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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第五十集 破碎虚空篇 【本集内容简介】


    心剑神尼这个妖尼姑居然也能烧出舍利子?天知道人妖烧的舍利子里会藏什么鬼东西,也只有天河雪琼这傻妞才敢拿来提升实力,可是?体内光暗能量本就处于微妙平衡的天河雪琼,这样随随便便吞东西的下场就是……大爆炸啊!


    天才与白痴只是一线之隔……聪明绝顶的老爸,为了破解自己老友的阴谋,搞出一套「浪荡子养成计画」但,爱耍酷的老爸,你不觉得,直接杀进黑龙会救人比较干脆吗?这下让我怎么告诉妹妹心梦,她悲惨的遭遇源自于天才脑残的一瞬间……


    第五十集 破碎虚空篇 第一章 走火入魔,巅峰突破


    在最强者级数的战斗中,像心剑神尼这么有福气的决斗者,实在少之又少,虽然在歷史上,能练至最强者级数的高手中,不乏冶艷淫邪的人物,战斗时候衣不蔽体、拿性感媚惑当武器的例子,但一上来就脱裤子,这种勐事虽然说不上空前绝后,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看到的。


    李华梅的艷色,名列当世四大天女之一,不晓得有多少人垂涎她,但这么久以来,她在战斗中都只显露英姿,从不曾以自己的艷色诱敌,有机会看到她表现出女性妩媚面目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她身为军队的领导人,平常特别在意自己的形象,纵然天生丽质,她也尽量不让部下意识到她是女性,别说性感,半点女性化的装扮都难得,普天下不晓得有多少男人,想看看她的胴体、看看她的驴姿,却始终不可得,一直到她沦陷在黑龙会,成了被洗脑操控的美肉玩偶,穿着那套邪艷暴露的黄金甲,摇臀晃奶地战斗,才算稍稍满足了人们的绮想。


    不过,这些都比不上那一天,李华梅对上心剑神尼的一刻。关于这场两大最强者的决战,之前人们可能有很多想像,但谁也想不到,会是以这样的形式发生,两个人一对上,彼此剑气、杀意激盪,没几分钟的工夫,半空中的李华梅就忽然伸手脱了胯甲。


    无边艷色,足以看得人目瞪口呆,口水直流,底下几千名光头和尚,这辈子怕是从没看过这等养眼景色,一时间全都傻了眼,还好李华梅的位置太高,就算是练武之人,也没几个人能够实际看见,顶多就是看见自己脑里幻想的画面,除了一个心剑神尼,她武功太高,视线太好,该看到的东西一样也没落下。


    要是李华梅的心智状态正常,发生了这样的丑事,她要嘛是自杀,要嘛只怕得杀掉很多人,但浑噩无识的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不知从哪取出了一条黄金龙皮鞭,对空虚挥,连打了三下。


    「啪!」


    「啪!」


    「啪!」


    连续三下鞭击破风声,啪啪作响,内中蕴含内力,更暗合某种天地至理,听在普通人的耳里,这没有什么,但听在心剑神尼的耳中,那就是完全不同的事了,这个神尼平生不爱念佛,专好杀人放火,而且不知道是否因为杀人放火搞太多,事后忏悔忏上瘾,居然迷恋起被虐的偏好。


    施虐与被虐,这种游戏在金雀花联邦这种已开发的先进国家,还有伊斯塔那种完全未开化的落后国家,都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有一些不上不下的二流岛国,才会把这当洪水勐兽看待。心剑神尼是个健康的成年人,有点虐恋爱好没捨大不了,虽说以她的重口味,不晓得她会玩到何等变态花样,但万变不离宗,一点基本的鞭笞总是免不了。


    记得当年在地下密室,我首次见到心剑神尼,就是她找上冷月樱,玩什么性虐游戏,堂堂当世绝顶高手,被月樱鞭得高潮迭起,似乎还露出许多丑态,真是令旁人难以理解,不过,从这件事情里至少我们可以明白一点,就是心剑神尼在玩伴的挑选标准上,首要条件是美貌,否则以冷月樱为例,没练过武功的她,能有多强的手劲?多巧妙的鞭笞技巧?还不就只是美貌惊人,让秒剑神尼在鞭笞中爽到不行。


    李华梅的美貌,几不逊于冷月樱,在这种生死决于一瞬的险要战场上,她当众脱裤,还取出黄金龙皮鞭,有技巧地破空鞭击,这两个连续动作,彷彿在对心剑神尼发出召唤,表明自己也是同道中人,同是变态虐友。梦铋,换作是别人,接受到这种信号,务半不为所动,或是比起中指说声干,但心剑神尼却不行,她是重度的虐恋成瘾者,未能亲手将徒弟天河雪琼调教成功,已成了她的一块心病,几年来一直处于高度飢渴状态,冷月樱石化之后,她没了足堪解瘾的对象,苦憋到整个人都快要爆了,如今看见一个虐恋综合指数还高过冷月樱的李华梅,就如老饕见美肉,哪里还忍得住?


    以佛家的说法,这就是心魔,这一刻……神尼的心魔大作!


    堂堂一代高人,双目赤红,彷彿马上会喷出火来,口中荷荷出声,像是一头发情的野兽多过像人,哪里还有半点佛门高人的样子?


    全场的僧人如果不是正忙于战斗,就是被季华梅的裸臀艷姿弄得失魂落魄,当然还有少数蠢货因为闭目念罪过忏悔,被妖兽突袭杀死,大光头在地上滚来滚去,但就是没人注意到心剑神尼的异状,或许……这些年来,慈航静殿从没人敢、没人愿意正眼看她。


    半空中的李华梅,手中黄金龙皮鞭持续撕裂空气,发出清亮声响,声音越传越远,若是把这当成战鼓,那每一下鞭击,都是最性感的战鼓声响,而李华梅一手持鞭,另一手却伸到自己胸口,开始解起那片黄金胸甲。


    这片胸甲一解开,李华梅整个人就以近乎赤裸的姿态,暴露在慈航静殿阖寺僧侣的眼前了,这个无限诱人的美好想像,应该是让许多人热血亢奋,其中反应最激烈的就是心剑神尼了,她狂吼出声,终于压制不下自身心魔,伸手将身上法袍一扯,露出健壮的胸肌,纵身一跃,飞身朝天上的李华梅飙去。


    心剑神尼若真的扑倒了李华梅,会发生什么事情?这可令人好奇,不过,肯定不是按着李华梅的屁股,疯狂强姦,如果心剑神尼会这么做,她与冷月樱早就干过无数回,不可能只是单纯的鞭笞与受笞者关系。


    这世上有不少长得漂亮,却非常没良心的女人,明明衣服裤子都脱了,却临时说不给干,钱还要照收,真是可恶透顶,李华梅就有着这样的潜质,当年万兽尊者就针对她叮咛过,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如今,李华梅的艷色更胜当初,骗人为的本事似乎也水涨船高,本来正在解胸甲的手,一下停住,转向过来,攻向心剑神尼。导李华梅是东海上首屈一指的剑术大家,纵然没存拔剑出鞘,以指运剑气,也是彳,极为凌厉,而且她们龙神族一脉,在以指代剑的技巧上尤具心得,出了一个加籐鹰,号称黄金手指,就不难想像其中造诣,李华梅亲自施为,剑气断风破空,发出嗤嗤声响,直刺心剑神尼而去。


    心剑神尼岂是庸手,就算理智尽失,与李华梅同为剑界高手的她,察觉到剑气及身,反应奇速,半空中一个觔斗,陡然拔高,将数十道剑气全数避过,神智也略为清醒,更要利用与敌人距离大幅拉近的机会,发动攻击,不过,攻招还没递出去,李华梅的黄金龙鞭在空中忽然拉伸长度,显现惊人的延展性,足足伸长了七、八倍的长度,非但破空声响更为惊人,长鞭去势神妙无方,一下抽在心剑神尼的手臂上。


    这一鞭,抽死普通人当然不成问题,但要抽破绝顶高手的护身罡气,那就远远不足,问题是,给这鞭子不轻不重地抽了一下,神尼的心魔再次失控,两眼一下翻白,好像来了一下小高潮,有没有立刻射出来,这个是不得而知,却差点失去意识,从半空中摔下去,总算她修为了得,半空翻身,弹跳起来。


    只是,一场绝对不利的战斗,就在这种情形下开打,李华梅一下鞭、一下剑气,交错无间,显然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绝非仓促上阵,而心剑神尼陷入这香艷杀阵中,神智迷乱,一身功力发挥不足两成,据目击者的说法,有时候心剑神尼还刻意彳降低护身真气,就为了享受鞭笞的快感。


    李华梅、心剑神尼,并列当世五大最强者之一,心剑神尼成名较早,功力也略高于李华梅,但李华梅体质特殊,当她为黑龙会所擒,遭到连番折磨后,徘徊于生死边缘的她力量大增,差一点就要突破第八级的极限,此后心剑神尼已无法在纯力量上与她比拼,可以依恃的只有招数变化、速度、战斗经验,从这上头取胜,这是非常需要技巧的战术,却偏偏碰上这样的心剑神尼,战果已无悬念。


    没过多久,心剑神尼身上就处处重伤,被剑气刺得满身血洞,还有一道道深刻的鞭痕,伤重得无以復加。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白痴都知道,这个重度虐恋成瘾者是死定了,一身神功发挥不出,原本可以说跑就跑的优势,却连逃跑的念头都生不出来,彷彿肉体所受的这些痛楚,都自动转换成极乐世界的至福享受。


    这种诡异的光景,不仅让心剑神尼自己陷入险境,还让底下的一众僧侣目瞪口呆,战意大失,几乎就因此兵败如山倒,给人灭寺了。


    要是就这么给人活活打死,心剑神尼的名字,就只能钉在歷史的耻辱柱上,成为一个笑话,不过,能修炼至最强者级数的高手,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哪怕她正处在一个很可笑的窘境中,其实力依旧不可轻视。


    生死之际,心剑神尼赫然醒悟,自己伤成这样,要靠技巧来反扑,已是有心无力,既然一切是心魔作祟,索性来个变本加厉,走火入魔。


    这道理听起来玄奥,其实倒也简单,就是不再抗拒肉体的虐恋快感,还全神投入去享受,借此激发出超越极限的威力……只能说,普通人不但想不出这个方法,就算想到了,在实行上也是大有问题的,心剑神尼确实找到了一个最适合自身的超级战法。


    于是,心剑神尼享受着鞭笞、剑刺的无上快感,完全抛弃理智,主动迎上李华梅的攻击,不闪不避,在快感如涌的强烈刺激下,全身肌肉贲起,每一丝潜力都迸发出来,强大能量令她全身如铁似钢,到了后头,李华梅的剑气虽利,打在她的身体上,却像碰到什么刚极硬物,剑气刺之不入,冒出点点星火,全给弹开、震渍,她双目如火,嘴角甩着白沫,高声狞笑,如箭一般飞飙向李华梅,全然无视如雨剑气,还有那条直甩过来的黄金龙鞭。


    「哇哈哈哈哈哈哈?好大一条啊……」


    一个人能够变态到这种程度,也算得上世间少有,虽然观战的僧人们,对于心剑神尼把虐恋玩到这地步,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但怎样也好,谁也不能否认她与心魔结合,爆发出来的超绝威力。


    黄金龙鞭打在心剑神尼的身上,别说留下伤痕了,鞭子才与她身体一接触,马上就被她过高的体温点燃,熊熊烧灼起来,赫赫神威,任谁看了都会傻眼,而心剑神尼冲至近处,奋起全身之力轰发的一击,更是不能小看。


    理智尽失,照理说只余蛮力的心剑神尼,这一击不是单纯挥拳,而是以剑指形式出击,无形中就已说明一切,这一剑……不只是她全身劲力所聚,更包含了她此生对剑的理解、领悟,堪称是凝聚她毕生修为的巅峰一剑,若非处在这样的特殊状态下,误打误撞,恐怕她再怎么拼命,也无法发出这一击。


    最明显的证据,就是当她奋力一击时,简单的振臂出击动作,却牵引大气,令天地风云为之变色,正上方的浓密云层,像是被什么利器所切割,瞬间给剜出一个直径近千米的大洞,在这范围之内的黑云、云中的妖兽,全给灭得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剩下,周边的黑云与妖兽,还像是被这股力量给逼住,无法聚合过来。


    这效果并非刻意施为,不过是那一剑击出,余劲波及所至,就已经这么惊天动地,光从这一点上,我就可以肯定,心剑神尼突破了无数最强者级数的高手,终其一生寻找,却始终未能越过的那道坎,真正突破第八级境界,拥有了传说中的第九级力量!


    至绝一剑,鬼神辟易,李华梅用尽各种方法,削减心剑神尼的战力,令她不能正常发挥,最后却意外逼出她的最强潜力,取得突破,这一切不知弄巧成拙,但可以肯定的,就是李华梅要面对大麻烦,心剑神尼的这一击绝不易接,没可能全身而退,更有过半机会伤残或致命,当我听方青书说到这里,心里一阵紧张,几乎就要问出口。


    「方仔,季华梅那臭婊子没事吧?神尼这一击听来很厉害,臭婊的那对奶子给打烂没有?打烂了是活该,如果顺便把脑袋都打扁,那就是天谴了,省得老是靠那势张骚脸去哈屌勾男人,哈哈哈哈,贱货遭了天谴,真该痛干一杯啊!小的们,还不拿酒来?」


    话是问出口了,但却不是我问的,我只是与方青书一起瞠目结舌,看着那个忽然出现在我们身旁,彷彿很熟络一样与我们勾肩搭背的黑衣大汉,看「他」笑得无比开怀,就像听到杀父仇人遭报应了。


    会笑得这么没品的,自然就只有我的母亲,天下第一色魔,凤凰天女,她再次?使用水月梦蛊,化身为阿里巴巴,以一个壮汉的形象站在我们身旁,狂妄无礼的大笑,引来周围僧侣们的侧目,至于鬼魅夕、羽霓、心梦,早就不知道被她甩到什么地方去了,说来也是我失策,居然天真到以为靠她们三个,就可以牵制这头女色魔,实在蠢得可以。


    方青书挥手制止了周围僧侣们的上前保安,但对于这个黑衣大汉的离奇出现,多少有些不知所措,他与阿里巴巴有过一面之缘,只是不知此人是敌是友,坦白说,不只是他有这个困惑,即使是我自己,到了此时此刻,也还搞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尽管我很不愿意说这句话,但为了不给人添麻烦,我还是得开口解释,先叹了口气,指着阿里巴巴,道:「介绍一下,方仔,这位是家母,你看完可以立刻忘记。」


    「什、什么……」


    能让方青书结结巴巴,并不是很容易,但他还是为了我认一个纠髯大汉做母亲,大大吃了一惊。


    「……我不想解释,怎么说都噁心,你先把你该说的说完。」


    「呃……好吧!」


    方青书还没有往下说,但我也大致能猜到后头发生的事了,单单只靠李华梅一个,是接不下这一剑的,而若让李华梅为了接这一剑,受了重伤或丧命,这个损失又大得过头,当前的黑龙会难以承受,所以,在暗处的监看者就必须出手,不让这样的损失出现。


    短兵相接的一瞬间,谁也没看见发生了什么事,心剑神尼的一剑,途中爆出耀眼强光,照得所有人都看不见,当强光慢慢消失,所有人都以为李华梅可能已经被重创,甚至被干掉了,却惊愕地看见,李华梅好好地飘在半空中,心剑神尼却被她与两头暗黑召唤兽包围在中心,呈四角压制形式。


    四角压制的封印……这个见鬼的东西似曾相识,正是当日在华尔森林,暗黑召唤兽所发动的超级封锁技,天魔锁神塔!


    这是暗黑召唤兽的独有密技,与李华梅搭配混使出来,是有些不伦不类,发挥不出真正效果,但这恐怖东西那日在索蓝西亚,连末日战龙都可以摆平,今天要拿来封锁一个极度透支体力的心剑神尼,相信没有太大难度。


    十余米高的黑色浮屠,通体如墨,半透明的形影明灭不定,闪烁邪光,释放出的无形邪力,完全封锁住底下的心剑神尼,将她突破极限而发的一击,有些吃力地给拦截住,明明指尖距离李华梅面门已不远,却无法再有寸进。


    事实上,天魔锁神塔不仅仅是让她有力难发,从锁神塔出现的那一刻起,心剑神尼全身骨骼已在锁神塔的邪力重压下,寸寸碎断,再没有支撑身体的力量,脏腑更是被震成一片稀烂,回天乏术了。


    天魔锁神塔,是暗黑召唤兽的超级大绝招之一,除非是像末日战龙那种变态东西,要不然,九成五以上的生物、非生物,在被锁神塔笼罩的瞬间,就已经完蛋了,黑龙会出动这等大招,来替一代剑术高人送行,实在也是很给面子了。


    更给面子的一点……天魔锁神塔由四名术者联合发动,李华梅、两头暗黑召唤兽分别位于三角,最关键的第四角,却飘现一道黑影,这道黑影……似曾相识,黑色斗篷底下,全都是腐烂的血肉,勉强用绷带包住,露出没有口唇遮掩的森森白牙,还有一红、一青的可怖双眼,单以造型而言,比暗黑召唤兽看起来还吓人。


    问题是,这个造型……人人都知道是当年心灯居士以黑龙王身份示人时的化体,如今心灯居士已死去多时,这个化体又怎么会再度出现,还比当年更狰狞几分?


    这个疑问,同时出现在每个目睹这一幕的僧人心中,有些人本能地不信,伸手揉揉眼睛,以为这只是错觉,不过,这个黑龙王是再实际也不过的东西,甫一现身,立即出手,将心剑神尼拦腰斩成两截,血洒长空。


    本已受到致命伤害的肉体,如何堪受这一击?堂堂一代伊斯塔大邪人、慈航静殿有道大德,就此由空中陨落,摔落黄土,要不是心禅大师率众抢攻,接住了神尼的遗体,她绝对是粉身碎骨的收场。


    之后,李华梅率领暗黑召唤兽与诸多妖物,开始烧杀破坏,心禅大师挺身力敌,却在「黑龙王」与李华梅的前后夹攻下惨败,胸口被印了一掌、刺了一剑,差点当场毙命,全赖众僧不顾一切地捨身救援,这才被抢了回来,暂时保住了性命。


    假如黑龙会的目标,是要彻底毁灭慈航静殿本部,这次虽然没法彻底做到,却也可以破坏得更多一点,不过,黑龙会似乎志不在此,干掉心剑神尼、夺得石像之后,就这么离去,要不然,慈航本部经此一役,不晓得能留下几个活人?


    「我也不晓得他们为何不赶尽杀绝?」


    方青书道:「当时的情势,若他们勐下杀手,我们根本没机会把恩师抢救下来,慈航本部也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可是他们……」


    「他们不下杀手就走了,你很奇怪是吗?这是犯哪门子贱啊?瞧你人模人样,说起话来居然不用大脑,人类真是变态啊……黑龙会不赶尽杀绝,难道是因为他们宅心仁厚吗?当然是因为你们不够威胁。心剑死后,你们这些虾兵蟹将,根本不被放在眼里,人家一秒钟几千万上下,忙得要死,当然没空料理你们这些二打六的喽啰,你以为每个亿万富翁都会弯腰去捡一块钱的吗?」


    这些得罪人的话,有几分道理,但一句也不是出自我口中,全都是站在我旁边的那个骚娘们……呃,一时不查,她已卸去心灵迷彩,回復本来面目,让方青书看得再次一呆,不晓得阿里巴巴跑到哪去,而这个雍容华贵的美妇又是什么人?


    「这……这位是……」


    「我实在不想再说第二次了,不过,方仔,这位变态是家母,关于她的一切你最好立刻忘记,否则今天晚上你可能就会被她先姦后杀,拿来进补,连骨头渣都不剩下。」


    「有、有这么厉害?不,我的意思是,伯母……」


    「她厉不厉害不是我们能评价的,如果你问你师父,相信你师父会告诉你真相,能够逼得黑龙王发疯、心禅大师彻底入空门的女人,岂是我们这些毛孩子能够……唉唷!好痛啊!老妈你打就打,犯不着用脚踢人吧?」


    凤凰天女闪电踢了我两脚,要不是因为我还算有练过,这两脚下去,已经把嵴椎踢断,下手真是毫不留情。


    不过,她说的话确实也没错,慈航静殿的实力虽强,号称天下第一大门派,但黑龙王早渗透了慈航本部,在这里偷偷破坏了多少东西、留下多少暗桩,也没人说得准,若他真有那个意思,只要找个机会,把五大暗黑召唤兽、李华梅一起带上,再加上他本人,哪怕是恃强硬攻,也能把慈航本部夷为平地,根本不用等到今日。


    只能说,打从一开始,这个变态的目标就是疯狂报復,让大地上所有人不得安&宁,最好还能与他一样痛苦,若非如此,他其实可以有更多的方法,达成征服大地的霸业……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脚又踩在慈航静殿的地头,我打算将黑龙王的身份坦然相告,只是话到嘴边,发现方青书的神色怪怪,似乎在为了什么事情感伤,心中不由得一动。


    「方仔,照这样听起来,心剑神尼求仁得仁,圆寂之前灿烂一战,还突破至生平未有的巅峰,以武者身份来说,这结局不算辱没了她,你们也无须为此太过伤感……或是感到丢脸,但我看你这表情,死了老爸似的,该不会……」


    我压低声音,「那傢伙露出真面目了?」


    不用指名道姓,懂的人自然也知道我在说什么,果然方青书愣了一下,又点了点头,同样低声道:「他与师父动手的时候,不知是他有意洩漏,还是师父认了出来,总之,师父被抢救回来以后,伤重昏迷之前,抓着我的手,说了一句黑龙王就是茅延安,保密……」


    心禅大师为何要保守这秘密,实在令我不解,然而,从某个方面而言,过度强调「慈悲」、「爱的教育」的心禅大师,也是个变态人物,当初为了等心灯居士悔改,他默认所有的栽赃罪名,搞到自己千夫所指,差点连慈航静殿都赔上去,这次搞不好又发神经病,想要给黑龙王一个机会,等他自己悔悟也不一定。


    慈悲是一种优点,但只讲慈悲就不是了,人性本恶,失去了制衡力量之后,过度的爱只会变成溺爱,就如过多的水只会掩死农作物,过度的爱也栽培不出健康人格。


    心禅大师在慈航静殿的歷史上,也算是一位有能的领导人,但关于他的理念,并不是人人都认同,听说就有一帮走火入魔的孙子,打着他的旗号,成立了一个叫什么「人本什么碗糕」的组织,主张不能打孩子,却可以放任孩子打人,搞得金雀花联邦一团乌烟瘴气,这就是过度讲爱、过度讲慈悲的恶例。


    话说回来,从不讲爱与慈悲的我,也没什么资格在这话题上发表意见就是了,只不过,在新闻里看到那些被爱过头的孩子,偶尔还是想抄根球棒,把他们可爱的小脑袋,当西瓜一样打扁扁就是了……


    第五十集 破碎虚空篇 第二章 返本归元,宗远功长


    心剑神尼亡故、心禅大师重伤,对慈航静殿是无可弥补的重大打击,不过,我来此既不是为了支援,也不是想要找帮手,和尚们死光不死光,与我没有太大关系,再说,自始至终,我从不觉得他们能抗衡黑龙王,早死晚死只是时间差别,也没什么好哀伤的。


    石像被变态老爸弄走,我现在的目标该是第三新东京都市,找到变态老爸,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在此之前,探病也是我的目的,虽然我没带探病礼物,但还是去看看心禅大师,省得伤势有什么反覆,来不及见最后一面。


    我刚要向方青书提要求,旁边已经有人抢先开口,「等一下,事情还没完,遗言还没交代呢。」


    凤凰天女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但看方青书欲言又止,就晓得问题出在他身上,转念一想,一个让我有些吃惊的答案浮现出来。心禅大师未死,听起来也不是濒死,是不需要交代遗言的,其他的喽啰不够份量,有什么拘屁遗言我也不会在乎,唯一够份量的……心剑神尼?


    「不会吧?这么勐?全身骨骼粉碎,被斩掉下半身,从半空中坠落下来,这样、\\八点子没粉身碎骨,还能交代遗言?」


    我知道心剑神尼是勐人,但勐到这种程度,这就不能不让我诧异了,方青书面对我的质疑,简单解释,心剑神尼正邪兼修,除了慈航静殿的武技,还有伊斯塔的邪功妖法,其中有些激发生命潜能的技巧,别说是濒死,哪怕是新死之人,都能够短暂回魂,交代几句遗言、做点事情。


    心剑神尼不是普通人物,虽然没有手握重权,但她能做出的影响,无可估计,我也很好奇,她究竟会留下什么遗言。


    「呃,有点不妥,该不会……」


    想起天河雪琼所做过的梦,我惊讶道:「那傢伙该不会要求,要你们把她改造成尸妓吧?」


    「这个……师伯她坠落下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变成两截,我们花了很大力气抢救、接住,才没有摔得粉身碎骨,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师伯已经死了……」


    心禅大师重伤昏迷,慈航静殿的几名大长老又在外地,一切大事就由方青书主持,当他要处理心剑神尼的两截遗体时,已断气多时的心剑神尼忽然双目一睁,反手一抓,扣住了他的脉门,整个情况诡异莫名,彷彿炸尸。


    「师伯,你……」


    「住嘴,听我命令!贫尼死之后,你等务必将我下身改造,做成尸妓,如此一来,贫尼虽死,仍能有惠于人。」


    这点真是让人无言,心剑神尼苦苦撑着最后一口气,延命交代遗言,结果她念念不忘的,居然是这么一件鸟事,说她心理变态嘛,她念念不忘的却是有惠于人,可让人不晓得该怎么评价了。


    方青书这谦谦君子,几时面对过这等尴尬要求?恐怕就连真枪实弹去嫖妓都不曾有过,更别说什么搞尸妓了,但此时此刻,也由不得他拒绝,只能点头称是。


    首要遗言有了人负责,心剑神尼像是松了一口气,表情也安详起来,缓声道:「剩下来就没什么事了,我生命的最后一段,非常爽快,此生没有白活,也不必为此找人报仇……」


    死前遗言交代不要復仇,果然不辱一代佛门大德的身份,只是,我实在很好奇,这世上会有人想替她报仇吗?


    该交代的东西都交代完,心愿已了,神尼慢慢躺平倒下,在闭目之前,好像想感到了什么不太重要的事,喃喃自语,说了几句话,方青书仔细倾听,这才听清楚,神尼是做出交代,要将自己的上半身焚化为灰,再转交给徒弟天河雪琼。


    佛门高僧的丧事处理,通常都是烧化成灰,这没什么好奇怪,也不需要特别交代,但心剑神尼会吩咐把骨灰交给天河雪琼,这就有点奇怪,横看竖看,心剑神尼也不像是闲着没事干,把骨灰当重要礼品送的神经病,她做出这个安排,难道她的骨灰真有什么特别?


    我皱眉思索,一时间想不出答案,但凤凰天女脸色一沉,就朝慈航本部的正殿冲了过去,我看她跑得这样快,显然是先我一步想到了答案,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便将目光改望向方青书。


    「方仔?」


    「嘿!别这样看我,答案其实很简单,只是你似乎没有发现,要不然,凡是佛门高僧,都会有这现象的。」


    佛门高僧共有的现象?这是什么情形?佛门高僧火化成灰会有什么特殊现象……有,舍利子!


    这还真是一个让我吓一跳的答案,心剑神尼这样的变态大邪人,居然也能烧出舍利子来?她烧出肾结石我还相信,但舍利子……不是要佛法精深的高僧,才能烧得出来吗?


    而且,心剑神尼把自己的舍利子给天河雪琼做什么?舍利子是一种很特殊的能量结晶,凝聚了大量的光元素,自然界中几乎见不到光、暗属性的物质,大多是来自天外陨石,所以像舍利子这样大量光元素的聚合物,当然是宝贝。


    普通的舍利子,是驱魔圣物,通常都是拿来诛妖灭魔,或者是放置在某处,让阴灵鬼物不敢靠近,但要做到这种功效,舍利子必须要比较大颗,或是较为高等的舍利子。


    随着僧侣的修为越来越高,光元素的累积越来越多,舍利子的功用也更广泛,从单纯的法器,变成转移能量的上佳载体,所以有些百岁高僧的舍利子,吞服之后,能让人功力大进,得到上一个修行者逾甲子的修为,这样的能量转移,通常仅限于内力,因为魔力无法这样单纯转移,更还有魔力属性冲突的问题。


    不过,有惯例,就有例外,在典籍纪录中,也有过吞服舍利子之后,魔力大幅长进的案例,因为,高等的舍利子往往会发生质变,产生一些不可思议的作用,魔力转移也是这些作用之一,心剑神尼身为当代绝强者,死前又有突破,她的舍利子能有什么效用,根本就无从估计。


    (所以,心剑神尼把舍利子留给徒弟,是想要借此增加徒弟的力量?她不是都说了不要报仇的吗?呃!不妥!


    我的反应慢了凤凰天女不只半拍,居然到现在才发现关键,心剑神尼想把自己的力量给徒弟继承,但天河雪琼是魔法师,并非武者,过强的力量一下子输入体内,稍有不慎,就会造成严重伤害。


    就算心剑神尼当真如此神通广大,舍利子所传输的不是内力,而是魔力,那也未必是好事,因为天河雪琼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她是当今大地上唯一能同时运使光、暗双属性魔法的术者,这个奇迹的背后,是马德列、白三小姐的巧绝设计,还有巨量魔力堆积出来的结果。


    说得明白一点,天河雪琼体内所储存的魔力,已经大得过了头,远远超过寻常血肉之躯能负荷的程度,需要她以穷年累月之功,慢慢去消化,虽然目前处于安定状态,但若再一下吸纳大量魔力,会否引发什么不良影响,这可难说得很。


    一想到这点,我登时着急起来,不由分说,拉着方青书就往里头沖,天河雪琼被接入寺中后,究竟去了哪里,这我不可能知道,只有拉着方青书指路,方青书起初搞不清楚状况,不晓得事情严重,直到听完我解释,知道一个弄不好,整个慈航本部有可能因此被炸上天去,这才晓得大事不妙。


    「这么严重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仆街!你有给我机会说吗?舍利子如此重要的东西,你居然这么迟才告诉我,要不是因为我知道你搞基的,我肯定会以为你存心勾引我的妞!」


    「……我不搞基的,别趁机做人身攻击!」


    方青书与我急奔,引起沿途僧人们的侧目,不过一路看来,那些和尚几乎全部带伤,这一仗确实把慈航静殿打惨了。


    「不过,情形未必真有那么恶劣,天河师姐就算拿到了舍利子,也不会马上吞服吸纳吧?她看起来是很理性的人啊!」


    「不,越是理性的人,在特殊的点上就越冲动,心剑神尼是她师父,多年教养之恩,是少数能真正牵动她情感的人,你又没转告她遗言,她不知道神尼要她不要报仇,恨火攻心之下,有九成机会立刻吞服舍利子。」


    「这么糟糕?」


    「确实糟糕,因为她心急之下,仓促吸纳舍利子,出岔子的机会有七成五,造成大爆炸波及我们的机会也有三成六,等一下你要是看到前面有蘑魅云冒起来,就拜託阁下多担待一点,勇敢冲出去,该死就去死吧。」


    情况确实不妙,但刚才凤凰天女一马当先跑了出去,肯定已经料到这个问题,她见识不凡,又是魔武双修的顶尖高手,有她出手,或许不会恶化到那个程度,这点方青书也看得出来。


    「刚才伯母跑在前头,我看她功力不凡,应该能……」


    「别高兴得太早,我们一家没正常人的,要把希望放在她身上,就和找恶魔交易没两样,你当心在看到蘑菇云之前,就先看到一堆年轻和尚被吸干精血的尸首,在她的眼中,人类的命不是命,猪狗的价值都比人高。」


    「呃!这怎么会……」


    「她是南蛮的兽人,别说你完全看不出来。」


    「……还真是没看出来。」


    方青书在前引路,所有守卫看到他一脸急惶地狂奔,纷纷让开,让我们能够顺利通行,这是好事。但我却开始担心,因为凤凰天女之前若是从此通过,这些守卫早该看见,双方也会发生冲突,没理由这些守卫、僧侣还像没事人一样,总不会那个女色魔忙中有错,搞不清楚路径,一跑就跑错了地方吧?


    如果真是如此,天河雪琼那边的情形就……


    幸好,我担心的情况没有出现,因为再往前跑出一段路,情况就不同了,许多守卫伤上加伤,很狼狈地躺倒地上,周围更是一团乱,像是被一阵飓风给吹袭过,这是凤凰天女强行闯关通过的证据,看起来,前头的那些守卫是因为程度太差,被她这么如风飙过,什么也没察觉到,直至后头这边才有人拦截,发生了冲突。


    越是跑近,越是能感到一股神圣波动,不住从内部散发出来,情况糟糕透顶,一切果如我当初所料,天河雪琼没有深思,甚至可能害怕被我阻拦,没有等我到来,就先把舍利子吞服吸纳,胆子实在有够大。


    这傻妞欠缺专业知识,可能以为舍利子与人参、冬虫夏草是差不多的东西,直接当补品一口吞下就是了,但事实上……差很多!


    舍利子是高能量的聚合体,化纳舍利子的过程,会让能量处于非常不安定的危险状态,特别是像心剑神尼这等绝世高手的舍利子,能量转移的过程中,稍有不慎,就是毁灭性的后果。


    据我所知,化纳舍利子要天时、地利、人和的配合,如果是得道高僧的舍利子,那就要在阳月、阳日、阳气最重的正午之时,接受强盛日光的照射,地点也要选一个没有邪气的至圣所在,最好是千年古剎、神殿之类,还要众多僧侣诵经护持,接引诸神、诸佛之力,三元合一,才能在最小的消耗下,安全完成能量转移。


    如此繁复的配合条件,还只是处理单纯的佛门高僧舍利子,心剑神尼生前正邪兼修,化纳她的舍利子,内中牵涉更是复杂,肯定要花上几个月的时间,细细研究古今相关纪录,设计一个妥善的方案出来,才可以尝试执行,那个傻妞什么也不想,直接拿起来一口吞下去,也未免太不把舍利子当回事。


    我不认为天河雪琼奶大无脑,不过,「胆子有多大,脑子就有多小」这话用在她身上果然不错……


    (唔,前头传来的魔力波动,非常稳定,没有失控的迹象,看来舍利子的吸化相当成功,老妈还真是挺有一套的,不晓得她是怎么做的,居然只凭一人之力,就把那些繁复条件都省略了……满心不解,我和方青书脚下加速,一起冲进了本来停放心剑神尼骨灰与遗骸的灵堂,眼前所见,尽是一片光明。


    那确实是一幕很神圣的画面,本来在灵堂上做法事、诵经的僧侣,全部被赶到两旁,继续唸经,只不过不再念什么往生极乐之类的,而是口诵诸神诸佛之名,接引神力,进行护持,看上去倒也庄严肃穆。


    而在灵堂的正中心,天河雪琼盘膝而坐,双目微闭,意态平和,浑身散发着缕缕黄金圣芒,庄重神圣,渐渐形成光轮,乍看之下,我几乎以为是天女、谪仙降世,有种跪下参拜的冲动。


    天河雪琼并不是独自一个人盘膝坐下,在她的身前还有鬼魅夕、羽霓,以姿势盘膝打坐,双目闭上,只不过比起天河雪琼的意态从容,她们两个眉宇之间开始, 有一丝痛楚,仔细观察之下,姿势也略嫌僵硬,看起来不太像自己这么坐下,倒像给人临时一把擒住,点了穴道,摆好这姿势扔在地上。


    黄金圣芒不住由天河雪琼体内散出,在她脑后、头顶结成光轮,犹如旭日,耀眼难当,应该是心剑神尼的舍利子所化,照理说,这些释放出来的能量,要嘛是被立刻吸纳,要嘛就是吸纳不了,直接在体内炸开,绝没有缓缓散出体外的道理,之所以能形成这种效果,完全是因为旁边有高人相助。


    凤凰天女就站在天河雪琼的身旁,神情无比庄重,可以说打从我见到她真面目的那一刻起,还从没有见过她这么庄严神圣的一面,不带一丝邪气,指掌拨弄间,烟霞光雾腾空而起,由她编织成云,奇幻瑰丽的景象,看起来比天河雪琼更像是佛国女神。


    这是在我眼中的形象,不晓得在别人眼中,凤凰天女又是怎么一个样?或许那些和尚们看见的是心剑神尼復活显灵也未可知,若非如此,我也想不通和尚们怎么会那样听话,乖乖跑到旁边去唸经,连问都不多问一句。


    (等等,这么一来,也就是说……天河雪琼这傻妞,一到灵堂,人家刚把舍利子交给她,她也不去找一个什么隐秘点的地方,直接就拿起来吞了?这个好屌,就算是哀痛师父的死,也不用这么热血吧?〉我和方青书不敢出声,瞪大眼睛,就是看着眼前这一幕,生怕自己无意间打扰、打断了什么。


    情况很明显,天河雪琼吞服舍利子,不明其理,不通其法,一吃下去马上出事,幸亏凤凰天女及时赶到,早已料到会发生什么事的女色魔,沿途还偷袭鬼魅夕、羽霓,一指一个,将两人点住穴道,带来这里,恰恰赶上了天河雪琼的遇险。


    凤凰天女紧急带人过来,当然不是为了带人来看戏的,否则也不用把人给点住,让她们不能乱动。带这两个大件行李过来,目的就只有一个,凤凰天女将天河雪琼吸收不了的能量引至体外,接下来,可能是不想浪费,也可能是必须要有一个宣洩的目标,所以必须把她们两个抓来,当承受能量的载体……或者说,真是便宜了她们两个。


    金色的光霞,如同云气蒸腾,翻涌在天河雪琼顶上,映出她天女般的倾城仙姿,端目秀鼻,雪颊丰唇,看得人欢喜赞叹,定力稍差一点,就要跪下来膜拜顶礼。那金色光霞,似云海般翻腾,却又迅速化成一丝丝,往前渗入鬼魅夕、羽霓的体内。


    看起来平和祥瑞的景象之后,却是巨量能量转换的危险大事,她们两个的脸上都有痛楚之色,过强的能量一下入体,改变本身经脉、血、肉的状态,若非她们都有相〃当根底,早就给鼓爆,别想撑到现在。


    凤凰天女挑这两个傢伙来当载体,果然是有点道理的,不然如果沿途胡乱抓些和尚来行功,弄爆他们事小,让整个吸纳过程因此失败,功亏一篑,这个问题就大了。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情绪激动,更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握得非常用力,握到连骨节都在作响,引起了身旁方青书的注意。


    「你不用这么担心,一切看来进展顺利,她们定能平安过关的。」


    「谁在乎这个啊!我火大的是,这女人心理变态啊!都已经这时候了,还能有多少升级机会?她明知道这次有人可以佔大便宜,却宁愿让这两个小骚屄得利,也不便宜我?到底谁才是她儿子啊?到底谁才是主角?他妈的,我不干了!什么好事都轮不到我!这次我真的不干了!」


    「冷静,冷静,你别冲动啊!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你的女人得了好处,这和你得好处还不是一样吗?何必计较?」


    「放屁!你爸妈在你婚前买的房子,写你一个人的名字和写你们夫妻两个人的名字,这能一样吗?如果一样,你将来的房子干脆写老婆名字吧!我说这女人,她刚才大可一指把我点倒后拖走啊!或者……或者把我们两个一起拖走都好啊,我们两个的功力够格作载体了吧?宁愿便宜别人,也不便宜给自己儿子,你说这女人……什么人啊!」


    越说越觉得自己可怜,最可怜的地方就是……明明火气很大,却还要强忍住,生怕自己抱怨的声音太大,干扰了那边的仪式,这样不但没有好处可捞,还连自己的妞也要赔上,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能够完成这个艰难任务,最大的成功关键,是因为凤凰天女在场。她见识卓越,判断准确,本身也是第八级的绝强者,心剑神尼取得最后一击的突破前,搞不好还》打不过她;而且她魔武兼修,是当世最难得的人才,今天若非有她在场,天河雪琼的鲁莽已经酿成大祸了。


    不过,能量转移得以平顺进行,不光是凤凰天女一个人的功劳,正确一点的说法,是两代凤凰天女联手施为的结果。


    所有人都只注意天河雪琼、凤凰天女,还有不住吸纳空中光霞的鬼魅夕、羽霓,却没有什么人留意到,在鬼魅夕的身旁有一个竹篮,一股精纯的魔力就从里头发出,协助凤凰天女,将半空中的金色光霞分解,转注入羽霓、鬼魅夕体内。


    心梦比凤凰天女少了十几年的修为,但一来凤凰天女魔武兼修,又有诸般杂事要打理,受诅咒变身为龙豹的那段时间大伤元气,魔力打了折扣;二来心梦断六识修行,效率是正常状况下的数倍,此消彼长,心梦的魔力储量可能不及母亲深厚,精纯度却有过之,如果没有她相助,凤凰天女最多是将能量由天河雪琼体内散出,未必能做到转注,更别说做得如此从容。


    她们母女现在的魔力状况,也是没法用正常道理来解释,照理说,凤凰天女每代只有一人,一死、一生,前任逝去后,新任的诞生,自动继承十二兽魔,终此一生,十二兽魔只效忠凤凰天女一人,绝不可能出现第二人有本事使唤十二兽魔,可是,心梦她们此刻的情形,却颠覆了这个法则,母女两人同时存在,还能同时使唤十二兽魔。


    经过我们的研究,最后做出结论,十二兽魔的继承与使用,只是一种法则,并非物理定律,说得明白一点,就是某种以魂魄缔结的契约,而契约这种东西,总有漏洞可钻,只不过是好不好钻而已……


    凤凰天女之前受诅咒化为龙豹,最开始的一段时间,神魂俱失,并没有先前的记忆与意识,对于缔结契约的另一方而言,判断本代凤凰天女已经死亡,契约解除,自然而然转给下一任凤凰天女,开始新契约,但后来她死而復生,成了羽族史上的首例,契约当然也发生变化。


    照魔法原理而论,已经消失的契约,就是已经消失,除非重新签订,否则不可能再发生作用,不过,十二兽魔的继承契约,是以灵魂缔结,彼此都是自家人,很好说话,标准肯定要放宽几分,这么一来一往,就造成两名凤凰天女同代并存,据说这种现象若发生,会招来诅咒,酿成灭族大祸,但羽族现今状况,与灭族没什么差别,这诅咒当然也就吓不了人。


    转眼间,行功已近尾声,天河雪琼、鬼魅夕、羽霓的脸上,都像是脱胎换骨一样,焕发着一层晶莹光华,彷彿玉石,这是获得提升的证明,而我更看出一点,就是两代凤凰天女联手,果然非同凡响,她们不只是把天河雪琼吸纳不了的能量散出,还将之析辨、分离,魔力部分归于天河雪琼,内力部分转注鬼魅夕、羽霓,泾渭分明,没有一丝浪费。


    「唿!完成了……」


    终于行功完成,凤凰天女满头大汗,长长唿出一口气,脚下一软,险些坐倒在地,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却不是去扶她,而是想去瞭解一下心梦的状况,但一步迈出,我忽然想到,之前和心梦有过约定,绝不掀开篮子去看她,更何况此地众目睽睽,我如何能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去掀篮子?


    才一迟疑,耳朵就给人拧住,斥骂声随即响起。


    「小畜生!你老母元气大伤,你这不孝的东西不立刻来看,居然先去在意女人,见色忘母,真是禽兽也不如。」


    「你还好意思说,难得有这种便宜的好事,你不便宜我,居然便宜外人,有你这样做娘的吗?遗产不给我,好处也轮不到我,这样还谈孝敬?我拔条毛当孝敬礼。」


    「死小孩!用这种态度和母亲说话,大逆不道!我告诉你,今天你这三个妞佔了便宜,回头都要给我干上几次,她们是愿意得干,不愿意也得干!」


    也许是因为这些话太过惊世骇俗,周围的和尚们停止诵经,纷纷以错愕的眼神看过来,惹得凤凰天女又是大怒,「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再多看一眼,我把你们每个人的眼睛都挖出一只,所有人都要给我干一次!」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方青书连忙上前处理,想让气氛缓和一些,却马上被凤凰天女瞪了一下。


    「臭小子,多管什么闲事?给我安分一点,不然等一下我连你也先姦后杀,再奸再杀!」


    「这……晚辈不敢冒犯,只不过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


    第五十集 破碎虚空篇 第三章 世间缘法,千变万化


    向凤凰天女提出的那个问题,我之前不曾想过,但是,确实是一个挺有趣的问题。


    「前辈,您将能量转出,通天手段令人佩服,不过,为何您不直接转入自己体内呢?与其分别转给两名小辈,为何不直接自行吸纳?以您的深厚功力,由您自行吸纳,应该会更稳妥得多,而且,由您来吸纳,后头的效果也会比我们这些小辈更好,为何您……」


    方青书一句话说完,我与凤凰天女登时一呆,化为两尊石像,我是觉得幸好这个死变态女没想到这一着,否则若给她吞了心剑神尼的毕生修为,大地上肯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而凤凰天女此时才发现错失良机,大张嘴巴,似乎要叫喊出来,只是强自镇定,忍下这一叫,挥了挥手,装作无事,道:「笑话,我是什么身份地位?能和你们这些小毛孩子争吗?前辈高人就要有高度,要能够成人之美!」


    凤凰天女一句话说完,立刻负手站立,果然是一派前辈高人的风范,方青书立刻拱起手,似乎想要说几句场面话,我轻咳两声,站上前去,代表母亲发言,把方青书拉到一旁。


    「行啦,方仔,不要说客套话了,那个女魔头只是因为一时情急,没有想到关键,这才让小辈佔了便宜,绝不是什么捨己为人,这傢伙全无高手格调可言,等一下回过神来,搞不好就会迁怒,狂宰这里的人……」


    「唔,这样听起来……你妈妈好卑鄙,好卑鄙的妈妈……」


    「是啦,所以你就知道我有多辛苦了,伴母如伴虎呢!幸亏我与你交情好,赔偿事项咱们两个可以先谈,怎样我都能替你打个折。」


    「什么?赔偿事项?」


    「唉,是啊,那个女色魔刚才出工出力,替你们解决了一场大祸,天河雪琼和羽霓都是你们的人吧?你们佔了便宜,难道不该给点好处吗?堂堂天下第一大派,不要那么小气。」


    我低声道:「好话说尽了,要是你还听不懂的话,等一下女色魔翻脸无情,大屠杀洩愤,那个损失就真的大了,你自己衡量吧。」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堂堂慈航静殿,被人欺上门来勒索,是奇耻大辱,不过如果换个角度来看,把这当作是拢络交好的费用,那就没什么了,这种事情慈航静殿过僕也没少干,特别是在最需要外援的此刻,更没理由拒绝,所以方青书愣了一下,很快便点点头,同意了我的提案,问我该给点什么比较合适。


    「哈哈哈,好说,什么金银珠宝,钻石玛瑙,这些东西我们全都……」


    「全都不要!」


    一句话打断了我与方青书的讨论,我转过头,发现凤凰天女一脸傲然,斥责道:「别的东西也就罢了,区区钱财,难道我没有或弄不到吗?拿金银财宝收买我,当我是什么?打发叫化子吗?」


    方青书闻言点头,「有道理,这等俗物确实与前辈身份不配,但不知……」


    说到这里,连方青书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往下接,金银财宝打不动人,权势地位也多半无效,武功秘笈什么的,人家武功这么高,肯定没兴趣,搞不好还触及别人家伤口,笼络不成,立刻翻脸,要挑什么礼物来送,委实煞费心思。


    方青书想不出,我也没出声,慈航静殿家大业大,手上资源甚多,难得我有机会可以敲诈,当然要好好想想,看看能敲点什么,一时间双方都不开口,气氛相对诡异。


    「你们想什么啊?半天不开口,耍酷吗?」


    凤凰天女道:「不用考虑了,别的东西我也没兴趣,当我没有还是弄不到吗?少看不起人了,真的要给……倒有一件东西绝世罕有,留在这里给你们太浪费,不如归我吧。」


    「呃,娘,你要什么?」


    我皱眉道:「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凤凰天女面有得色,却压低声音,道:「听说那妖尼姑的下半身已经给……嘿嘿嘿,这等妙物留在此地也是无用,不如给我吧?」


    「这……这个……」


    方青书瞠目结舌,似乎怎么都没想到,凤凰天女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正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旁边那些本来在唸经,后来停下听我们谈话的和尚们,纷纷起身,朝我们走来,大有来势汹汹的包围之意。


    凤凰天女一生怕过谁?见了这阵仗,皱眉道:「干什么?想动粗吗?有本事就放马过来!」


    气氛一开始确实颇为紧张,但凤凰天女这样一叫,和尚们纷纷改变表情,一个个口诵佛号,向凤凰天女致谢,感谢她为慈航静殿处理掉这么一个大麻烦,一时间几十个大和尚围着我们道谢,反倒让我们好生尴尬。


    「啧,真是……你们到底有多讨厌她啊?」


    意外的状况,让我也不禁摇头,不过,当这些和尚一个一个道谢完,退至一旁,最后一个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和尚,却把我吓了一跳。


    脸色苍白,重伤未癒,但这个慈眉善目的大和尚,不是心禅大师是谁?


    「阿弥陀佛,世间缘法,千变万化,当日南蛮一别,恍如隔世,今朝得见故人,老和尚不胜之喜。」


    一声佛号,南蛮女王与慈航之主对面而视,凤凰天女一脸似笑非笑的揶揄表情,心禅大师则是满满的感慨,彷彿一下子回到很多年前,自己初上凤凰岛的那个时候。


    这应该算不上旧情人碰面,虽然当年心禅大师对凤凰天女心存恋慕,但这两人之间根本就来不及也没可能发生些什么,事隔多年,心禅大师早已看破男女情爱,成为方外之人,至于凤凰天女……她高贵的姿态一如女王,眼中闪闪的神光,用一种打量食材的眼神,含笑凝视着久别故人……食材这两字没用错,只不过大家吃东西的方法不太一样而已……


    两个人久别重遇,自然有些话要说,便一起离开去说话了,至于他们除了聊天,会不会做什么别的事,这个……我又不是我老爸,轮不到我来管,就算轮到了,我也不想管……


    凤凰天女与心禅大师叙旧去了,如果可以,我挺想就这么走人,把这女色魔扔给慈航静殿,反正两边都实力雄厚,大有彼此消耗的本钱,我趁机有多远跑多远,就算不能安全一点,起码可以清静一些。


    不过,现实状况注定我不可能这样干,天河雪琼、鬼魅夕、羽霓刚吸纳完舍利子,体内气血翻涌,需要时间来平復,不可能立刻动身赶路,至于说把她们几个放下,我自己一个人赶去第三新东京都市……坦白说,若是没有凤凰天女这个因素,那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毕竟变态老爸心思难测,第三新东京都市也不是什么安全地点,一个不小心,从探亲变成自投罗网,那就很糟糕了。


    很可惜,由于凤凰天女在这里,让我不敢把她们留下,我这个色魔母亲可不是吃素的,不但是双插头,而且还性技高超,嘴上说得好听是后宫共享,搞不好一得到机会,就会施展高超性技,把我身边的大小妞儿一次俘虏过去,变成她的后宫帝国,想想实在危险,令我不敢随便离开。


    于是,我们就接受慈航静殿的安排,暂且在寺中休息两天,等所有人回復状态再上路。从另一方面来说,慈航静殿遭受重创之余,许多在外的高手一时间也赶不回来,正需要高手坐镇,我们一行人留在这里,多少也帮慈航静殿增强战力,各蒙其利。


    为了怕事情有变,我没有让几个女人各住各房,而是集中起来,都住一个大房间,这样易于看护,省得半夜遇到刺客或是女色魔,我顾得了西,顾不到东,疲于奔命。


    我是大地上出了名的绝代色魔,和几个美人一起关在房里,可能有不少人会开始幻想,以为我在玩什么大被同眠之类的花样,艷福无边,相信就连那些和尚们也有不少人产生这种不道德的遐想,然而,就算是我这样的色魔,也不可能在这种重要的时候乱来。


    一张大床上,三个美丽的女人或坐或躺,天河雪琼闭目冥想,鬼魅夕、羽霓盘膝行功,分别都在消化能量与巩固境界,如果状态好些,说不定还会有人试图将力图量往上推升,寻求突破……~厂,我不是不羡慕,只不过摆在眼前的事实,不可能有人跑出来捐舍利子给我,不《管我怎样心动,也只能收拾心情,少做白日梦。


    不过,除了她们,还有一个人让我很担心,就是身体最弱的心梦。她的身体状一豸况极为异常,据说在八岁之前,就已经完成返本归元的修行,达到传说中一种名为「辟榖」的境界,无须饮食,能吸收周围游离能量,维持生命,也几乎不会生病,但再怎么说,长年不活动的肉体,总不可能太健康,所以她的身体状况不算好,也很容易疲累。


    刚才心梦帮助母亲行功,化解天河雪琼的危险,却让自己承担风险,完事后我甚为担忧,可是她直接以心电感应在我脑中说话,表示自己无恙,只要略作休息即可。


    正因为有她的这段话,我才稍微好过一点,但女人的话,有时候要反过来听,所以后头一等到了静处,我就想问问心梦的状况,只是怕她正在休息,不好回话,一下迟疑,忽然眼前人影闪动,一个娇美、俏丽的身影,毫无预兆地出现,甫现身就将我\\把抱住,用她两圆圆硕的蔹乳,贴着我的面孔,让我感受她的体温与乔气。


    「唔,丫头,住手,你快闷死你哥了。」


    「呵呵,我的哥哥是大英雄,多少妖魔鬼怪都杀他不死,才不会这样就闷死呢。」


    「那怎么能一样?重点是,我不愿意被妖魔鬼怪杀死,却很愿意被巨乳闷死啊,如果不加留意,说不定这么闷着阁着就死了。」


    被我这么一说,心梦笑嘻嘻地放松了怀抱,俏生生站立在我面前,这个总爱换装出现的丫头,这次特地挑了一套灰色羊毛的迷你裙,搭配黑色丝袜与长靴,尽显她的美腿与好身段,在我面前随意扭腰转一圈,看得我几乎连眼睛也发直。


    「漂亮啊,有能力做这种事,看来不用担心你的身体不好了。」


    「哪儿的话,哥哥是做大事的人,你的目光只要一直往前看就好,不用担心这种小事的!」


    心梦的微笑,彷彿有洗涤人心的效果,我所有的紧张与疲惫,瞬间一扫而空,还差点连自己姓什么都被洗脑洗掉。稍稍安心之后,我想起了一个问题,趁着有机会便进行一下瞭解。


    「妹,本来我不该问这个的,不过,当初帮我完成那四个愿望,不是你一个人的力量吧?」


    产听我这么问,心梦的表情瞬间有些僵硬,但还是点了点头,确认我的想法。


    「……嗯!」


    这类问题其实我以前就已经想过,菲妮克丝替我完成四个心愿,一个厉害过一个,把阿雪留在我身边、干掉蛇女娜塔莎,这两个愿望还算在合理范围内,但逆转时间回到十二年前、协助赢得巴格达大战,这两个愿望的牵涉规模、难度,都绝不是一个小恶魔能做到,甚至中阶恶魔都没可能完成,菲妮克丝助我实现的愿望,实在超出合理范围。


    当菲妮克丝的真实身份揭晓后,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更清楚了,哪怕十二兽魔再怎么变化无穷,单凭心梦一个人,没可能实现这么夸张的愿望,但若背后有黑龙会、黑龙王,甚至白拉登的海外集团在支持,倾所有资源相助,那就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到了。


    果然,把阿雪留在我身边、打倒蛇女娜塔莎,这都是心梦能力范围内的事,但巴格违的那场奇跆之战,却足黑酣王搜集各方悄报,筹谋许久,她聚所钌资源,努力实践的成果,有一些很逆天的关键技术,还特别花昂贵代价找白拉登帮手,这才缔造了时空断层的恐怖效果,也难怪心梦事后要躲起来,免得我马上又许相等规模的愿望,搞到黑龙会倾家荡产,黑龙王还没来得及摊牌,就要因为过度内耗而重伤。


    那一仗……也打出了很多意外,黑龙王本来的打算,心梦也不是完全清楚,她推测黑龙王是想召唤出古战场,吸引无头骑士过去,然后瞬间切断召唤,把无头骑士连同古战场一起送返,但究竟实情如何,向来奉行秘密主义的黑龙王没有说,心梦也无从瞭解,至于法米特的出现,还有后头的连串意外,这根本就不在计划之内。


    「十二兽魔之中,水月梦蛊是幻术之王,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伯伦西尔,是召唤术的强力辅助,发动后所有召唤的耗损仅需十分之一……」


    「减九成?这是什么逆天的鬼东西?如果什么东西只要原有的一成代价就能发动,哪怕是小术士,都能使用很强的魔法了。」


    我皱眉道:「等等,有这种鬼东西,老妈当初怎么还要拿圣者之杖?直接用这个发动大召唤,弄出什么超级召唤兽来拼究极魔法啊!」


    「不行的,首先,伯伦西尔在使用上有限制,每次发动,只能减去单一召唤、耗损,如果同时进行多项召唤术,那就无效了,而且……」


    心梦正色道:「十二兽魔无法在宿主生产之后的三年内使用。」


    此事我闻所未闻,心中一懔,连忙追问详情,一问之下才知道,十二兽魔是由前代凤凰天女所化,而羽族的文化,绝不会鼓励女性做什么贤妻良母,更不希望凤凰天女经由自我生育,诞下继承人,造成王权的垄断与腐败,所以十二兽魔的灵魂契约中,存在这样的规定,只要一生产,三年之内无法使用十二兽魔。


    为何誓约不是从怀孕的那刻起发动,而是要等生产后?那是因为,光只是怀孕,还有机会弥补,整整有十个月的时间,当事人可以亡羊补牢,而生产就是木已成舟,无可改变,毕竟歷代凤凰天女之中,九成都是荒淫之辈,因为偶尔搞过头,高潮沖顶,被干大了肚子,这种事情虽然难得,却非没有,如果一怀孕就没法使唤兽魔,这样岂不糟糕?肯定要留点打胎、扔孩子的缓冲时间。


    「哥,我觉得母亲愿意承担这样的风险,把我们生下来,她绝对不是不爱我们的。」


    心梦道:「虽然她平常看起来很不正经,很乱七八糟,但只看这一点,她就是个好母亲了。」


    「这个当然,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和她好好相处的……」


    我嘴里这么说着,伸手抚了抚心梦的长髮,心里却颇为感叹,这丫头不叫天真,根本就是一厢情愿,明明自己也是个精干厉害的角色,但在这种事情上,却也酷爱自己骗自己。


    别的人不好说,但如果是那个女色魔,一生从不按牌理出牌,天晓得她的脑子在想什么?想要用常理来解释她的行为,这只会自己找罪受,说不定……她只是单纯每天干得爽了,一再延后打胎的日期,就这么一天延一天,最后某天意外把孩子生出来了,这才悔之晚矣……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说什么直接诞下继承人,血脉传承,会导致王权的垄断与堕落,这话在别人身上我信,用在这群鸟女人身上……怕是一句冠冕堂皇的狗屁借口,羽族中人个个心胸窄小,名符其实的鸟女人,那些凤凰女有这等胸襟?我实在很难相信。


    恐怕,是某个错过生育机会,或是因为某种理由不能生的凤凰天女,化为兽魔后心有不甘,立下这条近似诅咒的禁令,后来的歷代凤凰天女吃了亏,当然更不会让后代佔便宜,联合起来,把禁令贯彻到底,让以后的每一代凤凰天女都不敢生。


    这个推论没有证据来支持,但我觉得可能性极高,至少比心梦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要现实……


    「对了,第三个愿望,你是怎么做到的?直接把我送回十二年前,这种逆天的能力,也是十二兽魔所为?」


    「嗯,十二兽魔中的白鲸之星,能够把过去的景物回溯,让人身歷其境,但回溯的时间通常是几个月至一年前,停留在过去幻境中的时限,也不能超过三天,否则会发生不可逆转的伤害。」


    心梦道:「单凭我的能力,只能把时光幻影回溯一年,那次是黑龙王、黑巫天女联合施法助我,才能一次把幻境倒流回十几年前,哥哥你的要求,实现起来可真不易呢?」


    「幻境?你说……幻境?」


    我关心这问题,本来是为了这问题所蕴藏的可能性,之前一直没想到,若心梦可以让时光倒流,这么逆天的伟大异能,她大可以回到过去,拯救自己,黑龙王也大:1利刖她的异能,问到当年的凤凰岛上,改变错误,甚至机接杀广变态老爸都特别是,我也大可回到华尔森林大摊牌之前,去阻止悲剧的发生,不管怎么说,拥有这异能,代表人生多一次到数次的机会,无论代价有多高,我都很想冒险一试,这对我实在是个太大的诱惑,但心梦给我的回答,却让我为之愕然。


    幻境?


    听起来,这个答案是比较合理的,「实际逆转时空,把人送回过去」和「只是回溯过去声光影像,无法实际接触人与物」这两者的难度是云泥之别,事实上,前者的技术目前只存在于虚幻学理与想像之中,根本没有被实际开发出来,现有的几套「穿梭时间」魔法,内容都是高深莫测,连看都没人看得懂,更别说可行性……


    然而,我逆转时光,回到过去,改变了我与李华梅的过去,这却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我亲身经歷,绝无虚假。


    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呢?心梦没可能会骗我,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我挥手止住心梦的说话,闭目思索,把我当时许愿后,乃至回到过去的每一个大小细节,诸般回忆在脑中飞快闪过,不久之后,我忽然发现了一个之前忽略的问题。被心梦送回过去的时候,最初的一段时间,我没遇到什么人,不过感觉确实有些异常,我的存在,在那个时空有种受排斥的违和感,我藏匿躲在自己家里,偷窥一切的时候,到底是我藏得太好,没有人发现?还是我根本就不存在于那个时空,没有人看得到我?


    一切既是如此,那后头又是发生了什么,才令一切改变?


    我细细思索,勐地身躯一震,想到了一切改变的关键,正是那枚黄晶石的出现。


    虽然没有引发甚么异象,不过正是从那枚黄晶石亮出之后,我便能与人交谈,也就是能被人看得见、摸得到,正式存在于那个时空之中。


    (唔,不是没有可能,黄晶石本来就是能量结晶,内中蕴藏着极强的能量,还是法米特那伙人留下来的,战国时代的水准和今天可不一样,动不动就是第九级力量,这种高等的能量结晶,天晓得里头到底藏了多少能量?我是淫术魔法传人,与黄晶石接触后,发生了异常变化,巨大能量扭曲了时空点,把我从虚化化为现实,从不是不可能的……不,应该说,只剩这个是合理解释了。


    我神色怪异,心梦也看了出来,问我有何不妥,我迟疑了一下,终究不想对心梦有什么隐瞒,虽然听来荒唐,还是把我穿梭回过去,恶斗十虎、勇救冷翎兰、狂操李华梅的事,全部告诉心梦,心梦听得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到,当年曾发生过这样的事。


    疑问得到澄清,希望却也破灭,穿梭时空完全是个意外,不可能再依样画萌芦,移转时空之事,已然无望……或许,人生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已经过去的事,就是已经过去,无法改变,能够改变的,只有未来……


    「对了,鬼妹说只要见到你,就有办法取出与人结合的创世圣器,这是真的吗?还是那丫头为了骗我去接你,晃点我的?」


    「我们有分寸的,这样的大事怎么能胡乱说笑,当然是认真的。羽族对生命、灵魂的研究很深,十二兽魔更是集羽族的技术于大成,单纯只是运用兽魔,将圣器分离取出,这是做得到的。」


    「做得到吗?那接下来的问题倒也就简单了,你觉得……集齐七圣器,真的能打倒黑龙王吗?」


    这个问题一提出来,心梦沉默了,这反应在我意料之内,而答案我自己也心知肚明。


    「……哥,七圣器集全,汇于一身,能够大幅提升实力,这点不假,但力量提一升了,并不是一定的胜利保证,如果你能再多点时间修炼,胜算会更高一些,你……你能不能再多给自己一点时间呢?」


    心梦的话很有道理,非常客观,无奈我有不能等待的理由。


    「如果单是我自己一个人的问题,那当然可以忍、可以等,反正别的本事我没有,忍气吞声我就很行,如果能够忍到黑龙王寿终……不,是恶贯满盈暴毙,那也不失为一种胜利法,功成不必在我手嘛,弱者也有弱者的生存之道。」


    我道:「可是,现在我每多等一天,就有人要多等一天,我想到她们还在受苦,就觉得……嗯,不好受。」


    心梦没有答话,因为在这整件事里,她负有不能推卸的责任,我并无意说这些来刺痛她,只不过……有些事情是无可迴避的,如今我们就要试着去解决0「别擗心,找小足怍你,过去的事悄无法改变,我们可以一起去创造未来,在我们的未来里,不会再重蹈覆辙。」


    「哥,接下来,你就要去第三新东京了,那里……我有些怕……」


    「怕什么?那傢伙虽然变态,但又不会吃人……」


    我皱眉道:「不妥,那傢伙变态的,搞不好还真的会吃人。」


    「……从小……我一直不明白,他武功那么高、力量那么强,但每次我……的时候,为什么他……他都没有出现呢?」


    心梦的声音颤抖起来,流露真心的恐惧,「我相信,那是因为他不知道我的存在,所以才没有来,可是……可是……」


    心梦其实是一个很坚强,手段与心计都厉害,绝不简单的女人,不过,「家人」这两字是她长年精神寄托与心病所在,碰到这方面的事情,她就像个柔弱的小女人……或者说不堪一击的精神病患,把自己的软弱面表现出来。


    她从没有见过源堂,法雷尔,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父亲,感觉相当复杂,在她最痛苦的时候,这个男人并没有伸出援手,甚至对她的存在不闻不问,从不关心。


    小时候,心梦一直认为,那是因为父亲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所以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但随着年纪、见识增长,晓得源堂·法雷尔的鬼神莫测,见到黑龙王自负智计,却屡屡在源堂手里弄得灰头土脸,她也慢慢产生了怀疑。


    会不会……父亲明明知道自己的存在,只是压根就不把这女儿当回事呢?


    第五十集 破碎虚空篇 第四章 守株待兔,赶狗入巷


    整个事情的关键点,是在心梦六岁的那一年,黑龙王选择摊牌的时刻,心梦让我知晓此事后,我一直在想,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黑龙王放弃计划,提前撕破脸摊牌?


    心梦与我算同年,只不过因为孵化的关系,勉强算是年头与年尾的差距,近似冷翎兰的情形。心梦六岁的那年,也就是我六、七岁的时候,那时候……也没发生甚么特别的事啊,怎么黑龙王莫名其妙就受到刺激,发狂了呢?


    这件事情我怎么想都没想明白,后来与心梦研究,也没有准确答案,只能猜测说,源堂刻意对我进行放任式教养,以此来破茅延安的图谋,茅延安在心梦六岁的时候察觉并确认了这点,无计可施、无法可破,终于弄到自己的精神再次崩溃。


    源堂无疑又取得一胜,结结实实让敌人惨败了一回,姑且不论他这么做的背后用意为何,这个佈置要生效,有一个大前提,就是他必须已经知道黑龙王的整个计画,才能够直接攻击这计划的枢纽,一举废掉黑龙王的多年心血,而且,源堂的佈局进行得很早,黑龙王直至五、六年后才发现,委实太迟,更添耻辱。


    变态老爸一早知道了黑龙王的计划,也就是说,一早便晓得了心梦的存在,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不顾女儿落于敌人之手,过着非人的生活,他救也不救,甚至理灭都不理,他究竟是什么心思?


    我要去第三新东京都市,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理由,不把这个谜底揭开,我连觉也睡不下去,只是心梦似乎害怕这问题的答案。


    「心梦,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生物,名义上,他们都是人,但事实上,你不能把这些东西当人看。有些人天生无耻,有些人抢了你的东西,还要扔一句抢你是看得起你,多被打劫多添人气,不打劫人是道德帝……尽说不是人话,这种禽兽,你怎么可能理解他们是怎么想的?」


    我道:「人可以理解人的想法,但对于那些不是人的东西,你可以试着去瞭解,实在想不通,就不用想了。那个人……基本上,我不会要你不把他当人看,可是如果你把他当成人看,最后痛苦的一定是你,这是我的宝贵经验与忠告。」


    坦白说,这不是单纯安慰,百分百是我自己的经验谈,对于源堂·法雷尔这个人,只能无视,敬鬼神而远之,如果一定要弄清楚他的想法,那只会搞到自己过不下去,强如黑龙王,尚且如此下场,我才不会重蹈覆辙……


    一个晚上的休息,已经足够,第二天早上,我们就启程出发。天河雪琼、鬼魅夕、羽霓,个个神完气足,容光焕发,就只有我一脸倦容,当了一晚的护法,还要开解妹妹的心结,实在累得可以。


    有人说,心理医生最后很容易变成精神病患,因为整天接受别人倾诉,接触到的全是负面情绪,累积的时间长了,精神自然神经,我听心梦说了大半晚,也实在累得可以,这丫头倒是省事,把话说完,人就消失,反正她躺在那边,连走也不用走,轻轻松松睡整天,有够舒服,哪像我一晚没睡,醒来还要赶路。


    凤凰天女倒是神情萎靡,看来也是一晚没睡,我一度猜想,会否是与心禅大师盘肠大战,战得筋疲力尽,才会露出倦容,不过,看心禅大师一脸精神奕奕,彷彿连重伤都好了大半,我的猜想应该落空了。


    以凤凰天女的能耐,如果真的与男人搞了整晚,采阳补阴,事后肯定神采焕发,与越干越有精神,哪会疲倦?眼前这模样,合理推论,应该是与心禅大师说了一晚的乂、话,无聊到爆,强撑着不睡,这才会如此疲倦……当年我被强留在慈航本部时,也经常遭受这种酷刑,其中苦楚,我是非常明白的。


    心禅大师请我过去,他看起来倒是精神很好,如果不是因为我晓得他伤势好转,差点还以为他是迴光返照,快要完蛋了。


    「……昨晚,还真是辛苦啊……」


    心禅大师的第一句,就令我心惊肉跳兼提起高度兴趣,莫非这孤男寡女二人,果然聊着聊着干出什么事来,而凤凰天女终于在床技上败下阵来?这真是不可思议。


    「大师,你……」


    「老衲与故人讲了一晚的经,以经中故事譬喻人生事理,直至天明,总算没有虚度这一夜。」


    「讲经?这叫做不虚度?大师,恕我直言,你看起来也不像书獃子,怎么做起事来呆成这样?你们……明明有其他更好的度过方式啊,啥不好干,偏偏要讲经,良宵美景完全浪费了。」


    说完连我自己都「呸」了两声,觉得自己说这话就像个拉皮条的,还是个替自己母亲拉皮条的,真是有够噁心。


    「非也,浪不浪费要从很多方面来看,老衲早已是方外之人,岂能再动他念?贤侄实是多想也多虑了。」


    心禅大师微笑道:「你不妨想想,若昨晚令堂没有留下与我说话,而是自由行动,今天早上会有什么结果?」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我面无表情,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声,「高!大师,你才是真理,我服了。」


    心禅大师所言无错,如果他昨晚没有把凤凰天女截住,以凤凰天女的生物习性,慈航静殿之中不知有多少年轻和尚要倒霉。她倒不是天性淫荡,看见壮汉就想干一次,只不过这些和尚全是童子之身,真阳未洩,大量吸纳,对自身修为极有好处,横竖他们武功低微,上阵杀敌也杀不了什么大敌,还不如把真阳与力量贡献出来,仍不失为一种造福世间的方法……当然,当事人绝不会认同这种说法的。


    「你的母亲,是一个静不下来的人,不管是以前的女王,还是现在的独行客,只要她一闲下来,一觉得无聊,就会动歪主意,所以,只要别让她闷着,就不会做出格的事……人,都是受环境影响的……」


    「大师,说得好啊,当年你在南蛮,要是也有这种见识,说不定一切就会不同。」


    面对我的夸奖,心禅大师哈哈大笑,在阳光下,他笑得无比豪迈,不像是个老僧,彷彿回到许多年前,那个以鼓声撼动南蛮各兽族的长髮壮汉,不过,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令这声长笑变成了一声长叹。


    我多少猜到了一些,却不言语,和心禅大师并肩站在山崖边,俯看下方的风景。


    山色苍郁,林木排序整齐,在山风吹拂下,大片树叶抖荡如波,掀动一阵一阵翠绿的叶浪;山腰之下,就是大片的梯田,这些农田奇迹似的没有在敌袭下受影响,田中金黄色的油菜花盛开,东一片、西一片,成为一幕让人心旷神怡的美丽景色。


    「……大好山河,可惜……可惜了……」


    心禅大师长叹道:「为什么他就非要把这些破坏掉不可呢?」


    没有指名道姓,但我们都知道,他这话所指的就是黑龙王。白首相知犹按剑,这是江湖生存的定理,每个想在江湖上打滚的人,都该有这个基本的共识,不过知道是一回事,实际发生……几十年的老朋友,忽然翻脸成仇,还要取自己的命,这就算不让人伤心,也会让人伤感的。


    「我其实挺好奇的,大师你也不是那种昏庸无能的人物,怎么几十年下来,都没发现他包藏祸心吗?」


    这句话真正的意思,其实是要问「你知道为何不告诉我」但心禅大师只是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缓缓道:「一个人明白道理容易,要明白别人就难,要明白自己更是难上加难,唉……」


    「啥意思?我杀人放火惯了,打禅机我听不懂的,有话直说。」


    「老衲不明白他,他自己又何尝明白自己了?贪、嗔、痴,乃是人生三毒,他绝顶聪明,却也陷在这三毒之中,挣脱不出,最终误人误己,不但伤了别人,他自己又何尝好受了?」


    「……大师,抱歉,关于误人误己这方面,他怎么误己,我不是很关心,但误人这方面,他把太多人害得太惨了,你可别再来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一套,现在不是我们不给他活路走,是他压根不留活路给我们走……」


    耐着性子说到这里,我终于发飙了,「和尚,我说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被他打成重伤,总部差点全灭,你一点怨气也没有,还一副很为他伤感的样子,难道非得等到他把你倒吊起来,从鼻子里灌辣椒水,然后再找十个大汉轮流鸡姦你,你才会觉得他可恶?慈悲为怀也该有个限度吧?」


    面对晚辈的直言冲撞,心禅大师不以为忤,微笑道:「老衲是和尚嘛,赶尽杀绝、除恶务尽,那是你们该说的话,如果连和尚都不讲慈悲了,这个世界岂不是好糟糕?老衲与他多年相交,是察觉他身怀绝技,也早知他对当年旧事耿耿于怀,不过……确实不曾想到,他会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相顾两无言,就是现在这种情形,我也没什么资格责怪心禅大师,在华尔森林的大摊牌之前,我压根也没想到,黑龙王会是这副德性,还在我身边潜伏得那么深,同理而论,心禅大师被蒙在鼓里,也不是那么难以想像。


    「大师,我们启程了,黑龙会这一次没把你们杀光,不代表不会再来第二次,你们最好多加戒备,不然万一真的给人杀光光了,我也会很遗憾的。」


    我道:「我不晓得那傢伙有没有在决斗中对你留手,即使有,这也不代表他念旧情,很有可能他只是猫捉老鼠,不想一次就把你们都弄死,失去乐趣,故意留你性命,改天再来杀……那傢伙的变态程度,我亲身领教过了,你们如果还对他心存幻想,绝对会死得很难看。」


    话说到这里,我也觉得自己说得多了,向心禅大师拱拱手,动身上路。


    目的地很明确,第三新东京都市,距离这边有一段很远的路程,不兼程赶路可得走好久,虽然有白拉登借我们的飞空艇,但那玩意儿是瑕疵品,飞到慈航本部后,就发生连串故障,勉强要开动,还火花四喷,没人敢坐上去。


    我合理怀疑,白拉登动了手脚,这机械只让我们使用到抵达慈航本部,后头就要靠自己,那傢伙算盘打得极精,想要多佔他一点便宜都很困难。没了飞行工具,一切就只能靠自己,我们一行人愉快地步行,不计心梦,我们之中还有两名羽族,本来应该是由她们飞上天,带着我们飞翔移动的,但考虑到这两位的人品,这个想法还是作废吧。


    途中,我有些担心天河雪琼的反应,毕竟她最亲的师父刚刚过世,对她的打击很大,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拿了舍利子便立刻吞下。看那张紧绷的面孔,如果说她不想报仇,这话谁也不肯信的,我怕她激愤之下走向极端,一直想找她沟通,谈一谈,没想到甫离慈航本部,她就先找上我。


    「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


    天河雪琼镇定道:「我分得清楚,幕后黑手是单,龙王,李华梅受人操控,只是一件无奈的工具,我不会找她报仇的,所有帐都是算以在黑龙王的头上,况且……师父临终的时候,其实很感谢她。」


    这话要从天河雪琼的口中说出,实在不容易,这代表她已经接受自己师父是个变态狂的事实,说来心剑神尼可以瞑目了,她终于完成昔日的梦想,揭晓真相,打破自己在徒弟心中的形象,只可惜她来不及活到这一刻,享受这分快感……


    「唔,你能这样想,相信神尼也能含笑九泉……不,是极乐西天。」


    我道:「慈航静殿里头,那些大和尚很不能接受神尼的离经叛道,说到她的时候刻意避讳,像是当她不存在一样,你又是什么感觉呢?我是说,以前神尼在你面前,并不是现在这样的,对于神尼的真实性情,你会否觉得……」


    天地良心,我问这些话,不是为了自己,全是为了心剑神尼,她的教养计划进行那么久,最后到底成效如何?这个答案哪怕她已经死了,应该都会很想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有半身已化为舍利子,我甚至相信,她会从棺材里跳出来,抢着要听答案。


    「……我承认,最开始的时候,我很受打击,师父居然有那样的嗜好……我觉得自己从小到大全被骗了,好像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毁……」


    「非常好!就是要这效果!呃,我是说……很遗憾……你继续说。」


    「……你的语气怎么那么怪啊?我是受到打击了,不过……大概也就两、三秒吧,后头我很快就释然啦,这样又没什么……」


    「什么?你怎么可以释然的?才震惊两秒你就释然了,神尼死不瞑目啊!」


    感同身受,我差点为了这回答跳脚,天河雪琼一脸无辜地看着我,道:「这也是因为你啊!」


    「我?这关我什么事?」


    「一来,恩师辅育我成人,如同我生身父母,不管她有什么行为偏差,此恩此德,永世不忘,她对我的恩德与心意比什么都重要,这是你教我的啊;二来,师父的嗜好是怪了些,但比起你可就差远了,我既然连你都接受了,为什么还要对师父有反感呢?」


    天河雪琼说得理直气壮,我在一旁听得呆若木鸡,听完只想在地上乱滚、痛唿,向已故的神尼忏悔。答案没揭晓之前,我以为哪怕神尼死了,都会为了这答案兴奋,坳吣至从坟里跳出来;答案揭晓以后,我觉得幸好神尼已亡故,否则说不定会当场鲜血狂喷,肝胆俱裂而死。


    这个答案是让人有些扫兴,不过,天河雪琼能认清目标,不迁怒李华梅,这就让我松了一口气。我相信,天河雪琼会如此「明理」超过九成是看在我的面上,晓得眼下是多事之秋,不宜再生事,否则她哪有这么好说话?


    此去边境,路途遥远,就算日夜兼程赶路,起码也要十天,照我们这行人的脚程,十几天的时间免不了。


    我和天河雪琼走在一起,边走边说话,当然不忘记讨点手头便宜,摸摸屁股、揉揉巨乳之类的,鬼魅夕总会贴近过来缠人,缠天河雪琼的时间比我还要多,心梦偶尔也会现身出来,与我们聊天说话,四个人算是其乐融融,特别是当我环顾左右,三个都是绝世大美女,身材又都是爆乳,波涛汹涌,那个画面实在很养眼。


    与我这边相比,另一边的情形就不同了,凤凰天女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不晓得用了什么手法,把羽霓给控制在身边,就差没有拿一条链子与项圈拴着,她的手也放在羽霓身上,一下摸奶、一下拍臀,完全把这当作调教之旅,看她自信满满的样子,搞不好正打算在抵达目的地之前,先把羽霓调教成听话的性奴隶。


    羽霓当然不会乖乖听命,但哪怕她刚刚提升了力量,也没本事与凤凰天女抗争,一动起手来,几招之间就惨败,还被逼吞了某种毒蛊之类的控制物,输得超彻底。


    碰上这么一个天生剋星,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掉,什么心计手段全部没用,羽霓就算想抵抗,也全无抗争本钱,一路上不知有多少次,她转头看我,眼神从最初的坚强,慢慢带有一丝恳求的感觉。


    这眼神真是令我受宠若惊,如果不是因为女色魔,我这辈子都不敢想像,有一天羽霓会用这种眼神来看我,不过呢,惊虽然是惊了,却没有哈好欢喜的,因为……


    要回应她的眼神,我就要去英雄救美,而摆在眼前的事实,是我不但没有本事去救,心里其实也不太想救。


    心梦、鬼魅夕不会多管闲事,天河雪琼问我为何没反应,这问题着实让我想了一下,答案肯定不是因为那傢伙是我母亲,要不然,李华梅的事何以让我如此揪心,寝食难安?我直接拜黑龙王当干爹,女人扔在他那边,啥也不用烦了。


    感觉起来,羽霓被凤凰天女抓去调教,我没什么反感,很大的一个理由,是因为她的调教手段高,身为同道中人,我确实生出观摩之心,希望能够多看一看,一方面开开眼界,一方面借此机会学习两招。这种心情,有些近似当初心剑神尼决定把天河雪琼让给我的时候,她的感受,我此刻方能体会。


    不过,那也是因为调教者是凤凰天女的缘故,如果换成是别人,哪怕是什么当世第一的调教大师,我也不可能这样把羽霓让出,这倒是一种颇奇妙的心情,与其说是感情,我想更多的应该是佔有慾在作祟。


    「真奇怪,你要我有反应,你自己怎么没反应?如果真的看不惯女淫贼作恶,你可以去行侠仗义,斩妖除魔啊!你与她现在都是第八级,打起来也不一定会输,胜算起码有两成七,高过六月飞雪的机率……」


    我耸耸肩,道:「就算输了,顶多也不过是以身相代,帮人舔舔屁眼什么的,不会死的,这笔买卖很划算啊!」


    哪怕是同级数,天河雪琼也不会认为自己与凤凰天女旗鼓相当,两个人的实力差在那里明摆着。天河雪琼吸纳舍利子之后,因为她与心剑神尼的功法一脉相承,都是正邪兼修,吸收效果好得异常,实力突飞勐进,已经到了第八级的中段,但那只不过是操控魔力的量,还说不上质,当然更扯不上运用技巧。


    现在的天河雪琼,就像是乘坐着一匹狂躁的野马,在驾驭上有点问题,幸好之前我曾经在魔力驾驭上对她进行过特训,要不然,就不会只是有点问题,而是很大问题了,鬼魅夕、羽霓都或轻或重有类似困扰。


    凤凰天女起码比天河雪琼多了十几年的修为,这些修为不是白修的,她将本身的力量、魔力不住纯化,越练越精纯,操控由心,一句「圆熟老辣」就包含着至高境界,像天河雪琼、鬼魅夕这种纯靠灌功灌上去的水货,压根就不是她对手,如果由她採取主动奇袭,一对一的情形下,估计不用百招,就能分别将两人收拾了。


    当然,水货虽然很水,但第八级实力也不是唬人的,天河雪琼如果花个半年时间,好好练一练,把境界稳固下来,对上凤凰天女时的胜算可以提至五成,要拼玉石俱焚的话,机会更高,这些天河雪琼自己也晓得,听了我的挑拨,她吐了吐舌头,当作没听到,没有因此冲去找凤凰天女决斗,比起从前,该算是智力渐长吧。


    「我记得,以前好像有一次,在山里……」


    天河雪琼说着,双颊绯红,用一种嗔怪的眼神看着我,「你差点让我给人摸屁股……」


    这还真是陈年往事,如果不是天河雪琼提起,几乎连我自己都忘了,以前有一次,在贫穷村庄做任务,任务做完了,无良的村民口称贫穷,想要赖帐,阿雪听得一泪眼汪汪,请我免除村民们的应付款项,我给阿雪的回答,就是让她自己掀起法袍下摆,任人摸屁股,摸一次收一次钱,赚钱赚够了,村民们的债务也就清了。


    结果阿雪的美臀一露出来,口口声声说没钱的村民,就像发情公兽一样扑上来想摸,贪婪丑陋的狰狞面孔,把阿雪吓了一大跳。这桩山野艷事,想来还觉得挺妙,对阿雪而言,确实是一次很好的教育,但对天河雪琼……如果是以前的她,碰上这种事,狂怒之下,有相当机率会把我和村民们一起杀掉。


    「说起来,你也真是变了不少啊……」


    我捏着天河雪琼的下巴,道:「换作是以前的你,我可从没想过,会有一天和你这样说话。」


    「是啊,我那时也没想到,会有一天认你作老师呢,不过,这样的变化我觉得也挺不错的啊。」


    天河雪琼望向蔚蓝苍空,悠然道:「自从知道真相后,我总是在想,如果师父没有把我从伊斯塔给带出来,今天我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心剑神尼既死,很多秘密也没有再保守的必要,再加上天河雪琼继承舍利子时,意外连结读取了心剑神尼的部分记忆,令她知晓真相,后来再找几个关系人一问,就什么都清清楚楚了。


    对身为慈航圣女的她来说,这当然是一个重大打击,不过太多的打击累积下来,也就没什么感觉了,这段时日以来,她承受的冲击实在太多,整个世界毁了又毁、崩了又崩,现在哪怕是心剑神尼在她面前忽然復活,然后又死,她恐怕都能淡然处之,不引起太大的情绪反应。


    光是从她能够那么平静地接受自己的出身,想像自己若在伊斯塔长大的情形,就可以看出她对这一切都已看淡了。凤凰天女说过,这种事情其实也不坏,剧烈的心境转折,犹如顿悟,对武者的修为大有好处,往往能取得突破,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当然,大前提是人没有疯掉的话。


    对于目前的行进速度,我们都感到不满意,预备走出这段山林地区后,找个地方买些马匹或是特殊坐骑,哪怕兇勐些也没关系,只要速度够快就合用,若能弄到□有翅膀的飞行坐骑,比如天马一类的,这当然更加理想。


    特殊坐骑往往价格昂贵,不过我们这一行人中,没有人担心这问题,倒不是我冰们有钱,而是因为我们都晓得,在这一行人中,有一个兽族女王,她抱持的信念就是……喜欢什么就先拿来用,反正辩护律师随找随有,价格也不贵!


    当我们即将走出山林地带,忽然看到山路的尽头,有一道穿着灰袍的苗条身影,看来相当眼熟,像是专程在那里等什么人,我吃了一惊,再一定神,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星玫?」


    赫然就是久别不见的冷星玫,久别重逢遇亲友,这感觉实在太好,我一下子把什么都忘了,大步冲了过去,想与这美丽可爱的小丫头好好说说话,跑到一半,这才想到不妥。


    (等等,为什么星玫会在这里?她不是……


    一下紧急停步,却已慢了一步,就听见四面八方传来声响,树丛中、草堆里,忽然站起一堆手持武器的精锐士兵,把我团团包围。


    「……抱歉了,大少,司令请您前去一会。」


    第五十集 破碎虚空篇 第五章 顺心顺意,何谓天命


    我并不是个见到美女,就会冲动得失去理智的人,毕竟美女这种东西,我不但看得多,连干都干得太多了,如果还像小毛孩子一样冲动,那就未免太可笑了。


    见到星玫,我并不是因为见到美女而忘乎所以,只是自从华尔森林大摊牌后,我的亲友所剩无几,没能保护好月樱、冷翎兰,令我负疚极深,现在一下子看到星玫平安无事,俏生生站在那里,我大喜过望,不假思索便冲了出去,跑到一半,才想起重要问题。


    之前得到消息,星玫被变态老爸绑架,带到第三新东京都市去,星玫她没可能独力逃出来,那么,她为何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里,我有了警觉,正想用霸者之证扫瞄一下周围,已经给人抢先一步,两旁树丛、草堆中冒出大批特种部队,将我团团包围起来。


    我并不是孤家寡人一个,这边我才被围,天河雪琼、鬼魅夕、羽霓就飞也似的赶来,穿过包围网,护卫在我身旁,特别是羽霓,我从没见她跑这么快过,几乎到达肉体所能负荷的极速,拼命从凤凰天女身边逃开,如果跑得再慢一点,不但底裤湿透,连外头的裤子也要湿一大块,还很有可能腿软潮吹。


    不过,强将手下无弱兵,变态老爸的这些手下,也不是饭桶,她们三个才刚闯入包围圈中,远近树林中一阵乱响,赫然有更多人从里头冲出,组成一个更大、更严密的包围圈,把我们给团团围住。


    我们这一行人之中没有庸手,虽说敌人用星玫作饵,让我们略失戒心,但这么百多号人无声无息潜至我们近处,我们丝毫无觉,这本身就是一件奇事。我细心观察,发现这些特种兵外头虽然有着不同的伪装,插花戴草的,可是底下却都穿着同样的衣服……至少衣料是一样的,而这种衣料……有古怪。


    不明的材质,却似乎能够吸收念波与魔力波动,如果再配合特殊功法,加强匿息效果,哪怕是第六、第七级高手,也大有可能察觉不到,中了暗算,这确实是了不起的技术力,第三新东京都市在这方面的水准,远超过大地上其他势力,除了黑龙会之外无人能及,我们在这上头吃亏,一点也不冤枉。


    除了衣料不寻常,这些傢伙装配的武器也很不一般,腰间佩带刀剑,却未出鞘,只是拿着一管黑黝黝的东西对着我们,似是某种炮管,虽不像刀枪那么锋锐,不过威胁感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另外,边些人不仅仅是包围我们而已,他们的包围虽然没有发动什么结界,但我却有一种受到封印的压迫感,相当怪异,如果我们不採取主动,任敌人採取行动,后头肯定对我们很不利。


    不过,情况也不至于一面倒,虽然天河雪琼等人因为关心则乱,抢着与我会合,被人一口气包围了,但我们这些人的实力明摆着,几个第七、第八级的顶尖高手联合起来,全身而退是不敢说,可是要冲杀出去,绝对不是问题,况且,还有一个刻意不靠过来,站在大老远外虎视眈眈的凤凰天女,两下一合击,这点人马还不够我们一口吞的,相信对方也心里有数。


    「……抱歉了,大少,司令请您前去一会。」


    该说话的人终于开口了,对方的目的应该也在交涉,不想爆发冲突,如果真的打起来,那反而糟糕,所以摆出威压架势,给我们一点压迫感后,就要进行交涉,免得弄巧成拙。


    不得不说,变态老爸虽然心理不正常,人情事故还是懂一些的,第三新东京都市的人与我没什么交情,但这位却不同,赫然是之前开火车来接我,碰到李华梅上门追杀,捨身掩护我们跑路的老妖将军,当时老妖将军为了绊住李华梅,真是出尽全力,连火车都拿来自爆,极力保我们平安,这分人情说小也不小,念及当时的惊险,至少我对他是有分谢意的。


    「将军别来无恙,你带这么一票人把我们包围,是想要开战吗?」


    「大少说笑了,老妖带同属下前来,是因为我方接获情报,大少要前往新东京要塞,如今大地太不平静,唯恐大少路上有失,特别带齐手下儿郎,尽护卫职责,来送大少一程。」


    老妖将军白眉、秃头,黄金眼罩遮住一眼,常年在战场上所累积的煞气,让那张面孔不怒自威,带着这票特种兵,实力不可小觑,但我们彼此都清楚,真要把我们这伙人擒下,带回第三新东京都市,单凭他这些人还不够,哪怕再多十倍人也未必可以。


    如果是之前,我是绝不会赴约前往新东京,但此刻正是要去新东京,有一票傻蛋负责保安、打杂,还提供交通工具,说是特种兵,根本就是侍者队,主动送上门来,我哪有拒绝的道理?总不成为了逞一时之快,把他们全给轰走,然后我们傻傻走路去新东京吧?


    讲面子也要看情势,有便宜送上门不佔,只顾着讲尊严、要面子,那就真是王八蛋了,所以我很愉快地与老妖将军握手,请他担负起把我们平安送至目的地的工作。


    「将军,你要带我们去新东京,总不会是骑马或走路吧?堂堂第三新东京,若是连像样的交通工具都不给,那可太不够诚意了。」


    「大少放心,末将此行,已携有本部最新的交通工具,必让大少满意。」


    「是吗?将军一言九鼎,说话自然有份量,但我那老爸没人性的,所谓最新的交通工具,该不会又是火车?或是玩什么人肉大炮之类的花样,要我钻进炮管,一炮把我射到目的地吧?」


    听我说自己老爸没人性,老妖将军咧嘴笑了笑,但他手下的兵丁似乎训练得太好,一个个面无表情,也不晓得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得不说,臭老爸这次有把诚意表现出来,给我们准备好的交通工具,赫然是一艘飞空艇,造型比白拉登租借给我们的那艘朴素得多,但尾端的推进器大得惊人,我敢说这玩意儿如果火力全开,速度上肯定是怪物那一级的,变态老爸这不知是恶趣味?还是当真很想早点见到我们?


    「将军,你们的诚意我感受到了,但我有一事不解。」


    我来到老妖将军身旁,低声道:「如果真的要请我去,开口就成了,你们让星玫公主当诱饵,摆明以人质要胁我,这样说是诚意,那未免太不够诚意了吧?」


    「呵呵,大少有所不知。」


    老妖将军满面笑容,却同样压低声音,「依照司令的原意,应该是要把公主给剥光,点住穴道,一丝不挂地扔在这里,等你冲上去胡天胡地,搞得乱七八糟的时候,趁机一网成擒,我等极力劝阻,这才修改成现在这样,算起来已经是非常有诚意,非常对得起大少你啦。」


    我闻言愕然,想想这正是变态老爸的作风,当下在老妖将军的结实胸膛上轻敲一记,低声道:「多谢诚意,我欠将军一个人情,谢了。」


    有了飞空艇,赶路就很快了,我们这伙人很快就上了船,哪怕这很可能是艘贼船,一时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倒是老妖将军带来的人马,大多数都原地留下,没有跟随我们上船,我问起缘故,老妖将军说是慈航静殿遇袭不久,实力正弱,源堂司令唯恐慈航本部有失,特别派遗他们潜伏左近,暗中协防慈航本部。


    「呢,变态老爸这次那么好心?你老实告诉我,他到底打什么鬼主意?」


    「大少此言差矣,慈航静殿是大地上人人敬仰的名门大派,心禅方丈更是司令的知交,我们前来协防盟友,再正常也不过,有什么好值得奇怪的呢?」


    老妖将军呵呵大笑,单从仪表来说,这位老将军虽然瞎了一眼,身上又有一堆伤痕,却仍称得上是一位堂堂伟丈夫,不过也只是如此,他说的这些协防理由,我一句也不信,就当作是单纯的外交词令,只希望慈航本部别前门驱狼,后门入虎,被这支奇兵一下给灭了。


    当然,这仅是我个人的判断,而后来的事实证明,在关系到变态老爸、慈航静殿的事情上,我是经常误判的……


    变态老爸的安排不错,飞空艇内部空间很大,还能分出几个房间来,我们上船启程后,天河雪琼等人非常识相,不约而同地走在一起,进到一个房间里,让我能费与星玫独处。凤凰天女没见过星玫,见着这么一个楚楚可怜的小美人,差点连口水都流出来,本来想要跟着过来,却给天河雪琼拉着,一起进到那边的房里去了,希望天河雪这么做,不用付出自己的肉体为代价,更希望她别因此被搞得迷上这滋味,从此变成同性恋性奴隶吧。……唉,变态的父亲与母亲,为何我的家庭这么复杂?


    与星玫一起在小房间里,我仔细看了看这个好久不见的小妹妹。


    大地时局动盪,阿里布达王国已被黑龙会佔据大半,国王出逃,实质意义上的中央政府早就没了,我这个家国观念不强的人是没啥感觉,但对贵为公主的星玫来说,她可以算得上是国破家亡了。


    当然,比起很多真正成为亡国奴的王子、公主,星玫她已经是非常、非常好运了,阿里布达还没出事的时候,她就被接到金雀花联邦,即使是月樱石化后,慈航静殿也给她充分的庇护,把她护得好好,再后来阿里布达完蛋,她被源堂派人绑去第三新东京都市,虽说是绑架,但源堂也不会为难她,至少不会让她去裸体游街、日日被几十个大汉轮姦。


    再怎么说,第三新东京都市名义上是受阿里布达管辖,变态老爸总不好押着自家的公主去吃屎,所以星玫在第三新东京,估计是过着虽不是很自由,却绝不会不舒适的生活,和普通的亡国公主相比,她已经在天堂啦!


    星玫的气色不错,印证了我的这个想法,阳光下,金色的头髮闪闪生辉,没有定期护理,不可能有这种好髮质,在第三新东京都市,她的生活品质获得保障,只是眉宇之间有一抹忧色,毕竟,外头的世界烽火连天,她最亲的两个姐姐同时遭难,哪怕她被保护得再好,心里也不可能没有感觉。


    不过,正是这抹忧愁,为星玫的美貌增添了成熟感,以前金髮的她,漂亮得就像是一尊精巧的瓷娃娃,现在多了这抹忧色,反倒多了生气,看来真正成了一个美丽的大姑娘了,甚至……就连胸部都好像圆了一圈,比从前更迷人了。


    「星玫,怎么了?不坐下来吗?」


    我望向星玫,她似乎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坐在我对面,还是在我身边坐下,这也让我察觉到异常。如果她还像之前那样,只想与我保持单纯的兄妹关系,那在我面前坐下就好,保持点安全距离,但她考虑坐在我身边,这代表的意思会否是……


    最后,星玫选择坐在我面前,只是她的表情很紧张,坐立不安,更让我觉得奇怪。


    我们两人面对面坐着,一时陷入沉默,彼此都不晓得该说什么,曾经两人是那么的亲密,有过那么欢乐的时光,现在却像两个陌生人一样,即使坐得那么近,感觉却是无比生疏。


    「……约翰哥哥。」


    「嗯?」


    「姐姐她们……」


    难得星玫主动开口,我没等她把话说完,抢先道:「她们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出她们两个,让她们平平安安回来的。」


    星玫闻言,点了点头,脸上却没有什么喜色,似乎不相信我的保证,其实我自己也没太多把握,只不过,我们彼此都没什么其他选择了。


    这句话说完,眼看又要回到相对无言的沉默时光,星玫却忽然冒出一句话,几乎吓得我屁滚尿流。


    「约翰哥哥,你……要干我吗?」


    「好啊,我也渴了,倒杯温水给我……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发现自己听错了话,我差点吓得跳起来,这种话如果是心梦、鬼魅夕,甚至是现在的天河雪琼来说,都不会太奇怪,但星玫……这丫头怎么可能会挑逗人?哪怕是以前我们最亲密的时候,她也很少这么主动,更别说知道我们两人的血缘关系以后,她有段时间畏我如蛇蝎,怎么会主动找我性交?


    我仔细看着星玫的表情,她对我的注视恍若未觉,道:「我在新东京,那边的人对我都很好、很客气,不过,那边的人都怪怪的……」


    这是再正常也不过的,怎么说那里也是变态老爸的地盘,他的人那么变态,手底下人如果不怪怪的,那反而就怪怪了。


    「我见过源堂司令一次,姐姐曾偷偷对我说,他就是我们……我们的……嗯,我好多年没见他啦。都这么多年过去,我长大了,他看起来还是像我小时候见的那样,一点都没有变,我很紧张,不知道他会对我说什么,结果他只忙着做事,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对我说,你是为了被哥哥干而生出来的,不要搞错了……然后,就让人吣把我带下去……」


    变态老爸仍是那么变态,连这种话都若无其事地说出口,疯狂指数不减当年,一点变成正常人的希望都没有。不过,星玫也是奇怪,如果源堂这话让她感到很受伤,那她本来抱持什么期望?难道还希望这个所谓的亲生父亲,会来给她一个热烈的拥抱,然后跪着向她泣诉,祈求她的原谅,谅解他这些年来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


    别闹了,会这么做他还是源堂·法雷尔吗?会对他抱有这种不适当的期望,星玫本身就有可议之处,个头和胸部虽然长了,但这心态……太天真了啊!


    「后来我与这边很多人接触,他们都试着安慰我,说司令是有苦衷的,希望我能够体谅他的苦心,并且还提出很多解释……」


    「哦?」


    我倒是很想听听看,变态的手下能给出什么合理借口来替他开脱。


    「他们有的说,哥哥你患了不治绝症,要和我性交,才能够治病;有的说你正在练一门很厉害的功夫,需要和我天天干才能练成,练成以后就能打倒黑龙王救姐姐;还有些说,我们的性交关系天下安危,如果我们不性交,世界就会毁灭,我们性交能救世界……」


    真是够了!


    我居然蠢到对变态老爸手下的智商有期待,真是蠢透了,这些人脑子乱七八糟的程度,比我预期得更甚,连这样的傻话都说得出来,他们真把星玫当成低智商的弱智小孩了?听着那些借口,连我都想找个花瓶,一下子砸在自己头上,死了算了。


    「……我知道,他们说的话全都不是真话,因为他们每个人说得都不一样,而且又都是私下来和我说话,一副很怕被人知道的样子……我只是很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来和我这样说呢?」……因为那边都是一群疯子,天晓得疯子脑里在想什么?不过他们偷偷摸摸来,说不定还真是存着好意,怕星玫过度反抗,造成不幸,才想用这样的荒唐理由,来给小丫头洗脑,偏偏每个人还都是私下偷偷来,属于个别行动……第三新东京的「好心人」还真是多啊!


    不过,星玫说着这些话,眼神渐渐变得朦胧,空洞虚嫩,似是精神疾病的徵兆,我暗自心惊,猜想这丫头该不会抑郁成疾了?


    「……他们一个个都这么说,到后来,我也有些煳涂了,不管他们这么说的用意是什么,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我们两个搞起来。」


    星玫目光迷离,喃喃道:「是不是真就像他们说的一样,我之所以生下来,就是为了要给哥哥干的?因为我拒绝接受自己的天命,这个世界才发生了那么多的不;杂幸?如果是这样,我不再抗拒了,以后我会乖乖的,天天和哥哥干……」


    说着,星玫主动伸手,开始解起自己衣领的扣子,几秒钟的时间,她白嫩的圆润小奶,就已经裸露大半,那不算太深的事业线,依旧构成强大的吸引力,让我有短暂几秒的失神。


    「星玫!够了!」


    一声断喝,来自我的口中,打断了星玫的动作。若是以前,这种现成便宜我不佔就是王八蛋,但如今,我已经对这没兴趣,更何况星玫的眼神让我觉得很糟,每次女人出现这样的眼神,我就有一堆麻烦事。


    这一声吼喝,并不仅是单单让星玫停住动作,跟着她更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支配权,快速把衣服穿好,扣子扣上,端端正正坐回我面前,这个奇异的变化,让星玫自己也从半失神状态中惊醒了,并且查觉到这些意外变化的源头。


    「约……约翰哥哥,你变得好厉害了!」


    「哼!」


    我冷哼一声,因为星玫只发现这个,却不晓得我的脑波已经透过霸者之证,趁着她刚才失神的不设防状态,直接一下侵入她大脑,随时可下令改写脑部资料,不管是让她变花痴,还是变母狗,都不是大问题。


    问题是……要怎么让她变回正常?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霸者之证这种超邪门的金手指工具,若用在正途,也能成为治疗精神疾病的无上法宝,但我虽知其理,却不明白该怎样操作,毕竟我在心灵魔法这个范围只是半路出家,用在破坏上头绰绰有余,可是建设性的项目上,我就……


    正自彷徨,一股莫名力量出现,神不知、鬼不觉地入侵星玫脑部,像是要替我指引一样,画出路线,告诉我该怎么进行治疗,我知道这是心梦的帮助,不由得大喜,只不过,这也就代表那票无聊女人,虽然挤在隔壁,却都在偷窥我这边的情形,有些运内力加强听觉,有些用魔法,搞不好还有人直接拿杯子贴在墙上偷听。


    (这帮无聊女人,还真是……心里犯嘀咕,嘴上当然不好说什么,我与心梦合作,将星玫的脑部活动加以控制,失控的地方导回正轨,就看见星玫的目光越来越集中、专注,变得神采焕发,一扫之前的萎靡,连忧愁之色都消失了。


    「怎么样?感觉有没有好一点?」


    「我……好像忽然变得轻松很多,整个心情都好了起来,很久没有那么轻松过了……」


    星玫轻声说着,突然两颊飞红,似是想到刚才自己脱衣服的动作,并且为此羞愧不已,我不想让她太尴尬,故意当作没看到,轻咳两声,道:「你只是压力太大了,第三新东京那种地方,就像是妖魔的巢穴,普通人到那种地方去,身心都被妖气笼罩,不死也会大病一场,你只是压力太大了,一时精神恍惚,休息一阵就好了,不碍事的,不过,有两件事我可以先告诉你。」


    凝视着星玫明亮的秀目,我笑问道:「以前你二姐是不是一再告诫过你,绝对不能和我在一起?如果再和我发生关系,就是天地不容,人神共愤的大罪,将来我和你都要为此下地狱受苦刑?」


    我每问一句,星玫就点一下头,后来根本是如捣蒜般拼命点头……他妈妈的,冷翎兰这傢伙够会吓唬小孩、忽悠妹妹了,也多亏星玫这个脑筋单纯的二愣子,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告诉你,同样的话,以前黑龙王也对我说过,黑龙王说这话是为我好吗?不,这完全是他的阴谋诡计,想让我痛苦而已,我才不上他的鬼当咧。」


    我道:「兰兰对你说了这些话,但你知不知道,她自己和我搞的时候,超级主动,你都没看她在我身上,拼命扭屁股时候的那股骚样,浪得差点把我扭翻过去,哎呀,我都不晓得该怎么说了……」


    「怎么可能?姐姐……姐姐她……」


    万万想不到最英武明艷的二姐,居然和我有一腿,星玫几乎被吓傻,瞪大眼睛,颤声道:「二姐她怎可能和男人……没可能啊!那……那她为什么要对我说……」


    「你二姐和你想得不一样,人有时候有多重面孔,不是表面上那么单纯的,你二姐还搞同性恋呢,这难道你也晓得?她和隔壁房间的那个白衣大姐姐,没事就抱着彼此屁股玩百合,她会告诉你吗?你看得出吗?她们又没有在额头上刻百合两个字!」


    我哂道:「至于她对你说这些是什么居心,我也不好说,或许是不想你来争吧,你知道的,就像有时候吃火锅,我满口都说最好吃的是青葱,但碗里却拼命夹肉,这是同一个道理,她可能就是想让你多吃点葱,有益身心吧。」


    如果冷翎兰听到这些话,哪怕是在坟墓里,都会气得跳出来斩人,不过,横竖她听不见,那就随便我来说了,要是真能气得她跳出来找我算账,那还省了我好多事,大大节省成本。


    连串重磅消息,如同炸弹,在星玫的脑里爆开,炸得小丫头浑浑噩噩,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一个弥天大谎。


    「最后,我告诉你第二件事,不管那些人告诉你什么,不管我与你两个姐姐有过几腿、干过几次,那些都与你没有关系,你完全可以依照自己的心意来生活。」


    我道:「如果你单纯当我是哥哥,我希望每天早上醒来,你能笑着向我说声早安;如果你当我是不单纯的哥哥,我也欢迎你每天晚上带着枕头,到我旁边睡。但不管是哪一种,都出于你的自由意志,你不用考虑什么别的人、别的事,只要你自己舒服就可以了。」


    说完这些话,我站起身来,在星玫的肩膀上拍拍,朝外头走去,留她在房里慢慢消化这些话。


    才刚走出门,我就看到天河雪琼站在那里,面带微笑看过来,似乎在赞许我刚才的行为,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心梦忽然出现,抢在天河雪琼的前头,在我耳边印上一吻。


    「哥,你好棒!」


    「棒什么?」


    「我还以为你会立刻把那小妹妹就地正法,她衣服脱到一半,你就已经抢干进去了,没想到你居然忍得住。」


    「……别用太低的标准来衡量好吗?瞧你说的,好像我真是变态色魔一样,天底下的美女那么多,我也不是每一个都非干不可的,再说,就算我放过她不干,旁边不是还有两个大美人在这吗?」


    「谁在这了?胡说!」


    迎面而来的天河雪琼,当胸给了我一拳,肯定是打不痛人,倒是她自己因为出拳,胸前双奶一阵晃荡,诱人之至。


    「……不过,难得你这坏蛋会发善心,我可以给你一点奖赏,让你舒服一次喔。」


    「就你一个哪够?我要开淫慾结界助兴的,不如,你和心梦一起陪我?」


    这要求虽然有点出格,但有过之前双飞乱交,高潮喷乳放尿的绝顶体验,天河雪琼也就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却被我在头上敲了一记。


    「你傻啊!你为了我没有搞这个妹妹而奖励我,却要和我另一个妹妹一起被我搞,天下有这种道理吗?」


    「……呃!对啊,这下该怎么办?」


    一下被点醒,天河雪琼也愣在当场,说不出话。


    第五十集 破碎虚空篇 第六章 奇幻魔都,掩耳盗铃


    变态老爸提供的这艘飞空艇,确实是很变态的东西,当后头的八具推进器一起开动,飞空艇进入流光速度,破空、破风,在空中划出一道火线,犹如流星经天,飙向目的地。


    本来估计要十天的路程,在这等极速之下,不足一天半,我们就已经抵达第三新东京都市,不过,根据船上驾驶员的解释,这艘飞空艇在极速推动的时候,舱内的压力遽增,如果没有第六级修为,搭乘这飞空艇以极速飞行,结果就是以一滩碎肉的形态送抵目的地,我们之所以一路上能够如此无知无觉,是因为源堂考虑到旅途舒适性,特别命人加装了稳定仪,也由于这样,额外增添了些代价。


    途中,我看到几个驾驶员不断把东西往外扔,本来高空掷物就已经很缺德,就算没砸着小朋友,砸着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而这些人不但扔东西,收垃圾的时候,还穿着密不透风的白色防护衣,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彷彿从大铁桶里抽出的那根东西随时都会要命一样。


    看到这一幕,完事后出来散步的我,好奇心起,向他们问个究竟,结果这些生活苦闷的技术人员争先恐后地向我解释,表示这艘飞空艇是用「铀」作能源稳定仪的存在极耗能量,所以要频繁补充,至于用完的废料则就地丢弃。


    跟着白起特训的那段时间,我受他的薰陶,多少理解一些相关知识,所以听完他们的解释,我皱眉道:「等一下,照你们的说法,意思也就是……你们沿途乱扔核废料?」


    一那些当我是零智商淫魔的技术人员,发现我听得懂他们的解释,大为吃惊,连忙向我解释,勐提保证,说明他们已经作了充分的防护措施,经过专家学者认证,绝对安全,不会造成任何问题。


    「哦,听起来是满好的,但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防护措施呢?」


    「大少请放心,我们扔下去的每一桶核废料,都已经贴上了黑龙会的标籤,保证天衣无缝,绝对安全,没可能被人发现是我们干的。」


    「……你们的这个安全办法……」


    「是经过专家学者认证,挂gmp安全保证的!」


    第三新东京不愧是妖魔的巢穴,看着这些走火入魔,满脸兴奋表情的技术人员,我无言以对,只想让那些专家学者全部去死。


    安全性的问题轮不到我管,只希望……后头金雀花联邦境内别发生大规模「瘟疫」如此就算这个国家的人们积福走运了。


    一天半的旅程其实很快,在隔天的黄昏时分,我们终于抵达了第三新东京都市,这个传说中的金汤堡垒,我心中的妖魔之地。


    距离前次造访,屈指算来已经十余年过去,记得当年我不过就是一个小鬼,辛辛苦苦,几乎可以说是爬到这个地方来的,希望能在这里获得援助,把月樱姐姐给解救回来,没想到……吃闭门羹已经够衰的了,变态老爸居然还给我玩封印记忆这一套,让我把前事全都忘记,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被冷翎兰当成「失信、没种的胆小鬼」还几乎在月樱面前抬不起头来,真是可耻之至。


    「唔……」


    在空中看着底下的城市景观,我隐约记起了一点前事,凤凰天女问道:「怎么了?想起你以前在这里撒过尿吗?」


    「倒不是,不过,我确实想起来,以前在这里,变态老爸曾经对我说过,他为我所做的安排,都是为了我好,将来有一天我会感谢他的。」


    「哦,这话很正常啊,为人父母常常拿这话来搪塞小孩的,怎么样?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很感谢他啊?」


    「……你们两个真是最差劲的父母。」


    没有什么多余的话想说,我们在飞空艇的大窗户旁边,俯看着这座诡异的都市。


    第三新东京都市,是变态老爸几乎掏空了阿里布达军部所有资源,再加上法雷尔家的资产、国内外招商,如此在边境建立起来的超级要塞都市。之所以会用诡异来形容,倒不是因为它是军用要塞都市,而是因为构成这都市的核心技术,并非「魔法」而是「科学」据说,当年变态老爸以防御「使徒」入侵为名,开始建造这座要塞都市时,所有得到这个消息的人,都以为他要建造一座魔法都市,毕竟这是大地上的军事主流,但他却搞起神秘,聚集了一批奇人异士,用科学技术建造了这座第三新东京都市。


    「科学」这种东西,简单一点的意思,就是玩齿轮机械,若深究下去,背后则有无穷学理,延伸至万物万灵,无穷无尽,在大地上是非常冷门、神秘的项目,在此之前,只有金雀花联邦发展相关技术,并少量运用,变态老爸是五百年内首次大规模使用,并建造都市的人,谁都不晓得他是从哪找来的人才。


    此刻,从飞空艇上放眼望去,这座科学要塞都市内,高楼林立,一栋栋尖塔似的大楼,顶天矗立,背后是夕阳红日,看上去就让人生出自我渺小的感觉,记得以前听人介绍过,如果碰到战争打响,这些尖塔高楼能在短短数分钟内,完全沉入地下,不受伤害。


    第三新东京都市内,不但建筑造型大异寻常,材质亦是五花八门,有几栋透明的大楼,其建材非砖非石,据说是用一种叫作强化纤维的东西,与玻璃近似,却强逾百倍,盖上几十层楼高,比砖石更坚固耐用。


    无数由机械拼组的铁壳车,在层层叠建的高架道路上飞快行驶,路两旁除了有青郁树木,中央的分隔岛上更有一些机械铁鸟待命,随时处理突发状况,或是用所装配的工程武器,干掉心怀不轨的人。


    虽是军事要塞,但这座城市仍划分了商业区、军事区、住宅区,层次井然,在几条主要的商店街上,大量行人此来彼去,似乎相当忙碌,街上商店五颜六色的招牌,有些还拉出彩旗,做着特价、打折的广告,我彷彿都能听见那热切的吆喝声,从这些景象中,我感受到这个城市的生命力,这确确实实是一座数百万人屯活的大彳都市,不仅仅是一座军事要塞。


    而且,从这城市的旺盛活力来看,这里的经济应该不错,不管外头的世界打翻天,这边也没有出现不景气的现象,恐怕,整个城市已经成了一个自给自足的经济体,才能这么不受外界影响。


    从进入这座都市的那刻起,就给人生出一种感觉,彷彿进入到另一个世界,明明这座城市与我同在一片大地上,但里头所有的一切,包括建构起这座城市的「力量」却让我感到无比陌生,这种感觉……相信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我们这一行人个个都有。


    「这就是……第三新东京……」


    见过许多大场面的天河雪琼,也在目睹第三新东京的时候,深深为之震惊,站在巨大玻璃旁,看着底下的城市景观,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别的话。


    所有人之中,也就只有凤凰天女,仍是那么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彷彿底下这些与她什么关系也没有,虽然事实上是与她没关系,但看她这么悠闲的表情,我忍不住想挑拨一下。


    「哇!这座城市好壮观啊,母亲大人,怎么说你和变态老爸也有过不只一腿,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变态老爸手上握有这么多资源,你要不要搜刮一点回去,方便你后头重建后宫……呃,是重建羽族啊?」


    听见我这么鼓动,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凤凰天女,好奇她会怎么回答,但她却像听见一件无比荒唐的事,双眼一瞪,道:「这些东西与我有什么关系?他建起来都市,是他的东西,关我屁事?再说了,这些东西……我没兴趣,送我我也不要。」


    「嘿,你小子是不是认为,这些东西很先进,南蛮就很落后,拿先进设备去建设落后地方,我们这些兽族就是捡到大便宜,应该感恩戴德啊?」


    比起第一个理由,我相信第二个才是真实原因,不过听起来让我颇为好奇,第三新东京的先进技术与设备,当世有哪个势力不想弄到手?若有这些技术与设备支援,復兴羽族、重建凤凰岛,事半功倍,怎么她好像一点兴趣也没有?


    凤凰天女哂道:「这个世界说小也还挺大的,有那么多的地方,那么多不同的令人与事物,在某个地方行得通的道理与观念,未必在其他地方也适合,虽然你觉得的南蛮的生活很野蛮、很没文化,但那就是最适合兽族的生活方式,也就是他们的文化,如果强行要把人类的文明带到兽族,你认为它们可以接受吗?而且啊,如果这世界每个地方都被同化成一样,那样不是很无聊吗?」


    被这么一说,我脑里浮现一些画面,想像以第三新东京都市的科技,建成一座新的空中岛屿,上头都是最先进的科技与建筑,这种东西出现在南蛮,想要建立霸权,肯定引来各兽族的恐慌与反感,接下来就是誓死抵制,血战连场。


    至于说,透过文化的薰陶,让各兽族改头换面,过上先进的机械化生活,这种事我连想都不敢想,那种画面……我也不知道该说是可笑还是可怕?


    这么一想,我不得不承认,凤凰天女的眼光比我远,想得比我深,虽然她平常大部分的时间,眼睛都在盯着其他女人的奶子与屁股,不过在关键时刻,她确实有着领导人的智慧与器量。


    飞空艇缓慢下降,在一栋高楼的平台之上,我看到一大堆人站在那边,似乎是在恭迎我们,甚至还拉起了横幅布条,写着什么「恭迎大少回归」、「迎接大少」之类的话,至于还有些什么「早生贵子」、「亲上加亲」、「喜外添喜」之类的怪话,因为难以判断是恭贺还是嘲讽,我就直接无视了。


    许多年前我曾来过这里,因为记忆封印的影响,我对这里的人与事,印象非常模煳,但这里的很多人却似乎对我印象深刻,摆出了热闹的欢迎阵仗,不过,在底下过百号人的欢迎队伍中,我并没有看到变态老爸的身影,撇除他忽然暴病身亡的可能性,我只能判断为,他让手下来接,自己却不来,不管这代表什么,至少,这不是一种很有诚意的行为。


    飞空艇降落之后,我见到了一些熟面孔,比如说,很久不见的律子小姐,她很亲切地帮我们其他人安顿住处,并且要带我去面见变态老爸。


    记得十多年前,也是这位大美人带我去见老爸,十几年的时间过去,岁月似乎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反倒更提升了美丽的深度。像这种智慧型的知性美女,犹如佳酿,经过时光洗礼,风味只会更为醇美,我细细打量她套装之下的丰胸、隆臀,在赞叹她美丽的同时,也确认这位大美人只怕多年来空闺虚度,没有男人,实在是暴殄天物。


    我带着色慾的贪婪视线,没有能够瞒过这位知性美女,她也不以为忤,非常有魅力地笑了笑。


    「大少,你的眼神,比当初要不良得多了喔。」


    「这是当然,那年我还只是个小鬼,现在已经是大地头号色魔了,怎么能相提并论?」


    「是这样吗?我也时不时听到你很多的传闻,说你在外头淫遍天下,到处骗奸与逼姦各族女子,常常被人追杀,还以为你真的成了绝代淫魔,但刚才与你一照面,我就放心了,你的眼神没有因为慾望而浑浊,还是和你上次来的时候一样清澈,漂亮得像是宝石,没有觉悟的人、沉溺于慾望中的人,不会有这么好看的眼睛。」


    「哈哈哈哈,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你这么捧我,总不会是想要泡我吧?这可不行啊,我还等着有一天要叫你小妈呢。」


    这倒不是乱说,有这么一个知性美人当小妈,出去也够称头了,更别说早在十多年前我来的时候,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个女人百分百想要嫁我老爸。站在我的立场,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这种男人也会有人抢着要?这个大美人既不是白痴,也不是瞎子,却有着这样的怪异品味,我那时就想说……你真是贱人啊!


    律子小姐也察觉到我笑容中的嘲弄,微笑着反击,「这对大少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因为现在全大地都在说,你搞自家的女人最有一手。」


    这个反击实在辛辣,瞬间就让我脸上没有笑容,表面上这一句没有什么特别,其实却是在点醒我,现在外头满世界都在骂我搞乱伦,与自己的妹妹不干不净,所谓千夫所指,就是我此刻的状况了。


    厉害的女人惹不得,我周围现在已经有太多让我头痛的女人了,不好再得罪一个将来有渺茫机会成为我小妈,替我对付女色魔的人,便拱了拱手,不再多话,而我们在大楼中走了一会儿,最终到了司令室。


    众所周知,在这座城市,够资格进入司令室的人不多,不过,这仅是表面上的官方说法,事实上,我知道变态老爸从不刻意耍弄威仪,所有他的下属,都可以主动进入司令室,向他报告,之所以搞到没什么人能进去,纯粹是因为变态老爸做人太失败,愿意单独进去与他面对面说话的人太少,这才造成这个美丽的误会。


    「我们进去吧,司令等你很久了。」


    律子小姐轻声说着,笑容美丽而大方,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她是少数获准单独进入司令室的人,或者该说……她是少数受得了变态老爸的个性,愿,意单独!


    对他的人,我说她想要当我小妈,真是一点都没有说错。


    推开厚重的大门进去,在堪称辽阔的超大房间里,相对门的另一侧,是一张大木书桌,看上去份量很沉,足足有数百斤重,但与这夸张的书桌相比,坐在书桌前,的那个人,却有着更巨大的存在感。


    我等了一下,埋首在公文堆中的那个男人,这座要塞都市的主人,不可能不知道我们进来了,却一直专注于那些公文,自始至终也没朝我们看上一眼。


    说起来,这也是非常怪异的一点,我以前一度无法理解,通常像源堂,法雷尔这等地位的强人,都是专注于个人的修行,他们虽然也掌握大权,但都会把手上工作下放给部属,因为他们的权力基础,是他们的盖世武功、无边魔法,不是他们行政能力强,如果因为忙于打理军政,疏于个人修炼,那才真是本末倒置。


    不过,我家的变态老爸确实变态,他似乎非常热衷于这些签名、盖章的行政工作,从不假手于人,打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被人称为「法雷尔家的超级图章」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总有各种忙不完的公务、签不尽的公文,却几乎不曾见他修炼武功,他之所以连续几年夺得「最佳公务员」大奖,绝对不是没理由的。


    当一个武道强者能当到这分上,变态老爸不愧是大变态,然而,后来我也有些理解了,就像心剑神尼并不是真心喜欢吃斋念佛一样,变态老爸也未必真的喜欢签名、盖章,但他可能非常喜欢「忙于签名、盖章的公务员」这种形象,换句话说,这些得到第八级力量的最强者,可能都是重度的角色扮演狂,能从角色扮演的行为中获得快感。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癖好?我个人无法理解,暂时也不想理解,反正我没有第八级力量,反倒是天河雪琼那边,我应该要多留意一点,否则万一她走上心剑神尼的老路,变成一个喜欢「扮演贤妻良母」的荡妇淫娃,那就糟……呃!那好像也不错。


    「司令?」


    律子小姐轻轻唤了一声,源堂。法雷尔没有抬头,只是扔来一句。


    「什么事?」


    、出奇冷淡的态度,让一切彷彿时光倒流,回到十多年前我来第三新东京的时候,还记得那时我碰到他这样的态度,感到无助、愤怒、屈辱,还有恐惧,不明白这个应该是我父亲的男人,为何会这么冷漠,但今时今日,我没有这样的感觉,只是想笑。


    为何有这样的差别?可能这就是成长,也可能……是因为我记得,在金雀花联漆邦大赛车,赛到最后火烧车的时候,有一双手无视高温,不顾掌心被烫焦,硬把车门破坏、拉开,救我出生天的一幕。


    年纪大,看得多了,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怪异的人与事,自然就不会那么轻易动怒,或许,这个男人不是没感情,只是笨拙得不晓得该怎么表现与处理,因为今天如果换个立场,由我坐在那里,要面对十几年来不常见面的儿子,大概也不晓得能说什么,只有埋头勐签字。


    不过,我到这里是有事要办,并没有时间闲耗下去,既然对方不开口,就只有我来说话了。


    我向律子小姐打了个手势,请她先退开一旁,跟着我往前走了一步,朗声说话,「嘿,变态老爸,你要继续忙公务也无所谓,耳朵借我就行,听完我的问题,回答一下,另外,我家的重要石像在你这里吧?我想看看,当然也会带走,如果石像有个什么损伤,我就阉了你!」


    无礼的宣告,让旁边的律子小姐惊唿一声,但我总觉得这声惊唿有点做作的成分,像在为我造势。


    不过,这个无礼的态度,换来了相应的效果,在桌案后的那个人,抬起头,朝这边看了过来,熟悉的锐利眼神,与记忆中类似,锋锐如刃、沉重如山,虽然我已经在外头歷练了多年,但被这双目光一蹬,还是像被蛇看见的青蛙一样,不由自主地畏惧,想要后退。


    但在外头的歷练始终没有白费,这些年来我见过无数高手、强人,别说身边的第七、第八级人物多到可以当饭吃,就连更超越其上的法米特、无头骑士,我也曾经对峙过,早已不是十多年前,那个站在这里倍感无助的小男孩,所以,后退的冲动一闪即逝,我稳稳地站定,毫不畏惧地面对这双目光。


    我已经不是昔日的无助孩子了,想要我后退,除非他亲自出手,把我打飞出去,单单只靠目光威压,没有可能做到!


    「……似乎是有了些长进,霸者之证对元神的护持效果,也让你佔了不少便宜!」


    「不管怎么说,你已经有自保的能力了。」


    源堂·法雷尔坐直身体,戴着白手套的双手放在桌上,十指交叠,摆出了他的招牌姿势,锐利的视线穿过镜片,直透而来。他的判断很准确,拥有霸者之证的我,确实在精神力比拼上大佔便宜,那双目光中的威压之力,被霸者之证一隔断,起码削弱了一半。


    「但仅凭这样,要出去混还是不够,黑龙王的耐心所剩无几,现在开始,他会走上极端,用尽!切的手段来打击你,你只要离开,就会遭遇危险,更别说还带着那些石像一同走人。」


    「走上极端?这个笑话有好笑到,他都已经做到那个分上了,还能怎么极端?我就不明白了,说到底,他就只是想报復你,冤有头、债有主,他怎么就不直接把你约出去单挑?你们两个打一架,往死里打,不管最后死哪一个还是同归于尽,这个世界就清静啦!」


    我摇摇头,道:「哦,差点忘了,他不是没约过你,他是约了,但你一定不会去,对吧?就因为你不鸟他的挑战,他只好越走越极端,最后连累旁人都倒霉,他妈的,还把整个世界都扯进去,你和他根本就是问题的根源、罪恶的源头嘛!」


    「……有点奇怪,这么听起来,我怎么觉得你还挺同情他的?你与他同行的那段旅程中,真的和他培养出了父子之情?」


    「老实说啊,我以前还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虽然说黑龙王这个老爸选项已经够烂,简直烂到爆了,但如果是拿来和你相比,好像也就没那么糟了,这方面你实在厉害,什么人拿来与你一比较,都可以发现真、善、美的价值,你简直就是为了美化这个世界而存在的。」


    连珠炮似的把这些话一口说出,心头的烦闷并没有比较好受,但我心里很清楚,现在是我人生的重要时刻,所面对的「敌人」更是极度强大,而这场对决在我人生中的关键性,绝对不亚于华尔森林大摊牌,所以,我不能失控,要以最冷静的心态来对付。


    听我这么说完,源堂沉默了一会儿,整个气氛一时异常紧绷,没有人知道他会杂说些什么、如何回应,就这么过了几分钟,他才缓缓开口。


    「……你很愤怒?为何要愤怒了?」


    「老爸,虽然你很变态,但连这种事都明知故问,那你也实在太变态了。我为何要愤怒?这种事情只要是个人都知道吧?从以前到现在,你对我所做的事、你所带给我的痛苦,难道我不该生气吗?我这已经算是脾气很好的了,换做是别人家的斜孩子,别说冲上来斩你成八块,就算十六块都很正常啦!」


    「我带给你的痛苦?我不理解你在说什么,自你出生至今,我善尽一个为人父的责任,一切也为你充分设想,做好安排,只是你从前年纪太小,不能理解大人的苦心,现在你已成人,该有足够的智慧去明白,但不论你明不明白,你的日子应该过得不错,没什么可痛苦的啊?」


    「笑话!我没什么可痛苦?从小你就把月樱从我身边夺走,我向你求援的时候,你把我抓去洗脑;黑龙王的阴谋,你打一开始就知道,也有能力阻止他或提醒我的,结果你为了与他斗争,就拿我当牺牲品,弄到我喜欢的女人一个个家破人亡,全没好下场,这样你认为我不痛苦?」


    我愤然一脚,踏裂地面,怒道:「你再说一次!你怎么替我着想?怎么尽到为人父的责任?怎么让我不痛苦?」


    怒火中烧,我没等源堂回答,就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第七级巅峰力量灌注拳上,一拳勐朝他轰去。


    第五十集 破碎虚空篇 第七章 大道之行,不滞于情


    从某个层面来说,我还真是达成了一个创举,近几年来……甚至可以说近十年来,源堂。法雷尔没有和人交手的记录,他身边武功高的手下一大把,第三新东京都市强者如云,什么刺客、杀手之类的想近他身,比登天还难,至于武者切磋或挑战之类的要求,他就把人家当成是来推销的一样,理都不理,挑战书直接扔到垃圾桶去。


    五大最强者,素来是武者们想要超越、想要借此扬名的目标,源堂身为五大最强者之一,又是一方军镇霸主,每天想要挑战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别说是打赢他,只要能与他拆个几招,就能宣传说自己承蒙源堂·法雷尔指点武技,或是说自己在他手下撑了多少招不败,足以扬名立万。但源堂对这类事一向不理,那些连他身边护卫都打不过的挑战者,连硬来的资格也没有,只有扼腕的分。


    如今,这个纪录被我打破,我相信在这房间的某处,甚至某几处,藏有高手护卫,恐怕还有厉害的机关,就连看似平常人的律子小姐,肯定也身怀绝技,普通人在这里想对源堂动手,还没近身就被碎尸了,但我的攻击,这里没有人敢拦,纯粹是两父子之间的私事,不管这一拳会引发什么后果,所有外人就只有旁观的份。


    这一拳,还算不上我的巅峰状态,但确实是全力出击,没有留手,一下跺脚,踏裂砖石,接引地气入体,转眼间,电光雷龙绕体旋动,汇于拳上,迸发出毁天之威,我将第七级的巅峰力量,尽在这一式轰雷赤帝沖之中爆发,虽然不可能有太多战果,但至少……我也要让臭老爸流鼻血,或是在他脸上留个黑眼圈。


    「唔!」


    源堂低哼了一声,但也仅是如此,他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动都没有动一下,对我的重拳视若无睹,我正猜测他会用什么手法化解这一击,或是以强绝力量正面击破,这蓄满雷劲的一拳,忽然被一层柔韧之至的力量给截住,好像打在一张看不见的绳网上。


    绝顶高手能以护身真气凝化为罩,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气罩有些刚不可摧,有些柔韧异常,还搭配强大的反震力量,在这方面,源堂的气罩并不是很特别,我若及时鼓发第二道力量,闪电追击,未尝不能击破这层柔韧的护罩,至于强大的反震力,我也有其他方法可以应付。


    问题是,这层护罩除了「柔韧」与「反震」之外,赫然还有一个属性,我懊悔自己气昏头了,居然把这一点给忘记,这明明是我从小就知道的事。普通这样一拳捣入气墙之内,双方真气与真气碰撞,常常会给人一拳打入滚水中的灼烫感,我这一拳也有类似的感觉,不过,滚的不是普通热水,而是胶水,首当其冲的拳头,整个被封黏住,非但五指分不开,高黏性的真气更透入血脉,把我的真气全搅成一团浆煳,无法流动,更阻塞在经脉中。


    真气阻塞于经脉,无法贯通,失控窜走,鼓震经脉,马上就是内伤喷血的结果,幸好反震在这时击来,将我整个人轰撞出去,堵塞的经脉短暂一通,我得以解去经脉受创的危险,不过,那张具有高黏度的气网,却随着反震,整个弹盖过来,我整个人根本没得挣扎,被气网结结实实地给罩住,瞬间黏着,手脚全给沾黏在一起,动都动不了一下。


    以这样的姿势落地,就别想再讲什么气势了,整个人像一颗大球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这就是我当前的情况。于玄武真功,这是法雷尔家一代传一代,传子不传女的镇门家学,据说是某一代法雷尔家的祖先,在海外异大陆上,对着一块奇怪的晶石壁,不食不眠七日之久,受启发参悟所得。这套神功一度拥有无敌的称号,内中有许多玄奇奥妙之,它有秘笈传世,但众所周知,它传到不同人的手里,就会随着修炼者天赋的差异,演变出最适合那个人的独特面貌。


    「法雷尔家的歷代传人,从没有两套完全相同的玄武真功」的说法,是稍微夸。


    张了点,但大体上也没错,爷爷手中的玄武真功,包罗天地万象,具有生生造化之能,传到变态老爸的手上,他另闢蹊径,明明自己是一个不滞于物,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却把内劲开发出高黏度的特性。


    正确一点的说法,源堂的玄武真功,能够自在变化真气的性质,或坚或脆,忽黏忽锐,变幻莫测,在他强绝力量的推动下,把真气的各种特性发挥到极致。当初在东海,武间异魔的不败金刚躯,几乎进化到连斩龙刃也砍不死,却被他大老远飞掷一张纸牌,轻轻松松斩去首级,这就是把真气「锐化」到极点的成果。


    在各种真气属性的变幻中,源堂最爱用的,就是「黏」劲,虽然没有那么强的杀伤力,但在实战中的威力,我已经亲身领教。外人不知道源堂有这一手,对战时可能一照面就吃了大亏,我却是从小就亲眼见过数回,照理说早该有所防备,只是太久没见,几乎忘了此事,出手时全没提防,一下惊觉不妥,应变已是不及,惨败得有够冤枉。


    此刻,我就像是刚刚浸泡过大量快干黏胶,手、脚、躯干全给黏成一团,整个人成了球体,稍微一下用力,就在地上滚来滚去,哪怕是大闸蟹都没有这样狼狈。


    「唔……唔……我……」


    不是我不想说话,但嘴巴也大半给黏着,只能从右嘴角喷点气,根本无法开阖。


    「大少,请息怒,您这样没法和司令沟通的。」


    律子小姐踩着高跟鞋,迈开穿着黑丝袜的美腿,来到我面前,她的身份特殊,跟随源堂多年,够资格在这时候开口说话,「您应该明白,司令刚才已经手下留情,若他没有把你震回,你这条手臂已经废了,请您……」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不是我想用这么样衰的方式说话,实在是嘴巴被黏住,说不出话来,只能这样鼓噪兼满地乱滚,来凸显心中的不满,律子小姐虽然能言善道,但看我这样抵死不从,她也不晓得能说什么。


    如果这样闹下去,什么事情也解决不了,所以,源堂在一阵沉默后,终于有了反应。


    「我仍是不太理解,你为什么总在我面前咆哮,这趟你主动来见我,应该也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就说你要说的话吧。」


    源堂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听不出情绪变化,但还是可以感觉到,他正深深为之困惑,而他一句话说完后,我本来被牢牢黏住的嘴巴,一下能动了,可以正常说话的我,没有急于连珠炮似的骂人,敌我差距摆在眼前,我若蠢得继续骂下去,唯一的结果,就是嘴巴又给封住,在这边当愚蠢的人肉大球,源堂的耐心不错,绝对有能力在这边一面办公,一面看着我打滚,就这么耗上几个小时……甚至几天。


    与源堂发生冲突,被打得重伤入院几天,传出去还可以当成勇气的象徵,但儿子被老爸体罚,这么人肉滚球似的滚上几天,此事被人看见,往后颜面无存事小,天河雪琼、鬼魅夕一看我就笑弯腰,这该如何是好?说不准,连心梦都会叛变。


    基于这个让人恼火的想像,我深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復下来,道:「你与黑龙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怎么一步一步把他逼疯的?」


    「我逼疯他?这话从何说起?自始至终,我没有做过任何针对他的行为,他却偏偏把自己弄得越来越疯,这与我有何关系?」


    「没关系?他之所以疯成今天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在凤凰岛上乱搞,要不然人家本来还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大好青年。」


    「你这么说就很奇怪了,当初在凤凰岛上,大家说好了各凭本事,君子之争,我没有用卑鄙手段扯他们后腿,一切照足约定,愿者不服输,闹什么小孩子脾气,你不说他可笑,却来向我问责,这岂不荒唐?」


    「这个……你用强硬的手段,赢了你两个兄弟,这样不觉得很可耻吗?」


    「为什么?他们如果不满,随时也可以自己去强姦回来,大家光明正大比个高低,我不介意的啊!」


    「什……什么强姦过来强裹过去的,你把我母亲当成了什么?」


    「欠操的母狗,喷精液的垃圾桶,很好干的肉……」


    说到这里,源堂看了我一眼,似乎想到了我的存在,补充道:「还有……你娘。」


    这应该是顾虑到我的感受,特别加上的一句,但我没因此感觉舒服,还总有一;种被人指着鼻子骂娘的感觉。


    「所以……你和我母亲……完全没有爱?」


    「当然没有!」


    源堂答得斩钉截铁,半分犹豫都没有,只不过,为了表现出对我的尊重,他还是补上一句,「不过,你已经大了,应该能明白,即使父母不相爱,小孩子仍然可以健健康康,活得很好的。」


    这个安慰,真是有够不伦不类的,但看在这分心意上,我不想太过挑剔,毕竟,这个男人连续两次试图表现出对我的在乎,这已经很让我讶异了。


    至于凤凰岛上的三雄之争,我其实很想说,直闯进女人房里搞强姦,这种行为一点也不君子,绝不是定义上的君子之争,否则三个人直接脱裤子比大条就好,还有什么好争的?然而,考虑到那名受害女子的特殊性,我只能说,源堂慧眼识人,量材适用,直线切入问题核心,在别人都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他已经把难题解决……虽然我很怀疑,即使对方不是凤凰天女这样的特殊人士,他也照样去强姦,来来去去都是用同一套办法解决……


    想到这里,我不禁望向律子小姐,想看看她有否给源堂奸过,她却直接转过头,迴避了我的目光。也许,我还真是问了多余的问题,律子小姐同样也是一个特殊人物,若问源堂有没有强姦过她,我觉得她甚至想反过来强姦源堂,然后胁持他进礼堂,青菜萝蔔,个人所爱,这个世界……总有人瞎了眼……


    黑龙王为什么被搞疯,其实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也不是来这里替他讨公道的,所以,我把问题单纯化,回归主题,再次开了口。


    「既然你们没有爱,干完一次就可以走人啦,为什么后来干了又干,你那招伸缩自在的橡皮技……呃,呸呸呸,这问题关我鸟事?我该问的不是这个,改一个问题,我是说……」


    「原因你自己都说啦,就是因为很好干嘛,这么好干的肉可难找了,怎么用力也干不坏,不用烦恼力量稍微用大点,头就掉下来,手脚掉满地,当然有需要就回于去找她多干几次了,她也很乐意啊,再后头就干出你来了……」


    虽然,我听过有些儿子骂父母「你们不过是为了自己享受才生我出来」但我们家,这种情形却是百分百真实呈现,面对这样的一双父母,我已无话可说,相信我就算问凤凰天女「对你而言,源堂是什么」答案大概也是「很坚挺的性玩具」之类。


    往好一点的地方想,至少……我父母都是超越事物表面,直透本质的人生哲学家,彼此既然完全无爱,作为子女,也就不用烦恼双亲的感情或离婚问题了。


    「……对了,你说了半天,还没说清楚,你究竟想问什么?」


    「别的事情我不想听鬼扯了,你就告诉我,当年凤凰岛被灭之后,整个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哦,这个啊……」


    源堂点了点头,缓缓道出当年的旧事。


    由于羽族不欢迎男孩,我被生下不久,凤凰天女就命人把我送去给老爸,但事先已派遣使者先行告知,所以带我去第三新东京的使者,还未离开南蛮境内,源堂就已经赶到,将儿子接到手。


    虽说父亲重视儿子是正常的,但一向在情感层面表现淡薄的源堂·法雷尔,为何这次会如此反常,表现出正常人的情感,这点一直到十几年后的现在,都没有人能够理解。


    源堂接到孩子,一时还没决定要立刻赶回家去,还是再上凤凰岛过几天狂欢性爱生活,却感应到凤凰岛遇袭,便第一时间赶去。


    凤凰岛坠毁荒山,普通人没有那么快发现,源堂却有独门追踪技术,没花什么力气,轻易找到了凤凰岛的坠毁位置,仔细探查过一遍,从上头的痕迹,还有几名濒死之人的遗言,他大致瞭解凤凰岛上的情形。


    单单只凭现有线索,不容易想到具体事实,毕竟凤凰岛上那几个只剩一口气的活口,并不瞭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事实上,那些也不能算是活口,黑龙王行事周密,两大究极魔法横扫过后,凤凰岛上的羽族女战士,要嘛是成了化石,要嘛就是尸体,保证是没有一点生命迹象后,黑龙王、黑巫天女才离开的。


    源堂上了凤凰岛,找不到活口,他也不会魔法,没法解开被深埋地下的那些化石,但对于地面上的那些尸体,他有方法将已死之人,变成濒死之人。


    法雷尔家堪称是大地上最多仇人的家族,多年来能够屹立不摇,没给人杀光灭,岂同泛泛?除了玄武真功,家族里还有不少绝学,其中有些各具匪夷所思的效果,近似魔法、幻术,神妙无方,只不过变态老爸没有传给我而已。


    用手插入脑子,读取记忆,这不算什么新鲜本事,但不修炼黑暗魔法,就能以异能形式发动这招的,放眼大地,只有法雷尔家一家。高阶的魔法师,能招死者亡魂来问话,这一套法雷尔家虽然不会,不过,源堂伸手插入女子牝户,灌输真气,只要是新死不满一日,便能短暂重生,交代遗言。


    据说,这套异术本来也可以用在男人身上,但连着几代法雷尔家主,打死也不愿碰触男人下体,相关运气法门于是失传,如今只能用在女人身上……


    那些羽族女战士,活着的时候就不知所谓,死了之后被拉活回来问话,能给出的线索也很有限,但源堂凭着个人的直觉,很快就把兇手判断为黑龙会。


    找出了兇手,但也就只是如此而已,源堂不是復仇者,不会为此替凤凰天女讨回血债,也没有哪个男人会为了喷精液的垃圾桶被弄坏,特别去找人报仇,因此他让该死的人死光,自己带着儿子离开,走的时候顺手消灭了痕迹,还做了一些禁制,后来之所以人们这么迟才找到凤凰岛遗迹,就因为他自以为是的多事。


    离开凤凰岛后,源堂一路回萨拉,路上整理情报,计算各种可能,得到了女儿可能落入人家手里的结论。而这个结论一出,他很自然地开始评估,敌人可能使用的手段。


    大部分的正常人,都只会想到,黑龙王会拿人质来做要胁,不会想到什么其他的,然而,源堂与我都不是正常人,更很清楚黑龙王不会照平常人的思维来思考,既然连我都猜得到黑龙王会怎么报復,源堂没有猜不到的理由,这傢伙虽然常常少根筋,但聪明的时候,他比任何智者都厉害。


    看看手里襁褓中的儿子,源堂蓦地醒悟,猜到了敌人会用的手段,尽管这个计画耗时很久,中间的变数也多,很难操作,比直接把人一刀杀了要麻烦太多,但以黑龙王的作风,他会这么干的可能性很高……


    「我当时脑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上一代的恩怨不能延续到下一代,这件悲剧一定要被阻止,所以我立刻开始构思应付策略。」


    这话听得我双眼圆瞪,怎么都没想到会冒出这句话来。身为整件事的罪魁祸首,一切灾厄的源头,他完全没资格讲这句话,但他却一点自觉也没有,说得理所当然,源堂为了给儿子一个幸福的人生,煞费苦心,他的首要目标,就是把,儿子培养成一个武功高强、没心没肺的缺德之人,如果能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也不去牵挂任何人,这人生几乎就是无感,哪还会痛苦?基于这个大方向,英雄、钓枭雄都是不行的,最好就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人物,这样才不会有太多余、太激烈的一情感。


    不过,术业有专攻这句话,不管在哪里都适用,源堂虽然有想法,但他本身并不是杰出教育家,事实上,一生如风又如云的他,连好好做人都做不到,更别说引导儿子乖乖走向自己目标了。


    由于操作上的失误,养成计划打从一开始就进行得不顺利,目标人物没有如愿被培养成浪荡子,还差一点变成地痞泼皮,严重偏离计划,要不是有冷月樱的及时出现,给了孩子应有的关爱与庇护,那孩子在成长为浪荡子之前,便会先人格大崩坏,成为无药可救的神经病患了。


    冷月樱的出现,在某方面而言是好事,却不全是,她令计划再一次出现偏差,让孩子在关爱下成长,越来越像正常人的样子,这让源堂颇为懊恼,于是他协助冷月樱出嫁金雀花联邦,既偿还人情,也解决了问题,怎知道那孩子居然亲来第三新东京,提出请求。


    听到儿子那发自灵魂的诚恳请求,源堂心中大大为之震动了,冷月樱所造成的破坏效果,远远超过预期,她不但给了儿子关爱,还教导了他什么是爱,单单她出嫁离去,便能让儿子如此伤心难过,将来等黑龙王实际行动,天真而纯情的儿子,如何能承受这打击?


    开口允诺儿子,出手协助冷月樱,这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哪怕要替她解除婚约,给予她永久的庇护,对源堂和第三新东京而言也没难度,但这么一来,原本的计划如何实施下去?身为人父,肩负重责,怎能让儿子贪图一时之欢,日后遭受更大的伤害?


    这个错误,无论如何也必须要修正,幸好,第三新东京还拥有修正问题的力量。


    不由分说,源堂将儿子送去洗脑,把这段有碍于他成长的记忆洗掉,尽管这会有点痛苦,但相较于日后将面对的沉重,眼下这点小小牺牲,仍是值得的。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哪怕源堂自负了得,他还是无法掌握人心,由于他过度操作,洗脑引起了强烈的排斥反应,造成副作用,竟让儿子从此没法修炼武功。


    当初的两大目标,「武功高强」无法完成了,那「没心没肺」纵能完成也没意义了。无法修炼武功,就无法自卫,一旦缺乏实质的自我保护能力,不管心境练得怎么强,最终也不过是任人鱼肉的没用东西。


    源堂深感懊恼,但第三新东京虽有通天手段,终究不是无所不能,已经造成的破坏,无法消除,不管怎么尝试,他都没有办法让儿子再练武功,这个大失策一时没有办法弥补,儿子又对第三新东京反感强烈,持续高烧,药石无用,若再将人留在这里,怕是早晚性命不保,迫于无奈,他只有让儿子回到萨拉,那个已经没有任何关爱他的人存在之地。


    虽说把人送回,源堂并不是就这么算了,该有的保护还是要有,源堂派出高手护卫,不分昼夜,在暗中保护儿子的安全,里头还包括最高级的影子侍卫,一种由魔法制造而出,以灵体形式存在,无影无踪,威力无穷的超级护卫,全天候保护儿子的安全。


    「……等等!」


    我忍不住出言打断,「你是说……我小的时候,你一直有在我身边安排护卫?不是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放牛吃草?」


    源堂看了我一眼,很奇怪似的道:「当然不是,事实上,不只是你小时候,包括你后来在各地冒险,出生入死,哪怕一直到现在,影子侍卫都在庇护着你,否则你哪能活到今日?」


    第五十集 破碎虚空篇 第八章 全天护卫,楚门世界


    源堂的一番话,听得我是头晕眼花,怎么都难以想像,当年在萨拉,每次我碰到危险,心里恨得要死,觉得一个人没别人理睬、在乎,孤零零被扔在世上的时候,原来我身边竟是有许多强力护卫的?


    这听来很不可思议,但源堂没理由也没可能在这件事上头说谎,他更不需要为了得到我的好感,捏造这样无聊的谎言,所以他说的护卫群,九成是真的。黑龙会都能安排好几批人,日日夜夜监视我的动向,同样的事情源堂要做,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可是……可是……你说的什么护卫,为何我从未见过?」


    彷彿被雷给噼了一下,我的意识有些迷乱,喃喃道:「特别是什么影子侍卫,我只在书里看过这东西,之前我差点送命的记录,每个月都有一大把,可……怎么那些影子护卫,从来也没发动过一次的?」


    「因为……男子汉需要锻炼,所以我给各方护卫下的命令,就是不到最后一刻,不到真的危及生命,就不能出手。」


    「……你还真敢说啊!」


    我怔怔地说着,愣然当场,不晓得自己还可以说些什么。


    源堂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说谎,他所说得这件事九成是真的,他派出了数量不多,却实力强横的护卫,因为护卫派太多,反而会引起黑龙王的兴趣,当真派出为数众多的刺客。在大多数时候,凭着这些护卫,足以料理大多数问题,而随着我年纪渐长,碰到的危险层级越来越高,源堂派出的高手也越来越强,甚至在东海、金雀花联邦,连他自己都亲自出马了。……所以,从小开始,我身边就有很多隐藏护卫?哪怕我碰到的危险再要命,其实都是安全的?


    剎那间,我感到无比荒唐,如果这个事实是真,那我这些年来的痛苦、挣扎又算是什么?我以为自己是个没人要的东西,整天被人追杀过来、追杀过去,哪知到了最后,恐怕就连国王冷弃基的保镖都没有我多,而且,稍微深思一层,我身边有的可不只是护卫,还有黑龙会的多组密探,这些人此来彼去,潜伏在我的周围,把我的生活看得一清二楚,却从不让我察觉……他妈的,我可不是实境秀的演员,这样子的搞法,当人是什么了?什么有生命危险就救,没生命危险就不救,这是磨练?


    这又当我是什么了?


    「为了让你不受伤害,除了护卫之外,别的计划也在进行,最初开始进行一切的时候,为求保险起见,特别替你准备了练习道具……」……终于说到这件事上头了。


    一个悲剧牵引一个悲剧,就是这种情形。不幸的人生有很多种,其中一种,就是发现自己是基于特殊目的被制造出来,完全算不上一个人,最多就只是一件道具。


    我不知道源堂是怎么冒出这个想法来的,但从他有这个念头开始,整个计划连锁失控,从我身上祸延至冷弃基、冷月樱,还有后来的冷翎兰与冷星玫,令他们成为无辜的受害者……与加害人。


    自从知晓冷翎兰、冷星玫与我的兄妹关系后,我就一直试着思索其中的因果关系,猜测源堂这么做的道理,怎么想都理不出头绪,直至与心梦相认后,将果求因,才比较明白了。


    源堂的想法,说简单也简单,只不过一般人不会那样去想。人是适应性很强的生物,不管是什么样的打击,如果重复次数一多,最终也就没有感觉,黑龙王的打算,既是用兄妹乱伦来打击人,那就让儿子先练习上几次,感觉淡了,将来正式碰上,自然就不会痛苦了。


    不过,要练习……先碰上的技术问题,就是找不到练习对象,心梦已落入黑龙会之手,凤凰天女生死不明,就算想再找个妹妹给他,又要去哪里找?幸好,同父同母的搞不定,同父异母的总是搞得出来。


    为了尽早开始,源堂一刻也不浪费,甫带儿子回到萨拉,当晚就闯入王宫,把王后给干了,在最短的时间内,制造出女儿来。不但干得快,还用上了特殊技术,儿子是年头出生,年尾就有了妹妹。


    既然是道具,当然是越多越好,用坏了可以扔掉,马上有得替补,所以有了一个,不能就此停止,马上就开始准备第二个。但这件事进行得并不顺利,运气不佳,制造出来的是儿子,不是女儿,不能当成道具使用,没等生出来就直接处理掉。


    类似的事情,不只一次发生,到了冷星玫出生后,皇后胎房受创过重,不能生育,人也疯癫了,这个计划才不得不打住。


    「……其实,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第三新东京的技术力足可解决,换装个新的生体子宫上去,照样是不影响生育功能……」


    源堂的目光望向律子小姐,道:「但那个时候,他们强烈反对,拼死劝谏,再加上一些别的理由,我就终止计划……忙了一场,只制造出两件道具,效率太差了……」


    源堂说着,目光朝我看来,很是有点愧疚的意思,彷彿给我准备的玩具太少,对我不起,我却立刻用感激的目光,望向律子小姐,虽不知道当年他们这些第三新东京的重臣是怎样劝谏,但多亏了他们的努力,才没有让这个错误如滚雪球般扩大,否则如果再生一个到几个,我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些妹妹。


    「我不问你是怎么有这种想法的,那是心理医生的工作。但你要发神经、要制造女儿,普天之下,有那么多的女人可找、可干,犯得着非选那一个不可吗?我是说,她不是你兄……」


    我本来想说,「她不是你兄弟的老婆吗」因为冷弃基与源堂曾一度称兄道弟,像交情很好的样子,但深思一层,一个连普通人情感都不太懂的异常人士,要指望他讲兄弟情义,这实在太苛求了,如果想不开这一点,最后痛苦的人只会是我自己。


    「因为他的老婆很漂亮啊,虽然很不耐操,干没几下就坏了,但确实很漂亮,要制造道具,外观绝对要精美,否则花了偌大力气制造出来,将来你不肯,那些道具不是白做了?」


    、源堂正色道:「所以,后来我停止计划,倒不是因为那女人子宫坏了,主要还是因为她还没被干进去,就两眼翻白,口水也勐流,还大声唱多啦a梦、哥哥爸爸,真伟大,脑子明显不行了,我想说如果生的女儿也这样,以后你大概也不愿意干吧?你都不干了,我为啥要花这么大力气去干?」


    搞了半天,不是劝谏发挥效果,而是为了这个理由,这已经不晓得是第几次让我觉得无言以对了,如果可以,我连冷翎兰、冷星玫都想选择不干,请你还给她们正常的人生吧……


    「当然了,选择那女人,除了长得漂亮,还有一个重要理由……我想现在的你应该也能理解了。」


    「哦?什么理由?总不会是因为兄弟的老婆,干起来特别刺激过瘾吧?这么荒唐的变态理由,我哪可能会理解?」


    「你说到哪里去了?专制帝王和臣下之间,哪可能有真正的兄弟情?就算嘴里称兄道弟,实际上……友情比酒肉朋友还薄吧,你对那个巴闭也是一样吧?平常一起吃吃玩玩,有需要的时候随手就杀了,你干这种人的老婆,会特别有快感吗?真是说笑。」


    源堂道:「她之所以在其他候选人当中脱颖而出,最主要的理由,就是因为……她住得近!」


    「住……得……近?」


    我失声叫道:「这算什么鬼理由?就因为她住得近,你就把她干到坏掉了?」


    「这为什么是鬼理由?你是不是以为我整天闲得没事,就只处理你一个人的问题?从以前到现在,我每天都很忙的,有很多公务要处理,事情怎样都做不完,晚上花时间替你准备完道具后,还要赶回来办公的,为了节省时间,当然要挑一个离家近的美女,不然万一对方住得远了,一来一回,我岂不是到天亮都不用睡了?」


    「拜託!就算要挑个住得近的,你可以挑个什么妓院啊,直接快马冲去妓院,找个漂亮婊子中出,干完了再跑回家,不会耽误你办事啊!」


    「爵府的位置离王宫太近,周围不许设风化区,最近的妓馆也要跑一段路,再说,妓院与王宫有什么差别?」


    「这哪能一样?王宫和妓院的差别就是……就是……」


    脑里混乱,一时还真想不出其中的差别,好不容易我才挤出一句,「皇宫里头有很多的高手、御前护卫,闯进去还要与他们动手,很浪费时间啊!」


    「高手?在哪里?我没看见!」


    同样的一句话,如果别人来说,听来会是自恃武功高的嘲弄语,但出自源堂口中,那满满的困惑语气,我相信他是真的感到疑惑,想不通我所说的高手在什么地方,毕竟,这个男人在一些别人觉得理所当然的地方,常常会少一根筋。


    而且,除了这个男人,也没几个人够资格有这种疑问,正因为他是源堂·法雷尔,所以,他闯进皇宫的时候,那些所谓的高手、护卫,别说是他一合之敌,恐怕才刚拦在他面前,给他随手一挥,就飞出几十米远或变成碎肉了,在他的眼中,从头至尾,他确实没看到半个高手……


    这一点,再次令我无言了。


    阿里布达王国当时算不上一流强国,宫廷之中的高手有限,被源堂这样来回扫荡过两次后,几乎死伤殆尽,只好由源堂挑出手下的菁英来递补,那些人本就是他的爪牙,哪可能会拦他,他自然更是横行无阻……


    把一切听到这里,我该知道的事情,差不多都已经知道了,但就是怎么都无法理解,为何我受到特别对待?


    照源堂的说法……单纯只考虑他的说法……他还真是一个完全为儿子着想,一心一意都在替儿子铺路、准备的好爸爸,虽说他的做法,搞到很多人家破人亡,半生不幸,不过那是他为人变态、做法变态的缘故,与个人心意无关。


    但我想不通,如果他真是那种慈祥和蔼,亲情至上的人,那也罢了,然而,看他对待其他儿女的态度,连冷血两个字都还嫌太温情,我不理解为何只有我一个,享受如此特殊待遇?


    也许,这与界线划分有关,源堂一开始把冷翎兰、冷星玫视为「道具」他是一根筋直走到底的人,既然认定是道具,就不会生出感觉,更别说亲情了。不过,这个解释仍无法解去我的疑惑,如果一切与「认定」有关,那我为何被认定为特别?


    有什么理由……我被当成儿子来对待,而非道具?


    这个道理,我想不明白,所以纵然我不想多问,也知道问了绝不会有答案。还是忍不住心内困惑,问道:「为什么……我的待遇不同?」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是我儿子,在父亲这里享有特殊待遇,有什么特别的吗?」


    源堂答得理所当然,好像我问这问题问得很怪,丝毫不觉得他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我知道我是你儿子,估计你大概也做过基因检测了,但我的意思是……其他人呢?为啥其他人就不是?你有些女儿被当道具一样用,你有些儿子还没生下就拿掉了,我与他们有何不同?为何就我特别?」


    这个问题,问得非常不智,因为源堂可能从未深思过这个问题,一旦被他想出结论,发现我与那些傢伙没什么不同,我可能比对上黑龙王更惨,只是我不得不问,这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要替冷翻兰、冷星玫问个公道。


    听见这个问题,源堂没有马上回答,眉头紧皱,开始思索,我的担忧果然不错,那傢伙确实没想过此事。


    一时间,室内一片死寂,没有人敢出声,谁都晓得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我和律子小姐都在等待,看看源堂最后找到的答案是什么。


    「我想……大概是因为这样吧……」


    思索良久,源堂终于找到答案,「你是第一个出生的,在你之前,我本来打算让法雷尔家就此绝后,所以她怀孕的时候,我失望极了,第一想法就是杀了她,不过她武功高,怀孕初期我没把握能轻易杀她,而且她人在南蛮,杀她必须专程跑一趟南蛮,路程遥远,我很讨厌麻烦,老实说,路途遥远这一点,比她的武功更麻烦……」


    闻言,我再一次张大了口,半天合不上嘴。凤凰天女如果在此,不晓得会作何表情?堂堂羽族女王,不但给人当成精液垃圾桶,还差一点就因为怀孕而被干掉了,如果不是因为源堂讨厌舟车劳顿,赶路麻烦,派其他手下去当刺客又打她不过,恐怕凤凰天女的命早就不保。


    我虽然知道源堂极端讨厌麻烦,甚至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还是没想到他能贯绘彻到这地步,这样想来,外界常常以为他蛰伏第三新东京,心思诡秘莫测,伺机而动,为该不会……其实他什么也没想,只不过因为讨厌麻烦,才死死待在要塞里不动,当超级宅男的吧?


    (等一下,源堂一听说要把孩子送给他,他一秒钟都待不住,立刻赶去和使者碰面,他是去接人的吗?该不会……〉之前还没有细想,只觉得源堂听说有人要送儿子来,急急忙忙跑去接,这种事情怎么听怎么奇怪,表现得太过正常,反而不正常,现在听了前因后果,我忽然发现,他可能不是去接人的……


    「你……你当时该不会是……」


    「嗯,那时候接到通知,说是要把你给送来,我一听就觉得很振奋,他们主动过来,我可以省好一段路程,不用赶到羑里去。为了怕你半路给人劫走,我特别动身去会合,原本是想在阿里布达境内把人截住的,但可能兴奋过头了,脚程太快,使者还没出南蛮便给我截住。」……本来我就觉得,这傢伙像是普通正常父亲一样,兴奋地去接儿子,这种事很诡异,结果真相还真是不堪,估计那名羽族使者看到他迎面冲来的时候,眼中所见,不是一个满面欣喜的父亲,根本就是一个杀气腾腾的煞神,但……既是如此,我又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呢?


    「哦,说到这个,我自己其实也挺意外的,就在我接过孩子的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很特别,从来没有过的感受,让我发现……原来,有个儿子,成为人父,也是种不错的感觉……」


    就是这一瞬间的顿悟,让源堂打消了杀念,改变主意,去当个好爸爸,但可惜这仅是顿悟,并非觉悟,所以他享受「为人父」滋味的角色扮演,热情就只集中在这一个身上,对于后头因为其他理由而被制造出来的「道具」就单纯当道具使用,没有半分情感,因为他本就是个想亲手把儿子干掉的冷血之人。


    当然,若说他全然冷血无情,那也未必,对于自己的后代,他还是少少给了面子,要是没有他在背后支持,冷翎兰虽是公主之身,也无法稳稳操控阿里布达的军部,更别说发展得如此兴旺,就这点而言,他已经给出天大面子了。


    我一直想追究的理由,答案也出来了,我之所以获得特殊待遇,没什么了不起的理由,不过就是因为阴错阳差之下,我意外变成了变态老爸的第一个儿子,就像商店街第一百万名顾客一样有特别奖项,纯粹是幸运数字而已。


    在这之前,源堂虽然也有过弄大女人肚子的经验,但可能因为女方的武功太差劲,又或者是住得太近,省事不麻烦,所以还没等孩子出生,就被他连孩子带母亲一起干掉,根本生不出来。载我很庆幸,星玫不在这里,没有听见源堂的这些话,要不然,以那丫头的天真个性,听完这些话,多半是当场翻白眼晕过去,至于心梦……


    「等一下!我还有一个问题想不通,你要给我一个解释,是关于心梦的!」


    「哦?你妹妹啊?有啥问题?」


    「当然有问题!我知道你没把她当成女儿,出生号码不对,又没给你那种感觉的,你不会当成女儿来对待,但就算是照你自己说的,为了让儿子不受伤害,应该也有其他的办法吧?」


    我叫道:「你不是喜欢直接,怕麻烦吗?要让儿子不痛苦,不必用这么弯弯折折的方法,搞上几十年,弄到自己那么麻烦啊!你武功那么高,手下又有那么多奇人,为什么不直接杀上黑龙会,把心梦救回来就好了?只要把人救回来,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这才是真正的不麻烦啊!为什么你不救?」


    最初,我是想好好说话的,但越是说到后头,心里一股激愤便直涌上来,我知道直杀敌人总部,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哪怕是绝顶高手,武功高绝天下,想逞这样的匹夫之勇,也是自寻死路的成分居高。


    我们能够独闯尸龙要塞而功成,并不代表我们很厉害,里头带有很大的侥倖成分,而且我们的成功,与其归因于我们力量强大,我倒觉得有更大的成分,是在里应外合这四个字上头,若没有鬼魅夕先让要塞停住活动,再来一个白三小姐,指导我们攻向连敌人自己都不知道的破绽,哪怕我们实力再强,最多也不过全身而退,要攻破尸龙要塞是绝对休想。


    小的时候,总会觉得武功盖世就无所不能,通天魔法便能让人成神,但自己离那些境界越近,才会觉得人越是无能,任凭实力再怎么他妈的强,也不可能一个人对抗整个世界,不过……再怎么说,源堂他也不是一个人,该比我们能多做到一点事的,不是吗?我有这个期待,过分吗?


    律子小姐来到我的身旁,认真地看着我,面有难色,摇了摇头,轻声道:「黑龙会不是一般的组织,实力坚强,人被带到了他们总部,就算是我们也……司令并非全能,有些事情,他同样是有心无力的……」


    这个说法,我不是不能接受,但若可以,我希望是源堂亲自对我说,至少由他亲口说出,我的感觉会好很多,比较不会那么怪他,但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我提出这个问题后,他就一直沉默着,什么话也不说。


    我不知道源堂怎么了,朝他那边看了几眼,发现他仍是维持原姿势不动,双手放在桌上,戴着白手套的十指交叠,搁放在鼻端,但一直锐利的目光,却失去神采,眼神变得很空洞,居然已经失神了。


    如此重要的时候,这傢伙居然走神了,全然不把我的问题当一回事,一种被蔑视的感觉,再次点燃我的怒火,正当我要开口怒斥,整个房间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绷,周围的空气彷彿被瞬间抽干,让我有一种吸不着气的窒息感觉。


    怪异的感觉,让我着实错愕,而引发这一阵异变的源堂,一度空洞的眼神,再次神采耀然,两道目光锐利如刀,不仅如此,阵阵碎裂声响,发自源堂面前的大桌子,也不见他怎么作势发劲,坚实之至的超大桌案,彷彿遭到无数利刃切割,瞬间碎裂,化为无数细碎木块,没等落地,所有木块、金属块,就全都被潜劲从内部摧毁,化像源堂这样的绝顶高手,对自己的力量早已收发由心,毕竟突破第六级修为,练上第七级的关键,就在于对力量的控制,源堂这样的情况,要嘛是有意破坏东西立威,这似乎不太可能,他完全没必要这样做,再说他对我们施威做什么?


    另一个可能,就是源堂情绪失控,控制不了体内真气,爆沖而出,造成了破坏,但这听来更不可能,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人还他妈的有情绪?


    我和律子小姐相顾愕然,都有点搞不清楚当前状况,就看见源堂在摧毁书桌后,一掌平托,另一手握拳,重重在自己掌心敲了一记。


    「对啊!你说得不错,这个办法才是真正的省事,不麻烦,又不用花很久的时间,怎么之前我都想不到呢?」


    源堂·法雷尔霍地站起,满面兴奋之色,这是我数十年来首次见到他露出明显的喜色,但很快,喜色就变成困惑,他望向律子小姐,道:「怎么你们从来都没告诉我还有这个办法?」


    能跟随源堂多年,律子小姐的精神抗压性应该不错,心脏应该也被练得很大颗,不是那么容易受到惊吓的人,但这一次……面对源堂的提问,律子小姐双眼圆睁,伸手指向自己的老闆,口唇颤抖,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不过,话没出口,她就翻白眼晕死过去。……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已经满同情这个小妈的,不怪她没有提醒,正常人哪会想到那个变态的跳跃性思维,居然直接跳过了这理所当然的第一方略!估计这么些年来,他们……恐怕包括黑龙王在内,都以为源堂忌惮黑龙会实力,才不进行抢救,却没料到源堂从没放把黑龙会放在眼里,只是压根忘记了这个选项。


    「正问你话呢,怎么就晕了?真是不耐操。」


    源堂皱起眉头,不知从哪拿出了一件外套,开始穿上,一副要出门打酱油的样子,边穿外套,还一边对我歉然道:「真对不起,直到现在才想到这办法,是迟了点,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现在我们就一起出发,去救你妹妹回来吧,她叫什么……哦,对,是心梦,我们一起去黑龙会带心梦迴来……咦?你的眼睛……为什么像死鱼一样翻白……」……也许,从某些方面来看,这个男人确实是好爸爸,他现在的表情与动作,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要去小学接女儿放学的父亲,完全不像一个深沉的阴谋家,非常平易近人,事实上,他也从不是阴谋家,甚至连深沉的深字都扯不上关系,整个思维简单浅显得像是白痴!


    但我再也受不了这样的老爸,所以继律子小姐之后,连我也被气晕倒地,后脑勺撞上地板,失去意识。……晕过去之前的最后一个意识:出去之后,我还是告诉心梦,她的父亲是个阴谋家,城府很深,为了要斗垮黑龙王,所以才将她放弃,作为棋子吧!比起那个令人难堪的真相,残酷的谎言,可能还让人好过些。


    请续看《阿里布达年代祭》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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