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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莫若凌霄 > 第308章 扑朔,水复山重

第308章 扑朔,水复山重

    “只有这些柜子吗?你们有没有抄走了什么东西呀,罗校尉,还希望你能坦诚以告!”


    “我的人为何就不可进入室内?姑苏城里发生的命案,本通判来过问,天经地义,谁敢阻挠我办案,都是抗法!”


    王通判得意洋洋。


    他头上戴了官帽,光头的问题,暂时藏住了。


    只是,没有胡子也就罢了,眉毛也没有,看着就有些怪异。


    罗克敌方才已经将大块的木块、石块检查完毕,叫人担到了一边。


    他在剩下的碎屑中,发现了一件很不起眼的小东西。


    罗克敌正要拿去给唐治看看,王通判便到了。


    其实,谁也不愿意让别人捞过界。


    在自己负责的职权范围之内,越过他本人去指手划脚,换了谁都会反感。


    但是,如果对方来头太大,大部分人会选择忍气吞声。


    唯有王通判比较头铁,再加上听说唐治去了府狱的时候,同僚们的言语和神态很有刺激效果,王贤就更加无法容忍了。


    结果,他去找唐治据理力争,却被唐治以冲撞无礼、以下犯上为名,给他施了“耐刑”。


    受此奇耻大辱,王通判气到爆炸。


    如今潘真人暴毙,唐治要借忤作来查案,这下子王贤可占了理了。


    潘真人被杀,这是刚发生的一桩刑事案件。


    地方官府还没有受理呢,你总不能说这是一桩冤假错案,需要你来纠办调查吧?


    那么,你越过我这个司法官去办案子,岂不就是既不合法也不合理?


    所以,王通判兴冲冲地就来了!


    从哪儿跌倒,就要从哪儿爬起来!


    他要找回这个场子!


    刚一到,他就叫人围了那些搬出来的柜子桌子,还有停在一旁的潘真人尸体。


    此时,他又要强闯“委羽堂”勘察现场。


    占了理的王通判态度十分强硬。


    罗克敌不能对一个依法执法的官员动刀,为免冲突,只好让自己的人退到一边儿。


    不过他刚刚发现的那个小玩意儿,却被他悄悄握在了掌心。


    王通判一见罗克敌识相地让到一边,不禁傲然一笑。


    “哼!”王通判甩了甩袖子,就要进入静室。


    这时,唐治带着小高公公和岳御史匆匆赶来了。


    “王通判!”唐治一声大喝,王贤站住了脚步,扭头一看,是唐治到了,顿时大喜。


    不等唐治说话,他就跟吃了呛药似的呛呛起来:


    “姑苏地面儿上,刚刚发生的命案!本官王贤乃姑苏通判,主管着一府的诉讼刑狱。本官知道了此事,率员前来勘验、调查命案,汝阳王,此举,合理否?”23sk.


    唐治道:“合理!”


    “此举合法否?”


    “合法!”


    “哈哈哈哈……”


    王贤仰天大笑四声,把袖子像唱大戏似的一旋、又一甩,然后双手往身后一负,昂起头来,朗声道:“来啊,给我勘验现场!”


    司法参军李俊立即一挥手,便领着通判府的几个刑名想要冲进“委羽堂”去。


    “且慢!”唐治忽然大喝一声。


    王贤冷冷看向唐治。


    他现在既占理又占法,他倒要看看这位汝阳王还能拿他怎么办。


    却听唐治大声道:“来人呐!”


    罗克敌和气鼓鼓的众军士齐齐一个立正,大声道:“属下在!”


    唐治一指王贤:“潘鸿举,乃十二年前伙同震泽湖大盗刘大彪,举兵谋反的军师鸿真人。


    这个宅院,本是商人李尘宇的家产,是在你王通判的任上,以小杜娘子再嫁的方式,过户到潘鸿举名下的。


    潘鸿举如今被杀,尚无人报官,你王通判便已提前知晓,还要驱散本王的侍卫,控制命案现场……”


    唐治大声道:“本王有充足的理由怀疑,你王贤,就是反贼鸿真人的同党。是你,杀人灭口。而今又是你,想来抹杀证据。来人啊,把他给我拿下!”


    “什么?”


    王通判听懵了。


    那些士兵本就怒气满腔,一听唐治这么说,大喜过望,立即向王通判冲了过去。


    王通判急叫道:“你胡说,你诬蔑本官。李俊,快给本官拦住他们……”


    王通判的手下正想上前解救王通判,但司法参军李俊却蓦然双臂一张,大喝道:“不许动!”


    李参军在这通判府任职七年了,在下属们中的威望可比年初才调来的王通判还要高。


    一见李参军制止,众差役顿时停下不动了。


    王通判怒不可遏,叫骂道:“李俊,你敢不听本官的差遣。”


    李俊大眼中寒光凛凛,肃然道:“王通判,汝阳郡王指证的可是一桩谋反大案!请恕下官不敢从命了。”


    “你混账!本官谋的什么反,你个混账!”


    王通判气得跳脚,可他只跳了两下,就被唐治的亲兵一把摁住了。


    李俊张着双臂,谨慎地后退:“王通判,此事下官自会禀报太守,请太守定夺!您若有冤屈,州府同僚,也会替你申冤的。但真相未明之前,请恕下官不能插手!”


    王贤气的发晕,可他被人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却也无可奈何了。


    李俊看向唐治,抱拳道:“奉使,下官等可否离开?”


    唐治笑吟吟地道:“本王知法、守法,可不敢擅自拘禁无罪官吏!”


    李俊点点头:“下官告辞!”


    说罢,李俊一挥手,带着通判府的人便潮水一般退去,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岳小洛有些担心地凑近了唐治,小声提醒道:“大王,这人虽然讨厌,可也不能太过分啊。


    把一个年初才从灵州调来的王通判,和十二年前为祸江南的反贼联系起来,未免牵强。


    就怕朝中有那么几位看您不顺眼的大臣,会趁机攻讦大王你啊!”


    唐治嘉许地看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小声道:“别担心,这颗卤蛋,我还有用呢!我就是吓吓他!”


    ……


    唐治让人先封了委羽堂,然后便回了行辕“木兰堂”。


    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在芙蓉堂上审讯叶红苏。


    此处虽非官衙,可是两侧几案椅子一撤,上首摆上三张几案座椅,两侧军士排列,上首唐治、小高公公、岳御史一坐,瞧来倒也颇有几分肃穆的气氛。


    叶红苏果然不愧是跑江湖的出身,既然逃脱不得,倒也光棍的很。


    她被提上来时,满脸的不在乎,见了三人也不下跪,只把头一扬,大声道:“叶红苏今已犯在你们手中,也不必问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唐治摇了摇头:“当年潘鸿举伪造神迹,怂恿刘大彪造反时,你不过是个未谙世事的少女,在他身边,干的也不过是些侍奉打杂的活儿,本王杀你作甚,剐,就更不会了。”


    叶红苏两眼一亮。


    以为必死时,她也就豁出去了。


    如今一听可以不死,她反而紧张起来,禁忐忑地道:“我……我真的可以不用死吗?”


    唐治道:“我堂堂郡王、御史中丞,岂会欺瞒你一个女人?


    不过,你不用因为这件事而死,但你杀了潘鸿举,纵然他罪该万死,却也不该死在你的手上,更何况他还是你的丈夫,杀人者偿命,以妾杀主者,更是罪加一等,这件事……”


    叶红苏红了眼睛,卟嗵一声就跪倒在地,焦急地道:“奴家没有杀人啊,奴家根本没有杀他,奴家是冤枉的,奴家根本就没有杀他的理由,请大王明鉴啊!”


    岳御史慢条斯理地道:“你侍候潘鸿举多年,是他的心腹。结果,他决定收山,安享晚年时,却将小杜娘子扶为正妻,你对他能心无怨恨么?”


    叶红苏急道:“怨!奴家确实怨恨!可……奴家自幼行走江湖,早就损耗了身体,此生已不能孕育一儿半女,老爷他……潘鸿举他不肯扶立奴家为正妻,奴家虽然怨恨,却也无可奈何。


    其实奴家也想通了,大娘子她为人宽厚,只要我不与她作对,等她为潘鸿举生下一儿半女后,也会认下我这个姨娘,奴家老了便也不至于就没了依靠。”


    叶红苏黯然垂泪道:“奴家也是快三十的人了,还能争什么呢?若离开潘府,我一个妇道人家,又能去哪里?


    所以,奴家已是认了命的。大王若不信,可以问问大娘子,她刚过门儿时,奴家固然和她怄过气,可近来,已经相处的极为和睦了。”


    小高公公道:“有机会进入委羽堂且有能力杀了潘鸿举的,不是你,还能有谁?”


    叶红苏怔了一怔,突然叫道:“是她,一定是她!”


    岳小洛笑道:“怎么,急了,这是想反咬小杜娘子一口么?


    你怕是不知道,小杜娘子在我们大王抵达姑苏的当天,就已向大王诉说了冤屈,求大王为她和李尘宇翻案了。有大王撑腰,她又何必杀人?”


    叶红苏一呆,讶然道:“小杜娘子?奴家知道她不喜欢潘鸿举。不过她这样柔弱的性子,又是没主意的,我本以为她也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她……居然向大王告状了么?”


    唐治心中一动:“难道你说的不是她?不是小杜娘子?”


    叶红苏道:“当然不是,奴家说的,是侍飞飞!”


    “哦?”


    唐治眯起了眼睛:“侍飞飞?她……不是潘鸿举买来的妾么?我听说,她的父亲和她的丈夫欠了一大笔债,还是潘鸿举重金买下了她,这才让她爹还上欠债的?潘鸿举,这不是对她有恩么?”


    叶红苏苦笑道:“大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侍飞飞的父亲和丈夫,之所以欠下大笔债务,本就是我家老……哦,是潘鸿举设下一个的圈套啊。”


    小高公公和岳御使,讶然地看了看唐治。


    唐治镇定地道:“说下去!”


    叶红苏道:“是!”


    汝阳郡王已经说了,她当时年幼,潘鸿举假扮神棍、充任反贼军师的这笔账,不会算到她的头上了。


    叶红苏已经有了活命的机会,如果再被当作杀死潘鸿举的凶手处死,那真是要一路冤到奈何桥了。


    叶红苏急于撇清自己的嫌疑,再无半点迟疑,马上交代起来。


    “侍飞飞,本是姑苏一个船娘,她爹和她丈夫,都是做梢公的。”


    “我家老……潘鸿举有个毛病,他喜欢成熟的妇人,尤其是极具良家风情的妇人。有一日乘船时,他便一眼相中了船娘侍飞飞。”


    “侍飞飞的丈夫和父亲,本来就好赌的。不过以前只是小赌。潘鸿举便做了一个局,引得他们越赌越大,直至欠了一屁股还不完的债。”


    “飞飞小娘子的丈夫,被逼债的赌鬼逼得自尽,侍飞飞父女走投无路,也要喝药自杀时,潘鸿举便扮成大善人出面,买下侍飞飞为妾,替她爹还了赌债。”


    唐治道:“侍飞飞知道这内情吗?你告诉过她?”


    叶红苏摇摇头:“奴家当初嫉妒小杜娘子,不小心说破了潘鸿举设局骗她相嫁的事,便被潘鸿举严惩了。


    飞飞娘子的事,是闹出了人命的,奴家又怎敢告诉她?不过,她一定是知道了,否则,我没杀,小杜娘子又不必杀,那还能有谁?她一定是知道了真相,所以伺机报仇!”


    坐在上首的三人,万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事情之诡谲反复,如此的精彩。


    小高公公不禁叹了口气,悠悠地道:“这一波三折环环相扣的,若拿去说书,一定精彩!”


    岳小洛则摇头道:“三个枕边人,两个想要他死。这潘鸿举,还真是一个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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