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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场外(4)

    不能不说李凡的手太快了,他自己有那种底款的照片,稍加改变,就用刻刀在底部雕刻出来,前后不过用了二个小时,随即就让陈美生公司里的人带过口岸,然后直接就送上了直达包机,等到了巴黎那些小铺里的时候,都没用24小时。


    说,这些瓷瓶那么好过关吗?难道说都没用人管?还真不是,这里一方面是李凡准备充分,另一方面是找了找父辈的熟人。这准备好的就是购买瓷瓶时的票据,同时,由鉴定中心出具的瓷器鉴定文件,类似这样普通瓷器的出关是不受限制的。而找熟人开后门则是避免因为有人怀疑什么的,故意拖延时间,在时间上,李凡是真没有了,他必须要尽快的把这些“赝品”送到海外去,他有套路要用。


    那新雕刻的款识,难道说就不怕人认出来吗?在这点上,李凡更是用调好的某种试剂,直接在上面“做旧”了,这些事情对外行来说很难,可对李凡这样的专业人士来说,那就是用特殊的塑料棒蘸着试剂在痕迹上抹几下,然后用清水冲洗,这就算是完事了。当时看上去还觉得不像,可用不了几个小时,那些痕迹比旧的还旧,这也是瓷土里含有微量的氧化铁有关,只要瓷土里有氧化铁的成分,用这个法子就可以让刚刻出来的痕迹加速氧化,随即,新鲜刻痕就杳无踪迹了。m.23sk.


    李凡给刘道源的指令是,按兵不动,必要的时候要站出来说话。之所以让刘道源按兵不动,关键是他多少也算是关联方,李凡不想给对方留下任何话把,免得让菲尔德这样的法律老滑头借故中止和撤销拍卖结果,这在西方的法律界也是屡见不鲜的,只要有理由,有依据,欧洲的那个海牙法院几乎是可以撤销一切商贸协定的,何况一个小小的拍卖会竞拍结果?只要被撤销了,所做的一些努力就都白搭了,所以,李凡让刘道源完全置身事外,但是,必要的时候要站出来维权,作为第三方华人出面维权,这在西方也是非常流行的做法。


    不光是指令刘道源不要搅合进去,就连钟达之也被告诫,钟家对这个瓷瓶也不要出手,得到这个指令后,钟达之好一阵尴尬,因为,钟家可是准备了不少资金,打算去拍卖会上去竞拍,可李凡指出,你负责和代表的媒体在对哈维公司的报导上涉足太深,非常容易被人诟病和猜疑,要知道,西方的疑罪从无可不是字面上那么理解的,一旦有了嫌疑,就会让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提起诉讼,竞拍结果至少要被冻结,搞不好就要被撤销,这就划不来了,所以,钟家也被排除在外了。


    与钟达之类似的薛万锦也被告知,不要参合了,积累的资金立即调入海外加勒比那边的基金账号里,那个意思就是让老薛出钱不要出人了。对此,薛万锦是一万个不乐意,可是李凡把因果关系一说,老薛也只能认账,重要的一点是李凡告诉他,多头竞拍太容易把价格拉上去了,到时候便宜的还是德国人。一听这个,老薛顿时也明白了,麻溜的叫女婿赵嘉耀把钱转了,翁婿俩干脆都不去巴黎了,直接乘飞机回国了。现在的老薛,太喜欢自己的外孙了,隔上几个月没见心里就像有九只猫在挠,既然在欧洲已经没啥大事了,那还不回家?于是和女婿大包小包的买了一通后,直接就从俄罗斯那边转机回国了,至于其它的就等消息了。


    李凡最后选择了二人去竞拍,一个是石大庆,首先,石大庆是方丹拍卖公司里的老客户,是那种资质高信誉好的优良客户,而且石大庆外表憨厚,言语上也很朴实,重要的是他是被方丹公司公认的“艺术家”,几乎每年的拍卖会上,都有石大庆推出的精美稀缺工艺品,这些条件加上他的外表,非常迷惑人。


    第二个准备出面的就是王锐那个海内外知名的“棒槌”了。说他知名,是因为他多次在拍卖会上“捡漏”,是属于那种任嘛不懂,却是敢于出手的棒槌,拍卖会上的东西往往都是在没有什么人去追的时候,他出手了,这次,他担任的角色是一个助攻的位置,是承担佯攻的重任,对此,王锐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为了防止王锐真的去当棒槌,李凡给他配了一个助手,那就是魏冬琴,现如今的魏冬琴是雍容华贵,气度不凡,魏氏集团的成功转型,让她也成为著名的企业家,而魏氏集团与王氏集团之间的关系也是业内的笑谈,两家从一开始的同行竞争,到后来携手前进,再到后来各司其职,可以说,是典型的华人“谋和”的范例,还有一个特色就是,但凡只要有王锐参加的拍卖会,魏氏集团必将派人参加,王氏集团不去的拍卖会,人们也看不到魏氏集团,许多人猜测,这两家是不是有啥割舍不断的联系?至少该是姻亲关系吧?结果叫人大跌眼镜,两家任嘛关系没有,别说上几辈八竿子打不着,就是这同代人里,也是没有任何关联,偏偏两家还就是这样在各种场合玩“你方唱罢我登场”,让许多人摸不着头脑。


    其实,这两家的关联就是从最早的手串开始的,后来,都认可了李凡,然后就被牢牢的吸引到了辰全集团的范围内了,现在,这俩人压根就不去考虑企业的发展和要赚多少钱,他们就只要按照小老大的意思去做,那钱赚的数都数不过来,大家都明白,就自己的那点脑筋,哪里玩得起如此规模的资本运作?还是老实的听调听宣来的舒坦,家底早就不是问题了,躺着赚钱,何乐而不为?


    而兰自立这样的长辈级人物的到场……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人在巴黎,在酒店里通过电话遥控,他们的到达是一种威势,站场的意义大过下场比赛的意义。这就好比那些历史上的球王,到某场比赛的场外看球,观众会欢呼,球员会鞠躬致敬,可他们要真是下场来上几脚,那整个球场就不是比赛,而是一场嘉年华的娱乐了,搞商演可以这样,可要是出现在世界杯的半决赛、决赛,能行吗?


    李凡其实并不知道海外的黄牛会搞出多少名堂,当然也不知道菲尔德等人会策划如何抬高价格,但是,他一旦有了这样的预感,他就会重新排兵布阵做预防,现在,他摆下了这样一个阵仗,不管是什么人想搅局,他就准备迎头痛击,做冤大头的事情他是不会去干的,可让对方难受和破财,这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菲尔德在准备托去抬价的时候,还是遇到了一些困难的,找人不是问题,准备各种文件也不是问题,问题是,他手上掌握的资金数量有限,作为一名政客,他很清楚那些地方可以通融,那些地方是绝对碰不得的,比如,他的竞选资金是充足的,可是那个钱能动吗?显然不能。哈维公司目前账上的流动资金也是充裕的,可也不能动,他个人的资产能有多少?如果几百万欧元,也许拿得出来,可要是更多的,这就不大可能了。他能不能去借钱呢?能,问题是以什么理由?他能公开说是为了去竞拍吗?实际上,他也属于关联方之一,不要说用这个理由,提都不敢提,一旦被人抓住痛脚,被媒体曝光,他别说去行动了,自己的政坛之路也就终结了。所以他没法去找不相干的人去借钱,于是,他只好去求助霍夫曼。


    霍夫曼肯定是不能直接参与竞拍的,这点他本身也没兴趣,可是当菲尔德提出,要使那个瓶子的收益最大化,使哈维公司的业绩更好一点的理由时,霍夫曼也是动心了的。作为哈维公司的推荐商,手上存有大笔的非流通股票,一旦哈维的业绩上升,就会使手中的股票升值,再熬上个一年半载的,就可以变现了,这样的事情,作为纯粹的商人,他焉能不动心啊?现在,哈维股票每上升一个百分点,他手中的股票市值就可以上升千万欧元,这样的好事,他怎么会放过?


    “我这里肯定是不能直接给你融资的,虽然我干的就是融资的生意,因为我也是关联方,但是,我是可以给你们介绍好朋友帮忙的,只要你们能够确保资金的安全,想要借这么点钱根本就不是问题,至少,我是可以找局外人帮忙的。”


    霍夫曼之所以如此大刺刺的说话,也就是他知道那个生瓜蛋子的美国佬米尔顿的账户里有足够的资金,现在到了圣诞,股市清淡,而那个米尔顿似乎还是个犟眼子,只盯着一家股票玩,其它的股票都没兴趣,要是能够在圣诞期间赚点外快,弄点喝咖啡的钱,想必也不是啥难事,毕竟这也算是拆借,也不过就是几天时间而已,要知道,菲尔德找替身去登记是一回事,登记后的资信证明又是一回事,没有足够的资信证明,报名登记也就是个写在纸上的几个字母,啥都不是。


    “我用我的政客生命担保如何?不过是为了符合拍卖公司的调查,要不然,我准备的人无法进入竞拍环节的,那笔钱肯定会被冻结在账号里,竞拍结束,这钱就可以回到原来的账号里,这个,你应该比我懂。”菲尔德笑着说道。


    “你构想的的确不错,可惜,你想过没有,一旦你的计划失败,你讲面临一场空前的危机哟,不光是政坛上的,还有经济上的,这个你有没有考虑?”


    霍夫曼是精明的犹太人,不管菲尔德说的如何好,必要的提醒他还是要说在前面,对于像菲尔德这样的人,他不担心还款追债的问题,而是担心最后弄得一地鸡毛,各方都没有好结果,到那时,各方在各个圈子里的人际关系就要重新洗牌了,对于这,霍夫曼是不想看到的,他不懂得拍卖行当里的猫腻,说不清楚会有哪些环节容易出错,但他知道,越是自己不知道的就越是容易出错。


    “我想不出来有什么地方可以叫我失算。”菲尔德耸耸肩膀说道,“从一开始刘给我们出主意提出的要求看,华人对他们在一百多年前的那场屈辱是耿耿于怀的,他们现在对拿回他们丢失的东西势在必得,我不过是换一种方式与他们讨价还价而已,他们拿回去我不反对,可是太便宜了也不行,让他们多掏点钱拿回去没什么错,我采取的措施也是必须要使用的手段,你不知道的是,已经至少有20多外各国的华人华商前来竞拍,这样的机会我们不可以轻易放过。”


    “有这么多华人前来?他们都是富豪吗?”霍夫曼又敏锐的嗅到了金钱的味道,“看来我是有必要去一趟巴黎了,那些华人里只有一位会是最后的竞拍得主,而其他人的金钱对我有很大的吸引力啊,这个……要是能结识一下多好。”


    “那并不困难,由于是圣诞拍卖会,在当天晚上,方丹要举办盛大的圣诞庆祝酒会,你过去蹭热度就是了,那些富豪里,你结识三五个就相当不错啦,现在,我们都知道华人是善于积累的,比你们犹太人还善于攒钱,你认识他们没错,看看那个刘,这才几年啊,表面上他是金牌经纪人,可是暗地里,你我都知道他是一个隐形富豪,不说别的,光是他的大舅哥,靠着他在东方开拓市场,硬是把一个小作坊搞成了横跨欧亚大陆的托拉斯,现在鲁道夫一家到底有多少钱?绝对不是税务登记上的那点钱,这个我比你清楚。”菲尔德一副酸溜溜的样子。


    两人扯了一会闲话,霍夫曼就当着菲尔德的面给米尔顿打电话,此时的米尔顿已经收拾行装准备返回芝加哥老家过节了,对霍夫曼的这个要求,思索了片刻就答应了,要了账号后,就让财务去办理手续,最后,老而弥坚的米尔顿还不忘给了霍夫曼一个话,“咱们两人之间的人情账算是结清了,以后再合作要重新开始计算了。”这句话把霍夫曼给憋的脸红脖子粗,“哦,合着我帮别人却用的是自己的人情啊?”可是当着菲尔德,他这话又发不出来,脸能不憋红吗?


    找米尔顿通融的其实是个小钱,不过才一亿欧元,米尔顿也是美国人的秉性,当初,人家霍夫曼一口气可是给了百亿的额度,现在倒好,一亿欧元就打发了?


    也正是霍夫曼找米尔顿的这次“通融”,使得菲尔德在后面玩把戏的事情露出马脚了,米尔顿在临上飞机的时候把这个情况用电话告诉了魏沈生,而魏沈生敏感的意识到了什么,他立即就把电话打给了姐姐魏冬琴。此时的魏冬琴已经到了巴黎,正在四处游玩,得到消息后,再与接到小老大指令一对照,她觉得事情不简单,于是,找了个地方直接把消息告诉了钱博平,钱总当然就即时把消息告诉了表弟李凡了,到了此时,李凡才觉得自己的防范是必要的,额手称庆了。


    这边菲尔德搞名堂,难道就不会还有其它的人搞名堂吗?李凡又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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