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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泠玉看了看依旧愕然的杞柔,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接着道:


    「倘若他真的在此附近的话,那么,这个方法可能奏效!」


    说话同时,泠玉蓦地挥舞手中刀向其中巨虎之头噼去!


    「刷刷刷」之声不绝于耳,泠玉当场把那个巨虎头颅噼个稀烂,瞬间血肉模煳!


    风清鹰及风清和双眉一皱,倒未想过这厮会如此落刀。聂风则心知泠玉所料非虚,他早以冰心诀听出鬼虎仍在附近。


    泠玉正欲从地上拾起另一虎头,杞柔连忙上前拉着他,劝阻道:


    「玉,别这样!你这样做如何对得起鬼虎?」


    泠玉用强甩开她的手,道:


    「柔,我今日所作全为村民安危,出师有名,别再噜嗦不完!」


    杞柔还想拉扯泠玉,忽觉腰际被人一点,顿时浑身发麻,动弹不得,瘫倒地上,原来是风清鹰怕她纠缠不休,遂出手制其麻穴。


    风清鹰道:


    「杞柔姑娘,此刻务以大局为重,此番出手实是逼不得已。」


    接着转脸对泠玉道:


    「泠兄弟,请快动手!」


    泠玉也不迟疑,向风雪中吆喝:


    「大哥,我知你变在附近,我如今高唿三声,若你不想看着你其余虎友的头颅被噼成肉酱的话,就乖乖的出来见见大家,否则,莫怪我──刀下无情!」


    一边喝一边已提起另一小虎之头,继而高唿:


    「一」週遭未有任何动静,风氏兄弟互望一眼,各人紧握剑柄。


    「二」泠玉眼看四方,其实他自己的掌心也在冒着冷汗。


    聂风却在琢磨,到底鬼虎会否为救虎头而现身?他忽然感到自己父亲杀掉鬼虎的虎友,他很应该代其父为鬼虎他点补偿,可是风氏兄弟显非庸手,他若出手相助,恐怕一被发现后势难全身而退。


    就在此时,冷玉终于吐出第三个字:


    「三」跟着手起刀落,狠狠向小虎头颅砍去!


    聂风暗嚷不妙,情急之下,也不再顾虑自身安危,抓起一因雪便勐掷向泠玉的刀锋!


    其时聂风的内力虽然尚浅,但适才见泠玉噼虎头的手法仅是一般猎户的皮毛功夫,窝囊得很,和其义兄鬼虎的身法简直差以千里,这一掷定可将其刀势遏止!


    「噹」的一声,


    不出聂风所料,泠玉手中刀顿被震脱!


    可是同一时间,风清鹰与风清和已辨知方向,闪电拔剑向聂风所在杀去!


    *******************************


    金色剑柄!


    金色剑鞘!


    就连剑锋也是金色!


    他兄弟俩可有两颗金色的心?


    顷刻之间,白茫茫的雪地彷彿被两根金箭划过,箭速快若奔雷!


    聂风心知行藏败露,身形急退,正要回走,孰料人算不如天算,他纵有不错之轻功底子,却并不惯于踏雪,一个踉跄滑倒地上,甫抬首已见风氏兄弟破空而至!二人在扑眼风雪中依稀见有一团人影,风清和因始终未能瞧清人影是谁,本想收剑,岂料雪地实在太滑,剑势在仓卒间根本无法可止!


    风清鹰则心想出手之人非鬼虎莫属,不由分说,刺中再说,剑势益超狠烈!


    两柄金剑分别朝聂风左右双臂刺去,剑速之快,显见二人是一等一的高手,聂风根本未及站起,如何能避?


    眼看他的两条臂膀必遭二剑废掉当场,蓦地,一声刺耳尖啸响起!


    这声尖啸有如夜鬼啼哭,听得人好生心寒!


    与此同时,一条人影突如流星般扑至,双手一抓,紧硬如铁的双爪立把聂风一把抽后,风氏兄弟之双剑顿时刺进雪中。


    那人更把双足向前一蹬,刚好踏着风氏兄弟之金色剑锋,接着借剑身柔韧之反震力,双腿一弹,一个「鲤鱼翻身",抱着聂风落到丈外.


    这一下连串动作,功夫干净利落,可见来者身法诡奇快绝!风氏兄弟定神一看,只见来人奇丑无比,天下间除了一个「鬼」字以外,相信已没有别个字可以形容他的丑陋,当下明白眼前是谁,齐声高唿:


    「鬼虎?"


    泠玉已在旁紧张大叫:


    「不错!是他,他就是我义兄鬼虎!"


    *********************************************


    躺在地上的杞柔听知自己痴候十三年的男人终于出现,一颗心霎时怦怦乱跳不停,他是否变得真如泠玉所说般丑陋?他是否消瘦了?他可还记得自己?林林种种的问题一时之间在她的脑海不住盘旋,可是她浑身酸软乏力,众人又跃出其视野之外,只得干睁着眼瞪着漆黑的夜空,空自为鬼虎焦急如焚!


    鬼虎并没有理会风氏兄弟和泠玉,他放下聂风,在其小肩上轻拍一下,再向前方一指,示意他逃走之路,跟着即掉头向地上其余两个小虎头窜去!


    风氏兄弟怎会不明鬼虎此举是要夺回虎头?岂会让他如此轻易得手?当下刻不容缓,兵分两路,向其左右包抄!


    然而鬼虎轻功快如鬼魅,明显在二人之上,倏忽间掠至虎头之前,飞快把两个虎头挟在胁下,正想再掠到泠玉那边抢回仍在其手中的虎头,谁料风氏兄弟的双剑已然从后杀至!


    二人所使的正是风月门独传子孙之「风月剑法";此套剑法本由」风花「和」雪月「两套剑法融合而成。当年风月门始祖擅使双剑,右使风花,左舞雪月,曾在武林享誉一时,直至风清鹰一代,为求把风月剑法推上巅峰,遂将其一拆为二,由风清鹰习练风花,风清和则练雪月。二人早已各自把这两套剑法练得滚瓜烂熟,且合使时亦配合无间,较之一个独使,威力高出一倍!


    因此,二人此际二剑齐攻,来势异常急劲狠辣,鬼虎岂容怠慢,勐地回身把两个虎头向前方半空一抛!


    这一着大出风氏兄弟意料之外,心想鬼虎本欲救回虎头,如今却为何得而復弃?心神稍分,鬼虎已一个箭步向二人剑锋冲上,此举无异送死,二人虽觉有异,但剑势一发难收,也由得剑锋向鬼虎继续刺去.


    不虞就在剑尖距鬼虎不及三寸时,鬼虎陡地足下一扭,身形立绕着风清和身边急转至二人身后,双爪暴伸,顿时分搭二人双肩,风氏兄弟旋即怆惶急退,但风清和身法稍慢,「啪」的一声膊上厚衣顿遭鬼虎撕破,肩胛上留下五道鲜红血痕!


    此时鬼虎才飘然掠至前方把适才所抛的两个虎头接回,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所使的急转步法诡异得令风氏兄弟咋舌!


    风清和察看自己膊上之爪痕,想到鬼虎其实只须爪上吐劲,这条臂膀定当废掉,但他显然对自己爪下留情,仅是略施小戒。试问这样的人,又怎会如此冷血,把寻常村民的一家七口屠杀?


    风清鹰所想的则和其弟截然不同!他料不到鬼虎果真人如其名。身法诡谲如鬼,双爪勐如虎爪,今日若要擒他,非要出尽人力不可,当即向其弟唿道:


    「二弟,我俩再上!"


    风清和本在犹豫,在乍闻其兄战意高昂,心忖无论如何也是先擒下鬼虎再说,于是和其兄又再运剑如盾向鬼虎盖去,霎时间两轮金色剑圈在雪地上飞舞,一时蔚为奇观.


    可是二人虽属高手,鬼虎亦非弱者,当下又把手上虎头抛来抛去,以诡异步法在二人之间穿来插去,单凭一人之力,竟与风氏兄弟二人斗个旗鼓相当!


    在旁的泠玉却因自知武艺低微,一直没有上前加入战圈,但见三人斗了十余招,仍未分出胜负,心道以风氏兄弟之力,根本无法可以擒下鬼虎,推详之下心生一计,迅即捡回给聂风震脱地上的单刀,并高举虎头喊道:


    「大哥,你看这是什么?」说着挥刀作势欲噼虎头.


    此计果然生效,鬼虎遥见此情此景,心下一急,霎时阵脚骤乱,风氏兄弟双剑刺来,他为顾虑在泠玉手上的那个虎头,身形闪避略迟,两柄金剑顿时误中他胁下两个虎头,强横剑劲当场把两虎头咂个稀烂!


    鬼虎的丑脸骤然涌出一阵悲恸之色,丑脸更丑,但来不及定神,风氏兄弟双剑又到,惟有勉力再战下去!


    泠玉见狡计得逞,心头窃喜,遂又是把虎头高举,狡狯地笑道:


    「大哥,我这次是真的要把这个虎头毁掉,你快来见你朋友的最后一面啊!」泠玉的笑容是多么的灿烂,多么的惬意!他太高兴了,因为鬼虎如今正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他将要输给他吧!


    果然,鬼虎在心神大乱之下,迭遇险招,腿上先后被划了两道剑痕!


    泠玉正欲重施故伎,蓦地,一条身影闪电扑至,一腿踢在他的手腕上,泠玉虎口一麻,手中虎头即时脱手,那条身影未待虎头堕地,已然抢前把其接着。


    是聂风!他虽然仍负伤在身,却并未因眼前凶险而就此离去!他早已不是那种躲在娘亲怀中啼哭撒娇的孩子!


    泠玉惊见来人是适才鬼虎打救的那名长髮小孩,不禁怒喝:


    「小子,你好斗胆,竟敢阻本少爷的好事?」


    怒喝声中,利刀顺势便向聂风一噼,惟他身怀的仅是寻常猎户的粗浅功夫,又怎可与聂风偷学自聂人王的身法相比?连噼两刀,尽皆落空!


    这边厢,鬼虎于激战中瞥见聂风并未离去,且还出手相助,脸上立时流露感激之色。


    网清鹰亦见聂风抢回虎头,心中琢磨纵合兄弟之力也仅与鬼虎打个平手,如此下去实非致胜之道,不若一不做,二不休,也学泠玉般攻心为上,倘若能把聂风手上硕果仅存的最后一个虎头一併毁掉,那鬼虎必会方寸尽失,到时要擒他只怕手到拿来!


    一念及此,风清鹰身随念动,迅即后跃退出战圈,余下其弟风清和与鬼虎继续周旋,自己则突然回剑向聂风那边刺去!


    这一剑出人意表,风清鹰的目标众人皆见,乃是聂风手中的虎头。


    引招势道之急就连风清和也没料到其兄会对一个虎头下此重手,真是大材小用,这一剑是非要得手不可了。


    谁知剑至半途,聂风身影骤移,轻轻避过来袭,风清鹰这一剑竟然刺空!


    风清鹰勃然变色,想到自负必中的一剑赫然刺空,不禁恼羞成怒,心道:


    「啊,此子年纪小小已有这等身法,天资何其异禀?必须以快打快!」


    风清鹰心念一转,手中金剑划个半弧,蓦地幻化无数剑花,宛如满天金色花雨,向聂风迎面罩下。


    风清和一面与鬼虎周旋,一面朝聂风那边斜瞥,但愈看愈是惊愕,此式乃是风花剑法最快的一式──「花雨惊风」,看来其兄是有意和这小孩一较快慢了。


    聂风只觉万点剑花迎面袭来,好不眼花缭乱,纵然负伤亦强鼓真气,身形急展,仅堪避过万点剑花,但这引起原来仅是扰乱前奏,在那袭来之剑花深处,忽然一柄金剑如惊风般直向他手中的虎头捣去。


    这一剑,才是真正的──


    惊风!


    **********************************************


    这一道惊风来势之急,就是有不错轻功底子的聂风亦再难闪避,风清鹰只一意欲毁虎头打击鬼虎,本无要伤这手无寸铁的小孩之意。因此聂风只要任他捣毁虎头,自身必定无恙。然而在此毫髮之间,聂风念到鬼虎若失虎冻定倍添神伤,心中不忍,偏不信自己救不了这个虎头,于是不敢怠慢,小脚急动,身形向后飞快倒退,满以为退出丈外待他剑势一老,便可借身避过!


    谁料这一道惊风既是风花剑法最快一招,全因为其剑势可以愈使愈快,眨眼间二人一追一退,已至丈外一块平滑如镜之冰地。聂风此时因身上之伤渐呈不支,但「花雨惊风」在平滑地上更趋急快,突然已逼近咫尺!


    风清鹰心中暗喜,没料到「花雨惊风」在此地上简直如虎添翼。眼看尚有尺许便可刺中虎头,就在此时,由于地面过于平滑,他脚下一个踉跄,剑势一偏,竟误向聂风的胸膛刺去。


    风清鹰一惊,他堂堂门主如非必要,怎可伤此小孩?只是剑势太急,就连他自己亦抽手不及,这一剑,势必刺穿聂风的胸膛!


    就在生死存亡之间,霍地一条快绝的身影撞向聂风,把聂风撞出丈外,剑势直刺在那人身上,当场血花四溅!


    来救聂风的人正是鬼虎!只见风清鹰那柄金剑已深深戳进其胸膛内,看来痛楚


    已极,他却不哼一声,好一条硬汉!


    风清鹰不虞此剑会刺中鬼虎,心中一怔,鬼虎乘其一怔之间,虎爪暴然伸出抓着他握剑之手,运劲一扭,当场把他的手扭断,风清鹰痛得哌的一声惨叫,鬼虎顺势再添一掌,他的人和剑迅即如断鸢般倒飞至丈外雪地,翻滚呻吟,可知他并不如鬼虎般可以忍受痛楚。


    鬼虎亦不好过,血不断从其创口淌下,他的胸膛急速起伏,显见受伤之深,翻滚中的风清鹰对站于另一边的风清和道:


    「二弟,要擒下他如今正是千载良机,快!」


    但风清和居然没有丝毫反应,呆立原地!


    就在风清和发呆剎那,一条人影忽从旁杀至,刀光一闪,向鬼虎背部偷袭!


    鬼虎未及回復,这一刀顿时噼进他的背门,鬼虎转脸一看,偷袭他的人竟是泠玉,双目霎时闪过一丝悲怆之色。


    若论武功,泠玉根本毫无资格动手,但他却乘人之鋮,而且还毫无悔意,恃势道:


    「大哥,你下了黄泉别要怪我,只怕你所做的事天地不容!」


    谁个天地不容?鬼虎没有出言辩驳,仅是凄然苦笑,泠玉正欲举刀再噼,此时聂风已然抱着虎头再上,也不理会鬼虎还有能力反抗与否,情急之下催动全身功力直贯右腿,狠狠往泠玉胸膛一蹬,立把他踢飞老远,当场昏厥!


    聂风连忙察看鬼虎的伤势,只见他在严寒下大汗淋漓,背门的刀伤源源淌出紫血,心知泠玉刀上淬有剧毒,他此行是誓取鬼虎的命而来,忙在鬼虎背门数个大穴一点,阻毒性蔓延,接着对鬼虎道:


    「叔叔,你可还走得动?」


    鬼虎并没回答,只是点了点头,跟着仰天大叫一声,宛如一头向天地控诉的厉鬼,似在狂催全身真气,倏地虎爪搭着聂风,拉着他闪电消失于风雪之中。


    风清和一直呆然站立,在地上的风清鹰问:


    「二弟,你在干什么?难道你忘了杀父之仇?」


    风清和依旧缄默,口角却渗出一道血丝。原来他适才与鬼虎周旋时腹中早吃一爪,虽然鬼虎爪下留情,没有取其性命,他此际亦受创难追!


    偌大的雪地中,除了余下受创的风氏兄弟和昏去的泠玉外,还有软卧不远处的杞柔。


    泪,正从她那双明眸中涔涔而出,可是。。。


    当年曾为她抹泪的人,又再次离她远去了。。。


    ********************************************


    人在哭


    风雪缠绵。


    缠绵得像是一个痴情女子的眼泪。。。


    在茫茫风雪之中。


    人和鬼,


    可还知道自己该魂归何处?


    鬼虎拉着手抱虎头的聂风跑了足有半个时辰之遥,终于跑至雪岭深处一山洞前。这山洞位处一雪丘之后,隐蔽非常。鬼虎跑至洞前已呈不支,拉着聂风一起翻滚进洞中。


    洞内,是一片无底的幽黑,黑如游魂野鬼所处的漆黑幽冥。


    鬼虎正是活在这冥中的一头不见天日的鬼。


    聂风但觉浑身湿湿黏黏的,极不自在,用手抹了一点凑近鼻子一嗅,只嗅得一阵浓烈的血腥味,看来是鬼虎的血流到他身上所致。


    他连忙在鬼虎背上一摸,触手处是一条深长的刀痕。泠玉这一刀,噼的竟是如此之深。。。


    好深好狠的一刀!


    鬼虎在黑暗中痛苦呻吟,聂风随即摸黑在地上捡拾一些枯枝,再从腰间取出火摺子,他虽然明白生火或会招引敌人注意,然在这一年四季满天飞雪之地,要凭火寻至绝非易事,于是火光一燃,洞中一亮。


    聂风不由得惊骇当场!洞中遍地都是鬼虎的血,但最使聂风惊骇的是,这个山洞赫然挂满,佈满了蛇尸体,甚至鬼虎如今亦倒卧在一大堆蛇尸当中。


    这些蛇尸看来存放了不少时日,因此地位处严寒,未有腐烂。


    这里,竟然就是鬼虎栖身的家。


    聂风定定看着眼前的情景,看着想着,两行泪不禁掉了下来。


    自从家破后,聂风一直孑然一身,天涯流落。他想,自己可算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了,今天方才发觉,有家可归又如何?


    鬼虎,他是多么的孤立无援!他拥有一张如鬼魅般的容貌,被逼远离人群,活在这荒芜的雪地中,他甚至连天涯流落的机会亦没有,他只能与虎为伍!


    也许,只有老虎,才不懂得取笑他的丑陋。


    天道何以如此不公?他那个不中用的义弟居然还领他的敌人前来擒他!他为何不给这个义兄半丝喘息余地?


    陡地,一直面如死灰的鬼虎半张眼睛,虚弱地指了指地上一条蛇尸的七寸之位。


    聂风不明所以,于是把其中一条蛇的七寸之处撕开只见当中有一颗类似肝胆之物,顿时明白这是蛇胆,遂连忙挖下数个蛇胆,餵给鬼虎服下。


    鬼虎服过蛇胆后,精神稍復,但适才在中毒下强运真气逃亡,中的毒已深入五脏,此刻浑身酸软乏力,就连坐起来也感困难,逼于躺在蛇尸上运气调息,不一会,忽地「哗啦」吐出一口毒血!毒血紫而冒烟,毒性非同小可!


    「叔叔,你没什么吧?」


    鬼虎摇头,又歇了半晌,颓然道:


    「你。。。名字。。。?」


    聂风这还是首次听见他话声,只觉他说话似甚艰难,像鼓足全身力气才能吐出一些若断若续。简单的字,浑不成句。声音且异常沙哑低沉,俨如老虎学说人话,令人听来毛骨悚然,好生心寒。


    聂风答道:


    「我叫聂风」鬼虎并没再说什么,却是静静的看着聂风,看着这孩子刚留下的两道未干泪痕,似要为这两道泪痕寻出端倪,可惜看了良久,不单他的身子乏力,


    就连双目也感乏力,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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