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处？”
望着眼前失态了的九条检察官，听着他大声的质问。
古美门嘴角一勾，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
“唔……赢了这场官司，我就可以从委托人那里得到两亿左右的酬金，这算不算是好处？”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这家伙果然是个无良律师！”
“给钱就办事，完全不顾嫌疑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种混账话也能在法庭上当庭说出来？”
“虎仓大介这种人就该坐牢，不，应该去死！”
“死刑都便宜了他！”
古美门言辞激昂，抑扬顿挫。
闹哄哄的，声音都传到了门外，你一句我一句，对古美门进行强烈的批判。
他的神情毫不畏惧，甚至，眼神中带上了一些轻蔑之色。
“就因为，我的当事人是个口碑名声差的坏人，因为他以前干了那么多令人厌恶的事，所以他就不配有任何自由，他就应该死刑起步，就应该接受民众的审判。”
在听到古美门那句话后，九条玲正也是实在忍不住了。
他毫不退缩，站在法庭中央，高高地俯视着周围所有的人。
“本应庄严肃穆的法庭，如今出现了这样一幅盛世景象，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此时此刻，他的声音猛然间高了起来。
“他做过的坏事数不胜数，论道德批判，他在网上可以死刑起步，下十八层地狱。”
“我一个小律师，哪敢啊。”古美门微笑道，“我只是觉得很厉害，这种旧时代文艺复兴的场景，居然会出现在现代文明之中，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呢！”
堂堂的法庭，简直就跟菜市场一样。
“只要全部都交给民众们就好了。”
“此等盛世美景，唔，我想想看……可能只有古希腊的雅典民主政治时期，才会出现吧？”
一听这话，旁听席上更是嚷嚷无比，人们各种叫骂。
“非常好！好一副盛世景象！”
“那还需要法庭做什么？”
人们纷纷低下了脑袋，思考着古美门的话。
“请问，你所谓的民众，就是指这些旁听席上，对法律一知半解、什么都不懂、就只会在那里瞎嚷嚷的家伙吗？”
“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听到这话，看着眼前几近语无伦次的九条玲正，古美门却笑了。
“为了钱，你就什么官司都接，什么人都辩护，丝毫不考虑案子的本质，也不考虑民众的想法……你这种人，你这种人……”
“既然大家都觉得我的当事人有罪，觉得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那就判他有罪好了。”
此时，他突然间想起了，古美门之前重复这句话时，脸上带着的那一丝笑容。
“即使现在的案子和他过去的行为无关，也判他有罪就好了。”
古美门突然双掌合十，剧烈地鼓起了掌。
“你说什么！”
郎朗在法庭之中回响着，和外头交错的雷雨声，形成了一片轰轰烈烈的交响曲。
此时的旁听席上，已经不是窃窃私语的程度了。
“交给这些……把法庭当成菜市场，从头到尾披着民意的皮，对着他人指手画脚，实则只为了发泄情绪，为自己无聊的人生加一点消愁解闷的家伙们就好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九条玲正狠狠盯着他。
古美门转头看向了台上的法官。
“没错，‘民众的审判’。”
古美门的话语，掷地有声。
“古美门，你这个混账！”
古美门刚才所说的话，就如同一口钟一样，深深地敲在了他们的心里。
“……”
九条玲正一愣，随即厉声斥责道：“古美门，你又想在这里蛊惑人心吗！”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全部都落在了古美门的身上。
“……”
“案子的本质，民众的想法？”
“轰隆”一声。
厌恶、排斥、愤怒、疑惑，等等，各种各样的表情，呈现在不同的人的脸上。
外面突然下起了磅礴大雨。
“为这种恶心的家伙辩护，当心绝子绝孙啊！”
伴随着偶尔的雷声，法庭内鸦雀无声，只有门外暴雨如注。
“还需要台上的审判员们做什么？”
这句话是他说的，如果又被古美门再次提起。
望着周围的人群，古美门脸上露出了招牌的微笑。
“各位审判员，还记得庭审刚开时，双方庭辨时说过的一句话吗？”
人们渐渐安静下来。
“那就判他有罪好了。”
“请问，既然民众们都决定好了……”
“啪啪啪！好！”
安静，寂静。
“他欺世盗名，雇佣枪手撰写；又多次抄袭他人著作，屡次使用法律漏洞逃过法律制裁；文坛人人喊打，对政府禁书的行为充当二五仔，置同业作家们的死活于不顾；妻子去世，灵堂卖书，消费亡妻；妻子尸骨未寒，便用恶劣手段强娶民女，霸人青春。”
“即使法律条文白纸黑字，每一条都清清楚楚，但这些都不需要去管，只要你们民众几句话……”
他非常轻松，一巴掌拍掉了九条玲正的手。
一旁的九条玲正张了张嘴，一言不发。
“即使在这个案子里，我列举出了非常多的证据，可以证明他确实没有犯任何法，也判他有罪就好了。”
“还需要把法律印成文字刻在书上，几百几千块钱一本，卖给人们学习做什么？”
几位审判员互相望了一眼，纷纷点了点头。
“律师仔，给我下来！”
古美门看了他一眼，
随后，从自己的席位上走下，站在了法庭的中央，身子向后转去，面对向了所有人。
随后，环视了一眼四周，望着周围的人群。
“看我不把你的偏分打成中分！”
“混蛋！”
他脑袋一热，顿时便冲下了自己检察官席位，一把揪住了古美门的衣领。
“也判他有罪就好了！！”
“正如你们所言，虎仓大介是一个无药可救的人。”
“本场官司讨论的只有侵权事实是否成立，没错吧？”
刹那间，九条玲正意识到了一切。
他双眼一闭，深深地叹了一声。
果然，从庭审刚开之时，这所有的一切，便都被古美门这个家伙给计划在内了。
这一局，他是彻彻底底地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