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厂医务室内矛盾一触即发。


    于胖子从医务室主任的言语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那就是王大红的死肯定很可疑。


    要不然他现在握有医务室主任的把柄。


    医务室主任竟然敢拒绝透露出任何信息。


    很明显，医务室主任应该跟张大牛关系比较好。


    到了这个时间点，他还想着帮张大牛遮掩。


    于胖子想明白之后，信心更加足了。


    他很清楚要调查这种事情，不怕对方顽固，就怕对方什么都不知道。


    那样的话你就算是花费再多的力气，也没有办法得到想要的信息。


    于胖子站起身轻轻拍拍医务室主任的肩膀，又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来塞进他的嘴巴里，还划着火柴帮他点上。


    做完这一切，看着有些懵逼的医务室主任于胖子。


    这才冷声说道：“老刘头。我不清楚你跟张大牛是什么关系？但是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你要是不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那么我今天非把你送进去不可。”


    老刘能成为医务室主任也不是软弱的人。


    听到于胖子的威胁，他冷哼了一声说道：“于胖子，我就是卖了你几十斤猪肉，怎么着就算这种行为并不合规，但是绝对也不违法，我在金属厂工作了几十年，方方面面都有熟人，你就凭这点就想帮将我搞倒，你简直是痴人说梦。”


    于胖子说道：“没错，你说的没错，如果你仅仅是买猪肉的话，就算买的再多也不。


    但是，我想问一下，你买猪肉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我可是打听过了，你现在一个月的工资也就60多块钱。


    你儿子儿媳妇都没有工作，全家人都靠着你的工资过日子。


    你竟然一下子愿意花100多块钱买肉。


    这100多块钱是哪里来的？”


    听到这话，医务室主任的脸色大变，正要辩解。


    于胖子挥挥手打断了他接着说道：“另外你不单单买了我的猪肉，你还跟隔壁老王买了鱼，跟老张买了鸭，还跟老胡买了自行车票。


    只是这些东西算下来就将近200块钱，你别告诉我这200块钱是你多年的积蓄。”


    医务室主任没有想到于胖子将他调查的一清二楚，顿时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医务室在金属厂算是一个清水衙门。


    但是，人如果是想要揩油，总是能找到各种各样的门路。


    医务室每个月都有上级供应的药品，那些药品如果拿出去卖，应该能卖不少钱。


    医务室主任就是靠这种办法，靠着一个人养活了一大家的人，并且过上了富足的生活。


    他现在听到于胖子要揭露他顿时慌张了。


    “胖子，咱们可是好朋友，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你说的那件事情我记起来了。”


    “这不就行了吗？你早就记起来的话，也不用我费那么多话了。”


    于胖子点上一根烟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医务室主任问到：“王大红到底是怎么死的？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医务室主任沉声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拿捏不准，不过我可以把当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你讲一遍。”


    很明显这个老东西到了现在这个时刻，还不想介入于胖子和张大牛之间的争斗


    于胖子并没有介意，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医务室主任转过身，从柜子里翻出一份档案材料寄给了于胖子，接着说道：“那天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我已经下班了，你也知道我们医务室很小，晚上没有人值班，我刚脱了衣服，正准备跟媳妇睡觉，竟听到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我还以为是有病人要喊我，所以我就直接嚷嚷着让他滚蛋，别耽误我休息。


    谁知道那人竟然自称是张大牛。


    你不是我们金属厂的人可能不清楚，张大牛这个人虽然说在初期的时候是靠着老丈人上位的。


    但是进到厂子里面之后，他很快就跟几个厂长副厂长勾搭上了。


    在我们金属厂里面很有权势，而我的这个医务室就是归张大牛管理。


    另外他这个人睚眦必报，谁要是得罪了他，他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回去。


    所以在得知是张大牛喊我的时候，我连忙穿上衣服就走了出去。


    等到了门外才发现张大牛神情急切，他告诉我他媳妇突然生了重病，想让我赶紧去帮他媳妇医治。


    我虽然是个医生，但是医生医治病人总的需要医药箱吧。


    所以我就想回去拿医药箱。


    张大牛全告诉我，他媳妇应该是已经要不行了，所以只要我一个人过去就可以了，不要耽误时间。


    我当时也是被他催的头有点晕，就这么走着，跟张大牛一块往他的院子里赶去，走到半道上我才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那你来说，不让医生带医药箱，这明显违背常识，除为张大牛压根就不想让我救治他媳妇儿，另外张大牛既然这么着急，他为什么不骑自行车来呢？


    而是步行跑到我家里面要知道我家距离他家有将近两里地呢。


    但是这些疑惑我都压在心里不敢说出来。


    等到了张大牛的家里面，我才发现他的媳妇口吐白沫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我一看到他这个样子就明白了，他的媳妇肯定是食物中毒之类的。


    因为没有带医药箱，所以我就想着用人中皇之类的东西给他媳妇催吐，


    但是张大牛却拦住了我，他声称他的媳妇是因为有先天性心脏病。


    他的媳妇现在是心脏病发作了。


    这就更加扯淡了。


    他的媳妇也是我们工厂里面的工人，每年我们医务室都要帮这些工人做体检，从来就没有说检查出来过，他媳妇有心脏病的。


    当时我就想反驳张大牛，他突然从兜里掏出了100块钱递给了我。


    看到钱，我当时就明白了张大牛的意思，下意识的想将那个钱退回去。


    开玩笑，我这个人虽然喜欢占点小便宜，但是我的良心不坏啊。


    我不可能因为这一点钱，而眼看着一个女人死在我面前。


    但是张大牛却告诉我，他的媳妇已经服用了砒霜，现在就算我想你办法救也没有办法了。


    如果我将钱收下，那么事情皆大欢喜，我依然能当我的医务室主任。


    如果我敢违逆他的意思，那么明天我就会被他从金属厂里面赶出去。


    我并没有完全相信张大牛的话。


    又对王大红进行了检查，经过一番认真的检查之后，我确信王大红已经没救了，才考虑张大牛的方案。


    你也知道那个时候我的儿子马上就要结婚了，确实急需那笔钱。


    再说了，就算是我将这件事情抖落出去，王大红也不能死而复生。


    所以我就接下了钱，帮张大牛隐瞒下了这件事情。


    只不过我趁着张大牛不注意，将王大红的病历资料藏了起来。


    在这个资料上面我记录了王大红的真实状况，并且还将张大牛的事情也写了下来。”


    说到这里，医务室主任长长的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已经不配当一个医生了，你把这份资料拿去，让张大牛受到应有的惩罚，这也算是能够让我弥补自己的过失。”


    于胖子并不是那种古板的人，他站起身看着医务室主任说的：“老刘你这样想足以说明你良心未泯。其实在我来到你们金属厂之前，我也打听过了。你身为医生还是挺合格的。


    据说有些工人因为家庭条件比较差，你竟然给他们免除了医药费。


    你虽然在一些小事上犯了胡涂。


    但是如果就这样离开了机修厂，那将是工人们的损失，所以说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将你的事情隐瞒下来。


    我希望你以后能够继续全心全意为工人们服务。


    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


    医务室主任本来在供任出张大牛之后，就已经做好了被抓进去的准备，听到这话差点哭出声来。


    “胖子，你放心，如果到时候需要我帮忙出面指认，我肯定会帮忙的。“


    于胖子并不准备这样做。


    因为他很清楚一旦老刘出面指认了，那么老刘肯定脱不了关系。


    毕竟规矩就是规矩.


    所以于胖子并不准备直接用王大红的死来对付张大牛。


    他在离开医务室之后，又带着鹏子来到了女工的宿舍里面。


    此时正是上班时间，女工们全部都在车间里面忙碌，唯独除了一个人。


    那人名叫张小翠，此时他正慵懒的躺在床上睡大觉呢。


    于胖子也没有敲门，就那么径直的走进了宿舍里面，坐在了张小翠的床头。


    他看了张小翠一会儿，感觉到这女人一时半会不会醒，于是就伸了伸手推了推张小翠。


    “喂，别睡了，别睡了，我有事找你。“


    张小翠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


    她打了个哈欠说道:“张大牛，你让人家歇一会儿好不好？你都忙活一个一个晚上了，我都快累坏了，你还真跟一头牛一样啊。“


    话刚出口，张小翠就感觉到不对劲。


    她猛地坐起身看到于胖子。


    张小翠神情大惊，张嘴就想呼叫，就想喊有流氓。


    鹏子眼疾手快上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冷声说道：“张小翠，你要是不想让你做的那些丑事被人知道。那你就将嘴巴紧紧的闭起来，要不然的话，你就大声嚷嚷吧。”


    听到这话，张小翠顿时闭上了嘴巴，连忙摇头示意他绝对不喊。


    鹏子这才松开了，他的嘴巴站到了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嘴巴上的那张大手拿去，张小翠呼吸了几口气之后，捂着胸脯子说道：“大哥你们这是要干啥？要劫色吗？我可告诉你们了，这里是金属厂的女工宿舍。


    下面可是有保卫干事们守着的，要是我大喊一声保卫战士们就会冲上来把你们抓到保卫处去。


    到时候你们肯定得判个7年8年的。


    为了一时的愉快，被判这么多年怎么会划算呢？


    你们要是急的话，可以去找那些半掩门子，我就认识一个，只需要花5块钱就能让你舒舒服服的过一天。”


    于胖子诧异的看着张小翠。


    这女人不简单哪。


    一般来说，女人碰到这种事情总是会惊慌失措，就算是冷静下来之后，也不会犹如张小翠这样游刃有余。


    特别是她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跟朋友介绍客户，简直就是一个人才。


    于胖子摇摇头说道：“张小翠你误会了。”


    听到于胖子叫出自己的名字，张小翠的脸色有些变化，她皱着眉头问道：“这位大哥看来你们是奔着我来的，有什么事情你们就直接说吧，我张小翠也不是吓大的。”


    这个时候于胖子才想起来，张小翠的资料这个女人从小无父无母，跟着邻居一块长大，长大之后因为没有人管着她就整天混迹街头。


    张小翠跟那些青皮们玩的很好。


    只是相好的就有七八个，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张大牛。


    张大牛垂涎于他的美貌，才把她安排到了金属厂当女工。


    于胖子冷声说道：“我今天之所以来找你，是想让你帮忙将张大牛拿下来。”


    听到这话，张小翠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位大哥我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一个正经人，应该是在道上混过的，你应该知道一句话，那就叫做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现在我全靠着张大牛才过上了好日子，要是张大牛没了，你供我吃供我穿的？”


    于胖子不由得对张小翠再次刮目相看。


    这个女人到了这种时候，思路还能如此清晰尤为难得。


    他眼睛一转说：“张小翠，我看你在金属厂也待不了多久。就算是有张大牛护着你，恐怕你也很快就会被开除。”


    这句话直接戳中了张小翠的心窝子。


    她虽然现在成了金属厂的工人，但是进到车间之后就觉得脑瓜子嗡嗡响。


    她并不是那种勤奋干活的性子，并且还受不了车间内的拘束，刚进车间不久，就跟车间的领导干了好几仗。


    要不是有张大牛护着他，她早就被开除了。


    但是张小翠也清楚，就算张大牛是领导车间的领导们让着他几分，但是车间的工人们却看不起她。


    车间里面的工种都需要相互的配合。


    张小翠进到车间里面，那些工人们压根就不理会她，并且有一些还甚至会给她使绊子。


    虽然说在这年月工人请假并不扣工资。


    但是她已经听说了，有几个工人已经准备到上面去告他的黑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