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 第一章顶牛(1) 珠峰医院的院长李涌最近不开心,老婆孙敏也不开心。他们的“宝贝”儿子李凡刚过17岁就参加了今年的高考,这小子进入中学后就不断的跳级,正儿八经的是学校里的学霸级人物。之所以在宝贝一词上打引号,那是因为夫妻两个对儿子的教育基本上是不“宝贝”的,从小就跟普通孩子没多少区别,严格要求,严格教育,还严格的放开,他们可不想把自己的儿子变成一个木讷的书呆子。 可是这样的教育也带来了另外的一个问题,那就是小小的李凡自己很有主见,绝对不会人云亦云,不会跟着大家去盲从。跳级是好事,父母不会干涉,提前二年参加高考也没有问题,父母高兴。考出好成绩更没有问题了,李涌的儿子怎么可能考不上?可是当李涌得知儿子报考的专业时,着实的郁闷了。 “你说这孩子现在怎么变成这样?连你的话都不听了!”孙敏难过的说道。 “不是孩子变了,是我们没有发现他已经长大了。”李涌淡淡的说道,“这孩子从小就有主意,加上他又有那么个奇葩的哥哥,还有黑子他们,你以为这小子没跟他们商量啊?唉!孩子大了,我们得尊重他的选择。” “他大什么啊?今年才17岁!我看就是你这放羊式的教育搞的!”很少埋怨丈夫的孙敏这次可是被弄的火起了。 “这小子知道我们会找他麻烦,竟然躲到爷爷那里去,我们周末回去找他谈谈,没啥大不了的,孩子要是坚持,咱们也不能强迫,那不是我李涌的风格。我考大学的时候,压根就没有选择的自由,那种感觉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现在轮到我儿子了,我可不想让他走我的老路。”李涌的话让孙敏回想起了自己的高考。 当年,孙敏的高考成绩也很优秀,可在填报志愿的时候,也是在老师、家长、教育局等多方的干涉下没有去学她喜欢的中国文学,而是进了外语学院学俄语。直到现在,孙敏还是对没有成为一个文艺青年耿耿于怀。 李凡,17岁的孩子略显单薄,身高几乎与父亲差不多了。他倒是没有父亲那么多顾忌,是学校篮球队的绝对主力。李涌自打成为外科医生那天开始就不再去打篮球了,万一手指头受伤,那外科医生就做不成了。即便是后来进入特种兵部队进行严酷的训练,李涌往往是化拳为掌,很少见到他会用拳头出击,也正因为如此,李涌的一套六合八卦掌耍的绝对是大家风范。而李凡从小就是被李涌当成接班人来培养的,在其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熟读伤寒论和千金方等基础中医书籍,进入中学以后,李凡一直是生物课的课代表,从初二开始就跟着父亲在家里解剖妈妈买回来的鸡鸭鱼肉。到了高中,李涌甚至还带着儿子到医院里参加了几次解剖尸体的活动。高中时期,李凡已经学完了医学院学生的所有课程,要不李凡在参加高考的时候,物理化学的成绩没可能那么高,毕竟在学医的同时这些化学上的物理上的东西都有接触。按照一般人的看法,李凡要是进了医学院,肯定是比其他的学生提前了绝对不止一步两步。 李涌家里本身就是个多语言的大杂烩,夫妻俩有事情不想让外人知道的时候就说俄语、意大利语,跟孩子逗着玩的时候说英语,李凡小学毕业的时候已经可以熟练的掌握英语和俄语,到了中学又开始学习“扣你西瓦”,因为当年李涌曾经因为不会日语而吃过小亏,李凡不想到时候临时抱佛脚,吃亏。 有人说一个小小的孩子这样学东西还有时间去玩吗?其实对于天才型的孩童来说,这些都不算个什么,尤其是学习欧洲语言的时候,其各个语种之间的差异还没有中国的北方话与粤语的差异大呢。加上父母遗传的语言优势,轻松的掌握几门外语根本就不难。当年辜鸿铭的两个女儿都能熟练的使用6种以上的外语,而那个时候学习外语的条件哪里有现在好呢?关键是家里要有那样的氛围,有那样的老师。李涌掌握的外语就很多,李凡以老爸为榜样,焉能不事半功倍?就是在玩耍的时候,李凡都能顺嘴就冒出各种语言来,搞得跟他玩的几个好的同学外语也是钢钢的。其实,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从曾祖父李久那里遗传下来的基因。不要小看这样的基因,许多歌唱家、艺术家、运动员,他们的身上都有前辈遗留下来的,在身体某个特定方面过人的基因。 夫妻俩都认为李凡有那么好的条件,上医学院应该不是啥大问题,可是没想到,李凡连跟他们商量都没商量,直接报了自己的志愿,你说,这恼火不恼火? “不行!咱们到老爷子那里去说道说道,别以为他躲在老爷子那里就万事大吉了,没见过这样不听话的孩子!真是气死我了!”孙敏气呼呼的说道。 孙敏的性子其实很像李涌的奶奶钱屸,尽管她们从来没有见过面,都是属于江南那种性子绵软,吴语哝哝的小家碧玉型的女人,跟李涌结婚这么多年,两人都没有红过脸,这也是李涌最后选择了孙敏而放弃了孙眉的原因之一。按理说,孙敏这脾气不应该啊,他的母亲可是很“霸道”的,欺负父亲一辈子,偏偏孙敏这个脾气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下形成的,说到根上,还是个智商和情商的问题。 李涌的个性比父亲要刚硬得多,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李涌打小没有母亲,父亲又是个有话不说的闷葫芦,所以,李涌的个性就很复杂了,既有爷爷的刚烈,又有父亲的含蓄,还有自己独特的处事方式,一个复杂的混合体。 可今天,从不发火的孙敏居然发火了,这只能说明,小小的李凡触及到了她忍耐的底线,而且,尽管她想起自己高考时的经历,还是觉得要去管管儿子。 这个话怎么说呢?当长辈和大人为子女规划人生之路的时候,或许是让孩子感觉不舒服,或许会发生失误。可是,这个失误和失败的概率要比年轻人自己选择后发生“走错道”的情况少多了。毕竟,长辈和父母是凭着一生的阅历在对自己人生总结后帮子女做出正确的选择,而年轻人懂什么?凭着一股冲劲,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最后的结果呢?这样的人间悲剧还少吗? 事实上,李涌和孙敏的人生道路都不是自己选的,可是他们的经历证明了这个选择还是成功的。是,你可以说像李涌这样的人才,干什么都会成功,可世间到底有多少李涌这样的千里马?孙敏如果去当文艺青年,保不齐现在还沉寂在众多的落魄文人之中,弄得好也不过是个高中的语文老师,弄不好,还不定窝在啥犄角旮旯的地方熬日子呢,到哪儿去碰李涌这样的白马王子? 说人生的命运还真是神鬼莫测,谁能想到他们会有今天这个日子? “去是要去的,就是没有凡凡这个事情,咱们每个周末不都还得去看看爸爸嘛,别急,周末咱们就去,这个时候去,你正在气头上,你能说出啥好听的话?说出啥劝孩子的道理?万一再顶牛……”李涌却是不紧不慢的。 随着自己的年纪增大,李涌的个性更加沉稳了,在经历过几次大灾大疫后,他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医疗界的权威,同时,也养成了遇事多思考的习惯。 “这孩子就是你那放羊式的教育给害的,你说吧,你啥时候在儿子面前威严一点?自打儿子上中学以后,就没见你动过他一个手指头。”孙敏也许是快到更年期了,这说话的架势不比当年钱屸“教训”李久差多少。 “瞎说什么哪?凡凡上中学之前我也没有动过他一个手指头啊。再说了,我是医生,这待人的态度啊,表情啊,那必须要和蔼,医者父母心嘛!” 孙敏顿时被李涌给噎了个大窝脖,顿时气血上涌,脸色潮红,嘴唇发白。 李涌是医生,哪里会不知道老婆此时是“犯病”了,于是走上前去,伸手在孙敏的后背几个穴道按摩,然后低声细语的安慰起来。 孙敏算是拿这爷俩没辙了,一个从小鬼马,在家里家外的与老娘“斗智斗勇”,一个“正气凛然”,绝对的模范丈夫,让孙敏想撒气都找不到地方。别人家里吵吵闹闹五味杂陈,色彩斑斓的丰富多彩。可是这李家,除了李凡小时候闹过一阵鸡飞狗跳的事情外,屋里屋外都是李涌那身白大褂的“药味”。 按理说以孙敏那恬静的性子,这不是正好吗?是,头几十年正好,可当孙敏发觉自己进入“大妈”级别以后,她感觉家里似乎有些沉闷。可这个时候的儿子又要高考了,那能不让她继续保持安静吗?得!考完了,儿子却跟自己顶牛!这还反了天了,正没地撒气的孙敏积压许久的“怒气”要爆棚了……可遇到李涌,还是没戏,舒服的按摩,耳边的细雨,没几下就掉进了李涌设计的“心理陷阱”。 跟一个医学大拿斗?孙敏还真是忘记了,自己这辈子都在被老公“做实验”,就是想反抗,可自己也舍不得啊……唉!都认命二十年了,不在乎继续认命下去,再说了,这个世界上有几个能有自己这么好命的?得!孙敏在自己得意中竟然舒服的在老公的怀里睡着了……这要是被其他人家的女人看着了,特么的还不得嫉妒死啊?自己家里的那些男人早特么的跟自己背靠背排排坐了!瞧瞧人家李院长两口子,那个黏糊劲,那个亲密劲,那个…… 榜样,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珠峰医院的家庭关系是整个系统里最**的,也是被许多同行脍炙人口的楷模医院,更主要的还是这个医院有绝活。 “小凡子!你躲到我这里来就能行吗?待会你妈妈来,我可是挡不住!” 已经七十多岁的李江眯缝着眼睛瞧着自己的大孙子,心中充满了爱意。 老李已经不干了,不管那个徐汉才是如何的忽悠他,就是不干了,说要在家里含饴弄孙。最后实在磨不过,在徐汉才的那个专业性极强的勘探设计公司里挂了个名誉董事长和顾问的头衔,算是双方各退一步了。老家现在不缺钱,他和老伴的退休工资都不少,加上女儿女婿的孝敬,老两口可以说富足的很,一年至少有三个月在外面旅游,还是开着李久让美国的桑切斯搞来的旅行房车,老两口每年就是这样“悠哉悠哉”的去深圳探望女儿女婿,然后又“优哉游哉”去别的地方转转。本来,今年的行程已经定好,可是由于孙子的高考牵挂了全家人的心,这行程到现在也没落实下来。 本来李凡的成绩一出来,老李心里就放下了,他以为后面的事情不会有多大的问题,当年自己的儿子不也是这样?只要有好成绩,还怕没有好学校?他哪里知道现如今的高考招生制度早就换了花样,就在他心情放松的时候,孙子背着自己随身带着的家伙事跑来了,说是要躲他妈几天。老李一听就纳闷,儿子躲老娘?这是个啥子说法?没道理啊!再一细问,李凡说出了原由。 “你自己是咋想的?上医学院就那么入不了你的法眼?”老李奇怪的问道。 第一卷_顶牛(2) 爷爷的话让李凡先是一愣,随即就笑了,“爷爷,您说说吧,我打小就跟着老爸熏陶,医学院里的那点学问我还用去学吗?去了不也是混日子?要是论行医,我就差一张资格证了,这样浪费时间的事情,您说,我能去干嘛?” 李凡的话让老李陷入了沉思,他自己当年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大拿,可是偏偏阴差阳错的很小就与父亲分开了,实话说,要不是前些年回李家寨去看了一次,他连父亲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他自己的成长才是真正的放羊的模式,胡大伯基本上由着小李江的性子来,不想习武?那就不学,喜欢研究地质勘测?那就上地质大学。喜欢那些用不着的西方交响乐和浪漫的调调?行,家里买了留声机,,满世界帮小李江淘换那些啥芬啥司机的交响乐。就是第一次婚姻,胡老闷明知有些不合适,可也没说啥。当时的张四姐是看不上那个小资味道十足的女护士,可偏偏李江就被迷住了,要是胡家的娃儿,张四姐早就打断他几条腿了,可这个李江不行,胡老闷不会让老婆动李江一个手指头。于是,李江就这么玩了一把,到了,前半辈子基本上是打了水漂。还好,有个懂事的儿子,最后还找了个塌心过日子的王老师。这才算是苦尽甘来,可胡老闷两口子早都没了,看不见了。 很难说胡老闷两口子不是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的,胡小闷在父亲临终前听到胡不闷呢喃着就三个字,“小少爷……” 说这李江是不是太囧了?比起老子来简直是天壤之别,比起儿子来似乎也是天壤之别。可只要仔细想想,这个话也不对。一个人的成长要看环境,要看教育他的人。胡老闷本身三扁担拸不出一个屁来的人,张四姐一个半文盲,加上对李江小时候过于宠溺,没让李江成为一个“问题青年”就算不错了。再加上当时的大时代背景,李江能有今天这样的学识,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那胡老闷自己的儿子女儿咋那么长进?那能一样吗?张四姐对李江不敢打,对自己的儿子女儿那可是没少打,甚至李江犯错要打胡小闷,这特么的到哪儿讲理去?而且,胡小闷他们很早就接受了李久叔叔的指点,无论是武功上还是学识上,都是见过李久和钱屸的,这就是得高人点拨一下一辈子受用不尽的道理。 等到胡小闷后来接班,再到胡不闷,这都隔了好几代了,现在的老李大小也是个元老级的人物,经历了那么多的是是非非,他就是再怎么笨,怕也是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咋回事了,尤其是嘎子大哥和胡大伯的照应,他能不明白吗? “那你这个道理要跟你爸爸说啊,你不说,你妈不是干着急?” “我哪有机会啊?跟我妈说,她干脆板起脸来,像个老师那样,根本就不容我开口。跟我爸爸说,我一个礼拜能见到他几回?爷爷,您说我爸爸也是的,他咋那么多的会要开?那么多的会诊要做?就连我妈也就是半夜里才知道他回来,这怪不得我,我不是不说,是没机会说,反正现在已经既成事实,他们不接受大不了我自己勤工俭学呗,他们还能拿我怎么样?”李凡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你妈妈本来就是老师,大学教授还不算老师吗?至于你爸爸啊,那就是个劳碌命,打小就是劳碌,他从七八岁开始就给我做饭了,嘿嘿,那做饭的手艺就是小时候练出来的。唉!爷爷我到如今也就会煮个粥下碗面条啥的,比不了你爸爸,不过爷爷不会让你去勤工俭学的,爷爷给你学费和生活费!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爷爷支持你,你尽管去干自己喜欢的事情,咱们老李家可是不出孬货!” 说起儿子,李江认为这是最对得起祖宗的事情,尽管他的祖宗在哪儿,他自己都不知道。不是说李家寨吗?嘿嘿,胡老闷早就告诉李江了,他父亲李久是第一代寨主李开山从半道上捡回来的,祖宗是哪里的?是谁?根本就无从查起。天籁小说网 老李家的以前的风光,老李记得不多,可儿子的风光他可是亲身经历了。他能不骄傲吗?现如今,这孙子才屁大点,就如此这般的有主意有想法,能不让老李老大开怀吗?于是大包大揽的把事情要接过来了。 “你呀!越老越是糊涂,人家两口子都是啥人啊?那脑子还没这小屁孩灵光吗?我看你也别先就大包大揽,等会给儿子打个电话,让他们家来,该问清楚的一定的问清楚,家庭教育最怕的就是你这样的,把孩子惯坏了没好处!”老伴王老师可是不糊涂,她也是当过老师的,几句话堵的老李硬是无话答对。 “哼!奶奶偏心!小丽妹妹说出国就出国了,也没见您拦着啊?当时,您不也说一个小女孩子家家的出去干嘛?可临了,小丽妹妹都快在德国上大学了!” “这……”王老师还一下子语塞了,女儿李丽的女儿的确是出去了,还去了德国,为这个事情啊,自己也没少跟女儿掰扯,可李丽打小就不听这个老娘的话,反过来还要数落自己的妈妈是老古董,这理没法说去。 “小凡啊,你今天来了正好,我抓你公差,你到院子里给我挖一个坑,记住喽,要一米见方,深也要一米。你小子身强力壮的,给我去挖!”老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也懒得继续跟孙子掰扯了。 “爷爷,你这是要干什么?是不是又看中了啥好的花树?”李凡眨眨眼,“挖坑我没问题,但是,你一定要站在我这边哟!奶奶那边你一定要把住关!” 李凡还真是没猜错,老李头准备在院子里栽种一颗茶花,据说这株茶花号称是“十八秀士”,老李头已经瞄上很久了,软磨硬泡的总算是花卉老板那里把人家的镇店之宝给买了下来,这连土带树的直径硬是有80多公分,没法子,老爷子只能抓孙子的公差,让李凡挖一个一米直径一米深的大坑。 “爷爷,我爸当年高考的时候故事你可是给我讲了好多回了,当时你可是没怎么干预,瞧我爸现在,多辛苦啊,我就不想像我爸那样。”小伙子穿着学校打篮球的背心,使劲的用铁锹挖着院子里的土,“再瞧瞧我段蓝哥哥,那人生活的多精彩啊,合着别人的儿子就可以自由发挥,我就得接他的班?” 老李头坐在一个马扎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监工,实际上老人年纪大了,蹲不下去了,这才拿个马扎坐在旁边。听了孙子的话,老李头也没说什么,从老头衫的口袋里拿出了一盒特供烟,抽出一根点上,美美的吸了一口。 “你看姑姑姑父对小丽姐姐多放得开,小丽姐姐的学习也没拉下啊,阿拉伯语说的溜,德语也哇啦哇啦的,明年就要去德国的企业里去实习了,偏就我妈喜欢在我爸的耳朵边上念叨,本来我爸也不怎么管我的,可这一年多来老是找我谈话,谈的我都心慌了!”李凡是一边干活嘴里一边埋怨。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可你要去学的那个专业也太……我听说以前都没这个专业的,你报名的这是第一批,是不是啊?”老李头弹着烟灰问道。 “就是因为是第一批我才报名的,想想看啊,一个新的学科将在我的手上开创,这可是填补了一个空白啊,多牛啊!”李凡很有力的挥动了一下拳头,“保不齐俺将来在历史上也会是一带宗师呢,您说,这么好的事情我能不去?” 看着孙子那稚气却又装出来的成熟表情,老李头开心的笑了。 坑挖好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大坑,老李头打电话叫花木商店的老板把他喜欢的山茶花送过来,这可不是个小工程,包裹的结结实实的茶花树足有2米多高,连带着下面的土,足足有半吨多重,还是请了一个带着吊臂的中型货车过来帮助搞定的。在放下去之前,老李头把买来做底肥的“马掌片”至少倒进去几十斤,然后才把茶花放了下去,最后踩实了填土。李凡从院子里的水缸里一桶桶的往新栽种的茶花根上浇水,看着水慢慢的渗下去,老李头又在表面撒上了一层细土。 周末,李涌两口子回到父亲这里,一进门孙敏就找李凡。 “小兔崽子藏哪儿去了?知道我们回来居然不出来迎接?”一向脾气好的孙敏现在也是急嗤白咧的,还真是事不关己无所谓,事要关己就着急。 “你们来晚了,下午,你的那些战友把他带走了,说是要去参加一个什么大学生预备营的训练,他说是你们同意的。”老李头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现在他是每天都盯着刚刚买回来的茶花看,看着那些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生怕出状况。 李涌轻轻的拍了一下脑门,“瞧我这记性,这个训练营是咱们战区干部子弟要求组织的,正好这个季节猎鹰大队有空闲,就找了几个老鸟去陪孩子们玩玩,我硬是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好像是一个月前就通知了。” “我不管,你得把儿子找回来!”孙敏气呼呼的坐在凉亭里的板凳上,“这孩子现在的主意太大了,要是再不严加管束,将来一定会给你捅出大娄子!涌哥,你可不要掉以轻心!”孙敏到现在还叫老公“涌哥”,两口子夫唱妇随是战区系统里有名的模范夫妻。 “这个……不好吧。”李涌轻言细语的说到,“这个训练营是早就计划了的,是专门为战区内考上大学的子弟而提前进行的军训,这是怕这些孩子到大学里露怯,不管怎么说,军队里出去的孩子不能丢这个脸,我可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等这个训练营搞完了,孩子的去向也就定下来了,小凡跟我们玩的就是这个时间差!不行,你不去我去,这可是事关孩子一辈子的事情。”孙敏坚定的说。 李涌笑了,“难得你认真一回,行,咱们直接去营地吧,打电话是没有用的,那些娃娃的手机肯定都被收缴了,再说了,那个地方的电话哪里可以随便打得进去?信号屏蔽,加上内线严查,不用我办公室的电话根本打不进去。” 李家有好几样奇怪的事情,第一,是妹夫比大舅哥年纪大,第二是妹妹的孩子比哥哥的孩子胆子大。第三是妹夫受气不找丈母娘,得找大舅哥救驾。 李丽的老公邓义辉是李涌的班长,可到后来却又是跟着李久混的,现如今也是个腰缠万贯的大老板了,可他这个老板在家里是一点地位没有,动不动就被财迷的老婆搜刮一空,搞的时不时的还得找妹夫腾挪一下,要点零花钱。一家子的高知,偏偏这个妹夫却是只有高中学历。可人家两口子那也是铁打的栅栏钢做的窝,别说狐狸进不去,就是连只耗子都别想进去。耗子还说大了,连只母蟑螂都进不去。有一次,老邓回家,以他那特种兵的眼光发现了一只蚊子,那当然是举手就拿下了,结果李丽跑过去一看,立马就笑了,为啥?因为那只蚊子是公的……蚊子能分出公母来吗?能,起码李丽就能,别看她在当地大学里教外语,可对于这生物学也知道一二,公蚊子不叮人,谁让她有一个医学大拿的哥哥呢? 邓小丽打小就是在李涌家长大的,有那么两个学霸级的舅舅和舅妈,这学习能差到哪里去?再加上科班出身的姥姥,从小学开始也是跳级再跳级,也是14岁就拿到了去德国读高中的录取通知书,那么小就要去出国去上大学,你让当姥姥的如何放心?还数落李涌不该打小就教小丽学德语。可是李丽却是不在乎,就她那个闹心的脾气,直接找哥哥安排“妥善事宜”。李涌能说啥?只好给在德国的朋友安排呗,无非是“安全”和“管束”,再找国内的朋友,给小丽弄了个交换生的名额,在德国找了个高知家庭,反正是给钱寄居,邓小丽倒也很快就习惯了独立生活,去年就考上了慕尼黑大学的预科班了,比李凡这个哥哥还牛。 外孙女的这点事老李没有出面,如果他出面,找那几个李久帮助过的企业家,那比李涌出面说话还管用。以李久的名气,他的重外孙到了德国,那是一件多带采的事情?李江有他们的联络方式吗?当然有,嘎子大哥走的时候,把联络方式给了自己这个一点武功不会的小师弟,还说,有事可以找胡不闷。可是李江压根就没动那个心思,光是自己儿子出面就足够了,用不着拉那么多关系。 第一卷_顶牛(3) 在老婆孙敏的“逼迫下”,刚进门不久的李久又得急火火的把刚刚走的专车叫回来,还得对司机连说对不起……以他现在的级别已经被禁止开车好多年了,连驾照都给没收了。尽管李久开车的手艺那是一流的,可是制度就是制度,哪怕是平日放假了,也是让老婆孙敏开,他基本上就是个坐在旁边的看客。 爷爷的事情李涌知道的比父亲老李还多,不为别的,就他那个级别就可以看一些材料和文件,加上跟着老李去了一趟李家寨,还搜集到了一些李家寨的疗伤偏方和武学“秘籍”,最近这几年李涌也没少研究自己祖父的成长历程。嘎子伯伯写的那份报告李涌是看过大纲的,也看过简介,他不得不佩服老一辈革命者为了国家和民族做出的无私奉献,同时也庆幸自己没有获得祖父的荫庇而打小就获得了磨练,当他沉浸在祖父那历史长河中的一个个节点的时候,他从心眼里佩服祖父的智慧和超人的洞察力,佩服祖父那种超乎想象力的果决。 祖父走的时候,可是没有给李家的后代留下一分钱的遗产,全部都捐了出去,剩下的股权也转移到了胡不闷的手上。换句话说,父亲把遗产给了同门师兄的后人。对此,老李不在乎,被“抛弃”了几十年都熬过来了,还在乎这个? 一开始嘎子还不理解,几乎想推翻这样的安排,可是当嘎子深一步去想的时候,他明白了师父的良苦用心。首先,在海外的社团组织还需要资金进行运作,尤其是当前在国际上资本称雄的年代,没有一定的资本积累,许多事情没有钱就办不成。师父给海外华人社团留下丰厚的遗产,足够他们去国际资本市场里搞风搞雨了。其次,如果把遗产留给了自己的子孙,那不是给子孙幸福,反而还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以李涌现如今的社会地位和在国际上的影响,这个话怎么说?最后一条,李家的后代都很优秀,根本不需要靠祖上的遗产去生活。 就拿师弟李江来说吧,虽然在前半生过的很辛苦很艰难,可那也比普通人家的孩子和普通百姓强多了,而后半生,师弟不仅是不差钱,而且还混了个不大不小的富豪级的家底。他后来搞的那个勘测公司,在运转高峰的时候师弟也没少赚。就是现在,徐汉才给他的顾问费加上退休工资,堪比一个五百强大型企业里的高管。事实上徐汉才的翰林集团本身就是个不在册的隐形超强企业。 什么叫隐形的超强企业?有些企业不上市,具体的财务状况就不会公开,不如古老的罗斯柴尔德家族,核心企业打死不上市,一个控制过英国发行钞票,控制过美国诸多金融大鳄的家族,它到底有多少钱?天知道。徐汉才的企业玩的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核心企业坚决不上市,可却是控制着至少五家上市公司,业务遍及各个领域。还有那跟着一起联手玩的“自立集团”,邓义辉的“丽辉集团”等等,这都是相互交叉换股,却又不上市的隐形超霸企业。 至于说李涌有多少钱?没算过,也没人去算,李涌自己也不知道。他不需要钱,自己和老婆孙敏都是高收入工资,足够应付家里的开销,如果说需要用钱,还不是一个电话的事情?面对这样的后代,嘎子自己都觉得没有必要去给他们分什么遗产了,看来这老李家的人会赚钱是随根的。 不一会,李久专车的司机就把车开了回来,两夫妇又上了车,直奔训练基地。 到了训练基地,就凭着李涌的那张脸,那就是进门的证件,不过李久还是让司机下去进行了登记,他认为自己不能坏了规矩。 现在负责训练这群“野小子”的教官是邓义辉的族侄邓晓辉,刚刚集合拢来的这些孩子们都还处在一种新鲜感的状态上。林林总总的可是有好几十个。不过这里面年纪最小个子最高的却是李凡。 说起这身高来,李凡的爷爷李江算是一个另类,李久自己就是个大个子,虽说老婆钱屸个子矮点,可也不至于让李江的身高才一米七多点吧?其实,说穿了还是李江生活的年代和环境太过艰苦,就像种庄稼,你光有底肥不行,还得时不时的追肥,尤其是长身体的时候,没有足够的营养补充进去,那身高也就勉强看得过去了。要是算起来,老李在他们那一带人中个头还不算是矮的。 等到了李涌这一代人的时候,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李涌身高超过一米八四,标准的大个子,他成长的年代尽管也很艰苦,可是在基本营养方面已经不缺了。等到李凡这一代……有人说这群孩子就像是浇了天然肥料的庄稼,长的都逆天了。十七岁的李凡,身高已经跟自己的父亲差不多了,虽然现在是抽条,显得有些单薄,孙敏还担心自己的儿子会不会长成“豆芽菜”,可李久是干啥的?那可是医学界的大拿,用尺子量了儿子的骨骼宽度就不在管了。管啥?一切都正常,而且还出现了返祖现象,骨骼出奇的粗壮,这完全是继承了曾祖父的体型嘛! 为什么李久在海外的时候经常化妆成白人而叫别人看不出来?除了身高合适之外,李久属于那种黄种人中少有的粗大骨骼型的,对此,李涌也研究过,最后发现,这种粗大骨骼的成长与幼儿时期坚持习武锻炼有关。看客不妨留意一下,许多自小锻炼和习武的,其骨骼都要显得比常人粗大,如果练习的不对路,那么豆芽菜就无法避免,这样的例子也是比比皆是。 李涌自己小时候仅仅是修习了一些内功和打几套八卦掌,并不算是科班出身的“自幼习武”。所以,他的骨骼介于正常人与粗大骨骼人之间,至于父亲李江,那就一普通人。可是李凡从小就被李涌逼着站桩习武,十几年来勤练不辍,加上李涌给孩子的营养搭配合理,这孩子要不长成这样还真是对不起老天了。 “李叔叔,您怎么来了?”邓晓辉颠巴颠巴的跑了过来,“他们今天刚刚集合,还没有上项目呢,您这是不放心孩子还是不放心我们这些晚辈?” “呵呵,我是啥都放心,就是我家里那口子有话要找儿子说,麻烦你把李凡给我叫过来,说完话我们就走。别告诉你们大队长和政委,他们知道了非要留我吃饭不可,太麻烦了,他们好容易休息一个周末,别去打搅他们了。”李久淡淡的说道,对邓晓辉他不用讲啥客气,说起来也是亲戚嘛。 邓晓辉拿起内部联络的对讲机,一道命令,让李凡“跑步”到教官办公室来。 结果,半晌没有反应,再过一会,就见李凡脑袋上顶着个大包,腮帮子上还擦破点皮,在两个“教官”的押送下才走了进来。 当李凡心不慌气不喘的到了教官办公室,见到坐在里面的爹妈,他转身就要跑,被邓晓辉一把拽住,“见了爹妈还想跑?你也是玩得没边了!” 李凡可不是菜鸟,反手就是一个“解脱缠手”,挣开邓晓辉的手,还想跑,另外两名教官又拉开架势,准备对这小子“武力制服”的时候,里面传来了老爸那“威严”的声音。“凭着点小本事就不把教官放在眼里?你的功夫是我教你的,你要是再胡乱瞎搞,我不介意收回你的武功。”声音不大,可是寒气逼人。 “没见过你这样当爸爸的,还要收回儿子的武功,那你干脆把我的小命也收回去好了,看看时光能不能倒流……”小东西嘴巴里犟着,可是人却是不敢动了。 没法子,正处在青春反抗期的李凡还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不过他说完就后悔了,跟谁斗咳嗽不行?跟自己的老爸?唉!妥妥的找死啊! “混账话!”李涌声音更小了,他可不想让周围的人听见他发脾气。 邓晓辉一看,乖乖窿里隆,人家这是扯家务事,自己在这里算是怎么会事?风头不好,扯呼!于是点点头,“我那边还有点事,我先去忙了,有事呼我!”说完把办公室的一个对讲机打开了,放在桌子上,带着俩兵撒丫子就跑了。 李凡不是不知道老爸的威严,小时候他可是见过老爸可以轻松的让段蓝哥哥和黑子哥哥服服帖帖的,真要是动起手来,自己的那点本事还真是不够老爸看的。 “说说吧,你的脸和脑袋是怎么回事?凭你的身手,你还能吃这么大的亏?别跟我说是教官打的,那不可能,是跟哪个院儿的孩子顶上了?” 李久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自己的儿子是个啥德行心里有数,自打从小练武,还没有被学校找上门来投诉过,因为李涌给儿子有一条死规定,那就是严禁以武压人,说大白话就是不许儿子在学校里跟其他的同学打架,只要打架,不管对错,回来都要处罚。这也是李涌知道年轻人易冲动,万一儿子失手,那就不是小问题。 看着儿子脸上的擦伤,孙敏心疼的不得了,本来兴师问罪的火气顿时烟消云散。“快跟你爸解释清楚,要不,你可是知道后果的。” 李涌是暴力家长吗?显然不是,可孙敏说的是啥意思?其实没啥意思。李涌既是武学高手又是医学高手,他要想玩起人来,还用去琢磨吗?信手拈来就整得儿子会服软,虽然李凡从来没有被父亲整过,可他亲眼看到过段蓝哥哥和黑子哥哥被父亲整得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啊,就连黑子哥哥那本事都吃瘪,自己算个球。 “是2号大院的几个男生欺负咱们院的女生,勤勤姐姐都被他们给整哭了,我上去想劝解一下,你瞅瞅我脑袋上这个包?是可忍孰不可忍嘛,可是后来他们搬来了教官,那群垃圾真是一群怂货……”李凡嘴里嘟哝着。 说这些部队子弟啊,并不都是全认识的,尤其是分属不同的部门,那么他们也就分属不同的“院儿”,李凡他们这几个孩子自然都是属于珠峰医院家属院的,差不离都是打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又一起高考。说起来也是挺气人的,别的院儿里的孩子高考成绩可是没李凡他们的成绩好,能过线就要满大街请客了,一听说这医院家属院的孩子不是清华就是北大的,最不济的也是要去啥子同济啊,交大之类的,都特么的是爹妈养的,这差距咋就这么大呢?于是,那些其他部门的父母就没完没了的数落自己的孩子不争气,来不来就拿珠峰医院家属院儿的孩子做比较,你说说,年轻人血气方刚的,能心里不窝火吗? 这平时不在一个院里,也不在一所学校里,大家也不认识,想叫劲吧也没啥机会,可这到了一起军训,有些不服气的坏小子能逮着机会放过?他们认为,这群读书好的孩子大多数都是文质彬彬的,估计没啥战斗力,不像他们,有几个直接就是报考的军校,比学习不行,咱们比军训!这本来也没错,可是挡不住一些年轻的娃儿正在火力旺的年纪,那种追女孩子的爱好几乎就是天性,这一到训练营地,就首先拿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张勤勤开刀了,没想到把这丫头吓的哇哇大哭。这还了得?李凡听见哭声就冲过去了,其实,人家也没把勤勤怎么样,就是吓的。 李凡说的勤勤姐姐就是李涌的好哥们,好战友,当年跟着李久闯过天下,现在珠峰医院业务副院长张强的女儿,虽然比李凡大上两岁,可是却是同期高中毕业,同期高考,成绩也不错,报了北大医学院,将来跟李凡还是校友呢。 “行啊,李凡,你可以啊,跟我这儿耍心眼了?”李涌的目光猛然尖锐起来。 “不是……不是跟您耍心眼,我也不知道您要来不是,是得找个理由对吧?”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别说外人听不懂,就是在旁边心疼儿子的孙敏都没听懂,回头是使劲的瞪了老公一眼,“孩子都这样了,你还说他动心眼?” 被老婆这么一噎,整的李涌都没来由的笑了,“慈母多败儿,古人正是诚不我欺啊!就他那身手,得是个什么样的高手才能给他脑袋上来这么一下子?他那是明摆着做局要人家掉进彀中!说,你把对手打成什么样了?住院啥的估计不会,不过让人家一两天起不来床是可能的,是不是这个样子啊?” 李凡被老爸识破诡计,头低的都快贴着肚皮了。 被李涌这样一说,孙敏也明白过来了,敢情又被这臭小子耍了! 第一卷_顶牛(4) “好啦,你跟你妈在这里谈话,我去看看被你打伤的几个孩子,等我回来,写检查的事情就不要干了,你那笔头子太快,写检查对你算不得惩罚,既然你那么有力气,那么好,凡是这里的训练科目,你全部加倍,回头我就跟你晓辉哥哥说,别想偷鸡,偷鸡就再翻倍!”李涌不温不火的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在这个系统里,李涌可是个绝对的另类,也是整个系统里唯一一个没有经过尉官直接上到校官的军官。他虽然仅仅是个军医,可是在若干次的抢险救灾过程中,那种指挥若定布置周密,让所有人佩服。多次救险,指挥部里的领导们都喜欢听他的意见,李涌不表态不会轻易下决心。在这一亩三分地,你惹谁都可以,就是别惹李涌。因为谁都知道,李涌这个文官可不单纯,如果不是医术太高,现在这里特种兵的头头恐怕就得是他。这也是李涌在整个系统里的威信极高的原因。 李涌出去了,他得去给儿子惹下来的事情“擦屁股”。此时,在训练基地的卫生所里,两个十八九岁的男孩子正在那里哭天叫地的喊着,旁边给他们擦药的军医虽然戴着口罩,可李涌还是看出来他在偷着乐。显然,李凡那兔崽子把这俩小子整的够呛。没有外伤,一点都没有,可是这俩小子疼的汗珠子就像蒸馏器上的盖子,绿豆大的汗珠很快就成了涓涓细流顺着脸颊往下淌。 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两个小伙子,一个叫蔺强,一个叫韩伟,蔺强是蔺步诨的儿子,而韩伟则是韩东山的儿子。都是住在2号大院的。几年前,莫黑子出事,这两人都没少表现。不过事后,这两个人也没啥事,毕竟他们也没出大格,有些事情就是民不举官不究的,刘天和他们没吭声,谁还去问?不过,俩人也汲取了教训,从那以后倒也是平稳,没再出啥幺蛾子。韩东山已经调回机关工作,干他的老本行,比在下面合适多了。而蔺步诨倒是长进不少,尤其是那起事情,回头还是被他老子知道了,着实狠狠的骂了他一顿。他老子就是个司机,当司机的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看到的东西比一般人多,而且最安稳的就是什么事情都别参合。所以,老蔺是平稳过度,平稳退休。他的那套处事方式最后传给了蔺步诨,他告诉蔺步诨最核心的诀窍就是“多栽花少种刺”!随着年纪的增长,蔺步诨还真是长进不少,主动要求下基层工作,主动腾位置,最近在活动着想转业。 按理说,这蔺步诨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儿子啊,才三十五六岁就有这么大的孩子?原来这小子早在读高中的时候就把一个女同学的肚子弄大了。后来,他父亲,虽说是一个司机,还是有些关系和人缘的。先把蔺步诨送进了部队,然后把那女娃子接到家里养起来,向对方家长承诺,等两人到了合法年纪就给他们办结婚手续。这不,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是个大团圆的结局。要说这蔺步诨刚开始还真有些混不吝的个性没错,可磨了这么多年了,他那个混不吝的个性早磨没了。现在儿子都要上大学了,怎么的,他也算是活明白了。 按说这俩孩子都是大院儿长大的,要想坏能坏到哪里去?不过是年轻冲动,加上女孩子张勤勤夸张的“喊叫”,很难说张勤勤没有想坑这俩人的动机。 “怎么样?伤的重不重?我替李凡向你们道歉。”李涌走过来说道。 “我们……我们好后悔先动手了……呜呜,早知道他那么厉害……我们惹他干嘛啊?叔叔……道歉不道歉的没啥,就是别告诉我们家里……您瞧瞧我们现在疼的,哎哟,医生,您轻点成不?哎哟!实在是太疼了……呜呜……”俩傻小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里词不达意的胡说着,那个医生都憋的要抽抽了。 “小同志,你去忙别的吧,他们两个交给我。”李涌对那个年轻的军医说道。 其他单位的基层人员恐怕未必就能认得出李涌,可这训练基地的人要说有不认识李涌的,那一定是刚来一天的新兵蛋子,因为第二天就能在荣誉室里看到我们李涌院长年轻时的照片和说明。这里的医生也一样,所以,李涌一进来他就认出来了,要不然,他没必要憋着不笑出声来。现在见大拿要出手了,他赶紧的起身,敬礼,转身离开,然后溜到窗户根边偷看,只是,窗根下面已经挤着好几位“教官”了。对李涌这样神奇的前辈,谁特么不想搂两眼啊。 “好啦,男子汉大丈夫的,来不来就哭鼻子,那你们还参加个什么军训?知道为什么先把你们放在这里训一下吗?说起来,这也是咱们西南这片的一个传统,就是怕你们这些人到学校里参加军训给咱们丢脸!今天你们在这里流点猫尿还算不得什么,也没人传出去,可要是到了大学里,你们如此表现……丢人不?” 李涌的话音不急不缓,看似讽刺挖苦,可说出来的时候却像是在安慰这俩傻小子。弄得两个小子也不好意思再叫唤和流眼泪了。实际上是李涌上去按了他们身上几个穴道,那种刺骨的疼痛缓解了不少。 看着俩小子已经肿起来的左肩头,李涌心中还是笑了。李凡这小子还是手下留情了,他不卸对手的右臂,而是左臂,那就是给这俩傻小子留下了勉强可以生活自理的机会,要是把右臂给卸掉了,干啥都要用左手,那不是苦了人家? 其实,李凡可不是这样想的,要是把这俩小子的右臂卸掉了,那这俩小子不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练左手?他可是知道,那些因为某些机缘伤了右手的人,在不得不用左手干活后,大脑多少都会被开发一些的。高智商的人往往左右手的能力差别不大,比如说他老爸,左手干活一点不费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左撇子呢。就是他自己,打篮球,写字,吃饭使筷子,还有踢球双脚都上,左右都能踢。 为什么很多左撇子聪明呢?大家还别不服气,左撇子的平均智商远远比普通人高,这里面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大部分人们生活中使用的工具或者是习惯都是右手,比如,剪刀、汽车驾驶的设置、电单车、摩托车的油门门等等,甚至连鼠标、键盘等都是按照右手习惯设置的,左撇子要想使用和工作就必须要用右手,这就无形中强迫左撇子开发自己的另一半大脑。虽然是被动的,可的确是有好处。 西方人在现代的一些设计里强调了左撇子使用的问题,甚至一些左撇子写字也是用左手,硬是别着写,说是尊重个性,殊不知这是一种倒退,是让左撇子放弃了开发智力的机会。比如说英国原本是靠左行驶,在早期手动波的时代,那是一定会开发其左手优势的,所以,英国人在某一个阶段的时候还是很聪明的,日本在全面接受英国人的交通规则后也具有这样的优势,可是当自动波出现后,他们操作汽车的左手优势渐渐的丧失了,人也在退化,瞧瞧现在的英国人多笨? 人类在进化的过程中,就是依靠手的解放一步步发展智力的,从兽变**最主要的标志就是解放了双手。随着现代化的生活大发展,普通人在家里几乎什么都不需要去干了,尤其是现在的年轻人动手能力越来越差,这其实是不利于开发个人智力的。相比较而言,西方国家的中年人动手能力极强,这是源于他们那里的人工太昂贵,许多事情不得不自己动手,否则,就得花大钱去买,对于一些人来说,他们负担不起,就只能自己动手。这也是为什么西方许多政治家越来越笨越来越蠢的一个原因,因为他们往往出身于豪门,不需要他们动手,他们受到精英训练,可惜,训练出来的智慧与天然自发出来的智慧还是有区别的。 李涌要是知道儿子这些鬼心眼,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反正现在他挺高兴的,因为李凡卸掉这俩傻小子肩膀的手法是普通的,不是用家传独门绝技干的,要是那样,除了他们这一脉的人之外,基本上没有哪个正骨师父可以兑上,那这俩傻小子就有苦头吃了,搞不好还得割开做外科手术。 李涌一边说着话一边给那俩小子揉着肩膀,说来也怪了,不一会,那俩小子的肩膀上的红肿就开始消退了,甚至他们的胳膊也能自由的摆动了。 “好了,晚上别太用力,休息一晚上,不耽误你们明天走正步。”最后李涌笑着说道,“你们准备上哪个大学啊?准备学习什么专业?” “李叔叔,你这手法还真不是盖的,我觉得胳膊完全好了!”蔺强先开口说道,“我的成绩一般,我爸让我去军校,我也觉得军校挺好。韩伟跟我一样,我们俩都是报考的军校,至于进入什么系还不知道,到时候听分配呗。” “啊!不错,军人子弟,子承父业,挺好的!”李涌打着哈哈说道。 那边李涌跟俩傻小子聊天,这边李凡正被他妈妈“狂轰滥炸”呢。 “你说你这孩子,高考成绩不错,为什么就非要去学那个什么古代学专业?进医学院有什么不好,你爸爸就是医学院毕业的!他的同学都在医学院里,在全国到处是你爸爸的同学和学生,你说说看,谁能有你这样的条件?你无论去哪个医学院都有个照应啊!再说了,你本身都学了不少医学知识,像你爸爸那样将来悬壶济世,治病救人,传承家学,有啥不好?啊?我看你就是故意气我们,就是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你,你说你,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得,捞到机会开口的孙敏说起来就没完,别说李凡的眼珠子看上了天花板,就连偷偷溜进来听声的张勤勤都腮帮子直抽抽,“这阿姨也太能扯了吧?” 从小,李凡就知道不要与老师辩解,越是辩解,老师数落你的不是越多。这几乎是所有孩子都知道的规律。在家里,老爸那里还可以把事情解释一下,在老妈这里,既是老妈又是老师的双重身份,使李凡很早就养成了对母亲的唠叨采取了“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的习惯,无论老妈说什么,就是不开口,不还嘴,也不解释。据说,这几乎是所有高智商孩子对付老妈的标配“手段”。 当老师的人,工作久了往往又会养成“自说自话”的习惯,面对那么多学生,不管学生听不听,老师该说的还是要说,尤其是对那些“问题学生”的时候。这就是典型的“你听不听在你,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心理。孙敏虽然没有教过小学生和中学生,虽然一开始就是大学的讲师,到后来成为教授,可在她年富力强的时候,也是干了好十来年的班主任工作的,她所要面对的是大孩子。 大学里有班主任吗?这要看是什么大学,要看各个学校的设置,严格说,班主任是存在的,班主任负责学生的学业,辅导员负责学生的生活和政治教育。孙敏是外语教授,学习外语的专业比较单一,而且学习的时间也相对集中,因此,在孙敏所在的院系里有班主任的设置。孙敏这种说话的口气和心理状态也就是她当班主任后养成的,用李涌的话说,这是担任行政职务后的副产品。 孙敏很快融入了自己的角色,她忘记了到这里来是跟儿子商量,如果李凡同意,她还得去找人把李凡报填的志愿修改,现在唠叨起来没完,压根就没涉及到核心问题。既然没有涉及到李凡的底线,那李凡只能让老妈一个劲的发挥了。 等到李涌回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不禁的好笑。这母子俩,玩这个游戏都十几年了,也不腻,每次都是这样。要是真的论斗智,李涌知道,自己家的那个老婆绝对不是儿子的对手,能够让孙敏这么些年来省心过,还是儿子懂事。要是换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孙敏怕不是要给气得老上好几岁?他哪里知道,之所以李凡这样“懂事”,那是因为有他这个后台摆在那里,万一老妈要是向老爸求援和投诉,自己那个老爸溺爱老婆可是不讲道理的,自己一定讨不着好,所以,李凡从小就是蔫呼的坏,蔫呼的哄着老妈玩。 按理说,李涌也没打过儿子啊,怎么在李凡的心里就那么威严?这不是要习武嘛,当初是李凡自己闹着要学的,李涌就问他,能不能坚持,并且告诉了李凡习武有多艰苦,可李涌是一边警告,一边露几小手,让李凡羡慕的不得了,幼小的李凡哪里知道那是老爸在故意“诱惑”他呢?小屁孩还不上当? 第一卷_顶牛(5) 等到小李凡练了些日子的马步,这才知道自己当初的承诺可并不是那么好兑现的。而且,李涌还特别的强调,男子汉大丈夫,要言必信行必果,不可以说话不算。偏偏这个李凡还是特么的一个“犟种”,是啊,不是犟种能跟他妈这样吗? 结果,这一练就是十几年,个中辛苦和艰难只有练过的人才知道。同时,李凡也清楚了老爸的本领有多高,更是明白,要是把老爸惹火了,一根手指头就能叫自己叫天不灵叫地不应,李凡可没那么傻,小心眼滴流转,只能认了。谁叫自己摊上了呢?谁叫自己当初答应了呢?别人家的孩子在没上学之前是可劲的“疯”,可是我们的小李凡在没上学之前就是站着马步背着外国童话,这拧巴的连李涌都说不出口,他都想象不出来,自己那个老婆怎么就能利用这样的时机。 见李涌进来了,张勤勤一溜烟的从溜边鱼的位置跑了。啥是溜边鱼?上过小学的人的一定都知道,老师在那里对某个学生训话的时候,在旁边的树干边、门框边、窗根底下等但凡能够这趟一下的地方,总有那么几个特别爱事事的同学在那里瞪着溜圆的眼珠子看着,回头那就是在同学们中“现场报料”,不记得了?哪个班上能少了这样的同学?小学有,中学有,到了高中少点,到了大学也不是没有。学校怎么了,打小那就是个小社会,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啥人都有。 “那个,阿敏啊,你这么谈话可不行啊,这么唠下去,我看没俩小时你结束不了,我的建议是……说要点!啊,对,说要点!要点!” 李涌看到了孙敏向自己瞪眼,微笑着谄媚的用手比划着,看得小李凡那个难受啊,不为别的,他不是认为老爸在家里多没地位,不认为老爸在家有多怂,他知道,那是大人之间的游戏,问题是,现在,他得花多大力气才能憋住不笑呢?这特么的太辛苦了!全家三口,就属老妈的智商低点,可还偏偏就是她还是家里的领导,而且还不自知,其实孙敏就是自知了也不在乎,谁叫她是孩子他妈呢。 “嗯!要说要点,那个……要点是啥来着?我被这小子气的找不着要点了!” 孙敏并不是真的傻,说在家里智商算低的,那是相对于李涌和李凡这样的妖孽而言的,比起普通人来说,孙敏的那智商可是一点都不低。 “要点是问问这小子,为啥不喜欢去学医!咱们来的路上不是商量好的吗。” 李涌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才说出来,他现在是真的对老婆这种“思维上的懒惰”无语了,出门不是带着儿子就是带着自己,其中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帮她记要干的事情,要买的东西。李凡从八岁开始就当着这种不拿工资的“小秘”工作,而李涌这两年被孙敏也逼着时不时的客串“大秘”的工作,这孙敏早就习惯这样了,或者说她很享受这样的待遇,享受这样的氛围。 “对!就是这个问题,你说说你,为什么不去医学院?”孙敏来劲了。 “我去医学院学啥啊?他们学的我都学过了,他们没学的我也学了,我去那里不是要白混好几年?”见父亲在场,李凡撇撇嘴说道。 “你好大的口气!你在家里学的那算吗?那是野路子!”孙敏没等李凡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将来去任何医院都是要医学院的学历的,你不上医学院,到哪里去找这个学历?我看你是狂的没边了,涌哥,这孩子不管不行了!” “我跟世界级的大拿学的东西是‘野路子’?老爸,你得管管你老婆了,他对你可是极尽了污蔑和贬低之词,这你都能忍?”李凡立即转移了话题。 “这个……你妈妈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啊,当医生没有医学院的学历现在可是不行啊,至少得靠一个行医资格证吧?”李久一点都不尴尬,在老婆面前,不管李凡怎么挑拨,他不会上当。 “不就是个行医资格证嘛,你现在要是让我去考,我保证给你考回来。再说了,我也没想去当医生啊?那么多行业,我妈干嘛非要跟医生这个职业叫劲?家里有一个还不够吗?那个味还要闻到啥时候?”李凡用瞧不起的目光看着老爸。 “反了,这是反了,竟然嫌弃你爸爸的职业来了!没有他这个医生……” “没他这个医生世界照样转,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不是……”李凡突然发现自己的话不对头,连忙往回找补,“我是说,多我一个医生不多,少我一个医生不少,在医学界要想超过老爸很难,我做不到,那我换个行业不成吗?我也想成为行业的翘楚,我也想展现我更大的能力,这不对吗?” 李久并没有因为儿子那样说生气,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明白,哪个时代缺少名医了?就是没有不还可以矮子里拔长子吗。不过李凡的话他是听进去了,从心里他还挺欣赏儿子的这股子冲劲的,可是……老婆那边怎么弄?他陷入了沉思。 “涌哥,这儿子我是管不了啦,你得想个法子管管,这也太邪乎了吧?连你都不放在眼里,我咋摊上这么个儿子……”孙敏这说着说着,眼眶竟然红了,那架势马上就要流泪了,这可是李涌的软肋,李涌可是见不得老婆委屈的。 “阿敏,你先别急啊,要不咱们这么办,我去弄一份去年报告医生的卷子,这小子在训练基地里也出不去,没法作弊,他要是能通过,咱们就随他去学别的,要是没通过,那他就得按照咱们商量好的来,怎么样?赌一把?”李久满眼都是疼爱,让孙敏心里那个舒服啊,连忙点头,“还是你这老东西心眼多。”m.23sk. 说起来,李涌还不到五十岁,可孙敏打前年起就倚老卖老的时不时的冒出这样一句中国传统的“家常话”,弄的李涌也是在哭笑不得中享受着。 于是,李凡要被邓晓辉严加看管。临走时,孙敏可是拿出当“堂婶子”的派头来了,给邓晓辉直接下达了死指令,不许有手机,不许有网络,不许找相关的医学书看……一共有多少个不许连她自己都记不住了,邓晓辉也非常的配合,没口子的答应着,李涌干脆背着双手去看天了,眼不见心不烦啊。 这训练基地里哪里来的网络和医学书?到这里的人除了训练还是训练,明明来过多次了,可孙敏还在那里摆谱,你让这李大院长情何以堪?尤其还是在小辈面前,可这又说不出口,只能装作没听见,不去理会,李久心里就在琢磨,这女人上了点年纪是不是都这样? 听邓义辉说,家里的那口子也跟孙敏差不多,以为年纪大了能熬出头了,可是感觉掉进了更深的坑了。再一打听兰自立那哥们,说的比邓义辉还邪乎,被老婆董一蓝给治的就差戒饭戒菜了,烟是早就不让抽了,酒也就只能喝八钱大的小杯子一杯,噢,红酒好点,说是可以降低血脂,允许喝上小半杯,说是当药喝,每天晚上睡觉前必须喝半杯。至于其他的爱好,全都给隔断,那间自立体育用品店早就让转租出去了。还有肖戈他们,但凡有老婆的,几乎都一样。 有人说不幸福的两口子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而幸福的家庭却都是一个模子,也许说的就是李涌他们这样的男人,把老婆宠的到后来都找不着自己了。要是李凡知道自己的曾祖也是这样把祖奶奶宠了一辈子,估计他得说自己的老爸是随根。 其实,有本事的男人都这样,对待自己的女人往往是在不经意间就养成了这样的亲情加爱情,亲情胜过爱情的结局,只要不出大的原则问题,哪个高智商的男人会跟自己的女人叫劲?为了那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跟自己的老婆“死掐”,那是多么愚蠢的行为?他们总结出来的话就是“老婆要哄!要像哄孩子那样的哄!”注意,这里的原则是“老婆要哄”,可不是“女人要哄”,哄老婆的是男人,哄女人的是人渣。当然,这里面得有个基础,那就是老婆值得哄,老婆在关键的时候不添乱,老婆不是真的管着老公。想孙眉那样的就无法享受这样的待遇了,牛心雨年轻的时候哄,现在成了医院的大拿,反过来得孙眉去哄着牛心雨了,要不,就牛心雨那“花心大萝卜”,保不齐啥时候就犯错误了,为这,李涌可是没少警告自己的那个发小,不过他也知道,牛心雨那样的怂货也就是有贼心没贼胆的,大多数的时候还是孙眉管的太严了,为这,李涌也让孙敏给孙眉带话,从心理学的角度看,许多男人是被家里的女人给“逼”出去的。 道理谁都懂,可要做到就不是那么简单,说白了,还是性格决定命运。 李涌的“和稀泥”让孙敏也没话说,如果说儿子没去上医学院就可以考试过关,那自己也没话好说了,儿子将来的路毕竟还得他自己走,至于当不当医生,儿子的那句话还真是打动了孙敏。试想一下,家里已经有一个奇葩的老公了,又出了一个奇葩的儿子,换谁也不用担心将来会怎么样了。 孙敏的妥协可是有条件的,她害怕老公和儿子联手作弊,干脆自己去找了关系,把去年全国各省的考证试题全都找来了,随即的抽了三份,她可不想当傻瓜。 第二天,礼拜天,训练基地没有休息,一群半大孩子已经开始了队列训练,对于长期在大院里生活的这些军人子弟来说,这就是小菜一碟,关键不是你会不会,而是教官要折腾你。队列训练的核心不是新兵会不会的问题,而是要学会服从,学会守纪。放眼全世界,没有比中国军人走队列更好的军队了。同样,也找不出第二支军队能够跟中国军队比军纪的。美国军队走队列是最差的,糊弄两下就算完事,所以,,美国军队也是全世界里军纪最差的大国军队。 午饭后,李凡被叫到队部办公室里,三份卷子放在那里,这次,李涌甚至都没有在现场,而是去旁边的值班室里小憩去了。孙敏叫邓晓辉找来了好几个教官监考,在她看来,这里几乎完全没有作弊的可能。 “三张卷子你随便挑一张,按照标准的考试时间,90分钟,你自己抓紧吧!”孙敏板着脸说道,“别想得到你爸爸的任何暗示,他已经被我安排去睡午觉了。” “别那么麻烦,三张卷子都给我吧,这简直就是小儿科。”李凡大刺刺的坐下,一把抓过那些卷子,“我做完了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做完了你可以出去,但是做错了,你就得按照我说的去办!”孙敏不上当。 “切!这样的考试卷子还能错?”李凡嘴巴里嘟哝着,手上却已经开始在卷子上划拉起来,还真是落笔如飞,尤其是写那些洋字码的时候,既漂亮又流畅。 孙敏也懒得听儿子吹牛,找把椅子坐下,手上端着邓晓辉送来的茶水,对这些医学上的卷子她完全不懂,干等一个半小时?才不呢,人家耳朵里塞了个耳塞,正在那里欣赏意大利歌剧呢。别看年纪大了,小资调调可还是浓浓的。 就在孙敏听歌剧正带劲的时候,啪的一声,李凡把手中的笔拍在桌子上。 “我做完了,对错多少您自己拿回去对吧,实在看不懂的找我爸。” 几个监考的教官终于呼出一口气去了,你李夫人可以坐在那里听歌剧,他们几个可就是变相的在那儿站军姿啊,虽说都习惯了,可要是没来由的就在这里等上一个半小时,那也是挺熬人的。没想到,这才半个多小时,这小子就把大家给解放了。不由得这些教官们不用心打量一下眼前这个年轻娃娃。 “诶!你给我站住!你是做完了吗?我得检查一下,你别想糊弄我!” “妈!不带你这样的,考场有考场的规矩,考生就是交白卷也是可以离开的,何况,我没交白卷啊,我都做完了。”说着李凡用手把十几页考纸扇形摊开,“对了,有一份卷子我为了迎合你,是用俄文写的,您看这个没问题吧?” 说完,李凡扬长而去,把个孙敏晾在那里了。 “婶子,这李凡弟弟可真是牛气啊,我亲眼看他一笔笔做的,不管对不对,就这速度,我不服都不行。”邓晓辉拍着马屁说道。 “行了,把在隔壁的你叔叔弄醒,这用俄文答的卷子我没法核对标准答案。” 第一卷_顶牛(6) “是……”邓义辉的是拖着长腔,“让我叔叔多睡一会吧,咱不急不是。” “什么不急?我急的很,一旦最后修改时间到了,那就挽救不回来了,这小兔崽子是故意跟我斗,真是气死我了。”孙敏急嗤白咧的说道。 李凡为什么要在自己老娘面前耍这个把戏?这也是有道理的。李凡从来没有做过医学院考试的卷子,在医学用词上到底有多少种?他不清楚,老爸清楚啊,可是老爸清楚老妈不清楚,要是老妈硬要按照“标准答案”去改题,李凡能不担心自己的老妈“死搬硬套”吗?比如说许多药名就有原来的名字和翻译的名字,阿司匹林又叫乙酰水杨酸,盘尼西林叫青霉素,光是那些缩写就是一大堆,这样的答卷不让自己的老爸去看,让老妈一票否决就太亏了。 孙敏不是俄语教授吗?用俄语答题孙敏能看不懂?这就是李凡这小子的机灵劲了。孙敏能看懂俄文,可是不借助工具书她是与那些翻译的汉文对不上的,这就是西方文字的弊端,一个行当的用词非常的专业,不是行里人基本是抓瞎。就是用词典也得用专业的,否则一样抓瞎。老妈要想看俄文卷子最快最捷径的法子就是把老爸找来,老爸来了,自然三份卷子都会看了,不怕老妈“作弊”。 在孙敏的高压下,邓晓辉不得不把李涌从值班室的床上叫了起来,李涌早就习惯了在睡梦中被叫醒的事情了,他是个医生,工作中不知道有多少次是在睡眠的时候被叫起来,哪怕是在家里也是一样。他习惯的抬起手看看表,每次被叫醒的时候他都会看看时间。作为一名医生,对时间的把握是很重要的,可今天这一看不由得恼火了,“那个小子用半个多小时就把卷子做完了?” “是,他做的很快,好像不假思索一气呵成,李凡弟弟本事不小。” “他那是忽悠你们吧?你们真的看他做完了?”李久起身揉了揉太阳穴,“走,咱们过去看看,这小子要是胡乱图写一番糊弄人,让他在基地里加练!” 到了“考场”,李涌没有看到儿子,“这小子,溜得倒是快!把卷子给我看看吧……啊,嘿嘿,这小子的书法有些长进了,不错,嗯,答题正确……” 李涌就这样拿着邓义辉递给他的红色速写笔在卷子上开始评卷了,李凡快,李涌更快。年轻时李涌就是以做手术快,行动快,思维快而著称,像这入门级的考试卷子在他的手里那就是个儿戏,随着李涌那红笔的不停的打勾,孙敏的心里打碎了各种调料瓶,五味杂陈起来。 为什么李凡做卷子这么快呢?现代考试卷子里大多数是“选择题”,这就是有些人可以蒙的原因。这样出题的法子也是从西方国家泊来的。在李涌读书的时候,类似这样的选择题不是没有,但是量不大,最多的是填空和问答题。而现在,占卷子比例很大的却是选择题,把原来的问答题几乎都弄成了选择题。 用这样的法子可以提高阅卷的速度,甚至可以用电脑阅卷,而获得学生和教师一致支持的另一个好处就是,选择题可以去“蒙”,不管会不会,懂不懂,都有机会蒙对。比如说一道题给考生2个选择答案,那么考生对这道题至少有50%的概率可以蒙对,为了降低概率,许多出题的就增加选项,比如说三个选择和多选等等。而问答题则是没有可能去蒙了,你要是不知道,不懂,蒙也蒙不上。 那为什么学生和教师都支持这样几乎近似于博弈的考题方式呢?道理也很简单,学生能不怎么费事的就蒙上去升学,而教师则是有了更高的升学率。至于说将来能不能是个人才,要看个人自己的努力。在西方人的思维里,他们认为天才不用教,自己就能学会,笨蛋教了也学不会,白白劳神费力不划算。 可是中国人的教育观念不一样,中国人讲究的是“勤能补拙”,讲究的是“教不严,师之惰”,认为“有教无类”,你看看,这个差距有多大? 对于选择题占了很大篇幅和比例的卷子,李凡能吃力吗?那些用眼睛一扫,用屁股想都能知道答案的选择题简直就是给李凡送分的“善财童子”。 “这小子的成绩不错,我要是有权签发行医证,我会给他签发的……哟,还用俄文做了一份,可以啊……哈哈这小子!”李涌一边批改着卷子一边嘴里哈哈的笑着,充满了得意和惬意,把老婆说的话全忘了。 “没法子,这小子过关了,三份卷子可以说都是满分,我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怕也是最多扣上个一二分,无关大局啊。这小子的俄文啥时候跟你学的?我都不知道……看来我们……可能得由着他来了。”李涌到最后还是想起了老婆就在身边,表情十分“苦涩幽怨”的样子,弄得孙敏瞪大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而李涌则是故作难受的说道,“唉!愿赌服输,咱们就从了他吧!” 孙敏气的使劲的抓起了放在一边的小挂包,“哼!自打他会说话的时候开始,你就带着他一起学俄语,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才没教他呢!你们爷俩啊,一对气死人不赔命的主,我算是知道了!好吧!先由着他去折腾,要是折腾出事情来我可不饶你,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可不想让他像你那样出去玩命!” 李涌无语,完全无语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上赶着找自己,再说了,玩命不玩命能由得了自己吗?谁要是摊上了能躲得开吗?要不咋叫“命运”? 耍弄父母的第一战役就让李凡这小子颠三倒四的完成了,反正他老妈没有理由再去逼他上医学院了。不过……晚上回家以后,老妈把老爸给逼着去找医学院的同事和朋友帮忙,希望让李凡“加塞”进去考一个行医资格证。这个事情搞的李涌差点就跟孙敏急了。因为,报考条件可是很严苛的,要有本科大学学历,要有在具体医院里实习一年以上等等要求,这让李涌怎么弄? 李涌不行不等于孙敏不行啊,她所在大学可是个综合性大学,去找医学院的同事,硬是把儿子给弄过去,把本科毕业要学的所有科目都考了一遍。别人家的孩子在基地里训练,李凡却被孙敏给“强行”借出来,今天去找这个科系里考一门,明天去那个科系里考一门,李凡简直就成了考试机器了。半个月过去了,李凡把医学院临床医生必须要考的所有科目全都考过了,就连医学院的校长都给惊动了,没上课能全部通过?怎么早几年不弄进来?没法子,按照规矩,医学院还真给出了一个毕业证,违规吗?似乎也不怎么违规,人家可是都会都通过了。再一问这谁家的奇葩儿子?老爹是干啥的?啊?李涌医生的儿子?难怪,将门虎子啊!有那样一个神奇的老爹,出这么一个奇葩的儿子,正常! 可是实习一年的这个证明去哪里搞?李涌是坚决不帮忙,说啥也不行。孙敏也知道丈夫的脾性,他要说不行那就是不行,没主动出去揭发已经是法外开恩给面子了。还想让李涌给开后门?窗户都没有! 孙敏这是要干嘛?不干嘛,就是想检验一下自己的儿子是不是真有那本事。如果有,弄个资格证在身上,好歹也算一门手艺,孙敏的爸爸很小就告诉她,艺多不压身,能多学就多学。要说这孙敏怕也是闲,自己个没事找抽型的。 那人家学校没放假吗?哪里有时间专门给你的儿子开考?嘿嘿,每年的高考不是在6月初嘛,高考完了,人家学校还在期末呢,压根就没放假。就是各个学科的考试时间有时冲突,逼得孙敏去调整时间。好在这次儿子没有跟老娘对着干,挺顺溜的陪着老妈玩,玩到极致处,看着老妈高兴,他也挺开心的。 找实习医院的证明?李涌以为可以难住孙敏了。殊不知孙敏打着“我们家老李”的旗号,直接给在“求实医院”里当业务副院长的孙今邈打了电话,说要给自己儿子搞一个“饭碗资格证”,让求实医院给出个证明。 孙今邈,李涌的老同学,对李涌家的事情还是知道的很多的,何况老同学牛心雨,孙眉都在,再说了,他也知道李涌家的人不会乱来,一份实习证明能说明什么?大不了撤职回去当医生就是了。于是,一封证明材料加急寄到了孙敏手上。有了这些,孙敏直接找当地的医管部门去报名,反正是考着玩,医管部门倒是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考生的,何况每年这个时候正是大批医学院实习生考资格证的高峰,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甚至连年纪都没有注意到。过了报名期?那算个问题吗?当孙敏这些年是白混了? 让孙敏大跌眼镜的是,李凡在各项考试中不仅全部通过,成绩竟然进入到了前三甲,这太特么的有趣了。而且,在一项具体操作考试中还用听诊器听出了一个模拟病人的问题,那是某个医院里快要退休的医生,在病历上,李凡小心的用德语写下了“疑似肺部有肿瘤”的诊断,这让考试方找人翻译后感到困惑,于是,借助医院医生体检的时候,把那个模拟病人推进了ct室,又做了精细的医学分析,最后还真是……肺癌早期。 得知这个成绩,孙今邈都是大吃一惊,得嘞,你儿子也别挂靠到其他医院了,就挂靠到他哪儿得了。啥注册登记啦,啥最后的比试啦,孙今邈包了。等到9月份最后的笔试时,李凡都去大学里报道半个多月了,好在是在军训期间,请了二天假回去参加了最后的笔试,这17岁的李凡居然混了个“证”!比他爸爸拿的还早。不过孙今邈也是个精细人,那个证可不敢给李凡出去招摇,直接就扣在自己手上了,连给李凡看一眼都不给,孙敏倒是看了几眼,心里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受,反正儿子没有被她难住,她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老同学,你儿子在哪个医学院上学呢?我查了咱们母校的录取名单,没他啊?是不是改名字了?”孙今邈手里拿着李凡的资格证给李涌打电话。 “啥意思?咱们母校开古代文科系了吗?”李涌被孙今邈问的莫名其妙。 “你啥意思啊?不就是有个得意的儿子嘛,他的资格证都在我手上了,看来这些年你可是没少给他开小灶哦,进了医学院就可以申请跳级,然后直接报考研究生,你不好意思当他的导师,送我这里来,我,牛心雨都可以……”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李涌心里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我儿子没上医学院啊,他去了燕京大学去读古代学去了,你跟我说什么导师不导师的?” “什么?这么好的一个医生的苗子,你把他送去学什么古代学?家里趁点人才,也不是这样浪费的吧?哎哟,我还在这里瞎操心,那你家的那位急火火的找我搞证明考这个资格证干嘛用?啥?合着你啥都不知道啊?那算我没说,我没多嘴啊……啥事也没发生,你家儿子爱干啥干啥去……”孙今邈得知真相赶紧挂电话,心里琢磨着,“嘿嘿,你李涌家里也出幺蛾子了,这可是有好戏看了哦!” 接了老同学的电话,李涌这才明白这些日子老婆在忙活啥,他倒是不怎么生气孙敏瞒着他去开后门,反正自己的儿子也没兴趣当医生,不过是娘俩玩了一场游戏罢了。可当他想到老婆为了整儿子然后吃瘪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好笑,既然事情都发生了,好脾气的李涌也懒得去“追究”了。 孙敏生生的看着儿子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毫无办法,还是那句话,愿赌服输。想跟老公倒倒苦水吧又怕老公说她“假公济私”去开后门。不说吧,心里又憋得慌,于是,先是跟小姑子李丽说了,李丽在电话里笑得都岔气了,最后送给嫂子俩字,“活该!”于是,不甘心的孙敏又给自己的堂姐孙眉打电话,孙眉听了没有像李丽那样没心没肺的“磕碜”嫂子,而是认真的想了想,最后还直接去找了孙今邈,“必须逼着李凡在每年的寒暑两假到医院来实习”,否则就要跟孙今邈“没完”!本来还想看李家热闹的孙今邈没想到自己作法自毙,被孙眉数落的不要不要的,只能自认倒霉。当他把这个条件告诉孙敏时,孙敏是大喜过望。 第二章 大一新生(1) 孙敏觉得堂姐的这一招可谓是内外兼修,彻底的锁住了小东西寒暑两假的活动范围,而且,在那个医院里,有自己的堂姐,有李涌的同学,还有李涌的学生和朋友,小东西就是再怎么想“翻跟斗”“打把势”恐怕也难逃她这个“老佛爷”的手掌心,为此,孙敏在电话里可是好好的恭维了堂姐一阵子。 当孙敏把这个“绝顶”的好消息告诉老公的时候,李涌没有做啥表态。他没法表态,孙敏已经把孩子的事情坐实,那每年至少去医院里实习就必不可少,否则,还真是多少有些麻烦。至于说能不能管住李凡,李涌根本就不看好老婆的那些法子。儿子从14岁开始,就在跟老妈斗智斗勇,三十六计都被他用了个遍,孙敏玩的这个“高屋建瓴瞒天过海”的把戏,弄得不好就会被儿子“上屋抽梯”然后再弄些个“偷梁换柱”的把戏,最后谁胜谁负还两说着。 李凡更是不在乎了,只要到时候不让他憋在家里,天天要跟老妈请示汇报,那就怎么都行。至于去医院里跟那些叔叔阿姨们起腻,李凡可是行家里手,不把那些叔叔阿姨们哄得滴流转那就不是李涌的儿子。再说了,不想去的理由还不多得是吗?什么功课紧张啦,什么学校里有安排啦,什么不能搞特殊啦……李凡要想推脱的理由几乎可以“车载斗量”,可以“信手拈来”。所以当孙敏告诉他这个事情的时候,李凡就像小鸡啄米一样的没口子答应。23sk. 李凡这点小心思自然是瞒得过老妈瞒不过老爸,李涌是看破不说破,孩子大了,只要不是偷鸡摸狗干违法的事情,随他去吧,他知道自己儿子的脑子不比自己的差,既然有了这个基础,他还在乎什么呢?不是有那句话吗,“儿孙自有儿孙福”,留家财万贯不如给子孙留个好脑瓜,从目前来看,儿子未必是个顶尖的大拿,可绝对不是傻瓜,既然不傻,那还怕他将来混不到一口饭吃? 就这样,家里的认识获得了“空前”的统一,按照李涌的“指示”,李凡自己去大学报到,家里给买了机票,给了二个月的生活费和学费,其他的一概不给。没有像那些“疼爱孩子”的家长们,恨不得开上卡车送子女去学校,在这一点上,孙敏就是有想法也不敢提,老头子那一关就过不了。李涌是最反对这样溺爱孩子的,加上李凡又是个不省心的男孩子,根本没可能让他在路上过车瘾,小屁孩连个驾照都没有,这要是开车过去,那路上能好的了吗? 李凡是自己一个人卡着报名钟点去的大学,反正是坐飞机过去,到了目的地,小姑父公司办事处的人就等在机场呢。明面上孙敏不敢跟李涌对着干,可这找妹夫帮个忙的事情算啥?孙敏一个电话打给邓义辉,那老邓还不立马就办? 跟李凡一起进入这所大学的还有张勤勤。只是,张勤勤的爸爸张强熬不过老婆的“雌威”,虽然没有自己开车送,却是找人弄了辆大型的suv让一个亲戚开车,老婆女儿硬是一起开车去大学报道,乖乖,单程就超过了2700公里,这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把张勤勤送到学校后,张强的老婆直接就把亲戚给打发了,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那个亲戚,“爱上哪儿玩就去哪儿玩,自己把车开回去就行,随便多长时间都行。”反正张强老婆是不打算坐车回去了,要坐也得是高铁,汽车的那个辛苦她已经领教够了。不过看架势,这张勤勤的母亲一时半会还不会走。 虽说院里就这俩人进了这所大学,其他的考生不是西岸就是上海广东,也不是说北上的没有,可进一所大学就这俩人。可实际上两人并不在同一个院系里,张勤勤是在医学院,李凡是在文学院,说是同一所大学,其实在大学里压根就不在一个校区里。就这,孙敏还“厚”着脸皮去找张勤勤的母亲,让勤勤在学校里多“照顾照顾”**。听得张勤勤捂着嘴偷着直乐,就李凡那个小滑头,还用自己照顾?到时候还不定是谁照顾谁呢。 一进学校,分配了宿舍之后自然是“排座次”,对这个,李凡从来就不争,争也没用,他不仅是宿舍里年纪最小的,还是整个班里年纪最小的,末了归齐,人家也不给他什么数字的代号了,直接就是一个“老幺”的封号,美其名曰“走到哪间宿舍你都是老幺!”对这个称呼李凡不在乎,呲牙一笑,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双手一抱拳,“老幺就老幺,怕啥子?各位三老四少多照顾点小弟,小弟这厢有礼了!”看着高挑的个子却是十足稚气的李凡,哥几个全都笑翻了。 老大,吴广德,是个广东来的学生,今年都20多了,头两次高考都过分数线了,可进不了好学校,于是复读了一年,再考的时候倒是过了好学校的分数线了,可是没名额了,于是,又咬牙切齿的复读了一年,今年总算是“苦尽甘来”,考上了这所国内文科类执牛耳的大学,只不过他是历史系的,跟李凡的古代系有交叉。吴广德是广东人,如果用广东话读他的名字那就是“母讲得”的谐音,别人不知道,李凡可是门清,不过他没有拿老大的名字开玩笑。 **周布斯很牛气,这名字与那个什么排行榜的“福布斯”就差一个字,据说是家里趁着俩煤矿的爷爷给起的,寓意是家族要上福布斯排行榜。虽然上学的时候是七岁多了,可这一路杀过来就是个学霸型人物,报的是中文系,这是笃定将来要耍笔杆子了。家里那么趁钱,干嘛学文学啊?说是老爷子打小就喜好诗文,年轻那会可没少在公社的小广播里发表“革命诗篇”,反正自己的孙子也不少,既然这个孙子能读书,那就趁了自己的心愿好了,说了,只要周布斯能够将来获得啥啥协会的会员资格,家产多拿一份。有这样的厚奖,周布斯他老爹能不逼着儿子“上进”吗?不过这周布斯还真是爱好这口,那唐诗宋词是张口就来,开口子曰……闭口古人云……还特么的摇头晃脑的,你烦他了?他马上转口,不是托尔斯泰就是雨果,时不时的还问人家陀思妥耶夫斯基是谁?知道吗? 老三钱博平倒是个平常人家的孩子,说是乡下的吧不是,说是城里的吧也不是,是来自江浙经济发达地区的一个水乡小镇上的,吴语哝哝啊,据说是诗礼传家,说是钱镠的多少代孙。这个可是跟李凡的祖奶奶靠上边了,李凡悄悄的算了一下,还好,比祖奶奶小三辈,正好跟自己平齐,他也不说破,免得没来由的招惹出数都数不过来的亲戚,到时候老爸还不定如何数落自己呢。 “二哥,你刚才说俄罗斯的几个作家,我问问你,为啥俄罗斯那么多斯基啊?难道说他们都喜欢开车?哈哈……”李凡这个小鬼头开始整蛊人了。 要说能进这所学校的,除了那些委培和代培的之外,那都是学霸一级的人物,李凡不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离谱,他想试试这群师兄们的外语水平。 “切!俄罗斯不光斯基多,诺夫也不少啊,可是人家不是真的懦夫,那可是战斗民族!”老大咧咧嘴,“我估摸着那就是一个姓氏的后缀,就像我们不是有许多人把名字后面加个‘之’字吗?没啥具体的意思。” “好像不是那个意思,我在哪儿好像见到过解释,没留心,忘了。”**有些尴尬的笑了,“不过我是学文学的,又不是学他们的语言,无碍,无碍的!” “嘿嘿,大哥二哥说的都有些靠谱,综合一下就差不离了。其实啊,那个斯基的意思就是贵族姓氏的后缀,欧洲许多国家和语言在后面或者前面加一些前后缀基本上都是区别平民和贵族的意思,比如说荷兰的姓氏前面加‘范’,西班牙的姓氏前面加‘堂’,德语地区的姓氏前面加‘冯’等等,都是这个意思。” “哟呵!看不出来啊,老幺,你可以啊!”老大高兴的拍了一下李凡的肩膀。 要说现在的学生宿舍可是真的条件好了,这不能跟李涌上学的时候比,倒不是说学校在学生宿舍这一块加大了投入,相反,学校对学生宿舍的投入可以说是最少的,有的学校的学生宿舍几乎是十几年一贯制。李凡他们的宿舍就足够有年头了,至少不比李凡的父亲年纪小。那为什么宿舍的条件好了呢?这就是国富民强的一个缩影。以李凡他们住的这间宿舍为例,建造于上世纪70年代,虽然内部装修翻新了无数次,可外观基本没边。这个20多平方米的宿舍是按照四张上下铺设计的,最多的时候可以同时住宿八名学生。可现如今,许多学生家里趁钱,根本就不住宿舍,最差的会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住,如果你问一个城市里哪里的房租最高,除了商业街之外就属校园附近的居民小区了。更有甚者,为了孩子读书,干脆在那个城市里买房,这样,在报名时就可以填“在市内有住房”,根本就不用等着分配宿舍。等到孩子毕业了,房价倍不住还涨了起来,那个时候再卖掉,这一进一出,有的还把孩子大学四年的学费、生活费给赚回来了。 李凡在这里也有房子住的,小姑和老妈早年买的小房子还在,段蓝哥哥的四合院也在,随便他去住,可李凡就想跟一群学生滚在一起。要说,老大**家都不缺钱,至于说三哥,不大说话,似乎也是不差钱的。 与年龄相反,这间308的宿舍里,年龄越大个子越矮,老幺李凡是最高的,身高接近一米八五,老三稍差,一米八,**一米七八,老大就有些可怜了,一米七三。不过老大有理由的,“我是广东人,身材肯定没你们北方人高啦!” “老幺,你是哪里人啊?怎么长的这么高?你家里是不是有运动员?”**颇有些不服气,“我是陕西人,关西大汉,都没你高。” “嘿嘿,我祖上是山东人,不过我没去过,家父是军人,你们知道的,军人都是四海为家的。”李凡滑头的把实话盖了过去。“家里干啥的都有,还就是没有运动员,我这辈子估计也争取不了啦,我也不想干那个。” “我听说你是今年新开的古代学的第一批学生,你们这个古代学是研究什么的?按说,咱们学校已经有了历史系、中文系、哲学系,下面还细分了很多,怎么又多了一门古代学呢?”半天没吭声的老三发话了。 “嘿嘿,我就是奔着这第一批学生的名分来的,管他学什么呢,学了总会有用!”李凡打着哈哈,其实他是知道古代学是研究什么的,只是解释起来麻烦。 古代学其实是一门很古老的学科,但是还是与历史系有着重大的区别,或者说,古代学研究的是传统的一些学问里遗漏的那一部分。学历史的都知道,研究正史为主,野史为辅,野史要考证,正史也要考证,可是一个社会方方面面的很多,俗话说七十二行,都有自己的历史,都有自己存在历史中的价值,那么历史系的能包罗万象吗?显然不能。而这新开的古代学系研究的就是那些杂学历史和野史中的精华。到底具体干什么的,李凡自己目前恐怕也不是很清楚,整个学习里怕是没人清楚,一个新的学科出现,肯定是要摸着石头过河的。 “我们有缘在这里相会,明天就要开始军训了,咱们今晚是不是出去吃一顿?我请如何?”老大展示出了比其他人成熟的威风。 “我没意见,不过用不着你请,现在都是啥年代了?大家aa吧!”老三说。 “好好好!咱们去吃撸串如何?那玩意我吃不腻!”**周布斯满眼都是精光,好像是老猫看到了鲜鱼,那种冲动几乎不可抑制。 “太过油腻了,要去吃也是要找正规的酒楼,别去路边摊,太没品了。”老大嘴巴撇撇的说道,“我还是中意吃海鲜,花甲、圣子、濑尿虾……哇塞!好味!” “我同意老大的意见,撸串是好吃,可是不能多吃,咱们学校后门有个馆子环境还不错,那里面也做撸串。”老三比大家早来两天,居然周边都侦查过了。 “你们哥几个在家里是不是都遭到了虐待啊?好像是饿了几年似得?既然你们都有自己的爱好,那就一起上呗!我是百无禁忌!”李凡嘻嘻哈哈的起哄。 哥几个于是吆五喝六的往校园外去了,都不差钱,要不醉不归! 第一卷_大一新生(2) 现如今的校园区外几乎到处都是围绕着学生生活和娱乐建立起来的各种服务设施,餐馆、酒吧、时尚服装店、网吧、茶餐厅、甚至ktv等等是应有尽有。而这学校呢,也是喜欢扎堆的在一起,光是这附近的大学区里,各类大学就有好几所,林林总总的学生加起来就有十来万,再加上教职员工等等,这就一个小社会,不繁荣?难。尤其是当下穷学生是越来越少,学生的消费群体可是不容小觑。 说这最高学府里的学生都很有钱吗?这个问题要看怎么分析。首先,能够考进这样的学校的学生没有傻瓜,哪怕就是走门子挂靠进来的也不会傻到哪里去。是有一些家境贫寒的学子,可现如今是什么年代?这些学生又是什么脑袋瓜子?勤工俭学说的不光是在国外,在国内也是方兴未艾。家境贫寒一些的学子就没有不出去打工的,就没有不去捞外快的。最差的也会踩个电动车去送外卖和快递。只要有脑子,这些学生还怕弄不来钱?其次,家境好的学子出来的时候家里都是给了张银行卡,有的连银行卡都不用给了,直接就是微信、支付宝转账了,现在给钱多方便啊,临时要都来得及。就像**周布斯想要钱,电话都不打,给老爹发个微信就成。他写个“我请同寝室的哥们吃饭,缺点钱”,他老爸能不给吗?至于李凡就更简单了,给他老妈的微信更简短,“给我点钱”,于是,孙敏就会不闻不问的马上转过一万块过来。凭啥?就凭李凡那脑袋瓜子,他缺钱了找老妈要,那是给老妈面子,老妈要是不给,不担心这小子去社会上使坏吗? 现如今的这些小年轻在外面一般都不会像过去那样“无法无天”,在大学城附近胡混的中年大叔和小痞子也很少见了。原因很简单,第一,那种纯粹的拜金女考不上大学,尤其考不上好的大学。第二,现在都啥年代了?要想找女大学生难道还要亲自出马当面去折腾?早就网络化和软件化了。甚至一些学生想在宿舍里大吃一顿都不用出门的,各种外卖比比皆是,买什么没有? 如果说现在的年轻人到一起喜欢比什么?有钱的比谁家阔,没钱的比谁懂得更多,到了一起就可劲的吹,比喝酒,比追女孩子,比写段子……有没有喝高的动手?也有,不过还是要看是哪来的学生,往往从东北那疙瘩来的一旦喝大了,抡胳膊动腿的还是有,不过往往酒醒后就是过来道歉,恨不得马上磕头换帖的做好兄弟,遇上这样的能咋办?派出所最多是教育教育,学校给个处分,检讨好的,情节轻微的也就算了,而最多的还是追女生。高中时期不管是家长还是学校,一旦发现你早恋,那就是大件事,能考进这所大学的哥们都不傻,高中时期也没功夫闹那景。不是没有冲动,那是憋着!现在自由了,正在青春期活跃的青骒子能不热血沸腾吗?这也是一群有俩钱的学新生喜欢出去招摇的一个原因,看看那些大三大四的学长们,名花有主的都猫在房间里过着自己小日子了呢,谁特么的还愿意出去招摇?危险啊!稍有不慎,自己那好不容易搭建的爱情小舟就翻船啦。 **周布斯本来就想在宿舍里搞,扬言他请,李凡问了一句话,“事后的打扫谁来?”哥仨全都歇菜不吭声了。是,外卖都是一次性的杯晚勺碟不用管,可要是在宿舍里整大一点的“聚餐”,产生的垃圾就不仅仅是那些一次性的餐具了,还有数不清的酒瓶子易拉罐,满地的餐巾纸,保不齐还会有烟头啊烟盒什么的,还有各种塑料袋纸袋,最后还得拖地,这一大滩子的事情谁干? “在宿舍里大吃一顿固然少走了点路,可是,几位哥哥,想想看,聚餐的乐趣,有人服务的感觉和饭后走一走的情调……哦,这些可都没了。”李凡微笑着。 有了李凡这种略带催眠诱惑的蛊惑术,哥几个立马决定去老三说的那家店。**周布斯还骚包一般的走着太空步和扭着屁股,“怎么也飞不出,这花花的世界……”逗得哥几个一边笑一边数落**“太特么的骚”了。 为学生开的餐馆讲究格调却是没有多少包厢,毕竟到这里来搞“团庆”的时候不是那么多,最多的就是二人到四人的卡座,看似敞开,其实也是很私密的,大家都懂得规矩,能追到什么样的女朋友?那得是各凭本事,靠打靠抢的年代早就过去了。只不过现在的世界更是五彩缤纷了,几乎所有男生都明白一个道理,好上手的女生肯定不是最终目标,不好上手的则是追起来更难了。 其实,这哥几个里,除了李凡以外,其他三个都不缺少女朋友。老大吴广德能够复读二年参加高考三次,可以说在家乡早就被众多女同学盯上了,这样的极品韧性男,是一些有脑子女孩子的目标,至少现在是潜力股。**周布斯更不用说了,暴发户家里飞出来的金凤凰,多少门当户对的人家都等着把女儿送过去呢?至于蔫不拉几的老三钱博平,他的故事最精彩。你别看钱博平斯斯文文的,刚刚一到宿舍就跟女朋友煲电话粥,在哥几个的严厉审问下,他坦白了自己家里的“娃娃亲”。那故事说的老大直愣眼,这都啥年代了还娃娃亲? 是,这年头不是没有娃娃亲,类似的家长还不少,就是在医院的产房里,你稍微留点心,保不齐就有那么几个人在那里说这个事。大家都知道就是说说,现代娃娃亲十有八九都不靠谱,可不是还有一成靠谱吗?钱博平就属于这一成里的。 说这娃娃亲最后没弄成的根本原因主要还是孩子长大以后双方不乐意,上一代的友谊无法继续延续。好一点的能成为“哥们”,能成为异性兄妹啥的,还能走动,还能把传统友谊稍微继承那么一些。可钱博平这小一对是个例外,人家愿意啊,还愿意的挺好,看他接电话的表情就知道了,人家正热恋着。 要说热恋也不对,钱博平这小一对早就把爱情转化为亲情了。打小,钱博平就那个小丫头好的不得了,就像那首歌里唱的,“捏个泥娃娃,你做爹来我做娘”,从过家家开始,直到高中毕业上大学,人家家长和老师反对孩子早恋,在他们这里却是没有。要不是女孩子是考的是其他学校,俩人真恨不得在一个学校上学了。 说起来,钱博平的老爹钱宸最早是某个县城里的干部,遇上了浙西山区出来的一个包工头林家全,两人算是投缘,钱宸是在机关里搞建筑设计的,正好是包工头林家全用得上的人才。钱宸没事的时候利用业余时间去帮助林家全管管工程质量,解决一些技术难题。可以说,林家全没文化的这个短板被钱宸给补齐了。这一来二去就成了好兄弟,最后,林家全劝说钱宸出来一起干,让钱宸当老大,他当副手。钱宸正在机关里干的憋气,于是就出来了。这有文化和没文化就是不一样,两人不仅干的有声有色,找的婆娘还是一对“姐妹”花。 说是姐妹其实也不是亲的,可是情感上比亲的还亲,林家全找的是姐姐,是老婆爸爸二婚头带过来的,钱宸找的是妹妹,是二婚头的妈妈带过来的。所以这对姐妹其实没有血缘关系……这有些乱,反正吧,事情就是这么巧。 姐妹的父母在她们一个上高中一个上初中的时候,突然遇到了车祸全都走了,剩下两个孩子像断线的风筝,按照目前国家对待孤老鳏寡幼残的政策吧,她们还都靠不上边,本来就是两个半边户凑到一起的,又不是当地人家,也没个亲戚可以借助。说回老家,那姐姐的老家和妹妹的老家可不是一回事,去哪个老家? 自从**以后,农民走出了大山离开了土地,哪里不是四海为家?类似这对姐妹的故事多了去了。出事后,司机倒是受到法律制裁蹲班房去了,可这对孩子怎么弄?当地政府也是头疼啊,这个年纪的孩子也不能被收养吧?送回老家去?怎么送?把她们分开?似乎都不行。说是民事赔偿,可那肇事司机也是穷光蛋,根本无法执行,那边还扔下一大家子为难呢。 说起来,这当姐姐的真是要强,断然停学去了林家全的工地上打工,那手泥瓦活干的是真漂亮,无他,她的父亲就是一个泥瓦匠高手,姐姐算是有一门家传的手艺。妹妹也要停学,说是到工地搬砖当小工也行。可姐姐却坚决不让,自己干活挣钱供妹妹上学,最后是护校毕业,当了一名护士。其实这故事很老套,在芸芸众生中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悲欢离合。 林家全当时都快三十了还没有媳妇,年轻的时候家里穷,找不起,现在有俩钱了,可是又怕找来的女人败家,没多少文化的林家全可是心中有数,要不然他也不会结交上钱宸这样的“文化人”。钱宸呢?认识林家全的时候大学毕业没几年,在大学里谈的女朋友去了上海,他回到老家进了机关,这缘分也就算是断了。 大姐一进工地就被林家全给“盯上”了,这正是他喜欢的类型,试过好几次,发现这姐姐心地善良为人正直,于是,林家全就跟姐姐摊牌了。那个时候的林家全还就是个包工头,兜里的钱没多少,可是为人相当的仗义,从来不干那种过年拖欠民工工资的事情,有一年,开发商没有给结工程款,看着身后200多渴望拿钱回家过年的民工,林家全一咬牙把自己刚刚买的房子额车子全卖了,过年自己回不了家,跟着那姐俩混了一个春节,结果,那姐姐就成了老板娘了。 等到成立公司以后,姐姐看着钱宸还单着,就辍惑林家全把自己刚刚从护校毕业出来的妹妹说给了钱宸,还别说,钱宸是捡了个大便宜,那妹妹不仅漂亮,而且贤惠,这一家子算是都走进门了。说来也巧,姐姐跟林家全结婚都好几年了,硬是没怀上。等到妹妹都有喜了,这姐姐才怀上了,据说还是钱宸帮林家全找的老中医,吃了几副药后的结果,所以,林家全给女儿起名字为林瑶,寓意是吃药才有的孩子。这娃娃亲可不是林家全和钱宸要弄的,是人家姐妹俩商量好的,妹妹贼有心眼,从小就把俩孩子放在一起,尤其是过家家的游戏,变作法的让孩子们玩,这久而久之,俩孩子也就习惯了,等到大点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多了,那个钱博平的小姨专拿一些渣男渣女的故事讲给他们听,弄电视片给他们看,俩孩子想想算了,外面的世界是很美好,可也太危险了,认命吧。 要说钱博平这小子不是没在外面尝试过,高中的孩子,要说不玩点情感节目,谁信?尤其是女孩子,春心萌动的可是比男孩子早多了,花花肠子也多,所以,绝大部分女娃儿到了高中那学习成绩是一路下滑,高考的时候一准歇菜。现在好了,但凡家里趁几个的,好歹有大学上,可我们不得不承认,真正能考进863、211、985计划里的应届高中生中,男女比例可是严重失调的,完全不成比例。在这样的背景下,钱博平被那些花枝招展的同学们可是整的不轻,“痛定思痛”,老实塌心的回来守着自己的“娃娃亲”,还好,林瑶在学校里冷眼旁观,算是个有脑子的,跟她妈一样的有脑子。最后,两人算是明白了男女之间的那点险恶。 可要是真把他们父母的用心全说出来,这俩年轻人非炸庙不可。公司是两家合伙的,现在是林家全当董事长,钱宸是总经理,他们的股份是平分的,林家全要当这个董事长就是为了不管事,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他的,董事长可以不管事,于是,他就不管事,只到工地上干事。都董事长了,还动不动就穿着工作服满工地的转悠,看上工人忙起来,还要撸胳膊卷袖子的上去搭把手。钱宸有文化,又在当地有亲戚和背景,这两人可以说是黄金搭配,事业也自然蒸蒸日上。 说这合伙做生意最后分手绝大部分原因是家里枕头风吹的,要是家里的女人不一心,这合伙做买卖肯定黄。而这一对却没有这个风险,人家后院是两姐妹,尤其是大姐,心里可是有主意,这娃娃亲的事情就是她最先提出来的,得到了妹妹全面的支持,等到后来林家全把道理跟钱宸那么一说,钱宸都是无语了。无语归无语,可是人家说的有道理啊,这一代是搭伙了,那下一代呢?要是老哥俩先走了一个,外面再娶进来一个,加上倒插门的,这公司还能顺利的延续下去吗?如此娃娃亲,至少可以保证企业60年不会分裂,这就是大姐的算计。 第一卷_大一新生(3) 哥四个在那个叫莘子斋的餐馆里围着一个卡座就开始了胡吃海塞。都是不到20岁的小伙子,论起吃东西的战斗力都不弱,有部电视剧里的一句台词很经典,“啥叫20岁?20岁就是12点吃饭,12点半就饿了!” 哥几个按照各自的习惯,老大是点了一大堆海鲜,点的最多的就是皮皮虾,一边吃还一边念叨着“没有老家那边的味道好”,可也没见他少吃一口。**毫不客气的点了100串各种烤撸串,拼命的向老大推销,老大以“火气太重”为由推脱着。老三简单,你们点啥我吃啥,手里拿着啤酒,继续絮叨他那在古代毫无特色,在现代太特么具有特色的“娃娃亲”,有着比其他人“起步早”的优越感,甚至还以过来人的架势给**那个骚包传授经验……只有老幺李凡,在哪儿啃着一支猪蹄子,你们爱谁谁,反正哥们得先把这好东西干掉再说。 这卤猪蹄子要说起来,南方的还真是没有北方的好,尤其是李凡生长的地方,海拔那么高,要想做出正宗的鲁菜里的猪蹄子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说来也怪了,他们家祖孙三代都习惯啃猪蹄子,这也许是真的随根,谁叫他们的祖籍是山东呢?早在李久的那个年代,第一是当时的国情不允许,没有那么多猪蹄子让李久去啃,在分区独立团里,那么折腾李久都没捞着啃猪蹄子的机会。到了滇军那边倒是有机会,不过人家李久自觉,基本上也是剁碎了大家一起啃。第二,钱屸是江南人,对啃猪蹄子多少有些腻歪。李久到了香港以后,家里倒是有条件让他啃,可是看着钱屸怂着鼻子的样子,李久最后还是放弃了。后来李久看到大街上有挂着潮汕卤味的,其中就有猪蹄子,如获至宝,曾经在办公室里啃过,但是评价不高,认为火候不够。他哪里知道,人家要的就是那个啃不动的脆劲。在海外那么多年,没有把猪蹄子过足瘾是李久人生一大憾事。23sk. 相比较上一代,李江的机会就多了。首先他是跟着胡老闷一家生活,张四姐就善于做卤猪蹄,即便是困难时期,用肥肉去换猪蹄子,这样的事情会被许多人看成是“发扬风格”和“傻瓜行为”,好在胡老闷的级别够,因此,除了困难时期以外,这胡家猪蹄可是没怎么断过。等到李涌这一代,生活条件好了,时不时的去市场买个猪蹄回来自己整,如果不是后来也讨了江南女子做老婆,估计,李涌才不会在乎什么当医生的斯文,那啃起来也是风卷残云。啃的还非常的精细,把啃出来的骨头都能兑好,现场研究骨骼上的一些道理。后来老李同志跟儿子住到了一起,加上社会服务的条件也好了,这爷俩隔三差五的就会整个猪蹄子啃,你说,李凡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他能不偏好猪蹄子?这一进餐馆他的鼻子就闻到了那卤猪蹄的特殊香味,于是,自己要了一个后蹄髈,开啃。 “你说的这么热闹,你那亲爱的小女朋友在哪个学校啊?要不要请过来一起啊?当然了,她要是懂得做,最好再带上几个同学,那我们今天就真开心了……”**周布斯几近“无耻”的建议道,“那个谁…老大,你想不想当酒醉的蝴蝶?” “嘻嘻,要是有当然好了,我可是比你们都大哟!”老大吴广德竟然也恬不知耻起来,“实话说,长这么大还没拉过姑娘的手呢,这几年尽跟书本叫劲了!” 看着老大**两人那情萌萌的样子,老三就捂着嘴巴乐,“我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学校好像是在东边,离我们这里有好几站地呢,她学的是建筑系,高考的分只能去城市学院这样的次一级的学校。喂,老幺,你要不要也给你找一个?” “三哥,你这就不厚道了,我才多大啊?你这就想把我往坑里带?”李凡翻翻白眼,一副不屑的样子,“大丈夫为恐事业无成,何在乎无妻也?” “噗!噗!”老大**把刚刚送进嘴里的啤酒全喷出来了,**还在那一个劲的咳嗽,老大手指李凡,“遇上对手了,你们瞧瞧,就这小屁孩也能拽文呢!” “也是,就你这条件,不用担心找不到女朋友,多好的条啊!”老三说着坏笑的看着大哥吴广德,“体谅一下大哥吧,条件没你好,到时候多帮衬点。” “就是就是!老大在这个问题上要率先突破,我紧跟,家里的那些庸脂俗粉入不了咱的法眼……咳咳,哎呦!老幺啊,你可是人小鬼大啊,你说说,你怎么就混进了我们这革命队伍里来了?说过几天才满十七,你早些年干啥去了,怎么不考中科大的少年班啊?跟着我们混,你早晚得沦陷。”**一边咳嗽一边说。然后又猛然转头恶狠狠的盯着老三,“还磨蹭啥呢?还不快去打电话?” 老三一溜烟跑出店铺外面到大街上去打电话了。 老大盯着李凡看,嘴里发出了一声感叹,“这些大一新生里的两个记录全都在咱们寝室,我是全部大一新生中年级最大的,你是年纪最小的,缘分啊!” “去少年班?不是没机会,是我爸不让,说那是揠苗助长,我呢,也不想去受那个罪。小小年纪就去那样的环境里学习,咱不能说是坏事,不过我不适应,再说了,我也没想去当什么金字塔尖的科学家,我其实挺喜欢玩的,将来能够不给社会和国家添乱,能够自食其力,足矣!”李凡像小大人似得说出了一番道理。 “可以啊,你这认识蛮有高度的!”**终于止住了咳嗽,“我同意你的观点,顶尖人才那是少数人的事情,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顶尖的鬼才啊?咱们就是比一般普通人高那么一点点,能在金字塔的中间抗上一根大梁,那也很给国家和社会着贡献了,也算是很不错了!老大,你说是不是?” “行,你们的认识都很高,不过我感兴趣的是历史,我们这个行当里主定不会有啥顶尖科学家了,能将来混个研究员当当,我就心满意足了!”老大说道。 “我就纳了闷了,你说,你一个广东佬,怎么对历史这么有兴趣啊?”**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吴广德,“你们那里可是经济大省强省,你学历史为了哪般?” “就是因为广东经济强,人文差,所以我才要学文科,不能老是叫外省人说我们是经济发达,文化荒蛮,广东人大部分是从中原迁徙过去的,很多历史都还很模糊,你不学,我不研究,那将来让谁搞?”吴广德大义凛然的说着。 李凡却是从吴广德的眼神后面看出了不同的东西,以吴广德目前在这所大学里学的专业,只要顺利的拿到了硕士学位,他回到广东去,那还不是个香饽饽?考**,考省里的各个研究所、博物馆,那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搞不好还没毕业人家那边就来人招揽他了,这个小九九,别人想不到,李凡却是想明白了。 学历史的人很少吗?不少,全国许多一等学府都有历史系,可是要说从燕京大学历史系毕业的硕士,那可能比大熊猫还珍贵啊。这里,每年就招收一个班,四年下来,能有一半会继续在本校攻读学位研究生,这些人毕业后,那就是全国各个大学历史系抢手的师资力量,而且,有这个学校的历史系毕业证,考**简直就是要“优先录取”了,毕竟“人才难得”嘛。 人们都看到过这个教授“说三国”,那个研究员“说明史”,还有人出书讲清朝的那些事,可是,有几个人能够一口气的把中国上下五千年的事情串起来说明白的?一个没有!太宏大,太复杂,太浩瀚了。多少历史学家穷一生的精力,恨不得要头悬梁锥刺股的玩命,可至今,仍然没有人能够串起来。研究?大学四年,你能把二十四史一个字不落的啃完,所有人都会向你竖起大拇哥!那是多枯燥多费神的一件事?要是再让你上读春秋,下阅左传,再叫你去通览资治通鉴,估计这学生得疯!这还没有包括北宋后兴起的程朱理学,王阳明的世界观,黄宗羲顾炎武等人的新儒国家观,以及晚清时期的新学派等等。以一人之力去干这样的事情,无异于扬汤止沸飞蛾扑火啊,根本做不到,所以,研究院里分的很细,有各个朝代的研究室,有各种流派的研究室,还有各种交叉研究的研究员。 在李凡看来,其实历史上的那些细节是永远琢磨不完的,他可不想去费那个劲,但是,有些细节却是可以去琢磨的,不能面面俱到,那着一面俱到该行吧? 老三钱博平还真是本事,十来分钟后,笑嘻嘻的回来了,“搞定!” **周布斯顿时裂开大嘴乐了,这家伙是哥四个里最骚包的一个,“那个咱们得换个大桌子了,这个地方可是挤不下喽!问问有没有包房?” 还别说,这家教莘子斋的中档餐馆还真是有包房,只不过平时用得少,现如今的学生们如果不是搞啥庆祝,比如说某某生日啦,某某获得某个教授的奖励啦,平时谁到这里的包房里显摆啊?那可是要银子的。所以,基本上那些包房平时就是堆放杂物的地方,平常那些学生想要包房也是会提前打招呼的,哪里想得到今天这几个愣头青吃着吃着就要“升舱”啊! 虽然麻烦点,可哪个老板会放着钱不赚?不就是去收拾收拾嘛!老板直接给后面的小工甩出了一百块,“立即、马上、即可给我把一号包房清理出来,给你十分钟,干得好,后面还有奖励,干不好,你给我卷铺盖走人!” 那干小工的都是啥人啊?还不是其他学校里家境贫寒的学生?利用晚上出来打小工,这个的例子多了去了。瞅瞅人家也是学生,再看看自己,也难怪一些寒门子弟心里不平衡,都是爹妈生的老天养的,怎么人家就能潇洒走一回,自己却要苦苦的挣扎呢?很复杂的社会问题,从古至今都有,没有人解得开。只不过让人们感到欣喜的是,这样的寒门子弟已经不多了,而且正在越来越少。 林瑶虽然是女孩子,比钱博平还小上差不多小半年,可是那心眼绝对不是钱博平能比得了的。想想看啊,家里有那样一个“神兽般”的老娘,这女儿还能不获得真传?钱博平给她打电话,她就知道是钱博平玩的是一箭双雕的把戏,一是想自己了,也是告诉自己他那边稳定了。想到这个理由,林瑶心里挺甜的。二是利用自己在同寝室哥们面前显摆,能够在刚刚开学的时候就忽悠几个女生过来,这是多有面子的事情啊?这个脸,男人是最在意的。所以,林瑶也不含糊,施展出各种手段,把宿舍里的三个女生全给忽悠出来了,还主动的叫了一辆网约车,坐着擦的倍亮的黑色桥车过来的感觉,那是与坐出租车感觉完全不一样的。 20多分钟后,花枝招展的四个美美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当然是钱博平的林瑶了,高挑的身材与姣好的面胧,让人感觉到春风扑面,看起来,家里的老人能够摆平小两口的事情,还是考虑过最基本的条件的,要是这样的女孩钱博平还不满意,那他可就是瞎了心了,他这辈子怕是都找不到合适的了。 说来也怪了,跟在后面的三个女孩也都很青春靓丽,尤其是个子比林瑶还高点的女孩,一进来就被**周布斯给盯上了,第一冲过去自我介绍。 “我是**,我叫……”周布斯忘记了北方话里这个“二”字是容易引起歧义的,他还没说完,几个女孩子就捂嘴笑了起来。偏偏李凡这个坏小子还要补上一刀,“我说二哥,你是有些二的,哪有你这样自己称呼自己是**的?” “我是**嘛,**有什么不好,三国有关二哥,北宋有武二郎……” “是啊,现代还有二傻子,二球货,自称**的人还不够二吗?你得把后面的哥加上去,或者你也自称是周二郎?跟江东周郎攀攀亲戚?”李凡继续补刀。 “哈哈……”从老大吴广德开始,一群损友顿时毫不留情的大笑起来,那些女孩子也就不再遮遮掩掩,都笑得是花枝招展的,就连跑堂的小伙计们也都忍不住在那边吭哧着,旁边卡座里的其他学生也都笑的前仰后合。 “没啥!古人千金买一笑,我今天就一个小小的瑕疵就能让大家都乐了,我光荣,我骄傲!”周布斯学着某小品演员的样子,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脸皮够厚。 “好啦,你们的包房准备好了,请各位转移阵地如何?”老板过来解围。 第一卷_大一新生(4) 来到了包房里,老三钱博平这才正式给大家介绍了自己的小媳妇林瑶,然后把自己宿舍的哥们一一介绍给那边的女生。而林瑶也把自己的姐妹介绍给了这边。说来也巧了,那边的四个女孩也是一个宿舍里的,林瑶排行也是老三。大姐黄瑛,二姐徐晓娟,四妹陈轩炫,其实,那边的姐四个年纪相差不大,最大的也不过比最小的大上十个月,说起来,李凡都得叫姐。 有了**周布斯这个“活宝”,气氛很快就活跃起来。与这边四个男孩子不一样的是,那边的四个姐妹,除了林瑶以外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尤其是那个大姐,居然还是贵州山旮旯里出来的,在家里还有个弟弟在上中学,所以在四个姐妹里,黄瑛显得很是成熟。至于那个最小的陈轩炫,是来自苏北三线城市的一个**家庭,二姐就剽悍,名字起得很是女性化,可那性格不含糊,再一细聊,人家是山东大妞,那敞亮的脾气可是杠杠的。 好像老天注定要有这样的安排,吴广德还就与那个黄瑛对上眼,两人的话说的也是合辙压拍,老三自然是小鸟依人的黏着这边的钱博平。**周布斯还想往陈轩炫那边靠靠。被二姐徐晓娟一把揪住耳朵,“往哪儿跑?叫姐们来就这样,跟我先走一个,人家是南方人,就你这粗了吧唧的黄土高坡上的老炮,你搞得定才怪,姐吃点亏,将就你了,是不是嫌姐不够漂亮?” “哎吆……没有,没有,是太漂亮了,我怕我不适合你啊……” “那我不管,只要我觉得适合就行,至少今晚你是我的!”徐晓娟说出来的话直接把大伙都雷倒了,“咋?不乐意?当心姐们给你放大招!” “二哥,二姐对你是一见钟情,情深似海,海枯石烂……你,你就从了吧!”李凡又开始调侃周布斯了,“牺牲你一个至少可以保护我们好几个呢!” “你个小屁孩闭嘴!要不是看你太小了,姐们首先就把你拿下!现在,姐发扬风格,小妹,他归你了,你好好调教调教,你们俩的年龄虽然也相差三岁,可是不是说女大三抱金砖嘛,你就将就将就,抱块金砖吧!” 这二姐太彪悍了,李凡都有些扛不住了,偏偏那个陈轩炫还在那边满脸通红的配合着做出扭捏态,搞得好像还真像那么回事似得。李凡心里那个“汗”哟! “嗯哼!”老大吴广德使劲的干咳了一下,“大家静一静啊,实在是不好意思。本人添为308宿舍里的老大,现在我第一次行使老大的权力,就按照双方宿舍的排名次序坐啊,这是老天的意思,啊,大家可不要错过这种‘天意’哟!” “嗯,作为306宿舍的大姐,我完全同意吴广德大哥的意见,各位妹妹,说多了那就成辅导员啦,大家还是各安天命吧,机会有了,能不能把握得住,要看各自的机缘了,我提议,为我们的相识,干杯!”大姐黄瑛举起了杯子。 牛啊!大姐这还真是有一股子大姐的范儿,起码那边的几个小妹都是服气的,而这边的周布斯本来还想“反抗反抗”,被李凡一把按住,小声的在他的耳朵边上说道,“给大哥一个面子,你看看人家那边。再说了,二姐可是那边长得最漂亮的,身材也是一流的,你还想要哪一个?大姐明摆着看不上你,小妹估计也不是你的菜,这个档口上,你可别扫大家的兴。不乐意也没关系,以后不来往就是。” 周布斯倒不是真的看不上二姐,相反,他一眼就看上了徐晓娟,可是你叫我咋地我就咋地,那不是很没面子?可现如今这环境,李凡的话里话外都是警告,那个意思太明显了,“过了这村你就没这个店了”。 能够在进校的第一天就认识漂亮的女同学,周布斯家里祖坟都不知道冒了多少青烟,他又不傻,李凡一说,就故意装作“认命”的样子,凑到了徐晓娟的身边,谄笑着献着殷勤,那样子,不去当小品演员都亏了。 这一场“聚会”玩的时间可是不短,吃到快十点才“不好意思”的结账走人,二哥还是敞亮,直接用自己的微信就把单刷了,可是他也不想想,这几个男生有差钱的吗?又都是学习尖子,随便一算,不到一分钟,各自的那一份就都转到了周布斯的手机上,就连大家一致认为“贫寒”一点的老幺都没含糊。 **还要去ktv,可是大姐却是反对了,“明天就开始军训了,大家还是早点回去休息,要是第一天就由于晚上没休息好而出洋相,那可就不好了。” “对对,以后咱们还有机会,今天到此为止吧!”吴广德也说道。 于是,大姐和小妹两人坐车先走了,三姐林瑶自然要跟情郎找个咖啡厅去腻歪一阵子,而二哥可是被二姐直接给拽走了,说是“要好好的跟二哥谈谈!” 李凡对那些少男少女之间的事情不是很了解,这倒不是说他发育的晚,而是他太过成熟了,就进入学校和社会的问题,老爸可是跟他长谈了好几次。陈轩炫其实也挺不错的,只不过李凡只问了几句就知道那个女孩子对自己没兴趣,因为,从严格意义上说,李凡也是出身于普通的“**”家庭,与那哥仨根本没得比。 陈轩炫虽然也是**家庭出身,可他的父母熬到今天也不过是个副科级科员,压根就是**里的草根,如果没有比较,她也许对李凡的出身不会计较,可那哥仨,家境都是杠杠的,拼什么自己就要接受同样都是**家庭出身的?实话说,她对大姐占住那边的大哥多少还是有些不忿的,更叫她无法平衡的是,二姐凭啥就强占那边的富二代?这也太不姐们了。 如果陈轩炫知道李凡真是的家庭情况,恐怕态度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与陈轩炫不同,大姐黄瑛虽然也是吃完了就走,可是,人家那是与吴广德相互加了微信了,正急不可耐的想回去“私聊”呢。比起其他的几个女孩子来说,黄瑛可是成熟的不是一星半点。农村小地方出来的,下面还有个弟弟,从初中开始到高中毕业,黄瑛可都是班长,那种处事观察能力似乎是与生俱来,她当然知道吴广德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喜欢什么样的话题了。陈轩炫毕竟见识少,这点上与黄瑛可是没法比的。 大哥吴广德出来就往回走,而李凡却是跟大哥打了招呼后就在后面慢慢的溜达,为什么啊?因为,此时的街边出现了不少类似“鬼市”的小摊,在街边上铺块塑料布,放着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在那里兜售,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是马上就要毕业的大三大四学生淘汰下来的各种东西,什么都有。 要知道,这条街可不就是李凡他们一所大学,附近可多了去了,一流二流的大学不少,三流四流的更多,形成这样的“鬼市”也就在情理之中了。白天不能摆,学校不能摆,那只能在这个点出来摆了。久而久之就约定俗成了。 李凡来的是时候,是宿舍里几个人中行李最简单的,就是一个部队里常用的战术背囊,连被子床垫啥都没有,他没想带,父母也没打算让他带,老妈说让他过来自己买,对于花钱这个方面,李凡在家里的信用很好,因为从小李凡就是个不乱花钱和乱吃零食的孩子。看到路边这些摆摊的,李凡自然来了兴趣。 一个多小时后,李凡背着大包小包的回来了,吴广德此时正在用手机跟黄瑛聊的“嗨”,也没有怎么去在意李凡弄回来了什么。李凡也懒得去管大哥在干嘛,自己把买回来的各种零件和几斤报废的一些玩意拆得拆,拼的拼,不到一个小时,等到**和老三回来的时候,他们惊奇的发现李凡居然在玩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而且正在那里打着流行的游戏,玩的那个叫嗨啊! 现在的宿舍住四个人,用的都是那种下面是办公桌上面是床铺的组合家具,李凡就在自己的床铺下打起了他最喜欢的单兵模拟作战游戏。 “老幺,你这是哪里搞的?你不是没带笔记本吗?居然还是台吃鸡的笔记本。”老三不外行,在家里他也喜欢玩,要不是为了高考,他能成天泡在电脑边。 “刚刚在路边摊买的,一共花了一千多。”李凡随口答道。 “我靠!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东西?我看看,这配置要是没有个几万,你拿不下来,这特么的还是外挂独显,乖乖,你逗我玩是不是?我带来的那台还没有这个好呢!告诉我哪儿有?要不我用我的那台跟你换?”老三钱博平来劲了。 “不至于吧,要不跟我的比比?”周布斯显摆的拉开自己的一个小箱子,那是家里专门为他上大学花高价配置的一套高端笔记本。 李凡拿眼一瞟,嘴巴嘿了一下就不吭声了,老三是直摇头,也不说话。 “咋啦?新买的,我老爸专门托人给我买的,花了好几万呢!” “你那是买的外壳和品质以及服务,要说主机芯片啊……嘿嘿,比老幺这个至少落后二个档次,老幺这个可是玩游戏的顶配,不信你跑分看看,你能追上人家的屁股就算你赢。”老三见二哥是个棒槌,也就不客气的点明了。 “还有这个区别?不是越贵越好吗?”周布斯瞪着不解的眼神。 说起来也是怪不得**,他从初中开始就偏科,文科方面很厉害,理工科就差很多,也正因为这个,他不怎么玩游戏,对电脑也就是会使用基本的操作,玩点什么成语填空或者古诗对阙的小游戏,像李凡他们玩的这种大型模拟游戏,他看着都眼晕,要是论起电脑里的套路来,他真的是个棒槌。 “啥?老幺,刚才你去捡漏了?早知道我也跟着你去逛逛了!”老大吴广德从床上歪着脑袋插话了,大概是跟黄瑛甜蜜的结束了私聊。“大家赶紧的收拾收拾洗洗睡觉吧,等一会就会断网断电了,明天一早就是军训点名,不能旷课的。” 就在吴广德说话间,就听咔嚓一声,除了照明以外,其他的电源就断了,学校提供的网络信号也没有了,可是李凡却是不紧不慢的在那里继续。 实话说,任何一所学校里的规定,学生都能想出法子来对抗,李凡今天就买回来一个足可以供这个笔记本继续工作4个小时的ups不间断电源,还弄了一个利用手机5g信号的小小转发器,速率还不慢,据卖的老生说,里面用的是包月卡,每个月只管去交钱就行了。用这个神器,根本就不在乎学校断网不断网的。据说,这也是一些学电子计算机的学生们自己随便弄出来的。 “老幺,你是真牛啊!”看着自己的那台崭新的老牛笔记本,周布斯感叹道,“你这到校的第一天就知道去捡漏,这是在哪儿学的本事?有空教教二哥。” “你是搞文学的,学这个没用,也很难理解,我这段打完了就歇,趁现在还有点热水,你赶快去洗洗睡吧!明儿一大早就得军训了。” 李凡摆摆手,他不是不教,是觉得二哥的基础太差,教起来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万一再学成了个四不像,那丢的可是李凡自己的脸,所以,决定不教。 熟读“关关雎鸠”的周布斯今晚上跟徐晓娟白话了一晚上的“君子好逑”,最后也没拿下来,倒是徐晓娟在那个清吧里享受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轻音乐,然后等了一会,拿出一个“爱疯”与另一边的人开始了视频电话,合着就是哄着周布斯这个大傻子到这个清吧里“蹭网”来了。有了最低消费,清吧就免费提供“歪f爱”(打字打到这里才发现汉语里居然没有wifi的发音)这徐晓娟又想来蹭网,可又不想自己花钱,这脑筋就算计到了二傻子周布斯身上了。 据国外的一些瞎掰的科研所研究啊,说是这男孩子在22岁之前是绝对没有女孩子成熟,动小心眼根本就不是对手,所以,许多国家把禁酒的年纪设定在22岁。在一些发达国家,你啥时候生孩子,这没有具体的法律规定,甚至还鼓励生育,可是在喝酒上却是有着明文的规定,不到22岁,你就别想喝烈酒。周布斯被算计了还不自知,挺开心的在徐晓娟打完了电话后送她回去,全程送的! 第一卷_大一新生(5) 要说周布斯没心眼,那就是把自己当傻瓜了。徐晓娟视频通话的时候,他利用清吧的反光镜子就看到了,那分明是在与父母在视频,倒是偶尔会出现一个年轻的男人,可不用猜周布斯就知道那是徐晓娟正在读高一的弟弟。而他“主动热情”地全程护送,理由是杠杠的,“太晚了,我不放心。”而真实的目的自然是先去侦查一下徐晓娟学校的地形呗。 徐晓娟也无所谓,实话说他觉得这个看上去傻呵呵的周布斯还挺顺眼的,并且悄悄的给周布斯拍了几张照片,尤其是周布斯那扎实的文科功底,那是徐晓娟拍马也追不上的。徐晓娟自己也知道,但凡自己的文科成绩能有周布斯的一半,她也用不着委屈着进这个二流的一本大学,学的还是城市建筑设计。 晚上的聚会也是让这些女孩子们有些郁闷,这个高考是怎么了?一群女孩子去学理工科,一群男孩子却是去学文科了。这好像是乾坤颠倒了啊。殊不知,女孩子学文科的大多数是师范,就算不是去普通的示范,进入到了顶级大学的文科,最后的出路还是出来当老师。而一些男孩子学文科就不一样了,谁知道哪个小子将来就成长为了“国学大师”呢?这个可是说不好。还有就是许多男生学了文科后就考**,还会在那里利用自己的学识逐步成长为更高级的**。 李凡将来想干啥?别说他父母不知道,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李家人的性子似乎都是随遇而安,就像**中的一个漂流瓶,漂到哪里就算那里,又像一颗蒲公英的种子,落到哪里就在那里生根开花,开花结果。李久的随遇而安造就了一个神奇人物的传奇故事,李涌的随遇而安成就了一带医学宗师的养成,就是那个打小有点梦想的李江,由于他在晚年率领的勘测队对大西南诸多河流的精细勘测,也成就了他成为某个专业奖项的二等奖,在勘测界里,说起李江来也是鼎鼎大名。 第二天,哥几个全都算计错了,第二天说是军训的开始,可大家都忘记了,第二天是个周末,所有的新生除了去领了迷彩的军装和训练穿的鞋子以外,还真是没啥其他的事情。更多的却是各个班系的辅导员“走房串户”的找新生熟悉面孔。而李凡却是按照习惯出去跑步,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打了一趟军体拳。反正马上就要军训了,自己打军体拳不会引起多少人注意,要是自己耍起了家传的八卦掌,恐怕就会把一些人给吸引过来了,想想,李凡还是很低调的隐藏自己。 上午,哥几个去参加了简单的集合点名,领完衣服后就没事了。这下子那哥仨可是有事干了,老大约黄瑛去逛街,**小心翼翼的请徐晓娟下馆子。而钱博平就比两个哥哥玩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了,小两口去看电影,然后再去逛街,吃饭。只剩下了李凡单着,钱博平建议李凡去约那个陈轩炫,李凡瘪瘪嘴,摇头拒绝。 “几位哥哥好好的去玩,能弄回几个嫂子也不错,你们别管我,我有地去。” “你还能去哪儿啊?就算是还想去捡漏,那也得晚上啊,这一大白天的你打算咋混?在家打一天游戏?”二个周布斯热心肠的问道。 “我去逛潘家园啊,那里足够我混一天了,反正没事。光是看就足够我看了。” “你小小年纪去那里干什么?”吴广德惊愕的看着李凡,“我可听我大伯说了,那里的假货率可是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你可不要去上当啊!”23sk. “切,我又不会买,就是挂个眼科。”李凡无所谓的说道,“我的专业里就有研究这个方面的内容,我这不是趁早先去搂两眼嘛,放心吧,我不会上当的。” 李凡哪里来的这个底气?嘿嘿,首先他有一个奇葩的爹,在玉石方面的鉴别和雕刻的造诣不弱于当今任何一名玉石大家,而且在古董鉴定方面也获得了多位大国手们的亲传,是一个隐藏在民间的鉴宝高手。李凡也就是在小的时候跟着父亲看这些东西,慢慢才引发了他对这些古代物事的兴趣,要从根上说,李凡动这个心思完全是李涌“无心插柳”的后果。 想当年,李涌在美国捡漏,利用那些大国手的鬼斧神工,把西方的情报机构玩弄于股掌之上,而且还设计了诸多漂亮的钻石饰品。几个亲戚家哪家没有李涌送的价值令人咋舌的珠宝钻石?光是送给孙眉丫头的那一对玉佩目前的市场价就已经过了二千多万,孙眉对女儿反悔了,坚决不给牛心雨,气的牛心雨好几个月不理妈妈,要不是段蓝也牛气,孙眉的日子好过不了。 贪财抠门的李丽家里最流行的段子就是,老公邓义辉花大价钱买回来的钻戒可以随便戴出去,啥事没有,偏偏哥哥送给妹妹的那对耳钻和翡翠手镯是怎么都不敢戴出去,只要戴出来,就别想把这个街逛好,一路上都会有人来询问,第一是哪里买的?第二是能不能转让?第三就会演变成“你开价吧!”没法子,现如今的有钱人太多了,现如今的攀比之风也太厉害了。 孙敏的首饰更多,可性子恬淡的孙敏除了会偶尔在家里戴给老公看以外,从来不在外面佩戴,就连结婚的时候也是象征性的昙花一现。可是在家里却是没事的时候就拿在手里把玩,十几年过去了,那些玉器的包浆可是经过日积月累的把玩天然形成,给任何一位大师看都会赞不绝口,问题是,没有任何一个大师的看过,当然喽,李涌不算。 前些年,李江带着李涌去了一趟李家寨,算是寻根问祖了。然后又去了一趟嘎子大哥那里。嘎子大哥把一个木盒子给了李江。那是李久最早发现的玻璃种高端翡翠的另一半,原来的那一半给了刘敬仲去孝敬宋家了,剩下的一半李久一直没有动,走的时候也忘记了这块翡翠的安排,于是嘎子把这半块翡翠给了李江。 李江对这些东西没有概念,不是他不懂,是不屑于去弄,一个地质大学毕业的勘测工程师能不懂得矿石?他不想看到这些,随手就把半块翡翠毛石给了李涌。李涌看到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高端顶级翡翠毛石,技痒难耐,还是用古法自己慢慢的琢磨,被他磨出了二个手镯,四个吊坠,三对耳坠,还剩下的碎料给了兰自立去做戒面了,结果兰自立做了几个金戒指,给了邓义辉一个,徐汉才一个,他自己的那个最大,弄得其他朋友羡慕的要死。 精美的手镯比刘敬仲送出的那个好多了,李涌给老婆和丈母娘一人一个,结果,没过多久,那个极品的手镯就戴在了小舅子老婆普冬梅的手腕上了。后来还是小舅子考虑到影响问题,才没让老婆继续戴了。 几个吊坠全是给小一辈的,小舅子的儿子和女儿一人一个、妹妹的女儿一个,还有一个挂在李凡的脖子上。三对耳坠则是丈母娘、老婆、妹妹一人一对,还是跟那手镯一样,没过几天,丈母娘的那对耳坠就挂在了普冬梅的耳朵上了。这次无论小舅子说啥都不摘下来了,对外就说是“玻璃”的。那对耳坠的材料里的确有玻璃俩字,不过后面还有一个字,玻璃种。只要普冬梅去了珠宝店,那些店员一开始都认为是玻璃做的赝品,因为她们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真正的玻璃种,可是所有的店长一定会清楚的知道,那是真的玻璃种,他们也许在某一次博览会上见到过这种“不卖”的样品。 其实学习古董和艺术品鉴定没有什么诀窍,就是要多学多看,多学是充分掌握各种古代文化和艺术的知识,了解时代背景,你掌握的越多,知识含量越大,那么你鉴别时候的底气就越足。多看,就是要多看真品,看多了,假的一眼就能识别出来。李涌家古董没几件,可是经他的手从海外弄回来的不少,还有那些个师父家里多啊,李凡从中学开始,每个暑假都会去一位师爷那里“度假”,然后就会跟着老人去各个博物馆、私人馆藏还有一些拍卖会上去溜达,知道的是老人家带了个小徒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人家的孙子跟着来玩的。 有了这个底气的李凡,去潘家园还怕什么?何况他又不是第一次去,只不过头几次都是被那些爷爷带着到这里的“大铺子”里看真品,有时是那些老爷子们捎带着帮一些铺子鉴别一些送来的“新货”。实话说,李凡早就想自己找机会单独去溜达溜达了,他倒不是憋着捡漏的心思,而是想接触接触那些摊贩,看看他们是如何做生意,如何口灿莲花的忽悠顾客的。今天得了这个机会,他能不去? 说潘家园里的物事大多数是赝品,这个说法是不准确的,至少那里卖的当代艺术品你就不能说人家是赝品,还有近几年流行的金丝玉、黄龙玉、金田黄等等,都是新兴起来的玉石,根本在古代就没有过,凭啥说人家是赝品?明面上人家那里挂的牌子也是“潘家园旧货市场”,而不是古董市场,这个区别可就大了去啦。 再说了,不是所有的出土的物事都是文物的,有些东西根本就没人管,于是,在潘家园里,这样的东西就都集聚在这里了,为啥呢?能卖个好价钱啊。说有没有人在潘家园捡漏呢?有,不过那都是早时年间的事情了,至少最近这些年是没有,一个都没有,无论是从进货渠道还是从营销的体系上看,基本上已经没有捡漏的可能了。经过那么多鉴宝节目的推广,谁特么都不是傻瓜,看上有点老气的东西就想往古董上靠,还没等到潘家园就在路上被截胡了,真东西还能到这里? 明知道那里不可能有漏捡,那李凡为啥还非要去?这就是一个爱好,一个氛围的感觉,还有一个理由就是长见识。当李凡优哉游哉的在潘家园转悠的时候,心情是格外的好,他一个高个子的半大小子,谁会在乎他呢? 李凡这个样子既不像游客,又不像混子,反正是一个摊子一个摊子的看,绝对不上手,有的摊主主动要求他上手,他也是傻傻的一笑,“我不懂。” 走到了中午,饿了,找个卖包子的地方买了几个包子,又买了一瓶水,坐在路边的道牙子上李凡就算是解决午饭了。无巧不巧的,一个背着帆布袋子的小伙子也端着一碗炸酱面坐了过来,他的帆布袋子里透出了一股子香味。 “大哥,你这袋子里装的啥?怎么有香味啊?”李凡一边咬着包子一边搭讪。 “唉!在家创业,自己做了一批手珠,准备到这里卖,可是这里的人不识货,非说我这手珠太新了,这不废话嘛,我本来就是卖新的啊。”那个年轻人随手放下帆布袋子,“这里的摊位费可真是不便宜,随地摆摊还不让,我从住的地方过来的路费都不便宜,今天看看有没有哪个好心的老板帮我一揽子收了。能回本我也就认了。原来还以为这里生意好,可我们这些外地的生意不好做啊。” 李凡理解的笑了,“这里做生意的都是外地的,你这袋子手珠肯定不会轻易收你的,他们要等你熬不下去了才会收,估计也就是给你个成本价。我能看看吗?” “看吧,喜欢就拿一串,反正也没几个钱。”那年轻人倒是大方。 帆布袋子不算大,也就是比一般的书包大一点,里面的手珠的品种还不少,乱七八糟的,啥材料的都有,看的李凡是一个头大。 “大哥,你这些珠子是自己做的?咋什么材料的都有啊?”李凡奇怪的问道。 “唉!俺爹是个木匠,细木匠,你知道不?就是专门做一些带雕刻家具的木匠,他老人家走的时候扔下了半屋子的各种碎料,做家具肯定是不行了,我看有人做手串卖,就弄了台机器,心说把这些碎木料利用起来,其实我也不知道都是些啥木料,反正能用机器车出珠子的都是硬木,那些水曲柳啥的车不出来,本钱就是买机器的钱,加上我过来的路费,我想的简单,想到这里试试水,你也看到了,我这可能失败了,等会天黑的时候,我就坐火车回去了。” 年轻人倒也是明白,这地方不是他能混的,李凡别的看不出来,看这年轻人的秉性还能看清楚,他说的不像是编故事。于是就想跟这个“大哥”结交。 “我叫李凡,交个朋友吧,你这包手珠也许我能帮你卖掉。”李凡伸出手。 第一卷_大一新生(6) “我叫石大庆,去年大学毕业了,可是找不到工作,也怪自己上的学校不硬,老家在璋德县,这次来不是第一次,上学就是在这里,可是……做这买卖是第一次。”石大庆倒是直爽,“俺爷爷算是个老革命吧,可惜走的早,老爸也算是个转业军人,回来后先是在县家具厂当个副厂长,后来……你都知道啦,最后是自己开了个家具厂,可是我们那里的家具做不过现在的新型家具,去年老爸中风走了,家具厂也就关张了,就剩下一大堆碎木料,要想清理还得花钱……” 这石大庆估计是好就没找人倒苦水了,也是跟李凡投缘,于是就开始哗啦哗啦的,一边吃着炸酱面,一边说着自己家里的那些烂事。 “璋德县?”李凡心里琢磨着,“听老爸诉说革命家史的时候说过,好像祖爷爷在那里呆过几年,那还是抗战的时候,自己都没去过,以后有机会得去看看。” 石大庆,石头的孙子,学习成绩一般,上了个三流的大学混了四年,还非说是什么“工商管理”专业,可是把这孩子给坑了,大学四年硬是没搞懂啥是做买卖的原则,稀里糊涂的就跑潘家园来探路了。算他运气好,碰上了李凡。 说起石头,算是独立团里最走运又最不走运的人。石头是那种智商偏科的人,某些系统特别发达,可大部分系统都不发达。在独立团里,爆破,修工事这些活他是大拿,可干了十几年,不会开枪。抗战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工兵连的连长,当然,得给他配一个得力的指导员,否则,这个队伍他带不了。解放战争中,跟着部队南征北战,在许多战役中,他的爆破技能得到充分发挥,在好几次的攻城作战中,都是他率领的工兵连通过土工作业,挖出了坑道,然后把炸药包送过去,为此,也没少立功。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由于文化底子不行,加上为人木讷,在第一批复员转业的时候就回到了璋德县,按照他的资历,挂了个副县长的职务。 石头这样的人不会想很多,可你要是给他具体布置了工作,那他就会下死力气去干。璋德县早在大跃进时期就修了很多水渠和水利工程,利用韩梁河和大沙河的河水,使璋德县在那个时期就有了“旱涝保收”的丰产田。只是,石头个人也累垮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还不到50岁的时候就走了,很突然,也很安详,要是李涌在,一定知道那是心梗,可惜,以当时县里的医疗条件救不回来。 石头是在转业回璋德县的时候才在当地找了个牺牲战友的寡妇做老婆,人很好,两口子也过的好,带过来的大儿子也是很早就继承革命遗志去当兵了,牺牲在反击战的战场上,于是石头家再次挂上了烈士家属的铭牌。**是石头和寡妇生的,也是早早的送到部队上去,石头走的时候,儿子刚刚进部队没到一年。 石头没有经历过任何时代冲击,一辈子都是木讷老实,所以,他很走运,从来没有人在背后和正面对他发过难。可他走的太早,又是在国家困难时期,所以,无论是韩嘎还是独立团其他人都没有他的具体消息,李久那边的各种便宜,石头是一点也没沾着,他没倒在战场上,却是最早走的人,所以说又是最不走运的人。 石大庆的父亲也就是石头的二儿子,在部队里干的竟然是父亲的老本行,工兵。而且学的还是个木匠。转业回家后理所当然的成为县家具厂的干部,专业对口嘛!可是没想到他也走了父亲的老路,年纪不大也先走了,要是李涌在,一定会说这是遗传基因的问题,在中年的时候对症锻炼和保养,完全是可以预防的。 李凡扒拉开帆布袋子里的手串,一个个的看了起来,不一会就把各种材料的手串全都分门别类的挑了出来,然后问石大庆,“你这袋子手串打算卖多少钱?” 吃完了炸酱面,把一次性碗筷装进塑料袋里扎好的石大庆,奇怪的看着李凡,“你又不是做这个的,你问价干嘛?我卖不出去难道你能卖出去?” 李凡笑了,“这个说不好,你就说这些手串你想卖个什么价钱吧。” “里面一共是100个手串,本来我想卖15块钱一个,既然是你都要,那你给我1300元吧,算是给你一个折扣。这样我就保本了,来回的路费和买那个小机器的钱都够了。”石大庆直爽的说道。 李凡也用怪怪的眼神看着石大庆,他是真的不想就这样占对方的便宜,他从里面拿出了一个13珠的手串问石大庆,“你知道这是什么材料吗?” “好像是啥树的树根,放在仓库了好多年了,很硬,不过这东西在我们那里不值钱。想要的话可以到山里去收。”石大庆胸无城府的摆摆手。 “你比我大,我就叫你一声石大哥吧,咱们不好在这里说话……这样,你跟我走,咱们找个地方聊会,你放心,你这一袋子手串我全要了,价钱……我们等会再谈,你别理解错了,不是要砍你的价,是我得跟你说明白了,免得你我心里留下疙瘩,你这一串手串的零售价就不止你说的那个价。”李凡小声说道。 “为啥不能在这里说?还要找地方白花钱?”石大庆还真是石家的传统,一根筋,“要是那么值钱,这里的摊主们怎么都不收?我前后问了一上午了。” “这里的门道我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你要信我,咱们走,你要是不信我,随你。”呵呵,李家的传承也是不赖,从来不强逼人家的,再好的东西都一样。 “那可是说好了,等会找地方说话,你买单!”石大庆直通通的说道。 李凡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俩人就到附近的一个肯德基餐厅里找了个犄角旮旯坐了下来,李凡去买了二杯可乐,正好刚才吃包子的时候有些急。 “嘿嘿,小兄弟,你出手还真是爽利,我在这里读书的时候都很少出来喝这个,这里一杯的钱可以去超市买两罐了。”石大庆憨憨的笑着。 “我是今年大一新生,没事喜欢到这里逛逛,实话说,你开的价钱太低了,一旦我们在那边交易,就会有些等着你走投无路前来憋宝的人出来找麻烦,咱们离开了那边就不怕了。”李久说完使劲的吸了一大口可乐。虽然立秋了,可现如今的秋老虎还是很厉害的,“你这一百串手珠我看了看,大概有十来个我刚才给你看的,那是崖柏的,哦,崖柏你不知道是啥?回去自己去找度娘看看,你说山里的很多,我实话告诉你,不是所有的崖柏都可以当手珠材料的,从山上挖下来的崖柏至少要在背阴干燥的地方放置二年以上,做出来的手珠才有品相,你当年收的材料是不能直接用的,还有,这里面还有一些手珠有香味,我搞不清是人工沁香的还是天然香,这个要靠专业工具去看,所以,我一时半会也估不出……” 李凡在那慢条斯理的给石大庆科普,石大庆听的是目瞪口呆,不过他还是不怎么明白,不就是普通的手串嘛?哪里来的那么多讲究?这脑子大概也是随根了。 “你这一袋子的手串我吃不准到底能值多少,我给你二个选择,第一,我现在给你一万元,咱们两清,不找后账。第二,我给你路费,留下身份地址和微信,我卖出多少就给你多少,啥时候卖了,我都会通知你……” “我选第一个,你给我一万元,这一袋子都是你的了,你能卖多少我不管!”还没等李凡继续解释下去石大庆就表态了。在他看来,这么些破木头做出来的东西就能卖一万元,眼前这兄弟得傻成啥样才这样干?这简直是……太划算了。 李凡尴尬的笑了,“石大哥,我这可不是故意占你便宜哟,你可想好喽。” “想好了,家里还有那么多碎木料,我回去还能干,现在用那机器做,一天就能做不少,只要你能卖,给我发微信,我立马就能给你加工出来。” “石大哥,你最好别先大包大揽的,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原料做完了以后怎么办?现在你的原料就是都做了,你算算能收入多少钱?回去好好的计算一下,我这边也要去找找对口的售卖对象,有这一万块,你熬一段时间不难吧?” “不难,不难,家里还没有到等米下锅的地步,我会等你的消息的。” 就这样,李凡本来是逛潘家园的,没想到却做了一笔生意。那些崖柏手串,他知道根本就不愁卖,还有那些带有香味的手串,他准备给林瑶那边的女孩子一人送一串,在他看来,应该是被人工用香味素浸泡过的木料,怎么闻也不像是天然香味,可就在李凡回到宿舍里一个个检查的时候,还是被他鉴别出了一串特殊的手珠,发出的香味与其他的不一样,而且,重量也不一样,直觉让李凡觉得这串手珠很可能是“沉香木”的。要是沉香木的,李凡这次可是捡了个大漏了。 用香素浸泡过的硬木也会有香味,但是,这种香味不耐久,好点的,能维持个一二年,差的三两个月就没味了。而沉香木则不然,那种独特的香味是终身的,而且随着佩戴者的把玩越来越香。在天然的木料里,能够有香味的木料非常少,比能够沉入水中的木料种类还要少,这里说的香味不是说樟木那样的味道,那不是香,是一种刺激的味道,所以樟脑油入药,樟木箱子防虫。可是檀木和沉香的味道那就是绝对的沁人肺腑安神补脑,而这个香味的区别,对一般人很难,李凡是出身于医生家庭,对气味的鉴别那简直就是胎里带来的。其实,这个嗅觉的遗传还是来自李久,而李江是因为年轻时学会了抽烟,这个功能就没了,可这不等于他不能传下去,李涌的嗅觉就是超级灵敏,而李凡也不弱于自己的父辈。 从那几串崖柏手珠里,李凡挑出了四个,然后发挥自己家“祖传”的手艺,拿出了小刻刀,轻轻的在上面分别刻上了哥几个的名字,用的还是大篆的笔法,再找了块破布开始了“疯狂”的“武盘”。他要等晚上哥几个回来送给他们。 手珠、玉器以及古玩这些东西都需要把玩,使其表面形成一层自然的“包浆”,有包浆的和没包浆之间的价格可以相差出十几倍来。天长日久靠每天的把玩,自然形成的包浆叫“文盘”,而像李凡这样靠外力玩命的摩擦出来的光泽,看上去好看,其实无法展现包浆韵味,不过比完全没有盘过的要好看很多,这就叫“武盘”。你去一些珠宝店看到那里的老板一边跟你说话,手里还有事没事的拿着快绒布或者麂皮在那里摩挲着什么东西,那其实就是在武盘。 晚上九点多,哥几个都回来了,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都进展顺利,李凡也不废话,拿出了那些手串,一人先给了一个崖柏的,说明了上面刻着各自的名字。哥几个顿时就仔细的看了起来,看着上面的大篆,都是学文科的,多少还是依稀认出了自己的名字,大家都笑了。“好!**这份心意我们就笑纳了!” “这就是你今天去逛潘家园的收获?”周布斯举着自己的拿一串手珠问道,“我爷爷手上有一个,说是不便宜,你这些该不是假的吧?” “如假包换!你爷爷的那串肯定是盘玩了多年的老崖柏手串,与你手上的没得比,不过你这串要是戴上十年,跟他的那个也就差不多了!”李凡笃定的说道。 “老幺,你花了多少钱啊?这串珠子虽然是新的,在我们那边可也要二千多呢,我跟我爸爸去店里看到过,品相还没你这个好,你这起码都有十几个眼了。”老大吴广德还是有见识,表情严肃的问道,“你说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会那么贵的,老幺是个精明的家伙,那么贵是零售价,我估计他这是批发来的,是不是花了几百元?”出身于江南商贾云集地方的钱博平见识更高。 “什么钱不钱的,这是咱们兄弟的一点意思,想想看,这四个手串一模一样,区别就是上面的名字,若干年后,咱们再见面,那是个什么意义?”李凡说道。 “有道理!好,这个二哥收下了!”周布斯爽快的马上戴在手腕上。 “有心了!好,我也收下!回头我也找个东西送你!”吴广德说。 “那几串有香味的是不是要我们给你的几个嫂子啊?”钱博平的眼珠子早就盯在那些带香味的硬木手串上了,“你刻名字没有?” “那些没刻名字,不太值钱,让他们戴着玩玩可以,当不得真啊!”李凡说。 第三章 军训(1) 听李凡这样说,哥几个就随便拿了一条,准备送给自己的女朋友。心眼活泛的钱博平有些迟疑,“我说老幺,这东西送出去会不会跌份啊?” “白送跌什么份?我看这些珠子不错,还挺香的,人家老幺都说了,戴着玩呗,咱们也这样跟他们说,将来咱们事业有成,再给他们买够分量的,这不结了?” 要说这直爽人的思维还真是不用解释,被**周布斯这样一说,钱博平都不好意思了,人家是白送,图的就是个玩闹,自己还在计较,这是不仗义啊! 于是,哥几个一人拿了一个,钱博平想了想又多拿了一个。 “喂!老三,你小子想吃双份啊?小心你那小媳妇给你好看!”周布斯吼道。 “那个啥,我是给陈轩炫拿的,反正也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别人都有,她没有,不是很难受?我让林瑶带给她好了,是个意思嘛!”钱博平笑着说。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个人情我也可以做啊!”周布斯马上明白了。 “那还不简单?我和你都再拿一个,让那个小丫头多拿两个呗,免得他们之间分出了彼此厚薄,是不是?”吴广德毫无廉耻的从李凡的那一堆手串里又拿了一个,明明是后知后觉,竟然被这小子说的冠冕堂皇的,还真是有潜质啊! 有了老大带头,周布斯也没羞没臊的直接拿了,看的李凡直瞪眼,嘴巴里可就说开了,“不带你们这样当哥哥的,兄弟想着你们,你们还真是要把损友当到极致?这些手串就是戴着玩的价格也不便宜的,实话告诉你们,要是真的,这个手串是论克卖,如果不是真的,这手串也要几百块钱一个呢!你们还真是不拿弟弟的东西当东西啊!除了我送的以外,另拿的每条200,拿钱来!” “哈!我就喜欢老幺这脾气,真小人!好!不就是200块吗,我给你!”周布斯马上拿起手机,“吱”一声,200块的一个大红包甩到了李凡的微信上。 有周布斯这个家伙带头,吴广德和钱博平也不好意思了,都拿起手机转账。 他们要是知道,后来,这几个丫头把那几个手串都卖了高价,不知道该做如何想。李凡说那些手串的香味可能不真,可不等于那些手串的珠子是假的,那可以都是上好的阴沉木和楠木的,本身市场的价格就不便宜。 石大庆的老爹当年也是不懂,就听说有的木头可以很香,于是弄了一些香素把那些木头泡了一年多,想人造出来。殊不知,那些他搜罗来的零碎木料就那么直接做出来的手串都不便宜,反而弄出香味来就变成了四不像的“妖怪”了,想想看,哪里有带香味的阴沉木啊?这也是石大庆的老爸不懂得硬木家具材料的原因。在工程兵里,他虽然是木匠,也因为一些特殊的部件使用硬木,可这些硬木在他这样的木匠看起来是最不讨喜欢的,无他,不好加工啊。等闲的工具根本就干不了,尤其是在他那个年代。 等到他自己下岗干起了家具厂后,才知道硬木家具的价值,可在璋德县那个地方哪里有硬木?说起来也是怪了,但凡是硬木之类的树种,只有热带亚热带的森林里才有,就好像在缅甸的野人山,中南半岛上的老挝、柬埔寨、越南,还有泰国、马来西亚、印尼、菲律宾这些国家的原始森林才出产,而在我国,原本长江以南是有的,尤其是两广一带,可这些硬木早在明代的时候就砍伐一空。 曾经有一个故事,说当年乾隆皇帝要返修被雷电劈坏的宫殿,可是在全国都找不到原来使用的木料,最后把明朝皇陵上面的享堂拆了,用享堂上的木料翻修了宫殿,为这个事情还被吏部尚书刘罗锅子给“参”了一本。这个故事可不是野史,在史书上是有记载的。最后搞的乾隆下不来台,要是按照大清律,这可是板上钉钉“偷坟掘墓”,按律当斩,可能斩皇上吗?刘罗锅子耍了一个大滑头,把条文细解,说什么“偷坟掘墓者见棺椁者斩,不见棺木者‘放’。”这里的“放”是流放的意思。他知道乾隆喜欢出去玩,喜欢学着康熙那样微服私访,于是,就用微服私访的方式把乾隆给流放到了江南,实际上刘罗锅子这个马屁拍的非常高明,不仅给了乾隆一个台阶下,还让乾隆堂而皇之的“下江南”游玩。 到了现代,要想返修故宫,根本找不到原来使用的木料,只能用从俄罗斯进口的红松替代。而石大庆的老爹去了一趟南方,把人家挑剩下的碎料弄了回来,他就贪图那些碎料便宜了,回来却不知道该怎么用,于是就堆在那里了。 308宿舍里的这四个家伙人手一个崖柏手串,开始他们还没怎么感觉到异样,可是等到他们第二天白天结束军训晚上去食堂吃饭的时候,不少高年级的学生就纷纷过来与他们搭讪了,询问他们这是从哪里搞来的? 崖柏手串流行的时间不长,以独有的花纹和特殊的油性一下在打开了市场,可是能够达到艺术品级别的崖柏少而又少,不是说每棵崖柏全身都能用的,只有根部在悬崖上半埋不埋的部位,因为特殊的风霜雪雨,因为生命的顽强,逐步形成的花纹,那上的每一个斑点其实都是一次出芽的失败造成的,斑点越多,越明显就越有价值,一般能够形成那样的花纹至少要在百年以上。试想一下,崖柏的生长区域就那么一大点,也就是在渝北山区和太行山这一条海拔800米到1500米的狭长地带有,其他的地方全没有,能再生吗?可以种植吗?当然,可你得等上百年以上。许多把崖柏幼苗当盆景养的人家,看了十年,那小东西还是个小东西,压根就不给你多少希望。这也就造就了崖柏手串“物以稀为贵”的局面。 等到崖柏的工艺品市场形成,这崖柏手串、手牌、手把件以及特殊的根雕等等就在市场上就是“一件难求”了,市场的价格是一路走高。 在大学里,不乏一些学者教授喜欢把玩各种物件,这崖柏手串本来就很有价值,在喝茶和思考的时候,手里捻着这东西很是有一番韵味,所以,许多“老人家”在遛弯的时候,双手背在后面,你绝对能看到他们背着的一只手上在捻着一串珠子,至于是什么材料的,那可是要看各人的缘法,不是说有钱就能搞得到的。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效之”,有什么样的老师,就会有什么样的学生,何况现如今的老师有几个没有社会上的朋友的,那些自诩为“儒商”的各路大神们,谁手上不是拿着几个这样看着倍儿有面子,倍儿有文化的物事? 实话说,大学生的军训说苦也就那么回事,比起新兵的训练相差何止**?可要说不苦,对于现在许多新生来说还是有些辛苦的,有些根本就熬不住,不说别的,光是站军姿和踢正步,来两次分解动作,百分之九十的学生得歇菜。第一天站军姿的时候,就有好几个“女生”倒下了,弄的学校卫生院的医生护士们手忙脚乱的,接下来,下午的走正步分解动作,又整趴下一部分男生。而那些到学校里担任教官的士兵们,似乎把自己受训的苦水全部撒到了这群连菜鸟都称不上的新生身上了……你不服?嘿嘿,这可是有法可依的,大学新生必须接受为期二周以上的军事基础训练。你想不参加?行,第二年补训吧,第二年还想逃?呵呵,保证你从这一年开始,你的一些科目就过不了关啦,你再拖?那你还要不要毕业证了?还要不要去考研啊,就业啊,没有毕业证,你等于是白混了四年。 308室第一天就被评为“优秀模范军训宿舍”,有李凡那个家伙在,军训里的一些猫腻他能不清楚吗?他从中学开始就在暑假的时候,跟着段蓝哥哥去黑子的部队里参加集训,那些特种兵新兵受的苦,他都经历过,对于那些教官喜欢折腾谁,怎么折腾是门儿清,所以,在头天晚上就列了一张表,发给了各位哥哥,什么五要五不要,回答教官的问话要大声,要挺直,要目视前方不要滴溜乱转等等,他还特别的告诫哥几个,“千万别出头,好的坏的都不要出头。只要出头,你就等着对你的特训吧……”就这,四个汉子,除了李凡没事之外,另外仨一到宿舍就全都累趴下了。如果不是李凡忽悠他们,他们都想让李凡把饭打回来在宿舍里吃了。可是李凡却是把哥几个忽悠的“整整齐齐”的去了食堂吃饭。 “我跟你们说,我之所以一回来就恢复了,就是因为我戴上了这个手串,知道这手串里有一种特殊的油脂吗?那是对人的神经和血液系统有一定的刺激功能的,你们戴上了自然就感觉到了……”李凡在那里臭显摆,还故意的把自己的那个手串亮出来晃悠,“不是有人说人养玉,玉养人,其实,这个崖柏手串也是具有这样功能的,要不然,那些得道高僧和大学问家大老板咋都戴着呢?” “是吗?幺,你可别忽悠我们!”**周布斯马上找出自己的那串,李凡过去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股内力悄悄的放了出去,与周布斯戴上手串的时间正好合拍,周布斯似乎感觉到了,连忙对两位哥俩点头,“老幺说的有点意思。”23sk. 于是,老大和老三都先后摸出手串,“没啥感觉嘛!”老大戴了后说道。 “我看看,你这个戴的不对,应该是这个样子。”李凡假模假式的过去纠正,“另外,各人的缘法不一样,有的感觉灵敏,有的迟钝,这跟读书一样,有人不就是怎么读成绩都不好吗?说不动老大你与这珠子无缘也说不定啊!” “哪个说的?我现在有感觉了!”老大瞪眼说道,“真的舒服了哦!” 见老大也这样说,老三忙不迭的也开始往手腕上套,李凡赶紧过去亲自指点,于是,老三立即就有了感觉,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老大,“老大,你迟钝啊!” 于是老大吴广德要跟老三钱博平“翻面”,最后还是李凡和稀泥,大家洗白白后一起按照教官说的,双人成排三人成列的向食堂走去,知道的是这几个活宝在显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几个人白天被训秀逗了,晚饭前还在冒傻气呢。 就是因为308室的这个行动,当晚教官在评比的时候,把优秀模范的小旗给了308室了。可是在食堂里吃饭的可不光是新生和教官啊,还有那些高年级的学生,那些毕业后继续读研的学生,还有那些年纪不大却留校任教的年轻讲师,甚至还有在学校里成为骨干的中年副教授啊,学校里的其他工作人员……总之,要想看学校这个小社会,那就去食堂吧,无论食堂怎么划分三六九等,可相互融合是一个必然的,有人喜欢显示出差别,那就一定有人喜欢与别人打成一片,这就是学校里的社会属性。其实,任何地方都是一样,没见过大老板端着自己的餐具盘子去工人那边吃饭吗?那叫“体察民情”,没见过一个普通工人被叫到主管那桌去吃饭吗?那叫“破格照顾”,下面的越过那条线叫“鲤鱼跳龙门”,而上面越过那条线叫“龙游大海”,反正,那种隔膜,你认他就存在,不认,啥都没有。 第一天的训练就累趴下一大排新生,看到还能站着队列进入食堂的那些高年级学生个个目瞪口呆,就连在食堂里吃饭的教官也惊愕了。 李凡没有想到,他股东起来的这个“噱头”竟然被那些教官们想反了。 “他们这几个是那个人训练的?”教官队长张山小声的问道。 张山,京畿附近重点部队里的模范连长,搞这种对学生的训练也不是第一次,按说这是个美差,可部队里除了一些差不离要退伍的老兵对这个有兴趣之外,但凡是想要拔尖的干部和战士没人愿意来,一是耽误功夫,二是对学生的军训其实是个苦差事。在军训的过程中,对那些大学新生其实是不能下狠手去训的,万一训出个好歹来,这个责任不大不小的,总归是不好。那些教官表面上很严厉,其实手下都不知道放了多少水了。要不然有多少参加过军训的学生兵一到部队就傻眼呢,他们在大一新生时接受的训练跟部队的新兵训练比起来,纯属玩闹。 “报告队长,是,是我。”一个士官站了起来,张山摆摆手让他“坐下说”。 “他们是文科的学生,我以为他们可能扛不住,手下的松了点。”士官说。 “明天给他们加码,不把他们训趴下,你自己就趴下好了!”张山说道。 第一卷_军训(2) 李凡压根没想到他给别人写了那么多“注意事项”,自己却偏偏的忘记了。进了食堂盛好饭菜,还没来得及去观察那十几个教官呢,就被几个留校的研究生和讲师给围了起来,因为,这四个小子手上戴的那个手串太特么的“扎眼”了。 “喂,你们哥几个戴的这个东西是从哪儿弄来的?”一个戴着近视眼镜的不到三十岁的人端着自己的饭食盘子坐在了哥几个的旁边,“我叫司马山骥,是经济系的研究生,我看你们这个东西很不错啊,能帮我也弄一个吗?” “学长好!”四个人还是很客气的与司马山骥打招呼,李凡最后接过话头,“我们这四个肯定是给您弄不到了,这个是我们哥几个的纪念版,上面都有各自的名字,不过您想要类似的手串还是有,您打算出个什么价?来,您先䁖?。” 这到一山说一山的话,李凡的这个能力可是一点也不差,这才来了几天啊,一口京片子说的贼溜。其实,他从小就跟着母亲学这京片子,毕竟孙敏在这个城里上了好几年学,也在这里工作好几年,还有自己的那个小姑,也是一口京片子。 “呵呵,小屁孩,你今年多大啊?家在哪个区住啊?”司马山骥以为李凡就是本地人,搞不好跟自己一样是靠关系进来的,他用看小玩闹的眼神看着李凡,“这东西是不错,可你别想拿假货来蒙我,这样吧,跟这个一样的,我出2000,你这个手串先押我这里,你拿来真的我再把这个给你。” 司马山骥的话顿时把哥四个雷的外焦里嫩的,见过霸道的,还没见过如此霸道的。哥几个原本谦恭的表情同时消失了,李凡的眼神尤其怪异。 “你确定要这样做?”李凡皱起了眉头。旁边的老三发现老幺的表情不正常,连忙拉他的袖子。在钱博平看来,为了一个手串去得罪摸不清底细的人不划算。 “怎么?你还要反对?不是你说还能搞到吗?既然你问我价了,我不是出价了吗?为了防止你作弊,押你个手串也不算过分,不服气?”司马山骥用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随即还**似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周围原本看热闹的开始离开。 别看司马山戴着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其实,司马山是个很暴力的家伙,他的父亲就是个大老板,把他送到这个学校经济系,目的就是将来让司马山骥接班,这个家伙本科已经毕业,成绩不上不下,也算是都及格了。可这样的学历去家族里的企业任高管是不足够的,公司里随便一个秘书都是海归的哈佛毕业生,作为将来的老板,他如何能够只有个大学本科的学历?他不可以出国去镀金吗?还真不行,小时候,老司马望子成龙,从小学开始就把他送到英国和美国的精英私立学校读书,可这小子不省心,不是在宿舍里偷鸡摸狗,就是长大一点对别的同学动手动脚。开玩笑呢,能进入那样学校的人家都是好相与的吗?哪个家里不是有些来历和有些背景的?尤其是在他们的价值观里,最讨厌的几种毛病这司马山骥全都有,撒谎、盗窃、**、造假、斗殴……于是,转校,再转校,直至最后被美国和英国的同业贴上了“禁入”标签后,才没法子回到国内上大学。 也许是年纪大了,也许是家族企业里的竞争已经迫在眉睫,他在这所大学里倒算是老实本分,毕竟在这样的学校里没有那种让他“恶搞”的氛围,你想折腾也得有个市场吧?而且,帮他进入学校的人可是早就跟老司马打了招呼,但凡司马山骥有了事情,他是保不住的。同时,别的都好说,这学分啊成绩啊,玩不得假啊,这个方面学校里没人敢给他开后门,堂堂的百年学府丢不起这个人啊!不管他的父亲找谁,你可以加塞进来,“有教无类”嘛,人家好说,有大义和古训。可你想造假?嘿嘿,人家不想背那个“滥竽充数”“以假乱真”的骂名,能在这里说得上话的人,那都是打熬了多少年才混出头的?焉能“为小利而舍大义”? 不能走歪的,司马山骥就按照规则出牌,他从12岁开始家里就为他聘请了一个跆拳道教练,老司马的意思是让他将来长大了不被人欺负,可这小子就是用学到的拳术到处欺负人,直到回到国内后,他才算是没有在学校里“大打出手”,可他要是想欺负人,就直接约对方到学校的跆拳道俱乐部去“切磋”,在那里,打就白打了,只要不把人家打死打残,名正言顺。为这,跆拳道俱乐部的头头被学校约谈了好几次了,而且这个司马山骥也在学校里慢慢成了校霸,成为学校里难惹的刺头,大家知道后就谁都不愿意搭理他了,都不给他机会显摆。 电影电视里不是说司马山骥这样的人总会有几个小跟班的学生吗?那是别的学校,在这所学校里,司马山骥找不到跟班的小弟。道理也很简单,能考进这所学校的都不是什么傻瓜,谁会傻到跟着这样的二世祖去浪费自己的青春?谁不想抓紧时间学习。不是还有一些也是代培的学生吗?是啊,有啊,可这些学生的背景跟司马山骥差不多,他们还在找小弟呢,怎么会去给司马山骥当小弟?司马山骥要是找这样的同学惹事,嘿嘿,第一时间就能接到老爹的警告电话!谁家都不是白给的,场面上撕破脸,不管谁胜谁赢,最后一定是“结下仇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局,精明的大人们如何会为自己孩子的置气去干这样的蠢事? 今天,司马山骥正是百无聊赖的时候,他有一门课就差一点可以过关,偏偏那个指导老师就是要让他重新来过,搞的司马山骥很是憋屈。当他看到四个新生傻乎乎的列队走进来的时候就想嘲笑,可看到他们每个人手腕上都戴着一个崖柏手串的时候,他猛然想起自己的老师好像很喜欢这东西,老师手上的那串显然没有眼前这几个新生手上戴的大,品相也没这个好。 对手串司马山骥还真不是外行,无他,他老爸就喜欢这些东西,家里也有不少,他曾经想从老爸那里讨要一个送给老师,可是他老爸不给,说这些物件送出一件就少一件,难得再找到。而真实的原因是他老爸已经猜透了儿子想干什么,他必须逼着儿子完成研究生的学业,要是用一串手珠就蒙混过关,他觉得丢失的不是手珠,而是儿子的未来,可以说在这个问题上司马山骥的老爸态度很坚决。 要说这老司马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在国内,他找什么样的胡吹八吹的学校不能给儿子弄个高学历?对他来说一点不难,可他为什么要把儿子塞进这个学校?就是因为这个学校不仅是国内一流,治学严谨,在国际上也是有地位的,更重要的是,他希望这个学校能真的逼儿子学点真本事。像老司马这样的家长和背景是最受学校欢迎的,既可以为学校创收,又无须为那些学生弄虚作假,只要按照学校的要求做,那大家就都相安无事。正是有了这样的默契,司马山骥才收敛了许多。可是今天,看着四个新生大刺刺的戴着那么漂亮的手串,司马山骥犯病了。 李凡没理钱博平的拉扯,伸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自己的手串拿了回来,然后微微一笑,“你出价了,我可没应价啊,你这条件我不接受,咱们生意做不成,你自己该干嘛干嘛去。”典型的重话轻说,笑嘻嘻的。 “你!你是不是想犯浑啊?你知道我是谁吗?”司马山骥没想到自己一愣神,到手的东西没了,还被人家奚落了一番,这顿时就想翻脸。 “学长,你这话说的就不厚道了,我们不认识你,是你过来找我们说话的,怎么能说我们小弟是犯浑呢?”老大吴广德毕竟年纪大一些,听司马山骥充满火药味的话就想替老幺顶一下,“再说了,你是谁关我们什么事呢?吃饭吃饭!” “咣当!”一声,司马山骥装着无意的把饭菜盘子掀翻了,托盘里的汤碗菜碟顿时飞了起来,虽然算不上是滚烫的,可也是泼了吴广德一身一脸。 “你,你!”吴广德顿时气结,他没有想到司马山骥这样无赖。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碰翻了托盘,我可以给你钱作为补偿。”司马山骥假惺惺的笑着说道,“可惜我买的这些饭菜了……好了,那个小屁孩,你说吧,多少钱你才愿意出让你那个手串?” 那边,**连忙到处找纸巾帮吴广德擦拭满身满脸的汤汤水水,可是太多了,显然手里的那包纸巾是杯水车薪,于是,拉着老大向洗手池那边走去。 司马山骥这明显是敲山震虎,要给这几个新生一个下马威。就是去看食堂的监控录像,也无法指责那是司马山骥故意泼吴广德一身,可谁都知道,那就是司马山骥故意干的,可知道归知道,没有证据到哪儿去都说不上啊。 李凡的眼睛眨了眨,心里骂道,“孙子(读贼音),跟小爷玩这套,你等着吧!”嘴上却是笑着说道,“学长,你这气势太吓人,我不敢跟你交易了,你请好吧,还是那句话,该去哪儿去哪儿,要不,我们给你腾地方?” “哟呵?没想到你个小屁孩还是个生冷不忌的青皮,好啊,敢不敢跟我去跆拳道馆较量一下啊?只要你赢了我,我就不纠缠你了,否则,我天天堵你,直到你肯把手串卖给我,我又不是白要你的,我给钱的!”司马山骥大声的说道。 李凡盯着三哥的眼睛,钱博平对他眨眨眼睛,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我不敢,我也不会啥拳道的,你愿意堵就只管堵,有本事你到训练场上去堵,那才叫本事呢。”李凡无所谓的说道,“都啥年代了,还动不动去武馆?奥特了!多大点事情啊,你看看这么好的饭菜,就这样糟蹋了,有钱也不是这样吧。” 李凡这不软不硬的话还真是让司马山骥浑身都难受了,“格老子……”一着急,家乡话都出来了,“你是哪个的老子?”老三钱博平瞬间也不愿意了。 “我是你的老子怎么样?”说着司马山骥挥起右掌使劲的拍向了餐桌,顿时,餐桌上的托盘和饭菜全都飞舞起来,可也就在这个时候,司马山骥猛然一怔跟着就是使劲的一个大喷嚏,接着鼻血就流了出来,而且,打完喷嚏的他摇晃了半圈后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嘴巴也开始吐起了白沫…… 这边发生的事情早就引起了其他同学的注意,吴广德被泼了一身的时候,就有人远远的围过来看热闹,尤其是那些年轻的辅导员们,可当他们靠过来的时候,就发生了这样奇怪的事情,谁也没搞清楚这个壮得像牛一样的司马山骥怎么就突然倒下,还口吐白沫了?这是怎么回事啊?那边的几个教官也跑过来,连忙抬起司马山骥向卫生所跑,现如今的卫生所里可是有不少军医呢,都是为训练时受伤昏倒的新生准备的,没想到,司马山骥这个老学生也被抬了进去。 值班的军医对这样的紧急病人当然是很有经验的,首先就是翻看眼皮,然后测血压和脉搏,检查了好一会后才说道,“他没什么的,他的头部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他这是典型的脑震荡,休息两天就好了。” “什么脑震荡?打喷嚏能打出脑震荡来吗?”张山是从头到尾都看到了,本来还想在关键时候出手去帮助那四个新生的,可这狗血剧情突然就变了。 “打喷嚏?什么打喷嚏?”医生奇怪的问道,“他的鼻腔血管破了,我得处理一下,如果是打喷嚏出的事,那能怪谁啊?真是搞不清楚,他这个喷嚏怎么打的这么厉害?是不是什么东西飞进了他的鼻腔啊?要是有异物进入鼻腔引发剧烈的喷嚏,那他这个脑震荡就好解释了。看来这人的肺活量还不小啊!” 消息不胫而走,校霸级人物在食堂打了个喷嚏打出了脑震荡,在校卫生所留院观察!这简直就是轰动性新闻啊,很快就在校园网上出现了大量的现场照片,有杯盘狼藉的餐桌,有司马山骥倒地口吐白沫的短视频,还有被泼了一身一脸的吴广德狼狈的照片,尽管他们的脸上都打上了马赛克,可谁都知道那是谁。???.23sk. “真是报应不爽啊!让他欺负我们!”老三开心的说道,说完还拿出了手机晃晃,“你们的谈话我都录音了,谁找我们谈话都不怕!” 李凡意味深长的盯了三哥一眼,“这小子的心眼可真不少啊!” 第一卷_军训(3) 食堂的饭是没法再吃了,把军服上的菜汤弄得差不多的老大**回来就发现他们的桌子上的饭菜都混乱的一塌糊涂,根本就不能再吃了,于是,哥四个回到宿舍换了衣服,然后到校外的小铺里去填饱肚子。老大的那身军装显然得清洗了,可是洗了后今晚未必就能干,如果衣服干不了,那明天训练他就没得穿了。好在有李凡这个鬼精灵,他保证老大明天有军装穿。 原来李凡把老大的衣服在水龙头下先是暴力冲洗,用刷子把那些油汤刷掉,然后让二哥和他一起使劲的拧干,最后找了个浴巾,把那衣服使劲的裹了进去搓揉,等到浴巾也都是潮湿了,李凡用一个很大的塑料袋把一端的口子用毛巾垫着扎上一个长嘴的电吹风,那是他自己第一天晚上在地摊上花30块钱淘来的,打开了电吹风的加热抵挡,另一头开口的地方用衣架挂起来,用夹子把电吹风也固定好,一个简易的“干衣机”就做成了。 到了外面的街道上,哥四个随便找了个小摊,这里啥都有,他们是一边吃着撸串,一边喝着啤酒,似乎一天训练的疲劳根本不算什么了。老三钱博平有些忧心忡忡,他皱着眉头喝了一口啤酒,用眼睛扫视哥几个一圈。 “我刚才在学校论坛上看了看,我们可能惹到了一个校霸,那个叫司马山骥的家伙不是善茬,他戴着的那幅眼镜欺骗了我的第一感觉。” “那就是个平光镜,一点度数都没有的,他过来的时候我就发觉了。”李凡无所谓的说道,“一个连外表都要掩饰的人,说明他很阴险,所以,我就压根没打算跟他善了,要想怎么玩只管来就是了,我才不怕他呢。” “你是怎么看出他戴的那个是平光镜?”三个钱博平有些不大相信的问道。 “三哥,我可是军医家庭出身的,你成天戴着个眼镜,没觉得镜片跟平光不一样吗?是有折射的,他那个眼镜一点折射都没有,透过镜片可以直接看到睫毛。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没有注意?不过你反应也够快的,竟然悄悄的打开了手机录音!我得给你点赞!”李凡笑嘻嘻的说道。 “我说老幺,你也是的,他过来问我们,我们都没吭声,偏你要把自己的手串拿给他看,结果看出麻烦来了吧?搞的我们买的饭菜都没得吃!”**说道。 “我说二哥,就他那样的人,我要是不先出头,他直接找上你,就你那脾气,保不齐你就跟他打起来了,那人是个滚刀肉,就怕惹不出我们的火气,我这是牺牲自己解救了你们!还不领情?”李凡用极度鄙视的眼神看着**周布斯。23sk. “对啊!老幺说的没错,那小子一来就坐在大哥的旁边,那是算计好了你这人心眼粗,看到大哥出事你可能忍不住要动手,不过,你今天的表现还是叫我感到很意外,没想到你是先救人,要是你动粗,那么该你倒霉的就是你了。”老三马上就帮助李凡说话,看来,这个钱博平的脑瓜子真的很机灵。 “照你这么说还真是的,我要不是怕老大烫伤了,我肯定要先动手!妈的,那小子太嚣张了,还特么的故意道歉!真是太狡猾了!”周布斯说道,“不过那小子的报应来得快,他自己居然犯病了,肯定是犯病!我们老家就有人那样,我爷爷说那是什么‘羊癫疯’,好彩我们没有过分的刺激他,要不然赖上我们也是麻烦。老三,你小子有心眼,比我们厉害多了。” 受到表扬的老三也是挺得意的,不过他还是觉得事情有些匪夷所思,他相信“报应不爽”的道理,可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报应来的这么快的!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吃饱了肚子,然后回到宿舍,不管李凡做了什么手脚,训练了一天还是疲劳的,哥几个还真就是洗洗睡了,连跟那几个女孩“私聊”都费了,其实,那边也在军训,那几个女孩子可没有李凡给他们输送真气恢复,一个个累的是“哭天抢地”,回到宿舍后,姐们几个不是骂教官“变态”就是说“让他找不到女朋友”……她们连吃饭的力量都没有了,哪里还有心思跟情郎私聊?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第二天308室这几个小子准备迎接更难的军训时,哥几个一起被学校保卫处的给叫了去,说是“配合调查司马山骥的脑震荡原因。” “叫你们来就是问问昨天晚饭的时候,在你们的餐桌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不要有思想顾虑,实话实说就行了。”保卫处长是个军队转业干部,表情很严肃,可是语气却是很合理,“说完了你们还得去训练呢,这也是一个必要的程序。” 昨晚的事情本来没什么,可是,司马家可不是这么容易就放过去,尤其是司马曡这个老家伙,他压根就不信医务所那个军医给的结论,于是就找到学校,向保卫处报了警,他认为是有人偷袭了他的儿子。 司马曡这样想也是有他的道理,他儿子的身体状况是个啥样他清楚的很,一个喷嚏能把那个到处惹是生非的混球喷的脑震荡?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嘛。得知儿子的情况后,首先是转院,送到最好的医院里进行全面检查,毕竟司马曡就这一个儿子,将来能不能在家族企业里掌控大印还要靠他呢,司马曡能不认真? 学校也没有办法,既然对方报了案,那么学校就要重视,按照管辖的范畴,这样的案子先由学校保卫处进行初步调查,一旦有证据证明是刑事案件,那么会立即送交管片分局去办理。别小瞧这学校保卫处,那可是比一般派出所还厉害的保卫系统,一个学校,动辄几万人,谁能保证不出点幺蛾子?所以,无论是从装备到人员,这里的保卫处可是一点也不比派出所差,甚至还要强很多。这可不比一般企业的保卫科,就像大学的校长级别很高,随时都可能出任地方行政官员的道理一样,保卫处也是纳入管区公安系统的。 看着四个面面相觑的年轻学生,保卫处长佟建华心里不是个滋味。昨天那个事情根本就是个普通的意外,接到上面的电话后,他就第一时间把食堂各个角度的视频录像调了出来仔细看过了,除了没有声音,不知道司马山骥跟那些学生说了什么之外,从画面上就能看出,明显是司马山骥过去欺负人家新生,最后还故意的泼了其中两个一身的菜汤,然后又拍桌子发火……这压根就不关这四个学生啥事。可偏偏司马山骥的家长就找来了,学校里的某些领导就要求“查明真相,给家属一个交代”。于是,保卫处连夜成立一个专案组,连夜调看录像,连夜的找相关的目击者“搜集”证言,如此大动干戈……还真是拿着烂西红柿当水果了。要不是这是个学生白天还要军训,佟建华昨晚就找这四个学生过来问话了。其实,佟建华也不是没去,去了二次,第一次去,哥四个不在,出去吃饭了。第二次去,哥四个睡的昏天黑地,佟建华不忍心打搅这几个累了一天的新生,这才上午的时候跟军训教官打过招呼后才把这哥四个找了来。 “按照规定,我不可以一起问你们,这样,你们四个分别由我们的干部问话,问完了你们就可以回去了,不过我可是先把丑话说在前面,要是你们相互之间的回答是矛盾的,那么对不起了,你们可能就要进入下一轮的排查了,所以,你们最好是说实话,不要耍小心眼,我说的你们听明白了吗?”佟建华说完用眼睛盯着哥四个看,结果,他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眼神,看到的都是迷茫和困惑的眼神。 要说这哥四个心里没想法,那是假话,可他们是新生,自己又没干什么,加上昨晚吃撸串的时候大家也都相互有了“切磋”,所以,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跟着那些保卫干部到各自的办公室去“谈话”。而李凡,个子最大,年纪最小,就由佟建华亲自来问话了。说起来佟建华也是个慈悲心,他怕别人一护二诈的把小孩子给吓着,到时候词不达意的会把事情搞的更复杂。 李凡哪里知道,眼前这个佟建华就是铜锣的孙子,说起来还是自己叔叔辈的。自打铜锣在这里落户后,一家三代都是在这里。佟建华也是军校毕业,然后在部队里干了近20年,去年才转业回来。佟建华在服役期间的后几年就是单位里的保卫干部,这转业回来也是专业对口。让李凡更不晓得的是,佟家老太太的案桌上供的主牌位可不是铜锣这个家伙,而是供的李久的牌位,铜锣临走的时候清醒的嘱托,他的牌位要在侧面靠后,绝对不能超过团长的牌位。 “说说吧,昨晚你们和那个叫司马山骥的人到底说了什么?他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还拍了桌子!”佟建华一边喝着大茶缸子里的茶水一边和蔼的问道。 “他要强买我的手串,我不答应,他就发脾气了。”李凡简单的回答道。 “什么手串?你仔细的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说说,千万不要有遗漏啊!” 佟建华这是典型的明知故问,他在视频中早就看到了那个手串,而且,他还看出来眼前这个小屁孩可能会点三脚猫的功夫,至少出手是很快的。 于是,李凡故意装作回想的样子,眼睛看着天花板,然后却问佟建华,“我就这样说吗?您就没找个做记录的人员吗?” 这句话差点就让佟建华暴走了,呛到肺管子里的茶水弄得他使劲的咳嗽。李凡还装着关心的给铜锣拍拍后背,搞的在单面玻璃后面的记录员是目瞪口呆,这个事情咋记录啊?这小屁孩看来还真是个……说不清是个啥味道。 其实,李凡早就发现了办公室里的监视头和一边的玻璃是个单面透光的,他和保卫处长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是被监视的,只是,他年纪小,自然要耍乖扮萌了,否则也让他们太小瞧自己了,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 “小李……同学,你就直接回答我的……咳咳……我的问题好了,其他的你不用管了,我能记得住的。”佟建华强忍着咳嗽,断断续续的说道。 “噢,看来您的记忆力很好,不过,我担心我记不住啊,要是将来咱们的记忆对不上,你说我说了,我说我没说,到时候不是很麻烦?要不,用我的手机录音吧,录完音我给你复制一份,这样我们不就都没麻烦了?”李凡天真的说道。 佟建华再次被眼前这个毛头小子给逗的要剧烈咳嗽,可还是强忍住了,“你放心,我们有记录的,也有录音,你就直接回答我好了。” “噢,是这样啊!那好吧,事情是这样的……”李凡装着都明白了,然后把自己去潘家园那边逛街,碰上了石大庆的事情先说了一遍,然后又把自己回来后,精心的给哥几个挑出来几个,还把自己在手串上刻了名字的事情也详详细细的白话了一遍,再说到军训,再说到晚饭的时候,等到说到在食堂发生事情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在描述的时候,李凡一会说出一个事情,让佟建华又不得不追问,就这样,一会绕到前面,一会又要对上后面的,把个李凡说的有些口渴了,还请示佟建华能不能喝点水。 按说李凡这样的绕来绕去,以佟建华的水平应该早就发现问题了,可偏偏那边的佟建华居然还听的津津有味,这剧情是不是也太特么的狗血了?是佟建华的性子好还是李凡的口才好?估计可能都有点,只是苦了在玻璃后面记录的那位了,这手腕子都快酸了,随着李凡的口述,他的双手要在键盘上不停的敲打,还得时不时的去看看前面打的有没有错别字,这个苦还是第一次吃。 这边还没有进入正题,那边哥仨都完事了,都在另外的一个办公室里等着,这下好了,上午的军训不用去搞了。他们要是知道李凡故意在佟建华这里“叽叽歪歪”的目的就是为了逃避上午的军训,那一定要给李凡点赞的! 整整四十五分钟,李凡算是把事情描述完了,等到李凡住嘴了,佟建华仔细一回忆,发现这小子等于什么都没说,合着这白话半天是给佟建华讲了大半天故事。可是他心里却是发不起火来,因为,在这之前,佟建华看了李凡的档案。 第一卷_军训(4) 铜锣、万红旗和韩嘎,是李久从根据地里带出去的三个人,这三个人之间的情感可不是一般的。在建国后,这三个人相互之间是有交集和联系的。小红旗后来去了大西南,与铜锣和韩嘎之间的联系少了些,加上走的也早,所以,后辈之间的走动不多。可是韩嘎从美国回来后就一直跟铜锣在一个城市里,嘎子回来后,两口子的工作都很忙,还不能对外人说,又都没有父母和亲戚,老韩头没有熬到解放就在内战时期病逝了,那个时候的栓子才16岁,丫蛋才11岁。最初是由小乙他们几个照顾,解放后,栓子也参军了,牺牲在**战场上。韩大婶跟丫蛋一支在璋德县守着老房子,直到嘎子在五十年代末回国后,才把他们接到了身边。可是韩大婶身体已经不行了,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就走了。丫蛋倒是不错,也找了个军人丈夫,六十年代初进军西藏,就跟着一起过去了,山高水远的少了联系。 嘎子夫妇工作忙,孩子小没人带。而铜锣转业后的工作很普通,没啥保密性质,清闲,加上两口子本身都是那种“胸无大志小富即安”的人,于是,嘎子的孩子基本上是在老佟家长大的,随着老佟家一代代的往下交,这佟建华当然跟嘎子爷爷熟悉了,要不他咋就顺利的当兵顺利的干上了保卫这一行。 爷爷在世的时候,只要看到嘎子,那就少不了念叨他心目中的“老大”,要知道,不管在哪个独立团,私下里,铜锣从来不叫李久团长,都是以老大称之。佟建华是打小就听着李久那神奇的故事长大的。前些年,铜锣病入膏肓临走的时候突然清醒,让家人将来见到“老大”的后人一定要续上“交情”。铜锣念念不忘的是他的“老大”,不肯咽气,直到嘎子过来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出了李江的下落后,铜锣这才瞑目,了了心愿。 在那满是拧巴的年代里,亲人都能天各一方,何况佟家这样的情况?铜锣就是想去找,可也无法找到。他问过嘎子,嘎子不说,给胡老闷写信,胡老闷干脆连信都不回。为啥?不都担心给李江招灾吗?知道李久身份的有几个?3sk. 嘎子也是在临走的时候,把他最看好的佟建华叫到了身边,把一些可以说的事情对佟建华说了,嘎子为啥不跟自己的女儿说?跟女儿说不如跟佟建华说,因为女儿韩小婷是佟建华的妈妈,嘎子为了这个跟铜锣急过好几次“眼”,让帮着照看孩子,没成想照看成了佟家的媳妇,硬是被佟家的老三给“拐搭”跑了。就这个事情,铜锣得意了后半辈子,两个战友变成亲家的故事很多,可像嘎子与铜锣这样的故事不多。佟建华是嘎子的外孙,那就等于是他的孙子,所以,很多事情连铜锣都不知道的,佟建华知道。作为一名保卫处长,他能不调查李凡? 知道李凡是谁以后,佟建华也不动声色,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小屁孩”有多大本事。说司马山骥那个脑震荡是打喷嚏引起的,别说司马曡不认账,让佟建华也很难认账,可看了四个人的材料后,他觉得最有可能动手脚的就是李凡了。可是这个小小的李凡是如何做到的呢?没有任何证据,也想象不出来,如果说李凡是用家传的李家寨内功把司马山骥给震昏过去,那就是玄学了,没这个可能,可司马山骥的确是遭到了“重击”,可这个重击来自哪里? 与李凡的谈话进行的时间很长,可无论佟建华怎么盘问,都找不到破绽,从视频上也看不到李凡有什么出手的动作,偏偏那些监控的精细度和解像度都是普通的,根本无法做到高速摄影机那样可以洞察毫厘的差异,所以,佟建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时间一长,李凡想逃避军训的小心思却是被佟建华给发现了,好在他心里清楚军训是怎么回事,也就配合李凡在这里“瞎掰”。 等到那边打出了满满登登的近20页纸,足足有二万五千多字的记录文件时,佟建华就知道,这哥几个上午的军训就不用去了,那个臭小子在那里不停的用笔圈出“错误”和要修改的地方,看上去极其认真。等到一切都弄完了,时间已经到了上午11点半了,离中午开饭的时间就剩下半小时了。 这边在折腾,昨晚保证要把308室那几个小子训趴下的士官却是在操场上干着急,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士官想把人家训趴下,可人家没来,这跟谁训去?而教官队长张山却是在那里一遍遍的思索着昨晚上发生的事情,打喷嚏能打出脑震荡来?他不信,可他就在现场,没看到任何人动手,要说动手还就是那个叫司马的家伙动了。人家那边四个新生,老实的像冬天里的鸭子,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本领。可张山的第六感告诉他,这里面有猫腻,很大的猫腻。 一起来的参加军训的军医给张山做了一个解释,他用推断的方式描述了当时可能发生的事情,“司马山骥发怒后,使劲拍了那个成型塑料板做的餐桌,那一掌下去的力道把桌子上的菜肴和饭粒给震飞了起来,不巧有一颗饭粒或者其他什么飞进了他的鼻孔,也不排除同时有多个饭粒或者其他的东西飞进了两个鼻孔,突如其来的刺激让他打了一个无比巨大的喷嚏,而喷出的气体是有反作用力的,这个作用力反过来击打了司马山骥的鼻腔后面的脑神经,那里正是三叉神经和迷走神经集中的地方,其后果就是脑震荡。知道拳击时候什么地方最怕打击吗?就是下颌和面部的鼻子部位,重重的挨上一拳,就是你们看到的效果……” 面部神经被击打的后果张山当然知道,可要说打喷嚏的气体反作用力能有这么大他不相信,如果是这样,那抓捕一些犯罪分子的时候,直接向他们的面部喷胡椒粉,让他们打喷嚏,打到自己昏过去不就行了?这显然说服不了张山,他认为军医说的全是瞎掰,一点都不科学。 他说不科学,可是军医却用手机调出了学校物理系学生根据视频和照片资料测算出来的反作用力图解,指指点点的让张山看。张山还真是看的有些发懵。 在任何一所大学里,都会有一些奇葩的学生喜欢在学术问题上死磕,打喷嚏能不能打成脑震荡?这个命题顿时就在一些学生中炸开了。当晚就有人列出了计算公式,计算出了反作用力形成的重击有多少“牛”?如果集中到了一点上会是个什么结果?算的是哗啦哗啦的,有公式,有动画,有图解说明。不能不说有些学生是太有才了,加上一些医学院的学生对脑部神经的解释,图文并茂还加旁白解说,搞的全校的学生都在进行热烈讨论,看那些网文和视频,比看大片还过瘾。 通过一些学生的解算,说,如果那个喷嚏的反作用力集中到了一点,是完全可以把人大脑里的迷走神经给打蒙的,他们形容,那就是针尖与凯夫拉纤维的关系,凯夫拉可以抵挡住子弹,是防弹衣的主要材料,可凯夫拉需要用针线缝合。一股看似不大的力,如果集中到了一点,又恰恰是某根神经上,结果就是如此。 其实,李凡耍的这些小把戏也就是把外行唬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根本无法破解,如果他的老爸来了,立即就能发现其中的猫腻。把司马山骥打昏过去的其实就是一颗鱼眼珠,对,就是那个鱼目混珠的鱼目。 现如今学校的食堂也是菜式花样很多,干烧鲫鱼,醋溜带鱼这样的菜式很平常,偏偏司马山骥端过来的托盘里就有干烧鲫鱼,在司马山骥故意泼老大吴广德一身的时候,托盘里的鲫鱼就也掉到了餐桌上,那被干烧的像颗珍珠的“鱼目”就溜溜达达的滚到了李凡的手边,李凡不动声色的用手掌盖住,然后就捏在手里了。当老大**去拾掇被汤水菜汁弄脏的衣服时,李凡就准备用这颗“鱼目”小小报复一下司马山骥,只是,他需要机会。于是,他开始慢条斯理的刺激司马山骥,他希望司马山骥忍不住先动手,然后趁乱打出那颗“鱼目”。 偏偏司马山骥还就不禁逗,没说两句就拍起了桌子,桌子上的杯碗瓢碟都跳了起来,就在司马山骥挥起手向下拍的那一瞬间,李凡就知道机会来了,当对方的手掌击中到桌面上的时候,李凡的左手还“合拍”的帮了一下忙,同时也发力向桌面使出了一股暗劲,要不然,以司马山骥那狗屁不是的能有那么大力气把桌面上的物事反震到半米高?他回去再练十年也做不到。 当那些乱七八糟的米粒啊,菜汤啊,飞起来的时候,李凡的右手大拇指轻轻一弹,一颗三毫米直径的“鱼目”准确的飞进了司马山骥的鼻孔里。这就是司马山骥打完喷嚏后还流出鼻血的真正原因。打这种精巧的暗器,李凡从小就与李涌传的手法不一样。李涌使用的手法是李家寨的正宗传承,一般是在不经意间,用中指弹出,就像戏台上使用的兰花指那样。这打暗器有好几种手法,根据李家寨秘籍上的记载,分为弹、甩和拍。弹就是用手指头弹出去,人的手指头只有中指最长,产生的力矩也最大,所以,古法弹指多用指节较长和好控制的中指和食指。甩是指手指捏着暗器,比如柳叶镖等,运气用腕力甩出去。而拍则是用掌力拍在某些中介物体上,利用中介物体的反弹之力将暗器震出去。这些东西说起来很神秘,可实际上都离不开物理学的范畴。至于说内力加成,那是各人修为的问题,但在本质上还是一种力学的变化,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宗,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李凡这个家伙弹暗器却不是用食指和中指,而是像小孩子打玻璃球那样用大拇指,在他八岁的时候,要是气不过哪个小伙伴,他就会用加成的力道把对方耍赖的玻璃球给击碎,为这个,可是没少被李涌加罚练功。用大拇指打暗器看起来很怪异,可实际上也有好处,那就是精确度更高,并且练起来并不难。缺点也是明显的,首先是没有中指弹射的距离远,其次就是不好看啊。可是李凡不在乎,反正现在练习打暗器也就是玩闹,保持传承而已,真靠这个行走江湖是不行的,纯属扯淡。可是今天这个距离也太近了,两人相距不到两米,还是个非常好控制方向和力度的“鱼目”,李凡要是不出手,那还是他妈? 那么司马山骥打喷嚏是不是由那颗鱼目引起的呢?还真不是,是真的有米粒和汤汁飞溅到了司马山骥的脸上,有些就冲进了鼻腔。司马山骥是傻瓜吗?不知道躲吗?他哪里想得到自己轻轻一掌会有那么大的力道?压根就没去防备,等到感觉鼻腔里有异物的时候,他其实已经被那颗鱼目给打昏过去了。 难道说李凡不担心周边是摄像头?不担心被人发现?他才不担心呢,那些摄像头他打眼一看就知道都是一些普通货,根本就无法看清楚飞起来的那些东西那些哪些是自然飞舞哪些是人为射出,这些事情李凡早就算计好了,加上他用大拇指弹出的动作非常隐蔽,就连在旁边的三哥钱博平和教官队长张山都没有看出来。 到了下午,李凡他们哥几个才到了训练场上,那个士官一看到他们来了就呲牙笑了起来,心说,“看我不累趴下你们这几头蒜,我叫你们嘚瑟!” 李凡小时候多次跟着段蓝哥哥去训练基地训练,这个士官的表情他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想想也是的,308寝室也实在是太出风头了。自己倒是无所谓,就怕那三个哥哥熬不下来啊,想了想也没啥好办法,只能见机行事。 要说李凡一点办法也没有想出来,那也是不对的,这小子从小就在特战队里打滚,什么样的损招不会?最后他决定,牺牲自己一个,让大家躲过去,于是,他就跟三哥钱博平咬了一会耳朵……钱博平惊愕的看着李凡。 “兄弟,你说的是真的?” “那还有假?别忘记我是什么家庭出身,教官的这一套我见多了,不信?好办啊,等会你们受不了的时候就给我发信号,只要教官的注意力集中到我这里,如何偷懒还用我教你们吗?”李凡一副小大人样,看上去整个一个欠揍的范儿。 事情的发展超乎了李凡的预料,下午训练不仅是哥仨有机会偷懒,整个他们这个排全都有机会偷懒,原因自然是李凡吸引了那个士官,那士官顾此失彼。 第一卷_军训(5) 那个士官也是办事有些急,一上来就叫308室的这四个人“出列”,说他们上午耽误了训练,下午要找补回来。于是,其他的新生去走队列了,偏偏把这四个人弄在操场的一个角落进行正步分解动作,仅仅20分钟,那哥仨就顶不住了,当然,李凡也装着顶不住了,于是就开始耍滑头了。 “教官……我顶不住了,我还未成年呢……这样可是不行啊!” “什么?你还没有成年?那你是怎么混进这个队伍里来的?”士官一副“你骗不到我”的表情,“这么大的个子,居然说自己是未成年,害臊不?” “教官,他是真的未成年啊,是我们这一届新生中年纪最小的,满打满算,他还不到十七岁呢,连考驾照都不够资格。”好心肠的吴广德叽里歪斜的说道。 “这个我可不管,只要参加军训,那就要按照普遍的标准来,年纪小又怎么了?在我军历史上少年英雄多了去了,小学的时候没有学过小英雄刘胡兰的故事吗?牺牲的时候才十六岁,你比她还大上一岁呢!”那士官表情严肃,可李凡听出了他话语中充满了揶揄和戏谑,“真不想练?好办,叫你们班主任开个证明来,等到明年你够年纪了再来,到时候还是一样!” 吴广德和周布斯几个都是满头汗珠子往下滚,钱博平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瞅着就都要歇菜,钱博平一咬牙,发出了“求救”信号。那边的李凡接到信号后,咕咚一下就摔在地上装死狗,不管那个教官如何的下达口令,就是不起来。 士官毕竟没啥经验,哪里遇到过这样“不要脸”的小子?顿时走过去就想把李凡给拽起来。当他一伸手想拉李凡的时候,李凡看似无意的抬起胳膊擦汗,胳膊堪堪的就躲过了士官伸过来的大手,那士官一把就拽空了。本来是使足了力气想拉这个年纪不大的大个子,看上去起码也得有个七八十公斤,不使劲肯定拉不动,没想到这一把走空了,没有了负荷的力道全都反过来冲向了自己,一个后仰就摔在了地上……摔就摔了呗,当兵的哪有不摔几个跟斗的?问题是,吴广德那几个缺德玩意此时似乎也不累了,在那里哈哈大笑,他这一笑,周布斯钱博平也都跟着笑了,不远处走队列的那些新生哪里还憋得住?尤其是一些女生,看到教官狼狈的摔在草地上,呲牙咧嘴的样子,谁忍得住?这一笑,那个队列还走个鬼!尤其是女孩子,一旦笑开了,那可是不管不顾的。瞬间,队列没了,一群女孩子在操场咯咯大笑,而一些男生却是在那里起哄,“教官!要不要我们扶你?” 李凡这个罪魁祸首却是装着啥也不知道的,因为他擦汗的时候故意把脑袋转到了另一个方向,等到大家哈哈大笑的时候,还故意装出误认为这些人是在笑他。 “你们……你们也太不够哥们了,瞧瞧你们的嘴脸,完全是落井下石嘛!我有那么好笑吗?啊?我不就是站不住摔倒了吗?你们有点同情心好不好?还有没有天理啦!”李凡那一本正经不看身后那士官的样子,更是惹的大家狂笑不止。 这边的训练是彻底的搞不下去了,那个士官在地上缓过劲来后,立马一个鲤鱼打挺从草地上翻了起来,冲着李凡就扑了过去,“我今天要不治治你,我就……” 要说这李凡坏起来还真不是一般,他当然知道身后的那个士官急眼了,就在钱博平提醒他“注意身后”的时候,他故意装傻的斜着向钱博平那个方向“不经意”的跨出一步,嘴里还故意装作没有听清的问,“你啥意思?要我注意什么?” 得!这一下那个士官更惨,不仅没有扑到李凡,自己整个身子就直接扑在了草地上,由于李凡还在向边上走,一条腿“无意中”把那士官的胳膊带了一下,士官的双手如果用在撑住地面,他不会很狼狈,可他偏偏死心眼的想抱住李凡的一条腿,还没抱住。这双手都在干别的,正面扑下去的结果就是“嘴啃泥”了。 “噗!”士官在地面上使劲的吐出了一口草皮和泥土的混合物,满眼的迷惑看着还在跟钱博平掰扯的李凡,李凡连头都没有回,就当啥都不知道的。 “好小子!你敢耍我!”那士官再次站起来,眼珠子通红的瞪着李凡,“有种的你别跑,跟老子光明正大的打一架!输了我认栽!” 年轻人火气大,被李凡如此戏耍了,任谁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这一冲动,啥纪律啊,规定啊都忘了,嘴巴里还带了话把子。 “你说什么?”此时的李凡却是转回头看着那个士官了,“我不跑等着叫你收拾我啊?你当我是瓜皮?嘿嘿,我不跟你玩,我浑身都不得劲呢。” 士官此时不管不顾的冲上来对着李凡就是一拳砸了过来,李凡可不傻,一弯腰撒开双腿就开溜,嘴里还喊着,“你追我啊,追我我,追上我就认输!” 于是,李凡围着学员队转来转去,那士官在追击中,还不小心连续的带倒了好几个新生,就连吴广德都被连累了,那一拳没打上李凡,却是在他的脸上开花了,顿时左眼就给“误伤”了,疼得他捂住眼睛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好好的队列训练突然“大乱”,引起了检阅台上喝水的队长张山注意,等到他看到了满场乱跑的李凡和在后面狂追的士官,就发现情况不对,这是怎么了?为啥好好的就变成这样?这是几个意思?他立即从台子上跳了下来,冲到李凡的身前伸手一拦,大声喝道,“你给我站住!” “不能站住,他要……”来不及说话了,别看李凡个子不小,可这个时候滑的像条泥鳅,滋溜一下就从队长的咯吱窝下钻了过去,而紧追的那个士官就没这本事了,与队长撞了个满怀,好在张山还算是有两下子,生生的抗住了那士官的冲击,士官反而被队长一个脚绊……那士官今天算是倒了血霉了,这是第几次摔倒他都不记得了,不过这次是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这一下笑话更大了,几乎所有的训练的学生全都停下来看着这边,李凡也趁机跑到了老大的面前,一看他的左眼肿了起来,二话不说,背起老大吴广德就向医务室跑,吴广德好歹也有一百四十多斤,可是李凡就像没背东西似得跑的飞快,这特么的哪里像是因为训练而累的动不了的样子? 张山毕竟是个老手,他已经看出了李凡这个小子是“扮猪吃老虎”,而且他估计这个李凡的“功夫”可能很高,以那个士官的三脚猫把式肯定被对方戏耍了还不自知。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首先不是处理那个士官,而是要把嬉嬉闹闹的学生先收拢起来,所以,他招手叫来了其他两个战士,先把那个气得呼哧带喘的士官控制起来,然后吹起了哨子,下令所有的训练新生集合。 “全体都有,立正!”张山大声的喊道,“稍息!” 新生经过昨天的初步训练,对这立正稍息还是能明白的,所有的新生都站好队,也没有人再嬉闹了,他们对表情严肃的张山多少还是有些惧怕的。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会去调查。可这不能作为你们把训练当儿戏的理由,在这一点上,你们必须明白,你们是国家的未来,是要靠你们去撑起国家未来的科学教育等事业的,可是你们今天的表现让我很失望,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军训吗?就是为了提高你们的组织纪律性,为未来可能发生的民族危机做准备!你们都是高材生,都是芸芸青年人中的佼佼者,大道理我可能还说不过你们,可是,你们今天的表现都不及格,为了强化对你们的训练,今天下午的军训要增加半小时,你们也可以理解是一种惩罚,但你们更应该理解为是对自己的鞭策!” 不愧是军事院校毕业的军官,这一通大义凛然的话让那些新生无话可说,于是,各队带开,继续进行队列训练,而李凡他们那个排也换了一个教官。 安排好学生,张山就把那个摔的浑身脏兮兮的士官叫了过来,“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满操场的追那个大个子?他到底怎么你了?” 面对队长的问话,那个士官竟然一时不知道从哪儿说起了,毕竟整个事件中,李凡并没有动他一个手指头啊,而且,是自己出糗,这个事情还真是不好解释。 “我,我没有搞好工作,我检讨,我错了……”那士官此时也冷静下来。 “你个笨蛋,你看看那个小子,背着一个人奔跑的速度有多快?就他那水平,你能在操场上追的上他才怪了!你小子是遇上高手了!吃瘪吧!”张山讪讪的说。 那个士官打眼一看,可不是,那个“未成年”的小屁孩背着被他打伤的矮个子,健步如飞,自己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队长,那个人是被我误伤的,我得过去给他道歉,这个事我得慢慢想,我可能是上了那个高个子的当了。” 张山无奈的摆摆手,一副“老家贼被小家雀给戏弄”后的糗样。李凡也没直接跟张山叫板吧?其实是有的,第一,张山就没拦住李凡,被李凡很顺溜的从身边溜走,第二,戏弄自己的部下不就等于是亲自打他张山的脸吗? 要说吧,这个事情的缘起还是张山造成的。昨天308室的那四个小子也太嘚瑟了,去食堂吃饭你就吃呗,偏要把刚刚学会的双人成行三人成列的队形在教官们面前显摆。其实呢,也不能说李凡他们这样做是错的,就看你怎么去理解。你可以把这几个新生的行为理解为是嘚瑟,同样,你也可以把他们的行为理解是对军训工作的支持和肯定,现学现用不是一直被鼓励的吗?可这张山偏偏就认为是没有把他们的训练量做足,让这些生瓜蛋子还有力气显摆。这就出现了偏差了,事情的起因也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那个士官是被张山给“激”得要在今天给这几个臭小子好看的,可准备了一个晚上,上午这四个小子偏偏又没有来,这不是让那个士官很闹心吗?下午一来,他能不马上就给这哥四个上手段?要是一般的学生,估计也是会按照士官预想的那样被整的呲牙咧嘴的叫饶,晚上还能不能自己走着去食堂吃饭都两说着。可是偏偏碰上了李凡这个“未成年”的老兵油子,他的那一套还没等展开就被识破了。家里有段蓝和黑子这俩大哥的“传帮带”,训练场上的那点猫腻还能唬的过他吗? 正所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你既然要玩,那李凡就不介意跟你玩,你是教官,是有人管着的,他李凡是个啥?说破大天去也就一大学新生,即便是错了,检讨一下呗,还能把他咋地?从小到大李凡这个检讨可是没少写,甚至他还总结出了十大类、诸多小类的不同类型的检讨模板,专门看人下菜,到时候直接从手机的储存卡里调出来,把主题填进去就行了。这要不是个经常被“教育”的老油条,何来如此多的经验?你也可以说李凡这小子是个歪才,可他毕竟是在多年的摸爬滚打中总结出来的。想想看,既要在学校里混的风生水起,还得让学校的班主任不去找自己的父母到学校来,这得多花费脑子?23sk. 从小学到高中,李凡是最瞧不起那些动不动就被老师抓住了,把父母家长叫到学校来的学生,他认为那些动不动就说出“我告老师去”“我告你妈妈”的话是最蠢的人。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李凡的小嘴巴练的格外甜,几乎所有的老师都喜欢他拍的马屁,也都或多或少的容忍了这小子的调皮捣蛋。没法子啊,这小子的成绩太好了,而且,每次当他出了状况的时候,就会在学习成绩上给老师一个惊喜。比如他在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把抢他玩具的同学暴打一顿,老师正准备好好的修理修理他,可这小子竟然通过了五年级的试卷考试跳级了,而那个挨打的学生也在李凡的指点下作弊成功,考了个好成绩,把那小子的妈妈乐坏了,没口子说“那顿揍挨得值,比他老子打的还有效果”,并且还嘱咐李凡,“他要是成绩再掉下来,你就再揍他!”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为了孩子有个好成绩,宁愿让自己的儿子去挨打。可惜,李凡不可能次次帮那个蠢小子作弊。 今天,李凡也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还捎带老大受伤……流年不利啊。 第一卷_军训(6) 一进医务室,在那里值班的军医就连忙把担架车推过来了,还以为吴广德是受了很重的伤,等到进到急救室才发现就是眼睛被打肿了。 “这是跟谁干架了?连个眼睛都保护不住,你们是得好好练练。” 值班医生一边检查,一边在那里贫嘴,跟着来辅导学生军训,接待的全都是弱不禁风的男男女女,被树枝刮一下都跑过来要擦红药水,还要包扎。见惯了强悍士兵的训练中受伤后,再看这些大学新生的受伤,小年轻的军医还真是感觉这些学生就是“短练”。就那些蹭破点皮的伤口,在部队里要是有哪个士兵敢来,医务所,还不被战友笑话死?可这里,不仅来,还有的女孩子哭天抹泪的……他哪里知道,那些学生都是找借口逃避训练,要是在平时,他们蹭破点皮也是无所谓的,可现在的训练有多苦啊,不只是李凡他们想法子逃避,别人也在干。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哪个不知道那种训练跟他们的将来基本上八竿子打不着啊。 可是今天这个高个子年轻人背过来的“伤者”不一样,眼睛还是受伤的比较严重,他二话不说就拿出了一个冰袋敷在了吴广德受伤的眼睛上,虽然是秋天,可还是把吴广德刺激的浑身一激灵。 “大夫,我看电影电视上都是用鸡蛋来回揉,我们回去能不能那样做啊?”跟着来的周布斯开口问道,其实这小子就是想借口出去买鸡蛋,下午不想训练。 “那是胡扯!要是那样,足球队的队医就不用带别的,马上一箱子鸡蛋准备着不就行了吗?你见那个队医干过这个事情?不讲科学啊!”小军医嘲笑周布斯。 “也不能说完全是没有科学,刚受伤用冰袋冷敷或者用干冰喷剂是为了让受伤的皮下血管收缩,尽快的止血。可是止血以后,已经从毛细血管里流出来的淤血还是还积留在皮下,所以,受伤以后表面皮肤就是没有破损,也会出现淤青,要想让淤青快点消失,那就要加快毛细血管的回收,总不能割破皮肤把淤血放出来吧?而那个时候,用煮熟的鸡蛋来回赶压还是有效果的……”李凡在一边说道。 “呵呵!你这个小年轻懂得还不少呢!看来这个伤的愈后你们完全可以搞定!我这里处理一下,估计明天早上起来眼屎也会不少,搞不好还会把眼皮给粘住,到时候用清水慢慢的浸润,如果眼睛里充血了,那就再来看看。”军医笑道。 李凡也没有解释自己怎么懂这么多,心里却是在鄙视着眼前这个比自己也就是大上五六七八岁的小军医,“就你,还不定是老爸的第几代学生呢,咱可是正宗的嫡传,就这点小伤……要不是想躲开那个士官,压根就不用到医务室来。” 就在军医给吴广德清洗了眼睛,上了眼药然后用一块纱布把眼睛盖上,做了个“小口罩”罩在吴广德的左眼上,那个士官走了进来。 “这位学生,是我不对,我真诚的向你道歉!”士官一进来就给吴广德鞠躬。 “噢,没什么,你又不是故意的,误伤,误伤。”颇为世故的吴广德说道。 “还有这位同学,我们队长说你的功夫不错,你愿意不愿意跟我切磋一下呢?”士官又转过身来看着李凡,“咱们纯粹是充满体育精神的友谊切磋……” “等等,我不会什么武功,我就一个半大孩子,我要是干了什么,你也别当真,我就是一个小玩闹,你这么大人了,又是士官,何必跟我这个小屁孩计较呢?”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李凡这样自己贬低自己的无耻,这到底是随谁呢?至少往上二代没有他这样的。其实,李凡的爸爸李涌小时候也是这样的,由于是单亲家庭,他不大敢给自己的父亲添堵,所以,一直压抑自己。等到长大了,上大学、参军,又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性子也磨的差不多了。如果说性子跳脱,在家里那就属李丽了,可是也不想想,如果李涌对妹妹不是放任,对李凡不是放任,他们的性子能长期跳脱下去吗?说穿了,李涌的骨子里也是这个德性,他不能那样可不等于他不容忍被人那样啊。李凡这性子从根上说还是随了遗传。 “你,你……”士官被李凡给挤兑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们要切磋,那么我们打一场篮球如何?我们双方各出三人,以12球为一局,三盘两胜,友谊赛,咱们玩的嗨了,那些新生也就都明白了。”李凡笑嘻嘻的对士官说,“至于其他的切磋,我们是学生,哪里会啊?现学也来不及。” 被李凡这样一说,那士官似乎也不能再逼下去了,蔫头耷脑的走了。他没有说应战,也没有说不应战,反正这士官的脑子似乎总显得慢半拍。 “老幺,你会打篮球吗?我可是一般般,能蹦两下,不是我不喜欢,是我爷爷不喜欢,所以,我在高中的时候就没怎么玩。”周布斯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在中学的时候还行,后来上高中,戴上了眼镜,这球就打的少了。”钱博平也是很尴尬,按理说他的个子也不矮,可却是显得比李凡还单薄。 “你们懂得规则,会投篮和拍球就行了,再说了,咱们也不想赢啊,咱们再赢,你叫那几个教官情何以堪?打完球咱们再请他们出去吃一顿,这关系啊就缓和了,到时候咱们也少受点罪不是。”李凡一边说一边翘翘下巴做出得色的样子。 “老幺,你年纪不大,鬼心眼可是不少,这一套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吴广德绷好了眼睛上的“小口罩”后从房间里走出来,“不过我这可是替你挨的一拳,你得想法子补偿我……我不管,你那些手串得再给我一个,我那口子有个姐妹看了我发过去的照片后她也想要,我已经答应了。” “什么情况?这称呼都成了‘我那口子’了?速度太快了吧?都赶上高铁了!”李凡故作惊愕的看着老大。 “对对对,我们也是这样!你不能光照顾老大不管我们,我们也是你的哥哥!那些女孩子可能是都通了气的。”周布斯和钱博平顿时也跟着起哄。 “切!一群损友!照顾你们也不是是不可以,除了该送你们的以外,其他的拿钱来,咱那东西也不是大风刮过来,我也不找你们多要,200块一个,童叟无欺……哎哟!别动手啊!打折,打折!”李凡鸡飞狗跳的往外跑。 “你个财迷,要钱就开口!用不着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周布斯在后面追着。 这个下午的训练算是又被308室这几头蒜给躲过去了,虽然代价比较大。 士官回去向张山一汇报,张山的感觉顿时就不一样了,“你是说他们要给我们比赛打篮球?是那个高个子说的?哈哈,这小子聪明的很哪!” 张山,那是典型的老鸟,李凡玩的这个把戏他一眼就看出了门道。今天下午闹的这出,多少影响了教官在学生中的威信,也让那个士官今后不好开展工作。可要是晚上他们组织一场小型篮球比赛,这个局面就可以破解了。第一,显示出教官与学生之间的友谊,比赛嘛,肯定会有不少学生去看,这个影响肯定不小。第二,也让那些起哄架秧子的高年级学生明白,下午弄的那一出算不得什么,教官与新生的关系没问题,瞧瞧,我们这友谊是不是“天长地久”? 下午操场上的热闹自然也没有躲过学校里那些不参加军训的学生起哄架秧子,哪个学校都不缺少好事之人,不要说用长枪短炮的专业拍摄,就是现在学生手上拿着的手机,已经足够让他们隔着老远就能拍摄现场画面。不到半小时,学校的内部网络上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现场报道”和“最快新闻”,调侃的,点赞的,胡说八道的,什么都有。没法子,在自媒体发达的今天,什么事情都藏不住,张山正在为这个事情头疼呢,没想到那个小屁孩就给自己送来了这样的一个好点子,他不得不庆幸自己的运气不错,尽管那个小屁孩可能没想那么多。???.23sk. “好啊,晚饭后一小时,咱们就跟他们打,打不打的赢先不说,要展现我们军人的气度和风采,具体参加人员……你,”咱三一指那个士官,“必须参加,剩下的由大庄和我来,别忘记,我们可是团里的冠军队哟!” 说起来,这军队里开展最普及的运动就是篮球了,人多人少都能玩,对器材的要求也不高,所以,你去军营里,可能看不到足球场,看不到排球架,但你一定能看到各种各样的篮球架,哪怕是偏远的小小执勤点也会有。那乒乓球呢?乒乓球的确是国球,可相对于军人来说,有些小了。一张球台最多四个人玩,那其他人怎么办?而且运动量也小,尤其是对抗性差,不讨喜。 张山带着的这几个人里至少有二个是篮球好手,他们连在团里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而且那个叫大庄的教官身量也不矮,至少比钱博平要高。 张山要么不干,要干就要弄出点动静来,他找来一支油笔,在食堂门口的告示牌上写上了“晚上七点:3号球场,篮球友谊赛,308室对教官队”几个字。 由于吴广德“受伤”,哥几个今天就不显摆了,周布斯干脆摆出了“大款”的风采,直接用电话订餐,让外卖送到了宿舍里,他们压根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哥几个正在宿舍里端着啤酒准备好好的“嗨”一顿的时候,宿舍辅导员找上门来了,“你们哥几个还不准备准备?不是你们邀约篮球比赛的吗?3号球场!” 哥几个顿时无语,他们都把那事忘记了,吃到一半的饭也只好扔下饭盒子。李凡抹抹嘴,“无妨,打完了回来再吃!”说罢起身就往外走,于是周布斯和钱博平也都跟着起身,钱博平还没忘记找根绳子把眼镜腿给捆上。 “等等我,我也去!”吴广德磕磕绊绊的也追了出来。 到了球场,那边的教官队已经在球场上热身了,张山在练手感,站在罚球线上一个一个的向球框里投球,似乎还不错,十中七八。那些不准备上场的教官也在那里你拿个球我那个球的往球框里扔。看到围上来不少新生,那个叫大庄的教官在活动开了以后,还玩了个三步跳起的半扣篮。 啥叫半扣篮?篮筐距离地面为3。05米,要想特别爽的扣篮,那么单手拿球起跳后,至少要让小臂超过球筐,这样高度的扣篮是单手拿着球往下砸!可要是高度不够,刚刚过了手腕,也能勉强“扣篮”,只不过那基本上就是“抹”进去,谈不上“暴扣”了,所以,孩子们也就给这样的扣篮叫“半扣篮”。 大庄的半扣篮还是迎来了一片叫好声,毕竟学校里能够扣篮的学生不多,除了校队的那些学生外,能够扣篮的人可谓是凤毛麟角。 教官队穿着清一色的军队配发的背心和短裤,在看看308室的这几个混球,他们哪里有什么背心啊,李凡穿着一套市场上买来的橙黄色篮球背心和球裤,上面还有个“飞人”的图案,看上还是那么回事。而周布斯连个篮球背心都没有,下面一条休闲短裤,上面就是一件普通的t恤衫,钱博平更夸张,连条休闲短裤都没有,直接穿着一条牛仔裤就来了,上身穿的也是一件t恤衫。与周布斯的颜色也不搭,周布斯穿的是一件红色的,钱博平穿的居然是一件浅绿色的,观看的学生就开始调侃他们是“信号灯三人组”“红绿灯组合”,与认真整齐的教官队对比起来,这还真是野战军与游击队的范儿。 “你们来啦?呵呵,还好,没迟到,这边的球架让给你们热身,为了以示公平,我请了体育系的老师前来当裁判,比赛规则就按照国际三人篮球标准进行。如果你们同意,十分钟后我们开始比赛,如何?”张山笑着对李凡说。 “行,没有问题,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李凡滑头的说道。 张山拍拍双手,教官们立即让出了这边的球场,到对面去练球了,于是,一群刚刚形成的“粉丝”呼啦一下都去了另一边,这边就剩下308室这几个孤单单的,还有宿舍的辅导员站在那里,很明显,这哥几个不招人待见,而且……周布斯和钱博平两人的球技也着实叫人看着有些不咋地。 第四章 小屁孩(1) 体育比赛就是这样,观众看的是精彩和华丽,你弄个七扭八歪的,没人看。精神再可嘉,比赛不好看也是不行的。李凡也懒得去显摆,他在半场上小跑着转圈,偶尔路过球架的时候会跳起来摸摸篮板,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给这边就留下了一个球,辅导员直拍脑袋,他忘记带俩球过来了。看着周布斯和钱博平那个样子,辅导员摇着头,他觉得这个比赛似乎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你们这几个是怎么想的?就这个水平怎么还敢向对方挑战?”辅导员站在边上问吴广德,吴广德被问的也是无语,又不是他挑起的,也只能苦笑了一下。 别看吴广德是四个人里最矮的,可却是个打篮球的好手,只是,他现在少了一只眼睛,这对焦就成问题,根本就上不了场,他也没有想到,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周布斯的球技还不如斯文单薄的钱博平。至于李凡,此时的吴广德认为那就是个喜欢瞎胡闹的“小屁孩”,看上去个子不小,可到了球场上连球都没有摸一下,在那边瞎跑个啥?又不是比赛跑!这孩子就是拿哥几个开涮呢。 十分钟很快过去了,体育老师此时也踩着电动车过来了,能把体育老师请来当裁判可是不简单,显然这个张山也不是白给的。要是李凡知道张山用他把体育老师给蒙唬过来的,还不知道心里会怎么别扭呢。 张山去找体育老师帮忙的时候,体育老师还真是不乐意来,不为别的,自己堂堂的国家二级裁判,校队的主教练,怎么可能去给一个业余的“三人比赛”当裁判?丢不起这个人啊?可是张山却是用一句话把这个洪教练给引来了。23sk. “新生里可是有个大个子哟,是他提出要跟我们比赛的,难道你就不想在新生里发现几个新苗子?都说我们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的,你又何尝不是呢?” 张山这话其实是随口说的,不过以他的眼力,那个大个子的小屁孩就是球打的不好也不会太差,凭他的那个身手,加上还是他提出来的,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而洪老师这些日子正在犯愁呢。本来这个学校里的篮球队水平就在各个大学校队里排名靠后,前几年发现了几个苗子,好不容易培养出来,去年打进了大学联赛的前十,为此,自己的工资和奖金双双加了上去。 可好景不长,这个学期一开学,他的球队就少了差不多一半的队员。其中,两个在读的主力被职业球队的球探给忽悠去参加全国联赛了,能不能在职业球队里混上主力位置要看他们自己的发展。这对学校来说其实是个好事,那些学生出去可都不是白出去的,职业球队得按照规矩给学校一定的补偿。可是对洪老师来说就未必是好事,培养一个篮球高手是那么容易的吗?还有几个队员是毕业了,学校里留也留不住,就算是给加分读研,能在学校里留几年?这个道理谁都懂,可是洪老师这两年在新生里还真就是没有发现啥好苗子,眼瞅着断档了。 听说新生里有好苗子,这洪老师也不管啥面子了,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先过来看看再说,可等他到了一看,除了看到那个在球场边来回傻跑的高个子意外,剩下的就是去球队给他们捡球他都不要。他简直就想转头就走,可他走不了啦,张山热情的过来握住他的手,一个劲的套近乎,反而他的眼睛倒是瞟到了教官队里的大庄,觉得还有点意思,可惜,不是学生,就算是特招进校年纪也偏大了。 随着洪老师的到来,比赛也就要开始了,洪老师简单的问了李凡他们,“懂得规则不?”李凡他们哥几个点点头,算是认了。于是,双方开始抽签谁先开球。 308室抽到好签,先开球,可是好签到了周布斯手里也变成了人家的好签,第一个开球就把球送到了人家的手上,本来想给李凡,可是李凡被大庄盯死,就把球扔给钱博平,可人家那边的身体啥素质啊,张山一个鱼跃就把球断了下来,跟着就是转移,那个受委屈的士官拿着球直接就上篮了…… 短短几分钟,308室被教官队打的找不着北了,更尴尬的是李凡在对手3:0之前居然连球都没有摸到,该死的周布斯就是个棒槌,这也太丢人了! 本来李凡说的是以12球为一局,这样打是典型的野球规则。野球规则与国际标准大体差不多,可是在关键的地方有巨大的差别。野球很难计时,所以用的是计分制,并且可以“吃肉喝汤”,进球后得分方可以连续在中圈弧里开球,对于善于打这样比赛的人来说,一旦抢得先手,那就几乎是一边倒的比赛。 这场比赛后来用了标准的国际比赛规则,洪老师可不愿意在这里多耗时间,万一这比赛打的焦灼,双方都很难得分,那比赛得打多长时间啊?没完没了的在场上乱跑?所以,他带着秒表,找了个学生计时。结果比赛一开始就后悔了,早知道是这样的一边倒,还不如按照计分制来,教官队估计用不了十分钟就能把308室的那几头“牲口”打垮。可自己的话说出去了,改不了,只能熬着。 “暂停!暂停!”对方又得了一分,场上的比分已经变成了4:0。吴广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在场外叫了暂停。他是会打球的,别看他个子不高,可是在高中校队里打主力控球后卫的。俗话说,控球后卫那就是场上的指挥官,比赛人员的大脑,吴广德是干这个的,能不知道场上的问题在哪里? 一下来,吴广德就用那剩下的一只眼狠狠的瞪着李凡,“你个小屁孩!出工不出力!事是你挑起来的,你就这样输?就是输也不能输的这么难看啊?” 爱打球的人有几个不好胜的?吴广德也不例外,他把自己的外衣一脱,“换人!周布斯你下来,我上去,看我独眼龙上去与他们大战三百回合!” “大哥,你是真想打?”李凡这个话问的有歧义,表面上看是关心吴广德,一只眼怎么打啊?不对焦啊,远近距离都估不准。可李凡的意思却是“真的要给他们好看的?就那几头蒜够我打吗?”不过他也有些愧对这几个哥哥,自己出工不出力,害的几个哥哥跟着丢脸,自己的脸皮厚,可是哥哥们没那么厚啊。 “我不上去打,连个给你传球的都没有!”吴广德气得又转头对着周布斯咆哮,“你说说你,发个球都发不好,你给对手送了多少个好球了?知道的你是我们寝室的哥们,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他们一拨的呢!” 周布斯被吴广德的话给臊得抬不起头来,呢喃着说,“我都说我不大会打了。” “得得得!你下来,我们三个跟对手拼一下,输赢不重要,可虎死不倒威,不能输得太难看!”此时的吴广德还真是彰显了寝室老大的风范。 “喂!你们几个商量好了没有?暂停时间到了,实在不行你们认输得了!”洪老师颇为不耐烦的在那边喊道,心里却是在咒骂张山,“这特么什么比赛也叫我来当裁判?真是浪费时间啊!唉!算我倒霉,那个大个子一点竞争意识都没有,空有个头有屁用!就算是打的不错,进到校队也是不够条件。” 以李凡一米八五的个头,在平常人群里算个高个子,可要是在篮球队里,那压根就是典型的矮子,就算是大学的校队,现如今的平均身高也超过了李凡的个头。如果没有超凡的球技,任何一个教练都不会让这样的人进球队。而此时李凡的表现,完全可以用平庸和毫无斗志来形容,这哪能进入洪教头的法眼? “好了,我们换个人!”李凡对洪老师扬扬手,然后转头问吴广德问道,“你真想打?要是赢了,我有什么好处?一个星期不做宿舍的卫生,如何?” 吴广德用那一只眼看着李凡,他这才咂嘛出李凡刚才那句问话的真实含义,眼珠子转了一圈,伸出手去,“成交!只要赢了,你的值日由周布斯干!” “凭,凭什么啊?”在一边偷听的周布斯急眼了,急嗤白咧的问道。 “就凭你今天丢人的表现,没让你洗臭袜子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吴广德还没有答话,钱博平倒是说上了,“我没想到你比我还菜,真是可惜你这身板了!” 吴广德见钱博平已经把他要说的话说了,就拍拍周布斯的肩膀,然后一摆手,颇有寝室老大的味道,带着李凡和钱博平就上场了。 “哇塞!308室的老大要玩命了!”“独眼龙!你能行吗?下来啵!” 围观的那些学生开始起哄,这特么的也太刺激年轻人的好胜心了,李凡一咬牙,“奶奶的,不管了,爱咋咋地!小爷我要跟他们玩真的了!” 这次一上场,场上的气氛都变了,由钱博平发球,吴广德与李凡站在一起,两个家伙一对眼神就明白了各自的意思,都是玩球的,基本战术都清楚,在钱博平要发球的那一瞬间,吴广德猛然向旁边拉开,李凡跟着也顺着吴广德的跑动轨迹跑,只不过他在更靠近篮筐那边,钱博平咬咬牙,使劲的把球扔了出去…… 这次张山还想去断球就没那么容易了,因为,钱博平把球扔的很高,吴广德在前面使劲的跳了起来,像是要拼命去抓那个球,可到了最高点却是不伸手了,原来他玩的是一个假动作,李凡在后面一个仙猴摘桃把空中飞行的篮球抄在手里,顺着下落的节奏,球在手中划了一个大弧,就在大庄赶过来堵截他的时候,李凡人还没有落地就已经将篮球从自己的胯下反弹给跑空的吴广德,吴广德拿着篮球连拍都没有拍一下,三步上篮直接就到了篮下,独眼再怎么看不准距离也不至于到了篮下还投不进去,飞舞起来的吴广德一个漂亮的打板进筐,整个进攻是一气呵成,酣畅流利,毫无涩滞,前后也不过一秒钟,场上的比分变成了4:1。 “哗!”“好!”球场外一片掌声和叫好声,不管是新生还是来看热闹的老生,都激动的鼓起掌来,因为这次的进攻实在是太漂亮和太经典了! “哟呵!这几个小子原来是扮猪吃老虎啊!这战术素养相当不错啊!” 看到这次进攻,洪教头的眼光一亮,他是行家,一看吴广德和李凡的跑位就知道这俩小子绝对是经常玩篮球,当看到李凡的秒传和吴广德的空切上篮后,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两个新生能够在相互不熟悉球路的情况下还能这么巧妙的配合,着实不简单啊!看来今天的比赛还是有点意思的。 这次的进攻一下子就把张山给打蒙了,其实出现漏洞的根子还是在他这里,他和大庄分别盯着李凡和吴广德,那个士官在盯着发球的钱博平。如果他不是按照老经验贸然去断球,这个漏洞也不会出现,更不可能让吴广德空切上篮。张山扑出去了,自然就把吴广德给空了出来,就算是大庄去补位,吴广德也能把球反传给李凡,形成二大一的进攻局面,丢分从张山扑出去的时候就注定了。 “没关系,我们还是领先的,这次咱们发球,大家集中精力打好每一个球!” 张山拍拍巴掌,把还在发愣的两个队友的心神给叫了回来。他不知道,这次308室如同快刀切豆腐的进攻把这俩人给震住了,因为张山没有断到那个球的时候人已经冲过了半场,细节他没有看清楚,但他还是知道是自己这里出了问题。 接下来,士官发球,他们还是想用老战术,由张山盘带,吸引对方上来防守,过人后迫使李凡出来补位,然后他把球传给大庄或者从发球弧冲上来的士官,不管是谁,冲到篮下肯定可以得分。头几个球基本上都是靠这套战术打进去的,那个周布斯根本就盯不住张山,张山还专门往周布斯身边凑,就是李凡过来跟周布斯换位,那球最后也会被大庄拿到,结果还是一样。 可现在,张山再想玩这套把戏就不成了,第一,看住他的是可是以手快才能当后卫的吴广德,先别说能不能带球过去,能把球拿在手上不丢就算是运气。这些军人体力好是真的,可是要论玩球的技术,跟吴广德和李凡差了可是几条大街。就在张山全力准备对付吴广德的时候,李凡跟着准备过去掩护的大庄也到了附近,都没怎么看到,他那又长又快的大手就把张山带着的球给打偏了,吴广德手疾眼快的抢位,抓球,看到士官扑过来补位,好个吴广德,虚晃一枪,一个脑后传球…… 第一卷_小屁孩(2) 篮球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钱博平的怀里,差点把那小子的眼镜都震掉了。 钱博平可是比周布斯要强多了,虽然手忙脚乱的把怀里的球拿住了,可是空切上篮还是会的,加上他的个子也不小,大步流星就是一个中学生教科书式的上篮,篮球应声入筐,4:2!整个防守到进攻的转换也不过二三秒钟。 “呕哟!这个308室哥们好厉害!”一个带有典型江浙口音的学生喊道。 李凡还没有发威,这比赛就已经开始了逆袭,张山的神情也紧张起来,军人嘛,怎么可能不好胜?他干脆也叫了暂停,把那个士官换了下去,换上来一个身强力壮的,专门用来对付吴广德。在张山的眼里,他认为威胁最大的就是吴广德。 暂停结束,新换上去的壮汉发球,他把球吊给张山,也是明摆着欺负吴广德个子矮。可是吴广德也不含糊,双手就放在张山的下三路等着,张山只要不小心就会被吴广德把球掏走或者打掉,搞的张山只能接住球以后高高的举着,看到大庄的位置不错,就把球吊给大庄,他是做梦都没有想到,此时的李凡开始发威,竟然绕过大庄,高高的跃起,生生的在空中把那个球断走了,大庄立即上来反抢,可此时的李凡早就被刺激的肾上腺素爆棚,快速运球变线,跟着一个背转,“磨”过了大庄,三步跨到篮下高高的跳起,双手来了一个漂亮的“暴扣!” “哇!这小子是不是吃了菠菜?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大力水手?”洪教头惊愕的都忘记了确认进球有效了,“麻蛋的,今天还真是看走眼了,这小子的爆发力怎么这么大?老子从教也有十几年了,校队也带了两拨了,还没见过这样厉害的!” 这李凡本身从小就好动,但凡是能玩的都喜欢,还学习玩乐两不耽误。李涌读高中的时打篮球就是一把好手,后来由于学医,怕伤了手指无法做手术,这才放弃了打篮球。李凡压根就没那么些顾忌,加上从小锻炼,中学时期就是校队的,进入高中后,还参加了某个职业队组织的“篮球夏令营”,许多人都很看好他。可这小子玩到后来就有些腻了,到后来高考临近,这球基本上也就被他放下了。 李凡从小习武,身体素质自然没话说,无论是力量还是灵活性,弹跳能力,爆发力,柔韧性以及滞空能力对他来说都不是啥问题。有了良好的身体基础,加上老爸的指点,他玩什么都比别人快上一截。加上从小跟着父亲学习使用左手,这左右都能来的本事更是让他的大脑思维要比一般人快得多。这就好像你一个386的芯片如何跟最新的奔腾酷睿芯片比速度的道理是一样的,人家的内存大,集成度高,运算速度快,在各种技能的学习上自然是一骑绝尘的跑在前面。 接下来的比赛完全是一边倒,到后来,由于只需要发球,钱博平干脆站在外围看热闹,不加入战团给那两个狠人添乱,没有他,吴广德和李凡之间的小配合是越打越花哨,什么背后运球传球,什么穿裆、擦耳、剃头等带有戏弄性招数全都玩出来了,到后来,吴广德见李凡的弹跳出众,干脆连打板传球都玩出来了…… “这个比赛逆转的也太不可思议了,原来还以为是豆腐渣,没想到现在二块豆腐就把对方完虐,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一群学生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李凡和吴广德的打球技术都是无限接近专业队的水平,让这样两个人打张山他们这样纯业余球队,的确是相差的太多,尽管张山他们要坚持把比赛打完,可他们的得分就定在了原来的那个数字上,李凡和吴广德再也没有让他们得一分,有好几次大庄都找到了机会投篮,可惜动作不规范,出手又慢半拍,总是在最后的时候不是被李凡打掉就是盖帽,功败垂成。开始张山还喊叫自己的队友注意,到后来干脆也不喊了,喊了也没用,他已经看出来了,吴广德个子矮,可能还不算太强,那个小屁孩几乎可以一个人打他们三个,但凡投不进去的篮板基本上都被李凡给抢走了,小屁孩对球的感觉太准确了。 比赛结束了,洪教头很高兴,比赛结果也没啥好宣布的。张山很有风度的伸出手来,“你们这个308室藏龙卧虎啊,不知道你们都是出身在什么家庭里。” “嘿嘿,我父亲是个退伍兵,现在自己弄了个公司……”吴广德擦着汗说。 “我父亲也是个当兵的,不过还没退伍。”李凡憨憨的说道。 “哈!原来都是我们的子弟,这可是将打一家啊!好!你们的球打的真好,如果你们将来有时间,欢迎你们到我们部队里给战士们指点一下。”张山高兴了。 “我……们,也不咋会打,吓打。”李凡歪歪嘴说道。 “谦虚过分了就是骄傲啊!好就是好,你们这是上大学了,要不然我非动员你们去当兵不可,都是好苗子啊!”张山很豁达的说道,“走,咱们到外面去吃撸串,要是不介意的话,咱们再喝点啤酒,补充补充水分……大家都去!” 可谁也没想到,本来是这些打球的年轻哥们出去“撸串”,那个半大糟老头子的洪教练跟着来干什么?可洪教练就那么舔着脸跟来了,你能赶他走吗? 吴广德那个小口罩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也许是因为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让体内的血管喷张,加快了淤血的代谢,那只本来肿成一条缝的左眼现在也张开了,周边的红肿几乎都快看不出来了,打的时候他没在意,可这会左眼是一个劲的流泪,知道的明白他那是眼睛受伤,现在正在自我冲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因为赢了一场球而激动的哗哗流泪呢。 张山也是年轻人心性,琢磨着球打不过你们,这酒非把你们灌倒不可。只不过晚上出去撸串和现在的时间不能喝白的,怎么说也是有纪律的。可是喝啤酒就不能灌倒吗?未必,没有酒量的人,三瓶啤酒就能灌倒,可要是遇上有酒量的,那就是根本喝不醉。为什么说喝啤酒对有酒量的人效果不大呢?这有酒量的人一般都是解酒能力要高于常人,当啤酒的那点酒精进入体内的速度低于解酒速度的时候,怎么能把这人灌醉呢?尤其是啤酒喝到后面,根本就喝不下去了,满肚子都是水,不停的上洗手间,这个酒只要喝到这个份上,那就等于是毫无意义了。 周布斯打球二五眼,不行,可是这小子的酒量不低,居然代表308室与那些教官们对上了,开始是一杯一杯的喝,到了后来是一瓶一瓶的吹。不能不说,周布斯在酒场上的表现堪称完美,下面的几个小士官基本上都扛不住他这样的喝法,最后还是张山出面,与周布斯同干一瓶,算是打了个平手。 李凡和吴广德、钱博平一开始的时候也是渴急了,一场强度不大的比赛也是要出汗的,喝点啤酒补充体内的水分是很正常的。见这哥几个都这个喝法,洪老师有些着急,万一这群小子都喝大了,自己跟过来的目的不就没法达成了? “你们是不是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好歹也是这个学校的老师,我叫洪城,是体育系的副教授,也是咱们校队的主教练。你们各自说说自己的情况。” 教授就是教授,别管是哪个系的,说这个学校也有体育系吗?当然,有些学生最后是要当老师的,特长生进来也是要分流的,体育系虽然在这个学校里是个很小很小的非重点学系,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学校参加大学联赛,谁来组队?谁来训练?各个项目指望谁?还不是指望体育系的学生和年轻的讲师,指望体育系的这些副教授和教授。所以,洪城说起话来还是带着一股子气势。 “哦,洪教授好!我叫钱博平,经济系的,眼睛受伤的是我们寝室老大,叫吴广德,历史系的,那个跟教官拼酒的是**周布斯,文学系的,高个子老幺叫李凡,是古代学系的,我们都是文科的新生。”坐在身边的钱博平做了简单介绍。 “李凡,想不想到校队去打球?”洪教头一副“给你机会”的口吻。 “不想,我是来上学的,又不是来打球的。”李凡一口就回绝道。 洪城压根就没想到李凡会如此快速的拒绝自己,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学生。说,这学生在这样的大学里参加了学校代表队,不管是从事什么项目的运动,不管是否取得什么样的成绩,都会或多或少得到学校的“优惠”,比如,放宽在校学习的时间。这是个啥意思呢?普通学生要是挂科了,复考又没有过,那你的这个毕业证泡汤,最多给你个肄业证。而参加校队就有可能给你机会。其二,参加训练的学生还有各种各样的补贴,甚至还会减免一些费用。如果获得了成绩,还会根据成绩的影响度和在国内国际上的水平,给予另外的奖励。第三,如果在某个项目上出类拔萃,可以进入国家级的运动队,那就是体育明星了,这样的例子也是不胜枚举。要获得这些,那自然得先进入一个运动项目,多少学生都巴不得获得洪教头的青睐?每当洪城在体育场边上站着的时候,场上的学生都会格外的卖力,就为引起洪教头的注意,可今天,洪城却是在李凡这里碰了钉子。???.23sk. “你加入球队也不耽搁你学习啊?要是耽搁了,学校也可以给你相应的延期,加入球队后还能获得补助,还能有机会进入职业队,诸多好处你看不到吗?”洪教授一本正经的看着李凡,“你就是进入校队,能不能打出来还要看你今后的表现,不是说进入校队的大名单你就肯定是校队的主力了,我不过是给你一个机会。” “谢谢洪教授,只不过我对进入校队没有啥兴趣,我现在很好,也喜欢自己的专业,放弃自己的爱好去追求还没一定的未来,我可不觉得这是啥机会,您把这个机会留给别人吧。”李凡微笑着说道,随即给洪教授倒满啤酒,“来,我祝洪教授身体健康,在未来取得更好的成绩,再次谢谢您给我机会!干!” 洪城被李凡这硬起来扎人,软起来哄人的话弄得哭笑不得,正想在说说的时候,吴广德凑了过来,“洪教授,我能不能进去帮助你们捡球啊?我个子矮,不指望去打球,能够作为一名辅助人员跟着白看球就行,我不要补贴!” 洪城心里正被李凡弄的烦躁,一听吴广德这话立马就拿吴广德说事,“你瞧瞧人家这觉悟,参加校队不仅是参加一项运动,同时也是给学校争光嘛,现在的年轻人还就是少了点集体荣誉感,是不是要我去找你们系主任谈谈?” 说到后面,洪城这话里就暗含着威胁了,你不配合我,那就别怪我会找人给你穿小鞋,我明明是给你送好处,你怎么就跟我玩“奈何明月照沟渠”呢? 李凡就像没听明白似得,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无所谓的说道,“多谢洪老师,我相信我们系主任一定会支持你的工作,至于我自己嘛,我的确对加入校队没啥兴趣,更是没想去当职业球员,要是干职业球员,去年我就去了……” “你小子不吹牛会死啊?就你?去年就有职业球队要你?我不信!”洪城放下酒杯,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李凡,“你的球打的是不错,可你这身高我估计是再也上不去了,如果是打业余球队,你这身高还行,可职业队里会要你吗?” “我就是知道自己这个条件不达标,所以才不去争取了,咱还是该干啥就干啥吧,至于您说的优惠,补贴啥的,你瞅瞅我们这几个里有缺钱的吗?”李凡还是一副笑死人不赔命的表情,就在洪城认为说不动李凡的时候,李凡的话锋一转,“可如果您要是把我们寝室的老大给吸收进去,我可以考虑去试试,没别的,老大是真的爱好篮球,能够在大学这几年里让他好好的圆自己一个梦也是不错的。” “不是……你这是跟我讲价钱?”洪城有些发懵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屁孩,他感觉这个小屁孩有着与年龄不相配合的心智,“可是,可是他也实在是太矮了啊。” 听洪城这样说,李凡天真的裂开嘴笑了,“我知道校队里也是有一队二队的,总得有人陪练吧?是不是?我和老大去当陪练,也不要你们啥补贴,给你们当磨刀石还不成吗?在二队里,我和老大一个是组织后卫,一个进攻后卫,你觉得这个组合会有什么结果?而且,老大的潜力还没有挖掘出来,说不定你啥时候还需要我们去给你救火呢,俗话说一物降一物,没准你啥时候就得用我们。” 第一卷_小屁孩(3) 洪城是彻底的败了,端着架子打算把李凡招募到麾下,结果被这小屁孩给设计的哗啦哗啦的,被小屁孩的话说的心思活泛,被小屁孩弄的说不出不是来。 洪城所在的这个学校没有那么多体育上的资源供他去“挥霍”,他的手上没有二队,而李凡提出二队的概念,简直就是把他给逼到了墙角,而李凡的眼神里似乎知道他的尴尬,似乎就是在逼洪城回去做一个新的计划。 一顿酒,大家把脸都遮过去了,张山跟周布斯拼酒,如果不是李凡故意的过去搂着二哥说话,趁机在周布斯的“吐穴”上做了点手脚,这张山到底能不能把周布斯干趴下就很难说了。当周布斯自己都搞不清为啥会吐的时候,张山如释重负的裂开嘴笑了,于是,大家一拍两散,各自回家,睡觉去了。???.23sk. 从那一天起,军训就进入到了“**”的氛围中,双方都没有再出幺蛾子。走正步,齐步走队列,最后还每个人捞着五发子弹打靶。李凡也不想显摆自己的枪法,随大流的走了过场,他要是认真起来,五发子弹打个五十环不是问题。 这么牛气?打满环可是会刷新学校军训射击记录的。李凡还真能做到,一百米卧射半人胸靶着实是太简单了。他在跟着段蓝去黑子部队训练的时候,打得都是200米立姿人头靶,那是什么难度?最差的也是300米距离上的半人钢靶。李凡第一次打靶的时候还不到12岁,那个时候他的射击成绩就与段蓝不相上下。 军训是疲劳的,可是李凡每天晚上还忙活的不行。他的手串生意一天比一天火,说起来这还要拜谢司马山骥为李凡做了一次免费的活广告。 保卫处的调查报告最后出炉了,送到学校相关部门,主管的副校长也把司马曡叫了过来,把调查报告给了已经逐步冷静下来的司马曡。 看着那详尽的调查报告,司马曡还真是没话说了,因为,报告上出示了各个角度的视频证据,罗列了多达20人的证言证词,还有司马山骥自己的陈述,整个报告做的没有漏洞,用业内的话说,做成了“铁案”……这样说也不合适,因为事情到后来不符合立案的标准,那个副校长也劝司马曡不要把事情搞得最后不好收拾。司马曡也是找不到被告主体,告谁呢?那四个年轻的新生?万一告不倒就可能会被反坐。说,这都啥年月了,还能有反坐?是,在法律上目前是没有反坐这个名词了,可实际上却是有带有反坐性质的法律条文。 司马曡如果告那四个学生,万一证据不足,败诉后,就会引发四个新生联合起来反告司马家族“诬告和陷害”,要求对方公开“赔礼道歉”和提供“名誉损害补偿”。这个官司打起来,司马家肯定打不赢。只要司马曡告不倒对方,那么肯定会受到反噬,这是定律,哪怕是一个刚进法律系的学生都知道。 那么司马曡可以告学校吗?那更是给自己找麻烦,能告学校什么?学校有什么没有尽到责任的地方吗?没有,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让司马曡去搞风搞雨。 正是因为司马曡的报案并没有涉及到真正的刑事行为,所以,佟建华一开始就拒绝了校领导要求的“立案调查”的要求,仅仅是进行“例行调查”,写出的报告也是“关于司马山骥昏倒的调查报告”,而不是“关于某案件的结案报告”,这在性质上就严格的区分了事情的根本性质。 司马山骥在医院里躺了五天,他在第三天就不吐了,可是却是头晕的厉害,根本就站不稳和走不了路,他这个苦头可是吃大了。问题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想诬告,可他不知道是诬告那个小屁孩还是诬告那个眼镜,而且他也看到了校内论坛上的各种民间侦探的“分析报告”,也看到了转发到论坛上的各个角度的视频,甚至还仔细的研究了那两个小屁孩的表情,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线索,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有了特异功能?要不,那一掌怎么能那么大力? 校内论坛上从来不缺乏各类奇葩人才,当这个事情快结束的时候,某新闻系学生在论坛上发表了一篇题为“一个手串引发的血案”的总结文章,搞的比佟建华写的报告还精彩,在副标题上写着“有图像,有视频,点点点,有真相”。整篇文章从事情的起因开始,用嬉笑怒骂调侃诙谐的语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大家捋了一遍,末了归齐,认定事件的元凶就是那个“漂亮的手串”。于是,最后大家光去找“手串”了,没人再去关注真正的内容了。 所以,当308寝室的哥几个每天吃了晚饭回到宿舍门口的时候,总会有一些男男女女的学生等在那里,等到司马山骥出院后找到这里再想买的时候,李凡“服务态度”极好的告诉他,“卖没了”,还指了指贴在门口上那张4a纸,上面用油笔写着两个大大的字,“售罄”。当时司马山骥的表情就像便闭那样尴尬。 司马山骥心中这股火就直往上拱,可是他总不能在人家的宿舍门口就开打吧?强忍着怒气,几乎就是咬牙切齿的问道,“还有没有可能来货?” “这个我说不好,我已经给供货的哥们发了微信,但他不知道木料的好坏,所以,恐怕要迟一些日子了,我估计至少也要一个月以后。”李凡仍然笑容可掬。 “一个月?一个月后黄花菜都凉了!”司马山骥冲口而出。 “哦,原来是要的急啊?这样,您等等,我去查查都有谁买了那些手串,说不定就有您的朋友和熟人,保不齐人家就出让给你了……”李凡这个服务也实在是太好了,不一会,李凡就从手机里掉出来购买者的名单,“本来这个手串就不多,除了我们哥四个是固定了的纪念版不能售卖以外,还有三串分别是经济系的吴中天、体育系的蒋蔡东……还有一串是校办秘书苟兰买去了。其他的都是红木硬木的手串,您看不上眼的……” 李凡把调出来的信息在司马山骥的眼前放了几秒钟,然后就收起了手机,没事人似得看着司马山骥,他哪里知道司马山骥心里是五味杂陈呢。 这种级别的崖柏手串本来是就可遇不可求的,一共三串,买的人似乎都不简单,李凡也许不知道,这三个买家都不是真正的最后买家,天知道他们身后站的是谁。小屁孩不知道,可司马山骥能不知道吗?他只能寄希望这三个人中有一个还没有来得及送给身后的那个人。而他最有可能出让的就是同为经济系的吴中天。 吴中天跟司马山骥一样,也是关系户,区别是司马山是在读研究生,正在攻读学位,而吴中天是大四学生,家庭出身背景也都极其相似,只不过司马山骥家族在京津一带,而吴中天家族在苏杭申一带,要是论起实力两家是各擅胜场不相上下,而且两家还不是竞争关系,居然是互补的关系。要说论起他们之间的关系来,不远,可也不近。说不远是因为两个集团公司互为上下游关系,说不近,那是因为两家是因为利益走到一起,跟感情和友谊八竿子打不着,甚至在配合的时候总有磕磕绊绊的事情发生。这样的关系很脆弱,一旦出现第三方替代者,两家的合作就会终止,可是实际上却是很难找到这样的第三者替代。这就好像是围棋上的循环打劫,你在这个项目上找到替代,可在另一个项目上却反过来要受制于对方,那边也是同理,说起来是一起往前走,实际上都是出于无奈的合作。 华人不都是先交朋友后合作吗?事实上有很多外面看上去理所应当的事情就是办不到,你找不到真正的原因,或者说你能找到一百条不合拍的事实,可就是找不到真正的原因,我们经常会把这个情况最后归结到“没有眼缘”,古人说的“八字不合”“秉性相克”其实说的也是这个意思。 既然有了与吴家的关系,司马山骥也就抱着去试一试的心思,去找吴中天,结果,吴中天告诉他,那个手串是给某某教授代买的,无法转让给司马家。司马山骥询问吴中天是多少钱拿下来的,吴中天也没有瞒着他,“一口价,3500元。” 听了吴中天说的这个价格,司马山骥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当初,那个毛头小屁孩未必2000元就不卖给自己,关键是自己要押他的手串,结果弄成了今天这个样子,要是当时自己不说那个话,眼前吴中天这个手串就是自己的。 吴中天司马山骥惹不起,又是一个系的,万一吴中天为了这点事情跑到家族里和学校里给他上眼药,后面是手尾就更麻烦。于是,司马山骥又去找校办的秘书苟兰。苟兰是去年才毕业的,后来留校担任校办秘书,也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如果不看胸牌,谁都会以为她是个在校学生。 当司马山骥施展成熟男人魅力,找到苟兰套近乎后,苟兰问清目的,直接告诉司马山骥,她出面去买的那串手串是奉某个副校长的意思去买的,那个副校长是在学校网络上看到了帖子里贴出来的照片后让苟兰去的,他一个老头子哪里好出面去找学生要这个?要是学生想送给他,他倒是想白拿,可要是有连带关系,这就说不清了。与其将来麻烦,不如掏钱买下来。苟兰找到李凡买下了一个以后第一时间就送到了在外面车上等着的副校长,副校长一看,连说好东西,买的值了。司马山骥随口问是花了多少钱买的,苟兰伸出一只手,“五千!” 也就是说,司马山骥再次窝囊了,自己当时找那小屁孩的行为简直就是个浑身冒泡的大傻子,好东西在自己的眼前晃悠,竟然就被自己玩砸了。他叹了口气,抱着最后的希望去找体育系的蒋蔡东。 蒋蔡东的手串倒是还在手上,不过,这个手串他是买回来打算孝敬给某个职业队助理教练的,想通过助理教练的疏通,进入职业队去混几年。 体育系的这些学生与李凡他们这样的学生在这所学校里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李凡他们这样的学生都是凭着真本事参加全国统一考试过关斩将进来的。而体育系的学生来源就是五花八门了,有的是因为某些方面的特长加分进来的,有的干脆就是靠着各种各样的关系加上某一方面达标的特长“保送”进来的。而他们毕业后的出路大多数都是去一些学校担任体育教师。与一般的师范学校毕业的体育老师不一样的是,他们往往会去中学以上的学校担任体育老师,而师范学校毕业的则要看机会和机遇,相当一部分毕业生都是去一些小学担任体育教师。这个差别就大了,起码在工资待遇上就相差很多。 可如果要是在职业队混过几年,再转回头去学校担任体育教师就更不一样了,最差的也会去高中任教,弄的好,在职业队里有成绩,还可以回过头来去更高一级的体育学院继续深造,在职学个啥体育项目的教练学位,这样,就有可能去一些大学担任体育老师,甚至有参与评定副教授、教授的机会。洪城走的就是这条路,年轻的时候曾经在某职业球队担任过一年多的主力后卫,后来考上了国际裁判的资质,又进入体育学院深造获得学位,然后被聘到这个学校担任了体育系的副教授。基本上各行各业都有如何进步的套路,哪个行业都是这样金字塔的结构。 司马山骥找到了蒋蔡东,说明了自己有意要用高价从他手上回购那个手串,蒋蔡东倒是没有像另外两个那样不好说话,直接问司马山骥愿意出个什么价钱。 “五千如何?”司马山骥小心翼翼的问道。 “呵呵,你出的那个价还没有我买的价格高呢!”蒋蔡东眨巴着眼睛说,“我去的时候就剩下这一串了,他说他不准备卖了,我是出了八千块才拿下来的!” 要说这蒋蔡东还真不是啥好鸟,李凡听说他是为了去打点未来的出路,给他的价格是最便宜的,只收了他2500元,这小子见司马山骥找上门来就动了要宰他一刀的心思,毕竟司马山骥的事情闹的满校轰动,要不是他这么一闹,大家还不知道那个小屁孩手上有这样的好东西呢。而蒋蔡东也知道另外二串落在了谁的手里,以司马山骥到现在还在追这个手串就能知道这东西他需要,那还不下刀? 第一卷_小屁孩(4) 烦人累人的军训总算是结束了,学生们总算是有一个完整的周末休息。利用这2天,李凡一大早就上了去安县的火车。现如今的高铁着实是快捷,只用了不到三个小时就到达了安县,在安县火车站,李凡看到了前来接他的石大庆。 “石大哥!石大哥!我在这里!”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李凡对石大庆喊着。 “李凡兄弟,你可真是个信人。走,上车,咱们还得开上半个小时的车。” 石大庆是接到了李凡给的微信才到车站来接人的。李凡出光了手上的手串,前前后后赚了差不多小三万,这下子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基本上没有问题了。本来,李凡想就此收手,毕竟他还是在上学。可是,许多事情并不是说你不想干就能不干的,都会被各种因素推着继续走。他不想干了,可是那些同学们不答应啊,尤其是那种便宜的带有淡雅香味的手串,那是女生的最爱。石大庆肯下功夫,抛光做的好,被香料浸泡数年后的硬木在经过彻底风干后,特别漂亮,于是,一些姐们就开始对李凡“狂轰乱炸”,逼着李凡这个**得出去继续寻找货源。 还有一个消息也是悄然在校园里不胫而走,打喷嚏打出脑震荡的主角,最后花了1。5万元从某个人手中拿到了他想要的手串,发消息的人还特别加上了注解,“有钱人就是任性,二千不要,非要给一万五。”这个消息把许多穷学生刺激的不要不要的,纷纷找到李凡,希望李凡“再努努力”,尽可能在第一时间里把到的新货给他们,他们也想憋宝,也想再去找一个了司马山骥那样人傻钱多的人小发一笔。现在的学生,脑袋瓜子都很活泛,只要有机会,谁会放过? 在校外附近有一家专卖工艺品小店,有时偶尔也会有一两件古董出现。小店的销售对象就是学校里的学生和学校里的老师和教授。当店主人听说学校里出了这样的故事,对308室的几个学生就来了兴趣。店主为了结交,还亲自请了308寝室的哥们吃了一顿饭,希望李凡能够把供货渠道转让给他,他愿意出价2万。 说人家专业搞工艺品的人会没有路子进货?那还开什么店?是,那个姓江的老板的确有自己的供货渠道,可是许多事情就是这样的,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小店进来的手串在品相和质量上根本无法与李凡淘来的手串比,大规模生产的原料无法跟石大庆家那些存货比质地。这也是在业内里的常态,但凡品相好的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结果就是,小店里的手串最多卖五十,而李凡那里的手串最便宜的也要卖上200,女孩子最是喜欢攀比,要是连手串都必输了……这个差距让那些女生们对李凡的货趋之若鹜,而小店的货就臭大街了。店主倒不是担心李凡的销售会冲击他的生意,只是看着李凡的货那么好,多少有些眼馋。天籁小说网 还有一个原因是小店老板必须要与308室的人交好,那就是这个房间里的老大吴广德是学历史的,小老幺是学古代学的。江老板当然知道今年新开的这个古代学在本质上就是综合了原来的考古系、古玩鉴定和文物鉴定等多学科后新兴的一门专业。他在这里开店了好几年,认识不少学校里的“大儒”“大咖”,之所以有时敢玩一些古董,就是借助了学校里的一些专业人员的帮忙,放着一个未来的鉴定大师,他现在不结交还要等待将来人家成名了再去?那可就来不及了。 看在小店老板请了一顿饭的面子上,李凡答应给他按照“批发价”送过去10个高档手串,而其他的,只能用“以后再商量”来搪塞。 不是李凡不愿意把石大庆的那个关系交出去,而是根本就没法交。他在与石大庆聊天的时候就发现石大庆对木材的了解基本上属于一个“木盲”,而制作工艺由于有了现代化的设备,使石大庆那边问题还不大,可要想保持长期供货和具有持久性的供货,估计是很困难的。为了了解石大庆那边的原料储备情况,同时也是为了对石大庆进行一些必要的指导,李凡才决定亲自去璋德县一趟。 “你来了可太好了,我按照你说的,已经提前把那一屋子的碎木料都清理出来了,我按照看着差不离的样子已经把一些碎木料分类了,那些崖柏的木料咱们也可以开车到山里去收,只要你不累,咱们明天就可以进山……”石大庆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另外,我想扩大生产规模,想再添加点设备和招点人。” “石大哥,我建议你还是先稳着点,你现在原料的供应基本上是吃你父亲留下来的老本,新的原料供应渠道你根本没有,那些崖柏,就是我们进山去收怕也不是那么简单,谁会把树根挖出来放在院子里晾上几年再卖给你?如果有人这样做,那就一定是行家里手,谁还会便宜的卖给你?等我看看你家的存货,我们先把基础打下来,至于说供货渠道,我会想法子的,但是,这一切都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必须从外行变成内行,以你现在对木材的了解……不行。” 李凡直言不讳的否定了石大庆的想法,建一个厂不容易,可要是垮掉却是很容易,现在,石大庆在供销两个渠道不通的情况下就像扩大生产,这是典型的“傻大胆”做法,根本就是完全不懂得管理和营销。 如果没有与李凡的邂逅,石大庆的结局估计会很惨,他几乎是啥都不明白的就准备蛮干,不要说他的后继能力,就是进入市场,也会被人家坑。现在遇到了李凡,石大庆的人生之路也就此出现了转折。 来到了璋德县城石大庆家的那个小小的家具厂,看上去倒不是很破旧,相反,还有些古韵的味道。李凡是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厂房的宅基地就是当年他的曾祖父李久背着曾祖母到达璋德县买的那个院子的旧址,主建筑四合院还是老房子。 事情怎么会如此的巧合?这不科学啊!其实说穿了也就“科学”了。石头算是老独立团里最早转业的干部之一,回到璋德县的时候,韩大婶还带着丫蛋住在这里,后来嘎子回来把韩大婶接走,而当时石头是在璋德县担任副县长,这个院子他是知道并且还住过的地方,本来就是一根筋的石头,当然不会同意把老连长的老宅子给毁掉。没人住不要紧,他住。后来,璋德县城在条件更好的地方修建了新区,原来的老城关就基本上让其保留原样。等到石大庆的父亲转业回来,家里虽然已经搬进了新式的楼房,可这片宅基地最后还是落在了石家的名下,石大庆的父亲就把原来的院子改建成了家具厂,原来的二进院子被改造成了仓库、车间和办公室。现在,石大庆继承的就是这个家具厂。 当年李久之所以能够买下这个院子,就是因为地点比较偏,而且,前后都很空。经过几十年,这里大体的样子没有变,附近的邻居都离开了,而在这老城区的偏僻地方也就是有些小厂和物流修建的简易仓库。当然了,其他人都没有石大庆牛,因为,石大庆这里是自己家的宅基地,自己家的房子,用不着顶着交房租地租的压力,要不然,他父亲搜罗来的那些碎料能放这么些年? 石头也是璋德县的一个传奇人物,在县志里可是有据可查的,从抗战开始,石头就在这一带跟着李久打鬼子,解放后又是开拓璋德县水利第一人。尽管县城里也有一些地产商觊觎石家的这块地,可细一打听,这个院子不是那么好动的,刚解放的时候就有相关的部门给璋德县委写过一个通知,特别指出了某街某巷的老韩家必须给予照顾,那个院子归韩家所有。而后来的丫蛋干脆一纸证明,把那个院子送给了石头叔,等到嘎子回到国内,自然会有相应安排,只是石头天命不保,走的太早了。 能够把师父的这点遗产给了石头,也算是了了师父的一桩心事,只是,石头走的事情嘎子没有告诉师父,就是小红旗走的事情嘎子也没有说。不管是石头还是嘎子,亦或是小贾这些人,嘎子都不想对师父说,说了无异于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石头走的时候,就连小红旗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估计小红旗会不管不顾的来,想当年,小红旗可是没少趴在石头的背上跑路。 进了院子,从收拾的整洁度上看,李凡就判断出石大庆是个勤快人,没有生意还把院子里的东西归置的井井有条,至少说明石大庆没有混日子。 石家家具厂倒闭前还是传统的木匠手工制作,能够有的设备也就是剖木板的电锯和电钻,主要还是依靠传统的斧头、木锯、锛子、凿子等这些工具。石大庆前段时间买了专门车圆球的木工机械和抛光用的机器,算是这里能够看到的比较现代化的东西。还有两台电脑,那是石大庆上大学以后买的,主要用处嘛……跟大多数的学生一样,玩游戏用的。 石家的婚恋也是很传统,石头那个年代就不说了,就是石大庆的父亲也是在家乡找的普通庄户人家的女儿。现在,石大庆虽然是从外面回来的大学生,可也没有嘚瑟的去找那些跟上时代的时髦女孩,也是回到老家,跟自己的一个高中同学结婚了,本来还是想给自己病重的父亲冲喜的,现在,就剩小两口在这里打理。 石大庆的媳妇就是当年的无名村村长秦富贵的玄孙女,在一个地方,走来走去最后都是亲戚了,这在国内是个很普遍的现象。 “燕妮儿,去买点好菜,今儿要跟李兄弟好好的吃一顿。” 一进门石大庆就嚷嚷着。实际上,老婆燕妮一大早就去了菜场,早就预备好了。可是在北方人有个习惯,那就是客人进门,不管家里有没有,老爷儿们都得喊这一嗓子,一是展现自己在家里的地位,二是表达对客人的尊敬和热情。过去是“去集上拉一刀肉”,现在与时俱进,变成了“买点好吃的”“买点硬菜”等等,久而久之,大家也就见怪不怪,要是没这一嗓子,还觉得别扭。 李凡是南方人,哪里懂得这个,连忙开口拦住,“别!嫂子,随便就行,你们吃啥我吃啥,千万被专为我去买东西,现在还不是大吃大喝的时候。” “瞧这大兄弟说的,俺家那口子就是那么一说,他昨晚就对我说了,我一大早就去了菜场,该买的都买了,还买了二瓶杏花村,晚半晌的时候你们哥俩好好的喝一顿,来,把行李给我,你就住东厢房吧,屋子我都给你收拾出来了。” 还别说,这秦燕妮还真是入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人,看身量就是个持家干事的女人。石大庆让媳妇把李凡的背囊拿走,自己带着李凡参观自己小小的家具厂。 李凡也不矫情,随着石大庆在车间里转悠,看到两台新购置的机器擦的干干净净,李凡就知道这个石大庆是个实诚人,他没让石大庆回来动工,石大庆就老实的呆在家里不动工,这个秉性还真是随了石头。 进入库房,里面满满登登的堆积着各种各样的碎木料,最大的也就是50公分长,宽窄都不会超过5公分,看上去都是做不了啥的废料。可是李凡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因为,在这一堆里,他看到了不少小叶紫檀、黄花梨、红酸枝、金丝楠木、铁栗木等等,种类还真是不少,还有那些都放的发红的崖柏树根,看得李凡是呲牙咧嘴的,直骂石大庆是守着金山讨饭吃。 哥俩啥也不说了,李凡脱掉外衣,就穿着一件t恤衫,他让石大庆给他打下手,把石大庆已经分类的碎木料再一次的细分,一边干一边教石大庆辨认真假和质量的好坏,中午饭也是让秦燕妮做了一碗面条就打发了,两人一直干到了晚上天全黑了,还有一小半没有清理完。此时,秦燕妮看不过去了,拿出了北方女主人的霸道劲,直接给石大庆下了死命令,吃饭! 干了大半天的李凡此时也是有些累了,他也知道,就是晚上加班,这个活怕也是要干到半夜转钟,想想明天还有半天时间,于是就同意去吃饭,明儿再干。 吃饭的时候,李凡拿出干活时记录的一张纸,指着上面的记录说道,“你这里的材料不错,如果是小干,够你干上几年的,可你要是想大干……还是别大干 第一卷_小屁孩(5) “为什么不做大?有机会就应该做大做强!”秦燕妮眉毛一挑说道。 “你们要想做大,肯定要添置设备,初期赚的那点钱全都要撘进去,而且,最主要的是,你们既没有稳定的原料供应渠道,也没有自己的营销网络,那么你们把库存的这些原料吃光了后怎么办?大规模生产,这点原料都不够你们干上半年的,半年后你们怎么弄?”李凡啃着秦燕妮特地给他烧的猪肘子,满嘴都是油汪汪的,可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秦燕妮这肘子做的到位。“还有啊,这高端的工艺品的销售可不能像普通的工艺品那样,市场上充斥的太多,价格就上不去了,你们不是自己给自己下绊?我建议你们先把那崖柏的材料加工出来,我估摸着大概能做出200多付高品质的手串,品相好的做成20毫米以上的大珠,批发价定为3000一个,零售价定在5000,每个月最多出30个,这样,你们在小半年之内不会有问题,而利用这段时间,你们就可以去山里找原料,去那些老乡家,看他们的柴火垛,一些山里的人不懂得那些老树根的价值,往往是晾干了当柴火烧。” “嗯,大兄弟说的对,我爷爷家就是这样,我们那里还有许多人家就是靠烧柴火过冬的,你这样一说,我也大概明白了。”秦燕妮听了李凡的话连连点头。 “买的时候要有点技巧,你直接要买人家的柴火,人家会起疑的,抬高价格不说,人家也担心冬天过冬没柴火烧啊,在这个方面你们要动动脑筋。”李凡说着跟石大庆走了一个满杯,这啃着肘子喝杏花村,味道太美了,“具体挑什么样的,我都给石大哥说了,或许你们可以跟山里的熟人订立一个收购合同,让他代理收购,分点利润给他,不用每次自己去,老是自己去,得花多少成本?” “这个我都记住了,干湿的程度我也搞清楚了,放心吧,有你指点,我就按照你说的套路来,我和燕妮不图稀发多大个家,能小康就成!”石大庆说道。 本来还雄心勃勃的秦燕妮被李凡三言两语就给说的没了脾气,见石大庆这样表态,她也没话说了,可女人家心里会算,就按照李凡刚才的报价,一串3000,200串那可是60多万啊,有了60万,在这县城里的日子那还不是富的流油了?她原来心里琢磨的做大也就是赚个几十万,现在,光是家里的存货就可以实现目标,那她还有啥话说?得,干脆老实的伺候老公,就等着舒坦的吃香喝辣得了。 一顿酒,哥俩喝的开心,然后洗洗睡了。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李凡和石大庆继续清理,在清理完毕后,李凡把事先挑出来的几块碎木料归拢起来。 “石大哥,去买一个大一点的保险柜,这几块木料放进去,没有我的发话,你千万不要动这几块木料。另外也不要对外说你有这几块木料。”李凡把那几块木料用蛇皮袋子捆扎好,“也许你不知道,这几块可是难得一见的沉香木。” “啥,啥是沉香木?有没有这么重要啊?”石大庆大大咧咧的问道。 “中午饭的时候我跟你细说,现在,你抓紧时间去帮我做出10个崖柏手串,我晚上走的时候要带走,材料我已经帮你挑出来了,这10个手串我按照每串5000收你的,你按照21毫米的直径去做。”李凡一边说一边比划。 “好,我明白,你放心,吃过午饭我就做,现在有机器,做起来快得很!电脑设计,电脑控制,一天干下来,做上百八十串都不是啥问题。”石大庆说。 “下午你还要去买一个保险柜回来,这个可别省钱,买好点的。如果你手上钱不够,我这里先给你转十万过来,这个钱我会从你后面发过来的手串款里扣。” “行!没有问题,只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我用保险柜装那几块木头,中午吃饭的时候你可是得给我好好的说说。”石大庆点着头说。 跟石大庆在一起,李凡就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石大庆不会去问那么多为什么,就像当年石头听李久的话那样,连长怎么说就怎么干,绝对不会问为什么?这样的人最大的好处就是执行命令不打折扣,让怎么干就怎么干。石大庆可以说完整的继承了老石家的这个优良传统。 午饭的时候,李凡把那几块木料的来历给夫妻俩做了一个解说。原来,那几块木料是地道的沉香木,李凡还在水里试了试,确认是上等的沉水香。 木料放的时间久了,落满了灰,看上去很不起眼,李凡随便找了一块,使劲的在一块麂皮上擦了几下,然后就把那块木头放到石大庆的鼻子下,石大庆当时就叫了起来,“好香”!秦燕妮也拿过去闻了一下,顿时也是蒙圈了,“这个香……从来没闻到过的,这是个什么木头啊?老天,咱们家还有这宝贝?” “这就是沉香,很难得啊!就这几块木头,放在你们家的库房里至少有个二三十年了,我猜想这块木头保不齐还是你爷爷啥时候弄回来的,连你爸爸那个老木匠都弄不清楚。这几块木料估计能顶得上你这工厂十来个,你说,该不该把他放在保险柜里?还有啊,以后,随着生意好了,你是不是也得找个地方放一些贵重的成品?难道说你做出来的成品就这样随便到处放?” “这倒是,是我没想到,我下午就去买,现如今只要有钱,买保险柜没啥问题,将来要是做大了,我干脆单独建立一个保险库好了!”石头咧嘴傻笑着。 李凡猜测的没错,那几块木料还是石头当年当副县长,率领民工大干水利的时候在韩梁河的一个河湾里挖出来的,当时石头认为这几根木料很沉,也很结实,拿回家做锤子把挺好,于是就塞进了自己的挂包里带了回来。回到家里把那木料清洗以后闻到一股香气,石头没啥文化,可知道这东西可能是个稀罕物,就放在家里了。后来他走的早,儿子也小,这个事情就没人提及了。等到石大庆的父亲回到县里干起家具厂后,听说啥红木家具之类的传说,于是满世界的去找,大块的找到了,可买不起,零碎的便宜,就整回来不少。他也是琢磨着向小工艺品方向发展,可惜,还没等整明白这里面的套套,自己也像老爹一样的早早走了。 那石大庆的妈呢?嘿嘿,石大庆的母亲早在他父亲还没有转业的时候就因为县纺织厂的一场大火先走了,要不然,石大庆的父亲也不会那么早就转业回来。 说这沉香为什么这么贵呢?这要从沉香的形成说起了。 沉香树的木材本身并没有多重,是生长在广东海南一带叫白木香的一种瑞香科小乔木,要说起瑞香科树种,那几乎有上百种,在用途上几乎是一无是处,既做不了栋梁,也不是速生木,当柴火烧都不好使。可生长在广东海南一带的白木香却有可能成为沉香木。注意,是可能,不是肯定。这是个啥意思?这个意思就是白木香有可能成长为沉香木,而不是所有的白木香都能成为沉香木。事实上,野生白木香在自然界里并不少,在岭南的1000米以下的山岭中,几乎到处都是。严格说,沉香木是橄榄科、樟树科、瑞香枓、大戟科这四种特定植物树脂的异化物,而要使这些树木产生结香效果,必须要有以下几个条件。 首先,必须是橄榄科、樟树科、瑞香科、大戟科这四种特定科属植物。没有这些本身能够产生香素的植物,其他的所有变异都不可能成为沉香。其次,这些植物的树干中必须要有成熟且发育良好的树脂腺,而这些树要形成发育良好的树脂腺至少需要三十年以上的树龄。再次,这些树上要有深达树干木质部的伤口,伤口可以是人为的刀斧砍劈,也可以是自然力的风吹雷劈或虫蚁啃咬;但是,注意,这里又有个但是,如果伤口在良好的条件下快速自愈了,那还是不行。就好像人为嫁接果树那样的愈合,根本就不可能长出沉香。第四点,树干伤口还需要被一种特殊的霉菌感染,使树干破口周围木纹组织因感染开始溃烂,从而刺激木质里的树脂受刺激发生异化而成为膏脂状的结块,这些树脂将四周组织封闭阻断,以防止溃烂继续恶化而扩散,从而形成密致的带有树纹状的结节组织。以上的这四个条件缺一不可,可见,要在大自然的环境下,生长一块沉香有多难。这似乎有些想牛黄狗宝,不是没头牛和每条狗都能长出牛黄和狗宝,那是牛和狗在体内形成的一种“结石”,以目前速生的的肉牛,根本长不出牛黄,狗也一样。 正是由于形成的条件和要求太多太苛刻,在人们寻找到的沉香木成材中,鲜有大个头的,一般能够形成十来公分长,五六公分直径的就算是极品了。由于沉香在形成中还要面临着时间和环境的干扰,甚至一些白蚁的侵袭,于是,有些正在成成的沉香木就此中止了,形成像是被白蚁啃烂的蚁巢片片状,这样的沉香一般用来点燃当熏香或者入药,而经过长时间形成的沉香木则是上乘的木雕原料,形成的时间越久,其比重越大,反之,则会轻,所以,沉香木又分沉水香、中水香和浮水香,那种比重超过了1。14的沉水香的价值并不比上等的和田玉、翡翠差多少,许多雕刻师,穷一生的经历,别说碰上,连看都很难看到一次。因此,沉香木的价格从来都是昂贵,在古代是论钱卖,在现代是论克卖的。 最后,在生成沉香的时候,由于不同的树种、不同的自然环境以及不同的霉菌刺激,生成的沉香也各不相同。在这诸多的品种中,以瑞香科的白木香树生成的沉香木为最,而石大庆父亲搞回来的那几块就是白木香树生成的沉香,你让李凡能不紧张吗?偏偏这个石大庆还用那种木头做了一个手串,就在第一次李凡拿走的那一批手串中,李凡发现后,是悄不几的去银行开了一个保险箱放了进去。对谁都没有说,他怕给自己招灾啊,正所谓庶人无罪怀璧其罪嘛! 按照李凡的要求,吃完午饭,石大庆就跟媳妇一起把李凡要的十个手串做好了,还用抛光机做了精细抛光,由于料子好,都算没有进行武盘,那油就已经开始渗透出来了,看上去可是漂亮的紧。尤其是秦燕妮的手很巧,穿的那个绳子又快又漂亮,在出头的葫芦上还打了一个花结,看上去像只飞舞的小蝴蝶。 做完手串,石大庆就开车去买保险柜了,不到一个小时,一个容积800多升的大号保险柜就被抬了进来,石大庆跟媳妇一商量,干脆就放在了自己的卧室里了。秦燕妮听说家里有价值几千万的宝贝,那腰杆都挺得直了不少。 跟着李凡又给石大庆下了100个紫檀手串和100个楠木手串,这些可都是要按照男女搭配的比例做,然后通过微信给石大庆转了十万块。 李凡身上哪来的这么多钱?其实李凡身上没多少钱,老妈给了他五万块钱,那是他这个学习的生活费和学费,加上他上次赚了三万多块,还是不够,他临时找二哥周布斯借了五万,这才凑够了给石大庆的钱。 周布斯就不怕李凡还不起?还真不怕,仅仅半个多月,他就亲眼看到李凡赚了三万块,这次又鬼鬼祟祟的出去,又是借钱,他能不明白李凡这是又去做买卖了?既然是老幺出去做买卖,那他借出的钱肯定是有去有回的,他压根就不担心。 晚上,李凡只能乘坐动车回去,此时,已经没有高铁了,据说高铁晚间是不运行的,不过动车也不算慢,到达的时间也就是12点多一点。只是这个点是没法回学校了,进不去了,李凡也不在乎,在学校附近找了家小小的商务酒店,凑合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回了宿舍,把那哥仨给吓了一大跳。 “老幺,这两天你去哪儿了?”吴广德毕竟年长,关心的问道。 “嘿嘿,出去做了一笔买卖。”李凡说着又对二哥说道,“二哥,你那几万块我最迟明天转给你,要是快的话,下午就能转给你,现在大家抓紧时间去吃饭早吧,吃晚饭咱们可就要开始大学生活的第一课了,走走走,今天早饭我请!” “嘿!你这个小屁孩,出去自己玩了一圈,回来就请个早饭?不成,今晚的撸串也是你的,我好歹要收点利息吧?”周布斯大刺刺的说道。 “哥哥里就数你最计较,成!我请还不行吗?”李凡严重鄙视了二哥一把。 第一卷_小屁孩(6) 周布斯才不在乎李凡的眼神,学文学的嘛,心思总是飘的,要是跟大家一样的想事情,那就啥?那叫“俗”,周布斯从中学发表第一篇散文诗开始就飘了。 李凡见周布斯那个熊样,干脆就把话说白了,“我请没有问题,不过这可是有来有往的,你就那么笃定你在今后没有求着兄弟我的时候?到时候照此办理!我倒要看看,是我请的多,还是二哥你请的多。大哥三哥,你们作证啊!” “二哥才不在乎呢,他就是以花钱为乐趣的,只要花得值,他就乐!你看他的那个骚包样。”钱博平在一边揶揄着**,把个周布斯给说的浑身都麻酥酥的。 “老幺,你是不知道啊,你不在的这两天,周布斯可是摆出了大款的范儿,被那个未来的二嫂牵着去了所有的高档商场,他的那个钱包估计可是没少破费。你说你吧……买啥不好,非要给徐晓娟买那个啥子v的包,弄的黄瑛有的没的在我这里晒照片,你让我们还怎么办?你是不是打算让哥几个这个学期就吃咸菜窝头啊?”吴广德半带嘲弄半带批评的对李凡说。 “不对吧?二嫂可不像是那样的人啊?你们别被表面的现象迷惑,这个……嘿嘿,我是不信滴!要不要打个赌?二哥肯定是被二嫂给戏弄了。”李凡说道。 “这,这都买回来,在微信圈子里炫耀过了,还能咋戏弄?”周布斯反问道。 “嘿嘿,买回来就不能退回去吗?国际品牌可是讲究着哪!不过我也说不好,咱们下个礼拜再去看,我估计二嫂会换另一个花样折腾你,嗯……我猜猜,下一步可能是要你买车了,她不会愿意总是挤地铁啥的,你可是要做好思想准备哟,想想如何向老爸开口。”李凡鬼马的做着怪相。 “买什么啊,我让家里的司机开过来一辆就是了……可,可我们都还没驾照。” “那就是辍惑你去考驾照,还要带上她一起!”李凡肯定的说道。 一个礼拜很快就过去了,各自的学科都是刚开课,发书发教材发辅导材料和班级组群,反正,这个礼拜乱糟糟的,也没有个正经的课好上,说起来,许多课是公共基础课,大家学的都是一样的东西,要说紧张吗?那是一点也不紧张。 到了周末,还没等这边的四个小子……不,严格说是三个哥哥,李凡跟他们的那些香艳故事不搭边,毕竟还是个小屁孩嘛,他自己没啥兴趣,人家对他的兴趣也不大。全寝室四个人,就他的家庭出身背景差点,一个军人家庭嘛……这上学了就惦记着赚钱,这样的小屁孩当然很难引起一些物质女孩的兴趣喽。 那天中午,李凡就去小店找到了江老板,拿出了10个手串,江老板一看就傻眼了,“太特么的漂亮了,全给我,我全要了,我给你……八千,八千一个!” 李凡也没讲价,一个小屁孩哪里会讲价?自己还得继续装,必须装着不懂行,于是,轻松的又赚了三万,下午就把借二哥的五万就转了回去。 江老板为啥那么痛快的就给了高价?废话,那种品相的手串,他放在店里,一次就拿出来一个,吊足了一些人的胃口,最低卖价也没有低过一万五,这样的货,用业内的话说是“可遇不可求”。而最后一个品相最好的手串,江老板都不打算卖了,准备放在店里做镇店之宝,结果,还是被某个地产大老板过来以二万八的高价买走。这地产公司的老板是如何知道江老板这里有好东西?还不是口碑传的!人家出高价自然是有出高价的道理,那串珠子最后到了哪里,天知道? 周末了,果然,徐晓娟和黄瑛他们过来,也没背那个名贵的包,周布斯一问,果然是给退了,还说就是试试周布斯是不是舍得为她花钱!这女孩子任性起来是一点不比那些有钱就任性的差。周布斯一张苦瓜脸看着做怪相的李凡,心里说,“这小子是怎么什么都能知道?他这脑子是咋长的?”正郁闷的时候,徐晓娟把一张银行卡塞到他的手里,“都在这呢!别以为我是物质女孩!” “我不要!这,这个你拿回去!要不然别人该误会我吃软饭了!” 两人还在掰扯,黄瑛就说了一句,“要腻歪找没人地方去!”俩人这才作罢。 接下来果然如同李凡预料的那样,姐四个拉着哥仨去附近的一个驾校报名,那边四个女的,这边三个男的,驾校的招生经理笑的嘴都合不拢啦,而学车的费用周布斯就用了那张银行卡,要给大家买单,可吴广德和钱博平不干了,“凭什么啊?我们又不是贫困户,用不着你扶贫!”就连那个小幺妹的钱也是三个哥们三一三十一了。把个陈轩炫乐得眼睛眯缝出一条缝,要不怎么说泡妞很花钱呢。 周布斯觉得李凡轻易躲过心里不舒服,嘴巴里嘀咕着,“老幺这个鬼东西又逃过了一劫,这小子最近其实做生意赚了不少,应该把他拉进来的!” “二哥,这个话你也好意思说啊?老幺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你叫他出钱是不是也太不厚道了?人家都没参加,凭啥摊份子?”老三钱博平不满的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那么一说。”周布斯不好意思的抹把脸,“你们说啊,这个老幺是不是个小鬼头?这上学才几天啊,你瞅瞅他赚的,要不咱们也去跟他合伙成不?这老是找家里要钱……我担心老爸那边会过来审核我!” “唉!学文学的是不是都是你这样多愁善感的?就那几个钱你也好意思说你家里卡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家在当地是干啥的?在三块煤田和两个油田里拥有股份,还涉足当地房地产和百货业,你们家的钱花到你孙子都花不完,还在这里唉声叹气?看着是个挺壮的汉子,可这心思像个娘们!”吴广德用他那特有的广东普通话嘲讽着周布斯,周布斯被他说的尴尬至极,“不就是替陈轩炫买单心里不平衡嘛!我跟老三不都出了分子?你不平衡个什么?那也是你婆娘的闺蜜,你对她好,就是对老婆好,对不对?老婆好了你这里就安宁了。是不是?” 吴广德说着还用食指点着周布斯的胸口,周布斯傻呵呵的笑着点头。 哥几个嘻嘻哈哈的从驾校往回走,准备第二天去参加第一次理论学习,路上碰上了李凡正骑着一辆电单车,后面驮着一个不算很大的纸箱子,于是哥几个又凑了上去跟李凡打招呼。李凡看他们手里拿着驾校发的学习资料就笑了。 “这是都报名了?这个学期估计你们有得忙了,光是自己学还无所谓,问题是你们每个人都带着一个拖油瓶,那女人学开车……啧啧,准能把你们气死!” 李凡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说话,把哥仨气的就要修理他。结果,李凡龙头一扭,加大电门,小小的电瓶车滋溜一下冲出了包围圈,随即消失在了校园的林荫道上。 “我是真的佩服这个小屁孩,你们看看,我们来了快一个月干了啥?可人家呢?不仅赚了钱,而且把自己整个武装起来的,他跟我说,那辆电单车他才花了150元买回来的,那车的电池不行了,这小子居然网购了一些单个的电池,自己做了个电池组,我都怀疑他,这么强的动手能力,他怎么学文科啊?想不通啊!这完全不合逻辑不科学嘛!”老三钱博平感叹的说道。 钱博平说的这还真是个高中生的普遍现象,往往是动手能力强的学生都会侧重理工科,而文质彬彬的不大动手的学生都是学文科。可他们寝室的这个异类却是以强大的动手能力进入文科,这简直是违背“中学生定理”嘛。 如果他们知道李凡不仅会开车,还开的很好,不仅开的好,还会修车,不知道这哥几个是不是要买块蛋糕撞死算了。他们那里明白,李凡对那些大学理科的基础公共课程早就学完了,再进入大学他能学什么?除非他要做高端顶尖的科学家,去进一步的研究未知领域里的诸多谜团,可生性懒散跳脱的李凡压根就没有那样的“雄心壮志”,家里有一个段蓝就够了,他的兴趣不在那里。 电单车本身的车架啥的不值钱,真正值钱的是上面的电池盒子,李凡所以才花了一百多元就买下了旧车,当然,他又花了300多块自己做电池盒子。 不管是多好的电池组,都有寿命。许多学生在大学四年里可能买不起汽车,但是买个电单车不是问题,尤其是一代传一代的电单车。就好像原来的大学生毕业的时候会把自己骑的自行车一文不值二文的卖掉,买的学生在毕业的时候也会如此。而现在的电单车在动手能力不强的文科生和理科生手上就不是很好卖,毕竟跑了四年,电池肯定是不行了,要是去配件店重新买一个电池组,还不如直接去买一辆新车呢。可李凡却是知道怎么鼓捣,在网上搜索了一下,网购了零散的电池,然后回到宿舍自己重新组装,再把原来的电路板装回去,套上外壳,这就齐活了。电池组是那么好装的吗?正所谓难者不会会者不难,电池之间的那块导电片焊接也被李凡去地摊上找个高温焊枪轻易解决。虽然焊点难看点,可绝对管用。现在这个小电瓶车还被改造的提高了点电压,加大了电量,跑起来杠杠的。 李凡不担心高温引起电池的爆炸?当然担心,呵呵,可是俗话说艺高人胆大,说的就是他这道号的,能掌握分寸,这活儿,李凡在家的时候就没少干。 对钱博平的感慨,吴广德和周布斯并没有多少共鸣,无他,他们两个可是标准的文科生,属于那种典型的抽象思维的人,对小屁孩玩啥,怎么玩?并没有觉得有啥不妥。而钱博平则是不同了,他的经济系其实是最实用的边缘学科,他父亲是指望他将来毕业后接班呢,这才让他报了经济系工商管理专业,从某种意义上说,钱博平和那个司马山骥是一类人,都是要继承家族的产业,都需要学习真本事。只是,司马山骥是靠关系和走门子读书,而钱博平是靠实力进入大学。 正因为钱博平是学经济的,他自然对李凡这“捞钱”的本事大加赞赏,恨不得自己也加入。可是,他要加入从何着手呢?似乎还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尽管他想以投资的性质加入,可是,到底要投资多少?他心里没底,更是对工艺品行当一窍不通,在这样的背景下,钱博平觉得似乎不好意思去找李凡开口。 李凡驮着的那个箱子就是石大庆通过物流发过来的“新货”,主要是楠木、阴沉木和其他硬木做的手串,按照李凡的要求,按照男女搭配的比例制作的,整个这一箱的手串有400多个,按照李凡跟石大庆谈好的价钱,这一箱的货,李凡要在一周内转给石大庆八万块。现在,李凡的资金已经周转开了,光是江老板那里他就赚了不少,加上不少同学为了第一时间获得手串,竟然是先打款,等在那里,所以,李凡在回到宿舍检查了那些“新货”后,就直接把货款转给了石大庆。 石大庆压根也没想到,自己去潘家园趟路,路没趟出来却是认识了个行家里手的小老弟,短短的一个多月,竟然帮自己赚了十几万了,这似乎也来钱太快了。 洪城那晚回去后还真是起草了新的校队训练计划,他接受了李凡的建议,说服了相关领导,在学校里成立了一个“低成本”的二队。 所谓低成本建立二队的意思是,学校除了提供队服和训练场地以及训练用的球以外,将不会给二队队员提供任何其他的优惠。二队的组建也采用开放式的方法,让一些喜爱篮球运动又达不到进入校队标准的年轻人有一个参加高级训练和高强度比赛的机会。当然,这个二队的骨干就是308室的吴广德和李凡。 吴广德被临时任命为二队的队长,而洪城也给了他们一些现代篮球的训练资料和训练课讲义,他答应,在时间许可的情况下,他会给二队讲课。 得到了这个消息,吴广德就开始在学校的网站上招兵买马,现在的年轻人,那种热情是一点就着。除了吴广德还有不会打球的周布斯和稍微会一点的钱博平,一个主动承担了总务的职务,一个出任二队的“副队长”。李凡嘲笑他们都是官迷,自己给自己任命。可是吴广德却是不这样认为,要组织球队肯定要花费用,学校不给,那么球队就得自己去“募捐”,而这些事务性的工作就得有人做。周布斯和钱博平能主动出面把这些繁琐的事务性工作揽过去,算是善莫大焉了! ???.23sk. 第五章 二队(1) 经过校领导的批准,学校财务专门给二队建立了一个“经费账号”,作为总务的周布斯第一个带头放进去了五千元,钱博平也不含糊,拿出了三千元放了进去,老大和李凡也各自拿出了三千元,然后,钱博平把这个信息的视频和收据照片在网上公布,于是,全校大学生的热情被点燃,大家纷纷的慷慨解囊,一千两千不算多,十块八块不算少,整个学校有四万多学生,哪怕是只有十分之一的人产生了兴趣,这个集资的数额可就不算少了。 李凡给总务周布斯出了个点子,让周布斯成立“二队后援会”,凡是入会的会员,在今后可以享受308室任何工艺品的九折优惠。这个消息一出,一些本来兴趣不大的女生也加入进来,入会可是要缴纳会费的,于是,仅仅过了十天,学校惊奇的发现,这二队募集的经费比一队的经费还多。 吴广德和李凡本身都是打篮球的好手,要不然洪城也不会去找他们。他们在网上跟各个班级的球友“约赛”,而且全部都是“锦标赛”。啥是锦标赛?说白了就是有“彩头”。如果不事前说清楚,打完比赛掏钱赌输赢,那就是赌博,可要是事先说好了是锦标赛,那就是合理合法的获取奖励。而吴广德不愧是一个老牌高中生,很快就设计了一个三人制比赛赛程,开放式报名,任何人可以组队参加,通过抽签分组单循环,按照积分晋级,最后的前三名将分别获得学校杯学校盘和学校碗,奖金分别是一万元、五千元和二千元。聘请第三方裁判和监督。???.23sk. 这第三方从哪里来?嘿嘿,啥事能难得住这些青春正茂的年轻人?周围有得是学校,从体育学院请来那里的学生当裁判,从财经学院请来的学生担任会计。这个小小的学校杯业余篮球比赛那可是搞的有声有色。 308寝室自己就组成了一个队,名字就是308队,打出的旗号是“上打校队,下博同行”,张狂的不要不要的。吴广德原本还想含蓄点,可遇到李凡这个唯恐事情不闹大的小子,他是无话可说。李凡的道理是一套套的,“你不弄出点动静来,到哪儿去寻找合适的队友?咱们是梁山的好汉,不打不相识嘛!” 刚刚打了几轮,一些参赛队就提出了抗议,因为308太厉害了,让他们的成绩大受影响。其他的球队不是没有好手,可一般都是零星的撒在各个队里,而现在吴广德与李凡的配合是越来越好,很少有人能在他们手上走上几个回合,谁分到308这个组里谁死,于是有人提出了“这不公平”,经过各队紧急“磋商”最后一致认为308队应该为种子队,直接参加下一轮的比赛。 可是就是这样,等到进行到第三轮的时候还是有人提出了疑问,因为各队发现,在报名参加的这些球队里,没有那个球队是308队的对手,这个冠军已经毫无悬念,那个大奖肯定是拿不到了,说308自己设置奖金自己拿,这显然是不公平的,是“套路”,于是舆情鼎沸,搞的吴广德哭笑不得,最后只能宣布,308队只参加比赛不计算成绩,不参与奖杯的竞争。算是平息了参赛队的“愤怒”。 可是校园网站上的讨论却是激烈了起来,有人说那些提出抗议的球队缺乏体育比赛精神,完全是冲着奖金去的,而反驳的也说得是有理有利,说308队在明知无对手的情况下设置这个锦标赛本身就是“商业行为”,是想通过组织锦标赛为自己捞好处。争辩双方在网上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的互不相让,说什么的都有。不过308队高风亮节退出了竞争,倒是给他们增加了不少粉丝。 经过半个多月的比赛,最后吴广德总算是找到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大三的球员本身就是从校队淘汰下来的,原因是他的反应速度和能力不达标,球感不好。个子倒是不矮,足足有一米九五以上,李凡看了后跟这个叫耿浩的大个子聊了聊,觉得这个耿浩还是有潜力可挖的。因为耿浩之所以没有练出来并不是他本身底子不好,而是当时进去的时候就是个替补,加上他出身于知识分子家庭,家里并不希望他走职业队的路子,而且,他学的是理工科,大一大二的时候学业比较紧,这才让耿浩没有下劲去练。现在到了大三了,学业上的压力明显降低,不过耿浩对篮球的兴趣还真不是那种铁粉,属于玩可以,不玩也行的类型。 吴广德还找到了二个队员,身高都是在188左右的,也都曾经进入过校队,但都是作为后补和后备力量进去,结果都玩不了几个月就被淘汰了。一个叫康小唐,是今年退伍的大学生兵。啥意思?也就是说这个学生在考上大学后又被征兵了,服役了二年后才回来继续上学,而且,国家对于这样的学生是全免学费的。那么大的个子当时为啥就被征兵了?无他,去当了二年排头兵,正步踢的贼溜,虽然也算是今年的新生,可是他被专门免于军训。开玩笑,正规踢正步的部队下来的,还用军训?还有一个叫刘毅民,也是大三的学生,主要是力量不够。 有了这基本的五个人,班子算是搭起来了,再加上钱博平等几个一般般的混子,跟着起哄架秧子足够了。就这样二队有了基本人员。 “我们要立即开始训练,每天早上出操能不能做到?白天要上课,我们只能一早一晚的练,我的想法是,咱们找个机会好好的教训一下那些目中无人的一队,他们看不起我们,我们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天才,大多数人都是靠的后天努力,不管我们最后是个啥结果,努力了,对得起自己。”吴广德到底是学历史的,还真有当领导的潜质。 看着其他的几个人脸色有些犹疑,李凡当然知道这伙人的困难在那里,年轻人晚上贪玩,现在的各种诱惑又多,大多数学生都睡的很晚,早上还赖床,于是他想了想后出了一个点子。 “我们想法在找辅导员把大家的房间调整一下,尽可能的住在一栋楼或者一层楼上,由于训练辛苦,需要大量的营养补充,我建议总务弄一个补贴标准出来,反正我们的经费也不差钱。另外,每天晚上训练回来,我给大家做恢复按摩,三天,只要三天大家就习惯训练的作息时间了,至于说大家喜欢玩的那些,咱们先放一放,我个人悬赏,只要我们打败了一队,主力队员每人奖励二万元!板凳队员每人五千,愿意不愿意干?大家表个态,这可是我个人出资赞助哟!” 说实话,李凡这个悬赏可是不低了,二万元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一个学生,如果能够在玩的过程中还小发一笔,说没有诱惑那是假话。 “老幺,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这个事情我认一半,只要成功了,那就是我们新生的一个创举!我相信我爸爸能够支持这样的公益事业!”周布斯立即响应。 “说什么哪?这样的事情我们308室肯定是共进退,我算一份。” “我也算一份,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干一件自己想干的!”钱博平和吴广德都先后表态,这个气势让其他队员都有些羞赧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只要靠近了308室住,那将会掉进地狱般的辛苦中,不过,他们也会在痛苦中越来越快乐。因为有李凡这个鬼精灵,这个小屁孩,大家不知不觉就都上套了,可以说,这小子把人的心思琢磨的很透彻。 “我说几位哥哥,你们就算了,你们现在不挣钱,开口找家里要,虽然是好事,可总是不妥。”李凡拦着几个情绪激动的哥哥,“我呢,从开学到现在就没少搂钱,算是比你们先走了一步,这钱哪,当然是越多越好,可是钱拿来干什么呢?咱们要拿来干正事,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也不知道小屁孩这是从哪儿学来的口花花,把大家都感动了,“我之所以以个人名义悬赏,就是不想进入学校系统后被监控,到时候哥几个还得去打税,不划算啊,” 李凡说这个话还真是有底气,目前,江老板那里已经彻底的对李凡服气了,这小子能弄来真货好货,他那个工艺品小店压根就不担心销路,李凡也不多给,一个月就给他不超过200个手串,零售价也不许他卖的过高,就这,江老板还是有对半的利润,而李凡则是因为球队的事情,干脆就不在校园里搞了,凡是来的全部被他支到江老板那里去了。 石大庆不愧是石头的孙子,那秉性简直……在现代社会里很难找到了,李凡怎么说,他就怎么干。偏偏老婆秦燕妮也是看得开,能不看得开吗?那么大个的保险柜在卧室里摆着,每个月十来万的进账,作为从山里走出来的女孩子,没有那么多奢望,她觉得现在很好,尤其是石大庆用赚到的钱把那台小面包车换了一辆可以满山跑的吉普车后,这秦燕妮第一时间就叫老公开回娘家去显摆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秦燕妮的枕头风其实也吹不了啥样,以石家人的秉性,只要是自己认准的理儿,那是不可能听媳妇的。 石大庆那里按照李凡的订单做货,多一个都不干,然后两口子进山,满世界的去踅摸原料,可是有了吉普车了,那那儿都能去!在太行山,去找别的没有,找崖柏树根还是有的,只要耐心和有毅力,不怕吃苦,加上秦燕妮家的老根就是山里的,这还真是近水楼台。而李凡也在帮石大庆找另外的原料渠道,他不是有那么多叔叔伯伯,还有黑子段蓝,那可都是一些大拿,随便手下划拉点到石大庆这里就是宝,李凡管这个计划叫“可持续发展道路”,他其实挺担心石大庆心急,经受不起市场诱惑,懵懂的扎进去乱搞,如果那样,这后面的发展就不好弄了。 二队终于在辅导员的帮助下把房间都调到了一起,耿浩、刘毅民和康小唐等人都搬进了308对面的307和309,而且,辅导员张婕很看好他们这个业余的小球队,至少她认为吴广德等人的组织能力是相当不错的,可以作为政治工作的培养的对象。有了学校的批准,有了这些年轻人的热情,二队算是初具规模。 第一天出操,除了李凡、吴广德和康小唐以外,其他人全都拉稀摆带,这还是短短的三千米,别说最后的冲刺跑了,就是能够坚持走到终点线的都没有几个。大个子耿浩干脆就在跑道边上呕吐起来,弄的李凡很是困惑。 “耿浩这小子该不是有啥毛病吧?不行,得让大家一起去医院做个体检,万一谁有隐疾或者啥毛病,再这么一练,非出大事不可。” 李凡把这个想法对吴广德说了,吴广德也认为老幺说的有道理,马上就向专职辅导员做了汇报,于是,下午,大家上完科以后,就去了本大学的附属医院,在那里给大家做了全面的检查,至于费用嘛,当然是总务周布斯去办了,反正经费还很充裕。一般的检查能够很快的就得到结果,可有些项目当天是看不到的,鉴于此,耿浩哥几个就提出暂缓出早操和停止晚上的训练。 各种常规化验单一到了李凡的手里,李凡就有些火了,他拿着化验单对耿浩这几头蒜就喷开了,“我开始还真以为你们是身体上出了啥毛病,合着你们这都是懒出来的!说起来你们都是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连我这个小屁孩都不如?你们以为咱们组建球队是给谁看的?说到底还是为了大家自己!有了这个底子,将来干啥不行?可你们这,不脸红!如果你们还这样当烂泥,那么二队就解散吧!” 见老幺这是动了真火,吴广德连忙出来打圆场,“老幺,不是还有几个项目没有出结果嘛,等出了结果再做判断也不迟啊……” “队长!不是你那样理解的,那些特殊的检查是针对一些慢性病和恶性肿瘤的,你看看他们哪一个像?常规化验就基本上把他们的身体查清楚了,他们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没毛病!早上耿浩的呕吐是因为他长期不锻炼,猛然加大运动量造成的疲劳反应,连跑个三千米都顶不下来,你还指望他们在球场快速跑动打满全场吗?真是一群废材!”李凡说完,哗啦一声,把那些化验单扔的到处都是。 第一卷_二队(2) “你说说你们,还不如一个小屁孩,将来你们进入社会,有多少困难等着你们?我听帮我们军训的张队长跟我说,在部队里训练跑步,每天都要在五千米以上,每个礼拜还要跑一次20公里全副武装越野,那些士兵也都是十八九岁的青年,比你们的年纪还小呢,可人家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辅导员张婕毕竟是搞这个工作的,说出来的话可是分量不轻。 “他们,他们是军人耶,不跑不行的。”刘毅民小声说道。 “是啊,人家跑是为了国家,为了别人,咱们呢?咱们可是为了自己跑!别忘记了小屁孩可是自己拿钱出来做了悬赏,刚开始就这样?小屁孩说的对,如果是这样,你们离开二队的时间也就不远了。我们二队不能像一盘散沙和烂泥那样,我们要求的不是成绩,而是我们的精神!我觉得,大家年纪都比李凡大,可是在精神的层面上,脑子里的觉悟还真是没人家高,晚上的基础训练照常举行,你们爱来不来!”吴广德也弄明白了,撂下一句话转身也走了。 这些话太刺激人了,虽然没啥大道理,可毕竟都是年轻人,都算是高智商的大学生,被人家这样刺激和奚落,哪里还想不明白道理的?到了晚上,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到了训练场,在那里,吴广德和李凡正在相互喂球练习三分球呢。 “队长,我们,我们下午那会错了,我们要求加入训练。”耿浩带头说道。 “老幺!你别生气了,谁还不会有个大脑短路迷糊的时候,俗话不是说人有三昏六迷七十二糊涂嘛,你原谅我吧!”耿浩竟然舔着脸向李凡陪着小心。 “大个子!我这里没有问题,只要你不忘记自己当初对我说的那些话就行,你按照我说的训练,别说打一队了,就是进入职业队也不是不可能!你学理工科的怎么了?只要有了自己的特点,有了对未来人生道路的敲门砖,你还在乎啥专业?憨豆先生知道吗?人家可是牛津大学机电工程硕士!可人家在乎自己的专业了吗?你说,老天爷特地给了你这付身架,你咋就不珍惜呢?”李凡乜斜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大个子怪物,说他是怪物就是因为他的身高。 人的身高有很多因素影响,有的是遗传,几乎大部分人的身高都是来自遗传。比如李凡家里,基本上都是这个身高,不会太高也不会太矮。还有一种是遗传变异,比如家族里并没有身材很高大的,可是突然会出现一个大个子,像当年身高超过2。28米的巨人中锋,某个著名排球运动员等等,都是变异出来的大个子。 这个耿浩家里也没有大个子,他的父亲不到一米八,母亲也就是一米七,可是他却生生的长到了一米九五,不能不说是个异类。李凡动员他的时候就拿老天说事。说上天给你这样一副身板,可不是光叫你弯着腰在化验室里勾兑烧瓶的,你得对得起老天爷,要不,将来老天爷报复你,给你弄个身高不到一米七的后代出来,到时候你哭都没地儿哭去!就这样,耿浩被李凡给忽悠来了。 可李凡没想到耿浩这样的“怂”,一个早晨晨跑就把他累的要缩回去,这简直是马尾巴栓豆腐,提不起来啊!现在耿浩来了,李凡自然要敲打他。 除了其他人意外,耿浩和刘毅民李凡不让他们俩摸球,只让他们俩进行体能训练,从压杠铃开始,然后是小腿和脚腕肌肉训练,每次四个循环,一晚上要练四组。就这些简单的训练,已经把耿浩和刘毅民累的满身大汗,痛不欲生了。就这,李凡还不放过他们,在他们休息的时候玩“打手”的小游戏。 这“打手”的小游戏许多年轻人基本上是不懂和不会的。而李凡是从黑子那里学回来的,黑子是师父李涌那里学回来的。这个游戏是怎么玩呢?就是一方的手掌压在另一方的掌心向上的手掌上,算是防守方。而掌心向上被对方压着的算是攻击方,游戏规定,只要攻击方的掌心一离开防守方的手掌,防守方就可以缩手躲避,而攻击方就是要在脱离对方压手的瞬间翻掌打对方的手背,打中了,哪怕是扫到了一点,也算是攻击方得分,可以继续进攻,要是没打着,那么攻守易位,换对手来打自己。这是练习小臂、手掌反应速度的一个基础训练,也是练习大脑反应速度的一个基础训练。不仅仅是比反应速度,还要比心理,比判断力。猎鹰大队当年训练这个的时候,几乎就没有手背不被打肿的。 这个能力练出来了,在球场上掏对方手里的球易如反掌,同时也带动手掌运球的感觉和敏感度,所以,针对耿浩和刘毅民这样反应速度慢的人,李凡特别的让他们练习这个,可以说,这也是针对性的一种训练。 李凡跟他们玩这个,那绝对是欺负人,于是,采取让球的办法,开始是李凡必须连续打中二次才算得分,到后来,要连续十次才算,而耿浩他们可以打空五次才算是失败,就是这样,耿浩和刘毅民两人的手背还是被李凡毫不客气的打成了“馒头”,最后俩人不跟李凡玩,他们自己玩,这才算是有输有赢势均力敌。 这第一天的训练,就在这种不伦不类的方式下结束了,虽然在李凡看起来运动量并不大,可是,那几头蒜都累趴下了,回到宿舍洗完澡,连跟女朋友腻味的劲头都没了,一个个躺在床上直哼哼,那种狼狈像是李凡从来没见过的。 为了安慰安慰几个被虐的要死要活的家伙,李凡去了耿浩和刘毅民住的宿舍,给这两个大个子做“按摩”。他这一上手,就让两个家伙舒服的不行了,跟着就呼呼大睡起来。能不舒服吗?李凡那纯正的内力透过手掌发出,把两个“牲口”下肢的血脉打通,跟着还点了这俩货的“睡穴”,让他们好好的睡一觉。 年轻人的代谢快,哪怕是再怎么累,睡一觉就能缓解。而运动员通过长期的训练,代谢更是旺盛,即便是很大运动量的训练,只要休息得法,恢复的速度可是比一般人快的多。只是,眼前这哥几个还都谈不上,只能按照普通人的法子弄。 回到自己的宿舍,李凡见老大吴广德正在网上搜索一些沙袋绑腿和沙袋背心之类的训练器材,他准备买一点给大家用于训练用。 “老大,这个不着急,而且,这种沙袋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要想搞沙袋,咱们得自己去弄,目前还不需要这东西。”李凡坐下说道。 “我在高中校队里的时候,体育老师就是要我们用这个训练腿部和腰部力量,我感觉效果还不错,所以我就想也这样弄一下。”吴广德抬起头说道。 “一个月之内还用不着,这个礼拜天咱们去找小商品市场,去买点细帆布,然后咱们去建材商店定一些铅条,那个比铁砂好用,绑在在小腿上,就像老八路打的绑腿,效果比沙袋好多了。”李凡边说边比划。 “噢,还有这个窍门啊?我说在高中绑的那个沙袋总是往下掉,不是那么合腿,原来有这个说法。”吴广德点点头表示认可,“诶,为什么要一个月以后?这些人现在不能用吗?我看他们的力量也太差了,基础不打好,如何打球?” “他们现在太弱了,一下子就上那么大的运动量会把他们练废的,得慢慢来,只要他们能够坚持每天跑下来3000米,那么一个月后,再上运动量就不会出问题,放心吧,我在部队上见这个见多了,你负责其他的,我负责把耿浩和刘毅民这两个大个子带出来,到时候,咱们就有一个基本的主力阵型了!” “原来你小子是拿部队练兵的套路练他们啊?能行吗?”吴广德瞪大眼睛。 “有什么不行?任何带有对抗性的体育项目的基础就是体能,只有把体能练上去了,其他的才有保证,没有体能,平时再规范的动作一上去就会变形,变形的动作还能有准头吗?听我的,没错的!”李凡自信满满的。???.23sk. 有李凡这个“搅屎棍”在308室,这哥几个算是落不着好了,吴广德忙的脚不沾地,这边要组织球队练球,自己是队长,事事要带头,那边还要去驾校学习,不然黄瑛要他好看,平时还要上课,把个吴广德累的靠在墙根就能睡着。 说,这哥几个怎么一上大学就开始恋爱啊?是不是太急了点?说起来,这与当今的国情有关,与政策的修改有关。以前大学不可以恋爱,现在,结婚都成。 年轻人,进入青春期以后,荷尔蒙使他们很向往遇到的异性。尤其是近十几年来,各种都市剧的泛滥,描述各种年轻人的喜怒哀乐,没别的主题,就一个,“爱情”。可真正的爱情是什么?别说看的人稀里糊涂,就是那些写都市剧的编剧和导演自己恐怕都说不清楚,要是能说清,他们内部就不会出现那么多绯闻了。 正是由于这些电视剧的泛滥和教唆,使当今中学生早恋是个普遍的话题,同时也形成了一个规律,那就是,在高中期间咬牙挺住不玩情感的学生,往往都能在高考中进入一本。而能够进入全国顶级学校的学霸级学生,不是说他们不想早恋,而是更加早熟,他们早就看透了人生在这个节骨眼上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学霸是什么?猴精猴精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要通过考试来遴选学生的道理。 也就是说,这些学生不是不想在高中就恋爱,而是看透个中关窍,不轻易显露自己的冲动,他们无论在智商和情商上,都要比普通的学生高上一节。可进入大学后,这头上的紧箍咒没了,家里甚至还希望他们在大学里找到佳偶,这也是为什么308室的几头牲口一开学就那么容易的掉进了“女人陷阱”的原因。 俗话说,男追女如隔山,女追男如隔纱。有林瑶这个“穿针引线”的“地下党”,老大和**分别掉入“彀中”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至于为什么一对一二对二的那么合辙押韵。纯属巧合,纯属缘分,纯属……特么的狗血。 308室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学校宿舍里的明星寝室,原因也是多方面的,第一,这个寝室里出三个人,就可以在三人制篮球上打遍全校无敌手,就是校队来人也打不过,这已经被洪城带人过来试验过了。他最不看好的吴广德几乎是神投,三分线外的命中率高的吓人,而且,由于个子小,贴地运球过人的绝技至今校队里无人破解,搞的洪城还真想把吴广德和李凡一起收进来。 可现在不是他能说了算的,你想收,人家还不干呢,正在那边热气腾腾的组建二队,目标就是给校队一个好看的,而且是经过学校批准的,学校能朝令夕改吗?洪城没有挑战这个权威的胆量,更是不敢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308室的第二个亮点就是李凡的那些工艺品手串,从他这里出去的手串获得了一致的好评,许多学生的家长都是行家里手,当然知道东西的好坏,就是最近,308室已经不再做这个生意了,可是谁都知道,那是转移到校外的那间工艺品小店里去了,他们只要去了那家小店,开口就是要“308的货”,弄的江老板又是尴尬又是开心。尴尬的是,自己这成了什么了?成了308室的代理?开心的是,有“308的货”,小店生意好了不少,尤其是李凡给他的高端崖柏手串,那个钱赚的他的心花怒放,捎带着还走了不少其他的货,这不能不说是白捡的便宜。 308室第三个亮点就是每到周末,花枝招展的四个漂亮女孩组团前来拜访,其实他们是约吴广德哥仨去驾校的,当然,不还有一个陈轩炫是空白点吗?于是,这新生里的光棍就像猫闻到了鱼腥一样的趋之若鹜,只要到了周末,有事没事的就往308寝室凑,没话找话的与308的人套近乎。 一开始,周布斯还以为是自己的人品爆发,成为了某些人的偶像了,可到后来被钱博平给直接点破,周布斯这才如大梦初醒,像轰苍蝇一般的把这些人轰走。可是他防住了前门,忘记了内部,二个礼拜后,康小唐宣布,他成功的拿下了黄瑛他们的幺妹陈轩炫,并且要老幺李凡喊陈轩炫为“四嫂”。 “我了个去啊!”李凡哀嚎着,“你们,不,你训练那么累还有心思琢磨这个?这是不是……我的给你的训练量太低了,明儿加大训练强度!” 第一卷_二队(3) 不知不觉,二队也成立了一个多月了,那哥仨学车也从理论学习转入到了上车学习“起步停车”,这308室的哥几个也在痛苦中快乐着。 有了李凡给耿浩刘毅民吃小灶,这哥俩的进步神速。就拿耿浩来说吧,他身高一米九五,硬是不能扣篮,跳起来也就是离地不到一尺,吴广德曾经嘲笑耿浩那不是跳,是踮脚。可是仅仅一个月以后,耿浩的弹跳就接近二尺了,可以在篮下轻松的扣篮了,把个耿浩得意的不要不要的,有事没事就在球框那儿扣啊扣的。 而那个刘毅民本来就有些基础,原来就是顾虑太多,想的太多,放不开,学业、女朋友、前途等等都交织在一起。现在被李凡这个小屁孩刺激的也是发了狠,现在跑个三千米玩一样,在篮下也能跟耿浩一起扣篮,两人一时搞的“瑜亮争辉”,尤其是他们的反应能力,通过打手练习,已经不是当年的城下阿蒙了。 开启了智慧的两人心眼也活泛了,主要是他们看到了自己的潜力,而此时,李凡拿着自己做的负重绑腿和铁砂背心来了,他们要再一次跌入加大训练强度的苦难之中,耿浩吓得都要“哭”了。在李凡保证晚上给他们做“按摩”后,这俩人才勉强穿上了这一身“铁铠”上场训练了,他们在球场上再次被李凡整回原形。 就在李凡他们在这边边玩边练的时候,校队那边却是出了重大“险情”。根据全国大学生篮球联赛的规则规定,每年暑假结束后各学校既开展“基层预赛”,只有通过了预赛各个阶段的争夺,获得预赛出线,才有可能参加接下来的片区比赛,如果在预赛都没有出线,那后面的比赛就不要考虑了。 这是个什么样的竞争概率呢?全国有1200支以上的大学球队报名参加基层预赛,最后能够打入片区分区赛的只有112支,这个淘汰的比率可是不低,可以说比高考录取的比例还低,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来形容也不为过。而进入分区赛后,还有十六强赛,四强赛和总冠军赛,要论规模,这可不比cba差多少。全部比赛打下来有2700多场,比赛的时间长达一年。 如果说是普通的高校或者是职业学院这样的校队无法在预赛中出线,不会有谁感到惊奇,学校的级别不高嘛。可如果说,国内知名大学的校队居然连预赛都没有出线,那么估计这个学校的领导班子要调整了,无论你怎么解释,荣誉、上级要求、学校的舆情等都不会原谅你,你得想法子把校队带好,这关乎于整个学校在这个圈子里的地位、脸面和知名度,谁能承受住如此简单可又复杂的压力? 洪城率领的校队在刚刚结束的预赛第一轮比赛中,算是涉险过关,可进入第二轮情况就非常严峻了。目前,已经在小河沟里翻船,被一个不起眼的啥子培训学院的球队给逼到了墙角里,已经在主客场比赛中被对方二比一领先,加上前段时间与其他强队比赛的败绩,该拿的分没拿到,该丢的分一分不少的都丢了,如果再输掉这个对手,那么本校将破天荒的第一次被挡在了预选赛第二轮里,根本就不用考虑进入地区分区赛了。此时的洪城可谓是亚历山大! 主管副校长得到消息后暴跳如雷,一些下面不怀好意的人也开始了“倒洪”动作,还真是“趁你病,摞你命”的节奏啊!洪城面临着人生最大的沟坎,如果校队不能突出重围,那么他在这个学校的教学生涯也就到头了,不用别人倒,自己都不好意思继续在这里呆下去,而且,一个失败的教头出路在哪里?渺茫的很。 外面发生的事情,李凡他们压根就不清楚,还在悠闲自得的自娱自乐。根据计划,校队在进入分区赛后,才会用上他们去“磨刀”,而现阶段,他们能不能成磨刀石,谁也不清楚。李凡玩的就是自己快活,压根也没去想别的,反正是个小屁孩,担那么多责任干嘛?自己图的不就是一个乐子吗? 吴广德倒是想关心,甚至都有跟着去看球的冲动,可是,现在他忙的分身乏术,要搞好二队的训练,要上课,还要去学习驾驶,每天晚上还得跟黄瑛在微信上腻歪几分钟,几乎每次都是两人在视频,那边黄瑛还在跟他说交规中的条条框框,这边的吴广德就已经鼾声如雷了。弄的吴广德根本无暇去看球。 这天,哥几个正在食堂里胡吃海塞,训练量加大了,饭量也见长。洪城满脸严肃的端着自己的托盘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小屁孩的对面。 “哟!洪大教头,难得见您到我们这里来吃饭啊!”周布斯不招人待见的打招呼,“这么严肃,是不是我们有啥地方惹着您了?” “没你啥事,好好的吃饭!”洪城也不客气,直接把周布斯怼了回去,然后转过头看着李凡,“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你原来提出来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后天,我们将要在校体育馆与某学院球队对阵,目前我们是以二比一落后,整个预赛小组积分也不靠前,我们已经到了悬崖别上了……” 李凡不动声色的听洪城在那里说,嘴巴还不停的吃东西,似乎洪城说的与他无关,而此时的吴广德和钱博平以及那个没心没肺的周布斯却都已经放下了筷子。 “你想我怎么帮你?我任嘛都不知道啊。”洪城说完了,李凡也吃的差不多了,用纸巾擦拭着嘴巴,“要不今晚我们二队跟校队打一场练习比赛?如果我们打不过校队,那我们上去也是白搭,如果我们能够与校队一拼,那么我们随时听候您的调遣,毕竟这是咱们学校的荣誉啊,我们愿意出力,可先决条件是得出到地方,万一我们去了降低了校队的战斗力,那不是害了您吗?” 洪城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李凡,心中不禁踌躇起来,“这小屁孩说的话有道理啊,自己也是太莽撞了,可是,本来昨天就打过一场比赛了,队员的体力需要恢复,再与二队打练习比赛,这能打出真实的实力吗?” 似乎看出了洪城的顾虑,吴广德开口了,“洪教授,能不能把你们比赛的录像给我们看看呢,也许我们能看出点什么来。练习比赛对我们来说无所谓,可对校队来说就有体力上的问题,这个便宜我们不能占。” “听你这口气好像你们可以吃定了校队?”洪城眉毛皱的更紧了。 “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就是一群玩闹,当陪练义不容辞,可要是把我们当大梁用,怕还不行,就我这个头,能进的了谁的法眼啊?”吴广德自嘲的说。 想了一下,洪城好像下定了决心,抬头说道,“这样吧,我们这个小组里已经有出线的球队了,他们现在毫无压力,我联系一下,你们二队跟他们打一场友谊比赛,我看看你们的水平如何,能行,我随时调你们进校队,你们等我的消息!” 说完话,洪城连餐盘子都不要了,起身就走,那盘子里的菜肴动都没有动。李凡一把转过来,“不能浪费粮食,洪教头的这菜真不错,鸡大腿,谁要?” 洪城在这个圈子里也混的时间不短了,各种人脉还是有的,校内的一些人想他动地方,可是校外的人没这心思啊,加上洪城许以好处,搞了点物质刺激,于是,h学校的校队欣然答应晚上过来与他们的二队打一场友谊锦标赛。 那边的球队是这么好答应的?呵呵,有物质刺激,谁都好答应。就冲着那二万元的锦标,谁不来谁是“瓜皮”,至于说跟人家的二队打,丢份?那就只能呵呵了。他们是这个小组里的强队,已经获得出现资格,他们认为洪城这就是给他们送钱来了。同样是体育老师的候教练对这样的送礼本着“不收白不收”的心态,压根就没想着洪城这边还能玩出啥花样,你们校队都不成,弄个二队出来救急?这不是拿着牙签当撑杆去练习撑杆跳高嘛!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就没犹豫。 打完电话的洪城转回食堂,看自己托盘的里的饭菜早就被一群傻小子吃光了,没来由的开心大笑起来。在洪城看来,只要通过这次比赛能看出吴广德和李凡的真实实力,那么这点钱花的就值,只要能扳回局面,将来不怕找不到由头把那个钱报销,如果全部失算,那他的工作都不保了,还在乎这点钱吗? “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别吃了,晚上给你们约了一场球,吃多了怎么打?赢了……估计你们也赢不了,只要不输得太难看,我就请你们宵夜!”洪城说道。 “小瞧人!要不要打个赌?如果我们输了,啥话没有,要是我们赢了呢?”李凡这家伙是典型的搅屎棍,他还嫌洪城不够闹心,非要添把火。 “你们要是赢了,我对校队进行重组,你们主力全部进入校队!”洪城说道。 “切!这算是啥子奖励?”李凡嗤之以鼻,“如果我们赢了,您今后必须对二队进行正规的训练,实际上这次你们输就输在后备力量严重断档上!要不,您过来找我们干啥?实话说,我们打的是野球路数,与您的教练风格不对路,估计这次你们栽也就是栽在对方玩的是野球路子,您的队员抓瞎了是不是?” 不能说李凡说的全中,可也八九不离十了,一时半会洪城还真是没法答对。 “老幺,口丅积德,洪教授已经很难了,你就别再添堵了”吴广德说道。 李凡住口了,也懒得去解释,实际上,李凡对当前国内篮球训练的流行模式是不认同的。就这个问题他也多次与父亲李涌一起讨论,他认为,就人种来说,黄种人在体型和力量上不占优势,甚至是出于劣势。可是,早时年间国人玩的“小、快、灵”也把一些洋人球队打得找不到北。现如今,各个球队全都走大型化的道路,不是说大型化的路子不对,而是大型化后的训练方向和运行方式有问题。 在没有职业化的时候,我们的球队可以在高人如林的国际最高比赛中跻身八强,可现在职业化了以后,那些职业球员在职业队里都是虎,可到了没多少奖金的国际比赛上就变成了虫,不敢拼,不敢博。为啥?谁都怕受伤后退出职业生涯,这才是病根。就拿篮球水平一直在顶端的美国球队来说,在参加奥运会比赛中,也是多次失掉了冠军,真的是那些球员水平不行?no!是金钱在作祟。 这些日子,耿浩和刘毅民被李凡逼着除了睡觉,上课吃饭都要在腿上绑着铅条绑腿,外面穿上牛仔裤,啥也看不出来,可是这俩货走路就艰难了,每天都想着“偷鸡”,可被李凡抓住了那就是一顿“暴揍”,说起来两个大老爷们硬是打不过这个小屁孩,被李凡给整得……无语。今天突然李凡告诉他们,晚上打友谊赛,不用绑了,俩人竟激动的欢呼起来!还抱着李凡一顿狂啃。 “脏死了!你们两个大老爷们也太不讲究了!真丢人!”李凡笑骂几句跑了。 两人随即哈哈大笑……其实,李凡是故意让这俩“怂货”得手的,以免伤了他们的“士气”,以李他的身手要想躲开还不是易如反掌?哪里能被对方抱住? 吴广德去准备比赛了,周布斯和钱博平这俩唯恐天下不知的家伙立即就在食堂门口贴出了海报,还在校园网上发布了“最新消息”,告知大家,“今晚在校体育馆里有一场精彩的龙争虎斗,308二队要出山了!” 晚上,二队队员第一次穿上印有“二队”的比赛服出场,由于经费大多数是自筹的,钱博平这个大内总管看的很紧,比赛服就买了二套,平时还不让穿,理由也是钢钢的,“咱们用的是同学们的捐款,比赛都没有打一场,就把自己个拾捣的人模狗样的,对得起谁?也不利于今后继续募捐啊!”于是,大家平时训练都是穿的乱七八糟的,看上去就不似“正规军”,被一些同学戏称“叫花子游击队”。可今天这一出场,带来的效应是震撼,一水的崭新的运动服,而且由于没有啥精神压力,个个显得“意气风发”,显得“勃勃生机”! “还别说,这几个小子组织和领导的能力都不弱,一个业余的野鸡球队能搞出这个气势来还真是叫人耳目一新刮目相看呢!”辅导员张婕对洪城得意的说道。 洪城看着心气很高的二队,心中也是有些感触,相比较自己那个士气低迷的校队来说,这还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啊! 第一卷_二队(4) 让洪城第二个没有想到的是,体育馆里居然坐满了观众,他没有想到这个二队的“人缘”会这么好。校队那次在自己的主场输掉了一场比赛后,一些激动的学生恨不得“破口大骂”,比赛没有结束观众就走光了。可瞧瞧现在,比赛还没有开始,这观众就坐满了,连一些过道里都站满了人。 洪城要是知道,这个局面形成的另一个原因是钱博平这小子玩了个花活,不知道会不会气死。原来,钱博平以二队募捐账号的名义开出了“赌盘”,为这个事情,钱博平还专门去找法律系的学生“请教”了一阵子,然后果断的放出了“二队募捐彩票”,说是募捐彩票,实质却是放出了赔率,只不过他做了很大的限制。比如,每人最多购买十元彩票,二队的赔率是10:1,对方的赔率是2:1,打和的赔率是1:1。于是,一些起哄的学生就开始买彩票了,二元起步,最多十元,现如今的学生如何在乎?既然买了彩票,不花钱的球赛不看白不看。 这彩票的发行其实是踩着线走,做出了许多规定,不是本校的学生,没有本校的学生编码号不得购买,不对社会发行,不搞幕后操作,还特么的“限额发行”,一共就发行300张。为啥限额发行?还是李凡提了个醒,“要是那群牲口都买中了,咱们陪得起吗?”于是,钱博平加上了“限额发行”这一条。最后声明,所有彩票收入进入募捐账号,用于二队今后的“发展建设”。冠冕堂皇,无懈可击!就是有人想追究,能追究个啥?这就好像打麻将带采,那些大爷大妈们玩个一毛两毛的菜钱,派出所知道了也不管,达不到标准,人家自娱自乐有啥子嘛! 要说308室这几头牲口是真能折腾,钱博平把方案刚弄出来,周布斯就四处叫卖,一听是308整出来的幺蛾子,那些好事之徒焉有不起哄的道理?顿时彩票就火了,仅仅半小时后就一票难求了。至于有没有黄牛党……不好说。 佟建华接到下面保安的报告,觉得这个比赛规模大了,保卫处要派人前去负责安保,万一出现了意外,他这个处长就麻烦大了。本来还想晚上回去陪老娘吃晚饭的,也只能打个电话“请假”,老娘韩小婷倒是开通,可是媳妇那边就啰嗦上了,历数他对老太太“失信”的斑斑劣迹,直把我们的大处长整的没口子的道歉。其实,他老婆也是骂给婆婆听的,“不是我拦着你儿子不回来看您,是您儿子自己个老是出幺蛾子不来,怪不得我啊!”m.23sk. 到了现场,佟建华也是惊愕,来的学生太多了,他立即打电话叫手下全都从家里出来,让保安队员全员上岗,这么多学生集中到校体育馆里,万一出了状况咋办?尤其是年轻人,一旦疯狂起来,那可是挺吓人的。 话说h大学的校队,衣着光鲜,队员也是很大型化,他们在球场上活动身体的时候是花样百出,那几个主力队员,一会三步上篮来个暴扣,一会溜达到三分线外来个百步穿杨,显得格外的有自信。反观308室带领的二队,不说个头是参差不齐,就是活动的时候也是规规矩矩的跑蓝,一点花哨都没有。就连洪城都觉得奇怪,这群小子是搞的什么飞机?不知道士气可鼓不可泄吗? 不是说他们的打野球的吗?怎么这么规矩?无他,这是李凡给吴广德出的“惑敌之计”。他这个小军师现在说啥子吴广德都觉得靠谱,就凭李凡训练出来的两个大个,吴广德就佩服。现在的耿浩的垂直起跳高度轻松的过了80公分,这是个啥概念?这就是说耿浩完全可以在内线起到重大的牵制和抢夺篮板的作用,而刘毅民更是最近在手感和球感上有了长足的进步,小屁孩功不可没。 学校之间的友谊赛并不少见,找裁判也容易,许多专职裁判是一叫就到,忙起来的时候他们还会像舞厅串场的歌手一样来回的奔波。今天请到的是国家二级裁判,专门在大学区这一带串场的一对夫妇,他们都是体育学院毕业的,人过中年之后就吃上当裁判这碗饭了,级别不高不低,本身都有工作,业余时间出来当裁判也是理所当然。在那个高大的男裁判的一声哨子声中,比赛进入一分钟倒计时。跟着双方的队长上去猜硬币选边,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和正规。 h大学小队首发出场并没有派上主力,一水的板凳队员,他们果然被李凡的小心眼给迷惑住了。二队这边是耿浩担任中锋,刘毅民和康小唐为两个前锋,康小唐身体强壮,又接受过军队的磨练,担任大前锋的位置,这样刘毅民就只能担任小前锋了。两个后卫不出所料的是308室的哥俩,老大吴广德是组织后卫,李凡是进攻得分后卫,这个阵容看上其实也挺滑稽的。吴广德与那个耿浩两人的身高足足相差了23厘米,看上去实在是不协调。 候教练一开始还以为吴广德这个小个子是“队里捡球”的,没想到一上场竟然是组织后卫,这让他感觉有些困惑。而那个看上去身体也不是很强壮的李凡,好像年纪也太小了点吧?上嘴唇上的茸毛显示这还是个孩子呢。老洪让自己的球队跟这个队打比赛……这是个啥意思啊?摸底?挖人?显摆还是寒碜? 中圈跳球,对方的板凳中锋显然不是今非昔比的耿浩对手,球被耿浩轻松的挑给了紧跟上来的李凡,李凡连想都没想就一个长传传给了跑在最前面的康小唐,康小唐也是嘚瑟!接住球快速冲到篮下,跟着就是一个大力扣篮!场外的观众顿时就轰叫起来,“好!打的好!”“哇塞!308的那几头蒜搞出了名堂耶!” 当头一棒,候教练有些吃惊,不过他见过的场面多了,并不怎么在意,心里也觉得可能一会要换主力上场,老洪这个二队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孱弱啊。 对方发球,中规中矩,可是二队这些家伙不中规中矩啊,他们一上来就是人盯人战术,那个球刚刚被对方的组织后卫拿到手里就被吴广德给掏掉了,跟着横向一拍,球就飞向了跑过来接应的李凡,李凡抓起球就向篮下突击,对方的大个子后卫伸出双臂,像一张大网一样的盖住了李凡的上三路,可是李凡并没有想自己攻击,而是趁那哥们光注意上面的时候,直接从对杠的腋窝把球传给了扑过来的耿浩,耿浩顺势就高高跃起,又是一个暴扣!场外再次哗哗的叫了起来。 耿浩的暴扣把候教练从座椅上给扣的站了起来,小个子的水平他可以不计较,可这个中锋太厉害了,自己派上去的那个后补中锋根本就不是对手,如果这样打下去,用不了几分钟,自己这边就会兵败如山倒了。他立即把自己的主力中锋叫了起来,对裁判做出了一个换人的手势。 “这开局还不到二分钟,老侯就要换人了?” 洪城感到奇怪,不过耿浩的进球让他眼睛一亮,他对耿浩是熟悉的,去年也进过校队,不过力量太差,没有打出来,最后被淘汰了,怎么这一年不见就变成这样了?是自己看走眼了还是自己没把人家带出来?可能两样都有。 候教练此时也不讲究了,既然换人,那就多换几个,一口气换下了中锋和组织后卫,那两个板凳队员好不容易捞着上场的机会,没想到居然是二分钟的机会。 换上了二个主力并不能改变场上的被动局面,李凡和吴广德这两个人的手太快了,对方的球几乎无法传过中线,不是被吴广德给掏掉,就是被李凡的飞跃断掉,整个场面形成了一边倒的局面。看着康小唐进球,刘毅民也不甘寂寞了,频频的找李凡要球,于是李凡在吸引对手后,一个背传把球给了刘毅民,刘毅民也没有丢脸,直接大步上篮,不仅球进去了,还造成对方犯规,加罚一次。 比赛只进行了4分钟,场上的比分就是13:0了,候教练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叫了暂停,并且换上了全部主力。而此时,洪城却是看出了门道。 “难怪那个小屁孩敢跟我叫板,他们不仅基础好,配合好,就是战术用的也是熟练,我这吃还真是瞎了眼了!”洪城感叹着对坐在旁边的保卫处长佟建华说。 “啊?你看谁看走眼了?不可能吧?在这行当里,你可是老鸟!” 佟建华也是个球迷,年轻的时候也玩过,以他的那个大个子,能不玩两下篮球?要知道,他爷爷铜锣在独立团时是唯一一个身高可以跟李久比肩的大个子,偏偏自己的父亲和叔叔都没有那个条件玩,等到他这一辈想玩了,可身高却是不占优势了,只能在业余球队里混混,可这爱好却是扎了根了。这次,既是来布置安全保卫工作,又能饱眼福,这种机会可是不多。 “我留意看了前面的比赛,二队获得的13分中,没有一分是两个后卫获得的,到目前为止,我还没见到两个后卫投一次蓝,而这群小子当中,真正的杀手就是这两头蒜,可他们是真沉得住气,一次都不出手,专打助攻,想想看,这两把刀到目前为止藏的这么好,他们想干什么?”洪城若有所思的对佟建华说道。 “那还能干什么?杀鸡焉用牛刀?用不上的时候就雪藏,当局面打不开的时候,他们就会出手的,这就叫……啥来着,噢,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佟建华说。 “嗯,你的分析有道理,不管怎么样,他们的打法还是留有后手的!” “要我说啊,这个二队比你那个校队有生气,是一群刚刚出闸的小老虎,你看看他们的气势,是不是那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这样的球队,就是败了,那也是输球不输人的,好!有点子年轻人的冲进!我喜欢!”佟建华乐呵呵的说。 这佟建华说着无心,可洪城却是听者有意。听了佟建华的话,洪城似有所悟,此时的他隐约已经知道了校队比赛失利的根本原因,那就是缺乏一股子勇往直前的气势,而对这种气势的培养,洪城以前完全疏忽了,他走了一条纯技术的路子。殊不知,人是有思维的,是有精气神的,少了精气神,再好的技术也是白搭。而有了战斗精神,哪怕是不如对手也能出手,这就是人们说的“亮剑精神”。 暂停以后,h大学校队立即全部换上了主力,候教练也不忌讳了,大声的向队员们喊道,“不要在乎比分,你们上去就是要给他们好看的,要把他们逼死,把他们打乱,把他们撕碎!我不管你们怎么想,现在,你们要为荣誉而战!” 可以说,李凡他们把对手打醒了,让他们感到疼了,开场四分多钟,整个h大学校队就只投了一次三不沾的篮,一分没得,这着实是有些丢脸。候教练再怎么能忍,现在也忍不下去了。自己好心不让老朋友难堪,可老朋友却弄了一群生瓜蛋子上来玩自己,这也太不把自己当颗葱了。 随着裁判的哨音,比赛继续开始,h学校校队一上来就是全场紧逼,主力队员的确不是板凳队员可以比的,那股子拼劲就让耿浩几个立即感到压力大增,甚至被对方的主力中锋直接给挤出了底线摔了一个屁墩。 李凡过去拉起了耿浩,轻轻的在他的耳边说道,“顶住,没啥了不起的,他们打全场紧逼,正好你们几个大个子利用这个机会休息一会,等会你们就直接跑过中圈弧,站在三秒区附近等球要球,剩下的由我和老吴去搞。”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耿浩一听到李凡的话心情就稳定了,而那边,吴广德正在跟也有些发怵的刘毅民说着话,似乎也是在布置李凡那样的战术。 这哥几个在暂停的时候干啥去了?嘿嘿,他们也没有了个正式的教练,也没有人在现场指挥,只能是趁着暂停休息一会,喝点水。难道说李凡和吴广德就没有判断出对方要改变战术?那怎么可能,所以,暂停的时候只有吴广德与李凡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会,对那几个大个,压根什么都没说。给对方的感觉就是一个纯业余草台班子的印象,用李凡的话说,“继续实行惑敌之计”。 场上的局面的确也是改观了,h学校校队一上去就打了一个内线强攻,对方的主力中锋直接就把接到的球塞进了篮筐。等到二队发球的时候,对方所有队员全部人盯人。包括他们的中锋也是在找耿浩,可耿浩得到了李凡的指点,不在乎。 第一卷_二队(5) 世界上有许多种破解人盯人的战术,什么双贴一闪动,什么交叉掩护等等,但凡是稍微专业一点的球队训练,人盯人战术是必练的课程,同样,破人盯人战术更是重中之重,可以说,h校队想了很多种对方破解的方法,他们也同样会针对对方的破解进行反制。比赛就是这样的,一方人盯人,另一方就会破人盯人,反过来,对方就不想让你破解,会在积极的跑动中相互弥补出现的漏洞…… 可是二队这帮孙子他不按照套路出牌啊,三个大个子就好像不懂得如何去破对方人盯人战术,见到吴广德到底线发球,就各顾各的向对方的半场跑,视同跟在身边的防守队员如无物一样。他们这一动,势必带着盯着他们的防守队员也要跟着往回跑,于是,中间和后场的空间就拉大了,以李凡和吴广德那种力量和速度,突然摆脱对方的紧盯就有了条件。 果然,李凡突然走到了底线外拿过了吴广德手上的篮球,裁判和观众都以为他们是更换发球队员,可就在交换的一刹那,吴广德突然从两个防守队员中间空切穿过,然后以速度拉开了距离,而李凡的球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直接就扔到了吴广德的前面,吴广德飞奔上去,抓住球就是快速的向对方的半场突击…… 此时,就看出吴广德的厉害了,别看个子矮,可那奔跑的速度令人咋舌,防守他的后卫再反身去追的时候,已经是落后了几米,根本就追不上……此时,看守着耿浩的中锋只能“挺身而出”上来封堵,甚至准备哪怕是犯规也不能让这个小小的“地老鼠”横冲直撞,可他这一迈腿,就是吴广德希望的,身后的耿浩就空了,吴广德偏过身子做出了要传给耿浩的假动作,盯着刘毅民的那个小前锋也不得不放弃刘毅民前来补位……结果,吴广德一个花哨的空手上扬,引得对方的中锋伸手拦阻,可是真正拿球的那只手却是一个漂亮的穿裆反弹球塞给了完全无人防守的刘毅民,刘毅民大步流星来了个“八步赶蟾”抓住球后高高的跃起…… 那边盯着康小唐的防守队员不能过去补位吗?他是想,可根本来不及了,康小唐是站在左边的底线角上,距离对角线上的刘毅民可足足有十米远呢,他就是勉强赶过去,自己这边看着的进攻队员难道不会空吗?他只能傻愣愣的看着刘毅民再次的表演扣篮动作……这次的进攻仍然是行云流水一般的打蒙了对手。 等到h校队再次在底线发球,李凡也不知道喊了句什么,二队这群孙子竟然不人盯人了,全都快速退防到自己半区,三个大个在篮下构成了一个正三角占位,吴广德则是突出到了三分球圈边的位置,死死的与对方的控球后卫缠斗,而李凡却是吊在发球弧附近,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山猫那样,随时准备断掉对方打向内线的传球。如果从空中鸟瞰,有些类似足球比赛里的那个“腰”。 这是个啥意思?这是什么战术?这群小子玩的啥名堂? “哈哈……有点意思,这个二队的球打得比你们校队的好看多了!”佟建华再次不给正在皱眉思索的洪城面子,“不仅打战术,还玩心理,对手今天崴泥了!” “他们这个战术你能看明白?这里面有啥技术含量?还心理战?你扯吧!”洪城有些不忿的反问佟建华,心说,“我都没整明白,你一个保卫处长能看明白?” “这有啥不明白的?李凡他们二队这是在玩疲兵之计!”佟建华乐呵呵的说道,“他们这就是逼着对方在三分线外仓促出手,能进,算运气,不能进,那么篮板下来十有八九会被篮下的铁三角得到,接下来,李凡接应,两个前锋沿着边线跑,吴广德返回来控球,李凡就会贴着对方的防守后卫给吴广德做掩护,用不了几秒钟,又是一个快攻!这里面最关键的就是李凡所占的那个中腰位置,前突可以影响对手远距离投篮,后缩可以策应中锋和两个侧后的防守,唯一所需要的就是体力和能力。而这小子行,你看看别人都把整个背心湿透了,可他呢?就是前胸那一小圈,这小子体力储备足着呢!”佟建华也不藏着掖着,把知道的都说了,“这个战术,是当年乔丹在连输活塞队几次后琢磨出来的,既可以节省全队其他队员的体力,又可以极大的限制对手的内外进攻,唯一要求就是那个位置上的人要厉害,要不然乔丹的断球数怎么会那么高?位置决定了他必须干那个活。” 此时的洪城不得不对佟建华刮目相看了,“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也好这个?” “那还用说?就我这个子,在部队里,那可是主力!”佟建华得意的说道。 洪城想了一会又觉得佟建华说的不对,“难道说他们就不怕对方外围三分球精准吗?现在许多球员可都是放弃在中距离投篮而后撤出三分线外进攻的!” “那是!篮球在发展嘛!可你也不想想,能做到那样的职业球员有几个?这是其一,其二,前面突出的那个吴广德逼的那么紧,给对手造成的心理压力并不小,进攻的一方从后场呼哧带喘的跑过来,气都还没有调匀,能投得准吗?如果对方想利用24秒缓口气,你认为以吴广德和李凡那样的快手能轻易的让对方休息?他们俩能担任后卫可不是偶然的,你没看出来吗?这两人至少都有十年以上的比赛经验,你看看他们的眼神?盯得对手不发怵你来找我!” 事实证明,佟建华看球的水平肯定比洪城高明,h校队的后卫在被逼的无奈情况下仓促出手三分球,结果,篮板被康小唐抓住,接下来就是李凡发起的快攻,这次是吴广德像箭一样的冲了出去,他距离对方球框最近,李凡的长传给了他后直接上篮,教科书式的上篮动作,一点都不刺激。 也不是说h校队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在其后的拉锯战中,他们偶尔也能投进一两个三分球,可是总比分的差距是越拉越大。上半场结束的时候,双方比分定格在48比22分,足足相差了一倍有余!这也输的太难看了。 侯教练的脸黑的像锅底,眼珠子瞪的可以杀人,他实在是想不通,对手明明是野路子,怎么就把自己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半专业球队打的找不着北了。他想找找那个把他忽悠来的洪城,想问问洪城这是几个意思?可他却发现洪城不知道啥时候已经不在现场了。 洪城走出体育馆去打电话了,他“下令”校队所有的队员必须立即、马上赶到校体育馆来“观摩比赛”,谁要是找各种理由不来,那么今后校队就不会再有他的位置了!有了这条命令,几个队员呼哧带喘的赶过来了,洪城一清点,麻蛋的,居然只有三分之二,“还有几个呢?”洪城大声的吼道。 “他们,他们去女朋友的学校了……”队长刘荥生嗫努着小声说道。 “我真是平时对你们太宽容了!都到了这份上了,还有人去泡妞?看来你们是真的不如里面正在比赛的二队!现在你们进去看看,看看人家是怎么打球的!” 洪城也是没有办法,强压着怒火,没有把训斥扩大化。等他带着校队的队员再走进去的时候,发现下半场就要开始了。由于场地内已经座无虚席,过道里都占满了人,洪城想了一下干脆就带着队员到了二队的“工作区”,让他惊愕的是,上半场上去的主力几乎全部都坐在板凳上休息,李凡和吴广德一边喝着水一边悠闲自得的跟他们308室的另外俩哥们嬉笑着。 二队下半场这个换人换的是不是也太“狠”了点?居然是五上五下,替补的中锋勉强到对方的耳朵根子哪儿,这简直是不把豆包当干粮嘛! 说起来,李凡找来的这些队员除了身高差点之外,个人技术都是很好的,都在高中校队里打过比赛,而且身体很强壮,要不是身材不够高度,几乎都能入了洪大教头的法眼。问题是,他们普遍身材不达标,目前场上的五个人,最高的身高才一米八四,不过没有比吴广德更矮的,他们打球的特点就是跑动速度快,抢断凶狠,也没有怎么进行战术上的训练,李凡对他们说的就一句话,“玩命的跟他们拼体力,只要你们能够扛得住,我们就不会再上去!” 几个人平时哪里能捞到这样级别的比赛参加?好歹也是参加了一场校际的正规比赛啊,就是回到家乡跟小伙伴说起来,那也是有得吹的。从下半场一开始就是全场紧逼,他们根本不在乎什么五次犯规什么技术犯规的,能抢的绝不含糊。 这个比赛就打的叫人完全看不懂了,二队的这些替补队员,上去根本就没有章法,怎么得劲怎么来,加上都是玩野球的高手,硬是让他们玩了一把“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好戏,双方的比分居然死死的相互咬住。h校队越是想趁机翻盘,就越是找不到手感,越是想打快就越是出的漏洞多,尤其是这些“地哩簰子”玩的是下三路,那简直就像给对方上刑一样的难受,大个子老是要弯腰去防守和躲避,那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只有经历过了才能体会得到。 体育馆里热闹异常,整个校园的内网上也变得热闹起来,那些拿着手机现场直播的同学采取接力的办法,硬是把比赛的视频一段段的发到了校内网上,许多同学想跑过来凑热闹看球,结果发现学校保卫队的人早就在门口把住了,“同学们,里面已经挤满人了,为了大家的安全,请回吧!”于是看不了现场的自然就联系在里面的同学,自然就要看他们拍摄的小视频,这下子,弄得全校都沸腾起来了……许多小视频的下面还不断的有跟帖的,有解说的,有开喷的,还有互怼的。热闹,着实的热闹。 下半场的比赛完全是另外一个风格的,h校队只要进了一球,这边的板凳队员就一定想法子找补回来,你来我往的,摆明了告诉对方,我不怕你进球,你进一个我也进一个,有上半场的优势垫底,咱们看谁耗得过谁! h校队的队员既要进攻得分,还得防守不让对方得分,这来回的拉锯,就是一支强兵最后也被拖成了疲兵,谁扛得住这样的折腾?可这样的比赛好看啊,一会一边进一个球,一会另一边又进个球,不管是专业还是业余的比赛,高比分肯定比低比分好看,这是个普遍的规律。 让h校队不可忍的是,只要二队进一个球,场边的观众就欢呼呐喊,就差钟鼓齐鸣了。每当h校队的队员准备投篮和上篮的时候就会迎来一片嘘声。没法子,这就是主场优势,在本来就被打得很痛苦的情况下,还要饱受主场观众的心理虐待,这h校队的队员在最后的五分钟里精神防线终于崩溃了…… 侯教练麻木的坐在教练席上,他已经不想再去指挥比赛了,可以说,这场友谊锦标赛从他这儿就“放弃”了。他甚至脑子里在想着其他的事情,已经神游物外了。可是场上的那些主力不干了,他们自己叫了暂停,然后做出了换人的手势,尤其是场上的队长主力后卫,几乎是打满了全场,被二队这帮小子折磨的“心焦力竭”整个精神“碎”了一地,他熬不下去了,直接跑到替补席上“躺”下。23sk. 见到队员们“自暴自弃”侯教练也清醒了过来,干脆把所有已经疲劳至极的主力全部换下来,让一些从来上不了场的替补上去随便玩。 场上的局面更好看了,双方的替补都明白现在是垃圾时间,干脆都不防守,打起了对攻,你来我往的比着看谁投得准,看谁能在最快时间进球。这比分是蹭蹭的往上涨,等到裁判吹响比赛结束的哨音时,比分定格在99:70。以一个业余球队来看,这个得分数字简直就是个可遇不可求的记录。 比赛结束,那些兴奋的学生冲进了赛场,把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和“偶像”抓起来高高的抛向空中,这既是对他们的认可,也是对他们的鼓励。而校队的那些在场的队员一个个呆如木鸡,他们是真切的有了一次“如芒在背”的感觉。 洪城一个人走到了体育场外面的广场上,默默的掏出烟来吸着,此时,他连去送侯教练的事情都给忘记了,当然,他也知道,这次是把侯教练给得罪死了。 第一卷_二队(6) 一场不见经传的友谊赛本来无足轻重,可是却是在学校里引起了“轩然**”,校园网上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到底是校队不行还是二队没有被发现”的命题引申出了“校队的路在哪里?”“如何选拔队员?”等诸多话题。 主管副校长第二天就从校园网上获知了实情,一个电话把洪城叫到了办公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的一支民间纯业余球队把一个已经在第一轮出线的强队给打得找不着北,你怎么看这个事情?”副校长一脸严肃的盯着洪城。 “副校长,我本来想在下午过来向您汇报调整校队队员的事情,现在您既然问起来了,我就干脆直接汇报。”洪城稳定了一下情绪后继续说道,“这个二队里本来就有二名队员是一开学的时候我就想吸收进校队的,当时由于种种原因没有落实,后来,那二个队员提出了要为校队当磨刀石,做陪练,组建后备队员,所以,我就默认了他们的做法,由此引出了二队募捐经费和组建球队的事情……” 洪城不愧是在校园里混了十几年的老油条,在他的陈述中,绝大部分都是真实的事实,没有夸张和添油加醋。不过,他悄不几的把自己的因素加了进去,给副校长的潜台词却是“这几个队员到底能不能成才,需要时间的检验,是自己给了他们暗示和指点,目的也是为校队在基层储备人才,目前看起来效果不错。”这让副校长严肃的面胧逐渐的露出了笑意,并且还时不时的点点头。 “校队以前主要是从大二学生中选拔,这本身就有些吃亏,如果某个学生在毕业后没有继续留校读研,那么他在校队的运动生涯满打满算也就是三年不到。我一直在思考,是不是可以考虑把这个规矩放宽一些,直接就从大一新生中选拔,当然,我说的是非体育系的学生,我们学校每年招生都有大几千人,基数大,应该是有可能选拔出好苗子,可是我这个建议会受到教务部的反对,他们的理由也很充分,学校毕竟是以学为主,所以我才想出了个以学生自发的搞基础训练,就像308室的几个学生,他们球打的好,组织能力也不错,并且还具有一定的号召力,这可是给学校积累的人才,将来他们干什么不行?”洪城是越说越顺溜…… “嗯,你这个提法很新颖,很有创新性,你继续说。”此时的副校长已经不仅仅是面色舒坦带着笑容,而是对洪城的做法给予了肯定。 “目前,校队的那些队员暮气沉沉,缺少新鲜血液,我舔着老脸去求h校队过来打友谊赛,目的也是想看看这支差不多也训练了二个月的后备球队到底水平如何,昨晚的比赛让我很满意,我已经做出了调整校队的计划,如果顺利的话,那么后天去打关键性的升级赛不成问题,我有信心!”洪城说着说着挺起了胸膛。 “很好!既然你已经有了这个长远的打算,我会在校务会上投你一票,对校队的调整你马上进行,遇到阻力你来找我,我给你解决!只要能够取得好成绩,其他的事情我们可以变通,可以商量。”副校长明确的表态了,“学校的荣誉必须维护,必须争取,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说,校队怎么调整,我不管,我要的就是成绩。有了成绩,你洪城教学的年限也差不多了,也到了可以参评教授的时候了,怎么去争取,谁说了都不算,对于文科是要看他们的学术水平,对于你们搞体育的,除了你要能搞出新的东西来,最主要的还是比赛成绩,你说对不对?” 要不说领导就是领导呢,一个评教授的“诱饵”就这样轻松的放了下去,弄的洪城热血上涌,此时的洪城真是恨不得马上写决心书,马上立军令状。 这半年来,洪城之所以把校队带的有些“松”,关键的一条就是他在搞一些学术论文的发表,要想参评教授,没有那些东西不行,还有,他正在下大力气加强外语。在评选教授的具体条件中其实很多都是空泛的,但是有几个还是硬指标的,比如说必须要在国内和国际有影响的专业杂志上发布自己的论文,必须要熟练使用一门以上的外语等等,至于在某个方面“有重大突出贡献”等条件,对于搞体育的来说,那就是成绩,没有成绩,说啥子都是虚的。 话说到了这里,洪城干脆拿出了调整方案,根据比赛规则,校队报名参赛的人数不得超过12人,他决定将二队的主力五名队员全部调入校队,而调整出来的校队队员进入二队,他还把自己的助教派到二队去担任教练,从组织形式上确立二队纳入校队管理范围,而洪城甚至想借鉴国家集训队大名单的方式,二队队员不设上限,把二队搞成“校主民办”的模式。 本来,这个计划也是昨晚洪城回到家里熬夜写出来的一个粗略大概的东西,现在被副校长给逼了出来,副校长也不含糊,在肯定了大方向上的模式后,还帮洪城修改了一些地方,比如,他建议洪城可以以“广泛开展全校体育锻炼”为由提出增加拨款的建议,建议洪城把校方拨款和民间募捐结合起来,做到相互互补。建议二队的募捐账号成立监事委员会等等。总之,必须要“既能控制,又不过分管死”。副校长的建议当然都是纲领性的,要具体落实,那绝对不是洪城一个人的事情,为此,洪城建议把辅导员张婕拉进管理层,专门负责各种事务性的管理,负责校队人员的思想政治工作。对此,副校长认为洪城有“政治眼光”。 这边学校里正在紧锣密鼓的调整校队,那边的二队募捐基金又出幺蛾子了。 比赛打完了后,大家伙都是高高兴兴的神采飞扬,唯独钱博平是苦瓜着一张脸。说,这308室的一大一小带着二队把h校队给“办”了,全校都在欢呼雀跃,你老三凭啥不开心?在大家伙宵夜的地摊上,钱博平的表情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甚至偶尔还要唉声叹气一阵,弄的周布斯很是不舒服。 “老三,咋了?弟妹给你出难题了?”没心没肺的**周布斯大咧咧的问道。 “你说咋了?你自己看看!”钱博平拿出手机,调出校园网里的一串表格,“还是老幺有见地啊,要是当时不限额,估计我们得赔的连裤子都没有了!” 原来,自打钱博平和周布斯放出了“彩票”之后,三百张彩票几乎全是买的二队赢,这下子好了,作为庄家的大内总管可是惨了,这一下子要赔付3000多。 “我就纳闷了,那些杂碎是怎么知道二队一定能赢的?”钱博平愤愤的说道。 “人家不是买我们赢,是在买我们输,是为了给二队基金加点钱,这个账不算多,也别从基金里出了,咱们哥几个认了吧!”李凡在傍边说道。“钱虽然不多,可那是同学们的一番心思,不信,咱们赔付了以后,保证基金又会有很多同学捐款,三哥,你呀,心思太重,总是把事情往坏处想,其实呢,学生们都是单纯的,都是热心肠!再说,你发彩票的目的不就是拉观众吗?结果证明你是对的。” “这个事情啊,老幺说的有道理,不过账不能那么走。规矩就是规矩,该基金赔付的就得由基金赔付,我们可以按照同等数额再捐进去,否则,开了坏规矩的口子,今后还不定要出多少各种各样的怪事呢!”老大吴广德说道。 “老大想的也对,按照老大说的那样办吧,这个事情既然是我们308室挑得头,我们每人再捐1000元就是了。免得纹丝对缝让一些人猜忌。”李凡点点头。 “别光是你们308捐款啊,我们也捐,没你们多,一二百的还是有的!”耿浩举着啤酒瓶子大声说道,“哥几个!就冲308这股子义气,咱们不能认怂!” “好!我支持!我捐300!”康小唐第一个响应,跟着是刘毅民。 接着其他哥几个也都50、100的往外拿,这个气氛可是叫旁边吃宵夜的其他同学听在耳里看在眼里。于是,当晚,一篇“二队哥们凑钱支付彩票”的小新闻就上了校园网,第二天,那些买了彩票的学生绝大部分都把拿到的彩金又如数的捐给了二队基金。结果,基金里外里又进账了一万多,把个张婕感动的不得了。 张婕感动没有用,校务委员会还是针对此次“彩票事件”发了一个通报批评,批评了二队“基金没有经过上级批准擅自发放彩票,属于违规行为”,“鉴于彩票数额不大,影响不深,且具有公益性质”,校方给予基金“通报批评”。 此通报一出,一些好事者又不干了,在校园网上吵吵开了,李凡一看这个可不行,赶紧的把哥几个叫到一起说说这个事情,尤其是那几个大二大三的队员。 “哥几个,看懂了这个通报批评了吗?”李凡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这有啥不好懂的,不就是批评了我们嘛,我个人认为这个批评是不公允的,我们班的校花正在征集同学签名准备上诉呢!”耿浩大大咧咧的说道。 “是啊,我们就是小玩玩而已,大不了以后不玩就是了,用得着这样吗?”刘毅民也赞同耿浩的观点,“我个人觉得学校是小题大做了!” “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我还没琢磨出味道来,老幺,你既然有想法,不妨说出来大家研究研究,别吊大家胃口!”吴广德说道。 “其实啊,学校这个通报批评里是暗藏玄机的,大家想想看,学校领导不会是某一个人就说了算的,校委会里有多少大拿啊?都是顶尖的学术权威,三哥一开始玩的就是擦边球,咱们能想到的,那些大拿们会想不到?可能吗?”李凡用那贼兮兮的眼神扫视着大家,“你们注意到批评的主体是什么?是基金,基金是个法人吗?是自然人吗?呵呵,没有具体所指,把我们先都摘出去了!这是其一。” 听到这里,大家伙不由得相互点头,是啊,那个批评就是个虚指,几乎不针对任何个人和单位,这些学生们没有受到影响,通报批评也进不了档案。 其二,“说基金是‘没有经过上级批准擅自发放彩票’,这句里包含了内容就多了,首先没有肯定发放彩票是错误;其次,反过来听是不是上级批准了就可以发了?最后归结为‘违规行为’,那么我们要问了,基金的上级是谁?违规是哪条规?都没说,是不是很务虚啊?”李凡摊开双手,继续眨巴着狡黠的眼神,“第三,‘具有公益性质’这个含义可就广了,保不齐以后其他体育项目,甚至不是体育项目的筹资或众筹等都有可能采取这个方式,你们说是不是这个意思?” “哎呀!老幺,经你这样一说,校方实际是在袒护我们哪,可为什么还要行文批评呢?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耿浩大大咧咧的说道。 “不,不是。学校也有上级,如果这次比赛我们输掉了。事情估计也就没啥影响了,可是我们赢了,还大胜,这个影响早就超出了我们学校,周边的学校肯定都清楚了,如果他们那边有人向上举报呢?”吴广德毕竟老于世故,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关窍所在,“还有啊,我们可以这样干,打擦边球,那么其他的同学行不行?有样学样,到时候学校里会是个啥样子?等到那个时候,学校再出来制止,会引发什么样的反应?所以,学校对此必须要有态度,对上有交代,对下有警告。” “不仅如此,学校还会针对这个范例进行研究,然后拿出规范的模板来报请他们的上级审核批准,把违规变成常例,学校在很多地方也是需要筹资融资的,难说这不是一个新的筹资手段……”学经济的钱博平顿时打开了思维的闸门。 “那既然是好事,老幺,你这么神神秘秘的找我们来说啥?”康小唐问道。 “妮玛一群傻孢子!现在校园网上有人就这个事情在闹腾,事弄大了以后你们认为学校会怎么办?到时候就不是指虚指几个人了,恐怕是要拎出几个来祭旗了!我们还在这里傻等什么?全体出动!去找那些版块的版主,找网管,朋友,找计算机系里的大拿,找影响的学霸校花校草之类的人,去游说他们,跟他们说清楚!大家冒冒泡就行了,赶紧的删帖撤贴,跟学校里玩一次默契!明白了吗?”李凡恨铁不成钢的瞪着眼睛说道,“赶紧的,都出动,全体出动!” 二队李凡年纪最小,可是说出话来却是权威性的,哥几个听完撒丫子就都冲了出去,于是,小院里仨一群俩一伙的,然后再逐步扩大,四小时后,帖子没了。 第六章 碰撞(1)(修改) 折腾出那个通报批评的就是分管副校长,他在与几个委员通过气后写出了那个通报批评,学生有反弹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他甚至已经做好了给学生们摆事实讲道理的准备。因此,公布通报批评是在下午四点,给喜欢冒泡的同学一个酝酿和消化的时间。第二天,他要看看学生的反应再做出新的判断。在他琢磨这个事情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去会会出这个点子的人,作为学法律出身的副校长对能出这个点子的人很有兴趣。在他与老校长汇报的时候,他把自己的思路也做了全面的解释和汇报,并说出了将来的可能性和如何疏导学生的想法。 当他第二天上班后,居然发现校园里一派**平静的气氛,这与他预估的出入有些大,在他看来,一块石头扔进池塘里,无论如何都会泛起几圈涟漪吧?怎么平静的像镜子?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人们都说,事出常理必有妖,分管副校长有些不相信眼下的平静是真的,他准备叫人去查查看。无论从哪个角度上看,现在学生的头脑已经变得很聪明了。 也是在这天的上午,在学校公告栏里,校队公告了新入选校队人员名单,一共六人,除了李凡他们五个主力之外,还有一个是二队板凳里的后位,身高要比吴广德高多了,接近一米八一,看身手还是相当不错的,吴广德的想法是必要的时候淘汰吴广德,用这个叫王奔的人顶上去。但是,目前他不敢提,因为,他在昨天晚上找过李凡谈话,李凡的意思很明确,老大不在,他不进校队。 大道理跟李凡讲了一箩筐,小道理也说了一脸盆,可是李凡就是油盐不进。 “凭什么就得我一个人背负着学校的名誉和球队的前途啊?没道理嘛!要我帮你?那好,我帮你是尽情分,你对我有情分吗?不帮你是尽本分,我本分的做一个学生不对吗?我进去的条件就是要跟老大在一起,没他,我去了没意义。” 在经过了一阵长谈之后,洪城还是做了妥协。这不是洪城委曲求全,而是李凡提醒他“虽然我们加入了校队,但是,在校队里明显是两个风格的班子,如何融合到一起,或者说需要不需要融合,要看实际情况,双手打人比一只手厉害。” 洪城原来还有一个设想,利用进步神速的耿浩去打大前锋,用李凡这个机灵鬼去打控球后卫,而刘毅民和康小唐以及王奔都可以去打替补,他把这个观点向李凡说了,他认为这是他心中最理想的配置,可没想到被李凡一瓢冷水泼下。 “想法不错,也许将来的某一天能实现,可目前肯定不行!”李凡直接否定。 “为什么?”洪城用不屑的语气反问,“你个小屁孩你懂得多少?” “至少我认为现在是生捏在一起,大家的球路不熟悉,相互之间也未必就能看得上眼,球队也是个论资排辈的地方,就拿大中锋邢鲁平来说,他就未必看得上我们,一旦再场上处于下风的时候,他一定会埋怨我们,到那个时候,无论你在场外如何排兵布阵,场上的内斗足够毁掉你的一切!”李凡毫不客气的指出了洪城没有想到的问题,“我们是业余球队,队员的技能、比赛精神和经验以及队员之间的相互磨合还都谈不上,不是说你换换人员,某个地方的弱势就能获得改变,这就好像一个已经千疮百孔的旧发动机,你修了这里那里又出了毛病,最干脆的办法就是换上一台,哪怕是换上的发动机功率可能比原来的小一点,但能用。” 李凡的话让洪城也开始深思,实话说,他不过是个业余球队的教练,距离职业队和那些名教练差着十万八千里,他要真有那本事,也用不着窝在大学校队里混日子了,现在甚至都担心自己眼前的位置不保。李凡说的这些他在一些理论书上看到过,可是他却是没有见哪个球队具体实践过,不过一加一等于二的算法他还是知道,李凡说的话有道理,有道理他就得采用。 洪城最终下定决心在球队里建立两种打法风格完全不同的两套班子,他不知道这样做算不算冒险,而且,这样的做法在任何教科书里仅仅是泛泛的说过,而任何球队,哪怕是著名的传奇球队里都没有真正意义上建立起这样的体系,道理很简单,两种打法平时训练的方式不一样,陪练的球员也不一样,一支球队准许报名的只有12人,也就是说,一旦一个班子里的某一个位置上的球员出了状况,这个班子就不能用了,到时候拿谁换?怎么换?两种打法完全不同的班子无法相互兼容,正如古人说的,熊掌和燕窝无法兼得的道理一样,必须二选一。 如果说洪城不是被逼到悬崖边上,如果说洪城能有更大的选择条件,洪城是绝对不会接受李凡提出来的这套说辞。说到根上,他还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和命运冒险,可他目前已经没有了退路,接下来关键的一场比赛就在这两天,他还要去给新加入的队员报备资料,哪里还有时间去细琢磨李凡说的这个法子? 比赛的上午,洪城总算是办理完所有更换队员的手续,第一次把所有队员叫到一起进行比赛前的最后一堂训练课,看着加入进来排在最后的几个矮子,洪城心中有那么一丢丢的悲凉。别人家的球队队员都是清一色的大个子,在目前的国内,身高超过一米九十的人可不在少数,而身高超过二米的也是大有人在。可是这次自己竟然把身高不足一米八五的三个矮子收进球队,尤其是那个吴广德,看上去就像个侏儒,排在球队里还真是很不协调。 放下心思,洪城清清嗓子后说道,“同学们,今天晚上的比赛非常关键,是我们的主场,我们要充分利用我们的主场,把这场球拿下来!你们也看到了,球队做了调整,吸收的新球员占了一半,那么作为老球员的人要做好传帮带的工作,要尽快的让新球员融进球队里……” 洪城从大面上把一个个新球员做了介绍,也把老队员做了介绍。 队长刘荥,身高1。96米,司职小前锋,算是球队里最兢兢业业的,表现好,还是在学校里发展的党员。中锋邢鲁平,身高2。04米,已经与某职业队进行了联系,职业队的态度是“要看这个赛季的成绩”,所以,邢鲁平最近在场上的表现非常努力。大前锋赵嘉耀,典型的蒙古大汉,虽然姓了汉姓,可血缘里有一半是蒙古族,身高1。98米,据说这是个黄金身高,无论是练什么位置的技术,只要练出来来了,那就是个角。两个后卫是边宫甫和蔡云鹏,身高也都在1。9米上下,可以说看上去这第一套班子很是“齐整”。还有一个就是负责对内各种后勤保障事务的副队长刁萧山,身高也在1。92米。洪城的套路绝对是走“大型化”的路数。新补上来的这六个球员中,只有耿浩勉强算是达标,刘毅民、康小唐的身高都在1。88米左右,李凡以下全都是不到1。85米的小个子,吴广德创纪录的只有1。73米,知道的他是个球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球队工作人员呢。 洪城讲完话,就由队长刘荥把球队代开,进行简单的跑篮热身,然后就是二二一对的传球通场,再然后就是三人一组的传球通场,没有打练习比赛,收官的项目是“自由投篮练习”。新老队员在训练的是时候还正好是那几个训练的公约数,不需要相互搭配,投篮练习也是一边一个篮球架,互不干扰。 老队员那边在自由投篮练习快结束的时候,相互玩起了扣篮,那其实就是显摆给新队员看的。耿浩和李一鸣就向也跟着炫炫,把李凡一把拉住。 “看过金融金庸先生的《倚天屠龙记》吗?嗯,九阳真经里有一段很适合我们现在的情况,”说着李凡摇头晃脑的开始拽文起来,“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那样子活脱一个老夫子的表情,把耿浩几个顿时就给逗乐了,“我们是来打球的,机会难得,干嘛要跟他们置气啊?没理由啊!” “老幺说的对,人家是老球员,摆摆谱,显摆显摆,够资格,没毛病!要是跟他们一起也那样,我们凭啥进校队?”吴广德含蓄的提醒大家“别颠倒了本末”。 事实上,洪城也在校队里明确的分出了一组和二组,讲明了二个组暂不混合训练,力争全力拿下晚上的比赛,此时的洪城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冥思苦想呢。 摆在洪城面前有好几个方案,到底哪个组先首发成为洪城的难题,为了破解这道难题,他已经坐在电脑前想了足足二个多小时了。快到吃午饭的时候,李凡跑过来教洪城去小食堂吃饭。 这小食堂跟李凡他们平时吃的大灶不同,说白了就是这里吃的是运动员餐,而且伙食基本上是免费的,每个队员每个月象征性的交一点伙食费。讲究的是营养搭配,热量充足。为什么让李凡来教洪教练呢?嘿嘿,这也是那些老队员故意欺负新来的人,除了耿浩与那几个老队员脸熟之外,新老队员之间是一点情谊情感都没有。叫洪教练去吃饭的差事平时都是受气包副队长刁萧山主动承担的,可现在来了新人了,他自觉不自觉的就对新队员说了一句,“你们去个人把教练请出来吃饭,要不,等会饭菜就凉了。记住哟,这可是给了你们一个拍马屁的机会!” 事是好事,可话说的难听,康小唐当场就要发作,可李凡一溜烟就跑了,一边跑一边喊着,“多谢老大哥给我这个机会,来日方长,咱们定有回报!” “哎呀呀呀!”得罪人的话都说了,刁萧山也不在乎继续挤兑新人,学着某小品演员的腔调继续说道,“人无耻则至极啊!难怪那些老队员被你们给挤出去了,佩服,佩服!你们一定要坚持这个德性,保持发扬光大!哈哈哈……” “你算个什么副队长?德性!”刘毅民脸黑的都快滴出水来了。 “好了好了,一人少说一句,大家去吃饭,午饭后好好休息,晚上还有比赛呢!”队长刘荥赶忙出来打圆场,作为队长,权威在那儿摆着。 “他们无所谓,反正晚上他们也未必就能上场,没有了老莫他们几个,我们今天肯定是苦战!”中锋邢鲁平扬着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过他这一竿子把副队长刁萧山也给扫了进去,刁萧山从来没有上过场,就是个满世界打杂的角色。 发现刁萧山的狼狈像,二组的几个似乎突然明白了,跟着就是哄堂大笑起来,这一笑把邢鲁平给笑醒了,连忙走到刁萧山身边,用胳膊揽住刁萧山的肩膀,“哥们别多心啊,我说的可不是你,你可是我们的大内总管,哥几个还指着你哪!” 学生间的那点破事,走遍全世界都一个德性,只要换了新环境,必然有一场或者几场“碰撞”,甭管你是小学中学,高中还是大学,都一个死样子。其实,在社会里又何尝不是这样?在职场里,新来的被老员工欺负是常态,不欺负那是变态。新兵被老兵折腾,不折腾生瓜蛋子还叫啥当兵的?新来的想当一把过江龙,原来的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这是规律,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规律,无关乎道德啊主义的,是人的地方就有这样的碰撞。人与人之间如此,企业与企业之间也是如此,而国与国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此? 李凡窍门进到教练办公室,迎面而来的是浓烈的烟味和满屋子的烟雾,他看到洪教练坐在电脑前发呆,桌子上的烟灰缸早就塞满了烟头…… 李凡也不管教练允许不允许,打开了门窗透气,冬月的寒风呼啦一下吹了进来,刺激的洪城一个激灵,等他看到李凡的时候才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那个……教练,吃午饭了,他们叫我来叫您过去吃饭!”李凡嬉皮笑脸的。 “噢!这么快就到饭点了?唉!我这里还没有一个着落呢。”洪城叹了口气,无奈的合上了一个字没有写的“比赛方案”,“李凡,如果说晚上的比赛第一时间让你们二组首发行不行?你们能不能顶得住?” 李凡迷惑的看着洪教练,“这个事情您问我?您确定要问我?” “你少跟我这儿装!二队的事情就是你辍惑起来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老大吴广德顶在前面,**老三给你们搞后勤,真正拿主意的是你!” 第一卷_碰撞(2) 那个耿浩和刘毅民的训练是你抓的吧?去年我让助教单独练了耿浩一年都没结果,可你小子俩月就把耿浩开发出来了,说,给我实话实说!”洪城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问道于小屁孩起来,“说错了,恕你无罪!” “瞧您说的,您这一个恕字就已经认定我有罪了,我可是不敢当啊!” “行啦,别摆谱了,你要是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就给你更大的自由!” “真的?成交!”李凡孩子气的伸出了手,洪城也大度的与他击掌为誓。 “首发您绝对不能用二组,这里面的原因有三,第一,不利于队内今后的团结,具体说,只要您一宣布,今晚的团结就没了!不能拧成一股绳你怎么玩?” 一级重锤,直接砸在了洪城的心坎上,他想过这种可能,可没有李凡说的这么透。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小屁孩可能有许多想法,他需要好好的听听,于是,他伸手拦住了李凡的发言,拿起了桌子上的内线电话,“给我打两份盒饭送过来!” 放下电话,洪城干脆就让李凡坐到办公室的沙发上,他竟然给自己泡起功夫茶来,这是要与小屁孩坐而论道进行长谈的范儿啊! “教练,我不能不去吃饭啊,我不去,在您这儿蹭盒饭,您叫那些哥们怎么看我啊?这样,我快话短说。”李凡是真的不愿意陪着洪教练坐而论道。 洪城的眼神一凛,他还真没想过李凡说的这个问题,随即点点头,“好!你先说方案,说完了就去吃饭,剩下的事情咱们比赛后再复盘,怎么样?” “首发上一组,二个可能,打得好,抗住了,就维持上半场,扛不住再说,只要他们能够咬住,就不要用我们,我们要在下半场或者是第四节上去冲锋……” “为什么是在那个时候去冲?交替轮战不行吗?”洪城还是没忍住的问道。 “第三节以后,双方主力拼的体力都差不多了,您再把我们这一群打法完全不一样的小老虎放出去,对方要是不晕菜,我随您今后摆布!”李凡目光灼灼。 “那要是一组顶不住对方的头两节进攻咋办?你这方案是不是太一厢情愿了?最近,由于你们来了,一组那边的替补全都淘汰出去了,他们连个替换的人都没有,而且,他们的打法与你们的格格不入,如果把你们参合进去,就你们那个速度,拖也把他们拖死了!我就是担心他们顶不下头两节啊!” 洪城不傻,李凡说的法子他在脑袋里都过了几十遍了,可有这样一个巨大的漏洞,让洪城感觉到巨大的风险,所以他不敢轻易定论。 “您放心,今天他们肯定能顶下来!以前也许不行,将来也有可能不行,但是,今天,他们一定行!时间不多了,我去吃饭,您自己个慢慢琢磨吧!再见教练!”李凡也不管洪城答应不答应,兔子般的跑了。 “嘿!这个兔崽子,跟老子这里打禅机说哑谜哪!”洪城看着李凡的背影,无奈的发着闷气,他总不能追出去把李凡拽回来吧?再说了,他也追不上啊。 李凡说的话像是打禅机,什么叫过去不行,以后也有可能不行?偏偏今天就行?这是个啥意思啊?洪城有些想不明白。他毕竟是个搞体育的,脑子可没有李凡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忽略了人的特性就是在特定的条件下能够发挥出超出想象力的能量来。而李凡所指的就是他们这几条鲶鱼进入了校队后产生的效应。 鲶鱼效应是经济学里的一个著名的理论,也是一个行之有效的法子。洪城其实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引进了6条“鲶鱼”,想想都能知道,那几个老鸟,哪怕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也要好好的表现一下。这与上午练球时的显摆在本质上没差别,如果他们在今天晚上不好好的表现,他们会觉得第一个对不起的就是自己。 李凡为什么不愿意陪着洪城一起吃盒饭呢?道理也是源于这个鲶鱼理论。如果李凡能够被“格外器重”的赔教练在办公室里吃盒饭,傻子都知道那是跟教练一起研究晚上的比赛方案,哪怕不是,人家也会那么想。那个鲶鱼效果就不仅会没有,还会起到反作用。几个老鸟甚至会撂挑子给洪城看,会出工不出力。这一点,洪城根本就没有看到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想过。可是李凡明白啊,学生的那点事他从小学一年级起就弄的清清楚楚,根本不用人指点。 李凡走后,洪城还是在怎么用这两套班子纠结,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就是在这样的焦虑中,他居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他自己都感觉奇怪,难道说自己心大到了可以这样了?他不由得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就信这小屁孩一回,最多就是输得自己去高中教体育呗,人还能怎么倒霉?” 侯教练回去后是窝了一肚子火,把自己的那些队员劈头盖脑的臭骂了一顿,在管理队伍上,侯教练要比洪城严厉多了,多年来,他们h学校从来都是在基层联赛中一轮游,自打他去年从某大学的助理教练到这个学校来担任校队主教练后,除了在技战术上给队员们传授机宜以外,更多的是球队的核心圈子的建立和鼓舞士气,加上这一届的学生条件要比往年好多了,所以,他的球队终于打破了多年来的“一轮游”怪圈,目前已经取得了晋级下一轮比赛的资格。 也就在h校队沾沾自喜的时候,一场友谊赛把侯教练给打醒了,他在后半场神游物外的时候在干什么?就是在计算着如果洪城带领的球队能够拿下后面的比赛,那么他们会以第一轮里最后一个名额出线,出线后的分组情况搞不好就要与h大学分在一个组里,这就不能不让侯教练心里想的更多了。 在这之前,侯教练根本没有想到出现万一的后果。墨菲定律就说了,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现在的情况就是,h校队碰上了硬茬子,弄的不好就会从一轮游变成二轮游,这有什么意义? 第二天的训练课,侯教练没有让队员们去练球,而是把他们集中到体育馆的一间会议室里,在那里,他在黑板上贴出了分组的各种可能和将来对手的情况,还有昨晚比赛的总结图表,可以说,侯教练几乎就是一夜没睡。 “昨晚的比赛我们输的不冤枉!”侯教练第一句就让球员们觉得“山雨欲来”了,一个个挺直腰板等着挨训,“我们至少有这样几个原因造成了昨天的败仗。第一,轻敌,看着对方不起眼,从上到下包括我在内,大家都轻敌了。不要以为小个子就不能把大个子怎么样了,前国家队主教练马老,身高不过一米八,就曾经摘过身高二米一十的前苏联中锋的帽,你们要搞清楚,不是盖帽,是摘帽,那得需要多大的弹跳力和把握时机的能力?所以,昨天我们输的第一原因是轻敌。” 几个学生顿时在下面议论开了,侯教练说的故事他们别说没看到过,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可是侯教练似乎知道他们心中的疑问,从电脑里调出了一张黑白照片,放到投影仪上,大家亲眼看到了一个小个子正在奋力的用双手从一个巨人头顶抢球,他的双脚都到了对方膝盖以上了。 “第二个输球的原因是我们自己乱了,被对方一开场的疾风暴雨般的攻击给打乱了,完全失去了章法,有了第一条轻敌,又加上乱了章法,其实,比赛前十分钟就注定了我们要丢掉这场比赛了!”侯教练继续的说道,“第三,我们的板凳队员心理素质不过硬,我们第一轮靠的是什么取得好成绩的?靠的就是我们的板凳深,我们的替补队员上去后管用,可昨晚的比赛,我们的替补队员似乎忘记了这一点,竟然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双方玩起了投篮练习……教练可没有布置这样的战术,而且,教练不叫暂停,你们自己就可以那样自暴自弃吗?从这一点上来说,替补队员的作风还不过关,还需要继续磨练!” 侯教练几乎说了一上午,从战术到思想,从主力到替补,全都被他剖析个清楚,最后提出了针对性的方案,整个球队的防守重心必须下降五公分,所有人都要加强脚步腕力的练习,都要提高瞬间爆发力速度等等。 最后侯教练语重心长的说道,“比赛输掉了,虽然说了你们半天,可承担主要责任的是我而不是你们!刚才说的那些缺点我都有份,我自己从一开始就掉以轻心了,所以,在这里我也要检讨!还有一定是我要强调的,在我们即将面临的第二轮比赛中,我们很有可能会碰上他们!不要以为他们是病猫,他们的实力足以俯瞰他们那个小组里其他所有球队!就是我们,跟他们比起来一点优势都没有!如果我们不努力,我们很有可能会止步于第二轮比赛,你们愿意吗?” 不能不说侯教练是个有心人,他现在不仅不恨洪城,反而庆幸自己在还没有进入第二轮比赛之间有了这样一次教训,是洪城带着一群野球队员给自己上了一课,是洪城给自己敲响了警钟。从这个意义上讲,他得谢谢洪城。 李凡提出来的让一组先上其实也是藏着一个心眼的。他要通过一组上去比赛这段时间,仔细的研究和分析对手的情况。毕竟他没有与那个某学院球队打过,也没有看到过他们比赛的录像。而在队里,一组的人根本就不屑于跟他们新晋的这些二组的球员说话,李凡还没有贱到要去拍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家伙们的马屁,再说了,就是去拍,人家也未必接受,这是规律。 直到晚饭的时候,洪城才最后下定决心用小屁孩说的法子试一试,他认为,如果一组能顶就一直让一组的人顶在前面,必须把二组的人员雪藏到了最后,他相信以二组的那种冲击力,没有几个校队的可以抵挡得住。 晚饭前,洪城走进了球队的小食堂,宣布了晚上首发的阵容,他还特别叮嘱了要刁萧山做好准备,晚上也要上场……这可是个破天荒的布置,就连邢鲁平等这些老鸟们都感到惊愕的看着刁萧山,心里都在琢磨,这刁萧山上去能干什么? 不是说刁萧山的球技差到了不堪入目的地步,而是刁萧山这货心理素质太差,特别的胆小,特别怕身体对抗接触,没人的时候,这小子的动作潇洒自如,各种花活玩得比其他人还溜,可这小子一旦要与对手拼抢的时候,他不是往上冲,而是下意识的躲开,无论教练和队友说了他多少次,每次都检讨,都悔过,可一上场就故伎重演,就怂的像一只把脑袋埋在沙土里的鸵鸟。 晚饭很简单,由于晚上要比赛,队医禁止大家吃的过多,比赛完了以后还有一顿饭,这几乎是所有运动员的惯例。只有李凡,他不在乎,不给吃饱可不行,他的理由也很充足,“我正在长身体,吃完饭半个小时就饿了,不给吃饱不行。” 邢鲁平也跟着说道,“他们晚上又不上场,就是上场也不过几分钟,当然不怕给身体增加负担了,来,你们可劲吃!”说着还把自己的那一份推了过去。 队医被这话气得干瞪眼,“你们要是不怕在场上跑都肚子疼,你们就吃!” 其实,李凡是算计很精确的人,现在是下午6点,比赛是晚上8点开始,他们不大可能会在比赛的头一个小时就上场,这里外里至少有二个半小时用来消化食物,以他们都是20岁上下的年纪,根本就没有必要去管控饮食,或者说,他们吃饭的热量和能量恰好是在他们上场时在体内经过消化后达到了峰值,而这个技巧和知识,整个球队里恐怕也就只有李凡清楚,别忘了,他家里可是有一个世界级的医学大拿,他从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熏陶下长大的。 有了李凡带头,第一个响应的就是康小唐,退伍军人,拿得起放得下,既然教练宣布了他们是作为替补,那么补不补得上还两说者,何必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于是,他也开吃。吴广德更不在话下了,老幺啥时候吃过亏?啥年代了还让饿肚子?于是也开始大快朵颐起来。有这三个带头,耿浩和刘毅民王奔也就不端着了,拉开架势就开吃……厨房的大师傅是第一次见比赛前的晚饭做得不够吃了。3sk. 晚上七点半,t学院校队的大巴准时进入了校园,一场龙争虎斗即将开始。 第一卷_碰撞(3) 提前半小时到达算是很紧张的了,正规的职业球队会提前一到二小时到达,他们未必要出场去训练,但要在更衣室里进行赛前的布置和准备。这也是几乎所有职业队球馆里都有各种健身器材预备着的原因,并不是给他们健身,而是让运动员均匀的、平衡的把身体各部肌肉拉开,免得上场后突然发力而拉伤肌肉。 业余球队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提前半小时到达,先去更衣室换好球衣,然后该去洗手间的去洗手间,该去打电话的打电话,十来分钟一晃就过,剩下十来分钟就是去球场上跑篮,再随便投几个中远距离,熟悉一下手感。 在队员们练习的时候,t学院王教练主动找到一脸严肃的洪城“寒暄”,这一个表情轻松一个满脸严肃,形成了鲜明的对照,让一些观众不能不去多想。 “动作够大的呀!一下子换掉了一半的球员?昨天我看了名单后还有些担心,今天看了看,你这最多是新瓶装旧酒,换上来的条件可是比原来那几个替补差多了!我看这身高就不达标……哎!老洪啊,你这是怎么个意思?放弃了?” 洪城的眼珠子眨巴了一下,“有些事情不是我个人能说得了算的,尤其是这个时候,新生多,许多关系都还没有理顺,不比你们啊,你们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本来就无所谓,胜了你们是赚了,输了也在情理之中,对吧?没压力没负担。” 被洪城这不冷不热的一说,王教练还真是……他憨笑了一下说道,“如此大礼却之不恭啊,既然你这里都没个准谱,我估计我就是不笑纳也不行了。” 洪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接话,随手做了个不陪的手势算是应了景。 t学院是个三本的学校,够不上二流的学校可也不是三流的野鸡学校,在某些方面有自己的特色。可由于学校的规模小,成立校队参加比赛完全是响应上级提出的“全**动”的口号。可是没想到,去年进校的一群生瓜蛋子练了一年后磨合的相当不错,这第一轮里就干掉了几个鱼腩球队,接着又在洪城这里讨了便宜。本来,第一场是在t学院的主场,可洪城带领的球队还是艰难的拿下了,输赢也就是在几分之间。这让王教练看到了希望,接下来的时间里,王教练对自己的球队做了针对性训练,取得了明显的效果,不仅顺利的拿下了所有的鱼腩球队,就是在对洪城这支球队的时候也充满了底气。第二场他们在客场作战,硬是当着别人学校学生的面,把洪城带的球队给拿了下来。虽然仅仅是一分之差,可那也是全取2分啊,把两队之间的总比分变成了1:1。这让王教练大喜过望,回去再度强化了准备,确保主场优势。果然不出所料,在接下来t学院主场比赛的时候,洪城带领的球队是“兵败如山倒”,大比分的丢掉了比赛。t学院形成了反超,同时,也看到了出线的希望。王教练通过对其他球队成绩的分析和判断,加上精心计算,得出了“只要拿下了眼前这支‘强队’,我们就出线了”的结论。 得出了这个推论后,t校队的球员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练的更猛更勤了。对于那些鱼腩球队是“秋风扫落叶”般的绝不留情,他们要为出线时的任何一个技术数据做预留,做准备,今天客场作战,他们算不算背水一战?王教练给队员们解压,他说道,我们今天就是没有拿下,最多也就是2:2,接下来的最后决战是在我们的主场,站在悬崖上的并不是我们,而是他们! 赛制规定,赢一场得2个积分,输一场得1个积分,最后在小组循环赛里看谁的积分高,如果发生积分相同就要比得分、失分等其他的各项指标,总之,赢球是硬道理。为了普及体育运动,各校队之间的比赛有条件的都采取主客场制度,至于谁能抽到上上签,在主场打三场,要看运气了。但是,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上赛季成绩好的必须要退出这样的抽签,也就是说,你上个赛季成绩好,作为强者,主客场就不能占便宜。洪城所带领的球队上赛季打入了分区赛,成绩是所在小组里最好的,自然在跟小组任何一支球队比赛的时候都是只有二个主场。 李凡站在球场上有一搭没有一撘的看着对面t校队在活动身体,从对方球员的身形上看,走的路数应该是跟自己的二组差不多。对方没有像邢鲁平那样的大个子中锋,他们的中锋身高最多1。96米,这在一组里也就是个小前锋的位置,可是他们的中锋却是身体很灵活,也比一般的人壮一些,如果说在篮下与邢鲁平对抗,除了身高吃点亏之外,其他方面估计邢鲁平占不了多少便宜。23sk. 事实也正如李凡判断的那样,上次主场作战,洪城这个队就是被对手用他们二组打h校队的法子给打蒙了,后来去客场打,更是被对方凶狠的抢断和粗野的碰撞搞的人仰马翻的,大比分丢掉了比赛。 不管是足球场还是篮球场,以及其他的比赛项目里,最近都出现了所谓“无理”的技术风格,什么叫“无理”?就是一些人练就出了一些让绝大部分运动员无法理解和不可思议的技术,用这种看似无理可却管用的新技术获得比赛胜利。t校队的野鸡球队的路数在洪城眼里那就是“无理”技术,可洪城却想不出办法来去制约对方,对方甚至拼着犯规也要把你的得分手放趴下,让你害怕,让你出手的时候肝颤,五次犯规下场算什么?他们的后补球员的水平并不比首发差多少,人家跟你拼的就是消耗,拼的就是板凳的深浅。 今天是校队的生死战,又是308室这群牲口第一次正式代表学校参加联赛,因此,学校体育馆里座无虚席,所有的门票学校采用的各个学系平均分配,下面人员则是抽签获得。为此,新闻系的要求在校内网进行实况转播。 对于这个要求,学校还真是提不出什么反对的意见来,新闻系把这次的直播当成一次学习和一次模拟实际操作练习,同时也是对即将毕业的大四学生进行的一次测评。这些学生在寒假过后就要下到各个新闻点去实习,学校要是能给这样的一个机会,那无异于是雪中送炭了。甚至学生们提出了“设备自理”“经费自理”等条件,这更是让校方无话可说,人家要的就是一个“批准”,不批准吧,得罪的可能不仅仅是新闻系的学生,怕是校园里好几万名学生都会有意见。可批准吧……没有先例啊?此例一开,后面的比赛是不是要场场直播?到了那个时候,不是说新闻系搞一下就行了,而是要在体育馆里建立一套直播系统了。 问题上交到主管校长那里,没想到校长呵呵一笑,“这样的好事还不批?你们是不是当学究把脑子当傻了?哦,你们有一些担心?所有新事物都有第一次,我们是著名的大学,在体育馆里建立一套直播系统也不为过嘛,无非是在下个财政年度的时候把计划写的再详细一点,再合理一些嘛!对学生的热情要鼓励……” 上面的老大一锤定音,新闻系这个忙哦…… 周布斯和钱博平这俩小子占了二队的便宜,他们分别是二队的捐款负责人和管理者,自然跟着二队混进去看球了,没人提出异议?当然有,可一听说是308室的爷们,顿时就不吭声了。308室,那是多牛气的寝室啊?谁惹他们不是给自己招来“众怒”吗?那样的傻瓜没几个,就是司马山骥这些纯混混都闷声发大财,不敢出头招惹,那些新进校的小吹呗们就更没戏了。 业余比赛远没有正规比赛那样……要介绍双方队员和教练,要海吹一下各自的战绩,还要怪声怪调的喊一些号子,业余比赛就是时间到了,裁判组亮明身份,做好各种登记记录,然后双方选边,跟着就是开锣哨子了。 比赛开始后,一组的成员果然很拼命,表现也是令洪城的眼睛一亮。场上的比赛很焦灼,双方的比分交替上升,每进一个球似乎都很难。t学院校队似乎也改变了打法,他们没有像头几场那样横冲直撞,他们现在也在乎犯规的次数了。这让洪城本来算计好的第一个计划失算了。 在前几场比赛中,洪城注意到了对方不在乎犯规这个战术,对方不在乎犯规是为了什么?他们凭什么这么干?洪城进一步发现,中锋邢鲁平的罚球命中率太低了,只有28%,这几乎就是可以忽略不计了。 在nba球场上有一个奇葩的球员大鲨鱼,他算是强力中锋,在他的时代,可以说无人能当,可大鲨鱼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罚球命中率惨不忍睹,他甚至专门聘请了投篮教练帮助他练习罚球技术,可是收效不大。因此,这也就派生出了一套专门针对他的犯规战术,把个o胖在篮下打得毫无办法。人家就是要在你身上犯规,不犯规,你一伸手就是2分扣篮,犯规了叫你去罚,没准你一个都罚不中。果然,这个法子针对o胖十分有效。 t学院是在第一场输掉比赛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窍门,于是,从第二场开始,针对邢鲁平的犯规就不在乎了,反正那个傻大个也罚不进球。结果在连续的两场比赛中用的是得心应手,把个邢鲁平气得在场上要跟对方理论,还被裁判判罚了一次“技术犯规”。可是今天他们却没有用这一招,这是为什么? 正所谓事不过三,王教练又不是瓜皮,怎么会不明白洪城回来后肯定会针对中锋的罚球进行强化训练,甚至有可能对所有队员都进行了罚篮训练,那么再用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法不是伸着脖子给对手砍吗?所以,他要求队员贴身防守,相互配合照应,尽可能的不要去做明显的犯规动作。 上半场结束了,比分低到没眼看,24:22,t学院队领先2分。此时,围坐在看台上的学生开始向教练洪城递纸条,这有一个人带头,就有无数人跟着在纸条上签名,正面签满了就签在反面,反面也签满了?没关系,学生们就在后面附加纸条,于是,一摞厚厚的纸条递到了洪城手上。 “我们强烈要求让308上!”就这样一行字,可是后面附加的纸条足足有20多张,这让洪城看了后哭笑不得,他望着看台上的同学们,想了想后拿出了手机,在他熟悉的几个同学微信上写下了一句话,“一切尽在掌握中!请大家相互转发。” 能考进这所大学的人没有傻瓜,再看场中,二组的球员在那里零零散散的玩球,似乎在暗示什么,似乎又什么都没有暗示,叫人琢磨不透的悬念才有味道嘛。 钱博平看了洪城的那段群发的威信之后,立即跟上,“这场球拿不下来,308室拆掉招牌!”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彰显了308室的霸气和牛气!不给自己留后路吗?钱博平对李凡和吴广德是有绝对信心的!他的球打的一般般,可不等于他不会看啊,就t校队那几头蒜连h校队都不如,要是李凡他们哥几个连这样的球队都拿不下来,那还真是玩个俅啊!可要是不叫他们上怎么办?他也想好了答对的台词,308的招牌是建立在老大和老幺上场的基础上的,连登场都没机会,关308屁事?那句话也就等于没说,对308的威名没有丝毫的影响。 下半场开局,还是那样,只不过洪城让一组上去加快速度,把比赛的节奏提起来。t校队毕竟原来是鱼腩球队,洪城玩的这个花活王教练没想明白,加快比赛节奏对谁最有利?难道说对手的板凳队员能比自己的深?既然对手要提速,那么不正好合了自己的强项吗?于是,他也对场上队长打了个手势,全场比赛的节奏顿时就像爬过了上坡的蒸汽机,轰隆隆的加速了。 比赛一加速,比分还真不是那么难看了,到了第三节结束的时候,双方的比分在43:42,t校队仅仅领先1分。就在第四节要开始的时候,洪城突然换人,整个二组的队员一起站了起来,在第三节的时候,他们就分别到更衣室里去热过身了,现在正憋着劲等着老大吹冲锋号呢! 二组刚一进场,整个球馆就沸腾起来,叫好声连绵不断,这种前所未有的呼声顿时把t校队的人给弄懵了。啥情况?你能换人我不能吗?我也换! 第一卷_碰撞(4) 双方的这次换人变得眼花缭乱,倒是担任解说的主持省事了,一言以蔽之“双方大换人,五上五下!看来今天双方是打算让所有的队员都露露脸了!” 这边洪城面色沉重,那边王教练脸上露出一丝讥讽。如果从平均高度上看,洪城换上去的二组绝对处于劣势,不说别的,就吴广德那小个子得拉下多少平均值啊?可是场外的学生却是欢呼雀跃起来,还有那好事的干脆喊起“雄起!雄起!” 第四节,又是t学院校队从底线开球,他们换上来的也是生力军,而且看上去跟主力之间的差距并不大。王教练心里有数,他布置完就坐下了,在他看来,只要自己的板凳压住对方的板凳,那这场比赛就拿下了,这样算下来,t学院球队也就破天荒的在第一轮里提前出线了!多么美好的前景啊…… 问题是t学院队的板凳真的有对手的深吗?洪城敢于在临阵换将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轻敌是失败事件中最容易被忽视的错误,王教练这次就掉坑里了。 当t学院球队刚刚从后场把球送到前场的时候,还没等其他球员贴上去,李凡就像一只突然从空中飞扑下来的雄鹰,猛然窜了出来断掉了对方向左边大前锋的传球,跟着在球场上拍了一下,然后就是一个单掌前推,因为他已经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飞奔出去的吴广德,吴广德个子矮,两条小腿紧倒腾,就像一个小火球那样的杀向了对方的禁区……此时正是他们体内所有能量的峰值,一个个的像开了外挂似得,浑身都是力气,而反观对手,从下午不到6点吃了东西垫吧垫吧,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别说能量的峰值,没有低血糖就算是万幸了!这饱汉子打饥汉子,生猛的雄兵打疲兵,没交手就已经先输了一筹。 t学院那个后场发球的队员立即转身扑向直奔篮下的吴广德,吴广德几乎已经起步要上篮了,那个t学院的大个子队员高高的跃起,伸开了双臂,几乎把吴广德全数包裹住了,吴广德只要出手,那个球就会被对手在空中打掉。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大步流星赶上来的康小唐已经到了发球弧附近了,吴广德在空中来了个180°的转体,背靠着对手的前胸,双手一抖,那球就向跟上来的康小唐飞去,康小唐一把抓住个正着,毫不犹豫的就是一个飞跃扣篮! “哗!”场外的观众叫了起来,就是这一球,主场作战的校队反超了。 这一次的进攻简直是太快了,让王教练连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完,场面上就发生了逆转,他被那口水呛得……忍住,一定要忍住!扔掉了矿泉水瓶子,站起来大声的喊道,“稳住!稳住!顶住他们的三板斧!没什么了不起的……” 可这场上的气氛是他喊就能稳得住的吗?现在,二组的所有队员开始了全场紧逼,逼的t学院球队连球都发不出来,被裁判吹了一个“延误发球”,引起了全场观众的哄堂大笑。当那个球员尴尬的把球交给裁判的时候,王教练的脸都变绿了,他可以接受失误,可以接受失败,可被对手逼的发不出球来……太糗。 接下来的比赛已经没有多少悬念,二组的三门大炮是里外开花,耿浩这个中锋欺负邢鲁平有些难度,可欺负身高跟自己差不多的对手那是富富有余,而刘毅民外围的中距离投篮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这小子最近被李凡指点后,中距离投篮的命中率是大幅度提高,加上今天这个气氛,让他的手感格外的好。 第四节进行了一半,二组已经把比分拉开了14分,此时的洪城才算是气定神闲的坐在教练席上慢慢的喝水,那表情,那模样,啧啧!装吧! 王教练被逼急了,再次换人,把主力全部换上去,可根本没鸟用。别说这些队员现在体力跟不上,就是一开始碰撞怕也不是二组的对手。现在二组仅仅是用中锋和两个前锋这三门大炮与对手周旋,直到现在,两个后卫还是一分未得。光是这个沉着劲洪城就觉得自己是“捡到宝”了。 很快,剩下的就是垃圾时间了,而t学院球员更是忙中出错,各种主动失误也频频出现,毫无来由的把球传出了边线,中锋好不容易穿插到了篮下,球却是迟迟不到位,最后被判“三秒违例”,这球打的,最后烂成了一锅粥了。 第四场比赛被洪城率领的校队干净利索的拿下,并且比赛很精彩,现场的学生连呼过瘾,由此产生了“今后主场比赛球票的分配问题”,对此,学校里不得不再次做出了规划和硬性规定,而且,承诺尽快建立实况转播系统。 总比分成了2:2,接下来就是争五的决赛。还有另外二个鱼腩球队,所以,校队还得认真的准备,大意不得。可是在第二天的总结会上,以邢鲁平为代表的一组队员提出了意见,他们认为二组是“摘桃子”,他们挖井,二组喝水,建议以后的比赛应该由二组打冲锋,他们一组也应该有“坐享果实”的权力。 针对这种思想,洪城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批评,道理是简单的,作为一个集体,谁去获得最后的胜利不重要,重要的是集体获得了胜利。这样浅显的道理难道说一组的那些人不懂吗?懂,他们什么都懂,所以在外面不说,关起门来起腻。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发泄,就是觉得自己委屈,就是觉得自己没有得到足够的尊重。 现如今的年轻人思想说复杂也不复杂,可说不复杂呢,他们的脑子里又有着乱七八糟的各种各样的东西。一百年前,绝大多数文盲根本不懂得啥是尊严,能够活下去就是目的,甚至连那个词的出现都很少。上至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谁特么的讲尊严还能活得下去吗?说白了也就是,活人才有尊严,死了狗屁不是。要不然也不会被外国列强欺负成那样了!可是没尊严能行吗?显然也不行! 关起门来,邢鲁平他们几个的牢骚可以说让洪城还真是不那么好回答,怎么回答似乎都不对,反而会加剧这几个人的情绪。就在这时,吴广德站出来了。 吴广德不得不佩服小老幺的预见性,在头天晚上宵夜后,小老幺就提醒了吴广德,“一组那几个老鸟明天肯定要说一些歪理,咱们得帮帮洪教练。” “你是说一组的那些人要吃完饭扒碗底?”吴广德这个老广可不是傻瓜。 “那倒不至于,他们不过是觉得替我们做嫁衣而已,前面他们打的的确很辛苦,结果胜利的光荣我们拿了,换了你,你心里顺气吗?”李凡反问吴广德。 “这样讲还是有些道理的啵,这样简单的事情难道洪教练治不了他们?” “洪教练这个人啊,文化水低了一点,嘴巴头子上不行,一组那几个牲口一旦耍起嘴皮子来,洪教练可能就答对不上,他要能答对上了,何至于校队前段时间搞成那样?只讲训练,不讲人文,这样的教练走不远的。”李凡认真的说道。 “嗯,洪教练的确是这样。那我们该如何去说?”吴广德想了一下认可道。 “不管内部出现多少怨气,末了归齐,都要建立在我们整体胜利的基础上,你按照这个思路去发挥好了,这还用我去教你吗?记住了,为了胜利,我们可以使用很多计谋,把洪教练的一切都说成是计谋不就得了!”李凡轻松的说道,“这里的关键是不给一组他们一个靶子或者说是对手,只要我们二组的人不介意,他们也就是对着空气唠叨几句,要是我们这边跟着呛呛,嘿嘿,那就热闹了!” “嗯!是这么个理……诶!我说老幺啊,你看的这么通透,干嘛你不去说?” “嘿嘿,我是想说,可我这资历够吗?那几个家伙本来就看着我不顺眼,我再出面去跟他们说,不是打擂台也变成打擂台了。你不一样,你是老资格新生,按照正常的年份,你都大三了,而且你担任过高中校队队长,担任过学生会老大,担任过很多学生里的社会职务,这个资历拿出来,他们没话说。而且,你为人谦和,低调,你出面,他们就是想反击也要掂量一下学校里大部分同学的感受吧?” 李凡说到最后,还跟吴广德眨巴着“媚眼”,弄的吴广德明明觉得是老幺在损自己,可却是无话反驳,只能悄悄的为自己的这个小老弟机变狡猾击节称赞。 正是有了李凡的预先打点,今天邢鲁平他们向洪教练发难的时候,吴广德就站了出来,“邢鲁平同学说的有道理,昨天我们二组的确是吃了现成的,在此,我代表二组的队员向你们表示感谢!光空口说白话没意思,吃饭还是k歌,亦或是其他的项目,你们一组的只管提出来,我们请。” 邢鲁平他们原以为洪教练会狠狠的批评他们,然后他们再拿话挤兑挤兑二组的人,这个事情也就完了。可没想到,洪教练还没有表态,这二组就认怂了,让他有一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此时的他也准备见好就收了,可是刁萧山却是跟着起哄了,为什么?这小子昨天没捞着上场,实在是没他的机会。 说起来,这个刁萧山还就像打麻将里的十三不靠,人家二组里面,就连王奔在最后的时间里也把李凡给替换下来了,在场上还进了一个球,可想而知,整个球队里就他,一点机会没有,心里能不生怨气吗? “请什么请啊?就你们趁钱啊?你说的那些我们不稀罕!”刁萧山撇撇嘴。 “别介啊!你不稀罕我们稀罕啊,都多长时间没出去k歌了?”刁萧山那边的话音还没落,大前锋赵嘉耀不干了,“大不了你不去就是了!” 这话说的,知道内情的无所谓,因为赵嘉耀、边宫甫这哥几个家里的条件不是太硬,加上都谈着对象呢,这日子过的紧巴巴的。现在有人当冤大头,正好把女朋友啥的都叫过来显摆显摆,多好的事情啊。可是刁萧山听着却是另一番意思,他觉得赵嘉耀那是讽刺自己没出力还要刁难人家?不够资格! 被赵嘉耀这样一打岔,刁萧山那边也蔫了。可是吴广德还没说完呢。 “具体怎么请你们一组的老前辈自己商量,我这里还有几句话不吐不快,请允许我说完。”吴广德用目光扫视着大家,“我们说是分了一组二组,其实这个分组并不是以资历深浅和技术高低为标准划分的,而是根据教练的战术需要划分的,但是,我要说的是,不管怎么分,我们是一个整体,是荣辱与共的一个球队,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某句话我们就成为两拨人。大家说是不是这道理?” “嗯,老吴这个话说的实在!你这是老成谋国的话啊!哦,这个比喻不是很准确,我纠正一下,应该是老成谋队的话!”第一个相应的是王奔。 “王奔,你这话可有拍马屁的嫌疑哦!不过他说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我们是谋队,不是拆队,在这个方面我们的洪教练可是用心良苦啊!”吴广德说道。 吴广德的话让大家的眼神一亮,随即又转成了疑惑,邢鲁平等几个人还出现了鄙夷的眼神,他们认为吴广德要开始拍教练的马屁了。m.23sk. “兵法云:兵者,诡道也!我们的体育比赛本身就是脱胎于古代的战争,现在,体育已经转化成一种强化体魄锻炼身体的全**动。但是,战胜对手是体育比赛里的根本原则,否则,还叫啥比赛呢?”吴广德侃侃而谈,“既然是要兵行诡道,那么,教练必然在排兵布阵和各种技术类型队员的配置上弄出真真假假的各种手段,昨天的比赛就充分证明了教练玩了一把田忌赛马的战术,只不过是让我们这些下乘马占了点便宜而已,或者说用的也是疲兵之计,是你们先把对手给拖垮了,再由我们这些生瓜蛋子上去横冲直撞,坦白说,我们是占了你们的便宜,但是,我们更要看到,我们校队整体是占了对手的大便宜!” “好!说的好!”队长刘荥第一个带头鼓掌起来,跟着大家都鼓起掌来,不是向吴广德鼓掌,而是向洪教练鼓掌,一下子这个风头就全变了。 洪教头没有想到这个弯子转的如此之大,而且,似乎自己好像还涨姿势了。 “对对,我在准备这次比赛的时候是动了点心眼,本来是想给对方制造迷魂阵的,可我没有想到把你们也瞒哄过去了!一组的老队员们,对不起啊!教练给你们道歉!”嘴巴笨可不等于洪城不会借坡下驴,这么好的机会他不会放过。 第一卷_碰撞(5) “哎哟喂!教练啊,你这可是瞒得我们好苦啊!现在细想起来,您还非得这样干不行,要是我们知道了,在场上肯定装不出来,起不到迷惑的效果!高,实在是高!”邢鲁平也明白了,是,教练是耍了他们一把,可这耍的有意义啊。 “哄!”大家全笑场了,整个球队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堂和气”。 吴广德一开口的时候,洪城就敏感的抓住了话中的核心意思。把球场上用兵法来描述还真是不错,而且,他更是想到了将来把两个组打散合练的计划,如果能够互相融合,那么这个球队就有看相了。只是,目前来看是个目标而不是现实。 从那次总结会开始,一组二组在训练场上练球就**多了,一般的训练也都打散着混合在一起。到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提出来的,希望一组和二组打一场内部训练比赛,提出的理由也是光明正大的,“相互汲取经验和技术风格”。洪城在考虑了一阵子后同意了这个建议。不过,他没有到场,以示避嫌,他让体育系的一个老师过来给他们当裁判。比赛规定是内部训练比赛,不对外公开,不允许“闲杂人等”观看。洪城还特别强调了一点,那就是不管比赛的结果如何,双方不许置气,不许相互讽刺挖苦,更是不许“泄密”。 这个比赛看似普通,可实质上却是一组在向二组叫板。对此,李凡是洞若观火,他和吴广德商量后,不得不在场上玩花活。他们不是不想赢一组,可是他们清楚的知道不能赢。可他们又不能太明显的让球装输,那样的效果是毁灭性的。于是,他们商量着在场上出工也出力,而更多的是出错。 比赛结果是一组以四分之差“险胜”二组,对这个结果不仅一组满意,洪教练满意,吴广德和李凡也都满意。只有二组的几个哥们不满意,他们认为自己不争气,坚决要求晚上“加练”,一副输了不服气的样子。对此,一组的那些老鸟哈哈一笑,表示理解,然后他们很友好的拍拍“**”的肩膀走了。 三个大个算是被吴广德和李凡给蒙住了,完全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他们在比赛中也没少得分,就是防守的时候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他们哪里知道,那一点点原来是两个后卫帮他们忙,现在是帮倒忙,这还不出状况?输球就是必然。 李凡他们玩的如此高明可却没有骗过第六人的王奔,他在场外看的很清楚。晚上加练完以后在更衣室里,王奔当着三个大个子的面质问吴广德和李凡“为什么放水”?似乎不给个合理的解释就要跟吴广德没完。 “不能说是放水,我们多少还是有些技不如人嘛!”吴广德打着哈哈说道。 “你少骗我,就你们两个,能让边宫甫和蔡云鹏他们轻松的过去?说,说实话我心里踏实,要不,我就不干了。”王奔有一种被出卖了的感觉。 “不是也把你换上去打了吗?难道你不知道他们的水平如何?”李凡说道。 “是啊,你小子一上去就被人家掏了俩球,是不是你小子也放水?”吴广德毫不客气的回敬了王奔,把个王奔问的哑口无言。 “哥几个,这是怎么了?咱们二组可是一群好哥们,你们有事说事,别动不动就急眼,这次没打好大不了下次找补回来嘛!”康小唐毕竟是当过兵的,觉悟就是不一样,当然,这也与他的年纪相吻合。 “内部训练比赛嘛,何必当真!”耿浩倒是超脱的很,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不是,锛子说的也有点道理,今天这个球我打的就是有些别扭,他要是不提起来我还真是没啥,可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感觉是你们俩牲口放水了!说说看,我们要听实话,有理,我们听,没理,对不起,揍一顿!”刘毅民起哄道。 “好吧!我说说。”李凡走到更衣室门口贼眉鼠眼的向外面看了看,然后才关好门把哥几个聚到一起,“哥几个,如果我和老吴一发力,你们认为一组那几头蒜够我们打吗?平时你们跟我们比赛投篮,有赢过我们的吗?可我们在球场上为什么总是不得分呢?因为我们把机会都给了你们,想想这个问题?” “你这是大公无私!”“你这是高风亮节!”“你们这是陪着我们玩……” “不,他们俩是为组里保留最后的杀手锏!不到关键的时刻不出手!”只有王奔最后用坚定的语气说道,“今天就是到了关键的时刻,你们为什么不出手?” “呵呵,王兄目光如炬啊!将来有当教练的潜质!”李凡故意调侃着说道。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老子堂堂的机械系高材生,去当哪门子的教练?你别想转移话题,说,为什么今天不出手?你让我们二组输的不清不楚的!”王奔问。 被王奔这一搓火,几个大个顿时把李凡的胳膊给拧住,凶神恶煞般的“说!” “好好……投降!我说我说!”李凡故意装出被逼无奈的样子,“你们撒开手,不带搞严刑逼供的啊,把你们的小老幺弄出毛病,你们更得输!” “哈哈哈!”哥几个被李凡那小大人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只有王奔没笑,用那可以杀人的目光看着李凡,“吊人胃口有意思吗?你再不说我走了!” 李凡一把拉住王奔,“咱们组是经过几个月自然磨合到一起的,哥几个投缘,感情不错,哥几个身后站着的那口子也都对得上茬口,算是一个大家庭……我这么说不过分吧?老王,你家那口子不是也加入了咱们钱大总管搞的那个‘一家亲’的微信群吗?你别跟我说你小子不乐意……是不是?哎!这就对了!咱们之间有误会,有矛盾,都不可能上升到影响校队整体实力的变化,谁特么的不听话,内部就处理了,对不对?可是一组那边行吗?老王,你回答我!” 正所谓响鼓不用重锤,李凡如此一问,王奔顿时哑火。 “如果我们在内部训练比赛的时候把一组给教训了,你们想到过后果没有?就那几个在花房里养大的花骨朵,他们经受得起这样扫面子的事情吗?”李凡连续的两问让大家都不吭声了,“不是说我们永远哄着他们玩,可至少现在不行,第一轮不出线,我们就还必须要继续陪他们玩,你可以理解为陪太子读书!” “没有他们我们一样能打!”冷不丁的康小唐冒出来了一句。 “如果是我们原来的二队,你这样说我同意,可是目前,我们在校队里只有六个人,靠我们六个人包打天下?幼稚!”吴广德下意识的瞪了康小唐一眼。 “那我们完全可以建议洪指导把我们原来的人都调过来嘛,把一组那群杂碎全部清理出去!”刘毅民冒着傻气的说了自己的意见。 至少有三个人像看傻子似得看着刘毅民,最后耿浩也想明白了,乜斜着眼睛问,“谁去说服洪指导?是你还是……你?他们肯定不会去提如此傻瓜的建议。” “我怎么就傻了?为了学校的荣誉,为了赢球,个人的情感算什么?”刘毅民不服气的反问,“如果这么浅显的道理都要拐弯,那这个球队成啥了?” “你想掰扯是不是?这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这样,等会出去宵夜的时候,你买单,我小老幺跟你掰扯,要是我说的不对,我买单!如何?” 李凡是怕哥几个在更衣室里呆的时间太长,容易引起误会。反正一组那群哥们都已经走了,他们从来不跟二组的人一起出去宵夜。 这球队就没有安排宵夜吗?除了比赛日之外,球队是不安排宵夜的,但是不禁止。也就是说你想出去吃宵夜,那么你就得“自掏腰包”了。洪城也知道,年轻人代谢快,加上运动,晚上补一点还是没多大问题的。其实别说年轻人,现在许多三十多岁的人晚上还有宵夜的习惯呢,不吃点什么怕是晚上会饿得睡不着。 哥几个到了吃夜宵的小食摊上,无非是撸串、鸡翅膀和啤酒,点好了东西,哥几个就迫不及待的把李凡给围住了,那架势是“你要不说,哥几个跟你没完!” “好吧!我现在就跟你们慢慢的解释!”李凡眼巴巴的看着还在烘烤的撸串,就差哈喇子掉下来了,他着实是饿了。 “快说!快说!不耽误你等会大快朵颐!”耿浩催着李凡快点交代。 “这第一呢,一组的人输不起!他们高傲惯了,一旦输了,弯子太急,他们一下半会转不过来,精神打击太大,万一弄出个啥幺蛾子出来,谁负责?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像哄幼儿园的孩子那样先哄着他们玩。”李凡说着就站起身来。 小摊老板已经端着一个盘子过来了,盘子上堆的满满的冒着香气的撸串,李凡抓过啤酒,随手用手就拧开了啤酒瓶盖子,哥几个也没注意李凡是怎么弄开的,都很识相的把第一盘撸串推到了他的面前,一个个目光灼灼的盯着李凡,就等着李凡的下文呢!李凡故意拿捏了一下,扬脖喝了一口啤酒。 “康小唐说把他们全部换掉,说起来容易,真要办起来牵扯的人和事就太多了。理论上可行,实际上是做不到的!”李凡说着竖起了二根手指,“把整个球队的人员全部换掉,洪教练没这权力,就是有他也不敢。那样做等于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这样做他无法向上级解释清楚,这样做的结果是他走人,校队垮掉,放弃今年的比赛,再高薪找一个新教练来。而这样的结果是你们想要的吗?至少我不想要,你们谁想要举手!”李凡又喝了一口,把酒瓶子使劲在小桌子上一蹲。 “洪教练之所以同意我们搞内部对抗比赛,真正的目的是让我们尽快的融合起来,他心目中理想的球队是每个人都可以适应两种以上的打法,而目前,我们两个组似乎都还不具备那样的条件,这就需要我们相互学习,相互融合,否则,一旦我们任何一个组里伤了一个人,就等于废掉了一个打法。在比赛中,发生伤病是很平常的事情,如果对方的教练发现了这个秘密,故意搞掉我们一个人,怎么办?这个风险有多大?考虑过吗?”李凡说到这里竖起三根手指,众人无语。 王奔低下头,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然后举到李凡的面前,“我错了,没有你们想的深,老幺你年纪不大,可站的位置很高!我服气!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我建议今后,无论你们两个家伙玩什么猫腻,跟弟兄们吱一声。” 王奔一口喝干了一大杯啤酒,其他哥几个也跟着喝了一杯。 “你刚才的那个建议啊……嘿嘿,我和老幺是不会答应的,除非你们都是电影学院表演系的学生!告诉你们,你们能演得像吗?演的不像还不如不演,所以,你们尽管可以本色出演,尽管可以对我们横眉冷对,但只要能够事后到这小食摊上来喝酒就行!”吴广德放下酒杯,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王奔一愣,接着就摇摇头,“唉!还是差着一个层次啊!你们这两个人精!” “喂喂喂,你们打什么哑谜呢?怎么这还弄出了演戏的事情来了?”耿浩正啃着撸串过瘾呢,被吴广德和王奔两人的话给弄的稀里糊涂。 “没你啥事,吃就行了!来咱哥俩走一个!啊!撸串加啤酒,真爽!” 刘毅民才不愿意去动那个脑筋呢,他就是打算从球队这里捞点学分,捞点机会就行了,不出头,跟着跑是他一贯的做人法则。康小唐倒是听出点端倪,可也是一知半解,反正知道俩小个子不会坑害弟兄,也就懒得去细究了。 洪城得知了比赛的结果,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他已经暗自下定了决心,只要第一轮出线后,在后面的训练中一定要把两个组捏合到一起去。他也发现了,一组的人员不是不可以挖掘潜力,耿浩都能练出来,那么凭什么一组的速度就练不出来?关键是要给他们树立一个标杆和一个目标。洪城也知道,一组出了状况他不怕,李凡拉上去,除了中锋位置以外可以打任何一个位置。吴广德是个子太矮了,否则也是可以和李凡一样的白板听用。还有那个耿浩,顶替队长刘荥打个大前锋也没有问题。可二组一旦缺兵少将,哪怕少一个,这紧逼快攻的打法就玩不成了,一组的任何一个都跟不上二组的速度……唉!我太难了! 第一卷_碰撞(6) 不能不说洪城的思路没有错,他要想保证二组的战斗力和完整执行战术,就必须把一组的那两个后卫尽快的练出来,让他们的能力和速度能跟上二组。 想法是好的,可要实现起来……洪城知道难度不小。一开始碰到的就是一组的那些人在思想上未必肯改变,他们还以为自己是绝对主力,这个弯子不好转。 洪城不是没动过用逐步换血的法子把那些练不出来的大个子淘汰,可一支球队平均身高太矮也不行,在大个子横行的今天,太矮了吃亏就很大了。身高不够技术体力补,行不行?想到这里又变成了强化训练的问题,可他已经把能找到的训练法子都尝试了啊,为什么边宫甫和蔡云鹏他们的速度力量就提不起来呢? 说话就要到年底了,打完第二轮比赛以后就进入寒假,寒假期间要不要强化集训?集训的时候学生不来怎么办?一大堆的问题弄哦洪城脑瓜仁疼。 在接下来的二场针对鱼腩球队的比赛,完全由一组上去拼。上次刁萧山没捞着机会上场,这回好了,机会给他了,作为两个替补,他和王奔都先后上场比赛,反正都是在大比分领先后让他们上去锻炼,没有啥思想压力,表现都还中规中矩。 十天的时间转眼即逝,洪城终于迎来了校队的生死之战。小组里其他球队似乎好像都默契了,给他们留下来的空间就是一个狭窄的“你死我活”的决胜争五之战,谁胜利,谁出线,谁失败谁被淘汰。绝对的死磕,无法回避,很残酷, 根据预赛的规定,双方的球迷是不可以串场看球的,一来是各个学校的管理不一样,二来是避免球迷产生一些问题,容易出乱子。反正在基层的主客场制比赛中,大家约定俗成的是“各看各的主场比赛”。可是当比赛双方进入生死大战的时候,这个规定几乎要把客场一方给逼急眼,整个比赛氛围诡异的很。 为了使学生们能够看到直播,洪城派人去t学院找人商量,希望可以在比赛现场进行网络直播,对这一点,t学校给予了充分的理解和支持,并且希望联网。 说起来,t学院的体育馆条件比李凡他们学校的还要好。这就是后发优势。t学院是几个专业职业学院联合到一起组建的一个专业性很强的行业学院,正在不断的成长壮大过程中高速发展,其体育馆是去年才落成的新型现代化高等院校体育馆,比起李凡他们那个已经用了差不多20年的体育馆不知道好了多少。 新体育馆的落成也促进了t学院的各项体育运动发展,他们的篮球队成为预赛第一轮中的黑马就充分的说明了这个问题。以前在半敞开式的体育场进行比赛和训练,夏天好好说点,到了冬季,基本上就无法进行系统的训练。 当然喽,如果说洪城带领着校队打出了好成绩,学校申请对旧体育馆翻新也不是不可能,甚至都有可能再建一个新的体育馆,这在名校中并不少见。 十天里,t学院和李凡他们校队分别又打了二场比赛,王教练派出了得力干将混进其他学校去观摩李凡他们打球,可是,很失望,因为这两场球李凡他们作为替补根本就没有上场,几天来,王教练搜集到的情报并不多。 没有情报怎么办?只能利用手头的一些资料进行猜测和推断。王教练曾经设想过洪城会不会在决赛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用那个快攻的阵型,但是,他很快就自己否定了。在关键比赛上一开始就用替补阵容?除非是想放弃比赛了。没有哪个教练会去冒这样的风险,赢球了固然好交代,可万一战术失败,再派主力上场恐怕就很难扭转局面了,尤其是客场作战,他不相信洪大教头有这个胆量。 王教练做出这个判断是基于他认定二组是后补队员,是一群没有多少比赛经验的生瓜蛋子,所以,他的这个判断从一开始就进入了误区。 在比赛的前一天晚上,洪城悄悄的把二组的队员留下来,找的借口当然是什么“训练不认真”“敷衍了事”等烂到家的破理由,无非是让一组的人员可以心安理得的先走,二组留下来惩罚性的加练。可等到一组人员全部都走了以后,在佟建华的配合下,洪城让保安锁住了所有的大门,然后才把二组人员召集到一起开会。为了能够赢得决赛的胜利,洪城最近也是拼了。 “今天就你们二组的六个人,你们跟我说实话!如果放开了打,你们可以赢一组多少分?别跟我挤眉弄眼的,你们玩的那套小把戏以为我不知道吗?”23sk. “您,您那天不是没看比赛吗?怎么知道我们一定能赢?”李凡撅起嘴巴。 “我是没在现场看比赛,可我看了全场比赛的录像,你以为那些新闻系的学生都是甩干饭的?我们这个球馆里的直播系统已经初具雏形了!” 哥几个就像正在一起干坏事被老师抓住的小学生那样都低下了头,没人说话。对付老师审问的最好办法就是不吭声,面无表情打死不说。这一招没有哪个不会。 “我不管你们是谁先想到的这个点子,我都感谢你们,我知道你们是给一组的那几个人留面子,但是,明天是生死之战,我必须要看到你们真正的实力!作为一名教练,手下的队员到底啥水平都不知道,你叫我怎么排兵布阵?” 几个队员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王奔扭过头对吴广德说道,“老吴,我看还是招了吧,那天你们的确是放水了,虽然……我觉得吧,还是学校的荣誉重要。” “我知道你们放水了,我想知道,如果放开了打,你们能赢一组多少分!” 洪城的话语里带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这个话还真是不好回答,毕竟没有经过实验嘛,以吴广德一贯稳重的秉性,他不会轻易的做出判断。可是,眼下不回答似乎又不行,此时的吴广德只能寄希望于小屁孩了。 “看我干嘛?别忘了,我年纪最小耶!我不当家的!”李凡赶紧说道。 “装!你再给我装!”洪城的眼神要是刀子,李凡估计已经浑身伤痕累累了,“那次内部比赛完了以后,你们是不是出去吃宵夜了?是不是你这个小老幺给他们说了一大通?还什么一组输不起啥的?那个时候你不是挺能讲的吗?” “完蛋了,内部出了奸细了!是谁?主动点坦白!”李凡“嗷”的一嗓子叫了起来,用贼兮兮的眼神挨个扫视着二组的其他成员,结果没有一个慌乱的。 “你别找了,那个小食摊的老板是我远房亲戚,他告诉我的!别冤枉他们!” “啊?那个老板是你家亲戚?那他还想不想今后赚我们的钱了?”李凡怪里怪气的说道,“我们308室可是有号召力的,这种当特务的行为是不耻的!” “你给老子滚一边去!又胡搅蛮缠,我就问你,你给我说实话!你要是敢跟我这里玩花活!我给你父亲打电话!别以为没人治你!”洪城红果果的威胁道。 “玩了,他除了那个小食摊老板外,看来还有其他特务?”李凡心里在念叨着,“这特么的会是谁呢?明刀明抢的来咱不怕,就怕这看不着的阴蚊子!” “老幺,又不是啥坏事,你看把洪教练给急的,你干脆就爽利点,都说了吧!二组的实力也就你清楚,我都不行。”此时吴广德也看出来洪城是真的要急眼了。 “我说出来可以,但是有条件!第一,将来职业队要是来找你要人,你得帮我挡着……”李凡的话还没说完,那哥几个不干了,耿浩一个巴掌就拍在李凡的后脑勺上,“兄弟,你是啥意思啊?哥几个去职业队弄点银子花花不行啊?” “就是!人家还巴不得呢,你怎么能叫洪教练挡驾呢?”刘毅民也说。 “我没说你们,我是说我!你们要去职业队还得练,早着呢!”李凡白眼一翻的看着哥几个,“我是坚决不会去职业队的!这是第一个条件,第二个条件是,我说了实话,你必须保密,第三,不许把我当牛使,有事没事就叫上去拼!实话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是不会拼全力去拼的!” 李凡的话把哥几个震得差点摔个跟斗,就连洪城也给震得头昏眼花,他摇晃着脑袋,清醒了一下,“你拿出点绝活来给我看看,要是你行,我就答应你的条件!要是你吹牛,你立即跟我滚蛋,我宁可输掉后面的比赛也不要你这吹牛的!” 李凡看着洪城,“好啊!激将法是不是?我不在乎。这样吧!先投篮,三分线外,十个一组,只要有一个不进,就停下来,你们谁给我喂球?” 李凡明知是激将法,可也不能不往坑里跳了,他现在不堵住洪城的嘴,将来这洪教头还不把自己当成老黄牛使唤?那自己得累成啥样?你不出力,观众那边可都看着呢,你出力,自己累的贼死不说,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就都搭在校队了,自己是来读书的,可不是为了个破联赛成绩拼死拼活的。 “你们几个上去给他喂球!我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几轮,以我的眼光,最多一轮就歇菜!三分球是那么好练的吗?”洪城一副不屑的样子。 于是,吴广德带着五个弟兄一人拿着俩球上去给李凡喂球。根据要求,李凡必须在三分线外五个投球点跑动投篮,不是站在那里等球,而是他跑到哪个点那个点附近的人就把球喂给他,然后他扬手投篮。这种苛刻的训练,高手可以连续进球30多个,而一般人是不按照连续进球来计算的,是看10个球里能进几个。 李凡,是李家寨的后代,其中李家寨寨主的一项绝技就是打暗器。投篮,比打暗器还难吗?当年,李涌在高中打球的时候,就是以神投著称,其两只手的敏感度和手感,促成了他在做外科手术时别人无法超越的娴熟和速度,说穿了与他练习打暗器都是有关系的。李凡从六岁开始就习练打暗器,投篮也是他练习打暗器里的一种,因此,当站在场边的吴广德数到第99的时候,洪城叫停了。 一开始洪城还以为李凡这小子运气不错,竟然可以连续的进了20多个球,可当他发现在三分线外来回跑动的李凡竟然心不慌气不喘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小子恐怕有些名堂。当连续进了50多个以后,他的眼睛几乎都直了,此时,他发现自己恐怕极大的低估了这小子的能力,直到喂球的哥几个都有些吃不消的时候,洪城才喊停。喂球的不光是给李凡送球过去,还得满场子捡球呢,他们的跑动可不比李凡少,眼看着李凡就像机器人一样的在那里投篮,哥几个也是傻了。 洪城是如何下定决心要把李凡的真实能力逼出来的呢?是保卫处长佟建华给他支的招。佟建华回家后跟自己的母亲韩小婷说起了李凡的事情,老太太连想都没想就说了一句,“你看到的可那能连那孩子真实能力一半都不到!” 韩小婷没有见过李江以下的小辈,父亲韩嘎不允许她去打搅李江一家的平静生活,可不见不等于不知道李家的事情。说起来,她要管李江叫小叔,是跟李涌一辈的人。如果去与李涌相认,李涌还得尊称一声师姐。事实上李江去李家寨上坟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墓碑上的落款,而韩小婷后来每年让儿子去扫墓时也知道了墓碑加刻上去的名字,大家其实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但都没有相互去联系。 韩小婷在美国出生的时候可是被老爷子李久抱过的,至于有没有尿李久一身无从考证。可是老爷子给出生的韩小婷送了一个名贵的吊坠却是真的,现在还挂在佟建华媳妇的脖子上呢!这份香火情韩小婷如何能忘?后来李涌成名了,成为知名的外科医生,许多传奇故事也在一些系统内流传,韩小婷作为搞内勤的焉能不知道?现在听儿子回来念叨李家寨的后人如何如何,作为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作为李久嫡传的徒孙,怎么可能不知道这老李家喜欢藏拙的个性? 佟建华也是打拼多年的老家雀,见洪城这些日子难熬,就向他点出了“二组的潜力不可估量”的话头,洪城紧皱眉头,他已经见识过佟建华看球的本事,难道说这个老小子还能看人?再紧问的时候,佟建华嘻嘻一笑,“佛曰:不可说!” 二组还有潜力这个情况洪城是知道的,可佟建华说的“不可估量”是个啥意思?加上他的那个远房亲戚在他半夜去吃东西的时候向他“汇报”了一个特情,这才促成了洪城要下决心逼出二组真实实力的想法。 第七章 强化训练(1) “李凡,你是不是仅仅给我看了冰山一角?”叫停后的洪城脸上并无喜色。 “您还想看什么?对抗?防守?”李凡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凡事练到极至就是无穷大,没有底的。你们看到的是球,我看到的也是球,可你们的球和我看到的球是不一样的。就比方现在,你觉得我背对着球篮,距离在15米以上,你认为我一定无法把篮球扔进球框,可那是您的认为,我却不认为我扔不进去!” 说着话,李凡随手把手里滴流转的篮球向后抛出,那篮球就像张着眼睛一样的直奔球框,跟着一个45°打板进球,看得洪城是瞠目结舌。 “很多事情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打篮球不过是雕虫小技游戏尔!” 李凡说完了转身离开,独自去更衣室冲凉换衣服去了,扔下一帮众兄弟和洪城跌碎了一地的眼珠子。洪城得到了答案吗?好像得到了,又好像没有得到,他默默的拉开体育馆的大门,对那几个站在外面的保安摆摆手,意思是你们可以下班了。不远处,佟建华站在那里抽烟,烟头在夜色里一闪一闪的。 “特么的这小子就不是个人,是个妖孽!”突然,耿浩大声的说道。 “是啊,要不他怎么叫老幺呢!不是妖孽当不起那个名号!”王奔也说。 “老天,连续进了99个三分球,这在场上谁挡得住?”刘毅民喃喃自语。 “我就琢磨不透,这老幺是怎么练出来的?他才多大啊?”康小唐也说。 “好啦……各位,别忘记小老幺提出的条件,我们要为他保密!”吴广德面色凝重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想问我为什么?刚才我想起了一句尼采说过的话‘更高级的哲人独处着,这并不是因为他想孤独,而是因为在他周围找不到他的同类。’老幺不是个普通的孩子,以他这个年纪要是太拔尖,他身边还能有朋友吗?他不想失去我们,所以,我们看到的是个小屁孩,可实际上,他比我们都成熟,比我们都洞察一切,他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能力,可我还当他是小屁孩!” 康小唐一屁股坐下来,“跟他比起来,我这些年算是白活了!惭愧啊!” 耿浩和刘毅民也都坐下来了,嘴里还念叨着,“我说我们怎么进步神速,原来是得到了高人指点,这小子是太特么的妖孽了!可还叫我们感觉不出来,神!” “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我会为他保密,为他打掩护,走,咱们今晚请他吃宵夜去!”老大吴广德对大伙说道,“跟着高人在一起不会吃亏的,这份香火我们必须要烧,无论从哪个角度上说,他其实还是我们的小老幺!” “对!找小老幺去!”王奔喊了一声,于是,几头牲口全都冲进了更衣室。 小老幺终于没有逃过几个大哥哥的“魔爪”,在盥洗室里被大家“狠狠的修理”了一顿,然后体面的换上衣服,大家又嘻嘻哈哈的出去“宵夜”了。 那天晚上,洪城就下定了决心,要用二组担任决赛的首发,为了保密,他竟然是在去t学院的路上的大巴车上才宣布上场方案,看着一组那些人的目光,洪城也学狡猾了,一言以蔽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兵出诡道,出其不意!” 为了掩饰首发阵容,在练球的时候还是一组上去张扬,二组的就在边上相互传球和跑跑篮,与前几场比赛没有任何的变化。要说这洪城学坏还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在猜边以后,他还站着跟一组的那几个大个子滔滔不绝的“讲战术”,可当裁判的哨子一响,哗啦,从板凳席上站起来了五个“地哩簰子”,刚才还妆模作样的一组队员冲着这边王教练一笑,一个个的拿起了矿泉水瓶坐下来喝水了。 这是个什么节奏?王教练有一种被欺骗被愚弄的感觉,他想临阵换人,可这比赛双方都进了中圈弧跳球了,这个时候就喊换人?太搞笑了吧! 王教练终于忍住了他想站起来喊换人的冲动,对方会不会是跟自己玩“田忌赛马”?让这群生瓜蛋子把自己的主力拖垮,然后再让自己的主力上?既然这样,那么只要自己的主力一上去就把对手摧枯拉朽般的打垮不就完了吗?想到这里,他站起来向场内喊道,“不要客气!在意志上摧毁他们!” 双方队员都准备跳球了,被他这一嗓子喊的一愣神,裁判也是歪着脑袋向教练席上看去,裁判席上立即有一个人站起来走到王教练身边,小声的对他提出了警告。而此时,李凡在场上用左手拇指和食指下拉眼睑,右手的食指顶在鼻子上,对着王教练就做了一个鬼脸,全场爆笑!得!本来挺严肃认真策划好的事,被他这一搅合全泡汤了!裁判还没法说他,毕竟比赛的哨音还没有吹嘛,你说人家啥啊?不允许小屁孩做鬼脸?不要说没这规定,怕是在场的观众都不会支持! 稍微延迟了一会,裁判高高的举起了篮球,随着他的哨音一响,一个标准的中线抛球飞上了半空,对方那个强壮的中锋猛然跳起,他不是冲着球的方向跳,而是冲着耿浩的方向跳,如果耿浩也那样跳,两人必然会撞在一起。 对这样的争跳球的相互身体接触裁判是置之不理的,这也许算是篮球里的“合理冲撞”,如果真要是那样,略显单薄的耿浩肯定吃亏,起码在心理上就留下阴影。问题是耿浩压根就没跳,而是斜侧的闪过了对方的冲撞,对方没有撞到目标,重心首先就出了问题,就像被人拍出去那样斜刺着扑向中圈外,空中的篮球见没人理,到达了最高点后就自由落体的往下掉,正好被耿浩的长臂碰上。 这要是平常的抢球,耿浩完全可以把球拿在手里,可是争跳球却是不允许,只能拍打击出,不允许抱在手里,这一点有些像排球了。不过只要耿浩的手臂够得上了,把这个球拍给谁也就不是啥问题了,何况鬼马的吴广德已经窜了过来,耿浩轻轻的一点,那球就到了吴广德手里,跟着吴广德就是一个背传把球给了李凡,李凡运球突破,最后在三秒区内反弹给从后面追上来的耿浩,第一个进球就是大力扣篮!整个进攻,二组的人如同水银泻地般的流畅和娴熟。 此时的裁判还没有从刚才的中圈跳球的异象中反应过来,“特么老子当裁判好歹也十几年了,还没有见过这样争夺跳球的,这双方玩的怎么这么默契?” 按照争跳球的规则,如果双方起跳相撞都没有碰到球,球跌落到胸部一下,这个争球就算作废,要重新的来过。可是,今天这个跳球……它不犯规啊。 主裁这里还悟迷着呢,好在那边的副裁确认了进攻有效,反正现在的规则进球也不用停表,裁判也不会吹哨,用手势比划二根手指头就行了。可这段时间里,副裁发现自己离不开这半场了,t学院队的球刚刚发出来就被大个子的康小唐给扫掉了,场上是一通乱抢,也不知道最后是谁碰了谁谁挤了谁,反正是李凡在最后关键的一刹那把球点给了上来接应的刘毅民,刘毅民居然三分外跳投命中。开场不到40秒,洪城带领的球队已经是5:0领先了! 二组球进的漂亮可没有掌声,客场嘛。这要是换成一组,情绪会有影响,可这二组,简直就是赖皮脸的打法,对方的球死活就无法盘带过中场,你说俩小个子死缠烂打还说得过去,那三个大个子也加入进去,对方的球只要稍微传的有些不到位或者过头了,这群狼就会扑上去,哪怕是够不着也要“鱼跃”横扑过去。 你横扑过去会不会漏人?不会,这二组的五个人紧逼的法子跟别人不一样,他们玩的是“放弃发球的,五个人看死场上的四个人”,发球的人拿着球硬是找不到合适的队友和合适的位置发球,偏偏这个时候李凡那个坏小子还有力气在裁判示意发球后大声的数数,这妮玛太折磨人了!裁判都不好意思不吹对方发球延误。把个王教练在下面气的暴跳如雷,比赛进行到第4分钟就叫了暂停。 此时的比分是9:2,比分相差不算大,可是这场上的气氛却是太诡异了。t学院球队完全被对手压着打,得的那2分还是耿浩弄糊涂了,以为是在自己的篮下,抓住篮板后帮对手暴扣了一个。事后那个傻样惹的全场观众哄堂大笑,一组的那些队员们一个个的用双手捂着脸,“二组的全特么是妖孽!真是没脸见人了!” 洪城仔细的看着尴尬的耿浩,又盯着李凡使劲的看,他怀疑这一切都是……李凡做了个无奈的手势,似乎无所谓,似乎……也许帮人家就是帮自己? 其实,这是李凡私底下跟吴广德和耿浩几个早就商量好的,包括中圈跳球的新战术,他就是要跟对手打心理战,要在心理上摧垮对手,还有比不让对方过半场,不让投篮,然后帮他们扣一个的打击更大的招吗?耿浩的尴尬并不是装出来的,他当时的确听到了李凡说了“扣!”习惯性的就……他哪里知道那是李凡故意暗示的?他想揭发,想解释,可他能说得清楚吗?郁闷加窝囊,想不尴尬都难。 t学院的王教练暂停是喊了,可他却在换人不换人的问题上犹豫了,场上的主力不服气,不想下来。那换个别人总行吧?可换了人要是没有效果怎么办?乱了,外表看似沉着的王教练心里其实早就乱了,他都乱了,那些队员们难道心智比他还高明吗?那是不可能的,同样也是乱,不仅心里乱,脸上的表情也乱。m.23sk. 暂停以后,对方正等着疾风暴雨临头呢,可二组的这群孙子突然又改打法了,放弃了前场的抢断,全部退到自己的半场里,又玩起了113的阵型,要是侯教练在,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对付h大学校队的阵型。可是王教练没有见过啊,他甚至都没有听说过,只能让t学院球队队员在外面远距离投篮,看运气了。 心思乱了,章法乱了,那手感去哪儿找?投出去十个球能进一两个就算不错,进不去的怎么办?被人家打反攻呗。原来t学院的队员认为自己的速度还是不错的,可是今天他们才见识到什么是快的。是啊,你们要是坚持三个月每天早上跑上三千米,你们的速度也就快了。问题是,绝大多数的篮球运动员都没有这一课,职业队里也很少有,可是二组的成员至今坚持,因为老幺要求必须这样干。 从人体机能的角度看,任何一项体育运动的基础就是奔跑,只有在奔跑的时候才能跳动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肉的协调运动。有人说,现代人类的极限冲刺已经突破了百米10秒大关。其实准确的说,这是人类有文字记载的记录,而不是真实的记录。在远古和近古时期,人类要与大自然搏斗,要用两条腿追上和超过四条腿的动物,那个时候人类的奔跑能力绝对不是现代人可以比的。 人在奔跑时候的极速是可以超过每小时60公里,这是个什么概念呢?当今最好的赛马最高速度每小时**公里,一般的伊利马三河马之类的每小时45公里。看看这个差别就可以理解卫青在当家奴的时候是如何光着脚跟着主人的马奔跑了,就能理解历史上神话故事里说的“土行孙”“神行太保”了。 二组在李凡的带领下每天坚持跑步,那身体能差吗?你进入部队进行最基本的训练就是出操,出操是什么?其实就是跑步。现代交通工具发达了,使人类奔跑的能力大幅度的退化,现在还有几个人可以一口气跑完一万米的?一万米不过才10公里,可当年老红军为了突破乌江天险,一昼夜强行军120公里,那可都是普通的战士,都不是运动员。现在别说给运动员加这样的课了,想都不敢想。 第一节就那样稀里糊涂的混过去了,比分是20:9,对方还是蒙进去一个三分球。当然,这已经无关紧要了。王教练此时是真急眼了,在场外大声的呵斥队员。而此时,洪城这老小子又突然换人了,第二节开场不到一分钟,五上五下。摆明了给王教练出难题。他这里是有预案,目前一切顺利,整个队伍像瑞士钟表一样准确的进行着。可是老王那边没这样的预案啊,那边又换人了,自己这边换不换?打法该怎么弄?此时的老王完全掉进坑里了,找不着方向了。 也许是被二组给刺激到了,也许是积压许久的热情迸发出来了,一组上去后竟然高打高吊的跟对手死磕起来,从来没有见过邢鲁平如此凶狠的逼抢和进攻,此时,洪城才算是真的品尝到了鲶鱼效应的硕果。 第一卷_强化训练(2) 上半场结束的时候,洪城率领的yj大学校队以48:30大比分领先,客场作战,没指望得到观众的欢呼声,可是在相隔几公里外的yj校园里,几乎所有学生都是窝在宿舍里看“直播”,时不时的传来敲击脸盆和锅盖的声音。 主管副校长的办公室里,副校长靠在沙发上也在看校内网的直播,他的条件比较好了,用一个小型投影机把电脑上的视频打到一块洁白的荧幕上,旁边陪着他一起看球的就是佟建华。此时,佟建华正在熟练的给副校长冲泡功夫茶,就这么会功夫,佟建华已经是撕开第三包茶叶了,没法子,一高兴就以茶代酒了。 “小佟啊,不错!这次校队的转折进步要给记你一功,你说的那个小屁孩还真是能量不小啊,不仅带动了二组的队员,还把一组也给激活了!”副校长美滋滋的泯了一口茶,“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这心理战玩的是滚瓜烂熟,一开场就把对方原来的所有的布置全给报废了,等一会你去小食堂安排一下,他们回来我要给他们庆功!嗯,不能喝白酒搞点啤酒意思一下。” “诶,您放心,这个事情我出来的时候就打过招呼了。”佟建华笑着说道,“其实,您也没必要太给他们面子,校队出线是必然的,如果像往年那样,您犯得着去给他们庆功?今年是有些特殊,鼓励一下即可,他们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不能让他们太飘了,飘了就沉不下来,沉不下来就要输球喽!” “哈哈……”副校长被佟建华的话给逗笑了,“我看过你的档案,你在部队里就是好样的,到我们这里来干个保卫处长委屈你了。” “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我觉得在这里工作很好,以我的资历转业到地方上能有这样的工作我很知足。再说了,我也没啥雄心大志,更是没那个能耐,知道自己的斤两,踏实的做好本职工作就不算白活。”佟建华笑嘻嘻的说道。 铜锣这一脉还真都是踏实的过日子,以铜锣这三八式干部,退休的时候连个正厅都没有混上。在别人看来是“不思进取”,可在佟家那就是“平安是福”。佟建华的两个伯父都是普通工人退休,自己的父亲算是有点文气,上了大学,后来也是进了嘎子爷爷的部门工作,眼瞅着要晋级了,一场大病走了。反倒是普普通通的伯父们没事,所以,佟建华悟出来的道理就是“随缘”。 争五的比赛在最后的一节里变得毫无悬念。一组那些人本来就是善于打顺风球,大好形势下,他们更是打得有声有色。当终场的哨音吹响,邢鲁平使劲的把篮球扔向了看台,虽然那里的人已经不多了,稀稀拉拉的,大部分在第四节一开始就已经离场了,可还是有几个爱好者如获至宝的抱住了那个篮球。 王教练把脸深深的埋在了双手之中,比赛到最后,不仅是场上队员的心理崩溃,就是作为教练的他也是浑浑噩噩的。不过他算是看明白了,眼下的这支yj校队根本就不是他头几场碰上的那个球队,完全不具备可比性。在这样的一支打法全面,多点开花的球队面前,t学院球队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 这不是势均力敌的比赛,赛前的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是人为烘托出来的,想依靠球场外的氛围去击败一支自己不可能战胜的球队,完全是异想天开。 洪城直到上了大巴脸上才露出了笑容,“今天你们表现不错!一组的队员今天算是跟二组扯平了吧?你们体会到了兵行诡道的乐趣了吗?” “还不算扯平,实话说,是我们欠着二组的。”刘荥作为队长站出来说道,“上次,二组出手多少还有些临危受命的因素,而我们今天上去完全是捡现成的。” “对,老大说的对!我们还欠二组一个人情,教练,在今后的比赛中,我们一定要把这个人情还上!”邢鲁平听完刘荥的话对身边的吴广德小声说道。 “我估计你们怕是没啥机会还了!”二组的老大吴广德优哉游哉的开口说道,“我们目前这样的分组打法其实是有风险的,不管是哪个组,一旦有人伤病,这个组是不是整个就要废掉一半?没有哪个教练会傻到这样的单打一。在第二轮还没有开始比赛之前,教练肯定是要把我们两个组打散混编,形成第三套打法,到时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说说看,你这个人情怎么还?” “嘿!你们二组的这几头蒜是不是早就知道教练会如此摆布?”邢鲁平侧过身子瞅着坐在后排的几个二组的球员,此时的李凡正斜靠在窗户边打瞌睡呢。 要说论起智商来,一组显然不是二组的对手。一组的人员里好几个都是特招生,比如说邢鲁平就是因为身高的优势,加上高考的成绩也算是马马虎虎,如果他的身高矮20公分,那么他最多是进一个二本的大学。可是因为身高加分,被特招进了yj大学。高考成绩对一些特殊的专业不达标问题不大,不是还有体育系嘛。还有那个刘荥和赵嘉耀等基本上都属于这样的情况。边宫甫和蔡云鹏要好一点,不过也是刚刚够得上一本线。而刁萧山……嘿嘿,那是跟司马山骥一道付的,是家里趁几个钱,海归回来“深造”的。不过刁萧山要比司马山骥强多了,为人处世低调,做人也很圆滑,起码在情商上要大幅度碾压司马山骥。 二组都是什么人呢?几乎清一色的学霸级的人物,从小屁孩到耿浩,从王奔到刘毅民,最差的康小唐那也是在大熔炉里锻炼过的。至于说吴广德,嘿嘿,复读二年的老油条,那智商和情商都属于上乘的。看看一组这群白痴学的专业,再看看二组学的专业,跟二组比心眼?估计要被甩出去几条大街去。 邢鲁平看着二组几个人面无表情的样子,就知道,这混编的事情怕是早就定下来了,就瞒着一组这几条自以为聪明,实际上被哄着玩的傻鱼。 这要是换了二组的人知道自己是个这么个位置,那估计得买块蛋糕撞死,无论如何丢不起这人啊。可是一组的这些人却是不在乎,他们不会那么想,尤其是那几个身高在1。96米以上的,他们还指望能够借助这次混编打出好成绩来呢,一旦有希望进入职业队,那他们就觉得值了。至于说其他什么面子里子的,人家才不在乎呢!实话说,许多职业球员走的也就是这条路子。 当今的社会,有人说了,你有知识不等于有文化。知识和文化之间并不是等号,而且在一些地方还格格不入。比方说,那些伤天害理的知识,能算是文化吗?可是这个社会又有一些人急功近利,总想走捷径,知识没有,文化也没有,靠什么?靠老天爷。老天爷真能眷顾这样的人吗?别说,还真能。比如说老天爷给你一个高大的身材,或者一个强壮的体魄,于是你能进入体育项目里去当明星,混的好就可以发财,就可以美女如云黄金万两。老天爷给你一副好脸蛋,给你一副痴萌的秉性,你就可以去当电影娱乐明星,更是“鹏程**”“飞黄腾达”。23sk. 可没有文化和知识的最后结局是什么?实际上就啥也不是。有人统计过,每年考进各类艺术院校的学生有多少?三万多人,十年就是三十万人,可真正走到最后活跃在各种媒体和舞台银幕上的不超过二千人。全国的职业运动队全部加起来,总人数也不过区区几千人,可是想进入这个圈子里的人起码超过了五万。 谁都知道竞争的残酷性,可当机会在面前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够经受得起诱惑和迷茫?尤其是篮球联赛,几乎所有职业队球员的来源都是大学生。有了身高就是一个优势,吴广德的球打的再好,身体上的劣势无法扭转。所以,他没有希望。反过来,是不是身高达标就可以迈进那个大门了?没那么容易,光有身高还不行,还得有技术,有头脑,傻乎乎的什么都不行,谁会花钱雇你玩? 现在,二组的技术明显超过一组,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说邢鲁平不想跟着学两手那是假话,至少,从洪教练那里是学不到下三路的手段。 yj大学校队回到了学校,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主管副校长亲自到他们的小食堂门口来迎接他们,而且同每个球员握手,把洪城感到的要命。 “你们不错,进步了,我看再磨合磨合,拿下第二轮也不是不可能啊,洪教练啊,不要骄傲,再接再厉!有什么困难只管来找我,今晚,我给你们庆功!” 领导就是领导,说话就是有艺术,这简单的几句话,不仅是表扬,同样也是鞭策,还给洪城放宽了条件。看来要追加点经费也不是啥大问题。 还真是被吴广德说着了,第二天总结会后,混编的方案就出炉了。先是把二组的两个后卫加上耿浩编入了一组,形成了一个混搭的局面。然后把原来的两个主力后卫弄到二组里。洪城还制定了一个为期二周的体能强化训练,由保卫处长佟建华来具体实施,基本的内容就是“军训”和“腿部肌肉训练”。 这个点子是不是又出自李凡?冤枉他了,李凡最近很老实,啥话都不说。他一直在担心着另外的一个“特务”,到目前为止,他还猜不出来这个人是谁。 这个点子是佟建华自己说出来的。佟建华吃饱了没事干了?吃饱了撑的?其实不是佟建华多事,而是他的职业所然。以一个准公安系统的人员,他想侦查李凡在二组里起到什么作用,那还不是玩一样?以伪球迷的身份,随便做了点调查,基本上就推断出了李凡玩的那些花样。小家雀遇上老家贼,没戏!相对于李凡来说,佟建华知道李凡,而李凡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大哥是谁,也没往深处去想。 耿浩和刘毅民能迅速的提高体能指标,除了强化训练之外,肯定还有其他的猫腻,这个疑点是洪城提出来的。可是洪城就是想破脑袋也是想不出来二组的这群人有什么法子可以在大强度训练后得到快速恢复的办法。曾几何时,某位中长跑教练带出来的中长跑队震撼世界,他带领的队员可以在高原地区一天跑一个马拉松而不出现因训练强度过大造成的运动员尿血问题,说是有秘方,后来又说秘方不实,反正是没有延续下来,尽管现在成绩也不错,可到底有多玄,谁说得好? 对别人佟建华不知道,可对李家寨的武学,佟建华是清楚的。他之所以能够在部队里担任侦察兵教官,说起来也是从小从老妈那里学了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别看现在韩小婷已经六十多岁了,可那身手还不是一般普通人比得了的。 韩小婷的功夫肯定是嘎子传的,虽然只传了一点点修心养性的心法和粗浅的拳脚功夫,就这也是“傲视群雌”了。韩嘎并没有把李家寨核心武学传给女儿,他不是没有想过把功夫传给女儿,可是师父没有答应,当时李久对嘎子说,“李家寨的功夫传男不传女,不是因为对女人歧视,而是有些功夫女人无法修习,练了伤身,你要是不怕自己的丫头短寿,你就传。张四姐习练的是外门功夫,跟李家寨的功夫没啥关系,许多心法口诀还有内功习练,我都传给了你,至于你能传给别人多少要看他们的机缘和造化!”有了李久这个交代,嘎子自然不敢把真功夫教给自己的女儿,所以,韩小婷的功夫也就是一般江湖人的水平。 可就是这点功夫,佟建华还是从小就学了,加上当时姥爷在世,从中又点拨传授了一些,也算是略有小成,可要是比起胡不闷来那可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李涌学的功夫就很杂,从门房大爷那里学来的是基础,长大后方知心法为何物,后来歪打正着的与马家兄弟切磋,结合自身特点独创出了一路“儒生”的武学。如果是在古代,李涌属于那种具有自悟自创能力的一代宗师,在这一点上,说他可以和爷爷比肩也不为过。这有些像“武当武学出少林,可武当武学非少林”的意思一样。要不然,以李涌那样的师父如何点拨大开大合完全走刚猛路数的徒弟黑子?这就是一个人习武强身的水平差距,有的人是高手,甚至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可不是开宗立派的宗师。而有的人,在弱小的时候虽然不显山不漏水的,可他本身就具备了一代宗师的范儿,这就是差距。 洪城想不明白的事情,佟建华能想明白啊,最近,两人混的极其熟络。 第一卷_强化训练(3) 事情起源于一次社会上的小混混跑到校园里搞事,当时在场保安的人数不多,双方起了争执后一些学生也跟着起哄,正好佟建华骑着单车路过,作为保卫处长,这正是他职权范围之内的事情。偏巧,此时的洪城也开车路过那个侧门,他看到了佟建华走上前去,三下两下就把那几个小混混给制服了,还熟练的用鞋带和裤腰带把这几个小混混全都给捆上了。那手法干净利索,绝对的专业水平。 洪城就有些纳闷了,这佟建华说年轻也不年轻了,将近四十岁了,他是哪里来的这样好的身手?难怪他一转业就成了学校的保卫处长呢。 高校保卫处,长期以来是一套班子两块牌子,受到学校和公安系统双重领导。后来进行了改革,逐步的把警察性质的一些内容从保卫处职能中中剥离出去,这样,保卫处本身就不具备行使警察的职能。可是学校是一个小社会,剥离出一部分就必然要增加一部分,原来维护治安,保证教学秩序,突发事件的处理,三防教育,处理民事纠纷等一样没少,还增加了在校园内管理交通、发放校内通行牌照,管控消防设施等职能。简单的说,除了重大刑侦案件要配合**门工作外,其他的一样没少。是个集基层片警、基层消防员和基层交管的综合体。 如果佟建华在同等级的**门工作,以他的级别,至少能混个三级警监的警衔,可改革后,别说警衔了,连警服都没得穿了。 洪城亲眼看到佟建华把那几个地方上的小混混送进了前来接手的警车里,然后就拉着佟建华找个地方去喝两口“二锅头”。要说起来,佟建华算是当地人了,从他爷爷那辈算起,在这里都传了三代了,不,四代,佟建华的儿子都上初中了。 “多了我不能说,不不,是说不好,因为我没有证据证明我的推测和猜测,我给你的建议是利用轮空的这段时间,对整个球队强化训练体能,我相信会有好的结果,那个邢鲁平和大前锋赵嘉耀你交给李凡带着他们练,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你是行家,应该明白身体基础对一个球队的重要性。”董建华在喝下二两后打开了话匣子,“邢鲁平有可能接受不了这样的训练,你把耿浩的例子举给他看,并且点出他一旦获得突破,他将来的前途是什么,这个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洪城用狐疑的目光看着董建华,“你怎么确定李凡就能把这两个人训出来?我在这两个人身上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收效不是没有,但不是突破性的。” “我无法向你解释,但我问你一个问题,在你的球队里,摸高最高的是哪一个球员?目前,邢鲁平的摸高可能还没有耿浩的高,别说你的那两个大前锋了。”佟建华用狡黠的眼神看着洪城,然后自问自答的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摸高的冠军非李凡莫属,他虽然从来没有那样表现过,可你见过横着飘出去拦截对手传球的速度和距离了,没有一定的滞空能力和爆发力,你见谁做到过?” “他?才一米八五,可能吗?”洪城有些不可思议,可是佟建华说的也没错,他亲眼看到李凡横向漂移出去六米多,那得多大的爆发力啊。 “李凡不是个简单的孩子,他身上的潜能你看到了一部分,可你没看到的更多,耿浩和刘毅民在他的指点下已经在体能上超过了你原来的主力,靠的是什么?是李凡手上有绝活。他能够让训练后的疲劳获得快速的恢复,不信你试试。” 佟建华针对这个问题还是回家问了自己的母亲的,韩小婷听后轻哼一声,“那种事情对于李家寨的功法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可具体是什么套路,韩小婷却是不说,估计也是说不清楚,至少韩小婷就不会,否则,早就传给佟建华了。 可佟建华还是知道了李凡具有可以让人快速恢复体能的本事,至少他自己的体能是超人的,这就足够了。他自己是个篮球爱好者,又看到自己的学校球队处于边缘状态,无论是责任感还是自己的爱好,他都希望校队进步,这是基本点。 “你怎么这么确定李凡具有这样的本领?如果搞砸了,怎么办?” 不能不说洪城的担忧有道理,现在说是一轮出线了,可二轮就好打吗?恐怕更难打。如果想要在第二轮再次出线,最后进入到分区赛的第一轮,没有突破性的进步恐怕还是不行。似乎转了一圈,洪城又掉进了进退两难的怪圈里。 “你啊,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真是不知道你以前是如何带队伍的!” “以前不一样啊,队伍强壮,基础好,今年算是搞夹生了,难啊!” “其实你没有退路了,第二轮以目前球队的状态能够拼,能不能出线要看运气,至于说进入分区赛后,你们走不远。要想突破,必须抓紧时间进行强化训练,其实,那些技术动作和要领都是建立在身体素质的基础上的,你没什么力气,叽里歪斜的,还谈什么动作规范确保命中率?我个人觉得,这个强训搞了比不搞好!” 也许是洪城在中层教师这个圈子里混的油滑了,他灵机一动玩了个激将法,“老佟,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出面搞一个军训计划,以他们没有进行军训为,必须补上这一课为由,展开对他们的身体素质的强化训练,行不行?” “哈哈哈……”佟建华用爽朗的笑声掩饰了自己对洪城的鄙视,不过作为军人出身的他倒是不在乎洪城心里那点龌蹉的想法,毕竟他手上有李凡这把锋利的尖刀,实在不行,他就跟李凡摊牌,大不了去k城去找小叔叔,让小叔叔来治治吊儿郎当的小屁孩。想通了这一层,他爽快的答应了。 回到家里,佟建华居然认真的准备起训练方案来了,对于这些他并不陌生,原来在部队上每年都要编制这样的计划,只不过他现在是属于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韩小婷已经搬到佟建华这里了,老房子睹物思人,心里总是别扭,加上孙子佟齐有些不省心,刚上初中的孩子正处于叛逆期。佟建华的妻子又是个“贤妻良母”型的,在家里没混上**。你在外面谁都不得罪算是美德,可在家里也谁都不得罪,这就有些和稀泥了。尤其是对儿子的教育,让佟建华感到很是不对头。于是,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伟大任务就交给了奶奶韩小婷了。 佟家不差钱,铜锣还在世的时候就属于最早一批倒腾古玩文玩的那批藏家,说起来,铜锣没啥文化,媳妇也没多大文化,可人家铜锣硬是把这杆佟家的大棋竖起来了。知道的他是从关外走南闯北到了这四九城扎根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前清遗老遗少的老菜根呢。所以,铜锣走的时候虽不能说留下了金山银山,可给几个孙子辈的房子那可是都齐蹙了。由于与嘎子这层关系,更是不敢亏待小儿子,所以,总体上说,韩小婷嫁过来可是没有吃过什么苦头。 以佟建华的那点收入和关系,在这里居然住着一套五居室的大房子,谁想得到?可事实就是这样,有人点炮,有人羡慕嫉妒恨,查,一查人家那是父辈遗产,是从爷爷那辈就有的,还不止这一套。而且佟家到现在还在琉璃厂潘家园趁着几件铺子呢,其中有一间就是佟建华的,你有啥意见吧?人家一切照章纳税,一切按照规矩来,你能把人家怎么样?当年佟家的四合院要不是因为旧城改造给拆了,留到现在怎么也得值上个几亿吧?更别说韩嘎夫妇走了以后留给女儿的。 佟建华在家里“奋笔疾书”,玩命的敲击着键盘,老太太感到奇怪,挪动步子走过来瞅瞅,看了一会后说道,“现在你兄弟在学校里,你老是这样跟他打哑谜不好,你拿着这个去一趟k城吧,你那小叔一看到这个就明白了,有啥话你去跟他说!你姥爷活着的时候见过你李爷爷,他们之间是有联系的。”老太太说完从自己脖子上摘下了一块玉牌递给了佟建华。 “妈,你不是把吊坠给我媳妇了吗?咋又弄出一个传家宝?” “胡说,这个可不是传家宝,这是我的玉牌,是你太师祖给我留下来的标记,这不是啥好玉,我走的时候是要带走的!”老太太一脸严肃的说道。 原来,这是当年小婷在美国出生的时候,李久用一块普通的蓝田玉雕刻的一块铭牌,有些类似古代各门各派用于表明身份的标记,平时是挂在腰间的。老太太把传家的翡翠吊坠给了媳妇,自己脖子上觉得少了点东西不得劲,就把这小小的腰牌挂到脖子上了,上面可是写着韩小婷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呢。 佟建华接过还保留着母亲体温的铭牌,想了想后又说,“为这事冷不丁的就找上门去……是不是不太好吧?要不要先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打电话?空口无凭的,人家凭什么信你呢?”老太太板起脸来,“你只管去,李家是咱们的老根,你去了就知道了。” “可小叔现在是将军啊,我这能说见就见吗?不大可能吧?”佟建华思量着。 “你不会去先找你婶子啊?她在k大当教授,好找!”老太太用烂泥扶不上墙的目光看着儿子,“也不知道佟家的男人都少了什么营养,这脑子都不好使!” 说完老太太一步三晃的去看孙子去了,把个佟建华晾在那里自我尴尬。 老太太的这个指点,促使了佟家与李家正式接上关系。周末,佟建华去了k城,可却是没见到李涌,因为李涌去了外地会诊一个手术。可却是见到了还健在的老爷子。李江虽然不是圈中人,可这一切能离得开他吗?看到那块玉佩,李江差点掉泪,把个孙敏吓得够呛,赶紧的给李涌打电话。 “是不是咱们那个倒霉孩子又惹出啥事情了?”李涌一接电话的第一句就是这样问,“如果严重的话,我绕道去一趟,看看这小子进了大学都干了啥!” “不是凡凡的事情,是……爷爷那辈的战友后人找上门来了,我也不懂,老爷子看了一块玉佩就心情不好了,你赶紧的回来吧。”孙敏大概的说了说事情。 李涌在那边沉默了一会,“上一代的事情我们很难理解,可我们必须要去体谅他们,老爷子那里不会有事,我估计是睹物思人,想起了过去的事情,你多劝慰一下。另外,你问问他们这次过来找我们是为了什么,能够帮忙的咱们得帮。” 孙敏哪里说的清楚,干脆把电话交给了佟家华,佟建华知道李涌在部队里的级别很高,马上就是一个立正,“首长好!”李涌尽管看不见,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的意思,客气的说道,“都是家里人,不要这样叫,不好。” “是,小叔,我是铜锣的孙子佟建华,母亲是韩小婷,所以,我得叫您一声叔叔。”佟建华的礼数还是尽到了,“我这次来是我母亲叫我过来的,她见过李爷爷的,母亲说该接的线一定得接上,再不接就快连不上了……” 李涌在电话里耐心的听佟建华说着许多过去的往事,只不过,99%的事情他都是听说,压根就没见过和求证过。佟建华突然找上门来绝对不是就为了接线那么简单,必然是有所求,李涌不着急,等着佟建华自己说。 佟建华说到后来没话了,李涌也不问他来的目的,这个对话就有些冷场了。李涌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就随口问了一句,“李凡在学校里没给你找麻烦吧?” “没有!李凡弟弟是好样的,他一去就把校队给盘活了,我最近正和校队教练一起商量着给球队搞一次强化体能训练,计划是我写的,我妈说得找你这个叔叔指点指点,要不然就会崴泥,所以,我厚着脸皮来了……” 这边佟建华的话还没说完,听筒里突然传来了老父亲的声音,“涌儿!这个事情你必须给办,知道韩小婷是谁不?那是你大姐,是你爷爷徒弟的唯一女儿!这事你要是不给办好,你今后别进我的门!” 李涌在那边苦笑,“我没说不办啊,爸,您把电话给我……哦,给建华吧!”李涌差一点秃噜出“大兄弟”这个称呼,猛一想辈分不对,直接叫大侄子似乎也不妥,干脆就直呼其名了。二人在电话里又聊了一阵,直到佟家华的手机没电了。 于是,一份惊天地泣鬼神的强化训练计划出现在yj大学校队里了。 第一卷_强化训练(4)(修改) 有了李涌的强力支援,佟建华的计划变得完美无比。首先在场地上,佟建华通过小叔叔的疏通,找到了附近一所军队的训练场,对方没别的要求,什么租金啊费用啊一概不收,只要求他们的球队队员跟着一起练。对这样的条件佟建华无法拒绝,洪城也无法拒绝。于是,整个球队被拉到了这里进行封闭式训练。 在讨论这个方案的时候,洪城是有顾虑和有保留的,可是主管副校长却是一眼看出了其中的名堂,他痛快的批准了这个计划,为此还拨出了一笔追加经费。面对领导的态度,洪城的那点犹疑也烟消云散了,他就是反对也没有用了。 由于是军训,洪城以准备第二阶段比赛为由就不参合了,整个球队被佟建华带着去了郊区的基地训练,佟建华也牛气,一个工作人员不带,全靠部队的哥们。 进入训练基地后,所有的无线通信就算是彻底的完结了,手机不收,你就是开着也没有信号,没抱怨吗?当然有,一组那几个首先就不想干了。可是,跟着佟建华一起回来的还有李涌从猎鹰大队找来的两个当年退伍兵,他们也是利用这段还没有去地方报道的空白期,帮老前辈一个忙。他们的到来,不仅让那几个犯浑的大个子服服帖帖,就连驻军的首长都感到惊讶,随即,基地警卫排也加入了训练。比较起来,二组原来被李凡的折腾根本就算不了什么,现在每天早上的五千米长跑是雷打不动,跑不动了?你就是走也要走到终点,否则,那两个教官就能让你生不如死。他们不怕犯纪律,他们已经离开部队了,他们也是老百姓,你不服气只管跟他们干,别看他们的身高都跟吴广德差不多,可是……邢鲁平上去一招就被人家给弄的呲牙咧嘴的,根本就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到了晚上,这个训练不搞紧急集合,这一点还是宽松的,让队员们好好的休息。有一条,每个人临睡之前必须要喝一碗中药汤,那可是李涌给佟建华的方子,说对恢复大运动量后造成的疲劳有好处。而邢鲁平和赵嘉耀则每天能够享受到李凡给他们按摩五分钟的待遇,让全队其他人羡慕的要死。 说来也怪了,仅仅五天,这群牲口的体能就上来了,五千米不再有人跑不下来,接下来的腿部和脚踝力量的训练开始,这个课程是佟建华亲自自己来,李凡稍加指点,接着,人手一套沙袋和负重背心发到人头上,经历过这个训练的二组成员倒是无所谓,还乐呵呵的相互打趣。可是一组的那些大个子就掉进了苦不堪言的深渊里了,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是想逃跑也是找不着方向。洪教练不在,连找个诉苦抱怨的人都没有。 事实证明,在艰难的条件下,人的可塑性是非常大的,等到了第十天,一组的人员已经没有了抱怨,剩下的就是熬着。邢大个和赵嘉耀比别人有优待,可以获得李凡的“按摩”,可也比别人更痛苦,因为李凡总是给他们开小灶,那种完全用小腿、脚踝和脚弓力量向上连续起跳的训练,几乎把这俩大个给逼疯。因为,这样的起跳不许弯膝盖,不许弯腰,就像一根柱子那样垂直砸落在地面上反弹起来,要不断的反弹,一直到两个大个子最后累瘫在地上才算是罢休。 如果仅仅是平时那样的跳,俩大个子也许还能熬上一阵子,可是这个缺德带冒烟的小屁孩,让他们小腿上帮着铅条,上身穿着铁砂背心,凭空就增加了至少20公斤的重量,然后才进行这样的训练。一个晚上一个晚上的逼着他们跳,直到最后两人连路都走不了才扶着他们冲凉,冲凉完了以后给他们按摩,往往按着按着就鼾声如雷的睡着了。他们此时哪里还有上网泡妞的心思? 一日复一日,等到最后熬到了时间,全队除了李凡以外,其他人都麻木了。 “怎么样?经历了这样的训练,你们在球场上还能碰到比这还艰难的时候吗?至少你们在心智上已经走在了别人的前面!”佟建华集合了队伍说话,“从现在起,你们的训练结束了,我宣布,现在可以解下沙背心和沙袋了,等一会我们就回学校,你们这次的军训获得了圆满的成功!我相信,你们会记住一辈子!解散!” “真的?不整我们了?”刘荥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旁边的两个教官。 “各位同学,对不住啊,我们……也是为了你们好,不过我看到了你们的坚韧和进步,虽说离我们的要求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不过,比起你们进来的时候已经脱胎换骨了,交给你们的几套军体拳和基本训练的方法,只要你们坚持,必有好处,至于我们……嘿嘿,我们也该去地方单位里报道了。”一个教官歉意的说道,“你们的手机号码我们可是都留下了,将来找你们喝酒,你们敢不敢拼啊?” 此时,队员们才明白是真的结束了,都不理那教官的话,忙不迭的解开身上的那些羁绊,有几个甚至激动的都哭了。第一个解开的自然是小屁孩李凡,他扔到了那些沙背心沙袋后就走到了教官跟前,嬉皮笑脸的打起了招呼。 “别改天了,今天就跟我们一起回城里,我知道你们明天一早就飞回去了,晚上,咱们找个地方挫一顿如何?我们请。你可别说你们不是猎鹰大队的,你们大队长我可都认识,是不是我老爸叫你们来的?”李凡挤眉弄眼小声问道。 “你爸爸是谁啊?我们不知道,就是老队长给我们打了个电话。”教官说道。 “噢,那我搞错了,不过请你们喝酒是真的,走吧,咱们一起走!”李凡说。 “对!一起走!”吴广德此时也走了过来。可他没注意身后的邢鲁平一个跟斗摔在了地上,“咋回事?请教官去喝酒用不着下拜啊,大个子,怎么了?” “呵呵,轻飘飘的,没站稳!”邢鲁平尴尬的表情透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是啊,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很爽啊!”赵嘉耀也笑嘻嘻的说道。 一群年轻人嘻嘻哈哈的收拾东西,争先恐后的挤进了大巴,那两个教官也被这群学生给拉上了车。只有佟建华客气的去与基地的负责人握手告别。 这次的封闭性集训,让当地驻军占了大便宜。首先,这个基地的那几头蒜第一次在内部比赛中获得了团级单位的冠军,破天荒了。其次,在特种兵选兵的时候,基地里居然有八个人被预选选上了,这也是开了该基地的先河。第三,在上级考核中获得全优成绩。可见,会练的与瞎练的区别有多大。据说,几个月后,该基地的老大专程去城里请佟建华喝酒,把个佟建华弄的都不好意思了。 那天晚上,憋坏了的小伙子们拿那两个转业的教官说事,硬是找了一家小店海吃海喝了一顿,不过,当过兵的酒量也是让他们吓得够呛,酒量差的吴广德、蔡云鹏这些南方人一会就灌趴下了……人家喝白酒是拿茶杯喝的,喝啤酒是一口一瓶,一群学生娃哪里见过这个?李凡呢?这小子挑完事就躲了,声称自己未成年,只能喝啤酒,玩不起“**”们的白酒加啤酒的深水炸弹,理由又是钢钢的。 最后,转业教官以大获全胜“扬长而去”,球队的哥几个还行的扶着不太行的往校园里走,李凡更搞笑,把烂醉如泥的吴广德背在背上,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群打了败仗的溃兵。邢大个发誓,再也不跟当过兵的拼酒了,完全不是对手。 回到宿舍里,李凡是对那几个烂醉的哥们挨个的照顾,一会给这个拍打拍打后背,一会跟那个搓个手巾板,就看他来回的在几个房间穿梭,大家都以为他是关心大哥哥们,都认为这小屁孩不错。其实,李凡是在用内力帮他们排解酒精。因为第二天一大早还是得出操呢,这个规矩,他们在基地的时候就定下来了。 全体队员去外面喝酒,还都喝大了,这个事情洪城很快就知道了。他想在第二天上午的准备会上严肃的提出批评。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群平日里散漫惯了的家伙们,居然在早上七点准时都起来了,还自觉的在学校的大操场上跑步,一点也看不出来“宿醉”的迹象,似乎他们昨晚根本就没喝醉。 “老佟,你是用什么法子把这群小子给训成这样的?你也太神奇了!”站在办公楼的阳台上,洪城对前来交接资料的佟建华说道。 “没啥窍门,就是用部队的纪律把他们给矫正了一下,都是好苗子,目前他们的各项身体指标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平均弹跳高度增加了20公分,百米冲刺的水平基本上都进入了百米12秒,还有,他们的耐力也有了很大的提高……” 一串串数字从佟建华的嘴里蹦出,洪城听的都傻了,“老佟,你是不是盯上了我这个教练的位置了?你要真想干,我立马打报告给你挪窝!” “去你的,我保卫处长干的好好的,你那个破教练的位置对我一点吸引力没有,我这就是喜欢篮球,而且,也是为咱们学校争光嘛!”佟建华笑着把一摞资料塞给了洪城,“身体训练我能搞,那些战术训练我是一窍不通,你呀!把心放在肚子里,以他们现在的身体素质,打出第二轮不是啥问题,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出头的椽子先烂,你要学会藏拙,学会隐蔽自己的实力。俗话不是说嘛,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这个观念不光是你,还得让你的队员们都能明白。别出去比赛的时候,一上场练球就那么张扬的暴扣啊,倒钩啊的,毫无意义。” “嗯,老佟,我看你干保卫处长屈才了,你应该给我们球队当政委!”洪城打趣的说,随手接过那些资料翻看起来,猛然他抬头看着佟建华,“这些数据是真的?你们在基地的时候测算过吗?尤其是这个邢鲁平的数据,他要是有这个力量,今年赛季结束后就会被职业队要走,还有这个赵嘉耀,这可能吗?” “噢,这个数据是训练十天后测量的,现在具体达到什么水平我还真不掌握,你可以在今天对他们测验一下,还有五天就要进行第二轮预赛了,你完全有时间去了解他们。谁能进职业队我不关心,能从我们这里给职业队输送人才也是一种荣誉和骄傲,这个我觉得不管是你还是学校,都能想得通,起码在经济上有好处。现在,你的手上可是一手好牌,就看你怎么打了,千万别给学校丢脸。” 佟建华说完就走了,他这个保卫处长已经有些过分的“越俎代庖”了,再要是折腾下去,保不齐学校还真有可能把他调到体育比赛处去上班了。自己去那里算个啥,狗屁文凭没有,自己唯一的文凭就是军校里的刑侦专业本科毕业证。在保卫处混混还凑合,要真是到学校机关来,那还不叫人笑掉大牙? 洪城拿着数据资料给集训后的队员们上第一节训练课,当然喽,一开始还是要表扬表扬的,现在不是流行“欣赏教育”嘛,洪城也无法脱俗。 “你们让我感到吃惊!当初我看到佟处长给我看到的训练大纲的时候,我断定你们没有一个可以坚持下来。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洪城说着随即扬起了那一摞数据资料,“你们不仅坚持下来了,而且还取得了优异成绩!我祝贺你们!” 队员们似乎并没有被洪城的话调动起情绪来,仍然是面无表情的双手叉腰站成二排,严肃认真的听着教练的“训话”,那样子完全是一群被训傻了的菜鸟。 “怎么?表扬了你们,你们一点反应都没有吗?”洪城有些诧异的说道。23sk.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突然,全体队员立正,声音洪亮的齐声答道。 “这是几个意思?这个口号怎么这么熟悉?”洪城被整的有些发懵。 “报告教练,经过这次的军训,我们懂得了纪律的重要性,更是在思想上获得了一次全面的教育,今后,我们接受球队的军事化管理,回答教练的问话一定要规范和标准,我们将为学校争取更大的荣誉!”队长刘荥举手回答道。 “我的个天啊!你们接受了什么样的洗礼,让你们如此脱胎换骨了……”洪城被震得腮帮子直抽抽,“我这里不是军队,必要的纪律要遵守,可我不想……” 说道这里洪城冷不丁卡住了,他本来想说的是“不想让这里变成兵营”,可他突然觉得眼下这个形式也很不错,不是更能加强他教练的权威吗?于是他连忙改口,“可我不想你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糊弄我,一定要坚持下去!” 第一卷_强化训练(5) 一上午,洪城就在几个助教的帮助下用各种仪器测量这些队员的具体数据,他还是不相信佟建华给的资料。可这一测,让他大吃一惊。 邢鲁平的垂直弹跳力增加了43公分,赵嘉耀的垂直弹跳力增加了28公分,平均下来,一组的人超过了30公分,二组的要少多了,只平均增加了14公分。 这是个什么意思?二组的人不努力?不是,二组在全段时间通过李凡的训练,已经把潜力挖掘的差不多了,就是再怎么练,那增高的部分也是有限了,能够平均增加14公分,还是王奔这小子提供的贡献多。像吴广德和李凡,他们基本上没有增加,耿浩也不过增加了6公分。而一组就不一样了,他们已经没有经过这样的特殊训练,必然会把潜力大幅度的挖掘出来,成绩斐然就是一个定数。 在奔跑能力上,邢大个提高的很快,他甚至可以像大前锋那样直接参与快攻,这让洪城欣喜若狂,有了这些基本的身体技能,他的混编打法就解决了很大的困难,如果连邢鲁平这样的大中锋都可以参加快攻,那么他手上的这支校队恐怕在第二轮就无敌了。原来的两个后卫进步也很大,他们无论在力量和反应能力上都发生了巨大变化,尤其是他们现在跟着李凡吴广德之间的交流是越来越密切。 作为一名后卫,如何做到在场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一心多用。这个话说起来简单,可要实现却是非常难的。 一个好的后卫要做到脑子里想一套,眼睛看一套,手上还要运球。如果你见到一个后卫双眼盯着防守自己的对方,心无旁骛,那不管他球运得有多溜,他都不可能成为一名好的后卫。许多人把控球后卫比作场上的灵魂,这是有道理的。 国内曾经有一个年轻的矮个子后卫,身体各方面素质都很高,在某大牌职业队里打球。你单独看他的技术特点和个人能力,那是没话说的,无论是控球运球,过人和攻击,都无可挑剔,甚至有人把他与nba的某些个性球星相比较。可是这个小伙子一上场就出状况,只要他在场上,其他四个队员就成了看客,成了陪衬,哪怕其他球员的走位再好,哪怕是完全在篮下空着,他的球就是传不出来。于是,队里球员提意见,说这个球员太“独”了,以为自己一个人可以包打天下。实际上呢?他自己也感觉到很冤枉,他在主观意识里根本就没那个想法。可他的球为什么传不出来呢?就是因为他不具备一心多用的能力,球在他手上,他就是一门心思想着如何不让球丢了,不让对手占便宜,至于其他的,他根本就无法顾及到。最后这名队员在职业队里也就混了二年,昙花一现被淘汰了。 那么是不是说其他的人都具有一心多用的本事了?也不是,大部分人没有经过训练是做不到一心多用的。只不过他们的想法第一时间就是找人,尽可能的把球传出去,自己少担点责任,尤其是那些前锋和中锋,他们在场上不负责控球。至于说偶尔打出来的小配合,那都是平时练习多了熟能生巧的结果。一个球队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后卫,这个球队就相当于废掉了一半。当年国字号的球队可以跻身世界八强,除了其他的条件外,总会有一两名可以比肩世界强队的后卫。纵观nba里的霸主,要想连坐祭坛不下来,那就必须要有一名足以震撼球坛的后卫。托马斯、约翰逊、乔丹、斯图克顿、哈达威、纳什等等,都是伟大的后卫。还有那些攻击型后卫,如韦德、科比、艾佛森等等。甚至有人说,得后卫者得天下。 懂球的教练会玩命的去挑选一名能力超群的后卫,能够有二名在手那就是奢望了。而洪城手上目前至少有二个足以碾压业余球队的强大后卫,可他偏偏向往着场上的“高大全”。有人说我们的大球项目比较差,玩不过国际强队。与其说是队员不行,还不如说是教练在认识的基础上出现了偏差。 大球比赛场上吸引观众眼球都是那些高大的得分明星,默默的在后面当苦力的送炮弹的没人去关心,这也就使队伍越来越大型化,可是球技却是越来越差。靠身体高大来弥补训练不足,这本身就是一种缘木求鱼的愚蠢行为。要是说到大球的教练,根本无法与优势项目的教练在智商上比。一个陪练队员出身的小个子,能够带领身材比他还要高大的女排获得世界冠军,靠的是什么?除了必要的条件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脑子。谁见过他在场边指挥的时候跟队员急眼过?这份定力就不是一般。反观那些弱项球类的教练临场指挥,谁见过他们没有急眼过?场场都在边上疯狂的呼喊,被请到观众席上去指挥作战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上午测验完毕以后,从下午开始,两个组就不存在了。洪城把他们混编打散,形成了几套新的搭配方案。耿浩替代了刘荥上第一阵容担任了小前锋,李凡、吴广德和边宫甫组成了新的后卫核心,在与弱旅打的时候,吴广德要带着边宫甫去尽快的适应新的打法,而蔡云鹏则是到了第二阵容去练习打小前锋的位置,因为他经过集训后弹跳力增长了半米多,加上一米九的身高,冲击对方篮下颇具威胁。 边宫甫被单独交给李凡,训练他的三分球能力,作为攻击型后卫,不能有得分的绝活肯定要被淘汰。一开始边宫甫并不服气小屁孩,他没有见过李凡的神投,提出要与李凡比试比试。李凡笑着答应了,为了藏拙,李凡用双手投三分,别人看了还以为李凡腕力不够才这样的,殊不知李凡是觉得单手投篮就太欺负人,用左手投又过于惊世骇俗,这才想了个用双手投篮的点子。 比试的结果边宫甫自然是输的一塌糊涂,本着愿赌服输的精神,他得经受李凡的折磨了。别人的训练是从基本动作教起,可李凡却是让边宫甫每天至少抓十磅的铅球四个小时,上午二小时,下午二小时,仅仅半天,边宫甫晚上吃完饭的时候就只能用左手了,右手根本就拿不住筷子了。 所谓抓铅球,不是说伸出五指抓住就行,而是抓住铅球,在软垫子上松开五指,让铅球下落,在没有落地之前再次抓住,如此反复,一般人能抓住五六次就算是不错了,可要是连续抓五十次,一百次,那会是个什么情景?这练的不单单是指力,还有敏捷度和反应能力。右手练的不能动了,咋办?继续练左手! 边宫甫被李凡整的欲哭无泪,“你,你是不是从明儿起不打算让我吃饭了?” “没关系,我保证你明儿能吃饭,大不了我喂你!”李凡是一点也不松口。 “这离参加比赛就剩下五天了,你叫我这样练,那就是没打算叫我上场喽?” “没那意思,从明天开始,你就会越来越好,我保证在你上场的那一天不叫你练。但现在你必须抓紧时间练,将来你会知道好处的。”李凡是荤素不吝。 边宫甫想去教练哪儿投诉,可是邢大个直接就打击了他,“能得到小屁孩的指点,都不知道你家哪个祖坟冒了青烟,你瞅瞅赵嘉耀那希冀的眼神?人家想去都没机会,你还要去投诉?实话告诉你,小屁孩整人是整,可最后落好的还你自己,我可是亲身体验了一把,你看我现在,我都能摸到篮板小方框的上沿了。” 李凡给边宫甫弄了点特殊的草药煎熬,然后兑成温水,睡觉前帮助边宫甫把双手浸泡在里面。还别说,第二天早上起来,双手就都活泛了。可是接下来的训练又是如此,弄的边宫甫中饭晚饭还真得是让李凡拿勺子一勺勺的喂饭,成为球队里的笑柄,可是边宫甫从一早上的感觉就知道小屁孩这套训练法子有效。 到了第三天,边宫甫的五指已经适应了这种超强度的训练,累的不能动了以后,稍微休息一下,双手扣在一起活动活动就马上恢复,于是他更有信心了。直到临参加比赛的那天上午,李凡才宣布可以结束了,并让他去练习投篮。 此时的边宫甫拿着那颗差不多一斤二三两重的篮球就好像拿着一个气球,站在三分线外轻松的就把球投了出去,先不说准头如何,就这份轻松感觉就已经让边宫甫觉得这几天的苦练物有所值了。 第一场碰上的就是“老冤家”h大学校队,那个被气走的侯教练带领的球队。 侯教练是有心人,洪城带领自己的队伍还在第一轮最后挣扎的时候,侯教练就偷偷的挤在人堆里观摩了,尤其是最后一场与t学院的争五决赛,他是从头看到尾。得出的结论是自己的球队根本无法战胜yj大学校队,目前的yj大学校队已经脱胎换骨,已经变得非常强大。与其在这个队面前死磕消耗自己球员的精力和体力,不如放弃与对方的争斗,把所有力量集中到其他几个与自己水平不相上下的球队中去,那样还有希望以小组前几名的身份晋级, 有侯教练这样心思的球队可不止他们一家,其他的球队在观看了yj大学与t学院的比赛录像后也都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于是,在第二轮分组赛中,其他的球队都不在把yj大学校队作为竞争对手,等于是给洪城让开了一条路。这也就是给了洪城一个在实战中进行各种人员搭配的试验的机会,于是,整个球队里的队员是轮番上场,一会打这个位置,一会打那个位置,来回的折腾。只有李凡是个例外,他拒绝上场比赛,他对洪城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这样的比赛我和大邢等几个都没有必要上,至少我是不想上去打,人家都在给我们放水,我们上去就是磨合队伍,可磨合队伍的时候是不是也要保留一些内容?你把什么都给人家看了,那么进入下一轮你怎么办?还没有到关键的时候您就不打算留后手?您以为那些强队养那么多助理教练都是干嘛的?” 洪城这才想起了佟建华前些日子对自己的提醒,于是,一份对外宣称李凡因为训练不当扭伤脚踝的内部通报出炉了,李凡可以光明正大的穿着自己的衣服当观众了。甚至有时候都不去现场了。无他,被洪城派去当“侦察兵”了。 洪城并不是个拘泥于成法的人,加上老佟也没有少暗示他多听听小屁孩的意见。当李凡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之后,洪城干脆就借坡下驴,先是让李凡“受伤”,接下来的二轮比赛后又让邢鲁平也“病”了。少了二员大将的yj大学校队仍然是打得有声有色,耿浩完全起到了场上“摇摆人”的作用,既可以打大前锋,也能客串中锋。弄得一些球探追着yj大学的比赛观摩。 第二轮比赛毫无悬念的结束了,yj大学校队以小组第一名的身份晋级下一轮预选赛,而此时,已经临近这个学期的尾声,按照赛制,在校有专业的学生得回去应付学科考试了,考试完毕后学校也就放寒假了。所以,校队临时解散。 回到308室,哥几个开始了对学科考试前的复习突击。现在的大学都是学分制,每个学期开几门课,到了期末就要考,考不过就没有这一科的学分。搞得这几头蒜比在校队里还要忙。可是再忙,以308室为首的原二组的队员还是每天早上出去跑步,这已经成为他们生活中的习惯,他们跑,邢大个他们也就跟着跑。 小屁孩告诉他们,早上跑了步,一天都有精神,跑步的时候还可以背课文,一举两得。按照小屁孩的法子,吴广德还真是受益匪浅,耿浩和刘毅民他们好点,毕竟是大三了嘛,学的专业也比小屁孩他们的简单,课程也没有吴广德康小唐他们紧张。至于小屁孩,人们看着他还是吊儿郎当的,似乎不拿考试当回事。 统共也就留给这几个球队里的大一新生半个月的复习时间,洪城已经给相关的老师打了招呼,差不离、大概齐的就放他们一马,孩子们又要打球,又要学习,这本身就是很辛苦了。为此还找了副校长去打招呼,副校长这次还真就给下面发了指示,“不是严重的概念性错误,不要为难他们”。这话说的太艺术了,太有内涵了,下面的老师心里也明白。好在,吴广德李凡学的学科在考量上本身弹性就很大,先放水再养鱼的事情在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过。比较难的是康小唐,他是理工科的,学问绝对要求严谨,没有回旋的弹性,有些基础课更是含糊不得。 让所有人再次跌碎眼镜的是,小屁孩居然考了个全系第一!典型的妖孽! 第一卷_强化训练(6) 李凡在进行第二轮预赛的时候提出自己不出场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私下里自己偷偷的复习功课。这小子之所以不大张旗鼓的说,就是怕因为大家都去搞复习了,那球队就散了。反正球队现在也没有被淘汰的危机,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这小子再次戏弄了教练一把。去观摩其他球队的比赛更是他在闹中取静学习的锻炼。实话说,他的学业是一天也没有落下。谁知道他自己是不是也给自己在学业上来了一次“强化训练”?别人去参加比赛的时候啥都不带,而这小子则是被了一个挂包,里面就是一些学科的教科书和学习辅导资料,只要有时间,这小子就看几行……反正这小子的几门学科的考试成绩都是名列前茅。 他学的这门新型的学科在初始阶段的基础课里,主要靠的还是死记硬背,还轮不到学生“举一反三”的去研究啥课题。偏偏小屁孩的记性那是贼好,许多学科的教科书他看一遍就记得的七七八八了,这样的妖孽能不考第一? 老吴就惨了点,他学的是历史系,也是需要背诵大量课文的,不说别的,光是那个历史年表就够他喝一壶的。加上开学那段时间他的心思不在学习上,老吴又在考场上败走了一次麦城,五门新课里竟有一门挂科了。把个老吴郁闷的……。 吴广德不属于那种有天分的学生,而是属于那种靠毅力与学习死磕的人。一旦他没有死磕,崴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好在,他因为参加校队比赛,学校允许他在自己认为合适的时候,在大学的四年里找机会补考。这已经是法外开恩了,挂了一科给了这样的机会,不能不说已经是很不错了。 其实,在目前的大学里,挂科是常态,有的学生甚至说,不挂科的大学生活是不完美的。挂科以后,有多次机会进行补考,最直接的就是下学期开学的时候就有一次机会。甚至在最后一个学年里,你可以把几年来挂科的一起补考,学校在这一点上还真是奉行的“有教无类”的政策,当然咯,你最后没有通过补考获得学分,没有通过一些必修课程,那么你的毕业证也就没了,你最多拿到的是一张肄业证。所以,在大学里60分万岁的口号是很真实的,这是一般大学的规律。 像yj大学这样的顶级学校就不一样了,挂科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毋容置疑,能够考进这所大学,高考的分数线低于650分你连想都不要想进来,这里是学霸扎堆的地方。人家都过了,你挂科,这个脸丢得起吗?吴广德都没脸见人了,尤其是被女朋友黄瑛给数落的不要不要的,原本说好的随着吴广德去见父母的,就因为这挂科,黄瑛不去了,说丢不起这个人,弄的不好还会被未来的公公婆婆认为是她影响了吴广德的学业,到时候冤不冤?把个吴广德憋屈的……决定寒假不回家,在学校里“刻苦学习”,争取开学后第一时间补考过关。 听了这个话小屁孩吓了一跳,“你疯了?过年都不回家?你叫你父母如何过年?他们还以为你出啥事情了,赶紧的回家,到时候我跟你一起走,我帮你复习?” “你就不要吹水啦!”吴广德郁闷的瞪着眼睛,“你家在k城,你去我们那里做什么?我家现在都是住在深圳的,你跟我去我不反对,可你不回去过年嘛?” “就是啊!老幺,你该不是跟你家里闹啥矛盾了吧?我从来没见过你爸爸给你打电话,你妈妈也就是隔三差五的才给你一个电话,怎么回事?”周布斯八卦的说道,“不过我也不比老大好多少,本来想带上我们家‘娟儿’回家,或者我去她家也行,可是人家不给面,说是……还年轻,第一个学期就上门,不矜持!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还讲什么矜持?老幺,你说我一大好文艺青年,要是讲究矜持,我将来还怎么搞创作?那个谁,老三,你帮我想个法子,让你们家林瑶帮我疏通一下成不?我都把我们俩的事情跟家里说了,你看这个……”3sk. 老三钱博平想了想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实话说,他没有经历过老大**这样的恋爱,他那是娃娃亲,两家通好多年,加上青梅竹马的跟林瑶一起成长,这年纪不大,可是爱情早就转化为亲情,一切似乎都是理所当然的。 “老幺!你说,你的鬼点子最多!”周布斯说到这还真有些急眼了。 “二哥,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满打满算还没到18岁呢,你这么大的人生问题来问我?算不算是问道于盲啊?”小屁孩用标志性的油腔滑调调侃着周布斯,“其实呢,你仔细想想,如果你的‘娟儿’不矜持,就这么容易的去见你的家人,虽然你父母是望媳心切,可也难免会有一些其他的猜测,这是人之常情,对不对?” “对!我同意老幺这个分析,黄瑛虽然没有明说,似乎也是这个意思。”老大吴广德点头说道,“我一开始还认为是黄瑛怪我挂科,现在老幺这样一说,有点味道了,这说明她们是认真的,是要打破一个怪圈,我明白了!” “你明白啥了?怎么你们越说我越糊涂啊?”**傻愣愣的看着一大一小。 “他们的意思是要打破毕业既分手的怪圈,根据统计,在大学里恋爱最后修成正果的比例不足20%,大部分恋人在毕业后由于天各一方而使他们的恋情终结,能够走到最后的少而又少。难道你们不担心将来大学毕业后的工作问题吗?如果你们毕业后各自的工作地点相距一千多公里,你们怎么办?”老三钱博平说道。 “我跟‘娟儿’两家的距离没那么远,也就几百公里!”周布斯瞪眼说。 “切!五十步和百步的差别!真是拿你没办法!”李凡用手捂着眼睛,就周布斯这点脑子,他实在是无法想象自己的这个二哥将来怎么去对付他的“娟儿”。 “我认为这更证明了她们的认真,这样好,我们也必须认真。”吴广德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劝诫周布斯,“好了,老幺,你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李凡叹了口气,“唉!我也是没办法啊,过年的时候我未必能够回k城,到时候再说吧,我小姑姑一家在深圳,也许我会去那里过年。我父亲工作忙,没事不允许我打电话给他,他也不给我打电话,老妈倒是想经常给我打电话,可我又受不了她的啰嗦,反正,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早就习惯了!” 滑头的小屁孩又满嘴跑火车的把几个哥哥给忽悠过去了。实情上是李涌对儿子在独立生活方面的要求极高。他自己是那样走过来的,不希望儿子像现在的妈宝男、扶弟魔那样离开了家就不能生活自理。他规定了老婆每个礼拜给儿子打电话不能超过二次,否则,他就要批评孙敏。孙敏早就习惯了父子俩这种交流方式,当年李涌对他的父亲是这样,现在对儿子同样也是这样。就是李凡在家的时候,孙敏也不是天天能见到的,这孩子跟他爸爸一样,打小就不让大人操心,随根。 李凡放假为啥要去南方?这也是原来说好的,在学校的假期内,李凡要按照约定到“求实医院”实习,这可是孙今邈与孙敏之间达成好的协议,也是李凡为自由报告大学专业付出的代价。李凡知道那个协议的分量很重,他就是再怎么蠱滑捣蛋也不敢挑战父母这条最后底线,他得老老实实的去求实医院上班去。 在教育李凡的问题上,孙敏多少还是跟老公发生过一些龃龉。李凡从小就淘气,以孙敏的智商根本没法子跟小屁孩斗法。于是,斗不过儿子就斗老公,说李涌这是放养式的管理方法,完全不科学和不负责任!大帽子把个李涌压得郁闷不行。实话说,孙敏算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一辈子也没给李涌添乱,说她对李涌的管理是放养式还差不多,可现在关于儿子的问题却是跟李涌急嗤白咧的没完。 要说李涌对李凡是完全的放养式的教育方法,那是不对的。真正决定李凡放假期间去当实习医生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孙敏。李涌甚至还计划在李凡大学毕业后,让李凡去自己的母校当代培生。他给出的理由也是全正面的,“老子是医生,你总不能一点实践都没有吧?去医学院代培,第一是家传的‘手艺’不能丢,第二是去磨砺一下‘悬壶济世’的慈悲心”。在这一点上,李涌直接对儿子说了,“没有商量的余地!必须坚决完整准确的执行和落实!” 所以,李凡的假期不是他的,是老爸的,至于在哪里过年,他压根就不去想,到时候听爷爷的召唤就行了。毕竟爷爷还在,老爸再怎么强势也得听爷爷的。 学校放假那就是一个“突变”过程,昨天还熙熙攘攘的校园,今天就会变得冷冷清清,是,会有一些学生留在学校里勤工俭学,会留下来准备补考的课程。可绝大多数的学生几乎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不见了。有财力的飞回去,家庭环境差点的至少也要坐个动车大巴啥的,反正,留在学校里的人不多了。 **是家里派车直接过来接他回去的,刚刚考过了起步停车,就等最后一哆嗦就拿证了,有了学习驾照,这路上就可以小小的被老司机“培训”一下。 老三小两口约好了时间,坐上高铁直接就回江南了,只有老大等着李凡准备坐飞机回广东,而李久这两天还要忙着去小店结账,给石大庆打回货款。 文玩小店江老板在这小半年里一共出了差不离80多万的货,说起来也是吓死人,光是从李凡这里弄的珠串就这么大的营业额,可见学生们的购买力有多厉害。最主要的是,这种艺术品手串之类的东西利润空间很大,李凡都没怎么上心就自己赚了十几万了,给石大庆打过去四十多万,这小子可以过一个肥年了。 在电话里,石大庆没口子的感谢李凡,还邀请李凡在新年后开学前再去一趟,他又搞了不少的崖柏原料,希望李凡去看看。同时,他想趁着春天的机会去南方采购点紫檀、黄花梨等名贵的原料,对于这些,石大庆是很上心的。 听了石大庆的电话,李凡暗自责怪自己,原来答应帮石大庆搞原料的事情被自己忘了个干净,都是这联赛给闹的!想想这次去深圳,正好可以叫小姑父帮忙,应该不是啥问题。于是又给石大庆发去了微信,让他不要着急去南方搞原料,他人生地不熟的,又比较憨直,万一上当吃了药就麻烦了,自己会帮他想法子弄。 搞完了这些,李凡才和吴广德一起登上了飞往深圳的飞机,现在哥俩不差钱,可吴广德心情不是很好,坐飞机的时候还在看书用功。 下了飞机,吴广德家里派了司机前来接他,李凡也跟着搭便车进了市区。难道说孙今邈连个车都派不出来?李丽也不知道侄子今天到?都不是,李涌硬性规定,李凡的出行一律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严禁他搞任何特权。为了这个,李丽差点跟大哥急,可李涌在这个问题上是绝不让步,李丽就差骂哥哥是个“暴君”了。 不仅不允许李凡享受专车接送的待遇,还不允许李凡住进在深圳的房子里,谁家都不许住,必须住进医院的单身宿舍里,李涌认为,必须从小让李凡养成良好的生活自理能力,必须要跟普通人一样的去经历生活中的各种磨难和艰辛。 对老爸如此的要求,李凡早就习惯了,从上幼儿园开始,就是这套教育,12岁就跟着段蓝去基地集训,该磨练出来的性格早就成型了。他现在依着老爸和老妈的安排,从大面上说那是“孝顺”“听话”,是给父母长脸。从小面上说,那就是小屁孩童心未泯,跟大人斗智斗勇,哄着老爸老妈玩。 求实医院的待遇相当不错,单身宿舍也是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一居室,李凡对孙伯伯的安排很是满意,于是,拿出一串崖柏佛珠送给了满头华发的孙今邈。孙今邈自然是识货的,高端人才没有不识货的,他感到惊讶。 “你小子这是从哪里搞来的东西?不会是偷你老爸的吧?要是偷他的,我支持你,这些年了,想拿他一个文玩宝贝比登天还难!”孙今邈故意逗着李凡。 “切!不是他不给您,是他压根就没有。您也知道,我老爸那个人啊,有了好宝贝不是捐献给博物馆就是送给什么学校去当样品,我们家里没这些东西,这是我从潘家园的一个犄角旮旯里淘换来的,您喜欢就好!”李凡的瞎话张嘴就来。 “你想去哪个科室实习?要不要去外科先干上一个寒假?”孙院长问李凡。 第八章 小助手(1) “孙伯伯,您看哈,我虽然已经通过了普通医生的考试,可我这么小的年纪,去哪个科室都不合适,去当个护士吧我又是个男的,别人会有想法,您说是不是?”李凡嘴巴甜甜的开始忽悠孙今邈了,“我知道您这儿是教学医院,平常除了门诊和住院部之外,您这儿还承担着繁重的教学任务,对不对?我想啊,我干脆给你们上解剖课的教授当助手好了,那些脏活累活我不怕,也免得了去给人看病的尴尬。咱看活人不行,干脆就琢磨其他的好了……您说是不是?” 孙今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李凡,“你的意思是想走法医的路子?” “嘻嘻,也谈不上是什么法医,混个初级入门级的问题不大,可要是想在那个方向发展……不成,那是要熬资历熬年限的,我没那耐心,就当助手好了!”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我这儿刚刚成立了一个法医鉴定室,你就摸上门来了,怎么会这么巧?你跟我坦白,是不是谁给你通风报信了?”孙今邈说。 “天地良心!真没有!我就是琢磨着如何把我爸妈安排的这点破事对付了,我琢磨着您这医院的规模和信誉,应该是有这样的部门的,谁知道你们才有啊?”小屁孩举起了三个指头,像那么回事似得说道。 见李凡这样解释,似乎也说得通,于是孙今邈认真的看着李凡,“你决定了?” “嗯,这样多好,又清闲又舒服,还不招惹麻烦,你看看那些医患之间的事情,当医生的一句说不好就要捅娄子,那哪是我能干的?干这个都没有人挂号,不接触活人,多自在啊!我不信您这里还能天天的有尸体送来解剖!”小屁孩得意的说着,可是孙今邈却是没来由的微笑起来。 法医鉴定可不都是给死人准备的,许多人身伤害和意外事故的受害人最后索赔和取证也是要通过法医的,在这个方面,目前实行的是多条管道的法医鉴定模式,真要是深入进去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求实医院要建立这个部门,也是市场的需要和自我生存的需要才建立的。真正大量堆积在法医部门的案子其实都是给活人做鉴定的,比如说烧伤的等级程度,烧伤面积的确认,被伤害的程度等等。一般小的民事纠纷里的斗殴案件,普通具有行医资格的医生就可以出具证明,而这种证明本身就具有法医的性质。但是,当涉及到严重的案件伤害,包括个人隐私等诸多问题时,单靠普通医生的证明是不行的,必须要有一定资质的经过相关部门批准成立的法医鉴定部门出具的法医证明才具有司法效力。求实医院在业内有着很高的声誉和口碑,许多案件的受害者多次要求获得求实医院的司法鉴定,可原来的求实医院大多数时候都是临时组成鉴定班子,应相关部门的要求作出一些案件上的医学解读,这显然是落后于时代的进步了。当李涌的老上级老同事朱子道到了退休年龄后,李涌想到了这个问题,就与孙今邈商量,在求实医院建立法医鉴定室。 要建立这个一个科室,说起来简单,可真要实施起来还是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的。首先,需要资质高,资历深,为人正直的医生加入。别人那边干的好好的,凭啥叫人家改行当法医?那些从医学院里出来的法医专业的毕业生还担不起这个大梁,有了朱子道这样的老军医领头,事情才算是有了一半的着落。其次,要购买大量的设备,用于司法鉴定的相关设备有些可以与普通医疗设备共用,有些则根本不能共用,好在,李涌在这个方面也有优势,经过近2年的筹备,去年下半年,求实医院的这个法医鉴定室算是挂牌开张了。 李凡还没有上大学的时候,就偷听了父亲李涌与朱伯伯的谈话,知道父亲要给即将退休的朱伯伯找一个发挥余热的地方。从那个时候,小屁孩就惦记上了,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痛快的答应老妈的条件,让他去给人看病?那不是笑话? 朱子道后来长期担任李涌的副手,是珠峰医院的业务副院长。论资历他是绝对没有问题,可是要论起教学能力和外科技术,毕竟他比李涌要大上10来岁,职称已经到了最高级别,享受待遇也不低,可真要是去医学院带学生,或者到求实医院去当个科主任,都不合适。无论是在体力还是在新技术的掌握程度上都存在着一定的不确定性,这使朱子道处在的金字塔中比较尴尬的位置。 成立了法医鉴定室后,朱子道的情况就好多了,他主要负责牵头,不是重大的刑事案件也用不着他出手去做鉴定,一年能碰上几次?普通的司法鉴定靠的是设备和一些中青年力量,关键是要有这个老将坐镇。 还别说,刚成立的那个月就接了一单由公安局转过来的尸体解剖,要获取一起医疗纠纷案件的相关证据。死者家属坚决要求求实医院做出法医证明,这才转过来的。结果,朱子道凭借多年的临床经验和细致的工作,拿出了完整的死亡原因分析报告,这个报告在解决最后的医患纠纷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仅仅一个案子就把求实医院法医鉴定室的名声打响了,这种完全背靠背的司法鉴定,让矛盾的各方都觉得放心。同时,也让矛盾的缓和得到了最好的理由。 李凡的建议很快就在李涌那里获得了批准,孙今邈给李涌打了电话,李涌马上就同意了。无他,李凡能够跟着自己的老上级在一起磨练,这是个多么难得的机会?只是,李凡没有想到的是,他指望清闲衙门的法医鉴定室并不清闲,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由于名声在外,前来进行司法鉴定的可是有不少,另外,他们这个科室还承担解剖课的任务,这样,李凡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跳了进去。 这个时候正是实习医生扎堆涌过来的时候,都要在开春以前获得实习的成绩,然后要赶论文,要准备答辩等等,这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人体生理解剖的复习。你连人体结构都没弄清楚,你这医学论文怎么写?那些实习医生难道在医学院学基础课的时候没上过解剖课吗?都上过,可刚刚进入医学院的学生哪个不是在战战兢兢的心情下,在连续做噩梦的背景下蒙混过关?等到现在要毕业了,经过实习对尸体也不怕了,要写论文了,再去回想那些解剖课的细节……有点难。 孙今邈这些人都是从那条路上走过来的,他之所以后来能够成为求实医院的院长,与天分无关,与治学严谨的秉性有关。当求实医院成为重点医学院教学医院以后,孙今邈就要求“从这里走出去实习医生必须是合格”的,他理解那些学生在最后毕业前的需求。因此,求实医院,一旦有了条件,有了捐赠遗体的患者出现,都会在尽可能的条件下给学生们加开“病理解剖”的选修课。通知发下去,你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就不来,不做强求。可几乎每次开课的时候,大课堂四周都坐的满满的,不单单有实习医生,还有那些住院医生,他们都想回炉。 跟李凡一样忙碌的还有他的朱伯伯。解剖课的专职教授没有人愿意干,朱子道来了以后就把这个活儿接了下来,当初他的想法与小屁孩如出一辙,哪里想得到后来忙的脚不沾地呢?而且这爷俩可不是陌生人,那是打小就熟混的爷俩。 “朱伯伯!今天这堂课您讲的太好了,不仅把解剖课上的很生动,还把死者的病因和过往的病史都给推理出来了,是不是最近在钻研法医学啊?” 小屁孩自打满大街跑的时候就跟朱伯伯没大没小的,而朱子道还就喜欢小屁孩这个德性。朱子道没有儿子,只有二个女儿,现在都是在部队的医院里当医生,他老伴自从跟着朱子道来到求实医院,竟然也参合进什么康复科的义工里去了,比老朱还忙活。平时老两口也就是晚上能在一起吃个饭,吃完饭,老太婆去“广场舞的干活”,朱子道就去办公室钻研他的新领域。要说起来,虽然很充实,可却也不乏枯燥的意味。两个外孙一个都不肯来,女儿也不愿意把孩子放在他们身边,说是怕惯坏了。其实,是婆家那边不撒手,惯得更是没个孩子样。 李凡来了以后,这爷俩算是找到知音了。解剖尸体不像给人治病,有许多禁忌,只要是在规则允许的范围之内,完全可以“大胆假设,细心求证”。于是,那间尸体存放间里经常有这一老一小在那里争论,最后把所有争论的问题罗列出来,等到上课实际进行解剖的时候,再一样样的对证和检验推理的结果。 吴广德回到家里也有一个礼拜了,原来他以为小老幺会来烦自己,没想到自打分手后,李凡一个电话也没有给他打,他自己都差点把小老幺在深圳的事情给忘记了。在进行了第一轮高中同学聚会后,他才想起了还有小老幺这个事情。 “嘿!这个小老幺,居然不接电话!这小子玩的是‘宾科’(哪一出)!” 吴广德干脆在微信里给小老幺留言,话说的很客气,他问小老幺在干什么? 实话说,吴广德总是觉得小老幺神秘兮兮的,总是干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们上大学是家里给钱,可这小老幺第一学期就自己挣了不少钱。对于商业氛围很浓厚的广东人来说,吴广德都有些不敢说自己是广东人了。 二个小时后,李凡才给吴广德回了微信,“我在深圳打工,给自己挣点学费。” “我说,老幺,说瞎话要长长鼻子的!你小子这学期挣的钱还少啊?实在是需要,我们几个哥哥也不是不能支援你!晚上有时间到某某酒店聚聚。” 吴广德是真的担心李凡在深圳打零工,这都要过年了,必要的话他准备给李凡“送温暖”。吴广德自打考上了名牌大学后,在家里的地位那可是涨了行市。 李凡问了朱老头晚上没啥事情后,就自己叫了出租车去了吴广德说的那家酒店,到那儿一看,呵呵,这是个集餐饮、ktv和住宿一起的大型豪华酒店,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看来吴广德消费的水平不低啊。 李凡刚一下车,正准备给老大打电话,就看到吴广德已经站在酒店门口冲着他招手,于是紧走两步上去,吴广德笑眯眯的看着李凡,很快就耸耸鼻子。 “你这是在哪儿打工?怎么一身的医院里的味道?该不是你家有人住院?” “呸呸呸!你家才有人住院呢!怎么说话呢?”李凡做出一副厌恶的样子,“我是在求实医院里实习呢,老爸是个医生,就逼着我也要当医生,烦死了!” “什么?你在医院里实习?你连医科大学都没上实习个狗屁!”吴广德认为小屁孩又是满嘴跑火车了,“既然你父母让你当医生,你怎么不去医学院啊?” “唉!我去医学院干嘛?上学之前我都考过了医师资格了,到了学校里还能学啥?我这是用学别的交换了在这里实习,以后的假期都这样。”李凡撇撇嘴说。 吴广德眨巴眨巴眼睛,“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有了初级行医的资格?” 李凡点点头,“那有什么啊,一些基本的医疗常识而已,反正现在在医院里也是混时光,我具体在医院干什么,你不要问啊,问我也不说,快,肚子饿了!” 吴广德被小屁孩给整晕了,站在那里发愣。这个比自己足足小了三岁的小玩意,竟然已经拿到了初级行医资质,这是个什么样的妖孽啊,光知道这小子会挣钱,还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多混了一门手艺,跟这小屁孩比,自己算不算白活了? “走啊!你再不走,我可是自己去了!”李凡拉着吴广德就向酒店里面走。 “早就定好包房了,是吃饭和ktv一起的,我还叫了几个同学一起来热闹。”如梦初醒的吴广德这才回过味来,“另外,他们看到我手腕上的珠子很羡慕,希望你能帮助搞点……钱不是问题,家境都不错,只管把刀子磨的锋利点,宰他们!” “哈哈……”李凡被吴广德那种假装当损友的样子逗笑了,“好,你是不是要拿点回扣啊?别跟我说你没有给嫂子过年的钱,我可是看见了。” “嘘!小声点,被他们几个听见了我还活不活了?”吴广德像做贼一样的四处查看,“过年我就给了她一个来回的路费,她家的条件差点,我能帮就帮一下,这个学期我在球队里混,许多费用省下来了,这还要多谢你哪!” 第一卷_小助手(2) 李凡嘻嘻一笑,“你帮谁我管不了,但是,我可是提醒你啊,你要是认真的,先跟家里打好招呼,万一你家的老爸老妈不同意,或者要拿你去跟什么家族进行联姻之类的,到时候演绎出啥豪门恩怨来,你这辈子可是有得受了!” “切!我们家可不是电视剧里说的那样的贪得无厌势力小人,再说了,我们家那两个钱也就是中等偏上,在土豪如云的深圳,我们家算个鸟。我妈妈就是山区里出来的,我爸爸最早也是开卡车的,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吴广德一副鄙视李凡的样子,“要说我对你嫂子,那可是认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 “哎哟!这就称呼都变了?好!我支持你,其实,嫂子距离广东也不远,不就是湘西嘛,在广东的湖南人可是多得很,人家也未必就非要跟你不可,还是要抓紧,把事情办瓷实喽,不要到了毕业的时候肘腋生变啊!到时候可就悲剧了!”李凡像个小大人似的开始教唆起老大了,把个吴广德听的眼睛都要喷火了。 老大正要发作,几个年轻人走了过来,“喂,人到了吧,哇塞,好大个啊!” 这一打岔,吴广德的脸色就变了,好像他的个子也随着李凡变的高大了。“这是我兄弟,李凡,一个寝室的,是我们寝室的老幺,你们不要看他个子大,年龄可是不大,比你们都要小上好几岁的。大家多照顾哈!” “好说好说!”这群年轻人里大多数是广东人,就是有一些早年南下来的北方人也基本被同化了,所以,他们在一起互相说的语言就是粤语。(这一段为了大家阅读方便,就不写那拗口的粤语了,一律用翻译过来的普通话表述。作者注) 吴广德以为李凡听不懂广东话,就要求大家说普通话,免得小老幺尴尬,可是他没有想到,李凡张口就是流利的粤语,说的比他们其中的一些人还纯正。 “你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第一次到广东来吗?”吴广德感觉又被戏耍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第一次来?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懂粤语的?我小姑姑在这里,我小时候可是没少来,再说了,这广东话很难学吗?拿本广东话词典,再看上几次粤语电影和电视节目,这就基本上七七八八了……”李凡得意的说道。 “我靠!这样都行?那你英语过了六级没有?”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男生问道。 “噢,这是我中学同学黄彬,现在在暨南大学里学经济系,已经大三了。” 李凡笑笑,没有直接的回答黄彬的问题,他看出来了,这个黄彬大概是在学校里考英语六级没有过,不过他不想管闲事,反正自己可以以小卖小。 哥几个聊着,相互簇拥着,在接待小姐的带领下直奔他们定好的包房。那哥几个现在都不是单着的,都是带着尾巴来的。此时,正是年轻人风华正茂的年纪,单着多没面子?整个这群人里,也就是吴广德和李凡是“孤家寡人”。 “吴广德,你还没有女朋友吗?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黄彬坐下后说道。 “不用了,这种事情还是要自己亲力亲为,不麻烦你们了。”吴广德婉拒。 “不要不好意思嘛,现在是开放的年代,好女人要尽快抓到手里,等到最后,都是剩下的,那个时候你就悔之晚矣!”黄彬像是过来人似的说道。 “嘿嘿,各位哥哥,我们老大这么优秀怎么可能单着?已经有女朋友了,只不过不是本地的,人家回老家过年去了。”小屁孩轻易不出声,一出声就是报料。 “啊!有了?把照片拿来看看!必须拿出来!”黄彬等几个同学立即起哄了。 吴广德被同学整的不行,只好拿出手机,调出照片来给大家看。 “哇塞!美女耶!这照片不是p的吧?学啥的?是你的同学?难怪你能沉得住气……”几个同学叽叽喳喳的评判,反而是李凡无聊的拿着菜单在那里研究。 “老幺,你想吃什么只管自己点,不要给我省钱,吃完了咱们就在这里唱歌,我还没听你唱过歌呢……诶诶,哥几个,别乱发啊,叫她看见了我怎么活啊……”吴广德被几个同学在那边修理的不要不要的。 要说当下的年轻人没有攀比的心思,那是假话,关键是看这种攀比是建立在什么心态上的,看当下的年轻人如何去看待这样的攀比的大环境。那几个大三的同学现在都是自己开车来的,吴广德家不是没车,是他还没有拿到驾照,这就让他有一种“落后一步,步步落后”的感觉。那几个同学还在相互吹嘘自己刚买了一辆什么什么牌子的车,另一个就会说“你买亏了”,应该买什么什么配置的最划算,于是被压下去的就会说,我是拿来练手的,等到开熟了马上换…… 女孩子在一起讨论的就是什么什么包,多少钱,还有化妆品又出什么新牌子了,拥有什么新的功效了……这几个二本三本还有不入本学校的学生之间的话题不仅让李凡皱眉头,就是吴广德也觉得“俗不可耐”,甚至觉得在李凡面前有些丢脸的感觉。于是他连忙招呼上酒上菜,尽量避免加入对方讨论的话题。 说起来,名校的学生与普通学校的学生之间的差距不仅仅是高考成绩,无论是在眼界和思维能力以及三观上,还是对世俗以及人生认识上,那都是相差巨大的。古人云,名师出高徒,这不是空穴来风,这是对历史的总结。名师在哪里?还不都是集中到了十几所一流的高校里?看看那些名师名家,有几个愿意把自己的毕生学识和积累的经验浪费在废材身上的?在这里,你还真是找不到平衡点。 吴广德家里条件不差,除了他以外,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吴广磬,也已经到了高三,这说话就在今年参加高考,就是寒假这段时间,她们毕业班都是不放假。要不然,吴广德肯定想把自己的妹妹带出来给李凡看看,心里还憋着想当大舅哥的心思呢。只不过今天闻到了李凡身上的药味,又有点犹豫了。 吴广德不在乎李凡的家庭一般,可他在乎李凡的神秘,连小屁孩的底牌都没有搞清楚,他不可能把自己的妹妹往火坑里推,这也是年纪大上几岁,心眼就多上几分的道理。可是李凡越是不说,吴广德心里就越是想知道,他准备今天把小屁孩灌得“酒后吐真言”,至于什么未成年之类的限制……都玩蛋去!要不然他花钱请那么多同学来干啥?他自己没酒量,难道还不能找几个有酒量的来吗? 可是小屁孩是那么好哄的吗?跟李凡斗心眼,吴广德肯定要吃亏。果不其然,还没有听到小屁孩的真话,他自己倒是先开始胡言乱语了,这点酒量也敢出来? 广东人不大喝高度白酒,尤其是年轻人,喜欢红酒、可乐等乱七八糟的饮料兑着喝,据说是口感好,可殊不知,这样的喝法更容易上头。等到几大瓶红酒干完了,桌子边上躺倒了一片,男男女女的基本上都被那种喝法给放倒了。今晚上喝得有些急,都以为“饿虎还怕群狼”,谁能想到眼前这个小屁孩本身就是妖孽?在推杯换盏的过程中,一个个的都中了小屁孩的“一阳指”,让这些人个个义愤填膺般的拼酒,血液循环加快的后果就是这群人的大脑很快就被酒精麻醉了。 李凡还傲然屹立在那里,眼看着这歌是没法唱了,李凡也不想在这里继续纠缠下去,他走到外面叫来服务员把单买了,叮嘱服务员在二小时后把那些“醉鬼”叫醒,让他们回家,免得家里人担心。而他自己则是出门叫个的士回医院了。 吴广德为了显示自己的“神勇”,晚上的这顿酒是喝断片了。二小时后,服务员来叫醒他们,其他人还能马马虎虎的搞清状况,找来代驾回家,可他?完全是不省人事了。上次在学校喝成这样有小屁孩给他醒酒,今天谁给他醒酒?最后还是某同学把他家的电话号码给了服务员,吴广德的父亲派人来才把他接回去。 烂醉如泥的吴广德在家里被禁足了,这人丢大发了。老老吴斥责自己的儿子给他丢人,请同学吃饭结果还要被请人买单,这简直就是败坏门风的不赦之罪。找来李凡的手机号码,老老吴要给李凡打电话,并且把吃饭的钱还给李凡。 问题是,李凡的那个手机基本上是个摆设,放在震动档上,还塞进办公桌里,他没什么电话可以必须要接的,父母的电话一定会打到他办公桌上的内部座机上,用意也是明显的,基本上带有“查岗”的性质。石大庆那里更不用担心,有事情的时候,只有李凡打过去,没有石大庆打过来的时候,就是石大庆想问一些事情,也是微信上写几句话,等着李凡有时间回答。在石大庆看来,自己的这个小兄弟是“能人”,而但凡是能人就一定是“忙人”,自己没什么紧急到刻不容缓的事情,那么就可以给对方一个自由回答的空间。憨人的思维逻辑简单,可很实用。 半夜里,李凡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这是宿舍里的座机,他一骨碌爬起来拿起了听筒,电话里传来了朱老头的声音,“马上下来,今晚上有任务。” “不是吧朱伯伯,咱们这部门还能有啥情况啊?您老睡不着了想找我聊天就直说,我保证第一时间赶到,还,还啥子任务,您老是不是把梦话……” “你给老子立即滚下来!没大没小的,我们这个部门就不能有任务了?告诉你,世界上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老头子在电话里发火了,雄风犹在啊! 李凡当然知道他的朱伯伯平时不这样的,一旦这样那必定是出了情况。可是,他们一个法医鉴定室能出啥紧急情况?这是不是也太过玩笑了? 事情还就是这么巧了,还就是要连夜获得证据。一辆急救车在路上发生了车祸,其实规模不大,车头撞在隔离墩上,车头撞瘪了,并没有形成严重的交通事故。车里的医护人员全都安然无恙,患者的随车家属也没事,司机由于撞击被破碎的玻璃割伤面部,满脸是血,而车里拉的患者却死了,这个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现在,第一要确定患者的准确死亡时间,根据救护车的医护人员描述,患者在拉上救护车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基本上测不到血压和脉搏。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家属才催促司机开快点。如果患者的死亡时间是在车祸之前,那么撞车不撞车都没啥关系,可要是死亡的时间在撞车以后,这救护车就要承担责任,至少是没有及时送达。第二,要通过公安交警和法医鉴定室提供的证据来分析确认死亡原因。到底是因患者没来得及救治死亡还是由于撞车形成的冲击造成的二次伤害。这也关乎到整个案件的性质。为什么要联合分析呢?交警不懂医学,无法判断患者是什么病,会不会因轻微撞击就出意外,搞不清楚患者死亡与车祸有多大关联。m.23sk. 这里面就有一个纯医学的区分,比如说,如果患者是中风、心梗等突发危象,那是经不起哪怕是轻微的撞击的,本来是栓塞的情况就可能形成血管破裂,甚至造成脑部或者冠状动脉大面积出血而立即死亡。这也是为什么一旦发生心梗脑梗这样的急症,医生一般不让患者动的道理。可要是什么阑尾炎、胃穿孔这样的急症,那动一动也没关系,最多是疼的厉害点,只要大动脉血管不破裂,一般不会有生命危险。那撞击就不能把腹腔里的大动脉血管弄断吗?有可能,但动脉大血管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被弄断的,在没有外伤的情况下,那管子结实着呢。而现在急于尸检,也是为了求证各种可能性。 即便是这些理由都成立,为什么要急着尸检呢?在侦办人命案件的时候,尸检越早进行,获得的数据越准确,获得的信息量越大。刚刚死亡的人,有经验的医生可以判断出患者准确的死亡时间,前后误差不会超过5分钟,可要是放置了一段时间后,再想去获得准确的时间就不可能了。高明的法医可以把死亡时间误差控制在二到四个小时以内,要是水平差的,那误差就会超过半天。而对于**的尸体,判断的误差就更大了,有时是借助细菌培养和体内寄生虫的繁殖周期来推断。因此,一般在案件中,只要苦主同意进行尸检了,那么就会在最快的时间内送到法医那里进行。当然,因为时间段不同,解剖的手法也不同。 等到李凡跑到了鉴定室,老朱已经在那里准备了,他的动作很快,根据委托方的要求,首先确定了患者的死亡时间,小屁孩到了以后,马上给老朱打下手。 第一卷_小助手(3) 那么多机构都有法医,为啥把老朱给惊动了?原因也很简单,到年根了,一些部门的人员流动比较大,缺葫芦少瓢的不凑手,而求实医院名声在外,加上距离事故现场又是最近的,而最重要的是急救中心主任苏萍非常信任这个鉴定室。获得家属同意后,她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求实医院的相关领导。 急救中心是卫生系统下属的独立紧急救助单位,主要应对市民的紧急救护医疗,与各大医院进行紧密的协作。如果患者死亡的主要责任是急救中心的,那么这个民事赔偿就是责无旁贷。如果不是,那么急救中心也就无责。有些患者打120不及时,患者死亡在急救车上的案例也不少。因此,急救中心的救护车上是全程即时录像的。可是,这次事故的时候,把车载录像系统给撞坏了,要想修复拿出里面的数据不是说马上就可以办到的。大半夜的,去哪里找人修复被撞坏的硬盘呢?而且还有“无法修复”这个不确定性存在,能够第一时间获得信息,谁不干? 老朱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他接到电话得到的指令就那么几条,第一确定准确的死亡时间;第二,确诊患者罹患的疾病;第三,排除恶性传染病的可能。 这是绝对的背靠背操作,避免了因为各种连带关系形成的扯皮。朱子道甚至连死者的名字叫什么,多大年纪,干什么的,死在哪儿都不知道,他只要做出上面几个鉴定即可。而这些都是作为法医的基本能力。 “根据血液凝固程度和各种电解质的分解判断,死亡时间距离现在不到四小时,准确的说是在三小时四十五分之前……误差不超过五分钟。”朱子道那边说着,李凡就在旁边的键盘上敲击着,“患者死于急性重症肝脓肿感染,高热引发脏器衰竭,呵呵,这个患者够能抗的,都这样了还没去医院。” “够能抗的这句也记录吗?”小屁孩似乎故意跟老头子开起了玩笑,“您的意思是他在死亡之前没有经过系统的医院治疗?那边的化验单还没出来呢,得看了血液中有什么药物含量才能确定这个判断吧?” “就那么写!”朱子道一瞪眼说道,“他要是死在医院里,能不穿病号服吗?尤其是他这种重症败血症,胳膊上连个针眼都没有,你见过哪家医院针对这样的重病号不打点滴的?化验?我保证化验不出有啥药物,倒是粪便中有一些治疗感冒的中成药,现在的这些人啊……真是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 小屁孩立即伸出大拇指,“果然是千年修成的老家贼!厉害,一言中的!” 接下来,朱子道又对死者进行了一个全面的梳理,“死者年龄大约30左右岁,男性,身高1。70米,体重76公斤,偏重……可见肝脏脓肿1x2厘米病灶,生前嗜酒,肝硬化f1级,胆囊轻度炎症,还抽烟,烟龄至少有10年,患有肾结石砂砾状,轻度痔疮,轻度12指肠溃疡……噢,这小子下水道也不怎么样啊,检测一下看看有没有不干净的病,这个家伙……嘿嘿,我怎么看怎么不是好人哪!” “不是好人这句也写上吗?”小屁孩又跟着捣乱了。 “你个混球,那句写上去干嘛?你小子是不是想拿老夫开心?”朱子道怒道。 “嘿嘿,我压根就没打,紧张个啥?”李凡怪笑一声,“我去做下水道的化验,不过我觉得不会有啥大问题,他这是长期酗酒喝的,轻微的膀胱炎而已。” 第二天,相关部门就拿到了鉴定结果,根据那个死亡时间推断,患者上车不到十分钟其实就已经死亡了,这与车祸时间相差了半个多小时,也就是说,患者在撞击事故发生的时候已经死了20多分钟了。 这脏器衰竭死亡是速度很快吗?不是,就是因为不快,形成了濒临死亡之前的假活现象,无意识的还有一口气,心脏还在微弱的跳动,直到突然停止。其实,在这之前的十几分钟甚至更久的时间里,已经脑死亡了。那个时候,血液其实在体内基本上已经不流动了,与其说是还有心跳,不如说是在心抖。在这个时间内如果抢救得法,也可以使患者起死回生,不过造成植物人的概率非常大。许多患者家属最后放弃治疗也是源于此。 交完差,李凡回到宿舍补觉,老朱也去休息了,他们的鉴定在签字盖章后是以单位的名义出具,无论是苦主还是警方,都不知道具体的鉴定人是谁,这就是背靠背。原始的鉴定资料那是严格保密的,能够解开数据库的密码只有院务委员会的几名委员共同掌握,少一个人都解不开档案。换句话说,未经院务委员会授权,任何人无法看到原始的数据,以此来确保鉴定的公允和真实性。这也是为什么求实医院的法医鉴定含金量高,名声在外的一个根本原因。 不能不说朱子道的功底深厚,他出具的法医鉴定对死者的所有判断都对上了,而进一步的说明则是死者生前还吸食了软性毒品,可以解释为靠麻醉缓解痛苦。这种麻醉掩盖了败血症对脏器器官的侵害,最后死于衰竭也就是个必然结果。而报告里的潜台词就是,即便此人被及时送到医院抢救回来,最好的结果也是脑组织受损,人会变得痴呆或者疯癫。用商业上的话说,就是没有多少挽救的价值。 而这个人的确是个叫家里头疼的混混,现年31岁,离婚,无子女,无朋友,无收入,说他是人渣有些过了,说他是混混一点不冤枉他。是他的姐姐在多次打他的电话无人接听后,才去他租住的房子里找他,好彩他姐姐还有房间的钥匙,进去一看,他已经烧都浑身通红不省人事,当时就打了120叫急救车,等到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他从五楼搬下来放进车里,都是20分钟后的事情了。 二天后,救护车上的硬盘修复成功,获取了完整的影像资料,两相对照,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案子很快就在春节前了结了。 那具遗体再次获得了利用,家属捐献了死者遗体用于医学研究,于是,一个现实版的各种病灶的直观教学就在求实医院展开,如此集中的病灶,还真是难得一见,加上朱子道的讲解,使不少学生亲眼看到了各种病灶。而在这堂特殊的解剖课上,小屁孩戴着大口罩和护目镜干的就是朱子道指哪他就要动哪儿的事情。 下课了,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李凡拿出来一看,连忙接听,不是别人,是小姑姑李丽打来的电话。这个小姑姑比自己老妈还凶,据说还是老妈上大学时候的“闺蜜”,如果一个事情让小姑姑和李分别陈述,老妈宁愿相信小姑姑也不会相信他。为这,李凡可是没少吃小姑姑的亏,好几次都被小姑姑下套掉坑里了。 “姑姑,您老好啊,过年好,祝贺您青春常在容颜不老……” “你给我闭嘴!到了深圳了,也不说到姑姑家来看看姑姑,就会拿话恬惑人,你当姑姑是你妈啊?给两句好话就哄住了?我跟你说,小丽去年在德国已经上了预科班,可她最近学习成绩不理想。她放寒假回来了,你给我过来辅导她一下,就这么定了,今年三十在姑姑家过,到时候爷爷奶奶都会过来,你爸爸妈妈也会过来,还有你的老舅也过来,他们家可是有俩小的,一大家子人呢……挂了!” 得,这姑姑给李凡来了个干净利索脆!根本就不给小屁孩任何玩滑头的机会。从医院到姑姑家,坐地铁还要十几站呢,现在这边也要忙,还要去辅导表姐?自己跟他学的不是一科啊!想想那个小表姐李凡就头疼。 不是说邓小丽有多笨,相反,脑袋瓜子一点也不比李凡差,差就差在生长的环境不一样。李凡是老爸看似不管实际管的极严的环境下挣扎出来的,学习要是不好,别说老爸了,老妈就能把他的小屁股蛋子打烂。所以,李凡从小就要在学习、习武和玩乐之间找平衡,就得跟当教授的老妈斗智斗勇,还得跟老爸去说一些谁都不明白,老爸算是明白的道理。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李凡当然是脑袋瓜子越用越灵光,眼力见是越来越好,耍的把戏也是越来越高级,正所谓,严教之下要么出蠢材,要么出机灵鬼,是蠢是灵看的是个人的造化。m.23sk. 人可以造出非常精密的机器,甚至可以造出智能机器人。可是却无法造出优秀的人才。某著名的钢琴演奏家成功后,泪述自己童年学琴的艰辛,反思其父亲对自己的栽培,似乎只要能够像他父亲那样死缠烂打逼着孩子学习就可以成功,结果无数家长开始模仿,开始也走上了那条艰辛的造星之路。可直到今天,成功的还是成功,失败的还是失败。也没见着有哪一个能够超过那个钢琴师。 当然,有天分也离不开努力,还是那句话,努力了未必成功,不努力肯定不成功。这姑姑的孩子邓小丽就是个例子。三岁的时候,多事的李丽就给两个孩子做了智商测验,那时小丽的智商还要比李凡高一点。当时李丽还嘲笑嫂子哥哥两个高智商的人出了次品,对此,孙敏觉得窝火,可哥哥李涌却是付之一笑不在意。 说那种测验准不准?那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呢?也就是李丽把那个测验当回事,作为著名的医生李涌压根就没去想。 小丽成长的环境就比李凡宽松多了。家里不差钱,李丽又是极其护犊子的女人,她的观点是“女孩子要富养”,不让女儿吃一点亏。等到孩子大了,李丽突然发现侄子都上大学了,自己的女儿还在德国的预科里磨叽,这个火就大了。不能拿女儿撒气,那就拿老公撒气,逼着老公邓义辉去找各种家教和辅导资料。 邓义辉在家里是个“受气包”,对老婆那是百依百顺。人家说“我在家里貌美如花,你在外面挣钱养家”,可人家李丽不是那样,人家好歹也是个有级别的专家级教授,教的还是冷僻的语言,现在好了,在某研究所担任研究员,工资待遇可是不低。其实,对女儿,邓义辉比李丽还上心,从小就是小心呵护。他想像李涌那样教女儿一些防身的拳脚功夫,可是李丽不干。 “一个女孩子学那些干啥?没见大哥就因为有了点破功夫出生入死的?你瞅他身上那条被豹子挠的长疤,要不是运气好,命都丢了几次了,咱姑娘不学那个,将来去医学院啊,文学院啊……学啥都行,就是不学武,最不济的也可以去外语学院嘛,反正咱闺女将来不需要打打杀杀的,家里有你一个就行了!” 女孩子本身就最怕被惯着,可这李丽偏偏就惯着孩子,小学那会,原本说好送到父母那里跟着李凡一起上学,也去了,不到半年,李丽回去看孩子,丫头一阵呜咽,加上李丽也舍不得孩子,硬是把女儿带了回来。带回来就带回来吧,可又发现在这边孩子不合群,于是,又送回去。送回去没半年又接回来,接回来再送回去,来回的折腾。为此,邓义辉还投诉到了大舅哥和丈母娘那里,结果是碰了一鼻子灰。丈母娘直接说,“大不了孩子将来去当个老师嘛,我就是靠教鞭把你媳妇养大的,有什么不好?”李涌说的更是让邓义辉无话可说,“你在家里没啥地位,我就是帮你一次,你能坚持多久?与其将来你不当家,那你现在也就别管,只要孩子没学坏,一个女孩子,你随她去好了!” 李涌不想管吗?呵呵,咋管?自己的这个妹妹虽然不是血缘亲生的,可是人家为了救自己差点把命都搭上,加上从小吃苦,早年与单亲母亲相依为命,现在好不容易日子过舒坦了,自己这个哥哥凭啥要给她添堵?疼还疼不过来呢。在李涌看来,一切随缘吧,只要能够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的,他一点不担心孩子将来的出路,最不济也可以送到国外去读书嘛,又不是没这个先例。 要说李涌这人哪,还真是好几套标准对人。对儿子严要求,他可以说出有理有据的道理来,可以把李凡说的哑口无言。对李丽这个妹妹的娇惯,他同样能说出各种各样的道理来,把个邓义辉说的欲哭无泪,把李丽说的感激涕零。现在李涌年纪也大了,思想更成熟,他总是一副和善的面孔,总是对病人嘘寒问暖的。其实,他是懒得去向那些稀里糊涂混一辈子的人做他们不懂的解释。 第一卷_小助手(4) 李涌对人世间的那点事早就琢磨透了,看明白了家里人的走向,看明白了儿子未来的兴趣走向,他能尽的其实就是把儿子的秉性磨砺的更成熟而已。 李凡挂了姑姑的电话,只好屁颠屁颠的去姑姑家,不去?姑姑那可是真打的! 李凡记忆里挨打的次数不多,父亲是从来不打他的。母亲在他上幼儿园的时候因为他给睡着了的老师脸上画大花猫而揍过他一顿,剩下的全是姑姑动的手。 李丽打侄子,理由也是杠杠的,“哥哥嫂子不教育你,我帮他们教育!”而且,几乎每次挨打都是因为“欺负”了表姐小丽,殊不知那小丽也是鬼精灵,故意下套造成一些可以这样解释也可以那样理解的事实,为此,从12岁开始,但凡一家人到了一起,李凡碰上了邓小丽那都是“绕”着走……我惹不起躲还不行吗?不行!邓小丽先后去姥爷姥姥舅妈舅父那里投诉,控诉李凡“不理她,不带她出去”“不陪自己玩”“完全不像个弟弟样”。那人家院里的小伙伴要去郊区的河沟里摸鱼抓蛤蟆,能带上她这个走两步就要背的拖油瓶吗? 不带表姐玩就是错,顶嘴?好办,戒尺的招呼!你爸妈不打你,我帮着打! 偏偏自己的那个不分是非的老妈孙敏还鼓励闺蜜加小姑子,“使点劲,这孩子皮糙肉厚,只管打,没事”。于是,李凡挨打的时候叫的震天响,甭管是真疼还是假疼,喊了再说!就见小屁孩在那里光打雷不下雨干嚎,看似好像被打得已经“体无完肤”,实际上李丽的戒尺都还没落下呢! 有好几次,李凡的屁股蛋子都红的像猴屁股了……李丽还真以为自己下手重了,打完了就后悔,还得拐着弯的给小屁孩赔小心。可李涌却是知道,那是小屁孩又在玩花活了,把内功运到屁股上,不打都红。可是他不点破,乐得见儿子跟妹妹斗法,看着好玩,心里头乐呵,反正又打不坏,那臭小子哪能那么容易打坏? 原则上讲,李涌不主张打孩子,对于教育来讲,这不是好的方法。可是李涌还有另外一番心思,比如说,一个孩子从小到大,连打都没有挨过一次,这个人生似乎有些不够完美。他就没有挨过打,无论是父亲还是同学,都没有打过他,小的是时候倒是帮死党牛心雨打过几回别人,所以他每每想起来童年的日子,就总是感觉缺少点童趣。为了压服孩子动武,他不赞成,可是家里偶尔的闹点笑话,假打真做的趣味还是很有意思的。自己的不圆满已经没办法了,让儿子圆满也成。 李凡的屁股是那么好打的吗?绝对不是。每次小屁孩挨过打后都会去找姑父索取“巨额”的精神补偿费,邓义辉也乐得充当中间的和事老,每次只有这个时候邓义辉才觉得自己算个角,你李丽不好意思低头,那就让我当一回家吧。 要是隔三差五的干肯定不行,两家也不住在一起,可隔上个年把的不来一下子,邓义辉都觉得少了点什么,不得劲,甚至偷偷私下里求李凡。 “小祖宗,你赶紧的弄一把呗,让你姑姑生气,我双倍赔付还不行吗?” “你拉倒吧,感情不是打在你屁股上,你赔偿的钱都是姑姑出的,就你?打开钱包给我看看,现金要是超过一千块,我白给姑姑打一次!”鄙视,红果果的鄙视,小屁孩一点面子都不给,邓义辉也不着恼,继续“做工作”。 “对啊!只有你挨打的时候,我才好找你姑姑要钱哪,多爽啊!你不挨打,我都没机会拿现金,唉,要不咱俩换着打?你打我一顿?让你找补回去?” “我打你?你现在都老胳膊老腿的了,够我打吗?要不找个地方咱爷俩练练?”一句话把邓义辉给堵回去了,15岁以后,邓义辉就已经打不过李凡了。 邓义辉虽然也是特种兵出身,可他不像李涌那样是有“功夫”的。武学界有一句话,“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说的就是在没有内力的支持下,外家格斗技能等等依靠的都是身体素质。随着年纪的增大,身体素质下降后,那些外家的格斗技能不是使不出来了就是威力大减。邓义辉现在身材保养的还算是可以,可要是真论起能力来,怕是连当年唐二牛手下的一个普通侦察兵都不如。 李凡从地铁站里出来,又走了一段路才算是到了姑姑住的小区,这里都是所谓的“高层别墅”。啥叫“高层别墅”?其实就是在高层的建筑上建造出来的豪华住宅,这样的住宅往往是包括两到三层楼,有自己的独立的高顶大客厅,有自己的高空花园,高空阳台等等,虽然是修建在几十层的高楼里,可进去后你的感觉与那种地面上的别墅也没多少差别,甚至更高级。 邓义辉现在是好几家上市公司的股东董事,又有一家自己的贸易公司,横着竖着与兰自立、秦梁栋、徐汉才、桑切斯,还有黑子弄出来,香港的霍家、葛家等等的五花八门的公司都有业务往来,经营的项目也是五花八门,谈不上进入福布斯啊胡润什么榜的,可怎么看也是个大老板,居住这样的房子才符合身份。 “你打个电话我叫司机去接你嘛!你看看你走的……累不累啊?”一见面邓义辉就给小屁孩献殷勤,“你小心点哟,好像你表姐最近惹着你姑姑了,她心情不是太好,连我在家里都是大气不敢出的!别怪我没提醒你哦!” “姑父,不带你这样自我表扬的,你在家里啥时候出过大气啊?”李凡讥笑着说道,“是,我知道你是让着姑姑,可你反正也让了大半辈子了,继续坚持!” 邓义辉非常无助的看着李凡,“这一次我可不是希望你挨打,你都这么大了,再打就不像话了,可是,你表姐的情况的确是有些不那么对头……” 两人正说呢,里面就“叮咣”的摔门声,接下来就是李丽那尖锐的“你还反了!老娘从小惯着你,现在你就对老娘这样?信不信我叫你舅父来收拾你!” “妈!”一个拖着长音的女声终于带有明显服软的口吻说道,“您瞅瞅您都多大年纪了?还一口一口的叫我舅舅来管我,这跟小孩子说‘我告老师去’有啥差别啊?舅舅现在是个啥级别?你让舅舅来管您这点破事?太夸张了吧?” 邓小丽谁都不怕,就怕舅舅李涌,小时候耍起小性子,就会被舅舅叫到房间里,也不说话,用强大的气场盯着她看上十分钟,然后让她站在墙边面壁思过。也许是一物克一物,邓小丽就受不了舅舅的那种眼神,更是无法承受面壁思过的压力,现在大了,这种感觉仍然在,老妈把舅舅这尊法宝祭出来她还真是没辙,要是舅舅到深圳来过年,再被舅舅叫过去面壁,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姑姑!我来了!小丽姐姐!你在德国可是过的好啊?是不是……那个了?嘿嘿,万恶的资本主义可是很容易腐蚀人的!你要防微杜渐哟……”李凡喊着。 “你个死凡凡,哪壶不开你提哪壶!我跟你没完……” 邓小丽风一样的跑出来跳到了李凡的身上,没法子,她的身形随李丽,属于那种小鸟依人略大型的,最多算个小鸟中个头大点有限的那种,她要想够着李凡的脖子,那必须得跳,必须得双臂帮忙搂住李凡的脖子,否则,眼睛肯定对不上眼睛,鼻子也顶不着鼻子。这个亲昵的动作也是从西方传过来的。 在咱们这个民族里,早时年间谁见过如此……那个的?可自打西方文艺作品传过来之后,当下的小姑娘都好摆这个“普思”。西方人是如何发明这样的动作呢?为什么东方人就没有发明呢?这就是东西方人在体型上的差异了。 东方人男女之间的身高差距不大,一般来说就10公分左右,可是西方男女之间的差异就很大了,男女之间的身高相差差不多近14公分,加上一些特殊的搭配,这样的差距会加大到了20几公分甚至更大,尤其是在西欧这些福利国家里,高大粗壮的女孩人没有人多少人喜欢,大多数男人喜欢小鸟依人的女性,而不喜欢人高马大的女汉子…… “哎呀呀!这哪里还像个大闺女?都多大了?就不能矜持点吗?”李凡喊道。 “凡凡,口下留德啊!我为什么要矜持,在你这里我都不能真实的表达情感吗?你都快成老夫子了,是不是学古代学学的?你也是的,怎么去学了这个?哎哟,你好像又长高了!也壮了,不得了啊,现在是一个小帅哥了!”邓小丽一点姐姐样子都没有,反而倒像是个妹妹似得,突然她用德语对小屁孩说道,“我在德国给你找了个姐夫,是我在学校阅览室里认识的,人长的帅呆了!家境还不错……我等会把照片发给你,不许你告诉我妈妈和爸爸,我担心他们接受不了。” “明知道接受不了,你还干?你这种人啊,孝顺总是挂在嘴边上的。”李凡也用德语说了起来,“是不是因为这个你的学习成绩下降让姑姑着急了?” “才不是呢,我是想换个学习方向,所以嘛很多课程就要从头来,唉,为了这个成绩,老妈都要跟我断交了!你快帮我出出主意……” 李丽正准备出来招呼小屁孩呢,可听这俩孩子居然说去了德语……这火就直往上拱啊!欺负老娘不懂德语吗?老娘多少懂一点地! 这德语本身与英语有很大的渊源,相互之间有着很大关联,都属于日耳曼语族的,严格意义上说,英语随着现代社会经济发展而变得更简单和方面了一些,而德语在语法上和一些词的分类上还保留着比较古老的语法特点和词性的区分。 李丽虽然是学阿拉伯语的,可在她考进外语专业之前,在高中肯定是学的英语,也就是说,她的第一外语严格说是英语,而后来改学阿拉伯语其实是第二外语。现在的李丽不仅动阿拉伯语,还懂得突厥语和波斯语,在这些方面都算是学有所成。两个小东西拿她不当干粮用德语糊弄她,焉能不火冒三丈? “你们两个,给我坐下,好好的说话!不要让我动用家法!”李丽横眉怒道。 邓小丽根本就不理老妈的威胁,舅舅不来,她在家里那就是“王者归来”。 邓小丽目前遇到的问题几乎是所有少男少女们都能遇到的问题,那就是恋爱了。由于恋爱,她的方向就有些摇摆不定了。啥方向?当是大学深造的方向啦。 按照原来在家里预定的,在理工科范畴之内,随便她去学什么都行。这个条件可是比李凡要宽松多了。不能不说李丽对丫头的走向还是很看好的。可是,现在小丽现在却要向文科方向转移。这也行,李丽本身就是学语言的,说起来也算是文科。可是你学文科还用去欧洲留学吗?难道要去欧洲学习古代汉语? 李凡的脸色逐渐的严肃起来,“姐,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要换学习方向?我不知道除了理工科之外,学什么文科要去欧洲啊?就欧洲那点文明,有多少是值得我们去学的?也许我孤陋寡闻,可我不觉得我们的文科方面落后于欧洲啊。” 看着李凡那严肃的表情,邓小丽手一松,滋溜一下从李凡身上滑了下来,用瞧不起的眼神看着李凡,“你知道德国的历史有多深奥吗?安德森说,光是第三帝国的历史就很值得发掘,我想帮他搞这个方面的研究……” “什么?你要去帮一个小纳粹去刨他们家的祖坟?”李凡吃惊了,走到邓小丽身边抱起她的脑袋开始仔细的看,“你的脑袋是受伤了还是被谁洗了?” “滚一边去,你不就是想说我的脑袋被驴踢了吗?”邓小丽撅起了小嘴。 “姐!那点破历史可没有啥研究的价值,距离现在也不远。姑姑把你送到欧洲求学是想让学点咱们这边没有的东西,不是叫你去稀里糊涂的听人摆布的。如果是你说的这样,那我支持姑姑!别怪我没事先打招呼哟!”李凡认真的说道。 “我说你们怎么都不理解我呢,我为什么总要听你们的?”邓小丽开始耍赖。 “因为你是我们的女儿,是中国人!你是不是在德国参加了什么宗教聚会了?”李丽其实听懂了两人的对话,虽然还没有搞清楚女儿恋爱的事情,可那些第三帝国,历史等单词她听懂了,女儿最后耍赖的话她听懂了。 老家雀就是有经验,短短的几句话李丽就分析出了女儿在国外干了什么。 第一卷_小助手(5) 面对这大自己不到一岁的表姐,李凡还真是没啥办法。他知道表姐在德国那边大概是出了状况,而最容易让留学生调入陷阱的就是那些所谓的“恳谈会”。 李凡没有出过国,对出国当留学生他也没多少兴趣。这不是说李凡就孤陋寡闻了,相反,他对西方国家的了解要远比邓小丽深刻。大师兄黑子常年在海外,二师兄段蓝也在海外干了许多年,从小,李凡就没少听他们讲述西方的那点事。 在世界各个文明之间,只有中华文明是包容和善于吸收外来文化化为己用的,这充分显示了中华民族强大的文化自信心。而西方文明却不是这样,西方文明是建立在排他性的宗教基础上,排他性是西方文化的核心。在西方的宗教里,不管是天主教、**亦或是东正教等等,其实基本的**都是一个东西,无非是侠义和广义之间的差别。而西方文明演化到今天,变得更加虚伪和两极分化。 文明两极分化是个什么概念呢?在宗教“众生平等”的幌子下,西方人从来不认为文化和文明是平等的,比如,他们在殖民了所有非洲国家后,当地的土族文明基本灭绝,我们无法在非洲找到一个不使用西方主要语言的国家,那些土族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文明,就算是有完整文明结构的北非阿拉伯国家,也被殖民后分别使用英语、法语、意大利语等等作为官方语言之一。 进入20世纪后,世界格局发生变化,反殖**义的斗争取得了重大胜利,似乎西方文明突然变的和蔼了,不那么暴力了,似乎这个世界要太平了。真的吗? 事实上,在西方文明的骨子里,永远不可能有平等和公平。如同在经济上两极分化一样,文明上的两极分化也是愈演愈烈。这种两极分化是西方社会生活的主流,是西方社会统治的核心,这是规律,是西方文化属性所决定的。 在西方精英的思维里,从来就没有过任何“众生平等”的概念,他们首先是在一个非常小的圈子里推行“精英教育”,你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你压根不知道怎么进入这个阶层。而绝大多数的人从他们出生开始就享受着“福利”,而这个福利正是其“精英”阶层对普罗大众的“愚化”手段。 精英阶层为什么要愚化普罗大众呢?说穿了很简单,那就是权力和金钱。他们要维系这个阶层的延续,就必须要把金字塔的底座打坚实。“竞争”?那是说给别人听的,全民都出来竞争了,那还要他们这些精英干什么?在西方的福利社会里,最不爱提的就是个人竞争,相反,他们对企业之间的“竞争”,国家之间的竞争却是看的很重,还大力的强调,说白了,那就是对利益的“权力宣布”,这与丛林法则里,食物链顶端的食肉动物用尿液去圈定自己的势力范围在本质上没有区别,而要想长期维系这样的体制,不搞出点啥“鸡汤”忽悠人能行吗? 于是,充斥西方社会里最多的就是所谓的“恳谈会”,五花八门,戒酒的有戒酒恳谈会,吸毒的有戒毒的恳谈会,谈理想,谈爱情,谈宗教,谈文化,谈动物,谈环保,等等,五花八门无所不有。而这些恳谈会绝大多数都冠以“分享”“感恩”“祈祷”“诚实”诸多名号。如果你没鉴别能力,那么你一定会踏进对方设计的心理陷阱,一定会掉入他们期盼已久的彀中。不是说这些形形色色的恳谈会不好,而是其中许多的“鸡汤”是有毒的。那些所谓的精英阶层的“兄弟会”“骷髅会”“共济会”“骑士团”等的恳谈会怎么不对普罗大众开放呢?那些精英阶层怎么就对社会一味的索取而不感恩、分享和回报呢? 当西欧搞出各种似是而非的“福利”社会后,作为社会的整体不是进步而是退化了。所谓的福利社会助长了人性中丑陋的一面,懒惰,贪婪和投机取巧以及自私自利逐渐成为了一些国家民众生活的常态,当他们成为国家的负担时,这些国家就会向第三世界国家甩锅,怎么甩?精英们还是利用利益驱使,利用人性中丑陋的一面,利用他们的所谓法律。 举个例子,在泰国,有许许多多的白人在那里优哉游哉的生活,他们大多数都是西欧国家的公民,可是他们却很难回到自己的国家。因为他们无需工作,无需付出就可以获得国家按月给他们发放的“福利”,这个福利要是在他们自己国家生存是有些困难的,是在贫困线附近的。因此他们来到生活成本低廉的泰国。当然,他们要获得这种“优厚”的“援助计划”必须要签署好几份文件,保证自己不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回国。当一些旅游圣地发生严重的自然灾害和社会动荡的时候,为什么西方那些国家不接回他们的侨民?就是因为,他们不想把这些“懒惰、偏执、疯狂”的人弄回去。这些人对他们来说是负担,是累赘。 西方文明发展到今天实际上已经走进了死胡同,大批的年轻人已经成为“不想结婚”“不想生育”“不想工作”的三不人士,他们本民族的人口大幅度的萎缩,已经连续多年负增长,如果不是外来难民的填补,有些国家还真的是难以为继。这种慢慢腐蚀人的思维、信仰的毒鸡汤可是害了不少人,更是害了许多国家。是问,在欧洲现在还有几个国家可以独自承受重大的自然灾害和人为的混乱?都不用一只手去数。这就是精英们要看到和达到的结果。天籁小说网 这就好像是越是有钱的就越有钱,越是高智商的家族就越是重视精英教育。他们认为,要想维系精英国策,靠的不是普世的教育和发展,而是靠内部的精心培育和对高端资源的垄断与独占,靠的是统治文化和文明!这不需要多少武力。 面对咄咄逼人的文化侵略,人们往往掉以轻心,甚至感觉不到,有的人还觉得自己进步了,沾了洋气。其实,文化侵略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只是变得更加隐蔽和更加具有迷惑性。邓小丽就是在不知不觉中被人下了套还不自知。 李凡是个懂事的孩子,当事情没啥原则性的问题时,他会嬉皮笑脸不当回事,可要是当他感觉这个事情很严重,又不是他能解决的时候,他会很严肃的对待和认真的思考。表姐身上出现的问题显然已经超过了他的力所能及,可他又不能在姑姑这个把事情和盘托出,更是不敢对姑父说,一说就炸!怎么办? “凡凡啊,你刚才和你表姐说的我可是都听的七七八八的了,小丽是不是要改志愿啊?你跟姑姑说说,她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李丽表情严肃的问李凡。 “不许说,你要是说了我就跟你绝交!”邓小丽在旁边立即警告道。 实话说,小屁孩长这么大也没经历过如此难办的事情,一个孩子嘛,啥时候能遇到这样的“手心手背”的问题?他不禁挠挠脑袋,想了一会。 “姑姑,您得让我们有一些私密的空间,有些话我可能不好说出来,不过有一点我能告诉您,表姐的问题不是学习的问题,是这的问题。”说着他用手指点点自己的太阳穴,“这的问题解决了,学习就没有什么了,您就不用担心了。” “这是什么问题?”李丽反应不过来了,“你该不是说她脑子有病了吧!” “没有你这样当妈的,说自己闺女的脑子有病!”邓义辉走了出来说道。 “诶!我说,我们这儿说话管你啥事啊?做饭去!凡凡来了,显显手艺!” 得,邓义辉一点头脱下外套钻进厨房去了。邓小丽见李凡能替自己保守秘密,干脆也不理自己的老妈,滋溜一下也跟着老爸去厨房了。一个大老板,回家做饭?没法子,李丽是坚决不请阿姨,家里的卫生可以请钟点工来,这厨房的事情必须要让老公亲自去,没有别的,第一,她好那一口,第二,随时提醒全家不要忘本。 “凡凡,你是姑姑看着长大的,虽然你比小丽小,可姑姑知道你打小就比小丽懂事,你跟姑姑说,小丽的脑子到底是出了啥毛病?”李丽展开了柔情攻势。 “这个啊……嘿嘿,要看病找您哥哥啊?他可是个大医生。我这您就别为难我,您能看着表姐跟我绝交吗?不能吧?所以啊,我会把病情汇报到医生那里,然后由医生开出药方,至于说最后是个啥结局对我来说那无关紧要,反正不管是啥结局,她都是我姐,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李凡这话说的极其圆滑,让李丽还真是一下子找不到茬口去修理这个小屁孩。 对小丽姐的事情,李凡还是快速的在脑袋里转了几圈的,他感觉以自己的能力帮不了姑姑,更帮不了表姐。而姑姑其实是作法自毙……呃不,应该是自作自受。姑姑从小娇宠表姐,现在宠出一个“大头佛”来,这要怪,只能怪姑姑对女儿成长期中的变化没有把握住,完全疏忽了对女儿的三观教育。 面对这么复杂的问题,小屁孩准备逃,顶多是向老爸那里说上一嘴,可这一嘴还不能由他主动的说出来,得由老爸“逼问”出来,那才能顺理成章的“坦白”。怎么才能让老爸逼问呢?当然得暗示姑姑去找老爸了,只有在这样的背景下说出表姐的问题,李凡将来才有回旋余地,才不会落下当“**”的骂名。 当下的年轻人其实头脑并不简单,他们有他们的游戏规则,有他们的处世哲学,你可以说他们是“幼稚”说他们“阅历浅”,可你绝对不能说他们没有想法是一群脑白痴,相反的,他们也是在不断的磨砺中逐步成长成熟起来的。 年轻人在接收外来文化和受文化侵略的伤害是同比的,年轻人缺少鉴别能力,如果又缺少大人的引导,那么发生对西方文化“中毒”的概率是非常高的,这已经是个不可忽视的社会问题。如果简单的归纳为“叛逆”和“年轻”,那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要知道,那些毒鸡汤都是一些精心策划和设计出来的,运用现代心理学和对人性弱点的剖析,设计出诸多激活人类思维缺陷的手段,可以说,西方的一些丧心病狂的所谓科学家,他们干的就是寻找人性弱点的事情,他们会用各种方法刺激和放大人类秉性中那些不好的方面,手段可以说是五花八门防不胜防,而这种研究最深入最系统最积极的就是美国的那些“精英”。 正所谓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道理一样,渣男渣女也不是一天就练成的,说起来都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年轻人稍有不慎就把自己一辈子毁了。 李丽霸道不假,可不等于她脑袋瓜子不好使,李凡挤眉弄眼说的那些话让她原本并不担心的问题再敲警钟了。她凝眉使劲的看着李凡,直到问不出来什么,最后叹口气说了一句,“那你就等着你老爸跟你谈吧,到时候可别怪姑姑!” “不怪不怪!我保证不怪。我老爸跟我是朋友,他不会像您这样干急的,放心吧,这个事情找我老爸一准能成,不过我还是建议您掌握方式方法,那个啊……我们都大了,不能用对待小孩的法子了,是不是啊……反正我这里没啥,就是担心小丽姐姐那边,如果,我说是如果,如果小丽姐姐急着要回学校,那个啊……您尽可能的不同意,把您的十八般武艺都使出来,给我老爸腾出点时间,这个很重要,嗯,我也就是能说这么多了……”小屁孩吞吞吐吐的云山雾罩了一番。 李丽是谁啊?跟着李涌曾经出生入死,自己的老公又是个外表惧内实际上极其精明的人,她能听不出李凡的话音来?听出来了自然就觉得问题严重了。于是,她回房间里跟孙敏打电话,然后又跟哥哥李涌说话,一会哭一会笑的,这通折腾,邓义辉把饭做好了叫她出来吃饭,这才算是勉强完事。而小屁孩干就像没事人似得,反正他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似乎也暗示了,没他啥事了。这吨饭吃的…… 李涌是何其睿智的人,算准了李凡从妹妹家出来就给李凡打电话,此时李凡正在地铁上。老爸一开口说的就是法语,这个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知道你在公众场合,说法语安全。英语?懂得人太多了。当然,也有考校李凡法语的意思在内。 李凡简洁明了的告诉老爸,“表姐恋爱了,找了个德国男人,叫安德森,根据表姐要改学习方向,去研究第三帝国历史的这个线索判断,那个人可能是个小纳粹,所以,老爸,您的时间不多,您得抓紧,您得把这个事情解决了……” 第一卷_小助手(6) 李涌在那边听了一会,最后就说了一句“知道了。” 李凡这边刚刚放下电话,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妞就凑了过来,“不若!(你好)你会法语?我叫凯琳娜……我来自法国的北部里尔,认识一下好吗?” 要不说现在是国际化呢,在地铁上打个电话说了几句法语就能招来别人问候。 “你好!李凡,中国k城人,在这里短暂的工作,认识你很高兴!” 李凡对这样的偶遇一点不怵,大方得体的做了自我介绍,不过他说自己在这里短暂工作还是让凯琳娜有些意外,因为在她看来,李凡不过是个学生。 “你不会是年纪比你的外表显得大一些吧?我还以为你是学生。”凯琳娜兰汪汪的眼睛盯着李凡,“我在这里学习汉语,明年准备上这里的大学,我17岁。” 看着凯琳娜那清澈的目光,李凡笑了,露出了8颗牙齿,“没有规定不允许学生出来工作吧?我是yj大学大一学生,放完寒假我还要回学校去读书的。” 似乎为印证了自己的判断后感到高兴凯琳娜夸张的小跳了几下。可是李凡的心里却是在胡思乱想,“姐姐找了个德国人给自己当姐夫,自己又碰上了一个法国妞,这特么是个什么节奏?难道说老李家真的要国际化了?” 能够让李凡的那颗心有了松动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他发现凯琳娜不像大多数外国人那样浑身都喷着香水,而且也没有化妆,居然是天然无污染的一个女孩子,这让李凡感到有些意外。“金发、碧眼、白皙、魔鬼身材,还是天然无污染,这是极品啊!难道说这是上天的眷顾还是……”李凡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我能加你成为朋友吗?”凯琳娜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我想找一个好点的家庭教师,教我学习汉语,我可以付最高课时费,我感觉现在的老师不太行……” 李凡笑笑,拦住了凯琳娜的话头,“加你朋友没有问题,至于你的家教问题我可能帮不上忙,主要是我没多少时间,我上班是没有准点的,难道你闻不出来我身上的药水味道吗?如果有时间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咖啡,不过……找机会吧。” 凯琳娜的眸子里显示出全是问号,她早就闻出了李凡身上的那股子医院特有的味道,可她又猜不出以李凡这个年纪能在医院干什么?她就是再不了解中国,也知道医院里不是可以随意的请人的。难道说眼前这人会在医院里做护工? 凯琳娜无法想象眼前这个帅气的男人如何在医院里当护工或者干其他别的低端工作,而且,如此温文尔雅的中国大男孩他还是第一次碰见。她感觉到了对方身上有那么一股子高贵的气质,就像她自己一样。可是他为什么要在医院里工作?如果自己没有判断错误的话,这个帅小伙应该是为了学费在努力。 “如果你很需要钱的话,我是可以帮助你的,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享受生活的,不是一定要吃苦的。”突然凯琳娜很直率的说了她的猜测,“你这样高贵的人不应该去医院那样的地方去做钟点工的,这是对生命和才华的浪费。” 李凡首先一愣,随即想明白了女孩的思维逻辑,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谢谢你的关心,我不缺钱,我在医院里就不可以做义工吗?这不正是你们西方人推崇的一种生活方式吗?你啊,这是对我说,要是对别人也这样直白,人家会认为你是歧视,不过我觉得你很直率很单纯,我想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李凡的话让凯琳娜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是的,白人也会脸红的,“对不起,我,我实在是不太会说话,我在法国没有朋友,在这里也没有,我很想有朋友。” “你到这里的时间不长吧?你会有很多朋友的,相信我。”李凡安慰说道。 凯琳娜小心的伸出了二根手指,“算上明天就两个月了,我有些担心赶不赶得上明年的学期,我实在是搞不懂这里的语言规律,太难学了,我怀疑我舌头……” “嗯,相对于其他语言来,汉语的难度是要高一点,因为汉语从来不是简单思维的产物,比如说汉语里大家说话会含蓄一些,可是你们却理解成暗示,这其实是有区别的,要想精细的学通汉语……估计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包括我们自己,沉淀了五千年的语言文字,哪里是一个人可以穷尽的?是有难度。” “哇!你这样说我就不自卑了,原来你们自己也学不会啊?”凯琳娜笑了。 “不能说是不会,是不全会,这个又有区别……”看着凯琳娜的表情,李凡觉得跟这个可能连初级入门都没有过关的洋妞再掰扯下去,自己就陷进去了,于是转换话题,“你现在的汉语水平如何?能不能进行简单的沟通?” 凯琳娜摇摇头,“完全不能,在这里说汉语还不如说英语,说英语很多人都能明白,可我说的汉语没人听的懂,那个声调我根本不理解,我很苦恼……” 两人不知不觉的就聊了起来,不过李凡还是留意了自己要下的车站。马上就要进站了,他抱歉的对凯琳娜一笑,“我要下车了,以后我们在微信上聊吧。” 没想到凯琳娜也在这一站下车,还对李凡微微一笑,这倒是出乎李凡的意外。 两人走出了地铁站,李凡指着不远处的求实医院说道,“我就在那家医院上班,我不会邀请你去那里,因为,我们的习俗是不会邀请朋友去医院的,不吉利,有你说的那种暗示。当然我会邀请你去其他的地方喝咖啡,咱们再联系吧!” 凯琳娜没有说自己住在附近什么地方,李凡也没有问,看着李凡的背影,凯琳娜有了一种全新的感觉。她到这里快俩月了,遇到的男生和女生几乎都是毫无节制的跟自己套近乎,但凡能够用英语说上一嘴的,都想跟她交朋友。而凯琳娜所受到的教育和她那十几年的社会经验告诉她,这样的人几乎都不可能是朋友。所以,她在这里目前为止,还真是没有一个说得上来的朋友。 凯琳娜在法国有吗?也没有。她是典型的精英学习模式,家里不差钱,从小学开始,凯琳娜就是在近似于私塾教育的模式下学习的。她的父母为他请了专业教师从幼儿园开始教育,直到她中学毕业。她能说流利的英语、德语、意大利语,能够流畅的看希腊文,这在一般的年轻人里已经算是个不得了的天才了。在她去年中学毕业后准备上大学的时候,她很有意思的去问年迈的父亲和母亲,“你们希望我去哪里上大学?”她以为她的父母按照习惯不会给出意见,可没想到的是,父母竟然异口同声的说,“如果你愿意听我们的,我们希望你去中国读书。” 没有解释,没有理由,没有指定学习方向,完全是开放式的,甚至不介意凯琳娜的反对或者不接受。可是淳朴的凯琳娜却用“父母从来没有要求自己什么,不能拒绝父母的第一次建议”为由,坚决的放弃了在巴黎名校上学的机会,只身来到了中国。她从送行的父母眼中看到了宽慰和欣喜,她觉得自己没有选错。 可是到了这里,凯琳娜看到了一个比法国巴黎还要繁华的大都市,看到了这里的兴旺发达,可她还是觉得这里有些男孩子看自己的目光不纯洁,对于一个在特殊环境下长大,智商又极高的女孩子来说,她的第六感似乎告诉她,也许自己在这里并不适合,她首先觉得上帝打开了一扇窗户的同时真的给自己又关闭了许多窗户。她不怕孤独,从小就没有朋友,性格虽然说不上怪癖,可是良好的家教让她知道自己是谁,可她还是觉得自己可能学不好这门深奥的东方语言。 可是今天遇到的这个能说一口流利法语的大男孩,不仅对她礼貌有加,而且似乎根本没有与自己贴近的意思。这又让她即好奇又迷茫,难道说眼前这个大男孩是与自己同类人?也是这样在社会里孤独的漂浮?那自己有没有可能去进一步的了解他呢?她困惑,她觉得彷徨,她想跟父母打个电话聊聊。 李凡回到宿舍,很快就把凯琳娜的事情忘记了,在他的思维里,对这样天方夜谭的事情不去深想。要说他没有萌动的青春之心那是不对的,可他仅仅通过简单的聊天就断定,自己与凯琳娜要想有个进展恐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不讨厌与外国人交往,更不会看着美好的东西视若无睹,可是仔细的想想,似乎难度很大,需要大量的时间去“泡”,而这个时间对他,对凯琳娜都是宝贵的。如果因为他的出现而耽误了凯琳娜的学业,那他都不用多想就知道自己会以失败告终。在不知道对方的家庭背景、品德秉性的情况下,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不是瞎耽误工夫吗?做无用功是李凡最不喜欢的事情,拿得起放得下又是他信奉的原则,所以,李凡根本就没把这个偶遇当回事。当他走进宿舍的时候,这个事情就忘记了。 李涌那边从儿子的嘴里知道了大致情况,他做了相应的分析。如果是正常的交往,对方的人品也不错,他不会去反对外甥女的选择。可问题是从李凡那里他就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一个小年轻的鼓动,小丽就去改学第三帝国史?小丽傻了还是这个安德森很强大?是什么的东西吸引他对小丽动念头?面对西方文化侵蚀,李涌能够看到的东西更多。现在,他不得不认真的去查这件事情了。 很快,李凡把安德森的照片发给了李涌,大致的信息也就这么多。对于在隐蔽战线上工作的老手来说,这些已经足够了。一个信息发给了黑子,让黑子去查这件事是最合适的。可李涌万万没有想到黑子那边传回来的消息太快了,快到了李涌认为是不是哪里出错了?不到半天时间,一份关于安德森的大致情况的文件就传到了李涌的手上:安德森,柏林大学去年毕业留校的助教,现年24岁……而且还向李涌提供了一条重要的信息安德森四天前就到达了香港。 现在的李涌是不用亲自出手的,直接指挥指挥就可以了。他立即想到了外甥女也是在四天前回到的国内。难道说两人是一起回来的?一想又不对,因为邓小丽是乘坐的中国的飞机直接飞的深圳,并没有在香港歇脚,难道说这丫头说谎?这难不倒李涌,很快,李涌就查到了邓小丽乘坐的航班信息和乘客名单,在名单里并没有安德森的名字,也就是说,安德森是同一天跟在小丽后面乘坐的别的航班到的香港,那么这四天里他们之间有没有联系呢? 安德森的电话和个人信息不好查,也有些犯忌,可李涌查自己的外甥女的手机信息易如反掌。在推特上,两人每天都有打招呼和问候,不过不肉麻,看似也仅限于一般朋友稍微深一点的阶段。那么这个安德森到底在玩什么呢? 对此,李涌不得不重视了,一个刚刚大学毕业,一边读研一边助教的学生,凭什么就盯上了邓小丽?邓小丽为什么会这样?这在逻辑上有些说不通。 人家两人的推特聊天不是没什么吗?凭啥就说人家盯上了邓小丽?这就是老鸟的第六感。根据李涌的判断,如果安德森不是盯上邓小丽,他完全没有理由在这个季节到香港来旅游啊?他很有钱吗?或者说他想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为此,李涌有指示黑子去把安德森到香港的所有活动轨迹查出来。对此,黑子也没有话说,直接安排人去办了。关于安德森,黑子不知道是谁,师父让查就查,至于查完了怎么弄也不是他所管的事情。这就是秘密战线上的“背靠背”。 很快,第二天黑子就再次发来了信息:安德森不是一个人,而是与一个叫贝丽莎。贝尔的女人在一起,两人是乘坐汉莎航空飞抵香港,坐的是头等舱,目前住在半岛酒店次顶层的豪华套房里,登记的名字是安德森。贝丽莎。贝尔,美国某基金会工作人员,德裔美国人,系在美国的第三代德国人,祖父曾是纳粹德国研究喷气发动机的成员之一,二战后被美国收容。详细资料需要进一步核实…… 那个某某基金会李涌是知道的,那是拿美国政府的钱,专门搞一些歪门邪道事情的基金会,而这个安德森跟这样的女人搅合到一起,这个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李凡不知道老爸在后面这样紧锣密鼓的行动,他甚至把这个事情都给忘记了。这一天,朱伯伯又叫上他,让他跟着去一趟香港。之所以带上小屁孩,关键是朱子道需要一个粤语翻译,听广东话对于朱子道来说如同听天书。 23sk. 第九章 偶遇(1) 原来,在香港那边的一家医院里死亡了一个病人,患者家属要求医院拿出“必死”的证据来,因为患者入院的时候仅仅是割阑尾,怎么就割出了人命?患者家属当然要质疑医院了。于是提出了法医鉴定,对此,医院方面也无异议,问题是交给谁去进行尸检,最后双方约定由第三方机构进入。最后选定信誉度很高的求实医院法医鉴定室承担这个任务。为此,死者家属情愿出巨资承担费用。 跨地区的法医鉴定不是没有过先例,不仅国内有,在国外也同样。各种各样的法医鉴定申请可以是来自民间机构也可以来自官方。促成这样的跨地区鉴定,原因是多方面的,既有水平问题,也有信任问题。著名的华裔痕迹鉴定专家李昌钰就多次长途跨越去干这个事情,并且由于他的工作而对案情有了突破。 这次朱子道出来的情况比较特殊,是受一个律师机构的邀请。为了确保背靠背的实行,求实医院在当地警方和殡葬机构的配合下,租借了一间殡葬装殓室,在完全保密的情况下,由朱子道带着李凡和其他的工作人员过去把这个活干了。至于对死者的各项指标的化验,全部采用匿名盲投的方式,向各大医院多份送检。 不能不说,求实医院设计的这套方案还真是无懈可击,工作的全程多角度视频记录,参加人员不仅身穿防护服和带着口罩护目镜,甚至连手脚都包扎的紧紧的,不留下任何个人生理特征。目的除了要确保参加的人员身份保密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那就是保护参加人员不被未知的病毒和细菌感染。因为,死者是因为治疗失败造成的,谁知道这死者带有什么样的病毒或者细菌呢? 工作的时间是被安排在夜晚,夜深人静的时候,进出那家殡葬店也方便。整个过程没有啥新奇的,按照规程走,一步步的,在没有获得最后的检测报告之前,朱子道也不会轻易的写出报告,尽管他对死者的原因一目了然,可按照规定,这个报告他不可能也不能在香港出,他得拿上那些医院送回来的检验报告和保存的送检副本回到深圳,然后再写出综合性的法医鉴定报告。 二个多小时的解剖很顺利,做好记录后,把影像资料和现场报告全部发回了鉴定室,然后,朱子道就带着小屁孩离开了那家殡葬店。在警方的护送下,他们住进了半岛酒店,在这里,他们订了一个套间,姑且算是临时的一个工作室。 一夜无话,清晨,朱子道起床后发现小屁孩并不在他的那个房间里,在客厅的茶几上,李凡留了一个字条,“我去晨练,然后我们一起去餐厅吃早餐。” 朱子道看了字条笑了,小屁孩还是很细心的,怕自己担心才留了字条。 为了这次的工作,他们必须要在香港等上几天。有些检验报告是一时半会拿不出来的,而需要时间更长的“细菌培养”等项目也就只能暂时忽略了,只要没有发现,也就当它没有。可有些检验报告是必须要拿到的,是一些致死病症的重要辅证,没有这些报告,证据链就不完整,所以,他们要在这里等。 不能让送检的医院把检验报告寄到求实医院吗?那肯定是不行,这些送检的样品都是找人化名盲投的,谁送检谁去取,人家医院根本就不知道实情,你还要委托人家寄到深圳的一家医院?人家会怎么想?报告给不给你都不一定。为了确保真实,必须全程跟踪,还得隐秘,只能爷俩亲力亲为,这个无法假手他人。 就在朱子道刷完牙,洗完脸,胡子也刮好的时候,小屁孩跑步回来了,对老朱点点头就冲进卫生间去清洗了,速度很快,老朱的一杯茶还没有开始喝,李凡就收拾停当的出来……于是,爷俩就穿好外衣去餐厅吃饭了。 李凡是第一次到香港,以前在电视电影上看了不少,这次真真的看了,感觉还是不错的。朱子道在若干年前来过,对香港的印象不错,不过他年纪大了,加上他对逛街这样的事情基本上没有兴趣。现在,他们在酒店里可以说是“无所事事”,就是一个字,等。朱子道不怕没事干,带来的法医著作就是他休闲和混时间的最好陪伴。可是把个不到20岁的小伙子也关在这里,那就有些残忍了。朱子道也知道小屁孩是个坐不住的**屁股,干脆就给李凡开了绿灯。 “既然你是第一次来,那你就出去转转吧,要不要钱?我这里不多,可以给你一点,一万块够不够?实在不行我再……切,你小子不差钱,不行找你老子要去!注意在外面不要惹事啊,咱们在这里可是没啥熟人的。”朱子道说。 “好,我知道了,我不要钱,我身上有。”李凡没口子的答应,心里却说,“你没啥熟人还差不多,小爷我要想在这里找熟人容易的很,好像黑子哥哥在这里还有好几套房产呢,姑父在这里的关系也不少,还有那个秦叔叔……” 香港人好喝早茶,花样翻新,花样众多,可这个酒店提供的免费早餐却是无法享受那样的待遇,这里几乎跟国内的酒店一样,凡是提供免费早餐的基本上都是在西餐厅里,都是那种中西结合的“自助餐”,有迎合西方人的火腿、培根、熏肉和各种蛋糕、蛋卷之类的。也有迎合东方口味的炒面、炒粉、馒头花卷等,一大早晨的,这里还有生蚝、炸大虾、炒圣子等等海鲜,就连三文鱼都有,毕竟是知名的国际品牌大饭店,想当年,这里还有李凡曾祖父的股份呢。 冬季的香港其实很美,这里的气温白天在20°左右,晚上就是冷,也还与12、3°呢,最适合穿衣服。许多家里有俩钱的,都等着冬季到来,可以把家藏的皮草穿出来显摆显摆。就是那些大公司的白领,也会趁着这个季节穿上名贵的西装,有板有眼的拎着高档皮包满大街的炫,步履匆匆,似乎世界没他们就末日了。哪怕是升斗小民,这个季节里也要穿的四五周正。不像夏季,满大街都是穿着文化衫圆领衫,蹬着拖鞋,哪怕再想显摆的人,到了夏季就没戏,短袖衬衣打个领带就能人热死,但凡你别出门,出门你就不是你了。 就在李凡和朱子道吃好了出来的时候,迎面碰上了一对西方男女,李凡猛然一看,觉得这个男的似乎在哪里见过?也就是这一愣神的时间,那人已经搂着女的擦肩而过,李凡摇晃了一下脑袋,“自己看错了还是西方人长的都差不多?他身边有个女人?”他使劲的驱赶脑袋中那两个图像的重合。但是不管怎么去想,那个有着下颌沟的特征也摆脱不了,这是个典型的面部特征。 下颌沟也叫下巴沟、美人沟,在西方白人里也是不多见,不过拥有此种特征的人比例要比东方黄种人多多了。根据一些报告上的统计,大约有20%的白人拥有这样的面部特征,而在东方黄种人里,连1%都不到。关乎如何形成这样的面部特征的起因,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多少定论,不过一致认为,那不是病,而是遗传基因使然。西方人曾经统计了一次希腊拥有下颌沟的家庭出身背景,结果得出了一个统计学上的结论,说80%有这样特征的人是出身于贵族家庭。于是,西方人也把拥有如此面部特征的人说成是拥有高贵血统。用物以稀为贵的观点看,不管是在东方还是在西方,人们都似乎对拥有下颌沟的人有好感。甚至有人去找整形医生要求做这样的整形,殊不知,要消掉那个沟不难,要做一个出来……很难。 李凡不动声色的把老朱送回了房间,然后自己整理出一个背囊,一副典型的当代学生打扮,跟老朱打了声招呼离开了房间。在这里,他的粤语让人们以为他就是本地人,亦或是从海外回来的广东人,因为他的粤语说的无可挑剔。 李凡从酒店里溜溜达达的向海边走,他知道这附近有一个轮渡码头,他想去乘坐轮渡过到本港那边,乘坐轮渡也是一种经历,既可以领略一下香江的风貌,又是一种生活体验,谁叫年轻的李凡没有这样的经历呢? 谁知李凡刚刚走出了半岛酒店,就被一声“不若”给叫住了,他扭头一看,这不是凯琳娜是谁啊?只是他很好奇,怎么凯琳娜也在香港呢? “你好你好,幸会幸会!”李凡赶紧的笑眯眯的跟凯琳娜打招呼。23sk. “很高兴在香港见到你,你这是要去乘坐轮渡吗?”凯琳娜忽闪着兰汪汪的眼睛,“我正好也是要去乘坐轮渡,你介意跟我一起去那边看看吗?” “噢,不介意,一点也不介意,而且我感到很荣幸。”李凡嘴巴甜甜的。 “我想今天去那边逛街,我不知道你是否方便陪我,我是第一次来香港。”凯琳娜有些羞涩的说道,“如果你愿意接受我对你导游的补偿,我可以给你钱。” 李凡顿时一脑门子黑线,“这丫头怎么就认定自己是需要帮助的?这咋就跟钱叫上劲了?你们家有钱也用不着如此显摆吧?” 看着李凡那面色的变化,凯琳娜似乎也明白自己砸钱可能是伤了对方的自尊心,于是又往回找补,“我不是瞧不起你,在我们那里,我为父亲办事都是要收费的,你能当我的导游,我理所当然的应该付费,我觉得这样是合理的。” 李凡笑了笑,“你不是打算学习中文吗?学习中文就要了解中国的文化,在你看起来,你觉得付费了就算是双方扯平了,可实际上不是那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呢?我们边走边说好不好?”凯琳娜柔柔的请求道。 于是,李凡迈开自己的长腿,率先走了出去,凯琳娜紧跟在旁边,从背影上看两人没毛病,还很协调,凯琳娜虽然在欧洲属于小鸟依人的,可身高也有一米六八,不能算是矮个子,一头天然的金发扎了个马尾巴甩在后面。可要是从前面看,这就能看出来两人的尴尬。都是小屁孩,又都不熟悉,还要搭班去逛街,这包含的因素和内容太多,一时半会看不明白,当事人也在消化着各种情愫。 “你刚才的话没说完,我想听,我不想再犯错误。”凯琳娜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刚才说的那种方式是‘雇佣关系’,是不是必须得双方同意才能实现?”李凡慢慢的说道,“你想想看,凭什么我就一定要接受你这样的雇佣关系呢?” 凯琳娜有些迷糊了,心里在琢磨着李久说这个话的意思,“他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我在香港还找不到一个导游吗?雇佣关系怎么了?你不是缺钱吗?” “你一定在想,我是个穷学生,你是给了我一个机会对不对?”李凡这小屁孩可是玩心眼的大家,凯琳娜那面部表情几乎把心里想的全写出来了,“首先,我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是一个穷学生,我甚至对你提示过,我做义工行不行?其次,在中国人看来,陪你逛街不仅仅是交易,这里还包括情感,而情感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你的情感出价多少?我能买吗?” 欠人情,在西方社会生活里是“大忌”,当西方人说一句“你欠我一个人情”这样的话,那就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在西方社会生活中,人与人之间包含着大量的“交易”“交换”和“帮助”“分享”,唯独没有情感上的交流和互通,这是西方人与东方人或者说与华人之间的最大区别。他们也讲“感恩”,不过他们讲的感恩与华人的“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是一回事,比如说,他们做慈善帮助人是站在“施舍”这个位置上的,在人格上并不是平等的。所以,他们平时,哪怕是亲戚之间的往来也是“有预约”“有安排”和彬彬有礼的,相互之间的客气透着一种冷漠和陌生,哪里像华人那样好客,重感情?如果说李凡要吴广德陪自己逛街,然后付钱给吴广德,你看吴广德会不会开骂,看吴广德会不会跟小屁孩绝交?那样做是对朋友的一种侮辱,这就是国情,这就是与西方的差异。 许多人去解释这个问题的时候很麻烦,说不清。可是小屁孩却是简单的要买对方的情感,把个凯琳娜给问的哑火了。她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甚至以为对方是不是想让自己欠她一个人情? “在我们这里,相互帮助是平常事,这是一种广义上的情感,是民族属性决定的,你的情感不卖,我的也不卖,所以,我陪你逛街是免费的。” 第一卷_偶遇(2) 听李凡如此一说,凯琳娜尽管还是不怎么明白,可她似乎也知道李凡是没有恶意的,于是咬咬嘴唇,走上一步挽住了李凡的胳膊,俨然一对小情侣的样子。 “你这么信任我?就不怕我使坏?”李凡有些诧异的扭头看着凯琳娜。 “不怕,你说的法语是法国最高贵的那种,你没有发现我们的口音相近吗?” “你这是表扬我还是夸耀自己是贵族家庭出身?”小孩心性又冒出来了,李凡逗弄起凯琳娜,“我可不是啥贵族,我这语言是跟我父亲学的,后来就是听录音带和看法国原版电影,都是一些老片子,我喜欢看布尔维尔、阿兰德龙、让雷诺、杰拉尔、吕倍松等人的作品,他们的作品既浪漫又现实,你知道他们吗?不知道?呵呵,你是法国人吗?我想象不出来你是在什么样环境里长大的。” 凯琳娜被李凡调侃给的脸又红了,“我,我显然缺少了不少知识,我在努力,我希望你能帮助我。其实,我也不是全都不知道,伊娃我就知道啊,还有苏菲。玛索我也知道一点,你说的布尔维尔、阿兰德龙什么的我一点都不知道。” 李凡笑笑,不在逗这个小丫头了,跟着,李凡就向凯琳娜讲解香港的历史和著名的景点,似乎他就是个熟悉香港每个角落的高级导游。其实,这小子昨天晚上回到宾馆里,拿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几乎把这里的地图都快背下来了。 就这样一路走着一路说,他们上船,浏览两岸风光,心情徜徉。过了香江,然后在港岛那边登岸,然后去逛商业街,去逛凯琳娜想逛的一切地方。中午,李凡在询问了凯琳娜以后,找了一家小小的饭铺,在那里他们美美的吃了一顿中餐。 要说在香港吃东西,真正的吃货是不会去那些豪华的大酒楼的,而是寻找自己喜爱的小饭铺和大排档。你去大酒楼吃东西,那是吃的排场和服务,不是说这样的地方就没有好吃的和绝活,有,可是一般普通人随意去就能碰上吗? 而在小饭铺里,老板往往就是厨子,这里的厨师都是凭着自己对食材的体会,凭着自己对饮食的理解,做着符合大众的口味。没有规矩,没有流程,有的是经过无数食客嘴巴尝出来的沉淀,你做的不好吃,含蓄的客人就不来了,挑剔的客人会“开声”。不好吃,生意就没了,一家的生活就成了问题,做菜的口感和环境与他们的生存息息相关,这样的厨子做出来的菜就算是差,能差到哪去? 小铺头一般的经营模式是老板亲自掌勺,老婆前台收银,女儿充当服务员,一个典型的小农经济的家庭组合就是如此。可以有很多变种,有的是女婿掌勺,老板收银,生意好的会雇佣工人,把小农经济上升为富农经济,这样的传承在香港已经有百年以上。有一部电影《鸡同鸭讲》,就很准确的诠释了这个内涵。 “真是太好吃了,这与我吃过的中餐完全不一样!”凯琳娜已经不讲究淑女形象了,正在与小桌子上的一盘烧腊没完没了,“咱们的饭钱aa可好?” “又来,随你吧,饭钱你是可以aa了,可是带你到这样的地方吃饭的情报,你如何跟我aa?真是不知道你们白人的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蠢透了!” “咯咯……”凯琳娜不仅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会拐着弯的反对我,好吧,我给你请我吃一顿的机会,不过,晚上我再请回来。” 李凡这下知道了,眼前这个女孩子可不是真傻,自己不知不觉的掉进了对方的算计。不过李凡是厚脸皮,他不在乎,自己干脆叫了一个炒饭,海塞了一大……不是碗,广东的炒饭不用碗装,用的是碟子,为了方便,还给你配一个小勺子。 吃过了午饭,在商场里也逛的有些累,好在商场里到处都是休闲的咖啡坐,两人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喝咖啡消化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李凡再次看到了那个在酒店碰到的家伙,亲密的和一个女人也走到了这里逛街……还无巧不巧的也到了李凡他们这个咖啡坐里喝咖啡。 这次李凡可就不是那么单纯的随意看一眼了事,他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装着看信息的样子,悄悄的给那对男女拍了一段相当清晰的视频。 本来李凡想拍摄照片,可又一想啊,拍摄照片的时候,手机会模拟出传统相机的“喀嚓声”,不管是多高档的手机,这个设计几乎都是一样,就是纯粹的数码相机也有,要想去掉那个喀嚓声变成偷拍……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得去下载新的软件,你得去重新设置,你得忍受新软件带给你的各种广告和收费,最主要的还是大部分人喜欢那个喀嚓声,人们也不希望手机成为偷拍利器。 “下午你打算带我去哪里逛街?”凯琳娜闻着咖啡的香味问道。 李凡看似放下了手中的手机,其实,他还在拍摄那对“情人”的亲昵景象,西方人奔放的不在乎在大庭广众下热吻和相互搂抱,本来李凡还在想那个女人会不会是姐姐阿姨之类的,可看到这里,他基本上已经排除了那些可能。 一边应付凯琳娜,一边手上干活,对李凡来说这是简单的一心二用,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他想了一下,还真是想不出什么新鲜点子,港岛毕竟就巴掌大点地方,女人逛街也就是那几样,没可能带着凯琳娜去逛电子产品市场吧? “这要看你喜欢什么了,我们可以上山顶去看落日……哦,今天这个天气恐怕不行,或者去……我也想不出来,你可以在网上找找看。”李凡示意凯琳娜用手机的搜索功能,“或许我们今天回去好好的休息,然后明天去迪士尼公园……” “我又不是小孩子,去那种地方干嘛?我喜欢有文化的地方,我喜欢收藏,有这样的地方吗?”凯琳娜扬起秀丽的小脸,给了李凡一个傲娇的微笑。 “呵呵……”李凡也咯咯的笑了起来,他没有明说,可心里却是在琢磨,这丫头怎么跟自己一个爱好啊?他本来今天就想去荷里活道和摩罗街那片有名的文玩市场去逛逛的,被这小妞给拉来后就没提,没想到她倒是主动提出来了。 “我没有想到你有这个爱好,好,这附近就有一个规模还不算小的文玩市场,咱们喝完这杯咖啡就走好不好?”李凡收好了手机,准备带着凯琳娜离开。 无意中他发现那边的那个男人竟然盯着他这边,一开始李凡还以为是对方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正在想着如何把影像发到自己的云信箱里,然后把手机上的视频删除,可当他又拿出手机的时候发现对方并没有变化,此时他才想到,人家盯的不是自己,是凯琳娜。唉!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走到哪儿都招眼。 发现这个情况以后,李凡突然灵机一动,转头对凯琳娜说道,“我去一下洗手间,你要不要也先去一下?或者是你在这里等我一会也行。” 凯琳娜点点头,“我也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咱们还在这里碰头好了,我一进来就发现,这里的男女洗手间是分在二层的,距离还不近呢!” 李凡做了个ok的手势,随即一蹦三跳的走了,显示着年轻的朝气和活力。 盯梢反盯梢是训练基地里的基本科目,李凡跟着段蓝早就干过,一转身,他就隐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随即他顺着螺旋式的楼梯上了另一层,通过旋转的螺旋楼梯的缝隙观察在那里的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 似乎是咖啡喝多了,也可能是女人的麻烦事情多,那对男女中的女的站起身离开,看方向似乎也是去洗手间。而那个男的在微笑着恭送走女人后就坐在那里盯着前方,似乎是在想什么,似乎又是在发呆。凯琳娜很快从洗手间出来了,此时,那个男的迎上去与凯琳娜打起了招呼,“嗨!认识一下,我叫安德森!” 西方人的习惯,对这样的招呼也无所谓,凯琳娜点点头,回了一句“嗨!” 一般来说,不做自我介绍的就是一种拒绝的表示,识趣的人会微笑点点头离开,可安德森却是准备死缠烂打,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脸上仍然充满了笑意。 “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孩,我想跟你成为朋友!”安德森彬彬有礼的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法国人,而我是你的邻居,德国人。” 看上去似乎是非常老土的搭讪,可在这样的场合也只能使用这样的法子,大庭广众之下,可是不能像在酒吧里那样耍无赖啊,弄不好警察会来请他喝咖啡。 凯琳娜也是微笑着轻哼一声,眼睛扫了安德森一眼,随即就看向别的地方,这已经是**裸的无视了,表达的意愿非常清晰,她根本不想理眼前这个男人。 对于西方年轻人的德行凯琳娜是有充分的认识的,也正因为她不喜欢那样看似礼貌和充满激情,实质上是放浪形骸生活颓废的欧洲男人,所以她才到中国来,可是在她到中国的这二个月里,也是遇到不少中国男孩也是模仿西方人,这让她很失望,觉得天下乌鸦一般黑。直到她遇到了李凡,她才似乎在阴霾的冬天里看到了一丝阳光,李凡带给她的是全新的认识和感觉,她真的很想结识李凡。 安德森是情场老手,一转身就到了凯琳娜的眼前,还故意的装出惊愕和遗憾的笑容,“你真的好美,我为你动心了,这是我的手机和推特号,给我个机会。”说完,他把一张小纸条塞到了凯琳娜的小挂包的拉练凹槽里,还做了个西方人常用的鬼脸,然后大步的向凯琳娜身后走去。此时,贝丽莎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人群中。而凯琳娜碰都不碰那张纸条,把小挂包抖了抖,纸条就掉在了地上。???.23sk. “这里不可以乱扔垃圾,被抓住了要罚款的!”一只大手拾起了那张纸条,似乎也没有看就把纸条扔进附近的垃圾桶里。这人正是李凡,恰到好处的出现了,“走吧,我带你去逛文玩市场,不过咱们可是说好啊,不能随便买东西,真货有,可需要眼力去看,如果你有,那你随便,反正我是不行,我是二五眼。” 李凡的话把刚才心情不好的凯琳娜给逗笑了,点点头,挽着李凡的手往外走。不远处,安德森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没来由的对那个大个子的中国男孩生出一股怒火,要不是身边还有个贝丽莎,他估计会冲上去搅局。典型的雄性动物。 荷里活道、摩罗街和毗邻的乐古道几乎都相隔不远,这一片是很早就建立起来的文玩市场,当年李凡曾祖父开的九九玉器铺子也是在这一带。大陆解放的时候,大批国民党败兵和官员流窜到此,没有生活来源的就把带出来的古董文玩和玉石珠宝拿出来卖,一开始还去当铺,结果到后来东西多了,当铺不收,于是就跑到这一带摆地摊,那个时候也有不少好东西流落到海外去了,不能不说是一件憾事。现如今,这里又称为内出外回的集散地,沧海桑田,世事多变。 以前,人们管这里叫古玩市场,可是由于充斥着假货和赝品,加上现在许多前来淘宝和买东西的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藏家,不懂得古玩行里的行规,这就势必造成一些矛盾,有些还告上了法庭,打官司!最后,几乎所有的店家在几天时间里就把自己的招牌改了,古玩变成了文玩,于是,市场也由古玩市场变成了文玩市场。不要小瞧这一字之改,可是包含着许多意思的。 古玩店顾名思义,你经营的是古董玩意,如果你卖出的是假货或者赝品,怎么办?传统的藏家是不会前来找后账的,因为古玩行里的规矩,你自己看错了,吃亏了,要自认倒霉,因为你的眼力不行,行内叫这为“打眼”“吃药”。从北宋兴起收藏这个行当开始,近千年的传承就是这样。这里既有考校买者的眼力和文化水平的意思,也有给古玩制造悬念和提高身价的意思。 可是现如今,人们不再认这个规矩,你挂着古玩的招牌卖假货,那就是不行,于是,人家专业的就把字号改了,人家怕了你了。现在,无论是在哪儿,你找不到古玩市场这四个字,有些古董还不让卖呢。就连潘家园挂的都是“旧货市场”的招牌,还有比它的规模更大的吗?当然,业内专业藏家还是严守传统规矩,打眼吃药是常有的事情,那种纯收藏的圈子更小,而一些企业也冲进这个圈子,使真正古董的价格是飞涨,古董原本收藏的属性里又多了一个“资本增值”的属性。 第一卷_偶遇(3) 相对于商业街来说,文玩市场的人要少了许多。不过这里并不都是一些爱好古董的人士到这里溜达逛街,许多年轻人也来这里。原因也很简单,既然是文玩了,当然就会有许多现代工艺品出售,而许多年轻的男女就是奔着这些价格不高,却又很好玩的工艺品来的,比如各种手串,各种珍珠项链,还有大量的玛瑙制品,绿松石制品,玉髓、碧玺等等新型宝石类制品。 珍珠玛瑙这些在历史上的名贵饰品,随着科技的发展已经从神坛上走了下来。大量的人工饲养种植的珍珠已经把珍珠从名贵的价位上拉到了“论斤”估价的地步。而那些原本是很名贵的玛瑙玉髓等等,随着大规模开采煤矿而变得稀松平常,因为这些东西往往是伴生在煤矿中的,除了极个别的品种外,大多是白菜价。 说起来,类似蓝田玉、岫岩玉、玛瑙等都是“不可再生资源”,可是当人们发现整个一座山或者一片地都是这些东西以后,它的市场价格必然会应声而落,毕竟这些东西的使用价值除了作为装饰以外并没有多少其他的价值。 可是在大自然中,有些玉石却是少而又少,极其稀缺,被人类大规模开采后资源枯竭,比如翡翠、和田玉、田黄石、鸡血石等等。它们由于过度开发后,基本上已经穷尽。加上这些玉石的生成需要特定的地质和环境条件,你换个地方这些玉石就是没有,使这些自然资源非常稀缺,因此,这些玉石的价格就一路飞涨。 李凡和凯琳娜慢慢的走在荷里活道上,凯琳娜似乎在逛这些店铺上比李凡有心得。李凡恨不得每个店铺和小摊都要仔细的看一看,而凯琳娜却是知道哪些铺头压根就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哪些店铺里也许值得一看。 李凡的脾气很大程度上像他的父亲,谦和并且随意,不是原则问题不跟人争执,要是没这个秉性,他在校队里不可能以那个年纪混到那么高的地位。所以,凯琳娜说去哪儿他也就是跟着,并不强调自己一定要去看什么。 凯琳娜走到一家完全是为西方人开的店铺门口,她仔细的看了看门口的广告和告示牌,然后就迈着轻柔的步子走了进去,李凡也就顺势跟了进去。 店铺里还真是琳琅满目的摆放了不少各种各样的东西,李凡第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些“大开门”的古董,只不过这里的古董非中国古董,大多是一些来自欧洲19世纪的东西,难怪这里几乎没有华人进来,店铺稍显冷清。 说起古董收藏来,西方人与华人也是不一样的。差异也是很明显的。一般来说,华人收藏的品种要比西方人多多了,而且年代久远,上至殷商青铜器下至清末民初的蛐蛐罐子,几乎包罗万象无所不有。而西方人的收藏家重点是文艺复兴以后的画作、名人文稿和名人用品等,脱离了这个范围,西方人就认为没有收藏价值或者价值不高。古玩的价格也是根据被收藏的物品最早的归属人的声望来决定的。这无关乎时间的长短,梵高的画肯定要比达芬奇同年代的其他画家的价值要高,尽管他们之间相差几百年,可没有名气的画匠作品那就什么都不是。 凯琳娜走进店铺后就与店主开始的攀谈,这也是西方人在进行交易前的一种习惯,凯琳娜不知道这里能够有什么可以值得她看上一眼的,而且她很奇怪为什么在东方的这个明珠城市里居然还有售卖西方古董的店铺,她很是不理解。 李凡对这个倒是想的很透,中国许多文物从海外回流,那么就很难说西方人的东西不会流落到华夏,虽然在数量上可能不对等,但是在意义上是对等的。毕竟,葡萄牙人、荷兰人在明朝的时候就已经在中国南海一带活动,西方人的航海船队沉没在南海的也不是一艘两艘,什么可能都是可能发生的。 李凡本来是抱着随便看看,陪着凯琳娜逛街的心思,可他没有想到在这个店铺里他居然看到了一些被灰尘覆盖的西洋破烂家具,这些家具从造型上看至少应该有百年历史。他再仔细的一看,这些家具没有一个是可以修复的,完全都是缺胳膊少腿,残破不全,有的已经腐烂发霉污浊不堪。从落在上面的灰尘来看,放在店铺角落里恐怕也不是短时间了。他好奇的用手掂了一下,心里有数了。 西方人做生意不是讲究整洁和洁净吗?这个店铺里其他的物品都是一尘不染,为什么偏偏这一堆烂家私却是占满灰尘?这也是店家的一点小心思,用灰尘来证明这些家私是有年头的,不过,好像起到的作用不明显。 “我叫亨利,是英国人,我们家族在这里已经经营了几代人,我这里有18世纪的钟表,还有维多利亚时代的蝴蝶结,当然,我们这里也有一些来自那个年代的文稿,如果您有兴趣的话我可以为您一一介绍……”店主热情的说道。 显然,店主认为真正的买家是凯琳娜,而跟着来的那个华人大个子他认为是个陪衬。亨利严格意义上说已经不是纯粹的英国人了,在他的血液里混合着来自世界各地的白人血统,只不过他的家族坚持不与其他人种通婚,要保持白人的血统,而且,早年,其祖辈在香港也不过是一个警察而已。 在亨利介绍的一些文稿中,凯琳娜看到了来自法国里尔的一名姓佩兰的士兵日记,她觉得这很有意思,因为,在里尔,仍然有一支佩兰家族存在,她想象不出,这个叫让。巴蒂斯安的士兵会不会与目前在里尔的佩兰家族有什么联系。 “请问如果我想买下这本日记,我需要付给你多少钱?”凯琳娜直接询价。 “噢,小姐,你是真有眼力,这可是一个正宗的法国士兵写的日记,如果你是法国人,那么对研究法国人在东方的活动还是有价值的,我希望您识货,不多要您的,您给二万港币好了,我这也是清仓大甩卖了。”亨利流利的报价。 李凡懒得去管这些,他知道,那本破日记未必是假的,可这个店主收过来可能连一千港币都用不到,他很清楚,在特定的一个时期里,大批的越南难民涌入了香港,在香港还形成了所谓的越南帮,而这些人来到香港是以难民身份进入的,他们为了生存,几乎把所有能卖的都卖了,这本日机估计也是那个时候流进香港的某些藏家手中。根据那本日机保存的外观破旧程度来看,那本日记可能也是经过几道手,最后是懂的人越来越少,价值也就越来越低,被当成废品卖掉的可能都有。这在任何国家和城市里都有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事实也与李凡猜测的差不多,这本日记的确是从法属印度支那流进香港的。最早是谁带进来的已经不可考,随着岁月的流失,到后来连看得懂的人都没有了,因为那还是19世纪的法文,别说香港用的是英语,就算是法国人,如果不是专业学习语言文学的人,现代人里能有几个看的懂那个时代的法文?亨利也是前几天当破烂收进来的,他给对方的价格就是200港币,一个回收旧手机的价格。 凯琳娜并不傻,她当然知道亨利是在漫天要价,但是她还价的方式却是很有意思,微笑着放下了那本日记,然后摇摇头,一个字都不说。 其实这就是一个心理战,也是一个心理变化的过程。那本日记的价值有多少,双方都是清楚的,你喊出来一个离谱的价格,对方就会认为你是个外行,要么你就是不想转让。亨利显然不是后者,那么凯琳娜表现出的就很专业了,你胡乱报价,我连跟你砍价的心思都没有了,对于可要可不要的东西,谁会傻到当冤大头? “一万……好吧,八千,还不接受?那么五千如何……”亨利在那里不断的把价格往下跳水,凯琳娜就是用蔚蓝色的眼睛盯着他不表态,直到亨利实在忍受不了,最后喊出了“好吧,就当我是卖破烂好了,你给1500港币,不能再低了……” “你这里可以手机支付吗?”凯琳娜此时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 “当然,这里是中国的香港,所有在内地能够支付的方式这里都可以的。” 于是,凯琳娜拿出了手机,店主摇晃着脑袋指了指柜台上放着的二维码,他觉得今天没有忽悠成这个年轻的小妞很失败。此时,凯琳娜有意无意的回头看了一眼李凡,李凡立即及时的伸出了大拇指,对她的砍价表示了赞赏。凯琳娜嘴角上翘,显示出了一丝丝心中得意的样子,看上去煞是好看和妩媚。 亨利麻溜的把那本日记包好,虽然没有赚到大钱,可毕竟还是赚了钱。就在他准备恭送两个小青年出去的时候,李凡却是开口了。 “老板,你这些破烂家私是不是也是要卖的?”小屁孩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当然,这个店铺里除了了我本人之外,什么都可以卖,只要价钱合适。”亨利有些吃惊的看着李凡,因为他发现李凡说的英语比自己还纯正,“不过我要解释一下,这些家私已经根本无法修复,我也是受人委托放在这里,你要是作为古董收藏,这些家私就完全不合算了,如果你的家里有同类的家私需要用这些残破的零件,那么还是可以考虑的,我考证过了,这些都是维多利亚时代的家私,是最早一批在本港的英国商人家里使用的,他们的后代已经离开了香港,所以,这些破**就扔在这里,原来是放在仓库里,实在是无人问津,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给你很优惠的价格,这一堆,差不多有1300磅,全部给你,八万港币如何?” 八万港币买这一堆破烂?凯琳娜怂起了小鼻子,那表情就是“全盘否定”。可是在李凡的心里却是升腾起了一阵捡漏的心跳。不过,他很清楚,在这样的地方买东西,不还价是不合规矩的,那会让卖家随时改变主意,他们有得是办法最后让你买不成,他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给自己留下了反悔的伏笔和漏洞。 当类似这样的古玩店老板对某种东西不甚了了的时候,他们不会轻易的直接报价,他们也需要从客人那里获得市场接受价格的信息。怎么办?一是让买家先出价,这在一些私人收藏者之间的私下交易里非常常见。另一个方法就是像亨利刚才说的“受人委托”,他一方面提醒你“这东西不是完整的,有风险”,给你一个做人很实诚的印象,一方面也给你下了套。如果你完全不还价,一口就答应下来,那么他在为你包装和联络运输的时候,就会有“真正的卖家”出现,直接反悔,那个卖家可以说出一大堆理由,甚至说“我在那边已经谈好了一个买家,人家出价……”那个价钱肯定要比刚开始的价格高得多。如果碰上一些不懂装懂的二世祖,那么这个钱就赚定了,即便是碰上真正的行家,人家看中了,最后多少都要加价的。像这样的双簧把戏,几乎天天都在各行各业的买卖交易中上演。天籁小说网 “那算了吧,我并不是很需要什么零件,就是对这堆家私的造型和年代有些兴趣,买回去最后还是会扔进壁炉里,你认为我花八万港币来这里买劈柴吗?” 李凡拍拍手上的灰尘,站起来准备离开,而凯琳娜也赞赏的对他点点头。 亨利是满头的黑线,今天是遇到鬼了?两个看上去毛都没长齐的小年轻怎么一个比一个难对付?不过人家说的也是实话啊,这堆破家私放在他这里好几年了,刚开始放在仓库占地方,还找过很多家私收藏者前来看过,最后人家给他的话还真是李凡说的“当劈柴”吧。这个结论的确也很打击亨利,不为别的,他买的时候就是当劈柴买回来的。在港岛的一些古老的维多利亚时代建筑物里,还真的是有壁炉,可是,香港的冬天能用得上壁炉吗?即便能用,要用上几天?最后还得请人去掏烟囱,清理烟道?那都是要花钱的。所以,亨利买回来就后悔了。 “那好,你开个价,如果我觉得合适就转给你了,我不管你拿去干什么,只要你烧得起,当劈柴也是不错的。”亨利服软了,他认为,这堆烂木头出手就是胜利,他不想每天再看着那一堆脏兮兮的废木料,还死沉死沉的,每次搬动都弄的自己一身的臭汗,他已经被这一堆木料烦的无法忍受了。 “八千。”李凡清脆的报出了接收的价格,“这堆烂木头只值这个价!” 似乎要配合李凡,凯琳娜也同样给李凡伸出了一个大拇指点赞。 第一卷_偶遇(4) 亨利被气得几乎要翻白眼了,心里骂道,“哪里来的小瘪三,你可以还价,可没有你这样还价的啊,老子买进来的时候就是这个价,难道还让老子赔钱吗?” 在商人看来,没有赚钱那就是赔钱,放在仓库里几年难道不需要花费吗?占了店铺的地方难道不是成本吗?所以,亨利有权力有道理恼火。可是几年来,这是他遇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出价的买家,其他的买家看了之后连价都不出,有的甚至调头就走,压根就没兴趣继续看下去。无他,这一堆破烂东西它不是一套,也不是一个品种,又都不完整,哪个藏家买回去丢脸啊? 这也是亨利不懂得木料的原因,他光想着家私收藏了,压根就没想别的。一开始认识的方向错了,自然也就找不对人,而他这个店铺又是西人开的,卖的是西人的古董,有多少华人会迈进来?进来转悠的又有几个那么巧合的遇到行家?这是个极小的概率问题,所以,今天李凡这个漏是必然要捡的。 “老板,你别生气啊,我跟你算算,你这些东西有1300磅重,香港的市内运费是个什么价?我们现在就可以查到,恐怕不比你这堆烂木头便宜。我是内地过来的,还得把这些东西运回内地去,报关费、代理费、检验费、包装费、保险费加上长途运费,你算算,为了你这点破木头我还要撘进去多少钱?这个账可是明面上的,我是来旅游的,买个纪念品而已,花那么大的价钱我图什么啊?” 与凯琳娜的沉默不同,李凡可是变成了碎嘴子,一通算账直接就把亨利给喷的差不多晕过去了,这些他都没有想过,现在被李凡这么一扒拉,似乎人家最终要花的钱还真是不少!如此算下来,人家能够给你开价就已经是实诚人了。 李凡也是太搞了,居然拿着手机在上面搜索,一大串数据就出来了,他还像模像样的拿起笔把一项项的数字单列出来,然后抓起亨利的计算器开始噼里啪啦的一通狂按,最后算出来的总花费竟然是高达10万港币! “哎哟!这,我没想到哦,怎么会这么多?算了,老板,我……” “no!你不可以出尔反尔!你既然已经开价了,好!就按照你的价钱!出门不管!否则,你会被人找麻烦的,我这里可是全程录像……”亨利以为李凡要打退堂鼓,干脆就一口把交易咬定了,“你现在就付款,我立即帮你联络市内的运输和仓库,然后我会在这里找人来帮你打包,哦,对了,你刚才还算错了一个包装费,包装费是在我这里先付的,到了代理公司就不需要再付包装费了……” “老板?你这是想强卖?”李凡一连的苦瓜像,看似受了多大委屈似得。 此时的凯琳娜把脸别过去看着街面上,她实在是忍的辛苦,李凡的表现让她觉得应该去竞争奥斯卡金像奖。她很清楚李凡肯定要买下这一批破烂家私,而且还是捡了个大便宜,至于干什么用,凯琳娜也没想明白,不过她对李凡很有信心。 “后生仔,话不是你这样说的哟,我开价,你不同意,你可以走,可你开价我同意了,这个交易就成立了,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你胡乱来捣乱?” 此时的亨利说的是一口地道的粤语,明显是不想让凯琳娜听明白,可是李凡却也是装糊涂,表示自己听不懂粤语,可是亨利一下子就戳穿了李凡的假话。 “你刚才进门之前向行人问路难道说的是英语吗?告诉你,这里是有人罩着的!懂广东话的人知道是个啥意思吧?”亨利此时还真是“图穷匕首见”了。 李凡当然明白亨利说的是个啥意思。在香港,各个地段的的生意都是有社团照看的,以亨利这样的买卖,如果李凡反悔,在大商场可以,在这样的小摊贩,街边小铺头不行,社团的人会用红白两道的法子折腾你,最后你还有可能输掉官司丢了钱。尤其是李凡今天他们是自己主动找进来的,不是什么导游啊当地的拆白党啊把你忽悠进来的,搭成的交易你反悔,这是不会获得法庭的支持的。 李凡觉得也差不多了,于是就装着点头认栽的样子,同意了亨利去叫人来收拾,不过他坚持在没有拿到代理公司的相关票据之前,他拒绝付款。这也是有依据的,“我付钱了,你不给货,或者掉包了怎么算?” 凯琳娜非常感兴趣的看着李凡的表演,她一点也不嫌在这里耽搁的时间过长,她甚至拿出那本日记开始读起来,一页页的坐在那里翻看。让凯琳娜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的服务效率实在太高了,短短的几分钟就来了一帮工人,连包装带送到代理公司的运费和各种手续,一条龙的服务,最后还说一句“受惠三万闷。”李凡装着吃亏上当的样子,咬牙切齿的拿出了手机扫码付款。 不是说还要花很多钱吗?怎么才三万块?当然不止花这点钱了,另外的部分是要在内地提货的时候付清,那边的才是大头,算下来,李凡这点木料要花费差不多八万多人民币。不过李凡觉得还是捡了个大漏。这点小钱根本就不算什么。 半小时后,一切尘埃落定,李凡收好了各种单据,那些木料也都上车运走了。李凡此时才阳光灿烂的对亨利笑了,“谢了,老哥,以后卖东西要先了解了解卖的是什么,那些木料你知道价值多少钱吗?”说完,李凡一转身走了。 亨利一开始还没怎么在意,正在指挥请来的清洁工打扫空出来的地方,可是他越想越是觉得自己上当了,那个小屁孩走的时候是阳光灿烂,没有一点一开始受瘪的样子,而且他说的是买的“木料”而不是“家私”,这里面有区别吗?那个小屁孩不是说要拿回去当劈柴吗? “你是猪脑子啊?谁会花几万元买回去当劈柴烧?”猛然,亨利似乎明白了,一开始自己就掉进对方精心设计的心理陷阱中,自己是被对方给喷晕了。???.23sk. 可是现在,亨利已经没有办法去找补了,交易完成,别管谁罩着,这个事情没人帮他了。他有些垂头丧气,看着收款单据上李凡留下来的电话号码,他又不甘心的想把电话打过去。可是想了一阵后还是放弃了。 亨利在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纨绔子,回到英国上大学,学的是什么狗屁的艺术,等到大学毕业后才发现他在英国没有立锥之地,回到香港,他那个艺术系毕业的文凭狗屁不当用,哪个银行和大公司会请他这个艺术系的毕业生?他也就是能看看英国的“古董”,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继承了家族的这个铺子,毕竟家族当年送他去学习艺术也有让他接手店铺的含义。可他学的这个艺术不大上道,搞欧洲古董店,还是他接手后的转型。原来的店铺是卖华人古董文玩的,竞争太厉害,他们又是纯纯的白人,哪里玩的过华人?无意间发现当年的殖民者也留下不少东西在香港,于是他也就做起了欧洲古董回流的生意,专门坑骗到香港来旅游的西方白人。说起来,他这两年的生意还算过得去,至少没有把铺子败掉。 今天对亨利来说也算是开了张,也算是赚钱了,俗话说古玩店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可这也分对谁,洋货古董可没这属性,那些乱七八糟的也就能赚个饭钱。从严格意义上说,那批旧家私烂木头亨利算是赔了。 从那家店铺里出来,李凡带着凯琳娜又逛了几家店铺,看着天色将晚,于是李凡花了2000港币买了一串印度紫檀的手串送给了凯琳娜。这个举动让凯琳娜既开心又有些费解,她现在已经不认为李凡是个穷学生了,没有哪个穷学生可以在古玩店里花上几万元不眨眼的。而现在,又随意的花2000港币给自己买手串?对于一个学生来说,这已经是高消费了。 “你为什么要给我买手串?我似乎并不很喜欢这样的手串。” “怎么说呢?算是给你今天能够容忍的我耽搁时间的一个补偿吧,或者你理解为我献殷勤也可以。如果你不喜欢,大可送给其他的人,或者你直接送给你在中国的汉语老师,这串手珠的成色不错,又是名厂店里买的,将来还有增值的空间,而且……它对身体有好处,可以清心醒目,不信你闻闻。”说着,李凡使劲的把那串手珠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递给凯琳娜。 “哇塞!还真是啊!我没想到你这么内行啊!”凯琳娜笑了。 “这种手串也是要碰的,你这串这么小的珠子就要了2000港币,这个价格你明白了吧?而我今天买的那些木料里就有这种东西,品质比这个好多了……” “咯咯,我就知道你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你很狡猾哟!嗯,我想问问你,你对我买的那本日记你怎么看?钱虽然不多,可我觉得可能买亏了。”凯琳娜说。 “那是里尔佩兰家族里的一个出来当兵人写的日记,别的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佩兰家族在里尔和附近的比利时、荷兰甚至德国都有影响力,而且你也许不知道,佩兰家族还出过一个大科学家,你那本日记应该可以提供19世纪末期佩兰家族的海外人员的一些信息,送到佩兰家族的博物馆去,至少价值2万欧元,你还说你买亏了?要是给研究家族历史的人知道了,他们可能会出更高的价钱。”李凡一边走一边说着,“就凭上面那个佩兰的姓氏,这个日记本就有价值。开古玩店的亨利是个棒槌,啥都不懂,他能够坚持下来真是个奇迹。” 凯琳娜听了李凡的话并没有欣喜若狂,因为,李凡说的这个正是她心里的判断,她是在里尔长大的,怎么可能不知道里尔有那些名门望族?所以,当她看到日记本扉页上的签名时,她就断定了这本日记的价值,什么都不管,光是那个佩兰的签字就值钱,一开始她就下定决心要买下来。讨价还价的心态跟李凡是如出一辙,也是因为懂行才进行的,不懂行的如何还价?凯琳娜对李凡那样说的意思其实带有考校李凡的意味,没想到李凡居然是门清,说的全中。 “你真的是大一的新生吗?怎么我感觉你太成熟了。” “成熟点不好吗?其实,中国历史上有不少名人都早熟,比起他们来,我算个啥啊?你听说过12岁当首相的人吗?中国历史上有,你听说过六七岁的诗人吗?中国历史上也有,20岁的将军和统帅,历史上也有,你说我这点雕虫小技算啥?还有啊,你自己不也是少年老成吗?你砍价的方法无人能敌!” “哈哈……”凯琳娜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轻松的就赚到了二万欧元,对凯琳娜来说并不是坏事,她家里不差钱,可不等于她不想赚钱啊,再说了,这好歹也是依靠自己的学识和能力办到的。被李凡这样一吹捧,心情顿时大好,于是,两人约定回去好好的吃一顿。 李凡不是一个人来的,当然不会忘记老朱,到了九龙那边,在下面找了一家不错的餐馆,直接就把朱子道给叫了下来,老朱还是蛮开通的,见李凡这出去才转悠一天就带回来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顿时也乐了。 西方人对亲戚的称呼很简单,这倒是省了李凡麻烦的介绍,反正叫“安口”就不会错了。反而是朱子道用方言问李凡,“是个啥子情况?摆一摆,我得对你家老头子负责哟,不要搞得我回去一问三不知,那就出洋相喽!” “没得啥子,前几天在深圳认识嘞,地铁上,说法语的时候被她听到了,就找我说话,你晓得嗮,我家的那个老头子,动不动就用这个法子考校我,呵呵,歪打正着,我们到香港来,她也来了,也是住在半岛酒店,早上出去就碰到咯,就一起逛街,她不懂中文,要我做个翻译……你老人家不要乱想哦,不是那个事!” 李凡是连说带比划,把个朱子道笑的前仰后合,为啥笑了,他笑李凡在掩耳盗铃,在搞此地无银三百两,笑的李凡最后都不好意思说了。 “你不用解释,我也从表情上大概知道了‘安口’的意思,也许是他误会了,也许人家还是未卜先知呢,将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凯琳娜都没等李凡给他翻译,就已经完全理解了两人对话的大概意思,她狡黠对李凡说出了更雷人的话。 第一卷_偶遇(5) “其实,我们那里的长辈也是这样对年轻人的,多少包含着祝福和期盼,我们得习惯他们的善意猜疑,也蛮好玩的,反正最后怎么样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凯琳娜的一席话把李凡再次弄了个外焦里嫩,一边是朱伯伯的揶揄,一边是凯琳娜的“肆无忌惮”,都特么是猛人,就自己一个人受瘪,尴尬!极度的尴尬。 一顿别有风味的岭南晚餐,老朱吃的是舒心舒坦舒畅,吃完了,老头叫来服务员把账结了,凯琳娜还想抢着去买单,被李凡用眼神和轻微的摇头制止了。 “好了,老头子要回去休息了,你们年轻人精力旺盛,别我管我老头子,该干嘛干嘛!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爸爸保密!我保证不说,”朱子道慈祥的站起身,“不过要注意时间哦,不要弄得太晚了,你们都还是学生,以学习为重。”m.23sk. 谁能想到,走的时候朱子道这个话居然是用他那半生不熟的英语说的,大概是打了腹稿,在肚子里很是练习了一会,虽然不标准,可是绝对能叫人听懂。而且老而弥坚的朱伯伯还面部表情极其恶搞的当着凯琳娜的面对李凡暗示,那意思就是说“你懂得!你明白我的意思”。李凡这个尴尬啊,一向脸皮厚的他也不免觉得脸上微微发烫。倒是凯琳娜,落落大方的说道,“谢谢!我们会把握分寸的,您老人家多注意休息!我们玩一会就回去,保证不会……” 这是几个意思?是承认了与李凡的关系?可你承认了没有用啊!要不要征求一下李凡的意见?可李凡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现在要是开口,那是越描越黑,根本就解释不清楚,还伤了人家女孩子的心,对这一点,李凡做不到。 李凡就在那里咂嘛着,“这老朱也没见过凯琳娜啊,他们也不熟悉啊?怎么配合起来就那么严丝合缝呢?怎么就把小哥我给挤兑的上不去下不来的?” 送走了老朱,李凡也带着凯琳娜走出了饭馆,然后两人顺着马路漫无目的的走着,冬季那习习的晚风吹过来多少还是有些凉意,凯琳娜紧紧衣领,有意的向李凡身边靠了靠,于是,李凡伸出长胳膊把凯琳娜搂在身边,俨然一对小情侣。 “你为什么不让我去买单?不是说好了晚上我请你吗?”凯琳娜用略含幽怨的口吻问李凡,“那个‘安口’真是好人,我终于明白了你为什么要去医院打工了,我猜想,你是在跟这位‘安口’学习吧?他明显是个医生。” 凯琳娜对医生这个职业非常的敬重,无他,他的养父就是法国著名的外科医生蒙卡多。米歇尔,也是李涌的忘年朋友和挚友。米歇尔与玛索结婚的时候,两人的年纪都不小了,所以,他们没有孩子。后来,李涌结婚生子,米歇尔也感到了欣慰,于是和玛索商议,从孤儿院里要了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凯琳娜。 在从李涌那里学到了神技之后,米歇尔在法国顿时成为炙手可热的外科医生,一直干到68岁才退休,他带出来的学生现在都是法国著名的外科医生。 米歇尔夫妇为了孩子能有一个纯净的成长过程,也为了躲开巴黎那喧嚣的社会,退休后去了北部小城里尔。其实,这个里尔也是相对来说安静一些,人口不过二三十万,可是历史悠久,文化底蕴很深厚。据说在这里的人口中,有近一半是学生和在大学工作的人员。可以说是个养老教育孩子的好地方。 凯琳娜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养父是一名著名的外科医生,哪怕是退休了,仍然会时不时的有人找上门来,还要出席一些会诊和会议,甚至……所以,凯琳娜对医生这个职业非常的敬重,只不过她是个女孩子,对医学的兴趣不大。 米歇尔没有与李涌联系了吗?当然不是,他们会经常的通电话,会在节日的时候互致问候,会在网络上讨论一些问题,只不过米歇尔现如今已经年近八旬,要想再出来还是有难度的。而李涌由于身份特殊,加上新生代也已经成长,也出去的少了。两人倒是有十来年没有见面了。 米歇尔希望凯琳娜到中国来学习,其含义也是寄希望东方文化能够造就一下自己的女儿,他没有指望凯琳娜同意。当凯琳娜一口答应下来的时候,老米歇尔还有些意外,同时也感到欣慰。本来米歇尔是想给老朋友打个电话,让李涌帮点忙,可是夫人玛索拦住了,夫人的意见是,孩子大了,应该到社会上去历练,作为老一辈不能什么都帮她打点好。这个观点倒是欧洲人通用的观点,米歇尔没有理由反对。于是,凯琳娜自己独自踏上了她的东方之行。 看着凯琳娜那不解的目光,李凡只能解释道,“你猜的没错,他是一个老医生,还是著名的外科医生,另外,他是我父亲的同事,老上级,老朋友!至于你问的买单问题嘛……我这么跟你说,在我们的民族里,长辈如果说要买单,那么作为晚辈是不能随便去拦阻的,这里讲究的是‘长者赐。不敢辞’,随着你学习汉文慢慢就明白了,如果我们冲出去买单,那是对长辈的不尊重。” 中华文明太深奥,太博大了,真的很难一句半句给凯琳娜解释清楚。于是想出了古人的说法,还把这句话出自《礼记。曲礼上》的出处告诉了凯琳娜。那意思是你爱查查去,反正我算是给你解释清楚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父亲也是一名医生?”凯琳娜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嘿!这小妞啊!竟然跟我这儿玩起推理来了啊!”李凡觉得是被人窥见了自己的小秘密,可他又不能否认,只能点点头承认了。 “我大概知道你是在大学里学什么的了,你是不是医科大学的学生?” “不是,我学的是古代学,我才不想学医呢,那东西没啥可以让我学的了。” 这次轮到凯琳娜惊愕了,“医学是人类最高尚的职业之一,怎么不感兴趣?” 李凡双手一摊,“那么多行业,不能说大家都去学医吧?是不是要给别人留点机会去高尚一把?你也可以去高尚高尚啊,不过,你要是喜欢学医不会来中国。” “咯咯……”凯琳娜再次咯咯的笑了起来,她觉得,两人的叛逆性格或者说两人家庭的背景太相近了,“我的父亲也是个医生,我尊敬医生,可我不想学。” “啊?你父亲……医生?哎哟!这也太狗血了!”李凡说完哈哈大笑,“冒昧的问一句,你完全可以不回答,你的姓氏是什么?我父亲还认识一个著名的法国医生,他们保持了20年的友谊,也许你的父亲知道那个人。” 凯琳娜扬起小脸看着李凡,“很重要吗?我不介意回答,我的全名是凯琳娜。米歇尔,你是知道的,我们女孩子的姓氏将来是要随夫姓的,所以,女孩子自我介绍的时候一般都不告诉对方姓氏,因为将来会变的。” “什么?你姓米歇尔?那你的父亲是不是叫蒙卡多。l。米歇尔?”李凡站住。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难道说你也知道我父亲?”随着李凡的站住,凯琳娜转了180度一下子在李凡的怀里面对着眼前这个小屁孩,“不过世界上学医的大多数都知道我父亲的名字,他是名人,有很多的学生和朋友。” “我肯定不认识你父亲,不过你父亲可能认识我,要不,你等会打个电话问问他,看他还记得不记得一个叫李涌的中国医生,他是我的父亲!”李凡说完下意识的亲吻了一下凯琳娜的额头,“我小时候经常听我父亲提起过他。” “还等什么啊,我现在就打!”凯琳娜立即从自己的小坤包里拿出了手机,直接按下了一个常用键,此时,正是里尔当地时间下午2点,也是老米歇尔午睡起来的时间,所以,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不过电话里传来的是母亲玛索的声音。 “妈妈,你好吗?我很好,我在香港,我想请爸爸听电话。”凯琳娜满脸微笑的说道,“不不,我的钱够花了,也许我还赚了点,我会给您寄回去一个包裹,您到时候看看,或许……可能,我在香港的古董店买了一本19世纪的士兵日记,是一个叫让。巴蒂斯安。佩兰的士兵写的,我记得您的母系就是佩兰家族……” “噢!天哪!那是我的曾祖父!”隔着老远,连李凡都能听到电话里的叫声。 站在马路边上,人来人往的显然不是长聊的好事情,于是,李凡拉着凯琳娜的手,走进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这里算是一个晚间营业的集清吧、咖啡和西餐为一体的“综合性”西餐厅,尽管门上写着“吧”的英文,可大家都知道的。 “你们要喝点什么?”热情的服务生走过来把一张酒水单放在李凡的面前。 “不好意思,给我来一杯蓝山咖啡好了。”李凡说到这里看着还在听电话的凯琳娜,“卡布奇诺?ok!给她来一杯卡布奇诺!其他的我们等会点。” “今晚的酒水打八折,你们完全可以来一瓶中档的红酒品品。”服务生说。 “不好意思,我们还没有到法定的饮酒年纪,如果你们不怕罚款的话,我不介意买一瓶。”李凡最烦这些一进门就向客人推销的服务生,很倒胃口。 那个服务生一听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收起那张酒水单,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国内,没有针对限制饮酒的年龄,但是法律却是有规定,“经营者不得向未成年人销售酒类商品”,其实就是这一条的执行也是不严格的,这与国情有关。中国人连做菜都要用到料酒,根本没有办法控制住小孩子在家里淘气偷偷的品尝一下酒精产品。而且,打酱油的孩子去帮爸爸买瓶酒更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根本无法控制。还有一条,大多数国人喝酒都很节制,即便是醉了也鲜有耍酒疯而引起普遍性的社会问题,这一点与西方人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在西方国家里,几乎每个城市都有醒酒所,而在中国,醒酒是去医院。香港也是一样,限定饮酒售卖的对象也是18岁,可对去超市或者杂货铺里买酒的孩子也很宽容,还做出了一些解释,买了不打开拿走,不违法。可是在酒吧或者餐馆里,向没有长辈陪伴的未成年人推销和售卖酒类就是被禁止的,抓住了是要重罚的。 那边的凯琳娜与母亲很是聊了一会,还把坤包里的充电宝也拿出来接在手机上。突然,凯琳娜说起了德语,李凡笑了笑站起身来,做了个去卫生间的手势。 很明显,凯琳娜不希望她与父亲的对话让李凡知道,这才说起了德语,李凡也知趣的走开了,这其实就是一个暗示,可是那边与父亲聊的正在兴头上的凯琳娜没有注意到,她在询问关于中国医生李涌的事情。 “那是个伟大的医生,是一个我永远追不上的医生,是我的老师,我们是好朋友,是那种永远分不开的好朋友。你怎么提到这个人?难道说你改变主意了?要是你在他的手下学习我不反对,而且还会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你是我的女儿。” “不不不,不是您理解的那个样子,我,我见到了他儿子,我们现在在香港的一间咖啡馆里,刚刚吃晚饭……不,我们是偶然遇上的。”凯琳娜开始给父亲讲他与李凡的相遇和在一起去淘旧货的故事,“他是在询问我的姓氏后才想到了您,他说您认识他,他不认识您,我不理解这个话的含义是什么。” “哈哈哈哈……”电话那头传来了爽朗的笑声,“他说的没错,他出生的时候我去看过他,那小子还在我的大腿上撒过尿呢!哎呀!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世界会这么小,竟然让我的女儿与他的儿子碰上了!怎么样,帅不帅?嗯,他的法语肯定是他父亲教给他的,为人怎么样?噢,这么说我的小凯琳娜动心了?啊哈!这是个好事,绝对的好事,好好,我不对你妈妈说……” 这电话打的,连对面突然坐了个人凯琳娜都没仔细看,还以为是李凡回来了。 坐在对面的不是李凡,而是那个令人讨厌的安德森,此时,正一脸色眯眯的看着凯琳娜,心中正打着不可告人的鬼主意呢。 安德森怎么会单独出来混酒吧?那个贝丽莎晚上要单独活动,天知道是去见她在香港的上司还是要去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反正给了安德森一晚上的自由,让安德森不要等她,她也许晚上不会回酒店。 第一卷_偶遇(6) 安德森是个浪荡子,在他那绅士的外表下有一颗肮脏的心,见过凯琳娜以后,他就放不下了,无巧不巧的晚上出来找野鸡的时候就看见了李凡和凯琳娜在路边。 冬季,在香港这样的似冷非冷的地方,人们穿的最多的就是带有风帽的夹克衫、运动绒衣。安德森也穿了一件这样的衣服,他发现李凡与凯琳娜以后,就把风帽拉了起来,靠在旁边的路灯杆子上不断的用眼神向这边窥觑。 凯琳娜在那里给她母亲神聊,李凡也插不上话,无意见看到了那个身影,别以为李凡没有经过训练,段蓝训练的科目他全都过了,这种监视被监视的普通科目根本就是最基本的。要不然李凡也不会拉着凯琳娜进入旁边的“酒吧”,他就是想看看这个安德森到底想干什么?借故去洗手间其实也是要制造出空挡来,他觉得那个安德森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那么李凡想正面的碰碰这个家伙。 凯琳娜在那边热火朝天的跟父亲聊着,这次的通话明显的与前几次的气氛不一样。凯琳娜几乎每周都要与父母要么通话,要么视频。作为医生的米歇尔,画家的玛索,都是对人面部表情有着超级敏感的职业。他们明显的感觉出女儿在深圳不快活,感觉出凯琳娜在那边的学习不顺利。可是今天,虽然没有视频,(在没有wifi的地方使用手机流量去视频通话,洋妞也不会去花这个冤枉钱)但是,米歇尔明显感觉到了女儿的欢快和愉悦,他觉得有必要问问中国的老朋友了。 这凯琳娜按说应该比李凡小上一两岁才对,因为他是米歇尔看到了李凡的可爱才动了心思,与玛索商议后去收养孤儿的。可实际上,凯琳娜仅仅比李凡小上几个月,这是为什么呢?原因也很简单啊,收养孤儿不需要临时去定制吧?抱回凯琳娜的时候,小丫头都快2岁了。倒不是说米歇尔要成心的配合李涌,而事情就是这样的巧合。作为一名知名的医生,他在选择孩子的时候,不管如何大公无私和有高尚的品德,他还是具有别人所没有的医学知识上的优势。这样挑选下来的孩子能差吗?用米歇尔的话说,凯琳娜是典型的欧罗巴人种中进化最完美的。 安德森大刺刺的坐在那里,随手一招,叫来的服务生,随便一点就是一瓶上等的法国干邑,由于价格不菲,服务生还特地的找安德森再次确认。 干邑,其实是法国南部的一个地名,由于形成的原因早,约定俗成的成为法国酒里的一个品种,说白了就是蒸馏酒,也就是白兰地。根据不同年份或者不同品牌,价格也分为高中低档,高端的干邑在这样的酒吧里至少要大几千港币,那个服务生不得不再次确认,一旦被对方钻了空子,服务生这个月就白干了。 当酒杯和酒一起拿上来的时候,凯琳娜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他抬起头看到了那个中午骚扰自己的欧洲男人,顿时眉头就紧皱起来,表现出很不高兴的样子。 “对不起先生,我想你可能坐错位置了,那里已经有人了。” “噢,那个华人小子吗?我看他似乎离开了,现在轮到我陪你坐一会,要不要来点?你们法国的酒和美女都是世界一流的,我相信我们会有个好的开始。” “无耻!”凯琳娜愤怒的站起来拿起了自己的东西就要离开,安德森怎么可能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再说,用西方人的话说,“他坠入爱河了。”于是他也一步从卡座里走出来,伸出手就要去拉凯琳娜,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大手抓住了安德森伸出去的手腕,不管安德森如何用力,无法摆脱,就像被铁钳夹住。 “你要干什么?你这个愚蠢的中国猪!”安德森看清是李凡后真火了。 恼羞成怒的挥起另一只手一拳向对手砸了过去,还别说,这小子的反应速度不慢,这要是普通人,这一拳一定打对手个满脸花。可是他今天遇到的是李凡。 李凡还真是在洗手间那里耽搁了一会,他把中午拍摄的安德森的视频用网络发到了自己的云信箱里,因为他发现这里有公共wifi。然后把手机发送的所有痕迹全部抹掉,他不想在手机留下关于安德森的任何痕迹。 干这样的事情很难吗?其实不难,就是需要花费一点时间,把发送和视频的资料清除后,利用手机云备份功能把手机的现存资料全部备份包括往来记录,然后把手机恢复到出厂设置,整个手机就变成了一部刚刚出厂的新机,再从云备份上下载刚刚备份的所有数据,恢复手机到现实状态,这样,刚才抹掉的痕迹不通过专业的侦查手段就基本上查不出来了,除非你动用网警的侦查手段,还要把手机里的硬盘进行深层次的分析恢复,否则,那是啥也查不出来。 李凡为什么要这样干?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过未雨绸缪多留一手总是好的,尤其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香港,他觉得还是把自己搞的清白一些更好。 就是由于干了这些事情,李凡在洗手间的马桶上就多坐了一会。等到他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安德森正在骚扰凯琳娜,于是冲了过去抓住了对方的手。 比起父亲这个年纪的时候,李凡的武功可是高多了。李涌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就是会点粗浅功夫,虽然也练着内功心法,可并不会使用。李凡不一样,父亲不指点,难道说黑子哥哥和段蓝哥哥还不指点吗?所以,当他15岁的时候就已经打通身上的七经八脉,小有所成了。李涌也知道儿子的内力不错,所以,很早就告诫他要藏拙,要低调,要本分,不出去惹事。可以说李凡的这身功夫直追曾祖父李久当年的风范,有过之无不及。只是在经验和社会实践上不如曾祖父而已。 李凡今天这一抓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出手,可谓是稳准狠。他没有想到安德森这家伙会对着自己就开打,这是不是也太不文明了?西方人不都是自诩是文明人吗?这还没有一言不合呢,怎么就开打了?真要打你安德森是对手吗? 李凡没想还手,在凯琳娜的惊呼中脑袋稍微偏了一下,就听着“咔嚓”的骨头碎裂声,安德森那一拳正好打在李凡的头盖骨上,那是人体中最坚硬的骨头。 “啊!”安德森撕心裂肺的一声狂喊,他都不知道啥时候李凡的手已经松开了,右手使劲的握住了左手腕,显然,左手的指骨是断裂了。 这说起来慢,其实,凯琳娜尖叫和安德森的惨叫几乎就是前后脚的同时,而李凡还非常配合的摇晃着身子。“咕咚”一下倒在了酒吧的地毯上,“昏迷”过去了。反正是软软的地毯,干脆摔的真一点,重重的落地声把服务生和凯琳娜都吓的够呛。吧台上的酒保此时已经拿起了电话报警,同时也向看场的使了眼色。 在香港的夜生活场所里都有所谓“看场”的,这也是香港的一大特色。今天这事出的蹊跷,要是纯香港人在这里闹事,酒保根本不会报警,看场的过去几句话就能解决。可今晚的冲突似乎涉及到了外国人,酒保还是要把警察请来处理。 安德森疼的满头是汗,他准备站起来离开,他想去医院看看自己的手指,他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自己判断至少有二根手指骨折了。但是,那些服务生和看场的却是拦住了他,“先生,你不可以离开,你打伤了人,警察一会就到。” 安德森暴怒了,“他把我的手指给震断了,你们还说我打伤了人?” “你把对手打昏过去了,这个事情必须要搞清楚,明明是你打人吗!我们这里是有视频监控的,等警察来了再说吧!”服务生倒是不含糊,很主持公义。 “不能光叫警察啊,还要叫救护车!”凯琳娜此时正抱着李凡的脑袋,头盖骨的正中间已经“起”了一个大包,而此时的李凡似乎真的“昏迷不醒”了,他本来已经运气憋着要呕吐,可是他舍不得把污秽吐在凯琳娜的身上,于是还得忍。 几分钟后,巡街的警察先到了,一看地上躺了一个,连忙用对讲机“请求增援”,不能不说,香港的警察效率还真不是盖的,来的很快。 “请这位先生出示你的护照?”巡警大声的用英语命令安德森。 “我受伤了,我需要医生!我是德国人!”安德森没有按照巡警的意思做。 “请你立即出示你的护照!我不管你是哪国人,在香港触犯法律就要按照这里的法律来,快点,拿出你的证件!”巡警已经把右手伸到后腰去摸警具了。 “我的手断了,你叫我怎么拿?那个该死的中国人居然暗算我!我要告他!” “你所讲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供证,我警告你不要侮辱中国人!第一次警告!”巡警大声的说着,还伸出了一只手指提示。愚蠢的安德森还没发觉自己错在哪儿。 “你把人打昏了还要反咬一口说别人暗算你?你真是给德国人长脸!”凯琳娜仰起头直接怒视安德森,“你这种人渣还想诬告?我要起诉你**!” 乱,有些乱,巡警搞不清状况了。一开始他还以为两个外国人是一起的,可没想到那个金发碧眼的女孩子却是与受害者一拨的,这个是事情他处理不了。 九龙尖东警署的值班警察很快就到了,进来一看,马上决定把李凡送进医院,可看到安德森那痛苦的样子,而且他的左手已经完全肿了起来,显然,这个也得送医院,于是,留下人员做调查,做笔录和拿走监控录像。其他人陪着这两个“斗殴”的男人去医院。等到医院的救护车到了,把李凡往担架上抬的时候,李凡不客气了,开始了“大量”的呕吐,喷了救护人员和警察一身,狼狈至极。 要是李涌在现场,肯定要对李凡“家法伺候”了。李凡的确是暗算了安德森,然后还要倒打一耙,他是成心要把安德森弄进拘留所里呆上几天。安德森碰上了李凡这个妖孽,那就是活该他倒霉,谁叫这小子惹着了小爷的? 到了医院,也没啥太难的检查和判断,李凡那是“严重”的脑震荡,需要静养。安德森因为出拳太过凶猛,自己打断了三根手指,断裂的骨头茬子刺破了指头上的一些血管引起了水肿,于是,当晚就做了手术,然后打上了夹板。 医生并没有直接给安德森上石膏,原因是安德森的手指断裂伤害到了血管,在不能确定血管恢复正常之前,不能上石膏。上了石膏,啥都看不见了,万一手指那里血管恢复的不好,引起了其他病变或者坏疽,那可是要锯掉整个手掌的。 案子不复杂,可是涉及到三国两地,三个人都不是香港人,凯琳娜来自法国,是在中国读书的留学生。李凡来自内地,是名牌大学的在校生。安德森来自德国,也是某大学的助教。说起来,都应该是文明人,怎么就打起来了呢? 老朱被叫到了医院,他摸了摸李凡的脑袋,心里是一阵的慌乱,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他是如何向自己的老弟交代?不过以他行医多年的经验,李凡这点伤不算啥,他认为李凡会很快就好起来。似乎印证他的判断,李凡睁开了眼睛,用眼神示意朱子道低下头来听他说话,朱子道当然很快就明白了李凡的意思。 “这个事情别告诉我爸爸,也别告诉孙叔叔和我姑姑他们,我没事,明天早上就能出院,我是要整整那个该死的德国佬,竟然在我面前调戏凯琳娜。” “噹!”朱子道的脑袋瓜子里似乎有一口钟敲击了一下,他怎么把这个小子调皮捣蛋的属性给忘记了呢?听说这小子从小习武,怎么可能会被人家打成这样?显然是那个安德森摸了李凡的逆鳞。于是,朱子道理解的笑笑,谁没年轻过呢。 “好,你好好的休息,要静卧,不要乱动!”朱子道还假意的配合演戏。 这个事情也就是瞒着凯琳娜,此时的凯琳娜正在病房外的家属长椅上哭天抹泪呢,她觉得自己的幸福来的太快,上帝这是故意降下恶魔来惩罚她,于是双手合十在那里为李凡祈祷。表情非常虔诚,连腮帮子上的泪珠都没来得及擦。 这一晚上,凯琳娜还真就在医院的家属长椅上坐了一夜,她没有把自己遇到的事情告诉家里,她担心自己的年迈的父亲受不了。李凡这小子可是不在乎,安生的在病床上呼呼大睡,不睡也不行,医院给他打了镇静剂,对脑外伤的病人都是这一套。直到清晨,李凡被饿醒了,昨晚吃的全特么的吐了,睡了一晚上能不饿吗?他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把护士叫了过来,“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行吗?” 第十章 朋友(1)(修改) “你的小朋友在外面守了一晚上,我叫她去给你弄!”护士羡慕的看着李凡,“看你年纪也不大,却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你今后要对她好点!” 护士的话让李凡很感动,他没有想到凯琳娜会在医院里守一晚上,他知道,在香港的医院里是不允许陪床的,危急病人家属也是去家属等待区里干坐着,那是一件很枯燥又很焦虑的体验。从心理来说压力还是很大的。 国内的医院对患者家属的陪床不仅允许,甚至还形成了规模。这也是国情所决定的。人口基数大,患者众多,医疗成本等等因素促使这样的模式是有效和必须的。如果按照西方人的标准去设立医院的法定护工,那么医院里的工作人员再增加一倍都不够用。这无疑增大了患者和医院的各项开支。现在在医院里请一个护工,一天低于100元,你看看有没有人干?可是许多家庭负担不起这个费用。所以,为了节省这部分开支,家属就必须承担起护工的工作,这就是家属陪床。 发达国家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呢?实际上是不解决,能够住院的患者比例比真正的患者比例低多了。大部分病人如果没有商业保险,那是无法获得及时治疗的。哪怕是那些福利国家,你预约一个感冒都要等上半个月,轮到你了,你的感冒都好了。小病怎么办?只好去找私人医生,吃一些死不了也治不好病的药。大病来了,如果你没钱,那就是等死。或者你去看急诊,可那也是要被甄别的,一旦你不属于急诊范围,那么你要承担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包括你的信誉评分。 刚刚吃了点东西,警察就来做笔录了。李凡和凯琳娜自然是“实话实说”,两人的证件上明确的显示,都还是“未成年人”,李凡还差几个月,凯琳娜还差着小一年呢。一看到这个,这个案件的性质就变了,这可不是说糊弄就能糊弄的。 根据现场目击证人的描述,两个小屁孩进入西餐厅消费,并没有违反任何法律规定,他们进去要的是咖啡和卡布奇诺。甚至还提醒服务生,他们是未成年人,不能喝酒。那里本来就是集咖啡馆、西餐厅和酒吧一起的,人家进去消费有啥问题?吃完晚饭,去喝杯咖啡,再给家里打打电话,这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重要的是,两人都不是本地人,在香港碰上这样的遭遇算不算给香港旅游业抹黑? 当警察询问李凡来港的目的时,李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朱子道的电话给了警察,他希望警察去找朱子道询问。这个表态也充分说明李凡的小脑袋瓜子里并不糊涂,他不是一个人前来的,是有长辈陪同的。 警方也询问了凯琳娜与李凡的关系,凯琳娜一口咬定是朋友,李凡也说是朋友,在这点上,李凡是经过思考才回答的。警方在询问两人的时候肯定不会把两个人放在一起问,那就太不专业了。而李凡要是否认与凯琳娜的关系,相信一定会出问题。以李凡对凯琳娜和西方普通人的理解,在这个问题上,凯琳娜肯定会实话实说。既然有了这个判断,那么李凡也就没有必要遮掩,也实话实说。 有了两个小屁孩的证词,那个安德森就麻烦大了。首先,通过店里的监控视频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个小子一进去就具有**的性质。他强坐在已经有人的位置上,这本身就是不礼貌行为。安德森还强辩说不知道那里已经有人,可是摆在那的一杯咖啡是醒目的,他的这个狡辩不成立。视频里显示,他用手把那杯咖啡给移动了。其次,他在诱惑未成年女孩饮酒,还是烈性的干邑白兰地。这不要说是在香港,在世界上大部分发达国家都是一种严重的违法行为,尤其是在公共场所。第三,当受害者对其明显反感,他还要死皮赖脸的纠缠,已经构成**的要件。第四,当他要伸手拉拽未成年女性的时候,女孩子的同伴前来阻止,这是合情合理也是合法的。李凡并没有对其动粗,只不过是拉住他的手腕让其无法得逞,可安德森却报以老拳,最后将未成年大陆男性公民打成“脑震荡”,已经构成故意伤害罪。 在香港的法律里,这样的刑事案件并不以被害人是否起诉为要件,受害人不愿意起诉,息事宁人的结果只能使肇事者在量刑的时候有所变化,案件的性质不变。安德森以自己也受伤为由,反诉李凡防卫过当,可是这条理由根本不成立。警方甚至讥笑安德森,“人家根本就没有防卫,是你自己不会用拳,自己打坏了手指,你怪谁啊?如果你对着水泥墙打坏了手指,是不是还要告那堵墙的主人?” 放下跟女儿的电话,米歇尔就收到了女儿发来的与李凡在香港逛街一起拍的照片,从照片上看,李凡绝对配得上女儿,依稀能够看出李涌年轻时候的样子,不过要比李涌年轻时候更秀气,更有灵性,这使米歇尔感到很舒坦。 玛索看了照片后也很高兴,他建议米歇尔要给李涌打个电话,这样的事情长辈预先沟通一下比将来“大吃一惊”要好,于是,年近八旬的米歇尔来了一个“老夫聊发少年狂”,找出李涌的电话就拨了过去。 李涌此时正在书房里看书,看到是一个国外来的电话,心中没来由的就是一紧,能知道他的私人手机号码的人不多,而打过来的这个电话明显是用座机打的,这让李涌感到很是奇怪,现在谁还在用座机啊?法国难道还有人爱好这个? “亲爱的老师,我是米歇尔,哈哈,你没想到吧。”电话那边一开口李涌就听出来了,“我实在是太老了,都不好意思跟你视频通话,咱们就在这里说点事。” 这是个什么节奏啊?虽说每年都会与米歇尔通一两次电话,可还没有听过像今天这样充满了喜气的味道啊?难道说这老小子又有什么事情求自己?不对啊?老小子早就退出江湖金盆洗手了啊,再说了,求人哪里有喜滋滋的? 米歇尔自认为是李涌手术流派在欧洲的传承人,别看他年纪大,可却尊重李涌为老师,他在结合自己前半生的手术经验加上李涌传授给他的一些理念后,重新制定了法国外科手术里的许多细则和新的方法,是法国公认的对医学有杰出贡献的伟大医生之一,并且获得法国医学界的终身成就奖。 “我说老米啊,你有啥事就直说,我那个……这不是刚刚过了圣诞节,我给你发去了圣诞卡啊,你别是又玩什么花招想叫我去出席什么会议吧?实话告诉你,我不想去,没意思,一群有名没名的医生在一起务虚,太浪费时间了……” “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情,你必须先原谅我,你原谅我了,我就给你另外一个大大的惊喜……”米歇尔在电话那边准备耍滑头。 说这老年人要是玩闹起来,跟小孩也差不多,米歇尔把女儿送到中国去留学,没有通知李涌,在西方人看来是平常事,可是深谙华人特性的米歇尔是知道,这在中国那可是一种“非常不友好”的事情,老哥们了,你丫女儿来了,都不吭一声,你当兄弟是啥?这样的情感西方人理解不了,可华人就好这个。 “行吧,看你行将就木的年纪,无论你做啥我都原谅你。”李涌跟米歇尔开着玩笑,“说吧,你对不起我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有多少次我都不记得了。” “那个,我女儿在去年底去了深圳留学……”米歇尔话还没有说完,那边的电话就挂了,都不给米歇尔解释的机会,米歇尔苦瓜着一张老脸,随即又拨电话。 这边,李涌却是满脸微笑的盯着自己的电话,嘴巴里无声的数着数字,就兴你拿老子开涮?我也玩玩你!果然在他数到第九的时候电话响了,还是那个电话。 “我跟你没朋友做,有事情请你通过正规渠道进行,我恕不奉陪!”李涌再次挂断电话,然后又继续数数,眼睛里充满了得意的笑容,好久没逗这老头了。 跟米歇尔、斯内特这些西方人打交道,李涌早就摸清楚他们的脾气,如果他们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一味的谦让是不行的,下次保证他还跟你玩那一套。只有你严厉的明确的表示了“愤怒”,那么他们下一次就会收敛很多,就会在心里掂量着还能不能冒险。这几乎是西方人的通病,他们以为说一句“i‘msosorry!”就算是心理平衡了?就没事了?用李涌的话说,“不能惯他们这毛病。” 电话再次响起,“你听我讲完再挂!你这个家伙!这次是你占便宜!不是我!”米歇尔的声音从欣喜变成了暴怒,然后又追加了一句,“我把照片发到你的手机里了,你有本事等一会不要给我回电话,你打过来我也不接,我要报复!” “咵!”这次是米歇尔那边把电话挂断了,整个形势急转,李涌被整懵了。 要说这个世界上能把李涌整懵的事情可是真不多,可今天就被米歇尔那个老东西给摆了一道,他正想拿起手机看看老东西发来了什么,“咣!”书房的门被老婆孙敏猛然推开,满脸喜色又满脸疑惑的迈着小碎步冲了进来。 “这是咋的了?都老夫老妻的了,还要来查岗啊?”李涌翻着眼皮说怪话,“我不记得在我们的婚姻生活中你有过如此慌张和失态的例子,说,怎么了?” “是不是老米刚给你打电话?知道他要跟你说什么?”孙敏急嗤白咧的问道。 “他能有啥啊,还不是那些疑难杂症或者是让我去给一些后起之秀站台,我不会去的,这说话就过年了,哪儿也不去,你放心!”李涌淡淡的说道。 “哎哟!还真是被玛索阿姨给说着了,玛索刚刚跟我通完电话,他们的女儿现在跟我们的儿子在一起!你个混球老爹!我算是服了你了!”孙敏没好气的说。 “什么?”从来没有见过李涌如此囧态的孙敏都有些吃惊了,“李凡?那个小东西跟米歇尔的女儿?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谁撘得线?哎哟!这次我的丑出大了。”李涌说完用手拍着额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小子不是跟老朱去香港了吗?他怎么就碰上了米歇尔的女儿?噢,对了,米歇尔还说发照片给我了,我得先看看,要是不中我的法眼,咱们不能同意,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俗话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要关己火燎心急”,就算是李涌再沉稳,这一听说儿子居然有了女朋友,他的心也是有些火烧火燎的。 打开手机与电脑的连线,很明显,在手机上看不真切,得上电脑的大屏幕上看才行,只见很快打开的文件夹里,一长串照片跳了出来,都是凯琳娜沿途拍摄的,李凡,一个阳光大男孩,看上去就帅呆了。凯琳娜,金发碧眼,婀娜多姿,活脱脱的一个美人坯子……此时,李涌注意看的是凯琳娜的穿着打扮和背着的小挂包,从头发上的发卡到脚上穿的鞋子,李涌一个都没有漏掉。他在分析呢…… 再看孙教授,哎呀我的妈啊,满眼的金星闪烁,张开的嘴就怎么也合不拢了,满脸喜色藏不住,催着老公一张张的往下翻,心里充满了自豪和得意。 “我不管你!这个媳妇我认定了,多美啊!法国还有这样的美女?” “切!孤陋寡闻!在历史上法国就是盛产美女的,要不咋说人家浪漫呢!”李涌一副学者的派头,“这丫头不错,很朴素,可以让凡凡接触接触,我批了!” “什么就你批了?这都啥年代了?你跟我那个时候让你老爸批了吗?”孙敏不干了,直接揭短,“孩子们有缘分走到一起,那是好事,没缘分,咱们也要因势利导,能在一起最好,不能在一起也要有不在一起的理由,没你这样的,你以为是你属下的那些医生和护士啊?我看你是年纪越大,思想越退化!”3sk. 被老婆说的……李涌猛然想起,他还得给那个“耍无赖”的老米把电话打回去,那老小子刚才可是**裸的威胁了,今天这个事情,李涌算是第一次吃瘪了。 “老米啊,刚才是我不对,可你不能用孩子们的事情要挟我吧?这个事情我还得跟你说道说道,你说你,啊,那个算了,我问问你,他们是怎么碰上的?” “嘿嘿……”米歇尔在那边是一阵得意的嘿笑,“具体的我也不知道,玛索说他们是在地铁上认识的,说凯琳娜第一次在深圳地铁上听人说那么流利的法语,所以嘛,是上帝的安排,我们不能拒绝上帝的赐予,那小子,是我女婿了!” 第一卷_朋友(2)(修改) “这怎么就是你的女婿了?你有问过我吗?”李涌故意的逗弄老米。 “孩子的事情问你干嘛?你的思想不会那么老土吧?哦,对了,今年夏季可能会在达沃斯召开一次世界外科医生年会,我的一个学生要发表演讲,一个很不错的学生,你这个老师的老师是不是也要表示一下?趁机会带着儿子一起来吧!” 得!绕来绕去,还是被米歇尔给算计了,李涌正想着找理由推脱,那边的老米又开口了,“我听说你儿子不是学医的?去研究什么古代学?我不懂,是不是更加深奥了?噢,顺便告诉你,那个年会已经获得你们官方的允诺,你除非是个人理由,还得站住脚,否则,你没法推脱,还有啊,斯内特似乎也要找你,他的事情更麻烦,我是这里先挂个号,免得被他给挤掉了。好了,我不耽搁你们两口子研究我女儿了,关于她的资料我已经让玛索给你老婆发过去了,你们研究吧!” 人老成精,在这些家庭琐碎的事情上,李涌被老米算计的死死的。而且,人家老米很自觉的把自己的地位上升到“亲家”的位置,这个不管古今中外,那是一个理,你可以不给老米的面子,可你不能不给“亲家”面子啊! 这一晚上,李涌被孙敏给折腾的一晚上都不得安生,一会一个问题,一会一个问题,什么将来孩子不能在海外定居啦,什么把老米两口子接到桂林啦,什么孙子孙女至少要一样一个啦,不能像凡凡一个人太孤单了。什么孙辈将来在哪里上学啦,最后还要起来给公公李江打电话,被李涌坚决的制止了,“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你自己不睡,还想叫老爷子老太太也陪你一晚上不睡啊?” 孙敏没有李涌那个定力,李涌想明白了过后就睡了,可是孙敏睡不着,起来又反复的看两个孩子的照片,这乐的,一宿就没打算睡觉了。她要是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知道儿子被打得“脑震荡”,不知道会不会连夜坐飞机过去。 同一天晚上,贝丽莎接到了安德森的求救电话,此时的贝丽莎正在与基金会的一些人讨论如何在香港开展工作的问题,哪里有时间搭理安德森?她根本不相信警察能把安德森怎么样,不过她还是建议安德森通过德国**去协调。 于是,德国**接到了安德森的求助电话。德国**还是很尽责的,马上派员进行协调,还动用了**专职律师进入案件的调查阶段。可是当他们看到警方提供的证据后,律师第一个反应就是“咎由自取,无可辩护”。 经过向警方申请,**三秘姬亚宁获许在医院里会见了安德森。此时的安德森是被软禁在病房里,门口站了一名警察。已经通知了安德森,在医院发生的所有费用将由其自理。光这一项,安德森已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呆不住了。 “我是德国**三秘姬亚宁,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干蠢事吗?” 香港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但凡是在香港的大公司里,华人职员都要取一个英文名字,什么妮娜啊比尔的。在公司里,很少有人叫你的中文名,多以英文名相互称呼,这种趋势也慢慢的流行于国内许多经济发达的城市。现在的小年轻,没有个英文名都不好意思打招呼,反正是起着玩,一些中学生从学英语那天开始就给自己满世界的找英文名。而反过来,在香港的外国人,不管他的外文名字有多长,有多少前后缀,他们都要很正式的找人给自己起一个中文名,绝对不是那种像是写文章起笔名或者化名那样随便,比如,最后一任港督“肥彭”就是在临上任之前才有了“彭定康”的名字,还通过正规渠道发布。其实他原来的英文名字叫“克里斯托弗。弗朗西斯。柏藤”,在香港,有几个人知道他这个名字?可说起“肥彭”就没人不知道了。三秘姬亚宁其实也是他在香港起的中文名。 “我没有干蠢事,我在追求爱情,这有错吗?谁不是这样?”安德森大义凛然的说道,“是那个该死的中国人使诈,是他弄伤了我,我一定要告得他倾家荡产。现在我需要德国**的法律援助,无论如何你们要帮助我,我需要。” 姬亚宁看着眼前这个“垮掉”一代还真是无语,他皱皱眉毛问道,“你能告诉我他们都是谁吗?你知道他们多大年纪吗?你知道你在香港触犯了法律吗?” 连续几个问题,安德森的脑子有些不够使了。这小子在德国是学历史的,而他最热衷和最崇拜的就是第三帝国史。对于其他的,这小子简直就是白痴一个。 “我是你的辩护律师魏柯特,这是我的简单资料,你先考虑要不要我来担任你的律师,然后我们再谈。”**的律师魏柯特拿出了几页纸递给了安德森。 此时的安德森只能用右手接过来,可是他的右手并不灵活,当时警方还对他说,“幸好你是伤了左手,对你的生活影响不算很大。”殊不知,这个安德森就是个左撇子啊,伤了左手对生活的影响不是不大,而是很大,因为这小子一根筋,平日里干什么都是左手,至少他现在翻看资料就很别扭,就不得劲。 随便看了几眼,安德森就说了“我没有问题,我希望你把对方告倒!” “你没有问题我有问题!”魏柯特弯下腰来用他那锐利的目光看着安德森,“你想告谁?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你知道整个事件中你是个什么角色吗?实话说,我真不想替你辩护,可我是**请来的常年法律顾问,这个活我无法推辞。但是,我要预先告诉你,以你的罪行在香港至少要被监禁半年以上,这还要看受害方的意愿,看你承担的民事赔偿的能力,你以为你是谁啊?” 安德森被两个人这样质问,他终于有些明白事情恐怕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你骚扰的那个女孩子来自法国,刚满17岁,你打的那个男孩子来自中国内地,还不到18岁,他们都是未成年人,你这个案件如果是在中国内地,我实话告诉你,你死定了,你的所作所为完全适合他们的相关法律。”魏柯特拉过一张折叠椅坐下继续说道,“你在香港至少触犯了以下法律:第一,你骚扰未成年女性;第二,诱惑未成年女性饮酒;第三,在公众场合斗殴,殴打未成年男性;第四,藐视法律,不配合警方办案;第五,在医院里大声喧哗,损坏医院的设施若干……以上诸条有人证、物证、和监控视频等,证据链完整,无可辩驳。我建议你认罪祈求宽大,我可以为你做有罪辩护,争取把你驱逐出香港,这样你就不用去坐牢了,否则,你可能要在香港的监狱里呆上至少半年以上。”23sk. “你说的那些是我干的吗?我什么时候骚扰未成年女性了?你告诉我,我在哪里干了这样的事情?还有,我殴打未成年男性?是说把我手弄坏的那个男的吗?他那么大的个子,未成年?难道他们的证件不会作假吗?这里是香港,什么都可能发生,你知道的!是的,我在昨晚进医院的时候不冷静,砸了他们的问诊台,可我那个时候不是手很疼吗?我有什么办法?”安德森语无伦次的说道。 “你……看来是想自作自受了,你所提出的所有怀疑,警方都已经核实了,他们的身份都是真实的,而且,他们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你就是想拿钱去遮掩……恐怕都做不到,实话告诉你,就你现在这个态度,我可能就帮不了你了。好吧,我们给你一个晚上的冷静时间,你慢慢的想,想好了给我电话。”魏柯特站了起来,向姬亚宁示意了一下,他放下了自己的名片,转身离去。 “我本来还对整个事件有所保留,可是我看到你的态度和你的心态,我的那点保留没有了。你,给德意志丢脸,你就是个毫无廉耻,根本不懂得自重的垃圾!我正式通知你,你在香港的所作所为将会传回国内,记入你的信誉记录,同时,也将会在相关部门的档案库保留你的案底,今后的路你怎么走是你的事情,至少我可以告诉你,你这样的行为我们德国不欢迎,不允许。” 安德森在德国,不属于那种身强力壮型的男人,他的身高还没有李凡高,可他也不算是矮子。无论是从小学还是到大学,依靠体力去争取自己地位的事情他还真都干不来,所以,在德国,他算是一个守规矩的老实人。可是在他的骨子里,这个家伙却是很崇拜第三帝国的那段辉煌,骨子里,他是很暴力和强势的。 这个小子本来在哄女孩子方面是很有特长和有耐心的,要不然邓小丽如何上当?问题是,凯琳娜是从法国来的,又是高智商的女孩,对于欧洲的那些男生如何哄女孩子开心,如何套磁占便宜是门清,因此从一开始就不给他机会。如果说安德森想拉住凯琳娜非要怎么样?也不是,他就是下意识的要去拉,要给自己创造接近和哄骗女孩子的机会,可是没成想半路里那个男孩子回来了。 对于凯琳娜身边的那个华人男孩,安德森压根就没放在心里。在安德森的意识里,那个男孩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他才敢大刺刺的坐在李凡的位置上,才敢对李凡动手。他也不想想,能跟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走在一起的男孩能是一般的吗?你安德森看起来要比李凡强壮的多,可你不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吗? 以安德森受的教育和经历的人生,想跟李凡作对?可以用“找死”来形容,李凡这是慑于在公共场合,有人证和视频监控,他不好下辣手,要是外面街道上,在偏僻的小巷子里,李凡未必会动杀心,可是弄这小子在床上躺上个一年半载的不是问题,给对手留下点终身不愈的内伤也不是问题。可毕竟两人之间没有深仇大恨,说出去是为了女人争风吃醋,要是老爸知道了,那是真的会动用家法的。 上午李凡就出院了,他结清了在医院里的所有费用,然后将单据交给了警察。 作为苦主,李凡并没有说什么,可是凯琳娜不干啊。她当晚给法国**打了电话,请求海外法律援助。法国**在核实凯琳娜身份后大吃一惊!米歇尔的大名如何不知道?她的女儿在香港遇到这样的事情,这不正是拍马屁的机会吗?于是,法国**律师一纸诉状把安德森告上了法庭,并且要求巨额的民事赔偿。 保护海外侨民,帮助海外侨民,这是各国使领馆的重要职能之一,现在要折腾的是法国和德国,跟小屁孩没啥关系。李凡不想把事情闹大,有凯琳娜顶在前面,他乐得在后面看热闹。可是,他想躲就躲得了吗?事情就这样算了? 小屁孩干的所有事情都被黑子的眼线看的一清二楚,当晚,情报就汇总到了黑子那里,情报上说,安德森在尖东某一西餐厅与一名法国女子和一名华裔男性发生冲突,并且附上了现场视频截图。黑子一看大吃一惊,乖乖,这不是师弟嘛!他怎么也搅合进来了?顿时这脑袋就大了好几圈。 脑袋大归大,可还得向师傅汇报,他把情况综合了一下后给李涌发去了报告。李涌第二天在上班,并没有去开专用的信箱,反正不是啥急事,黑子那边也没有特意的发出紧急查看的信息,这个事情李涌就暂时的不知道,事情就放在哪儿了。 可米歇尔那边却是安生不了啦,凯琳娜没有李凡的脑袋瓜子那么活络,西方人受的教育也是让她觉得要讨回公道。她没有想到**那边立即与他的父母进行了联系和沟通,并且还把事情的大概对米歇尔医生说了。 米歇尔一听是把李凡给打成了脑震荡?他是医生,对于脑震荡这样的外伤是很熟悉的,这是个可重可轻的伤害,打重了生命危险都算得上,打轻了,呕吐两次,就像晕船那样,过一会就好了。可是,那个小子是自己未来的女婿啊,是老朋友的儿子,这个事情老米不能等闲视之,于是,老两口居然商量了一下后,连夜乘坐飞机直飞香港了。要不是在飞机上不可以打电话,老米肯定要与李涌说道说道。就是这样,玛索还是在上飞机之前给孙敏发去了一条信息,“我们明天上午将到达香港”,这个信息让孙敏给理解成“丈母娘急不可待的要看女婿”了。也没当回事,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这才给李涌打了个电话。 “涌哥,咱们的亲家今天下午要到香港了,咱们也不能失礼是不是?我知道你忙,身份特殊也不好弄,这样,反正我现在放假也没事,我先过去!” 第一卷_朋友(3) 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凯琳娜捅出来的消息让德国**方面感到很棘手。 这些年来,德国工业搭上中国发展的顺风车,跟大陆做生意很是顺当,随着大批的德国公司在中国经营各种业务,在香港的**也是规模不小,许多德国商人和工程技术人员都会在进入内地之前在东方明珠的地方落下脚,许多企业为了方便,也在香港设立办事处。因此,德国**在香港的影响力和重要性其实是被媒体和一些人轻估了,起码比起法国**,业务要多得多。 可现在,摊上了安德森这个官司,直接就被媒体嗅到了。现如今的媒体可不是几十年前那样,嗅到了就要跟进,尤其是打的还是一名华人,这个时候就有人站出来说了,“这不仅仅是法国与德国之间的事情,难道说我们华人就好欺负吗?还是一百多年前吗?”于是,就有律师出来,愿意免费为华人少年代理。 李凡回到了酒店,朱子道亲自给他检查,确认没有问题了才放下心来。外面发生的事情他是一点也不知道。在酒店里无聊就拿起了朱子道的法医学看了起来。 凯琳娜也住在这个酒店里,跟李凡不是一个楼层,房间也是标准客房。 从医院里陪着李凡回到酒店后,凯琳娜正准备回房间里去洗澡换衣服,然后准备给自己补个觉,毕竟昨晚一夜没睡。现在人没事,心情一放松,困劲就上来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大堂的电话就打了上来,说有人要找她,在核实了是**工作人员后,凯琳娜连洗澡都没来得及换了一身衣服下楼去了咖啡厅见客。她总不能在自己的房间里接待吧,在西方的观念里,这也是不礼貌的。 法国**派来的人还是很体贴的,来了一男一女,都是**的三秘,可以说很重视这个案件,他们首先慰问了凯琳娜,还很关心的询问了凯琳娜的学业。等到他们说到已经通知了他们的父母时,凯琳娜稍微有些吃惊。看着凯琳娜的脸色,那个叫索菲亚的女官员就不得不出面解释了。 “你现在还是未成年人,出了事情我们必须第一时间联系你的监护人,这个不需要你个人同意的,你的父母我估计很快就会到达香港了,所以,你要有个思想准备,我们已经为你安排了代理律师,后面的事情让法律去决定。” 索菲亚说的一切凯琳娜都明白,此时的她也只能认命了,想悄悄的解决事情恐怕已经不可能。在西方国家,未成年人出事,第一时间找的就是监护人,实际上在国内也是这样,只不过国内未成年人产生的法律纠纷数量少,人们很难注意。 “我昨晚一夜没睡,现在很疲劳了,事情既然已经让父母知道了,那么等他们来了让他们决定好了。”凯琳娜疲惫的说道,这会,她其实是心也累。 “很好!最近你尽量的不要离开房间,估计一些媒体记者也会闻风而来,到时候会给你带来一些困惑和麻烦,只要你拒绝采访,我相信这个事情最后还是可以妥善的处理的。早点回房间去睡觉吧,不要顶着一对黑眼圈去见爸爸妈妈,他们是很爱你的。”说完,索菲亚还亲吻了一下凯琳娜的额头。 米歇尔的航班还没到,孙敏已经到了深圳。深圳原来的那套别墅已经还给了霍何华,李久是不会要那个别墅的,这里既有人情问题,也有政策问题。 在李丽家附近的一个普通楼盘里,李涌让父亲出面买了一套大的四居室,他不能像邓义辉那样骚包,可是一家人到了深圳总是要有个地方住吧?好在此时的李江的身份是合适的,起码人家现在也是某勘测公司的董事长嘛,买一套房子合情合理。其实,李涌不差钱,他要想奢侈一点是做得到的,可身份不同,地位不同,该避嫌的时候就得避嫌,在这个方面李涌很自律。 今年,一家人决定到深圳过年,把个李丽给乐坏了。以往要回k城过年,不是邓义辉开车就是要提前订票,来回折腾,弄的李丽很是不爽。今年好了,李丽可以正大名份的当一会女主人,一家人可以好好吃个团年饭。 孙敏一下飞机就给李丽打电话,在电话里神采飞扬的说了儿子找对象的事情,这下子,李丽顿时就炸庙了,“我还对我们家小丽严防死守,可你看看,你们家的凡凡都先走一步了,我这里是不是也要松松缰绳?” “嗨!其实,孩子们大了,有缘分就随他们去呗,不过这次凡凡搞的太突然了,我们是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好了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我得赶紧回去把屋子收拾出来,这说话亲家就到了……你哥哥没时间,我先过来了,晚上你们一家子过来,那个亲家你也认识的,就是米歇尔大叔和玛索阿姨。” “啊?这哪儿跟哪儿啊?辈分都弄差了吧?”李丽当然认识米歇尔夫妇了,说起来这对老夫妇差不多都快八十了,“这咋就弄到一起去了?” “没差,米歇尔夫妇是在晚年收养了一个孤儿,那丫头比凡凡还小几个月呢,说是到咱们这儿来学习汉语,也没跟你哥哥打招呼,昨晚,你哥都甩脸子给老米了,可现在老米拿住你哥哥了,那丫头着实漂亮,而且很朴素,你哥哥初审合格了,嘻嘻……以老米家的条件,那丫头奢侈点根本不是问题,可你哥哥说,那丫头穿着打扮都很普通,你等会我把照片给你发过去……” 说是不说了,可这姐俩在电话里又是聊了半天,李丽看到凯琳娜的照片也是惊叹李凡的运气太好了,要是自己女儿有这样一个帅哥,她也不反对。 依照孙敏的意思,她就在深圳等着老米一家了,儿子肯定是得叫回来。李丽建议大家出去吃,别在家里烟熏火燎的做了。可是等到孙敏接到玛索的电话后,才知道事情不是那么回事,人家不是来看女婿的,而是小兔崽子在香港出了状况。 一听说是儿子被打了,孙敏这辈子压抑的雌虎威风爆发了,立即拨了李涌的电话,“我不管你现在有什么事情,你给我立即、马上飞到这边来,儿子在香港被人打了,还住了医院!你要是还是漠不关心,我跟你没完!” 第一次,第一次孙敏对李涌发火,顿时把李涌给弄懵了。李涌也觉得蹊跷,这好好的跟着朱子道去那边办点事,怎么就被人给打了?朱子道那么稳重的一个人,怎么就没有个电话过来呢?这不对劲。直到这个时候,李涌还没有看到黑子发给他的那份报告,那是他晚上回到家里在书房里的功课。 孙敏的脾气李涌了解,这要不是动了她的根本,她不会这样,儿子和老公是她的命,谁也不能动。现在儿子被打,当妈的肯定着急上火。不过李涌不会像孙敏那样激动的马上就要过去报仇,他早过了那种“意气风发”的年纪了。 “老朱啊,凡凡在香港是不是出事了?被谁打了啊?”李涌拿起电话打给朱子道,“你们在那边的工作忙活完了没有?哦,差不多了,好,我知道了。” 这个电话要是孙敏在旁边,肯定跟李涌急,可李涌就是这样,他太了解那个小崽子的本事了,他被打?还不定是谁吃了亏呢,所以,他根本就连什么伤情啊,要紧不要紧啊,为什么不告诉我啊,这些话他连提都没有提,知道是跟着凯琳娜在一起与人发生的纠葛,他就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小兔崽肯定是上演了一把“英雄救美”的把戏,想想当年自己不也是为了孙敏给一群混混斗酒吗? 下午三点多,朱子道出去拿化验单去了,他已经准备明天带着李凡回深圳了。李凡在房间里看朱子道带来的《法医学》看上了瘾,搞得他“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就连午饭也是跟朱子道在房间里叫的送餐,两人都是做学问的,一旦“入”了进去,那就是电闪雷鸣都当做是耳旁风。朱子道刚走,那边的孙敏就风风火火的和李丽找上门来了,完全给了李凡一个突然袭击。 说这高级的酒店能随便上去找人吗?不能,服务生不会放你进入电梯的。可孙敏拿出了自己的证件,证明自己是要找的那个人的母亲,而且还给朱子道打了电话,让朱子道直接跟前台说,这就合理了,这就可以上去了。 孙敏碍于朱子道年纪大,没有在电话里直接问,而是说跟妹妹一起过来了,要去找李凡。朱子道是啥人啊?焉能听不出话音来?知道小兔子的事情搞大了,不过那小子好好的,根本就没什么后遗症,能完好的交给孙敏,朱子道乐于继续装糊涂,直接对前台报出了自己的证件号码和住房号,告诉前台协助客人上楼。 有了这个电话,朱子道干脆在外面也不急着回去了,溜溜达达的在街面上逛起来。朱子道能独善其身吗?不能,警方也来过,可是有人知道朱子道身份的,他们在调查的时候,朱子道也没有直接回答询问,而是给了他们一个电话号码,让他们内部去协调,所以,朱子道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连个笔录都找不上他。 门铃声夹杂着急促的敲门声,把李凡从聚精会神中给惊醒过来,他麻溜的去开门,结果就是,孙敏上去就抱着他的脑袋一顿研究,嘴里还念念叨叨的。 “打的怎么样?头晕不晕?啊,有没有去做脑ct啊?赶紧回去叫你孙叔叔给你好好的检查检查,这要是打坏了可怎么办?那个混小子是谁?我不会放过他,敢打我的儿子,他活的不耐烦了?你等会,我给你舅舅打电话,叫他来……” “妈,你这是干嘛啊,我没事,就是被打了一拳,他的三根手指都断了。” “打你的人都断了三根手指,你还说你脑子没事?你是铁头钢牙啊……” 猛丁,孙敏看到了李丽在旁边偷笑,这才想起来,老公和儿子都是有功夫在身的,平时这样的摔打……李涌的她没见过多少,可这小屁孩她是见过不少了。 “哼!那也不行,咱们被打了,那就要有个说法,”孙敏给自己找台阶下。 全世界的妈估计都是这个德性,别管是高尚的还是平庸的,动了儿子,当妈的第一个就不依,此时的孙建也在香港,当姐姐的从来没有找过弟弟帮忙,这次,姐姐要大发雌威,要把那个小子……孙敏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弄。 “嫂子,你别折腾了,你看这小子像是受伤的样子吗?”李丽还是像年轻时候那样狡猾,“小凡凡,跟姑姑说说你的小朋友呗,你妈妈可是把照片都给我看了。这个事情啊,你走在你姐姐前面了哟,坦白,你坦白我就不处罚你。” 李凡这个时候脑子也是有些蒙圈了,“这也太快了吧?从昨晚到现在,二十四个小时都还不到,怎么这就把事情传的满世界都知道了啊?高科技不是拿来干这个的!谈女朋友,挨打,这些都不是先编排好的,都是巧合,巧合!” “那我不管,我就想见见那丫头,她现在在哪儿?约出来,我请吃饭!” “对对对,你说,妈给她啥见面礼好?我来的太急了,都没有准备。就是临走的时候把这个镯子戴在了手上,给她行不行?”孙敏也跟着起哄了。 “嫂子,是不是有些早啊,那可是李家的传家宝,那是要给将来的媳妇的,你就这么笃定那丫头肯定能当你的媳妇?”李丽乜斜着眼睛说道。 “不怕,不怕,这丫头你哥看好了,我估计凡凡也不会有话说的。”孙敏乐呵呵的蛮有自信,“凡凡,只要你点头,我这个传家宝就传给她。” 看着老妈和姑姑这一唱一和的,凡凡真是无语,“妈,我们才多大啊,您不觉得太急了吗?传家宝啥时候给不行啊?你这传家宝是你跟老爸定情时给的吗?不是我爷爷后来传给你的吗?好好收着,拿出来吓死人的,你知道这东西现在市价是多少?没有个大几千万想都别想,你到处显摆,不怕人家……抢你的?” “嫂子,凡凡说的这是个事情,你,你跟我走,咱们去找个银行先存放起来,我还不知道你把这宝贝拿出来了,太招摇了,太危险了,太没脑子了!”财迷的李丽只要说道钱上的事情,第一时间考虑的就是安全。23sk. “没那么严重,给我吧,先存在这里的保险柜里,有我在,谁敢来?”李凡得意的伸出手,孙敏很不情愿的摘下手镯,李凡还说,“没带盒子吗?拿来!” 第一卷_朋友(4) 儿子没事,孙敏心里石头落地,可难得来一次香港,弟弟那边还是要看看的,于是给弟弟孙建打了电话,孙建听说姐姐和外甥在香港,也是很高兴,安排老婆普冬梅去定酒席,此时,孙建的大儿子加上小女儿,也是一大家子呢。 邓义辉得知老婆跟着嫂子去了香港,也不知道是啥事,问女儿小丽,小丽说好像是凡凡在香港出了点事,妈妈和舅妈先过去了。其实,小丽是憋着也想过去的心思,邓义辉哪里玩得过这娘俩的心眼啊,大手一挥,“咱们也过去!”于是,叫上司机,开着两地通行的“大奔”也到了香港。 此时,米歇尔也在女儿的房间里安慰着凯琳娜,凯琳娜一见到父母就哭了,女孩子的天性,哭的梨花带雨的,把个玛索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米歇尔这一生中经历过多少风浪啊,尤其是医生,见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他第一时间与**联系,然后又约好与律师见面,老头子急眼了,一定要讨回公道,可讨回公道必须得拉上李涌啊,于是,一个电话又打给了李涌。 “他们的事情我知道了,不是什么大事,这个事情可大可小,当然,民事赔偿是必须要的,哪怕捐出去做慈善,也要那小子放血。”李涌在了解的事情的大致方向后作出了决断,“我会叫人在那边给凡凡找代理律师,案情基本上是清楚的,由于他们都是未成年人,完全可以要求法庭不公开审判,这样有利于保护他们的个人隐私,有利于他们今后的学习和工作,老米,你说是不是?” 还别说,李涌的话还真就是管用,现在酒店外面就有不少记者等在那里,长枪短炮的,还有些人不怕事大,非要上纲上线的,对这些米歇尔焉能不清楚?想想李涌说的有道理,于是,在跟玛索和凯琳娜商议以后,他们去找了代理律师签完了一系列的文件,一家人先行离开了香港,过深圳这边去了。 “打不通,那边关机了。”李凡做出一个无奈的样子,“白来了吧?那么激动干什么嘛,完全没有必要,我明天也要回医院了,您是跟姑姑在香港继续疯狂大采购还是去舅舅那里看看小侄女?您随便,哈,我是不奉陪的,小志那孩子太闹,他要是想学功夫,让他找老爸去,我可不当他的师父。还有小薇那丫头,也不省心,屁大点的丫头,学什么武啊,都是舅舅给教唆的!” 凯琳娜折腾了一夜,白天又补觉,觉没有补好,又是**的,又是老爸老妈,弄都她手机没电了,充电宝也用完了,加上老爸“快刀斩乱麻”的带着一家人直接离开了香港,这一路上,她的神情都有些恍惚了。 别看老米都快八十了,不能不说这老头身子骨不差,就是玛索也很康健,他们离开的时候,正是邓义辉的车进来的时候。 邓义辉很快找到了地方,小丽得意的瞧着老娘,“想甩掉我?没门!” 既然大家都来了,邓义辉在香港这边有房子,肯定不会住在酒店里,于是,一家人要去邓义辉家,可是李凡不干,“我是来工作的,跟你们有啥关系,你们爱干嘛干嘛去,我不是没事吗?想看我女朋友,简单啊,你们长辈不是联系上了吗?继续联系啊,她不接电话,难道说他父母也不接电话?” 孙敏一想,儿子说的对,反正也不急在一时,老朋友来了,一时半会不会走,李丽也同意这个判断,于是,几个女人到一起……没个好,逛街! 其实,李涌在那边是做了许多工作的,别看没有亲临现场,要想平息这边的八卦态势,李涌自然有自己的办法,他让孙建在香港找好代理律师,然后准备好文件,等到晚上去朱子道那里找李凡签署一下就可以了,这样的案子,可大可小。 贝丽莎在得知事情的发展趋势以后,这个唯恐天下不闹腾的女人,居然突发奇想,打算拿这个事情做文章,可还没等她策划好,人家那边都把事情办完了,让她无处下口。挑起族群分裂撕裂社会是贝丽莎幕后人物一贯喜欢干的事情,他们满世界的到处乱跑,就是在各地找机会。而这次似乎不是啥机会。 问题是,安德森目前陷入了困境,在医院处理完骨折以后,先被转移到了拘留所里。由于案件清楚,证据详实,整个证据链完整,随即,警署在48小时内已经结案,并且转送到了法庭。如果说是一般的香港人折腾,警署可能会拖延一下,超过48小时后,可以缴纳一定的保释金从警署里出来。可这是个国际性的简单案子,如果是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成年人之间的事情,警方都不需要去那么费劲的折腾,在事实清楚的情况下,驱逐了事。可这个案子涉及到了未成年人,绝对不是可以赶走了事那么简单,与其放在警署里坐蜡,不如交给法院去处理。 作为刑事案件的当事人,安德森被转移到了法院的看守所里,此时,要想谈保释的问题就不是跟警方谈,而是要向法院申请了。 安德森的辩护律师当然想把他先保释出来出来再说,可是,这保释金的数额就让律师头疼了。如果是平常的斗殴医疗费赔偿,那花不了几个钱,律师都可以做主先放人,对安德森的账以后再算,可现在案子性质不同,加上凯琳娜那方提出了诉讼,还是未成年女性,性质变了。正在律师头疼的时候,李凡的代理律师也出现了,虽然还没有拿到李凡签署的文件,但这不妨碍他先行一步去法院起诉安德森的“故意伤害”,这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法院在经过简单的梳理后,两案并审,鉴于安德森没有前科,在德国的记录也算良好,法院同意其可以保释,不过保释金却是一个天文数字,500万港币。 这么大的数额,律师自然做不了主,他必须了解安德森的财政情况,否则,他的律师费可以忽略,那么保释金最后谁来出? 德国**的那些人也不白给,立即发出文件,要求德国方面调查安德森的财政状况,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吓一跳,安德森在德国没有任何财产,其名下账户里的数额在百位数,从收支的情况看,这小子就是月光一族。 安德森之所以给邓小丽下套,两个原因,第一是好色,邓小丽虽然谈不上倾国倾城,可也颇具东方女人的韵味,是安德森喜欢的那种类型。第二,邓小丽家事丰厚,李丽为了让小丽在德国不吃苦,不仅给邓小丽在德国买了房子,还给其买了汽车,邓小丽上学的学校里是需要出具资产担保的,李丽懒得去找一些麻烦,直接让邓义辉划过去200万欧元押在学校的账户里。这些信息根本不保密,所以,安德森认为邓小丽是个典型的“富二代”,要想吃软饭,还有比这个更合适的吗? 与一般渣男不一样的是,安德森言谈话语中极具蛊惑性,给人的影响也是阳刚和正面的,涉世不深的女孩子很容易掉进他设立的这个陷阱。这要说起来,也与西方年轻人的社会生活方式有关,在西方,年轻的男男女女之间本身就不是那么纯洁,你可以说那是混乱,可他们说那是他们的生活方式。西方社会也对年轻人婚前的狗屁倒灶行为采取宽容的态度,两人处朋友,什么事都干了,然后说分手就分手,好像谁也不欠谁的。这就是安德森赖以生存的社会土壤。 正因为西方社会里这种畸形的形态,让凯琳娜受不了,所以,当她看到不一样的李凡时,感觉就非常的好,她希望自己能够在一种纯洁的环境里生活。这不算是奢求,可在西方,不能说没有这样的人,可她得碰到什么时候才能遇到? 那么邓小丽是不是接受西方的这个生活方式?肯定不行,华人绝大多数是不接受这样的生活方式的。有没有这样的渣男渣女?有,肯定有,但社会的主流绝对不宽容不支持这样的生活方式,你可以偷着来,可以去玩花活,可你敢站出来喊“我就是要这样玩”吗?唾沫星子不淹死你就算你运气! 孙敏和李丽还没到邓义辉在香港的房子,就接到了玛索打来的电话,说他们一家已经到了深圳了,住在某某宾馆里。孙敏就要马上的赶回去,可是被李丽给拦住了,“你也不想想,人家老两口可是**远程到的,这连续的折腾你不给人家休息的时间啊?约好,明天上午,在深圳请他们喝早茶,他们又不是第一次来中国,对咱们这里的各种美食门清!” 要说处事精明,孙敏还真是不如李丽,李丽这个判断首先是把自己给解放了,好不容易过来一次,不逛街采购,对得起邓义辉的身份吗?其次,把孙敏那急切看儿媳妇的心理给平复了,你急没用啊,该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你急来何用?与其干着急两边都就活不上,不如塌心的跟姐们逛街!心大啊,李丽心真大。 其实,李丽是不知道自己女儿与安德森的那点屁事,要是知道了,估计她比孙敏还要爆裂,要是知道那个人渣在打自己女儿的主意,估计她能辍惑老公去做了安德森。在家里,平常连李涌都不愿意招惹她,你安德森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多亏孙敏没有坚持要马上过深圳见“亲家”,否则,老米就打熬不住了,毕竟是有了春秋的人,找到宾馆,安排好,老两口就睡了。23sk. 凯琳娜到了宾馆以后才发现手机一直在关机,于是赶紧的充电开机。 为什么不去凯琳娜租住的房子偏要住宾馆呢?凯琳娜租住的是典型的单身公寓,那里可以让老人家住进那样的房子?还是住宾馆方便,反正不差钱,要最好的套房就是了。老两口不仅疲劳,还要倒时差,凯琳娜也乐得自己在房间里看各种信息,当然,她最想看的还是李凡有没有给他留言。 能没有吗?电话打不通,李凡一开始还是有想法的,可随即想明白了,也就无所谓了,不过在微信上给小丫头留上几句话还是必要的。 “我妈来了,疯狂的要见你,你却联系不上了,我妈妈说,臭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你躲是躲不掉的,当心我妈妈给你个下马威!”写完了这些,小屁孩还恶作剧的把那个漂亮的翡翠手镯拍了照片发了过去,“这个是我们的传家宝,由于你今天的表现,老妈决定暂缓给你了,你看着眼馋不?” 损,太损了,这那是儿子啊?明目张胆的给老妈下套。 凯琳娜看到李凡的这几段微信和照片,小鼻子怂了怂,手指头在手机上飞点,“不给就不给,只要把你给我就行,我才不在乎什么传家宝呢!你妈妈要是这样,你教出你这样的奇葩吗?瞎编也得看编给谁看嘛,米歇尔的女儿是你能蒙的?” 李凡好不容易把老妈和姑姑他们赶走了,正在给朱子道打电话,“朱伯伯,别躲着了,赶紧回来吧,我已经替你清场了,全都叫我忽悠的去逛街了。” “哎哟!小祖宗,我在这咖啡厅里都上了三次厕所了,行,我马上回去!” 朱子道麻溜的回来了,回来就让李凡收拾东西,“走,咱们赶紧的走,再不走……你姑姑那是好相与的?我可是知道她那小辣椒的脾气,咱们得避其锋芒。” “朱伯伯,不至于吧,姑父也来了,还有表姐都来了,她没时间搭理你。” “那也得赶紧回去,把报告写出来了早点交差,我还想着早点回去过年呢,你看看现在都腊月二十几了?再拖下去你以为朱伯伯是孤寡老人啊?我也有俩外孙呢!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自己先走了!”朱子道说的是大实话。 “走,肯定走,这鸟地方我并不喜欢,不过,等会我得去一个地方落实一件事情,你跟我一起去呗。”李凡眨巴着眼睛说道。 “啥事情?不会又是啥歪门邪道吧?你可不要拉我下水哟!”朱子道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小屁孩,“你说说你,谈个女朋友还谈出国际官司来,我都不知道……” “得得得,你放心,我是去一家代理公司,把托运的事情再核实一下,昨天我买了不少旧家私,得运回去,这个事情你不许跟我爸爸说啊,拉钩!” 朱子道无语,眼前这小屁孩比他爸爸还难缠。 第一卷_朋友(5) 李凡想趁节前最后一拨运输高峰把那些木料运回去,这些木料里可是有不少好东西。在维多利亚时代,一些应该商人从缅甸、印度等地搞来硬木做家私,其中不乏有紫檀、红木和乌木,当然,这个乌木不是我们国人说的乌木,国人说的乌木是沉积在河流中经过千百年的水泡和自然压力形成的一种特殊木材,被称为植物界里的木乃伊。而英国人用的乌木是产自非洲和东南亚一带的一种硬木。这些木料都是制作手串的上好原料,尤其是沉放了百年,该出的油早就出来了,加工后稍微盘一下,那就是油光锃亮的,绝对是上好的品相。 去了代理公司,李凡又给了快运加急的费用三万元,这才能够保证在节前把货物运送到指定地点。拿到单据,李凡把单据拍下照片发给了石大庆,然后用微信告诉石大庆,货到了后收好,那些原材料价值百万以上,千万不可大意。 根据李凡的估算,这批材料,大一点的可以雕刻出上等的硬木摆件,边角余料可以做手串,最后成品的总价值不会低于五百万,这样,石大庆至少一年之内无需去外面找材料了。他还让石大庆抓紧时间去寻找好一点的电子雕刻设备和打磨设备,这样在春节过后,他那里就可以上点规模和档次了。 以石大庆那样的想要他去学习雕刻恐怕是来不及了,请师傅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李凡只能让石大庆使用现代设备去加工,反正,又没指望搞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作品来,如果碰上极品的原料,大可先存放起来,等到寻觅到高级的手艺人再说了,这也是李凡善于变通的一个套路。 孙敏怎么也没想到,他们逛完街跟儿子打电话的时候,人家自己个回深圳了,这完全不把她这个娘“当回事”嘛,还想发火,可小屁孩振振有词的说,我这是工作,不是来旅游的,工作完毕,要不要服从领导的安排?要不要以工作为重?孙敏还真是没话说了,现在她才体会到儿大不由娘的感觉。 回到了求实医院,李凡接到的第一个电话是石大庆老婆秦燕妮打来的电话,而在这之前石大庆已经给李凡直接就转了过来20万,货还没有收到就直接赚钱,除了了石家怕也是没有谁了。秦燕妮打电话没别的意思,满满的感谢,有了李凡的帮忙,今年过年她可以风风光光的回娘家了,能不感谢吗? 放下了秦燕妮的电话,凯琳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邀请李凡去她所住的酒店吃晚饭。李凡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因为,凯琳娜既然已经回到深圳,这就说明她在香港的事情已经有了结论,有结论李凡就没啥顾忌了,小丫头需要压惊。 李凡哪里知道凯琳娜的父母已经到了,他那个摆乌龙的老娘一见面就是抱着自己的头看来看去,然后就是要如何如何,硬是把老米一家到了香港的话头给忘记说了,而李凡还以为老爸老妈是在电话里跟对方联系。所以,他没怎么在意。 那边的凯琳娜以为李凡知道自己的爸妈来了,既然知道,以李凡学识应该懂得如何对待,所以也就没有多说。这马上要见老丈人和丈母娘了,李凡却是一点觉悟都没有,大刺刺的一身休闲装就过去了。要是在法国,准能把老米鼻子气歪。 还有一点也是李凡疏忽了。你说,在深圳那么多好吃的餐馆,那么的各地特色菜,凯琳娜请吃饭去哪家不行?怎么就非要在深圳最高档的大饭店的西餐厅吃饭呢?那小妮子不是挺喜欢中餐的吗?不过李凡也稍微了解了一下,那家西餐厅有正宗的法国菜,搞不好是小丫头想家了也没一定,肚子里倒是准备了不少安慰的话,可等他踏进西餐厅,被侍者引进一个豪华的包房时,李凡傻了。 “米歇尔爷……那个大伯,我,我不知道您来,您看我这……等我一下,我出去马上回来。”小屁孩先是语无伦次,跟着就抖机灵,接下来转身就走。 “他,他这是怎么了?”凯琳娜一脸的不开心,“他怎么会认识爸爸?” “在他家里,少不了你爸爸和他爸爸的照片,估计从小就认识。”玛索笑眯眯的说道,“这小子忙慌火急的跑了?是不是被吓跑了?不过看上去也不像。” “他才不会跑呢,是我们这一身正装把他吓跑了,我猜这小子到楼下去买衣服去了。哈哈……能把李涌的儿子给逗弄一下,蛮开心的哟!”米歇尔笑道,“看来孙敏那丫头……哦,再这样称呼似乎不尊敬了,要怎么称呼来的?对了,中国人叫亲家,看来咱们的亲家是高兴的忘记把咱们到这里的事情告诉那个小子了!” 按照西方的礼节,老丈人第一次见女婿,如果是在家里就随便了,可如果是在餐厅里,老丈人还身穿正装,那你当女婿的穿着休闲服进来就是打脸了。对这个,从小学法语英语的李凡焉能不懂?他能不去想法子换一身正装来吗? 好在,这豪华的酒店都有自备的小商场,看着门脸不大,可那里的东西绝对可以满足你出门旅游的应急需要,唯一的缺点就是,全是世界名牌,价钱贼贵! 说起来,李凡这身材不是很好买衣服,国内像他这样身高的人不足1%,没有几家企业会为这1%的人动太大的脑筋。不信?你到农村去看看那些大个子,有几个不是穿着“吊八寸”的衣服和裤子?至于那些运动明星,那你不用担心,人家是有渠道专供的。可是普通百姓你找谁专供去?就是给你专供,你买得起吗? 而这高档涉外酒店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西方人身材高大,那些酒店里的商场说白了也是为这些人服务的,什么尺码都有,李凡平时的休闲服和学生装基本是定制,或者去外贸回流市场找,只有在那里才有大个子穿的服装。 老米本来并没有想在晚上就叫李凡过来,可是看着女儿那魂不守舍的样子,于是灵机一动就提出了要请李凡过来吃饭。而凯琳娜并不知道老米此举是包含着深意的,在老米看来,光看照片不行,那看不出一个人的为人心性,他担心李凡也像一些官二代富二代那样,有一个光鲜的外表,而骨子里却是一塌糊涂。在没有双方家长直接就孩子们的事情见面之前,能够先摸摸底,老米觉得是必要的。而孙敏他们今天没有直接追过来,这就给了老家伙考察李凡的机会。 不能不说人老成精,加上米歇尔现在几乎就是法国医学界的“汉学家”,他的汉语不能算流畅,可听和看是没有问题的,本来在桂林的时候就把口语说了个七七八八,后来有认识了李涌,逼的老米在那个年纪开始深造“汉学”。老米甚至在法国第一个引进了中医的经络理论,尽管他不知道原理,中学树上的阴阳五行寒热湿干他也似懂非懂,可他还是在法国研究中医的权威。 如果历史的看问题,200年前,中医要比西医进步的多,面对大自然带来的各种疾患,中医几乎都可以找到适用对症的方子,就是没有,根据辩证诊断,也可以另辟蹊径独创新方,从扁鹊华佗时代开始,中医的研究就没有停止过,历史上多次的大瘟疫都是在中医的努力下化险为夷。反观欧洲,不要说文艺复兴之前的医疗水平无限接近于零,就是在文艺复兴之后的200年里,没有现代科技的发展和现代工业的支持,西医就是个零。 米歇尔是在见识了李涌的神技以后才开始注重中医的,李涌,本身外科造诣登峰至极,不管是现代的还是探索性质的,李涌一直在孜孜不倦的努力着,可这不妨碍他回过头去学习中医,这才让李涌能够在毫无设备的情况下也能够判断和诊治急发病症,可以在没有获得检验报告的时候就体现准备各种措施,这一点深深的刺激了米歇尔,要是比起学历来,李涌望其项背都难,可人家李涌就是在医学造诣上远远领先米歇尔,你不服都不行。 也就是过了不到十分钟,一身光鲜的李凡如同翩翩公子那样的走了进来,看得凯琳娜是眼前一亮。高挑的身形本身就是个衣服架子,加上本身的气质,玛索算是看醉了……而凯琳娜使劲泯着嘴巴,眼睛里全是欣喜和高兴。 “你是从哪里变出这一身行头啊?”老米裂开嘴巴问道。 “嘿嘿,楼下!就在楼下的商场里买的,衬衣、领带和西服,全套的,还行吧老爷子?”李凡还是脱不了他那跳脱的性格,穿着正装却没说客套话。 “行!太行了!”老米哈哈大笑,“你想吃点什么?或者我们就替你做主了?” “客随主便,听说这里的法国菜不错,不过我没有吃过法国菜,估计好赖也分不出来,您要是问我关于法国菜的知识,我现在就交白卷。”李凡轻飘飘的说。 “也许是年纪轻吧,你可没有你爸爸稳重。”玛索笑着对李凡说。 “那个……伯母,我还不到十八岁耶,要是这个年纪就稳重,到您这年纪得成啥样啊?不不,我不需要稳重,我得趁我年轻,好好的在老人面前起腻。” “哈哈哈……”李凡的话逗得老米开怀大笑,“行,你这小子可以弥补一下凯琳娜的弱项,凯琳娜,听明白了没有?不能太稳重了,少了童趣不好。” “凯琳娜那不是稳重,那是矜持,做女孩子嘛,矜持一点是对的!”李凡马上接过话头,“那个,凯琳娜,你买的那本日记有没有给妈妈看?” “噢!”凯琳娜猛然想起来了,“你看,今天忙的都忘记了,妈妈,你们赶紧点菜,我去拿过来给您看,要是买错了,也才180欧元,不用心疼。” 凯琳娜说完就像小燕子一样的跑了,此时,还真是不矜持了。 这边,玛索跟侍者在那里点菜,一样一样的说。那边,老米不知不觉的就跟李凡海聊上了,从李凡的大学专业到为什么不学医等等,当老米得知李凡已经有了行医资格的时候,他已经明白眼前这个小伙子潜力无限,比他认识的年轻李涌还有潜质,他很遗憾的是,李凡对医学没有兴趣。 这个考察在不知不觉中早就结束了,剩下的是山南海北的聊天,偏偏玛索是个画家,说起画作来,李凡更是滔滔不绝,因为,古代学里有关于人类古代画作的课程,还是第一学期的,要说李凡是现炒现卖那是一点也不过分。 “玛索婶婶,我建议您临摹几幅中国的署名山水画,您可以用油画的手法去临摹,看看会出来什么意境,如果说古典油画是写实的话,那么已经无法跟照片去比长短了,可抽象派和印象派的东西多少还是小众人在欣赏,要想给普通人,没有多少艺术知识的人一种灵魂上的撞击……还真是很难,您说是不是?” 前言不搭后语,云山雾罩,这是李凡在学校里练出来的看家本领,许多话看似不搭调,可是要看对谁说,玛索是画家,是艺术家,思维本身就是跳跃式和感性理**换着来的,李凡的那个说法无疑是在告诉她向“意境”方面突破。 玛索听懂了,脱口而出就是“需要在意境上突破,是不是这个意思?可什么是意境?这个词我听了很多了,在法文里也有,可我就是不明白什么是意境。” “这个意境啊……我给你读一首唐诗,啊,我先用中文读,您不明白的地方问问伯伯。”小屁孩开始大忽悠了,“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这是唐朝大诗人李白写的一首诗,大概的意思呢谁都懂,可是当下就有些人调侃,说谁见过紫色的烟?为什么只有日照才能出来?还说啊,那个瀑布明明是流下来的,凭什么要挂在那里?下来的高度有量过吗?明明就是百十来米,怎么就非说是三千尺了?还有,那个银河,明明是外太空由各种星辰组成的天象,怎么能落在九天,再说了,九天在哪里?啊?不科学嘛!” 李凡装腔作势的,一会中文一会法文的,把个老米逗得稀里哗啦,打着的领带大概是妨碍了他敞怀大笑,干脆就把领结给松开了。 “其实,这里说的就是意境,太阳出来照射着雨后的青山,耸立的山峰就像香炉那样蒸腾着冒着烟气,雨水形成的瀑布就像银链那样挂在山崖上,飞流的的瀑布你追我赶,像不像天上的银河洒落在人间……你想,用脑子想,这就是意境。” 第一卷_朋友(6) 这首《望庐山瀑布》是李白众多诗词中的一首,算不得李白作品中的上乘之作,可是却用大写意的手法描绘了庐山雨过天晴的景色,言简意赅脍炙人口。对于华人来说,稍微有点文化知识的人都不难理解,可对于一些西化的人来说,他们理解不了,就会歪批和叫真。可是多少文人骚客就用诗中的意境画出许许多多的画卷,可真正能够把全部诗意画出来的还真没有。 “是啊,烟怎么能是紫色的?根据我们学习到的知识,紫色的烟雾多半是有毒或者有害的气体,这个是不怎么科学。”不知道啥时候凯琳娜已经回来了。 老米无奈的摇摇头,他已经可以断定,自己的这个女儿要是论才学知识来说,恐怕拍马也追不上眼前这个未来的女婿。而玛索却还陷在深深的思索之中,就连女儿递过来的那个用牛皮纸抱着的日记也是随手拿过来放在一边。 “雨后烟雾升腾,被阳光照射后什么颜色都能出现,我们知道,太阳光经过各种水雾的时候,折射出来的颜色不取决于阳光,而是取决于阳光的射入角度和水雾的密度以及水珠的大小。在不同的环境下,阳光经过折射,什么颜色出不来?”李凡此时侃侃而谈,随即又说道,“为什么是紫烟?既然阳光能够折射出那么多颜色,为什么诗人选择了紫烟呢?这里有一个典故,说的是老子西去过函谷关之前,那里也是刚下了一场雨,天空中弥漫着紫色的气雾,由此,人们认为紫色是祥瑞祥兆,管这个叫‘紫气东来’,中国人喜欢的颜色可不仅仅是那几种啊,这紫色也是其中之一,比如形容色彩,会说是‘万紫千红’,形容一个人成为明星说他的是‘大红大紫’,形容春天的山花会说‘姹紫嫣红’……” 晕了,以老米为代表的欧洲文化彻底的晕菜了,玛索肯定还没从那种意境中“拔”出来,而凯琳娜已经被李凡这半中文,半法文的说话整的天旋地转,最后还怯生生的问了一句,“老子是谁?我经常听到人说老子……” 那边晕完了,该轮到李凡晕一把了,没辙啊,这几乎就是十级汉语测试的题目,他如何能够给当下连一级都没有过关的凯琳娜解释的清楚?给他说“此老子非彼老子?”那又会陷入另一大堆词汇的解释,最后形成一个无穷大的解释。 “我在桂林的时候,经常听当地人说‘老子’怎么怎么了,到底这个老子是谁?怎么那么多人喜欢叫?”老米这完全是跟着起哄,是在帮着女儿折腾李凡。 要说老米过了十级汉语没有?当然没有,他勉强能看懂现代汉文,要是看到古文,那是必定要找翻译词典去慢慢的“啃”,要不说老米学中医难呢。 “行啦老爷子!你饶了我吧,这些个解释,别说我,你去找我爹怕是都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还有,您在中国那么多年,您不知道老子是谁?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喊老子?您成心的吧?告诉您,我可真不想拔苗助长……”说到这里,李凡举起手来轻轻的给了自己一个小嘴巴子,“又特么的说成语,这是病,得治!” 这一通,李凡可一句法文都没有,一口京片子,听的老米是前仰后合,玛索也从意境中缓过来了,她的汉语水平没有老米高,可也听了七七八八的。就把凯琳娜晒在那儿了,小丫头这个不高兴啊,愠怒的盯着李凡。 “从现在起,不许你说中文了,你要是说中文,我就……我就不跟你好了!” “好吧,不说就不说,那说法国人和意大利人的段子总是可以了吧?” 这一晚上,李凡把小丫头逗得都快笑岔气了,尤其是说起法国人的一些陋习和隐喻,有些就连米歇尔和玛索都不清楚,这顿饭吃的,老米光是笑了,都忘记自己吃啥了。而玛索在笑过之后打开了凯琳娜给他的那本日记。 “这的确是我的曾祖父写的,我在家里看到过他写回来的信件,没想到他最后是在越南,唉,自打他离开了家乡,就再也没有回去……”玛索不禁黯然神伤。 “玛索婶婶,我在香港的时候无聊,查了一下网上的各种资料,您的曾祖父,让。巴蒂斯安。佩兰,最后的军衔是法属印度支那海军陆战队下士,最后是在金边死于疟疾,在那里的历史档案里有记载,当时,他们一共十五个人的小队奉命过去,最后回来的至于三个,那三个人在后来书写的回忆录里有描述。”李凡说到这里,拿出钢笔在餐巾上写出了搜索的思路,和一些网址。“如果您回国后查阅法国远东舰队的档案,也许还能有新的发现,至少,法国政府应该给您一个说法。根据我对法国历届政府的政策了解,如果找到了死亡者的家属,政府是应当承担一些责任的,否则,现任政府继承的是什么?这个官司政府打不赢。” 这就是专业与业余之间的差距,李凡是学古代学的,对于搜索这些资料的思路与普通人完全不一样,同时,他看东西也特别快,并且还会过滤到那些无用的文字,快速找到自己想要查的东西。作为古代学的学生,要是没这点本事,还学什么古代学啊。而作为一名十七岁的大学新生,能够学会那么多手艺,除了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之外,剩下的就是要比常人的阅读效率更高,速度更快。 人们说,一天二十四小时,谁也不会多一秒钟,谁也不会少一秒钟。可实际上,人与人之间对时间的理解和把握是完全不一样的。说有的人碌碌无为一生,其实就是说这个人在一生中把时间给浪费掉了。如果说一个人一天能够学习比别人多三倍的知识,能够比别人多干三倍的工作,那么这个人的生命时间就是别人的三倍。李涌自己本身就非常珍惜时间,哪怕是在上厕所,手里都会拿本书,在医院里巡视的时候,耳机里就在播放着外国论文的语言版,常年的学习习惯从很小就传染给了李凡,或者说李凡从小就继承了父亲的学习方法。 “哦,这可真是感谢了,我的祖父基本上没有见过曾祖父,家族里经过一战二战后完全失去了他的信息,现在好了,有了这个,相信可以把断掉的线头接上了!”玛索的眼眶湿润了,毕竟,她是那个让。巴蒂斯安。佩兰下士的直系后裔。 “已经过去百多年了,这会不会过了时效啊?”老米犹疑的说道。 “对于为了国家客死他乡却又没有尽责的政府来说,任何追索都不存在时效的问题,只要搞清楚死亡的原因和死亡时是否在执行任务,有了这些文献,经济补偿在其次,重要的是荣誉,高卢雄鸡难道不看重荣誉吗?”李凡娓娓道来。 “对!你说的太对了!玛索,我支持你去办这件事情!”老米似乎也开窍了。 玛索坚定的站起来,拿出手机走到一边去打电话了,打给谁,李凡不想知道,把他们引导到正轨上,他就算是尽责了。剩下的事情是外国人自己玩的。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所以你在那里鼓励我买下这本日记?” “我哪有那么神啊,不过,在香港类似这样的文件性的古董还有不少,真要是认真研究,这也是一门学问,不过我是没兴趣,我劝你也不要有兴趣,那里大多数是英国人的东西,英国人……我不是很喜欢,世界这么乱,多少与他们当年的殖民帝国有关,他们太贪婪了,要是不那么贪婪,何至于有后来的一战二战?说到根上,还是几个强盗分赃不匀打起来了,倒霉的是老百姓。”李凡的话让凯琳娜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她似乎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李凡。 老米用欣赏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以前他还以为自己的女儿已经够优秀的了,可跟李凡比起来,似乎还差着不是一星半点呢。回想自己与李涌的差距,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宿命?当年雨果写《巴黎圣母院》,点睛之笔就是“宿命”。 当米歇尔准备喝第三杯香槟的时候,玛索回来了,虽然脸上夹杂着难过和回忆的情绪,但还是掩饰不住另一种得意的情绪。 “家族董事会正在讨论用什么价格收购我手里的这本日记,我说不卖,我是直系的一员,有权保留和捐赠,可是长老说,这是对你们留心家族历史的奖励,没有奖励就不会有后来人的努力,我同意他们的这个提法,目前他们开出来的奖励至少是五万欧元。”玛索对老米说道。 老米不置可否,五万欧元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跟了李涌以后,老米的手术出场费可是比这个高多了,不过他还是看向凯琳娜,“你花了多少钱买的,等会找你妈妈报销,这笔开支应该由她来支付。” “哦,完全微不足道,仅仅是1500港币,大约160欧元。”凯琳娜说着甜甜的看着李凡,“不过我没他赚的多,他买了一些破木头,才花了8000港币,可光是运费我看他就付出去好几万了,他说,那批木头能值百万……” “你是说,你们两个逛了一趟街就赚了几十万?比我做一个手术赚的还要多?这太不合理了,你们是怎么玩的这个把戏?”老米明显是羡慕嫉妒恨了。 “靠眼力,靠知识,再加上那么一点点运气。”李凡云淡风轻的说道。 玛索听明白了三个人的对话,颤巍巍的拿起那本日记,“凯琳娜,你是说这本日记就值180欧元?你的曾曾外公就这么廉价?” “不是您这样理解的,玛索婶婶。许多宝贝在民间由于大多数人不识货,肯定是会蒙尘沉积的,一旦重见天日,那个价值是无法估量的。就拿我们的《清明上河图》来说吧,这幅画您是画家,应该听说过吧,对啊,您知道当初是怎么被发现的吗?是在浩瀚的各种杂物中被偶然发现的,您知道,那幅明代的长达30米的地标性画作《丝路山水图》被估价2000万美元,而《清明上河图》被问及时的回答是啥?无价!国宝!当然,您这个日记从凯琳娜发现的时候起,他就已经价值连城……哦,不,是涨了行市了,这样说您理解吧?” 哎哟!李凡要哄丈母娘开心可是费了老劲了,玛索最后还是禁止凯琳娜对外说起购买这本日记的价钱,也要求李凡替她保密,对此,李凡痛快的答应了。 这边李凡总算是把老米一家子对付过去了,回医院的路上接到了老妈的电话,询问臭小子现在在哪儿?打房间电话居然没有人接?显然,老妈查岗了。 “还说呢!”李凡一副苦大仇深的口气,“你们在香港玩,知道人家回到了深圳还……我不得接待一下啊?刚刚陪他们吃完晚饭,我这就回去睡觉了。” “你个小兔崽子自己单独去见米歇尔一家啦?”孙敏吃惊的问道。 “是啊,他们打电话来,我不去行吗?噢,对了,我为了见他们买了一套西服,还有皮鞋啥的,一共花了二万多,这个账你可得给我报销啊!” “哦,好好,报销报销!那个……米歇尔对你咋样?有没有给你甩脸子看啊?” “他凭什么给我甩脸子?我好好的,干嘛要被他甩脸子?”李凡有些糊涂。 “那就好那就好,我明天就回去了,你回家住吧,陪妈妈几天!” “我这在医院上班哪,回家住每天还得来回挤公车,我不干!”李凡直接拒绝,“要不,你跟孙伯伯说,我可以不需要在这里实习了,那我就天天陪您……” “你想的美!算了,我叫你爷爷奶奶先过来,你爸爸那是指望不上啦,你出这么大的事情,他都没有动静,这次我要跟他来点狠的,我就不给他打电话!我急死他,我看他还要不要这个家……”也许是到了年纪了,孙敏变得碎嘴子了。 李凡在那边也不接茬,急死老爸?怕是老爸那边还没反应呢,您自己这边该着急了。大人的事情小屁孩才懒得去理,反正,老妈就是想找老爸吵架,就老爸那样的,能跟老妈吵才怪,用不了几句话,老妈就又当上贤妻良母了。 这边李凡跟老妈在电话里一直聊到“手机没电”,那边的老米却是在动另外的一个脑筋,“咱们将来是不是要在这里买一套房子啊?我可是听说,在中国没有物业税的,将来也可以给凯琳娜继承啊,好像中国的遗产税也很少……” 于是,老两口开始搜索深圳哪儿有房子卖。而凯琳娜打李凡的电话却是占线。 第十一章 节前小乱(1) 且不说这边的老米两口子在深证到处踅摸买房的事情。李凡心里还有个事情沉甸甸的,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什么事情呢?那就是表姐邓小丽跟他说的那个对象的事情啊。他现在无法确定在香港碰上的那个安德森是不是就是表姐看上的安德森,虽然他有九成把握认为应该是,可心里多少还是寄希望于那一层的不是,毕竟在欧洲人里,相貌相似的人不在少数,而且,双胞胎的概率也不低。 李凡想的事情也是李涌此时在琢磨的事情,与李凡的最大区别就是他已经确认了那个安德森的身份,这就是专业和业余的差别。???.23sk. 李凡考虑的是表姐能不能接受如此巨大的打击,居然看上了一个小流氓,这不能不说是表姐人生道路上的遇到的第一次挫折。而且,李凡还不知道表姐已经陷进去有多深,就是这一点有些叫李凡头疼。如果是让安德森占了便宜,李凡不介意再次去香港折腾折腾那个混球。 而这个事情在李涌那里就简单了。李涌肯定最后要跟李丽说,最后把小丽叫过来摊牌,并且,李涌已经做了把邓小丽转回国内上学的准备。既然没有能力独自在外留学,那就还回到国内来,至少可以让李丽去监督。 如果说李丽要坚持去德国陪读,李涌也不会反对,那就要看李丽和邓义辉如何商量了,这个事情李涌不打算介入参合。 李涌想得很开,自己能管一时,还能管他们一辈子?每个人最后的路怎么走,其实都是自己的事情,旁人帮上了是缘分,没帮上是运气不好。那些抱怨“遇人不淑”的人,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自己会“遇人不淑”?关键还是自己的心魔作祟。 第二天中午,邓义辉和孙建两人开车把三个“女将”带回了深圳,不是说女将们有多重,关键是她们的大包小包比较可观,尤其是孙敏。看着这个适合给儿媳妇,看着那个也觉得该给凯琳娜买一个,于是,一向“节俭”的孙敏,居然大包小包起来,让李丽都感觉到吃惊。而最欢喜的是邓小丽,无他,以前自己要疯狂购物肯定会被老妈“封杀”,在购买东西上,李丽可是不惯着女儿。可这次跟着舅妈,那是大张旗鼓的,不光是给凯琳娜买的东西她有份,就是孙敏也需要小丽为她参谋参谋什么适合当下的女孩子啊,于是,小丽这个便宜不占,那还是李丽的女儿吗?买的李丽都看不过眼了,想要制止,被孙敏不咸不淡的顶了回去。 “姑娘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你不是说女儿要富养吗?现在又小气?不花你的钱,我这个舅妈出了!就这一次啊!”孙敏难得嘚瑟一回。 当三个女将大包小包的回到深圳,孙敏第一时间联系的不是儿子,而是老米一家。结果听说老米一家正在选房子,于是,李丽毛遂自荐,带着孙敏开上老公的车就去找老米他们了。而小丽在家里却是陷入郁闷中。 邓小丽的郁闷当然是与安德森失联了啊,安德森已经有两天没有给她发推特了,邓小丽忍不住还主动的发了一个询问的信息,可也是石沉大海,刚刚萌动的少女,心眼里想的事情可就多了。她不知道更严重的疾风暴雨正等着她呢。 约好的地方,李丽和孙敏一下车就与玛索“打成一片”,算起来都是老熟人,只不过已经十来年没见了,玛索的变化不算打,可是李丽和孙敏都从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变成了丰腴稳重的中年妇女,虽然看上去还都很年轻漂亮,毕竟岁月不饶人,谁能逃得过岁月这把杀猪刀的雕刻? “凯琳娜,我的法语说的不好,可以用英语和意大利语跟你交流。”孙敏拉着比自己还高一点的准儿媳妇,那个看哟,笑的嘴巴就没有合拢过。 “阿姨,我,我可以说英语和意大利语,就是汉语不行,一点都不行。” “没关系,我们家里能使用好几种语言沟通呢,你说德语也问题不大,法语是凡凡和他爸爸行,我不行。看见那个姑姑了没有?她说阿拉伯语和突厥语的,哈哈……我们家是不是有些乱?李丽,你觉得这丫头咋样?” 乱,欢喜的孙敏,语无伦次,一会英语,一会意大利语,一会有用汉语喊小姑子,而李丽正在那儿跟老米和玛索忽悠呢,无他,邓义辉的公司里也有楼盘。 “不错不错,相当的不错,没啥好给的,见面礼,来,这个给你!” 还没等孙敏拿出见面礼,李丽倒是越俎代庖的先拿出了一对钻石耳坠,说不上有多名贵,可在香港买的时候也花了十来万港币呢。 “你们爱给什么我不管,我就是要看房子,我必须要在节前把房子的事情落实下来,我宣布,我要在这里跟你们一起共度中国新年!”老米撅着胡子说道。 凯琳娜对过来的这两个阿姨顿时有些发懵,她有些分不清哪个是李凡的妈妈,论年纪差不多,论相貌……在她看来也差不多。最后还是玛索小声的告诉她,高个子的才能生出高个子嘛,这样,凯琳娜终于是能够区别了。 李丽的喧宾夺主并没有让孙敏感到不舒服,自己的小姑子是啥样的,她能不知道?等到李丽给凯琳娜带上那对亮闪闪的耳坠,孙敏才拿出了一个蓝宝石的项链,是那种大颗蓝宝石,色度非常纯净的那种,就这一个项链,花了孙敏三十多万港币,要是被老公李涌知道了……知道了也就是知道了,给儿媳妇的,李涌还真是不能说啥,他要敢说,老爷子李江那边肯定跟他急。 最近老爷子年纪变大,这脾气也是见长,要不是王老师哄着,老头子恨不得每年要过来“训斥”一顿儿子。李江,是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对自己的父母说不思念那是假话,而自己这辈子没有继承父亲的那一身本事也多少有些愧疚。随着各种档案的解密,李江多少知道自己的父亲不是他小时候认为的“逃兵”“国民党军官”“为富不仁的商人”,对父母这一辈子的愧疚让他也觉得自己似乎蹉跎了人生,所以,但凡在李凡教育上出现的矛盾,老爷子是不管青红皂白,那必定的支持孙子的。听说孙子在深圳“实习”,于是,老头老太太就决定去深圳过年,这可是很多年都没有的事情。 看着贵重的“见面礼”,凯琳娜有些迷糊了,她悄悄的问老米,“爸爸,他们似乎很富有啊,可为什么李凡还要出来打工,还要挖空心思赚钱呢?” “哈哈……你不是也在努力学习吗?如果说你继承了我的遗产,别说你这辈子,你孩子的孩子怕也都是用不完吧,道理是一样的,只有自己挣来的才花着舒坦,至于他们家有多少钱我还真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十几年前,请李涌医生做一台手术的出场费低于500万美元是不可能的。我跟他比,那是萤火虫跟月亮比大小,明白了吗?我很多技术是从你未来的公公那里学来的,明白了吗?” 凯琳娜此时甚至有了些自惭形秽的感觉了,难怪李凡对女孩子那样,那么好的家世,人家还愁找不到女朋友吗?可是,他是不是也太低调了点? 连续几天,信息量太大,一下子涌进了凯琳娜的脑袋里,让她多少有些招架不住,而这个时候,他居然不露面?这个大男孩在玩什么名堂? 李凡能玩啥名堂啊?春节前夕,许多人都要请假或者休假,医院里的医生顿时就有些紧张了。倒不是说病人突然增加了,相反,许多不是那么着急要走的病人,往往会在医院给予一定的指导,开出了紧急用药后让他们临时出院,回家去过年。许多患者也是在可住可不住的情况下“毅然决然”的选择不住院。可以说,医院里啥时候床位最空?就是过年这段时间。问题是,没有患者不等于医生都可以离开,任何一个科室和部门都要留人值班,医院是一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可以歇业的行业,尤其是急诊。 李凡不大愿意冲到第一线去,那么在那些检验化验部门帮助顶顶岗就不是问题了。朱伯伯在出具了香港之行的鉴定报告以后,被孙今邈安排车子送到机场,老头带上老伴回去过年了,家里的两个外孙可都盼着姥爷给的大红包呢。 “臭小子!你在干嘛?我回来了,正陪着老米一家四处看房子呢,你给我滚出来!”孙敏心说,老虎不发威你把我当病猫啊? 似乎所有的母亲都是在有了儿媳妇以后才开始树立威信的,就连一向温良恭俭让的孙敏,现在似乎也是底气十足,要在儿子面前抖抖“老娘的威风”。 “不成啊,我现在调化验室了,在这里值班,这还不都是怪你?非要搞这个劳什子的实习,人家常年工作的医生要休假,我这小不啦子也就只好顶上了。妈,这可怪不了我哦,是你作法自毙,你要急跟我爸急去!”李凡说完挂断电话。 “这臭小子,居然不买账!”孙敏的脑袋是一阵的混沌。 在家里,明面上,孙敏是**,吃什么菜,买什么衣服,都是她说了算,可她很清楚,家里的大事小情,最后还得老公拍板定夺,而儿子,那就是个小滑头,表面上哄得自己开心,可实际上,人家该干啥还干啥,还偏偏没辙。 连续看了好几个楼盘,老米都不是很满意,原因很多,不是人口稠密显得很闹,就是距离医院等地方过远,总之,老米不松口。眼瞅着就到了下午了,凯琳娜第一个不干了,她提出来要去找李凡,不想跟着父母继续折腾这看房子的事情。老米没意见,玛索也不会拦着,西方人的观念里,孩子大了就可以当自己的家做自己的主。可是孙敏就有些坐蜡了,她是跟着凯琳娜还是跟着老米? 看着嫂子那为难的样子,李丽一句道破天机,“人家小两口要腻歪,你去跟着干啥?孩子们的事情你不懂,不懂就别参合,跟我带着老米继续的找!” 孙敏总算是明白了,这凡事说别人容易,一旦自己碰上了,还真是不容易。 孩子们自己去玩,那是小一辈的事情,老米,别说现在是亲家,就算是老朋友,是不是也该陪着一起逛逛?怎么就能去光顾小的不顾老的呢?孙敏糊涂。 话说,孙敏是让弟弟孙建给送回深圳的,孙建听说姐夫一家要在深圳过年,于是,也就辍惑自己的爸妈也来深圳,这样他就不用带上全家去k城赶场了。把姐姐送到地方,孙建就去给父母打电话,老头子本来是跟李江住在对面邻居,在猛一听亲家不在k城过年,顿时火大,直接去质问李江,李江能说啥?俩老头子三天不吵就上房揭瓦……揭不了,都爬不动了,反正两个老家伙有事没事在一起抬杠,论学问,两人也是半斤八两,论臭棋篓子,两人还是半斤八两。原来李江有孙子孙女在,足可以对抗孙江涛的孙子孙女,可现在李凡上大学走了,小丽早就被女儿接回去了,弄的在气势上似乎短了孙老头一截。可是孙老头也没得意多久,人家孙建在香港立下脚以后,俩孩子全部接走了。没有了含饴弄孙的乐子,那就找对面老头斗咳嗽……于是,熄火一段时间的“抬杠”再次烽烟四起。 “老李头,你给我出来!”老孙头插着腰站在过道中间,“你是不是要去深圳过年?这么大的决断居然不跟我商量!你还把我当成亲家吗?” “我怎么不把你当亲家了?我要是不当你是亲家,我早上门显摆去了,告诉你也不怕,我孙子,哈哈,那可是给我们李家找了个洋媳妇!来来,你瞅瞅,漂雷不?”说话间,老李头拿出了手机,调出凯琳娜与李凡在一起的照片,“羡慕不?呵呵,你家的孙子还得努力啊,还得使劲的吃,使劲的长……” 这是谁给老李发的照片?李涌肯定不会干这事,李凡?那更不会,一旦被爷爷奶奶知道了,烦都要烦死他。孙敏?嘿嘿,孙敏也没有那么八卦,事可以说,但是照片嘛,孙敏就未必会直接给老头老太发了。那还有谁啊?只有那个唯恐天下不热闹的李丽呗!她自认为是老爸老妈的小棉袄,动不动就给老家儿透露点“独家新闻”,这下好了!捅了马蜂窝了,那李凡也是老孙头的外孙啊! (ps:最近身体欠佳,每日一更,对不起!) 第一卷_节前小乱(2) “这个混小子!还把我这个姥爷放在眼里吗?不行!我要找他们算账!” 孙江涛憋屈大半辈子,临到老了这才找回点尊严,可女儿竟然瞒着自己,外孙更是不跟自己说,还有那个女婿,这老李头都有照片了,老头子我还蒙在鼓里呢!难道说那个小屁孩找媳妇,我老孙家就没有一份吗?没这个道理! 每次两个老头吵架,两家的老太太一准凑到一起“嗑瓜子”,嘴里说着别的什么事情,一开始他们还担心两个老东西老是这样会伤了感情,可是李涌来了跟她们一解释,说那是另外一种情感的沟通方式后,俩老太太就再也不管不问了。嫌烦,在旁边不听还不行,于是,俩老太太干脆凑一块嗑瓜子聊闲篇,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还别说,这招管用,家里的许多大情小事,就是这聊闲篇的时候定下来的,那边的俩老头吵架,这边俩老太太已经开始准备行李了。他们知道,为了李凡的事情,最后都得向那个地方靠拢,奶奶也好,姥姥也好,有不疼孙辈的吗? 老孙头掏出手机正眯缝着眼睛找外孙的电话号码,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吓的老孙头手一哆嗦,差点把手机摔掉地上,还是旁边的老李头帮了一把,一看是儿子孙建打来的电话,顿时就火冒三丈起来,这可是找了个出气孔了。 “你个混球在哪儿?你外甥找了个漂亮洋媳妇,这事你知道不?什么?你知道!你知道了居然不告诉我?你还是不是我儿子?你姐姐糊弄我,你也糊弄我?” 这通脾气发的,孙建都没法说话,眨巴着眼睛干脆把手机拿开一点,打开了免提,他得让老头子先把火气发完了再说,足足被老孙头骂了五分钟,什么小兔崽子,什么臭小子,什么都不拿他当颗葱……老人家是文人,还真是花样不多。 等到老爷子骂累了,要喘气的时候,孙建才说话,“爸,我这不是给您打电话就商量这个事情嘛,我想今年是不是全家也到深圳过年啊?反正咱们在这里也有房子,姐姐姐夫一家也都在这里,到时候,不就都就和上了嘛,您要是没意见,我这就给您和妈安排机票,到了深圳机场,我派人去接您,行不?” “哈哈哈……算你小子有孝心,有这个打算为什么不早说?好了,就怎么定了!”老孙头转嗔为喜,随手就把手机挂了,得意洋洋的看着老李头,“哼!你去深圳是不是?嘿嘿,我也去!咱们到了深圳后再接着吵!” “我可警告你啊!我闺女说了,人家的父母都来了,你可不能当着人家父母的面不给我留面子,这个绝对不行,你要控制不住,你还是别去的好!”老李说。 “你才别去呢,既然亲家来人了,那我就更要去!你说,都有女儿,我的那个女儿咋啥话都不跟我说呢?真是女生外向……”孙老头正想多骂女儿孙敏几句,电话又想了,再一看,呵呵,说孙敏孙敏到,快赶上曹操了。 “爸,我跟弟弟商量了,您二老就赶紧的过深圳来吧,大家在一起过年,小志这说话就要上高一了,小薇说话也要上小学了,冬梅的工作也忙,家里没人不行。要不您和妈妈就别回k城了,就在这里照顾两个小的如何?” “合着我们就是过去当保姆啊?不行,绝对不行!没有老李头跟我吵架,我晚上睡不着!必须要在k城跟老李头死磕到底!”老孙头一边说着一边对着老李头做着怪相,那架势,看的老李头一个激灵,转身就走,“千年老妖惹不起啊!” “爸!瞧您说的,您忘记您是模范教师了?孩子的学业重要不重要?您要是想着当保姆,您有上岗资格证吗?啥也别说了,您就等着弟弟安排吧!” 正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孙江涛年轻的时候被媳妇管着,年纪大了,又被女儿给算计的死死的,谁叫女儿争气呢!而且,没有这个女儿,他孙江涛现在还不是在老家的山旮旯里养老?谁会在乎他这个老头子? 说这个话是一点都不为过,没有李涌的点拨,孙建不可能有如今的成就,没有李涌的支持,孙建也不可能走到今天,许多事情看似不起眼,可是李涌在孙家的地位那是无法取代的,而且,没有李涌这个人,他那个堂兄最多跟他也就是续续家族的血缘,哪里会走的像现如今这样的近乎?更别提还有个老李头每天陪着自己吵架玩了,所以,女儿的话他得听,何况刚才女孩还不着痕迹的拍了一下的他的马屁呢,优秀教师,全国是不少,可真按照人头比例算起来,那可真是不多。尤其孙江涛在辅道学生教育上那可是科班,绝对的专业级水平! 一提起要给孙子辅导学习,老孙头也不吵架了,那是直接关系到老孙家的香火传承的大问题!关乎于孙建的“诗礼传家”。就为这,孙江涛在没有儿子的孙海涛面前那胸脯挺的是倍儿直!老孙家的发扬光大,还得靠我! 啥也不说了,老孙头直接回屋,让老伴准备“长期驻留外地”的打算,老伴当然不会吭声了,因为女儿是先给妈妈打的电话,听妈妈说又跟亲家翁“对上”了。这才打给父亲,想把他的“吵架”劲头给平息下来。这种鬼把戏娘俩也不知道玩过多少次了,反正每次都有效,老孙头还就吃这个。 中国人过年,用时髦的话形容就是“天大地大,过年最大”。孙建被姐姐“下令”要接老头老太来,心里也是舒坦,用不着像每年那样的来回赶场了。加上姐夫一家也在深圳,这个年肯定热闹,问题是,这么多人,必须要提前预定酒席啊,否则,到时候谁去做这么多人的年夜饭啊?好在,孙建现在多少也有点小地位,安排这些事情算不得什么。可他的电话还没往外打呢,邓义辉的电话就进来了。 “孙老弟,是不是在操心年夜饭的事情啊?你别管了,我让公司的酒楼准备了,不麻烦,恐怕一桌是不够的,光是老的就差不多有半桌了,所以,我打算弄一个大点的包房,弄上两台大电视,几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看春晚,包饺子,没事,大不了到楼上开房间去睡就是了,反正是自己家的企业,不怕的!” 这财大就是气粗,邓义辉手下有各种行业里的企业,安排这个事情还真不算啥,加上他的那个媳妇是个喜欢热闹的主,你不让她来?哼哼,等着倒霉吧。 凯琳娜坐上地铁,直奔求实医院,她就是想尽早的看到李凡,不说是女孩子那种藏不住事的心性,就是他看到未来的婆婆出手阔绰,姑姑还开着豪车,家里哪里是普通人家?这个小子怎么就没跟自己透一点呢?这是个啥意思? 琢磨男孩子的各种心眼,那是全世界女孩子的通病。凯琳娜原来还以为李凡家里条件一般般,以为李凡跟自己接触会有一些心理上的压力。哪里想到,老米一句话就把凯琳娜给打到冰窟窿里去了,人家那是豪门啊,自己这样的好不好进啊?你说这凯琳娜才多大啊?这有的没的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李凡正在检验科里值班,送来的化验单也不多,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老大吴广德怎么样了?自从那次喝酒以后,老大居然没了消息。于是,拿出了手机给老大发去了一条微信,那意思是“你有时间就回,没时间就当我这里啥话也没说。”结果,很快老大就回了微信,“我跟爸爸妈妈还有妹妹正向老家去,唉!年年如此,老爸说必须赶回去过小年,堵在路上了。” 此时,李凡才想起吴广德一家是潮汕人,这潮汕人最注重过年回家,用吴广德的话说,年年回家年年堵。深圳作为一个移民城市,没到过年的时候,还真是留守的人不多,几百万辆私家车会在短短的今天内离开深圳。 看到吴广德的回信,李凡才想起明天是过小年了。不过他对过年基本上没啥概念,不过是能够拿到一些红包,能去爷爷姥爷那里起腻,然后跟着小伙伴们满世界的放炮仗,疯玩几天……至于其他的,他还真不知道有啥特殊意义。 看着吴广德的回信,李凡心里正琢磨着在深圳过年是个啥样,爷爷奶奶千里迢迢的过来,那不是问题,问题是老爸那个位置能说走就走吗?他不看好。 就在李凡在那儿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再次震动起来,上班时间,李凡可是不敢把电话铃音开启,孙伯伯可是管的很严,这么大的一个医院,光是医生护士就是近万人,加上其他辅助人员,小两万人呢,要是每个人的手机都那样开着铃音,这医院不成了菜市场了?所以,孙今邈做的规定很简单,你们可以开着手机,但必须是关闭铃音,全部使用震动档,这样才符合医院的属性。 “我,我到了医院的接诊大厅了,你在哪儿?我能不能去看看你?” 要不说这西方女孩大胆直率呢,小小的凯琳娜就敢一个人冲进医院找自己的小男友,还一点都不觉得羞涩,这你要换一个国产的黄花大闺女,打死也不干。 “那个……我在检验科,你等等啊,我还有十五分钟下班,你先在大厅边上的一个小小的杂货摊上等我吧,那里啥都卖的,有饮料、啤酒、咖啡,总之,你不会寂寞的,你可以用手机看网页啊啥的,我下班就过去,好不好?” 女人心中最软的那一块就是被喜欢的男人安排的妥妥的,不管闹出多大的毛病,男孩子只要把女孩子的怨气和不满换成妥妥的安排,十有八九就把女孩子感动了,因为,女孩子会认为你心里有她,既然是有她,那她还干嘛置气?当然喽,耍耍小脾气是必须的,不能惯着男人,可那种装腔作势的发脾气,有几个真心相爱的男人会看不出来?人家一江水都喝了,还在乎你这一口水吗? 虽然不能马上见到李凡,可李凡给凯琳娜安排的真是不错,在那个小小的杂货铺里,凯琳娜坐在棚子里,喝着店老板用开水冲泡的咖啡,然后用医院的公用wifi在那里上网浏览,还真是一种别样的体验,一点都没有觉得等的烦心。 “真是不好意思,要过节了,许多人休假了,我这小字辈就得替他们顶班。”风风火火赶过来的李凡一屁股坐在凯琳娜对面,对着老板喊了一声,“也是咖啡!” “你该不会是就在这里招待我吧?我买咖啡是混时间,你买咖啡是为了啥?” “嘻嘻!咖啡也可以拿走嘛,我买咖啡是为了跟你同甘共苦!” 简单的一句话,让凯琳娜心里美滋滋的,随即她又问道,“你们家是不是很有钱?你看看你妈妈给我买的礼物,还有你姑姑给我买的……” 李凡顿时郁闷的用右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我不知道,反正他们不差钱,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也看到我也在赚钱,。至少我们今后的生活不需要找他们要钱,那很没意思,太俗气了,我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我父亲从来没有要求我要与别人不一样,可我知道我跟大多数人不一样,我得装着跟他们一样。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别摇头啊,你慢慢的去品味……不着急,今天不明白,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哦,对了,你千万别跟我姑姑叫真?那是个外表上极其俗气,可骨子里绝对有主意的女人,你想啊,就连我爸那样的高手,都要给她三分薄面,我妈妈又跟我姑姑是大学里的死党闺蜜,你明白了吧……” 凯琳娜更不明白了,她都不知道小屁孩在说些什么?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太多,以她那个单纯的脑袋瓜子当然无法理解?不过今天收到的见面礼还是把凯琳娜雷到了。不是说她没见过世面,而正因为她见过同等的珠宝在安特卫普那可是价值不菲?为什么在香港却便宜了那么多?她不明白,香港是一个完全没有关税的地方,是一个对任何商品不征收关税的地方,所以,香港的东西便宜。 “那,那算个什么啊,我妈妈还想把传家宝给你哪,那东西的价值至少是四千多万港币,如果送到苏富比去拍卖,那个价格估计还要翻上一番。那可是跟当年蒋夫人手上的镯子是一块料子,是我的曾祖父在抗战期间留下来的,不管是政治意义还是人文意义,都无法估量,所以啊,你也不要大惊小怪,我姑父是个大老板,经营的项目和门类很多,到底有多少钱他自己都未必算的清楚……” 李凡的碎嘴子现在越来越不挑场合了,都没注意凯琳娜已经吃惊的张大嘴巴。 第一卷_节前小乱(3) 两个严格说起来还是少男少女的小家伙就在那个棚子下没心没肺的聊开了。而到最后,凯琳娜询问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加速加快对汉语的学习。李凡想了想后摇摇头,做出一个很无奈和抱歉的表情。 “严格讲还真没有。汉语不同于其他的语言,对基础的要求非常高,如果基础没有打好,想走捷径,那么最后到了一定程度,你还是要回过头来去重新回炉。你知道汉语里有多少个成语吗?根据不完全的统计,常用的有四千多个,已经有文字记载的超过二万个,而且还在不断的发展和增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凯琳娜无所谓的摇摇头,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那又怎样?不管是法文还是德文,都差不多有十几万个单词,我们也未必都能用上,平常大家交流的不是很好吗?我主要是对汉语的发音实在是弄不明白,那么多的同音字,一个字还有好几个读音,还有那么多长的差不多的字,有时候我真的是很难区分……” 凯琳娜说的这个事实,甚至还没有说说音调不同意思不同的问题。小学时,李凡就对自己的“己”和已经的“已”分不太清楚,到后来又出现了“巳”,就是那个竖弯钩上些许差别,整个字和意思全变了。还有许多常用字的多种读音,别说老外了,就是许多国人有时不也犯糊涂吗?白字先生可是不少。还有那些约定俗成的用,绝对可以让一些学汉语的外国人疯掉。农村老大妈们去卖豆腐,一准能让学了差不多十年的老外晕菜。菜市场里经常听到“豆腐多少钱一块?”“二块一块。”到底是多少钱?外国人听不懂,大妈大婶们绝对门清。 有段时间,一些所谓的文艺青年把美国的“饶舌”唱法引了进来,还直译叫“日哇波”,其实那就是无聊的美国黑人的“饶舌”,说来说去能听懂没几个,无非是把一些押韵的单词反过来倒过去的在嘴里打“嘟噜”。结果,一些国人歌手更是牛叉,很快就本土化了,那个调调可就不是外国人能比的了,有的干脆没有单词和字了,就剩下“啊、咦,啊哟”这样的语气词了,不信?去听听忐忑吧,据说连原创歌手都没有一次唱出同样的味道来。那有意思吗?嘿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认真听,还真能悟出啥来。抽象派加印象派,到底是哪个派?天知! 听了凯琳娜的话,李凡直接黑线,“拿你们的单词跟汉语的成语比?开玩笑呢!你以为成语是怎么来的?那都是有历史典故的,我随便跟你说一个,我用汉字写下来,就四个字,然后我用法语给你解释,你看看容易不容易。” 于是,李凡拿过一张餐巾纸,在上面写下了“入木三分”这四个简单的字,其中至少有二个字凯琳娜是认识的,还有一个“入”字吃不准,在她看来,那应该是“人”字,会不会是李凡写成了“花体”?亦或是写错了? “这个字不是人,是入,意思是进去,参加,符合的意思,这后面的‘木’字你认识,对吧?还有个‘三’你也认识,最后这个字是‘分’,分在这里是个长度单位,三分大约相当于一厘米左右,这个成语的念法是……” 李凡又耐心的把拼音写了出来,解释了后面几个字的字面意思,然后问凯琳娜能不能明白意思,凯琳娜一会点头,一会摇头,她能从字面是明白,某些东西进入到了木头里,大约有一厘米左右,可是她很困惑,这四个字能表达什么? 按照拼音的拼法,凯琳娜很快就能顺利的读出这成语了,可她不明白意思,也不会使用。觉得这没什么啊。一对兰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李凡。 “如果你们形容对某件事情的了解很深刻,你们是不是就只能说,太了解了,太清楚了,是不是这样?”凯琳娜点点头,李凡接着说,“你们还会从另外的侧面去解释,强调自己对那件事情的了解和认识,是这样吧?” 凯琳娜继续的点头,并且觉得李凡说的并没有解决她对那四个字的问题。 “很好,我们在香港找到了你母亲曾祖父的日记,为你母系家族做了一件好事,你如何来评价这次的行为,用你最简洁的法文词汇来描述,还要带有情感色彩,不能是直白,不能是敷衍,不能用一句‘很好’来形容你的成果。来吧!” 凯琳娜想了一会,用法语组成了一大段对白,描述了重要意义,描述了当时对日记的理解和认识,虽然已经很简练了,可是也说了差不多有半分钟。她在那边说,李凡就在纸上记录,差不多写满了一页纸,然后把那张纸递给了凯琳娜。 “是不是这个意思?你对那本日记的重要性的理解要写这么多。” 凯琳娜点点头,表示认可李凡的记录,可她不觉得自己描述的很差。 “其实你对那些日记的认识四个汉字就可以表述清楚了,就是那四个汉字。”李凡笑嘻嘻的看着凯琳娜,“这个典故要是说起来,你怕是要……再买一杯咖啡。” 于是,李凡又把“入木三分”的典故说了一遍,最后说,“用‘入木三分’去形容对某件事务的认识和分析到位,那是最贴切的形容。其实,汉语里的成语也不都是老用,不过常用的必须要搞清楚,什么‘言简意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五光十色’‘千方百计’‘大步流星’等等,这些都是大家经常用的……” 凯琳娜似乎在听天书,她的中文教师可是没有跟她说这些,还在讲汉语拼音,还在从“天地人”“金木水火土”“口耳目”“日月水火”教起,李凡这突然的拔高,凯琳娜不是晕菜,是彻底的要昏厥了。就在李凡在这里“急嗤白咧”的跟凯琳娜掰扯的时候,表姐邓小丽打来了电话,李凡看了看拿起电话。 “你在哪儿啊?我在医院里找不到你,说你下班了,我在门诊大厅等你了。” “哈哈,我在门诊大厅外面的杂货铺里,正和……那个你不是知道了嘛,行行,你过来吧,我请你吃饭?你是姐姐耶!好吧!遇上你算我倒霉,你开车了?好啊,那地方你选吧,我和凯琳娜就只管跟着,啥?刚拿本?嘚瑟……” 凯琳娜听不懂中文,可李凡说的凯琳娜她还是听明白了,不由得一笑。 不一会,邓小丽就从门诊大厅里跑了出来,她是第一次看到凯琳娜真人了,也是夸张的赞美**的眼光不错,随即用英语跟凯琳娜问好。 “那个…我表姐,邓小丽,她可以用德语跟你交流的。”李凡一副小开样子。 凯琳娜没有想到李凡的表姐居然也是个大美女,而且衣着很时尚,用法文介绍表姐那本身就是个灾难,根本就搞不清楚这亲戚之间的关系,于是,凯琳娜还是用法语询问,是不是那个……跟着你妈妈一起的……那个女人的女儿。 哎哟!绕死了。李凡说的表姐本身在西方语言里就不是个严谨的指向,而法语里的“tante”的含义更是广泛,阿姨、姑姑、婶子、舅妈等等一切就是这一个“东特”搞定,可有人要细究起来,比如凯琳娜现在就想细究,这要问的时候能不绕吗?李凡做了个鬼脸,似乎在嘲笑着点点头,然后非常饶舌的说到,“她叫邓小丽,是我爸爸的妹妹的女儿,因此算是我的表姐,她比我大,也比你大。” 说这邓小丽咋跑到医院里找李凡了?老妈带着舅妈陪着老米没完没了的找房子哪,老爸年前一大堆的应酬,把她扔在家里,偏偏那个安德森又“失联”了,她不找李凡找谁?说是要李凡请吃饭,其实是想让李凡给她参谋参谋。 一看到了凯琳娜,这邓小丽女孩天性,两人一会是英语,一会是德语的聊开了,而且,很快,就拽上二人出去找地方吃饭。途中,李丽打过电话询问,听说是跟李凡和凯琳娜在一起,于是,那边的三家老人都“不理”了。哪三家?除了李丽不还有孙敏和老米二口子嘛,听说三个孩子在一起,那谁还去管?年轻人嘛,让他们自己去相互认识,相互碰撞,反正都是同龄人,爱咋咋地。 邓小丽也是去年底才学的车,可开车的技术却不是去年就会的,有那样的一个老爹,邓小丽学开车还要找师傅?一般驾校的师傅谁能有邓义辉那两下子? “吃什么?你们想好了没有?”邓小丽一边开车一边问。 邓小丽开着一辆还算过得去的小型轿跑车,不是老邓没钱,是不想女儿太张扬,再说了,给丫头动力生猛的车子,那不是太危险了?而这个轿跑车不过是外形漂亮,其实动力是减配的,最适合邓小丽这种不懂车的女孩子出去显摆。 既然是女孩子,邓小丽就把凯琳娜拉进副驾驶,让李凡自己坐在后面那略显逼仄的后座上,对此,李凡也只能自认倒霉,谁叫他摊上这样一个表姐呢。3sk. “中餐,我喜欢吃中餐!”李凡正想开口,凯琳娜就先说了,还冲李凡做个怪脸,“其实,昨天的西餐吃的乱七八糟的,我知道你别扭,跟中餐一比,我觉得就是吃程序,太没意思了,去找那种不大但是很干净的餐馆,是李凡教我的。” “好啊!凡凡,你连这样的诀窍都泄密了啊!那你们说,吃什么菜?是广东菜还是湖南菜?要不去吃东北菜?川菜也行,就怕凯琳娜受不了。” 好家伙,这邓小丽简直是要给凯琳娜一个下马威啊,一口气报出了好几个菜系,把个凯琳娜听的是一愣一愣的,转头看李凡的意见。 其实法国菜里也有地方口味,只不过各自的口味差异远没有中餐各个菜系的大,在中餐里,川菜和粤菜以及淮扬菜压根就不是一回事。 “天气冷了,咱们去吃火锅吧,大不了点个鸳鸯火锅,让凯琳娜吃那边不辣的,我可是好久没有吃了,挺馋的。”李凡笑嘻嘻的说道。 “现在有那种小火锅,类似西餐的分餐,要不去吃那个?”邓小丽建议道。 “不去!那种火锅吃起来没有味道,火锅的特色就是老汤老底,没有那种感觉,吃什么火锅啊!要去你们去,我自己找个重庆火锅店过把瘾!这个天气,吃的大汗淋漓那才叫爽!强过跑步了,还可以减肥。”李凡这次学会抢答了,不等凯琳娜开口,先封住再说,要是按照她们那种小资的吃法,老子宁可去吃快餐! 一说到既可以饱口福,又可以减肥,哪个女孩子不动心?邓小丽马上意志就松动了,而凯琳娜基本上理解不了李凡说的意思,吃东西减肥?可能吗?可不管可能不可能,既然那个男人说了,那起码也要见识见识,这就是凯琳娜的性格。 “凯琳娜,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哟,那种火锅可能会让你终身难忘啊!”邓小丽的话里明显的带有挑唆的意味,“不过……既然是鸳鸯火锅,那个不辣的归你,我个凡凡吃那个辣的,嘿嘿,实际上我也馋了,那个味道的确叫人难忘啊。” 凯琳娜不知所措了,凭什么你们一拨的,我就要特殊?马上开口说道,“我跟你们一样,既然你们可以吃,我相信我也行的,你们觉得我比你们差吗?” 一句话把邓小丽给噎的没话说,李凡却在那里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起来。逼的凯琳娜再次扭头去看后座上的李凡,她不明白李凡为啥这样笑。 “那好吧,还是保留鸳鸯火锅,做个预备吧,必要的时候,我也可能战场转移,重庆火锅那的确是够辣,嘿嘿,真辣的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了……” “辣?比墨西哥的辣椒还辣吗?我可是吃过南美的辣椒!”凯琳娜接口道,“根据我知道的知识,世界上好像辣度最厉害的就是南美的辣椒。” “呵呵,那是老黄历了,最近英国人培育出了辣度高达251万,它的名字叫‘龙息辣椒’,不过你说的也对,辣度最高的卡罗来纳辣椒和龙息辣椒都不具备食用的价值,那不过是一些人用来破纪录的,而且,光是辣,没有香,食用起来基本上找不到乐趣。我们今天去吃的火锅,那可不是简单的就是辣而已。” 李凡坐在后面侃侃而谈,把个邓小丽都给说悟迷了,更别提凯琳娜了。 三个少男少女,开着汽车,找到了一家重庆火锅店,一进门就闻到了香气,凯琳娜一反常态,竟然乐呵呵的说,“我喜欢这个味道。”邓小丽在后面补了一句中文,“看来,这丫头天生就是个中国媳妇!小弟,你捡着了!” 第一卷_节前小乱(4) 李凡这口味在k城这么多年算是早就练出来了,俗话说,麻辣糟一团,当属云贵川。中国最辣的天然辣椒就产自云南,实在的辣的缺少点味道,那么好,再加上麻,让你的舌头又辣又麻,让你通身冒汗,让你热血喷张,寒冷就被驱散了。 放下三小在这里云山雾罩的海吃火锅不提,转回头去说老米的房子。 奔波了一天,好房子的确不少,可能入得了老米法眼的不多。首先,老米年纪大了,让他每天去挤电梯电梯什么的,老米不干,于是,所有高层楼盘被否定,哪怕是再好的空中别墅都不行。这一票否决,老米和玛索贯彻的非常到位。那么在市区内的别墅群行不行呢?也不行,第一,房子太老,基本上是要买二手房了,买回来要不要重新装修?要!肯定要,可那就不是一个可以即买即住的事情了,老米两口子恨不得买下房的第二天就搬进去,于是,又淘汰了一大批。 等到转到晚半晌的时候,李丽这个脸色就放不下来了,偌大个深圳市就没有适合老米住的房子吗?这个脸丢不起啊,好胜的她直接给老公打电话,死任务,不能推脱,条件是,一,必须在市区内,不能去偏远的郊区,老人家要时时刻刻的跟女儿在一起;二、不要高层,必须是市区内的别墅;三,别墅不能是旧,必须是崭新的,还必须要拎包入住的那种;四、周围距离医院等生活设施不能远…… 邓义辉那边听着头都大了,可是他隐约的感觉到老婆这是有所指的,于是一咬牙一跺脚,把自己心爱的珍藏版的一套别墅拿了出来,告诉了老婆地址,让小区管理处的人拿着钥匙等在小区大门口。 小区算不上是最高档的社区,可也绝对不抵挡,各种楼台厅榭的也修了不少,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这个小区总体成八卦布局,而中间的双鱼是一个近乎于正圆的直径超过500米的一个人造湖,所有的高层楼宇都着围绕这个人工湖修建的,如果从空中鸟瞰,这个面积超过2平方公里的小区还真就是一个太极八卦图。两条搭建在湖水中的廊桥加上湖边的围堰小道就是那太极鱼的轮廓,而两个太极鱼的鱼眼,嘿嘿,就是这个小区里唯一两幢豪华别墅, 当初,为了做出这样的一个格局来,邓义辉可是花费了脑筋,不仅要考虑到楼宇之间的相互采光问题,同时还有容积率、绿化率等等一系列的平衡,拿着上面核准下来的批文,可是到底最后怎么建造?他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还有一件事也是弄的老邓心烦,甚至都有一种上当的感觉。原来,那块地在百多年前是个乱葬岗子。这南方也有这样的地方?有,跟北方一样的有,还不少。 原来这个地方在清朝时期隶属于东莞道,虽然也算是珠三角的范畴之内,可是这里没有良田,也没有上好的山地,当时的宝安县除了在沿珠江那一片有少少的冲积平原以外,就会到处都是丘陵和山区,而那山上的土就是典型的江南红土,酸性很高,等闲的农作物无法生长。倒回去200年,这里就是不毛之地。而清政府最善于也是最会做的是事情就是“弃!”从康熙年间的索额图建议“弃”掉北哈儿海,要知道,那是清朝取得了胜利并掌握主动权的情况下,后来,索额图还想弃掉福建对面的那个小岛子,总之,凡是觉得无力去管无力去开发的,大清王朝的绝招就是“弃”。而当被英国的坚船利炮打进来后,对香港其实也是一个“弃”,要不是有一群汉大臣坚持,改“弃”为租,那现在恐怕只能“呵呵”了。 当年,以宝安县这个下下县的地位,能够承担的也就是处理当时周边富庶地区收拢来的“路倒”和因各种原因死去的无主尸体,从英国人攻打这里,到军阀混战,再到抗战期间,这里,除了一些大姓祠堂以外的,基本上都是处理在这些既不能成为良田又不能成为山地的丘壑地带,而这一带很可能就是某个闹市区的边缘,某个商业街的后院,某些大楼盘的地下…… 邓义辉拿下的这块地,原本是乱葬岗已经确认无疑,在前期的平整土地的时候,挖掘出来的各种骨殖不是一星半点,而且消息还那么有意无意的走漏了出去。没法不走漏啊,工地发现了这些东西能不报警吗?警察来了自然要勘察,随着最后鉴定结果的出台,消息是封不住的。 那别的地方就没有类似的情况吗?有,当然有了,几乎所有的大城市都在向周边扩张,原来的许多乱葬岗甚至无主的坟地都被平掉,这样的事情在哪里都不新鲜,那么在这样基础上盖起来的楼盘有人敢住吗?这里就涉及到了风水堪舆的故事了。不管你信不信,从古至今,风水堪舆这个行当是存在的。 风水堪舆,是我们后世的说法,在古代,只有堪舆这两个字,在这两个字里,堪是指天,舆是指地,随着文化的发展,后人又加上了风水二字。有人说了,这是迷信,这是胡说八道……其实不然,风水堪舆是有其内在的科学性的。 人类最早与大自然搏斗的时候,必然要规避风险,选择安全。比如,在北半球的建筑,甭管你是中国的还是海外的,几乎清一色的选择坐**南,至少要避开北方的寒风侵袭,享受冬日里难得的阳光。谁见过把大门朝向北边任由北风呼呼吹的?风水堪舆本身起源于我们祖先对各种地形、山川形胜的归纳和总结,其中细分了很多很多的种类,根据不同的地形地貌和天气周期,相对应的采取了各种措施去规避和防范,这在建筑学上也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当年梁思成、林徽因夫妇就是研究这门学问的大家,要不然满世界去看那古建筑过干瘾哪? 发展到了近代,一些游方道士搞出一些无法验证又无法推翻的玄学,其实,针对那些东西,国人心中自有杆秤,俗话说的是“信则有之,不信则无”。当然,还是有一些研究者力图用现代科学理论去解释一些玄学的现象。比如说,某个十字路口,本属繁华闹市,人流如潮,商贾云集,生意旺的不得了。一些玄学家就说了,“此地聚财旺地,生气盈天,入住此地必可大发!”于是一些商家削尖脑袋也要进驻,当地的房价和铺位租金顿成天价。可一旦市政府对拥挤的交通进行了治理,一个硕大的立体交叉桥修建了。伴随而来的是生意一落千丈,于是那些玄学家又说了,“那桥破了财气,焉能不赔?”而事实则是,修建了立交桥,改善了通过的交通环境,没有了人员滞留,生意自然要下降。那边有玄学,这边有科学,想信谁的?各人有各人的念想,回家自己琢磨。 可是邓义辉这块地出现的问题却是实实在在的,无论你营销手段再好,无论你把小区吹的天上人间,可就是有人忌讳啊,甚至夸张点说,大多数人都忌讳。买地的时候没人提,现在要干了,啥事都出来了,弄的邓义辉是一个头几个大。这里是他手下的集团第一次砸下大钱拿地盖房子,扔出的钱不算少了。就连徐汉才得知此情况以后,也是摇头不语,他想说邓义辉是不是人情没有到位?想问邓义辉为什么不看看那个地段那么好,怎么就偏偏落在你的手上? 这不是阴谋,是阳谋,有人跟邓义辉竞争,邓义辉自然就没想那么多,可到后来他才明白,人家敢于竞争那是身后有玄学大师给兜底啊,人家一早就算计好了,该如何布置,该如何开发,该怎么怎么的去规避,人家有腹稿啊,可你老邓有啥?就是有俩钱,这些全套进去了吧?实话说,老邓这一脚踩上雷了,弄得不好就得打回原形,这无关乎有多少关系和朋友,无关乎啥政策和优惠,关键是你老邓没有后招啊,摆明了人家就是要看你笑话。 那段时间,邓义辉是真急了,急的满嘴的大水泡,回到家里还得任由两个女人折磨,此时的老邓真是理解了啥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想转手卖出去地皮?开玩笑呢,公开竞价的地皮由得了你随意转让?光那一大串手续就能让你的地皮最后一文不值二文的卖掉,而竞争对手在那里坐享其成。m.23sk. 老邓就没想去找“玄学大师”吗?想了,还上门去拜访过,被人家一顿讥笑给打发了,开出的价码也是一个天价,还要老邓做出多种“丧权辱……公司名义”的举措,一句话,人家串通好了要折腾你这个刚刚踏进地产开发大门的生瓜蛋子。这年头,你进入哪个行当可以不拜码头就打拼的?竞争是什么?竞是手段,争是核心!不争你来干嘛?光靠手艺和技术?没见许多手艺都得保护了吗? 邓义辉干急,李丽后来发现了,她到是心大,轻飘飘的一句,“去找大哥啊,这样的事情你不找大哥你找谁啊?就是赔钱,大哥也能帮你补回来!” 邓义辉顿时就像在大海里沉浮的时候抓住了一根稻草,亲自去找李涌,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通,于是,李涌就开始帮自己的妹夫琢磨事情了。 也不知道李涌从哪里找了本“风水堪舆”的古书看了几天,然后就给邓义辉画了张最原始的草图,据说,当时参与搞这个设计的还有不到13岁的李凡,或许李凡就是在那个时候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产生了兴趣也没一定。反正,邓义辉的问题解决了,并且得到了桑切斯集团的承诺,在后期建造时的所有流动资金由桑切斯集团负责,邓义辉承诺,利润给桑切斯三成。 当邓义辉是拿着这张草图去找的设计公司的时候,设计公司的老总都惊呆了,他们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过这个创意。搞八卦型的建筑设计他们不是没有过,可是像这样逼真的再现八卦图的还一个没有。而且,中间的人工湖的设计更是讲究,要求垂柳环绕,所有的亭台楼榭都是围绕人工湖展开,甚至把开发商习惯单独出来的售楼处、管理处等等建筑全部并入到了这个八卦图里,而最外围的小区栅栏也要求按照一定的规制设计成正方形,寓意天圆地方,太极穷尽天下一切。 由于设计的初始理念和设计原则都不是设计公司拿出来的,是人家甲方自己拿出来的,设计公司仅仅是画图,对建筑构造进行测算和设计,所以,在设计费用上倒也没敢多要钱,而最后设计公司拿出圈套的设计图纸参加某个建筑设计评比,还获得了大奖。对于这一点,憨厚的邓义辉倒是不禁止。李涌也不禁止,模仿的越多,说明这个楼盘的价值越高,是免费给这个楼盘打广告。 按照这个先天太极八卦的设计,整个楼盘的建筑利用率上却是吃了不小的亏,为此,在尽可能保证各楼宇之间采光的前提下,邓义辉把最外围的楼宇加高了若干层,而向中心靠近人工湖的楼宇就逐次递减,确保中心人工湖公园阳光普照,从而形成一个既封闭又通透的社区。 人工湖水占去了近四分之一的面积,可带来的好处也是让居住者显而易见的,中线上的几个喷水柱会在早中晚分段进行人工喷水,形成一道道的人工彩虹…… 几年过去了,这个叫“极之虹”的楼盘早就卖空了,价格是一涨再涨,人们一看到那张空中拍摄的照片就动心了,什么妖魔鬼怪能够扛得住如此之大的一个太极图的震慑?没有,绝对没有!国人就信这个。那原本准备看笑话的对手,可谓是大败亏输。这个楼盘也一举奠定了老邓在区域地产业里的地位。 那些玄学家和风水大师如何说?都觉得是邓义辉找到了高人,找到了比他们还玄的玄学大师。对此,邓义辉越是顾左右而言他就越是坐实了他找了高人。无独有偶,这个楼盘玩了一年后,邓义辉又在周边的一块荒地上故伎重演,不过这次人家没玩太极了,建造的时候不声不响,可当到了差不多成型预售的时候,人们才发现……那是一把“青龙偃月刀”的图形,再联想到进入大门那独特的设计,乖乖!那个大门是个“関”字啊!把关二哥请来了?魑魅魍魉谁敢扎刺?要是大家知道这是李凡在14岁时候的作品,不知道那些大师们做何想。 “好啊!邓义辉,你居然在这里还留有后手,你说,你想干什么?”李丽把邓义辉拽到旁边质问道,邓义辉嗫努着说道,“我想留给咱们做20年结婚纪念。” 第一卷_节前小乱(5) 李丽一听,顿时转嗔为喜,还不好意思的说了句“死鬼!算你有良心。” 可是还没等邓义辉转身,李丽就又来劲了,“要是老米看上了怎么办?你给老娘的结婚纪念就这样送人了?我不干,我得想法子让老米买不成!” “买就买了吧,那边不是还有一栋嘛,咱们要那边的一栋!”邓义辉指指另一只鱼眼,“跟这边的几乎一样,就是里面没装修呢,我马上安排人装修。” “嗯,咱们不急,还有一年多呢……诶!不对!那边的你是留给谁的?你给老娘坦白!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尽然背着老娘干出这么大的事情……” “别呀,让人家听见……小声点!那边是给你哥哥嫂子的……现在只能再另想办法了,唉,这事弄的!”邓义辉一副苦大仇深样子,都是太后,都不好伺候。 “咯咯……哈哈……”李丽终于忍耐不住最后大笑起来,“报应,哥哥不会要的,可是他的亲家来了,也行,还算是肥水没流外人田!好了,老邓,你这次干的不错,回家有赏!去跟老米好好的谈谈价钱,别太拿着人家,好赖是亲戚!” “诶,诶,放心吧,这就算是我给凡凡的设计费了!”邓义辉没口子答应。 “这里有啥凡凡的事情?”看着老公飞也似的跑过去招呼老米,李丽心里纳闷,“难道说这里还有凡凡的啥名堂?那个臭小子必须要仔细的审问,藏的秘密太多了,那天晚上就跟小丽私下里嘀咕了半天,听的我也是云山雾罩的!” 要说邓义辉这几年在房地产商顺风顺水,多少与李凡有着些关系。当年搞那张先天八卦图的时候,就是李涌也是吭哧瘪肚的看了好几天古书也没有折腾出啥好办法来,还是李凡一句孩童的话提示了他。李凡说,“管他什么妖魔鬼怪,一个先天八卦图肯定全都打趴下,在每幢楼上盖上一个硕大的八卦印,看那些孤魂野鬼哪里逃!”说着还学着香港电影里的样子怪里怪气的比划。有了李凡这个提示,李涌对后面的设计就有了说辞,他是医生,懂得人们的心理,于是,一个大号的八卦图型小区应运而出。当然,这个秘密李涌也没有瞒着邓义辉,找一次可以,要是经常来,李涌成啥了?乃至后来邓义辉再发展地产的时候,就去找凡凡。 那个时候的李凡懂个屁的风水堪舆啊,不过是孩童心性,把自己喜欢玩的游戏和看的书里的稀奇古怪的东西拿出来,胡乱给邓义辉出点子,可是每每都歪打正着,什么“青龙偃月刀”,“太上老君炉”,“五财共位”等等乱七八糟的。几年下来,邓义辉在地产业还没有失过手,俨然地产业方向标,可也从来没有给过李凡一分钱的设计费,对此,李凡也不在乎,更是觉得逗着姑父玩蛮有意思的。 话说进入“极之虹”小区后,立马就是一股子自然清气扑面而来……废话,一日几次的喷水,那空气能差的了吗?再看人工湖之中的两个建筑,相距不远不近,周围有湖水环绕,鱼眼的外圆就是别墅的栅栏,既与周边环境融合在一起,又特地隔开自成天地,绝对是闹中取静的上佳之地,老米一眼就看中了,等到进入到里面,装修的古朴典雅,既不失高贵,也不落俗套,尤其是整个别墅加上地下共有四层,楼层之间还有电梯,进入卫生间和拐道的地方还有扶手,电梯里也是可以同时容纳两个轮椅,这就是为了养老而设计的。老米太满意了。 看完,老米问邓义辉,“好马驰!”老邓嘻嘻一笑,“你随便给,不给都行。” 老米不是傻瓜,这个地产只会增值不可能亏本的,人家如此大方,自己可是不能小气,这别墅连建筑加装修,怎么也要个七八千万,好在他还真是不差钱。 “一千二百万欧元,你爱要不要!你不要,我捐给慈善机构!”老米随手掏出了百夫长黑卡递给了邓义辉,“剩下的事情你去办,办完了你有2%的提成。” 邓义辉欲哭无泪,“老子卖自己的产业还要拿你的提成?这都什么人啊!” 玛索也极其满意,正跟孙敏商量着要去买什么紧急要用的东西,什么床上厨房的,什么盆景、室内花木等,孙敏让她放心,她会去安排…… 老米是人心不足啊,看着另一边的“鱼眼”又问邓义辉,“那边的是不是已经卖出去了?这一套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留给我。不过,不管了,我实在是很喜欢,反正有人卖卖我就买,这不算犯法,不欺负人,你说对吧?” 邓义辉一副拉不出屎的样子,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地,嗫努着说不出话来。 “这房子本来是我家的,等着将来养老用,那边的是留给我哥哥的!”李丽才不管呢,走上前来大刺刺的说到,“现在好了,全给你们了!我们另找地方!” “喔……哈哈哈!”老米先是一愣,随即想清楚了其中的关窍后大笑起来,那种笑声里透着无比的畅快和爽利,“跟世界著名的医生住邻居,我肯定长寿!” 这边的老米是爽利了,那边的三个小的也吃的是爽利,饭还没有吃完,两个丫头俨然如同死党一样了。邓小丽继承了母亲那率直泼辣的性格,说白了也就是个混不吝,啥都敢说,啥都不怕说。而凯琳娜从小没有这样的玩伴,她是在几乎真空的环境下长大的,所有的社会经验来自看电视、看书和父母的传帮带。别人说起来“谁谁谁是我同学”,可是凯琳娜却是说不出来,因为,她从小学到中学,没有同学,只有老师。她所居住的地区本身就是一个严重老龄化的社区,如果要上小学,必须开车或者步行五公里以上才有一所规模不大的学校,上中学,国更搞了,整个大区里才一所中学,还是要开车去,老米年纪大了,做不到那样辛苦的事情,学生少没有关系,老师不少就可以,所以,每年都是把老师请到家里来上课,到了期末去参加考试。在这样环境里长大的凯琳娜居然还没有得自闭症,没有啥精神上的问题?而且,凯琳娜的智商极高,这也算是老米深谙心理之道了。 一开始李凡还能跟着参合参合,等到后来,完全就是人家女儿家的悄悄话了,李凡一开始还没怎么在意,可猛然间,他有一股大难临头的感觉,他很担心安德森那颗“雷”要炸。于是,他悄悄的用法文给凯琳娜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关于在香港我们遇到的事情,请你一个字都不要跟人说,说你去文玩一条街捡漏的故事,很传奇的。相信我,这样对你对我都有必要。” 这也就是欺负邓小丽不懂法文,还不敢写名字,毕竟在许多人名上,法文和德文以及英文都没有区别的,要是写上安德森的名字,旁边的小丽一眼就看到了。就这,小丽还是看到了李凡发给凯琳娜的信息,顿时就嘲讽开了。 “这才多一会功夫啊?这就受不了啦?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凯琳娜是我闺蜜了,以后你有啥事不许瞒着我,说,你给凯琳娜写的是啥?” “还,还能有啥啊,我就是问问她在香港买的那本破日记有没有给玛索阿姨,我原来估计玛索阿姨是很重视那本日记的……你也知道我的这点爱好,不就是想知道个结果嘛,那个啥,凯琳娜,有了结果没有?”小屁孩转移话题的本领一流。 “嗯!”凯琳娜很认真的使劲点头,“我给我妈妈看了,确认是我曾曾外公的笔记,并且还打电话询问了,家族里的长老愿意出五万欧元回收那本日记,我妈妈还在考虑,这次真是太过瘾了,才花了180欧元,就换回来价值5万欧元的古董。不过跟你比起来,我那本书也不断是啥捡漏吧?你的那些木材才算是真正的捡大漏,这两天我留心网上的一些介绍和标价了,只要货真,那价格好像是有行无市耶,你说说,你这一趟能赚多少钱?我听听也过过瘾。” “我……那个,我不赚什么钱的,主要是给一个大哥弄点原料,说起来也是朋友,他负责生产,我负责帮他把货卖出去,原来弄的是崖柏的手串,喏!就是我手上戴的这个,你要喜欢,回头我给你弄一个来。小丽姐,你要不要?” 说着话,李凡把自己的胳膊伸了出去,现在他的那串手珠已经被他盘了一个学期,已经是油亮油亮的,看上去很有品位。凯琳娜不懂这个,邓小丽也不太懂,但是邓小丽是看到许多人戴过,好像就是自己的老爸邓义辉也有一串,比这个还要粗大,说是啥高僧开过光,加持过的,老爸还宝贝的不得了,轻易不拿出来。 “不好意思,小兄弟,你这个手串卖不卖?我出一万块收,怎么样?” 突然,旁边一桌上的一个中年商人满脸堆笑的走过来对李凡说,把三个小屁孩都弄的一愣,凯琳娜更是无法理解,这吃饭聊天咋还弄出生意来了? “鄙人成都新发文玩公司总经理段子高,嘿嘿,缘分缘分,我是年前过来是谈一个项目的,那个……听你刚才说的这个崖柏手串,我是真心的喜欢。我在昭觉寺里认识那里的主持,拿回去还可以开光加持,这手串实在是难得啊!”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四川本身就有硬木,著名的金丝楠、铁栗木等,甚至也有崖柏,问题是,四川的崖柏不如太行山的油性好,眼睛也少,这多少与地理气候有关。今天段子高看到了上等的崖柏手串,自然心动。 段子高,家学渊源,其祖父段武,滇军起义后一直在部队,后来奉调常驻四川,直到去世,而段子高的曾祖就是云南腾冲历史上有名的“翡翠段家”段文宣,可以说,尽管过去了大几十年,段家的老底还在。段子高现在在成都就是经营一家文玩公司,几乎市面上的各种艺术品珠宝啥的都卖,包括翡翠玉石,这次到深圳来也是与香港那边的大老板洽谈购进一批货,想着的就是趁春节旺季赚上一笔。此时,正在与几个四川老乡在这里吃火锅,就听到隔壁桌子上三个小屁孩说事。 要是说其他的,段子高不会留意,可人家那边说的是古董文玩的,从说淘到一本日记开始,他就上心了,那个小年轻高个子在香港还淘了一批木料,这能让段子高不偷听吗?扭头再一看,正好看到李凡伸出胳膊让俩丫头看自己的手串呢。 这个手串的品相当然没有问题了,可以说是崖柏手串中的上上品,李凡在当时给哥几个挑的是时候,那可是留心了的,按照当前市场价格来说,没有经过盘的“生串”至少就要个七八千,经过李凡这盘戴了一个学期,那珠子里油性和包浆全都出来了,隔着几米远,段子高就已经看的清清楚楚,顿时动心。 “不好意思,这个手串已经刻了私人印记,不卖的。”李凡笑了笑说道。 “小兄弟,能告诉我这手串是在哪里买的吗?不白问你,你可以开价。”23sk. 段子高说话间拉了一张椅子竟然在旁边坐了下来。说这买卖人啊,都有一个“自来熟”的本事,没这点基本的手段干不了买卖。尽管旁边的邓小丽已经怒目圆瞪,凯琳娜也露出不善的目光,可人家段子高就当是没看见的,即便是邓小丽开声要说话,段子高也会笑脸相迎,保不齐还会拿出一些小礼物送给这俩丫头呢。 “那个,先生,我们在吃饭,这个手串是我在潘家园买的,你给我一张名片,回头有机会的话我给你电话如何?搞不好我们还会去成都耍呢,到时候不要怕我们麻烦你哟。”李凡一口流利的川腔,把个段子高雷的外焦里嫩的。 “咋个?还是老乡?”段子高来了兴趣,“好嘛!你们只管来麻烦我,我这个人不怕交朋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哟,我会等到滴!你们吃,我不打搅了。” 李凡这一通表现把个凯琳娜差点惊掉了下巴,这哪儿跟哪儿啊?她虽然听不懂,可她明显的感觉到了两人说的语言不是李凡平常说的汉语。 说这三个小屁孩在一起说的不是英语就是德语,段子高怎么能听得懂?嘿嘿,段子高还就是能听懂英语,人家好赖在大学里也是英语过了六级的,能听懂英语,那德语差不离也能听懂个四五成了。要不怎么说李涌给在地铁上打电话说法语呢,因为说英语,尤其是在深圳这个开放城市里,说人人都会有些过分,可说在大公司上班的白领,十个里面有七八个会那是一点都不夸张的。 “你为什么要跟那个人留下联络方式?这是不是太冒昧了?”凯琳娜说。 “他才不冒昧呢,就是财迷,留下伏笔,那些木料难道不要销路?”小丽说。 第一卷_节前小乱(6) 李凡能够让凯琳娜不说香港的事情,可是挡不住小丽向凯琳娜嘚瑟啊,这颗雷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最后还是“爆”了。而且还是那种延迟引信的“爆”。到底是咋回事呢?这里面就出现了东西方文化的差异。 三家大人都是忙了一整天,房子定下来以后,李丽和孙敏又带着老米两口子可劲的把深圳几大综合性的豪华商业中心逛了个遍,基本上把家居的锅碗瓢盆什么的全都给置办齐蹙了。老米有那张百夫长的黑卡,几乎可以在这些商厦里横晃,那张卡可不是国内代发的黑卡,有额度限制,那是原版的,没有任何限额,并且还有各种服务。比如说,买了这么些东西咋弄回去?让各家商厦送货不是问题,可那是十好几家商厦,每家来一辆车,非把小区的保安给整“疯”了不可。此时就显示出百夫长黑卡的厉害了。老米一个电话,人家就派人来了,老米把清单交给对方,把别墅的钥匙也交给对方,等到老米第二天去,别说买的东西都归置好了,连特么的官家都给你选好了,还是发卡公司做的信用担保。 其实,这张卡李涌也有,是桑切斯为兄弟办的,只不过李涌从来就没有使用过,属于那种沉睡了好多年的“冬眠”客户。冬眠客户发卡公司还要保留吗?那要看你是咋个冬眠法了,你要是都快破产了,那就不是冬眠了,是死卡了。你要是在美国和世界有着庞大的资产放在安全的托管公司里,被著名大公司监管着,那你爱咋冬眠咋冬眠,何况与李涌相关联的桑切斯集团,目前正如日中天,双胞胎儿子现在全在美国的最精英大学里上学,这说话就要毕业了。整个桑切斯集团在美国南部已经形成了一个自己独立的财团体系。你洛克菲勒怎么地,你摩根斯坦利怎么地?别来找麻烦,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圈定各自的地盘就是了。 桑切斯集团的底气还来自与华人的良好关系,无论你美国政府如何给种花家下绊子找麻烦,可你挡不住这“内外联手”啊。老川一上台就要加证关税,说是弥补虽小贸易逆差,结果呢?干好几年了,贸易逆差不仅没有缩小,反而扩大了,老川再怎么折腾,那就是个“嘴炮”,下面的商人跟他斗法,玩的是一套套的。 三家大人折腾到了晚上10点多,这才各自散去。李丽肯定是回家,还得找老邓的麻烦呢。把自己的房子让出去了,那不得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孙敏拒绝了李丽的邀请,她得回去把自己那个屋子整理出来,不管怎么说,李涌这里是最后过年的地方,谁叫李涌是“长子”呢。到了年三十,老李头肯定得在儿子这里过啊,绝对不可能去李丽家的,老人家可是丢不起那个脸。还有孙敏弟弟家,也是在一个小区里,那个比倔驴还要倔的老孙头还不得想法子跟老李头掰扯?孙建和普冬梅现在都忙,这打扫和清理的事情肯定得孙敏来,如果现在不赶紧去找钟点工,再过两天,你出啥价钱都不会有人来帮忙了,因为人家都回家过年去了。 吃完饭,三个小屁孩找了个ktv去唱歌,说是唱歌,还不如说是找个地方既可以喝点,又可以消化食,反正,这个时候的邓小丽和凯琳娜都不想回家。3sk. ktv房间里的歌曲不算少,可能让凯琳娜唱的法国歌曲基本没有,有的也就是一些流行和不流行的英文歌曲。至于中文歌曲,凯琳娜一首都不会,听着好听,可看不懂歌词。于是,在邓小丽拿腔拿调的唱了两首后基本上就没人唱了。 李凡更不像话,似乎累了一天疲劳了,人家斜靠在沙发上竟然呼呼大睡起来,而邓小丽和凯琳娜干脆就说起了悄悄话,这个悄悄话一说,事就出来了。 邓小丽在这三个人里年纪最大,也是开化最早的,跟凯琳娜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自己男朋友的事情,她还告诉凯琳娜,她的男朋友是个德国人,很帅气,叫安德森,他们认识已经有小半年了……最后说到安德森最近“失联”了,她很苦恼, 当小丽说到安德森的时候,凯琳娜的小眉毛就皱了起来,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碰上的那个安德森,更是无法确定小丽陷入这个情网有多深。毕竟,安德森这个姓氏是个大姓,不光是在德国,英国、法国、荷兰以及北欧等国都有叫安德森的,所以,凯琳娜根本无法肯定邓小丽嘴里说的那个安德森是谁。 如果是国人,肯定也就一笑带过,甚至还会安慰一下小丽,让她不要着急。可是凯琳娜是法国人,加上她不过17岁,可以说是不谙世事。她担心小丽坠入人渣的圈套中也在情理之中,那种认真和执着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你有没有你男朋友的照片?可以给我看看吗?”凯琳娜试探着问邓小丽。 “当然,我的手机里就有,我调出来给你看看。”说起自己的男朋友,小丽可是满心的欢喜,她觉得自己的男朋友帅的绝对拿得出手。 海因茨。阿道夫。安德森,在邓小丽面前给自己可是编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家世背景”,他告诉邓小丽,自己的父亲是柏林大学的著名教授,家里也是柏林当地的名门望族,给邓小丽的印象就是“他不差钱,一心研究学问”。事实真的是这样吗?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的确,在柏林大学有一个姓安德森的教授,可那人跟这个安德森压根就不是一回事。海因茨。安德森其实是来自巴伐利亚州的一个小地方,他进入城市以后力争改变自己的口音,靠着在大学勤工俭学挣的点钱,把自己装扮成“不屑于物质”的富人子弟。当然,当助教的这一年,他加入了n个组织,同时也从贝丽莎手上拿钱,无他,帮助贝丽莎在德国发展组织和募捐。 当邓小丽把安德森的照片从手机里调了出来后,凯琳娜不得不伸出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否则她一定会叫出声来。因为那个人就是在香港骚扰她的安德森。 “你确定这个人就是你的男朋友?”凯琳娜还是没忍住带着明显质疑口气。 “当然了,他向我表白好几次了,我还没有答应他,我们东方的女孩不像你们那样奔放,多少还是得端着点。我准备下学期开学后再跟他摊牌。”小丽说。 “我说,小丽姐,你对这个人了解多少?要不要我在欧洲找人帮你查查?” “有那个必要吗?你怀疑什么?”邓小丽别的没从李丽那里继承什么,可是这小心眼和鬼精灵那是妥妥的继承下来了,她听出了凯琳娜话中有话。 此时的小屁孩还在那里睡的很香甜,如果他没有睡的话,那肯定会阻止凯琳娜后面的“愚蠢”行为,可他偏偏就是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他以为刚才给凯琳娜打过招呼以后,凯琳娜就不会把在香港发生的事情告诉邓小丽了。可是他那里知道这凯琳娜可是“古道热肠”,眼里也是揉不得半粒砂子的。在看到了安德森的照片后,她仅仅是犹豫了片刻,把李凡刚才的警告全都抛在了一边。凯琳娜从自己的手机里调出了安德森在香港犯事的所有资料,那是律师给她的,资料上清清楚楚的把海因茨。阿道夫。安德森的所有基本信息都写的清清楚楚。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哪?”凯琳娜一连的严肃,“我真的希望不是他。” 看着凯琳娜手机上的资料和照片,邓小丽傻掉了,再她年轻的十八年里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的打击,可她还是追问了一句,“这个资料你是从哪里获得的?” “这个人在香港骚扰我,后来还把李凡给打了,目前,他已经被关在法院的拘留所里,因为我提起了诉讼,他想保释的话需要一大笔钱做保释金,可是他没有,所以,他现在不能出来,我想这也许就是你与他失联的原因。” 凯琳娜倒是不藏着掖着,竹筒倒豆子,一口气把发生在香港的事情全说了,还说她亲眼看到安德森搂着一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亲热…… “你是说凡凡被这个家伙打了?凡凡与这个人接触过?那他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骗子!骗子!都是一群骗子!”邓小丽突然嘶吼起来。 此时,小丽的神经已经崩溃了,嘶吼了一声后,双眼发直的站起来,晃晃悠悠的往外走,凯琳娜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此时,凯琳娜才明白李凡为什么不让自己把发生在香港的事情说出来,因为,李凡肯定从小丽姐那里看到过安德森的照片,那么……在香港发生的事情就很蹊跷了。 “谁?谁是骗子?”邓小丽的嘶吼终于把李凡给弄醒了,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此时,邓小丽已经走出了包房的大门。 “李凡,小丽姐……她,是我把安德森在香港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发火了…” “什么?我不是让你不要说吗?哎哟!这下可是麻烦大了!”李凡站起身就往外走,走到半路上又回来了,拉起凯琳娜一起走。 “先生,您还没有买单呢?”服务生一下子拦住了李凡,“如果您不要其他的,那么我现在就去给您结账,你稍等一会,马上就好。” 服务生还以为是小年轻闹别扭了呢,这样的事情他在这里天天都能看到。 “我跟你一起去总台结账吧,你快点去叫那边把账单拿出来……”李凡等不及了,可是吃霸王餐也是不行的啊。只能拉着凯琳娜跟着服务生的后面向总台走。 等到李凡结完账出来,外面哪里还有邓小丽的影子?车子也不在了,此时的李凡可是真的心慌了。关于邓小丽有了男朋友的事情,他也没跟姑姑说过,这冷不丁的就汇报,他还真怕姑姑在那边“发烂渣”。可是不汇报能行吗?思来想去,拿出电话先打给了父亲,把穿帮的事情说了一遍,李涌让他立即给邓义辉打电话,至于李丽那边,李涌准备自己去对付。 其实,李涌有啥好法子?这些天就为如何把小丽这个“扣”解开伤脑筋了。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面对年轻人的问题,李涌也是办法不多,他自己年轻的时候就摆过乌龙,要不是碰上了孙敏,他这辈子能不能找到合心的媳妇都两说着。想到这里,李涌干脆给媳妇孙敏打电话。 “那个孙敏啊,跟你说个事情,你立即去李丽家,有个事情得你们女人家慢慢的说,情况是这样的……”于是,李涌长话短说,把小丽的事情告诉了媳妇。 “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你现在才说?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你早点告诉李丽她不也是有个思想准备吗?女儿大了,找对象不算个啥,你干嘛要瞒着她?你们两父子现在是越来越胡闹了……”孙敏在电话里埋怨着李涌。 “好好,这些事情过后再检讨,现在是小丽知道了,还不知道那孩子犯什么浑呢,你感觉去李丽家,把她给稳住,别弄出大笑话来就晚了……” “你怎么不直接给李丽打电话?你是哥哥!她从小到大都听你的!” “我会打的,咱们双管齐下!你首要任务是去她家,稳住她,别让她乱来!” 孙敏尽管不是很理解老公说的“李丽乱来”是个啥意思,可还是答应了。 那边李涌跟老婆掰扯,这边李凡又不得不给姑父汇报,“姑父,那个小丽姐生气了,生很大的气,自己开车走了,不不不,我不需要您来接,我是担心她出事?为什么?还不是我得罪她了呗,唉,我一句半句说不清,您啊。顺着大道……” 这边李凡跟邓义辉还没有掰扯清楚,那边的凯琳娜的电话就响了,一接电话,那边说的全是汉语,凯琳娜哪里听得明白啊?也是急了,都要哭了。因为,她看到来电提示的号码前有个小盾牌,她再不懂中文,可这警察的标志她还是知道的。 李凡是可以一心多用的,发现凯琳娜接电话的表情不对,一把抓过凯琳娜的电话听了起来,那边竟然说起了半生不熟的英语起来,“你是邓小丽的朋友吗…” “请您说汉语,我听得懂!我是邓小丽的弟弟。她出什么事情了?” “她出了车祸,目前在某某医院里进行手术,目前情况看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我们联系不上她的家属,请你帮忙立即联络上她的家属…”那边的警官说。 “什么?出车祸?这……好好,我立即联系,请你们务必……”还没等李凡说完,那边电话已经挂了,李凡此时也慌了,而邓义辉都听见了,“在哪个医院?” 第十二章 不破不立(1) 为什么交警这个电话打到了凯琳娜的手机上了?呵呵,今天这交警还真是赶寸了,就在附近巡逻呢,亲眼目睹了邓小丽闯红灯,正准备上去拦下来的时候,车祸发生了,他第一时间就叫来了救护车,所以,一切都像是事先安排好的。在找到了李丽的手机后,调出了通信录,上面当然有妈妈、爸爸等号码,可打过去,全都占线,没法不占线,一个在跟孙敏通电话,一个在跟李凡通电话,虽然都有来电提示,可说的都是女儿的事情,谁管这个时候谁打进电话?等到交警翻到当天通话记录的时候,就看到凯琳娜的电话号码了,于是,警官直接拨过去。 邓义辉毕竟是见过风浪的人,此时,他根本不问缘由和缘起,只问女儿在哪家医院,可见沉稳的心态。李凡赶紧告诉了姑父地址,自己则是要跟凯琳娜商量。 “小丽姐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我先送你回你父母那里,然后我就去医院。” “不,我也跟你一起去医院,是我捅出来的事情,我不能一走了之。” “姑奶奶,你去不是添乱吗?我就是不明白了,都跟你打招呼了,你为什么还是要把事情给捅出来?你跟小丽说了什么?”李凡此时的心情可算是糟透了。 “我,我就是把律师给我的那些资料给她看了,她看了以后就……” “行!你是好人,怕她吃亏,我们都是骗子,这就是你给她看了资料后的效果!你不懂中国人的事情,干嘛要跟着参合啊?真是服你了!”李凡气得都发不出脾气来了,“你们那里的年轻人都是这样实心眼吗?要是都这样,怎么出了安德森这样的人渣?好吧,既然你要去看小丽姐,那么好,我给你父母打电话。” 缺德的李凡,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然后跟老米说话竟然用起了汉语,他知道老米的汉语水平,慢点说,老米能听得懂。 “米大伯,我们跟小丽姐出来玩,现在小丽姐出了车祸,在医院里,凯琳娜一定要去看,我担心她也……是的,跟她有点关系,大概是民族不同,对事物的理解面也不同吧,那个在香港打人的家伙是小丽在德国的男朋友,是的,她说了,都说了,所以小丽……对,您年纪大了,不用再麻烦了,有我们年轻人就行……” “你不信任我,你跟我父亲准备合伙的骗我!小丽姐说的没错!你们都是骗子!我要下车,我不跟你一起坐车!”李凡刚刚把老米的电话挂了,凯琳娜就像一个暴怒的小狮子,怒目的看着李凡,“你让司机停车,我说的话他不懂。” 这是鬼扯了,别的城市不好说,在深圳的出租车司机,嘿嘿,不能说都懂英文,可任谁说一句“死到扑”,没有哪个司机不明白的。凯琳娜又不是没有自己坐过出租车,小丫头也是要跟李凡掰扯掰扯了,本姑娘现在就是要“矫情”。 李凡是什么脑子啊,马上把这里的弯弯绕绕想明白了,心里猛然就是一个念头,“不能惯她这毛病,明明是自己错了,还要在别的地方找辙?” “no!”李凡不理凯琳娜的话,眼睛紧盯着她的那对已经湿润的眸子,“你不小了,应该懂得人情世故,上帝还哄着你玩呢,你咋不去说他是骗子?就是怕你钻牛角尖,我才跟你父亲说汉语!当你不了解一个民族的习俗的时候,你最好不要参合人家的事情,本来是可以用水磨工夫把事情缓解的,可你这么一弄,现在不仅是疾风暴雨,而且小丽姐还把命搭上了,你没想明白这里的道理?” “哇!”凯琳娜顶不住李凡那清澈的目光,终于也崩溃了,扑到李凡怀里哇哇大哭起来,“这是怎么话说的?一点批评都不能接受?你爸爸知道了会很没面子的,哎哟,你把我这衣服……别呀,我给你纸巾,你不能用我的衣服擦鼻涕!” 李凡在后座上一会法语一会汉语的,最后那段话肯定是说汉语的,把前面开车的师傅给憋的,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实际的笑声让凯琳娜的哭声止住了,她很不好意思的看看李凡,又看看前面满脸笑意的司机,从自己的小坤包里找出纸巾擦拭眼泪和鼻涕,一副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得,李凡不得不怜惜的搂过凯琳娜,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起话来。 “要想做中国人的媳妇,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你不了解中国国情,用你们的思维去看中国,那你会处处碰壁,会寸步难行,这就是为什么你到了这里二个月了,却没有找到朋友的原因之一,要知道,中国人的许多想法不是直线的……” 结果是,李凡越是安慰,凯琳娜就越是哭,可李凡还就是不在乎,反而更耐心的安慰,说着一些富有哲理的话。李凡这是咋了?找虐型的……不,找哭型的? 要说啊,小丽比李凡大,可是从小却是在李凡的呵护下,每每小丽委屈了,就像现在的凯琳娜那样,没完没了的“哭”,于是,李凡就有的没的的胡乱安慰,不管小丽是如何的哭,他就像“话痨”那样轴子话没完没了,有时小丽都不哭了,他还在那里的呗的呗的没完。,他不这样不行啊,矛盾上交,老妈铁定不干,老爸也会审问,更别说那个护犊子的姑姑。所以,得哄,把自己的思维陷入到某一种“唠叨”的境界,那么再去听哭声……听不到了。当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世界里的时候,周围啥都不会知道,尤其是你有刻意的去关闭其他的感知的时候。 有了邓小丽这碗“酒”垫底,李凡是什么酒都能对付,一个凯琳娜的哭泣,他不在乎,反正轴子话翻过来覆过去的说,还没说一个回合呢,医院到了。 李凡是第二个到的,第一个当然是邓义辉了。老邓很沉稳的走了进去,现场的交警向邓义辉描述了事故的原因,没啥说的,邓小丽闯红灯,撞上了横向开出来的一辆肌肉suv的后轮上,由于小丽这个车是花架子,哪里经得起如此的撞击,车报废了不说,邓小丽的左腿开放性骨折,目前正在手术室里准备手术。 “能让我跟医生说说吗?”邓义辉倒没有说别的,他关心的是女儿。 “医生也是在等你们家属,没有你们的签字,医生不会做手术的。” “好,我了解一下情况,谢谢你警官!”邓义辉还是很礼貌的对交警点点头。 就在邓义辉与医生沟通的时候,李凡带着凯琳娜悄悄的走过来了,那位医生一本正经的对邓义辉说起了小丽的伤情,很严肃,很认真。 “左腿小腿胫骨和腓骨全都断裂,出现了很大一块碎片,这个我们要拿掉,术后愈合不是问题,大血管也还好,没有伤到动脉,问题是,静脉回流大血管破裂,我们已经做了紧急的处置,现在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个手术完成以后,左腿会比右腿短上1至2厘米,当然,这个可以通过特殊的矫正鞋垫来解决,不是什么大问题,那个……费用没问题吧?好吧,你们签字,我立即安排手术……” “不行!小丽姐的腿不能短,你们做不来就不要忽悠人,姑父,等我给孙院长打电话。”李凡毕竟懂医,眼前这个医生纯粹是胡扯淡呢,就想省事拿钱,根本不考虑伤者是个只有十八岁的豆蔻少女,说出话来竟然轻飘飘的。 “什么?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姓孙的院长,你是个啥意思?”那医生翻着眼皮说道,“这是常规手术,你走到哪里去都是这个做法,年轻人,不要异想天开!” 李凡也懒得跟这种一门心思就为捞钱的庸医去解释,邓义辉在这个问题上肯定是信小屁孩的,对这个医生的话他压根是不信任,直接说道,“请办理转院手续吧,该给你们多少钱我们一分不会少,放心吧,那个小伙子本身就是医生,至于孙院长当然不是你们这里的,那是求实医院的孙院长,他够不够分量?” 孙今邈的大名在当地医疗界可谓是如雷贯耳,那个医生焉能不知道?其实他也是在应聘求实医院未果,被淘汰下来的,现在人家有这个本事,他还说什么? 孙今邈忙了一天,正准备收拾收拾下班,没想到李凡的电话打了进来,“什么?老邓的女儿出车祸了?噢,腿断了,要短一截?你转过来我们看看吧。” 于是,邓小丽从这家医院转出来了,路上,疼醒的邓小丽咬着牙齿,不哭也不闹,可是满眼都是凶光的看着李凡,似乎李凡是个罪大恶极的凶手。 没法子,从小的时候开始,但凡有了错误,那所有的错误都是李凡的,没错也是错,邓小丽这臭脾气和臭德行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被惯坏了的。自己找了个不靠谱的男朋友,她不说想想自己的问题,一门心思想到了是李凡如何欺骗她,害她丢丑,把所有的恨劲全冲着自己的小表弟去了,这还有没有点是非曲直了? “你甭凶巴巴的盯着我看,这个事情怪我吗?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找时间告诉你吗?打电话?打电话能说清楚吗?自己没眼力见找了个不靠谱的,反而怪我?你这也就是欺负我你才算个狠人,你有本事去找那个安德森折腾去啊!”李凡今天也是豁出去了,不打算再惯着表姐,长痛不如短痛。 “什么男朋友?什么安德森?”邓义辉目光中出现了疑问。 “这个事情啊……等我爸爸跟您解释吧,我这是说不清了,您瞧见没有,您女儿现在是对我‘横眉冷对千夫指’啊,我冤不冤啊?”李凡没正行的说道。 “好啊!你把这个事情还告诉舅舅了!我跟你没完!”邓小丽一听更是来气。“这次谁来也不行,谁来你都是个骗子,都是一个不值得信任的男人,我连我妈都没告诉,你,你却告诉你爸爸,你就是个无耻的骗子和小人,小人!” “我本来就小嘛,从小到大,你哪次不是这样骂我?多骂一次无所谓!”李凡此时倒是充分的展现了他那二皮脸的本事,“我要是不告诉我父亲,我怎么跟姑姑说?说你女儿在外面找婆家啦,您快去问问吧!你是不是又想让姑姑打我?我可告诉你,从小到大,我可没少替你挨打,说起这个来,你有些不够意思啊!” 李凡这些二皮脸的话,把个邓小丽更是气得有苦说不出来,用手指着李凡就那么点着,却是不知道用啥词来反击。正在想呢,李凡却是不理=她,转过头来又对邓义辉发起了绝对是甩锅式的牢骚,把个邓义辉也给说的蒙圈了。 “姑父,照说吧,您不差那俩钱是不是?咋就给我表姐买了个纸糊的的车子?看着是挺洋气的,可您看看这结果,啊!那可是疼在您女儿身上啊!您就不能狠点,给我表姐买个装甲车啥的?看谁特么能撞!我可是……诶诶,别真动手啊!” 车里原本还挺凝重的,各自都有心思,被李凡这么一闹,都充着李凡去了。凯琳娜是听不懂这一家子说的啥,可她看出来了,经过李凡这样一闹腾,至少,急救车里的气氛缓和了不少,没有刚上来时候那样凝重和压抑了。 孙今邈亲自去普外会诊,看了片子后也是有些摇头,在他看来,那块碎片不是不能保留,问题是,一旦保留就有继续发育增生的可能,到时候这左腿是不会短了,可却是有可能比右腿长出一厘米,到时候走道还是会“颠着”。 “孙伯伯,我个人看法,不成熟啊,仅供参考。”李凡看出了孙今邈的为难,就悄悄的把孙今邈拉倒了外面,小声的说道,“我姐姐年轻还轻,骨骺线还没有完全闭合,是不是?在影像上还能直接看到些许,而且,以她这个年龄,骨骼的再生能力也是超强的。既然有这样的条件,我觉得不妨让她再高‘高’上一两厘米也不是坏事,那些做手术让矮个子增高的法子里不是有这样的手术嘛?这不就解决了您担心的左腿长的问题了?我这是胡乱瞎想的啊,不作数,不作数……” 孙今邈还真是吃惊了,“你的意思是把另一条腿也给她弄断喽?” “不破不立嘛,要不,您跟我父亲打电话商量一下?这可是个开创性的课题,保不齐今后这个方面的手术……我说不好,反正许多矮子都为身高发愁呢。” 不能不说,这李凡的想法还真是另辟蹊径,从理论上说,没啥问题,断一条腿和断两条腿没区别,可人为弄断的想法,哪个医生会这样去想? “老同学,你外甥女的事情你知道了吧?不,不是这样的,你家那个千里驹给我出了个点子,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对……”孙今邈立即拿起电话打给李涌。 第一卷_不破不立(2) “嗯,这是个新的想法,在理论上应该成立,这样,你给我这里发一个会诊邀请函,我明天早上过去,到时候咱们一起研究。”李涌倒是爽快,干脆自己来。 “好!有你在,我这心里踏实,就这样说好了!”孙今邈挂断电话。 这要是其他伤者,孙今邈会让主治医生去找病人商量,给患者自己去选择,可这是李涌的外甥女,最后怎么说,他没把握,有李涌来了,这个事情就好办多了。以李涌在家里的威望和手术水平,他那妹妹和妹夫就只有点头的份。 “我的女儿啊!你这是怎么啦?都说不要开车不要开车,你就是不听话啊!”随着哭声,李丽冲了进来,孙敏跟在后面,后面还有老米老两口子跟着。 老米不来不行啊,老头子一下子就明白了李凡跟他说汉语的意思,自己那个宝贝女儿估计是捅了大篓子,还要在那边添乱,自己来了,既可以表示关心,同时也是要把女儿带走,否则,还不是越来越乱?他们之所以碰到一起,那是因为李丽和孙敏走了二家医院,而老米后来被李凡告知是直接过来的。 “邓义辉!这到底是怎么搞成这样的?凡凡,你过来跟姑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李丽现在就像个母老虎,一会揪住老公,一会抓住李凡。 “这个事情吧……说起来很复杂,还是先把姐姐的腿的治疗方案定下来再让我爸爸跟您细说,我这里说出来的也不算是…正常渠道,是吧。”李凡打马虎眼。 邓义辉已经知道了一点,可这个时候可不能给媳妇窜火,一旦那个母老虎不讲起道理来,让老米咋办?这下午刚刚还是热乎着呢,要是母老虎怪起凯琳娜来,这个账就没法算了。让老米的脸往哪儿放?在大义上,邓义辉不糊涂。 孙敏把儿子的耳朵揪着到外面的走廊上拐角地方,“你给老娘说,到底是咋回事?为啥好好的,这丫头就寻死觅活的?我可是听交警说了,她的全责,闯红灯!这才拿本几天啊?就整出这么大的动静?你要是不说,看你爸爸来怎么收拾你!这眼瞅着大过年的,你让姑姑一家这个年怎么过?叫你奶奶……我都没法说!” 李凡还是老一套,“疼,哎呀疼,您松手,松手我就坦白!” 孙敏把手松了,可是李凡又开始耍花枪了,“我吧,也知道的不是很多,这些天值班,我挺累的,吃晚饭就去ktv,也没唱歌,就是喝了点饮料,最后我睡着了,不知道凯琳娜跟小丽姐说了啥,反正小丽姐摔门就走了,后面就出事了。”m.23sk. “你真不知道?小丽在德国找男朋友的事情你不知道?”孙敏严厉的问道。 “知,是知道一点,就是因为知道一点才被搅合进去的啊。”李凡眨着无辜的眼神看着母亲,“小丽姐的那个男朋友就是我们在香港遇上的那个人渣…” “是不是凯琳娜把事情告诉小丽了?唉,我就猜是这样,这丫头做事太莽撞了!这个媳妇你要重新考虑,那种西方式直通通的思维模式进不了我们李家的门!” 得!这下事情大发了,孙敏这完全是上纲上线了,李凡此时就有些替凯琳娜抱屈了,翻翻眼皮看着母亲,“这个事情你能做主?切!当年你跟我爸爸的时候我爷爷奶奶可是没说啥话,咋到我这里你就要划线划杠的?我就那么没本事?还摆弄不了一个小洋妞?她是不懂,可她不能学吗?不能从不懂到懂吗?谁一生下来就啥都懂的?你凭什么一票否决?还是大学教授呢,这么点小道理还要我说?” “你!你个小兔崽子长能耐了?你还教训起你妈来了!反了你了!”孙敏被儿子顶的冒火,又想去揪儿子的耳朵,可这次李凡不给她机会咯,撒腿就跑了。李凡要是不想被揪耳朵,孙敏还真是抓不住,那小子比泥鳅还滑。 李凡不跑不行啊,他得去跟老米沟通,要不然,今晚凯琳娜再来个寻死觅活的闹出幺蛾子来,那可咋办?唉!都是好日子闹的,都被家里宠坏了! “米大爷!那个您啊,虽然是著名的外科医生,可是这儿没您啥事,您的心尽到了就可以了,有啥话您别问我,问我我也说不出来,回去问您女儿。另外啊,您把女儿看好喽,瞧见里面躺着的那位没有?这不就是没看好嘛,好了,您是明白人,我也就不多说了,您抓紧时间,赶紧回去歇着吧,明儿您继续找房!” “我还找个屁,明天我就能搬进去住了,你姑姑把他们养老的房子给我了,太漂亮了……哦,场景不对哈。嗯,是我没有把孩子管教好,我回头跟你父亲说。” 还别说,老米真是明白人,象征性的带着老伴对邓义辉和李丽表达了“深切”的慰问和关注,并为自己的女儿的一些不当举措表示了诚挚的道歉和遗憾,尽管他并不知道女儿有啥不当举措。他诚恳的希望两家继续保持“传统”的友谊和亲戚关系……老头子演起来一点也不比奥斯卡小金人获得者差,都快把李凡感动了。 李凡把老米一家送出医院,一个劲的对凯琳娜安慰,说的啥自己都不知道。 转身回来,李丽正好堵在通道里等着这个小兔崽子呢,凶巴巴的样子。 “凡凡,你跟我坦白,说,今天你们出去到底是出了啥事?老邓那个死鬼不跟我透底,老娘在外面给他留面子,可你得跟姑姑把事情说清楚!” “姑姑,这我能说啥清楚啊?我要说得清楚,我妈能不告诉你吗?你们的关系多铁啊?比我妈跟我爸都铁,她要是知道了,一准出卖我和我爸,问题是我说不清楚啊,我是冤枉的……”李凡整个是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随即话锋一转,“姑姑,我觉得吧,小丽姐这一撞没准吧还能因祸得福,她不是老是嫌自己个矮嘛,这次有机会让她长高一点,到时候小丽姐可就过了标准线啦!” “啥?你给姑姑再说一遍?你是不是拿姑姑开心啊?你姐姐都那样了,你还有闲心斗咳嗽?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李丽凶巴巴的用手指着李凡。 “没有,是真的,要不姐姐的手术今晚就做了,这不是孙院长跟我爸一打电话,一个新的课题不就出来了嘛,我爸明儿一早就到,有啥问题您去问他啵,我可是要去睡觉了,本小爷掐指一算,我姐姐今年是大吉……”说完这小子没影了。 “这小兔崽子,啥时候搞的神神道道的?嫂子,凡凡说我哥明儿一早来,他来了我就不担心了,当年斯内特的女儿腿撞成那样都让他给整回来了,就小丽这点毛病不算啥,你们回吧,我今晚守这儿就行了。”看着李凡走了,李丽就对孙敏发话了,“我估摸着可能是凯琳娜说了啥小丽不爱听的话了,不过也没啥,年轻人嘛,谁还不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小事情,别替我们家小丽担心。” 哎哟!李丽这大条的性格是与年轻的时候一点没变啊,来劲的时候比谁都来劲,这放下的时候也比谁都快。老邓在那边是偷偷的擦汗,没脸看了。 “也是,大家都在这里没必要,为了让小丽明天好好的做手术,我们给她使用了镇静剂,她已经睡过去了,其实,弟妹也没必要留下来,我们这里有全天候的护工,请一个就行,比你可专业多了。”孙今邈此时适时的出来说话了,“再说了,你们不走,我这个老朋友也不好意思走,我不走,你瞅瞅这科室的医生护士,有不紧张的吗?大家都累一天了,走吧,走吧,我这是公开的赶人啊!” 等到第二天邓义辉二口子和孙敏赶过来的时候,丫头都已经推进手术室去了。 思路对了,手术方案就好弄了,加上李涌亲自坐镇,站在边上指挥,这场在求实医院别开生面的手术,就在众多还没有回家学生的观摩下开始了。关键的右腿断骨术李涌没有让别人来,没有他手上的那种内力,很难把骨头断出需要的尺寸,这也是孙今邈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许多手术,他看懂了,可自己做不了。他也知道李涌有功夫,可自己却是无法修习。这倒不是李涌敝帚自珍,而是的确是来不及修习了。孙今邈比李涌还大上二岁呢,要不李凡叫他孙伯伯? 手术一直做到午饭的时候才算是结束,出来的时候,双腿全包上了,由于是开放性手术,一时半会不会打上石膏,李涌用各种金属架子固定住了。等到小丽下午醒过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两条腿全都“疼”。 “是不是像段子里说的,把好牙拔了才发现错了?把我的好腿也给弄残了?”小丽躺在病床上,自己看不见双腿,看到了妈妈,瘪瘪嘴就要哭。 “丫头,你算是有运气了,这次手术后你至少能高出2厘米,达标啦!”李涌笑呵呵的走了进来,“给你的双腿都弄了一下,要不然将来一条腿长一条腿短可咋办?咱们家的小公主咋能一瘸一颠的走路呢?有舅舅在这里,你还怕啥。” “舅舅……凡凡欺负我……”看到李涌,小丽终于哭开了,先就高了李凡的黑状,“他知道那个人在香港,还干了坏事,他就不告诉我,瞒着我,他坏!” “好好,舅舅回头收拾他,让他欺负姐姐还行?那是要坚决**的!”李涌顺口哄着小丽,“不过这个事情你已经汇报啦,就不要再哭了,你要是再哭,当心你的双腿愈合哟,万一有个什么不好的结果,不要怪舅舅没提前告诉你哟,你在回复期内,啊,我说的是至少是拆线这个时期里,在情绪上绝对不可以波动哟,想想你的腿,你是不是也得忍一忍?等你好了,我允许你可劲的打凡凡。” “那不行,我就一个弟弟,我骂骂他就行了。”小丽的小女儿态净显无疑。 看着女儿那个样子,李丽心里说,“唉!这丫头咋就长不大呢?她应该反过来叫李凡哥哥才好!从小到大都是李凡护着她,到现在都没把实话告诉自己。” 跟着哥哥走出了病房,李丽就赖上李涌了,“哥。小丽说的那个人什么什么的,是个啥情况?我看你波澜不惊的,你是不是早知道了?合着全家就瞒我一个。” 李涌看了孙敏一眼,孙敏做了个外国人常用的很无奈手势,似乎在说“没机会啊,从昨晚到现在,你也看见了,昨晚那情况我咋说?还是你来吧!” “妹子,咱们找个地方去说,老孙,借一间小会议室用用。会议室里有投影仪吧?好,那就行了,我用不长的,一会就完,晚上别忘记送我去机场。” “怎么?你这还要回去?不是说在这里过年吗?”李丽急着问。 “是啊,可这不还没有过年吗?年前,院里的事情多,我是好不容易才请了一天假,那个你嫂子也跟我一起回去,等到过年的时候我们再来。这两张机票我可是找关系才买到的,不能浪费哟。年根上,我带着爸爸妈妈一起过来。” 李涌一边说着一边就带着李丽两口子和孙敏去找那个小会议室。 本来李涌还想委婉的找个合适的机会跟李丽说清这个事情,可是,昨天李凡“不破不立”的提法让李涌也想明白了。与其跟妹妹兜圈子,恐怕最后也不见得是好结果,还不如一刀下去,直接把事情挑明了拉倒。 在小小的会议室里,李涌给李丽和邓义辉倒上了茶水,然后才开始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咯,他让徒弟黑子去调查的事情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就说是李凡在香港碰上了,认出来了,后来还发生了情况。 其实,这个时候的李丽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了,女孩子闹情绪能有啥?用屁股想都能明白。听了哥哥的话反应并不算很大,最后就说了一句,“让这丫头回来读书!先到我们学校当旁听生,今年参加高考,洋鬼子的书咱不念了!” 邓义辉也是点点头,不过最后他还是不怎么理解,这大哥是如何掌握这么多情况的?难道说他一早就有预感?那样是不是也太神奇了?不过他知道李涌的本事,更是了解李涌做事的风格,大哥不说必然有其道理,自己自然也不好问。 “那个……妹子,你和孙敏先回去收拾收拾,让孙敏等会赶过医院来与我汇合,我从这里走,晚上最后一班飞机。老邓跟我有些业务上的事情要说说。” 两个女人都知道人家男人们有事情不能跟她们说,也就知趣的走了。 “凡凡第一时间把照片给我,我就让黑子去查了这个人底细,咱们不能不事先了解一下,结果这一查,还真是有不少问题,我说妹夫,最近是不是张扬了点?” 第一卷_不破不立(3) 邓义辉被李涌给说的抬不起头来,他知道,自己女儿之所以招惹了苍蝇,还不就是在德国留学的担保和生活条件引来的?小丽在那里的生活水准,远远超过当地人的平均水平,这能不打眼吗?尽管他在国内很低调,可毕竟环境不同,产生的效果也不同。对此,邓义辉的确是要检讨。 “那个安德森的背景很复杂,不单单是勾引女孩子那么简单,现在我给你看一些影像资料,这个资料你知道就行了,不要继续跟下去,会有人去管。”李涌说着从自己带着的手袋里拿出了一个加密u盘,插上了投影机,“这是安德森的出生地点,根本不是他对小丽说的什么柏林世家。这是他加入某些组织的资料,还有,他是一个地道的民粹主义者,崇拜希特勒的那一套,为此,把自己的中间名改成了‘阿道夫’,这是他在户籍登记上改名的申请资料。还有,他与美国的那个什么民权组织有密切往来,这是他与那个组织的工作人员贝丽莎在一起的照片,两人在香港是双宿双飞,而根据我们进一步对贝丽莎的调查,可以认定,贝丽莎系cia特工无疑,她这次到香港估计是带有目的性的。” 照片资料在屏幕上一帧一帧的划过,邓义辉看的冷汗涔涔,他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很难说人家不是冲着他来的,那么他是否暴露了呢? “我是不是暴露了?要不然他们为什么盯上我女儿?”邓义辉揉着太阳穴。 “你想多了,要是你暴露了,不会就派安德森这样业余的人过来,安德森的主要目的还是从你女儿手上骗财骗色,根据我们在德国的朋友调查,小丽还没有陷得那么深,而且仅限于个人的好感中,万幸啊,可以说小丽是在刀锋上走了一圈,今后要加强对女儿的管理了。她现在是大了,可是三观不正或者说还不成熟,这个时候还用小时候的那套宠溺是肯定不行的,你回去对李丽说,就说是我说的,她要是还这样下去,她就不是我妹妹!李家没有这样不着四六的女人!”???.23sk. 可以说,今天李涌的话说的很重,反正在老班长面前,话重点比蜻蜓点水效果要好。这些年的安逸生活不仅让李丽变得颐指气使,也使老班长对自己的要求松懈了,这是李涌不愿意看到的,更是要给邓义辉敲警钟的时候。 “**亡我之心不死,越是和平年代斗争越是复杂,我们是什么?离开了国家我们算个啥?没有组织上的帮助和支持,就凭你邓义辉能当啥老板?所以,我们自己必须要时刻警惕,不要忘记了初心!”李涌说完收起了u盘,“话说的有些重,那是因为你是我妹夫,要是换成别人,我不用这么费劲,一个报告就解决问题,可你不同,你是经过考验的,是经过多年培养的,在子女这个问题上出状况是不应该的,有多少干部最后是倒在自己的子女和老婆女人身上?对女色我不担心你,可对小丽的管理,现在让我十分的担心!” 邓义辉被大舅哥说的是满脸的羞愧,无地自容,点点头,咬咬牙,算是一种态度。其实李涌也知道,响鼓不用重锤,邓义辉在大方向上不会有问题。问题出在顾了前面忘记了后院,尤其是对李丽的工作没有做到位。男人可以惧内,但是要有分寸和尺度,不能盲目的一味的谦让,那是会出大事的。 “过年后,我会找李丽谈,她的敲打工作我来,她要是不服气,我叫她回k城反省,小丽就按照李丽说的,撤回来。德国那边的手尾你不用管了,让秦梁栋去办,他的身份更适合一些。至于说小丽将来学什么专业,你不用管,给她自由。” “好,相关文件我会准备好,到时候转给老秦就行了。”邓义辉有一种卸下千斤重担的感觉,女儿在身边,总是好监管的,他倒是有了另外一个想法,干脆让女儿跟凯琳娜一起读书,一个学汉语,一个复习高考,也许还能互补。 “让小丽跟着凯琳娜一起复习可以不可以啊?凯琳娜那姑娘不错,人心眼好,就是刚来咋到的还不了解咱们的国情,有小丽陪着,也许可以互补。” “原则上我没意见,你去安排好就行,回去关键是把你老婆管住,别认为小丽出了车祸怪人家,毕竟起因不是人家的事情嘛,西方人只有对好朋友和信得过的人才会提醒和关心,要是人家有心眼,你家小丽不是又掉进一个坑里?这看人啊,要看这个人的本质,有心眼并不是坏事,没心眼也未必也是坏事,这一点,你看看李凡,才多大啊?这件事情里,这小子可是耍了不少心眼的……” “啊?凡凡耍心眼?跟谁啊?”邓义辉吃惊的说。 “跟谁都耍,兜里揣着一副牌,逮谁跟谁来。他在处理两个女孩和给我通风报信上,给你和李丽的电话和汇报上,都是心眼,很多暗示,你们是没弄明白。老米倒是明白人,李凡一暗示,立即配合,这点啊,你们真不如老米!” 话说在香港拘留所里的安德森,这次算是掉进窟窿里去了,他这点事情可大可小,问题在于凯琳娜的代理律师提出了附带民事赔偿,这就不是个小钱了。安德森根本就拿不出来。在香港,你拿不出钱来那就是要去坐牢,无话可说。法官不可能在刑事案件上放你一马还要在经济上再放你一马,说穿了也就是典型的资本主义的“花钱消灾”,谁叫你管不住自己呢? 最后,安德森还是让自己的代理律师去找“女朋友”贝丽莎。他希望得到贝丽莎的帮助。贝丽莎完全没有想到安德森这个小子会在香港“翻船”,还以为德国**能够搞定一切,现在看来,这个小子是可以加以利用了。 贝丽莎负责在世界各地招募一些秘密行动的人员,要求的条件就是,第一,不得是美国公民,甚至与美国没有一点瓜葛;第二,必须要效忠于身后的那个国家和组织,这是要写出书面文件的,要亲笔签字画押的;第三,家世干净,没有污点。人不需要多出众,最好是放进人堆里就看不出来的那种最好;第四,必须要有把柄和重要的亲属、恋人等被组织控制在手上,这是cia一贯的手法。 贝丽莎本来就是跟安德森“玩玩”,也想借这个小子在德国发展下线,后来听说这小子泡上了一个中国妞,这才想着更深一层更远一些。对于cia来说,总会是漫天撒网,能不能抓到鱼不是目的,显示出这个能力才是重要的。有多少哈美的人就像看到美国势力的存在?而美国人也实在是财大气粗。 当安德森的代理律师找到贝丽莎以后,贝丽莎拿出了一张纸,上面罗列了一些条款,包括不问理由的定期参加组织的集训等等,说白了,就是要把安德森弄到某个秘密地点去进行训练,这种训练不仅仅是包括格斗射击诸如此类的,还有各种情报获取和传递等等技能的培训,总之,这些都是要在安德森出来之后,才可以对其摊牌的,肯定不能让律师去说这些,可是条款上写着参加组织的培训却是明摆着的,这个培训又没有规定什么具体的内容,到时候,安德森根本就无法逃脱控制,一旦安德森想耍赖不执行,cia有的是办法让他服软。 在缴纳了差不多五十万美元的民事赔偿以后,香港某区地方法院判处安德森入狱三年六个月,根据赔偿和认罪态度的表现,根据德国**的斡旋要求,法院作出了驱逐出境,永不得再进入香港的最终判决。这是个什么意思呢?就是,你只要在香港,那就要去监狱了服刑,把你驱逐出去,省的你在香港还要消耗政府的资源。这是对于一般外国人在港轻微犯罪的一般处理手法。加上一个“永远不许”的字眼,就说明了这个处罚没有时效期,你这辈子都不允许进入香港一步。改名,改换身份行不行呢?以前也许可以,可是现在,科技发展了,没有这样的漏洞了,安德森的指纹、虹膜、面部特征和dna各种资料信息全部都记录在案,并且上了黑名单,不怕来坐牢,只管前来冒险。 贝丽莎还算是帮忙,为安德森在学校里请了长假,这对于cia来说是个小意思。当安德森被香港警方直接押上飞机后,安德森就算是被递解出境了。 飞机是在迪拜转停的,在那里,安德森被指定去乘坐另外的航班到达了希腊,随后被带到了巴尔干半岛的某个前南斯拉夫分裂后形成的小国里,在那里,cia有一个特别的训练基地。安德森逃脱了坐牢的厄运,可他要面临的是比坐牢还要辛苦百倍的残酷训练,至于他最后的命运如何,后面的故事还有。 小丽手术后的第六天,腿上的缝线被小心的拆除了,恢复的相当不错,用业内然的行话说,这简直就是一个艺术品,在仔细检查了各项指标后,孙今邈亲自指挥普外的主治医生给她的双腿打上了石膏,从现在起,小丽的那两支腿是完全不能动了,恢复期的瘙痒让她“痒不欲生”,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越是痒,说明恢复的情况越是好,医生只能笑着安慰你,让你去看点什么想点什么去转移注意力。让邓小丽高兴的是,在打石膏的时候测量体高的时候,她已经“暴长”了二厘米,从身高只有1。63变成了1。65,而且还是大长腿。李凡形容小丽姐是“偷着乐”呢。还没有出院,邓小丽叫吵吵着老妈去给她买新的裤子,原来的肯定都短了如何如何……看着这个长不大的女儿,李丽也是无语。 李丽最后是从邓义辉那里获得了全套的信息,自己的女儿差一点就掉进冰窟窿里去了,要不是小屁孩机灵,先跟大哥李涌说了,以自己那脾气,还不定会把这个事情给闹成啥样。对此,李丽是越想越是后怕。 邓义辉于是趁热打铁,指出了李丽在惯孩子这方面的问题,两口子一致认为,小时候“富养”没毛病,可是已经成年了,还要富养,那就是冲着毁掉孩子一生的路子去了。经过充分讨论和协商,夫妻一致决定,对邓小丽今后的人生道路要加强管理,要为其树立起正常的三观,必须要把邓小丽放在眼皮子底下进行监管。最后,列出了若干措施和相应的“应急方案”,并且决定,与老米家联手,让两个女孩取长补短,一起准备迎接今年的高考……云云。 邓小丽手术的第三天,李凡被授权代表邓义辉去与被撞车辆车主的“赔偿协商”,由于该车不是本地车,对方又属于高档车一类的,交警在判定责任以后,剩下的事情只能是由肇事双方协商了。只不过双方一见面,全都“汗”了起来。 谁能想到被撞的车主就是段子高,而当时,他喝酒了,还有点大,所以,他并没有开车,开车的是他请的代驾。等到邓小丽被救护车送走,段子高也没有见到对方是谁,所以,这冷不丁的一见面,除了“汗”以外就是尴尬。 怎么这么巧呢?其实也不算巧,段子高他们吃完火锅也是去ktv附近的一个清吧里去继续“谈生意”,为了烘托气氛,最后还弄了点不伦不类的香槟酒。当然,段子高与香港某珠宝公司达成了销售协议,并且第二天就可以从深圳某个分公司提货。可以说,段子高很高兴。送走了客人,段子高叫了代驾,准备回自己的宾馆休息,第二天提货后,跟自己的副手就准备轮换着开回成都了。正因为这次出行是要带货的,所以,才亲自开车过来。那个硕大的肌肉suv的后排座放下来,可是不比一个皮卡车的货箱小,可能还要大上一点。段子高经营的是中端偏上的珠宝玉器,花上几百万买的货物怕也就是能够把后面装满。 现在,车撞坏了,还是后面,这让段子高心急如焚,这都到了过节前了,有几个汽修厂是空闲着等你来修车,还立等可取?这不是给多少钱的事情,没活干的厂子肯定修不了段子高这个车,能修的厂子早就摆满的各种待修的车子。大家都是一个心思,谁回家过年不会在出行前把自己的车子整一整查一查,外加保养一下?你一个挂着外地车牌的车,至少4s店就开出了你不可能接受的天价,而段子高这个在深圳还真没有专营店,那是挂在其他品牌店里的“挂单”品牌。 “真是没想到是撞了您的车,咱们认识,需要赔多少,你开个价。”李凡说。 第一卷_不破不立(4) 李凡这样一说,让段子高还真是不好开口了。段子高是珠宝商人,哪里会没有点眼水?能够戴着上好的手串满大街溜达的主,会在乎钱吗?再说了,他现在发愁的并不是修车的问题,而是如何回去和赶上春节销售旺季的问题。他原来的打算是象征性的要求点赔偿,但是,必须要在一天内将他的车子修好。他是这样琢磨的,自己在深圳没有关系的修理厂,不等于对方没有啊,只要能够尽快的把车修好,让他赶上季节就行。实话说,段子高的心还真是不黑。 “小兄弟啊,我们是熟人,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这不是个钱的问题,是个时间问题,钱没得了,我们可以再赚,可是时间过了,我可就要压货了!”段子高在讲明了自己的困难之后实话实说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说是平时,我们就是空运也是可以的,你们赔点运费也就是了,可现在的这个时候,我们到哪里去找空运的仓位?别说空运的仓位了,就是货运卡车现在都难找啊!” “这样啊,你的意思是马上给你们一台车就行了呗,要不咱们这样你看行不行,我现在去买一辆跟你那个差不多的车给你们,那台撞坏的先放在这里,等修好了再发给你们,这里买一台新车的手续是齐全的,你们辛苦一下回去上个牌照,是不是更简单?或者你们想要其他牌子的也可以,毕竟这个事情是我们不对,耽误了你们的事情,真是对不住啊,开车的是我表姐,我代她给你们道歉!”3sk. 哎哟喂!段子高经历的不算少了,还真没见过如此好说话的,他怀疑李凡到底能不能当家,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李凡,“小兄弟,开不得玩笑咧,我家里可是等米下锅,要是你无法兑现,那我们的皮就要扯大喽,你能不能做这个主?” “我肯定不行,不过我姑父给了我一张卡,不晓得这张卡能不能做主,他说他这张卡从来没有用过,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去验证一下?”李凡拿出了一张黑卡,“趁现在的车行还在上班,要不咱们去车市转转?至于那个赔偿协议随便填个数就行了,我相信段老板不会是搞‘高级碰瓷’的人,咱们要不走着?”。 在商场上打滚的人,谁不希冀有一张黑卡啊,虽然国内发行的黑卡有上限限制,可那也是一个天文数字啊,买辆车是绰绰有余的。段子高打拼到今天,也算是小有家产了,可是要想申请一张黑卡还是做不到,资格不够,身后的家产达不到最低标准,以前他只是远远的见过,从来没有拿在手上仔细的端详。 俩人来到了车市,还真是被段子高找了一辆体量够大的肌肉suv,一问价格,才不过区区的一百五十多万,李凡把那张卡递过去,销售员顿时笑靥如花,小跑着去验卡,又小跑着回来点头,“卡没有问题,授权的上限是二千万,还是第一次用,银行那边已经发来了信息,证实了情况。” 怎么银行这么配合?老邓在那边打了招呼呗。这张卡在老邓手上都快二年了,一次没用过,没用过是个啥概念?那就是银行无法从这张卡上获得高收益呗!今天老邓打来电话,那不等于是给这个发卡行送钱来了吗?能不配合吗! “这辆车我们买下了,请给我们全套的上牌手续,这个车并不在本地上牌,所以,你们得辛苦点,抓紧办理。另外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我们有一辆车要放在你们这个4s店里维修,费用我们另算,我希望是越快越好。”李凡说道。 李凡的小心眼的确多,如果是单纯来修车,人家接不接收不收都是两说着,可现在,人家在这里买了一台车,还是顶级毫配的,把担心业绩的销售部一下子给刺激了。要知道,这一辆车可是顶得上卖那些中级车的三辆啊。 “没有问题,修理费的话,如果不是更换零件什么的,我们可以给你们打对折,保证在节前给你们修好,不耽搁你们过节用!感谢你们啊!”销售经理也来了,面对这样的豪客,他也想多认识认识,尤其是使用黑卡的豪客。 前后俩小时,段子高开着新车就出来了。本来还想请李凡开两圈试试,李凡摊开双手,“不成,我没驾照,还不到学车的年龄。” “你还不到十八岁?那你谈生意怎么如何老练?我都没想到你能顺带着把那台事故车也给修了,你可真行!”段子高伸出大拇指,“修好了也别还给我了,你们就自己留着用吧,我回头去把过户的手续寄给你们。小兄弟敞亮,我也不能过分。没说的,今天我请你吃饭,要不咱们还是去吃火锅?” 小年过后,医院里总算是清闲了不少,李凡今天是打着给老邓处理事故的旗号没上班,正好也到了饭点上了,于是“欣然答应”。 席间,段子高要喝酒,李凡笑着说,未成年,不喝,我喝饮料和茶就行,你们自便。于是,段子高也就弄点啤酒点缀了。 “小兄弟,我觉得你对手串这些文玩不是外行啊,上次你们吃饭,我就听说你在香港买了一些木料,你家里是不是有传承啊?比如我家就是有传承的。” “嘿嘿,我家里没啥传承,父亲是当兵的,我自己就是瞎胡闹,随便玩玩。”李凡笑着喝了一口饮料,捞起一块毛肚在碟子里蘸料,“段老板家的传承是什么?说来听听行吗?做珠宝玉石这一行的谈家学渊源的不多。大部分不过几十年。” “那是那是,不过我们云南腾冲的段家玉可是历经一百多年喽!我这是在四川发展,老家那边还有个表弟在搞,说起段家玉来啊,可以上朔道清朝道光年间,那个你听我慢慢的道来……”这段子高一说起自己祖宗的那点事情就兴奋。 “段文宣是你什么人?还有段武是你什么人?”冷不丁的李凡轻声问道。 “哦,段文宣是我的曾祖父,段武是我爷爷……耶!不对啊,小兄弟,你如何知道这两个人的?知道我曾祖父不是啥问题,可知道我祖父的没几个啊。” “你祖父是我曾祖父手下的营长,在滇军独立团里,你知道这个历史吗?” “咋个!你是李团长的曾孙?哎哟!大水冲了龙王庙!”段子高激动的简直是,“不得行,今天老子要喝一点!哎呀!我段家大恩人的后代啊!” 说着说着,段子高激动的流泪了。 原来啊,在段家后来重修的“族谱”上,专门是有一段记录“恩人”李久与段家的关系,李久还活着的时候,段家老宅里就为其立有长生牌位。这也是段文宣返回腾冲以后,认真回忆和思考后作出的决定。在段文宣看来,没有李久,就没有他们段家。二个儿子经李久的手都走出了人生的华彩,小女儿最后也是回到腾冲在教育部门工作,并且也是成绩斐然,段家,在他的手上不仅没有衰落,反而光大门楣,这一切都离不开当年李久的运筹帷幄和长远眼光。段文宣一生遇人无数,大多是客客气气的,关系好的也不过是惺惺相惜而已,要说服人,没有过,可是他对李久服的是五体投地。一个从满清走过来的老人,有这个认识,不容易。 段文宣的大儿子后来去了东北,在那边搞石油,成为科学家。而**段武,短暂的在广东驻扎了一段时间后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仗打的不赖,回国后才奉调去了四川驻军,算是离段文宣近一点。六十年代段文宣临终前,反复叮咛,修族谱不能漏掉“二叔”李久。在段文段武两兄弟耄耋之年的时候,他们也相聚到一起,重新修订了族谱,严格按照父亲的要求,把李先生单独列传。 有读者问了,族谱里还能有列传?有,不仅有,还很多。当家族里出现了重要人物的时候,都会在上面有重要说明,而显赫的人物还会单独成传。许多家谱族谱里都有这样的记录,研究中国历史上许多人物,往往就是从家谱族谱和县志等历史文件里寻找佐证。以李久对段家的恩德,单独列传不为过。 李凡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当然是从爷爷那里批发来的。李江回过李家寨,在那里盘桓了一段时间,他虽然没有给自己家里修什么家谱,可是李家寨的记录他没少看,还复印回来整理成册,而给老爷子打下手的就是李凡。要是说起曾祖李久的事情,李涌知道的未必能比李凡多。李凡之所以想学古代学,其中就是有个心愿,去寻找曾祖当年那些战友的后代。能找到多少他不知道,可不去找肯定就不知道结果,干了比没干心里踏实。只不过这个心愿他没敢跟父母说,他怕父母反对,更是没敢跟爷爷说,道理还是一样的。 那天晚上,段子高说了不少祖辈的故事,也从李凡这里听了不少祖辈在香港的故事,李凡不喝酒,可段子高自己一个人喝,到后来酩酊大醉,李凡不得不再次叫代驾送段子高回宾馆,而自己则是在马路上一边走一边想着事情。 祖辈和父辈的辉煌,让李凡往往陷入不可思议的思维混乱,他们在那样艰苦和困难的环境下,都做出了常人无法想象和理解的人生选择,那么自己呢?想想同寝室的老三钱博平,那可是曾祖母那一脉的人,虽然隔得有些远,可去了江浙钱家去查家谱,未必就找不到曾祖母的信息,这对李凡绝对是一个莫大的诱惑。 想着想着,李凡掏出了手机,打给了自己的三哥钱博平。 “三哥,回家过年可好?先拜个早年了,代问三嫂好!”小屁孩嘴巴甜甜的。 “行啦,别跟哥这里扯这些有的没的,年根上了,都挺忙的!” “拉倒吧,两家加一块也不过是六个人,你忙个锤子!不想说话我就挂了。” 小屁孩这“欲擒故纵”的手段可谓是使得炉火纯青了,嘴巴上说挂了,却是不按挂断键,那边的老三就直接说了,“家里人少没错,可是,挡不住同学多啊!” “得了得了,就是打电话问候你一下,顺便问问你,你在老家那里能找到你们钱氏的族谱吗?我记得你可是说过,你们钱家是南朝钱镠的后代,是不是有这回事啊?我干嘛关心这个?三哥,你忘记我是学啥专业的了?咱这不是笨鸟先飞嘛,我现在要是不抓紧时间准备点资料,将来那个论文咋写?”李凡这忽悠的本事是真不小啊,这才大一,他就把毕业论文拿出来说事,搞的钱博平是一顿暴汗。 “好吧,我家虽然人丁单薄,算是在本地的一个外来户,可是我们家是有正宗的家谱的,我想法子给你搞一本回来,反正这又不是啥秘密,就连我爸爸都不怎么看重,说时代不同了,没必要去折腾。其实还是担心那句话。”钱博平说。 “哪句话啊?你爸爸担心什么?”李凡有些想不明白了,这是咋了? “你忘记那句话了?”钱博平得意的口气都让李凡以为人就在对面了,“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当年我父亲是个普通的技术干部的时候,也没见啥宗族里的人前来联系,现在倒好,每年还要去杭州参加啥子劳什子钱氏家族肯亲会,每次回来都是一肚子的不舒坦。所以,我们家看这个很轻。” “那是你们家的事情,作为历史研究,家谱族谱是有很高的学术价值的,这一点毋容置疑,我呀,就是通过一个人跟我说家谱,竟然找到了当年我曾祖父那一辈的后代,聊起来感觉很有意思。”李凡不小心说漏嘴了。 “你小子是不是又憋着什么坏呢?你该不是要跟我攀亲戚吧?我们家可跟你八竿子打不着,再说了,你也不算是啥穷亲戚吧?咱们现在一个寝室住着,我觉得这就像桃园结义,也靠上了四大铁的‘一起同过窗’,你说是不是……” “滚一边去,不带你这么寒碜人的,好像我找你要本家谱就是想攀你这个高枝似得,你还弄不弄,回头我弄个虚拟的名字,把江浙一带所有钱姓家谱都找齐喽,我不定给你们家安个什么不可言喻的下九流名头呢!我叫你嘚瑟!” “别呀!老幺,笔下留情啊!我们家没得罪呢,你说的事情我帮你办还不成吗?你也别虚拟化名了,我这就是正宗的钱家,我给你找!哎哟!你可真是我的活祖宗,我算是服了你了……诶,老大过年媳妇带回去没有?” “没有,那老小子面薄,这会大概去回老家潮汕去了!好了,开学见!” 第一卷_不破不立(5) 李凡跟钱博平的电话掰扯了半天,总算是以大获全胜收兵。想着给大哥和三哥都打了电话,那二哥也得打一个,不能厚此薄彼嘛! “二哥,在哪儿混呢?在家里有没有老实的呆着?”电话一接通,李凡就没正行的调侃起周布斯起来,“二嫂有没有去你家?老爷子那一关过了没有?” “我说老幺,你这是来刺探我的隐私来了?不过,我喜欢!你嫂子刚刚走,过小年的时候来了一下,把我爷爷乐得都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咱们家虽然算是富户了哈,可根上还是老土一群,比起你嫂子家来,那还是相形见绌滴,这一点,不光是我爷爷,就是我父亲他们心里都清楚,家里这一关算是过了!” 还别说,这周布斯的爷爷虽然没有上过几天学,可这心胸和智慧那是一点都不缺少的。他曾经对几个儿子说道,“咱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刨黄土混饭吃的,现在赶上了好时光,大家有了好日子过了,要知足,月满则亏,不要去想着那些我们做不到的事情,对我们来说,现在就够了。”正是老爷子这“不求上进”的思想,让周家在当地是越做越大,到后来,不是周家要往前走,是当地的政府和老百姓推着周家往前走。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周家的口碑好。 怎么去衡量一个家族的口碑?其实很简单,在这个家族里有没有浪荡子?有没有去干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有没有坑害老百姓?以周家老爷子的秉性,第一是听招呼,政府说不让干的,绝对不干。政府说要安全生产,家里的几座矿立马上最先进的安全设备。那么多“家里有矿”的暴发户都倒下了,可周家,不仅自己的矿山升级为合法的中大型企业,还被授权吃掉周边的零星小矿,而吃掉的钱还是政府买单,没有别的,就是一条,必须安全生产。 那么多小矿山的老板为什么就不注意安全呢?这就是人性中的一个贪字作怪。加强安全生产管理,需要另外花一笔钱,有的还是很大一笔。于是,这些私人小矿主就不乐意掏,变着法的与监管部门打游击,最后的结局很明了,运气好的,在各种强制性的突击检查中被查出来,罚款不说,还要强制收购他的矿山,交给大型企业去整改,去管理。那些小矿主其实是替人家干了,还要被罚。运气差的,一次事故,赔得底掉,倾家荡产的不在少数,更别说去赚钱了。 周家老头子为什么就看的开呢?其实,这是一个简单的算术题,政府让上安全设备,肯定不会是让企业赔本赚吆喝,不过是利润空间的大小和赚钱时间的长短差距而已。这个账,周家老爷子随便一拨拉就算明白了。当其长子出来反对,说这样就赚不了多少钱的时候,周家老头就问他,“赚多少是个赚啊?你是想一锤子买卖然后就去坐牢还是想细水长流传给子孙啊?”没说的,周家老爷子看得清楚,所以,周家是越做越大,越做越是红火,而且,周家老爷子让所有的子孙都要工作,要么上学,要么自己找份工作好好干,该给钱的时候,周老头不吝啬,可不该给的一分不给,谁要是在外面惹事,出了状况,周老头那是真的家法伺候,真打啊!几个孙子就没有没挨过打的,包括老头最喜欢的周布斯,也有被打得屁股三天不能坐板凳的记录,谁叫他读书的时候不着调去逗弄别家的女孩子呢! 有人说了,这一般豪门之间不都是喜欢“门当户对”的联姻吗?怎么周家就不这样?这就是周家老爷子的精明了。在周家老爷子看来,周家将来的发展需要的是高级的懂得现代化管理的人才,而不需要去搞什么“豪门”的“强强联合”。跟豪门联姻充其量是个“锦上添花”的行为。而引进有知识有见地和有前途的人进入家族,那才是对周家的“雪里送炭”。在周家,周布斯父亲这一辈限于当时特殊的历史背景,都是老爷子精挑细选的农村姑娘,要求就一条,贤惠。等到周布斯这一代,老爷子的眼光就看的远了,除了人品要好放在第一位以外,在知识结构上玩出了花样,目前家族企业里几个具体干事的都是这样被老爷子划拉到家族里的,比如说家族的总会计师,那就是周布斯堂兄的媳妇,也是外地出身寒门的一个读书女,是被堂兄在外面出差的时候“勾搭”回来的。这次周布斯能够从四九城里勾搭回来一个在校大学生,老爷子乐得差点掉了下巴。 “老幺,我回来后写了一篇散文,在我们当地的报纸上发表了,嘿嘿,以我们宿舍的哥几个为原型写的一片歌颂同学友谊的散文,给了我300元的稿费,我爷爷说,我出息了,回头我发给你看看……”周布斯在那边得意的说道。 “你快别发了,知道你文笔好,你开学的时候把登载的报纸带一份回学校不久得了嘛,再说了,你这文章跟我们哥几个炫有啥意思?到学校的网站上去炫……现在别去啊,没人看的,等开学了,你在校内网上发表,我们给你烘托一下,你要是有兴趣,再写几首歪诗跟进,这不就齐活了嘛!”李凡又开始忽悠了。 “什么叫歪诗啊!哥们这是正经的现代散文诗,就是写上几篇七绝或者词令也不是不可能的,行!你这个建议我接受,我从现在就开始琢磨……” 放下了跟周布斯的“扯淡”电话,李凡就准备回家了,不回去也不行了,跟老三**这通白话,手机都快没电了。就在准备拦车回医院的时候,小姑的电话打了进来,“凡凡,你在哪里?姑姑有事找你……”滴的一声,电话黑了。23sk. 小丽的事情搞完了,可是姑姑李丽还是要拿侄子李凡当“牲口”使,谁叫这小子沾包了?姑姑给李凡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说服老米同意女儿凯琳娜跟邓小丽一起复习参加今年的高考。邓小丽负责教授凯琳娜中文,而凯琳娜则要在行动上帮助邓小丽,毕竟双腿的恢复至少要三个月。李丽担心凯琳娜不会干这样的服务性工作。也怕老米认为不合适。所以,让小屁孩先去“摸石头过河”探探路。 对这个任务,李凡倒是欣然接受。这段时间,虽说老妈不在了,自己可以自由一点,可是,这医院里的值班,还有姑父派的活,还有……搞得李凡忙死了,这哪里是放假啊,整个一个来做苦力的啊。 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李凡找到了老米的“新家”,现在李凡也精明了,自己去买了一辆高端自行车,只要是在20公里以内的,他都不打算再去挤公车和地铁了,这辆自行车足够他可以方便的出行,反正这小子有的是力气。 什么叫高端自行车?深圳满大街都是共享单车,为啥要花这个冤枉钱?这就是外行看热闹了。共享单车属于绝对的短距离代步工具,有本事的,谁骑上个5公里试试,保证不让你的屁股轻松的回去坐下。如果你想赶点时间,提高点速度,也保证不把你累的进医院,但是,呼哧带喘那是完全有必要的。就共享单车那体量和车重,加上操纵上的大众化,要想作为专用的代步工具,那肯定不行。 李凡买的这辆高端自行车,牌子咱不能说,有做广告之嫌。其实就是竞技用的比赛自行车,人家的车身是钛合金的,整个车重不超过10公斤,所有的设计全都是最新高科技,多达12档变速,车把可以上下调节,不仅车轻,还省力,要是敞开了让李凡使劲蹬,那车速超过60迈不是啥大问题。加上李凡人高腿长,什么不能走的地方只要一踮脚,车子就上去了。最主要的是,许多地方限制电动车,可不限制自行车啊,抽冷子还能在马路上“飚一下”。 接到了姑姑的指示,李凡第一时间就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冲到了“极之虹”,打过电话后,凯琳娜像小鸟一样的跑出来接他,让李凡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极之虹”小区管理极其严格,没有住户的批准或者拿着相关的手续,你别想混进去,那里的保安第一时间训练的就是识别住户,再加上邓义辉第一批装上了高清晰度的人脸识别系统,住户全部都有信息登记,要想混进去,不是说做不到,很难,除非你偷鸡摸狗的玩下九流的那一套。 “啊!亲爱的小伙子,你今天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凯琳娜的?”老米笑眯眯的请李凡坐下,“想喝点什么?我知道你跟你父亲一样喜欢喝茶,不过我这里可是有不少好茶,我也不太懂,你们的茶叶品种比法国的白兰地品种还多……” “我是个小屁孩,喝什么茶啊?要么给我一杯白开水,要么给我来一罐果汁。” “喔?哈哈哈哈……的确是这样,在法国,小孩子也是不喝咖啡的!” 李凡撇撇嘴,“我不是小孩子了,咖啡和茶是都能喝的,只不过不喜欢而已!至于你说到茶叶,你们法国的白兰地不过是品牌不一样而已,基本上的味道和酿造工艺大同小异,而茶叶的分类就完全不一样了,或许您该说那是与西方的各类酒不同还差不多,就好像白兰地与威士忌伏特加还有所谓的红酒完全不是一回事那样,中国的红茶、绿茶、发酵茶和半发酵茶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不可混淆的。” “哈哈,看来我小瞧你了,好吧,亲爱的玛索……哦,凯琳娜已经给你拿来了果汁,看啦她对还是很关心的。怎么样?今天来怕不是就为跟我掰扯这些知识的吧?有话不妨直说,凯琳娜还在担心小丽的伤势,炒着要去医院探望呢。” 李凡在这里一会中文一会法语的跟老米瞎掰,凯琳娜一会懂一点,一会又不懂,其实心里很着急,可表面上又不得不装成乖乖女的样子。 “她没事了,已经拆线了,现在双腿打上了石膏,行动要靠坐轮椅。” “为什么?为什么是双腿?我记得不是一条腿伤了吗?”老米很细心的。 作为世界著名的外科医生,老米当然清楚邓小丽的愈后情况会出现什么变化,这也是他不让凯琳娜最近去医院探望的原因之一,他担心如果小丽的腿由此发生了残疾,这个情况就很尴尬了,老米觉得还是让时间慢慢的冲淡了再说。 已经知道全部过程的老米,其实心里也很苦恼。用西方人的道德标准来衡量,凯琳娜没有错,而且可以说是善意的提醒,是出于好心。问题在于,都是小屁孩,凯琳娜没有预见到邓小丽的心理承受能力,最后酿成悲剧,这能怪谁?可要是按照华人的处世习惯来衡量,凯琳娜那就纯属“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人家表弟都没有说,你算第几颗葱?凭什么你要去揭开这个盖子?在法律上你是无责,可在道德上,良心上,难道你就不反思一下吗?许多事情不是小孩子能去干的。 这些话如果是国人的孩子,那肯定是一说就能明白,可是,要是跟凯琳娜直通通的说出来,凯琳娜一定不会接受,这就是国情。 “考考你这个世界著名的外科医生,为什么小丽姐现在是双腿打石膏?回答不上来也没有关系,我会替你解释。”李凡的目光中透出得意的戏谑。 “不不不,我年纪大了,不做这样的财迷游戏,你还是老实的跟我说了吧,要不然我也懒得问了,反正有你父亲在,我压根就不担心,而且,我已经退休了,对那些新科技新手段没多少兴趣了,我这个年纪手术刀都拿不稳了,还指望去学新东西?”说到这里老米就像赶蚊子一样的摆了一下右手,那意思是你爱说不说。 以修炼多年的千年老妖的眼力,如何看不出李凡这刚出壳的小家雀的“吊胃口”心思?你跟我逗闷子?嫩了点,咱不理你,咱还要臊着你,我看你怎么办。 “得!您老厉害,输在您老手上不丢人,我输了。”李凡的脸皮的确是久经考验的的,完全不在乎的,“其实,您这些天不带凯琳娜去医院,大概已经猜出来那条伤腿愈后的可能性了。一般来说,经过那样的创伤,愈后两腿长度相差在一厘米以内都算是大获成功的,对不对?即便是出现了较大的差距,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这个创口的愈合是有一些特殊的要求和难度的。” 听着李凡说着,老米也是点头认可,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尤其是在多车祸的欧美发达地区,你见到走路有些颠的人,十有八九都是遇到了邓小丽这种情况。短腿部分要想与原来玩好的一模一样的修复,以目前的医疗水平还是有难度的。 第一卷_不破不立(6) 类似小丽这种粉碎性骨折,碎裂的骨头茬子可不会严丝合缝的按照医生希望的那样去长,尤其是小丽还处于青春期,稍微处理不好或者监管不到位,就要再次开刀进行修补,许多运动员做膝盖半月板手术,几乎没有一个是一次就能成功的,多的要做三五次,少的也要做二次,麻烦就在这些骨头的不听话。可这次李涌又发明了什么神技呢?老米心里其实像猫抓那样的难受,他太想知道手术的原理和细节了。可是现在,他在女婿面前得端着,得抻着,谁叫自己是长辈呢。 “不过呢,小丽姐本身具有一定的特点,首先呢她还很年轻,年轻到骨骼尚未最后完全定型,给生长带来机会。其次呢,她希望自己增高一点。所以嘛……我就建议把那条好腿也弄断,不破不立嘛,然后呢,在我那神奇的老爹指点下,精细的做了下肢拉伸手术,咱们把由于骨痂增生而引起多出来的部分没法子,可咱们可以让另一条腿跟这边一起拉伸啊,这样,小丽姐痊愈后身高至少增加2公分,她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这两天高兴着呢!”李凡连说带比划的,很是得意。 “你说的这些我大致明白了,用机械牵引器精确的控制两腿的长度,这种做法在法国也有。可为什么不用精确的激光定位来修复那条伤腿,难道说非要为了长高个子把一条好腿也给弄断?太匪夷所思了吧!”凯琳娜皱着眉头说道。 “凯琳娜,不是你那样理解的。”老米毕竟是老医生,李凡大致的一说他也明白了,“由于腿骨是粉碎性骨折,碎掉的那些骨头渣子扔掉了,腿就短了一截,一般的医生会这样做。可要是把那些骨头渣子处理后再放回去,那么很有可能无法对回原位,即便是对回去了,在骨缝之间无法控制由于外伤刺激引起的增生,尤其是小丽这个年纪的青年人,这就从短一截变成了多一截了,结果还是两腿不一样长。把双腿腿骨都弄断,然后拉伸,这就比为一条腿去控制容易的多,是完全有可能实现精密控制的。在现代化设备的监视下,一点偏差都可以马上矫正。不错,这个法子想的真是不错。哈哈,这的确是能让小丽的个头高一些了。能够把所有可以利用上的条件都用上,这个想法可以算是奇思妙想了!” 说到后来,老米的谜题也是豁然而解,不由得赞叹起李凡这个小子了。 “现在有个问题,那就是小丽姐需要一个与她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陪伴,帮助她做一些女孩子家的事情,而且还要叫人放心的那种……”李凡开始试探。 “好啦,不就是打算要我们家的凯琳娜过去陪伴嘛!这应该没有问题。”老米转头看向凯琳娜,“你是否愿意去做二个月的护工?当然喽,为此我会向你支付薪水,按照每小时12欧元计算如何?这样你一天应该有……差不多200多欧元的收入,这还是很不错的一份工作哟。一个月下来的收入相当于中等员工收入。” “每天不应该是240欧元吗?”凯琳娜叫真的问道,把个李凡愁的立即用手捂住脸,心说,“这高智低能的凯琳娜将来可咋整?难道说晚上不需要睡觉吗?你睡觉了也要老米付钱?按小时计算工钱本身就有许多漏洞可以钻的!” 看着李凡的表情,凯琳娜就知道自己又闹笑话了,于是走到他身边,娇嗔道,“你明知道这后面还有计算,也不替我档一挡。真是小气鬼!” 女孩子似乎都这样,明明是自己错了,却偏偏的要找别人的茬,似乎这个毛病不分东西方和国内外的。李凡也觉得不能再逗下去了,再逗,凯琳娜要翻面的。 “为了报答你的辛勤付出,小丽姐准备免费教你汉语,并且保证你在三个月时间内可以达到自己拿着字典就可以查阅汉字的水平。说下来,还是你占的便宜多了一点……”李凡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凯琳娜已经绷着小脸,满脸的怒气质问道,“明明是我辛苦,我们之间不过是换工,怎么我就占便宜了?你解释清楚!” 这次轮到老米用手捂着脸了,老脸实在丢不起,可丫头太不省心了。 “你现在请的老师,为了获得你的学费,肯定要按部就班的来,能够达到用字典的水平至少一年以后,你那么速成,人家老师喝西北风去啊?”李凡一副瞧不起凯琳娜的口吻,“社会是复杂的,不是真空的,你到这里来学习,首先就是要了解社会,了解普通人的想法,这一关才是你学起来真正困难的!” “他,老师怎么可以这样?这不是欺诈吗?”凯琳娜糊涂了。 “人家是按照规定的教学大纲来的,一般智商的人就需要这么长时间,而你是一般人吗?你的智商不是高达140多吗?除非你的智商降低到普通人的100,那么你就从小丽那里学不到多少东西,最多就是一般的日常用语。而且你还会遇到学习的第一个智障,到时候,你会很迷茫,甚至不想学下去了……” 不能不感叹啊,小屁孩拍马屁的功夫见涨啊,不动声色的就把一顶高帽子送了出去,不仅凯琳娜听着舒坦极了,就连老米听着也是舒服。 “好,这个事情成交,就这样说定了,反正我和小丽姐已经是闺蜜加死党了,我相信小丽姐会很快就教会我很多汉语,至于说了解华人的习惯嘛……可能小丽姐也未必知道多少,到时候还是要请教你!你不许偷懒!你必须要做到……” 跟着凯琳娜得意的小嘴巴吧嗒吧嗒的提出了一大串要求,老米把身子都缩进了沙发,真是没脸见人了,玛索这个时候偏偏不在,非要到小区的某个楼顶去写生,把自己扔在家里丢这个丑。以前凯琳娜在法国的时候,没见这样啊! 李凡能咋办,就像小鸡啄米似得,只能连连点头。看的老米也是犯糊涂,中国男人难道这么好说话?起码他在欧洲看不到这样的小伙子,福兮?祸兮? 当天,凯琳娜就跟着李凡进入了角色,甚至干脆直接就搬到姑姑家去住了。玛索和老米无语,花了这么多钱买房子,居然还是老两口。这儿女大了要出去在欧洲是个常态,也能理解,可这凯琳娜不还没到十八岁吗?老米有些郁闷。 二个女孩子总算是到了一起,细说起来,凯琳娜流泪,跟着小丽就陪着流泪,然后又厮混在一起,把个李丽弄得“雾里看花”分不清南北了。好在李丽本身就是性格大条的,对凯琳娜当初的“报料”也没放在心上。 说话间,到了过年,年三十那天,李涌才带着老婆孙敏到了鹏城。而父亲李江和老伴也不过是在头一天乘坐飞机来的。因为要过年,李凡也不得不按照老妈的“指示”,先行到在深圳的那套房子里是“整理”一下,因为爷爷奶奶过来,肯定不会住在姑姑家,对于李江这样的人物来说,那可是个绝对的“尊严”问题。 似乎是故意跟老李头逗闷子,孙家老头也是同一天过来的,孙建没时间过来,可是媳妇普冬梅那是早早就在机场等候,反正俩老头一路抬杠,等到看到来接的人,一个是媳妇,一个是孙子,谁也不能说谁比谁强。拉倒吧,上车,回家。 老爸不去住,李丽可是不敢不来,早就等在家里把饭菜做好,虽然做饭的手艺不如大哥,可是老爸老妈图的就是这个。顿时乐呵呵的,一路上跟老孙头抬杠的阴霾一扫而空。普冬梅也不含糊,做饭的手艺不咋地,可人家有招啊,早早的就从饭点里点好了菜式,放在家里那个巨大的冰箱里,公公婆婆一到,拿出来放在各种各样的加热设备上,不到半小时,一桌丰盛的家宴就齐活了,老孙头也乐呵呵的。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各庄各自都有自己的高招”。 三十晚上,几家人在邓义辉旗下的酒店里,一个硕大的包房里摆上了二桌,在房间的两面墙上都安放着巨大的电视机,旁边邓义辉还特地安排了一套包饺子的各种家伙事,这整个就是要拿这里当守夜的地方了。 长辈的有老李头二口子,老孙头两口子,老米二口子论年纪够得上了,偏偏因为女儿的事情矮了一辈,李江还以为他是与李涌平辈论交,豁达的说,“咱们各论各的!不理他们年轻人的事情!”于是,老米和玛索也添在主位上了。作陪的自然是李涌夫妇、邓义辉夫妇和孙建夫妇,正好一大桌。而另一桌清一色的小字辈,说起来还是邓小丽最大,接下来的是李凡、凯琳娜,孙永志和妹妹孙永薇,要说起来,还就是孙建占了便宜,有俩孩子,其他的都是“人丁单薄”。 邓小丽坐在轮椅上,满脸的喜庆,年轻人嘛,那点小事还不是一晃就过,加上后来邓义辉慢慢的把安德森的实情告诉了邓小丽,还说明了邓小丽出问题的原因,邓小丽也是无话可说。据凯琳娜那个大嘴巴透露,邓家在最近还召开了家庭会议,在会议上,邓义辉同志首先做了严肃的自我批评和检讨,对过去一年多发生的事情做了深刻的剖析和反省。李丽同志也对自己的思想进行了深刻的反省,要求全家看她今后的行动。邓小丽同志在其他同志做了批评和自我批评以后,也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保证今后不再发生类似的错误。最后全家经过**表决,一致决定从德国撤离,邓小丽努力复习,争取参加今年的高考。会后,家主邓义辉向大舅哥做了汇报,大舅哥对邓家的这次家庭会议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认可,认为这是一次团结向上,树立正确三观的家庭会议,是值得其他家庭学习和推荐的。同时,进一步强调了对子女的教育问题,认为,亡羊补牢犹未为晚,同时也分别向孙家传达了这次会议的情况,为孙家的子女教育问题敲响了警钟。 老米对发生在最近的事情非常感慨,他也在对比东西方家庭对子女教育的方式和差别,同时检讨自己教育凯琳娜的问题。并且告诫玛索,要想让女儿融入华人的家庭,首先他们自己要去努力融入,这不,人家过年,他们参合进来了。 不能不说华人的过年是世界上最具有民族特色的,是绝对的百分百的喜气洋洋。尽管几个老人都已经到了耄耋老人的年纪,可还是挡不住被这喜庆的场面感染,老李头和老孙头又开始斗酒了,就一杯酒,你敬完我来我又敬你,把个老米也弄得要喝茅台……最后也加入战团。而王老师和孙建妈妈就像没看见似的,两人在一起又开始了长时间的“私聊”,完全不把老头子的身体当回事了。 “你们就不担心他们的身体受不受得了?”玛索用生硬的但还能听懂的汉语询问这老姐俩,“他们年纪大了,万一喝多了怎么办?” “嗨!老姐姐坐过来点,咱们一起说话,别担心他们,有世界上最好的医生在这里,还担心他们出啥问题?我那女婿不会不防的!”孙家奶奶说道。 “就是!有李涌在,他们喝不多的,我估计就第一杯是真的,后面的全都是白开水!你看着他们闹得热闹,那就是图个嘴巴快活。不理他们!”王老师说。 玛索再扭头一看,以孙敏这个大姐加大嫂为首的,三个女将早就坐在一边嗑瓜子看电视去了,时不时的还要相互打趣一下,怎么看都是闺蜜加死党的范儿。 这还真是知子莫若母,那边的三位的确是按照剧本在演出,老李老孙哪里会不知道啊,知道了又怎么样?让你们尝尝味道就算是够意思了,还想敞开了过瘾?真要叫真,行,谁都有代酒的,孙建护着自己的老爹,邓义辉照顾着自己的老丈人,至于李久嘛,那就照顾亲家好了,反正也是实行的“分片包干”的承包制。 老米很快发现了这个秘密,他有些犯迷糊的看着李涌,随即稍微愣了一下神,随即也就明白其中的道理了,他只就是医生,焉能不懂其中的蹊跷? 这小字辈的这桌就没有那么多虚头了,永志正在读高一,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这通胡吃海塞啊,孙永薇看着哥哥吃的过瘾,自己也想学,可惜,最小的她能力实在有限,东西拿过来不少,可正能塞进嘴里的很有限,还弄得满手满脸油渍麻花的,逗得凯琳娜是一个劲的笑。这一桌上倒是没有多少语言障碍,就是刚刚上小学的小薇也把个英语说的拿腔拿调的,非常恶搞的是,孙永志动不动就跟李凡用川话答对,一会“啷个”一会“整起”的,显得两人特哥们,特仗义似得。没法子,这几家人里就这俩小子,其他的全是丫头,他们跟那些丫头说不上话。 天籁小说网 第十三章 收心(1) 等到春晚开始的时候,酒席撤下去了,让那些加班的服务员特感动的是,李涌带着李凡还有孙敏李丽普冬梅等不仅亲自帮忙收拾,还给加班的每个服务生都发了红包,邓义辉没动手,孙建也没动手。邓义辉是这家酒店老板的老板,动手不合适,你动手了,让手下的那些中高层怎么看?孙建也是同理,与这家酒店是往来关系,要是传出去,孙建回去不好解释。不过红包是他们给的,说到后来,李涌还是笑着说“自己赚了”。老李头和老孙头无所谓,小辈们的把戏他们管不了,也不会去管。可是老米就有些看不懂了,玛索还问老米这是咋回事?老米只能说“这是华人特色”,他还能说啥?人家就是这样干的,效果在那儿摆着。 那边中生代看电视,各种小品相声把他们弄的前仰后合,老一辈干脆开台打麻将,让人惊愕的是,玛索和老米都会,还都是高手,他们在桂林的时候就学会了。什么“吃、碰、杠、胡牌”那说的是字正腔圆。原来准备的一台麻将机不够了,又去搬了一台,于是,老李老孙老米加上邓义辉一台,三个老太太加上李丽一台,两个正宗儿子媳妇……端茶倒水,准备包饺子守岁。 与老一辈的那边不一样,这边的小一辈另具特色。小丫头喜欢凯琳娜,小嘴巴甜甜的哄着凯琳娜开心,还纠正凯琳娜使用汉语的错误。说来也是巧了,小薇上小学一年级,正好与凯琳娜当下学习汉语的水平差不多,从拼音字节开始,一大一小在那里玩起了你写我猜的游戏。把个小丽给晾在一边,于是,小丽开始用各种女孩子喜欢的新鲜玩意逗小薇,小薇不一会就被勾引过去……凯琳娜虽然听不懂,可也知道小丽又在玩花样,于是,也用英语说出更让小薇感兴趣的东西,于是,三个丫头开始了长时间的对时尚品牌的讨论,气的普冬梅要过去把小薇拉出来,一个小丫头这么小就接触这个,在她看来是不可饶恕的“误导”。 “过年,大家就图个乐呵,你可别去捣乱,等会,小丫头要是闹起来了你再出面,那样的效果更好。”孙建老道的说着,“放心吧,那俩丫头是在斗气玩呢,她们闹一会就好了,谁还没有年轻过呢?你这纯粹是瞎操心不见老啊!” 孙建的话把普冬梅给弄的哭笑不得,再看姐夫李涌,一本正经的在那里调着饺子馅,就像这边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其实,酒店早就把饺子面揉好了,饺子馅也是调好了的,只不过李涌是那种精益求精的人,按照几种口味又重新加减,形成不同风格的饺子馅。而酒店里提供的材料本身就是留有余地,就是让你玩。 “姐夫都不吭声,难道他听不见这边的话?学着点,什么叫镇定自若?什么叫大智如愚?还有嫂子,你瞅瞅,这些活大部分都是人家在干……”普冬梅没等孙建继续唠叨,把手一摆,“好了好了,年纪越大越喜欢唠叨!烦你!” 俩臭小子呢?嘿嘿,人家到外面的走廊里正在“切磋”武艺呢。孙永志也是从小就站桩,只不过当时跟在李凡的屁股后面模仿,后来的练功心法也是在到了十岁的时候才被李凡传给他,这才没练几年。虽然是亲戚,李凡在没有得到父亲的允许,那也是不能轻易的传授心法的。所以,现在的孙永志修炼的也是就是刚刚窥到门径,远谈不上登堂入室。就这,一套洪拳也打得似模似样的,在走廊上跟表哥展开了对练。当然,李凡不是跟他真打,要是真打,孙永志肯定不行。23sk. 那边三个丫头终于“闹崩”,小丫头孙永薇哭天抹泪的去找妈妈了,小丽气的小脸一甩,典型的说急眼就掀桌子的臭脾气!她也不想想,自己一个去了德国没几天的人,去跟一个在法国土生土长的同龄女孩子争论欧洲时尚品牌的好坏内情,那不是找虐吗?要论这智商啊,小丽还真是比凯琳娜差点。 说起这智商啊,还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我们平常是看不见摸不着,可也能感觉到某某人脑子灵活聪明,可这个世界上成功的人士里却未必都是高智商的人。有人统计过,80%的人都是在90—100这个范畴内,我们叫这是正常人的智商。剩下的就两极分化,据说,超过120接近140的有大约10%左右,这就是我们说的一些学霸级的人物了,而超过140的,那就是凤毛麟角了,连0。01%的比例都不到,这些高智商的人大多数是科学巨匠了。可是那么多的成功人士智商平平,却成为人群中的翘楚,这是怎么回事呢?其实就是“智商不够情商凑”。要想在各行各业里获得成功,光有智商是绝对不靠谱的,必须要有相当高的情商。而这个情商与智商还不太一样,情商是可以通过后天的修炼获得提高,而智商……那是老天爷给的,你想修炼?门都没有。你通过学习获得很多知识,你可以通过继承别人的经验加上自身的努力成为一流的高手,但是,你绝对不可能通过后天的修炼而达到超一流宗师级的高手,那是胎里带来的。 可是情商却是能够通过后天的修炼逐步提高,甚至会帮助你的智商发挥出更大的效能。何为情商?情商就是人在情绪、意志、耐受挫折等方面的品质,这里不仅包括事业的,还包括家庭的,友谊的和敌对的。简单的大白话就是:你必须要能忍人所不能忍,你必须要经受得起挫折,你必须要爱憎分明懂得是非,你必须宽容体谅充满善良。总之一句话,你必须是勤劳勇敢、坚忍不拔、正直善良。这不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华夏民族的真实写照吗?的确是这样的,要论情商,华夏人说第二,世界上没有人可以说第一。经数千年长盛不衰,这是秘诀之一。 正是华夏人这种精神和情商,让民族一次次的跌到再爬起来。爱因斯坦的智商高的可怕,可他连祖国都没有,二战时还被忽悠的去揭开了潘多拉的盖子。世界上著名的高智商人群里,我们见到最后疯掉的并不是个案。没有情商的辅佐,智商越高距离疯狂就越近,这似乎好像也是一个无法破解的陷阱。 李凡目前最担心的就是凯琳娜的情商问题,一旦没有好的环境疏导和培养,一个高智低能的人出现不是不可能的。邓小丽的智商远不及凯琳娜高,她唯一的优势是情商受民族文化的影响要比凯琳娜高,这既是优势也是一个同样让李凡头疼的问题。老一辈早晚是要离开的,那么将来这副担子谁来挑?看看周围,似乎非他莫属啊,所以,李凡有时想起来觉得挺没意思的,凭啥自己就得挑重担? 其实,李凡自己的思维本身也存在问题,用佛家的话说是“着相”了,用道家的话说是“混沌”了。许多事情并不是非要究竟的,有些事情必须要放下,有些事情必须要看开。当然,以李凡目前这点年纪,哪怕他再怎么成熟和胸有韬略,让他一下子成熟起来那是不现实的。坦白说,他还得向他老子学。你看看现在李涌那种从容淡定的气度,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那种在世间法和道法之间穿梭有余的本事,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和做到的。正所谓智商加情商,天下无敌! 李涌默默的擀着饺子皮,孙建带着普冬梅包饺子,孙敏给两张麻将台上人服务,到了初一的零点,在这个大房间里开始煮饺子,于是,新年也就到了。 李涌没有那么多时间,有点身份的人都这样,赶回去给老干部拜年,赶回去还有许多工作要安排,至少,他得在医院值班。于是大年初一就要带着孙敏返回k城了。临走的时候才悄悄的告诉父亲李江,那个金发碧眼的丫头有可能是他的孙媳妇,把个李江激动的不要不要的,跟老伴一商量,决定在这里再留几天。 老爸老妈要留下来,李丽自然要当女主人,这会儿的老李头也不管啥老理了,大刺刺的要去女儿家住,不为别的,就为要多看看“孙媳妇”。 老孙头两口子被儿子媳妇接到香港去了,要去那边逛逛,对此,老李头是一点也不羡慕,别说去过多次了,就是没去过,那也没有呆在女儿这边自在。 凯琳娜是全方位照顾邓小丽,两人“翻脸”不到三分钟就因为看到电视里的小鲜肉表演又搅合到一起去了,有了共同的认识,女孩子之间的那点事根本就不是个事,别说是在中国了,就是在法国,同样如此。 还别说,凯琳娜跟着邓小丽没有按照书本上的学,竟然现在可以磕磕巴巴的说起完整的句子了,尤其是邓小丽那种把对方舌头“捋直”的教法是学校老师没有的。邓小丽特别强调汉语里不仅有声调问题,还有重音和话头问题,比如叫哥们姐们这样的喊法,你不能把两个字一样长一样重的念,你得突出前面的那个“哥姐”,只要突出了前面的发音方法,其他的就容易了。有些字的发音跟拼音上是完全两码事,比如,“你吗?”这是非常普通的问话,可是外国人往往就按照拼音里那样去读,结果就是与“你妈”产生同义了。说有个段子里,外国佬这样对一个人说,那人听后就干脆的告诉外国人,“有你就行,别带妈字!”在书面上都是这样写的,可真正华人读起来绝对不是把“吗”读成“妈”的音,而是读成“懵”的音。这些曲里拐弯的事情,哪个汉语学校会教?要不怎么说那个枫叶国的大山到中国来,本来还以为自己在国内学汉语已经相当不错了,可到了中国,顿时傻眼。还是有人告诉他,要想学好汉语,去学说相声吧。结果,他最后还真成了一个“非著名”的半业余相声演员,偶尔玩票,说的还是语言段子。 说一群东北老炮们去东欧找回来外国媳妇,往往不去补习啥汉语,就是跟着家里人一起生活,半年不到,满嘴的东北大碴子味,闭上眼睛你还真是听不出来。 年过完了,初五不到,李凡就收到了洪大教头的电话,“该收心了啊!开学后就半个月的窗口期,接下来就都是硬仗,你是不是早点回来先恢复一下训练?” “是是是,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我保证!”李凡没口子的答应着,“不过您最好你跟我母亲打个电话,电话号码在我的资料里有,拜托啊!” 洪城对李凡的回话是颇感意外啊,别的队员多少都是推三阻四的不大想回校,他总得施展一些手段,加上威逼利诱才能最后敲定。可这个小屁孩怎么答应的这么痛快?还让给他母亲打电话,这是几个意思啊?洪城此时正在筹谋开学以后的大学联赛,这脑子里全是联赛的事情,见到李凡答应了,不就是跟家长通个气嘛,按理说也是应该的,所以洪城并没有追问李凡其他的意思。 “你父母那里我会联系的,还不到初八就把你们叫回来,是有些不近人情。”洪城的口气里多少有些歉意,随即又问道,“你寝室里的老大你能联系上吗?你顺便通知他一声,他留给我的电话总是关机,也不知道搞什么鬼!” 既然洪教练答应去对父母说,李凡自然投桃报李,张口就是“好的!我通知。” 洪城哪里知道李凡在求实医院早就呆腻了。大年初三,就被孙今邈给逼着回去上班了,无他,过年的时候医院里总会有一些得“节日病”的患者,李凡不能直接上一线,可是他能把一些上一线人原来的位置替换下来啊。这期间,他还帮忙做了一次法医鉴定,在远程视频的条件下,由老朱在家里看着他做解剖,然后给予认可,一个电话,孙今邈代老朱签字。说白了,李凡现在是“吃的是草,挤出来的全都是奶”。这些长辈一个二个的把他当牲口使唤,还不能有意见……此时他才觉得自己没有选医生这个行业真是太英明了,在老爸的光环下,自己绝对落不了好去,就算是将来也混个名医的头衔,人家也会说他是仗着父亲的荫庇,这如何能叫李凡服气?所以,他一遍遍的心里念叨,“绝不当医生!不当!” 现在有了这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李凡能不像落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那样激动兴奋吗?心情好了许多。这也就是李凡,换其他孩子,早特么的“翻面”出逃了。 “老大,学校打电话给我了,希望我能早点回校,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啊?” 李凡回来的时候是跟吴广德一起,走的时候起码要打个招呼,再说了,老大也是校队的啊。难道说让老大送给洪教练一个开除他的理由?那可不行!李涌掏出电话就打,可他没想到吴广德居然不在潮汕,人家……去女朋友家了。 第一卷_收心(2) “我不在老家啊,初二我就出来了,现在在你嫂子老家的县城里住着呢,嘻嘻,你嫂子家里人可真好,那个腊鱼腊肉的味道比我们广东的香多了……” “我……”李凡差一点就要开骂了,“你老小子是不是打算跟嫂子一起回校啊?这么大的阴谋诡计怕是出来的时候就算计好了的吧?嘿嘿,啥也不说了,小爷我自己走,你爱跟谁跟谁走,到时候洪教练要开了你,你可别怪我没告诉你啊!” 吴广德还真是没接到洪城的电话,道理很简单,这老小子太狡猾了,他在学校里留的手机是当地的,在广东他还有一个,他就怕校队提前叫他回去,那他与黄瑛的计划就泡汤了。可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李凡这小子跟自己一路。 “喂喂喂,别呀老幺,你回去跟教练解释解释,就说我妈病了……” “呸呸!你这可是过分了啊!为了媳妇,竟然希望自己的妈病了?”李凡老实不客气的开始讽刺挖苦了,“要是说为这个事情黄瑛跟你掰,那就早掰早了,一个女人不能在后面支持你,你将来干啥啥不行!我建议你把这个事情作为一场测试,看看自己在黄瑛的心里有多大的分量,看看黄瑛顾及的是什么。” “嗯,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好,我跟你走,你最好给我买个好位置!” “咱们是北上,这个时候,上了火车都能横躺着,有几个人像咱们这样赶场的?你就说你打算在那个车站上车吧?我叫列车员给你预留着车票不作废。” “好吧,我估计我要在……”吴广德说出了站名,其实,他还得赶长途汽车到说的这个地方,黄瑛的家乡可是不通火车的。 李凡联络好了老大吴广德,正在家里收拾东西,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是吴广德的妹妹吴广磬,我哥哥说他的东西送到你这里,由你带上去学校,我也不知道你住哪儿,要不,咱们约个地方碰面如何?”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哦,好啊,你看你在哪里方便,我可以随时过去!”李凡说道。 要不说现代化通讯就是好呢,他那边放下洪教练的电话不到一个小时,老妈和孙院长分别打来了电话,同意他回校,孙今邈还给李凡的实习期间做了评定。所以,李凡现在已经从医院单身宿舍里搬了出来,住进回到了自己家的那套房子。 这说起来,爷爷奶奶还都在呢,可是李凡出现在姑姑家的时候并不多,他总是借口工作忙或者是有其他事情,反正,他是不想被几个女人“蹂躏”,表姐现在是上好,一切都得让着她。凯琳娜是客人,有表姐做后台,更是无法撼动,至于姑姑,那简直就是小屁孩的“天地”啊,不去都有干不完的活,要是去了,那姑姑把他当驴使唤是一点都不会心疼的。再加上爷爷奶奶也在那边,整个一屋子人几乎都够资格“欺负”他,那还活不活了? 吴广磬正在读高三,今年就是毕业班,李凡从她的身上是一点也看不出吴广德的影子,这龙生九子子子不同,难道说老吴家也有这个特征?看着青涩的小姑娘,李凡倒是赞叹造物主的偏心眼,咋就给哥哥弄了个矮矬子的身材,这妹妹却是高挑细致呢?李凡还在那里胡思乱想,这边的小姑娘就开口了。 “你是李凡哥哥吧?我在我哥哥的手机里看到过你的照片,你可真高。” “嘻嘻,吃化肥长大的,身量有些超标,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面对李凡这贫嘴,小姑娘还是真没见过,顿时就羞红了脸,然后小声说道,“这是我哥哥要带到学校去的东西,我妈妈都给他放在这个包里了,哥哥辛苦点帮他带上吧,我妈说,我哥哥要是能在学校找个好女人,家里就算有福了。” “呵呵,放心吧,哥几个都帮他把关,实话说,你这个嫂子可是学霸型的女人,虽然是从湘西那种山旮旯里出来的,可是人真的不错,如果不是因为在报志愿的时候犯了迷糊,估计也能进我们那样的学校,其实,还是穷给闹的,她现在上的学校据说他们县里给了补贴,他们县里急需那样的人才,这些你知道就行了,可别回家跟你爸妈说啊……”李凡看着这个小妹妹,感觉还是蛮顺眼的,“好啦,你把握好今年的高考,争取再次给家里一个惊喜,我听你哥说了,说你很厉害。” 其实,吴广磬跟李凡是一样大的年纪,可在李凡面前就显得像个小妹妹,这李凡也是混在大孩子堆里时间长了,这说话的口气就有过来人的味道,弄的吴广磬觉得自己似乎要比李凡小很多似的。 “李凡哥哥,如果我在冲击高考的时候有些不懂的地方,我可以请教你吗?” “啥?哈哈,你放着那么牛掰的哥哥不找,干嘛要找我啊?”李凡奇怪的问。 “首先,哥哥是学文科的,在理化方面肯定不行。其次,他现在正在忙着跟嫂子亲密,哪里有时间搭理我啊?过年回来我想问问他,他都是神不守舍的。” 吴广磬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撕扯着牛仔服的下摆,看似羞涩,其实说出来的话还是很大胆的。现如今的年轻人,可真不是几十年前那样有话不敢说的。 “我也是学文科的啊,你们怎么就笃定我能在理化方面帮到你?”李凡奇怪了,“我跟你哥哥是在一间宿舍里,那里都是文科生啊。” “我才不信你说的那种鬼话呢,哥哥说你在医院里实习,你一定是考过理工科才转头去学文科的,哥哥还说,你学的那门专业是新开的,需要的理化知识非常多,你们开学的时候,说你们系里还单独对每个学生做了理工科学生的知识测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玩的那些猫腻,我有个同学的姐姐就在你们求实医院当护士,她知道你在什么科室里上班的……”吴广磬说到后来脸更红了。 “哈哈哈……还真没看出来啊,老大的小妹还是个包打听啊!”李凡突然大笑起来,“我建议你最好能够考上政法学院,你有担任高级侦探的潜质。好吧,如果你有啥问题,那就给我发信息吧,你有我的手机号码,微信也是那个。” 李凡说完拦下一辆出租车,把吴广磬送上车,“学业要紧,别想其他的,等你考上大学后,会有个新的天地等着你,女孩子最忌讳高考前精力不集中。记住我说的话,回头我会跟你哥哥说的,必要的话我让你哥哥带着你嫂子来给你助威。” 还别说,李凡这小子鬼点子是不少,吴广德是文科没错,可他找的媳妇那可是科班的理工科啊,人家学的是城市规划设计,家乡的父老乡亲还等着黄瑛回去“大展宏图”呢,要不,凭啥给她上大学发补贴啊?小丫头有这样的嫂子,还用得着找自己吗?那为什么吴广德的妹妹要找自己?李凡用屁股想都明白,肯定是老大吴广德那缺德玩意在女孩子面前乱白话了呗。 说,这女孩子春情萌动的岁数要比男孩子早,要不怎么用豆蔻年华来形容青春期的女孩子呢?而在读高中的时候,老师最担心的就是学生的早恋问题,可最容易出状况的时间却往往是到最后高考时期的“临门一脚”。许多女孩子到了这个时候会认为自己学习的差不多了,就剩下几个月了,总想着把自己人生的第一次心扉袒露出来,许多孩子都不想留着遗憾离开自己的青涩时光。而这个时候,又往往是一些没有经验的教师和班主任最容易疏忽的时候,会认为火候差不多了,就差最后一哆嗦了,此时,这些老师最想压给学生的就是从满世界各地搜刮来的高考模拟试卷,让这些孩子没完没了的模拟高考,然后针对模拟考试出现的问题进行重点解析。要说这个时候的班主任还在关心学生的早恋问题,那这个班主任八成下学期就不用继续担任班主任了。 即便是在这个时候班主任老师发现了某个同学早恋了,采取的也多半是装糊涂和宽容的态度。他(她)不这样也不行,绝对不会在这个关键时期把全班同学给扯进来。好一点的老师会跟家长通通气,让家长做最后的努力。那不怎么样的老师根本就是装糊涂看不见,何况有不少老师就是这样走过来的。23sk. 许多老师在读书的时候本来是尖子生,是可以进入更高级的学府的,就是因为在临考之前搞了那些有的没的,最后高考成绩达不到预期的分数,最后也只能将就着去师范这样的大学。哪个学校到了高考的时候,都会有不少学生没有考出预想的成绩,这一点也不稀奇,甚至还有全班的尖子生落榜的。 像吴广德那样的奇葩毕竟不多,他就跟李凡坦白,第一次高考之前,某个班花向他表达了情谊,让当时不谙世事的吴广德掉进坑里。高考结束,他勉强可以上一个普通大学,而那个班花则是飘飘然然的去了某个一本大学,从此不再理他。这个事情对吴广德刺激很大,还真是应了他的那个名字。 吴广德这个名字用广东白话读的谐音就是“不讲得”,当然,吴广德家里是潮汕人,用潮汕话说那就不是那个意思了,要不,他的父母再没文化也不会给儿子起这么个谐音的名字。可是他们一家后来到了深圳,而深圳受广州和香港的影响,原本客家话为主的,最后生生的流行白话,为了这,吴广德可没少被同学笑。 吴广德正是经历过如此的人生,这才让他对黄瑛的事情格外上心,同时,他也担心自己妹妹在学校里也碰上自己那样的问题,在回家过年这段时间里,他思来想去,决定要甩锅给自己的老幺,他相信老幺能够帮他防止妹妹可能出现的问题。吴广德不担心两个年轻的孩子擦出火花来吗?他一点也不担心,跟李凡接触的这段时间里,他发现李凡看上去年纪小,实际上心智非常成熟,一点也不比他这个老大哥差多少。就算是擦出火花来,他能找黄瑛,妹妹为什么就不可以找一个军人家庭的男孩子呢?所以,这次跟妹妹聊天,有的没的就说李凡的事情,还把李凡的照片给妹妹看了。至少,他得让妹妹的那颗心里先填满,让学校里的那些男同学没有缝隙钻进去。要说损友,还有比吴广德这样更损的吗? 李凡也的确没有辜负老大的希望,那几句话看似说的风淡云轻,可是挡不住女孩子回去要琢磨啊。这没见面之前就找同学把李凡上班的地方打听了个底掉,这李凡又给了似是而非的几句话,中心思想很简单,“你得过了高考才行,考不好,你啥都不是,啥都不能谈。”这特么的就是给了小丫头吴广磬一个最低底线,还给小丫头建议了专业,这个建议更耐不住琢磨了。吴广磬回家想了半晚上,终于搞清楚了当下的状况,人家是最高学府的娇子,哥哥也是,那自己要不混出个人模狗样来,好意思跟人家黏糊吗? 吴广德这一招可谓是“釜底抽薪”,彻底的断绝了妹妹学校里那些男同学的念想。吴广磬自此以后,一门心思学习,后来还真是被她考出了好成绩,在拿到高分的成绩后,小丫头居然要去上最好的警官大学,乖乖,差点把她爸爸从沙发上吓的掉下来。而妈妈光顾着高兴了,觉得家里出了二个名牌大学生,这回老家是可以挂上“进士及第”的牌匾的,这得多风光啊。当然,这是后话。 让李凡更吃惊的是,从湖南的那个车站上来的可不只是吴广德一个人,人家黄瑛也跟着一起上来了,把个李凡惊的张大了嘴巴成了o型。 “行啦!别装了!我不信你小子没有想到,我跟你嫂子已经是秤不离砣公不离婆了,大学毕业,我就到她的老家考**,你小子回去给我保密啊!” 吴广德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虽然是补票上来的,可毕竟这往北回程的车厢空荡荡的,得到了河南才会增加乘客,而初五就回去的人……还真是不多。 “嘿嘿,你玩了这么漂亮一手,我不得夸张点烘托一下嘛!”李凡舔着脸说,“嫂子,你先找个地方坐,我去找人补票,现在看着空,等过了长江就未必了。” 黄瑛被李凡的表演也给弄的不好意思,不过看着李凡的背影,还真是觉得308室这几个哥们还真都不错。她们几个女生其实也是有联系的,**徐晓娟年前就去了周布斯家里,比自己还急呢,电话里跟黄瑛可没少白话。 第一卷_收心(3) 黄瑛和吴广德的年纪相仿,也就是比吴广德小了不到一岁,她倒不是像吴广德那样连续参加了三届高考,而是小时候家里穷,女孩子上学晚,8岁上学,加上在农村的时候教育进度与城里的不太一样,搞的她进城就蹲班,这在扶贫工作中也是经常能看见的。现在,全家都进城了,可是比起经济发达地区来说,边远的湘西还是有差距,这也是当地政府下决心扶持本地走出的大学生的一个原因。23sk. 老大黄瑛之所以跟吴广德这样的“正规”的谈恋爱也是有原因的,二人都是20出头了,大学四年,如果再加上读研一到两年,那么他们出来工作的时候年纪至少都在25岁以上了,到那个时候再去谈恋爱……嘿嘿,工作能不能搞好先两说着,这恋爱考验的时间至少就不够,你想啊,要是想多耗费时间,等到最后走进婚姻殿堂,年纪也差不多快30了,这还是顺利的。要是不顺利呢?再晃悠两年,不是成为剩男剩女,就是没完没了的满世界去相亲,就是随便凑合找个人把自己嫁出去拉倒,最后是幸福还是凑合,那可是大冬天喝凉水,冷暖自知啊。 两个都是聪明人,加上李凡这小子有的没的地在旁边敲边鼓,以吴广德那小子的脑袋能想不明白?他想明白了,黄瑛能不明白?趁着读大学这四年,双方好好的恋爱一场,就算是失败了,那还有时间再来啊。这个账,怎么算都是划算的。 老大是这样算账,**呢?人家算得更简单,上一辈可能门不当户不对,可是这一辈他们是门当户对啊,周家正准备大踏步的进军农村城市化建设,有个懂城市规划设计的媳妇,周家去哪里找这样便宜的技术型人才? 李凡不一会就过来了,呼叫着老大吴广德拿行李,“老大,这个包可是你的,我背着上火车的时候可是费老劲了,现在,得你自己背着,那个啥,嫂子,你的东西我来,不能让这小子剥削了我还去拍你的马屁,这个亏我老幺不吃!” “这坐的好好的你这是要干嘛?”吴广德正跟黄瑛说着悄悄话呢,被李凡这小子给打断了,很是不开心,“我实话告诉你,我可没带多少钱啊?你小子要是玩豪华了,你掏钱,我可是没钱,还有啊,这个学期你要是搞生意算上我一份啊,你哥哥我最近手头紧,你干嘛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啊,孔子还有落难的时候……” “我把你这……好好好,算我的!”李凡本来还想说吴广德两句,可一想啊,这个话可不能当着黄瑛的面说,赶紧插科打诨的说道,“人家服务员说了,这过了长江以后啊,火车就进入到了咱们国家人口最稠密的地区,虽然是初五,可是那段路途的车票全都卖出去了,你说说,我不能让嫂子站着跟咱们走吧?干脆,一咬牙一跺脚,我要了三张二等座,嘿嘿,我去看了,那里舒坦,地方还打,就是吃饭也是有专人跟送的,说是像飞机的头等舱看齐,走走走,我都弄好了。” 李凡不由分说的拿起自己的背囊和黄瑛带的大包小包,起身就往车头前面走,搞的吴广德只能提起自己的二个包跟在后面,而黄瑛则是捂着嘴巴偷乐。 高铁的二等舱的确是不错,最多的地方一排也就坐四个人,还可以把作为扭过来,形成一个类似小包厢的环境,三个人,硬是玩起了“斗地主”。为了哄着大哥和大嫂开心,李凡估计经常出错牌,经常是一把好牌打烂,脸上贴的纸条越来越多,看的服务员都忍俊不禁。而李凡还要不服输的一个劲喊“再来再来!” 高铁就是快,天刚擦黑,他们就到了,这还是冬天里北方天黑的早,要是在夏天,保准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三个人回到了学校,黄瑛那边有些麻烦,她们的学校还没开始呢,回去一个人咋弄?可是李凡有办法,就在学校附近的快捷酒店里给黄瑛包了一间,反正一天也没几个钱,加上算是长包房,还给打了折。 李凡和吴广德自然是回球队了,到那里一看,回来了几个,可大部分都还没有回来,有的说是晚上的飞机,有的说是买不到票,还有的干脆就说是请假两天。 “教练,初六就把我们叫回来了,这好歹也让我们过个初八啊,您看看,现在人齐马不齐的,这个训练咋来?”吴广德说起了怪话。 “你们几个,按时回来了,很好!每人奖励补助五百元,没有按时回来的,自然没有这个特殊补贴。还有啊,他们回来后,每个人每天都要加练一小时,你们觉得这样行不行?要是你们也想那样,你们可以离开啊!”洪教练一连戏谑的样子,“你们没过好年,那我就过好了吗?当运动员的谁不是这样?你看看那些专业队的,节日期间不仅训练不停止,连比赛都要进行,你们该收收心了!” 一听有补贴,吴广德立即举起手来,“坚决支持教练的决定!”其他人也就跟着起哄一起喊了起来,只有李凡怪模怪样的看着吴广德。 其实啊,这球队里人少有人少的练法,不在于有多少人回来了,在于是一种精神,如果球队里连这个底气都没有,那在球场上遇到困难的时候,就不会有任何一名球员挺身而出了。洪城就是想看看这些能够赶回来的都有谁。还不错,除了两个绝对的主力后卫之外,还有队长刘荥,中锋邢鲁平,大小前锋康小唐、耿浩等都回来,只有那几个平时就稀拉的队员没有回来。也就是说,球队的绝对核心人物都来了,这给了洪城吃了一颗定心丸。 收心课洪城主要强调的是球队的整体意识,强调的是收心,然后还带着队员们吃了一顿开年饭,第一天的训练实际上是以精神为主,训练为辅的。 “老大,你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搞的经济那么紧张?是不是在嫂子家花冒了?”吃完教练的开年饭,吴广德就要赶着去看黄瑛,被李凡一把拉住,“我手上的现金不多,这里有三千,你拿着先顶一阵,开学后我就有钱回头了!” 看着李凡早就准备好的现金,吴广德十分的赧颜,“唉,这次去黄瑛家,是多花了一点,不过不是因为黄瑛家很穷,而是我把钱给了黄瑛的表弟,那还真的学习成绩很不错,脑子也好使,我稍微辅导了一下就感觉出那是个读书的料子,可是,由于他们家还在农村,家里比较困难,说是掏不起上大学的学费,准备今年高中毕业南下打工,后来被我拦住了,我拍了胸脯了,让这个表弟一定去参加高考,只要考上了,他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我来负责。” 看着吴广德那仗义挺拔的样子,李凡都感动了,可是吴广德并没有接李凡递过来的钱,“我现在不差钱,我是提醒自己从现在开始要节约,要想法子去挣钱,大话说出去了就得兑现。嘿嘿,我在火车上那也是未雨绸缪啊……” “靠!我说你小子胆子肥了,竟然敢在嫂子面前哭穷!原来你是……” “你嫂子也打算跟我一起承担,节俭的主意还是她先提出来的,还说不许我找家里要钱,那样很丢人!就冲你嫂子这样说,这个女人我认了!”吴广德一副得意的样子,“我爸爸说,能有一个女人愿意跟你一起吃苦,至少说明这是个正经女人。不能吃苦的女人不能进我们吴家的大门,我妈妈就特别能吃苦!” “哈哈,你老爸好厉害啊!看来家教不错哦!”李凡收起了钱,“好吧,既然你这样说,那么我今后做买卖你也让你参合一份,这个钱就不给你了,不过你急用钱的时候别不好意思找我开口哟!自家兄弟,能帮的时候一定帮。” 吴广德摆摆手走了,走在路上他仔细品着李凡的话,整个308寝室里原来似乎李凡的家境是最差的,这怎么现在自己变成了贫困生呢?思来想去觉得李凡这小子有经商的天赋,从大一开始他就没少倒腾,上学、打球还都不耽误,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想着去也搞点买卖呢?这丢的好像不是自己的脸,是广东人的脸啊。 没过几天,该回来的都回来了,校队进入到了真正的备战之中。又过了几天,学校开学了,仿佛一夜之间,校园里又变得熙熙攘攘起来。黄瑛也回到自己的学校里去了,李凡和吴广德拿的那点补贴正好够了黄瑛这些天住的房费。 当老三背着大包小包走进宿舍,发现他居然不是最后一个来的,那个周布斯居然还没有来。不管了,一见面就把小屁孩给狠狠的喷了一顿。 “我这次算是被你坑苦了!你知道在江浙一带有多少个钱氏宗祠的族谱?” “我不知道,反正从吴越王钱镠开始,钱氏在江浙一带开枝散叶,据说是一个传了几十代的大家族,我也没让你把全部的族谱家谱都背回来啊,你象征性的背几本不就够我忙活一阵子了?”李凡不仅不安慰,话里还暗讽三哥“迂腐”。 钱博平被李凡这一顿抢白给气的眼珠子一翻,直接倒在地上了。他是想倒在床上,可现在的宿舍里都是下面是写字台上面是床铺的组合床,他没地倒啊。 “哎哟!三哥,你别这样,算我错,算我错还不行嘛?这样,回头我补偿你,你说吧,三嫂对你提出啥要求了,我一准帮你满足她!”李凡说到后面又贫上了。 “你三嫂说,用这些家谱砸死你!你说我下得了手吗?”钱博平哭丧着脸。 “你不是下不了手,是没那本事下手,你要是能砸到老幺,我帮你一起砸!这小子滑得像泥鳅,精得像**,我是没本事弄他,要不,等**回来了,咱们哥仨一块盘他?不过你可是要冲在前面哟!”吴广德一板正经的说。 “凭啥我要冲在前面?你是老大!要起模范带头作用!”钱博平坐在地上对着吴广德吹胡子瞪眼的,“其实老幺现在如此刁滑,与你的宠溺不无关系!” “喂!老三,说话凭良心,是不是你要报仇?为你自己报仇你都不冲在前面,那将来如果我们有啥事想找你……你是不是太不靠谱了?”吴广德讥讽的说道。 “得!我没你们这样的损友,快拉我一把,我在肩膀可能磨破皮了……” 三个人打打闹闹的,直到晚上的时候,才见一辆豪华轿车把周布斯那小子给送了回来,周布斯屁颠屁颠的也是提着大包小包的,比特么新生时候东西还多。 “**!你这是几个意思?这是打劫谁了?”吴广德一看也是吃了一惊,“咱们宿舍可就那么大啊,你东西多了可没地方放了,我告诉你……” “你别告诉我了,我又不是不知道,过了今晚,你和老幺就又要去球队宿舍住了,这房间里空的俩床不正好放东西?放心,那些土特产啥的,用不了一个礼拜就能发送完毕,都是山里的好东西啊……”周布斯一脸的得意样子,“我为啥回来这么晚?嘿嘿,我顺道去东边绕了一圈,把你们的二嫂也捎回来了……哎哟!” 哥仨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开始修理周布斯,因为这小子重色轻友,没打招呼。 “你个傻缺!全校就你一个人家里有土特产啊?你知道要是都像你这样送,那班主任家得准备多大的仓库啊?你提一小袋是个意思得了,还特么整出这么多?你是打算替全班同学送啊?啊!真是服了你了!”吴广德一边修理一边骂道。 “就是啊,你看看这个大编织袋里,整整一袋苹果,这都啥年月了?你用豪华轿车运送苹果?说你傻你还不服气是不是?”钱博平也跟着添油加醋。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没人性啊,你们欺负老实人!”周布斯被修理的直叫屈,“好心当了驴肝肺,你们怎么知道老师不喜欢我的礼物?这是礼轻情意重……哎吆!又说错了?是是是,这些东西是不轻…可我不是故意的啊…” 为啥哥仨要修理周布斯?就因为这小子自己报上来的不算,送他的司机足足跑了三趟,整个宿舍里三分一的地方没了,还全都是苹果、梨、核桃这些土特产,足足有四百多斤!要说少点,哥几个一咬牙一跺脚就给消灭了,可眼下这么多,这是冲着把哥几个全吃拉稀的犯儿去的啊,哥几个不恼火才怪! 闹完了,李凡打开一个纸箱子,里面的苹果还真是不赖,抓起一个擦巴擦巴就咬了一口,随即就跳起脚来叫唤,嘴里的苹果肉全都吐了出来。 “哎哟我的妈啊,这咋比你们那儿的老陈醋还酸呢?这多亏我咬了一口,这要是送出去……二哥,你打算要个什么下场?说吧!哥几个帮你努力!” 第一卷_收心(4) “啊?很酸吗?我吃着还好啊!”周布斯一脸的茫然。 “废话,你是老西儿啊!你们天天吃醋,当然不怕酸了!”李凡指着周布斯说道,“你买的是人家为了来年夏季上市的苹果,也不知道你是被人家怎么忽悠的,这些苹果还得慢慢的养熟了才行,看来,咱们只能另想办法了。” 要是李凡一个人说这苹果酸,周布斯还能认定是老幺恶心他,可是在老大吴广德和老三钱博平都尝过了以后,这才确认周布斯买的苹果是真酸。 现代的果农绝对不会等着苹果熟透了才采摘,并且,许多地方的果鲜商都是把半生不熟的苹果储放起来,等到来年的春夏交际的时候才拿出来用化学方法催熟上市。换句话说,从果农手上买来的苹果,不经过催熟是绝对无法下口的,这就是当今水果市场上的现实。周布斯这个棒槌是在去接女朋友的路上看到路边大批的果农在那里批发苹果,一问家,便宜的让他觉得比买白菜还划算,于是,送他出来的那辆大型的suv几乎就没有空的地方了,全让他装了苹果了。 “这种苹果在农村,喂猪猪都不吃,也不知道你是钱多还是人傻,或者是兼而有之也不一定!”老三钱博平的嘴是真够损的,把个周布斯差点弄急眼了。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不如我和老大去找洪教练商量一下,二哥这点苹果干脆略微加点钱全部卖给校队小食堂得了,反正我们天天要吃水果。不过我们要去水果市场买点催熟剂回来,我和老大去球队宿舍住,我们的床铺就全都贡献出来,哦,我们走了也不行,你们两个也得出去住上两天,催熟剂也许对身体有影响,唉!二哥可是真的给我们找了个麻烦回来了。”李凡这可是边想着边说了。 最后哥几个做了决定,为了省力气,还是把宿舍当成了催熟室了。李凡去果鲜市场寻找催熟剂,周布斯和钱博平去外面找了个快捷酒店住下。这倒是好了,那边的黄瑛刚走,这边的周布斯和钱博平又给续上了。老大吴广德去找洪教练商量,几百斤苹果最后被校队小食堂给收了。不过吴广德还是打了个埋伏,说是苹果需要三天后才能运到。看在价钱便宜的面上,洪城并没有说什么。毕竟这苹果的价钱太便宜了,不及去批发市场买的价格一半,这可是给自己省经费啊。 李凡自己也没有搞过鲜果催熟的事情,这又是在网上查又是去果鲜市场去“拜师学艺”,他不怕砸钱,觉得这也是一门技术,整整一个礼拜天全搭在市场里了,不过这小子学东西还是挺快的,回来把宿舍里收拾了一下,把所有的苹果都搬出来,似模似样的当起了一回“果鲜贩子”。说这喷洒催熟剂是所有的果鲜批发和零售商人的“基本功”,不会这一手,你就准备赔的底掉吧。 星期天晚上,哥几个忙活了大半宿才算是把周布斯这点麻烦给解决了。最后是要“罚”周布斯请吃宵夜,否则跟他没完。于是,哥几个嘻嘻哈哈的钻出后门去找地方吃羊蝎子了。就在哥几个“觥筹交错”的时候,文玩店江老板找上来了。 “哎哟!为了找你们哥几个,我这腿都遛细了,我说你们可是真能找地啊,这种路边游击小摊你们都找的到?”江老板半是调侃半是埋怨的说道。 “怎么说话哪?我们这可也是得到了街道相关部门的扶持和支持的,什么叫游击小摊啊?我倒是不想游击,可你给我找个便宜的铺面看看!”小食摊老板听了江老板的话后不干了,“你别看我们这是流动的小摊,那也是都经过了卫生检查的,所有食材都是加工好了才出来的,你这随口打哇哇的还叫我们咋做生意?” “玩笑,玩笑!口误,口误,那个啥,按照他们这样的,也给我来一份!我凑合热闹……”江老板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得罪人了,连忙陪着笑脸。 “算你老小子转弯快!等着,马上给你上!”小食摊老板顿时转怒为喜。 “老江啊,你这样急嗤白咧的找我们干啥?我们可是刚刚开学。”吴广德翻着白眼看着江老板,“我可是知道,上个学期,你从我们老幺这里拿货,赚的可是不少,怎么?过了个年你这里就断货了?该不是又想出别的花样来了吧?” “嘿嘿,要不说你是308的老大呢,这眼力就是高!”江老板的马屁张嘴就来,“过年的时候,你们老幺那里给的货太好走了,我都以为学校放假了,我也该歇歇吧,嘿嘿,你也知道,我跟你们许多老师都认识,找到家里去了,你们说,这大过年的我能咋办?只好大出血啊,是真的大出血啊……” “江老板,戏演过了啊!”小屁孩怪声怪调的说道,嘴里还在啃着羊蝎子,“你那不是大出血,是开年大吉!我元旦的是时候是不是提醒过你,叫你囤点货准备过年,你说不用,你说你这个店过年不会有生意,这话你说过吧……” “唉!此一时彼一时啊,现在我这里的崖柏手串已经卖出名气,这周边又多是文化人,都识货,尤其是你们308室给的货,现在那些给女孩子玩的手串都被冠以308的名号了,进门就问‘有没有308’,你叫我咋办?我就是去潘家园琉璃厂去弄,人家也不认不是?是,我是赚了不少,可是我的店不能因为赚了就缺货啊,缺货的买卖那不是买卖,那是黄瓜打锣……小老弟啊,你千万想法子帮我再搞点货来啊,要不然……光是你们这些学生就能把我给吃咯!那些女孩子有多大本事,你们还不清楚吗?她们都给我下了哀的美敦书了,喂,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你们知道啥是哀的美敦书吗?反正我是不知道,我就知道,一个礼拜不来货,我可能就得关张了,老弟,帮帮老哥,要不,你给老哥我指条道。” “哀的美敦书就是‘最后通牒’,是英文的直译。”周布斯得意的说道。 江老板在这一片干买卖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哪里会不知道“哀的美敦书”是个啥?不过是装傻出来逗这些大学生一乐的,都看明白了,只有**傻呵呵的没看明白还自以为得意的做了解释,把个李凡说的直接捂上眼睛,没法看了。 江老板也不在乎李凡的表情,往李凡身边凑了凑,“小老弟,我知道你一定有后招,不妨告诉哥哥我,如果你没有后招,元旦的时候你不会提醒我。” “我是提醒你了,可你不愿意啊,你不愿意,我自然会找别的出路啊,这很正常吧?总不能让我的货囤积到你节后开张吧?”李凡翻翻眼皮继续说,“你别拿那个眼神看我,我没有食言,在这个城里,还是你独家!可我没答应你去别的城市找下家吧?诶,对了,我把货出到成都去了,与你这儿不争市场吧?” 这一下,江涛可是真的急眼了,那种表情就像便闭拉不出屎来。 “不过你也别急,不是还有一个礼拜嘛,我想法子给你再去找找,不过,你得把你那辆车借我用二天,下个礼拜天的傍晚,一准给你把货弄回来,成不?”天籁小说网 “哎哟!那感情好!车你拿去用就是了,别搞什么两天啊,我那里还有一辆小面包呢,不耽误事,拿去,拿去!”江老板顿时眉开眼笑了,“车钥匙你随时到我店里去拿,呃,对了,我先给你转20万够不够?不够我再去凑……” “行,我就给你先弄20万的货回来,如何卖……你心里该有数,别到时候太容易出手,好东西太容易让人家得到,人家会怎么想?”李凡放下啃干净的羊蝎子,“还有啊,别谁都卖,普通的手串给女孩子玩玩无所谓,可是那些高端的手串……这次我可能还能给你弄回来几个老小叶紫檀的,你知道卖啥价吗?” “什么?老小叶紫檀?老到啥程度?”江老板吃惊的看着小屁孩。 “嗯……差不多百年以上吧。”看着江老板不以为意的样子,李凡又说,“我说的是材料存放的时间在百年以上,这个意思你明白了吗?” “咕咚!”江老板不小心一下子从小马扎上摔到了坚硬的水泥地上,他也顾不得这屁股墩摔得有多疼了,“我再给你加20万,我这就去凑!” 看着揉着屁股的江老板揉着屁股,来回扭动着离去,那哥仨就凑过脑袋来了,“老幺,你给江老板施了什么法术啊?他怎么就这样匆匆的离开了?” “嘿嘿,三位哥哥,已经拿了驾照的举手!这个礼拜天,咱们出去春游一次如何?自己开车,离开大城市……不过,禁止带女眷啊!”李凡神秘的说道。 就见老大和老三都举起了手,**周布斯尴尬的揉着眼睛。 “嗯,有两个司机够了,具体去哪儿,去干什么?目前保密!免得你们成天的惦记,这刚开学,学校里的事情多,大家还是忙着招呼那些事情吧!” “我有意见!”周布斯像个好斗的公鸡那样的鲠直了脖子,“为什么不可以带上女朋友?要是不让带女朋友,那我不去了!我没法跟‘娟儿’解释啊!”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我没想你不去的,你自己不去怪不了别人!” “我说**,你还真是傻缺啊?老幺说不带女友必然有不让带的理由。”老三钱博平先说了周布斯,然后转头又对李凡问道,“你还是把理由说说,要不,我那口子也是不好解释啊,我们自己去玩了,回来被发现,那可是要写检讨的。” “瞧你们这点出息!”李凡鄙视的看着三个哥哥,“第一,咱们就一辆车,都去,坐得下吗?再叫**找家里派车来?还不嫌显摆的?第二,说是带你们去春游,实际是叫你们去干活,**坑了我们这个礼拜,就不许我坑你们下个礼拜?不过你们干活不白干,要么拿一个手串,要么给你们每人二千元,一天一千,干不干你们自己商量,要不是因为你们有驾照,我还懒得带你们呢!” “我去!我一定去!”第一个举手的是吴广德,他现在正在想着找钱的辙呢。 “我也去,这么好的待遇不去是‘港都’!我家那口子没意见的!回来她肯定要奖励我,嘿嘿,我不要钱,我要手串!”老三也表态了。 “唉!每次想跟老幺叫劲,总是以惨败告终,你们都去,我不去就太不仗义了,行吧,拼着回来让‘娟儿’埋汰一把,无所谓的!”周布斯丢不起面子。 这二千块钱对老大有诱惑,对老三也有诱惑,可对周布斯就没啥诱惑,他不差钱,也不像老三那样精明。老三就知道,从老幺那里搞来的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老幺给他的那串珠子过年回家就得到了长辈们的高度称赞,还找来行家看过,在老家那种富庶地区,没个几万拿不下来。而江老板的那个小店,从勉强维持到现在生意红火,都与李凡提供的“好货”分不开。 事实上,江老板最近的日子很难过。古人说兴衰都苦,这是个啥意思呢?一个买卖家,如果生意兴旺到被市场逼着走,那是一种很痛苦的事情。现在,江老板在圈内是“名人”,一些有头有脸的找上门来,要这个要那个,给不给?你说你没有了,那么你以后再出货怎么解释?你说你不做某某材料的,那你出给某某的珠子是哪里来的?人家还会对你说,买卖不成不要紧,你不可以瞧不起人啊!所以,做买卖的不会直接拒绝客人,哪怕就是手上没有,也会说“想法子去淘换”。再说了,都是圈里人,谁不知道谁啊?你老江手上有点东西就敝帚自珍? 还有一层,做文玩的多少都与商贾官员有联系,这些人找上门来,江老板更是要小心应对。半年时间,就江涛那个小店,硬是出了几百万的货,现在咔嚓一声说没了,你叫那些有头有脸的商贾怎么看你?你叫那些关心你的官员如何看你?这不,某校长就亲自找上门来,说他的老师马上要过90高寿,让江老板无论如何帮他弄一个高端的手珠,他还要拿到潭柘寺请高僧开光加持呢。 小屁孩有准备吗?当然,要不他年前为啥花大价钱把那批木料运回国内?初五回校的时候,他就给石大庆打了电话,让石大庆准备一点手珠。可是石大庆对运过来的木料不敢动手,用他的话说,木料太名贵了,他几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能有这样的木料,石家的传统,一根筋,李凡不去,那批料子不动。于是,李凡这才策划了“春游”的节目,那么一大堆木料,就他跟石大庆?干不了。 第一卷_收心(5) 那批料子,在亨利那个文玩店里是按堆卖的,所以,标重并不准确。可是物流公司人家是按照重量算钱的。要说这物流计算运费也是很有套路的,一般情况下,比重小于1的货物按照体积算运费,木头的运输一般都是按照体积计算的。咱们常听说某某车运了多少方木料去某某地,就是这个意思。可是李凡委托的这批木料却是把物流公司的给耍了一把,从香港送到国内转运的时候,人家就发现了情况不对,这妮玛要是按体积运输,那物流公司得赔成啥样?人家不傻,用手一掂量就知道这些木料的比重超过了1。于是,从深圳往内地发货的时候,人家就不按体积按重量计算了,这一称量,乖乖,就那么点东西,足足有2。3吨。 看着发过来的这些木料,石大庆是真的不敢动了。玩了这半年手珠,他多少也看了不少关于木料的资料,以他目前的认知能力都能判断出那些木料已经存放了百年以上,他还敢随便动吗?他实在是佩服小屁孩的捡漏本事。 当然,李凡后来也没有瞒着他们两家的关系,并且点出了石大庆爷爷的名字和故事,还说出了他老婆秦燕妮家可能是秦富贵的曾孙女的事情。石大庆对自己祖父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可是秦燕妮家却是一个枝繁叶茂的大家族啊,回去一打听,嘿嘿,她还真是秦富贵的曾孙女。进一步去考证,石大庆祖父石头为什么会落户璋德县?就是因为当年在这里打鬼子,而在璋德县抗战时期的县志里,还真是记录了许多关于独立团和璋安支队的故事,于是,石大庆再无话说,老老实实的认了李凡这个弟弟。石大庆和段子高是李凡目前找到的唯二祖辈有联系的人。至于说学校里的佟处长,小屁孩压根就没想到。据说因为没有想到,小屁孩总是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一直很小心。 球队要收心,学生也要收心。新学期有的是开新课,有的是还要延续上学期没有学完的。大学生没有寒假作业,可不等于没有寒假的学业。那些学了一半的课程,你要是不在放假的时候浏览一下,那保证会在开学的初步测验中出洋相。 还有一个方面,那就是寒假正处在民族重大节日期间,学生们回来后无论是思想还是行为,都要被重新的评估。开学以后,所有的班主任辅导员全体出动,对学生假期间的情况摸底排查,帮助学生收心,甭管你是啥学校,都是这套。 球队的训练也从一开始的“下毛毛雨”变成了全速运转,也不知道这个寒假洪城是从哪里找来的各种战术阵型,正式开训后就开始了没完没了的折腾。那些老队员终于懂得了去年底“军训”的好处了,要是没那个军训垫底,没有那次的磨砺,他们还真是很难熬过洪城设计出来的这些“地狱般”的训练。 对于这样的训练,李凡基本上是应付了事,他不差体力,也不差技术,更是不差理解力,反正教练如何说就如何去做好了,偶尔出点错也是给洪城一个“马虎眼”,要不然,李凡也太出彩了,你干的比教练布置的还好,让教练情何以堪? 话说李凡离开了深圳,走的时候,凯琳娜由于要照顾邓小丽并没有去车站相送,而李家的孩子不管是上学还是出门,还真是没有迎来送往的先例。李久当年是这样,李江当年是这样,李涌当年也是这样。到了李凡这一代,自然还是这样。 没有去送李凡,凯琳娜心里多少有些挂念,好在她现在已经开始融入中国社会,可以用微信与李凡海聊。不过仅仅过了三天,李凡就要求海琳娜要用汉字跟他聊,不为别的,就为逼着海琳娜尽快的学会汉字。一开始还允许海琳娜可以汉字加法文或者英文的混搭,三个月以后,连拼音字母都不允许了。 要说这小屁孩坏起来是真坏,他可不想跟海琳娜没完没了的在微信里腻味,太耽误工夫,太消耗精力了。可他又不能直说,女孩子的那颗心伤不起,咋办?他以加强凯琳娜汉字学习为由,要求海琳娜使用汉字,这一招可以说把海琳娜折磨坏了。刚开始的时候,要想给李凡发一个问候的信息,她得抱着双语字典查上半天,还得反复的印证,这样下来,有时候一天连一句完整话都发不了。这还不算,李凡发回去的汉字往往是一大串,几十个字是少的,这让刚刚开始学习汉语的海琳娜又要回去折腾,要想明白意思和内容,她就得去找字典查对。 小丽看着凯琳娜受折磨,好心的想替海琳娜代发,可是海琳娜坚决的拒绝了,理由也很简单,第一,担心李凡的话很私密,万一涉及到小丽怎么办?第二,她也明白,这是李凡在逼着自己速成,如果弄虚作假,不说能不能蒙混过去,就是自己心里的这道坎也过不去啊。谁说西方的女孩没有心眼的?看在啥地方了。 小丽的腿已经恢复了一个多月了,李凡想了想还是给孙院长提了个醒,“切开石膏,测量一次后再缠上石膏,避免增长的腿骨发生变形……” 孙今邈一开始没有看明白,可他知道这个小屁孩不会没事拿自己开玩笑,就认真的想了想,最后总算明白小屁孩暗示的事情了。为了这,还给李涌打了电话咨询,李涌也说“这个建议是对的,是我疏忽了”。这是因为,邓小丽还在发育期,接上的腿骨除了被延长之外,还会在各种刺激下会继续增长,如果被石膏死死的裹住,那么很有可能就会出现畸形的情况,就好像春笋被石板挡住,要么被石板被顶翻,要么春笋变形。成年人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可邓小丽不是成年人。 孙今邈很快就落实了邓小丽腿骨的问题,还没切开就发现小丽的双脚已经紧紧的顶在了石膏的底部,膝盖处也绷的紧紧的。用爱克斯光拍片后也是把孙今邈吓了一跳,四根腿骨全都都顶的死死的,再不弄就要出事了。 等到切开了石膏,邓小丽猛然欢畅的喊了起来,那种突然来的轻松,让她觉得这是人生中最舒畅的时刻。而测量的结果让小丽更是欣喜,腿骨整整的增加了三厘米,而且这还不是最后的增加尺寸。要是其他成年人,像腿部这样的骨折在手术后上石膏也就是一个月多点时间便可拆除下地。可邓小丽这个不行,虽然经过拍片看清楚了愈合的不错,可毕竟还是在生长期,孙今邈担心发生再次骨折或者错位,检查清理之后又给邓小丽打上了“石膏绑腿”,不过这次石膏打的短了,双脚给留在外面了,这样,小丽在家里就可以穿上拖鞋偶尔动一动。 清明前,邓小丽的双腿基本恢复了,这次手术使邓小丽足足的增高了4厘米,一双大长腿把个李丽羡慕死了,直说自己年轻时怎么不来这一下子呢。现在的邓小丽与凯琳娜的身高几乎在伯仲之间了,都是接近1。7米的“高个子”,这样的身高在华人女性中虽然算不得高大,可也是不多见的。两个女孩经常结伴去逛街,那回头率让邓小丽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至于说安德森……他谁啊? 周末很快就到了,周五晚上,李凡去江老板那里拿了车钥匙,江老板已经是“心急如火,望眼欲穿”,等到李凡拿走车钥匙,这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 “这江老板还真是上道,油加满了,车也保养过了,嘿嘿,咱们是不是可以今晚就走啊?晚上车少,我们这些生手是不是也能锻炼锻炼?”吴广德说。 “想都别想!”李凡一口拒绝,“就你们这二把刀的水平,还想跑夜车?再说了,你们刚刚拿驾照,没有老司机的陪同,能上高速吗?你知道在高速上夜间行车应该注意什么?你玩的过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半挂卡车车队吗?” 一连串的问号让吴广德当场蒙圈了,“那咱们啥时候走?另外,我们这是去哪儿啊?要是太远,我可能搞不定哦。要不我们叫上江老板?” 要说这吴广德本来可以更早的拿到驾照,可是高考的连续受挫,让他一门心思都在复习上了,硬是没有去抓紧时间考驾照,虽然在春节前他拿到了驾照,过年的时候还在回老家的路上试了几次,可真要他长途开车……他是真没底。 “我们要去的是璋德县,距离这里大概有500多公里,我们需要开上6个多小时呢,不是你一个人开,不还有三哥钱博平嘛,他过年回去可是没少开。” “你怎么知道他回家开车了?你们私下里有联系?”吴广德反问李凡。 “他打电话跟我说的,我让他去找钱氏家谱,他就是开着车四处寻找的。” “噢,是这样啊,看来我得努力的学习驾驶啊,可现在手上没车啊!” “嘿嘿,到了放暑假的时候我就差不多可以去考驾照了,等我有了驾照,我就去搞一台车来开开,那时你就有车可以练手了。”李凡狡猾的笑了笑。 “你干脆现在就买呗,大不了我给你当司机好了。”吴广德马上说道。 “现在钱不凑手啊,还得倒几次手才行。”李凡也懒得解释,干脆说没钱。 其实,三个哥哥家里都不差钱,他们要买车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各自的家长都有考虑。周布斯没有考过,还得继续考,所以,他家里根本不可能给他买车,还担心他开车出问题呢。吴广德是自己背上了黄瑛家里那边的事情,就不好意思向家里开口了,而且,在学校里大一新生就开车的,不是纨绔就是学渣,吴广德丢不起这个脸。至于钱博平家,那是钱博平的父亲不支持,一个从基层**做起来的成功商人,更是清楚低调的意义,怎么会去干这样张扬的事情? 那李凡这个小屁孩是如何考虑的呢?车他早就会开,还开的相当不错,只不过是年纪小,无法考取普通驾照。等到有了驾照后,不弄台车在手边那肯定是不行,不过小屁孩早有考虑过关于张扬的问题,他准备把车子挂在江老板那边,平时也不用开进校园,用的时候就可以就近去拿。这算计,吴广德哪里知道? 车子没有直接开进校园,而是开到周布斯和钱博平住的快捷酒店。停好车,哥俩下去找另外两个。那两个都是在用电话跟女朋友请假呢,看到他们这样,老大吴广德也拿出手机打给黄瑛……看着三个哥哥的狼狈像,李凡耸耸肩。 在服务台又开了一个房间,把房号用手机发给了老大,李凡自己就进去冲凉睡觉了。在他的计划里压根就没指望这哥仨能够起多大作用,带他们去,一是让哥几个认识石大庆,将来也许用的上他们。第二,纯粹就是抓几个劳动力过去。 难道在璋德县找几个劳力都找不到吗?还真不是,那里的劳动力多的是,现在那里的人口也是暴增过了百万,不差人。问题是,石大庆玩的这个可是高价值的木匠活,要是被一些不熟悉的人混进去,多少是不安全因素。这一点李凡可是跟石大庆说的清清楚楚,他们玩的就是自己的手艺和自己的市场。不到必要的时候,石大庆不能请人,就是请也要在家族中那些靠谱的后生里挑。但凡心性浮躁,好吃懒做的人是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到这里的,财不露白啊。 李凡在自己上床睡觉前给哥仨群发了一个信息,“明天凌晨4点出发,请各位哥哥尽早休息,如有迟到或者赖床,将取消其跟随资格!” 不一会,吴广德就回来了,抓紧时间洗洗睡了。估计**老三也是一样。 第二天凌晨,4点过点,四个小年轻从快捷酒店出发,在导航的指引下直接就上了高速,上了高速吴广德才觉得有些不对劲,用疑惑的目光时不时的瞅一眼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李凡,李凡就像没看见的,压根不理这个茬。而另外两个干脆就在后排座上继续梦周公了,那个周布斯还打着带嘟噜的小鼾…… “老幺,咱们,咱们可是没有老司机啊!”吴广德最后还是没有忍住,问道。 “这个点你别管,只管慢慢的品味驾驶的感觉,实话说,我就是老司机,虽然没有驾照,可是照顾住你的方向是没有问题的,你按我说的去办,等到10点的时候,我们就在疙庄出口下了告高速了,要是被警察抓住,只要是安全的,最多也就是罚点款,到时候你装傻就是了。”李凡云淡风轻的说道。 “罚款可是归你出啊!老子现在没钱!”吴广德惯性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我出就我出,不过要从你的工资里扣!”李凡促狭的看着吴广德。 第一卷_收心(6) 吴广德深知小屁孩的滑头,也知道这小子赚钱的厉害,既然他要扣,那就让他扣,只要能跟着小屁孩,不愁这小子吃肉自己喝点汤。 在半路上的一个服务区里,李凡让吴广德进去,然后叫醒后面的那两位,“哥几个,咱们在这里吃早饭吧?再有2个小时咱们就到了。” 于是,哥几个在服务区的餐厅里胡吃海塞了一肚子面条和花圈包子。饭后,改由老三钱博平开车了。这钱博平的技术就比老大熟练多了,果然在过年期间在家里练过,而且得到过“名家”指点,明显看得出来,手法不一样。 “这下好了,被警察抓住,罚款不该我出了!”吴广德舒坦的靠在后座上。 “想得美!谁被警察抓住罚款,大家都要平摊,要不怎么叫308?”李凡回过头来,更是戏谑的逗着老大,“你开了快400公里,车感是不是提高了很多?我还没有找你收培训费呢,你这便宜占大了。技能的培训是能用钱衡量的吗?” “我,我说不过你,你就是个刁钻的奸商加……小屁孩!”吴广德愤愤的说。 这一路上,他们嘻嘻哈哈的,总算还顺利,从疙庄那个出口下了高速,然后沿着升到县道,七拐八拐的就到了石大庆的那个木匠作坊兼居住的大院子。 石大庆本来是要去路边接的,可是李凡不让他去,并且警告他,“你家里存了那么多的名贵木料,你不担心被盗啊?”为此,李凡还给石大庆出了个点子,去买了几个二手的大货柜,然后送到机械厂去改装,里面焊上了各种架子,并且用高强度格网在里面全覆盖了一层。在李凡看来,这样的铁柜子一般的小蟊贼根本就搞不开的,真要是遇上专业的盗贼,那怎么弄都不一定防得住。 可是石大庆是个一根筋的人,既然兄弟提出了安全的问题,那么他就会去动脑筋解决,毕竟也是上过大学的。地面上不好弄了,干脆向地下发展。请来了挖掘机,在自己的后院直接挖下去至少有6米多深,然后把那些货柜放下去,相互之间还用割开的铁门联通,整个做了一个地下的高级仓库。这些活他是分段找外地的工程队前来干的,比如,挖掘机是找的本地的,挖完坑走人,挖掘机司机并不知道这个坑是干啥的,还以为是要养鱼呢。而吊装的工程队则是从安县那边调过来的,他们只管把那些货柜放进深坑里,石大庆忽悠人家说是要在地下藏酒。而覆盖黄土的事情他就没找人了,自己和老婆整整的干了一个礼拜,还从自己的办公室里挖了一条地下通道,这还真是随了老根了,石头当年就是干这个的。 就为干这些活,石大庆还购买了小型挖掘机,把个院子到处挖的就像是被野兔打的洞。然后又买了锄草机,都是那种多功能的机器,既可以挖坑挖渠,又可以平整院子里乱七八糟的地面,等到李凡过来的时候,已经感觉这里大变样了。 “石大哥,你这是花了多少钱整成了这样?我就是随口说了一句,你这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这是不是也太扯了!”跟随石大庆参观地下仓库的李凡摇晃着脑袋说道,“看来你还是动了心思的,既然弄了,我建议你这里面将来全部改成不锈钢板做内敷,不过你这里还要做通风的设计,否则,时间长了,这里面没空气,那是要死人的,你把这里的设计图给我,我找人给你设计通风管道。”。 “兄弟的话就是命令,其实,这也没花多少钱,就是把去年赚的钱撘进去了,不过,跟着你干,我不担心挣不到钱的,我媳妇也同意这样,她说最不济咱们把这个地方卖掉,那也能换回来几百万呢!”直肠子的石大庆实话实说。 “这个院子不许卖!你要是敢卖,当心我找你的麻烦!”李凡的脸色顿时变了,“我查过资料了,这里可是我曾祖父和曾祖母在鬼子还没有占领这里的时候买的,也算是我们这些人的圣地,无论如何要保留下来,大家有个念想!” “行!你说不卖就不卖,我听你的!媳妇说的话不算数!”石大庆挺挺胸脯说道,“你那些同学不要紧吧?自打你说过那个安全问题后,我这院里就没来过外人,就是亲戚来了,也就是在前院招呼,这后院是绝对不许进来的……” “他们不要紧,都是好兄弟,你不用那么紧张,这里弄好了,你把院子归置到正常的状态,不让任何人进来本身就是不打自招,何必呢?那跟掩耳盗铃有啥区别?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主要的是贵重的木料要分类清理出来,放在这下面,至于说其他的普通木料和崖柏原料就放在外面,你得干啥像啥对不对?”李凡说一句,石大庆点一下头,两人慢慢的走了出来,“这是我这次要的一些货,崖柏的原料我知道你这里有,找老料做几个,这几个紫檀的等我带着他们把木料清理完毕后,找出一块来,你亲自去做,工做的细点,我再弄点花样和包装,明天我要带回去。另外,你的那些普通手串,有多少你拿出来多少,我一并带走,让嫂子晚上算一下账,看看我给你30万够不够?不够我回去再给你打……”23sk. 这边李凡在给石大庆布置工作,那边的吴广德却是遇到麻烦了。 吴广德属于积极要求上进的大龄新生,在第一学期里表现也相当的出色。因此,在辅导员的帮助指点下,已经加入了组织,现在正是预备期内。吴广德还担任所在班的班干部。这会刚刚接到辅导员的电话,通知他明天下午参加组织活动,不得缺席。可是他现在在璋德县,而且大家说好了是明天晚上才能赶回学校的。 “张辅导员,我,我现在可是在太行山的脚下啊,我们要等到明天晚上才能赶到学校,我能不能请个假啊?要是你昨天通知我就好了,我就不出来了……” “明天开会,我今天通知你很晚吗?”辅导员张婕的口气明显的不开心了,“开学第一次组织活动你就要请假?你这是跟我开玩笑还是你不在乎自己的**?吴广德,我不管你在哪,你明天必须要赶回来,开学了,所有的人都要收心,作为班里的干部你更是要以身作则,如果你都这样,那你如何去说别人?” 甭管吴广德这里有多少困难,那边的张婕才也不会通融,直接挂断了电话。 “跟老幺说一下,明天早上你先坐火车回去就是了。”老三小声的说道,“老幺会理解你的,大不了你这趟出来白来了,你不至于连回去才车票钱都没有吧?” “唉!那还不至于,我们四个一起出来的,我偏偏要先走,这不完美啊!” 一向喜欢完美的吴广德觉得很难开口,可是老三才不在乎呢,李凡刚出来就把这个事情说了。李凡点点头,回头就对石大庆说道,“你去买明天一早的火车票,明天早上你辛苦一下送送他。”然后转头对大家说到,“哥几个,咱们可是来干活的,现在跟我去那边的仓库里清理一些木料,你们都要按我说的干……” 似乎是要把吴广德早走的损失捞回来,李凡是可着劲的使唤吴广德,那些死沉死沉的木料清理起来可不是那么轻松的,哥几个一会就累的呼哧带喘的。 其实李凡并不是特别照顾吴广德,就因为吴广德是运动员的体能,放着有力气的不用,去用周布斯和钱博平那样的书呆子?李凡的脑袋瓜子又没有被驴踢。 很快,从香港那边搞回来的木料清理出来了,有陈年小叶紫檀料近600公斤,产自非洲的几种黄檀黑檀等硬木400多公斤,还有几根黄花梨和产自北美的榉木以及产于广西的楠木等杂木。这些各种杂木显然不是来自一个地方,而且经过这么多年,明摆着这是有人刻意的把这些东西搜集到一起,想法估计跟李凡是一样的,只是最后没弄成,人估计先没了。懂行的人没了,这些东西自然就成了“垃圾”。正是因为如此,要想把它们分类区分出来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李凡用一个小刀一块块的刮开覆盖层,然后仔细的辨认品种,在上面用彩笔写上他们的英文名字,最后才让几个哥哥把分出来的硬木搬进早就准备好的周转箱里。这活不仅累,还脏的厉害,好在石大庆有准备,给大家准备了工作服和手套,要不然,这哥几个可是不会干的,非闹起来不可。 拿着李凡给的单子,石大庆小两口就忙活加工去了。加工珠子不难,有设备,一会就做出来了,可是要想抛光和串起来,那可是费时费力还费心思。 当下午天都黑了的时候,那些木料还有一小部分没有清理完,李凡想了想,找到一个很重的凳子腿拿在手里,其它的就不打算再弄了。 “哥几个今天辛苦了,咱们出去吃饭,然后找个酒店洗个澡休息!”李凡拍拍手说道,“累不累啊?呵呵,知道挣钱辛苦了吧?好啦,明天咱们不干了,明天去这城里逛逛……不过,老大,你怕是逛不了啦,不过不要紧,我答应你,等到我拿了驾照的时候,我带上你和嫂子去山里玩,保证馋死他们几个!” “老幺,凭什么厚此薄彼啊?你要是敢不带我们去,小心将来我们不帮你找媳妇!”周布斯又是第一个出来抗议,“你要是自己找我见一个给你破坏一个!” “二哥,你这也太狠了点吧?”老三钱博平插嘴说道,“我估计老幺带老大进山多少与赚钱脱不开关系,你又不缺钱,我也不缺,所以,像今天这样的活计,你还想干?我是干怕了,太特么累了,我估计晚上吃饭我连筷子都拿不住了。” “哦,对啊!老大,你家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以前也没见过你这样财迷啊?怎么了?要不要我赞助点给你?”周布斯觉得老三的话说的有道理。 “嘿嘿,你们别问,老大这是在修行,要修炼出一颗忧国忧民之心。我这是帮他修行。至于他家里……好着呢,人家妹妹正在准备高考,好像也是学霸级的。”李凡随口就替吴广德拦下**的质疑,还捎带着把吴广磬的消息说了出来。 吴广德也是佩服李凡这瞎话张嘴就来的本事,不过想到自己妹妹最后还是上套了,心里又觉得自己这事干的有些不那么地道,于是也就不再去辩解了。如果吴广德知道李凡现在泡上了一个洋妞,不晓得他会不会有“掐死”小屁孩的冲动。 晚饭是在外面吃的,石大庆两口子忙的根本没时间做饭,他们自己是随便下了碗面条对付过去了。可要是也这样招待几位哥哥,李凡可是不够胆做出来,中午是秦燕妮开车出去买的外卖,这晚上要还这样干,那哥仨真会掐死李凡的。 吃完了晚饭,李凡把那哥仨送到了酒店,自己又转身找了个摩的回到了石大庆那里,他对那哥仨说的是“晚上我要加班”。累坏的哥仨谁也没心思问了。 吴广德跟着李凡一直在球队里训练,还不觉得如何累,可周布斯和钱博平就完全不一样了,腰酸背疼的,吃饭的时候是真的抓不起筷子了,还是李凡给他们“揉了揉”才感觉好了点。回到酒店里,洗完澡,他们还得跟自己的女朋友汇报,那个周布斯在微信里刚刚写了几个“娟儿”就困的睡着了。吴广德倒是舒坦了,给黄瑛写了一句“明天中午在你们学校附近一起吃午饭”,再加上一个“晚安”就算是交差了。只有钱博平在那边跟自己的“媳妇”黏糊了半天…… 李凡必须要去加班,他最后那的那个凳子腿就是一根上好的小叶紫檀木,剖开以后,按照粗细大小,一共做了二对珠串,都是按照一个中号配一个小号的做的,当切刀高速切出珠子的时候,那股子檀香顿时就在车间里萦绕,把个秦燕妮惊愕的直瞪眼。而切磨好的珠子又被李凡分别用神技刻上了一些篆体字,无非是佛家的“谒语”,道家的“警语”,什么“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什么“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之类的。这个活,李凡不允许石大庆用激光刻字机去刻,而是自己亲自操刀。 石大庆也问过李凡,为什么那些平常的珠串上的字可以用激光刻,而这些珠串上的就不可以?李凡告诉他,平常的珠串是年轻人戴着玩的,无所谓,刻字后可以增值。可这些高档的珠串上要是用了激光刻字,行家一眼就看出来了,到时候不是增值而是贬值了。这相当于你在千万级的豪车上贴上招贴广告和漫画,那坐在里面人的身价是增值了还是掉价了?而刻字这活,只能李凡自己来。 第十四章 意料之外(1) 李凡这个雕刻的神技也是从父亲那里学来的。小时候他就看到过父亲的一些作品,尽管很少,可是都是精品。李凡很小的时候就把泥巴晒干自己拿着小小的竹刀进行过雕刻,尤其是看了“活字印刷”的历史故事后。等到父亲发现这小子也喜欢这个的时候,李凡的雕刻其实已经有模有样了。不过当李涌把一块硬玉让李凡去雕刻的时候,李凡才发现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那个时候,不仅是腕力不够,就是经验也不行,做不到眼到刀到的地步,更别提心到刀到的意境了。 也正是从雕刻上,李涌开始教李凡练“意”,结合内功心法开始从人刀合一向意境随性的方向发展,到最后,天人合一,人是人,刀是刀,返璞归真。 有一种雕刻叫“微雕”,可以在小米粒大小的地方雕上上百个字,不用放大镜根本就看不清楚,而这种极其细微的雕刻其实靠是已经不是眼睛了,而是靠感觉,靠心里的意境……这一门手艺现在已经几乎完全被激光雕刻取代了。 手工雕刻的最大优势就是它的唯一性,任何工匠是不可能靠手工制造出一模一样的工艺品,而激光雕刻和机器加工最大的弊端就是把唯一性给彻底的破坏了,形成了庞大的一致性。而这个一致性是与收藏和装饰格格不入的。天籁小说网 说名人聚会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上面说的一致性。这不同于球队出去比赛,不光是队员穿着一样的球衣,就连观众也会穿上球会发的虚拟球衣。那些名人购买自己的依着和特殊的物品要的就是单一性和稀少性,比如说全球限量版,比如说自己是私人裁缝,私人官家等等,凡是能够自己控制的,绝对不会跟别人重复。 在男人来说是“手表、车子、领带夹、皮带扣和钢笔”等等,而在于女人则是“衣服、装饰品、首饰、发型、挂包”等等。而最容易出状况的就是“撞衫”和佩戴的首饰,一旦是买的大路货,这就避免不了的“撞在”一起了。所以,咱们看那些明星走红地毯的时候,是真的很难看到重样的。一旦有了撞的机会,那就是小报记者的春天来了,不连篇累牍的挖内幕是不可能的。 连衣服都怕撞衫,要是几个大老板走到一起喝茶,一伸手,得!大家戴的都是一样是珠串,那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尴尬局面?在年轻人里这是一种友谊,可是在大老板和大人物的眼里,那是一种失误和掉价的代名词。 所以,在高端文玩古董界的圈子里,人们总是追求着“唯一性”,只要能够证明这种唯一性,那这个东西的价值就可以体现出来。 李凡雕刻的这二对手串,一对是佛系的,一对是道家的,根本不担心撞到一起,不要说佛道不同门,就是偶尔碰到一起,那也是各说各话,各领各的道场,对方看到了也不会去究竟,一个信佛的人不可能去戴着道家警语的手串,反过来也是一样,道家人能去戴着可刻有佛家谒语的手串吗?僧道又有多大可能碰见? 李凡不能说是雕刻的艺术家,可是玩玩这些刻字还不是问题。话又说回来,能够像他这样在坚硬的木头上雕刻古篆书,光有腕力也是不行的,还得有内力,也就是说,经李凡的手弄出来的东西并不是其他普通人可以轻易模仿的,这也是他想到的一种慢慢的创出“名号”的一个笨办法,只要将来这些珠串创出了名气,那今后再想找出上面有字的就会变得很难,一珠难求也不是不可能的。有了好的材料,有了好的工艺,再加上他的手艺和产出的唯一性,他不担心卖不出高价。 还有一类买家玩的更高级,他们会去市场上捡漏,寻找那些不具备唯一性的真货,然后回到家里,或者自己亲自操刀,或者寻找有雕刻技能的朋友帮忙,这也是为什么一些国画大师既善于丹青又工于金石的原因,比如,齐璜不仅是画很出名,而且其金石篆刻也很出名,许多画家的识别印章往往都是自己刻出来的。这样做的原因其实就是确保唯一性,确保在被人仿作的时候自己能够一眼看出来。 手串上雕刻的字必须是在抛光之前就雕刻上去,然后随着珠子一起抛光,等到抛光出来的油性盖住了雕刻的痕迹,那这件手串的上的字就不好判断是啥时候雕刻上去的了。能不能鉴别出来,能。不过你得用警察用的高级设备去分析,还得有经验,谁会为了这点事情去动用那样的高科技? 李凡的字很有名吗?一点名气没有,可是李凡在高端串珠上雕刻出来的字却会变得很稀缺。李凡的字写的不错,这是个基础,可没有名气能值钱吗?这就要看创作的本身艺术价值了,许多古画尽管是“佚名”的,好东西仍然价格不菲。张择端本身并不是个画家,人们穷尽搜索,也没有在他同时代的各种文献中发现他还有其他的创作,可是,他的《清明上河图》有价吗?那是国宝。这还是在很早以前就有人考证出那个画是张择端画的,还特地在画上“留跋”做了说明,如果不是有人在那里留跋,那副画到现在恐怕也会是佚名之作了。 有了李凡对那些珠串这样一打扮和折腾,那些珠串的价值可就不菲了。我们可以想象一下,用沉放了百年以上的正宗老料加工出来的手珠,再经过雕刻,抛光后使用武盘的技术,让这些手珠上出现一层薄薄的“包浆”,就算明知道是新作的,可那种淡淡的檀香和腴滑的感觉,购买者心里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如果仅仅是卖普通的紫檀手串,也可以卖出上万元,可是经过李凡这样一弄,李凡已经准备是“10万起”了。一个凳子腿就能让李凡搞出几十万来,这买卖做的还真是到位了。能够有这个底气,关键还是当今市场上料子太珍稀了。 对这次从香港搞回来的老料,李凡给了石大庆一张单子,上面列出了那些他可以自己看着做,那些必须要等他来决定。而在李凡心里还有一个宏大的计划,那就是等到他可以走出国门的时候,去欧洲那些国家“掏老宅子去。” 以前李凡从石大庆这里拿走的崖柏手串说到底还是中端的文玩,再好的也就是中端偏上一点。而这次李凡要弄回去的小叶紫檀老料的二对手串那绝对是高端的文玩。他不怕老江不识货,随便去琉璃厂或者潘家园找个正经铺子一放,估计就得有人过来“争购”,这点把握李凡还是有的。 抛光完了以后,秦燕妮麻利的把珠子串了起来,打上偏亮的花结。跟着就是李凡用特殊的麂皮在那里动用内力进行武盘,半个小时后,那些紫檀的老珠一个个的栩栩生辉。这个功力可是不显山不漏水的,等闲人也是做不到。 上几次的崖柏手串到最后江老板之所以卖出了高价,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都经过李凡用内力武盘过,等到放在店里,江老板又小心的拿出来文盘了若干时日,等到春节前,那些急需的买家一看,都觉得不可思议。全国做珠串的商家多了去了,可能够把文玩做成精品再出售的没几家,就凭这盘货的功夫,人家也不好意思还价啊。江老板自己也觉得奇怪,这从李凡手上拿到的好货基本上都是经过盘过的,可他不知道对方是如何盘的,因为,李凡的武盘可与一般人的武盘不一样,你很难看出来,薄薄的一层包浆显得出岁月不长,可却的确又有岁月,这让江老板如何能理解?他就是想动心思去挖李凡的供货来源,怕是最后这一道工序也是无法完成的。太行山的崖柏并不少,可能拿出李凡弄来这样品相的可是不多。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料、工、盘这三样一般商家根本无法做到**的统一。 石大庆也亲眼看到了李凡的武盘,他也尝试过,要想盘出李凡那样的效果,他至少要不吃不喝的玩命干上三天,可是在小屁孩手上,半个小时就出效果。李凡也不瞒他,告诉他这是在武盘的时候加上内力的效果,可内力是个啥?石大庆不晓得,想练,一问李凡,那需要童子功,他现在就是有口诀也练不出来。 有人会问,既然武盘是用麂皮等对珠子进行表面摩擦,那不可以用机器干吗?高转速下的效果不是更快?还真是不行。这样的傻事笔者还真干过,当时出来的效果真是没话说,漂亮极了,以为成功了,结果……几个小时以后,那些亮光全没了,留下来的是晦涩的亚光,摸上去还特别的“涩”手,就好像注资没有抛光好形成的毛刺那样。其实,用机器盘的时候,出来的那些油性效果不好控制,在空气里很快氧化,遗留下来的各种氧化物形成了一些细微的“垃圾”附着在珠子的表面。要想把这些“垃圾”清理掉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你能怎么办?用水洗?肯定不行,木料吸水,吸水后膨胀,等着开裂吧。去重新抛光?无非是错误的循环再来一次。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用手慢慢的没完没了的“摩挲”,最后形成包浆就稳定下来了。有了这层包浆,木制的手串也不会怕水,更不怕夏天手掌上的汗渍,甚至汗渍越多,包浆越纯,这才是老珠的真正妙处。 李凡在石大庆那里干到了12点多才回到酒店,洗了洗倒下就睡,他也是累了。第二天一早,石大庆先过来送吴广德去了安县乘火车返回学校,而**老三被允许去逛璋德县的“文化古镇”和现代城市。李凡则又去了石大庆那里干活,光有高端的没有中低端的也不行,那些中低端的还得想法子多做点。 这次来的时候,李凡带上了在琉璃厂那边定制的几个精致的包装盒,买回来的时候可都不便宜,想想道理也很简单,10万多一个的手串,你不可能用普通的塑料袋装着吧?所以,这好马就得要配好鞍。不仅内衬着高档的金丝绒,还做出了卡扣,避免手串在里面晃荡和保型,同时还有一张介绍手串小常识的卡片放在里面,同时,确保货真,承诺可以经受任何检验部们的检测。 吃过午饭,那哥俩说啥也不去逛了,玩累了,直接回到酒店退房。李凡也和石大庆过来了,石大庆从车上搬下了两个不大的纸箱,还有几个精品的包装袋。 “好了,二哥三哥,咱们可以出发了,这一路上三哥辛苦一下,实在不行我可以在路途中替换你。”李凡把东西归置到后备箱里,“我买了点路上吃的,咱们上了高速后,除了加油上厕所以外,严格意义上我们不会停车了。” “干嘛这样啊?有必要吗?到服务区里去吃饭多好!”又是周布斯冒傻气。 “二哥,老幺说的对,那后备箱里的东西估计价值不菲,不停车也是为了安全嘛,回到学校,还不是你想吃啥就吃啥?”钱博平马上就理解了李凡说的意思,不过他也是有问题的,“老幺,你能替我开车?你有驾照吗?” “没有,可在高速上没有警察查车的,我是说你万一扛不住的时候我顶替你,可没有说我一定要开啊,你要是担心,那你一个人坚持开回去!”李凡说。 “我一个人肯定开不回去,距离太远了,我怕我顶不下来。”钱博平说。 “你能开多远就开多远吧,其实,我有赛车驾照,只是国内不认。开车我是不外行的。现在就是等年纪一到直接就去拿了。”李凡不屑的说道。 “啥玩意?你还玩过赛车?你参加过比赛吗?”周布斯来了兴趣的问道。 “没有,找人在国外买的,好玩呗。”李凡懒得给他们解释,要是开口解释了一个问题,周布斯后面就会十个问题跟上来,到时候烦都要给他烦死。 “赛车驾照没有年龄限制吗?难道说你可以随便获取?”钱博平很是细心。 “在欧美,年满十四岁就可以申请了,我是去美国参加当地一个夏令营获取的!好了,这些不咸不淡的问题你们就别问了,我告诉你的意思就是,我会开车!” 似乎是为了证明小屁孩的话,一上高速,钱博平就找了个停车点换了李凡开车,他说吃完午饭后犯困,说这是饱困。李凡也懒得跟他去掰扯了,坐上驾驶位,拉上安全带,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那种熟练程度是钱博平周布斯无法想象的。 李凡开的又快又稳,一路上灵巧的在车流里穿梭,还特别省油。老江这台车本来就省油,吴广德那个棒槌不会开,搞的来的时候路上还要加油,在李凡的操作下,都快到了还有小半箱油呢,而钱博平一看时间,乖乖,才四个半小时。 第一卷_意料之外(2) 快要下高速的时候,李凡才叫起了钱博平,那小子居然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睡着了,而周布斯更是夸张的斜躺在后座上继续打着他那具有独家特色的小鼾。 “老幺!你飞过来的?才用了四个半小时?”钱博平看了看还挂在西边的太阳,又看了看自己手机上的时间,十分意料之外的看着李凡。 “少废话,快点过来,马上就要出高速了,”李凡说着话推开车门下去了。 等到钱博平坐到驾驶台上,扎好了安全带,低头看仪表的时候,他才发现这小屁孩的油耗也是惊人的少,他有些后悔自己没有认真看老幺的驾驶技术了。???.23sk. 下了高速进了城,由于是礼拜天的下午,车流也不多,很快就到了校园了。李凡让把车子直接开回宿舍,然后才拿出了手机通知了江老板。 在等江老板这会功夫里,李凡就先回了308宿舍看了看,打开了宿舍的大门,哈哈,整个宿舍里充满了苹果的香气,再看那些摆在床上的苹果,一个个红的像小孩子的婴儿肥,顿时李凡就乐了。随即走到宿舍的阳台上,冲着下面还在打电话的周布斯和钱博平招手。你说,也是的,这俩货好像一会儿不给家里的汇报就不行,这稍微提前一点回来了,还要当做什么了不起的功绩,要跟媳妇摆一摆谱。 两位哥哥看到李凡在阳台招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是随口说了一句什么就挂断电话,撒丫子往楼上跑,在他们看来,一定是老幺那边出啥幺蛾子了。 等到他们冲进宿舍,也是被那清新的苹果香气和满屋子的红苹果给震了。 “老幺!你真是具有魔法的神奇小子!我后悔把这些苹果卖给你们球队了!”周布斯这二货又开始大放厥词了,“咱们要是把这些苹果送到集市上去,价钱一定能翻上一番,赚的钱够咱们带上女朋友好好的去西餐厅里撮一顿了。” “**啊**,看来你是没救了,就那三瓜俩枣的你也后悔?没品!”老三立即讽刺的说道,“不过这个法子可以在我的家乡推广,我得给我老爸写封信,在当地建一个这样的仓库,然后逐步的在淡季推销出去,我们那里可是不产苹果。” 要说这学什么的就琢磨什么,钱博平学得是工商管理这一块,说白了就是学如何做商人,如何管理企业,如何赚钱,放着这样的项目不搞,他不是白学了? “好了,我们也别感叹了,大家马上重新包装好装箱,今晚咱们就送过去,这样你们晚上就可以回来睡觉了……哎呀!在这样温馨芬芳的环境里,我担心你们睡不睡的着了。”李凡俏皮的说,“包装纸我早就买好了,就在那个纸箱子里。” 哥仨正忙活,陆陆续续回来的其他宿舍的学生也闻到香气找了过来,一看,顿时吓一跳,“你们308什么时候改营业项目了?不卖手串卖苹果了?” 有几个手快的抓起一个苹果随便在身上擦擦就准备开啃,被李凡手疾眼快的一把抓住,“不能直接咬,去卫生间里用水好好洗洗,果皮上有农药!” 被李凡的话给吓的几个同学连忙去洗,这边就抓紧时间包纸装箱。那几个同学洗好了苹果开始狂啃,一个个的伸出大拇指,“味道不错,比外面卖的好吃。” 李凡也不为己甚,抓了几个塞在他们的手上,“哥几个回去吃!这里的苹果有主了。”然后就往外撵人,他很清楚,事情一旦扩大,怕是一两箱苹果也打发不了他们。到那个时候别说帮周布斯捞回本钱,怕是自己买催熟剂的钱也白搭了。 关上门,哥几个抓紧时间干活,周布斯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问题,干的格外卖力,还一个个的数着。被撵走的人是不会再来了,可还是有人来敲门,没法子,李凡打开一条缝,见人给一个,叮嘱一句“洗洗再吃”就关门。就这样,一会一拨,一会一拨,把个李凡弄的急眼了,干脆写了一张条子贴在外面,“送罄!” 贴好条子没几分钟,又有人来敲门,这下李凡有些恼火了,“这也太不讲究了吧?都已经‘悬鱼’了怎么还有人不识趣啊?”嘴巴里嘟哝着一把拉开房门。 “哎呀!你们这个308可是真的神奇哟!我一开始还以为找错地方了,看到门口那个条子才确信没错,啧啧!真是不错,我不要你们送,我买成不?” 李凡打眼一看,呵呵,原来是江老板,“好说好说,什么买不买的,我给你拿几个,你跟那些学生不一样,你可是咱们内部系统的……” 李凡的这胡说八道把个江涛说的心里暖洋洋的,也不扭捏作态,干脆就说,“成,你给我弄点,既然你写了条子,这苹果定然是好东西,是不是这次开车出去就是整这个东西去了?不过我可是没有改换经营品种的意思哟,我不卖苹果。” “什么啊,这是二哥过年那会整回来的青涩苹果,我们放在宿舍里催熟了,我们这次是去太行山了,那个……你等等啊。”李凡边说边找了个大塑料袋,装进去十几个苹果,然后对二个哥哥说“我跟江老板去还车,你们二位哥哥辛苦,装好了就给老大打电话,让他把那边食堂的三轮车蹬出来,别傻乎乎的自己扛。” 交代完这边的事情,李凡一拉江涛,“走走,咱们去弄咱们的。” 江涛其实心里还是惦记自己的货到没到?货色如何?被李凡这样一拉也就顺水推舟的对周布斯和钱博平说道,“哥几个弄完了去后门那家‘味儿鲜’餐馆,今晚是哥哥我的,谁也不许跟我争啊,谁争我跟谁急……现在打电话叫女朋友一起过来,还来得及,实在远的就打车吧,车钱我给你们报销!” 买卖人,眼皮子活泛,江涛是看出来了,308室的这哥几个谁他都得罪不起,这小屁孩讲义气,够朋友,要是得罪了他的室友,保不齐自己今后的货源就是个大问题。反过来,只要把这几位爷伺候好了,自己将来有啥要小屁孩帮忙,他们不出来反对,还保不齐帮自己敲敲边鼓,这一点,江老板是早就想明白了。 “哈哈!这可感情好!”周布斯又第一个裂开大嘴乐了,放下手里的活计,第一个拿起了电话,点开微信,直接就是语音留言,“立即、马上、十万火急的穿上你那美丽的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直奔我们学校后街的‘味儿鲜’,要是我们没到,你们负责占地,顺便通知其他姐们,我们今晚有人请……” 看着周布斯那嘚瑟样子,钱博平也是很无语,你说你通知你的“娟儿”不就结了?非特么作死一般的把一圈子女孩子都给通知了,这不是让自己和老大要再次的给“家里的”做解释嘛?还有,那边的老四可怎么办?你叫人家单着来?在老三钱博平看来,这周布斯干啥事都不怎么靠谱,可就这小子还能写几句歪诗? 江老板到了停车场就想看货,被李凡一把拦住了,话里有话的说道,“咱们不去你店里,直接去你家吧,你的那个店面太小了,我担心你店里装不下。” 李凡这也是说的行内话,江老板顿时身子一震。这装不下不是指字面上的没地方放,而是说东西太贵重,放不起或者是不安全的意思。在圈里混了好几年的江涛焉能听不出李凡说的意思,点点头,开车就直接奔自己在五环外的家里。 到了地方,李凡打开后备箱,直接提起了那几个精致的盒子抱在怀里,那两个纸箱连看都没看,一点头让江老板盖上盖上后备箱盖子,“前面带路。” 这也是规矩,在没有交易验货之前,买方连碰都不能碰那些包装盒子的,江涛懂这个,也没有提出要帮忙拿的意思。反正那四个盒子也不重,体积也不大。 进门,上电梯,不一会来到了江涛的家里,还好,江涛的老婆孩子回娘家去了,不吃完晚饭不会回来,江涛要不是等着李凡这批货,也是要去老丈人家的。 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李凡把东西放在自己身边,随手拿过一个盒子,稍微清理了一下面前的茶几,然后打开了盒子,示意江涛自己看。 此时的江涛已经傻掉了,盖子一揭开的时候他就闻到了淡淡的檀香,再看到那光润油滑的手串时,不用上手他就知道这是典型的小叶紫檀老料手串,属于手串中极品的极品。这个手串的出现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兄弟,你,你这是从哪里搞来的?”江老板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这是一副女士的小珠串,你再看看这个。”李凡把这个盒盖盖上,又拿了一个盒子攞在上面,打开了盒盖,一副男士的珠串展现在江涛面前,“一共做了二对,就这么点料子,过年前我去老宅子淘到了一根存世百年以上的小叶紫檀的凳子腿,全在这儿了,你给估估价,看看什么价位你能收。你可以上手……” 看着这串大的珠串,江涛都不敢轻易上手了,回头从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副白手套,这才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那串男士手串仔细的端详起来。 “这上面有字?还是手工雕刻的!哎呀!这个……是佛系的!” 江涛已经吃惊的不知道怎么说了,眯缝着眼睛拿出了放大镜那个看哟,一会看,一会放在鼻子下轻轻的嗅,为了能看得更真切,他把客厅里所有的灯光都打开了,真是爱不释手啊,过了好一会,他才放回去,让李凡把另外一对打开。 等到李凡打开另一对的时候,江老板很快就发现这对是道系的,二对手串从外表看上去差不多,可实际反映的内涵却是完全不一样。而且,珠串上的包浆更是让江涛痴迷了……他想不出来,从年前到现在,也不过个把月时间,怎么就起浆起的如此均匀和自然?难道说是找人不吃不喝的在家里摩挲了一个月? “有个事情要提醒你,这是小叶紫檀的料子,香味不会永远都有,随着里面的油性往外出,香味会越来越淡,具体啥时候完全没有了,这个我说不好,新料做的一般也就是二三年就没啥香味了,这个老料做的,我估计能够保持20年。” “这个哥哥懂,以哥哥的经验看,这香味只要维持十年,就算是极品了!没有香味的紫檀手串价值并不会降低,用来评判是不是上了年头的手串都用这个证明。不过我听说在一些寺庙和道观里,有些高人的手串是几代传下来的,还有香味,说是加持开光后的法器,那样的东西别说去找了就是看上一眼的机会都难得。” 李凡点点头随即说道,“加持和开光啥的我不懂,更不知道啥是法器,不过,常年在香火旺盛的地方存在,就是咸鱼也能被熏出香味来,超市有香腊肉卖。” “噢?哈哈哈……”江涛先是被李凡说的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兄弟说的有道理,看来,以后这养手串可以加上这一条,经常在屋子里烧香!” “不行,那不是本味,混杂着各种香气的味道不正,不纯,千万别蒙别人,佛家道家的事情我不评价,不去管,管好自己这一摊就行!”李凡认真说道。 “对对对,还是兄弟你精道啊,哥哥这些年在圈子里看来是白混了。”江涛立即明白了问题所在,万一人家按照自己的点子去干,把手串真给熏成了咸鱼,那自己可就要被人骂死了,“李凡兄弟,这几个手串你打算要什么价?” 李凡没说话,伸出了二根手指晃了晃,眼睛盯着江老板。 “20万?是不是太低了啊?”江涛心中窃喜的说道,“再加10万。” “江老板,不带你这样说话的,你是外行吗?我是棒槌吗?这些手串你不能成对的去卖,单个卖,20万一个,一共四个,共计80万。”李凡一脸的严肃。 江老板被李凡给挤兑的不好意思了,羞赧的点点头,“对对,是我错,就按照你说的价,不过,老弟,你容我几天去筹钱,我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 “楼下车里的那几箱都是普通的货色,有崖柏、金丝楠、黄花梨木等,林林总总加起来也要20万,你要给我凑一个整数,你知道,我这里不还价,给你留的空间很大,如何把握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告诉你,这些货你要卖到五一之前,可不能再搞这样的竭泽而渔了。市场的培养不容易,你砸的还是自己的招牌对不对?越是货真,就越是要细水长流,一旦市场做爆了,你江老板哭都找不到地方。” 江老板无话可说,不住的点头,心里琢磨,“这是个17岁的小屁孩说的话吗?怎么比我这老油条还厉害?算了,以后就听他的!这是稳赚不赔啊!” 第一卷_意料之外(3) 李凡出的价格其实太厚道了,那种手串,江涛心里预估的底价就是50万起,李凡才要20万,这简直是给了他一次赚大钱的机会。有了这四个手串,他这一年都不用担心利润了,足够他藐视同行了,这几乎比他前二年赚的总和都还要多。 随即,李凡拿出了一张纸,上面标明了下面车里的那些手串的价格和建议的零售价格,李凡还特别的注明,零售价格许高不许低。一项项的标的清清楚楚。在这些被李凡看成中低端的手串中,光是崖柏大手串就有十几个,还有黄花梨和金丝楠木的,剩下的都是一些杂木红木做的,李凡把那些低端的划到一起,给出的价格是不得低于100元一个。而这些手串李凡批发给江涛的价格不过是20元。 “江老板,意思已经到了,你按照我说的做,顺风顺水,千万别贪,如果你不按照规矩来,我们学生里有的是想勤工俭学和在校创业的。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学的专业就与这些东西有关,咱们好好的合作,混个吃喝不是问题,要想做大,时机还没有到。靠手串是发不了家的,要想发家,得玩的更大。不是我瞧不起你,你现在一无本钱二无眼力,你玩不起。等我三年,三年后咱们一起玩。” 又一个意料之外,让江涛跌碎了一地的眼镜,他的年纪比李凡大了一倍有余,可硬是在这个小屁孩面前大不起来。想想,人家说的都对,除了这手串他稍微内行点以外,其他的文玩他压根就是一窍不通啊,这文玩行当里的水有多深,他没敢去试过,可他见的太多了,一夜暴富的有,可更多的是一个打眼吃药就回到解放前的更多。手串这东西虽然利小,可动用的本钱也小啊,原来也就是打算忽悠忽悠学生娃,玩玩新鲜。可这半年来,硬是被这小屁孩给带进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圈子里,要说真正的老板和玩家,眼前这个小屁孩才是,自己算个屁呀。 想明白了这一层,江涛也就不端着了,放下架子认怂,“行!今后一切听你的,你怎么说我怎么办。那四个紫檀手串咱们怎么弄?你说个章程出来。” “我猜想你早就有了下家吧?不过人家想不到你能弄到这样高端的东西,所以,你可以给他们??,价钱不能松口,出价必须在五十万以上,这是底线。后续有人要的话,价钱再上涨20万,让他们付定金,半年后交货。” “为什么要半年后交货?还收定金?这样不是太好吧?”江涛提出了意见。 “刚才还说按照我说的办,这才几分钟?你就忘记了自己的话?”李凡尖锐的目光盯着江涛,“你也不想想,这样高端的货色能是随便就拿的出来吗?要不要满世界去找原料?找到原料要不要精雕细琢的加工?加工完了要不要时间去盘?你提出了这些条件人家才会信你,你不提,人家能信你才怪!” 打脸啊,**裸的打脸,搞得江涛脖子都红了。无他,玩了十来年的老家贼今天要听小家雀给自己上课,还特么的说的都对。别的江涛不知道,这文玩行里,某人要想找一幅字,说是去请,实际是求,没有谁妥妥的写好了等着你去拿,能答应你几个月后来拿的,那就是天大的面子。人家创作难道不需要酝酿吗?不需要打腹稿吗?不需要琢磨如何去写吗?尽管很多人看到电视里,一些书法家挥毫泼墨似乎一挥而就,可有几个知道那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能够答应你过些日子来取的那是尊重你,给你面儿,当场就给你的,那是在骂你,是在打法叫花子呢,那意思就是“我随便写的,反正你也看不懂!” 江涛最后是彻彻底底的被李凡给“降服”了,主动提出了几条合作条款:第一,紫檀手串出货后,全部客人资料上报到李凡这里。以50万为底线,超出部分不管卖了多少,他和李凡四六分账。第二,每个月底的盘账给李凡送一份来。第三,那个铺子的利润年底给李凡一成。赔钱算自己的,赚钱必定给李凡一成。第四,一旦遇到其他文玩需要掌眼的时候,希望李凡能“抽出百忙的空隙”前来帮忙看看……对这些李凡无所谓的点点头。 江涛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除了他预付的40万以外,当场他把手上现有的所有活钱都转给了李凡,就这还差30万多万。不过李凡并不着急用钱,实际上,预伏的40万就把他年前找料子,运费和石大庆那边的各种费用给抹平了,后面的就完全是纯利了。看到江涛转过来的20多万,李凡把零头留了下来,20万直接就转给了石大庆,这样石大庆就不会因为搞“工程”而觉得手紧了。 还欠李凡30多万,江涛一点也不担心,那四个手串随便拿出去一个,这个钱就回来了。在生意场上,江老板可不是善男信女做慈善的,那也是手段辛辣透着一股罡风的。他之所以全面向李凡投降是因为他已经发现眼前这个小屁孩不得了,是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主,跟着这样的人,那就是跟着去捡钱的。不拿出实在的好处,人家凭什么带着自己玩?他随便去琉璃厂或者潘家园找谁不是找?自己的优势在哪儿?不就是做人实诚听话吗?要是跟眼前这位小爷玩花枪,人家是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可是自己却是把自己的财路断掉了。 有一点江涛是百思不得其解,那个小叶紫檀的凳子腿李凡说是掏老宅子找来的,这个话江涛是打死不信的。别说现在了,放眼周边五百里以内,别说是老宅子了,就是老鼠洞都叫圈里人扫了至少十遍以上。现如今,别说是发达地区了,就是穷乡僻壤的大山里的老宅子都给掏空了,哪里还能有凳子腿留给你?可是李凡既然那样说,他也不能下心思去问,那是人家的财路,他得避讳。 掏老宅子是古玩文玩界的一个捡漏的手段,这一招目前似乎已经无效了,因为已经没老宅子了。可是李凡却不是这样想,早在几年前,他在看一本介绍明代家具的书的时候就琢磨过这些问题,尤其是他仔细的琢磨了明代家具的材料来源。 明代是个奇葩的朝代,有史学家说,中国科技的落后是从明代开始的。这个话不无道理。明代的海船建造业是中国古代的顶峰,尤其是郑和下西洋时期的宝船长达44丈,相当于现在的148米,宽度达到了18丈,相当于现在的60米,这是个什么概念呢?以美国现役的阿利伯克级驱逐舰作为对比,阿利伯克驱逐舰长155米,宽20米,满载排水量才9000吨。有研究者通过计算,得出了郑和宝船的排水量至少都在万吨以上。在那个年代,那是当之无愧的海上霸主。 还是这个明朝,最后竟然发布了禁海令,片板不得下海的政并那不是清朝发明的,那是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发明的,即便是在郑和七下西洋的辉煌时期,那也是官船可行出海,民船是禁止的。正因为这个昏聩的政策,使沿海渔民无法生存,使对外海贸受阻,最后形成了倭寇横行的局面。我们在这里不是说历史上的那些是是非非,只是想通过这个事情探讨贵重木料的引进路径。 在明代以前,华夏也有家私,不过很简陋,在宋代以前,人们都是习惯于像现在日本和韩国人那样“跪坐”,这还是讲究的人家。普通人就是“席地而坐”,这个成语的来源就是来自人们的普通生活。至今,华夏已经没有席地而坐的人了,我们已经不会随便就坐在地上,不卫生,不文明。可是我们周边的国家还保留着这样的习俗,东亚的日本韩国,西亚的**,北方的蒙古包,西南的印度,南边的那些小国,人们普遍还是席地而坐,这就是文明进步的步伐不一样的结果。 从明代开始,老百姓的家私开始丰富起来,官帽椅、八仙桌、书柜、龙凤床开始走进百姓家,从而带动了对木料的研究和发展。许多珍惜木材并不产自中国,而是从海外引进来的,比如印度的小叶紫檀和黄檀、黑檀,非洲中东部原始森林里的各种硬木,光是同属的亚种种类就有几十种,后来,人们又在南美的热带雨林里也有发现。而这些珍稀木材是随着海上贸易发展而逐步走进中国的。 李凡想明白了这条路线,自然而然的就想去国外掏老宅子了,毕竟,欧洲在文艺复兴后掀起的工业革命也辉煌了几百年,他们从殖民地搞回去的各种珍稀木材可不在少数,李凡未必要去淘什么稀有的珍稀古玩,弄点劈柴回来变废为宝还是有信心的。听说,路易十三的床就是紫檀的,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李凡门清。 紫檀的佛珠可不光是在国内价格不菲,在国际上也是一样,不要说海外华人喜爱,就是东边的日本、韩国人,他们也都喜欢这些东西的。在李凡看来,该赚的钱那是必须要赚的。可去外国掏老宅子的打算李凡现在还不能对江涛说,严格意义上来说,江涛还是没有彻底的服软。至于今后江涛能够走到哪一步,要看他的造化,看他的悟性了,这点,李凡不急。 把东西放进家里的保险柜,江涛才又和李凡一起下楼,然后开车去那个“味儿鲜”餐馆。到那儿一看,不仅周布斯和钱博平小两口到齐了,就是老大吴广德也到了,旁边俨然是那边的大姐黄瑛,就连李凡也没想到的是,那边的四妹陈轩炫也来了,还把y校球队的康小唐也给“招”来了。 “我说康小唐,你这是几个意思啊?想加入我们308?那你得行进门拜山之礼!”李凡一到场就开始打趣康小唐,“还有啊,你是啥时候跟那边的四姐勾搭上的?老实从实招来,要不然我们308室必然要对你家法伺候!” “哈哈……”吴广德带头,哥几个一起哈哈大笑,只有那边的陈轩炫冰霜着脸,还有康小唐一连的囧困,今天这个蹭饭的把柄算是被小屁孩捏住了。 “大姐!你让大哥管管那个小屁孩,这都说的是什么话啊!太难听了!什么勾搭啊?简直是羞死人了,他,他完全没有口德!太可恶了!” 陈轩炫脸上挂不住,终于找大姐黄瑛投诉了。可黄瑛心里清楚啊,“小屁孩?那是你看到的,人家那心计和本事,你大哥怕是连一半都不及。”可嘴上却是说,“这个事情啊怪我,是我叫你大哥帮助给四妹找个对象的,你大哥说小唐合适,就把他们弄一块去了,以前他们的关系还不确定,今天算是正式通知吧。” 哎哟!将来这两口子不去当**都屈才了,瞧瞧人家黄瑛这说话的范儿,活脱脱的一个大干部的口吻嘛!再看那个吴广德,没事人似得稳坐在那里,还真是一副当官的坯子,甭管风吹雨打,人家坐的住。 “是是是,是我不对,要不今天这顿算我的,我代表轩炫向308室的几个哥们拜码头,各位三老四少……俺康小唐绝不是孬种,今晚一定把大家陪好……” “哎呦你就拉倒吧,人家轩炫本身就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是你硬挤进来的,你呀,充其量算是我们308室的上门女婿!”周布斯得意的挖苦起来。 “我说这位同学,你跟他们哥几个怎么折腾不关我事,可这顿饭是我预先定下的,你请,你问过我了吗?上门女婿还没被人家批准呢,你这就喧宾夺主了?” 江涛跟着这群小年轻在一起,似乎也年轻了不少,跟着也起哄起来。 合着康小唐是怎么说都不是了,陈轩炫多少有些气苦,还是大姐黄瑛拍拍她的手说到,“甭理他们,他们爱打嘴炮就让他们打,你只管吃就是了,康小唐跟小屁孩熟悉的很,他又不是高中生,在部队里啥场面没经历过?这也就是顺着杆子爬,大家在一起乐呵乐呵,你要是叫真了,那就没意思了,以后谁陪着你玩?” 陈轩炫年纪最小,在家里也是被娇宠的,可以说多少还是心智不够成熟,跟黄瑛比起来,那可是差了十万八千多里。而那个二姐“娟儿”本来就是粗线条的性格,和周布斯差不多,压根没想那么多,要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至于三姐林瑶,那是粘上毛就成精的主,对眼前这些小把戏人家不屑于去想。 “行啦!康小唐,你小子捡便宜卖乖!这么好的女学生被你小子给拿下了,算你有本事,以后在球场上多表现表现,也让四姐光鲜光鲜,你是不是牛粪还无法证明,可人家四姐那鲜花是妥妥的,你说是不是?”李凡又开始贫嘴了。 ???.23sk. 第一卷_意料之外(4) “哎呀!你,你就会拐着弯的骂人!真是讨厌!”陈轩炫还是没忍住。 “诶!我说四姐,我这可是夸你哪!历史的经验证明,凡是插在牛粪上的鲜花都能够绚丽夺目,都能鲜花怒放。而那些得不到养料,依靠在校草边上的好像最后都枯萎和打蔫了,这样的故事还少吗?你要是不喜欢我们这坨牛粪,外面可是有不少鲜花排着队等着插呢!”李凡才不在乎陈轩炫的娇嗔,继续耍着贫嘴。 李凡的话引得哥几个再次哄堂大笑,就连江涛都没忍住。把个陈轩炫气的都要哭了,而此时康小唐“挺身而出”的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李凡,点了半天没词。 “好啦,康小唐,你不用这样急嗤白咧的,我这是帮你哪!”李凡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你想想看啊,四姐那点小心眼要是现在不磨磨她,将来有你苦头吃,连这样开玩笑的话都承受不了,你们想过将来走进社会里遇到的各种讽刺挖苦和职场里的阴招下绊子吗?那些可不像我们这些同学,大家再怎么折腾怎么闹,最后都是哈哈一笑完事了。在家里,有父母让着,谈恋爱有男朋友让着,进入社会后,还指望同事和上下级也让着吗?要是连这个都熬不过去,那你们的面子太大了。如果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你们这样说,那是我不对,今儿这里可都是哥们姐们的,就是老江在这里也不是外人,如果你们还是想不明白,你们就当我啥也没说……噢,对了,那个牛粪说可不是我发明的,网上多得是。实际上可以用另外一个流行语来诠释,那就是‘经济适用男’,对这点,我认为康小唐当之无愧。” 此时的小屁孩说话已经不是耍贫了,而是很严肃的。你陈轩炫和康小唐要玩真的,那我凭啥要跟你们玩虚的?话说到这里了,就差没说“这兄弟姐们不做也罢”了。而且,康小唐和陈轩炫俩人到底是谁是“牛粪”还无定论呢。 “大家吃菜吃菜,同船过渡修百年,大家能聚到一起绝对是缘分,全世界百亿人口,凭啥咱们聚会到一块了?这就是缘分,大家一定要珍惜!”江涛起身举起酒杯打着圆场,“我这是白的,你们喝啥随便啊,随便……” 此时的大家却没有响应,吴广德沉思了一阵后第一个表态,“老幺的话说的很中肯,很有哲理,四妹最好听进去。我们不要小瞧老幺,这半年接触下来,往往得出了一个结论,谁要是把他当小屁孩看待,那一定会上当的。”天籁小说网 “是哈!这次我们一起坐火车回来,这一路上我就看到他处事圆滑,办事滴水不漏,我还私下里让广德学着点呢。”还真是夫唱妇随,黄瑛也立即表态了,“四妹,仔细想想,老幺说的话还真是有一定道理,你呀!要知道良药苦口的道理,他要是真想损你,说出来的话不是这味儿的,人家不是把你形容为一朵鲜花嘛,而且,康小唐还真是个经济适用男,家里的条件也不错,再说了,你去哪儿找他们这么好的衣服架子?不过呢?将来买衣服有些麻烦,还得多花钱,这个你可是要有预先的打算,他做一件上衣都够你做一身了……” 黄瑛是夫唱妇随了,可是说到后来就有点不靠谱了,嘴里跑起了火车,把个陈轩炫羞的用小拳头使劲的打康小唐,嘴里却是说着“大姐!瞧你,都说的啥啊!” 陈轩炫这小女儿态着实让在座的无法忍住,再次的嬉笑起来。还是坐在彭边的林瑶搂住她的肩膀,“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你越是这样,他们不越是要逗你?跟姐姐学着点,现如今啊,女人的脸皮要厚一点,要不然怎么管住他们!” “哇哈哈……老三,你是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此时的周布斯可是不会放过这“落井下石”的机会,“娟儿,你瞧瞧人家这情调,太有诗意了!” “滚一边去,这特么哪里有诗意了?这就是平常人过平常日子,家长里短的,这是生活,懂吗?唉!我跟个二傻子说这些,我也变傻了!”钱博**击道。 “老三,不厚道啊!你小心我在你们家林瑶耳边给你上眼药!”徐晓娟就是再大条,也要出来维护一下男朋友的面子了。 “上耳药还差不多,你这个用词不当,以后说话修辞方面要向我学!”周布斯不仅不领情,反而一板正经的教育起他的“娟儿”起来。 “你作死啊?不知道怎么上眼药啊!回头我就出去买一支,你看我如何扒着你耳朵给你上眼药!”徐晓娟压根就不吃周布斯那套,凶巴巴的拍了周布斯一掌。 被这两口子这么一插科打诨,陈轩炫那点屁事没了,也跟着大家一起笑的前仰后合。此时,她才明白,这群兄弟是真不错,为了开解他,正招损招全上了。 临走的时候,李凡拿出了一张草图递给了黄瑛,“嫂子,这是一张地下室的平面图,距离地面的数据和一些要求我都写在上面了,你们是学规划建设的,帮忙给设计个通风装置呗,你们可以多拿出几个方案来,到时候我来选,算是给你们练练手,要多少报酬你们也可以开个价,只要付得起的,我这里不会含糊。” “呵呵,广德说你小子会做生意,我这次可是真的见识了!行,就当是我们做一次作业好了,报酬嘛……给我们弄几个好点的手串就行了!”黄瑛也是不矫情,干脆就是一口价,“不是三个哦,是四个,记住,我们这边是四姐妹!” 李凡嘻嘻笑着点点头,“不就是羡慕我们四兄弟的手串嘛,行,我答应你!” 开学二周了,学校一切都走入了正轨,又是莘莘学子求学的氛围,又是冲击各门学问的快车道。而大学生篮球联赛也继续开始了。 进入这一轮的分区赛后,出现的球队再次重新抽签,确定各自的小组和对手,以及比赛赛程。洪城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开学后的第一场比赛就碰上了上届的分区赛冠军队,这简直是……太倒霉了。 打比赛的都很忌讳第一阵就碰上强敌,难啃不说,一旦失利就很伤士气。正所谓“士气可鼓不可泄”,谁不想打个开门红啊?就连知道结果以后,佟建华也讥笑洪城抽签的时候肯定没洗手,还是上完厕所后去抽的签,把个洪城郁闷坏了。让洪城心里更难受的是,这次分组就吃亏了。 这分区赛其实也有不少球队参加,不可能一上来就来个单循环淘汰,取前二名进入下一轮,也是要采取分组循环后,再打第二轮,争出前两名后参加全国联赛的最后角逐。可这小组抽签就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了。洪城在拿到了小组其他球队的资料后才发现,他这次掉进了所谓的“死亡之组”,整个小组里都是强队,就是跟他一块进来的h校队也不是鱼腩球队,至少人家比自己校队还早出线呢。而头三场比赛全都是强队,就是弱一点的从预赛成绩看也是比洪城率领的这支y校队要好,可以说大家都是在伯仲之间,这就让洪城的头发是一把一把的掉了。 半个月的恢复性训练,洪城基本上交给了助力教练去搞,而他就是关起门来研究对手,可无论怎么研究,他都觉得第一场球不好打。 洪城这支球队第一场碰上的是上届片区的冠军队zh大学校队,这是一支老牌劲旅,作风顽强,球风强悍,最善于打快攻和全场紧逼。这所与军队挂钩的学校,在体能方面不仅仅是要求球队队员要达标,就是普通学生也要一样,在相对身体强壮人员基数大的背景下,他们的球队队员体能上要比其他球队高出一大截。有人说这支球队是靠蛮力取胜,不足挂齿。可竞赛是以成败论英雄的,不管人家靠什么,只要能够在规定范围之内达到目的,谁能说什么?何况武学上不也说“一力降十会”吗?你力气不行,体能不行才会去靠一些技巧和花招去弥补,人家不缺体能,自然会可着劲的折腾你啊,这无可厚非。 明天就要在本校的体育馆里进行第一场比赛了,要说这赛制还算是公道,成绩好的就得在主场优势上吃点亏,y大学校队由于上届的比赛成绩没有zh校队好,所以,在五场三胜制的比赛里就被照顾了,如果打满五场,那就会有三场主场优势。既然有这个优势,洪城肯定要充分利用,于是,钱博平和周布斯的那个二队基金会就充分的发挥作用了,不仅在校内网站上大造声势,同时也把比赛场馆的球票做了安排。当然了,比赛直播的事情也在紧锣密鼓的安排中。 自打校队在节前“绝地反击”咸鱼翻身后,原来冷清的比赛门票就变得“一票难求”了,而且,由于二队这个模式的出现,校内纯业余球迷爱好者之间也被一些热情的学生自发的举办了多种形式的圈内比赛,形成了一股子篮球热。而这个正是体育运动的根本目的,能够带动全校的体育水平普遍发展是校方领导层乐于看到的,为此,学校还拨出了转款扶持一些比赛。 晚上,洪城把所有队员都叫到了会议室里,在那里,他搞到了zh校队在预赛中的比赛录像,他把队员们叫来观看,就是想做到知己知彼。而佟建华也是出人意料的参加了这次的观摩会议。 佟建华来干什么?球队与他这个保卫处长有啥关系?原来是没有,可现在有了。根据校务会讨论决定,由主管校长提议:为加强校队的思想政治工作,提议由佟建华同志兼任校队的政治辅导员。校务会上对这个建议是全票通过。 这就是主管校长的老道了,他仔细的分析和研究了校队前两轮的比赛过程,发现转折是出现在二队人员加入后,而二队调入校队的重要作用就是起到了鲶鱼效应。而这个思路并不是主管校长单独想出来的,而是在佟建华的“诱导下”逐步形成的,这也让他进一步的了解了洪城的秉性和佟建华的本事。经过第一阶段的比赛,主管校长也算是了解到了洪城的短板,直接去谈,他担心一是洪城未必就容易接受,二是没时间去矫正了,要想改变一个人的思维逻辑,不是一天二天就可以做得到的。直接谈还会给洪城巨大的精神压力,弄得不好就会鸡飞蛋打,一个都落不下,这个风险没有人愿意去冒。可是没有人在洪城身边把关也不是办法,恰好洪城与佟建华的私人关系不错,而佟建华对细节的处理和调节是优势,要不然他这个保卫处长干不好。既然有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不可以插进去? 要不说一般人当不了校长呢,没有识人的水平,没有把握人才平衡的水平,你就还真是干不了那个位置。主管校长轻轻的一个四两拨千斤,洪城被装进去了还不知道,还以为学校这是响应上级的指示精神,加强学生的思想政治工作。 李凡坐在前排,谁叫他个子矮呢,大个子都坐在后排,他那看似漫不经心的的表情下,其实是在仔细的思索和分析。在他看来,对方就是逼抢凶狠,仗着身强体壮,在气势上给对手很大的压力,尤其是那些队员的眼神,个个都像把对手当敌人在打,甚至用粗野来形容也不算是过分。这种威慑和压迫在心理上是可以给对手极大震撼的,从而使对手心神不宁动作走形,没来由的主动失误增加。与其说是在打体力和战术,还不如说他们玩的就是一种高级的心理战,是那种压倒一切的心理优势。按照当今体育界的解释,这是典型的“无理”打法。就是这些简单的心理战术加上无理的打法,让zh校队在近几年的比赛中屡屡得手,看上去一个技术水平不高的球队,却是取得了叫人无法理解的成绩。不能不说这支球队的教练是深谙人性弱点,深谙无理打法的精髓,深谙在残酷博弈中的带兵之道。 “你们也看到了,zh校队十分强悍,我们跟他们比起来没有任何优势,所以,对这场比赛我是做了失败的准备的。”谁能想到洪城一开口说的是这个? 除了李凡以外,其他所有队员都惊愕的看着教练,他们都听懂了洪城话里的潜台词,那就是“放弃这场比赛,把所有的力量积蓄到对付其他球队”。 看着目瞪口呆的队员,洪城心里也不舒服,可他这样说也是没有办法,作为教练员他不可能直接说“大家不要拼命,放弃这场比赛”,这样的话别人可以说,他却是不能说,一旦传出去,学校会叫他立即滚蛋。 第一卷_意料之外(5) “我知道你们会对我的想法质疑,你们会感到意料之外,我也看到了你们在年前的训练成果,实话说超出了我的预计,可是,这里有一组数据。”说着洪城拿出了一叠打印纸,“根据不完全统计,凡是跟zh校队进行比赛的球队,比赛后队员的受伤率高达37%,一些本来有希望的球队,就是因为跟他们比赛后伤兵满队,无力再战,输掉了许多后面不应该输的比赛,所以,我们不得不防啊。” 这又是一个暗示,要拼?我不反对,可是付出的代价我们承受得起吗? “洪教练讲的很好,我建议大家先回去讨论一下,消化一下,最后怎么打,我相信洪教练是不到火候不揭锅的。”就在尴尬的时候,佟建华站起来说道。 佟建华的突然干预,让队员们到没有觉得有什么突兀,可是洪城明显的感觉到了来自佟建华的压力,他感觉到了佟建华是反对他的说法的。洪城也感觉到了自己教练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可他还找不出话头来去对付佟建华这好意的挑战。 洪城自己认为,组织球队比赛是自己的事情,教练的指挥权力神圣不可侵犯,他完全没有想过佟建华插进来的目的是什么,他认为佟建华的加入不仅是兼职而且是象征性大于实际意义。所以,他在思考对付zh校队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想过去找董建华先通个气,这也是他为人处世上的一个真实的写照。 “明天就要比赛了,你们晚上不要讨论的太晚了哦,休息好才有精神嘛,明天上午大家还是要活动活动的,今天晚上我可是要查铺的哟!告诉你们,我在部队里可是当过指导员的!”佟建华笑嘻嘻的把一个个队员送出了会议室。 “老佟,你搞什么名堂?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这次我给你面子,以后这样的会议你不要随便的插嘴和做决定好不好!这不是你的保卫处,你工作的时候愿意别人横插一杠子吗?”洪城看到队员都走远了,立即给佟建华撂下脸子。 “嘿嘿……老洪啊,你别生气啊,我这可也是为你好啊!”佟建华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老洪啊,你现在的情绪不大对头啊,未战先言败,作为主帅,你考虑过队员的想法没有?还记得亮剑里李云龙说的那句话吗?” “老佟,这不是打仗,是篮球比赛,我们的目的是获得最好的出线位置。” “你不认为是打仗,可人家却是把比赛当打仗在弄,你看到zh校队那些队员目光中的杀意了吗?我不知道他们的教练是何许人也,但是,他一定当过兵,他的那些队员就是按照军队条例训练出来的。你们认为那是粗野,实际那是他们认真,他们并不认为比赛是单纯的,他们培养出来的人将是不惧怕任何对手的。” “可是,如果我们硬拼,万一把几个主力都给伤了,我们后面的比赛怎么打?” 洪城的口气已经很严厉了,他觉得佟建华这简直就是越俎代庖的乱弹琴嘛!他是主教练,考虑的不能是一场两场比赛,他考虑的是整个赛季的比赛。他认为佟建华的想法就是胡来,联赛分区小组赛刚刚开始就要破釜沉舟?这不是傻吗! “没有人愿意那样去打,都什么年代了?还靠拼刺刀的精神去训练人,精神可嘉而已。人是要有精气神,可不能光依靠精神就获得胜利吧?你见过世界上那个体育项目用‘无理’的干法可以长久的?不过都是昙花一现而已,最后的主流还是离不开综合实力,而我们球队的综合实力并不差。跟zh校队比起来,在精神上咱们是少了点,可在技术上咱们多的就不是一星半点了,这就是优势。” 佟建华有个好脾气,这倒是很像早年的铜锣。不管洪城是怎么急,他说话还是不急不缓的,口气也很柔和,不过说出来的东西却是很实在,让洪城无法反驳。 “也许你还不知道,年前的训练时,李凡就为对付这样球队做了一定的准备,你要相信自己的队员,他们都不是傻瓜,尤其是能够考进咱们这所大学的人,不能说个个优秀,可绝大部分优秀是不争的事实。如何破解那种无理的打法,你有没有想过?我建议你去看看zh校队去年在出线后为什么在争夺大区出线的时候落败了,看看人家是如何打败他们的。”铜锣说着拿出了香烟递给了洪城一根,“你会说那些大区前几名球队无论在身高和体能上都具有与其对抗的条件,不过我建议你去找他们与d大学校队的比赛录像看看,那个球队最后是以大区第四名的成绩挤掉了zh校队,而d校队的条件和我们今年的队员十分相似。” “来不及了,你干脆把自己的想法直接说出来,让我仔细想想。还有啊,李凡他做了什么准备?为什么没有人跟我说呢?”洪城有一种心里发虚的感觉。 洪城不是傻瓜,佟建华此时进入校队的实际意义他已经瞬间想明白了,以他对佟建华的了解,佟建华要是没有得到某些人的授权或者指示,他不会干预自己的工作的。那么今天,佟建华突然直接干预了,这就说明了问题。而自己今天说那样的话要是传出去,还真是好说不好听啊。既然佟建华有办法应对,那么不妨听听再说,万一是个好法子呢?洪城可不是那种刚愎自用的人,这个时候他可是非常喜欢听取各种不同的意见的。有了这样的结论,洪城的态度自然缓和下来。 “对付zh校队的根本办法还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他们除了强悍的身体强壮以外,寄希望的是对手的主动失误,这才能让他们打出技术含量比较低的快攻来,如果对手不失误,或者不直接与其对抗,他们的力气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年前,几个大前锋可都是被李凡练了一段时间的腕力,他们的中远距离的投篮命中率都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你放着这样的优势不用,那不是浪费了吗?” 佟建华就差说洪城是灯下黑视而不见了。其实,佟建华说的这套打法那就是把比赛的节奏放缓,靠队员的远距离投篮命中率避开对方的紧逼和纠缠,这与洪城刚刚形成的快速打法风格完全相反,他压根就把这种“非常不好看”的打法给忘记了,现在经佟建华的点破,很是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你也许不知道,李凡那个小屁孩可是个神投,不要以为前段时间的比赛他很少得分就忽视这个隐藏的杀手,关键时候,这小子会叫你惊喜的!”佟建华又给了洪城的信心增加了一个砝码,这让洪城本来已经倾斜的天平彻底的倒向了要“敢于亮剑”的那一边,能够赢和有得拼的事情,他如何不干? 这边佟建华跟洪城“唠嗑”,两人说到后来竟然拿出了棋板现场模拟起来,佟建华的见识也是让洪城对他刮目相看了,有些观点对洪城简直就有醍醐灌顶和当头棒喝的效果,搞得佟建华就差问佟建华“你该不是来夺我权的吧?” 球员宿舍里,邢鲁平、耿浩、刘荥等几个人挤进了李凡与吴广德住的房间。 “老幺!今天教练说的话是个啥意思?我怎么感觉提不起劲来?”耿浩说道。 “就是啊,这两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见教练这样说话,那意思好像是叫我们放弃比赛?要是放弃比赛……我们怎么去面对那些球迷啊?”邢鲁平也说道。 “不是没有最后布置嘛,也许是教练给我们先打招呼,困难先说出来了,我们才会重视嘛!”队长刘荥的态度永远是正面的,这小子也有当头的潜质。 “是啊,佟处长不也是叫我们回来讨论嘛,最后用什么战术还没有定,我们还是讨论吧。我觉得我们还是有机会的,至少……”吴广德也一本正经的说道。m.23sk. “还讨论个屁啊!”李凡吊儿郎当的往床上一靠,张口就开始忽悠了,“对付那种无理打法,只能用精准的投篮去破解,没有其他的办法,我看了录像后感觉他们的中远距离投篮是个短板,整场比赛没有一个三分球,而出手也不过三四个,还是在取得了绝对优势后投着玩的,你们明白这里面的窍门吗?” 除了吴广德以外,其他人脑袋摇晃的像拨浪鼓似得,引起了李凡对他们极大的鄙视,“你说你们,怎么就不动脑子呢?都上过高中吧?简单的加减法都不会了吗?稍微计算一下就可以看出两者之间的分差啊!我们假设,全场双方各投50次,以命中率为60%计算,他们可以得分是多少?最多60分,而我们呢?只要多投进去3个3分球,我们就比他们多出3分来了,如果我们的命中率比对方再高出5%呢?年前大家练的是什么?你们几个大前锋的中远距离投篮命中率都接近70%了吧?这就是分差的法门,至于说他们想跟咱们使蛮劲,咱不理他,让他们投,投进了算他们的运气,投不进呢?而我们全部拉到外围投远篮,他们要么跟出来纠缠,出来?那需要多花多少力气大家知道吧,他们就算是体力再好,我不信他们的主力可以那样坚持打完整个比赛。这个大家还是可以计算一下,罚球区面积才多大?扩大到了整个三分线区,增加的面积是一星半点吗?他们要想被我们像遛骡子那样的耍,那咱们还讲啥客气?或者他们也像我们一样的碰运气,等我们投不准,然后打反击,问题是,那真的是运气吗?他们会有那样的运气吗?” 几个大个子被李凡给彻底的忽悠晕菜了,邢鲁平一拍李凡的架子床,“得!有你这个小智多星我们就不操心了,我是特招进来的,数学不好,可我信你!” “我也信,明天上午,咱们再好好的练练远投,找找手感!”耿浩也说。 “那个邢大个,你跟着瞎起什么哄啊,你有远投吗?”大前锋赵嘉耀说道。 “啊……对啊!老幺,你们可以那样打,我怎么办啊?”本来都要走的邢鲁平又调头回来“咨询”小屁孩了,“要不……我去申请或者建议我……不上场?” “嘿嘿,你不上场怎么可能?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对方教练我们的破解战术?你得上去,还得表演的好点,他们只要碰你,你就倒,让裁判没完没了的吹哨停表,反正你就是在内线做牵制的,不指望你能拿多少分的!”李凡恶搞的说道。 “你啥意思啊?让我上去装孬?我不干!”邢大个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挑战。 “不是叫你上去装孬,是叫你去装死狗!”李凡不屑的说道,“真是没悟性!你看看那些国际大牌球星里有多少玩假摔的?为了全队的胜利,你舒服的装装死狗怎么了?你要是不想装,我估计等着你的就是真受伤了!自己也不想想,你站在篮下,对方怎么看你?你可以说是第一威胁,人家能对你手软吗?哦,对了,防守的时候,除非你有十足的把握去盖帽,大部分时间你就装装样子行了,他们的肩膀、手肘和膝盖可都不是吃素的,我可是听说有人曾经……算了,不吓唬你了。你自己回去悟吧,我估摸着明天上场的时候,洪教练最担心的就是你了!” “凭啥最担心我?你说我是球队里的短板?”邢大个很是恼火的看着李凡。 “你呀还真不是短板,你是我们球队里的长板,一旦你出了状况,其他人无法替代,你是独有的唯一的,对你这样珍稀的队员,换谁是教练能不担心?” 李凡说的一本正经,不仅把个邢大个说感动了,点点头转身离去。也把所有在场的球员给说的陷入了沉思,看着邢大个离开的身影,几个大前锋对望着。 “老幺说的对,我们几个大前锋在场上要保护好邢大个,宁可伤了自己也不能让他受伤。”刘荥第一个表态了,跟着耿浩、刘毅民、赵嘉耀都表态了, 哥几个心里有底了,这心情也就变了,一个二个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跟自己的女朋友私聊去了。而李凡则是进了卫生间,准备洗洗睡觉了。 “老幺,我怎么觉得你这是背着教练在另起炉灶啊?你干嘛不去跟洪教练直说呢?这万一传到教练耳朵里……不太好吧!”吴广德看着从卫生间出来的李凡。 “没啥不好的,他爱怎么弄是他的事情,我一个小屁孩跟你们吹吹水无所谓,大不了赶我出去,或者冷藏我,不让我上场呗,还能有啥?最关键的是,教练那边不需要我去说,有人会去说的,你以为佟处长插进来就是个摆饰吗?你见过哪个领导无端端的把一个人弄到一个部门去当摆饰?他又不是美女,可以当花瓶?” 李凡说到佟处长的时候,吴广德立马就明白了,本来还心事重重的担心老幺,经李凡一解释,他麻溜的也去卫生间冲凉,随即上床开始跟黄瑛“腻味”去了。 第一卷_意料之外(6) 不能不说,这是一次看似毫无计划和毫无征兆的内外配合,硬是把洪城原来拨弄出来的球员的紧张情绪给化于无形。可真是没有计划和策划吗?那怎么可能。在开会之前,佟建华给李凡发了一条信息,说出了他的担心。李凡很简单的回了一句,“你负责上面,我负责下面”,于是,这默契的配合就出来了。都是明白人,尤其是佟建华是知道李凡的底细的,只是李凡不知道佟建华而已。 第二天,洪城刚刚来到体育馆,就看到几个大前锋都在那里练习远距离投篮,此时的他要是不知道小东西点破了关窍,那是打死都没人信。 晚上八点,y大学体育馆内,座无虚席,距离比赛正式开始还有10分钟,zh校队正在场上玩命的展示着他们的肌肉,一会来一个暴扣,一会来一个“合理冲撞”,他们的队员嘻嘻哈哈的相互打趣,显得格外的轻松和随性。 洪城带领的球队在场上规规矩矩的跑篮,然后一人一个篮球在那里练习投篮,既看不到慌乱也没有看到激情。眼尖的学生惊愕的发现,他们的保卫处长佟建华竟然稳稳的坐在校队后补席的位置上,身上居然也穿了一套校队的队服。 洪城客气的走到zh校队教练雷霆面前寒暄了几句,说着那些虚头巴脑的客气话,两人点点头搭搭手算是把这两队交锋的开篇翻了过去。 就在洪城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雷霆在他身后说了一句,“我们不会叫你们输的太难看的,今天是你们的主场,我保证赢你们不会超过10分。” 洪城站住了,却是没有转身,想了想,把拿着一支彩笔的右手举起来摇了摇,这个意思你可以从多方面去理解,怎么解释都可以。 雷霆,40多岁,的确是从部队里走出来的教练,他原来就是部队里的训练教官,也是热爱打篮球,带着他那个小小单位的球队打遍了辖区其他部队球队无敌手,后来,进入zh大学深造,原本学习的就是战场战术心理学,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在zh学校折腾出一支校队,很快就在联赛中崭露头角,到了今年,他已经在校队教练位置上干了五年多了,他的教练成绩获得了学校里的完全肯定。与其他校队教练不一样的地方是,他这个教练是兼职,除了担任教练之外,他仍然是心理战学科的副教授,并且担任心理学研究所的副研究员。 能够把军队用于战场上的心理战嫁接到球队的训练和比赛中,这是雷霆的一大贡献,可以说,要是论起如何在球场上使用心理战的战术去折腾对方,在整个联赛的其他球队无出其右。如果不是校队里缺少高端的半职业球员,他带领的球队还能走的更远,可这也是无奈,毕竟zh学校不是普通的学校,不可能为了引进打篮球的人才而给一些不达标的学生加分,毕竟这术业有专攻,该学校并不是大型的综合性学校,这个特点决定了它的球队队员是可遇不可求。 面对雷霆施展开的心理战,洪城还是瞬间想明白了,他只要回身,怎么应答都不对,都会落进对方设下的陷阱中。就是不说话,四目对视,也是一个尴尬的局面,周围不知道有多少看球的学生拿着手机在拍摄“第一手现场报道呢”,洪城没有那么傻,你既然要玩心理战,那么好,我就给你一个后脑勺,自己想去吧! 场馆的大喇叭里传来了组委会成员的声音,“离比赛还有一分钟。”双方的球员离开了球场,各自的教练都站了起来,队员们围了上去…… 中锋邢鲁平在场上绝对是第一高,相对来说,他比对方的中锋有优势,可是在中圈跳球的时候,邢鲁平却是没有向上起跳,而是向旁边闪开了,这也是临上场的时候李凡告诉他的法子,果然,对方的中锋起跳后根本就不是冲着球去的,而是冲着人来的,这里的尺度只要训练好了,那是很难让裁判去判定到底是犯规还是合理的冲撞。可是邢鲁平放弃了这次对撞,让对方中锋一下子冲出了中圈弧,而邢鲁平也没有去击打那个落下来的篮球,周围的几组相互顶牛的球员白折腾了……看着掉在地上还在蹦跶的篮球,裁判这才反应过来,鸣哨停表,随即抱起篮球对zh校队的中锋提出了口头警告!太明显了嘛!场外的观众已经在起哄了。 合理冲撞在篮球的历史上是不被允许的,最早的篮球定义是禁止对抗双方身体接触的,所以才有“打手”“危险动作”等犯规规定。随着篮球运动的发展,对抗强度越来越高,完全没有接触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双方共同对着目标球冲击的时候,很难说谁撞了谁,谁是犯规谁不是犯规,于是,有限度的引进了足球里面的“合理冲撞”的概念,比如说中间跳球的时候,只要不是手上的故意动作,撞在一起没人管你。可要是当一个鸡蛋撞上了一个鸭蛋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呢?鸡蛋即便是没有被撞碎,怕也是不敢再去撞了,这就是zh校队从一开始就玩的“心理威慑”战术。李凡一早就留心了zh校队的各种小动作,当然不能让傻大个一上去就被对手在心理上压垮,反过来,他设计的这个小小套路让对手很尴尬,让裁判很尴尬,更是让组委会的场外监督很尴尬。 洪城此时看了看身边的佟建华,两人相视一笑,没来由的互相点点头。 雷霆设计的所有心理战的套路,无一例外都有一个弊端,那就是一旦失败就会被反噬,至少那个中锋的心理就已经发生了变化,他感觉自己被对方算计了,更是感觉到自己被裁判盯上了。 篮球比赛有2名裁判,美国的nba夸张的有3名裁判。理论上说,场上的裁判都有判罚的权力,只有出现争议的时候,主裁判有最后的决定权,而这样的权力很少有裁判会拿出来滥用。道理也很简单,主裁判要是没完没了的“矫正”别人,那么这场比赛就你一个人吹好了,人家会不参合了。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分区分段的原则,往往是一个裁判负责一个半场,无论你从哪个角度去看,你会发现总有一个裁判在中线附近,而另一个裁判就在底线附近,他们永远不会重合,不会相互干扰,也不会产生视觉的死角。???.23sk. 让一个裁判注意到你,那么在他的视角范围内,你的麻烦就会多起来,这可是所有运动员都不希望的,哪怕是人家是公允的,可只要相信自己被裁判盯上了,无论怎么弄,这心里的阴影根本无法抹去,从这个角度说,小屁孩的阴谋成功了。 一开始雷霆就玩心理战,不能不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教,他所不知道的是,心理课程洪城也学过,成绩还不错。而那边隐藏的小智多星李凡,对这些更是家传的本事,甚至可以说,你雷霆会的人家未必不会,你不会的人家也未必不会。这一开场就被对方的暗镖深深的扎了一下,尽管雷霆表面上不动声色,可是一贯喜欢都心眼的他却是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再次跳球,邢鲁平轻松的把球拨给了跟在身后的李凡,这也是他们一开始就说好的。论打流氓球,整个球队里就是李凡和吴广德是高手,无他,他们都是野路子出身,都是在街边跟一些混混“赌球”磨砺出来的,什么阴招损招没见过?y球队的其他队员也许不适应对方这种强悍的打法,可这俩人不怵。 果然,李凡刚刚拿到球,对方的后卫就对着他冲了过来,玩命的用身体挤碰李凡,李凡一个后仰装着被对方撞倒,倒在地上,在最后倒下的那一刹那将球弹给了上来接应的吴广德,吴广德拿起球正准备过人,裁判的哨音响了…… “犯规!犯规!太不要脸了!”场外观众大声的呼喊起来。 那个倒霉的后卫有些懵逼了,“老子没怎么使劲啊?他怎么就倒下了?”就这样,一上场,还不到一分钟,他就领到了一个“侵人犯规”,而场下的雷霆痛苦的把双手捂在脸上。别人看不出来,他看出来了,那个看似年轻的小屁孩在玩假摔啊,这特么的是遇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妖孽? 雷霆心里很清楚,自己怕是低估了眼前这支他认为是鱼腩的球队,那种一开场的把戏他很熟悉,甚至他觉得这应该是自己球队的特长,怎么就让对方学去了? 李凡的动作包含了几个含义,能造成对方犯规是最好的结果,造成不了也不能把球丢掉,以他和老大的配合,他在最后把球传了出去,这就确保了先控制住球,其他的只要有,那就是赚的。如果裁判没有鸣笛,那么他会像个**一样马上一骨碌爬起来反过头来去接应吴广德,而此时,二个大前锋都已经到了三分线位置站好,中锋邢鲁平也到了三秒区附近,只要他与吴广德抗住对方的三板斧,那么这第一回合的斗法,y校队就有了很大的赢面。 裁判一吹哨子,李凡就在地上装死狗了,“痛苦”的表情让观众以为他受到了很大的撞击,那些球迷们能不站起来大吼吗?有了观众的支持,裁判当然毫不客气的判定防守队员犯规了,这几乎是球场上的定律。 让雷霆更是无语的是,那个被判定犯规的后卫还按照他原来交代的,主动走到李凡身边“和善”的拍拍李凡的肩膀,这在球场上就是一种“道歉”的表示。 zh校队之所以在动作粗野的风格下还能够在联赛里混的顺风顺水,与雷霆的一个强性规定有关,那就是,他要求队员在球场上绝对服从裁判判决,坚决禁止球员与对方发生明显的矛盾冲突,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被裁判判罚,都要向对方道歉。而且,雷霆绝对禁止球员在球场上“报复性”犯规,这是他给上场队员立下的一条红线,谁越线谁就会被他毫不客气的打入冷宫。 正是由于zh校队“球风好”,尽管他们打球的风格彪悍,甚至被一些业内教练形容为“粗野”,可是他们的口碑并不差,并没有让别人诟病。道理也很简单,球场上是有执法者的,他们尊重执法者的裁决,绝对不反抗,换句话说,他们在球场上是“遵纪守法”的典范。相反,许多球队的队员忍不下那口气,反过来在球场上报复性的犯规,这就不可能被裁判容忍了,被红牌拿下的可不是一个两个,而这正是zh校队获胜的秘诀之一。 可是今天,这一切似乎都不灵了,一开场就被小屁孩玩弄于股掌之上。接下来,吴广德发中线球,还是小屁孩接应,拿着球摆脱对方那个心里发虚的后卫,直插三秒区,就在对方二个大个子内线队员上来夹击之前,李凡将球从对方的胯下反弹给了站在旁边已经很是“休息”一会的大前锋赵嘉耀,而他自己像个泥鳅一样的七拧八拧的躲过了对方的两人冲击,让对方的两个人撞到了一起。 赵嘉耀舒舒服服的拿到了李凡传过来的球,气定神闲的在三分线外轻轻的一踮脚,连使劲跳都不需要,这特么的完全是空门啊,那球忽忽悠悠的直接来了个空心近筐,站在底线的那个裁判立即举起了右手三个手指,示意得三分。 “好!”观众立即爆发出了雷鸣般的叫好声,这个开局,洪城很满意,可是雷霆觉得不对劲,他也不顾面子了,立即叫了暂停。开场不到一分钟叫暂停?裁判都有些发蒙了,“他们不是强队吗?这才刚开始,怎么就急眼了?” “你们给我听好了,我们被对方的假象迷惑了,对方绝对不是鱼腩球队,你们必须打醒十二分精神去面对,不管后面发生什么,我们要一往无前的冲击对方,要让他们怕你们,要让他们看到你们的目光就胆寒!记住我的话!不许放弃!” 雷霆叫暂停并没有布置新的战术,他现在第一时间要解决的就是队员的心理问题,所以,他的话充满了鼓励和鞭策,殊不知,他这样的鼓动同时也是在暗示他们今天碰上了一个强硬的对手,而他们对这个强硬对手完全不摸底。 难道他们昨天没有看过y校队的比赛录像吗?看了,雷霆绝对不会疏忽这样的事情,他们看了第一轮y校队最后挣扎出线的所有比赛,这些比赛视频给他们的印象就是一个“正在调整中的球队”,打法还没有定型,不足为虑。 第十五章 情理之中(1) 雷霆不知道的是,这样的视频录像看了还不如不看,他看了后都觉得y校队基本上是个鱼腩球队,嘴上不说,可心里却是已经轻敌。正所谓上行下效,他都那样,那些队员能好到哪里去?更是轻敌了。现在,一开局就被对手算计,这样的心理阴影哪里是几句话就可以解决的?在这之前,雷霆偏重于使用心理压力去针对对方,却是疏忽了给自己球员心理解压的问题。其实,在他执教期间,不是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也做了相应的训练,可是,他们在碰到y校队之前一次没有用上过,没有用的技能是很难保持的,现在他们遇到了,再想临阵磨刀?难! 暂停结束,由zh校队发底线球,他们发现对方根本就不防守…… 暂停的时候,洪城自然也要做做样子走上前去说两句,其实他没啥可说的,这个开局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而且,整个球队的精气神非常好,所以,他最后也只能说一句老生常谈的话,“保持下去,他们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强大!” 李凡没有向教练交底的是,他根本不怕对方的强悍打法。而吴广德对这样的粗野打法也不在乎,只不过他没有李凡那一身功夫,要是强行对抗就有可能受伤。当然,吴广德对受伤也不在乎,他并不是校队里的主力后卫,如果不是佟建华坚持“建议”让吴广德和李凡首发,洪城甚至都不想让这个小个子上去。 佟建华之所以那样建议,也是与李凡这小子“密谋”的结果。现代化通讯工具让他们根本就不用见面就可以“暗中谋划”,还不让洪城知道。 “怎么才能打好开局?我认为开局很重要,很重要!”佟建华在微信里问。 “这个事情凭啥问我?我连个队长都不是,问错人了。”李凡不买账的反诘。 “我就问你,我知道你,你没有注意我的姓氏吗?小屁孩,我妈妈姓韩。按照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大哥!现在是大哥问你!”佟建华那边也不藏着掖着了。 这是什么情况?世界真的这样小吗?姓佟?那不是铜锣老爷子的姓氏吗?麻蛋的,被装进去了还不知道,真是迂到家了。李凡的脑袋瓜子里顿时明白了那双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是谁的了。他拍拍自己的脑袋,是自己蠢啊,人家是保卫处长,查阅自己的资料还不是易如反掌?他妈妈姓韩?那就有可能是韩嘎的女儿,老天,韩嘎的女儿可是跟爷爷和老爸有联系的,自己那点秘密合着人家早就知道。 想明白了这一层,李凡也就释然了,“让吴广德首发,其他的我搞定!” 于是,佟建华跟洪城没完没了的做工作,“让吴广德先上,摸摸对方的底,就是不行再换下来就是了……”轴子话反复说,洪城只好点头,“我怕了你了!” 事实证明,佟建华给洪城出的“招”管用,这一开场,y校队就像耍猴似得玩了对手好几把了,小屁孩玩的那个把戏自然逃不过洪城的眼睛,要是看不出来,那不是对不起他这十几年的教练生涯?尤其是李凡那逼真的假摔,看的洪城都忍不住裂开了嘴巴,他不敢笑出声来,那太不地道了,可是咧咧嘴还是没有问题的。23sk. 与足球的假摔不同,篮球上的假摔裁判还真没多少办法。小屁孩没有要求裁判吹犯规啊,你自己没看清要吹怪不得别人。而且,小屁孩也的确是被对方“撞”倒了,你不吹,人家会继续打,你要吹了,人家不是得服从裁判吗? 足球场上的假摔其实也是很难判定的,只有在关键时刻,能影响整个比赛结果的时候才会从高速摄影机里调出来仔细判定,什么是关键时刻呢?比如说c罗在禁区内假摔骗取点球等等,而且还要确定的确没有身体接触摔倒才会被判定,大部分假摔都是有身体接触的,面对这样的假摔,足球裁判也没有多少好办法,吹也就吹了,很难找后账。碰上表演逼真的球员加演员,那就得自认倒霉。 zh校队从后场很顺利的推进到了前场,他们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他们的运球后卫还等着y校队的后卫扑上来,这样他们好来个硬碰硬,可是不管是小屁孩还是矮矬子的吴广德,全都离他们一米多远,无论他是如何的像逼近人家,人家就是不往上靠。这就好像那个碰瓷的,算好了要去碰一个车,可是人家司机发现了,不开了,停下了。好,你停下了,我冲过去,可人家司机干脆倒车,就是不让你碰!这个画面就着实滑稽了,场面开始有些失控了。 zh校队的后卫玩命的运球,侧身运球、胯下运球、后背运球,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的李凡,那意思是“你上来啊,你上来抢啊!” 这要是平常其他的球队队员,怕是就要上当,你上去掏球,人家就给你个宽厚的脊背,不说把你撞倒,也要把你撞都七窍生烟,那种眼神是挑衅的,是绝对的藐视和挑逗。可是今天不灵了,对面那个嘴唇上刚刚长出一小层绒毛的小伙子的眼神里有其他的东西,他不按照套路出牌,不按剧本表演,咋办? “你不上来我上去!我找你撞!”一根筋的zh校队后卫也是发狠了,干脆带着球就冲向了李凡,在观众看来,这几乎就相当于去自杀啊! “碰瓷!高端的碰瓷!”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观众在场外喊起来了。可还没等这个声音落下,场面上就出现了一副十分戏剧性的景象。那个死心眼的zh校队后卫一头撞上了他们自己的中锋,而球在那撞击的瞬间被李凡给抄走了,随即就向自己的那边半场扔了出去……乖乖,从来没有见过的速度,吴广德像哪吒的风火轮那样窜了出去,也没有谁比他距离中线更近的了,也没有其他人能够理解小屁孩的这个玩法,此时的吴广德玩命追着空中飞舞的篮球,高高的腾跃在空中,抓住篮球,拍都不拍一下,直接就是三步上篮……这个上篮很普通,没有任何技术含量,谁叫吴广德无法扣篮呢,与其花哨的玩一把,不如中规中矩的……上篮。 “哄……”刚才那边还在说碰瓷,这边就突然打了一个反击,那吴广德上篮是规矩的,可是进球后嘚瑟的跑到李凡跟前妆模作样的跟李凡撞胸、击掌、砸拳,嬉皮笑脸……麻蛋的,这俩货是做足了功课的,引得观众顿时爆笑起来。熟悉吴广德和李凡的同学要是不跟着起哄,那还对得起“308”室的名号吗? 这是李凡与吴广德昨晚就商量好的二人小配合,不管是谁拿到球,第一时间前出的就是另一个,这个配合只要打好了,那绝对能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 让吴广德开眼界的是李凡在防守时调戏对手的那一套,还真是玩的天衣无缝,在看似无关紧要的时候,硬是不上对手的套,还把对手一点点的引到了他们那个强壮中锋附近,然后假装忍受不了对方的诱惑,要拼一把上去掏球,可实际上却是快接近的时候突然一个侧滑,身体迅速的躲开对手的撞击,跟着顺手掏下对方的球,这个场面你叫那些懂球的球迷能看不明白?小屁孩那就是在调戏对手啊! “你一根筋哪!他不上来你不会传不会投啊!”雷霆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在场边大声的呵斥那个后卫,“三秒区周围有三个人可以进攻,你瞎啊!” 雷霆的大声呵斥被赛场监督警告了,而此时的佟建华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这场比赛已经没啥悬念了,有小屁孩这个猴精猴精的搅屎棍在,zh校队一定得吃瘪!后面的比赛也的确证实了佟建华这个判断。 接下来的比赛毫无精彩之处,zh校队进攻,人家不使劲的防守,让你进球,被骂醒了的zh校队球员也知道投篮了,可是他们进一个得2分,人家反过头来就会打他们一个3分,比分就是这样一点点的被拉大了。 雷霆也看出了y校队的战术了,他要求队员扩大人盯人,全场紧逼。到了这个时候,雷霆才发现,对方的那两个后卫自己根本就没有队员可以盯得住。尤其是那个高个子的后卫,太油滑了,一会这边伸一下手,一会向对方做个鬼脸,一会又跑到大前锋跟前站着,用一个成语形容就是“居无定所”,他连续的换了三个人上去盯李凡,可这边还没有搞定,那边吴广德又开始折腾。折腾起劲的时候抽冷子就把球传给看热闹的大前锋,而原来准备重点对付的中锋……人家根本就不参与进攻,打了半场了,连汗都没有出几滴,反而还让人家给盖了好几个“火锅”,上半场结束的时比分已经拉开了18分,这场比赛,雷霆找不到机会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雷霆第一次冥思苦想的寻找对付y校队的办法,他准备采用犯规战术,一定要把对方的优势心理遏制住。可下半场一开场他就再次犯傻了,因为洪城缺德的五上五下,换上了另一套人马,这是跟自己耗上了啊。 洪城也是突发奇想,他也担心对方下半场跟自己玩“图穷匕见”的把戏,干脆把首发五名球员全都换下来,让耿浩带着刘毅民康小唐加上边宫甫蔡云鹏这些身体强壮的人上去冲击对方,洪城的意思是试一试硬拼的手段。 耿浩,没有邢大个那个身高,可是从二队开始就被小屁孩调教的力量增加很多,他不打中锋的话,可以说是个强力的大前锋,还可以跟邢大个配合打双中锋战术。而且,除了小屁孩以外,全队摸高最高的就是他,速度力量都比邢大个强,缺点是耐力不行,要是发力去打,他坚持不了全场,能打半场比赛就算不错。 “上去就只管冲,他们的节奏已经被我们拖下来了,一旦加快节奏他们适应不了的,等到他们醒过梦来,我再换一套打法!”此时的洪城可谓是“意气风发”了,“你们上去的作用就是把他们拖疲拖垮,要让他们永远跟着我们的节奏走。” 洪城现在的心态完全是“痛打落水狗”的做法,是那种典型的“趁你病要你命”的策略,对此,佟建华是不赞成的,可是在这个时候,他这个辅导员不好出来说话,反正他知道小屁孩的本事连十分之一都没使出来,你看看,整个上半场,他就有一次被对方犯规罚球,还只进了一个球得一分。这小子也是太能装了! 有李凡这把雪藏的杀手锏,佟建华也就懒得去跟洪城掰扯了。爱咋咋地吧。 下半场一开始,耿浩他们这套人马就给对手来了个硬碰硬,以快打慢。边宫甫和蔡云鹏他们本来就是主力后卫,控球和大局观是一点也不比吴广德差,小屁孩要吴广德上其实就是两人之间的配合不用动脑子,要是跟边宫甫和蔡云鹏配合,还得先交代一下,小屁孩懒得厉害,不想去折腾,同时,他也有带着吴广德玩的私心。边宫甫和蔡云鹏本来好好的主力,搞得现在当板凳,这有了上场的机会还不玩命的表现?加上他们的身高和体型绝对可以跟对手“一撞”,这火星撞地球,加上快攻打的如同行云流水,场面顿时好看起来。洪城玩的典型的“好整以暇”。 “这才是他们的主力,我特么的上当了!”场边的雷霆猛然想起他看过的录像视频,他认出了场上的两名后卫,扭头看看比分牌,“这场比赛丢掉了。” 第一场与zh校队的比赛在“意料之外”获得了胜利,可主管校长却是觉得这是在“情理之中”,这么好的队员,这么好的战术,又是主场,不赢说不过去。 比赛结束了,从球馆里出来的观众也没有那种“久旱逢甘霖”的兴奋,似乎这一切都是正常的。就连雷霆赛后跟洪城握手的时候都谦虚的说了一句“我们技不如人”。根据组委会成员回忆,这样的话好像是雷霆第一次说。 只有洪城知道,他是如何从薄冰上走过来的,如果不是老佟帮他一把,这第一场他拿不下来,如果不是李凡和吴广德这两个奇葩,他也是拿不下来。 吃过宵夜,队员们去休息了。小食堂里,老佟和洪城一边抽着烟,一边喝着啤酒。这场比赛带给洪城的也是太多是思考和太多的新认识,他开始怀疑自己原来学的那些技战术是不是过时了,自己是不是要重新认识当下的这个球队。 “老佟,你是如何知道让李凡和吴广德上去管用的?你平时也没怎么到我们球队来啊,我发现我对他们的了解远远不如你!今天的胜利你的功劳最大!我要感谢你。”洪城说着拿起了玻璃杯,“为了你的帮助,我敬你一杯!” “呵呵,你忘记我是干啥的了?他们的档案我那里是都有。”佟建华笑着说。 第一卷_情理之中(2) 与洪城碰了一下酒杯,佟建华又给洪城倒满了啤酒,自己也倒上,然后继续说道,“李凡在读高中的时候就有职业队球探去找他,被他拒绝了。一个身高只有1。85米的娃娃,人家凭什么看上了?直到现在,那个球队还没有死心呢。而吴广德从中学开始就是校队的,他读了五年高中,你算算他打球的历史有多长?这两个人走到一起后,共同的爱好让他们给你搞了一个二队,其实二队的训练就是他们俩抓的,耿浩是被你原来淘汰的,可你现在看看,放在主力里打个大前锋和二中锋都不是啥问题,你想过他的弹跳在半年之内提高了60公分吗?” 佟建华边说边喝着啤酒,意味深长的看着洪教练,其实,他说话的潜台词就是“你浮在上面,不做深入调查,一个将不知兵,你如何去统兵?” “这样说我们后面的比赛很轻松喽?”洪城问出了一个自己想要答案的问题。 “这个问题要看你怎么去看,如果你用动态的目光去看,我们校队通过第一阶段的分组塞不是啥问题,重点是在第二阶段的名次赛,拿到了分区赛的前几名,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至于说要走多远……我说不好,还要看队员们的悟性和相互之间的磨合,如果你能把球队磨合到任何人上去都可以熟练配合,让对手根本看不出来你到底是在用哪套班子,这样你就有了走更远的机会。”佟建华说。 “嗯,这是个道理,可是,磨合需要时间,我们没有时间了!” “这个时间要看怎么去理解了,单纯的技术磨合是需要时间,可是队员个人之间在平时日积月累的熟悉却是无时无刻不在进行,一个团结、**的球队,激发出来的战斗力就会倍增。南宋大诗人陆游曾经说过,‘功夫在诗外’,说的意思就是不要为了写诗而写诗,反映到我们这里,那就是不要为了磨合而去磨合,做注意他们的生活、学习和友谊,多让他们私底下的联络,事半功倍啊!” “哈哈哈……”洪城猛然爽朗的笑了起来,“看来学校叫你来兼任辅导员是有深意啊!一开始我还小肚鸡肠,现在看来,领导就是领导,高瞻远瞩,目的其实就是一个,要我们发挥出水平,虽然没有给我们具体的指标,但现在我明白了。好!我一定跟你好好的配合,看看咱们眼前这支球队最后到底能走多远!” 洪城这个话其实也是一种自嘲,因为,眼下这个校队,连他自己都看不明白了。就说今天这比赛吧,他判断出会赢,能够拿下,可是他没有想到会这样容易,而且,雷霆走的时候那句“技不如人”的话,明面上是恭维,可实际上真的是恭维吗?自己是y校队的主教练,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球队有啥“技”可以让人家羡慕的,这不是咄咄怪事?洪城也从另一个方面想了,不是羡慕那就是挑战! 洪城带领的y校队经历了第一场赛事以后,好像三峡大坝打开了闸门的长江水,汹涌奔腾势不可挡,在第一圈的比赛中竟然所向披靡。这里固然有球队队员之间的配合越来越默契的原因,同时,也是一些球队在观看了他们与zh校队的比赛后,干脆明智的放弃了与之死磕,与其跟强队死磕,还不如保存实力去与跟自己类似的球队争个高低,这其实就是一种蝴蝶效应。如果第一场y校队不是打出了诡异的深不可测,哪个球队会轻易的放过他们?有些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是显得神秘,人家就越是离你远远的,谁不知道要想探索必须付出代价的道理?当有一个球队这样干了以后,那后面的球队也就有样学样了。 y校队的小组赛第一次循环,就在这样诡异却又平淡的氛围里结束了,乃至到后来,洪城都懒得叫暂停了,甚至还有几次干脆请了“病假”。其实,他是去观看另一个分组的比赛了,在他看来,这个小组出线已经不是问题。 洪城不在,只能让佟建华去指挥。就是第一次佟建华现场指挥,似乎给了一些球队“火中取栗”“虎口夺食”的机会,要是能从y校队身上拿到积分,这里外里的便宜就大了去了,甚至可以把整个小组未来的局面全部搞乱。 q校队就是这个敢于吃螃蟹的球队,他们的实力其实与zh校队在伯仲之间,只不过他们走的是远射加技术型的路子,如果单纯从技术的角度看,他们球队怕是还要比y校队略强一些,其主力的得分手手感极佳,稍微不注意就可以放冷箭,就可以叫一些球队头疼不已。在q校队教练看来,没有洪城的临场指挥,他们对付zh校队的办法根本就对付不了自己那些神投手。 事实上一开场q校队还真是叫y校队吃瘪了,对手的神投让佟建华吃惊,可是佟建华也不是真外行啊,干脆一口气把几个大个子全派上去了,硬是来了一个“十八磅大锤砸蚊子”的表演赛,邢大个和耿浩双塔牢牢的控制了篮下,步伐灵活作风强悍的边宫甫、蔡云鹏以及体力超好的康小唐控制外围,从放任对手投篮到强力干扰投篮,投篮命中率下降就是人家打反击的机会。就是在阵地进攻中,边宫甫也是玩起了高打高吊,投不进去也无所谓,有篮下双塔保证前场篮板,不到五分钟,q校队就缴械投降了,剩下来的就是佟建华把换人像走马灯一样的来回折腾,就连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刁萧山也上去打了一节,还得了8分,这可是创了他进队以来的最高纪录。唯一没有上场的就是小屁孩,他说脚崴了,拒绝上场,佟建华眨巴眨巴眼睛,也懒得去“关心”。不上就不上吧,反正这比赛打到最后就是y校队的个人表演,就连最后为了压哨,吴广德在后半场一个随意的抛球,也鬼使神差的打板进筐,成为最后一个压哨三分球。 y大学的学生和球迷现在已经兴奋不起来了,球队胜利似乎已经成为常态,如果说啥时候要是输一场,估计整个校园就会炸庙了。 顺利的结束了第一圈小组循环赛,跟着来的就是第二次与zh校队碰撞。此时的洪城的心思似乎已经不在小组循环赛里了,他干脆就叫佟建华去组织。佟建华也没说啥,反正这些天洪城都是这样,总是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脱岗”。 “晚上的比赛你有没有啥想法?”午休后的自由活动时间里,佟建华到宿舍里把李凡给叫了出来,“我觉得整个球队都有一种轻敌的思想,我知道这不对,可是我现在找不到好办法去解决,洪教练……其实最轻敌的就是他。” “那还不简单?今晚输掉比赛就是了。”小屁孩手里拿着手机,正在看黄瑛他们发过来的设计图,“其实,这样的比赛也没有必要那么认真,偶尔输一两场是有好处的,要是我们一路顺风的打进下一轮比赛,别人都会盯着我们打,那个时候成为众矢之的,更加被动和难受,战略上也是要有进有退嘛!” “你小子说的倒是轻巧,你叫我怎么跟队员说这个?啊,你们今晚放水,输掉比赛!有这样当教练的吗?传到组委会那里,咱们还得背个处分罚点款啥的,你这纯粹就是个馊主意!”佟建华跟李凡亮明身份后跟李凡也是没大没小的。 “想输球还不容易?我不和吴广德不上场,我是崴脚了,吴广德拉肚子!”李凡翻翻眼皮,“再告诉他们,身体第一重要,千万不要为了争输赢去受伤!只要你这里不去动脑筋,就邢大个他们那几个,根本斗不过人家的脑袋,不输个底掉就算是及格了。只有让他们输都没脾气了,他们才能清醒。还有啊,我们在这个阶段放水会给第二阶段的循环赛增加许多不确定性,如果我们一下子把zh校队打趴下,那他们就不会跟其他的球队死磕了,回头到最后对付我们,我们还是吃亏。你得给他们点希望,这样我们才会有惊无险的出线,才会不显山不漏水的,重要的是你要把与各个球队的积分算清楚,还有,为了锻炼队伍,咱们可以跟所有的球队都打满五场,再不玩点刺激,咱们学小的那些球迷都没兴趣看球了。” 李凡的话让佟建华再次刷新了对小屁孩的认识,“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是从哪里学来的?怎么都那么不太正规啊!我说,你小子是不是一肚子的腹黑啊?” “这算什么啊?你看看nba的比赛不就明白了吗?”李凡一副不屑的嘴脸。 “nba怎么了?我可是没少看,都看了好多年了!”佟建华说。 “你看了也就是看个热闹,真正的东西你看不到的。”李凡哂笑着说道,“你知道在大卫。斯特恩之前的nba是个啥样子吗?当时,整个联赛亏的都要当裤子了。你没看那个时候的球员都穿着像个三角裤的小裤衩打球吗?省布料啊!” “哈哈哈,滚一边去,没有你这样解释的,你这纯属歪批!小裤衩是人家原来比赛服装的风格,有人就喜欢那样,没见后来大家都穿着大裤衩子的是时候,爵士队的斯图克顿打死不穿那种长裤衩吗?不过你说的斯特恩来了以后的确是改变了nba,整个联赛有了很大改变。”佟建华笑骂着小屁孩的歪批。 “你知道斯特恩不会打篮球吗?他喜欢歌剧,是个律师,在我们看来,完全是外行领导内行,可是他却是成功的把nba带进了一个新的历史高度,你认为他是靠什么做到的?”李凡不在乎佟建华的笑骂,反而继续对佟建华狂轰滥炸。 “他不就是把商业运营的机制引进了体育比赛嘛,不光是他,还有那个第一次让举办奥运会的城市可以赚钱的尤伯罗斯,从而产生了一门新的体育经济学,这些事情谁不知道?这个,你考不倒我。”佟建华颇为得意的说道。 “切!别人都知道的你自然知道,我问的是别人不知道的。”李凡更加鄙视。 “那你说说到底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你说对了,我就按照你说的办!” “斯特恩把表演引进了nba,他为nba是比赛设计了各种跌宕起伏的规则和比赛,为观众设计了各种胜败的悬念。明面上,他让上一届表现最差的球队在下一年的选秀中最先挑选有实力的新秀,可实际上,你也知道,新秀在刚刚进入nba的时候根本无法挑起大梁,就是神人乔丹都不行。在nba里,能够从一而终的球员可是不多,为什么?因为整个联赛的经营需要各种交换,与其说斯特恩是在发扬篮球运动,不如说是为了商业利益在不断的优化nba的内部结构和设置比赛的悬念。没有悬念的比赛谁看?”李凡最后是一语中的。 “你的意思我们也要搞商业化?”佟建华有些摸不清小屁孩说的意思了。 “那套商业运作的模式我们肯定是不能搞,可是你没想想,商业运作模式仅仅是搞些噱头,引进广告电视转播吗?不,不是那样的。商业的运作是需要具体的观众来实现的,没有观众,没有了球迷的追捧,你再好的商业广告挂给谁看?这就是为什么在nba里有的球队富的流油,有的球队却是讨饭吃的道理。”李凡看着自己这个脑袋不开窍的大哥心里也是没办法,“而要把球迷拉回到看台上最好的法子就是用惊险刺激的比赛,全世界各国的联赛里,压哨球的比率连nba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人家怎么就能搞出那么多压哨球?怎么就把胜负弄到最后的那一根钢丝上?这就是人家的球队和队员心里都明白,老板不挣钱,自己也拿不了钱,要想叫老板挣钱,那就是要把表演演的更像更好看。” “你是说nba的比赛是在演戏?这可能吗?”佟建华还是不敢相信。 “不能说所有的比赛都是演戏,但是,至少在常规赛的82场比赛里,有一大半都是在演戏,因为,单独一场比赛的输赢根本就决定不了球队的成绩,那些有盼头的球队都会精心的计算遇到什么球队可以放水什么球队必须争取,他们是有专门的人员研究这个的。”李凡大致的说了说,为了强调,他还举了个例子,“在乔丹的第一次复出的时候,曾经有一个赛季,他的球队在82场常规赛中胜了72场,创下了nba历史上的一个新纪录,这个记录在十年后才被另外一个球队以胜73场打破。你可能不知道,这两个球队胜率记录在性质上却是各不相同,一个是完全不需要那样表现,最后被小小的警告了一下,一个是整个联赛需要有一个强刺激,用完也就没用了,冠军?怎么可能给这样的球队?做戏罢了!” 第一卷_情理之中(3) 李凡那边说的天花乱坠,这边老佟听的是稀里糊涂,于是老佟不干了,“你必须把这两个球队的事情给我说清楚,我是完全没有听明白!” “切!这有啥不明白的?乔丹那支球队当时正是全盛期,各个位置上都有杀手,谁碰上谁倒霉,从常规赛到季后赛,佛挡杀佛神挡杀神,最后拿下总冠军也不过只打了五场比赛,4:1直接淘汰对手拿到总冠军。在这样的情况下,该球队还像是打了鸡血似的跟所有球队玩命,你说,这样的比赛谁特么乐意看?就连博彩公司都不愿意开出输赢的盘口,因为没有悬念的博彩根本没有意义,谁会傻到去买那样的彩票?在商业运作下,每少一场比赛,你知道nba会损失多少钱吗?乔丹的那支球队不听招呼,每次夺冠的时候都不会打满七场,给面子的时候让对手赢下二场,不给面子的时候就给个一场,一场不给那是不可能的,那斯特恩肯定要找这个球队的麻烦。就这,当乔丹再次退役后,你看看那支球队被压制了多少年?差不多有12年在常规赛里挣扎,好不容易出线到季后赛,还大多数是一轮游,这就是典型的给他们小鞋穿啊!你不是嘚瑟吗?你不是有钱吗?好啊,你自己玩吧!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就是到了今天,他们最好的成绩也不过是二轮游。” 佟建华被小屁孩完全给忽悠的晕菜了,他看球不少,还老是看,可啥时候看球要去琢磨这个啊?这简直就是……不着边际嘛! “nba是需要商业运作的,当市场萎缩,观众缺少激情的时候,就会有明星球员出现,不是说这些球员原来就很差,而是竞争者太多了。当球星出来了还不管用的时候,那就要创造记录了,一支本来不出名的球队打破了乔丹率领球队的常规赛记录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人们关注的看点,博彩公司此时却是弄出许许多多的彩票和盘口,赌这支名不见经传的球队能不能够再赢下一场,你看,同样的花样,在不同背景下就产生了不同的效果。至于创纪录的球队最后啥样,不用我说了吧?要是没有其他球队配合,没有幕后操作,他们的成绩你信吗?” “可是,你说的这些与我们输球有啥关系?”佟建华似乎明白点了,可又是不完全明白,“我们的比赛跟nba完全不一样,也不唯利是图,你跟我绕哒了半天到底想告诉我什么?风马牛不相及嘛,如果我那样去做,你让球员如何看我?” “真是榆木疙瘩脑袋,比赛的目的是不一样,可是内容是一样的啊,你不能明着去搞,难道还不会暗地了‘犯错误’吗?别人不搞,你搞了不就更显得咱们比别人高明吗?这是高级思维的结果,你可真是够……笨的!” “咱俩平辈,你就直接说我蠢也没有关系,用不着给我留面子!”老佟说。 “让比赛好看,让比赛跌宕起伏,这个道理你总该明白吧?古人云,文似看山不喜平,这球赛也是一样,谁愿意看那种毫无悬念的比赛?你不能跟对方打默契球,那你自己还不会主动的去犯点错误啊?我都这样配合你了,你看看你……我就问你一个幼儿园孩童的问题,大象是怎么死的?”说道后来李凡都不耐烦了。 “大象,大象怎么死的我怎么知道?你又没有告诉我是哪头大象?” “就是你这头大象,最后一定是笨死的!好了,我请假,脚崴了,吴广德拉肚子,回头给你送病假条来,也别给我电话,我和老大要出去转悠一趟!” 小屁孩是真的烦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咱这佟大哥咋就想不明白呢? 小屁孩这个礼拜是真的有事情。他要带着吴广德再次去璋德县,这次,他允许老大带上嫂子,反正黄瑛也是拿了驾照的。去璋德还是为了搞手串。 老江那边又把事情给玩大了,两副极品小叶紫檀手串刚刚露出风声,就有人出高价买走了,而且还是一副一副的卖的。啥意思啊?李凡交代过,手串不可以一对一对的拿出来,他也是那样干的,可是,偏巧,出货后的两个人先后碰到一起,都是大老板,一个是女的一个是男的,还都是一个行当里的,走到一起,相互炫耀,结果,傻子都看出来那两人的手串分明是一对。 这就是江涛做买卖不动脑子了,就是单卖,你别可着一个城市里卖啊,你把那个男人用的卖给东北人,女人用的卖到海南给那边的另一个行业的,这就很难使这一对手串碰到一起是不是?可是,这江涛碍不住人情,就在本地卖了。现在人家撞车了,咋办?人家反过来找到江涛,我花钱是买自在的,不是买麻烦的! 这就让江涛说不清了,说小点他是唯利是图,是小人心态。可往大喽说,你江涛是个啥意思啊?你不了解我们是干啥的吗?你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地位吗?你这是给我们两个家庭下药啊?你叫我们回去怎么跟另一半解释?3sk. 这说起来也怪小屁孩,你说说,你刻珠串就刻个不同类型的呗,干嘛要刻这种“情侣”串?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嘛!其实,连小屁孩自己也不知道,在他的潜意识里,自打有了凯琳娜以后,他这就下意识的总是琢磨啥“情侣装”“情侣表”的,一不留心就整出个情侣串来。现在搞出了麻烦,江涛找上了小屁孩,问咋办?现在人家找来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这个理他去法院能说得通,可是在圈子里,那是根本就说不通啊!都是有北京的家族,都是有身份有脸的,谁能受这个?解决不好,人家就是要问你是个啥意思! 能有啥意思?江涛就是个小人物,倒霉催的干了件蠢事。可最后要解决问题,还是得找小屁孩啊,他能说“小屁孩,这事就怪你!”是那个意思他也不敢说。 李凡整明白了里面的弯弯绕绕以后,想了想就叫江涛去问那两个买家想如何解决,结果江涛被人家给顶了回来,就差拿棍子打了。这事情就搞的李凡冒火了,干脆,从后面走了出来,他让江涛约两家人家出来一起谈。 江涛也是缺德,你说他去约就约呗,非要显摆的说“我的老板亲自跟你们谈”这样的狠话,弄的人家感到奇怪。“没听说江涛有什么后台老板啊?难道说在这四九城里还真有高人?这得见见!要想消除两家的误会,也许真要高人出来。” 于是,李凡在晚饭后跟江涛去了某个私人会所,金碧辉煌,装潢华丽,搞得像是高深莫测那样……江涛一跨进去腰就矮了一节,还是小屁孩拍了他一掌,“把腰挺起来,我们又不是进了龙潭虎穴,咱们就是一个买卖人,大不了……” 大不了什么?李凡没说,江涛还以为李凡说不出来。其实李凡是想说“大不了鱼死网破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啥子嘛,跟小爷玩把戏,老子不玩死你!”可是这个话李凡不敢直接对江涛说,自己的那些鬼蜮伎俩可是要保密的。 其实,这两家的购买者都还是真心想要手串的,只不过这事情现在搞的复杂了,说不清了。两个购买者都是碰上了大家族里常有的“家庭问题”,买手串回去也就是希望拿着手串“制怒”,为了家族的利益,他们都得忍。 这两家本来就是行业内的竞争对手,而且都还是那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他们的另一半也都分别来自其他的“门当户对”的联姻,要是谈感情那是扯淡,在所谓的“强强联手”的指导思想下,大户人家的婚姻就是那么回事。一个在家族企业里大权独揽,另一半未必就能塌心的支持,这也是许多大家族的通病。这俩人也没有逃出这样的剧本,还都有绯闻传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现在又有这一对手串出来“印证”,这个麻烦还真是让买手串的那一男一女说不清。 购买者未必是有想讹人的想法,可两个家族里却不乏这样的人。两个人都是家族目前“钦定”的接班人,可这些家族里哪个没有几个竞争者的?出来事情要是不趁机落井下石,那还是“豪门恩怨”吗?再说了,东西是好东西,谁不想要,能够白拿,那些心术不正的人能趁机捡便宜?说到根上,还是一个贪字。 这一点,小屁孩听江涛一说心里就估摸的差不多了,可是混社会十几年的江涛却是看不透,还真是被对方吓着了。在江涛看来,破财是免不了的,至于还能不在圈子里混也都打着问号呢。他担心处理不好,自己怕是要跑路。 “江涛,你的后台老板呢?”一个年纪跟江涛相仿的中年男人问道,“该不是害怕了不敢来了吧?我实话告诉你,这次你摊上事了,是摊上大事了!” “你谁啊?大家是约出来解决问题的,不带你这样上来就威胁的!”李凡不冷不热的说道,随即自己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老江,他是购买者吗?” “不,他不是,他是买那串女手串的弟弟,你得称呼人家魏总。”江涛嗫努的说道,“买男手串的姓王,人家都叫他王总,好像也还没来。” “没来我们跟谁谈啊?这玩的是什么把戏?”李凡冲着那个魏总翻了翻白眼,“叫你姐姐来,你不是当事人,不够资格跟我谈,别没事找事的跟着起哄!” “哟呵!江涛!你跟我玩什么仙人跳呢?从哪儿找来个小毛孩充数?你是不是不想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混了?来人!把这个小屁孩赶出去!”魏总火了。 “他,他就是我的后台老板,他叫李凡!请魏总息怒,息怒!”江涛满脸堆笑的求着,“那一对手串就是他给我供的货,我这是把供应商都给您找来了。” 听了江涛这话,李凡心里是一阵恶寒,这江老板也太没有担当了,搞出麻烦来就这样甩锅啊?我供货的难道还管你怎么卖吗?可是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自己不出手管管也是不行,至少没有找到可以替代江涛的人之前,还得帮他把这个屁股擦干净。而眼前这个魏总……李凡从面相上就觉得是个刁钻难缠的人。 “我当你请了多大的一个后台,原来就是这样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孩子?你是不是把我们魏家耍着玩?你当我们魏家好欺负吗?”那个魏总恶狠狠的说。 “你要是乐意被耍,玩玩你也无所谓!我刚才说了,你不是当事人,你不够资格跟我们谈,如果你姐姐不来,那我们就走了!”李凡的话足够嚣张了。 “诶!你个小屁孩,信不信我抽你!”姓魏的起身就扑到李凡的跟前,一把抓住李凡的衣领子,“告诉你,拿1000万来,没有1000万,我叫你横着出去!” 李凡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瞬间的爆发力把那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魏总给带了一个趔趄,差一点就要摔倒当场,还是李凡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第一,我不信你能抽我,真的不相信,你自己要想好了话再说!什么时代了?还魏总呢?动不动拿那下野蛮人的话来吓唬人?挺没品的。第二,1000万我找的到,可我凭什么给你?你算是哪颗葱?就算是你替你姐姐要,你有她的全权委托书吗?拿来我看看,如果没有,你最好闭上你这张没刷牙的嘴巴!” 李凡此时迸发出的气势和威严,别说没啥墨水的魏总了,就连江涛都感到脊背上一阵阵发凉。李凡的话几乎句句让魏总心头发寒,因为,就在刚才扶他那一下,李凡的一股内力就从他的小海穴钻了进去,没来由的就发起抖来……猛然,这个家伙竟然大哭起来,“姐!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这一哭,把个周围的人全弄愣住了,几个服务员有的偷着捂住嘴笑,有的干脆转过头去不看了。而江涛也觉得奇怪,这魏家公子今天这是玩什么哪? 小海穴,少阴经脉,主神经疼痛、麻痹,癫痫、神经分裂症、舞蹈病、肩背痛、齿龈炎等,这些还不足够李凡反过来去折腾对方吗?轻轻的一点内力就让这个家伙如同醉酒一样的开始胡说八道了,每每到了这个时候,他就会那样喊。 李凡就不怕眼前这个家伙“醉酒”后说别的吗?不怕,他不认识这个人,即便是真醉了,胡说八道的事情也不会联系到自己。李凡不担心那人装醉,借酒撒泼吗?那怎么可能,要是连这个分寸都把握不好,李凡的内功算什么小成啊? “这是怎么了?小弟,你是不是又喝多了?”一个女人快步走了进来。 李凡知道是正主到了,他用眼睛看着江涛,意思是要他给个解释。 第一卷_情理之中(4) 李凡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对方整整的晚了半小时,难道说他们是故意的迟到?还是玩这种毫无技术含量假戏真做的双簧?李凡的心里很是不爽。 “你们几个,把他送回家去,别在外面丢人了!”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对跟进来的几个人摆摆手,“江老板,你们怎么提前到了?我可是按点来的。” “是啊,我也是按点来的,可还没进来就听见你弟弟在威胁人家,找人家要一千万呢,呵呵,魏家可真是赚钱有术啊!”说话间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慢慢的走了进来,穿的其实并不华贵,可是透出来的气势也是不凡,“江老板,你把我们都约过来就是见这个小伙子?你是不是越混越回去了?竟然给这么小的年轻人打下手?要不我赞助你一个店得了,你去我那个店里当掌柜的。” “嘿嘿,王总你是抬举我,可我属狗的,您多见谅!”江涛笑嘻嘻的说道。 这些没多少油盐虚头巴脑的话,别说李凡嗤之以鼻,人家江涛也门清,根本就不上道,我属狗,不识抬举,你怎么地吧!王总给自己弄了个无趣。 “小伙子,真的是你给江涛供的货?他说你是他的后台。”华贵女人看着李凡,李凡点点头,“你也别叫我什么魏董了,我比你大几岁,你就叫我魏姐吧。你看看啊,我可是真心实意的买东西,可是现在弄成这样,你打算如何解决?” 李凡还是冲着魏姐点点头,心里明白是他那个“扶弟魔”弟弟在搞鬼。随即把目光投向了跟江涛掰扯的那个中年男人,那意思“你是不是也自我介绍一下。”???.23sk. “看来,你这个年轻人还真是不简单啊,好吧!我姓王,你叫我王叔好了!” “哈哈……”李凡突然坏笑了起来,随即小声说道,“魏姐,他占你便宜。” “王总,你这人怎么不着调啊!我们今天谈的事情很正经的!”魏姐急了。 “我没有不正经啊,他估计还不到20岁,我都40多了,让他叫一声叔叔不过分吧?再说了,我们各论各的,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啊?”王总还真不白给。 眼看着俩人要掐起来,李凡站起来,伸开双手,好像要一边压一个似得,“各论各的,怪我多嘴,我检讨,我悔过,向魏姐道歉!向王叔道歉!对不起!” 说着,小屁孩还真的给这俩人鞠躬了。哎哟,佟建华是不在啊,要是在,他一定得出来问问,就这爷的鞠躬礼,你们二位受得住吗?不怕被雷劈啊? 小屁孩李凡的江湖辈分可是不低,要是回到李家寨,不知道多少老大爷要管他叫师叔呢,现在胡不闷都当爷爷了,那还是晚的。就是独立团的那些人的后代,那家不是传了五代以上了?所以,比小屁孩大了许多的佟建华和段子高,都要跟小屁孩称兄道弟的,就眼前这俩人……佟建华肯定是没眼看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是小屁孩这个道歉还是让魏董气呼呼的,因为她听出来了,小屁孩叫她魏姐,叫那个人王叔,这,说是各论各的,可也不能当面寒碜人啊?那小屁孩叫她魏阿姨行不行?估计还是不行。现在的女人不喜欢人家把自己叫老喽,喜欢当姐,最好当妹,绝对不喜欢被叫成啥阿姨啦大婶之类的。 “好了,我们现在正式开始商量,你们打算怎么办?我听江老板说,你们不差钱,退钱你们都不干,是不是像刚才那位魏总说的要一千万?” 李凡才不管魏董有啥不舒服,干脆直截了当的开始询问。 “我没那个想法,对于我来说,多一千万少一千万都不算个啥,我就是觉得这手串的事情弄的别扭,家里家里的吵,外面外面的寒碜我,磕碜我……实话说,我自己都没想出来如何解决。”王总无奈的看着李凡,随即从西服内袋里拿出了那串手珠,“不过这串珠子是真好,我找人看过了,都说我捡漏了。” “那么魏姐,您呢?您要一千万还是要解决跟王叔一样的问题?” 缺德,小屁孩太缺德了,硬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可是那个魏董这个时候还真是不好发作,想想后,干脆也不说话,直接指指王总后点点头。 “哦,你们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李凡一本正经的伸出一根手指头,“你们要解决的难题大概有三个,第一,是消除社会影响,对不对?其实我刚才已经帮你们消除了,一个是姐姐,一个是叔叔,差着辈儿呢,是不是?嗯,其实啊,人正不怕影子歪,社会影响就是一些吃饱饭没事干的人瞎琢磨,完全可以不理。自己心里干净比什么都好,你们说是不是?所以,这第一就先放下了。” “我觉得这个孩子说的对,有道理,我们今天在这里也是有人见证的!”王总用手一指旁边站着的人,“他们都看的清清楚楚,也听的明明白白。” “是,我同意这个小弟的话,这一条可以先揭过去。”魏董也轻松地说道。 她没法不轻松,原来还气这个小屁孩捣乱,现在才明白,人家说话原来是有深意的,这种能够抓住机会,就地取材解决问题的本事还真是不简单呢。 “ok!那么第二条就是你们各自买下来的手串问题,现在是处于一个两难的选择对吧?你们都喜欢,可戴又不是,不戴又觉得窝囊,是不是这个样子?” “没错!”几乎是异口同声的,两个人脱口而出。搞的李凡直皱眉头,心说,刚刚把第一条给你们掰扯清楚了,你们咋就配合的这么好?没必要啊!你们点头不就得了嘛。俩人看到李凡皱眉头,心里也知道又特么的“赶寸”了。 “由于你们觉得好东西可遇不可求,所以,你们谁也不肯轻易的撒手,而且,就算是你们有一方愿意出让,可拿回去给谁呢?给谁不是恶心自己家里那一位?这是第三条,对不对……你们不用开口,点头就行了!”李凡赶紧打预防针。 江涛在旁边是看傻喽,这俩大客户年纪加起来差不多快八十岁了,咋就被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小屁孩给玩的滴流转?唉,这人比人可真是气死人了,自己找他们可是谈了很多次了,哪一次能像小屁孩这样的主动?看来,有些人天生就行! “关于这第二第三两条,我一次性给你们解决。”李凡见俩人都点头,这才拿出了自己的方案,“首先,我们对你们手上的手串实行退货,我确保给你们找来比这个还要好的手串,价钱就不给你们增加了,当然,你们自己如果是看不过眼,想多给,我们也不会拒绝,谁会嫌钱烫手?对此,我可以立字据,写购销合同也行,如果你们要第三方担保,我也可以给你们找来。请相信我,我说到做到。” 两个人立即点头同意,而且都面露喜色,没法不露喜色,这可是捡着大漏了。 “我相信你小伙子,你身上有一种气质,不是一般人能具备的,不知道你是哪个大家族里的公子,刚才多有得罪啊!回头事情完了,我请你吃法国大餐!”王总很是有眼色,尤其是他是正经买卖人,不想轻易开罪谁家。 “嗯,你这个弟弟是不简单,行吧,我也不想强人所难,不用第三方了。” 魏董也不是傻瓜啊,看到王总都转舵了,她如何会傻了吧唧的去得罪人? 李凡心里叹息一声,“唉!造化弄人啊,这俩人怎么配合的这么好?”随即收住想入非非的心思,接着说道,“这个事情并没有完,如果一换一,你们觉得家里的那一半能对付得过去吗?就算是暂时的对付过去,怕也是留下隐患,所以,我给你们个建议,不如我给你们一人一对手串……我事先声明啊,我这里可是没有想搞买一送一的,也不是强迫你们多买,你们最后怎么定,给你们半天的思考时间,想好了,给江老板打电话,这次我保证你们的手串不会撞车。” 李凡说完了双手一摊,做了个怪脸,然后站起来对江涛说道,“我们回去吧,你在家里等他们的电话好了,到了今晚12点还没有接到他们的通知,我们就认为他们是一换一了,我这就回去准备,他们要是想签啥合同,你就跟他们签,需要公证也行,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到时候把合同给我发到手机上就行了。” 这些话本来是可以在回去的路上对江涛说的,可是小屁孩硬是在这里说,那意思就是要说给这两人听的。只要不是傻瓜,那意思谁就能听明白。 “等等,我不用等半天了,我要一对,麻烦给我刻上佛家的谒语!”王总站起来正色对李凡说道,“我不用啥合同了,我信得过你!” “我也是,也要一对,不知道能不能刻上道德经里的话?”魏董也站起来说。 显然,这个魏董也不好意思要签啥合同了,不过她还是细心的提出了一个时间问题,“我们大概什么时间可以拿到你说的手串?时间太长可能于事无补。” “好说,既然你们都这样信任我,那我也不叫你们失望,这礼拜天下午,你们到江老板家里去拿好了,不过请你们代为保密,千万不可外传,这东西太少了!” 一个保密,把所有的疑惑都给解释了。你不愿意要一对?人家其实还不舍得给呢,这种好东西是打着灯笼也没地找的,你前脚不要,后面上赶着来的多得很。 这就是李凡必须要再去一趟璋德县的原因,赚多少钱在其次,解决问题是当务之急,李凡可不愿意把麻烦再扩大,到时候弄的不清不白,吃亏的不仅仅是江涛,自己在这里出货也会受到影响,毕竟这个圈子只有这么大嘛! 还是老办法,江涛提供车辆,李凡带着吴广德和黄瑛清晨出发,那边石大庆已经发去了通知,只不过石大庆既不敢选料,也无法开工,没有李凡,他不行。 为什么不带江涛去?还是那个原因,江涛不靠谱,李凡不担心石大庆会越过自己直接跟江涛挂钩,这点信心还是有的。可是他担心江涛忽悠石大庆啊,窜捣石大庆搞别的,以石大庆那脑袋瓜子很有可能就掉坑里了。江涛在李凡面前张扬不开,可是在普通人那里,那可是贼能白话的,要不,他这么多年的买卖干啥了? 在璋德又忙活了2天,这次李凡是找了二块好料做的,可以说为了给江涛擦屁股,李凡这次花了心血,做出来的东西连石大庆看着都眼馋,正好,料子富裕,他们一口气做了3对,其中一对就留给了石大庆自己,并且这一对让石大庆两口子自己慢慢的文盘,反正李凡不许他们卖掉,上面都还刻上夫妻俩的名字。 捎带手,用酸枣枝材料给黄瑛她们寝室四个女生也做了一套,同样分别刻上了她们的名字,总算是兑现了答应黄瑛的话。当然,黄瑛到了实地考察后,拿出来的通风管道的设计方案又进一步的要修改,反正李凡叫石大庆不要着急,要想施工现在也不行,此时正值春夏交际的时候,多雨水,根本没法干。 礼拜天的晚上,在江涛的家里,王总和魏董居然又是同时到达,把个李凡恼火的要死,用眼睛瞪着江涛。江涛做了个“冤枉”的表情,“真不是我定的时间!” “这是您要的佛家谒语的手串,分别是……”李凡耐心的给王总解释,“这个寓意我就不说了,您是行家,现在手串盘的还不到火候,您拿回去慢慢戴着,二个月以后就能见到金星和瘿子了,千万小心啊,出了包浆之后您就别使劲的盘了,盘多了,金星就没了,这可是上等的金星瘿子料,树龄在千年以上的……” 王总听的目瞪口呆,拿起来仔细的看着,在灯光下,那星星点点的金星和瘿子都快晃瞎了眼睛了,二话不说,掏出支票本,直接就写上了300万递给了江涛。 “不好意思啊,给的少了点,以后有好东西告诉我,我这里绝对没问题!” “魏姐,你这一对按照你的要求,道德经,两个珠串凑到一起正好是道德经开篇的第一句和第三句,不知道趁不趁你的意思。”李凡把魏董要的也拿了出来。 “好好好!实在是太好了,哎呀,这光泽……”魏董爱不释手的看着。 “这次为了区别,这二对是分别从两块料子上取的,绝对是不可能再撞车的,东西,你们可以拿给人看,但是,还是那句话,请保密!”李凡说道。 “好!我也出三百万,那个江老板,这张卡里有300万,密码就是今天的日期,那个,我可是要走了啊!家里的还等着呢。”魏董高兴的说道。 “别呀!你们是不是忘记给我啥东西了?”李凡笑吟吟的说道。 第一卷_情理之中(5) “忘记啥了?”魏董一连蒙圈的看着李凡,还是王总反应快,赶紧从自己的皮包里拿出了原来买的那个手串,轻轻的放在茶几上。魏董也连忙拿出了自己的那个放下了,脸上堆满了歉意。这还真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原来那个就已经好的不得了啦,可跟今天拿的这对一比较,还真是有些差距。 “那个……李先生,这个,为什么两种手串差这么多啊?您给我们科普一下呗。我们出去也好跟别人解说解说。”王总此时都不敢自称叔叔了。 “这个是五百年的木料,虽然存放的时间也是百年了,可在油性和比重上还是差了点。”李凡指指放在茶几上那串珠子,然后又指指王总夹在怀里的皮包,“你今天拿去的那一对,是千年老树上的木料,存放的时间也是过了百年。这小叶紫檀与其他的树木不一样,其他树木一年一个年轮,可是小叶紫檀是五年才会出现一个年轮。你们可以算算,这材料来的有多精贵。你们今天拿回去的手串千万不要戴着去游泳,万一掉到水里,手串会沉的,今天的手串比重都是大于一的。” 王总和魏董听的是目瞪口呆,最后几乎是被李凡给“赶”出去的。 “这一对以后要一起卖,不过你最好是放在店里……不,把照片放在店里做镇店之宝,轻易不要出手了,你要注意,有些人忌讳使用别人用过的东西,这好对手串你盘上一年后,可以当成老物件送到香港或者上海去拍卖。”赶走了那俩人,李凡指指茶几上的那对惹祸的手串,“以后再有人来询价,低于200万不卖!” “是200万一个还是一对啊?”江涛小心的问道。 “当然是一个了!”李凡心情不爽的说道,“这种料子,用一次少一次,你以为我穿越回去搞到的啊?我这是把两个旧家私给拆了才对付出这么点,我现在到哪里再去淘换这些百年以上的旧家私?希望能解决他们的家庭问题。这次给你带了十个高档崖柏的手串,够你折腾一阵了,一定要注意低调,低调,再低调!” “是是是,我一定按你说办。”江涛点头哈腰的说道,然后拿出那张魏董给的卡,“这次,咱们一人一半,不能再按原来说的二十万收进来了。” 李凡想想也就把那张看收进了口袋,而此时,他的手机响了,是洪教练的。 “你在哪儿?你不是脚崴了吗?怎么不在宿舍里!”洪教头的吼声连傍边的江涛都听见了,“我不管你在那里,立即,马上给我滚回来!” 当然,正跟黄瑛吃饭的吴广德也收到了同样的电话,顿时也觉得山雨欲来。 缺人少马的y校队终于在客场走了“麦城”,而且还是“兵败如山倒”大比分的输掉了比赛。在比赛的时候,没有了李凡和吴广德这两个人精,场上的队员心里就没有了“秤砣”,终于被对手给激怒了,康小唐还与对手在场上发生了冲突,结果可想而知。康小唐不仅被罚款了,还被禁赛二场。可以说,这次的比赛让y校队既输了球,又输了人。为此,主管副校长亲自打电话把洪城给“训”了一顿。挨了训的洪城当然不肯吃这样的一个闷亏,于是,连夜开会……23sk. 点名的时候,发现小屁孩和吴广德不在,你叫洪城能不火冒三丈?佟建华也是一脸的苦瓜像,干脆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可不管佟建华如何揽责任,这个责任却是落不到他的身上,毕竟他是辅导员,不是主教练。你主教练临场缺席,说破大天去也是推卸不掉责任的,分管校长就在电话里质问他,“你连当前的比赛都没有搞定,怎么就去想出线的比赛?不要好高骛远嘛!” 李凡和吴广德是慌忙火急的赶了回来,洪城对他们可是没有一点好脸色,叫他们在外面“罚站”。对此,李凡不吭声,吴广德自然也不会吭声。反正都是从小学一路“站”过来的,都是“久经考验”的老罚站油子。 看着李凡罚站,佟建华心里不是滋味。这个球可以输,但不是这样的输法吧?责任其实还就是在他自己的身上。场外指导的水平自不比去评说,就说这对球员的情绪控制,佟建华就不过关。他一个保卫处长最拿手的就是扮黑脸,让他去重话轻说,细致的去洞察球员的心理状况,那还真是不行。 其实,关于比赛的结果在赛前佟建华就向主管校长做了汇报,还把小屁孩的那一番道理给学了一遍,主管校长不置可否,没有说不同意,也没有说支持。可是比赛的结果太难看了,还发生了场上冲突的“恶劣事件”,这就超过了校长的心理接受底线了。“这还是要为后面的比赛做铺垫吗?这不是明摆着胡俅来吗?”这样的结果校长要是没有个态度,他怎么在校务会上交代? 把洪城“批评”完了以后,主管校长自然也不会放过佟建华,所以,这洪城召集的会议上第一站起身来做检讨。可是他越是检讨,洪城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毕竟这个安排是他弄出来的啊,那个zh校队有多难搞,自己应该清楚,怎么自己就大意了呢?所以说,实际上该检讨的是他自己。 康小唐也主动的站起来做了深刻的检讨,要不是当过兵的,怕是这会眼泪都要下来了。这次的冲突他吃亏最大,被对手暗地里打了一“肘子”,到现在眉骨以上还青紫着呢,可是他当场还手后,这个犯规的性质就变了。 所谓规则自然是有漏洞的,对方那看似不经意的挥动手臂,很难说清楚是故意还是无意,所以,裁判也只能以“侵人犯规”来判定,最多也就是给个“罚球”的“严惩”,你能说什么呢?可被打的康小唐清楚的知道对方是故意打他啊,一个当兵的出身,能没点血性吗?当场就向对方“饱以老拳”,还真是奉行了孔夫子的“以直报怨”的信条了。可是比赛场上是有规则的,尤其对这样的“报复性”还手,那是不管曲直是非的,只要你是报复性的,首先就要打压你。否则,这球场就变成了斗殴场了。所以,甭管是国际蓝联还是nba的规则里,对报复性的攻击都是给予强烈的打击和制裁。比较起来篮球的规则还是温和的,那足球的规则更加严厉,把某个球员禁赛若干年的事情可不是没有。 对方玩的就是这个把戏,充分的利用规则来挑衅对方,让对方愤怒和失去理智,而在这场比赛上,雷霆的队员成功的实施了这个把戏。康小唐其实要报复的不光是自己受伤,在他之前,耿浩和邢大个都先后被对方放倒,虽无大碍,可也都是憋着一口气呢。现在,康小唐自己的眼睛差一点就报销了,他当然要回击。 如果说康小唐回击了,对方跟着再反击,那么这个架不管打到什么程度也都是一个五五开的结局,各打五十大板是裁判和组委会和稀泥的惯用方法。可是康小唐忘记了对方根本就是给自己下套,人家完全不还手,也不逃,就站在那里让你“打”,结果,康小唐的拳头还没有发挥作用,已经被其他的对方球员给拦住了,人家之间这样的配合可谓是熟练的很,这样的举动还能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他们的侵人犯规是“无意”的,你康小唐是“故意”的报复,挖好了坑让你跳。 康小唐当场被裁判罚出赛场,这个罚出去可是不能坐在替补席上就完事的,是要离开比赛场地,好点的可以坐看台上,可这是人家的主场。结果,在走出去时候,还遭到了对方学校的一群球迷的奚落和扔饮料瓶子,把个康小唐窝囊坏了。 康小唐的暴怒,差一点就引起了整个y球队队员的集体暴走,要不是佟建华大声的呵斥和封堵,光是在替补席上的那哥几个就想上去开打。 从打球演变成最后的打架,常玩球的人大多数都干过,尤其是在中学时期下课后打野球的时候,为了几瓶汽水就能引发各种各样的“暴力事件”,被学校叫去批评和罚站都是平常事,被叫到派出所去“调解”的也不是没有。 对抗性越强的体育项目就越是需要有血性的人去进行,如果没有血性,这个项目你玩不好,比如刁萧山就是个蔫了吧唧的秉性,他就玩不出血性来。可是不能在场面上冷静的处理这样的事情,最后吃亏的一定是球员自己。齐达内在他最后的辉煌时,被对手的俚语辱骂,最后他用“头槌”把对手给顶到草坪上,尽管所有的媒体和观众都支持他,都同情他,可他的职业生涯也就是以这个红牌下场结束的。康小唐的行为,回来得到了全体队员的安慰和同情,但是,出来的罚单是改不回去了,再多的同情安慰和再深刻的检讨道歉,有个鸟用? “你们太叫我失望了,简直是一群没有脑子的笨蛋,zh校队玩的就是在这个把戏,怎么你们就这么容易的上当?我们是去打球的,不是去打架的,你们看到赛后的现场监督写的报告没有?上面是说我们球队动作粗野报复心强!说他们是自律性极强,坚决不参与场上斗殴,这就是你们要的结果?”洪城激动的抖动着手上拿着的一张打印纸,“你们会说这个报告是颠倒黑白,是包庇对方,可你们有实际的证据吗?你们叫我如何去向学校和联赛委员会解释?” “你爱怎么去解释就怎么去解释,关我们屁事!”几乎所有的队员心里都是这样想的,可是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跟洪城掰扯,大家早就习惯了洪城的“咆哮”,哪次惨败后不是来这样一次?此时的洪城玩的这些说的好听点叫“赛后总结”,说的不好听点那就是典型的马后炮,他赛前干嘛不提醒大家?说穿了还不是他自己大意失荆州?难道说一名资深教练还不知道球场上的那些鬼蜮伎俩? 总结会在洪城咆哮了一个小时后结束了,大家都拖着疲倦的身子冲凉睡觉。 李凡摸进了康小唐的房间,从兜里掏出了两个还是热乎乎的鸡蛋。康小唐和李凡一人剥了一个,剥完鸡蛋康小唐就想往嘴里送,被李凡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这不是给你吃的,是给你揉脸上的淤血的。一个揉的凉了以后就换另一个,把两个鸡蛋都揉的没了温度就可以了,当然,最后那个蛋黄还是可以吃的,明天早上你的脸就看不出来了。”小屁孩边说边给康小唐揉脸。 “哦,是啊,我看香港电影里好像都是这样,你是不是跟电影里学的?” “算是吧,重要的是这法子管用。”李凡也懒得跟康小唐解释,其实,这种方法就是一种不规则的热敷效应,早在明朝李时珍的时代就有了。 “今天这个事情啊,我觉得你没错,要说错呢……就在于你把握的方法不够聪明,他们使阴招,难道你非要光明正大的打回去吗?你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吗?”李凡一边给康小唐揉着眉骨,一边继续说道,“按照我们做人的原则来说,使阴招下绊子不是啥值得提倡的,可是当我们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你想光明正大的去干,规则不允许,以后多点脑子。今天整你的那个人是几号?下次我上场,一定把你吃的亏找补回来,好好睡觉吧!” “那个……老幺,你这人可真行,我发现没有你在现场不行,大家伙嘴里不说,可心里都明白,如果你不在,吴广德也不在,我们都会像丢了魂似的。” “这马屁拍的挺肉麻的,不过我喜欢听,行啦,没照顾好你,回头四姐该不干了,到大姐那里去告状,我和老大的日子就都不好过了!你抓紧时间跟四姐腻味吧,我估摸着那边早就知道消息了,四姐是怕你心里不开心,不敢找呢。” “才不是呢,都发了好些个微信了,电话还打了二次,是我没理。” “哎呀!这下你可是摊上大事了,你赶紧想法子弥补吧,别说我没提醒你啊,另外,你赶紧的找三个哥哥帮忙,这个事情我帮不了你……你说你,人家关心你,你跟人家玩失踪,我都想不出来你该如何去解释,算了,你抓紧吧!” 小屁孩一溜烟的跑了,他可不想让那边四个姐姐过来给自己来一次批斗。 “往哪儿跑啊?你小子这次玩的有点大啊!把哥哥我都给装进去了,现在,我估计洪城正在写要撤销我这个辅导员的报告呢,我也是不想干了。”佟建华此时就在门外草坪边的道牙子上坐着呢,手里还拿着一支烟在那里喷云吐雾。 第一卷_情理之中(6) “呵呵,你吓唬谁啊?洪教练要是不想把屎盆子扣在自己的脑袋上,他就不会傻乎乎的去写什么报告,他要想平息上面的怒气,第一是写一份深刻的检查,把责任全都揽在自己的身上,第二就是率领球队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除此之外,他怎么干都是错的!”李凡走到佟建华身边坐下,“由于我们输掉了这场比赛,整个小组的积分立即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我听说另外四个敌也都出现了意外,该赢的好像都输掉了……唉,现在的通讯实在是太发达了,咱们这边还没打完,那边就知道了比赛情况,谁不想浑水摸鱼啊?这个局面才是吊人胃口的局面,实话说啊,好戏才刚刚的开锣,就看洪教练如何去想了……” “你们两个这是……是故意输掉比赛的?”一个声音从两人的身后响起,洪城把脑袋伸到两人之间,“合着我今天发火和训人是在帮助你们一起演戏?这么好玩的事情你们居然不先告诉我一声?老佟,你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其实,不管是李凡也好,佟建华也好,他们早就发现洪城就在附近了,不说别的,就洪城那身“大烟枪”的味道,李凡早就闻到了。 李凡知道佟大哥会来找自己要个“说法”,所以才用电热杯煮了从厨房里透出来的俩鸡蛋,然后去了康小唐那里。他去康小唐那里给那小子揉淤青是幌子,年轻小伙子,那种淤青一个晚上就没事了。重要的是去安慰和平衡康小唐的心理问题,要不然,康小唐一晚上都睡不着,还会感到憋气和怀疑比赛规则的公正性、合理性,要是脑袋瓜子进了死胡同,那后果也是不好说的。 李凡先是胡说八道一顿,然后突然话锋一转,直接说康小唐的女朋友,最后那些话纯属吓唬加胡扯,要是两人的感情因为这芝麻绿豆大点小事就闹掰了,那两人也就不适合在一起了。正因为李凡看明白了这个,在罚站的时候就跟吴广德一起策划好了要“偷袭”康小唐的事宜,甚至连四姐的台词都给编好了。不怕康小唐不进彀中,不管你康小唐怎么答对,那边都有套下着。经此一打搅,康小唐就是再怎么有心理压力和问题,那也都要“飞灰湮灭”。说,成功男人背后都站着一个女人,换言之,那就是“女人的力量是无穷的”。 小屁孩就不担心老佟会为了推卸责任把这一切都告诉洪城吗?对这个事情李凡也是想过的,他不相信佟建华会直截了当的告诉洪城,佟建华不会傻到把事情的真相就那么直通通的跟洪城说,说了洪城也不会相信,反而还会认为是佟建华为了推脱责任给自己找辙,会瞧不起佟建华,甚至会对佟建华的人品进行重新的评估。佟建华要真是那样干了,别说洪城那里没了信用,就是这些球员也都会认为他太没品了。不就是输了一场球嘛,说破大天去也就是一场球的输赢,算个啥子嘛!可是要说佟建华会替他保密到底?那也是鬼话,这样的事情最后都是要说穿的。戏演的再好,最后都要落幕,都要把谜底揭开。 那洪城是如何跟在佟建华的身后呢?说来也是很简单。他发火了,发泄了,可他心里明白,这事不赖人家老佟,何况老佟还在总结会上把责任全都揽了过去。洪城在会上发火,数落这个数落那个的,可真正该数落的是自己,这一点他还是清楚的知道的,散会后他就想找老佟说道说道,起码在打了一巴掌后给个甜枣吧?可就在他去找佟建华的时候,他发现佟建华在跟踪李凡,然后就是李凡出来跟佟建华掰扯,等到他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心里那个难受啊…… “老洪,背后偷听人家的谈话,不太好吧?”佟建华从口袋里拿出烟,递给了洪城一支,“我们是策划要输掉今天的这场比赛,可是没想到会把人也输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算不如天算,也怪我事先没有把大家的思想工作做好,都是一些年轻的孩子,说起来,他们今天的表现也算正常。我们挨点批评不算啥,重要的是把他们的情绪激励起来,把整个小组的循环赛激活起来,只有经历过各种困难,我们才能走得更远,你说是不是?如果我们顺风顺水的过了这一关,在下一关碰上这样的事情,你觉得是先碰到好还是将来碰到好?” “你不用解释那么多,我现在都明白了,就算是写检查,也就是走一个过场而已,知道谜底,这个谜语就不神奇了!我生气的是,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洪城好像找到了让佟建华请自己吃大餐的理由。 “事先告诉你,你还能表演的那么真切吗?事先告诉你,估计你都不会轻易离开球队了。你呀!心思太重,又自己掰扯不开,我们不过是给你一点强刺激罢了,李凡那个小屁孩说的……诶!那个小东西呢?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当洪城死乞白咧的跟佟建华叫真的时候,李凡就悄悄的溜号了,慢慢的蹭出去一米以后,立即施展“轻功”扯呼,他才不想搅合进大人们的“恩怨纠纷”里,此时不跑更待何时?这也就是他有这个本事,换个人根本跑不了那么快。 “李凡!你个小王八蛋,别以为你跑了我就把你没办法!我告诉你,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下一场你给老子打满场!”洪城气咻咻的插着腰在球队的小院子里大骂,可佟建华却是看到了他眼眶里的晶莹…… 由于y校队的意外失误,整个小组的循环赛再起波澜,第一次循环丢分的球队现如今全都开始玩命了。也不知道是被大家摸清了套路,还是有人分析出了zh校队的把戏,反正,现在跟zh校队比赛,全都在“身体”上让着zh校队,绝对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就是明显的挑衅也是熟视无睹。这有些技术和战法本身就是相生相克的,形成几个球队之间的循环胜负在比赛里很平常。够实力与zh校队对拼的也不是没有,以前是被对方弄的“昏头”,往往都不是输在比赛上,而是输在人上,主力被罚下,主力被撞伤,等等。现在好了,知道你是故意挑衅,绝不跟你玩真的,要撞就撞,看谁的坨大。还有一些技术型球队,人家外围神准,学着y校队,搞远程轰炸,不跟你拼刺刀……这样一来,zh校队在小组里的成绩是起起伏伏,不是垫底,可也不是前三名,希望总是有。 在循环比赛里,一旦没有一枝独秀的球队,那么整个小组里肯定是一片混战,大家的积分都不会相差很多,最后往往就是关键的一两场比赛,甚至还要寄希望其他球队的比赛结果,这种滋味雷霆已经许多年没有品尝了。 洪城那晚又拉着佟建华到外面的小食摊上喝了半宿的酒,深刻的了解了佟建华和小屁孩设计的比赛套路。以他那么多年的从业经验,玩起这些把戏来更是得心应手。在后面的比赛里,硬是让y校队莫名其妙的输给了几个鱼腩球队,让这些鱼腩球队的积分也跟着涨起来,而那些强队,洪城就毫不客气的见一个灭一个。这就形成了小组里的复杂局面,弄的本来出线根本不是问题的zh校队,必须要拼尽全力的去对付每一个对手,此时的雷霆似乎感觉到自己好像掉进了y校队设计的圈套里,可他现在发现已经太晚了,第二场与y校队的比赛,本来没有必要那样去羞辱人家的。现在,人家给自己下套,能怪谁呢? 八卦新闻,马路社消息,总会在人们不经意间就快速传播,尤其是现在的人多聪明啊,又有各种通讯工具,各种分析软件,洪城玩的这一套连主管校长都知道了,还特地找他来谈了一次,不过,完全是想证实和核实听到的消息。 “小洪啊,我知道你在把控着比赛,我首先要肯定你的工作成绩。不过我最近听说了一些人在叨叨,说是你在给zh校队下套,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万一啥时候碰上他们的校长,我不也好说话嘛,你回答我,有这会事吗?” “没有,绝对没有,我们没有给zh校队下套,我们是按照正常的比赛节奏进行的。再说了,以zh校队那种比赛经验丰富的队伍,还有他们的教练也是很有头脑的,怎么可能被人下套还稀里糊涂的?不可能嘛!” 洪城打死不承认校长的问话,反正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给人下套,真正知道自己后面玩的这些把戏的……一个没有,他连跟佟建华都没有说,完全是在原来的基础上自由发挥,就连他计算各个球队的分析软件也都没有告诉任何人,那可是他通过在美国的同学花了“高价”买回来的。 “哈哈……”校长被洪城那一脸严肃给逗乐了,“看来有些传言也是不尽不实的,我们仅仅是一个球队,要想控制整个比赛是有难度的。不过你是不是有些比赛做的也太着相了?我们觉得有难度的比赛你全拿下了,而那些没啥难度的比赛你都输掉了,太容易叫人引起遐想啊!” “嘿嘿,能够把一些硬骨头啃下来很不容易啊,我们的队员也是人,谁没有个体能上的心理上的起伏呢?再说了,一潭死水的比赛谁会关心?起码目前我校的后援团等现在就很关心我们的成绩了,不断的给我们鼓劲,我们很感激他们!” 事实上,洪城已经用另一种方式承认了他在操控比赛,作为一名教练,他的一个主要责任就是操控比赛,这无可厚非,问题是,一个球队的起起伏伏硬是把整个小组的比赛进程弄得复杂无比,这也是洪城的本事了。 “嗯,你回答的很有技巧,我大概也算是明白了。好吧,回去就按照既定方针打,不过与zh校队的比赛还有三场,你一定要把握好火候啊,不要到时候弄得自己被动。凡事想的深一点,遇到想不明白的多与小佟沟通,那个家伙可是有不少花花肠子的。需要校里帮助的,你们可以提,我还是那句话,不给你们过多的压力,保持去年的名次,当然,能够进一步我也不反对……哈哈哈!” “那个……”既然校长这样说,洪城就动起了小心眼了,“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有可能晋级到分区名次赛,学校是不是跟我们追加点经费?以前校队没有打出过那样的成绩,今年我觉得是有可能的。所以,我想提前跟您说一声。”天籁小说网 “好啊!只要你们打进了大区名次赛,我们校方是会大力支持的,你可以提前写个报告给我,我在校务会上提一下,先批下来,只要是到时候需要,这个款子到时候就打给你们……嗯,队员们很辛苦,尤其是现在你玩的是高级把戏,好,从明天开始,每个球员的伙食费再加上20元,一定要让球员们吃好,营养跟得上。只要是给学校争得了荣誉,将来什么都好说!”主管校长大手一挥,很给力! 忽忽悠悠的,小组循环赛进入到了第三圈的尾声,当再次碰上zh校队,洪城故伎重演,又在自己的主场把zh校队给狠狠的“暴打”了一次,他下令全线出击,要大比分报“一箭之仇”,结果就是像耍猴一样的逗着zh校队的队员满场飞,如果那些队员都是那啥的话,肯定是要伸出长长的舌头来给体内降温。 第三场比赛对双方都很重要,zh校队只要拿下了这一场,他们的积分优势就可以建立了,哪怕是输掉后面跟y校队的所有比赛,他们都有机会出线。而对于洪城带领的y校队,这场比赛可输可赢,因为他们比对手少打一场,主动权还是在自己手上。以雷霆对y校队的分析,他认为,y校队不大可能与自己时刻,毕竟,在上一次的交锋中,zh校队给y校队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小东西在比赛进行到第三节的时候上场,那个曾经把康小唐打的眉骨青紫的家伙被小屁孩逗弄的要暴走,当面掏掉了拿在手里的篮球,李凡还故意的吊着他,让他觉得马上就追上了,到了篮下,李凡没有按照常规那上篮,而是突然一个“急刹”,左手上扬做了个假动作,跟着人猛然弯腰,全身降低高度。那家伙以为李凡要投篮,飞身跳起,准备给李凡来个火锅盖帽。可是他没有看到球,而身体却是从李凡的头顶越过,直接冲向了篮球架子……小屁孩在那里还拍了一下球,一个后撤步退出三秒区,将球拨给了赶上来的康小唐,康小唐一个大力扣篮…… 第十六章 嘴巴官司(1) 站在场边的雷霆看到李凡的耍弄,气的鼻子都歪了,他很清楚那是李凡故意在玩自己的队员,他狠狠的用家乡土话在那里骂着,身穿12号球衣的小家伙太狡猾太刁钻了,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y校队是从哪里找来这样一个妖孽的家伙? 康小唐扣篮后还以为能够获得场外观众的喝彩,可他却是听到一片的“轰闹”声。这是怎么了?他扭头看李凡,小屁孩此时正在走到篮球架下,伸手要去扶那个从他头上飞过的zh校队的队员,可是那个队员却是躺在地板上翻着白眼,嘴巴里还开始向外吐着白沫。这是个什么情况?剧本里有这个安排吗? “哥们儿!你这是咋了?”李凡看了看后,也没敢直接上手,而是向裁判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同时向对方后补席上招手,“请你们的队医赶紧过来……” 裁判,不是在底线有个裁判吗?按理说是应该有,可是小屁孩这次拦截对方的传球速度太快,那名刚刚从底线跑到中线的裁判还没来得及跟过来,这里就电光火石的发生了状况。当裁判呼哧带喘的跑过来,看到的状况也是吓一跳,鸣哨,停表,向场外的队医招手,同时让比赛监督查看监视录像……乱,场面乱了。 说一般的篮球架子都是有严格要求的,怎么会发生如此严重的“事故”?事实上,目前使用的篮球架还真是没有严格的防撞击的安全防护规定。为了使篮球架的刚性更好,现在大多数室内比赛用的篮球架都是“标准移动炮式篮球架”,底座配重很大,固定的也很结实。由于伸出去的探臂长度一般都在1。8米,深入到场地内按照规定不得低于1。2米,再加上边线的宽度5。5厘米,实际上篮球架底座距离球场只有不到0。55米。那名队员身高本身就有1。9米,加上速度的惯性,冲出球场太正常不过了,只不过他稀里糊涂的撞向球架的主杆时,双臂没有张开抓住,结果就是头部重重的撞在了并没有没有软垫包裹的主杆上,那可是14厘米宽足足有二公分厚的硬钢主杆,结果肯定不是很好啦。 是不是小屁孩做了手脚?不是,这次肯定不是,小屁孩知道那种撞击会有多危险,那样的事情李凡干不出来。那名队员还是在连续的扑击时都没有按照他想的那样,快速的变化让他的脑子大概是临时宕机了。在冲向主杆的时候,他的双臂还是伸出去了,只不过,他飞出去的时候身子不是水平的,身子有些歪斜,伸出去的手臂不是直接抱住球架主杆,而是从主杆的外侧滑过去了,满身满胳膊的汗水,加大了接触立柱的润滑程度,双臂就像涂抹了机油那样的滑过,倒霉的把脑袋撞上了球架立柱,还好,不是撞击在棱角上,要是那样,估计脑袋开瓢了。 “我抗议!你们这是故意犯规!必须要严惩!这是报复,是对我们上一场比赛的刻意报复!”雷霆跑过来看到了队员那个样子,顿时就开始喊了起来,“你看看把我们的队员给打的,啊,你们还有人性吗?我要向组委会投诉你们!” “呵呵,这可真是荒诞的离谱啊,在篮球场上也能遇到碰瓷?”佟建华无奈的看着洪城,“你准备跟对方打嘴巴官司,我去监控室把今天比赛所有角度的视频资料全部备份,真没想到他们会出这样的阴招,这还真是有人当‘敢死队’啊。” 说完话,佟建华率先离开,他边走边给自己的手下打电话,先把监控室控制起来,同时,要求所有的保卫处人员立即全部上岗,他怕出幺蛾子。 这边在保存证据,那边的雷霆也不含糊,他的副教练和一些不上场的工作人员都拿起了手机开始拍摄,而且第一时间发到了网上,还列出了各种各样的标题,什么“血腥的比赛”,什么“这是y大学的阴谋”,什么“一定要讨回公道”,云云。这边比赛还没有结束呢,那边新兴的“网红”就此诞生了。 现在的通讯发达到了瞬间就万变。zh校队那边在网上整出了幺蛾子,这边的y大学就立即有人出来应战,以钱博平和周布斯为代表的一群球队死粉们,本身就在现场,现在看到有人泼脏水,那还了得?一个网络动员令发出,于是,y大学校内网,校外网和公众网出现了铺天盖地的各种帖子和视频,有的澄清真相,有的发视频,还有的写评论……然后就是各自的好友开始转发,转发,再转发。 场上在裁判和场外监督协商后,比赛要继续进行,还剩下不到一节的时间,比赛必须善始善终。可这个时候的比赛是他们能说继续就继续的吗?3sk. 雷霆当场提出要把李凡红牌罚下,要y校队向zh校队道歉,书面道歉!他所依据的理由就是“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的队员被送往医院了,那是重伤!” 雷霆雷教练很狡猾,他没有说那个队员是被对手给打的,可他提出的依据却又是映射到了这个问题,真是个玩心计的老手。 现场监督被他纠缠的火了起来,“你的队员自己撞的,凭什么要人家道歉?” 雷霆此时也不恼,而是据理力争,“事情要讲因果吧?法律都要按照因果关系来断案,怎么你们这里就可以对因果关系熟视无睹?如果没有y校队的12号那个队员的非常规动作,我的队员能撞上那根立柱吗?能不能?” 这好纯粹就是扯歪皮了,可是雷霆却是说的振振有词,似乎李凡没有按照他们预想的剧本去演,没有被他们的队员盖个大帽就是“触犯天条,天理不容”了。似乎李凡就该被对手打的满地找牙才是合理合情!这种诡辩把现场监督都给绕懵了,可是裁判却是直截了当的说“12号没有违反比赛规则!这是比赛!你们技不如人凭什么要东扯西拉?”于是,雷霆又找裁判掰扯,一副无理也不让人的架势。 那边,雷霆跟二个裁判杠上了,这边的洪城也没闲着,他在吴广德的暗示下,突然发现康小唐扣的那个球没有记入比赛得分里,拿着副教练的现场技术数据记录找现场监督扯皮。洪城就问,刚才康小唐那个进球算不算?现场监督在核查了记录后发现那个球的确没有记录在得分里,于是,又问裁判。裁判那边主裁说不上话,因为他不在那个角度,而副裁正被雷霆拉着扯皮呢。 场边,这些“高端的教练和场外监督”人士在扯皮,场外,球迷却不会给雷霆任何面子,开始还忍耐,到后来一些学生就开始起哄了…… “你们臊不臊啊?明明是自己撞的,凭什么要赖在别人头上?” “原来zh校队就是这样赢球的?上次你们上演了一次苦肉计,这次又来?” “输球不可怕,就怕输成濑尿虾!zh校队就是濑尿虾!回家去啵……” 场面有些失控。好在,y大学里有值班的领导,立即到了现场。其实,本来就在现场看球呢,值班的领导立即走到场外监督的那个台子上拿起了话筒。 “y大学的同学们,前来看球的球迷们,请大家都冷静下来,我们要相信组委会能够查清事实,我们是高等学府,是文明人,不要起哄,现场的保卫人员请注意,严防一些人搞名堂,谁要是捣乱,你们把他轰出去!” 场外起哄的学生不吭声了,可却是都低下头来玩手机了,无他,第一现场的报道啊,谁不想去抢个位置?于是,又一拨网上发消息的高峰到来。 现场监督其实也就是组委会里的普通工作人员,哪里镇得住这样的场面?很难说这个事件不是雷霆有预谋的策划,既然弹压不住,那就矛盾上交,半小时后,组委会裁判监督委员会的官员到达了现场,他们点开了场外监督那里记录的视频。 “那个意外目前我们不做结论,可那个球并不影响比赛的结果,比赛应该继续,哪个队拒绝比赛也行,直接判负。其他的嘴巴官司赛后再说。” 到底是权威机构的人员,说话就是有水平。如果他随意的对那起事故做结论,带来的负面效应不是他个人可以负得了责的,既然现在比分差距很大,那么那个球的正义就没有多少意义,同时,他还回避了对康小唐进球的判定,他认为那是现场裁判的权力,要是进一个球都要他们来判定,那要现场裁判干嘛? 现场裁判毫不犹豫的判定康小唐的进球有效。在这个球的问题上雷霆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但是,他坚决要求把12号红牌罚出,态度非常坚决。 “你怎么回事?雷霆,你不是一贯坚决维护裁判的权威的吗?怎么今天转性了?那个视频你刚才也看了,你凭什么就下结论?我们刚才已经说了,有争议赛后去找竞赛委员会,现场必须按照球赛规则来。y校队的12号连一次犯规都没有,你却要求把他红牌罚下去,你凭什么?你是裁判吗?” 裁判监督委员的老黄,轻易不会给人难堪的,可也轻易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首先他是国际级裁判,干这一行都快30年了,什么样的事情没有见过?雷霆这一反常态的做法,他心知肚明,无非是给对手精神压力,给组委会精神压力,利用受伤队员的悲惨炒作球队的某些特殊知名度。只要此时场外监督认可了他哪怕一点点要求,那么以后的比赛中,谁还敢跟他们碰硬?另一点,雷霆也是做给队员们看的,他要让队员们明白他这个个教练的强势,明白他这个教练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的血白流……不过今天似乎没有流血,是流的白沫。 “我警告你雷霆,如果你继续纠缠,一分钟后你们还不继续比赛,将判定你们这场比赛告负,这个权力我还是有的,这个决心我也是有的!”老黄斩钉截铁的说道,似乎没给雷霆任何反驳的机会,“你服从还是不服从裁决?” 雷霆不是傻瓜,判负和输掉这场比赛在积分上没有啥区别,可是在影响上和球队今后的士气上不可同日而语。以雷霆平日里教导队员们“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的理念,他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出更多过激的行为。那将招来更多的处罚和限制,还将把他这几年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遵纪守法”形象毁于一旦。 “李凡,马上就要继续比赛了,是不是把你换下来!”洪城小声的问小屁孩。 “不可以,千万不能那样,人家正找不着把柄呢,咱们还给他们送一个?”李凡也小声的说道,“无论如何,我要把后面的比赛全部打完,放心吧,我行!” 洪城有些羞愧了,自己的心智还不如一个孩子,光想着发生那样的事情后会不会影响李凡的情绪,怎么就没想到真要那样做,对方难道就不会再赖上一次,说这边是“心虚了,不敢上场了”?差一点就又犯一错误。 可是憋在李凡心里的可不是像洪城想的那样单纯,小屁孩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主,“老子没故意你赖老子,那老子就不能真的赖你们一次吗?当老子是泥捏的?” 比赛继续,其实都是垃圾时间,可是,场上的气氛却是更加紧张了。小屁孩频频出手掏掉对手的球,那手快的让对方防不胜防,就在对方的中锋在罚球区附近接后卫传球的时候,小屁孩把一只手轻轻的举到跟自己的眼睛平齐的位置,就等着那个中锋接到球双手拿球往下落……然后那个球就被李凡轻松的拿走了。 一般人接球的习惯就是高高跳起,双手拿住球,随着身体的落下把球从头顶拿到自己的腰部位置,或侧身运球,或靠住对方传球,或伸展胳膊投篮。有经验的职业球员会改变这种不安全的习惯,他们会掉落地面时球仍然高高举着,会在下落的时候把球猛然转到侧身后保护起来。只有在面前没有防守队员的时候,他们才会按照习惯去拿球。可zh校队的这个中锋达不到那样的水平,而且,在这之前的比赛中,也没有哪个防守他的对手能够玩这样的绝技,小屁孩也从来没有使过这样的手段去掏球,这第一次就把高大强壮的中锋给耍了个底掉。 本来,防守对方中锋的任务是邢大个和耿浩这俩人的,邢大个打完上半场被换了下去养精蓄锐,换了耿浩上来,一开始就吃了几次闷亏,不够人家强壮,不够人家有力气,不够人家冲撞,所以,耿浩上来后,zh校队的中锋连续得分。于是,小屁孩在场上跟耿浩打了个手势,两人换了防守位置,于是,局势逆转。 被掏掉球的中锋再也无法忍受这个小个子像苍蝇一样的围着自己转…… 第一卷_嘴巴官司(2) 李凡盯住那个中锋采取的就是典型的“麻雀战”“袭扰战”“游击战”,一会把耿浩推到那个中锋面前做幌子,一会伸出手掌在对方的眼睛前胡乱划拉着,一会钻到对方身后去埋伏。就是那个中锋偶尔拿到球,不是被李凡左捅一下就是被李凡作势作态的要去抢,好不容易有一次在三秒区内跳起投篮,还被李凡猛然从侧面窜起来,用手指头稍微扫了一下,那个中锋是把李凡恨透了。 这一次,自己竟然……说不清楚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那个中锋终于急眼了,挥起长臂,从后面就搂住了李凡的脑袋,使劲的向后拉,顿时,李凡就是一个后折的怪相,观众看到的是,两条腿向前跑,可是身子却是留在后面了,跟着就是一个后仰躺在了球场的地板上,然后,一股鲜红的鼻血从李凡的鼻孔里喷了出来。 这次裁判可是看的真真的,两个裁判同时鸣哨,快步的跑到躺在地上的李凡身边,而此时的李凡面色苍白,双眼上翻,身子还无规则的抖动,跟着,他也开始呕吐起来……因为是后脑先落的地面,砸出来的声音全场都听到了。 小屁孩的手呢?他的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对方的手臂,因为对方那只蒲扇般的大手正捂住了他的大半个脸。一切来的太突然了,太诡异了,太霸道了。 “对无球队员攻击,这算什么?”洪城怒吼的质问场外监督,“这分明是蓄意报复,典型的报复,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走到哪里去,这行为都必须严惩!” 此时的雷霆非常困惑,他也是亲眼看到了整个场面,怎么大个子中锋就这样犯浑呢?你拉一下也就算了,干嘛使那么大的劲,还把人家向地板上摔? “我,我没有,我没有使劲,我就是伸手拉了一下……”那中锋哭丧着脸无力的辩解着,可这样的辩解不仅苍白,而且还显得很愚蠢,等于承认了报复。 “没使劲都这样了,你要是使劲了,那还不要了人命?”吴广德怒吼道。 正在监控室里保存证据的佟建华也看了录像,没来由的心里发紧,这**要是在他这一亩三分地里出了状况……老妈一定整死自己!不管了,救人要紧,拿起电话就直接拨叫了学校附属医院的急诊科,y大学可是有全国著名的医学院的,佟建华的手也是伸得过去的。于是,不到五分钟,救护车就到了。 雷霆此时不能不表示一下啊,看着医护人员七手八脚的把李凡放上了担架,也跟着过去表示了“关切”,这是一种态度,是一种进可攻退可守的态度。 雷霆的态度是有了,他想到了前面,没想到后面,刚刚过去“探视”一下,李凡就弓起身子,伸手扒开旁边的护士和医生径直一股乱七八糟的东西喷了出来,不偏不斜的喷了雷霆一头一脸,谁叫他假模假式的弯腰要探看的?活该倒霉。 这还是小屁孩手下……不,口下留情,在干这个事情之前,他趁叫停的时候喝了一大瓶纯净水,如果不是这样稀释一下,李凡要是真把胃酸喷到了雷霆的脸上……估计怕是要留下浅浅的疤痕了。高浓度的胃酸可以把衣服烧出窟窿的。 这场比赛注定要成为一场“问题比赛”了。小屁孩被抬走以后,比赛还是继续了,不过这次没那么激烈了,双方打的格外客气,反正是垃圾时间,你投你的,我投我的,偶尔看到两三个人之间的后场传球进攻的训练套路,如果不是又前面那两起特殊的“受伤”事件,这场比赛肯定会被场外监督判定为“消极比赛”。 尽管是消极比赛,可结果还是叫雷霆无法忍受,这次,他们足足的输掉了23分,可以说是大败。原来以为有自己的人“被”撞的事件,时候还可以去找补找补,即便是输掉了比赛,也要给对方找点麻烦。可现在倒好了,自己那个愚蠢的中锋当场就把把柄还给了人家,还怎么去上面“闹”啊?没戏,zh校队更严重。 雷霆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到组委会去投诉或者申诉,可是人家组委会那边已经启动了事件调查机制,组成了专门调查小组,聘请了篮协专家组直接参加。事情搞得大发了,已经不是雷霆说告就要告,说不告就算的了。 y大学毕竟是在全国数得着的综合性大学,在编写报告方面那是有专才的,都不需要校方出面,下面各个专业的学生就把综合报告的文章和各方面的证据整理的清清楚楚,不到24小时,一份详尽的“关于我校与zh校队某月某日比赛事件的调查分析报告”就送到了大学联赛组委会,比组委会调查小组的动作还快。 那个张姓的zh校队受伤队员,在二天后才苏醒过来,昏迷期间,不住的呕吐,经过医院详细的检查,发现其大脑内部基本正常,头皮下层有些许血肿,也就是我们平常说的“撞了个包”,但是,脑震荡的级别不低,基本上判断为中度脑震荡,中枢神经系统暂时的功能障碍都有明显的症状,没有个三五天根本就恢复不了,而愈后的情况还要看恢复的状况,会偶尔伴发头疼、记忆力衰退、耳鸣、大脑思维断片等等。简言之,这个张同学已经结束了本赛季的所有比赛。 那个张同学是真的自己撞成了脑震荡,是赶寸了,怪不得别人。可李凡这个就是小屁孩耍的把戏了。以他的功力,能够轻易的被对手打的喷血?还摔的那么狼狈?对方碰了一下是真的,后面的都是小东西自己跟自己玩的苦肉计,对于一个内力小成,拥有武功的人来说,用内力逼出点鼻血一点不难,何况还有人帮忙摸了那个地方?唯一露馅的地方是他的鼻血是“喷”出来的,谁特么见过流鼻血是喷出来的?就算是鼻孔的动脉血管破了也不至于喷出来啊,那是小东西故意夸张用内力喷出来的“血雾”,可以说这次小东西玩的比在香港那次还大。23sk. 其实,对方的那个大个子说的是真话,就是伸出了手臂拉了一下,本来是想抡圆了胳膊狠狠的打一掌的,可是小东西跑的太快,要是等到抡圆了胳膊再打就打不着了,这才使劲的伸出手臂去拉,至于为什么去拉,应该是下意识的报复心理使然,要说有啥效果和有啥用处?那是一毛钱的效果和作用都没有。 小屁孩就等着对方的这一手呢,你既然送上门了,那就笑纳了吧。喷出鼻血后又突发奇想,干脆我也来个脑震荡,我让你们也百口莫辩!于是,重重的摔在地板上,还把声音搞的“天阶响”……废话,他这是有意的,就如同明清两朝的犯官在紫禁城里磕头的响声,据说能够传遍整个紫禁城的。紫禁城里铺的“金砖”是有讲究的,有几块金砖是“空”的,在那个砖头上磕头,自然而然的会产生回声,传播的距离还特别远。可谁能想到篮球场上的木制地板也是空心的?要是在某个点上使劲的砸一下,那声音也是一样能传出很远的。 现代球馆的地板铺设其实与家居的地板铺设在原理上基本是一样的,都要先平整水泥地面,经过平整度测量后要铺设“龙骨”,这个龙骨其实就是用杂木条横竖铺成二层,形成一个5厘米左右的空高,然后在龙骨上铺设毛板,形成一个完整的平面,最后才是铺设面板,而这个面板往往是用枫木、柞木等中等硬度和富有弹性的木料,面板的厚度往往不会超过2。5厘米,可以说就是薄薄的一层。铺设好以后的面板经过磨平、上漆、划线、打蜡后就算是完工了。这样的结构,一旦人摔在上面,声音是不会小的,毕竟下面的龙骨空间本身就形成了一个个的回声空腔,声波在空腔里来回碰撞传播。所以,我们在看篮球比赛的时候,拍球的声音很大,跑步急刹的吱扭声也不小,队员们摔倒在上面的声音也是嘭嘭的。 李凡此次表演与在香港的那次被安德森袭击,使出的路数差不多,不过是把安德森变成了雷霆,让雷霆恶心,让雷霆无话可说。为了表现的真实,在医院里痛快的睡了一晚上,早上护士喂稀饭,他又“喷”了一次,然后才接着睡。。 这段时间有些累,主要是心累,既要操心校队的事情,又要操心江涛的事情,还要操心老大吴广德的勤工俭学,时不时的还得答对凯琳娜的问题。 凯琳娜真不愧是高智商型的,短短的几个月,中文水平是蹭蹭的上涨。过完年的时候,李凡发一段话过去,能换取一天多的安静,甚至有时两天都没事。可现在,李凡费劲心思写的东西,人家最多小半天就回话了,这使李凡每天至少要两次向凯琳娜“汇报”,虽然对李凡来说不算个啥,可毕竟也是一种牵挂。 让李凡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李凡正在考虑中午吃点什么的时候,两个小脑袋悄悄的从门缝里伸了出来,定眼一看……妈呀!这俩神兽啥时候来了? 当六只眼睛对视了片刻后,凯琳娜飞一样的扑了进来,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小丽姐说肯定是你戏耍对方,说你是假摔,可那个画面太吓人了,我们法国也有篮球比赛,可没见过你们这么打的……” 好彩凯琳娜说的是法语,如果凯琳娜说她那半生不熟的汉语也行,她那汉语谁都听不懂,可要是说大部分医生都能听懂的英语,李凡这翻表演可就白干了! “凯琳娜,拜托了,千万别乱开口啊,你那个小丽姐可是有名的大嘴巴!” “说谁哪!你以为我听不懂你说的法语啊,实话告诉你,本小姐的法语进步比凯琳娜的汉语水平进步大多了!”邓小丽晃晃悠悠的迈着大长腿走到了床边,似乎不显摆显摆她的大长腿就不是他邓小丽了,“看看姐现在个子高不高?” “表姐!你就不能口下留德嘛,想让弟弟我这一下子白摔啊?”小屁孩用德语说着,那表情精彩的都要“哭”了,就这,还伸出大拇指,“高,你实在是高!” “切!就你那脑袋,别说是地板了,就是钢板也不会有事的!好了好了,我保持缄默,可是我们姐俩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你可是得好好的招待招待!” 邓小丽打小见李凡玩这种苦肉计的时候多了去了,不管是谁都敢去折腾。要让她相信李凡吃亏,还不如让她相信自己的老爸在家里造老妈的反呢。 “可是我这住院哪!我能随便出去嘛?”小屁孩给自己找理由呢。 “就你这住院?算了吧,我给大舅打个电话,舅妈也看了视频了,对了,你那个被摔倒的视频现在可火了,你都快成网红了!哦,我先给大舅打电话,我就不信大舅还把你整不出这个医院……”邓小丽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小屁孩。 凯琳娜坐在旁边一个劲的傻笑,也没别的,她是第一个看到网上疯传的视频的,为了确认那个摔倒的是不是自己的李凡,特意找到邓小丽求证,邓小丽哪里会认不出来?李凡脖子正中间有一颗长命痣,那是她打小就看熟了的。 一开始,邓小丽也是吓了一跳,旁边的凯琳娜一见小丽姐证实了那人就是李凡后,顿时就哭开了,这才把邓小丽给拉回到现实里,随即她一想李凡那从小就古怪精灵的秉性,顿时就断言,“假摔!肯定是假摔!跟你们在香港一样!” 可是不管小丽是如何的解释,凯琳娜也要第一时间赶过去,她觉得自己必须第一时间到自己的爱人身边,否则,她就太不是个东西了,太没有人性了。 邓小丽熬不过凯琳娜的呱噪,于是两人连夜定机票,第二天一大早两人跟家里说了声要去桂林散散心,乘第一班飞机就到了这里,几个电话询问下来,得知李凡就在该校的附属医院里,于是,她们竟然成了第一个前来探望李凡的人。 说她们是第一个来探视的只能说是第二天第一个来探视的,头天晚上,比赛一结束,校队的那群牲口连澡都没洗就一起冲到医院里看望,洪城和佟建华也都来了,可是那个时候李凡已经被注射了镇静剂睡过去了,压根啥都不知道。 第二天,y校队一早上起来开会,佟建华这次不能不提防队员的思想波动了,名曰为比赛总结会,实际上是佟建华给队员们做思想工作,给队员们减压和端正态度。比赛就是比赛,双方不是敌人,没有必要搞的结仇,这不符合现代文明人的行为逻辑。洪城也是做了发言,他把球队的优势和前一段比赛的一些策略大致的漏了一些,让这些队员们理解教练的苦心,要求队员们的心态不能放松…… 午饭后,这群牲口牺牲了午休时间跑到医院,进门一看,什么情况?俩美女! 第一卷_嘴巴官司(3) y校队和h校队的比赛双双有人“负伤”,消息不胫而走。zh校队负伤的是主力大前锋,传出来的消息是“很严重,这个赛季估计打不了啦”。还有一个消息也是让其他各队教练格外的留意。由于y校队提供的现场调查报告“充分详实”,整个逻辑链毫无破绽,zh校队被组委会严重警告一次,其大中锋陈某在球场上蓄意攻击无球队员,性质恶劣,被组委会判定为严重违规,组委会经过认真研究和讨论,最后做出了“罚款500元,停赛三场”的处罚。对zh校队,组委会做出了“通报批评”的决定,那场比赛判定结果有效,记录进比赛成绩。 雷霆通过内部关系询问他的队员那档子事情的结果,他们也是写了报告的。内线告诉他,“你快别扯了,所有的证据和视频录像清清楚楚的,你那个阴谋论报告被主管领导批了八个字,‘捕风捉影,胡说八道’,你要是不在乎名声,你可以找那个领导掰扯,不过,我看你还是算了吧,那个事故跟人家真没关系。” 雷霆在联赛里混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遭受如此沉重的打击,他最后也被校领导找过去谈话,并且深刻的指出他的问题,“自以为有了些成绩,忽略了思想改造,被现有成绩迷惑了眼睛,人飘了!”雷霆能咋办?他的胳膊太细,掰不过人家的大腿,除非自己主动辞职。可是,校里的某些领导也暗示过他,这个时候辞职就等于是撂挑子,就等于是给学校难堪,给领导难看,自己掂量着办。 雷霆又不是傻瓜,除非他不想在zh学校混了,可以他的专业,去哪里混?一贯教育队员要忍的他,自己能不下狠心忍吗?再说了,他也在逐步的想自己的问题。要说校领导说的什么“思想改造”什么“迷惑眼睛”的那些原因,他根本就不认,至于说“有些飘了”这点,他仔细分析后还的确是有那么点。那么自己这次败的根本原因是什么?雷霆不得不把自己关起来使劲的“面壁反省”。 一石激起千层浪,消息就像在滚开的油锅里滴进了一滴水,整个小组甚至赛区都炸开了。zh校队,上赛季还是“遵纪守法”的标杆,怎么这一届就成了反面典型?好事者,自然会去挖掘深层次的故事,可是作为各队的教练们,都知道zh校队遭遇“重创”,都抡起手中的大**,做好了“痛打落水狗”的准备了。 外面折腾成啥样,y校队的队员们懒得去想,尤其是康小唐,他心里惦记的就是小屁孩的身体情况。别人不知道,他康小唐是清楚的。李凡上场前就对他说过,要把他在zh学校受到的屈辱找补回来。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李凡会这么玩命啊!你找补回来就拉倒呗,咋还把自己的小命也撘进去?所以,上午开会说的啥他根本就没听见,心里就在琢磨李凡的伤情。因此,吃午饭的时候就找到了吴广德,现在,他自认为也算是308室的人,不管怎么说,女婿也是关系啊。 等到吴广德带着康小唐准备去医院的时候,才发现,身后跟了一大群“牲口”,就连那个刁萧山也跟着来了,这让吴广德感觉球队的向心力还是很不错的。 十几条大汉每人滑稽的踩着自己的单车,没法不滑稽,除了吴广德骑着单车不显得怪异之外,谁见过身高一米九以上的人骑单车不滑稽的?那个邢大个就好像小孩子骑着一根扫地的笤帚。就是这样一群逗乐的人,后面还跟着周布斯和钱博平,太特么的荒诞了。这俩货是故意离前面那群牲口远点,免得被围观的人“笑话”,可就他们这样跟着,那就是协调了吗?这不是太特么的衬托那些人了? 当这群人刚刚涌进病房就看见俩大美女,顿时一个的把嘴巴张成了o型,成日价跟小屁孩混在一起,这小子是啥时候把这俩美女勾搭上的?还是洋妞? “你们干什么?看傻了?真是没出息!”小屁孩毫不客气的打哥哥们的脸,“这个是我姐姐,这个嘛……算是我的女朋友吧,不过她的汉语不成,你们要想跟她说话得说英语或者法语,诶诶诶……别动手啊,老大,你忒不厚道了!” 李凡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第一个冲上来用双手撕扯他耳朵的居然是老大吴广德,这简直是没天理了,我这还是伤员哪,怎么就没有点同情心呢! 除了老大,其他人都变得特端正和特绅士了,邢大个是特招生,英语的不成,就会“好赌有毒”“好啊油”这几句简单的,可是其他的不吝啊,高中的时候简单的英语会话都差不多了,这会儿可正是亮字号和牌子的时候。 老大恼火当然是为他的妹妹啊,这小子在深圳跟自己混的那么熟,怎么这有女朋友的事情居然一点没透?这眼见着便宜大舅子当不成了,能不恼羞成怒? “老幺!你跟哥哥坦白,啥时候勾搭上的?”老大才懒得理其他牲口在邓小丽面前的“奴颜婢膝”呢,双手改撕扯变轻柔了,“你小子咋还弄了一个鬼妹?” 这广东人啊,在早时年间管洋人背后叫“鬼佬”,对年纪大的西洋女人叫“鬼婆”,年轻的叫“鬼妹”,当然,这是广东白话的俚语俗称,虽然多少带有点“歧视”的意思,在官面上的官方语言和文字里是绝对不可以这样称呼的,可挡不住一些广东人私下里“胡说八道”的时候还是这样说,尤其是在香港。类似这样的“贬称”其实在白话里比比皆是,甚至有些带有亲昵的成份在内了。 “就是过年前啊,我不是去了一趟香港嘛,当然,我们是在深圳认识的,而且,凯琳娜的父亲跟我父亲那是很铁的哥们……”李凡心虚的看着吴广德。 “你哄鬼啊?你父亲是军人,如何识得鬼佬?讲大话动动脑筋得母得?”吴广德就要暴怒了,满嘴的白话,这里能听懂的也就是邓小丽了。 “凡凡,这位是谁啊?怎么你这么怕他?”小丽也用白话问道,完全不理那些围着的男生的谄媚搭讪,“要不要姐姐我帮你修理修理他?怎么小的个子……” 说邓小丽一点武功不会那是不对的,人家老爹好歹也是特种兵出身,一般的小擒拿格斗的手段从小也学过,在学校里,为啥李凡总是替她背锅,就是小丽这点本事惹的,动不动要教训谁谁的,打不过了就找表弟来站场子,惹事了,那就是李凡背锅。这两条腿还没有好利索呢,这就要替李凡出头,绝对的“暴戾女孩”。 “姐,你就别跟着参合了,这个事情有些复杂,他,他是我的老大!” “什么?你都拜老大了?看我跟舅舅报告!你不学好!”小丽的看家本领就是这一招,百试百爽,合着她这个电话到现在还没有打出去呢。 “姐,别捣乱了,这是我寝室的老大,哦,二哥三哥,你们来了!”李凡正要进一步解释,周布斯和钱博平也摸进来了,顿时这个病房就更乱和更挤了。 “**老三,老幺私自找了个洋妞,这个事情他没有汇报,你们说,是不是该对他进行相应的处罚?来来来,我给你们俩介绍,这个金发碧眼的洋妞就是老幺的女朋友,不会说汉语,你们用英语打个招呼吧!”吴广德闹腾完了,干脆借坡下驴,“还有这个大美女,是老幺的表姐,他们是从深圳特地赶过来的!” “都给我滚出去,实在是不像话,这是医院,你们想干什么?”一声断喝,打断了房间里的混乱,一个头发斑白年约五十的老医生走了进来,胸牌上写的清清楚楚,脑外科主任。“病人是脑震荡,需要安静和休息,你看看你们在这里,跟菜市场似的,太不像话了,出去,都出去……诶,特二床的,你干什么去?” 被主任呵斥的队员们往外走,小丽也对李凡眨巴眨巴眼,于是,李凡就想跟着一起混出去,可是被眼尖的主任发现了。这也不能怪李凡不小心,他穿着的病号服太打眼了,而他昨晚进来的时候压根就什么衣服都没带。吴广德今天来也是没有给李凡带衣服,在他看来,李凡这院还有得住呢,准备晚上来的时候再带。 “您,您不是叫我们都滚出去吗?”李凡故意的装着糊涂,“我这是执行您的命令啊,再说了,我连牙刷啥的都没有,我是不是得出去买点日常用品啊?” 主任先是一愣,随即也被李凡那种装傻充愣的样子气的笑了起来,“你能行吗?头晕不晕?如果不行可不要逞强,下午回来再做个脑电波检查……” “放心吧医生大叔,他没事的,要不我叫他爸爸给您打个电话?您把您办公室的电话给我,我一会叫我舅舅给您打电话,保不齐他下午就出院了!”邓小丽大刺刺的说道,然后小声的贴着主任的耳朵补上了一句,“我舅舅叫李涌,是珠峰医院的院长,我弟弟也学过医的,他那脑震荡……根本就不严重!” 差一点邓小丽就把李凡装病的话秃噜出去了,还好刹车够快。 作为脑外科主任,哪里会不知道李涌是谁啊?他虽然跟李涌算是同一代医生,可是人家李涌取得的成就,他是望其项背都不可能啊,就是最近几年自己开的这些个脑外科微创手术等课题,也是在听了李涌的讲课后才受到的启发。更重要的一点是,李涌也是这个医学院的客座教授,只不过很难过来讲课罢了。 “好好好,那个……好吧,我现在就去办公室等电话!”老主任点头说道。 于是,一大群大个子,围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再加上两个美若天仙的姑娘,浩浩荡荡的向院外走去,这奇葩的景象让一些前来看病的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一群臭小子嘻嘻哈哈的找了个生意清淡的酒吧进去“包场”。不能不说吴广德这老小子有眼色,这个点谁特么的去酒吧啊,不清淡才怪,可这一群人进去,搞的老板赶紧给休息的员工打电话,“都回来上班,咱们店来了好多人包场了!” “今儿这个钱我出,我没能第一时间来看李兄弟,有罪有罪!”随着声音,江涛从外面冲了进来。他也是一路打听才找到这里了,好在这群人的特征太明显了,“我这也是从一个学生那里听说的,到网上一看啊,那个打你的家伙在哪儿?要不要找几个人帮兄弟你出气?太不讲究了,一个玩的事情咋就那么叫真!” “老江,你来买单就行了,其他的你别管,店里忙,赶紧回吧!”李凡毫不客气的向江涛伸手,也不知道啥时候起,这江老板、江大哥的称呼就变成老江了,“我昨晚进去的时候连外套都没穿,身上没钱,借我两个,回头一起算账!” “什么借不借算不算的,拿着,我身上就带了这么多!”江涛拉开自己的手包,里面二扎百元大钞随即拿了出来,李凡拿了一扎,“用不了那么多,那个你留着应急,我知道干你们这行的都有在包里放现金的习惯,都给我了你咋办?” “不碍的,我出门就去银行柜员机上取,你都拿着,人多,钱少花不了!” 江涛对学生的习惯还真是门清,尤其是看到俩女生也在,于是干脆豪气一把。 那天下午,这边的队员集体“翘课”了,没有一个回到训练场上,洪城在问明情况后也就决定“放假半天”。吴广德和康小唐干脆给自己的女朋友发去信息,于是,那边的四个女孩子也“集体翘课”了。至于**老三,压根就没打算下午去上课,反正大学生上课也没有人认真去管,除非你一个学期都不上课。 又来了四个女孩子,于是,邓小丽和凯琳娜终于是从那些牲口的搭讪中逃了出来,只不过,现在女孩子聊天就像是“英语角”的那样,全说英语了。 脑外科主任还真是接到了李涌的电话,李涌首先是自我介绍了一下,这边的主任也非常客套的说出了对李涌的崇拜,最后大致的说了一下病情。 “让那个臭小子立即出院,他没事的,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给你添麻烦了,还要做脑电波检查?哈哈,算了把,没必要了!”李涌在电话里强忍着笑意,语气平淡的说道,“脑震荡不可怕,只要他现在能够正常走路,那就没事了。”23sk. 李涌的话不能算是命令,可绝对是权威性结论。脑外科主任要是怀疑这样的结论……传出去怕是要被同行给嘲笑死,李涌,那是个什么存在?你还怀疑? “老佟,接下来的比赛我们怎么搞?我看了一下,咱们这个小组的局势很不明朗啊。你看看这个积分表,咱们要不要利用一下?”那边,一群学生嘻嘻哈哈的乐呵,这边,洪城在办公室里与佟建华却说着后面比赛的问题。 第一卷_嘴巴官司(4) “你是不是想……把zh校队扶上下一轮?如果我们输给了他们,他们就有可能挤掉积分差不多的另两个队之一,而我们因为少赛一轮,可以坐山观虎斗,最后的主动权还是在我们手上。在确保我们出线的前提下,带一个弱一点的球队进入下一轮,以减轻我们下一轮的比赛压力。是不是这个意思?”佟建华说道。 洪城默默的点着头,“从目前的情况看,zh校队已经被我们吃透了,而且这支球队的缺陷很明显,如果他们陪着我们进入下一轮,我们从他们身上拿分就有了把握,可以保证我们有一个基本分在手,只要再拼掉另外二个队,我们就可能打入大区的决赛了,这将是我们这几年来最好成绩。不过也存在着风险,万一有人指责我们是故意让球,我们该怎么去答对呢?为了这个,我想了好久。” 佟建华笑了,“你本来就是想故意让球嘛,自己心里都不踏实,人家一定能够看得出来。不过,我们也可以让人家看得出来却也是把我们没有办法,最好的理由就是李凡的受伤啊,那个事件咱们可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你是说我们在队员的心理问题上做文章?”洪城品出了佟建华话里的味道。 “是啊,都是年轻人,谁见到那样的结果不害怕啊?把文章做的扎实一点,咱们学校不是有专门的心理学科嘛,请几个专家来给队员们做做心理辅导,公开的去搞,然后再把风声放出去,让周布斯和钱博平他们去。”佟建华坏笑着掏出香烟,“让小屁孩……嗯,他的事情我去办,你就别管了,那小子你对付不了的。” 话说到这里,洪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佟建华,“我就奇怪了,李凡是大一新生,你似乎跟他很熟悉,能告诉我这里面有啥猫腻吗?要是不好说就当我没问。” “没啥不好说的,我管他父亲叫叔叔,他得叫我一声大哥。两家是差不多四代人的关系,要是追溯起来,得从我爷爷那辈说起,按理说我的辈分不该这么低,可是谁叫我妈是孙子辈呢,这么跟你说吧,我姥爷是李凡曾祖父的徒弟,从那儿算我就得喊李凡的父亲为叔叔……哈哈,被转哒晕菜了吧,好啦,你也别细究了,李凡不是个简单的学生,以后会有很多惊奇让你看到,他们家也不是普通家庭,别看简历上写得那么简单,那是有传承的……”佟建华似乎有些遐想了,烟都快烧到手了才发觉,“我们佟家能够落在这城里,离不开李家的荫庇,唉,我这可是一句二句跟你说不清的,总之,你找到了李凡,今年的成绩至少是进入大区赛。” 洪城的确是被佟建华说的蒙圈了,可有一点他弄明白了,李凡是个具有很大潜力的队员,目前是深藏不露,怎么用,今后怕是离不开套近乎的这个辅导员了。 话说,在接下来的一场比赛里,小屁孩又以头疼为由,没有参加在客场对zh校队的比赛,康小唐也以有心理阴影为由,没有跟着去。比赛进行到了一半的时候,邢大个的脚就“崴”了,耿浩上去后很快被对手给逼的“五次犯规”离场,这下子好了,y校队竟然都很难凑齐上场的五位主力了,比赛打的极其难看,在球迷的阵阵嘘声中落下了帷幕,y校队不清不楚的输掉了这场比赛,虽然比分相差并不大,可那也是输了。这下子可好了,双方间的战绩打成了2:2平。 而此时,雷霆竟然向组委会提出了最后的决赛应该在“第三方”赛场比赛,提出的理由也是很充分,正好是双方在主场都胜了,雷霆认为,主场优势对比赛的结果影响太大,为了以示公平,强烈要求最后的决赛安排在第三方赛场进行。 雷霆甚至指出,y校队之所以能够获得主场多一场的优势,根本原因是上赛季的成绩略差,可这个赛季里,目前小组比赛里,虽然大家谈不上谁强谁差,可如果还按照原来的那种赛场安排方法,y校队占的便宜太大,同时,对这个小组最后一轮的其他各队比赛是不公平的,太容易形成几个队之间的“默契球”。 雷霆这样提出了申请,偏偏还有其他几个队也出现了这样的问题,同样提出了在第三方赛场进行比赛的要求。这下子,组委会有些头疼了。 按理说,雷霆的这个提法还是有道理的,在国际比赛和国内专业联赛中,这样的事情也有发生,每每到关键的时候,组织方就会在第三方场地同时举行最后一轮的比赛,俗称是“背靠背”决赛,。如果仅仅是雷霆一个队提出这样的要求,那么组委会可能根本就不会去理。可现在是好几个队都提出了这个要求。 “都是这个y校队的洪城在搞鬼!如果他们不是给了zh校队机会,人家怎么可能提出这样的要求?”片区赛事委员着急的一把一把的抓头发。 对于赛事委员会来说,安排比赛不是难事,寻找一两个场地也不是难事,难就难在大家一起提这个要求,还要同时背靠背,这就有些麻烦了。首先,到哪里去找那么多第三方赛场,也许可以去被淘汰的学校球馆里比赛,可是以雷霆他们那种叫真的秉性,肯定还会提出若干学校之间的“关联”关系,这简直就是一道很难解开的难题。其次,到第三方赛场比赛,两个学校的球迷怎么办?球票如何分配?第三方的球迷要不要考虑?都是问题。第三,寻找第三方赛场必然增加经费,这个钱谁出?组委会的账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早就算好了的,突然增加的这笔钱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如果让参赛球队分摊,赢了的球队自然无话好说,可那输的球队呢?输了球还要出钱?必然又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 到了此时,组委会才发现那个雷霆压根就是个“搅屎棍”啊,以往怎么就没看出来呢?还把一些有的没的的荣誉给了他,难道说是这个人说变就变了? 人变没变没人可以求证出来,可是雷霆这个人难缠已经被大家公认了。 “我觉得,是不是把这个组的领队和教练找过来开会,大家在一起把事情讨论清楚,该说的我们还是要说啊!”组委会副主任建议道。 “如果把他们找到一起开会,谁能保证他们到了一起不争吵不休?一旦局面失控了,我们这里可就闹笑话了啊!”赛事委员苦着一张脸看着副主任,“根据赛制的规定,已经安排好的赛程是不可以轻易变动的,在历史上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可这一次,zh校队的雷霆完全是钻了我们的空子,弄得我们很被动。” “是啊,他没有采用任何违反规则的过激手段,是向我们提出申请和申诉,问题是现在的媒体如此发达,我们也不能轻易的给他们否定的答复,一旦引发学生和球迷的反弹,咱们这里就不好交代了。唉!都说要公正公平,可世界上哪里有真正的公正公平呢?任何赛制和体育比赛,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漏洞,只不过这次雷霆玩的虽然过火,却是光明正大的找我们的茬,麻烦啊!”副主任也能理解赛事委员的话,不过他还是坚持说道,“把他们叫到一起开会也许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是不找他们来,我们就无法获得更多的信息,开会比不开好,我个人觉得还是找来先问问清楚,看看各队的底线在哪里。” 副主任的话在情在理,组委会很快就决定通知这个小组的领队和教练前来开会。本来这些教练之间多少有些联系的,有的还是同学,熟人,可就因为比赛的焦灼和不确定性,搞得大家的关系都宁拧巴的,见面了,有涵养的还会主动去跟人握握手,有些教练来了就往那儿一坐,目不斜视冷若冰霜,谁都不搭理。 业余球队一般没有专业球队那样配置全,领队和教练分属不同的责任和职责范围,有些学校干脆就是一肩挑,比如说zh校队的领队和教练就是雷霆一个人,要是有个领队掣肘,估计雷霆也没有那样“霸道”。y校队原本也是洪城一肩挑的,可后来佟建华插了进去,对内叫辅导员,对外就称为领队了。 雷霆一看到洪城就主动上去握手,满脸都是笑容,“前天的比赛着实对不住啊,我的那些球员手下没个轻重,我已经严厉的批评他们了。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这就是雷霆的狡猾之处了,面上笑嚯嚯,下面使家伙,还叫你挑不出理来。眼下,在雷霆的心里就是琢磨着如何拿下y校队。以他们的积分,只要拿下了y校队,zh校队铁定出线。如果拿不下来,那就要看y校队对其他球队的比赛结果,除非y校队把后面剩下的五场比赛全部拿下,而他们自己也要赢下后面的三场比赛,这样,通过计算小分,zh校队也可以搭上出线的顺风车。 不能不说雷霆的计算很精明,尽管他太想直接拿下y校队,可他也不得不防着万一拿不下来,y校队再给其他球队放水,那他的zh校队就彻底的坐蜡了,自己的命运几乎就捏在了y校队的手中,换言之就是把控在洪城的手中。按照这个逻辑推理,雷霆就是再不乐意,那也必须要与洪城搞好关系,这是至关重要的。 雷霆搅起现在的嘴巴官司,心里压根就没去想能够实现,他又不是不会算,要想在最后一论小组赛的最后一场全部改为第三方赛场带给组委会将的是什么?除了混乱还是混乱,就是最后做到了,混乱造成的比赛结果肯定会有人不服,到时候再闹的就不是他一个球队了,这一点,他看的甚至比组委会的还深。 如果组委会看到了后面的结果,那么这个会开还是不开都没有多少意义,对雷霆等人提出的申请直接驳回就是了,至于说学生们的反应,组委会难道不会通过另外一条线去做工作吗?而雷霆之所以这样玩,就是要把洪城的神经搞的紧张兮兮,搞的y校队队员紧张兮兮,事实已经证明,他的那套精神战法还是管用的,二场主场作战都获得了成功,既然在自己的主场成功,为什么不可以在场外就开始向对方的精神施压?为什么就不可以让对方没比赛的时候就精神恍惚? 雷霆想的是不错,他还以为洪城已经掉进了自己挖的坑里,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本来就是小屁孩和佟建华乃至后来也把洪城给拉进来一起给他设的一个局。从根上说,洪城还是着眼小组出线后的对手,能够把zh校队这样看似凶狠其实不堪一击的球队拉上做垫脚石,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种高级的斗智行为,别说是为了学校的容易,光是这样的刺激已经让洪城上瘾了。 “我们今天开会,在开会之前,我先啰嗦几句。”副主任捋捋花白的头发,“在座的都是各个高等学府的人,我们开会就是因为大家在一些问题的认识上有分歧,有分歧不怕,大家可以讨论,但是,我要把丑话说在前面,讨论中要举手发言,不能像菜市场里那样你一言我一语的乱呛呛。还有啊,大家尽量心平气和,不要使用过激的语言,更是禁止爆粗口,说脏话,侮辱对方……呃,简单的说就是不许在这里骂大街,谁犯了,我会请他出去,剥夺他的发言的机会。” 副主任是老一辈的体育运动管理者,在座不少教练都还是他的学生,老主任为人和善,口碑甚好,他说这个话的分量可是不轻的,在座的全都点头同意。 “我先把这次会议要讨论的事情简单的介绍一下,我们这个区的分组循环赛总体来说是好的,是**的,也出现了一些偏差,在上级领导的重视下,我们果断的采取了措施,也做了处理。”赛事委员做了官样的开场白,随即话锋一转,“目前,你们这个小组还有最后一轮的循环赛,zh校队提出了第三方赛场的问题,对于这个,我们组委会还没有定论,今天把你们请来,你们可以畅所欲言,我们想听听你们的真实想法,在组委会没有正式答复之前,请大家严格赛制规定,这个不能含糊,虽然是体育比赛,可组委会的纪律神圣不可侵犯。下面,大家可以发言了,所有的发言都会做现场记录,所有,我提醒你们每个人,说话一定要先想好了再说,这不仅仅是关系到学校的比赛成绩,同样也关系到你们个人前途。” 不能不说,赛事委员是恩威并施,话里有话的警告了大家。还别说,这个开场白还真是把一些人给震住了,有几个憋着劲想来折腾一把的人此时也闭嘴不说了。谁也不是傻瓜,这赛事委员把个人与讨论联系到了一起,谁不怕啊,万一给弄得上了啥名单,叫这些人还怎么在圈里混呢?等等吧,看人家怎么说。 第一卷_嘴巴官司(5) “我觉得吧,组委会能够召集我们来开会,这本身就是一个态度,至少我认为是实事求是的态度。对此,我深表感谢!”看到会议要冷场,见惯了这种斗智场面的雷霆还是先开口了,并且还假模假式的站起来向老主任和在座的其他工作人员鞠了一躬,“我们大家都知道,这比赛的赛程是提前做好的,在历届的比赛中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我首先提出来的意思是请组委会关注这样的事情,尽可能杜绝今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毕竟,能够进一步的显示出比赛的公平才能促进这项运动的发展嘛,我在这里先表个态,无论组委会给予什么样的答复,我们zh校队绝对会坚决执行不打折扣,我们就是没有出线,那也不是世界末日嘛,我们大不了明年继续争取嘛!但是,我是衷心的希望今后的赛事安排更加合理和更加经得起推敲,大家说是不是?还是那句话,重点在于发展体育运动……” 哎哟,这雷霆说话可真是滴流圆八面光啊,看似轻描淡写的,看似拥护组委会的绝对权威,可实际上呢?却是把组委会的赛事安排说的一钱不值。 谁也不是傻瓜,听话听音,雷霆的话让赛事委员的脸黑的跟锅底一样。可赛事委员也把雷霆没有丝毫的办法。人家来的这是阳谋,你根本就没法给人家穿小鞋,弄得不好,自己这边稍微出点岔子,雷霆就会以“挟私报复”为由投资他,不仅不能去刁难他,还得见到了这个队就得绕着走,正所谓“新鞋不踩臭狗屎”。 这边在开会,那边李凡得陪着两大美女逛街,没法子,他算是被这俩美女给粘上了,甩都甩不开。小丽是欺负李凡习惯了,各种刁钻古怪的要求是可劲的来,凯琳娜是第一到这里,对这里的风土人情更是大开眼界,这里与她所在的深圳完全不一样,首先就是大,大到她感到惊愕,光是在故宫里转悠就整整的用去了一天。好在李凡对故宫也是情有独钟,毕竟与自己的专业搭边啊,提前做功课也是李凡的一贯作风。故宫完了又要去长城,又要去各个景点,这三天…… “你们是来看我的还是来旅游的?这说话可就要高考了,凯琳娜不算,小丽姐,你行不行啊?”李凡终于是忍耐到了极限,“要不要我给姑姑打个电话?让姑姑跟姑父也一起来得了,这里可是有他们不少年轻的回忆。” “你敢!我们出来压根就没跟我妈说,我说是赔凯琳娜去桂林转转的。” “啊?那你还不赶紧的返回去?要是穿帮了,我可是救不了你的。” “没事的,凯琳娜让在桂林给他们家看房子的管家每天给我妈发一个信息,还有我们事先准备好的照片,没那么容易穿帮的!”邓小丽得意洋洋的说道。 “凯琳娜,这些是你策划的?”李凡的表情有些不是那么自然了。 “不是,是小丽姐策划的,她说这样省的跟父母解释,我,我也不是很懂。” “你不懂跟她就跑?你是不是也赞成她这样欺骗父母啊?”李凡继续说道。3sk. 欧洲教育年轻人,第一个就是不可以说谎和欺骗,当然喽,这个习俗也是有好有坏,西方人的直率往往有时叫东方人受不了,根本原因就是他们年轻时养成的随口“说真相”的习惯,不是说“说真相”有什么不好,可是,有些真相还真是不能随便说,比如,一个病人去看病,医生要是直通通的告诉他“你还能活两个月”,这样的话在中国医生那里绝对说不出来,即便是病人要求直说,医生也不会轻易的直接对病人说,往往是跟家属说。可是在西方就不一样了,医生一开始不会直接说,他们在学医的时候有这个方面的训练,他们的行业守则里也有明文规定,所以,他们会告诉你情况“不乐观”,需要进一步的“确诊”等等,可是,当病人要求有“知情权”的时候,那医生就会毫无顾忌的告诉你一切。 现在,凯琳娜来到中国这才几天啊,咋就跟着小丽学坏了?这能让李凡不介意吗?实话说,李凡还就喜欢凯琳娜原来的那种单纯。 凯琳娜又不傻,看到李凡的脸色不好,自然就明白了李凡的意思。没来由的低下头,“人家,人家想你嘛……看到视频里那样,人家不是担心嘛!” “这个理由不成立,再想一个。”小屁孩可是逮着俩美女的把柄了。 “我想不出来,我是真的想你,替你担心,为了你,我愿意做一切!” 看着凯琳娜那蔚蓝色的眼睛,李凡还真是一阵心软,“好吧,好吧,我接受你的理由,可我想你能够尽快的学好汉语,你学好汉语就可以自己独自的前来看我了,用不着带着个拖油瓶,跟小丽姐在一起的时候,你要多动脑子!她的花样和鬼点子很多很多的,有许多事情你还不可以学,我担心你跟他学坏了……” 俩小情人说的是法语,这要是说英语,你看邓小丽跟李凡急不急!也就在邓小丽自鸣得意的时候,老妈的电话还是追过来了。原来啊,老米在桂林的那个小小的“私人旅馆”李丽也是去住过的,到后来,邓义辉和李丽结婚,定居到了深圳,人家玩二人世界的时候也是常去光顾,所以,对那里的事情一点都不陌生。当连续两天收到那边发过来的照片时,本来还挺高兴的,就是邓义辉多了一句嘴,“真没想到阳朔那边的花儿开的这么早”,得!被李丽瞧出了破绽,于是,直接给老米打电话,老米也简单啊,拿起来电话直接拨过去找自己请的“管家”核实,三五句就问出了实情。那管家被老米狠狠的“表扬”了一次,可管家听得出,主人的语气不善,考虑到自己的饭碗,最后还是坦白出是小姐的要求。 按照老米的脾气这个事情也算不了啥大事,孩子嘛,想出去玩一回也可以理解。重要的是他知道邓小丽那个女孩是个古怪精灵的,自己的女儿跟着她在外面吃不了亏。可是玛索大婶却是不怎么乐意了,她认为自从认识了邓小丽以后,凯琳娜在“道德规范”上大幅度的“退步”了,必须要严肃的向李丽两口子指出,如果不加以纠正,玛索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凯琳娜继续跟邓小丽学汉语了。 这就是典型的西方普通人的思维模式。玛索给李丽打了电话,完全可以视为是一种别样的“投诉”,李丽哪里会不明白,立即打电话给小丽。 接下来的电话里自然是小丽与老妈的一番唇枪舌战,现在小丽是越大越是不听话了,把个李丽气的半死。实际上邓小丽从来就没听话过,小的时候不过是李丽有意惯着,现在随着年纪大了,李丽也觉得该管管女儿了。可现在再去管,邓小丽那个秉性能是说收就收得住的吗?李丽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那边小丽跟老娘在电话里急嗤白咧的互不像让,这边的凯琳娜也收到了玛索的电话,凯琳娜当然不会像小丽那样故意的跟老妈作对,老老实实的坦白了事情的经过,当说到李凡比赛受伤住院的事情时,凯琳娜还真的哽咽了。 “噢!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你们居然不告诉父母?凯琳娜,这是不对的,我希望不会再有下一次了。那个,李凡的伤势如何?需要不需要转院?”玛索被女儿的声音给弄的也是很着急,她完全忘记了李凡有个超级神牛的医生父亲。 “现在没事了,他正陪着我们逛街呢……”说到这里凯琳娜也感觉自己实话实说的麻烦了,没来由的看了一眼李凡,“他很快好了,我们也很快就会回去。” 玛索是没有看到视频,如果她看到了视频,肯定不会就这样轻信了凯琳娜的话,在嘱咐了一阵子后,挂断了电话。可是那边,邓小丽还在跟她老妈掰扯…… 由于李丽的强力威胁,当天晚上,李凡送俩美女登上最后一班飞机飞回深圳,而此次前来,邓小丽内心了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考进这里的大学,要考顶尖的。 雷霆在会议上巧舌如簧,最后还是把讨论的时间拉的很长很长。有他带头,发表了那种表面上非常正统的讲话,却又暗讽组委会工作不到位的说话方式,其他的教练又不是不会,跟着也就来了一通,你方唱罢我登场,最后的话题还是绕回到这次的比赛最后一轮如何进行,会议开到了晚上七点,可以说,把组委会的那些工作人员折腾的筋疲力尽。这边提出一个疑问,那边就得慢慢的解释,什么国际惯例,没有绝对的公平等话题,来回的磨牙。 只有y校队的佟建华和洪城自打进来就一言不发,佟建华是半眯缝着眼睛,端着不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已经入定到了物我两忘的境地,可副主任随便敲一下桌子,他就发现佟建华的眼睛立即睁开,完全不像是睡着的样子。 佟建华最近从小师叔那里学来了一套“坐功”,李涌教他这个的目的就是为了修心养身的,所以,佟建华干脆在讲究那里练起了坐功,这种似入定非入定的法门,还是李涌看到一片古籍上的记载,信手拈来做试验的。在自己修炼的过程中发现这个法门在应付冗长的会议时非常好使,既可以在会议上沉稳的坐着不动,又可以感知外面的一切。殊不知这是古时候,一些高僧在还没有进阶的时候专门为了对付长辈冗长的讲经而发明的,试想一下,那些不是高僧的高僧在讲经时候,能把真正的还没有显现出来的高僧烦成啥样?动不动就是三天三夜的道场,要是不想点办法,那就只能跟普通僧众那样,在下面打瞌睡,最后还要鼾声如雷,大小沙弥连绵起伏。学会了这个法门,李涌也不怕去参加那些冗长的会议了,以前遇到这样的会议他就头疼,几个领导说起来就没完,千篇一律的官样文章。 洪城是另外一番模样了,自己手里拿着个笔记本,不是电脑,就是普通的笔记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记录着各位的发言,其实,这小子是在笔记本上写着下一阶段的训练构想和比赛节奏,许多问题他是想了一遍又一遍,刚刚形成的一些思路很快又被新的思路推翻,于是,他就在那里没完没了的反复推演。 眼看这天也黑了,讨论也没有了结论,此时的副主任突然发现,y大学校队居然完全没有发言,似乎这个会议与他们完全无关似的。 “情况不对啊,这个事情的起因就是由于y校队和zh校队比赛事故引起的,怎么zh校队那个雷霆在那边没完没了的掰叱,可这边的俩却是稳坐钓鱼台呢?难道说这俩人没想法?这不可能,好,你们不说我逼着你说!”副主任思量后咳嗽了一声,“y校队的领队和教练就没有意见吗?你看你们,坐在那里一下午了,不管好坏,你们发表一下意见,说出你们的看法。” 洪城并没有听见副主任的话,他还在想着自己偶然想到的倒三角战术呢。佟建华可是听的清清楚楚,轻轻的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洪城。 “怎么样?看你们这表情……是不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好,你们俩谁说?” 副主任用犀利的目光看着洪城,洪城谦虚的一笑,“我就是个教练,这样的大事情还是由我们领队说吧,作为小队的教练,我必须要在领队的领导下工作。” 洪城这个话说的太光滑了,几乎把自己从前段时间有意或者无意干的事情里都摘出去了,就差说大白话“老子就是一个服从命令的打工者,你们谁有怨气可别找我,我是不认的。至于你们这些教练或者领队有啥分工,不关老子的事情。” 洪城的话也让副主任心中一跳,顿时觉得自己是严重的失误了,这样的会议怎么可以找下面这些“做不了攥”的人来开会呢?应该找各校的分管副校长啊,那些人才是最后说了算的人。可回头一想啊,还真不能直接找那些人来,眼前这些教练也好,领队也罢,没有他们的头头点头,他们敢胡来吗?这些人自己还镇得住,真要是来一群副校长……人家未必买自己的账啊。 “好吧,那我就说说,其实啊,我这个领队也是兼职,对于组委会和大家讨论的话题我们没有意见,zh校队不是担心他们比我们少一场主场不公平吗?我觉得这也没啥,大不了我们把最后主场给他们就是了,反正就是一场比赛而已。”佟建华似乎外行的随口说着,而洪城却在旁边挤眉瞪眼的配合着,可佟建华就像没看见似得,“只要组委会没意见,zh校队也没有意见,我们可以让出主场。” 第一卷_嘴巴官司(6) 会场上安静极了,全都傻在那里了。y大学这是几个意思?放弃自己的主场?这样的**好说话?副主任困惑的看着佟建华,又看看洪城。而雷霆此时也是惊呆的看着洪城,他以为洪城会出面反对,可是洪城面无表情的继续看着自己的笔记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诡异!阴谋!这个洪教头在玩心理战! “佟领队,如果你们早点表态,我们何必在这里说这么半天啊?”赛事委员强压着一股怒火沉声问道,“不过,你这让出主场的先例也是没有的啊!” “嘻嘻!就是因为没有先例,所以我们不敢轻易的发言啊。”佟建华顺水推舟,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而洪城干脆很认真的对着赛事委员点点头。 “佟领队的意思是不是说凡是涉及到最后一场形成了微妙情况下,主场可以在比赛双方之间进行协商?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组委会可以考虑予以默认。当然,这需要比赛双方本着互谅互让的精神,本着比赛公平的道德精神去协商,如果你们之间能够就这个问题达成一致意见,那么我们今天的这个会开的就是值得。”姜还是老的辣,副主任一顶大帽子扣了过去,本来还想……都闭嘴了。 有了副主任这个暗示,赛事委员干脆表态,“既然有y校队带头表态,我们对赛事的安排也可以灵活调整,毕竟在两个交手的球队之间更换主客场很简单那,只要你们自己没有意见,协商好了,那么给组委会发个备忘录备案即可,也便于我们派出临场监督,今天这个会开的很好,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会议就先到这里,已经很晚了,为了避嫌,我们就不留你们吃饭了,各位回去协商吧!” “好!就这样办!”副主任都不给那些人开口的机会了,即可宣布“散会!” 实话说,副主任和那一众组委会工作人员对这个会议早就“腻味”透了,谁家没事啊?谁不想按点下班啊?保不齐一家大小还等着回家吃饭呢,今天碰上这些“打不湿拧不干”的油抹布们,死缠烂打了整整五个多小时,再磨蹭下去,那些教练领队不烦,这些工作人员早就烦了,再磨蹭下去,那就该出幺蛾子了。 其实很多教练和领队也烦了,这个会明摆着是不会有结果了,可没想到最后佟建华来了这样的一手,有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有些人反应快,干脆就直接走人了。要商量也不是在这里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啊,先出去吃饭再说。 可是雷霆坐在那里一动没动,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正的有些晕,让他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他第一时间感觉“这是个阴谋,一个天大的阴谋!”。 此时的佟建华和洪城似乎有意在等他,见他没有反应,两人对视一眼,起身离去。就在佟建华和洪城到了会议室门口的时候,雷霆喊住了句“一起吃饭?” “吃饭就不必了,你们想要主场,我们给你,你回去准备文件吧,到时候我签个字就算成了。”佟建华表情还是那样,不算热情,也绝对不算是冷峻,“你要的条件满足了你,剩下的要靠你们自己了,大家都想出线,可名额就那几个,除了动脑筋之外,还是要有基本的看家本领,在我们这个小组里,除了你们队有些‘克’我们之外,我们还真是不怕其他队,这是实情,你也清楚。努力吧!” 洪城此时也有些晕菜了,这看上去粗憨的佟处长啥时候也会说一些云山雾罩的话了?这里面透着“玄机”啊!他不知道的是,佟建华本身干的工作里既有丁卯是卯的说话方式,同时也需要有时说话云山雾罩神神道道的,需要下面和别人去猜度的,作为一名资深保卫干部,佟建华说这个话能外行?那才是见鬼了呢。 甩下在那里再一次发愣的雷霆,佟建华拉上洪城一溜烟的走了。 当洪城浑浑噩噩的走出组委会驻地,坐进自己的车里时,他的大脑才算是重新启动,慢慢的咂嘛出佟建华说话的味道来了。还别说,佟建华搅局真是高手! “只要我们自己守住后面的比赛,y校队肯定不会联手其他校队做掉zh校队。”这就是佟建华要传达给雷霆的意思。而把主场送给zh校队,算是一个“投名状”或者说是给了雷霆吃一颗“定心丸”,“你以后就别再出幺蛾子了!” 有了这个判断,雷霆的心里有数了,看来,在对y校队最后一战的时候,要改变一些策略了,千万别在搞出啥“血案”来,第四场比赛人家明摆着是放了自己一马,还以为是自己诡计得逞,要是这样不识做,将来怕是要结下怨恨的。 在接下来的比赛中,y校队几乎大部分是客场作战,因为他们上赛季的成绩比那几个队好,所以,吃亏了一个主场,可是y校队的打法已经成熟,拿下那些球队丝毫不是问题。这下子积分就逐渐明朗了,y校队在这个小组里一枝独秀,积分已经遥遥领先,扔下的几个球队每个球队都必须死磕,结果,几个球队之间的积分也就是一两分之差,谁拿下最后的比赛谁都有可能以小组最后一个名额出线。到了这个时候,副主任要是还看不出名堂来,那他这几十年是白混了。 y校队主动让出了主场优势,体现的是一种体育精神,可更深刻的是帮助组委会摆脱了一个麻烦,会后,除了雷霆拿了一份有佟建华好额洪城共同签名的“移换主场比赛”的备忘录送到组委会以外,没有其他球队干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让啊!要想纠正当下这套赛制赛程,那也只能等到下一个赛季了。 “你信不信,y校队这最后一场比赛肯定输给zh校队。”副主任看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后作出了自己的判断,他对赛事委员说道,“从第三轮循环开始,y校队就在刻意的做局,雷霆傻乎乎的跳了进去,还自以为得计,其实是被人当枪使了一回。我看zh校队是被y校队拉到下一轮去陪练的。”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洪城就不怕我们下去调查?那可是很严重的违规!” “切!你可真是单纯!在比赛场外的故事多了去了,你有什么理由去调查人家?人家第一没有行贿,第二没有相互串通,第三,那个换主场的事情是当着我们的面提出来的,我们头疼的事情人家帮我们解决了,反过来你还要调查人家?你让同行如何看你?你让那些教练和领队今后如何跟你打交道?” “可是,可是他们不能让得太明显了吧?要是太明显了,那观众不答应,监督委员会也不会答应啊!我想不出洪城有什么理由可以挡得住调查。” “嘿嘿,要是能叫你这样就抓住了痛脚,那还谈什么让球啊,我就是猜不透,两个势如水火的球队,为什么现在这样的默契。你来看,zh校队,只有赢下了y校队才能确保出线,而y校队对这场比赛无所谓,输赢都出线,所以,当时在会上他们很大方的让出了主场。在我们的认识里,y校队对这场球肯定不会派出主力,敷衍一下即可,但是,别的小队就不会投诉他们打默契球吗?问题是,投诉了又能说明什么?这俩球队之间没有友谊,雷霆与洪城之间也没有情谊可谈,那么人们就会问了,为什么y校队会把zh校队拉进下一轮比赛?” “是啊,为什么?”赛事委员也是搞不明白啊,他迷茫的看着老主任。 “有了zh校队这根搅屎棍进入下一轮,y校队会轻松不少,zh校队去年没有打进大区的决赛圈,许多老牌劲旅对他们完全不熟悉。y校队虽然在历史上多次打入大区决赛圈,可近年来成绩不佳,去年也是止步于现在这一轮比赛,可以说,两个球队在争夺进入大区决赛圈上是一对难兄难弟,你放眼看看他们的这个小组,能够在下一轮里最后突击进入大区决赛圈里的球队有几个能像zh校队那样可以充当搅屎棍的?我都在想,今年的y校队里来了高人啊,那个佟领队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当官年头不会短,脑袋瓜子里的东西我们更是看不着。” 老主任的分析还真是让赛事委员耳目一新振聋发聩,“以今年y校队的实力,是不是有希望打入大区的决赛圈?要是那样,我们这个赛区可是出黑马了。” “现在不好说啊,我到现在也没有看到y校队的真实实力,他们在预选赛的成绩太糟糕了,几乎是磕磕绊绊的进入到大区第一阶段循环赛,可是进入以后,成绩也是起起伏伏的,时好时坏。我开始的时候怀疑他们是故意那样的,可反过来一想啊,要想故意的装出成绩不稳定,那得有多强悍的实力啊?人家又不是他们的跟班,谁愿意配合他们玩过家家?而且,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谁敢这样冒险?难道就不怕自己掉坑里吗?换任何一个教练都不会干这样的冒险事。所以,我觉得y校队目前的实力用四个字形容就是‘深不可测’!”老主任面色凝重的说道,“如果他们在下一轮的大区决赛圈的分组循环赛里再创佳绩,那么,他们今年就有可能进入大区的最后决赛圈!最后挤进5全国决赛圈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靠谁呢?就他们那几个中锋?可以说,他们有的别的队也有啊,他们并没有突出的队员,我是看不出来他们的核心队员是谁。您的这个预估有些夸张了,我并不看好他们,如果说他们深不可测,那他们还挖空心思的把zh校队抬进下一轮干嘛?替人做嫁衣啊?”赛事委员摇晃着脑袋不信。 凯琳娜和邓小丽当晚半夜才回到深圳,邓小丽立即被李丽禁足在家,凯琳娜也被老米叫回去“严肃批评”了一次。搞的晚上都没有时间给李凡“保平安”。好在李凡是个乐天派,他不觉得有什么,要是真的出事,那信息早在网络上炸开了,还用得着在床上瞎担心?所以,他是呼呼大睡。 尽管李涌让脑外科主任可以给李凡办理出院手续,说小屁孩没啥事情,可是脑外科主任接到的各种“暗示”却是“让那个小屁孩在医院里多呆几天”,结果,小屁孩几乎缺席了最后一轮循环赛的所有比赛,好在,现在球队磨合的已经差不多了,只要不是碰上zh校队那种强悍类型的球队,y校队都可以轻松对付。 还有一个情况也是让学校的球迷们先是大惑不解,后是嘲讽挖苦。校队的所有队员排着队的去医学院里的心理辅导教授那里申请“心理辅导”,对外,洪城宣称,几次与zh校队比赛弄出了麻烦,目前校队大部分队员都有心理压力,必须想法子解决,报告写的是冠冕堂皇,送给学校校务部,很快就横向联系了医学院的相关学科带头人,根据不同的心理问题安排不同的心理医生接待,尤其是小屁孩、康小唐和耿浩三人,心理问题比较“严重”,搞的还像是那么回事似的。 现如今,媒体发达,这样的消息根本藏不住,雷霆听了后先是一笑,跟着就沉思起来。自己把人家学校的队员都搞出“心理问题”来了,这传出去怎么说对zh校队都是负面影响,可是,那边是走的正规渠道,自己根本就拦不住啊。他们这到底是玩的什么把戏呢?是真的有问题还是继续要跟自己斗心理战? “这个刁滑的洪城,竟然玩了这一手,这不是预先告诉我们,他们怕zh校队吗?最后一场输球就在情理之中!”老主任得到消息后笑骂着说道,“他这么玩……就等着其他几个球队提抗议吧,我看他这几天的日子怎么过!” 老主任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从消息传出去开始,洪城就不得不关掉电话了,自己干脆“出差”了。你说,你一个教练能出什么差?这不明摆着是躲人嘛!还别说,洪城的确是出差了,人家带着工作人员去南方采购一批进口的训练器材去了,说是为明年的球队训练做准备,这样的“大事”,教练出马无可厚非。 他跑了,佟建华的手机就开始爆响,直接的,拐弯抹角的,反正一个意思,“你们不能给zh校队放水啊!”“那不会,我们是有体育精神的,我们尽力……” 佟建华这里还没折腾完,主管校长那边的电话也开始多了起来,一些本来不算是生疏的同行打来电话,叮嘱他要对球队“加强管理,加强监督”,“万不可做出不符合体育精神的事情来……”主管校长当然也是义正词严的回答,可这样的事情谁能下保证?教育局来说也没用啊,难道说还要校长去现场当教练? 最后比赛到了,y校队人齐马不齐的去了9个队员,看来,谁说都不好使。 第十七章 继续斗法(1) 准备了好几天的雷霆,一看到y校队前来比赛的队员,心中就是一凉,看来,y校队要把他们zh校队“靠使诈混进下一轮”的事情坐实了。 “老洪……你这队员是咋回事啊?”雷霆十分不好意思的上去跟洪城打招呼,“怎么队员都没到齐啊?你们这样……你不是还有个二队吗?可以补人嘛!” “唉!我这也是没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队员都很怵你们这个主场,到现在,我还有一个队员躺在医院里呢,还有两个,打死也不肯来,心理医生给我的报告上说‘辅道失败’,说还需要时日,我能说啥?我本来是想从二队里抽几个补充进来,可是二队听说就是跟你们这儿一场游,那群兔崽子打死不干!这不,连老佟都没来,说啥看到这里他就觉得心悸,我光注意给队员做心理辅导了,忘记把他也弄进去辅导一下了。算了,今天就凑合着随便玩玩吧。” 洪城这话说的,旁边可就站着场外监督呢,诶!就是当着你的面说,这场球我们y校队就是放弃了,谁叫你们当时没有及时的处理发生的情况呢! 雷霆此时心中那个……五味杂陈啊,拿下这场比赛,zh校队铁定出线,可他的心里就是高兴不起来,斗了这么多年的心理战,怎么自己就没觉得是胜利呢? “我可警告你们,如果你们在球场上打默契球!我将宣布这场比赛的成绩无效!你们简直是在戏耍我们组委会嘛!”场外监督突然插进两人中间严肃的说。 “我说监督员同志,比赛还没有开始,你咋就判定是默契球啊?”洪城问道。 “就凭你们刚才的对话!你是不是在暗示对方放开打?你们不抵抗?” “说什么哪?你把我当成张少帅了?不抵抗?我们肯定顽强抵抗,拿出亮剑精神来。问题是,你也看到了,我这球队伤兵满员,那边倒是带了几个预备队员,我直接报给你,算不算是凑数?还有啊,各个球队比拼的不光是场上队员的能力,对吧,还要比拼板凳的深度,我们没有人家的板凳深,那就是技不如人嘛,怎么可以说我们是打默契球?如果你要判定我们的默契球,那你必须拿出证据来,而且,请你注意,我们跟zh校队没有一毛钱的情谊,我实话说,我不喜欢他们,我的队员也不喜欢,是他们把我的队员的心理击垮了,我到现在还在找辙哪!” 哎哟!洪城说到最后是“义愤填膺”,是情绪激动啊。把个雷霆臊的都不敢站在边上了,摇摇手人家先撤了,他得回去跟队员们说点别的了。 取消比赛成绩,y校队不怕,他们的积分已经够了,大不了罚款,通报批评。可是zh校队害怕啊,这比赛……太难打了。打狠了,他觉得自己就太不是个玩意了,可是打松了,保不齐人家还会翻盘,可要是和平的在上面打“练习比赛”,那铁定要被场外监督判定是“默契球”。此时,雷霆恨不得找个第三方通道跟洪城好好的说道说道,就算是要打默契球,那双方也不能事先完全不通气啊! 到了这个时候,洪城才感觉到,自己是真的被洪城拿捏住了。玩了一大圈,最后给了自己机会还恶心了自己一把。这场球不管输赢,他雷霆都很难堪。 洪城本来还真是想用几个菜鸟上去晃悠晃悠,最后让场外监督判自己球队一个“消极比赛”,这样,没有成绩的是自己,与zh校队无关。可是来到场子上以后,洪城觉得那个方案恐怕不妥,面对场外二千多观众,那样做是会找来众怒的,传出去,回去也不好向领导交代啊……就在洪城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的手机抖动了一下,拿起来一看,是佟建华发给他的微信,“跟他们死磕!” 正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洪城立即想明白了佟建华给的信息的真是含义,不过他还是担心,万一队员们受伤严重了,虽然后面的比赛中间有十多天的休息时间,可是……要是严重的伤势,那点时间那里能够恢复伤情?洪城这边正犹豫呢,微信又来了,“拼光了也不怕,咱们还有人!那三个的治疗都有重大进展。”话说到这里了,洪城要是还不明白,他就是个棒槌了。 搞笑的是,洪城还把这个微信的内容拿给了场外监督看,以示他们绝对不会打默契球,看的场外监督一脑袋黑线,就差说“你丫这算不算是掩耳盗铃?” 洪城明白了佟建华的什么意思?其实,很简单,真要放开手让队员跟zh校队死磕,y校队毫无胜算,除了小屁孩和吴广德之外,场上队员的心理战能力可是被对手甩出几条大街去的,一旦打急眼了,那就掉入zh校队的老套路里,主动失误必然增多,被对手打的昏天黑地的根本就不需要去装。至于谁受伤了,只要不是像对方那名还躺在医院里恢复的真脑震荡,一个礼拜以内,小屁孩肯定有法子给弄好,这一点佟建华心里是清楚的。再说了,现场只要保护好吴广德、邢大个和刘荥这几员大将,加上没来的耿浩、康小唐和李凡,整个y校队的实力根本就都在。有了这个底,洪城自然就甩开膀子准备“大干”了。 佟建华和小屁孩在原来策划的时候,最饶不过去的就是“如何在主场输给zh校队”,这要是在主场输掉比赛,全校的师生还不把校队给撕吧喽?也就是在他们冥思苦想的要不要在其他客场比赛中帮帮zh校队开路的时候,雷霆很配合的上演了一出“更换主场”的戏文,可以说,这个配合太美妙了。 搞阴谋,谁都想,换言之的另一个说法是智慧,现代人不是管这个叫厚黑吗?关键是你玩阴谋的时候不能叫人抓住把柄,不能露出马脚,成功了,你就是谋略大师,失败了,你就是可耻的阴谋家,无耻的混蛋和无耻的人渣了。 就在那边球场上“剑拔弩张”要开打的时候,李凡这里也搞的剑拔弩张的。 为了证明伤病减员的真实性,李凡在比赛这晚还就得老实的在医院里吊盐水,可是不省心的江涛再次找上门来,哭丧着脸,诉说自己的“镇店之宝”被人盯上了,今天下午带人来威胁,说是不给就要让他在圈子里混不下去。 李凡是最烦江涛这个样子的,遇到屁大点事就忙慌火急的,他还真是不相信现如今这朗朗乾坤之下,有谁敢这样,可事实却是真的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原来啊,魏董拿了东西回去后,把男士款的那串的给了自己的先生,先生觉得挺好,倍儿有面子,也感觉到原来是有些冤枉老婆了。他虽然跟魏董谈不上有多少爱情,可是家族联姻,居家过日子还是可以的。十来年了,爱情未必全没有,可这亲情却是与日俱增,因此,这家里的那点破事也就平息下去了。 魏董的先生本来就是个本分人,自己没多大能力也就不怎么争家族里的权,算是搞技术的那一类型人,要的不过是脸面,脸面有了,其他也就不计较了。 可是魏董的那个弟弟魏总魏沈生却是个叫人头疼的主。上次,江涛去约时间,就被这个叫魏总的不省心的弟弟给搞了名堂。本来是想敲诈江涛一笔的,没想到碰上李凡这个扎手的人物,差点弄得李凡要动手。还好,当时李凡也是不想把事情搞大,毕竟自己还是个学生,因此手下留情,没有真的对那家伙使坏。 可是,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那个魏总认为江涛这样的小人物是可以尽管去欺负的,当他得知老姐又搞到了一对手串的时候,就琢磨着把姐姐原来那个要过来,他打算用来给他仰慕的另一个家族的大龄剩女做敲门砖。这个魏总说起来是公司里的副总,其实任嘛不干的,成天就是花天酒地的想着“夺权”或者去泡上一个更有钱的女人另起炉灶。那串珠子他在姐姐戴着的时候就问过行家,都说是上好极品的东西,而且对佩戴者“大吉”。所以,得知老姐又整回来一对,那剩下的那个……不就可以转给他了吗?结果一问,人家退货了,不在老姐手里。 老姐既然退货了,这个魏总不怕,反正江涛他认识,直接就找江涛来要,不给还不行,带着几个街边的混混找到江涛的小店里摆开車马就对江涛一通恐吓。 那对手串李凡是有安排的,也告诉了江涛,江涛自然不敢做主,于是,敷衍了魏总几句后就麻溜的跑到医院里请李凡拿主意,而此时的小屁孩正用笔记本在看现场比赛呢,这一打岔,只好停掉了视频,不过他还是多了个心眼,点开了笔记本里的视频功能,他感觉外面似乎有不少人向这边走过来了。 “江大哥,现在是社会治安这么好,谁还敢欺行霸市啊?实在不行你就报警呗,难道说那些人还敢欺负到我们的头上?”李凡心平气和的说道。 “欺负你了又怎么样?你想报警?好啊,有手机没有?我借一个给你!”身穿画格子西服的魏总一步三摇的走了进来,“我跟你们说,我很忙,你们麻溜的把东西拿出来,咱们以后还是朋友,不要到时候搞的大家都不好看。”天籁小说网 跟在魏沈生身后的全都是一群挂着“假金链子”的街边混混,他们这群人的玩法与那些纯粹的流氓还不太一样,他们主要是靠心理威慑和自残这些套路去吓唬对手,这一点倒是与雷霆有着异曲同工的味道。就是警察来了,拿这些混混也是没有多少办法,最多就是教育教育,严重点的依照治安条例关上几天,可最后出来他们还是会这样,甚至去找苦主变本加厉的折腾。而且这些人还有靠山,那就是魏沈生这个混球,他有钱啊,可以找来一些律师跟警方胡扯,事实上他们钻的就是法律空子,就是利用大多数人不愿意踩“臭狗屎”的心态去为非作歹。 此时的李凡用眼睛看着江涛,江涛连忙摇手,嘴里说道,“不是我带来的,我不知道他们跟在我的身后,他们,他们是盯我的梢了,这不怪我……” 此时的李凡还能说什么?这个江涛怕是知道有跟梢也会不管,他巴不得把自己摘出去,这样的小商人多得是,你怪他们没义气没胆量都行,可他们就是这样的秉性,天生的,如果是那种敢作敢为的人,何至于要跟着小屁孩后面转? “我不认识你,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请你出去,你要是不出去,我呼叫值班护士了。”李凡还是平静的说道,而看在魏沈生的眼里就是色厉内荏了。 “哈哈哈哈!哎哟,你找护士来?怎么不回学校去告老师啊?”魏沈生张狂的大笑起来,“今天东西不给我,你找谁来都不好使!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你见红!哥几个,给他来一下看看,爷们可都是出来混的!” 说话间,一个混混使劲的用脑袋向旁边的瓷砖墙撞去,咚的一声,脑袋上就破了个口子,血就流出来了,然后嘴巴里哇哇大喊,“打人啦!杀人啦!” “嘿嘿小子,我进来的时候看了,这里没有监视的猫眼,这个账你就认了把,你不认怕也是说不清楚啊!哥几个,再来两下,往他的床上磕,那可是钢管做的!” 要说这魏沈生可真不是个东西,以他家的那种地位和身份,他咋就喜欢玩这个?李凡鄙夷的看着他,果断的按下了呼叫铃。其实不用他按,那第一个磕破脑袋的呼喊声已经震撼了全楼了,跑过来的不仅有护士,还有保安呢。 “你们快点,给他来个死无对证!等人来了,你们就玩不了啦!”魏沈生说。 果然,又有俩憨货冲到床边来,对着粗大的床架子就来了一下…… “呵呵,劲还不小呢,震得我都快掉下床了。你们要是不过瘾还可以来!”李凡突然笑呵呵的说道,“碰瓷都碰到病人身上,你们可真是有出息啊!” “哼!他们治不了你,再加上我!”魏沈生一咬牙,论起拳头就给自己的鼻子来了一下,然后一把抓起李凡的手就往脸上抹,李凡也由着他,还用空出来的那只手伸出了大拇指,“行,你够狠,就凭这点狠性,你够当他们大哥了!” 此时,外面的保安到了,一看房间里这个局面,还真是分不清谁是受害者了,护士过来先看李凡,然后转头问那些人,“你们要不要包扎一下?你看你们!” “包什么包啊?这是我们的直接证据,我们已经报警了,是这个人打了我们,我们要他做出赔偿!等到警察来了取证以后,我们在去包扎!” 魏沈生此时由于鼻血流进了嘴巴里,说话都带着腥味。 第一卷_继续斗法(2) “那个护士姐姐,这家伙的血弄到我身上了,我建议你去做个血液检测,我担心这些人会不会有啥不该有的东西啊,要是那样,我可是冤死了!”李凡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还有,给我弄点消毒水来,我这只手得好好的消毒。” 护士被李凡说的噗嗤一声笑了,“你这学生,骂人都这样文雅!好!依你!” 魏沈生哪里听得出来李凡这是在骂他是疯狗呢,还在那里得意的说,“啊对!是要检查,这是医院,保不齐我就感染上啥病了,我要你小子赔的倾家荡产!” 可以说,医院本身就是治安联防的重点对象,由于各种原因造成的医患纠纷几乎在哪个医院都有。曾经何时,医院里出过天价医药费,天价住院费等各种事情,经过多年来的整顿,可以说目前的医院各项制度还是很规范的。但是,后来又出现了一个新的行当,“专职医闹”,有理无理搅三分,令许多医院头疼。 医闹这个行当的出现,也反映了社会的复杂性,对应天价医药费就出现了天价索赔,就出现了专职到医院里敲竹杠的各类人。在传统的概念里,医者父母心,悬壶济世是一个很崇高的职业,正所谓大医医国,小医救人。当医生的第一要素就是要有一副菩萨心肠,有一颗悲天悯人的良心。可以说,在国外的医药产品没进入之前,国内的医生和行业里,都还是严守着祖宗传下来的道德底线。当医疗行业商品化后,这一切都变得很模糊了,很难说是先有不良的医生还是先有不良的医闹,或者说这两者本身就是一对共生的怪胎,把现在的医患关系弄的很拧巴。 只要医院这边一报警,附近的派出所可以说是绝对第一时间出警,毕竟医院是人员密集的地方,一旦有当事者脑袋瓜子一热,形成失控,后果就不是很好说了,各个辖区的警察也都知道,医院是治安联防的重中之重,报警必出警。 附属医院边上就是一个派出所,那边的警察甚至都不用开车,紧跑两步就到了,魏沈生还在那里“豪横”,警察就到了。一看这哥几个满脸是血的样子,还真是吓了一跳,随即问是谁打了。魏沈生一指还躺在病床上的李凡,“是他!” 警察也不是傻瓜,这群人虽然没见过,可这样的事情却是不少见,那个躺在病床年轻人如何可以把这几个五大三粗的给打成这样?可是看到李凡正拿过护士递过来的纱布再擦手上的血迹,这个判断也就不是那么好下了。 “谁是报案人?姓名,年龄,职业……”前来的中年警察走着流程,在问完了报案人以后又转头看向李凡,实话说,警察觉得李凡的样子不像是行凶者。 “这位李先生……”警察看了李凡病床前的卡片开口问道,李凡马上接过话头,语气平淡的说,“我是y大学的学生,你可以叫我李同学,不用跟我客气。” 随即,李凡报出了自己名字,年龄和在大学里的学系以及现在的住址。 “好,你能解释一下你手上的血是如何弄上去的吗?是不是这位先生身上流的血?还有,你们为什么发生矛盾?以目前这个程度看,这够得上治安案件了。” 听警察这样一说,魏沈生顿时就来劲了,还没等李凡回答就洋洋得意的对李凡说道,“我建议你还是跟我私了算了,我开出的条件并不高,死扛对大家都没有好处,要不然,你恐怕要进去蹲几天班房了,这对你将来……” “我让你说话了吗?你们都去找医生处理一下,弄的血糊糊的很好看吗?”警察毫不客气的拦住了魏沈生的话头,“现在我们已经拍摄下了现场的照片和视频,取证阶段已经结束了,你们立即到外面去!不要影响我们工作。” “警官,你都取证完毕了,为什么不把他铐起来带走?他这可是伤人案件啊!” “怎么办案子我还用你来指点?”那名中年警官翻眼看着魏沈生,“尽管你穿的似模似样的,可那几个呢?你以为我们警察是傻瓜?可以由着你来摆布?小王,你跟着他们去包扎一下,别叫他们跑了,这个案子有点意思!” 到底是老警察,很快就想明白了案子的大概脉络,这肯定是那个魏沈生带人来医院闹事的,具体为什么事情还不清楚,但说躺在床上的年轻人暴起行凶?他是不相信的,可是有些事情不能凭主观臆断,必须要有证据支持。所以,他要先赶走那些混混,然后再仔细的询问李凡,如果李凡不是病人,那可能还真会带回所里去盘问的,这也是必要的程序,任谁也都是这一套。 “是那些人前来闹事的,我可以证明,他们的身上的伤都是自残的,这些人就是跑到医院来讹诈李同学的……”帮李凡擦手上血迹的护士抢先说道。 “哦,是这样啊……可是,他们为什么来讹诈你一个大一新生呢?” “江大哥,你出来说!别怂,遇到这样的事情要相信警察!”李凡指着缩在角落里愁眉不展的江涛说道,“是他招来的这些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此时,老警察才发现还有个“怂货”在场,于是叫江涛过来讲清楚。 江涛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一遍,小护士在旁边也作证说是这样。可是老警察还是有些郁闷,“你们说那些伤是他们自己自残的,可你们这里也没有个视频监控的设备,怎么证明他们是自残呢?倒时候他们坚持说是这位同学打的,我们可是没法子帮你辩解的。刚才江先生说的那些恐怕对本案也没多少影响,他们不承认有那回事,那李同学这个亏可就吃定了,为了避免……那个不好的结果,我个人建议你还是妥协算了,跟他私了,这样我们都好说。” 在许许多多的治安案件里,类似警官说的这个情况是非常多的,直到有了天网天眼和个人手机普及化了以后,这样的案子才算是减少了不少,至少在大马路上碰瓷的和冤枉救助人员的事情少多了。老警官也是就事论事,并不存在着帮偏。 李凡没有吭声,江涛的表情似乎也在犹豫着,小护士是气的小脸紧绷。 “还有一件事我没搞清楚,按理说是江先生与魏沈生有交易上的摩擦,啊,先定性为摩擦,可为什么要找到你李同学啊?”老警察又问了一个问题。 “因为……”江涛嗫努着看着李凡,李凡示意他实话实说,于是江涛继续说道,“因为李同学是我的合作伙伴,那些名贵的手串是他弄来的,如何销售这些高端的手串我得听李同学的安排,魏总要的这个手串是李同学明说不许卖的。” 老警察有些奇怪的看着李凡,“你小小年纪就能做这样大的买卖?合法吗?” “合法!这是我自己找来原料,和我的一个异姓哥哥一起加工制作的,在那边,有全套合法的手续和纳税证明,珠串上的雕刻就是我自己干的。”李凡平静的说道,“国家没有规定个人不可以通过自己的劳动换取收入,更是没有禁止学生勤工俭学,如果需要,我可以给你们企业的地址,你们可以去调查。” 听了李凡的解释,老警察摆摆手,这一篇算是翻过去了。文玩的制造本身就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手艺人偶尔做个东西出来,有人要,愿打愿挨,没法管。可是不吭声了不等于李凡就这样认栽了,他想了想后还是坐直了身子。 “如果我有证据证明是他们前来讹诈的,按照治安管理规定他们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李凡很冷静的看着老警官,“我是不是可以提起诉讼反过来控告他们呢?这些人本身就是社会的毒瘤,他们大案不做,小案不断,是不是有了确凿的证据就可以证明他们是在进行巨额敲诈?如果是敲诈案件,那么,还适用治安管理条令吗?江老板,你把手串的价值告诉警官,请警官自己做个判断。” “是,他要的那个手串的价值超过了80万……而且,那个手串我们并不打算出让,是那个魏沈生逼迫我卖给他,而且只肯出价30万。”江涛说完低下头。 “什么?”老警官顿时警觉起来,如果是这样大的敲诈案,那性质可就彻底的变了,而那个小青年似乎有证据证明,这万一出了有力证据,自己劝人家私了就不合适了。他想了想,拿出手机走到外面去请示上级去了,一旦坐实了魏沈生的敲诈性质,他和带来的小王两个人如何能够控制住对方那么些人?得请求增援。 其实,李凡一早就把整个事情想清楚了,也可以说是他一步步的逗弄着魏沈生这个傻帽掉进了窟窿里。在李凡看来,这个家伙必须给予严惩,把这样的人留在社会上,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平头老百姓呢。 等到老警官打完电话再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李凡的手指正在快速的敲打着笔记本上的按键,随即又拿出了手机,弄了一会后,抬头看着老警官。 “警官先生,你的增援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到?他们没有到达之前,我不会把证据给你的,我怕你控制不了他们,万一再跑了,那可是给你们以后的工作增加不少麻烦,现在,只要我继续的接受你的盘问,他们等会来了也就会安心的等着我服软,我可以配合你演好这场戏,这个功劳……三等功应该没有问题。” 老警察顿时傻眼了,眼前这是个什么人物?竟然对自己的想法门清,而且最后那个三等功……特么的实在太诱人了!老警察下意识的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你确定有指正他们的证据?不是开玩笑?”老警察还是谨慎的问了一句。 李凡点点头,举起了手机摇晃了一下,又指指放在床头柜上的笔记本电脑。这个时候老警察要是还不明白,他这身警服可就白穿十几年了。 普通治安案件突然峰回路转的成为重大敲诈案件,这个弯看似转的很急,可老警察明白其中的逻辑关系,而他更是对眼前这个年轻学生的定力感到吃惊。他甚至已经猜出,这个局未必是这个学生布的,可是借力打力,利用合法合理的手段把对手反做进去,这个本事就不得了啦。起码,老警察自认为自己不行。 不到20分钟,那哥几个还在外科的急诊室里妆模作样的喊疼呢,这边的增援就到了。魏沈生的两个鼻孔塞着夸张的棉栓,样子显得非常的滑稽。当他再次返回到李凡的病房时,老警察已经好整以暇的等着他了,而在他的身边已经站了两个从医院里叫来的保安,这些保安被告知,要配合警察控制住嫌疑人。 “现在我再问你们一边,魏先生,你把事情的经过再说一边。”老警察此时黑着脸不客气的拿出了专用录音笔,挂在自己的胸前。 这个时候,如果魏沈生的脑子够用,干脆服软,啥也不说了,也许后面的事情可以从宽处理。可是魏沈生没那脑子啊,哇啦哇啦的把刚才说的又来了一遍,还特别的强调是李凡暴力袭击自己,自己不过是跟着江涛过来谈生意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老警察又问了江涛,江涛把事情也简洁的说了,强调自己并没有同意与魏沈生交易什么,对方是跟踪自己前来骚扰的。等到问到李凡的时候,李凡很戏谑的看着魏沈生,然后点开了笔记本电脑,调出了已经整理好的视频,然后把笔记本电脑转过去,让警官和魏沈生都能看得清楚。 “你,你是什么时候录下的视频?你这个狡猾的小混蛋!”魏沈生一看视频就知道要坏菜了,转身就要走,“我公司里还有事情,已经很晚了,我得回去!” 可是医院里的两个保安拦住了他的去路,老警察的声音在他的耳后响起,“你恐怕今天回不去了,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治安案件了,是重大敲诈案件!” “警官,你不可以乱说啊!我就是想买他手上的手串,他不肯卖。我掏钱的!” “你打算掏多少钱啊?”警官似乎猫戏耗子那样的继续问道。 “那个破手串最多就值个30万了不起了,我愿意出30万买。” 要不说傻子就是傻子呢,魏沈生自己压根就没搞清楚姐姐原先那个手串是多少钱买的,也不知道市场的真正行情,于是就主观臆测认为30万不少了,他还以为是江涛对自己狮子大开口,想宰自己一刀呢。所以,在这个价格上,他倒是没说谎,实话实说了。可是老警官一听就知道案子基本坐实了,下令上烤子带走。 “等一下,这手机里还有他和老江讲价的录音,一并发给你们。”李凡说道。 第一卷_继续斗法(3) 这闹了半晚上,害得李凡那场球也没有看成。江涛还跟着警察去了派出所做笔录,小护士和李凡的笔录倒是简单,就在现场写了一下。之所以江涛要去,那是因为他是诈骗案的主体,而且,他的那个手串还得去做“鉴定”,如果价值没有他说的那么高,甚至还低于30万,那么这个敲诈案也就不成立。23sk. y校队在最后的“客场”是跟zh校队“死磕”起来,双方都打出了“火气”,没有了小屁孩在场上把关,没有了佟建华在场外提醒,甚至连洪城都自觉不自觉的调入了雷霆设计的彀中,按照zh校队的套路打,y校队还真是没有啥好办法。这场球最后以“伤亡”三人的代价输了6分,zh校队获得了宝贵的积分。 说是“伤亡”的意思是,y校队的大前锋刘荥在撞击中“又”躺下了,剧烈的冲击让刘荥失去了“意识”,蒙圈了好一阵子。洪城自然向场外监督提出了抗议,结果裁判判的是“双方犯规”。人家之所以这样判也是有依据的,这个撞击还就是双方都冲着球去的,谈不上是谁故意犯了谁的规,主要还是刘荥不适应这样的打法,在身体抗冲击方面没有经验和锻炼,如果是冷清的时候,刘荥可能就会放弃这次拼抢,可偏偏今天被对手逗起了“火气”,玩命的跟对方死磕,死磕的结果就是自己被抬下场了。这要是在战场上,刘荥这就算是“阵亡”了。 邢大个的脸上被对手的指甲划出了一道口子,那种不流血却是鲜红的伤口,队医还是怕感染,用双氧水玩命的消毒。后卫边宫甫在争抢中绊在了对方的腿上,一个站立不稳,把脚给崴了……本来能够上场的队员就只有9个,这一下子下去三个,可y校队还是坚持把整场比赛“拼”完,直到最后几分钟才分出了胜负,此时,谁都能看出来,比赛双方几乎都到了强弩之末,靠的就是最后一口气,而主场作战的zh校队显然略胜一筹,笑到了最后。要说雷霆不紧张那是假话,最后几分钟的时候,他就像是北美的驯鹿,没完没了的在场边来回踱步。而洪城在最后失去翻盘的机会后,用双手捂着脸,看上去是带着无限的遗憾…… 临场监督看着伤兵满营的y校队,还真是说不出这是啥“默契球”,更是无法判定这是“消极比赛”,最终在“比赛正常,成绩有效”的比赛报告上签字。 比赛结束了,雷霆走到洪城身边,伸出手去,“谢谢你们!” “不用谢,这是你们努力的结果。”洪城略带苦涩的说道,“这个场地看来对我们球队来说还真是个麦城啊,我们在这里就没有赢过你们。可我就是不相信这个怪圈,我就想在这里真正的打败你们一次,进入下一轮后,我一定要做到!” 这话是说给谁听的?雷霆认为肯定是说给自己听的,他也不谦让,随口说道,“只要你们还是按照今天这个套路打,我估计你很难实现赢我们的愿望。同样,我们去你们学校打也是不适应,一到你们那里我的队员就像是在梦游,看来这主客场的怪圈还是很有影响的,希望在下一轮的比赛中,组委会能够注意这个问题。” 洪城点点头,也没有多的话,带着球队上车走人。比赛输了,大家心情都不好。洪城也懒得在这里跟队员们磨叽,让队医特别照顾了那几个受伤队员而已。 比赛中队员受伤的情况,在篮球项目中可以说是“家常便饭”对抗越是激烈,受伤的可能就越是大。乔丹在比赛中曾经小腿骨折,我们的大姚脸上前前后后缝过63针。比起职业球员来说,业余球队的这点伤病真的不算什么。 进入下一轮就是大区赛了,出线的20支球队要通过小组循环后再进行交叉淘汰,获得前六名的进入全国32强的第一阶段比赛,全国一共有4个大区,剩下的8个名额是留给大区赛里的第7—10名附加赛里的16支球队着对厮杀,完全是硬碰硬和看抽签运气的淘汰赛,获胜的8个球队进入全国赛。 由于y校队和zh校队“联手”进入了下一轮的大区赛,剩下的球队只能按照积分去争取剩下的那一两个名额,争取能够进入分区赛20个队的大名单。 以小组第一的名次进入了大区赛,可以说洪城已经完成了预定的任务,距离大区赛的比赛的时间还有半个月,他希望在这半个月内把队员的伤情控制下来,希望能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比赛场上。而此时的佟建华成天围着小屁孩转,洪城问佟建华这是要干嘛?不是已经实现了既定目标了吗?佟建华嘻嘻一笑,借口关心小屁孩的“脑震荡”恢复问题。其实,佟建华是知道李凡有一手好功夫的,这功夫现在用来打架是肯定不被允许了,可是用来恢复伤病却是得到了支持。 “哎呀!你放心啦!他们的身体都不会有问题的,刘荥那天就是憋住了一口气没喘上来,当时要是有人在他的后背拍一掌,他就没事了。你没看到足球队里,要是不小心被球一下撞到心窝窝上,那人肯定会翻着白眼倒下,道理是一样的!” 李凡烦这个大哥没完没了的围着自己念叨,他现在忙的事情太多了。 凯琳娜的汉语水平大幅度长进,每天都有不少的小“情话”发过来,据表姐小丽说,凯琳娜目前不过关的是口语,看一半的报纸都没啥问题了。这简直是就是逆天了,要不说这高智商的人那就是不一般呢。为了对付这个凯琳娜的磨叽,李凡想出了不少花招,最近正逼着凯琳娜说口语呢。说写的东西不看了,也不回了,必须是发出来的声讯信息,而且,说的不好就要罚,罚她6个小时不许打搅他。摆明了,李凡这是烦凯琳娜对自己的黏糊没完没了,他希望凯琳娜能够明白。 可是凯琳娜却是想着另一层意思,她认为这是李凡在用另外一种方式逼迫自己努力,事实也证明,李凡用的法子的确有效。凯琳娜跟着邓小丽学习语言不过才几个月,已经可以和任何一名华人笔谈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速度?李凡那种刁钻的让凯琳娜去读唐诗宋词,更是让凯琳娜的思维打开了一扇窗户,殊不知,唐诗宋词等古代文艺作品本身用的就是大白话,根本就不是古代的文言。这也是为什么后来的科举一举把诗文的考核内容摈弃的道理。 也许许多人不知道,在古汉语里是没有标点符号的,我们现在看到的一些古代文章的原文是经过一些大学问家做好了断句才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这样,。仍然有许多古代的文章存在着争议。诗歌是如何兴起的?从客观上说,就是因为断句难而产生的另一种格律式的文体,不管是春秋战国时期的诗歌也好,还是盛唐时期的诗文也好,甚至包括从汉代兴起的“赋”和“骈文”,都用格律把断句的问题解决了,说出来的自然是大白话了。 不信吗?随便说几个例子,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床前明月光,低头思故乡,举头望明月,疑是地上霜;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太多了,就连岳飞的满江红不也是吗?怒发冲冠凭栏处…… 可要是拿一篇八股文来,就算是给你断了句,能看懂的有几人? 李凡不是没想过让凯琳娜去读《古文观止》,当时是没有狠下心来,觉得太难为她了。就坏坏的让凯琳娜去学习唐诗宋词,这下好了,法国人本来就“浪漫”,看到中国在1400年前就浪漫了,凯琳娜的那种震撼的崇拜油然而生。 这也是没谁了,纵观人类文明历史,尽管西方发掘出诸多什么史诗啊,大文豪诗人等等,可要是跟咱们的唐诗宋词比起来,还真是不够看的。中国古代诗文几乎涵盖了人类文明能够想到的所有方面,有童趣,有激昂,有感怀,有离殇,有奋进,更有豪迈,到了今天,我们的词人硬是敢写出“向天再借五百年”的豪言,这让西方人哪里敢啊?上帝不允许啊。 现在好了,小屁孩作法自毙,凯琳娜竟然还模仿着古代诗文给他写诗,把个李凡郁闷的只拿脑袋撞床板,天理啊,一个外国妞写中国古诗?不公啊!咋整? 李凡不喜欢凯琳娜吗?也不是,关键是年纪都太小了。李凡有着常人没有的成熟,如果他是普通的孩子,估计比凯琳娜还能黏糊,可他的心智很成熟,所以,他不想把自己的青春时光浪费在这种唧唧我我上,他现在就像个海绵,拼命的汲取着各种知识,别看他现在在校队里,他的学习可是一天都没落下,要不是因为在校队里效力,他们班的学习课代表就非他莫属了。 可李凡能直接告诉凯琳娜“我烦你没完没了的黏糊”吗?当然也不行,不要说父辈之间的关系,就是以凯琳娜的年纪来看,这么小,心智还不成熟,你得给人家一个逐步适应和了解的过程嘛。这就有了小屁孩的不断增加难度,那边不断克服难度的怪圈出现了,现在,李凡让凯琳娜过口语关,这才几天啊,凯琳娜的口语水平又追上来了,就差要跟李凡去比“绕口令”了。不过李凡也想的明白,等到凯琳娜再深入的了解了汉学之后,他就会跟凯琳娜摊牌,说出自己理想的妻子是什么样的,实际上李凡早就准备好了说辞,甚至还有模板在那里,自己的母亲或者是老米的玛索,都是极其贤惠的女人,凯琳娜可以考虑自己将来走什么样的路,可以有自己的事业,也可以重新选择自己的另一半,这些李凡都能接受。但是,要做他李凡的妻子,那就必须要像自己的母亲那样,不能成天黏黏糊糊。在李凡看来,只有俗人才会成天的腻味在一起,浪费了自己是光阴不算,还要浪费另一半的光阴。李凡最欣赏的就是父母那种“此处无声胜有声”的相处状态,不过,这一点他的那个表姐邓小丽估计打死也是做不到的。 那边,魏沈生算是被李凡给算计死了,经过聘请的专家鉴定,那串手珠的市场价格在1百万以上,如果是上拍,价格还要翻番。这一下子就坐实了魏沈生“敲诈勒索”的罪名了,根据他勒索的这个数额,可以归类到“数额特别巨大”的范畴里,按照刑法的规定,判刑至少要在三年以上十年以下。要是把魏沈生给折腾进去,这个仇可就结大了。魏家是上下打点四处找人询问如何解套。 敲诈勒索这个罪在刑法里算不得是很严重的罪行,虽然听着不善,可还不如诈骗罪判的厉害。诈骗罪最高可以判处无期徒刑,那些搞电讯诈骗的一旦落网,等待他们的刑罚都是很重的。而敲诈勒索最高才十年。而且还有个很宽松的条件让当事人解套,其中重要的一条就是“被害人谅解”,这个弹性就非常大了。 转了一大圈,最后这个事情还是要落到江涛身上,而李凡按照严格的法律规定,还真不是当事人,充其量算是关联人。江涛这次本来是被魏沈生吓破了胆子,甚至都准备跑路了。是李凡给他鼓起了勇气,可现在这局面……他还是吃不准。 魏家通过律师和熟人多次找到江涛,想协商解决这个问题。现在的魏沈生和那几个混混以扰乱社会公共秩序的罪名先被派出所判了拘留十五天,十五天后,如果江涛这边咬住不放,那就要上法院了,搞不好魏沈生就要最少被判三年。 魏家认为,魏沈生是“敲诈未遂”,是不是能够在法院量刑的时候获得减免。可是律师告诉他们,敲诈勒索罪可是不看你有没有把事办成,是看当事人的行为够不够成犯罪的要件,构成了,那就要入刑,未遂等情节可以作为减轻量刑的一个因素,但绝对不会免除量刑,唯一可以免除的就是当事人的“谅解”,用大白话说就是受害人不追究了,不过还是会受到相应的其他处罚,但是,可保不进去。 弄明白了这一点后,魏家的公关对象自然就是江涛了。魏董亲自上面恳求江涛,算是给足了面子。这一天,魏董和她的先生再一次来到江涛家,还带了不少礼物,态度绝对的是谦恭,正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江涛也没法子拒绝。 “江老板,那个事情是我弟弟糊涂,他从小就犯浑,脑子不好使,我们魏家也是愁的没边了,要不然,这么大个魏家怎么可能让我一个女人家顶门立面的?”魏董一开口就说自己的弟弟不是东西,“希望您江老板放他一马,给他个机会。” 第一卷_继续斗法(4) 不能不说魏董魏东琴的话是说到位了,态度也是真诚的。可江涛是知道自己拿不了这个主意的,转了一大圈最后还是得去找小屁孩,让小屁孩最后拿个主意。 “这个……魏董,你的话我明白,如果仅仅是我的事情,我立马就‘谅解’,我们做买卖的,还不是做人留一线将来好见面,可您是知道的,虽然在法律上不关李先生的事情,但,这个事情本身他不是冲着我来的,是冲着人家李先生去的,我得跟他商量商量,您说是不是?您容我缓缓,我一定给您个准信。” 魏东琴也明白,江涛说的是实情,也只能点头同意。从心里来说,魏东琴还真是想把那个不成器的弟弟送进里面去关上几年,太不省心了。自从父亲去世后,整个家族的重担就压在她的身上,当初也不是没有让弟弟去顶门梁,可魏沈生根本就不懂也不想学,接手不到半年,家族公司就被人家连骗带哄的整出了好几个大窟窿,就差一点资金链就彻底的断裂。是,那个时候弟弟还小,可以说是少不更事,最后,老娘不得不以长辈的权威把魏沈生“拿下”,让自己的女儿上位,并且通过联姻躲过了那次灭顶之灾。这些年来,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好,不仅恢复了元气,还扩大了规模,尤其是进军房地产后,公司的资产是打着滚的翻番。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发展,魏沈生又蠢蠢欲动,想夺权,想接班。魏东琴熬不住弟弟的死缠烂打和要死要活的,给了一个分公司让他去玩,也没指望他能成功。可是,地产行业的大发展,让魏沈生就是被推着走也赚到了钱,这就促使他的野心进一步膨胀了。他心目中魏家最后的掌舵人应该是他而不是姐姐。 魏家的内斗如何不是李凡关心的事情,可这次反客为主的做法让魏沈生再次被打回了原形,让魏东琴在家族里再次占据了主动。可内斗归内斗,作为姐姐还是不能眼看着弟弟因为屁大点事就被关进去好几年,她乐意,可是家族里的其他人怎么看她?同行会怎么看他?还有自己的那个丈夫会怎么看她?这一切都逼着她必须要尽全力去“营救”自己的弟弟,哪怕是做样子也要去干。 “我说江大哥,你这样下去可是不行啊,男人嘛,当断则断,你前怕狼后怕虎的,最后一定是虎狼一起上来吃掉你。我们是法制国家,你遵纪守法怕什么?”看着找到自己的江涛,李凡还真有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 “我,我,大道理我都懂,可就是这脾气吧……它不给力啊,胎里带来的。”江涛羞红了脸说道,“我就怕这次的事情让同行觉得我这个人不好说话,将来我还要在圈子里混,得罪了一个魏总不可怕,可是人言可畏啊。” 李凡想了想,也觉得江涛说的这个事情有些道理,于是就缓了缓口气,“好吧,看在魏董的面子上,放魏沈生一马。你可以给他们出具谅解书,但是,对我们的经济赔偿不能少,要叫他感觉到疼!当然,这个钱我们不能拿,赔偿的钱全部以魏家的名义捐给慈善部门,他们要是聪明就能理解,如果还想继续斗下去,告诉他们,我一定奉陪到底,保证不让他失望。魏沈生这样的人,一屁股屎,要想找他的毛病容易的很,所以,你没有必要怕这怕那的,放心吧!” 江涛见过霸气的人,可没见过不到18岁的人能够有如此霸气的放话,可仔细想想,人家小屁孩说的都对。以魏沈生那个德性,还不定有多少把柄被人抓住呢,如果他还要不死不休的纠缠,那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有了李凡的安排,那边的案子撤了,魏家拿出了五十万作为精神补偿,而江涛连过手都没有,直接找到了一个慈善机构的人跟着来了,以魏家的名义捐赠出去,这让魏家明白了“谅解”的真正含义,也让魏家感到是倍儿有面子。 进入了四月份,校队开始了强化集训,佟建华给李凡的任务就是迅速的把那几个“伤员”恢复战斗力,对这个,李凡倒是没有推辞。其实,他心里有数,邢大个的崴脚根本就是他安排的,至于康小唐的“心理”问题,那纯属扯淡!一个在部队大熔炉里锻炼过的人还能被球场上那点事情影响“心理”? 由于y校队最后一场比赛“不出意外”的输掉了,引起了同小组其他球队的“极大不满”,要求组委会“彻查”事情的真相。就好像是早就准备好的,y校队提供了全方位的配合和提供了全套的证据,可以说是“无懈可击”。 “这简直就是预先都做好的,越是没有漏洞就越是猫腻大!”一个学校的领队尖锐的指出,“我不相信就那么巧合,y校队几个主力怎么就都缺席?” “不是巧合,是事实,如果按照你的逻辑,那么警察办案时候的证据链也不能无懈可击了?荒唐!”副主任脸色黑了下来,“你们告诉我,y校队为什么要放水?是拿了zh校队的好处还是他们可以通过这样的让球获得更高的名次?他们打默契球总要有动机吧?没有动机的作弊,图什么啊?你们找个例子给我看看!” 这还真是被老主任给说着了,y校队不仅没有获得好处,还搭上了三个队员受伤。要说两队的关系,那也几乎就差像外面打野球的那样约架了,把这样的一个球队带上下一轮,y校队图什么啊?在情理上说不通。 这也就是李凡敢出这样的幺蛾子,把一切都摆在明面上,让人家知道所有,却是偏偏找出毛病来。相熟的问洪城,你们是怎么就输掉了?洪城笑答,我们心理素质还有待提高。而有人再问佟建华的时候,佟建华干脆开玩笑的说,“那几个队员的脑袋大概是被驴踢了,不好使了!正在努力矫正他们呢!”3sk. 进入大区决赛的20支球队就没有一支是鱼腩,想想看,都是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就算是没有实力也磨出实力来了。所以,有人说,真正的比赛是从大区决赛开始的。20个球队争夺6个出线名额,按理说这个比例不算低了,可实际上大家水平差不多,争夺反而会更加激烈,尤其是在分组循环赛上是一场都不能松懈,绝对不像基层赛那样可以玩花活,队伍越少,积分就越精贵,这也是为什么小屁孩敢在基层赛的时候耍把式,而把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放在大区赛之前,目的无非是锻炼队伍,制造假象,迷惑对手。进入到大区赛以后,小组的成绩决定第二轮的淘汰赛的位置,比如说,a组的第一名会对阵b组的第三名,要是小组循环赛没有拿到好的位置,谁愿意去碰另一个组的头两名? 大区赛是距离全国赛最近的比赛了,可以说熬过这一关,就进入了全国总决赛的大名单,既叫人兴奋,又叫人唏嘘,一些教练明明已经看到了总决赛的门票,可就差那么一点点。有的球队已经为此奋斗了好几年,每次都是摩拳擦掌的势要夺得出线权,可最后总是功亏一篑,看着别人冲出去,个中滋味只有当事人知道。 y校队被洪城和佟建华拉到一个偏僻的小镇上闭关苦练,这里驻扎着一支部队,佟建华找到了老战友,以帮助部队开展篮球项目为交换条件,秘密的进入这里,在部队的帮助下,球员进一步的苦练耐力,爆发力。 小屁孩给佟建华出的点子是,所有的后卫现在加练远距离投篮,必要的时候由后卫发起一剑封喉的绝杀。而大个子则展开了快攻的训练,这完全是反着练。佟建华一开始不理解,他搞不清李凡出这个点子的意义何在。 “大区的决赛里,至少有一半是我们这个城市里的学校,他们的教练和队员对我们的了解恐怕不比你我少。如果我们不改变自己的打法和习惯,你认为在预赛中没有跟我们交手的球队能不针对我们的特点准备吗?咱们的洪教练去看人家的比赛,那人家就不会过来看我们的比赛吗?只有反过来训练,让他们以为我们的短板变强了,对手才会在临场指挥中发生混乱。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也要我解释?大哥,你是不是也动动脑子啊?”小屁孩数落着这个大哥还真是不留情面。 佟建华把小屁孩的思路消化清楚了,立即就去找洪城磨叽,洪城也知道这肯定又是下面的那些队员们想出来的点子,也没过多的反对,既然你们想反着练,那在不影响他的合练计划的前提下,他不反对,甚至还很欣赏。 我们往往形容对抗是“斗智斗勇”,可是能够像y校队这样把斗智的范围扩大到这么远的还是很少,尤其是这次的策划还是发端于一个小屁孩的胡思乱想,后来得到了“领队”的认同,最后是与教练一起玩了一把高级的斗智,要是还没有效果,那可就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训练期间,李凡每天都给邢大个和耿浩“按摩”,用以恢复他们的疲劳,而以刘荥为首的几个大前锋被佟建华每天举着“棍子”赶出去练习耐力,所谓练习耐力就是叫他们长跑,多了难为他们,可是一天一万米还是必须的。 佟建华每天都要给队员们做药膳,无他,他妈妈韩小婷没能学到全套的内功心法,却是从姥爷那里学到了一些强身健体的法门,这做药膳恢复疲劳就是其中之一。现在,校队的经费很充足,在吃的方面一点都不小气,再混合着药膳,小伙子们都吃的“恶心”了。可是佟建华还是逼着队员们“一口都不许剩”。搞的队员们背后叫佟建华为“药膳领队”。 洪城玩的是现代体育教练的西洋法子,佟建华玩的是中医药膳的法子,还别说,的确是互补,名副其实的“中西结合”,这样悄悄打造的队伍,哪里是雷霆他们能够想得到的?尤其是zh校队这次直接进入了大区决赛圈,可以说也是创了该校的最好成绩。只是,他们在大区决赛的小组循环赛中又被分到了“死亡之组”,这个小组里,有上届的分区赛亚军和季军,其他的几个也都是预赛期间的各组第一名,在雷霆看来,没有一个队是好打的。 其实,能够进入20名的大名单里,就没有弱队,大多数的水平都在伯仲之间,谁准备的充分,谁发挥的更好,谁就能获得胜利。 小屁孩离开了十天,断绝了对外的联系,凯琳娜也知道这个情况,她知道李凡关机了,可是每天还是按着钟点给李凡发去音频文件,现在,凯琳娜的汉语水平突飞猛进,还真是那句话,翻过那道坎就是一马平川了。连老米都吃惊了,凯琳娜在会话上已经与老米不相上下了,可在对汉文的理解和认识数量上,那可是要甩老米十几条大街去。人家都可以看骈文,写词牌了。 还有一个人想见李凡如同大旱之年盼云霓,那个人就是江涛。由于那场官司,使他手上有一对极品紫檀手串的消息不胫而走,再也无法隐蔽了。是,有些人在乎别人戴过的东西,可真正的玩家却是不在乎,甚至更加喜爱。那一对手串虽然不及后来换回去的,可是经过魏董和王总两人盘戴了几个月,那也是品相增色不少,不与那千年的老珠放在一起,就是专家也是很难分出伯仲的。 大部分上位者不可能像魏沈生那样蠢,他们想要那个东西,会三顾茅庐,会循循善诱,会交朋友拉关系,会让你最后觉得那东西要是不给他就忒不是东西了。 问题是,现在这样的人不是一个两个,尤其是那些成功的商界大亨们,走到一起喝茶,身上要是没有点带“玄”的东西,都不好意思坐在那里。王总自打有了那个手串后,在圈里的地位是急速的看涨,或许是经过李凡那样一折腾,让王总也有所感悟,尤其是给家里的那位也弄了一个以后,两人的情感反而“破镜重圆”,反而更加**和顺遂了,蝴蝶效应的结果就是王总的生意越做越大,用文绉绉的话说,那就是“更上层楼”了。而这一切,都被认为是那副手珠的作用。 其实呢,这种效应根本用不着玄学去解释,古人云,静心、修身、齐家、平天下。有了手串后,这四条里就占了三条。戴着那种古朴淡香的手串,在静室里看书,首先就静心了,静心则修身,两口子一起修,家里没了内乱,这齐家也就算做到了。有了这三条,以王总这样人精般的企业家,能不平天下吗? 第一卷_继续斗法(5) 无独有偶,魏东琴也是一样,换了一对手珠以后,家里安静了不少,生意也好了不少,如果不是弟弟魏沈生玩了那一把,可以说,她对结局是很满意的。也正是这俩人的事情被一些圈内人越传越神,魏沈生也认为是那手珠带来的运气,所以,才会愚蠢的不择手段不计后果的想得到,手串没有弄到,自己惹了一身臊。 魏沈生的事情在客观上起到了“广告作用”,还有一些神神道道的人解析,认为是魏沈生无福消受那手串带来的福泽,碰都没碰上就倒了霉了。这个消息传出来后,一些商家大贾都开始动心眼了。魏沈生承受不起,不等于自己承受不起啊?既然那么神奇,那为什么不去争取呢?于是,江涛再次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在这段时间里,江涛根本就找不到李凡,李凡随队封闭训练去了,根据规定,手机都上缴了。洪城之所以要搞封闭训练,就是要营造出一个氛围来,让每个队员都紧张起来,如果还要象原来那样每天晚上定时跟女朋友在手机上叽歪,那还有个屁的紧张情绪啊?就是把这群孙子都累趴下,女朋友几个小表情发过来,这群牲口就会来劲。所以,洪城与佟建华商量后干脆就采取了封闭训练的方式。反正时间也不长,还在那些队员们可以接受的程度之内。 十天的封闭训练的确也把队员们的情绪调动起来了,邢大个被李凡按摩后人变得轻灵了不少,各种反应的速度有了质的变化。而耿浩刘荥这样的则是侧重了力量的增加,有李凡的妙手回春,佟建华还真不怕给这几个人加大运动量。 吴广德由于个子偏矮,本身的弹跳高度已经没有多少潜力可挖了,他自己也是着急,该练什么绝活呢?虽然上次看到了凯琳娜,心里气苦,不过对李凡还是有着拳拳之心,有事还是找李凡商量。晚上,躺在宿舍里,吴广德开口了。 “老幺,我在校队里有危机感,你帮我琢磨琢磨。我感觉自己好像遇到了智障了,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怎么练了。我知道你小子鬼点子多,帮哥哥我参详参详。” 对老大吴广德的话,李凡还真是认真的想了一会,他能理解吴广德话里的意思。论身体条件吴广德的确不如边宫甫、蔡云鹏,以前,这俩后卫在控球和控制场面上不如吴广德,可现在,这俩货急起直追,在这些能力上已经与吴广德相差不大了,那么加上身体上的优势,要挤掉吴广德主力位置是迟早的事情。 吴广德是小屁孩带进校队的,看重的就是稳定的心理素质和比赛经验,论年纪和论比赛的场次,吴广德在校队里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吴广德对小屁孩充分信任,可以说,李凡让吴广德怎么干,吴广德就不会打折扣的去执行,刚进校队的时候,李凡找不到第二个可以与自己配合默契的人。现在,老大有了这个危机感说明老大是在动脑筋,是想突破自己的技术瓶颈。 “老大,你可以去练一心多用,练下意识的第六感。一个好的后卫必须要有全局观,必须要有灵敏的第六感,比如说,我们在这个宿舍的地上放上一个香炉,就放在那里,我们无论怎么走,都不要碰到那个香炉,一开始的时候你可以点上熏香来提示自己注意,等到后来,你可以完全忘掉那个香炉,但是,只要你能够一个礼拜在房间里来回走,干任何事情,那个香炉你都碰不上,都阻碍不了你,你这个能力就练的七七八八了。”李凡说出了一个练功的小窍门。 “这还不简单?那么大个香炉能看不见?”吴广德不以为然。 “简单吗?你可以现在就试试,现在你把一个纸杯里倒上水,碰倒了你可要拖地啊!你能在第一次的时候二个小时碰不到算你及格!”李凡挑衅的看着老大。 结果,那天晚上,吴广德被李凡给折腾的连续拖了六次地,他以为自己睡在床上应该好熬过这两小时,可是李凡能安生的让老大睡觉?一会让老大帮忙拿个东西,一会让老大去看看“领队”睡了没有,想去偷手机,这一次次的指令让吴广德一次次的把地上的纸杯踢翻。 郁闷的吴广德后来想明白了是老幺故意捉弄自己,他打赌李凡自己也做不到。可是李凡轻松的接受了打赌,并且还说自己永远不会碰上那个纸杯。吴广德再次上当,在接下来的一天里,吴广德不仅要拖地,还要拿大顶,这是赌注之一。 李凡这是练的什么功?其实,就是站桩后发展的基本技能。梅花桩大家都知道,不熟悉的人能在上面站稳和走两步就算不错,可是练武之人是要在上面格斗打把势的,要是没有对梅花桩的熟悉和掌握位置的下意识识别,根本做不到。 许多高超的技能,看似眼花缭乱的技法,其实都是练出了下意识把控的能力,高速赛车的时候,据说一场比赛下来,双手在方向盘上的按键次数超过十万次,要是每次都去琢磨,那么高的速度下不出事才是见鬼了。乒乓球、羽毛球都属于近距离快速运动的小物体,要是靠眼睛去看,靠脑子去想,能玩得转吗?经过多年的训练,练就的就是下意识的感觉,还有排球、篮球等等,当某些超能力出现的时候,其实就是那些运动员练出了下意识的自然反应,许多动作根本就不经过大脑思维,直接就那么干了。干完之后,你让他复制……很难。 其实每个人都有这样的下意识反应能力,最简单的就是“主动规避”,当风沙来的时候,再笨的人也会赶紧的闭眼,被撞的时候会双臂伸出去乱抓……只不过是人与人之间有差距,练不练也有差距,练的方法对不对更有差距。 小屁孩与吴广德这个游戏很快就在各个寝室之间流传开了,结果,每个房间的地板被拖的超乎寻常的干净,没法不干净,一天少的拖五六次,多的要十几次。 别的队员有没有效果李凡不关心,可是老大的训练效果是他需要的。吴广德从一开始的隔三差五的碰翻纸杯到后来的可以坚持半天,一天,到后来,他们俩的房间里就再也没有被碰翻的纸杯了,李凡对老大的成绩感到满意。 练成了“神功”的吴广德现在运球根本不用去动脑子,完全都是下意识的动作,在内部训练的“斗牛”活动中,边宫甫和蔡云鹏都无法掏下吴广德的运球。吴广德乐的满嘴呲着牙花子的笑,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些“突破”了。当晚上别人都走了,李凡对吴广德勾勾手指头,“你过来试试我!” 吴广德还真是不服气,他哪里想得到是李凡在考核他的进步呢?第一个回合就让李凡把吴广德的球给掏掉了,吴广德不得不服气了。小屁孩那闪电般的出手根本不是他能反应过来的,这还是李凡没有使用假动作去迷惑他。 假动作许多球友都以为是进攻方的,其实用的最多的是防守方,在防守的时候绝对不能跟着对方走,被动的防守往往是“防守犯规”,不仅防守队员会越打越胆小,还会白白的给对手送去罚分的机会。所以,真正的防守是带有攻击性的,是依靠诸多的假动作欺骗对手上当,这就是高级的防守战术。 “老大,我得承认你进步了,可你必须要明白,一山还有一山高,比我手快的人也不会少,你重要的是勤练和稳定技术……还有啊,你要与我配合玩一套只有我们两人玩的战术,这个战术是一个向内突,另一个在外远射,两手准备,突和投都是真的,要看实际情况进行,过人技术一定要加强急停和急动的训练!” 从这个晚上起,李凡就和吴广德单独的加练,李凡还找来几个沙包摆在球场上,两人无论怎么跑都不可以碰到那些沙包,围绕着这些沙包不断的加快速度,不断的玩着花样……他们的加练是看在洪城的眼里记在心上,只是,他还不了解李凡和吴广德练的这套战术有什么作用,他甚至都不打算把这一对组合放在首选。 洪城之所以有如此的想法,也是在于个人的悟性而已。年轻的时候,洪城也当过一段时间篮球运动员,不过资质平平,用业内的话说,没有打出来后来体育学院毕业又去进修教练专业,拿到了教练资格证后就开始在一些学校球队里担任教练。洪城的悟性不行,可是他有个很大的优点,那就是能够接受别人的建议,甚至是队员的建议,如果他不具备这个特性,估计小屁孩早就拂袖而去了。正因为洪城有这种“不耻下问”的秉性,他执教的球队都还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要不然洪城也不会被聘请为y校队的主教练。李凡和吴广德练的东西被他记在心里,心想说不定啥时候就用上了,不过要是让他动员大家都来练是不可能的。 短暂的集训很快结束了,手机一发给大家后,那铃声吵的都没法说话了,谁的手机上都积攒了几百条信息和几十个未接电话,大家也只能一个个的去处理。 小屁孩第一时间处理的是凯琳娜的那些音频,他感觉到凯琳娜的汉语已经小成,在国内上任何一所大学都不会有啥问题了。只是,他还不知道凯琳娜写得如何,于是给凯琳娜发去了一篇挺长的回复,说了这些天的训练和听到凯琳娜语音后的欣喜,最后他要求凯琳娜用笔写一篇唐诗,拍照后发过来。23sk. 这一次,凯琳娜用很久才发过照片来,李凡一看就笑了,行,又可以顶上一阵子了。他自己用笔在纸上写上了遒劲有力的小楷,拍照发过去,然后告诉凯琳娜练习写字的窍门,嘱咐凯琳娜去书店买临摹字帖。他要看到凯琳娜把字练好。 结果第二天,凯琳娜发来了好几种字体的字帖照片,问李凡先练哪一个?把个李凡搞的顿时无语。没法子,只好耐着性子给凯琳娜解释了中国汉字的习练步骤和次序,总不能让还不会走的凯琳娜现在就联系行书吧? 这边凯琳娜的事情还没掰扯清楚,那边的江涛直接找上门来了,不能进校队没关系,江涛请钱博平过来找李凡,说有重要的事情向上,弄的李凡听烦的。 “又怎么了?我跟你说啊,那中紫檀的手串不可能再有了,真的,没材料了!” “不,不是,是又有人看上咱们那镇店之宝了,而且不是一个人,搞的我给谁都不对,谁我都得罪不起,你是智多星,帮哥哥出个点子,我实在是没辙了,现在,我连家都不敢回了,店里也交给老婆去打理,就差躲到外地去了!” “我有时不得不佩服你啊,就你这脑子是如何在这个圈子里生存的?你可真是个奇葩啊!人多了,你不会委托拍卖行去拍卖啊?既然大家都想要,那就价高者得,这是常理啊,怎么你连这个都想不到?”小屁孩实在是无法跟将要生气了,“如果赶不上拍卖行的定期拍卖,你不能花钱去搞个专场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高档崖柏手串你那里还有五个,跟着一起拍,说不定还能多卖点钱!” “可是,可是专场要花不少钱的啊!”江涛还是转不过弯来。 “你砸出去30万,我不信拍卖行会不干,你要知道,那是拍卖行净赚的,如果你的手串卖出了高价,那点钱不就回来了吗?”李凡着实受不了江涛的小气。 “可要是万一卖不出高价呢?”江涛这会还真是轴了,搞的李凡看着他无语。 “行吧!卖不出高价那个钱我出,可话又说回来,卖出了高价后,溢价归我!” 话说到这里,江涛已经没有退路了,点点头,“好,那对手串的出手价是100万,我就以100万为基础,多出来的,扣除转场费后都是你的!” “不对!还有崖柏的手串呢?你出手价是多少?先说好!”李凡也叫真了。 “崖柏手串我的出售价一万五,多的也给你!”江涛顺口就答应了,他倒不是想占便宜,而是把崖柏手串的事情忘记了。 “你在圈内人头熟悉,看看有没有其他同行想拍卖手串手镯之类的,搞一个手串手镯专场拍卖会,我估计效果会不错,不过那些上拍的手镯你要先拿过来……不,你联系好了后我跟你去看看,咱们不玩虚的,既然上拍那就玩真的!”李凡想了一下后又补充道,“搞这个活动你要是把握不了,就请老三过去帮你,他是学经营的,许多套路他比你清楚,尤其是去拍卖公司谈的时候带上他。” 有了李凡这个安排,后面发生的事情让江涛瞠目结舌。 第一卷_继续斗法(6) 离大区分组循环赛还有一天了。因为第二天有比赛,头天晚上的“晚练”就取消了,教练的目的是让队员们放松,休息好第二天去开打。佟建华和洪城也在跟队员们打好招呼,叮嘱这些队员晚上按时归队,然后两人就关起门来研究明天碰上的第一个对手db大学队,这是个来自关外的劲旅,多次打入大区赛,甚至几次进入全国32强决赛圈,是一支不容忽视的强队。 现代战争打的后勤,真正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干的时候并不多。现代体育比赛几乎也是这样,比的也是后勤。而这个后勤所的包含的内容就十分的广泛了。简单的说,当年第一个参加奥运会的刘长春,其竞技水平并不低,可是他有后勤吗?当我们的国家一穷二白的时候,我们第一次去参加奥运会,由于后勤上出的问题使我们失去了多少冲击奖牌的机会?所以说,现代体育运动离不开后勤。 体育比赛是一种另一种形式的竞争,这里面自然也涵盖了能够用于斗智的各种手段。而针对双方看似不起眼的后勤进行破坏攻击的种种厚黑手段也是层出不穷。当年,围棋界的第一高手在取得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就是被对手以“主客场”问题纠缠,最后去第三国比赛,然后在乘坐飞机的时候被对手算计,稀里糊涂上错飞机,稀里糊涂的去了第四国,再稀里糊涂的赶到第三国,连个陪伴的导游都没有,在这样的背景下,如何还能保持竞技状态?失败是必然的。 无独有偶,在某一届足球世界杯上,主办国全面开放各种类型的娱乐风月场所,弄的一些世界强队的队员在比赛的头一天还在花天酒地,第二天上场一个个成了软脚蟹,不输球才怪,什么世界强队,什么上届冠军,统统的斩落马下。该举办国创造了该国球队历史最好成绩,全世界的球迷顿时大哗。 面对这些鬼蜮伎俩洪城和佟建华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甚至都没有想到。小屁孩也没有去想这些,说到底,他还是个孩子。这天晚上他被江涛带出去看东西了。 在李凡的指点下,江涛找到了一家中等水平的拍卖公司,为这,李凡还把江涛说了一顿,毕竟中等规模的拍卖行手上的高端客户不多,就是给一些大户发去请帖,人家也未必买账。拍卖公司是一手托两家,重要的还是手上有大户,没有这些买家,他找来再好的东西也是会流拍,这是个简单的道理。可是我们的江涛为了省那仨瓜俩枣的就是舍不得去花大价钱找大拍卖公司。 为了凑齐拍卖公司提出的最低拍卖件数,江涛可是花了老劲了,找到了一些朋友和货主以后,把人约到某个私人俱乐部,然后才叫上李凡和钱博平去看货。 这李凡这么小就能看这些吗?一般的物件李凡看看还是没有问题的。这得益于从父亲那里获得的传承。本来,李涌的爷爷李久就是个大玩家,古董字画玉器珠宝等等都是行家,可是到了父亲李江这一代算是断代了。可是学医的李涌在鬼使神差中也碰见了国内的顶尖级别的大鉴赏家,大收藏家和行业内的精英,不仅被强化学习过,在后来的工作之余也时不时的参合到一些鉴别的活动中,算是把祖辈的手艺给接上了。老天在冥冥之中的安排有时就是这样的巧合,李凡从小就跟着父亲学习这些,往往在站桩的时候手里拿的就是一些这类的书籍,让枯燥的站桩变得有意思,这也是李凡的不凡之处。要不然,一个小屁孩就敢去潘家园那样的地方去捡漏?带着凯琳娜去香港的文玩市场淘宝?可以说,对这些东西的熟悉和喜爱,几乎就是浸润在李家的骨子里的,李江那里断代了,可是作为地质测绘学院毕业的学生,其实对珠宝玉石等也不外行,只不过他随了钱屸,对那些东西没啥兴趣,更主要的是他生活的年代不允许也不可能让他对那些东西产生兴趣。 到了某私人俱乐部里,一些人排着队拿着东西前来“鉴宝”,这免费的鉴定,谁不想把家里的物事拿出来叫人家掌掌眼啊?如今的藏家一个个精着呢。 看着一拉溜来了二十多个,李凡的眉毛挑了一下,不过他也不在乎,虽然对他来说,这还是第一次正式出来给别人看东西,不过他也知道,反正不是正式的,自己也没有任何资质证书,用不着去担什么样的责任,放手看吧! “各位,小弟是新学,看不准或者打眼了,各位莫怪,我主要是帮江大哥凑齐上拍的物事,所以,如果不是手镯手串这一类的……我不是不给大家看,是放在后面一点好不好?诶!对了,咱们先看够资格上拍的物事,其他的我会免费帮大家看看,也能给大家出一个参考价,不过大家最好别当真啊?还是要找专家去鉴定,那个有法律保证,我这可是纯业余的!”李凡说着还冲着大家一抱拳。 李凡说的这个话算是把事情挑明了,我可以看,但是,我看的不作数。至于说我挑出来的东西上拍,那是我们的事情,不属于手镯手串这一类的就不作数。 看来的人很多,这先给谁看都会落下埋怨,于是,李凡问了江涛来了多少人后,干脆抓过一副扑克牌,用彩笔在上面写上号码!然后把这些纸牌洗了几把,随手扔在大圆桌上,“大家抽签吧,抽到号码后我们按照顺序来!” 就这样,李凡在那里看了一个多小时就把上拍的一些手镯手串给挑出来了,还算不错,拿来的东西虽然有真有假,可绝大部分还都是不错的。然后江涛拿出了一叠空白的“代理合同”,让大家去填写,总体来说,有钱博平在旁边敲边鼓,事情做的滴水不漏,谁也别打算在这个事情上玩“碰瓷”和仙人跳的那一套,合同签好,那些东西将由这些货主在规定的时间内送到拍卖公司保存。 弄完了上拍的东西,李凡就要给一些人带来的其他物件“掌眼”了。先是有几个人拿出了瓷器、砚台、蝈蝈葫芦这些东西,李凡看了后大多给了中肯的评价,那些瓷器基本上都是近年来的高仿品,虽然也存放了几年,有了一层包浆,让一些似懂非懂的人看上去也有了“包浆”,实际上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电脑绘图的痕迹,那种反着贴上去的瓷画是没有笔锋和浓淡相宜的特点的。天籁小说网 听了李凡的解释,一些人从看不起小屁孩到开始叫他“李老师”了,弄得小屁孩都不好意思了。不过一想啊,自己家的祖籍是山东,山东人跟人打招呼的时候不都是叫“老师”吗?就当他们是跟自己打招呼吧,于是也就坦然受之了。 眼看这就要结束了,李凡示意老三把各种签好的合同收好,他现在几乎不敢指望江涛了,太面太肉了。能够熬到今天,还有一群朋友,可真是难为他了。就在李凡收拾家伙准备和江涛打个招呼自己先走的时候,一个年纪已经不小的小老头从自己的座位上拿出了一个画筒,抽出了一幅画让李凡给看看。 这副画还是用黄绸子包裹的,显然,老人家还是很看重的,李凡在桌子上展开了画轴,摸到画轴的时候心中一跳,可再一看画,又不禁微微的摇摇头。小老头用考校的目光看着李凡,似乎对李凡的鉴定也不大放在心上。 “这是一副民国早中期的临摹画,模仿的是八大山人的《秋霜红叶图》,临摹的笔法还算老道,用纸是徽州的手工宣,我不敢说是哪位名家年轻时的仿作,说了也无法考证,或者人家原本就是一个习作而已。如果说这副画的价钱嘛……毕竟是佚名仿作,在价格上就要大打折扣了,按照目前的市场价大约在十几万吧!作为收藏和欣赏,这幅画留着还是可以的,您买的时候大概是十三万吧?算是捡了个小漏。”李凡笑嘻嘻的把画卷好收进了画筒里,“不过这幅画如果落入别的行家的眼里……可能会超过几十万也不一定,只不过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啊,慢慢等也许能等着。说的不对请老先生别介意。小子也是一知半解,道听途说的。” 李凡在前面说的时候,老头可以说是略微震惊,但并没有显出什么来,可最后那句“落入行家眼里”的话把老头给刺激了,他动容的看着李凡。 “小友可以解释一下吗?我这画给了不少人看过了,跟你说的差不多,甚至有行家说,如果这个画有名人落款或者有名人鉴赏印章,画的价值就上去了,问题是……就是没有啊,而现在的名人可是不会轻易的给这样的仿作落款的。” 李凡看着老头,“我知道你怀疑这是齐璜早年到北平时候的习作,可是很多专家不敢肯定,原因就是齐璜很少做山水画,一般都是小动物画的多一些。而且,齐璜在早年学画的时候受朱耷的影响比较大,很难说他没有临摹过。” “朱耷?你刚才不是说这是模仿八大山人的画吗?”旁边一个中年人问道。 李凡无语了,就这水平还玩收藏?他不愿意解释,向不懂得收藏的人去科普基础知识,那与对牛弹琴没有多少区别,可他不解释不等于别人不解释啊。 “朱耷就是八大山人,朱子去掉牛就剩下八,耷字去掉耳就是大,朱耷是明皇室后裔,明朝灭亡后曾经出家为僧,拿掉了牛耳就是失去了皇权,你连这个都不明白还玩收藏?”小老头一副瞧不起那人的口吻。 “也不能那么说啊,现在是全民玩收藏。我爱好的又不是字画,你看我这蝈蝈葫芦老师就给鉴定出来了,是清末的物件,还能值上万把块呢,我可是用一盒酥饼从一户老宅子里换来的,您说我这是不赚了?”那人根本就无视人家的鄙视,还得呗得呗的说自己的便宜呢。 “你那是普通艺人做的,值不了几个钱,要是三河刘的物件,价格要翻百倍!”老人似乎对那人完全瞧不起了,随口奚落着,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李凡,“你既然看出来了,那么你愿意不愿意出价买下这幅画?我也不多要,18万如何?” 李凡愣住了,这老头今天跟自己玩的是什么?怎么不按照规矩来啊? “仇大爷,您这,您这可不合规矩啊,我这兄弟帮您看了,说的也都对吧?可您这要我们买下是个啥意思啊?如果是这样,还能有几个人出来给人掌眼啊?” “这也没什么吧?我愿意卖,他既然看出来了就可以买,你们怕什么?” 小老头这是故意激李凡,因为他知道李凡还有话没有说,所以,他的想法子逼李凡把话说出来,不说出来,那就别怪我在圈里要埋汰你了。 小老头这点心思李凡哪里能不知道?这里面是有弯弯绕的。如果李凡把自己知道的秘密无偿的告诉老头,那不合规矩,在文玩行里,一般鉴定可以免费,可涉及到高端的技能和窍门从来都不免费,李凡不可能坏了这个规矩。再说了,李凡其实把话已经都说清楚了,你自己没悟出来怪不得别人啊。可如果李凡买下了这幅画,并且实现了其高价值,那这老头就有可以说李凡故意隐瞒,骗了自己的宝贝,甚至都有可能去状告李凡诈骗。老头就是想好了这进退都不吃亏的关窍才对李凡说的要卖的话。与其说是李凡不告诉他关窍,还不如说是老头给李凡下套。 “老爷子,如果你真的要卖也行,不过不是在这里,咱们去找个公证的地方,大家把购销合同写好,证明我没有欺诈你,行不行?你仔细想想我刚才给您的解释,您叫我帮您看画,我给您看了,好心提醒您一句,意思是让您别轻易的出手,可您还是误解了,想赖上我是不是?文玩行里靠什么吃饭?就是一对眼睛,我把该说不该说的都告诉您了,您怎么还能这样?”李凡面色不虞的问道。 “好吧!如果我想知道那个秘密,你要多少钱?”小老头又换了一种方式。 “对不起,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这里没有秘密了。帮您看画是免费的,今天帮大家看都是免费的,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是不是?好了,东西您老收好,大不了您再去多找几个专家看看,我这里结束了。”李凡说完转身拉着钱博平走了。 李凡这里还真是感到窝火,东西是不错,可这老头居然想强占便宜,世界上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当然,李凡在说话的时候特别强调了是“看画”。 李凡回到球队宿舍,发现自己竟然是最早回来的,在宿舍里,只有傻大个邢鲁平在那里看着一部“动画片”,还笑的咯咯的,这也真是没谁了。 第十八章 场外故事(1) 佟建华当过指导员,自打成了校队的辅导员以后,每天回家之前一定要“查铺”的,现在的查铺跟原来不一样。在部队里,指导员查铺主要是关心战士,看看有没有蹬掉被子的,有没有想家偷偷哭的,有没有战士半夜里闹肚子的。而现在,在球队查铺的主要任务却是看这群牲口有没有按照规定时间回来了没有。 今天这一查顿时让佟建华感到问题严重了,整个校队里,就只有邢大个和小屁孩在宿舍里看电视看书,其他人一个都不在,这明天就是第一场比赛了,眼看都半夜11点了,这群牲口怎么还不回来?这是不是把比赛当儿戏了? 前段时间,由于校队的比赛起起伏伏,吊足了球迷的胃口,后来又一飞冲天进入了大区赛20名的大名单,可以说,整个学校的球迷都被调动起来,可在这样的背景下,一群队员居然敢玩夜不归宿?这能不让佟建华火冒三丈吗? 掏出手机,第一个翻出了队长刘荥的电话,打过去……电话振铃半天,没人接。接下来拨打其他人的电话,居然一个个的都不接,这是玩的什么名堂?佟建华有些着急了,也不管洪城到家没到家,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 “什么?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搞什么名堂?我立即转回来,这都说话到家了!这群牲口太不省心了!回来看我如何收拾他们!”洪城的声音大的吓人。 撂下给洪城打的电话,佟建华想了想还是是去宿舍里把小屁孩找了出来。 “这群人怎么都不接电话啊?如果说一个两个的有疏忽,不可能十来个人都疏忽吧?我觉得这个事情怎么透着怪异呢?”说着话佟建华的眼皮直跳。 李凡想了想后拿出了笔记本电脑,随即调出了一个地图软件,他有吴广德和康小唐手机的追寻码,因为这两部手机都是李凡做生意赚钱后帮他们换的新手机,当时李凡是恶作剧。结果这一查不得了,发现两部手机都在某个辖区的派出所里。 “佟大哥,恐怕他们现在都被警察弄进派出所去了,咱们得赶快去看看!”李凡指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小点子说道,“我判断,他们可是掉进我们对手设下的陷阱里,看来我们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为了比赛,我们的对手可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对于db大学校队你们了解多少?他们的幕后背景知道吗?” 小屁孩的话把佟建华吓出一身冷汗,他是保卫处长,原来就干着公安派出所的活计,社会上的那些套路他怎么会不知道?而且,如果是普通的治安案件,根本就无从查起,遇上了也拆烂污,算自家倒霉,遇不上就算是运气。 还真是被李凡说着了。这天,哥几个全都掉进了莫名其妙的坑里了,玩了一出集体进局子的“壮举”。而事情的缘起发起人就是康小唐的女朋友陈轩炫。 这陈轩炫怎么能把整个校队都给调动起来?她有那个本事吗? 要说,这陈轩炫跟那姐仨比较起来还就差那么点是非观和头脑。一个从外地来的工程队“误打误撞”的碰上了学建筑设计的陈轩炫,于是,给了陈轩炫一个私活干,最后的报酬是给一万元加上去某ktv大包房的免消费券。陈轩炫没花什么力气就把那活干完了,于是叫上同房间的三个姐姐出去“吃”。正好,碰上了康小唐打电话说“可以自由一晚上”,于是,陈轩炫就叫康小唐过去。既然康小唐要过去,那吴广德就没理由不过去,于是也过去了。吃完了烧烤,二姐三姐因为男朋友不在,先走了。四个人去ktv“免费”,这里是真的免费,除了昂贵的洋酒,其他的小吃、啤酒随意,不用花钱,这样的好事他们也是第一次碰到。天籁小说网 按理说大姐黄瑛和吴广德都不是没脑子的人,两人还是谨慎的去问了问服务员,这个包房免费是怎么回事?服务员找来了经理,经理告诉他们,这张免费优惠券其实不是免费的,是一些单位为了搞庆祝活动什么的购买的,在一个房间里,消费的总额只要不突破五千元,那么吃喝酒水就是免费的。 听了这样的解释,黄瑛和吴广德也就放下心来了。可另一个问题出现了。五千元,如果在这里买啤酒喝,足足够买300多瓶的,就算是加上其他的小吃,这四个人怎么也消费不完啊,尤其是这是一个巨大的包房,音响一流,其他服务设施一流,足足可以容纳下20多个人,他们四个也实在是太“形单影只”了。于是,康小唐建议把球队的哥几个都叫过来,难得有这样一个机会请大家过来聚聚。 康小唐的建议吴广德并没有反对,黄瑛曾经去尝试问退掉房间或者换个小房间能不能退款的事情,那边的经理回答是“销售的免费券概不退换”,而且时间好像还是“最后一天”了,如果今天不消费,那明天就过期作废了。 既然是这样,吴广德也认为与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和康小唐两人分头给其他队员打电话,把刚刚吃完或者还没吃完的队员们都给叫过来了,要不是吴广德知道小屁孩晚上出去有事,怕是李凡也会被叫过来。至于邢大个,那是以为没有女朋友,觉得过来太显得自己那个了,加上那小子最近迷上了看一部动画片连续剧,不肯来。就这样,陈轩炫轻松的把几乎所有的y校队队员都给忽悠去了,声言,这是她买单,倍儿有面子。她那里知道,就是这一举动害了大家。 洪城再次接到了佟建华的电话,告知他和李凡都在某某派出所里,正在与派出所交涉,云云。洪城此时是又惊又气,心说,这群不省心的玩意怎么都进了派出所了?他这都要进校门了,只好方向盘一转,又奔那个派出所开去。 到了派出所,佟建华和李凡都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这肯定是对方给他们下的一个套,问题是怎么就设计的这么精巧,这么赶寸,几乎把y校队一网打尽。 男孩子关进去了,女孩子难道也都关进去了吗?是的,一个没剩下。不能不说对方设计的是真狠,就是要让这群被关起来的队员暂时无法与外界联系,就是要让这群明天就要上场比赛的球员在拘留所里蹲上一晚上,在心理和体力上白耗。 这是不是内外勾结串通联防或者某些**的警察干的事情呢?还真不是,人家警察是接到报警后正常出警,到了地方控制局面,全部带回所里进行甄别,大晚上的没有那么多警力,让这群都喝的差不多的球员们清醒清醒也是必要的。 当佟建华以学校辅导员加领队的身份找派出所值班的说明情况后,那个值班的警察可是不敢擅自做主,请示领导,请示分管的局领导,请示……等到把这群牲口从派出所里接出来,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可以说,对方的目的基本达到。 队员们可以回到球队宿舍,可那些女孩子却是无法返回学校去了,个别的不是学生的女孩子已经自己打车走了,那些没走的怎么办?李凡拿出了一张卡给吴广德,让黄瑛带着那些女孩子去找酒店开房,这个点了,学校宿舍的门都关了。 事情其实一点也不复杂,哥几个在ktv包房里可劲的疯着乐着,啤酒敞开了喝,喝多了就得上厕所,上厕所就难免与其他人碰上,碰上了就难免弄出点小摩擦……好,一次小摩擦大家都相互妥协了,二次小摩擦双方就不对脾气了,等到第三次小摩擦呢?再不闹出点名堂来,那还是年轻人吗?于是,摩擦升级。 最后引发对打的还是陈轩炫,她出去上厕所后哭着跑回来,说是被另一个房间里的人“非礼”了,此时,康小唐已经喝的有些上头了,听说女朋友受欺负,顿时“大怒”,转身冲出去找对方说理,都特么的喝大了哪里有理可说? 看着康小唐人高马大的,那边的男人很是机警,不出手,一群女的扑上来跟康小唐撕巴,康小唐如何对女人还手?狼狈的被追到走廊上,吓的陈轩炫哇哇大叫。她这一叫不打紧,黄瑛等女将出来了,本来就是从贫困山区里出来的泼辣女汉子,哪里受得了这个?你们有女的,难道我们这边就少了吗?大吼一声扑了上去……其他哥几个的女朋友里也不乏好事的主,见到自己人吃亏,那还行?杀将出去!要知道,这些球员找的女朋友就没几个是小个子,俗话说身大力不亏,这十几个女将扑上去后,对方顿时不支,于是,那边的男生也加入战团,男的一出手,这边的大个子们能袖手旁观让自己的女朋友吃亏?这不正是好好表现的机会吗?于是,刘荥、赵嘉耀、耿浩、边宫甫、蔡云鹏这些人就都扑上去了…… 这场架肯定是以y校队“大获全胜”告终的,可是,还没来得及庆贺,那边的片警就来了好几个,还带着十几个拿着警具的联防队员。没话说,男男女女全带去了派出所。到了派出所,首先没收了所有的手机,然后测酒精含量,没跑,个个超标,一个酒后滋事是跑不了啦。那边的也被带来了几个,可还有更多的被送进了医院,事情的手尾可是没那么简单,这群牲口不赔偿都不可能了。 第二天上午本来是要开准备会的,结果也没法开了,因为派出所的同志委托校保卫处对学生进行调查,还要做笔录。为了节约时间,佟建华不得不把保卫处的几头蒜全弄来了,又是做笔录,又是录像的,还要按手印……乱! 洪城铁青着脸,知道这个闷亏是吃定了,他压根就没想去跟派出所报案和解释,这样的案子根本就查不清,等到查清楚的时候,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哥几个,知道你们昨晚喝的是什么啤酒吗?喏,就是这个。”中午午休的时候,小屁孩拿出了一瓶德国黑啤,“这就是你们昨晚喝的啤酒,你们都认识这上面的标签吧?看看上面的酒精含量是多少?这里标注的是vol—5。5%,知道这个意思吗?这就意味着你们昨天喝一瓶这个啤酒就相当于平常喝了二瓶雪花啤酒。说起来你们都比我年纪大,你们见过天上往下掉馅饼吗?谁见过?” 话说到这里,大家都明白了,他们昨天是掉进坑里了。康小唐此时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还有吴广德,脑袋耷拉着,就差塞进裤裆里了。 “可是,这样明显的圈套他们就不怕我们举报吗?”刘荥还是不解。 “他们是谁啊?在分组赛里还有其他9个队,你知道是哪个队干的?或者这些事情那些球队压根就不知道,而是幕后操控比赛的人干的。你去举报谁?”李凡一脸严肃的看着大家,“关于案子的事情,让佟领队去折腾,相信他有办法给大家擦屁股,你们打伤了对方,赔偿是肯定的,不管多少,大家平摊。出不起的自己去借也行,去找父母要也不反对,反正该出钱的一个不能少!” 这个钱李凡可以拿的出来,学校也拿的出来,但是,李凡告诉佟建华,必须要由这群牲口出,不给他们点教训,以后还会胡来。这是在ktv里打架,年轻人不算什么,可要是在球场上也这样干仗,那不等于是把球队的前程葬送了吗?佟建华与洪城一商量,觉得小屁孩说的有道理,坚决要这群孙子自己出钱。 “我们还没有开始,就挨了对方一闷棍,可以说是给我们提了个醒,也可以说是对我们的当头棒喝。现在,我们搞不清楚到底是谁给我们下了绊子,那么我们就当那9个队都有嫌疑,怎么办?”李凡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看着大家,“各位哥哥,我们必须哪里摔倒就要在那里爬起来!既然他们都有嫌疑,那么好,我们就把他们都当成对手!要在球场上打得他们认识我们,叫他们陪了夫人又折兵!” 小屁孩真是会动员,三句两句就把队员们的火气逗起来了,他们要晚上雪耻。 作为治安案件,一点也不复杂,派出所调出了ktv各个地点的视频,很快就做出了判断,是两拨年轻人酒后乱性引起的斗殴,谈不上谁故意谁负责,由于规模很大,影响极坏,参与者每人处以500元罚款。连女孩子也没有放过,一律给予严肃的批评。由于y校队球员人高马大的在客观上占了便宜,受伤的医药费由y校队队员负担,受伤者要求的所谓精神补偿等被派出所驳回,不予支持。 对这个裁决洪城是不服气的,他知道这是冤枉的,可是被佟建华劝住了。 “不要再把事情搞复杂,毫无意义,即便是深一步的调查,也不会有好的结果,与其把心思和精力用在跟对方扯皮上,还不如赶快把队员的心态调整回来。” 第一卷_场外故事(2) 队员们被小屁孩中午一顿忽悠给逗起了脾气,晚上的比赛还没有开场,在练球时就玩起了“霸气侧漏”。从李凡开始,一个个的就玩起了“暴扣”,砸的篮板“咣咣”作响,不停的摇晃。吴广德没有办法扣篮,干脆就在旁边玩起了双手运球,两个篮球围着他的身子,那速度,简直叫人眼花缭乱看不清楚…… 洪城是一脸铁青的站在场边,紧闭着嘴巴,一言不发。只有佟建华稳稳的坐在教练席上慢慢的喝着自己带来的茶水,与一脸严肃的洪城形成了鲜明对照。佟建华那个大保温杯也只有他这样的大手才能拿的住,换个普通人,手都不够大。 db大学校队的教练虽然没有洪城那样严肃,可是脸上也不是嘻嘻哈哈的,他有些困惑,有人悄悄的告诉他,今晚的比赛应该可以顺利拿下。可看到对面那些队员的强悍和霸气,他自己反倒是心里没底了,怎么看对手也不是鱼腩啊。 后面有人帮忙搞名堂的事情在各个球队里并不是啥新鲜事,越是又一定潜力的球队就越是有人照顾,这已经是现代篮球比赛的一个重要特色。 当篮球职业化以后,没有哪个球队身后站着的不是庞大的资本集团,他们是真是支持篮球运动吗?要是那样想就太天真了,他们是看到了这项运动中存在的重大商机和潜在的利益,为了这个利益,资本集团什么干不出来呢?当职业篮球的概念进入我国以后,哪一个球队身后可以没有企业支持呢?如果光是赔钱赚吆喝,试问哪个企业会傻的这样的冒泡?一个职业球队,并不是依靠球票收入和名次奖励来获取利益的,而是依靠广大的球迷俱乐部,球迷们不仅要贡献购买球票的钱,还要接受球队那没完没了的广告轰炸,还要在那些广告忽悠下进一步的花钱去购买那些用得着或者用不着的各类产品,而这几乎就是个无底洞。 著名球员要签署各种商品的代言人合同,其实就是要在特定的场合身穿赞助商的产品,从衣服到鞋袜,在领奖的时候,队员们穿的五花八门,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不穿,就算是违约,要被罚款甚至追索各种费用。穿了,违反队规,两权相害取其轻,这个道理谁不知道?到后来,违规也好,对内罚款也好,都无法阻挡这种特殊的“百花齐放”,有人做了初一,就有人做十五,乃至到后来人们也见怪不怪了。当大家都这样玩的时候,也就是约定俗成的时候。 可是类似大学生联赛这种业余的比赛犯得着玩这套吗?回答是:一定的! 所有的职业球队的后备力量从哪里来?除了社会上提供小部分以外,来源最大的方面就是这些大学生联赛里的佼佼者了。是,有些球队建立了自己的后备力量培训基地,可是哪个孩子会放弃学业从小就打算依靠将来进职业队谋生?也就是说,各个职业队建立的所谓青训队其实也是一种学练兼顾的模式,孩子们最后还是要有文凭,要读书的学历,至少要有一个高中文凭吧! 既然大学生球队具有如此大的后备力量供应能力,那职业队的老板能不重视大学生联赛吗?事实,这套模式的设计本身就是一种为国家和各个职业队培养高级运动员的一个有效方法,几乎在全世界各个国家都是这样。如果说单单是为了发展学生的体育运动,那纯属是说瞎话。不管是哪个体育强国,大学生在各个体育项目上都为国家输送了大批的优秀运动员,这是不争的事实。 站在db大学身后的企业肯定手上有着实力不凡的职业队,他们的目的就是把db大学推上去,然后从中抽走成熟的队员,db大学校队的成绩越好,其在学校里的地位就越高,招生时获得的优势越大,同时获得专项的拨款就越多。花在陈轩炫身上那点钱跟校方的拨款比较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那些拨款可都是国家下拨的教育经费,是国家的钱,这样的钱不用难道真的要老板自己掏腰包?所以,隐藏在后面的企业老板,做出了那样的一个局,根本的目的还是为自己省钱。 事情总是有正反两个方面的,一旦处置不好,好的手段也会反噬,这样的例子和教训可是不少。成语里的“作法自毙”“自食恶果”“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赔了夫人又折兵”等等说的都是这个意思。 暗中设计y校队的人忘记了物极必反的道理,忘记了那些古训,他们花心思玩阴谋,费劲巴力的想要的结果没有来,而大败亏输让他们几乎是气结当场。 y校队队员昨晚上被折腾的身心疲惫,按照一般的情况下,今天这个比赛都没法打了。可是被李凡点破以后,所有队员的义愤被激发了出来,在这里,李凡玩了一把“哀兵必胜”。此时,在这些队员的心底,完全要把db大学小队当成出气筒了。“我找不着害我们的正主,那我打你的小弟总没有问题吧?”偏偏小屁孩今天一反常态的特别嚣张,练球的时候一上来就玩了个极其花哨的暴扣,把其他队员心底里的那股子火气彻底的点燃了,接下来的情况可想而知。 洪城今天也是感觉到了队员们心中的那股子怒气,他也没去压制,实话说也根本没法压制,昨晚上受的的窝囊气,不找个地方发泄,那他的这支球队后面的路就走不下去了。所以,他在简单布置战术后就说了一句话,“狠狠的打,不要在乎谁的面子,要把你们心中的恶气怨气和戾气全部打出去!” 这个比赛没法看了,一群如狼似虎的球员太狠了,浑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从一开始就是全场紧逼,每一节换一拨上来拼死纠缠,从一开始就这样玩命,领先了,确定了优势了,可还是不依不饶的“死磕”,这比赛,行家都看不懂了。 db大学校队的教练一开始还能稳得住,他认为那种极其消耗体力的全场紧逼根本就无法长时间维持,尤其是业余球队。所以,他告诉队员“顶住对方的三板斧”,可是他没有想到,今天的y校队压根就不会给对手任何机会,他们不是来打球的,完全是来出气的!这口气要是不出的顺畅了,那就没完。 中场休息的时候,y校队已经领先了16分,这个比分看上去并不是很大,相差比这个还大的比分都有翻盘的可能。可是,现如今的db大学队完全看不到希望,仅仅二节比赛,已经把db大学队的主力给拖垮了,他在场上就盼着中间休息的哨音早点吹响,哨音一响,哥几个几乎都要瘫在地上了。 这种比赛已经完全没有了悬念,下半场,洪城又换了一拨队员上来,还是猛冲猛打,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耿浩和刘荥两个前锋,只要有机会就是暴扣,吴广德在场上穿针引线,时不时的穿插到对方的腹地发起突袭,搞得对方完全不适应。到了第三节的后半段,db大学干脆放弃了抵抗,派出了一拉溜的板凳队员上场,这几乎与战场上举白旗没有啥区别了。可就是这样,y校队还是不松手。就好像勇士在战场上,面对十恶不赦的敌人大声说“老子不接受你们的投降!” 整场比赛,小屁孩都没有上场,这也是他自己要求的,理由也十分的充分,他昨天没跟着去受委屈啊,如果不是因为邢大个是必须要上的中锋,他都不建议邢大个上场。就是这样,邢大个也就打了半场比赛就被耿浩替代了。 一场酣畅淋漓的“歼灭战”打的对手找不着北了。要说这场胜利有多少技术含量,那是乏善可陈,db大学队其实是被y大学用气势给压到的,那种受了委屈,要跟人拼命的劲头是装不出来的,傻瓜都看得出来。如果db大学想硬顶,那就要做好“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的准备,这第一场比赛就玩这个,他们的教练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完全蒙圈了,等到感觉对方是真的要跟自己死磕和玩命,那种局面已经势不可挡,与其跟一群“疯子”玩刀尖上的比赛,不如避其锋芒,让其他球队去消磨这个乱冲乱打的球队。于是,db大学就稀里糊涂的输了比赛。 y大学校队的表现让所有人都跌碎了一地的玻璃片,谁能想到一向靠打技术的球队突然变脸玩起了“暴力”震慑?雷霆差一点就要状告洪城的“盗版行为”了!这是zh校队的专利,你们啥时候学回去了?这也太不讲究了! 暴怒的家猫也是能够被激活变得凶悍,洪城在回校的路上脑子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他是想让队员们打狠点,可是他没有让他们的去拼命啊。就在他想暂停告诫这些牲口的时候,佟建华悄悄的拉了他一下,“士气可鼓不可泄,小伙子们心里有气,让他们撒撒气也好!谁叫对方干的事情那么下作呢!” 佟建华是说者无意,洪城可是听者有心,如果自己的球队能够玩出如此“暴戾”的手段,那何尝不把这样的打法完善一下呢?可再细一想,这个打法似乎不是他这个教练能够设计和教练出来的,而是要靠情绪激发,靠队员们众志成城,说白了,这是一种精神战法,而要练出如此犀利的精神战法……自己不会啊。 一场大胜,让队员们的心情得到了彻底的释放,这一路上虽说不出是欢声笑语,可也是喜气洋洋,只有李凡和吴广德坐在一起默默的不说话。天籁小说网 能够开门红,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件叫人开心的事情,车子刚到门口,就有一帮球迷在那里举着各种颜色的闪闪灯在欢迎他们。一些女孩子还搞笑的给队员们“献花”,只是那些花都是用各种彩纸扎的,十分的搞笑。 简短的庆祝和宵夜等流程一会就完了,回到宿舍,李凡坐在床上沉思,吴广德从昨晚起就不敢直视小屁孩,因为,昨天的事情……他太丢人了。 “老大,你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说说,官方不好查,不等于我们自己不能去查,这个亏,我们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认账。”李凡一脸严肃的看着老大,“你不用担心,怎么去查是我的事情,你们不用管,可你的跟大姐打听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根本不相信会有那样的好事,查这个事情一点都不难,只要查出来是谁干的,咱们就有办法去对付,谁想阴我们,不付出代价?世界上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吴广德瞟了一眼李凡的眼色,他看到了一股精光爆射出来,没敢对视,低下头,把他知道的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现在要查,我觉得要先查那个给陈轩炫私活干的公司,然后再顺藤摸瓜,可是,就算是查出来了,我们能怎么办?” “查出来就行,后面的事情你不用管了,这个周末,你让大姐把她们几个约到一起,我们哥四个也过去,哦对了,把康小唐也叫上,没他在,陈轩炫不会说。”李凡说完了对吴广德做了一个手势,“好了,睡觉吧,明天还有一场背对背的比赛,今天大家太拼了,得好好的休息才行。你呀,也别背思想包袱,这个事情的发生不是以你的主观意识决定的,不要以为体育很单纯,各种幺蛾子一点不比商战少,这样下绊子打横炮的事情迟早要来,早来比晚来好!你说是不是?” 李凡的话还真的解开了吴广德心里的疙瘩,仔细想想还真真是老幺说的那样,这个世界只要有竞争,那就少不了各种歪门邪道。想开了,躺下也就睡着了。 这边的球赛如火如荼,那边的江涛搞的专场拍卖会也开拍了。火爆的程度让江涛完全没有想到,他的那些宝贝疙瘩还没有出来,那些作为陪衬的手镯啥的就卖出了“天价”,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拍卖行在邀请书里破天荒的写上了“保真”二字。而这两个字是钱博平要求“必须”加上的。 拍卖行最早的时候,在拍卖物品的时候是要承担拍卖品的真伪责任的。可是随着社会发展,各种作伪造假手段的不断升级,这给了拍卖行极大的风险,出了几次幺蛾子以后,使一些拍卖行损失惨重。为了规避这样的风险,拍卖行开始不承担拍卖物品的真假责任,所拍卖物品真假由当事者自行负责。在近几十年的各类拍卖活动中,尤其是拍卖世界级古董文物的时候,绝对要事先聘请行业专家出具权威性证书,或者事先讲明,真假由买卖双方自行处理。这也就或多或少的使一些人对看不准的物品不敢下手,尤其是那些冒充的翡翠手镯、白玉手镯。现在,有了敢说保真的拍卖,那些喜爱手镯的人家能不趋之若鹜吗? 第一卷_场外故事(3) 等到江涛的那几个崖柏手串拿出来后,分别被一些人以平均3万多元的价格拍走,这已经是翻倍了。等到那对紫檀手串拿出来后,在特殊灯光下真是晃瞎了多少双眼睛,底价五十万开拍,不到五分钟,价格已经暴涨到了120万,而且还有好几个买家在继续竞拍……坐在现场的江涛都顾不上跟旁边的钱博平交流了,咧着嘴巴只会傻笑了,此时他心里是真的对小屁孩服气了。 拍卖结束后,江涛按照约定,把溢价的350多万全部存进一张银行卡里,然后悄悄的给李凡送了过去,当然,这一卖,他的货已经坚持不到五一了。可这吃李凡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给江涛搞高端的了,他说江涛的命太软,撑不住。 硬货不给了,一些普通的手串李凡也懒得亲自去了,给石大庆发了信息,让他用一些硬木做了一些手串发了过来,对此,江涛也无话可说。 本来江涛以为事情也就这样结束了,可是没想到,上次李凡帮着看看画的那个老头却又纠缠起来,非要江涛把这幅画买下来。 这就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江涛的软绵团秉性随着他的出名也传开了,那老头得知了江涛的秉性后,干脆就欺上门来,死乞白咧的要江涛收下他的画。 老头姓许,单名一个方字。祖籍是南京人,随着父母从小在北京长大。这许方也曾经是某机关的干部,由于在任期间业绩平平,加上有贪腐行为,于是,早早的就退休了。退休后,跟着一群胡同鑹子和一些所谓的文化人玩起了这古董文玩。那幅画的确是他在某次小型私人拍卖会上买的,这个手续不假。当时被人忽悠的说可以找人盖上鉴印后能翻上二番,这才动了念头拿下。 可是,拿到手的画无论是找谁去鉴定,都说是的一样,画是不错的,可惜没有作者的印鉴,尽管画风有一些齐璜的味道,可同样也有朱耷的味道啊,朱耷的肯定不是,那么齐璜的就一定是吗?这样的夹生画,那些爱惜羽毛的鉴定专家谁会去给他盖上鉴印?没有这些,这幅画就是拿到私人手里也是不好卖。 这幅画已经在许方的手里压了差不多五六年了,原来指望发一笔小财的,到了现在几乎就是砸在手里。好不容易的碰上了小屁孩说了那句话,他能不像苍蝇一样的盯上吗?而且,李凡的估价比他在私底下里找人出手的价格高出了一倍,这能不让许方上心?他欺负不了李凡,可是他能欺负江涛啊! 江涛把这个事情打电话告诉了李凡,李凡现在哪里有时间去管他这狗屁倒灶的事情?于是干脆让江涛去找钱博平,让钱博平去应付这些事情。 那天离开以后,李凡就预见到了将来可能会有这些麻烦,于是,也不托外人了,都要交给钱博平去办。他与钱博平的关系其实也是挑明了。23sk. 钱博平弄回来了那么多家谱族谱,李凡没事就翻来看看,当看到钱博平这一脉的家谱时,他竟然发现了钱博平离自己还真是不算远。当年,南京大屠杀的时候,祖奶奶钱屸一家几乎全灭,只有钱屸的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外出讨账侥幸幸免。而且最后还参加了新四军,当时,许多人参军后都会改名字改姓,这个弟弟改姓为彭,是为复古姓。相传,钱姓为颛顼的后人,是其六世孙“篯铿”的后人,而篯铿就是被后人称为寿星老的“彭祖”,因是远古时期的“大彭国”的开山鼻祖,加上高寿145岁,所以后人称其为“彭祖”。周文王时,彭祖裔孙篯孚为周文王的老师师,后来还官拜泉府上士。这在当时来说是个不小的官了,相当于现代的财政部长。在古汉文里,泉字通钱字,毕竟那个时候还没有秦始皇统一六国,文字也是五花八门的。而篯字恰是钱字上有个竹头,为纪念篯铿氏再次复兴,篯孚的子孙便去篯字竹头简为钱姓。与钱姓具有同样血缘关系的还有彭姓、韦姓,钱博平的曾祖就是依据这个缘故才改姓彭的,在他的心里那不是改姓,是认祖。 钱博平的曾祖后来在福建某地工作,直到钱博平的父亲这一代的时候才重修家谱,恢复了原姓,在他们家那本不算很厚的家谱里,李凡轻易的就发现了关于自己曾祖和曾祖母的记载,在曾祖母的父亲钱文清的名下清楚的写着,长子钱冀,媳,钱白氏,孙:钱……次子,钱巽,媳……;长女,钱虹,出嫁于南京望族徐家,次女钱弘嫁入金陵王家……以上皆殁于南京大屠杀。三子,彭兴(钱翼)……这是钱博平的曾祖父,下面记载着从祖父到钱博平的名字,而且,钱家近几代人丁单薄,从钱博平爷爷开始就是单传。 在记录中,李凡看到了自己曾祖母的名字,三女钱虹,金陵女子学校毕业,早年参加革命,丈夫李久,两人于抗战胜利后出国,获得英国国籍,系海外华侨领袖,殁于香港……其后裔不祥,云云。 李凡看着这个家谱心里还是有些奇怪的,因为,曾祖母和曾祖父本身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在族谱里带上一笔就算是不错,好比那几个女儿,写上出嫁某某即可,可为什么自己的曾祖母的记录这么多,还比较详实呢? 其实,这个道理也很简单,钱博平家的这本族谱是上世纪90年代开始重修的,那个时候,曾祖父曾祖母在海外华人圈子里已经是很有名望的,钱家虽然暂时靠不上去,可是多写上几笔还是必须的。 既然曾祖母还有一个弟弟,为什么他们在战后那么长时间相互之间不去找?这里就有历史的原因了,钱屸与李久是在海外,身份特殊,加上弟弟改姓改名,自然无法一时半会接上了。另外,彭兴在60年代中就因公牺牲了,扔下的儿子,也就是钱博平的爷爷当时才十几岁,这就更加难得接上了。等到钱博平的父亲后来发迹了,而钱氏旁支的自然要靠上来,如果说能找到钱屸家的那一支,那也是要“走动走动”的。问题是,钱屸和李久在海外的资料里压根就是“无子”,不是特殊行业里的人,如何去查?就是现在,李江也不咋看重这个家族的传承,毕竟时间隔的太远,又没有更早的族谱可以参考,李久到底是哪里来的?天知道。 看到了钱博平家的家谱,李凡诡黠的把李家寨的一份资料拿出来,又把翻到的那一页放在一起比对,还故意的让钱博平过来看。李家寨的资料上可是把李久家的传承写了个底掉,都隔了快小一个世纪了,也没啥密可保了。可这资料看得钱博平当场就大脑宕机了,然后用怪异的眼神看小屁孩,似乎完全不认识了。 “看啥?不认识了?”李凡斜斜的笑着,“知道小爷我为啥找你搜集家谱和族谱了吧?从今以后,咱哥俩可得好好的亲近亲近,不过,你还是要保密哟,别让那俩孙子折腾我们,以后,所有跟江涛发生的业务都由你负责!” “是,我负责……”钱博平是随口答应着,可他还是看到了李凡父亲的名字,继续惊愕的问道,“这个李涌是你父亲?是那个蜚声海内外的医生?” 李凡懒得去搭理脑子转不过来的表哥,有些事情要是回答了一个问题,带来的就是一大串问题,李凡现在可是不想给钱博平去讲那么多的故事。 “父辈是父辈,我们将来是要靠自己的,你别想那么多了,你现在学的东西就是工商管理专业,我这不是提前给你实践的机会吗?”李凡开始忽悠钱博平了,“从下个学期开始,你就不用找家里要钱了,嫂子的那一份咱也出了,只要你搞好江涛的拍卖,给你三成佣金如何?剩下二成我得给老大,他现在不容易……” “他又没参合,干嘛要给他?”钱博平那商人的脑袋瓜子反应可是不慢。 李凡轻轻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没把门的,老大的事情压根就不该说出去,现在好了,又得把老大遇到的事情向钱博平讲清楚,两人磨叽了差不多二个多小时才把事情掰扯清楚。然后李凡才把一旦遇到那个糟老头子前来强卖的事情做了安排,他要求钱博平一定要按照他说的法子去弄,并且亲自委任钱博平为他的“财务总监”,李凡打算今后经营的所有资金转账和财务问题都交给表哥管。 有了这个铺垫,许方要想卖掉他自己的那幅画是可以的,但是必须按照买方的要求来。谈到最后,许方妥协了。在某公证处的公证下,还专门聘请了开专场的拍卖行的经理同时做了中人。钱博平这才把那幅画买了下来。 这次,整个买卖交易钱博平没有让江涛沾一点边,完全把江老板排除在外了。交易完毕以后,钱博平按照李凡说的,就在公证处等,一直等到了某安保公司的押运车到了后才上车离开,随即把那副画存进了某大型银行的保险柜里。 别说许方对买家如此兴师动众不理解,就是钱博平也不理解,可是老幺这样安排和要求了,他也只能照办,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给老幺打工,除了拿了佣金之外,李凡每个月还要给他付出一万元的工资呢! 李凡为什么会如此小心呢?本来,他对那副画看重的是画轴,那副画的下画轴是用非常稀有的号称“黄金木”的黄檀做的,而且那根黄檀的年头至少在800年以上,光是那根画轴就可以做出上等的黄檀手串两副,再经过打磨和文盘,其价值远比那幅画贵重多了。那幅画的画轴为什么会用这么贵重的木料?这个李凡一时半会说不好,不过他很清楚,但凡是名家字画,其画轴的重量是很讲究的,如果画轴轻飘飘的,那画挂起来是个啥样子?所以,名家在制画裱画的时候,对画轴都是有要求的,至少要用上好重量比较大的红木去做。如果去鉴定一幅字画,一上手,那画轴轻飘飘的,那基本上就可以否定一小半了。 黄檀木本身在国内有许多分布,并不是稀缺的树种,可是,色泽亮如黄金的就不多见,概因许多黄檀木刚刚成才就被砍伐,其内部的油脂还为丰富,其色泽达不到金黄的亮色,而在民间,黄檀木大多数是用来做镐把、斧头把等,其树根和树皮可入药。可是五百年以上的极品黄檀就不一样了,其特殊的色泽,使明清两代的帝王家很看重,用于制作高档的家具,那颜色是其他木料无法比拟的。 如果说就是那根画轴,小屁孩也没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就在江涛打电话说许老头子的事情后,李凡就动开了脑筋,什么人做出来的画要用这样名贵的画轴?这本身就是个很大的疑问,万一那幅画里还有秘密呢?那可就不是一般的捡漏了,也不是普通的大漏,而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巨漏了。 有了这个想法后,李凡就十分怀疑那副山水画是齐璜在学画的过程中模仿朱耷的画法自己搞的一个习作,关键是,这样的画,为什么会没有落款和其他的印章,这里面已经有故事,所以,他宁可信其有,也不愿意去冒险。这才安排了专业的押送车辆和存放地点,他就等自己有时间的时候再去仔细的研究。 李凡搞出来的阵仗让许老头子懵了,此时的他立马就想反悔,可是看着手上拿着的合同和手机上显示的“转账成功”的短信,他此时还真是想不出好的办法来。说这人哪,吃了亏也许还不怎么可怕,最怕的是稀里糊涂的吃亏。老许就想不明白了,那幅画到底有什么秘密,于是,他去问钱博平,钱博平哪里懂啊,双手一摊,直接告诉许老头,我是真不知道,我就一打工的。 于是,许老头继续纠缠江涛,让江涛一定要把李凡给约出来谈谈,否则没完。 江涛这次可不给许老头面子了,你们的交易与我无关,我完全不了解,你要去找谁我管不了,可是你逼着我就没道理了。为此,两人呛呛起来,最后,江涛报警,控告许老头骚扰自己。这个事情顿时成为圈里的一个笑话。 笑话归笑话,有了这样的由头,圈里人更是不乏好事之人,纷纷打听那幅画的秘密,可找谁打听去啊?许老头自己要是清楚何至于闹笑话?问江涛?更是字画方面的棒槌,找钱博平……还不如江涛呢。可要是去找李凡,能那么简单吗。 第二场比赛就安排在第一场后的第二天,是另一种模式的背靠背比赛。 第一卷_场外故事(4) 与足球不同,篮球是可以每天都进行一场比赛的,由于联赛时间上的原因,篮球比赛并不要求像足球那样,踢完一场球要休息至少二天。篮球比赛可以在理由充足的时候每天安排一场比赛,当然,这样的安排也不能经常和连续超过好几场。这样的比赛也被叫着“背对背”。还有一种背对背就是为了防止几个球队之间作弊,相互之间打默契球,同一小组相互关联,于是,捉对厮杀球队的最后赛程都是同时开打,这样的背对背却是很普遍的,基本上循环赛最后一轮都是如此。 由于比赛频繁,所以,一旦进入比赛季,各个球队的训练也基本上就停止了,最多每天下午稍微活动一下,然后就准备去比赛场馆。与预选赛资格赛不一样的是,进入大区决赛后,比赛是在固定的场馆,一般有二个比赛场馆,分为主馆和副馆。比赛时间也不是固定在晚上了,白天也有,从上午开始到晚上,一个场馆一天至少要五场以上的比赛。昨天,y校队与db大学队的比赛就是被安排在晚上的,而今天的比赛则是安排在了下午4点,算是当天的第四场比赛。 也许的开局不利,db大学在今天与xj大学下午2点的比赛又输掉了,而且仅仅是以一分之差输掉的,据说db大学的教练当场摔了自己心爱的水杯。 在另一组里的zh校队经过艰苦努力,发扬出自己的特色,同样以三分优势拿下了他们进入大区赛的第一场,可以说,第一轮下来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李凡他们今天碰到的是tj大学校队,也是一支老牌劲旅,这是个技术成熟,作风强悍,弱点不多的球队,按照能力来说,这个球队并不怵y校队,至少他们在身高上占有绝对的优势,整个球队里,身高超过2米的队员有五人,这在大学生球队里已经是逆天了。可也正是因为这个身高,使这支球队的攻防速度始终上不去,一旦对手打起了快攻,加强了抢断,这个球队就会有麻烦。 对这有点和缺点同样明显的球队,洪城心里还是有盘算的,按照他事先与佟建华商量的,这场比赛以快为主,先派上耿浩打防守中锋,用速度快的康小唐、刘毅民加上边宫甫和吴广德这个小而快的班子先冲击一下,试试对方的应手。 下午的比赛观众并不多,毕竟许多学生还是要上课的,加上这是小组循环赛的第二轮,还没有到最后拼名次的时候,所以,比赛场外是冷冷清清的没多少人。 不知道是头一天y校队打出了气势还是tj大学队不适应这样的打法,tj大学校队稍作抵抗后就放弃了比赛,似乎不想跟“疯狗”一样的y校队拼个你死我活,反正他们昨天已经拿到了一场胜利的积分,放弃一场无谓的苦战是明智的。于是,这场比赛从第三节开始就进入了垃圾时间,洪城把所有的板凳队员都派上去锻炼,小屁孩干脆连运动服都没脱,坐在那里看着钱博平用手机发来的消息。 许老头的纠缠被警察警告了,老头子也没辙了。可是有些人则是走的另外一条路子,那个王总找到了钱博平,请求钱博平帮他把李凡约出来谈谈。而这个面子钱博平还不能不给,无他,王总的公司与钱博平父亲的林钱集团有着上下游关联的性质。如果不说破,谁特么知道这些关系平时都是干啥的?说破了,自己品。 王总经营着各种建材并涉足地产业,其手上特殊的防水材料算是一些发展商建筑商都想要的必备材料,尽管那材料王总开价不便宜,可是市场太大,谁盖房子不担心漏水啊?靠网上卖的那些防漏胶水能行吗?一家一户可以那么玩,可大型的地产开发商和施工队绝对不能指望那个,那是在做了工程后发现出现了遗漏做修补用的,关键还是在建造的过程中把各种防水材料直接用上。 王总很快就从自己公司的客户名单里找到了钱博平父亲的公司,一个电话打过去,话说的很好听,可都是千年修炼的老妖精,谁能听不出谁的话音来? “博平啊,叫你的那个同学去见见王总呗,那个王总也算是咱们家的一个老朋友,相互合作都好几年了,这个面子我们得给啊。”钱父在电话里说道。 “这个……我可是管不了别人啊,我们现在还是学生,实话说,王总这样做有些不地道,用这种变相的下三滥手段绑架……好好,我去试试。” 还没等钱博平把牢骚发完,那边的老爸就开始发火了,还教训钱博平端不平轻重,完全是脑子拎不清嘛,钱博平打小就怕老爸这个,只能先妥协了再说。23sk. “哼哼,他不地道那就要付出代价,拿了我们的好处,还要玩这个?老三,帮你们家赚点钱要不要?不过你别跟你老爸说咱们俩家的关系啊,他们要想联络就让他们去找同代人,犯不着我们小辈去指点他们!”李凡在给钱博平的信息里如是写,“我们明天轮空,我可以去见那个王总。约见的地点还是去魏家的那个私人会馆吧,反正他们都有会员卡,这次,也给你弄一个,要不要啊?” 钱博平就感到奇怪了,那个私人会所的会员卡是那么好要的吗?小屁孩难道有?还真有。那个私人会所是魏家的,上次闹出了魏沈生那样的笑话,魏家为了补偿李凡,就送了一张消费金卡给了李凡。本来是要给江涛的,可是江涛以自己分量不够没敢要,结果给了李凡了。只不过李凡一次都没有用,而江涛上次约看那些手串手镯的会所则是另外一家的,主人就是当时看手镯的主人之一。 连胜两场,洪城的心情很不错,以目前的成绩,拿到大区赛的前十已经不是问题。最让他高兴的是,整个球队的风格已经逐渐成熟,打法也多变,完全可以在今后的比赛中“看菜下饭”,针对风格不同的球队采取不同的战法。 既然有了把握,那对队员的看管就松了一点,轮空的时候,学生们可以回去上课,晚上也可以去会女朋友,唯一的要求是“不许在外惹事”。 李凡和钱博平开着车子到了魏家会所,魏东琴竟然在门口迎接他,这让李凡对这个女人的看法有了很大的变化。不是说李凡在乎这样的礼节和奉承,而是他明白魏东琴要跟自己交好的原因。这个原因大部分人是看不明白的。 不能不说魏东琴是那种有着比较长远眼光的商人,在古董文玩上,她现在也开始涉足。尤其是听了许老头的故事后,她更是动了要交好李凡的心思。 商人玩古董,大部分都不是真正的爱好或者是收藏,而是用于商业目的。首先就是盈利,一副流落在海外的国画,被一个商人在拍卖会上用不到2000万的价格买了回来,通过一连串的运作,最后那幅画被炒作到了4。5亿,一进一出,短短的2年,获得净利2亿元,世界上哪里有如此好赚的买卖?而且,这样的获利与企业无关,纯属私人行为,根本不用去跟其他的股东去分润。其次,任何一个企业都需要一定的储备,可是储备什么呢?作为国家,可以储备外汇,储备黄金,可作为企业能够储备这些吗?似乎国家的政策也不允许。那么储备古董和文玩行不行?某企业,就是在资金链马上要断裂的时候,拿出了大量的古董文玩抵押贷款,有惊无险的度过了难关,那些宝贝最后还是他的,可是却在关键的时候起到了稳定企业的重大作用。在那些拍卖天价古董的拍卖会上,最后买走古董的基本上都是这样的企业家,他们放在保险柜里的天价古董,本身就使企业的无形资产获得了增值,使那些金融机构放心的给他们贷款,只要你家里有料,银行就不怕。这就是资本冲进了古玩行,使古玩行也成为了另一种商品竞争的新战场。 王总也是基于这个道理才向钱博平的父亲发出了那种完全不合理的要求,他自己不知道那是不授人待见的吗?当然知道,知道了也要干!至少,他可以通过这次的约见与李凡建立起一定的联系,他的心思其实跟魏东琴是一样的。 下午,李凡和钱博平要会见王总等一干人,而在晚上,他让吴广德安排那边的四姐妹和康小唐、周布斯等一起吃饭,他要利用这短暂的时间把一些事情都摆平。在别人成天找时间玩乐的时候,李凡却是忙着处理各种事务。 凯琳娜最近的进步更是神速了,她本身从小就跟着母亲玛索学画,手腕上的功夫自是不在话下,弄了基本描红字帖后,几天时间,她的汉字就写的有模有样了。搞的李凡现在还要抽时间应付凯琳娜的“作业”。而李凡自己的课业也不能放下,他压根就没想利用在球队里的条件去延长自己的考试,那不是李凡想要的生活,他必须比赛训练和学习两不误,必须在紧张的生活中慢慢的享受快乐。 “欢迎欢迎!见到李老师真高兴啊,啥时间帮我看看东西?”魏东琴一见面就开诚布公的说着,“王总两口子都已经到了,我家那口子正陪着他们说话呢。” “好,我们进去吧,今天我没有带那幅画来,就是把那幅画的画轴带来了,到时候你们看了我的解释就都明白了。其实没啥秘密,说穿了一钱不值!” 李凡也不瞧请,对魏东琴的要求既没有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用别的话岔了过去。这样的回答就要看对方的悟性了,这里的含义是多方面的,第一,你得又真正的东西给我看才行,弄一些赝品来那可是要打自己的脸的。第二,看东西能白看吗?具体什么价钱,可以跟我的经纪人商量啊。第三,万一我看走眼了怎么算?你们能接受失败后的损失吗?第四,看东西也是要讲究缘分的,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看的,你要是弄个老佛爷的夜壶来,我难道也要给你看? “首先我要向李老师道歉,更要向南方的朋友道歉,是我不对,可是,想知道秘密的心情……太叫人受不了啦,心痒难耐啊,原谅我一次,我愿意拿出一定的补偿来,同时,我保证,下不为例,就这一次……”王总站起来向李凡作着揖,嘴里在那里很真诚的道歉,看得出来不是装的,可他还没说完,就被李凡给打断了,“就这一次?那是不可能的!你是商人,商人见利不动?那还是商人吗?” 李凡率直的话让大家一愣,随即大家哈哈大笑起来,都知道那是假话,可假话被揭穿了也挺舒服的,反正这是行内称的“雅”骗,还挺流行的。 “好吧,我承认,要是遇到了更大的诱惑,我肯定扛不住,今天,还请李老师把那幅画的秘密说出来,要不然,我这怕是要惦记的去看医生了。”王总说。 “好吧!给江南林钱集团的供货增加10%,给我这个同学办一张进入这个会所的会员卡,办到了,后面的秘密好说。办不到,我转身就走。” 李凡毫不客气的提出了要求。价码开的不高,增加对林钱集团的供货量对王总来说几乎就不是啥条件,而林钱集团在用不了的时候可以转手让给别人,这一进一出也是有利润的,他们在王总这里那的是一手批发价,转手出去肯定要加钱。所以说,这个好处对钱父来说也是实实在在的。而帮钱博平弄一张这里的会员卡更是实惠很多,以后很多事情都要在这里谈,没有会员卡,到哪里去找这样私密的地方?而开一张卡出去对于魏东琴来说,那是个事情吗?李凡没有开口,魏东琴都打算要给他换卡了,把他的白金卡换成顶级的黑金卡,这待遇可是蹭蹭上涨。 “好说!一口唾沫一颗钉,我答应了!”王总豪爽的说道。 “李老师的卡我给您换成黑金卡了,至于您这位同学的卡,带身份证了吗?好,我这就叫他们去办。会费就算了,以后多带人来谈事就是最好了!” 魏东琴更是会做,人家一口气送出去两张卡,白金卡,在这里消费打七折,黑金卡在这里消费免费,魏家这个会所,一共才发出去不到五张黑金卡,这给的面子也实在是太大了,看的王总在旁边直咂嘛嘴,他一个堂堂的大老板企业家都不够资格拿到黑金卡,这小小的年轻人居然这样被魏家看好? “王总,你别看着眼气啊,要不,你也弄一个私人会所好了,现在流行这个,有些类似民间的达沃斯论坛啊,不正式,可是却晃动着行业的风向标啊!”魏东琴的老公,集团里的技术总监甘平笑着对王总说道。 “是啊!对,我回去就弄一个……哎!不对啊,李老师,该你了!” 第一卷_场外故事(5) 大家被王总那孩子气的样子都给逗笑了,他老婆还在旁边捅了他一下,那样子分明是挺“恩爱”的。看来,从李凡这里买回去的手串是起作用了。 “其实很简单啊,那幅画我并没有拿过来,各位别皱眉头啊,那幅画最后有啥秘密我还没时间去研究,但是,这画的画轴我拿过来了,你们不妨看看。” 李凡说着把画轴拿了出来。那画轴长度足足有一尺半,直径也有一寸三分,黑乎乎的似乎看不出什么来,可是摆在那里就有一种厚重的感觉。 “你们可以上手摸摸,看看有啥感觉?整个画轴我已经测试过了,比重比水要一点,虽然算不得沉水木,可也是难得的水中木了。”李凡示意大家上手。 于是,王总亲自上手来回摩挲,可还是似懂非懂的,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李凡。 “这个画轴如果我没有看错,应该是用上好的黄檀木做的,黄檀木在我国各地都有出产,但是,百年以上的就属稀少,而这跟画轴使用的黄檀木树龄不会低于八百年,你仔细的看看头上的那个芝麻大的黄点了吗?那是我刚刚用麂皮摸出来的,这可是千载难逢的‘黄金木’啊,是黄檀里极其稀有的,可遇不可求,所以啊,这根画轴的价值不菲,我初步估计的价值在百万以上,如果改做成摆件和手串,市场会用什么价格来手……我不知道!这就是那副画的秘密。” “啊?”王总再次的仔细的看了起来,果然如同李凡说的那样,这跟画轴很压手,绝对不是普通木材的重量,这还是空心的,如果是实心的还真是不知道有多重呢。此时的王总已经对“李老师”的眼光确信无疑了。 “见识了!见识了!”魏东琴在旁边也不得不赞叹,“那个许老头要是知道这个秘密,会不会再次来找你们扯皮呢?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啊!你们防着点。” “这个应该不会。”跟着一起来的钱博平说道,“为了防止许老头找后账,我们是在公证处公证的情况下交易的,还请了拍卖行的人当中人,要找,他得先面对拍卖行的法律顾问。在文玩行当里,自己打眼怪不了别人的。” “许老头要是这么好说话,恐怕也不会强卖那幅画给你们了,我估计他要是知道了秘密,肯定要找后账,不过也没什么可怕的,我公司里的法律顾问可以免费为你们服务,到时候叫那老小子颜面扫地。”王总一副豪气大方的架势。 “如果仅仅是那样,难道李老师还怕找不到好的律师?我担心许老头玩别的花样,那个家伙不会轻易就范的,李老师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向我们开口。”魏东琴倒是看的更深,她的话里其实是暗示着“许老头可能会玩黑暗手段”。 李凡笑了,他才不在乎那个老头跟自己玩什么黑白两道呢。自己并没有出面,买下那幅画的是表哥钱博平,要想找钱博平的麻烦,嘿嘿,难道说林钱集团是泥捏的吗?真要玩见不得人的手段,李凡都不用去找别人,自己就能摆平。 秘密,李凡其实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自己留下了。他绝不认为那幅画就那么简单,谁见过用金边细瓷碗去盛**面大碴子粥的?能用那么上好的黄檀木做画轴,画里一定是有乾坤的,至于说是什么,李凡目前不知道,但他有信心。 下午,打发了王总这一干人,李凡和钱博平就准备晚上的“小聚会”了。在校园区正面的一家还算比较高端的饭馆里,李凡让钱博平预定了一个比较大的包间,他自己先回到球队里转了转,主要还是要叫上吴广德一起过去。 还有一个事情,李凡去附近的驾校报名,虽然年纪还差上二个月,可是按照现行驾校的规定,学习理论考试啥的必须要有一个月的间隔时间,加上简单的练车,最后没有三五个月你是拿不到驾驶执照的,这样算下来,李凡到拿招的时候年纪也就到了。一开始,驾校的人看着李凡的身份证还有些犹豫,被李凡这一通忽悠还真就给“提前”办了,反正学习理论这一段又不上车不上路的,再说了,各种文件里对这个也没有具体规定,只规定“申领驾驶执照必须年满十八周岁”。 跟着吴广德在驾校办好了手续,李凡用手机给吴广德转过去20万块钱。看着转账,吴广德有些不淡定,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寝室里的老幺。 “别用那眼神看我,这算是我投入到你们那个‘扶助困难学生基金’里的第一笔,有了这个钱,你和黄瑛都能轻松一点,到了期末,我还能给你们一笔。”李凡用开始还平淡的语气说,接下来语气变了,“你的压力大了,球就打不好,学习也受到影响,我可不想看到你好几门挂科啊,上学期挂的那科算你运气,勉强过关了,可这样的事情多了,到时候你咋考**啊?嫂子可是还指望你哪!” 吴广德不得不对小屁孩服气,说起来,寝室里他是老大,可是论智慧和能力……吴广德是真的不敢称为老大,小小的老幺几乎处处都在“指点”自己。 “既然你都向基金里投入了,那我可不可以让**老三也投入啊?他们两个可都是不差钱的。”吴广德随即又问道,“都是一个寝室住着,哥几个又相处的不错,到时候他们知道我们俩背着他们干了这个事情,他们会不会埋怨我们啊?” “不行!那不一样,再说了,这也算不得背着他们干,你可以跟他们说,但是不能要他们投钱进去。”李凡斩钉截铁的说道,根本没有留任何回旋的余地。 “为什么?告诉他们,不带他们一起玩,他们会跟咱俩急的!”吴广德说。 “我说老大,你的脑袋瓜子是不是可以稍微复杂一点啊?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广东人!还潮汕人,潮汕人像你这样做买卖,怕是早就赔的底掉了!”李凡毫不客气的讽刺挖苦着老大,“我这钱是自己玩把戏赚回来的,他们的钱呢?那是找父母和家里要的,这能一样吗?如果什么时候他们能够自己赚钱了,那我不反对你去找他们敲竹杠,你看看**那个样子,他现在能挣钱?哎哟,除非母鸡变鸭。” 说来也怪,吴广德还真就是生就了这幅憨厚的秉性,脑子绝对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父母才决定让吴广德学文,然后去考**。 听了老幺的话,吴广德也不得不佩服李凡的心机深沉,想想也对,如果开口找家里要,自己多少要不来啊?不就是要靠自己吗,想开了也就点头同意了。 “还有个事情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今晚这个聚会在本质上是个‘鸿门宴’,按理说我不该管哥哥姐姐们的事情,可是,这涉及到了咱们球队的集体利益,我不说说不行,同时啊,也是为哥几个今后的生活打打预防针。”李凡又说道。 “鸿门宴?啥意思啊?你想干嘛?那几个姑奶奶可都不好惹啊!” “正是因为不好惹才要跟大家提个醒,要是谈不拢,我老幺必将与他‘割袍断义’,过不了女人关的男人是废人,没有前途的!”李凡咧咧嘴笑道。 老幺的话再次让吴广德困惑起来,他实在是无法理解话里的意思。 “道理很简单啊,前天你们上的那个当,起因就是从陈轩炫那里开始的,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世界上没有那么好的事情,怎么可能偏偏馅饼掉下来就砸在了陈轩炫的脑袋上?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对手把我们队员的所有资料都搞清楚了,对我们的个人生活都知道的很清楚。为什么不找别的人下手?偏偏选了陈轩炫?这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整个球队里,除了我和大个邢鲁平没有女朋友之外,其他那么多女朋友,为什么偏偏就找上了陈轩炫?你不觉得奇怪吗?” 吴广德更加困惑了,这样的难题他如何能解得开?想了想后还是摇头。 “其实你问问大嫂就清楚了。在他们四姐妹中,怕就是陈轩炫喜欢张扬和显摆,个性上比较物质。这样的人,别人能不下手?”李凡说着,吴广德似懂非懂的点着头,“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弄住了陈轩炫一个,就可以把我们俩也叫过去,一个球队里少了三个人,整个球队的战斗力还能不打折扣?他们也许没有想把整个球队给陷进去,可是,歪打正着的把大家都给弄了进去,这就是命!” 经老幺如此一解释,吴广德也就想明白了,随即,冷汗也从后脊梁往下淌,“照这样说,对手对我们的社会交往是了解的很深很深的,保不齐以后还会这样干啊?那个陈轩炫会不会是对方的卧底?她故意的把我们都给引出去?我现在越想是疑点越多。我们是不是让康小唐先跟陈轩炫那关系断了啊!” “这个事情还说不好,我晚上约你们大家一起来,要谈的就是这个事情,但是,我相信陈轩炫不会是卧底,她没有那种心机和本事,另外,人家俩人情感上的事情咱们可不好说三道四,康小唐能有个女朋友不容易,还是往好喽想吧!” 两人就是这样一边聊着,一边去了那家餐厅,而周布斯和钱博平他们早就到了,那个周布斯,恨不得天天要看到他的“娟儿”,早早的就去接来了。等到吴广德和李凡进去,他们发现是最后才到的,对此,黄瑛倒是无所谓,可是陈轩炫却站起来“挑理”了,说大姐就是惯着吴广德,看看,都要大姐等他了。 对陈轩炫,李凡是有个认识的,陈轩炫是从上海考过来的,家里的出身其实也很一般般,她的为人个性其实就是典型的上海小市民的心态。 “不好意思,队里有事情,来完了,让大家等了。”厚道的吴广德抱歉道。 “什么啊老大?今天是我请客,来晚点怎么了?现在这么点小事都挑理,那将来的日子还过不过了?”李凡可没吴广德那么厚道,直言不讳的把陈轩炫顶回去,“今天这个聚会啊,还真是就为你陈四姐准备的,咱们先吃,吃完了再说,说的不对你们当我是……好啦,吃饭,不说那个难听的话,来,你们想吃什么?自己点,点好了咱们就上菜,大家可以小喝一点啤酒,其他的就不要了,因为饭后有事情谈。都喝大了怎么谈?二哥,你别那样,虽然有些事情与你们两口子无关,不过有些话听听也是有好处的,说不定还是你今后创作的素材呢!” “老幺,你今天怎么对着我来啊?我又没得罪你!”陈轩炫毫不示弱的说道。 “没有对着你来啊,是对你前天请我们大家的一次回请啊!这不好吗?我刚才说了,有事情吃晚饭再说,要不然我担心大家吃不好啊!”李凡混不在乎的说。 “小四,吃晚饭再说,白吃还堵不住你的嘴?今天这馆子的级别不低,你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菜,你来点!”黄瑛适时的劝住陈轩炫,把菜单递给了她。 陈轩炫还想辩驳,旁边的林瑶悄悄的拉了她一下,“别扫了大家的兴。” 于是,小年轻们开始了饕餮大餐,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这个年纪可都是好胃口,周布斯吃得兴起,嚷嚷着要吃撸串,于是,李凡把服务生叫了进来,告诉服务生出去买,每串店里可以加价50%,他个人李凡给了他五十元的小费。 这么好的事情那服务生还不乐歪了嘴巴,飞也似的出去办了,不一会,200串各种撸串送了进来,周布斯乐的直拍桌子,大呼“过瘾”。这顿饭足足的吃了二个小时,也许是吃的开心,也许是大家都忘记了李凡的开场白,在一派笑语欢歌中,气氛煞是**。而李凡也老实不客气,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等到大家都吃好了,李凡让服务生把桌子收拾干净,端上果盘,大家开始吃餐后的水果,而此时的李凡就在考虑如何开口了。 “老幺,有什么话你现在说吧,哥几个也是吃饱了喝足了。”李凡还没有开口,康小唐倒是先发话了,这小子还是很心重的,刚才喝酒的时候他就不利索。 “嘿嘿,好啊!那我可就说了啊,不管我说的对还是不对,哥哥姐姐都要包含啊!”李凡以小卖小的先把制高点占上了,“我想问问,是哪里的人找到了四姐搞设计,是个什么样的设计?能给我们看看吗?是,我们是不懂,不是还有几个姐姐都跟你是学一个专业的嘛,她们肯定能够看懂。” 陈轩炫也没怎么扭捏,直接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就调出了设计图,然后分别发给了几个姐姐,黄瑛一看就乐了,“这得是多大个傻瓜才欣赏这样的设计啊?” 第一卷_场外故事(6) “哎呀!大姐,就是怕你们笑话才没拿给你们看的,不带你这样当众打脸的。” 陈轩炫顿时就脸红了,她自己还不知道设计中出现了好几个巨大的漏洞呢,当时搞出来后就直接发给那个人了,拿了钱以后就再也没有去管了。谁知,行家一看就看出名堂来,那看似外表很时髦的设计,实际上需要考虑的因素是很多的。 “小四,你这玩笑也开的太大了,你看看这旋转楼梯,支撑点在哪里?你打算把这楼梯用‘威亚’吊起来吗?还有啊,你在进入下层地下室的电梯门怎么打开啊?你旁边都没有留电梯门的滑动余位,难道那电梯门是窗帘式的?”那边黄瑛还没有开口,主攻设计的林瑶开口了,“大姐说的没错,这……这样的设计对方怕是根本就没看,他们要找的恐怕不是设计,是你这个人啊。” “找我这个人?这是个啥意思?”陈轩炫感到委屈了,“找我的也是个女的,年纪大概30多岁左右,我那天在学校的湖边正在写生,她就跟我搭讪起来,最后就说她要搞一个别墅小区,需要一些设计,问我能不能帮忙,然后就……” 说到后来,陈轩炫自己都没信心了,她又不是傻瓜,一个别墅区的图纸设计,哪里可以如此随便找个大一新生就行?而且出的那价钱也不对劲啊,什么图纸可以这样贱卖?打法叫花子哪?这话说给谁听能信?陈轩炫完全无法自圆其说了。 “是不是还先给了你点定金,等你教给他图纸以后,她就把全款打给了你?”别人也许不信,可李凡却信了,“四姐是看着那花花绿绿的钞票动心了吧?其实,这没啥,换做是我,我也动心,甭管别的,人家真金白银拿出来了,就是弄砸了,那也怪不得自己啊,是她找的咱嘛……这种想法才符合逻辑,对不对?” “就是就是!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还是老幺了解我。”陈轩炫马上说道。 “好,那个女人有没有给你联络的电话号码或者微信啥的?你总不能就是等着她上门给你送钱吧?”李凡就像个哄孩子的大灰狼那样看着陈轩炫。 “还,还真就是那样。”陈轩炫低下头来,“一开始我也不信,拿了她给的2000元,她好像忘记似得,没有给我名片啥的,更是没有电话和微信,我都快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可是到第二天,她就通过内线电话打到我们宿舍了,我当时也没有真的准备啊,忙慌火急的就从电脑里调出了一份设计图,实话说,我都没仔细去看,要不也不会让大姐三姐那样笑话我了……她在校园门口等着我,就坐在她的汽车里,我把图给她,准备她认为不行再返工的,可没想到,她当场就把剩下的钱给了,还给了我那张优惠券。我一高兴,啥都忘记了。” 在座的哥几个姐几个全都像听天书一样的看着陈轩炫,康小唐用双手捂着脸,这么简单的套,自己和陈轩炫怎么就那么容易的跳进去了?尤其是后面的把全队都招过去,完全是帮助对手锦上添花,唉!这个脸丢的太大了。 “也就是说,那个女人你是一点线索都没有?那能记得长相吗?”李凡又问。 “我,我可以把她的样子画下来……”陈轩炫小声的说道。 这考进城市规划设计专业的人啊,都要有一定的绘画基础,差的也要在进入专业后去学习和练习,而陈轩炫本身就有很强的绘画基础,在中学的时候,她的画还参加过少年宫举办的学生画展,把看过的物事画出来的本事比一般人强多了。 现在,大家也都明白了,那个女人就是前来给这边下药刨坑的,如果陈轩炫的个性像黄瑛那样,黄瑛就不会轻易上当,黄瑛哪怕是相信了对方,也会要求各种正规的手续和严肃对待,这纯粹为演戏玩的这把戏根本经不起社会经验比较丰富的黄瑛盘诘,不露馅都不可能。找二姐三姐,没有直接的作用,因为周布斯钱博平两人虽然与球队的好些人都熟,可未必就能起到直接的邀约作用。因此,对方盯上了虚荣心很强的陈轩炫,而且为了事后的干净做了很多预防,说白点,那就是直接拿钱砸人,那点钱砸别人估计砸不开,可砸陈轩炫却是成功了。 真实的情况是,后台老板给的价码比那个女的实际花销多得多,那个女的自己**了大头,在她看来,只要起到了效果,花多花少都一样。尤其是那天晚上康小唐等一干人都进了局子后,那女的直接报告老板,老板一高兴又给了她5万。可以说,在这次的场外故事中,那个女的是得了大实惠。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幕后的老板玩了这手阴招,却没有换来真正的胜利,他看好的球队却是大败亏输,这个事情还不能明着跟球队的教练说,可以说,他花的那十几万算是白白的打了水漂,这个窝囊气让那个老板感到非常的不爽。可大老板毕竟是大老板,对这样的事情还是保持了沉默,他不可能把事情挑明,既然db大学校队烂泥扶不上墙,那就再找其他的呗,没有这个心性,他能是老板? 功夫不大,一副惟妙惟肖的肖像画从陈轩炫的笔下出来,四姐妹中,她的绘画能力是最高的,只不过没有走上专业画家之路,不是她不想,是他的父母不答应。在陈轩炫的父母看来,一个女孩子画画作为业余的爱好无可厚非,可指望靠画画养活自己就不现实了,与其去与那些著名的画家竞争,还不如玩个业余的,先学上一门正经的技能,将来稳定了,愿意怎么画还不是由她自己?小市民之所以称之为小市民,那就是最普通最朴素的升斗小民的心思,没有鸿鹄之志,无需远大理想,小富即安,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这其实没错,社会也就是这样组成的。 拿着那副肖像画,李凡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然后就把画还给了陈轩炫,“四姐这画画的水平不低,要是能够充实一下知识结构,有了自己的东西,那就能从画匠变成画家了。不过我还是想多问一句,还记得她的衣着打扮是个什么样子?” 陈轩炫似乎被李凡的话给鼓舞了,抓过一张纸,在上面很快就描绘出了一个女人的全身像,而且,画的很细致,甚至连纽扣和挂着的坤包都没有漏掉。 李凡再次拍照,再次审视着那副画,随即就笑了,“这个女的应该是个高级交际花,相信找到她不难,这个事情我去办,你们就不要操心了。” “老幺,我们年级都比你大,可是却有很多事情都不如你看得透,你这脑子是咋长的?我采访采访你,你平时都看啥书啊?”黄瑛听了刚才的话后问李凡。 “唉!我能看啥书啊?不过是什么都涉猎一点,从小被老爸老妈把三观给捋直了而已。”李凡狡黠的一笑,“在这里我也对各位姐姐说上几句不中听的话,我这几位哥哥都是好人,有的本分,有的憨直,有的聪慧,有的率真,但总得来说都很重情。咱不说这个世界上有多少渣男,那毕竟是少数,可是能够适合自己的人并不好找,我也知道,现在的关系未必就是一辈子的欢喜,如何当好另一半?这里可是有大学问的。追求自由和爱情是每个人的权力,同样,对另一半负责,对家庭负责,共同组建人类社会里稳定的细胞也是每个人的责任。懂得珍惜的人就能懂得如何去维系这个最小细胞的健康,而好高骛远,眼高手低,喜欢这山看着那山高,这些心态就是危害家庭细胞的病毒,现在不发,早晚发作。” 在场的人全傻了,一群比小屁孩大的人竟然要听李凡给他们讲人生哲理? “现在,可以证明的是大家都不是傻瓜,同样也能证明的大家都不是天才,既然都不是天才,那我们就要有在社会结构里当底座或者中间层的觉悟,这一点,我很欣赏二哥的处世态度,他就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就是喜欢干着自己的事情,能不能成为一个著名的大作家……我看比较危险,他自己也知道,可是他就是爱好文学,就是喜欢去耕耘,不管种出来的是丰产的小麦还是稍有的糜子,那都是他自己的,从这一点上说,我们不如他。我也知道,各位大哥其实对自己的将来都有自己的定位,比如,大哥就想去考个**,做自己力所能及的贡献,三哥是必须接过家族的班,把家族的企业发展下去,而康小唐认为自己最好去干了适合自己的小企业,或者去某个公司当个终身白领。” 哥几个面面相觑,他们可都没有相互说过这些,可这小屁孩居然说的丝毫不差,这是不是也太妖孽了?难道这小子会读心术?而那几个女的表情就丰富了,大姐是一副淡然处之的态度,似乎是自己早就知道了,没啥稀奇。二姐徐晓娟则是“我就是喜欢他这个调调”的样子,至少周布斯将来混个文化局不是啥问题吧?三姐林瑶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是家里早就规划好的,不能违抗。只有陈轩炫脸上是一阵红又一阵白的,似乎有些感觉不是太好。 “所以呢,各位姐姐有没有当好他们后台的觉悟啊?”李凡故意戏谑的扫了陈轩炫一眼,“钱是好东西,谁不喜欢呢?可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如果在座的哪位将来缺钱,可以找我要,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为了钱去走歪门邪道,千万别为了钱去干一些伤天害理,数典忘祖的事情,切切,要是那样,我们的情谊也就彻底的没有了。当然了,我不是善财童子,你们可以从我这里获得帮助,获得自己造血的功能,但绝对不允许好逸恶劳,不允许当社会的寄生虫!” “这,这妮玛是小屁孩说的话吗?你比我老子说的都深刻!不行,你得让我现在打一下,要不然将来没机会打你了!”周布斯顿时发作了,他那个倒霉媳妇也跟着起哄,“你打多一下,帮我也打一下,太不像话了,居然冒充小大人!” “我也要打!”有了周布斯两口子起哄,剩下的哥几个都毫不客气的动手了,小屁孩抱着脑袋在那里嚷嚷“你们,你们太不讲究了,真是人心不古啊!你们这是恩将仇报,是冻僵的毒蛇……哎呀!小爷要跟你们割袍断义……” 李凡那夸张的“惨叫”,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只有吴广德算是明白了周布斯为什么要这样,说穿了不过是遮脸。被一个小屁孩给教育了,说出去不好听啊! “让我们饶了你也行,你必须给我们坦白,你那个漂亮的洋妞是怎么回事?是怎么勾搭到手上的?要不然,我们可就继续要家法伺候了!”突然,林瑶发难。 这也是李凡把家谱的事情给了钱博平以后,林瑶也知道了老幺跟钱家的关系了,这种事情钱博平根本没法瞒住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不经意间就在林瑶那里“坦白从宽”了,听了钱博平的描述以后,林瑶对老幺也是另眼相看了。现在,不管从哪个角度上说,自己都是“表嫂”了,作为表嫂,能不关心李凡的那个漂亮小女友吗?可是偏偏这一点,钱博平还真是不知道?也没想着如何去问李凡。无论林瑶如何使用“家法伺候”还是用小女人的“温柔霸道”,钱博平在这个问题上就是没法满足林瑶的那好奇心,钱博平为什么这样?他有自己的想法。 自打认了这门“亲戚”之后,钱博平还没有上任家族公司的高级职位,已经在小屁孩这里担任财务总监和经纪人了,不接触不知道,一接触才发现小屁孩可是比他们这些哥哥们有心眼多了,人家上学不足一年,已经是靠自己的本事成了一个小小的百万富翁了,尤其是看着他像个小大人那样去对付江涛、王总、魏董还有那个许姓的老头子的时候,钱博平知道自己这辈子怕是拍马也追不上了,只能虚心的跟着学,只能把跟小屁孩的各种见识记在心里。他压根就没想去对那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刨根问底,他觉得跟李凡说那些女孩子喜欢的话题就太俗了。 钱博平不肯问,可不等于林瑶不会问啊,女孩子那种心理谁说得清楚?问清楚了,她好歹也是那洋妞的一个“表嫂”啊,这个便宜不占……还是林瑶吗?天籁小说网 李凡在几个“嫂子”雌威逼迫之下,只能把在深圳遇到了凯琳娜的故事简略的讲了一下,最后还说了一句,“我们的父母是认识的,所以,我这段跟你们的不一样,你们是自由恋爱,我这多少带点‘父母之命’的意思。” 李凡那种委屈加无奈的小表情顿时引得大家再次要拿他当“玩闹”了。 “别人我不管,下次她来这里,我必须要跟她单独谈谈!”林瑶霸道的宣布。 第十九章 手段(1) “凭什么你要单独见她啊?你是嫂子,难道我们就不是了?”徐晓娟第一个表示了异议,“既然老三先挂号了,那我也要有相当的待遇,不能打折扣!” 林瑶一开口的时候,小屁孩就知道自己跟钱博平的那点事怕是都已经“泄密”了,心中也不由得叹了口气,二哥周布斯惧内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没成想自己的表哥钱博平也不差多少,还是个隐性的惧内,这更难应付啊。 “我说,你们叫我坦白的我可都坦白了,至于你们要跟她单独谈话啥的,这能是我做决定的吗?咱们换个角度去说,要是几位哥哥遇上了寻亲的,那边的姐姐姑姑啥的非要单独跟你们谈谈……”说到这里,李凡转头向几个哥哥方向看去,“你们能当得了自己媳妇的家吗?你们敢答应吗?你们都做不到,凭啥让我做?” “你,你这小屁孩就会转移话题,就会嫁祸于人,就会转移话题,就会甩锅!”徐晓娟心直口快的开始数落起李凡来,林瑶也在旁边点头表示赞成和支持。 “我说几位大姐,你们要想把自己的男人管住,最好的法子还是要理解他们,男人嘛,多少都有些好面的,多少都要有自己的事业,将来怎么去把现在的爱情变成最后的亲情,那可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好好琢磨吧,瞧瞧二姐你这架势……哎吆!二哥,你咋还乐在其中呢?要我说,你这算不算是天生的贱骨头啊?” “小屁孩!你简直是在捋虎须啊!不行,大伙一起上,继续家法伺候!” 周布斯再次扑上来,作势又要打,小屁孩这次可没给他机会了,弯腰从他胳膊下窜了出去,随即溜出包房的大门,给大家来了个“抱头鼠窜”,人家不玩了。 该说的话,李凡用嬉笑怒骂的法子都说了,精神嘛,各自回去领会,大家虽然也都跟着在嬉笑怒骂,可心里却也都在咂嘛着李凡说的那番话的真正含义。 李凡暗示的那些可能,对吴广德、钱博平这样的人其实影响不大,即便是对周布斯来说,也只有警醒和提示的作用。而受到影响最大的是康小唐这一对。因为,在四姐妹中,目前关系最不稳定的是这一对。康小唐家里出身不是大城市的,父母也是一般的国企里的中层职工。虽然康小唐一表人才,可是陈轩炫私底下里多次提到其“胸无大志”“没有眼色”,两人对一些事情的认识似乎还不怎么合拍。现在是康小唐为了女朋友多方忍让,可将来呢?他们会不会毕业就等于分手?恐怕要看各自的造化了。关于这一点,三个大姐姐多少也都是有感觉的。 其实,李凡对陈轩炫或多或少还是有些许责备的,话里话外的暗示。如果不是陈轩炫的那点小心思,那点好虚荣的心态,何至于让y校队差不多整个全队进了派出所?就连一向本分守法的吴广德都给弄进去了,到现在在派出所里还有个“罚款”的案底呢。现如今,这虽然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毕竟是个事,谁知道将来会有哪个缺德带冒烟的竞争对手会不会把这一段翻出来?好好的大一新生就进了局子,还是以“酒后闹事”的名义进去的,将来想“**”都难。 有了画像,李凡可就有办法了,他自己不可能满世界去撒网,也没那个时间到各个高档会所去侦查啊,毕竟,那些会所并不是他想进去就都能进去的,找王总或者魏董帮忙?那是没问题,可欠下了这样的人情难道将来不要还吗? 那小屁孩去找谁了呢?当然是大哥佟建华了。别忘记佟建华的妈原来是干啥的,那可是……不说也罢。虽然老太太目前是退休在家了,可原来的好友故旧可是不算少,弄画像找人查查……不算个啥事,就是佟建华自己在警察那边也有关系。果然,当李凡把那画像发给了佟建华以后,佟建华只回了两个字“收到”。 出了那样的事情,佟建华不想查吗?当然想了,可是佟建华无法让派出所的警察去查,更是不好报案去叫分局里查,不是说他在这些部门里没有熟人,关键是报案的“原因”太过匪夷所思,你无端端的指责有人这样算计球队?那能是普通的案子吗?能简单的立案侦查吗?到时候搞不好整个球队都被警察给盘问,那还不如说是掉进了对方陷阱呢。因此,这个查只能自己想法子。 就在佟建华琢磨从哪条线索入手呢,小屁孩就把画像给弄过来了,这也是那些人多行不义必自毙的结果,很快,女嫌疑人付萍就浮出了水面,付萍,今年29岁,系从美国回来的海归,早年,靠着父母支持去美国读书,可是其父因某起贪腐案落马后,她在美国的生活就无法保障了,这才作为“海归”回来。目前在某公关公司里担任高级经理,长期活跃在一些中高档的会所里,说白了,就是一个高级的交际花,用从海外学回来的那些手段在一些土豪之间周旋。 有了这个基本的资料,李凡就开始琢磨如何去进一步的调查了。 话说下午从魏家私人会所回来的路上,李凡给石大庆打了个电话,让他尽快的赶过来,有个东西要让他带回去。所以,小屁孩趁周布斯要再次行家法的时候跑掉了,他是去附近的一家24小时营业的麦当劳快餐店等着石大庆。 石大庆现在也是鸟枪换炮了,开着豪横的吉普车,一路狂奔而至,跟着一起来的自然还有他那肚子已经微微隆起的老婆秦燕妮。现在的交通着实方便,一个电话,石大庆就能从璋德县跑过来,这要是在以前,那根本就不可能。看着满脸幸福的两口子,李凡刚才被几个哥哥姐姐折腾的烦乱心绪也是一扫而空。 “知道你们可能还没吃饭,这个点也找不到啥正规的餐厅还有正餐吃了,请你们随便吃点洋快餐吧,吃完了后,哥哥辛苦一下,连夜还得开车回去!” 这要是换个人,一定会说出:为什么?凭啥?解释解释之类的话。可是这;两口子,对李凡,没有这样的想法。嘿嘿点头,拿起李凡买的汉堡和薯条就吃,秦燕妮对那里的冰激凌是格外的喜欢,反正在他们看来,李凡咋安排就咋干。 风卷残云,一顿饭不到二十分钟就解决了,包括秦燕妮也没那么多矫情。李凡又买了好几个套餐装进包装袋里,提着上车,然后在车上才从身后的“干粮袋”里抽出了那根画轴,他琢磨了一下,又仔细的看了看画轴的两端,随即一叫劲,端头被他拧开了,居然用的还是反扣的丝牙,不能不说制作者心思缜密。 “呀!这是什么味?怎么这么香啊?”秦燕妮率先叫了起来。 “哈哈哈,运气来了门板都挡不住。”李凡裂开嘴巴笑了,说话间小心的从里面掏出了一根根用宣纸包裹着的木条,“这是沉香,是那种药用沉香,数量还不算少呢。我见过在画轴里藏东西的,可没想到还能藏这个?真是运气不错啊!” 对李凡玩的这些神奇的事情,石大庆有些麻木了,如果这个兄弟没玩出啥稀奇的事情,那倒有可能让石大庆惊讶那么几秒钟。所以,就在他看着李凡摆弄那些小纸团的时候毫不在意,突然,李凡猛然打开了车门,一把把秦燕妮推了出去,“距离车子五十米!”而他自己也赶紧的用那些掏出来的纸团把一些东西包好,快速的塞进画轴里,然后拧紧了端头,在车灯下,石大庆看到李凡一头的汗水。 “怎么了?兄弟?你碰上啥了?”石大庆也跟着紧张的问李凡。 此时的李凡苦着脸,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兴奋劲,“大哥,你今天晚上可能回不去了,那,那个画轴里除了沉香之外还特么的有麝香,我怕嫂子……” “你嫂子挺好啊,她身体棒着呢,没啥问题的。”看着站在外面的媳妇,石大庆毫不在乎的说道,“晚上我跟她两人轮流开,保证天没亮就到家了。” “不不,不行的,这辆车你都不能要了!唉,是我的疏忽啊!”李凡紧皱眉头。此时,已经都晚上11点多了,他能向谁求助?想了一会后还是拿出电话打给了佟建华,“大哥,我今天晚上有点事,可能赶不回宿舍了,你帮我打打掩护,明儿罚款也好,写检讨也行,嗯,是很重要的事情。我回头再跟你解释吧!” 随即,他又打电话给江涛,这个点,他能叫出来的怕也只有江涛了。23sk. “江大哥,你现在能不能开车出来帮个忙?好,我在……” 江涛这些天就盼着小屁孩召唤呢,虽然他现在已经衣食无忧,可是能傍上个能人,谁心里不乐意?要是这能人对自己待撘不理的,那是个啥滋味?接到李凡的电话,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地方,距离不远,这个点又不堵车,能不快吗。 “等会,来的江老板就是专门卖咱们手串的,你跟他不要混的太熟,不要说自己是干啥的,这个话也跟嫂子说一下,就说我们是远房亲戚。” 石大庆搞不清楚小屁孩今天这是在玩的啥?困惑的目光看着李凡,李凡这才想起还没有跟他解释原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大口的呼吸了几下平抑心情。 “刚才那个画轴里还有麝香,是那种纯天然的上等麝香!那可是古代堕胎的特效药!嫂子现在大着肚子,要是让她闻多了……那可太危险了,这车扔在这里吧,回头我找地方做一个蒸汽洗,这画轴我会找个专用的匣子封起来,不要你带回去了。今晚,你先把嫂子送医院里去观察观察,没事了咱们再回去!” 说到这里,石大庆才明白李凡为啥那么紧张了,这会他也开始紧张了,竟然把四个车门……不,是五个,还有后尾箱的车门也都打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人犯神经病呢,别人不说,站在不远处的秦燕妮就觉得这哥俩犯癔症了。 石大庆并不是真的傻,李凡说的话他明白,赶紧的跑过去搂着老婆说了原因,尽管石大庆说的很温柔,可秦燕妮还是吓的浑身哆嗦起来,女人嘛,涉及到了孩子的事情哪有不紧张的,她没想到从幸福到地域的距离竟然这么短。 江涛开着车子赶到了,李凡怕自己身上沾有味道,近在咫尺却拿起电话讲了起来,“帮忙把他们两口子送到医院去,不管花多少钱,给我安排进去,啥病?先兆流产,对,就是这个理由,医生不乐意也要在观察室里给我呆上一晚上!” “哎哟!我的小爷,李爷爷,这大半夜的,你这又是玩出了啥名堂啊?这个钟点的去住院?”江涛可不是石大庆,不问清楚他是不会坚决执行的。、 “我身上有特殊的化学药品,不小心弄破了,所以,你不能挨着我,你把他们两口子送去医院给我电话就成了,花多少钱都不要紧!”李凡只能胡说八道了。 那里面的几块麝香足足有100多克,,在李凡看来,至少有个大几十年了,还都是已经炮制好的,李凡估计,那些麝香和沉香可能是从有那幅画的时候就存在里面了。而这种纯天然的麝香和沉香的当今价格……李凡都不敢猜了。 “那,我们走了你怎么办?你自己怎么回去?”江涛犹疑的问道。 “我你就不要多管了,我会找个地方把自己身上清理一下,你就负责把我这俩亲戚送到医院就成,其他的你就不要多管了!”李凡为了让江涛立即去办,口气也不得不变得严厉起来,“脑袋里不要有那么多为什么?有些事情你又担不起,知道多了对你有什么好处?魏沈生和许老头的亏你还没吃够吗?” 江涛不再说话了,拉上石大庆和秦燕妮去了附近的医院。也许是那个麝香的确厉害,也许是秦燕妮心理作用,到了医院就说自己的肚子疼,浑身酸软,于是,这通检查啊,b超,听胎音,把脉,查血,把个石大庆楼上楼下的跑……也没用多费口舌,立即留院观察。对医院来说,反正这钱不赚白不赚,加上孕妇有自我感觉的症状,医生也不敢掉以轻心啊,这万一出了状况,人家家属能饶得了她吗? 大半夜里,李凡也没地去,他很清楚自己这衣服上肯定是沾了些许的麝香粉末,必须要找地方清理清理,而第二天还有比赛,这事情可都赶到一块去了。 石大庆的车他没法开,不是不会,是没有驾照,这大半夜里最容易被巡街的交警给抓住,李凡不会傻到自己撞上去,于是,叫了代驾的,还特别的询问家里有无孕妇的,这把代驾的客服给弄的丈二金刚摸不清头脑了,可是李凡却坚持。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汽车美容店,人家还没有关门,专做夜晚生意的。 第一卷_手段(2) 李凡夜不归宿,这是球队里的第一次,问题很严重,后果很严重!被佟建华在早会的时候直接点了出来,架势做的很足,就连洪城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大学生夜不归宿算不得多大的错误,提前打个电话请个假就行了,许多小青年晚上贪玩,错过了关门的时间,自然就回不来了。可是校队不行,有佟建华这个老兵在,这里是几乎是半军事化管理,李凡的“罪过”大了,这小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简直是把校队的纪律不当回事嘛!也难怪佟建华在会上“大发雷霆”。 中午饭前,李凡回来了,一连的疲惫。没法不疲惫,昨天半夜里折腾的他够呛,还要到处躲着女人,万一碰上某个刚刚怀孕的女子,自己可就真的罪过大了。 车子洗好了,让代驾把车子送到石大庆老婆住的医院里,他自己找了个立交桥的门洞凑合了一晚上。还没有立夏,这个季节的晚上可是一点也不暖和,要不是李凡身负内力,又席地打坐,怕是这一晚上也得冻得流鼻涕打喷嚏啥的。 说这麝香有这么厉害吗?有,尤其是上好的林麝麝香,浓烈的味道足矣让刚刚怀孕的妇女流产。在古代,八大胡同里的窑姐腰上都有个香囊,甭管那香囊做的多精巧,那可是没有人敢随便要的,因为,里面就是老鸨子找人配置的特殊药物,其主要的成分就是麝香。在那个年代,可怜的女人就是靠这些来混生活的。 博览群书,从小跟着父亲看了各种医书的李凡哪里能不知道这个厉害?越是高档的麝香就越是容易形成粉末,越是容易挥发,晚上黑灯瞎火的,他根本就无法杜绝有没有粉末滴落在自己的衣服上,所以,他不敢冒险,连去酒店住都不敢。 洗车的时候,李凡是盯着让那些工人把车里吸尘了三遍,还用蒸汽进行了消毒清理。就是这,他还是觉得眼皮子直跳。于是,一大早,他就去了一家4s店,照着石大庆那个车买了一辆新车,提出的附加条件也是让店家哭笑不得,他要了一套该店的工作服,由于个子太大,找了好久,才从另外一个店里调来。 李凡为啥要一套工作服呢?没别的,因为,一大早实在是没有哪家大型商场和服装店开门,他不换掉身上的衣服心里就不安生。换上了工作服,把旧衣服塞进了塑料袋里扎好口子,这才算是心里踏实下来,然后又叫代驾,把新车开到了医院,把石大庆叫了下来,说明了情况,把车上的零头碎脑的东西转换到了新车上,还叮嘱石大庆,千万让媳妇在医院里多住几天。至于那个画轴……李凡已经不敢让石大庆带回去了。合着石大庆两口子是白来一趟,还得住院。 让代驾的开着石大庆的旧车,又去了琉璃厂,转了好几家店铺才找了一个合金铝做的画筒。李凡把那根倒霉的画轴放了进去,随即,又去了银行,把画轴放了回去,这一通折腾,等到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到了吃午饭的饭点了。 由于前两场比赛的顺利,洪城就没打算让小屁孩今天上场,所以,小屁孩的事不算个啥。倒是佟建华认为不能“轻描淡写”,万一其他人有样学样,这队伍还怎么带?吃午饭的时候,宣布对李凡的处分决定,罚款200元,给予队内严重警告处分一次,打扫宿舍公共区域卫生三天……李凡屁都没有放一个,老实受着。 很多事情都不是按照人们设想的那样走的,当天晚上的比赛就出了状况。这第三场循环赛碰上的是名不见经传,第一次打入大区赛的nm大学队,这是一支由少数民族为主力的球队,人高马大的,体格倍儿棒,而且,他们的打法就是全场紧逼,这两个同样风格的球队碰到一起,还真有点火星撞地球的味道,仅仅只拼了第一节,洪城就感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变阵,否则,吃亏的是自己。 nm大学队在前两轮比赛中是一胜一负,他们是新晋的生面孔,完全没有心理负担,输赢都不重要,输的那一场,是比他们身才更高的tj大学队,用绝对高度给打垮的。而赢的那一场则完全是在对手不了解他们的情况下摧枯拉朽般的横扫了对方,这个队的特点也就是要么大胜,要么大败。特点和弱点都非常明显。 “换手快的李凡上去吧,没有他在,吴广德、边宫甫他们都不大可能甩开身手去打,破这样的人盯人紧逼,只有李凡是最拿手的。”佟建华小声对洪城说。 完全没有打算上场的小屁孩在第二节就被换了上去,此时,吴广德担心他的体力行不行,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李凡,李凡微微的点头,意思是没问题。 “你上去就是想法破掉对手的全场紧逼,具体的战术你和吴广德商量!”洪城对李凡是有信心的,“只要破掉他们几次紧逼,整个局面就打开了。” 李凡静静的听着,不时的配合着点头。随着裁判的哨音,第二节开始了。 有了李凡这个身高不高不矮的后卫上场,场上的队员心里似乎都有了底。李凡不在的时候,各个位置上的队员被对方逼的满场乱跑,还摆脱不了,尤其是对方虽然绝对身高没有邢大个那样的,可平均身高比y校队还要高出好几公分。这就给y校队的两个大前锋的攻击造成了困难,没有大前锋的配合牵制,邢大个在内线单打独斗也是险象环生,虽然在比分上并没有被拉开,可是场上打的憋气啊。现在,小屁孩上来了,这个局面顿时就改变了。因为,无论是无球跑动还是带球过人,对方一个人根本就看不住李凡,一个人看不住就得有人协防,这一协防,空人漏人就是一个必然,起码刘荥和赵嘉耀这两个前锋的压力顿时降低…… 在场外观战的bh大学校队的助理教练一看李凡的上场,顿时明白y校队变阵了,而且他明显的感觉到nm大学队的紧逼战术怕是要泡汤了。本来,这个助理教练还在琢磨下一场与y校队比赛时也可以用紧逼战术来对付,没想到,自己刚刚心里有了点念头,就被这个从来没有见过上场的后卫给撕得粉碎。 李凡在场上还是干着穿针引线的事情,他与吴广德基本上不投篮,第二节结束后,吴广德被边宫甫换了下去,结果,边宫甫充分发挥“得分后卫”的作用,进攻的重点又变成了外围的冷炮,第三节只进行了不到五分钟,nm大学队彻底的崩溃了,此时,y校队才打出了行云流水般的快攻,打出了摧枯拉朽的阵地战,等到第四节,李凡也被换了下去,换上来的是蔡云鹏更是借大胜的余威,与边宫甫两人交映成辉,让前锋和中锋几乎都失业了,后面就纯粹是垃圾时间了。 “y校队是个技术成熟的球队,其打法多变,应变能力很强,很难找到该队的漏洞。该队有专门破全场紧逼的专属球员,平时从不上场,遇到对手紧逼的时候,这名队员就会出场。缺点是,该队的两名矮个子后卫进攻能力不足,整场比赛一分未得。建议,对该队稳扎稳打,不求速胜……”那名助理教练在报告里如此写道,作为bh大学校队的侦察兵,看了比赛是必须要写报告的。 可以说,这个报告写得还是中肯的,尤其是点出了该队有一个专破全场紧逼的特殊队员,平时不上场,只有遇到紧逼的时候才会上场。可以说,他是略窥了冰山一角。其实,洪城手上雪藏的杀手锏就是李凡与吴广德组成的强大攻击能力,而在没有遇到强队之前,这两人都是奉命在场上“装孙子”糊弄对方。 拿下了前三场比赛,y校队已经在小组循环赛里处于积分领先的位置,可以说前景一片大好,对此,校领导很是满意。学校的球迷也很满意,校内网上一片赞许。比赛的门票已经是一票难求了,学校不得不按照随机抽签的法子分配球票。 又是轮空了,李凡找代驾把那辆石大庆的旧车开到了江涛的店铺门口,让江涛找个地方停下来,对江涛的帮忙表示了感谢。江涛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当江涛问那晚上的细节时,李凡已经在这小子身上吃了太多的亏,干脆就马马虎虎的用那天的理由对付过去了,反正也是死无对证了。可是这边对付了江涛,那边的许老头还真是又来找麻烦了,他把李凡和钱博平一起告了。说李凡在明知那幅画的画轴是珍贵的黄檀的情况下,隐瞒给自己的鉴定,诱骗自己卖出了宝贝,构成了欺诈行为,要求法院判决物归原主,判决赔偿经济损失云云。 对于这类关于文玩的法律纠纷,实话说,一般的法院还真是有些不摸门,可是许老头找了律师询问,又找了在法院工作的亲戚询问,认为是这个官司可以打。 要说谁最喜欢社会上不**,谁最喜欢百姓之间扯皮闹事?非律师莫属,尽管在律师的操守里有明文规定,可是律师这个行当毕竟是依附于社会发生矛盾纠纷的基础上。如果社会**到了没有矛盾,没有纠纷,那么律师就会失业。事实上,社会也不可能那么理想,各种矛盾纠纷不断,律师的生意还是不错的。越是经济发达,引发的纠纷就越是多,律师就越是赚钱。可并不是每个律师都能有这样的机会的,这与律师的水平,律师对法律的认识,还有个人操守有关。23sk. 一些没啥生意的律师如何生存?他们当然会自己出去找生意了,一些官司他们明明知道无法打赢,甚至立案都很难,可是他们却通过种种手段蒙骗当事人,让当事人以为“胜券在握”。以许老头这个案子来说,钱博平与许老头签署的购买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购买的标的不仅是画作的整幅,还包括了连带的画轴、丝绳、包装画筒等等。就是这样一个严谨的合同,却是被那姓严的律师拿来反证,向法官提出了“他们为什么要在合约上规定的那么细?就是事先明知而对卖家隐瞒事实真相,构成了欺骗的要件,买方至少是具有不当得利的嫌疑”,这一条获得了法院立案部门的支持,认为符合民法的相关规则,于是,立案了,并发出了传票,要钱博平和李凡到法庭说清楚,必要的情况下要进行庭审答辩。 说这欺诈和欺骗不是该警察和检察院管吗?怎么弄到民事法庭上了?许老头不是没去派出所报案,可是派出所在看了他提供的证据和合约后,否认了许老头的观点,“你们这是文玩交易,出现纠纷直接去法院,我们这里管不了。” 的确,在买卖双方都签署了协议之后,还要找后账的事情不算少,而处理这类矛盾就不是警察的事情了,那是属于民事纠纷一类的,直接去法院即可。 钱博平的父亲知道此时后,直接把林钱集团的法律顾问杨天平派了过来,李凡懒得去管这样的事情,把自己早就想好的几条说给了杨律师听,杨律师当场就笑了,他不得不佩服李凡小小年纪就深谋远虑,早就做好了预防对方纠缠的准备。 民事纠纷都有一个调解程序,简易法庭甚至可以把调解和庭审合并。钱博平带着杨律师第一次踏进某区法院经济庭,许老头和那个姓严的律师早就到了。 主审法官首先宣布了一些规定和条文,也做了自我介绍,然后一本正经的询问双方愿意不愿意调解,许老头都没等法官说完就直接拒绝了调解。既然原告拒绝了调解,那么法庭就要进行下一步环节了,直接开始了法庭调查。 “这是我那幅画的照片,重点不是这个画,是这个画轴。那是稀有的黄檀木画轴,他们欺负我老头子不懂行,把我的宝贝硬是给骗走了,我希望法庭能够给我讨回公道……呜呜!”说到后面,许老头居然声泪俱下,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被告用暗示和欺骗的手法从我的当事人手中骗买了那幅画,包括那根价值连城的画轴,对此,我们已经把相应的证据提交给法院,我们希望法院以法律为准绳,以事实为依据,支持我的当事人的诉求,还他一个公道!”严律师在许老头哭泣抽噎的时候站起来侃侃而谈,一副大义凛然的卫道士模样。 钱博平和杨律师始终都不反驳,也不吭声,他们要等待对方的表演结束后由法官来询问,这是法庭纪律规定的,否则,当场争吵起来,事情会变得更复杂。 “被告有什么要表述和答辩的吗?”看着十分冷静的被告,法官觉得原告的表演太过了,一下子把底牌都亮出来,万一有些地方不对,事情如何收场? “有!”杨律师站起来说道,“首先,我要申明的是,原告的控告是污蔑,不是事实,我方保留反诉的权力。其次,我方有证据证明原告说的话是假话。” 第一卷_手段(3) 杨律师有条不紊的把整理好的证据一一送到法官的手上,“这是原告纠缠我们购买他的那幅画的证词证言,这是购画合同,这是那次免费鉴定时的视频……” 在一份份证据面前,法官感觉好像上了原告的当了。原告在准备诉讼的时候,各种证据的搜集远不如被告,不过他还是有些话要问被告律师。 “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有这个视频吗?难道说当时你的委托人在当时就想到了会出现一些法律纠纷?特地留下了这些证据?”法官轻声的问道。 法官这个话可是有陷阱的,如果回答不好,那就会有麻烦。如果回答是,那么法官由此可以断定,被告是在很早的时候就做圈套让被告上当。如果回答不是,那么你这段视频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要在现场录制这样的视频? “请法官注意,这段视频的录制并不是为了原告而录制的,事实上是我们的委托人的一个朋友,为了挑选上拍的手镯手串。避免事后发生纠纷和误会录下来的,而我的当事人之一李凡在选择这些文玩的时候,也免费的为其他藏友鉴别了不属于上拍的物品,那幅画就是其中之一。请注意,是免费的,没有人通知谁要拿什么东西去,事先也没有人知道原告手里有什么,事实上,原告也是最后才拿出那幅画让李凡先生鉴定,而李凡的鉴定也是中规中矩的。” 法官听到这里也是点点头,的确,视频证据很全面,包括讲话的声音都有。 “我反对,李凡先生在鉴别我的当事人提供的那幅画时,故意用特殊语言诱使我的当事人产生误判,这是故意行为,是有因果关系的。”严律师提出了异议。 法官点点头,认为严律师说的事的确存在,他理解的意思也偏向严律师的说法,于是,他看向杨律师,意思是你解释一下吧,为什么要用那样的语言说话????.23sk. “我的当事人并没有用什么特殊的语言诱惑原告误判,是原告自己没有听懂而已。我们知道,在文玩行当里,有些话不能说透,人家免费暗示你了,你自己没有懂,这能怪人家吗?自己误判了又强逼人家购买,事情弄的圈内许多人都知道。在我提供的证言证词里,许多人都是完全与本案无关的人士,难道说他们的证言不作数吗?”杨律师有些气愤了,对方律师搅局,法官怎么也这样糊涂? “你说的不能把话说透是个什么意思?”迷糊的法官竟然直接问了起来。 “文玩古玩圈里有忌讳!比如,看一个东西是赝品,鉴赏的人不会直接说那个东西是假的,而会含蓄的说自己‘看不好’,我的当事人已经暗示了原告……” “他那是暗示吗?是直接告诉我那幅画值几十万,这还不是明摆着诱骗我?” 还没等杨律师说完,许老头就怒不可遏的站起来质问起来,把个杨律师弄得直皱眉头,这太不讲究啊!此时,法官也不得不示意许老头要等人家说完了再说。 “请被告律师继续陈述。”法官压住了许老头以后对杨律师说道。 “我再次提请法官重新听一遍原告说的这段话,请大家一定注意我当事人的原话用词,来,就是这一段。”杨律师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调出了视频,快进到了刚才许老头发怒的那一段,画面里出现了李凡的图像和声音,“不过这幅画如果落入别的行家的眼里……可能会超过几十万也不一定,只不过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啊,慢慢等也许能等着。说的不对请老先生别介意。小子也是一知半解,道听途说的。”画面到了这里,杨律师按下了停止键。 “法官先生,您看明白和听明白了吗?”杨律师盯着法官十分严肃的问道。 “他不是在说那幅画会超过几十万吗?”许老头再次忍不住开口说道。 “原告,请你不要断章取义好不好?人家明明说的是‘可能’‘也不一定’这样的用词,没有用肯定语啊!”法官都不好意思了,许老头这是利令智昏啊。 “可是,他说的是画,却是把画轴给忽略了啊,这难道还不是诱骗?”严律师好像抓住了李凡说话里的毛病,指出了刚才争论的话题里没有提画轴。 “请问,原告当时让我的当事人看的是什么?是画还是画轴?”杨律师反问。 “可事实是这是可以分开的,我的当事人的画轴名贵,被告为什么不直接告知?他这就是有意隐瞒,是彻头彻尾的欺骗!”严律师似乎觉得抓住对方弱点了。 “请问,在免费鉴别的时候,我的当事人有义务为你的当事人去鉴别其他的吗?即便是这样,我的当事人李凡先生还是暗示了原告,那幅画不一定名贵,可有名贵的东西,你难道到现在还没有听明白吗?连我这个刚接触到案件的代理律师都听明白了,你们到现在还在装聋作哑?”杨律师也毫不客气的针锋相对起来。 此时的场面完全变成了原告和被告之间的唇枪舌战起来,法官感觉有些失控,不过他对这样的案子也是第一次碰到,还没有搞清楚案子的关键点在哪里,他也想通过控辩双方的争论中抓到点什么要点,所以,也没有阻止他们的争论。 “你说的暗示是什么?不就是说那幅画价值几十万吗?” “你没有留意我的当事人说的话吗?他的原话是,‘这幅画如果落入别的行家的眼里’这里是意思还不清楚吗?你还要叫我的委托人怎么说?什么是别的行家?明摆着指的不是字画行家,那个画轴落入任何一个做手串,做木雕的行家手里都会被一眼看穿,正因为我的当事人是做这一行的,所以,他不能明说,明说了就是在向你的当事人邀约,向他购买,他是为了避嫌才那样暗示你的!” 话说到这里,不光是法官听明白了,那个严律师也听明白了。人家那边准备的答辩是无懈可击,一切都是那么的符合逻辑,这个官司根本就打不赢了。 “那为什么他们买画的时候不向我告知,我难道不该有知情权吗?现在各行各业不都在讲知情权吗?”许老头受不了啦,鲠直了脖子满脸通红的怒吼起来。 看到近似疯癫的许老头,杨律师冷静了一下,随后不是对许老头说,而是对着法官说,“我想提请法官注意,世界上哪个国家有什么样的法律规定买家要向卖家提供购买物品的纤细资料的?起码我学的法律里没有。”说完双手一摊。 杨律师之所以对着法官说,而不是直接对许老头说话,这里面也是有讲究的,从整个法庭调查阶段,杨律师很少直接对许老头开口,因为,许老头年纪不小了,万一弄出个好歹来……杨律师可不想无端端的担这个责任。对着法官说,对严律师说都没问题,如果这样许老头还要折腾个啥问题出来……那至少不是直接原因。 案子调查到这一步,法官已经清楚了来龙去脉。那个许老头是自己作出来的毛病,逼着人家买,然后又反悔,世界上的便宜似乎都该是他的,没那本事还要满世界的找人麻烦,可能说他什么呢?有些人一辈子如此,一辈子也无法得意。 律师歇菜了,法官经过短暂的合议庭商议后,驳回了原告的一切请求,考虑到案件简单,也没有造成多大的社会影响,诉讼费按照最低标准收取,由原告负责,被告没啥事了。至于其他的,那不是法官的事情,也不是被告的事情。 事情到此应该算是完结了。可是事情还真是没有完结。严律师在接手案子的时候就预收了许老头二万元的代理律师费,按照商定的,案子结束以后,许老头还要给严律师三万元的律师费。这个费用严律师收的不高,没毛病。可是现在案子败诉了,许老头不仅不给后面的钱,还要找严律师讨回已经给的钱,顿时,他们俩之间的皮又扯了起来。而且,案件的诉讼费也是原告一开始就先交的,现在案子输了,诉讼费也拿不回来了,里外里,许老头破财了,这让许老头怒火中烧,先是跑到严律师家里大闹了一场,又跑到那个法官家里去闹,最后倒在了人家的家门口,被送进医院,事情到了这一步,真是不知道该说是谁的不是了。 许老头最后为了一个画轴中风了,他的儿女在国外,回来后在了解了情况以后也是无话可说。古董文玩行里,走眼打眼的事情多了去了,像许老头这样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的奇葩并不多见。这是在国内,还算是有人搭理他,法官也耐心的进行了调解和调查,这要是在美国,凭着那份合约,法院连理都不会理他。就他纠缠人家强卖的行为,足够美国警察抓他进班房蹲上好几天的了。 事情结束后,杨律师要回去了,临走时,他对钱博平感慨的说,“你的那个同学很厉害啊,他不是学法律的可是对各种门道却是很清楚,没他的充分准备,我们很难赢,这是我打的最轻松的一次官司,回去对你老爸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钱博平嘴上没说,心里却是得意的很,“就老幺那心眼,十个许老头都不是对手,那画轴里的秘密还没公布呢,要是说出来,准能把许老头气的当场嗝屁!” 原来啊,那天李凡跟石大庆摆了一次乌龙以后,就把这个事情告诉了表哥钱博平,他怕钱博平不知道内情也犯同样的错误,叮嘱钱博平一定要保密,那个铝合金画筒在没有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没有他在场的情况下不能打开。钱博平是学工商管理的,对这些商业信息比李凡还感兴趣,他马上去查了麝香和沉香的市场价格。这不打听还好,一打听,他才知道,藏在画轴里的麝香和沉香比画轴还贵。 连赢了三场比赛,队员们的心劲也提起来了,只有李凡还是那样,除了训练就是在宿舍里看课本,还把自己的公共课笔记整理出来交给了老大,让老大没事的时候也要抓紧时间学习,那种暗喻很清楚,他不希望老大吴广德再次挂科。 佟建华把那个女人的资料发给了李凡以后,李凡就给王总挂去了电话,他希望与王总单独的找个不起眼的地方说点事,王总立即就答应了。现在,李凡在王总的眼里那可是神一样的人物,小小年纪可不是一般,非常愿意跟李凡结交。 于是,李凡吃完晚饭后说是出去遛弯,随即就坐上出租车找到了王总说的那个咖啡馆。这地方是够不起眼的,居然是在一片外国人居住区里,周围几乎都是外国人,很少看到有中国人。好在李凡不在乎这个,而王总似乎也不在乎。 “王总,真是麻烦你了,这么老远的把您叫出来,您是真给我面子。” “行啦,我叫王锐,我不嫌弃你,你叫我一声王哥好了,……别,千万别叫王叔,我真的不想被人叫的那么老,真的!哎呀,一晃这都快40岁了!岁月不饶人啊……我就奇怪了,以你这小小的年纪,怎么对古董文玩那么内行?是家里有传承还是从小就玩这个?你就是从小玩也不会那么厉害吧?说说,有啥秘诀?” 王锐,现在应该说是京城人氏了,其实,他是标准的官四代,曾祖父是绝对的开国元戎,虽然不是家喻户晓的,可是在历史上那也是有一笔的。到了他这一代,随着经济发展的浪潮,他成了标准的商人,可是碎嘴子的毛病却是随了这当地人,你要是不打断他,他一个人能说一个多小时还不带重样的。 “那个……王哥,您是叫年轻了,可我却是叫老了,这个亏我吃的有点大。” “哦?哈哈哈!你小子是真有意思,吃点亏就吃点亏吧!必须叫王哥!” 李凡这马屁拍的还真是不见踪迹,可王锐心里舒坦极了,占便宜谁不舒坦? “这片专供外国人居住的公寓小区是我开发的,也是我们公司的第一个地产项目,当时是为了试手,干的时候很上心,也没卖出好价钱,就保留了这个咖啡馆,还是请的洋人帮我打理。”王总招牌式的笑着,随手打了个响指,叫来了侍应生,“给我们两个来两杯蓝山咖啡,要现磨的那种,账记在我的名下。” 李凡也跟着笑笑,“这个项目你肯定没少赚,我又不分你的,至少你从这个项目中学习到了许多经验和技能,对你后面的开发项目帮助是巨大的。” “哈哈,你小子,还真是个人精,对!你说的没错,这个项目坚定了我们家族向地产业大步进军的决心,光是这一点,足够我骄傲的了。”王总伸出食指点着李凡,“好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不过事先说好了啊,歪门邪道的事情我可是干不来的,要是缺钱,你都不用约我出来,我直接就用微信转给你……” 第一卷_手段(4) 这次李凡没有打断王锐的说话,王锐自己也感觉是说岔了,眼前这位小爷能差钱?自己问人家的来历,虽然没有回答,可是,以王锐的阅历难道还需要答案吗?这小屁孩身后还不定站着几位高人呢,咱是玩古董文玩,人家那是啥?是鉴赏。想到这里王锐就收住了嘴巴。此时,咖啡也送来了,侍应生放好咖啡离开了。 李凡微笑着从自己的手机里调出了那个女人的资料,然后把手机放在王总的面前,“这个女人,是她给我们的球队下套,害得全队10人进了派出所蹲了半宿。我需要知道她最近的行踪,和谁接触的比较多,我只要这些,其他的一概不要,时间以半个月前到现如今。为了答谢您,我可以答应您的一个请求。” “你说的是真的?”王锐一听李凡可以答应自己一个请求,满眼都是金光了,他眨了眨眼睛又问,“只是单单的调查,不需要我帮你采取任何行动?” 李凡郑重的点点头,“不需要,俗话说,吃亏不怕,就怕不知道为啥吃亏。有人摆了我们一道,我们总得知道是谁在幕后算计我们吧?知道了,也就好规避了。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至于说您想我做什么,您只管提,不过只有一次机会,我建议你仔细的斟酌,你可以现在不提,一直保留这个权力,我说话算数。” 王锐现在还真是有些不好取舍了,他一开始就想要那根画轴的,可猛然一想啊,那根画轴才值几个钱啊?难得有这样一次机会,一定要留到捡大漏的时候去用。于是他沉吟了一下后点点头,“你把这个资料发给我吧,我三天后给你回信。” 李凡当然知道王锐心里的想法了,他根本就不在乎,如果王锐要那根画轴,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他,不过里面的麝香和沉香肯定是会拿出来的。一根画轴,要想改造成其他的摆件或者珠串,那可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如果王锐如此鼠目寸光,那么他今后跟王锐的交往也许就会适可而止了。说小屁孩是在试探对方也没错,小屁孩需要在这个社会上逐步建立自己的人脉交际网,光是靠同学那几头蒜是不成的。靠江涛?唉,那就是个在底层跑腿的人物,上不了席面的。 两人喝完了咖啡,事情也算是说清楚了,李凡点点头,“王哥,我球队里有规定,先走了,您也早点回家,最近是不是应酬太多?瞧您这脾胃不是很好啊。” “嗯?你小子还懂得看相?”王锐敏锐的发现了小屁孩的新本事,“以后就叫王哥,别您您您的,我听着扎耳朵!最近是有些应酬,刚刚拿下了一块地皮,正在为整体设计伤脑筋,那些大牌的设计公司可是真的很难搞的,钱要的多不说,还特么的耽误工夫,我都请他们好几回了,一个个的就是不松口,非要把我的设计拖上半年,半年?我得损失多少钱?为这个事情我何止是脾胃不好啊,肝火也盛啊!唉,当个商人其实不幸福,甚至可以说很不幸福!要是能再选,我绝不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凡马上察觉到了一个商机,他笑了笑说,“王哥,如果方便的话,你能不能把整个地皮的大致位置图发给我,有鸟瞰照片更好,我叫我姑父找人帮你设计如何?你感觉好,看着给俩钱,感觉不好算白干!” “你姑父?你姑父是谁啊?难道说你们家也有做房地产的?” “我姑父是深圳丽辉公司的老板,他这些年也在搞地产……” “你等等,我记得深圳那个叫什么……哦,对了,叫‘极之虹’的楼盘好像就是丽辉公司开发的,后来还有一个什么‘龙之寓’的楼盘也是他们开发的,原来那个邓老板是你的姑父啊!好,这个事情只要你解决了,钱的方面不是问题,不过,这可不能冲抵你给我的那个请求啊!咱们说好了!那是我私人的福利。”王锐顿时来劲了,精明的他还是事先把李凡想下套的事情给挡在了外面。 “放心,这是我主动提出来的,自然不算你的请求。为了将来不让你为难,我可能会在本地搞个新的设计公司,你知道的,肯定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大家心照就好,你可别叫真,关键是设计要符合你的要求和理想。你给我资料的时候,最好把地块的历史也调查一下,要上朔200年的历史,这对确定设计思路是很重要的。万一那块地在历史上有啥好的或者不好的,等你盖起来了才后悔呢。是不是?”小屁孩再次发挥出了能忽悠的本事,把个王锐说的一愣一愣的。 “你小子说的还真是有道理,看来,你在你姑父那里没少学习,行吧,我先把地块的方位图和空中鸟瞰的照片发给你,至于那块地的历史,我还真的找人去查查,虽然是坐落在五环外,可以目前的情况看,那是块好地。”王锐笑着说。 李凡谢绝了王锐叫司机送他,自己打车回去了。王锐坐在咖啡馆里反复的琢磨了今天与李凡的谈话,突然他觉得,自己还是占了大便宜了,就算是设计上没成功,可是能够与丽辉公司的老大结交,这本身就是占了大便宜的。 邓义辉的丽辉公司,兰自立的自立公司,还有徐汉才的翰林公司,可谓是商界的铁三角,他们相互配合,一旦向某个地方冲击,基本上无人可当。偏偏这三家公司又很低调,并不张扬。别人越是不看好的地段和行业,他们越是喜欢进去尝试,目前这三家公司涵盖的各种门类多达几十种,是地地道道的企业巨无霸。 李凡压根就没打算去找姑父,姑父手下倒是有一个专业的设计公司,那个公司本身就是为三家企业的地产、工厂、码头、电站等项目服务的内部设计公司,根本就不接外面的活,而在一些设计的主要创意上,邓义辉已经是“赖上”了小屁孩了,但凡是有大的棘手的项目总体设计,邓义辉就会满脸堆笑的叫“凡凡,帮姑父个忙呗。”如果不是李涌坚决不同意,邓义辉都恨不得用高薪把这侄子白养着了。只不过这个中的秘密也只有邓义辉和李凡知道,每次拿出设计方案的时候,邓义辉那种高深莫测的样子,一准把自己的设计人员吓的直摔跟斗。 回到了宿舍,哥几个都拿着手机跟自己的女朋友“海聊着”,李凡在“批阅”了几张凯琳娜发过来的“作业”后,这就算是把女朋友给打发了。还别说,李凡越是这样,凯琳娜就越是觉得李凡对自己的帮助巨大,现在,正在玩命的陪着邓小丽准备参加今年的“高考”呢。凡是参加过高考的人都清楚,外语是一道难关,可是邓小丽因为家里的关系,反而轻而易举。外语没问题,可这丫头的数理化水平不成,于是,凯琳娜还得反过来辅导邓小丽的数理化,弄的邓小丽很没面子。 凯琳娜的数理化怎么这么厉害?不是说西方人的数理化水平一般吗?那是指的平民教育,大部分西方人的平民教育就是凑合事,他们以快乐玩耍为主,将来这些平民的孩子大多数都是社会底层的人,爱咋地就咋地。可是凯琳娜接受的是精英教育,加上她那令人恐怖的智商,数理化成绩不好才怪,不是好,是超好。 打发完凯琳娜,李凡就给钱博平发去了信息,让钱博平去找代办公室,注册一家新的建筑设计公司,该花多少钱就花。股东就用他们两口子的的名义。 钱博平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还在上大一呢,这就要注册公司了?老幺这是要搞啥名堂啊?可是李凡没有说明,就是下达了指示。钱博平学的就是干这行的,自然很快就在网上找到了一些专门帮人代办注册公司的机构,当时就记录下了联络的方法。办完这些,钱博平这才向自己的小媳妇林瑶做了“详细的汇报”。 林瑶也搞不清钱博平这是抽什么疯,就算是为自己将来毕业后准备,也犯不着这个时候在这里注册公司吧?难道说他不想回老家了?那父母那边怎么交代?他们能同意?搞的小女子也是半宿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琢磨着事情。 那边,黄瑛也是在琢磨着同一件事。因为吴广德发来了信息,说是有个活需要他们干,说是老幺揽回来的,具体的还要等到见面再谈。上次,老幺让她们几个搞设计的女生帮助石大庆设计了地下室通风系统,姐几个就小赚了一笔,都挺高兴的,可这次居然要玩大的,自己这几根葱能行吗?黄瑛心里没底。 王锐回到家里就把地块的略图和鸟瞰照片发给了李凡,李凡此时已经脑子里形成了想法,根据这个地形和地势,李凡打算用“河洛图”的概念来设计总体规划,可是还不知道这里的历史情况,万一冲撞了,那可就白想了,所以,尽管李凡不喜欢拖沓,可还是得耐着性子等王锐那边的消息,这种事情可是急不得的。???.23sk. 三天不到,王锐就把付萍最近一个月的活动轨迹和接触的人列成表格发给了李凡,其中特别在某“经纪公司方总”的旁边做了注明:目前,付萍正与该经纪公司老总方彪扯皮,说是方彪还有一笔劳务费没有给付萍结清,云云。 “看来这个王锐也不是白给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佟建华看着打印出来的表格,问送过来的李凡,“那笔拖欠的劳务费我估计就是阴我们的那笔款子的尾数,比赛失败了,方彪不乐意给了,行,我先找人查查这个方彪是何许人也。” 李凡并没有直接回答佟建华的问话,他挠了挠头发才说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比知道了好,查人你有关系,可是盘人你不能干,咱们分工明确,你只管利用关系去查人,我呢,出去找关系去盘对方的道,最后怎么弄……不好说。” “我可是警告你啊,不许你去干违法乱纪的事情,出了事情没人能够救你!你要是不听话,我直接给小叔打电话……”佟建华首先想到的是李凡身负武功。 “我有那么傻吗?瞧你,肚子里存不了二两油,要不你怎么总是升不上去?我实话告诉你,与你这心智有关!再说了,我们现在是文斗,是斗智,斗智不违法吧?他们干了缺德事老天能答应吗?有老天帮忙,他们能落好吗?” 李凡可不管目瞪口呆的佟建华,一拍屁股走了。佟建华想摆摆老大哥的架子,可是……技不如人啊,自己特么的还真就是摆不出来,这小东西简直就是个妖孽! 第四场比赛,正好碰上的也是胜了三场的老牌强队bh大学队,双方经过了第一节的相互试探以后,bh大学队果断的放弃了这场比赛。他们认为获得小组第一和第二的区别不大,甚至第二的位置可能还要比第一的好,这一场比赛李凡根本就没上场,而bh大学队也验证了那个助理教练写的报告,他们认定不上场的12号就是专为破全场紧逼的队员,并没有其他的战术作用。而且,他们发现,y校队的后卫攻击能力的确偏弱,除了二个高个的后卫偶尔有攻击成功以外,那个矮个子只负责分球和控球,全场除了打了二次快攻上篮以外,没有见到其出手一次。这就为在进入淘汰赛时制定战术提供了参考依据。 bh大学队能够果断的放弃这场无关乎其出线的比赛,多少也提醒了洪城,洪城知道,bh大学队的教练曾经是某职业队的助理教练,被聘请为bh大学校队教练后,带领bh大学队夺取了去年的大区赛亚军,进入了全国32强,在全国32强比赛中也是可圈可点,靠着精明的布置和正确的战术,屡克强队,获得了联赛第八名的好成绩。以去年bh大学校队的条件能够获得那样的成绩殊为不易,今年,该队又加强了大前锋和强力后卫,可以说,实力比去年增加了不少。 这样一支强队却是主动的放弃了比赛,这不能不让洪城多想,他总不能去直接问对方的教练“你为什么放弃这场比赛”吧。只是,他想不明白,万一在最后的淘汰赛里再次遇上了对方怎么打?对方到了那个时候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放弃比赛的。可是bh大学真正的战术是什么?洪城目前是一点底都没有。 “对方显然是在迷惑我们,殊不知我们也是在迷惑对方啊!”回程的路上,佟建华小声询问李凡,李凡倒是一脸轻松的说破了,“懂行的教练都明白一个道理,赢球靠进攻,胜利靠防守。他们再碰上我们肯定是玩防守。” “你是说他们会跟我们斗全场紧逼?nm大学队已经试过了,他们难道不知道?你这个说法好像不大靠谱吧!”佟建华不屑的看着李凡。 “谁跟你说防守就是全场紧逼?把你的进攻点队员先罚下去,算不算防守?” 第一卷_手段(5) 李凡对自己这个大哥的半吊子水平是越来越瞧不起了,“道理很简单啊,目前我们给对方的印象是,后卫进攻能力差强人意,他们只要想法子把能够进攻的边宫甫和蔡云鹏罚下去,然后,用五个人防住我们三个得分的前锋,你认为这算不算是一个完整的防守计划?到时候,他们的进攻点就可以多点开花,用不了五分钟,比分就可以拉开,等到那个时候,他们就认为胜券在握了。” 佟建华觉得小屁孩说的也太匪夷所思了,“罚下去?他们是裁判啊?说能罚下去就把咱们的人罚下去,能那么简单吗?你以为裁判可以被他们收买?” “我说你啊大哥,脑袋瓜子活泛点行不行啊?在赛场上集中几个板凳队员上来跟重点的几个目标拼犯规很难吗?设圈套让对方的后卫犯规很难吗?他们要的就是一个时间差,只要把边宫甫和蔡云鹏这俩可以得分的后卫罚下去,哪怕不是罚下去,让他们俩都四次犯规,你觉得他们做不做得到?” “嗯,好像是可以做得到的,可是罚下他们不是还有你和吴广德吗?” “唉!真是没法说你,你知道我们俩能进攻,可是人家不知道啊,还以为我们俩就是个穿针引线的菜鸟呢,就希望我们上去,他们就可以在防守的时候五打三了。不信,到时候你看就是了。要是他们没这样干,算我输。” “去蛋的,你输了能输什么?输给我一顿饭?我去吃穷你?小瞧人哪!” 佟建华听了李凡的话并不是很理解李凡说的那种防守战术,可是有一点他听明白了,那就是y校队始终雪藏着二把尖刀,别的队压根就没发现。甚至说洪城也未必清楚多少,自己是先入为主没有转过那道弯,被李凡点破也就懒得去着急了。到时候洪城估计也会让小屁孩上去试试,这些事情现在说还早,等吧。 佟建华第二天把调查方彪的资料发给了小屁孩,原来这个方彪干的就是专门为专业队,各种文艺节目选材推荐人的生意,别小瞧他这个公司,许多职业球员和演员主播等,都是通过他在幕后运作成功上位,而他也不可能白干,每次成功都能拿到不菲的酬金,而他自己,基本上干的是无本的买卖。当然,有的生意要自己去找,有的则是生意找上他。比如说,db大学那第一场比赛,要想法子做掉y大学校队的事情,就是属于人家找上他的生意。 那个生意他实在是没想到最后会翻车,按照他的预计,整个计划进行的完美无缺,他把那几个队员被警察带走的照片发给了某位隐秘人物后,对方很爽快的就打过来了五十万,可以说,方彪这笔钱赚的挺舒坦的。可是第二天的比赛,db大学还是输掉了比赛,而且输的很惨,这就让那身后的人不满意了。 可不满意归不满意,方彪可是把该做不该做的全都做了,你自己烂泥扶不上墙能怪谁啊?为了这个事情,方彪还在电话里跟那人掰扯了半天。 要说这小人就是小人,那边打电话给方彪,并没有说让他退钱,而是抱怨方彪的手段效果不理想。人家花了钱,却打了水漂,这要是心态好,平和的人肯定会让人家说几句,甚至还会主动的退一部分款。可是方彪哪里有这样的心态,不仅不退钱,还讥讽挖苦了db大学校队几句,找出诸多理由,为自己辩解。这也算是尽本分,他的确是做了自己能做的。可是他答应给付萍的另一半钱却是借这个理由不给了,这就引起了付萍的不乐意了。那可是个泼得上档次的女人,这几天开始对方彪围追堵截,总之,她不能白干啊! 原来,方彪与付萍之间约定,做成这件事方彪给付萍十万,先期给了付萍五万,于是,付萍就去靠拢陈轩炫,假借设计别墅的由头,给了陈轩炫二万,又去ktv买了一个包房的消费券,这就小三万出去了。那隔壁房间里的小混混也是付萍找来的,要求那些小混混要故意找茬,并且还把那些队员的照片给了小混混看。这同样是要花钱的。这些小混混是哪里来的?场漂啊,大把在电影场电视拍摄现场等着找灵活的场漂,这些人都是按小时按天收钱的。可是谁能想到最后钱没赚着还挨了一顿打,这些人虽然算不上专业混混,可是缠着付萍要钱还是没问题的。 那这些人在警方介入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把付萍给揭发出来?他们傻啊?揭发出付萍,他们的身份也就变了,这些成天泡在片场的场漂对这些可是门清,挨顿打无所谓,可是钱拿不到不行。结果,付萍里外里的,五万块都打不住了,还得自己贴钱,这能让“姑奶奶”心气顺吗?不去找方彪的麻烦? 这点事情李凡其实在出事的那几天就知道了,由于打伤了对方,李凡跟着佟建华去医院里“看望”那些伤员,还给买了点水果啥的。主要还是赔付了对方的医药费。在处理事情的时候,李凡就跟那些前来看望伤员的人聊天,搞清楚了这些人都是干嘛的,还和那些人互相加了微信。其实,在那个时候,李凡就已经动脑筋要算计这幕后的人了。只不过他认为,哪怕是找到那个女的身后的人也是小人物,他要抓的是更深层次的大鱼,所以才耐着心思等。 俗话说,腊月的债还得快,这夏初的债也还得快。王锐那边刚刚把李凡委托的事情给办好,就收到了某国际知名的大拍卖公司邀请函,要在这个周末的上午十点举办所谓“春拍”,“麻蛋的,这眼瞅着都要立夏了,还说什么“春拍”?”王锐有些不痛快的心里骂道。可是打开了那个介绍拍品的精美画册又不禁动容了。 最近,王家的公司业务发展顺遂,手上也有点闲钱了,本来王锐打算去期货市场或者证券市场里去捞一把的,可现在有了这个东西,心眼活泛的王锐就觉得与其到期货市场证券市场去冒险……还不如到拍卖会上去看看,成了,固然是给公司增加了一笔随着时间不断增值的“优良资产”,哪怕是用自己的私房钱也是一个好机会啊。不成了,那再回头去玩期货和股票也不迟啊。反正,钱不能闲着。 以前,自己也动过这样的脑筋,可是他自己对古董字画文玩珠宝是个棒槌,根本就不摸门,想找行家帮着看吧,一是付出的代价并不低,不管你成交与否,你请人出来就得付钱,人家说的很清楚,帮你看,不是为了你拿下什么好东西,而是防止你上当打眼吃药,这就是请人的主要功能。 好东西根本就不用担心真假,那么多人竞拍,本身就说明东西是被多名行家看过,要不然,哪个傻瓜会去砸钱?还一群傻瓜一起砸?只有一些各方看不准的,有的说真,有的说假,各持一词的,这样的东西在拍卖会上就会很微妙,有可能被一些人运作成功卖出高价,也有可能会流拍。 现在,王锐有李凡这个“免费”的掌眼师父,干嘛不去碰碰运气?于是,他毫不犹豫的给李凡打了电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说他准备了一个亿的资金。 “干嘛要那么多钱啊?花大钱去买真货最多也就是个在高利息的银行里存款而已,还不知道啥时能够涨起来呢,你把那个画册快递给我吧,我先看看值不值得我们去,要是不值得,何必浪费那个时间呢?”李凡在电话里说道。 瞧瞧小屁孩这个话说的多贴心,王锐已经明白了李凡的意思,“要是有机会就去检漏,捡不着就没必要去了。不去,不还帮你省了那次机会吗!” 等到李凡看到那幅画册以后,仔细翻看了一下他才明白为什么这大拍卖行能够厉害,这里面找来的上拍物品还真都不是盖的,相当的有分量。不过他也洞悉了拍卖行的另一番苦心,在画册里,至少有一半的上拍物品是存疑的,甚至是完全没有任何鉴证的。这一类物品在旁边都有特殊的说明,看似拍卖公司以示风险,实际上也起到了引诱一些人去“豪赌”的作用,至少,李凡就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我们可以去看看,其中有几幅画很有意思,画册上看不好,需要到现场去仔细的看,如果看清楚了,价钱也合适的话,你就可以下手了。” 得了李凡这个准信,王锐就开始布置去参加拍卖会的准备了。 秦燕妮在医院里住了三天,嘛事没有,最后几乎是被医生“赶出”医院的。白来一趟,不过石大庆还是得了一部新车,虽然还是那个牌子,还是样子,可这次的车却是高配了,多了许多功能。于是打电话给李凡,问那个东西还要不要带回璋德去。李凡哪里还敢让他带,让石大庆直接回去吧,抓紧时间搞出一批崖柏和红木的手串来,一部分发到江老板哪里,另一部分比较高端的发到段子高那里,为的就是应付五一的销售高峰。这样,石大庆回去就有得忙了。 方彪不想给付萍钱,付萍没有钱给那些混场漂的人,这一连串的矛盾给了李凡机会。在佟建华的暗中帮忙下,终于在某个会馆里把方彪给堵住了,付萍拽住了方彪,“今儿你不给钱,老娘就死给你看。”方彪手忙脚乱的就要动手,可是突然来了十几个青壮和女人,一窝蜂的把方彪给围了起来,就在方彪掏出手机准备叫人的时候,一个不起眼的年轻人一把夺过电话,随手扔了出去…… 在会所门口闹事,那肯定会有警察前来处理的,进了派出所,双方各持一词,互不相让,警察可是没多少义务和功夫调节双方经济问题的,直接说,如果你们自己处理不好,那这事就算聚众闹事了,所有参与的人至少要关一晚上。让那哥几个姐几个钱没要着还要罚款?这个风险不光是付萍不敢冒,就是方彪也不敢冒啊,万一哪个人说漏了,他这事情就包不住了,这可是在派出所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方彪此时不服也硬气不起来了。最后,方彪装出给警察面子的样子,同意支付剩余的劳务费。可是付萍不干,现在不单单是劳务费了,还有误工费啊,难道说你的时间是时间,我的就不是了吗?那些场漂们的时间就不是钱了吗?方彪无奈,只好也答应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答应也不行。 方彪答应给钱的时候,他才想起手机被人给扔掉了,于是,用派出所的座机打自己的手机,发现还是通的。一会,有人接听了,居然还是那会所的服务生。 手机是被化妆的吴广德扔掉的,这一切都是李凡策划的。能够混进那群场漂人堆里不被发现的也只有吴广德了。换球队其他任何人进去都太打眼了,身高不对啊。只有吴广德的身高与普通人无异,混在人群里看不出来。 吴广德那晚不是跟这伙人打过照面吗?不怕被认出来吗?李凡自打拿到了李家寨的一些“秘籍”后,对里面的一些小技能可是学的乐呵呵的,稍微帮吴广德打扮了一下,贴上了两撇小胡子,又抹了点油彩,这吴广德在镜子里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加上吴广德也知道就是这个姓方的在幕后阴了球队,胸中的那股子邪火自然被点燃,李凡就是让他混进去伺机夺下方彪的手机随手甩出去,其他的一概不管,这个工作的难度不高,而且……算不上什么犯罪。 李凡为什么盯上了方彪的手机呢?他就是想通过研究方彪的手机找出幕后人的线索,这一点,没有几个人能比他更清楚的了。姑父邓义辉在当侦察兵的时候就是电子专家,后来被李涌带进了猎鹰大队,也是担任电子支援的高手,对于电子设备方面的事情几乎能无师自通,现在当老板了,有事没事还喜欢摆弄一些新的点子产品,算是自己的一个业余爱好。而李凡很小的时候就跟着邓义辉屁股后面学了不少,等到后来跟着段蓝哥哥更是学的多,加上这小子的脑子好使,几乎什么新花样都会玩,他当然知道手机对方彪这样的人有多重要了。 拿到手机,李凡很快就破译了开机密码,那中密码对于普通人来说管用,第行家来说就是个摆饰。李凡不仅破译了开机密码,还破译了方彪的云存储的密码,然后原封不动的把手机又送回到了那个会所门口的一个旮旯里,剩下的事情李凡就懒得去管了,方彪是死是活要看他自己的运气了。 周末,上午十点,李凡跟着王锐去了春拍拍卖会现场,他没想到方彪也去了。 第一卷_手段(6) 李凡认出了方彪,可方彪并不认识李凡,可是方彪却是认识王锐。于是走上来与王锐打招呼,王锐也客气的点点头,算是走了一个“过门”。 “这位少年公子是您家里的晚辈还是?”方彪笑呵呵的打着招呼,也不管人家乐意不乐意,没法子,这方彪就是吃这口饭的,什么人都接触,都要打听。 “方总啊,话不可以乱说啊,这是李老师,我请来的鉴赏顾问。” “噢?如此年轻就是鉴宝顾问了?王总,你总算给我带来惊喜啊!” 王锐笑笑,不再搭理这个狗皮膏药般的人,他知道,你要是随着他的话说,那今天就揭不下去了,拍卖会后一定会缠着你去吃饭,给你介绍这个那个的。 方彪也许是今天有目的来的,并没有真的下劲去黏着王锐。不过在他的眼里是看不起李凡的,一个年轻人再有本事能有多大的本事?他甚至都没跟李凡打个招呼,直接就无视了。他也知道这样的举动也得罪了王锐,可王家在众多财神大家族中不过是一个新进兴起的,算不得什么,而且,在方彪看来,王锐太抠,没多少油水可以被他榨出来。只不过他习惯使然,见到大老板都是装着自来熟。 事实上,这个方彪自己本身也是古董文玩行里的看字画的一个行家,虽然自己没多少钱去玩收藏,可是这不妨碍他帮别人看,毕竟这个方彪早年可是从美术学院毕业的。今天,他就是前来帮他幕后那个人看东西的,那人不好出面,但是可以委托人信得过的人前来竞拍,要信得过,还有有一定的眼光,方彪正好合格。 “我跟他不熟,这个人在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你上次让我查付萍的事情,这个人就认识付萍,而且最近在扯皮,我特别在旁边注明了的。”看着离开的方彪背影,王锐小声的对李凡说道,“不过这小子结交三教九流,也不好得罪。” “他今天过来,你估计是自己买还是代人买?”李凡也小声问道。 “自己买?他得有那个财力啊!我估计十有八九是替人出头,这年月,爱玩古董字画的人多了去了,有些人未必方便亲自来啊。”王锐意味深长的说,“同样一个‘厚德载物’的条幅,落款不同,挂在办公室里的意味也不同啊。” 李凡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了。其实,方彪的资料他早就背下来了,知道方彪曾经就读于美术学院,对字画应该是有所研究的,今天保不齐就是冲着那几幅画来的。李凡此时就在想,如果撞上了,要不要给对手下下套呢? 方彪昨天在派出所里本来还想用手机丢了为由继续拖欠,口头答应给钱而已,所以,付萍要多少他就答应多少。只要出了派出所就准备继续耍赖。耍赖,对方彪这样的人来说其实是生活习惯,甚至可以说是生活中的乐趣,他早就习惯了成天被人追债的日子,而他自己其实并不是很差钱,就是沉浸在占人便宜的快乐中。 说你这长期的当老赖,难道说就不怕惹官司吗?怕,他当然怕了。可是他干的活大多数是没有啥凭证的,都是双方拿嘴一说,而且每次他出预付款的时候格外的爽快,至于尾数,那要看对方的本事和运气了。其实啊,熟悉方彪这个德性的下家里,跟他谈生意都是加倍开价的,让方彪付一半的定金,那其实就是全款了,后面的尾数能要回来,那是白赚,要不回来也就拖着,如果不是一锤子买卖,那么下次合作的时候,方彪就得把原来的尾数结清,这也是他们这行当里的惯例。 付萍本来也是这样,就那么个小单,先拿五万块,打发那女学生和那些场漂,整个加起来也不过三万块,自己落袋二万也觉得不错,剩下的有机会就去要,再接单的时候也能要。可没想到事情发展到后来失控,超出预算了,付萍算下来不仅没得赚,怕是自己还要倒贴!以付萍这样的女人,如何能吃这个亏?现在,大家都闹进了派出所了,如果方彪再玩不要脸,她也不在乎跟他来个玉石俱焚。所以,当方彪以手机不在身边,无法转账的时候,她就知道方彪还想赖账。 方彪自以为自己可以在这里玩一招“金蝉脱壳”,可是他忘记了这是派出所,他肚子里的那些牛黄狗宝哪里瞒得过警察?他们处理这样的案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许多类似这样的治安案件本身都是一些人因为普通的经济纠纷,讨要无门,最后矛盾激化,搞出更大的治安事件的也不在少数。这些人之所以直接闹到一起而不去告官,不就是因为双方没有可以拿的出来的“契约”凭证吗?要是有,谁会不知道去法院起诉?既然这小子今天在这里了,那么调解也取得了成效,除了在警察的记录文件上双方签字以外,警察还让方彪亲笔写了一张欠条给付萍。 有了这两个文件,方彪要是出去后继续耍赖,那就对不起了,警察可以管,法院更可以管,还可以把方彪给关起来,直到你付清欠款为止!还要把方彪你放进不诚信人员的名单里,给你的诚信打上问号,让方彪在今后的工作、接洽业务、买卖物品、贷款、信用卡、银行卡以及各种社交活动中处处受限制,处处遭白眼,处处感到难受,这才是警察调解后的真正杀招。你们原来因为没有凭证而搞的闹出治安问题,给我们警察添了多少麻烦?现在好了,咱们白纸黑字的,我给你们弄一个实打实的凭证出来,以后,你们就直接去法院,无需再去瞎闹腾了。 付萍拿了方彪写的欠条还不算完,付萍还得给那些场漂写欠条,这一环扣着一环,人家警察办案子……那可是滴水不漏的,不这样弄,付萍再出幺蛾子那不还是个雷吗?这一点,人家警察精着呢。于是,付萍又给那些场漂写欠条。 场漂就没事了吗?那不能,该批评的还是得批评,该教育的还是得教育,该罚款的那也是要罚款的,你以为人家警察是虎头蛇尾啊?于是,每人出发150元,好在,这个钱都包括在方彪的那张欠条里了,对此,付萍倒是不含糊,直接把场漂的罚款代缴了。她的这一举动得到了场漂们的“高度赞赏”,声言,今后只要是付姐的生意,一定去捧场,保证按质按量的干好!可是付萍心里说了,就你们哥几个,一个个怂的,打架输了不说,还没讹着人家,这该是有多笨啊?要是能够讹着对方,也不算白干啊?为个仨瓜俩枣的就满世界的漂,这样的人能信? 要说,这会所的服务还真是不赖,方彪在派出所打了电话,那个电话就在会所门口的一个长青花坛的根部响了起来,看门的门童自然能听到,接通了,说清楚了,方彪出来后直接就拿到了,一看,啥都在,还有不少新的信息等着他回复呢,其中就有第二天要去拍卖会的信息。只不过方彪这次不敢跟付萍耍花枪了。玩他这一行的,对法律那可是门清,吃的就是这晚饭,走的就是法律空挡的小道,要是自己被人告到法院,他也就没法再在圈子里混了。当即取了钱,把付萍叫了过来,按照欠条上的数额,如数给了付萍,换回了那张刚签不久的欠条。 “遇上好买卖别忘了照顾姐们,我那边这次其实干的不错,是你那边的人太怂了,这要不是我们干那一下子,还不定在场上输成啥样呢?是不是有人赌球输了?输了不怕,咱们可以继续啊!”这付萍要说起来,脸皮厚度真是比方彪不差,拿了钱,面孔也变了,“我那边的实力你也看到了,都挺铁的,用的时候言语一声!咱们还是老规矩,您发财,我们喝点汤就行了。” “好说好说,有买卖我一定照顾呢!”方彪嘴上说的漂亮,可心里却是另一番言语,“就你这姑奶奶,我可是不敢再惹了,事情没办得,还特么的进了一次局子,老子是男人,不跟你一般计较,以后啊,咱们白不白了您呐!” 方彪了结了那边的事情,就急着去应付这新的事情。还别说,他的眼光跟李凡还真是看到一起去了,那几幅画,看上去的确不错,是好画,可是这近代的好画要是没有名家的落款,或者说没有名家的鉴赏印,那还是卖不起价来。听说许老头那幅画最后卖出去了,可是人家看中的是画轴,不是画本身。当然,如果这几幅画起拍的价钱不贵,买回去玩玩也不是不可以。就看到时有没有谁跟自己竞价了。方彪如是想,李凡亦如是想,在看画一道,两人居然殊途同归。 所有的拍卖会都会将最好的压轴,次好的打头,而排在前十的除了开始的那三件以外基本上都是或真或假的物件,能拍个什么价没人知道。今天第一件拍品就是一个难得一见的清前期的和田山子,这个可是不得了啦。起拍价就过了三千万,随后是一路竞拍,最后以一亿五千万成交。 山子,是玉石行里的一个称呼,实际上就是依照玉石原石的特点,利用原石上的各种色彩和造型,通过人为雕琢,把瑕疵变成了装饰后做出来的摆件。由于特殊的原因,岫岩玉、蓝田玉、鸡血石、寿山石等制作山子的不在少数,有些原料做装饰品啥的不合适,可是利用天然的色彩差异做出来的山子就别有韵味,使原石增值不少,著名的山子流传下来那也是价值连城。天籁小说网 与其他玉石不一样的是,和田玉做山子的情况很少见,这一来是和田玉向来以色泽纯净为主,别管是什么颜色的和田玉,基本上都是纯色的,很难碰到杂色混合在一起。没有色差的基础,做出来的山子就显得呆板,当然,也有制作的,但远不如由各种颜色搭配雕琢出来的山子名贵。第二个原因是和田玉到了清晚期的时候就已经接近资源枯竭了,人们能够看到的大多数是小个头的鸽卵石那样的,人们无奈的管这个叫“籽玉”,籽玉个头小,能做微雕还差不多,如何做山子?所以,今天第一件拍品肯定是热门啊,太难得看到了。 其实,最大的一块和田玉山子就在故宫里,叫着《大禹治水图》的巨型玉山子,整个高度超过了2。2米,宽超过了0。9米,整个重量超过了5吨。由于太重,经历了几百年,那个山子始终没有动窝,不管是清朝灭亡还是军阀混战,亦或是外辱进犯,谁都想把那宝贝弄走,可都没能实现,那个巨大的,超重的山子一直摆放在乐寿堂里,据说,那是乾隆八十大寿的贺礼。 前三样很快就使竞拍白热化,不到这里来,还真是不知道国人多有钱。 等到第四件,拿出来的就是李凡留意的那几幅画里的一幅,拍卖师在那里给大家介绍着,“这是一幅民国初年的山水画作,落款是阿芝习作,用的印是渭清,有人认为这是齐白石先生早年的画作,从画法上看,与后来的齐白石笔法有九成相似,我们都知道,齐白石先生早年名纯芝,小名阿芝,所以,也有鉴赏家认为此画系白石先生早年之作,笔法生涩一些也符合常理……这幅画是一幅中堂,满幅尺寸为9尺,起拍底价为8万元,每次加价1000元,哪位有兴趣……” 刚才热烈的场面顿时变的冷清了,竟然没有人出价,王锐小声的问李凡,“这个画没几个钱,咱们拿下来吧。说不定画轴里也有乾坤呢?”李凡摇摇头,“再等一会,我树一根手指你加一次价,没有人叫价咱们也不叫,那幅画是假的。” 王锐惊愕了,都没有亲自上去看,怎么就能断定那幅画是假的? “你看看那个落款上的日期,壬戌年,按照推算应该是在1922年,那个时候齐白石已经58岁了,早已成名,其在广州卖画的时候就已经用白石的落款了,能够在1922年还用自己小时候的名字吗?这幅画应该是当年的一些学生冒做的,不敢落白石先生的名号,耍了个小花样。画是不错的,可惜,伪画和仿画之间的价值差异是天壤之别的。如果上面署名是白石先生某某弟子仿作,这幅画的价值至少要翻上十番,可是伪作历来都被人不耻,画的再好也终归不被接受。” 李凡这个解释让王锐茅塞顿开,终于明白了伪作和仿作之间的差异。这里也有一个故事。说张大千早年混迹于上海的时候,伪作了不少石涛的画作,拿出来骗钱,最后,他自己出名了,不再伪作了,可是那些画的非常好的伪作也很难在市场上站住脚,哪怕是有张大千背书,还是不行,人们可以原谅你年轻时的生活窘迫,但是,绝对不接受你拿来骗人的东西,这就是圈里诸多玩家的底线。 第二十章 坑还是漏(1) 眼看那幅画就要流拍了,突然,方彪举起了牌子,这意思是他要了。 场内顿时有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方彪在这个圈子里,看字画还是小有名气的,他既然想要,说明这幅画还是有价值的。就在拍卖师喊道“8万第二次”的时候,角落里有个人把牌子举了起来,“8万1!”呵呵,按照规矩加了一千。 对这个,方彪并不感觉到意外,没有哪个拍卖行在搞拍卖的时候不安排自己的“托”的,那个加价一千的人如果他没有判断错的话,肯定是拍卖行安排的托。 这拍卖行安排托啊,绝对是个技术活,要看准时间,把握好真正买家的心理购买的底线,否则,这个托就会把拍卖的事情给搅烂,最后还得拍卖行自己吞下苦果。现在,这个托加了一千,方彪干脆不举牌了,他不相信还有谁能有他的谋算,这幅画在国内无法获得确定的鉴定,可不等于拿到别的地方不行啊。天籁小说网 方彪对这幅画心里可以接受的底价是12万,在这个价位以内他都可以拿下。他是打算拿下以后先存放上一两年,然后再拿到海外市场去找那些私人的拍卖会拍卖,反正很多海外的那些日本人、马来人还有一些附庸风雅的华商在收藏上都是人傻钱多,又很崇拜齐白石的画,只要自己运作的好,正常情况下至少可以把价格翻上个二番,如果再玩点啥猫腻……找个名人做个似是而非的鉴定,那卖出更高的价钱也不是不可能。正因为有了这个想法,方彪对这幅画是志在必得,在信息不对称的前提下,用十来万元拿下这幅画还是便宜大过风险。 眼见得拍卖行的托要坐蜡了,李凡轻轻的碰了一下王锐,竖起了一根食指。王锐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盯着李凡。李凡指指他手上拿着的牌子。 “那不是一幅赝品嘛!我们干嘛要给拍卖行解套?”王锐反应过来,可没有马上举牌子,“那幅画大家似乎都知道可能不真啊,万一砸在我们手里咋办?” 李凡也没多少时间跟王锐解释了,只说了一句,“万一砸在自己手上算我的。” 于是,就在拍卖师憋的像是拉不出屎来的时候,王锐举起了牌子,“加一千!” “好!这位先生出八万二,还有没有哪位感兴趣的?如果没有……第一次!” 拍卖师猛然从尴尬的局面里挣脱出来,他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因为他已经发现方彪识破了自己的把戏,刚才硬是不接盘,差一点事情就搞砸了。现在有另一个傻瓜出来接盘,那还不赶紧的借坡下驴?于是,加快了确认的速度。 方彪刚才是如何打算的呢?很简单,老子就是不接盘,憋死你,等到那个托拿下以后,那幅画就相当于变相“流拍”了。这个变相的流拍比真正的流拍还要麻烦,为什么呢?流拍了,物主那会去完事,拍卖行大不了收不到手续费,可事先的宣传费推广费啥的可都是事先收了,那是不会退的。可如果是托买下来了,那么物主就会认定这幅画是卖出去了,而拍卖行不得不自己出钱把画吃下来。这个损失可就大了,相当于自己把物主的假货买了进来,即便是扣掉手续费,那还是要拿出白花花的银子给物主的。而在事后,方彪一定会找上门去,以很低的价格帮拍卖行“解套”,拍卖行可不是当铺,不存货的,为了降低损失,也不得不吞下这个苦果,倒霉的就是拍卖师了,这个差价估计得拍卖师来赔偿了。 可王锐这一举牌就把水给搅浑了,方彪又不是傻瓜,自己能想到的招数,难道别人就想不到吗?自己可以把画弄出国外卖掉,那人家就没路子吗?原来想憋住拍卖行的策略肯定就用不上了,这是有人跟自己叫板啊。 李凡让王锐加一千也是有讲究的,这是典型的逗弄对手的老套路,如果直接加上一万,那就表明了举牌的决心了,对方肯定不会跟上来,又不是啥好东西,你要就给你。而只加了一千元,这个含义就很模糊了,是看到方彪举牌后存在的“跟风冒险”行为,属于犹犹豫豫的尝试,也不排除是为了给拍卖行示好,好在后面的拍卖中建立一个良好的关系。这就让方彪感到对方是想搭自己的顺风车。 所以说,在拍卖会上的叫价其实是买家之间,买家与拍卖行之间的另一种语言沟通,懂行的都不会乱来,乱来的一定死的很难看。 方彪当人是懂行的,他的脑子里飞快的转了几圈,也看到了是王锐在举牌,这只能说明那个没见过的小伙子在动脑筋了,既然要跟自己竞价,那不陪陪也是不行的,于是,自己干脆再次举牌,直接把价钱加到了八万五。这其实也是方钢给王锐发出的一个信号,“这幅画我看上了,你是不是高抬贵手?” 方彪哪里知道,这是小屁孩在下套阴他呢?也是他得罪人太多,压根就没去留意,还以为自己直接加了三千,话应该是说明白了。 这要是换了其他圈内人一般就收手了,好歹也是卖了一个面子给方彪。可是今天,王锐那里却是不松口了,在后面的举牌中,每次都是比方彪多一千元。于是,就为这幅说不清道不明的“破画”,两个人似乎“杠”上了。起码在外人看来,这的确是杠上了,把个拍卖师弄的莫名其妙,甚至都想给下面的托打暗号也参合进去搅局,不过想想风险太大,还是没有发出暗号。 一幅完全不明确的画居然引发了这次春拍的第一次对扛,这简直是太滑稽了。方彪开始每次都加价三千元,到后来干脆五千五千的加,这已经是给出了明确的信号了,而且,他自己也把心里的底价做了调整,只要能拿下来,自己可以出到十五万。如果是为了斗气,那方彪根本混不到今天,他是通过计算后才决定的。问题是,他这里想的好,别人也不傻啊,既然这两人杠上了,那一定会有人出头准备捡便宜。这几乎是拍卖行业里的规律。当大家都看不好的时候不会出价,可是有人杠的东西那就不是看不看得好的问题了,尤其是有方彪这样的行家在内,这个东西肯定是有价值。对于一些新晋的土豪来说,他们也许没有看东西的眼力,可却是有看人的眼力。方彪是行家,这确凿无疑,王锐是企业家,能够与方彪争夺必然是有人为其出谋划策,这不等于是告诉其他人那画有戏吗! 当价格抬到十二万的时候,先后又有三个买家加入了战团,一开始,李凡还让王锐跟着一起搅合,把个方彪弄的太阳穴上的青筋直跳,这个样子更是坚定了那些想搭顺风车的人,一个劲的跟方彪咬价,等到价格抬到了十四万的时候,李凡对王锐示意,不要再出了,剩下的扔给那些搅局的人玩吧。 王锐的退出并不能说明什么,后来冲进来的土豪们认为是王锐不愿意在低端区纠缠了,很有可能会在价格上去后最后一击,一次,几个人还在那里你一千我一千的加。王锐这边肯定是不参合了,可是方彪被逗得火气,干脆一次性加价三万,瞬间把这幅不起眼的画给抬到了十八万五千元……此时,那些搅局的人可是不听上面的拍卖师白话了,都拿眼睛看着王锐,可是此时的王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的,像个入定的老僧那样,哪里还有叫价的迹象?这个信号给的还不明显吗?谁都不是傻瓜,那幅画的价值大概也就是十五万左右了,现在高出这么多,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于是,这些人全都当了缩头乌龟不吭声了。 这在外人看起来,是方彪用高价压服了其他的竞拍者,最后夺得那幅画,可是李凡心里却是知道,他的搅局已经成功,整在盘算等会如何好好的去恶心方彪一把。虽然坑他的钱不算多,但好过没有啊,多少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接下来的一幅画与刚才方彪拍下来的那幅差不多,也是一幅画风简洁的山水画,论笔锋和风格似乎也融入了齐白石的画风,但又不是十足像,更可气的是,这幅画居然连个落款都没有,正因为这样,起拍价只有区区的五万元。王锐不知道的是,李凡能够答应来帮他这一次,为的就是这幅画。李凡看来,这幅画跟从许老头那里买回来的画几乎就是一个人画的,也是没有任何落款和题跋。 方彪此时却是在生闷气。按理说,他也是各个拍卖场上的常客,也见识过多种竞拍的情景,可是,像今天这样折腾自己的还是第一次,最后,自己不仅没有能用底价拍下那幅有“潜力”的画,反而还多拿出了10万块,这让他觉得好像是自己掉进了一个什么套里了。那幅画现在归自己了,已经签字确认,可他总是感觉今天这个事情蹊跷,王锐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搅局?如果没有王锐的搅局,那几个棒槌一样的土豪根本不会出手,今天这个事情是哪里不对了? 方彪这里还在琢磨呢,对于这幅完全没有落款的国画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于是,拍卖场上再次出现了冷场,拍卖师也不敢叫自己的托出手,眼看时间不能再拖了,正准备宣布这幅画流拍的时候,王锐晃晃悠悠的举起了牌子。 就在王锐举牌子的时候,拍卖师以为又会出现上一幅画的情景,不自觉的就向自己的托发出了信号,于是,找来的托按照约定等了一会后也举起了牌子。 场面猛然变得很诡异,表面上看,拍卖场上似乎又形成了与上一幅画同样的局面。可是,这次方彪根本就没任何举动,他可不是王锐,也没想到上一场是李凡设计他。方彪不理,王锐也不举牌子了,那些人傻钱多的土豪当然也不会跟了。这里的信息表达的很清晰,“人家王锐为人厚道,怕你流拍,想帮你个忙。何况上一幅还帮你度过了一个难关,可你这拍卖师也太不讲究了吧,居然又想用托来阴人?怎么逮谁都坑啊?谁是傻子啊?你把人家的好心当成大白菜了吗?” 现场的买家都读懂了这个信息,自然不会有人再出来帮拍卖师了,李凡不动,王锐自然不动,那幅画最后竟然被王锐成功的让那个托以多五百元的价格吃下。 “拍卖结束后,如果那个拍卖师来找你,你就问他,刚才那幅画,三万卖不卖?要是卖的话帮我吃下来。”李凡悄悄的在王锐耳边说,“那幅画是他请来的托买下了,最后这个单得拍卖师自己掏,他肯定需要尽可能的止损,活该他贪心!” 王锐不明白这里的鬼门道,被李凡这样一说,眼睛里全是疑惑,脊背上凉飕飕的,“拍卖场上还能这样玩?那刚才咱们不可以往低了叫吗?” 李凡摇摇头,“拍卖会结束后,这里会有个冷餐会,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拍卖会继续,后面的东西越上越高级,参加拍卖的豪门大贾都带着专业鉴定师,拍出的价钱也都是天价,这让王锐几乎没有什么机会。到底是著名拍卖公司,找来的各种奇珍异宝可以说是琳琅满目,拍卖的场面也很火热。 “咱们是不是也争一下啊。”王锐有些坐不住了,他小声的问李凡。 “不争,咱们来是捡漏的,不是漏买回来干嘛?你要是想当钱存在家里,那还不如存钱呢,存钱你能随时出手去买各种漏,你把这里的东西买回去,半年之内你根本无法上拍,二年之内你几乎很难升值,这里的叫价都已经顶了天了。而且,那几件铜佛和瓷器我还不看好,万一掉坑了,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王锐无语了,在这样的市场里,他还真是不如小屁孩有见识。就在说话间,好几件“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拍品竟然流拍了。道理其实也很简单,卖家开出的底价已经顶破天了,谁买回去都得压上好几年,还不一定能够升值,这样的交易完全是赌博了,能够来到这里的行家里手,谁心里没有一杆秤啊,谁乐意把自己的资金白白的压在那些看着不错,可实际上希望不太大的升值中呢?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次的春拍不会再出现什么特殊的东西时,最后拿出来的竟然是一个元青花大罐,当然,拍卖师没有肯定的说这是元青花,毕竟,元青花着实是太“高端”了,而能够完全鉴定这个大罐是否真伪,那可就不是要花一点小钱了,而在拍卖会上拍卖,本身也要有一点“赌石”的味道,这才算是刺激。 “青花大罐,疑似明代早期,无落款,未经科学仪器鉴定,起拍价……稍等。”拍卖师正准备说出低价,他的耳机里传来了后台的指令,看来,底价要调整。 第一卷_坑还是漏(2) 的确,拍卖师接到了后台的指令,卖家主动要求降低起拍底价,从原来设定的三千万降到了一千万。拍卖公司一听就急眼了,就差要“退拍”了。 这个青花大罐虽然没有被专业部门作出官方鉴定,但是拍卖行里的专家都很看好,他们都认为,从器型和风格上看,都应该是明早期或者更早的青花瓷器,因此,把这个青花大罐放在最后拍卖,希望以一个多家竞拍的局面结束这次的春拍。为此,拍卖公司最早的定价是五千万。可是卖家是急着变现,在上拍之前强烈要求降低底价,经过协商后决定三千万起拍。当场上连续出现了几件拍品流拍以后,这个青花大罐的原主再次要求降低底价,说白了,他不想让自己这个物品也流拍。换一种思维,你可以理解为他这是典型的高仿品,想尽快出手变现。 问题是,发出邀请函附上的拍卖画册上,该大罐标出的参考价是五千万,到了会场上后,预览册上的价格就变成了三千万,等到拍卖师再说出低价是一千万……这对拍卖行来说几乎就是灾难了。与其这样,这个大罐干脆不上拍算了。可是,卖主就在现场,他不在乎你拍卖行拍不拍卖,他甚至完全可以到大门口去叫卖,还可以低价出售。五千万变成一千万,这,这是不是也太败家了? 是的,这的确是为一个败家子玩的把戏。澳门某葡裔富豪的独子,在继承了大笔的遗产后,疯狂的迷上了“投资”,而且刚愎自用,任性胡为。你说,投资也是个好事,找安稳的项目,安全的投资场所,这也不算啥错。可是这个长着西洋人面孔的家伙,居然被葡萄牙来的几个经纪掮客给蒙了,拿出大笔的钱回到葡萄牙去投资,似乎想学学李超人,也看好欧洲的经济。殊不知,这些老牌的殖**国家三百多年来已经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寄生虫生活,在西欧,很难看到愿意正经八本干实业的公司,将大批的资金投入到欧洲的那些金融衍生品中去,肯定是有去无回。这个教训从2008年爆发金融危机后就已经被大家证实。???.23sk. 这个独子家里早年发家也是建立在对殖民地残酷掠夺的基础上,整个家族从非洲到美洲,围着地球转了好几圈,是在二战期间才落户澳门的。战后,家族的主要经营业务仍然是在海外殖民地,其中在巴西第一次经济暴涨的时候,赚了不少钱。不过老富豪还是冷静的,没有定居在巴西,反而是在澳门做了一个隐形的富豪,反正大笔的金钱由瑞士银行管理着,在澳门也有不小规模的地产,可以说日子过的还是蛮舒坦的。老富豪之所以没有回欧洲,也没有在巴西定居,关键的一点就是,他是犹太人。为嘛不去以色列?算了吧,老富豪虽然很支持犹太复国运动,也捐了不少钱,可让他去以色列“玩命”?他可没有那么勇敢和奉献精神。 老富豪在晚年才“喜得贵子”,对儿子是寄予厚望,走的也是精英教育的路子。送到英国的私立学校上学,送到美国最昂贵的私立大学去读书,就等着学成回来继承家业。回来了,家业也继承了,可是老富豪还是没有看到自己儿子辉煌的时候,毕竟年纪相差太大了,儿子大学毕业的时候,老富豪都八十多了。 老富豪为什么没有定居在美国呢?这里也有一个对比的问题。是,老富豪是赚了不少钱,可是与美国的犹太富豪比较起来还真算不得什么,加上他的财富大多是隐形的,上不了台面,世界上哪里还有比澳门更合适的地方? 小富豪接手家业,老富豪也撒手走了,被一群西方骗子弄去投资后,基本上血本无归了,一下子身家大幅度缩水。如果他能够痛定思痛,改弦更张,哪怕是过普通人的生活,他未必就不能快活一辈子,甚至连下一代也不是问题。可这个小富豪就是不服气,就是想赚那种“快钱”。而澳门是个啥地方?当他一头扎进赌场以后,他其实已经堕入了地狱无法超生了。不到俩月,输光了一切,还欠赌资好几个亿,地产没有了,车子没有了,私人飞机也没有了。由于欠账,被债主告上了法庭,于是,人被抓了进去,澳门法律,不拿钱来,就在里面呆着吧。 卖尽了家产,现在还欠着人家五百多万,实话说,这赌债已经还的差不多了,就差这最后一哆嗦。有了这个钱,小富豪就能出来,至于出来去干啥也只能再说了,反正生活还得继续。作为一名曾经的富豪,难道说就整不出这点钱了?真没了,现在的小富豪是一贫如洗,浑身上下所有的东西加起来,价值不足一千元。 正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个时候,小富豪的那些狐朋狗友全不见了,一个烂赌鬼,避之不及。他都准备在看守所里“把牢底坐穿了”。 小富豪没有母亲吗?没有,他的母亲是老富豪在巴西找的一个街边女子,生小富豪以后,在一次黑帮火并中被打死了。老富豪被人叫去做了dna后才接走了自己的儿子。而老富豪原来的妻子……就是一个不下蛋的母鸡,很早就分开了。 就在小富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曾经的老管家唐伯出现了。唐伯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父亲在澳门给老富豪看房子,这辈子都是围着老富豪的身边转。当小富豪接班以后,唐伯看着小富豪胡乱投资,就经常规劝小富豪,小富豪实在耐不住这个爱多嘴的老头子,最后给了唐伯一笔钱,让唐伯“退休”了。 被小富豪开了的唐伯拿着自己的那点“遣散费”在澳门开了一个小小的茶餐厅,和自己的女儿外孙一起经营,也算是自食其力,生活安定。可是一天看报纸的时候读到了小富豪被关押的消息,此时,唐伯已经被小富豪开了有五年多了。 唐伯去看守所里看望小富豪,在了解了具体情况后,回到家里就拿出了那个青花大罐,没指望卖出天价,只要能够把小富豪从看守所里他就认为值了。 这个大罐还是唐伯父亲用一块大洋从内地逃难到澳门的难民手上收来的,当时也是看着那些被日本鬼子追的没地方去的人太可怜了,唐伯的父亲并没有想要人家什么东西,可是那个难民非要把用破被子包着的大罐给他们,说自己怕是保不住这东西了,希望唐伯父亲能把这个东西保存好,将来太平了,是好东西。 唐伯祖辈都是那种土生土长的本分人,人家说好,那就信了。唐伯父亲走的时候还专门给唐伯做了交代,这一晃很多年过去了。现在,唐伯也不知道那个大罐子能值几个钱,于是叫外孙在网上查了查,然后就联系了这家拍卖公司。 按照唐伯的算计,能够把小富豪的债务还清,再留下点给小富豪做生活费,他能够管的也就是这么多了。所以,当拍卖公司看了东西后,找他要了十几万的“推广费”,唐伯也是拿出了家里仅有的积蓄,如果这次卖不出去,那唐伯还真的就会到外面摆地摊卖罐了。唐伯这是真的被逼急了,的确家里“急等钱用”啊。 可以说,这次的春拍的设计和策划是完全失败,新上任的业务经理完全没有把事情拎清楚。是没有经验吗?是不懂的拍卖场上的竞拍者心理吗?都不是,说穿了,就是急功近利,就是想一炮打红,想在老板面前露脸,抱着“赌一把”的心思强行把一些不达标的物品上拍,这是他犯的最大错误。那几幅画,那个大罐,都是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仓促上拍的,所以才闹出了那样的乌龙。那个大罐在没有搞清楚之前,匆忙上拍是本次春拍的最大败笔。换个有魄力的经理,就是赌也不是赌场上竞拍者的心理,而是干脆给唐伯一笔钱救急,然后做足功课,把大罐放到下一次的拍卖会上,至少可以赚上一倍以上的差价。可是今天,生生的被唐伯给逼的要现场降低底价,这对拍卖公司可是具有巨大杀伤力的。 唐伯哪里明白拍卖场上的这些套路?他就是急等钱用,就是要趁今天有钱人扎堆的机会赶紧的把东西卖掉,用“救命钱”来形容这个事情也不为过。 “这个青花大罐的底价是一千万,有没有人感兴趣?”拍卖师无奈的报出了新的底价,场上先是一阵的窃窃私语,跟着就寂静无声了,行家,买家,谁能信这疑似明青花的的大罐只卖这白菜价?摆明是个坑吗! 李凡以前没有怎么注意这个大罐,也就是随意看了几眼,因为他看画册上的底价时是五千万,而现在变成了一千万,这个反差太大了。这让李凡不得不认真的看着大屏幕上转动的视频,随即,他碰碰王锐,“拍下来,一亿以内都可以拿!” 王锐是真的被小屁孩给弄傻了,“人家都不要的东西啊……我们!” “你放心吧,拿下来后我再跟你解释,你要是不敢冒险,还是算我的,我让我姑父立即给你打钱……”李凡的话还没说完,王锐就把牌子举了起来。“别瞧不起人,不就是一千万吗?大不了摆在家里看着玩!这个钱你王哥我陪得起。” “哄!”场上的人又窃窃私语起来,有个老板甚至说“王老板的脑袋瓦特了!” 此时,那个拍卖师也不讲究了,快速的问了三遍,没有人竞拍,最后一次还在那里故意的“延迟”,一千万,自己拿的分成太少了,敲不下去啊。 “你还磨蹭什么啊?这个价我卖了!”猛然,唐伯用他那带有明显广东口音的普通话喊道,“你快点落锤啊!又不是不给你佣金!” 场上轰然笑声一片,这,这是什么拍卖会啊,太搞笑了!卖家都可以直接上?在这种近似嘲笑的哄闹声中,拍卖师十分不情愿的敲下了木槌……成交! 拍卖会结束了,中午还有一个冷餐会,愿意去就行,那些大老板们大多不会去,都说丢不起那个人。王锐本来也不想去的,可是由于李凡的坚持,王锐也只好舍身奉陪了。在他看来,去那种免费的冷餐会……挺掉价的。 李凡可不管,去了后就抓过一个大盘子,反正不花钱,不吃白不吃嘛。王锐就不那样了,找了个靠窗户的僻静位置坐好,端了一小蝶冰激凌在那里慢慢的用小勺子挖着吃……有身份的人走到哪里都得端着,李凡心里讥讽着,“也不嫌累!” 按照拍卖会上的程序,王锐在签了拍卖确认书以后,直接把款子划了过去,那个大罐就要包装好了送到了他手上,对此,他现在就想听听李凡的解释。想想自己,为了听一个解释花了一千万,这回家要是跟老婆说起来,非被嘲笑死不可。 李凡端着一大盘子各种吃食走了过来,王锐是直皱眉头,那表情分明是“你哪儿没得吃?跑到这里给我丢份啊?太特么的不讲究了!” 李凡当然明白王锐表达的意思,坐下后随口说了一句,“如果现在就给你一千万,条件是你也像我这样去端一盘过来吃,你干不干?” “不干!一千万不值得我去丢这个人,老子才不会为一千万去折腰!” “一千万美元,你折腰不折腰?哦,还嫌少啊!那行,一千万英镑够不够?” 此时王锐就是再傻也明白李凡说话的意思了,“你说的啊!要是没有,我找你姑父要去!麻蛋的,这个世界上谁要是不要这个钱,那是瓜皮!不就吃顿饭吗!” 看着王锐那健步如飞的身影,李凡诡黠的笑了。也就是这这个时候,拍卖师端着盘子走了过来,他的盘子上只有几块红色的西瓜和黄色的菠萝。 “你老板呢?帮忙叫他过来行不?”拍卖师的架子也是端得可以,口气不小。 “你谁啊?我大哥是你说叫来就来的吗?你要想见他,去他办公室找秘书预约去!”李凡根本不拿正眼看拍卖师,继续狠吃自己盘子里的东西。 “哦,对不起,原来是王家少爷,那个,我……”拍卖师被李凡的气势给震住了,说话都不利索了,“好,我在这里等,我站着等。” “我不是王家的少爷,你认错人了,王总,我叫他大哥,不等于我就也姓王是吧?你找他是不是想出手刚刚拍下来的那幅没有落款的国画啊?这个事情你不用找他谈,跟我谈就行了,也不难为你,三万块,愿意卖就拿过来,不愿意,您请回吧,这个事情我说了就算!”李凡说着话用纸巾擦擦嘴巴,转头看着拍卖师,“头一幅画就帮了你,可你这人太贪了,这次破点财算是买个教训吧!” 这边说着话,那边的方彪找到了王锐,“王总,我可没得罪你吧?今天……” 第一卷_坑还是漏(3) 王锐哪里说得过吃开口饭的方彪啊,干脆就拽着他一起回到窗边的桌子上,见小屁孩正在教训拍卖师呢。于是,两人坐下,都看着李凡,似乎等着李凡说。 “啊!不着急,方总的事情咱们先等一会,我把拍卖师这边的事情先处理完!”李凡也不在乎,打了声招呼就转过头问拍卖师,“给你三万不算少了,那幅画到底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花三万块钱也就是挂在家里自己看着玩,要说增值?你信吗?如果你觉得不合适,那你也可以拿回家挂着每天看着,我是花三万多块钱看,你可就要花上五万多去看了,其实这个也不错的,一种感觉嘛!” 太损了,小屁孩完全不给人家留面子,旁边的方彪听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您再加五千,就五千,帮我把手续费弥补一点,这个事情是我不对,我诚恳的向您道歉,您是高手,是好人,我,我的确是太贪了,我不是人……” 唉!现如今的人为了钱,什么都敢往自己头上扣,拍卖师为了五千块不惜把自己骂一顿。王锐好点,为了一个亿放下了自己矜持的架子。可说起来也不过是百步和五十步的差距。不过小屁孩还是原谅了王锐,因为王锐是古董文玩行里的棒槌,他啥都不懂。可这个拍卖师却不一样,是属于那种典型的见利忘义之徒。 “实话说,那幅画这小年轻出价不低了,一幅没有落款,没有签名,没有题跋的伪作,能卖出这个价钱……啧啧,我都在想,这得是啥样的脑子才想出来的?这跟我的那幅画比起来,差得可就太远了!”方彪不无得意的说道。 方彪这话看似帮着李凡砍价,实际上是讽刺李凡当了一回冤大头。李凡焉能听不出来,本来还在找机会恶心恶心对方的,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于是,也不想跟拍卖师啰嗦了,人家都道歉了,很诚恳,这值五千块! “去把画拿来,钱我给你转过去,就三万五,把合同做好,别玩猫腻啊!” 拍卖师这才算是一块石头落地,端着盘子就走了。不管怎能说,减少了损失。 “哟呵!还真是……看来你不仅仅是个顾问吧?”方彪吃惊的看着李凡,随即满脸严肃的问道,“小伙子,今天为什么坏我的好事,要不是你们搅合,我也能来一出跟你这一样的好戏,你今天必须给我解释清楚,否则,咱们这梁子算是结下了,王总,别说我没给你面子哟,是你们先不地道的!” “没有啊!我那是搭救你啊!这个你都不知道?”李凡装着懵懂的大声说道,“各位,麻烦请都过来做个见证,听我说说那幅画,然后你们给评评理……” 这是个什么节奏?方彪有些犯晕,王锐更是搞不明白了,小屁孩这玩的是哪一出啊?不怕把事情闹大?可是,说破大天去,那幅画不也就小二十万嘛! 国人喜欢扎堆,喜欢看热闹,方彪今天买画的事情大家都亲眼看见了,现在方彪说人家坏了他的好事,这里面有啥学问?正好凑过去听听。于是,一大群人端着盘子拿着叉子,围站在那张桌子的周围,都想听听这个年轻人能说什么。 “那幅画是十足的赝品,对不对?啊?你没看出来吗?”李凡故作惊愕的看着方彪,“咱们不说别的,那个落款是壬戌年,请问,壬戌年是哪一年?我掰着手指头给您数,1862年,那年,齐白石还没出生,1922年,齐白石58岁,1982年,齐白石都死了25年了,你说说看,那个画是哪一年画的?哦,1922年,58岁的齐白石成名已久,事实上在十多年前他去广州卖画的时候就已经不用原来的**名了。那一年,58岁的齐白石早就结束了他的五出五归游历,请问,他怎么会用‘阿芝习作’这样的落款?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不了解多少天干地支的伪作者胡乱写的一个时间,如果没有这个落款,我们还可以说这画是仿作,就像刚才拍卖师要卖给我的那幅画,可有了这落款,那就是彻头彻尾的伪作了!”3sk. “难道说别人就不能叫阿芝吗?”有人问道。 “这个问题提的好,也正是我们一开始举牌的原因,我也想到会不会是有其他人同时代人也叫阿芝,比如说同时代就有两个‘齐璜’,还都是湖南人,这个大家可以去查,另一个齐璜的儿子是缅甸远征军38师的副师长,后来牺牲在缅甸了。可是,我仔细想了,同时代的没有叫阿芝的著名画家,后来也没有,最主要的就是那个画风是模仿齐白石的,这就说明问题了!”小屁孩侃侃而谈。 方彪被小屁孩绕得有些头疼,他的确是不会算天干地支,疏忽了那个落款的时间,照李凡的解释,这画完蛋了,一钱不值,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揭出来。 “既然你有了判断,为什么还要举牌?”方彪还是有疑问。 “其实就是想赌一把嘛,你方老板都举了一次,我们就是错能错多少呢?区区几万块而已。”王锐此时不屑的撇撇嘴,“谁知道你方老板不禁逗啊。到后来,不又有几个也跟着进来了吗?那个谁赵老板,瞿老板,你们为啥举牌?” 两个憨厚的又不失狡猾的中年人笑眯眯的看着王锐,“嘿嘿,跟你的想法差不多,我们也不懂,跟着瞎起哄,还好,最后还是方老板财大气粗,把我们震了!” “你看,大家都是一个心思,过了13万以后,我就觉得对不起你方老板,那幅画我也想明白了,我就想把你挡出去,所以,我们跟着加价了。可是,过了14万以后,那两个老板很霸气,我们先萎了,跟着就是……你太狠了,一口气把大家都给整趴下了。我个人觉得吧,你这种宁可自己去堵枪眼也不让别人吃亏的精神真是值得我们学习,我剩下的就只有对你的敬佩了,除了敬佩还是敬佩!” “你,你……”此时的方彪右手五根手指头在桌子上无规律的乱动,最后伸出大拇指来,“你真行,算是给了我一个深刻的教训,以后,咱们慢慢认识。” 方彪此时算是被李凡真给恶心到了,李凡不招来这些人旁听,他那幅画还有希望去处理掉,可这么多人听到了,等于是向新闻媒体发布了消息。这圈里人的话传的比电波还快,他从这里还没出去,外面圈子里的人肯定就都知道了。这样一来,他买的画肯定无法出手了,白白的损失了小20万,还栽了面,名誉上的损失巨大,以后还有谁找他看东西?连个小年轻都斗不过,这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好说好说!本人末学后进,在字画上今后少不了向你请教!到时候还要请方老板不吝赐教啊!”李凡乐哈哈的说道,让人觉得这年轻人特谦虚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拍卖师拿着画筒和合同挤进了人群,“李,李先生,按照您说的都办好了,您在这里签字就行了,咱们快刀斩乱麻把这个个事情……” “你别急啊,我是不是还得验验货啊?”李凡一脸严肃的,故意说道。 “李先生,不能在这里验货,您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拍卖师都要哭了。 “哦,也是,大家都看着呢,这样,我不打开,就看看画轴行不?”李凡故意这样说,逗得王锐在那边哈哈大笑起来,“兄弟,你占便宜没够啊!” 至此,方彪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谁了,那许老头的故事早就在圈里传的神乎其神了,没想到是个如此年轻的人。方彪明白了,那些老板们也马上明白了……有不明白的?好办,保证旁边有人会对他说,“你过来,我告诉你啊……” 其实,李凡拿着画筒一掂量就试出里面的画轴是普通杂木的,分量不够,他那样说其实是在告诉方彪自己是谁,警告对方,“你想跟我慢慢认识,别,小爷现在就叫你认识。不仅叫你认识,还要叫你认识的瞠目结舌!” 王锐能够跟李凡来吃冷餐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等在这里拿那个青花大罐。本来是可以让拍卖行送到公司去,李凡这小子非要等着看。于是,王锐只好放下架子跟李凡一起来吃冷餐,现在被李凡给哄骗着去端了一大盘子各种食物过来,还没有吃,就已经让他被李凡的精彩表演逗的胃口大开。可他是个叫真的人,非要李凡把一千万英镑说出来,于是,李凡快速打发了那个拍卖师,然后让他去催促把青花大罐送过来,否则,不给他转账。于是,拍卖师一溜小跑着去催拿那个青花大罐了。不一会,几个人一起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人抱着精美的大漆木盒子,另一个手里还拿着单据和移动pos机。他们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盒子,那个青花大罐已经擦拭的干干净净的摆放在里面。随即,王锐签字,转款。 “恭喜您王先生,现在,您拥有这个青花大罐的完全所有权了!” 王锐摆摆手,笑笑说道,“没啥,妥了!花一千万也许就是个赝品,无所谓啦,只要我这小兄弟高兴,以后还有机会可别忘记通知我,这活动蛮好玩的!” 看着那个青花大罐,方彪好像自己又不觉得委屈了,自己不过损失了不到20万,可是眼前这一对活宝可是砸进去一千多万啊,跟他们比起来,自己还是赢了。 李凡此时可没功夫搭理其他人了,仔细的看着那个大罐,随即拿出手机,快速的发出去了一条信息,然后继续看那个大罐,从上到下,从内到外,一声不吭。 “李兄弟,咱们是不是该走了,这东西也拿来了,你那一千万英镑我不看了。” “别啊!你把这盘子东西吃掉,一千万英镑就来了!”李凡故作神秘的说道。 “就这破罐子?我到潘家园去能给你整回一卡车来,小兄弟!玩古董不是你这样玩的,谁见过明青花重器就卖一千万的?啊?”方彪幸灾乐祸的说道。 “方老板啊,千万别吹牛啊,你要是能给我找来一个,我输你一千万,你找不来,你输给我什么?咱们在这里立下字据可好?”李凡一脸认真的说道。 “嚯嚯!还真的叫板了!你等着!”说着方彪拿出手机就拍照,可这一拍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了,他是学过美术,对各种图形很敏感,他猛然觉得这个大罐上的图形没见过,自己居然不认识,“这个图形……乖乖,搞不好真是漏啊!” 现如今这青花瓷的赝品都臭大街了,之所以如此之多,关键是有模板有样子给那些制假的人去比照着做,没有样子,做出来的就是怪物。制作一件精美的仿古瓷也是需要很高深的文化底蕴的。没有这个,经常出现的就是张冠李戴,甚至弄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东西来。比如,有人在做出来的瓷器下面印上“洪武年制”的底款,结果行家一看就扔了出去。制作的人还搞不清楚哪儿错了,说我这用的都是古法啊,这底款用的也是繁体字啊,还比照当年的字体做的,殊不知,在官窑用瓷里,印底款是从永乐后期才开始的,洪武是永乐之前的,如何有底款? 同样,只要是世面上有了新发掘出来的青花瓷器,用不了几天就会出现在潘家园或者是老城隍庙这些文玩市场,现代工艺可以把古董仿造的惟妙惟肖,太容易了。可要是没有被发掘出来的,或者是没有出世的,拿什么去仿?怎么作伪? “知道这是个什么图吗?知道这个大罐是干什么用的吗?”李凡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钱博平,于是开始给这些棒槌们科普了,“这些大罐许多人会在电影电视里看到杂货店老板放糖果瓜子等小东西。谁家孩子来买个几分钱的糖果、瓜子、茶叶啥的,老板就抓一把。不过电影电视里的那种大罐不是这样的盖子,一般是用洋铁皮做的。这种大罐原来的名字叫‘将军罐’,有人说这是因为将军都是大肚子。其实不然,将军罐的名称来源是这大罐的用途,是给出征将士装骨殖的。你们留意一下这个大罐瓶口的口径,谁来试试,保证可以把你的脑袋放进去!” 说道到这里,李凡拿出手机从各个角度给大罐拍了照片,然后一招手,钱博平就带着几名荷枪实弹的押运员过来了,“各位让一让,这东西我们先交给押运公司送走,喜欢听的,我等会用照片给大家解释,这东西太名贵了,伤不起!” 人们顿时议论开喽,“这妮玛是不是太逆天了?在拍卖会上捡漏?” 方彪在那里目瞪口呆,同时目瞪口呆的还有王锐,傻乎乎的在押运公司的运单上签字,傻愣愣的看着人家用专门的押运箱锁好贴上封条,最后运走。 “王大哥,替你当了一回家,先存在银行保险库里吧!这是《龙泊钓鳌》罐!” 第一卷_坑还是漏(4) 大罐被押运队送走了,可是李凡和王锐却是走不了啦,有好事的老板,干脆让酒店拿来投影仪,挂上大荧幕,一定要请李凡给讲解一番。拍卖公司得知消息后,立即组织自己的那些业务经理赶过来,他们认为这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 “那个卖主走了没有?如果没有走,王大哥,再给人家2000万吧。你这个便宜占的有点大,虽然古玩行里有行规,可是,我看那个老爷爷是真的着急用钱,咱们表示一下意思也好。”谁也没想到,李凡拿过话筒首先说的是这个,顿时引来了一片掌声,都说这个年轻人仁义,讲究,既不坏规矩也有仁慈之心。 “那个老人家已经第一时间去机场了,不过我们拍卖公司有他的账号,我们可以代转,分文手续费不收!”一个留着花白胡子的老头站起来说到。 这人就是事后赶过来的拍卖公司董事长,春拍出了状况,他不来不行。 “你们今天可以免费的听课,能好意思收手续费吗?你敢收手续费我就要收你们的课时费,我这课时可是不便宜!”李凡装着一本正经的说道。 下面又是一片哄笑,那老头也点点头跟着笑了。“看来,我们公司要多发一份聘书了,李先生也许是我们拍卖公司最年轻的兼职古董鉴定顾问了。” “别,千万别发,我没时间,忙着呢!”李凡连忙抱拳向老头鞠躬,老头也被李凡这忽左忽右的样子逗得乐不可支,跟着李凡就脸色一变,一本正经的说了起来,“这个大罐我现在根据上面的画的故事给他起的名字叫《龙泊钓鳌》。” 不能不说拍卖行里的一些负责技术的人员还是很专业的,立即调出了大罐的照片放了出去,在大荧幕上,一副看似巨龙的青花图样出现了,不远处,一个戴着斗笠的老人手里拿着一根竹竿,竹竿上隐约可以看到似有似无的丝线…… “这幅图猛一看上去好像就是画的一条巨龙,可我们仔细看看,这个龙身子上面是不是有一层淡淡的龟壳?”在李凡的指点下,人们才看清楚果然有。 “这个故事我就不讲了,你们可以自己去看看度娘上是如何说的,这不难,为什么我没有经过科学仪器的鉴定就认为这是真品,还是元青花呢?我今天重点讲这个。”李凡咳嗽了一下,趁机整理了一下思路,“青花瓷有人说这东西好像没有萌芽期,一出现就是一颗参天大树,其实,这个说法未见得就是真的。根据考古的发掘结果,已经证明青花瓷早在唐代就有了,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技术和青瓷釉料不稳定,出来的青花瓷也不高端。到了宋代,由于帝王和一些文人雅客偏爱所谓的素雅,因此,青花瓷在宋朝断代了。宋代官窑瓷器主要是以净色为主,这个时期出现了五大名瓷,具体的我也不用在这里啰嗦了,常玩的人都知道。不过这个时候还是有一些生活在北方汉族匠人,不受北宋控制的地区出现了磁州窑,这个窑口烧制的瓷器是有花纹有图案的,还有雕刻的。很难说这些窑口的制作工艺里没有后来青花瓷的影子,但是,我们必须要承认,磁州窑没有使用青花釉料。” 整个宴会大厅里鸦雀无声,都在静静的听小屁孩在台上继续忽悠。 “元代,是个奇葩的朝代,享国不到百年,蒙古人不接受汉文化,甚至排斥汉文化,结果就是大批的汉族文人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尤其是元朝取消了科举以后,大批汉族士子无事可做。于是,在这个时期的汉族文人开创了各种文化创作,使戏曲逐步向戏剧方向发展,而一些善于丹青的汉人则是通过自己的画笔传承汉民族历史上的文化故事。因此,在大罐上画故事成为元青花的一大特点,这是后来的明青花、清青花都无法比拟的。后来的图画多半是戏婴图、八仙过海等带有吉祥祝愿的图画,跟元青花里的《鬼谷下山》《龙泊钓鳌》《萧何月下追韩信》《孟母教子》等等是没法相比的。大家可以想想看,在那个年代,没有照相机,没有复印机,要想把人物故事保存下来,古人用了多少种法子?壁画、岩画,到了元代就出现了在瓷器上作画。”李凡此时说的有些口渴了,示意谁给他一瓶水。 “不是还有绘画吗?”趁李凡喝水的时候,一位听众问道。 “是,没错,古人很早就有绘画了,我们目前看到最早的好像是马王堆出土的绘画,那是运气,实在是运气。说起来,我们目前保存的绘画里有唐代的画作,可根据史**载,唐代的绘画是在北宋时期全部找匠人重新临摹的,原来的唐代绘画都已经腐朽了,无法保存了。在几百年前,我们真的很难把丝绸这样的制品保存很长时间,直到出现了宣纸以后,这个情况有了改善。可是保管不当,装裱不当,仍然很难保存,想必这些大家都知道吧。”李凡此时完全是一副大家风范。 “下面我再说说元青花发展的一些事情。”李凡又开始了新的话题,“元代,从立国到灭亡,史**载是97年,实际上,在后面的20多年里,元朝统治者已经无法控制江南一带了。而最早奋起抗暴的地区就在安徽、鄱阳湖以东这一带,准确的说就是在景德镇一带。我们现在发现的各种明青花也好,元青花也好,不管是官窑还是民窑的,基本上都是产自景德镇一带。从北宋开始,大批北方匠人为逃难来到了南方,他们带来了烧造瓷器的技术和工艺,加上景德镇地区上好的瓷土,于是,景德镇成为继中原五大名窑之后的一个新兴的瓷器生产重镇。 那么青花瓷是如何产生的呢?有学者说,是元代蒙古人尚蓝尚白而形成的,还有学者研究者更是拔高到了中西交流的结果。我在这里不评论他们的观点对与否,我只说我个人的观点。我认为,青花瓷根本上就是我们中华民族土生土长的产物,与西方的宗教和蒙古人的习俗关系不大。青花瓷的成熟是在元代末年,那个时候,元蒙统治者已经失去了对江南的控制,景德镇的那些匠人凭什么还要去迎合统治者的胃口?没有道理嘛!何况最早出现的青花瓷并不是现在的蓝色或者浅蓝色,而是深深的近乎于黑色。而我们汉民族文化里有句成语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早在春秋时期我们的祖先就知道使用靛蓝染衣服,是问,谁最先使用蓝色?那个时候西方人都还在穿兽皮呢,他们是怎么就喜欢蓝色了? 青花瓷出现的真正原因其实就是一种利用黑白对比来实现绘画立体感,我们的水墨画也是在这个时代形成的,许多著名画作就是用墨的深浅来描绘出千姿百态的世界。丹青和在瓷器上的青花瓷是不是有殊途同归的味道呢?青花出现后,特殊的色彩带给人们的感觉是沉静、安全、庄重和文雅,自然就成为瓷器绘画的主流,自然就获得了消费者使用者广泛的喜爱。直到今天,青花瓷在我们的日常用瓷里仍然占有一席之地。至于说后来发展出来的各种纹饰,缠枝莲也好,荷花图也罢,都是汉文明的另一种体现,所有的花样图形仔细推敲起来都是有寓意的。” 说到这里,李凡还是没有把确认那个将军肚大罐的真伪说出来,可是下面的人已经听的如醉如痴,他们感到新鲜,感到没有听过这样的观点。 “下面我说说为什么那个大罐一眼看就是真的,都不用去做科学鉴定。其实道理很简单,知道龙泊钓鳌故事的人现在有几个?知道的举手?”下面居然没有一个人举手,“这里行家不少,专家也有,连你们都不是很清楚的神话故事,谁没事抽风的去做一个假的出来?卖给谁啊?这是其一。其二,那个半隐半现在石岩后面的龙伯,大家看他的服饰、发型,大家仔细看,还有人物的造型和线条,试问,谁在啥地方见到过?不是那个时代的人,能够理解这些绘画的含义吗?” 经李凡这样的一指点,下面的人还真是发现从来没有见到过。 “难道这不可能是某些人搞出来的妖怪吗?”一个年轻人问道。 “好!你问的好!所谓妖怪是一些现代作伪者胡乱编凑的一些东西,比如给佛像身后后加上摇钱树什么的,都是一些不合逻辑经不起推敲的东西。那么你看看这个图上有经不起推敲的东西吗?鳌本属龙种,其型在故宫的各类典藏里都有,你们可以去对比一下,龙伯的服饰,头发你们可以去看元代著名画家的人物图,看看与那里的人物画有无区别,如果一个人造假能造到这个地步,那我也认了!” “哗!”下面响起了掌声,李凡其实说了一个很简单的道理,造假超过了原作那也是高端的艺术品。问题是,现代人根本不可能事无巨细的去造假,没有那种社会背景和实地环境,根本就无法临摹出古代画作的那种韵味。 “那这个大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你刚才说是装骨殖的,为什么要装骨殖?” “在元代末年,农民起义军烽火连天,后来,朱元璋打下了天下,进展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仅仅用了18年就把元蒙赶出了中原。在起义军四处征战的时候,阵亡的士兵将帅不在少数,要把他们的遗体运回家乡是不可能的,怎么办?只能是火化后把骨殖运回去,而那个年代火化的水平很有限,因此,这种大罐的口径必须可以放得进头颅,整个大罐刚好可以放得下一个成年人的骨殖。还有一个情况就是二次葬,比如说,当年朱元璋的大将沐英帅兵攻打云南,阵亡将士就地掩埋,等到平定云南后,一些老兵回乡的时候把阵亡者的遗骸装进大罐里带回家乡。在广东广西地区的一些客家人,也有二次葬的习俗,埋葬三年后装罐放入祖坟里,这是最早南迁的一些客家人为了叶落归根想出来的变通办法……后来,这些大罐被一些杂货店老板用来装零卖的小食品和杂物,其实也是物尽其用。” 好嘛,李凡这一通忽悠,不管是对是错,大家听着觉得有意思。直到李凡的手机响起,佟建华找他归队,这才草草收场,反正他要的效果已经出来了,王锐被赠送拍卖公司贵宾级资格,那些客户经理一个个的把小屁孩当神一样的看…… “李兄弟,你跟我说个实话,那是不是真的?值多少钱?”坐到车里王锐的脑袋还在晕乎,他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真假你也听我说了,还用问吗?不信,你尽管去找专家鉴定啊,用科学仪器鉴定也行,现在都在流行热释光检测技术,对断代什么的很准,不过会对原物件有些许的伤害,必须取样去测试,还有啊,就是用热释光技术也难免打眼的,碰上了高手接器的瓷器也容易出现误判,因为你不可能把送检的瓷器每个地方都取样,一旦取样的底座是真的,而上半身是假的,那就倒霉了!” “多少钱!你告诉我值多少钱!”王锐心绪烦乱的问道,“我该给你多少?” “具体多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干年前,那个鬼谷下山大罐卖了2。4个亿,目前存世的元青花都是有市无价的,如果你硬要我估个价……大概在4亿以上吧!至于我,你随便,给不给都行,我又不指着这个过日子。” 王锐听完,两眼一翻,脑袋顿时宕机了。王锐没见过钱吗?这就晕菜了?不是,他见过的比这个多多了。可是他没见过仅仅几个小时,用一千万的本钱就能换回40倍的利润,这也太邪乎了……更气人的是,这小屁孩还不当回事,自己怎么显得那么土包子呢?到底谁是老大啊?自己肯定不是,那么小屁孩是?是! 让王锐开心的还不止这一件事,那个《龙泊钓鳌》大罐放进银行保险库以后的第三天,银行方面就约谈了王锐,一方面是给其个人提高了信用额度,把国内稀少的黑金卡发给了他一张,虽然这个卡也是挂在百夫长黑卡的系列里,不过在国内发行的与海外发行的有差别,国内卡设置了消费上限二千万,而在海外发行的百夫长卡是没有上限的。可就是在国内这种有上限的黑金卡同样也不是谁想申请就给的,人家甚至不接受申请,哪怕你家里趁着好几个矿开着多少公司,说不给你就不给你,综合评分非常复杂,需要的担保和拥有的实际资产更多。只有你达标了,银行才会找上你,跟你套近乎,然后请你加入黑金卡的俱乐部。 这银行是典型的“嫌贫爱富”,能够看重你的就是你的生财能力,你继承多少人家不关心,而你能创造多少财富才是银行关心的事情。 第一卷_坑还是漏(5) 这两天,王锐不惜花出“大价钱”把国内著名的瓷器鉴定专家风车般的请到银行去看那个大罐,结果叫他满意,没有一个专家说不对的,但是,王锐还是请专门机构弄了一点罐子里的物质去做了“热释光”鉴定,最后断代的确是元代的。并且出具了权威证书,至此,他捡了一个大漏的事实已经被最后确定。 唐伯人还没有到澳门,王锐就按照李凡说的通过拍卖行又汇去了2000万,等到唐伯一下飞机,打开手机就看到了银行的收款通知,于是打电话询问拍卖行。拍卖行自然不会说那是个大漏,只是说买主见其急等用钱,特别给加了钱。唐伯要求获知买主的消息,拍卖行以没有获得授权拒绝透漏。而此时的唐伯的心思全放在如何营救小富豪呢,也就没多想,准备事后再去慢慢查找。 小富豪被放出来了,唐伯向他只提了一个要求,“你去珠海那边去办一个小厂,不管做什么都行,钱我来出,就是不允许再到澳门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富豪在看守所里吃尽了苦头,在澳门也被原来的狐朋狗友奚落的一塌糊涂,实话说他在澳门也待不下去了。而唐伯让他去内地办企业,根本的原因还是要他戒掉赌瘾,万一在澳门再次走进赌场,有多少钱也不够输的。据说,这个小富豪还真是痛定思痛,改邪归正,在内地逐步发展,后来也成功的咸鱼翻身。 连续三天,王锐接电话都接的手软了,祝贺的,恭喜的,还有想过来“?二眼”的。最后,不得不把手机关掉,把家里的电话线拔掉。他实在是招架不住了。 在某些人看来,你有多少钱无所谓,可你有运气这就很重要。王锐是通过一个手串与小屁孩结识的,现在赚的不清不楚。同样也因为手串结识的魏东琴却是两手空空,这个感觉就不是那么爽了。魏家在得知王锐发了一笔意外之财后,不能说眼红,可心里别扭自然不会少。但说到根上,如果不是那个败家子魏沈生折腾了人家一把,那这个发财机会未必就不会落在魏家的身上,这个道理是显而易见的。所以,这做人哪,还真是要本分踏实,以魏沈生那个德性,这次不出事将来也是要出事。为这个,魏东琴也是头疼的厉害。 如果说仅仅是让王锐发了一笔小财,魏家还是能忍,可是后面发生的事情让魏家不能忍了,魏东琴必须要想法子出击了。“放着那样一尊大神自己不去巴结,难道还等着神仙来找你吗?”这是魏妈妈说出的最简单的话,却是至理名言。 王锐终于搞清楚了那块地皮的历史脉路,基本上啥都有,乱葬岗子、军阀混战时期的杀人场,早期工业化时期的化工厂、特殊历史时期的棚户区等等,信息很乱,各种乱七八糟的因素让王锐看着眼晕。就在王锐愁眉苦脸的不知道那里该如何发展的时候,小屁孩委托的公司代表钱博平找上门来了。 “这是我们hxlc设计公司提出的设计大纲,李凡让我给您送过来。”钱博平现在办事越来越有板有眼了,“那里的历史信息很杂,用堪虞学说来解释就是一种气场紊乱,但是,这块地上又具有先天罡气,所以,那个地方并不是煞地,相反,还能借助一些古人遗留下来的龙气,这股龙气衬托大势可能不够,可是罩着一个小小的楼盘却是绰绰有余的,针对这样的历史背景和地势,我们打算使用河洛图的布局来进行整体设计,这是一个总的思路,具体的细节还没有弄,如果贵公司同意我们的分析,那么我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实体设计了。” 王锐要不是抬头看着钱博平,他真不相信那些话是从一个小年轻的嘴里说出来的,他不是没有见过一些玄门高人,说的比钱博平还玄乎。可钱博平才多大啊?大一新生,就能看出那里还有什么“龙气”?这不是活见鬼吗?还有那个什么河洛图?啥子玩意?没听说过啊?还有这个hxlc是个什么公司?也没听说过啊! “你是代表李凡的?是他叫你过来的?”王锐还是小心的盘问起来。 别人他可以瞧不起,可是这个李凡,他可不敢轻易瞧不起。那天他回来后,也无意间查看他当时给李凡发过去关于付萍的行踪资料上有方彪的名字,下面办事的还特别的在旁边注明了,看来,方彪在拍卖会上是被这小屁孩给暗算了,还算计的死死的,硬是没有给对方留下找茬的机会,最后,方彪也不得不拜服王锐的好运气,在不起眼的地方捡了个大漏。现在李凡派来的人,他不能不看重。 “这个……你也别多想,我就是问问,能跟我说说你们这个什么hxlc公司是怎么回事吗?我在这行里也混了些日子,没听说过这家设计公司啊?” “是,是李凡叫我来的,他最近有些忙。关于这家公司李凡说你没有必要了解的很清楚,他的意思就是你先看看这个设计纲要,如果觉得行,他会与你面谈,给你讲解设计的思路,如果你觉得这个设计纲要不符合你的要求,他说,大家一拍两散,让我收回这个文件。”说完,钱博平用手指指王锐手上拿的文件夹。 “别啊!我这同意了,想跟我一拍两散?告诉他,门都没有!”王锐立即用调侃的语气说道,“你回去告诉他,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去见他。” 王锐不傻,听得出钱博平传话里暗带威胁,跟小屁孩“一拍两散”,那不是把自己的财神给推出门去了吗?这个设计大纲自己并不是不喜欢,也谈不上喜欢,主要是因为自己不懂。不懂咋办?登门请教呗,这个道道王锐当然能够明白。 这次拍卖会上,李凡也花了3万块钱买了一幅画,这幅画的画轴可没有啥秘密了,可是画作却是与许老头的那幅画几乎是一个风格的,也是模仿八大山人的风格,笔法也好,用墨也好都具有明显的齐白石画风,只不过没有那些落款的齐白石画更老道和更娴熟。这两天,李凡没事就拿出这幅画来仔细的看,反正也不值几个钱,干脆就挂在自己的宿舍里,进进出出的都能看见。在球队的宿舍里,挂着一副国画可以进出欣赏的,怕也就是小屁孩了。 每天面对这幅画,脑子里想着另一幅画,李凡进进出出的,总是琢磨不透这两幅画的来历,论画工已经无话可说,可是有这样画工的人凭啥不留款呢?这里难道说有什么忌讳?以李凡的看画功底,基本上已经判断出这是齐璜在成名之后受八大山人影响,第一次成熟的把八大山人的画风融合进自己的画作中。在后世的著名画家中,齐璜算是受八大山人影响最大的,他的那种大泼墨写意的画法就是受到朱耷的画作影响,那么齐璜是什么时候接触到八大山人的画作呢? 有了这个思路,李凡就开始回忆齐璜的成长过程了。齐璜,农家出身,最早学的是木匠,还是那种雕梁画柱的细木匠,因为是细木匠,所以学会了画工匠画,后来遇到命中的贵人胡沁园,不仅为其改名,还赐了字,把原来的名字纯芝改为璜,把原来的字渭清改为濒生,此时的齐纯芝已经27岁了。实话说已经不年轻了。虽然拜湘中名仕胡沁园为师,可是以胡沁园的当时的名气和地位,手边未必就能够有八大山人的画作,甚至连看上一眼真迹都很难。所以,齐璜那个时候主要谋生的手艺是给人画肖像。靠着给大户人家画老人肖像,齐璜也算是小康了。 齐璜没有进过学,用现在的话说是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基础教育,只读了半拉子私塾,后来为了谋生就只能去当细木匠去了。遇到了贵人后,他可以说脱离了木匠的手艺人行列,进入了士子的门槛,可那个年代的士子必须善诗文,懂丹青,而齐璜尤其喜欢诗文,虽然已经年近30,还是组织了诗社。后来遇到高人指点,需要出游以丰富阅历学识,于是,这才有了其五出五归的游历。 李凡想到这里猛然想起了齐璜第一次去钦州,曾经在自己的同乡时钦州任巡防营统领的郭葆生家里当书画教习,就是在这里,齐璜接触到了郭葆生收藏的明代画家徐渭、八大山人的画作,从那个时候开始,齐白石开始改变了画风。 这里还有一个特殊的情况。这郭葆生与齐璜同属湖南老乡,郭葆生也喜欢诗文丹青,平日里也有当地的士绅上门求画求字,齐璜寄居郭府时不单单是教郭葆生的夫人学画,同时也替郭葆生代笔画一些应酬字画。这两幅画会不会是那个时候齐璜临摹朱耷画风的习作呢?李凡每每想到这里却是不停的摇头。 在李凡看来,齐璜第一次去钦州的时候已经42岁了,而且已经成名,即便是改变画风也不至于不留款吧?仅仅是十年后,齐璜举家迁居北京,其大泼墨写意的画风成熟了,虽然他很少画中堂之类的巨幅大画作,可也从来也没有在自己的画作上不落款啊,那能在什么情况下不落款呢? 李凡思来想去,认为有二种情况下画家不会落款和盖印,第一,画废了画,自己不满意,扔掉,自然不会落款。据说,某次齐璜为人做印,随手拿了一张废画包着送去,结果被人家看出来了,还被开了玩笑。第二种情况怕是替郭葆生代笔的时候不能落款,就是落款也是得由郭葆生自己落款。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郭葆生夫人的习作,或者是画给夫人看的示范画作,以齐璜那个时候在画界的名气,还不至于把每次的示范都销毁,这样的画就很可能融入了多人的画风和笔法,齐璜也不可能去落款。可是这样的画能流传出来吗?这是不是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王锐等到钱博平走了以后,拿着那个设计大纲召集公司里各个部门的经理开会,先在会上把这个大纲审核一下,结果是个个都傻呆了,因为,他们根本不懂啊,有个别人听说过,也不是很熟悉,于是就在会议室里查询,这一查,更是蒙圈了,度娘上的确有关于河洛图的介绍,可具体说的什么?全抓瞎,还是不懂啊。 没法子,王锐只好去找高人看看,高人看了也是无语,毕竟这河洛图的形成比太极图还要早,是上古时期我们的先人研究天象做出来的图形。至于说龙气,高人就是想说有,可也是驴唇不对马嘴啊,用现代科学根本就无法解释。不过高人倒是提醒了王锐,那块地历史复杂,集合了几乎所有的煞气,设计的时候千万小心,如果没有找到行家解算,先放一放也是可以的。 放一放?这个玩笑开大了!现在的土地转让使用可都是有年限规定的,如果能放,那有多少公司可以存地皮发财啊?自己盘下了这块地,看重的就是紧靠着市区,周边的交通方便,可这地利的事情要是搞不清楚,这地块的开发就要仔细小心,弄得不好就会形成一个很难销售的库存楼盘。设计定不下来就没法施工,不施工,放一天可就是一天的钱,这个道理谁不明白?所以,首先抓紧设计是第一位的。王锐倒是想信小屁孩,可是现在小屁孩给了自己一个河洛图设计,谁特么的见过这样的设计?高人说看不清楚,这是个啥节奏啊?是不是与看古玩一样? 至此,王锐算是明白了,那个小屁孩其实就是要把自己给套进去,你去找别人搞?不好使啊!而且,那个hxlc设计公司八成也是这小子玩的新花样。看来这小屁孩再跟自己玩套路!想到这里,王锐的心思就多了好几圈的“乱草”。 “喂!李兄弟,今天有没有时间啊?晚上我请你喝咖啡?”王锐在电话里说。 “不行啊,今晚有比赛,我没时间,这样吧,明天中午,你到江老板的店里,他在那里修了一间茶室,我们在那里见面吧!”李凡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王锐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心说,“这,这有多少年没人敢挂自己的电话了,怎么在这小屁孩这里破了记录了?奶奶的,这家伙怎么这么有底气?” 李凡当然有底气了,他所上的古代学专业就是研究这些的,要用现代科学理论和方法去诠释古代遗留下来的一些历史文化遗产,他们研究的就是古人给后代留下来的各种谜团。别看是大一,李凡已经把本学科的教科书看到大三了。这也是小屁孩学习的一个习惯,永远走在老师讲课的前面,确保自己是带着问题去听课,如果这节课没有问题,那小屁孩一定会翘课或者在课堂上打瞌睡。什么是学霸?小屁孩这样的才是真的学霸,看似不用功,其实人家是把功用在了提前量上。 第一卷_坑还是漏(6) 当天晚上的比赛是第五场,也是小组出线后的第一场交叉淘汰赛。淘汰赛与小组循环比赛不一样,小组循环赛里往往是相对集中到某个专业体育馆里,通过集中小组里各个球队“紧锣密鼓”的打单循环,针对任何一个球队来说都是一锤子买卖。输掉了就没有这个队的积分了。而进入交叉淘汰赛以后,比赛的规则就变了,对阵的球队要采取五局三胜的办法进行对阵,采用的又是主客场制。这也是为了满足各个球队球迷看球的愿望。由于是大区赛,各个球队之间就要“长途奔袭”了。因为,各个大区之间的球队往往都不是在一个省市里,这就决定了比赛是很艰苦和很刺激的,考验的不仅仅是球技,还有体力和对异地的“水土不服”等等问题,换言之,是对各个球队综合性的考验和较量,疏忽一个细节都很麻烦。 这第一场的距离不算远,球队乘坐大巴,开上二个小时就到了t市,在那里,第一场面对的就是nk大学球队,这是从另外一个小组里打出来的第三名,其打球的风格与tj大学校队非常接近,好在,今年洪城手上拿着王炸和四个二,王牌很多,直到现在,他手上的底牌并没有亮出来,这也是洪城比较得意的地方。 当天晚上的比赛,由于循环赛的成绩好,这主场的优势就给了nk大学队。nk大学队一上来就利用主场优势,气势如虹的高打高吊。可是他们没有想到y大学虽然身高上矮上了那么一点,可是弹跳却普遍要比对手高出十几公分,这一进一退就把身高的弱势给弥补了。场上的局面很快就被y校队控制。见到这样的情况,洪城干脆也不派吴广德上场了,就用边宫甫和蔡云鹏这两个后卫,用耿浩和刘荥这两个前锋出色的弹跳力轮番攻击对手的篮下,还时不时的让邢大个加入战团,在局部范围内集中优势兵力生吃对手的后卫防守。当对方变阵后,洪城又让两个后卫轮番的远程轰击,忽里忽外的打法让nk大学队非常不适应,这第一场主场作战就稀里糊涂的输掉了,李凡跟着球队跑来跑去也就是闹了一个“一趟游”,没他啥事,得空还坐在板凳席上打瞌睡,用佟建华的话说,“完全没有集体主义精神”!第二天上午总结会上李凡又挨了“批评”。23sk. 中午,李凡吃过午饭,牺牲了中午休息时间,跑出校园大门,找到了江老板的那个小店。江涛此时正在里面陪着王锐喝茶呢,见李凡来了,连忙招呼。 王锐捡了个大漏的事情早就传开了,江涛是圈里人,哪里能不知道?见王总来了,那是满脸堆起了“双眼皮”,一个劲的恭维王总好眼力。王锐虽然嘴上说着客气话,心里却是知道,“那个漏哪里是自己的眼力啊,是人家李凡啊。” 现在的江涛在李凡的帮助下,也算是从原来就卖那种抵挡便宜货的装饰手链升级成了“偶尔”卖高端的崖柏手珠的“知名”小店。可以说,自打跟李凡联手后,周边那些卖手串的小店几乎都经营不下去了,有的改了经营品种,又的干脆就换了招牌,做起了其他行当。只有江涛这个小店门口挂着“308专卖店”的牌子。这个牌子就是一个无形的广告,就能把周围十几所大学里的男生女生都给吸引过来。就是这,江涛按照李凡的布置,几乎大部分时间都要加挂一个“308售罄”的牌子,一旦石大庆那里的货来了,这个牌子就摘下来。于是,少年少女们蜂拥而至,往往是不到二天,那个牌子又再次挂上去。这已经成了一个规惯例,许多学生路过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的看上一眼,要是发现少个牌子,那就迅速掏出手机报料,于是,呼呼啦啦的就来了一群学生,尤其是女孩子。 正因为傍上了李凡,江涛赚钱了,也学着一些老板那样在自己的小店里隔出了一个小小的“茶室”。毕竟有人预约要买高端的崖柏手珠不可能跟着普通人那样站在外间的柜台上谈吧?大买卖都是要进去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谈的。 “李兄弟果然信人,我这才到你就来了,我说打电话通知你一下,江老板说不用,说你这个人绝对的守信用,果然没错!”王锐说着伸出了大拇指。 “那个……你们谈,我到柜上去招呼一下,回头李兄弟,我也有点事找你。” 说着话,江涛借故先出去了,李凡知道他是担心五一期间的销售高峰货源,于是点点头,“放心吧江哥,那边我已经打招呼了,顶级崖柏手串至少十个!” “真的?那我可是放风了啊,现在一些教授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喜欢崖柏手串,行!这下子可是有交代了,好,你们谈你们谈!”江涛听李凡说话又回头作揖。 李久摆摆手,转头说道,“王哥,我时间紧张,一会还得回去,下午还有训练,咱们长话短说,我猜你是让我给你解释那个设计纲要的吧?文件带来了吗?” 王锐也不矫情了,直接从皮包里拿出了文件,“这河洛图我总算是了解了一点,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说的龙气是个啥意思?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龙气?如果按照你这个设计思路,还得把龙气考虑进去,这个……我可是无法大张旗鼓的去宣传啊,上面也不能允许,你说是不是?所以,我想是不是……你给我说说。” “好啦,意思不是你理解的那样。”李凡笑着说道,“风水堪舆本身并不是迷信,而是一种我们的祖先通过长期对自然的观察,经过无数代人的归纳统计加上总结后得出的一些规律性的东西,只不过当时的称呼跟我们现在的用词不一样而已。如果说这里没有龙气,如何可以成为几代王朝的帝都呢?这里说的龙气的意思是地势和自然气候以及环境综合的一个最佳点。你好好的想想看,咱们这个地方,距离海边不远,距离山区也不远,纬度也不低,可在冬季实际上没有严寒,夏季也无酷暑,古人云‘幽州之地,左环沧海,右拥太行,北枕居庸,南襟河济,诚天府之国’围绕这里还有五大水系,早在公元前1200年,这里就是燕国的国都,在汉代的时候叫幽州,九州之一啊,想想看,这都是凭空来的吗?” 被李凡如此解释,王锐顿时心悦诚服,脑袋瓜子也开窍了,满脸笑意,“好啦好啦,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了,你们构思的想法是根据那块地的地形,使用河洛图里的楼盘布局,再加上园区里的植被布局,充分利用周边的自然环境形成的空气对流和水系的影响,在那里形成一个独特的小气候楼盘,是不是这个意思?” “啪啪!”李凡轻轻的鼓起掌来,“王哥,你大彻大悟了!真乃有慧根也!” 随即两人哈哈大笑起来,不是那种应酬的笑声,而是从心底里发出来的大笑。 “那个hxlc设计公司是城市规划设计学院里的几个学生组成,由我帮他们注册的新公司,这个设计我们不能假手他人,我怕万一设计不好就要漏啊!”随即李凡又故作神秘的对王锐说道,“实话说,目前国内能够精通风水堪舆的高人不多,把地利和天时结合起来,再加上建设楼盘时考虑人文关怀的要素,这可就是一个借助河洛图而形成的先天三才局,现在,我想问问你,你还想要什么?” 王锐此时还真是无话可说了,不过他想起钱博平说那里的先天罡气,就随口问了出来,李凡看着他,摇晃着脑袋眯缝着眼睛,故弄玄虚了一阵才说了出来。 “所谓先天罡气说的是就是地利,在你那块地皮上,你没有留意历史资料吗?在我们这个地区里,有各种矿产近70种,金属、非金属、贵金属等等全有,各类矿点三百余个。而你那块地里,根据土壤取样,几乎涵盖了一半以上的各类矿种。一千多年前,那里就是一个官造窑址,现如今,又是环城水系的交汇点,可谓是五行俱全,如此均衡的气场还不算是先天罡气吗?”李凡是真能忽悠,直接就把王锐给忽悠的晕晕乎乎了,“那块地,我说起来你听着简单,可要是不能理解这些,你找谁给你设计都无法避免会漏气,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哟!” “那,那你不能过去亲自指点指点吗?这么大的一个设计,你让我给一些学生搞?靠谱吗?李兄弟,这可不是开玩笑啊,我这一砸下去可就是几百个亿啊!” “我凭什么要把自己的秘密告诉那些设计公司?没道理嘛。有本事他们自己玩啊?你也可以把我说的这些跟他们讲,只要你找的大设计公司能够设计出来也行的。这个我不反对。只不过,完工后被方家点评出了状况我概不负责!” 威胁,红果果的威胁!王锐还真是不敢冒这个险。国内自打进入21世纪以来,房地产业迅猛发展,几乎没有哪个成功的地产商对风水堪舆敢掉以轻心的,有些人不信邪,胡乱去建设,结果,要么烂尾,要么卖不掉,要么最后豆腐渣,固然有许多人为的因素,可谁能保证不是在堪舆方面也出了问题呢? “你能保证你们的设计能够没有疏漏吗?”王锐此时非常认真了、 “我不能保证,谁能保证?不过我可以保证的是,我们的设计不是顶级大师都看不懂,在最后的园区规划的时候,我们还有机会做修正。当然,地是你的,你自己决定怎么干,这个我不逼你,你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构想去弄,只是,将来出状况你不要再来找我哟,你已经用掉了我给你的那次机会!”李凡笑着说道。 毕竟涉及的项目太大,王锐不能一下子做出决定。不过他还是灵机一动,想起来自己在烟台那边还有一块地,也是马上就要动工了,也是因为设计上没有最后定下来。那里是一块依山傍海的地块,拿的时候很便宜,等到拿下来后找设计公司去设计的时候,才发现那里正处于一个海湾的风口上,无论怎么设计,都很难避开冬季的寒风和夏季的海风,初步勘测以后,许多设计公司干脆拒绝了。 设计公司也是要考虑自己的品牌的,要是明知无法设计出合适的建筑群,砸牌子的事情是给几个钱就行的吗?是的,一些小的设计公司不在乎,甚至还有一些私人设计师接私活,可像王锐这样的大企业,哪个愿意去干那样的蠢事?所以,那块看似便宜的地块都拖了八个月了,再不动手……就过期了。 “李兄弟,我在烟台那边还有一个地块,你可不可以去看看?然后你们先搞那里的设计试试,要是行,我不会少给你们报酬。”王锐说着指了指李凡手上的文件说道,“这块地投资太大,心里放不下,你这个创意我也付钱,100万如何?” “你还跟我提钱啊?啊?那个大罐你应该去估价了吧?到现在,我可是没看到一分钱,我不找你要,那是你的一次机会,你爱给不给。但是,你也别把我们当叫花子看,你不想给我们设计就直说,别一竿子把我支到烟台去好不好?至于这个概念,我不要你的钱,白送你了,你是不吃一次亏就不觉悟,好啦,今天的话也说开了,我记得你这块地的斜对面好像是魏家的地盘,他们也在弄,上次魏董找我我没答应,好像也欠她一个人情,也好,有时间我去那边看看。” “李兄弟,别啊,咱们慢慢的商量嘛。我去找设计公司,你做为我的代表去指点,这样不是更保险吗?”王锐有些着急了,说出了这样的蠢点子。 “你以为人家设计公司不要脸面啊?你拿去了设计大纲,还要派个人过去指手画脚的,人家看在钱的份上应该能答应你。可是你也不想想,那些老牌设计师能听我的吗?我每指出一个地方就得跟他们掰扯半天,我自己发傻啊?拉倒吧,东西白送你了,你爱用不用,其他的咱们也算是两清了!”李凡说完了扬长而去。 王锐不开心了,摔自己的电话可以忍,可是想拿自己的几百亿的投资耍着玩不行,既然李凡说了白送,那就拿着这个大纲去找设计公司干好了。至于小屁孩那边嘛,慢慢再去“哄”呗,哪个年轻人没点脾气?俺老王不计较,不计较! 王锐没有想到的是,李凡帮他在古董上赚了四个亿,可是他自己在玩那个地皮上赔的可就不是四个亿了,仅仅几个月后,王锐就损失惨重。 王锐与李凡在江涛这里可以说是不欢而散,碎嘴子的江老板立即把情况告诉了魏东琴。于是,魏东琴还真的就找上小屁孩来讨主意了,还就是那块距离王家地块不远的另一个地皮,这几乎是跟王家同时拍下来的地皮,也是在做前期的规划,已经连续的找了好几家设计公司,设计的构思在魏东琴看来都不理想。 第二十一章 七星阵法(1) 魏东琴拿到的这块地从面积上看比王锐的稍大,可是就地形来说远不如王锐的那一块。王锐的那一块基本上是个正方形,所以,李凡才动了使用河洛图的念头。可是魏家拿得这块地就是个不规则的矩形,依着附近的山坡形成了一个镰刀型。这块地原本是魏东琴拿下来后让让弟弟魏沈生去折腾的。可是魏沈生跟小屁孩玩了那一把后,颜面扫地,干脆甩手不干了。找姐姐要了一笔钱,自己去南边打拼去了,说是不混出个人样不会回来了。 魏东琴拦不住自己的那个没脑子的弟弟,家族里也愿意拿出一笔钱来交割,让这个祸害离开魏家。即便是将来出了啥幺蛾子,魏家大不了拿钱养着这个败家子而已,就没指望魏沈生能够替魏家创造什么财富,只要不添乱就行。 魏沈生这一拍屁股走了,扔下了一块八字没一撇的地皮,距离最后动工核查已经不足五十天了。魏东琴拿过地块的资料,紧急去寻找一些大师和设计公司进入设计阶段,可是人家一听时间……都摇头了。 “我们就是现在连夜去勘测也来不及了。让我们一个月给你们拿出设计图纸?我们做不到啊,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时间问题。我们从进入勘测到拿出第一个设计大纲,至少需要二个月,您总不能让我们粗制滥造吧?要想根据地块的地形构思出一个设计方案,不是那么简单的。”某设计公司的经理摇头说道。 一般的地产公司,在进行地产开发的时候都是保留着提前量的,比如说,他们看中了某个地块,就会预先商量好建设设计的大致方案,地块拿到手,第一时间去勘测,把勘测数据拿回来与原来的构思对缝,对不上的再临时调整。这也是为什么王锐没有马上接受李凡的设计公司的原因之一。因为,王锐自己心里本身有一个想法存在,另外,他见识过李凡看古董和字画的本事,可没见过他还能搞设计啊。原来指望由李凡牵线,与深圳丽辉公司搭上关系,可不是拿自己的钱去叫小屁孩祸祸的,更不是去当幼稚园的老师,拿自己的钱去让一群大一新生练手。 可是魏东琴这边的情况就完全是另一个样子,魏沈生本身就是个纨绔型的棒槌,不务正业,满世界的想着捞快钱。走的时候,啥都没有留下,现在正是抓瞎的时候。这个信息也是魏东琴为客户找礼物的时候跟江涛念叨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江涛当时也不过是带着同情的心态记下了,今天听到李凡跟王锐聊的是地产设计的事情,就想到了魏东琴的事。于是就给魏东琴打了一个电话…… 小屁孩正在宿舍里看下个学期的教科书,电话打了进来,一看是魏东琴的,心中没来由的一动。实话说,王锐的拒绝让李凡有些措手不及,虽然他不在乎新成立的设计公司是否有订单做,就是那个河洛图的设计他也准备叫几个姐姐先弄着,不怕将来卖不出去,可是王锐那种推搪的方式叫李凡心里很不高兴。现在,魏东琴来电话,这是不是又一个机会?他是知道就在王锐地皮的附近魏家也有一块地皮,而且地形没有王锐的好,历史上的基本信息资料差不多。 “李凡弟弟,有没有时间出来跟姐姐套套近乎?姐姐现在可是有点事情想求你,我听说你们几个学生搞了个设计公司,我有块地要找人设计,就是……” “行,魏姐,你说个地方,我过去见面谈。”李凡也是快人快语。 等到李凡到了魏家会所,看到魏东琴准备好的各种资料,他的脑子里马上就显现出了一个图形,“北斗七星阵”,这块地形太适合摆放北斗七星了,从道家的角度看,这里的方位角正好与北斗七星成为一个镜像,如果……李凡愣愣的在那里足足的想了一个多小时,还不停的掰着手指头在那里计算着什么。 “魏姐,这个设计你需要什么时候要?七天时间够不够?我看了你们最后的施工期限了,七天,七天我就可以把这里的几个风水眼位定下来。七天后你们就可以根据我定下的眼位开始进行地基的施工了,基本的设计思路我已经想好了,只要先把几个眼位的地基挖下去,以这几个地方为基点,顺着这个地势脉络设计地盘里的楼宇,按照市政府规定的绿茵覆盖率,这里可以建筑起……”李凡手里拿着一个激光棍指着地形图上的几个点,然后在几个点里来回比划着。 “我怎么看着你这个构思有些熟悉啊,好像在哪里看到过。”魏东琴说。 “只要天气晴好,晚上你抬头就能看到,这就是北斗七星啊!”李凡笑着说道,“你的这个地形正好可以把北斗七星放进去,这七星的寓意可是非常好的,在里面有文曲星、武曲星、有寓意权柄的贪狼星,寓意福禄的廉贞星。还有寓意勇敢的破军星,寓意公平的禄存星,还有心直口快寓意求索精神的巨门星,整个楼盘按照这个模式去设计,正好可以五行通运。加上后面的山形……宝地啊!” 小屁孩这通忽悠,说的魏东琴眉开眼笑,恨不得立即就与小屁孩签合同,一个礼拜,还问时间够不够,这也太够了!她马上拿起电话,让公司的相关部门的人立即到会所里来,带上空白合约,带上公章。小屁孩也不含糊,也拿起电话叫三哥钱博平立即到会所来,也是让他带上新公司的公章和合同章。 hxlc设计公司成立还不到一个礼拜,小屁孩就叫钱博平过来签合同,这是个速度让钱博平瞠目结舌,于是,不仅他自己来了,还带上了小媳妇林瑶。 最后,魏东琴也不小气,一口气划过去1000万的设计费,并且签完合同后又追加了200万的“加急费”。顿时让那姐四个在学生里“富的流油”。 hxlc设计公司其实是就是把四姐妹每个人的姓的第一个拼音字母拿了出来,注册的资本金是300万元,这个钱是李凡出的,可是李凡却是在公司里不挂任何名,董事长兼总经理是钱博平,四姐妹每人持股19%,钱博平持股24%,加上林瑶的股份,钱博平在公司里是第一控股大股东。一开始,黄瑛等哥几个还以为钱博平是说着玩的,嘻嘻哈哈的在钱博平拿过来的文件上签字,谁能想到,这一个礼拜以后……她们就没有任何的休息时间了。李凡拿出了设计思路和大纲以后,剩下的细节和具体设计全是这些姐姐们干,那就是一个典型的“蓝领工人”的活,不用动多少脑筋,可是要消耗大量的体力和脑细胞的。可这些姐姐们没有一个偷懒,还相互帮助,这第一单,一个人就能分到200万,谁不玩命干啊? 那姐几个没日没夜的在那里干,都以为李凡是掏钱当甩手掌柜的,殊不知,人家李凡找到江涛帮忙,买来专用模型细沙,每天都把自己的业余时间消耗在制作沙盘上了,江涛的那个茶室被李凡祸祸的不成样子,可他也没法子,因为他的这个电话,魏东琴直接送给了他一张价值五十万的会员消费卡,这在圈里可是倍有面子的事情。小屁孩愿意折腾就让他折腾呗。 打完了客场就要打主场,小屁孩半夜里把佟建华找了过来,给了他几张草图,这些图是用标准的篮球场战术编制底图画的,李凡用漂亮的钢笔行书在旁边写着说明,还给这个上场阵型命名为《七星阵法》。然后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只要我们按照这个法子去训练调整,我想。目前很难有人能够看出来,谈破解就更不可能,除非是我们与对方水平差距太大,只要水平跟我们接近的,我们就能战而胜之,其实,这里面蕴含着许多玄机的,真正演变起来幻化无穷啊!” 一开始,佟建华还真是没看明白,篮球比赛规定,每方上场的队员最多五名,其他都是替补,这小屁孩怎么弄出个七星阵法?难道真以为是全真教的天罡北斗阵法啊?他怀疑这小子是不是看武侠小说太多了,脑子“瓦特了”。 其实呢,李凡是利用七星北斗上的一些星星的称呼,把队内的一些队员的特色归纳了出来,然后,找出两人、三人之间的配合方案,这种配合方案并不是说让队员们从头去练,而是利用现有队员的特点进行多重的有机组合,演变出各种场上的变化。比如说,北斗七星里那个勺子尖上的星星,大名叫天枢星,而另外一个称呼就是贪狼星,按照易学和道家对星宿的理解,贪狼星的特性为:是智星、吉星。象征着强有力的统治管理,且,多才多艺,灵敏机巧,善于交际,学习力强,足智多谋。贪狼星分别可以与廉贞、紫薇和武曲组合形成完全不同的同宫双星,甚至还可以进行多重组合。这样的变化可以说千变万化。 为了让佟建华明白,李凡不得不去佟建华的办公室里跟他掰扯了大半宿。到后来,佟建华总算是闹明白了,这就是把不同特点的队员进行小范围内的配合训练,无需再让每个队员学新技能,只不过把原来的强化,关键是要用一些新噱头去让队员们兴奋起来,或者说是激活他们的兴奋点,要不然,大家玩的没意思。 “你这不纯粹就是大忽悠嘛!真亏你能想得出来。”搞明白了的佟建华说。 “不完全是一种忽悠,给每个队员按照他们的特点加封封号,难道说不具备激励他们的因素吗?同时,加封他们星宿的封号。也是鼓励和肯定他们的特点,他们也会去找那个封号的特点,从而反过来进一步的巩固和加强自己的技术特点,这可比你去做十次思想工作都管用啊,不信,你可以试试啊?”李凡说道这里竖起一根手指头说,“这还是其一,其二,大家熟练掌握了这些叫法和配合的切口,教练指挥的时候随口喊一句‘天权上,用同宫天枢配合’,这是不是比费劲口舌的布置方便多了?同理,场上的队员之间也可以这样喊,‘廉贞,咱们来一个同宫!’你说说看,对方能听明白吗?”李凡没法子,只能继续的给佟建华上课。 “可是,这可是有七星啊,剩下的五个队员怎么办?他们不是糊涂了?” “你呀!真是不学无术,不知道北斗七星还有辅星吗?咱们的古人甚至还有北斗九星的说法,叫着左辅右弼。难道说,后备队员得了这个封号还不够满意吗?” 佟建华终于弄明白了,于是,第二天上午,球队的队员放了鸭子,因为两个头头在办公室里拿着画板,足足的掰扯了一上午。到了下午,洪城就信心满满的开始布置《七星阵法》的训练,在做了详细的分析后,李凡被委以为天枢星,吴广德被委以天权星,邢大个是开阳星,大前锋耿浩为玉衡,刘荥是天玑,赵嘉耀是摇光……这样,基本的七人之间的小配合就开始了按照各自的特点开练,作为另一套后卫里的边宫甫被委以左辅,蔡云鹏为右弼,还有刘毅民和康小唐分别是天玑和玉衡的辅星,整个球队队员被设计的十分的新鲜和好玩。 似乎这些命名本身就具有某种魔力,似乎把队员们的潜意识里的灵性激活了,各种小配合层出不穷,甚至出现了局部全场紧逼,另一组联防的混合作战模式。 洪城并不傻,一开始也像佟建华被李凡忽悠的那样似懂非懂,反正现在也属于临阵磨枪的干法,无所谓,可是仅仅一个下午,训练场上的气氛就变得很有喜感。于是,他找来关于北斗七星的古人研究文章浏览,他越看越是觉得这里面的变化无穷,随着季节的变化,七星的位置不同,那球场上又何尝不是这样?对手不同,自己的阵型肯定也不同,用原来的大白话去布置,能把他说的口干舌燥,可现在,简单的几个名词一叫,队员们就明白了教练的意思。这让洪城开始塌下心来认真研究这《七星阵法》的研究,越是研究就越是感到“玄”机妙不可言。 小屁孩给队里弄了个《七星阵法》,给魏东琴弄了《北斗七星》的楼盘构想,当然,对外新建的小区可不能叫《北斗七星》,而是很省略很直白的叫了个俗不可耐的“北斗村社”。可是宣传材料里,小屁孩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对北斗七星的详解,古代的,道家的,易经上的,足够详细了。在这个北斗村社里,你可以找到有利于孩子读书的,有利于从军晋升的,有利于官道亨通的,有利于经商发利的,有利于事业顺遂的,有利于创业研究的……总之,你要啥有啥。 一个月后,y大学校顺利的打入了全国32强,而魏家也轰轰烈烈的动工了。 第一卷_七星阵法(2) 一个月的时间里,七星阵法在校队里从生疏组建的成熟,洪城的指挥也变得非常流畅和顺遂。y校队在后面的淘汰赛里几乎就没有遇到像样的对手,旁人看来,y校队的打法多变,是这个大区里最难对付的球队。所以,其他球队干脆放弃了与其争锋,避免为了与y校队的火并。甚至有人说y校队进入十六强是被其他球队给抬进去的。对此,洪城根本不在乎,毕竟最后还是要看成绩的。 zh校队在进入了淘汰赛以后,没有继续其神奇的威力,在面对tj大学校队的强大攻势下,雷霆的那些心理施压的招数完全不管用,反而是自己的球员连续被“五次犯规”罚出场外,在挣扎了一两场后,雷霆只能认命了。 bh大学校队避过了y校队以后,一路高歌猛进,顺利的拿到了32强的门票,一起的还有传统强队tj大学和nk大学队,就连nm大学队也磕磕碰碰的进入了下一轮,而那个最早算计y校队的db大学队遗憾的被淘汰,只能以排名还不算垫底的微弱优势去与其他大区的同级别球队参加附加赛,竞争最后的8张门票。反而,从东北来的另一只不被人看好的jl大学校队依靠扎实的功底,力克了其他球队,拿到了本区的第六名,进入了全国32强赛,殊为不易。 一个月,魏家的那块地块已经开始了动工,销售宣传也开始了,那个文宣的范本可是大才子周布斯亲笔写的,在徐晓娟的“逼迫下”,周布斯挖空心思,看了好几万字的历史资料,又去找老幺指点,最后,一篇华丽秀美的文章出世了。 周布斯从来没有搞过这样的商业广告性的文稿,也就没有那些条条框框,他完全是从一个消费者的心态出发,对这个“北斗村社”做了自己理解的诠释,文章极其接地气,让消费者一看就好像是说到“心坎”里去了。可以说,这是开创了企业广告语里的一个先河,李凡形容周布斯是“歪打正着”,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把个周布斯乐的都看到嗓子眼了。 四个女将也是拼了,终于在一个月内赶出了所有的设计细节。他们本身是学建筑设计的,虽然有些课还没有上到这些高大上的程度,可现在是信息爆炸的年代,只要有了动力,有了指点,根本不妨碍她们超水平发挥。同时,由于直接进入到了社会实践,她们的学习更加用功,遇到搞不定的地方就会拐着弯去问老师,问教授,给学校一个勤奋好学的印象……“都是好学生!要重点培养!” 陈轩炫画的《北斗村社》的想象图太漂亮了,被魏东琴通过电脑合成技术,直接就转换成了模拟照片的样子,做成了巨幅广告挂在工地的大门口,光是看这个模拟照片就使许多潜在的消费者动心了,而找魏东琴希望加入合作的其他企业可是络绎不绝,就连银行也很看好这个楼盘,主动的上调了魏家企业的信用等级和信用上限,这简直就是还没有进行预销售,北斗村社这个楼盘就已经火了。 说来也巧,在白云观里挂单的一位“隐士”,无意间溜达到了附近,居然驻足了许久,最后找到了魏东琴的公司里,希望拜见设计这个“道场”的高人。魏东琴又不傻,笑吟吟的说是某位避世高人的弟子偶尔之作,说是为了解玄门之推断率性而做的,并且推脱说“那个高足”不见人,最近外出云游去了。 于是,这个隐士拿着拍摄下来的图片回去研究其中的玄妙,在另一种巧合下,为一群前往白云观参观浏览的游客做了一次带有科普性的“解说”,现场还有年轻的游客拍下了短视频。于是,这隐士根本无法隐了,顿时成了网红,在白云观根本就无法继续挂单下去,不知道有多少信奉玄学的商贾**前来拜谒,搞得这位隐士最后“沧狂遁走”,直呼“世间多神庙,修行还不到”…… 这个挂单的隐士是不是李凡找来的托?不是,李凡还没有想过用这个法子,可是李凡不会想不等于魏东琴不想啊?在商界打拼这么多年,什么幺蛾子没见过?只不过魏东琴没有想到效果这么好,而她请来的那个隐士是真隐士,是有度牒的武当山道士尘霄子真人,虽然武当山道士不以风水堪舆著称,可不等于人家不懂啊,而且,尘宵子本身就是研习各种星宿与修道关系的,看了李凡的那种借星空之气,傍地势之力,养人和之福的构思,他这个假托后来还真的变成了由衷的感叹,要不然,他在白云观里的解说不会那样精彩,更是不可能成为“尘宵网红”。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王锐那里,他的工地也开工了,可是简直就像天生的绿叶那样衬托着魏家的红花,这一对比,王锐才感觉到自己可能把事情搞错了。尤其是他看到了那个“北斗村社”的模拟照片后,以他的眼光就感觉到震撼,一个叫村社的普通商居楼盘,竟然给他一种气势如虹的感觉,他有些头疼了。 “我说魏董啊,你的那个楼盘是找哪家设计公司帮你设计的?相当不错啊!”王锐在电话里恭维着魏东琴,“我去看了,感觉真的很好,有机会介绍一下?” “王总,你说啥呢?那个设计公司你不知道吗?就是hxlc设计公司啊,本来他们不是要接你的设计嘛,也不知道是啥原因,你们最后没有合作,后来我找了去,现在看来,我是找对了,一个月就把所有的设计都给我了,真是很能干的一群年轻人呢,看看他们,我真是感觉自己老了,脑子跟不上趟了……” 这是魏东琴在教训王锐吗?反正王锐听着就像吞进去一只死耗子那样的恶心。明明有一个很好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可是自己偏偏的……此时的王锐是真的想去找找后悔药。此时,他又想到了李凡给自己的河洛图的设计大纲。 河洛图他拿到了自己找的设计公司,也要求设计公司按照和河洛图设计大纲去设计细节和楼宇之间的排列。可人家设计公司干不,直接就拒绝了,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接触过这样的构思,无法理解大纲里的意思。简单说就是河洛图他们根本不懂,现学也来不及了。而且,在他们看来,河洛图的构想并没有多少高明之处,甚至在容积率和植被覆盖上还有诸多的浪费。这个事情一拖就是二个多月,直到北斗村社都要拔地而起了,王锐那边的地皮还是“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本来,王锐就是通过找关系托门子找到顶级的设计公司把自己的地盘设计“加塞”进去的,对方看在钱的份上答应三个月拿出方案。可经王锐提出要搞“河洛图”以后,人家干脆就不搭理了,说的理由也很充足,“新东西需要时间研究和学习,还需要时间消化和琢磨”,整体设计需要半年后才能搞出来……这几乎已经回到了王锐最早找他们的态势了。 王锐在干事业的时候,也是那种死犟的人。李凡跟魏东琴玩的这一把给他的冲击太大了,尤其是他从魏东琴那里得知还是他拒绝的那个叫新成立的hxlc设计公司搞的整体设计后,他郁闷的几乎要拿脑袋撞墙。 没有对比就没有差异,同样相邻不远的两块地皮,出现了如此巨大的反差,肯定会引起相关联的投资方出现反应。相关联的银行以“迟迟未动工”为由,撤回了对该项目的前期贷款额度。一个动手必然有人跟风,王家顿时损失了近40亿的额度。家族里不知道这个损失原本是可以避免的,还在认为是设计公司那边出了问题。而王锐却是知道,这是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如果当时自己没有那样对待李凡,李凡也许不会轻易的答应帮魏家搞设计,也就不会出现这种看似无意,实际上却是全面压制对手的结局了。可以说,在那个地方的地产竞争中,王家已经输掉了先手和第一局,如果再不采取措施,那块地皮最后烂掉都是有可能的。 说起来,两家在那附近的地皮,本身就存在着竞争关系。魏家还算是厚道,没有采取直接针对竞争对手的各种鬼蜮伎俩,完全赢的堂堂正正。小屁孩也厚道,王锐那个地皮存在的隐患他一个字都没有透露,只要稍微透露一点,王锐就会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换言之,如果李凡是那些社会上的设计公司,手中又拿着王牌,为了获得这个设计的最后订单,肯定会把那块地存在的各种不利消息爆出去,让王锐找不到可以解决问题的设计方案,最后还是会绕回来求自己。 小屁孩是真的的厚道吗?当然不是了,这小子从小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主。他不去曝光那块地的不利消息并不是他厚道,而是那样做就显得太下作和太市侩了,李凡是不屑于用那种下九流的手段的。而他很清楚,只要王锐最后没有按照自己告诉他的那些方案去设计,那块楼盘最后肯定卖不好,而且还有无穷无尽的后缀麻烦。这是风水命数决定的,王锐逃不了,到时候,王锐的损失会更大。 对王锐的所作所为李凡也觉得他们之间的友谊要打上个问号。帮王锐捡了个大漏,自己可以说不要报酬,按照事先说好的,还了王锐的人情。可是你王锐不能没有态度啊?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竟然装聋作哑?李凡心里当然不舒坦。 小屁孩的这点小心思还真是冤枉王锐了,实际情况是王锐把这个事情给忘了,倒不是王锐真的想无视李凡的存在,为了方便以后带着小屁孩去香港捡漏,他叫人去香港给小屁孩开了个户头,直接打进去了五千万港币,这花费了点时间。只是自打跟李凡闹掰,他诸事不利,忙的昏头,那张卡在他皮包里都放一个月了。 让王锐闹心的还有在烟台的那块地,当地相关部门已经发出了催工通知书,给了王锐60天的缓冲期。地,拿得很便宜,王家似乎也不在乎被政府回收。可这好说不好听啊,对王家在地产业的信誉也是个重大打击。说到底,这还根本就不是个钱的事情。现在是一步错步步错,那边催,这边拖,王锐有些焦头烂额。 大区赛结束后,仅仅只有不到一个礼拜的空白期,然后就直接的进入了全国赛的双败淘汰赛。这是一种很残酷的赛制,通过抽签,捉对厮杀,任何一个球队都有一次输球后咸鱼翻身的机会,可是,这种赛制也让参赛队每场比赛都如履薄冰。换句话说,谁都输不起,一旦输掉两场比赛,那肯定就被淘汰了。 什么是双败淘汰赛?简单的说就是通过抽签选出了捉对厮杀的对手,胜者进入胜组,失败的进入败组,然后胜组和败组再分别抽签进行捉对厮杀,同样分出胜组败组,胜利的队再次编队,失败的也一样,只不过失败的球队里已经败了两场的被淘汰了,直到最后出线的八个球队最后进入分组淘汰。 这两天王锐恨不得马上见到李凡,可是,球队已经进入了32强的双败淘汰赛,整个球队已经被洪城“严管”起来,轻易不批准队员外出。甚至连球员的手机在比赛当天中午就都要上缴,不打完比赛不会发回给队员。可以说是气氛凝重秣马厉兵了。对这一点,不仅佟建华支持,学校主管校长也大力支持。 y校队已经多年没有进入全国赛了,现在有了机会,怎么可能不拼?王锐在外面干急,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已经先后给李凡发去了好几个微信了,可是李凡一个都不回。为了这个,王锐还找到江涛“咨询”,希望江涛帮忙给说和说和。 江涛摊摊手,“这个我可帮不了你,我是个啥身份自己心里明白,实话说,我是没资格给您递话的,换个人也许还行,他不回你的微信那就是态度,这样明显的态度我要是还看不明白,那我可能要被他用脚踹了,咱得有这个觉悟。” 这简直就是打王锐的脸啊,江涛的话翻译成大白话的意思就是,“人家对你那么好,瞧瞧你都做了什么?现在出状况了有死乞白咧的找人家,问题是人家现在不是没时间吗?人家不是不想搭理你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自作自受!” 淘汰赛的第一场,y校队就碰上了另一个大区里的强队ty大学,这是个连续进入全国赛的常客,曾经创造过败了一场后咸鱼翻身,最后竟然打入四强赛的记录,可以说,是一支既成熟又有技术的球队,大部分教练都认为这是一支很难搞定的强队。对洪城来说也是非常重视这淘汰赛的第一场比赛。 佟建华已经习惯“有困难找李凡”。不管不顾的冲进了李凡宿舍…… 第一卷_七星阵法(3) 李凡最近还真是有些累,为了搞魏东琴的那个楼盘设计,他可是没有少花费脑筋。不是说他不能出去吗?是,他不用出去,就在宿舍里。可他的脑子得想事情啊!那四个姐姐搞不明白的设计原理他得用微信没完没了的给他们解释啊,那边每出一张设计图都得发过来让小屁孩审核。毕竟,关于这玄门的许多知识,姐四个就完全是白丁了。正因为如此,姐四个最近也是玩命的去看一些风水堪舆的古书,以前是根本看不进去,现在,她们看的是津津有味。这都是小屁孩闹的! 大半夜里,佟建华揪着李凡的耳朵从被窝里给拖了出来,小屁孩蒙圈了,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问道,“我是咋地了?这大半夜的,你玩啥名堂?” “明天就进入淘汰赛了,咱们大区赛的成绩太好了,所以,第一场的主场给了对方,现在,你跟我说说,明天我们怎么打?这是对方球员的资料……” 在球队的小会议室里,佟建华拿了个投影仪,把自己整理好的资料一张张的放了出来,可转头一看,小屁孩完全不在状态啊,正在那里眯缝着眼打盹呢! “我说你咋就没有集体荣誉感呢?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睡得着?我严重怀疑你小子是不是已经准备放弃这场比赛了!”这要不是半夜三更的,佟建华估计会吼起来,可现在,他那压低的声音也足以让李凡打了个激灵。 “咋啦,不就是明天跟ty大学打吗?他们有那么可怕?”李凡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着佟建华,“我知道你是担心这样的淘汰赛我们输不起,可你也不想想,我们最近练的七星阵法难道是甩干饭的?要不,我明天先上去玩一把?给大家鼓鼓士气,先把比分拉开,让邢大个和耿浩两人好好的过过瘾行不?只要把开局打好了,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而且,我从来没有首发,一定会出其不意,等到对方醒过梦来,咱们已经完成第一战役了,接下来我继续装孙子!” 也不知道是咋的,小屁孩这样一说后,佟建华心里就踏实了,不过他还是叮嘱了一句,“你上场后可是要悠着点,不要把实力都暴露了,你是我们雪藏的杀手锏,不到关键时刻不许你暴露实力。老洪那里我去说说,你这个方案可行!” 经过佟建华与洪城反复在办公室里做了“兵棋推演”,洪城也认为佟建华的建议有可取之处,于是,就开始设计用这个阵型的变化轮番上场。 说这“兵棋推演”本来是军队里一些参谋弄的图上作业,结果,被佟建华给移植到了篮球场上。其实也很简单,无非是在印好的球场模板上用几个带磁铁的小塑料片来回比划,久而久之,洪城和佟建华玩这样的“兵棋推演”都上瘾了。 第二天的比赛还真是像小屁孩预计的那样,ty大学队完全是针对y校队平常用的打法布置的人员和战术。在他们看来,y校队是个难缠的球队,可跟自己比起来,短板也是明显的。这个所谓的短板就是大赛经验。毕竟y校队从来没有进入过全国32强的比赛,面临着残酷的淘汰赛首先在心理上就是一个难关。 等到一开场,ty大学队的教练突然见到一个不高不矮的年轻后生上场,这与他们原来的分析和预计有了些许的变化。那个平时总是首发的小个子居然没有上场,这让教练感到了意外,他甚至怀疑自己的队里是不是有对方的卧底。 ty大学的温教练是联赛里少有的老资格教练,在观察了多场y校队比赛后,他制定的也是先发制人的战术,而这个战术的重点就是要照顾对方那个身高上的短板吴广德。在这之前,吴广德作为控球后卫,一般至少要打上三节比赛,有的时候甚至打满全场,整个y校队的进攻和防守体系基本上是由吴广德控制的。由于吴广德身高偏矮,还每每在突破分球的时候压低身子,使防守他的队员很是辛苦。这个说法许多人很难理解,其实,就是在nba里,也是有这样的例子的。曾经有一名叫“土豆”的球员,身高比吴广德还要矮,可每当他运球冲进对方的三秒区的时候,对方的大个球员就不得不弯腰去防守,时间长了,次数多了,让身高超过两米的人总是弯下腰去……那不是打防守,那完全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现在,吴广德已经被其他球队称呼为“矮脚虎”了,总是喜欢围绕着对手大个子后卫转悠,弄不了多一会,对方防守他的球员不是多次犯规,就是防不住,所以,温教练是专门针对吴广德设计了一套战术,调上了队里两个身材偏矮,脚步移动最灵活的后补队员,准备轮流上去防住吴广德。 可是今天,y校队没有让吴广德首发,换上了一个身高并不吃亏的李凡,虽然看上去显得单薄和年轻,可从y校队上场队员的眼神中却能发现,他们都很喜欢这个小家伙。那这个小家伙能行?温教练对洪城这样排兵布阵是百思不得其解。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从跳球开始,就进入了李凡控制的节奏,他的个人技术不仅不比吴广德差,而且还要高出一筹,只不过他现在得按照佟建华说的,“悠着点”打。开场五分钟,李凡连断带抢的,完全破坏了ty大学队的进攻节奏,反而被这小子一会把球塞到邢大个的怀里,让邢大个在篮下玩“双手扣篮”,一会有从后场长传给耿浩,让耿浩大步流星的长途奔袭。最恶心对方的是,一次小屁孩在防守的时候突然断球,然后直接杀向对方的禁区,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强行上篮,既可以给对手造成犯规,又可以自己进攻,一般的球员都会这样做,可是小屁孩居然在最后的那一刹那将球从自己的耳朵边上传给了从后面赶上来的刘荥,于是,刘荥在众目睽睽之下玩了一个漂亮的“暴扣”。 “y校队居然还雪藏了这样一个球员?这个球员的防守意识和组织水平一点都不比那个矮脚虎差啊,他们怎么就能够忍得住不用这个队员?”没人理解。 场上的比分越拉越大,温教练的心是不断的往下沉,他派上去盯矮脚虎的人根本对付不了李凡,多次被李凡给戏耍。于是,他决定换人了,准备用强力后卫去对付这个身材略显单薄的队员,至少,要在进攻的时候用身体扛住他!???.23sk. ty大学队换人,洪城也换人,吴广德披挂上场,要说吴广德有啥特长,那就是可以轻松的对付身材高大的防守后卫,他的那种快速突破加上急停,往往让对手防不胜防,加上他的身体强壮,抗撞,根本不在乎大个子对他的冲击。 其实,小屁孩更抗撞,只不过要隐藏这个,一身功夫的李凡要是连这点撞击都搞不定,那才是笑话呢。如果这小屁孩要在球场上使坏,让对手躺上二三天也不是啥问题。只不过小屁孩不管是玩野球还是现在进入了校队,都是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没必要跟什么人玩阴的。至少,目前的大学生比赛还都是很干净的,像zh校队那样的球队是少数,而且,那次李凡不是还以颜色? 中场休息的时候比赛已经无悬念,y校队已经领先对手近20分。自打大家跟着小屁孩玩起了七星阵法,这三两人的小配合打的是越来越娴熟,就连在旁边观战的其他球队教练也不得不佩服洪城,能够把队员们训练的如此默契,不简单。 让李凡完全没有想到的是,王锐这老哥居然舔着脸找到了赛场,这可是y校队的客场啊,并不是在自己的城市里。可见,王锐要见李凡下了多大的功夫。 “我给你们校队捐款10万元,不为别的,就是请你们批准李凡跟我谈十分钟。”王锐现在也没别的法子了,直接找到了佟建华。说起来,王家与佟家在历史上还有那么点香火,当年,铜锣最后落户这个城市,还是王家老爷子安排的,从小,这俩人也是在一个大院长大的,只不过,王家是**,佟家是一般“干部”。 “这个……王总,不是太好吧?等比赛结束了不行吗?”佟建华笑着说。 “那个我看是可以考虑的,下半场我也不打算让李凡再上场了,队员们都要锻炼嘛!我是真心的感谢王总对我们球队的赞助啊!这可真是及时雨!” 那边佟建华还在推脱,这边的洪城却是“见钱眼开”,能够给校队里拉来赞助,这无疑是为学校今后培养更多的后备力量提供了优厚的条件。于是,小屁孩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洪教练给“出卖”了,而且才区区10万元,李凡这人丢大了。 “行啊王总,10万块钱你就把我们教练的门给砸开了,算你狠!”在球队的更衣室里,李凡喝着能量饮料,用眼睛乜斜着王锐,“又要去什么拍卖会啊?最近可没听说有啥子拍卖会啊,再说了,给你的一次机会已经用完了……” “李兄弟,是哥哥不对,哥哥对不住你,这里有一张香港汇丰银行卡,里面有五千万港币,是上次你帮哥哥捡漏的一点意思,早就弄好了,就是不得空给你送过来,你拿好了,咱哥俩啥时候去香港参加那里的拍卖会,这不是方便很多?如果你要人民币也行,我立即叫人给你转过4000万来。那个……咱们找个地方好好的吃一顿如何?球队这边没事的,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 李凡看了看那张银行卡,原始密码都贴在上面,再看看办卡的日期,王锐还真没撒谎,于是,李凡点点头,“你等我洗洗换身衣服,既然是请假了,那我坐你的车回去,反正在高速上也就三四个小时,咱们路上慢慢谈如何?” “那可感情好!”王锐笑了,没口子答应,“你抓紧时间洗澡,我去安排车。” 要说这次王锐前来找李凡,还真是下了功夫,首先,他派人去查了联赛的赛程,然后又叫人去打听y校队的行程,最后,自己还乘车提前赶过来,要收买体育馆把门的,要不然谁能让他到运动员的更衣室里?他不是没有找过佟建华,可佟建华不搭理他,王家的那些生意跟学校半毛钱关系没有,凭啥要帮他?后来,还是王太太给王锐出了个点子:向球队捐款,争取拿下教练!用10万块换李凡一个晚上的自由活动,实话说,王锐还是很肉疼的,不过想想自己目前的难处,要丢掉的可是几百个10万,不差这一点了。没成想,还真成了。 李凡还以为这老小子大概又是看上啥物件了,求着自己去长眼,可再仔细想啊,又觉得不大对劲。肯拿出10万元来砸门,这后面的事情小不了。 y校队被李凡打开了局面后,洪城牢牢的把握住了场上的主动权,频繁的走马换将,打出一波又一波的七星阵法,而且他布置的时候还真就是在那里喊着七星阵法里的代号,就是在场外看到场上有机会的时候也在场边大声的叫着“天玑配合开阳走一个!”“天权,你放着身边的玉衡留着乘凉啊!” 洪城的这些稀奇古怪的叫法让旁边的场外监督摸不着头脑,更是让安排在y校队队员席后面的ty大学的小“情报员”蒙圈,反馈给温教练那更是一头雾水。 可以说,ty大学在主场输的稀里糊涂,根本就搞不清状况。y校队拿到了一个非常有利的位置,只要在自己的主场再好好的打,只要输的比分没有这一场多,那么y校队就能进入下一轮的“胜组”,而ty大学将会进入“败组”去走钢丝,这简直就是把ty大学给逼到了悬崖上了。而让其他球队教练头疼的是,他们居然看不懂y校队的打法了。y校队的变化太多,场上似乎没有绝对的主力,也没有绝对的板凳队员,那个从来不上场的12号简直是太恐怖了。这么厉害的球员,y大学居然敢长期的雪藏?那这个y大学校队的实力到底有多深? 被淘汰的zh校队自然是没啥事了,可是教练雷霆却是应酬多了起来。无他,zh校队是这届联赛里,是唯一战胜过y校队的球队。那些在未来可能碰上y校队的教练们都希望从他这里获得一些经验和分析。搞的雷霆竟然成了香饽饽。 这天,雷霆刚刚从南方回来,他是去南方度假去了。球队在进入全国赛之前被淘汰,肯定就没有比赛任务了。没有比赛球队就会临时解散,那些在校的学生要回去上课,他这个教练却是不用,干脆请了几天假去了南方。在南方的时候,就有几支当地球队的教练请他吃饭,问来问去都是问的y校队的事情。烦了,回家。可刚到家就接到了老朋友温教练的电话,“出来坐坐,我在……” 第一卷_七星阵法(4) 穿好衣服的李凡很快就上了王锐的豪华汽车,车有司机开,倒是不用王锐和李凡怎么操心。两人坐在宽敞的后座上,王锐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了一瓶饮料,谄媚的递给李凡,李凡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来打开了就喝,反正不喝白不喝。 “李兄弟,哥哥我遇到难处了,我知道你那个设计公司很厉害,帮哥哥一把呗,价钱好说,哥哥我绝对亏待不了你,就是这……时间有点赶。” “王总,你那块地可还有小半年时间呢,你赶什么啊?”李凡以为王锐说的还是那块与魏家毗邻的地块,“再说了,你那里不是已经有设计公司在搞了吗?” “不,不是那块地,是烟台的那块地,目前有些尴尬。”王锐满脸堆笑的说道,还从自己的公务包里拿出了一摞资料,他递给李凡,嘴上继续说道,“要说吧,那块地拿下来的时候也没花多少钱,可是当我们实地考察后才发现,那里是个风口,许多设计公司不敢接,我现在要么放弃那块地,把脸皮丢进渤海湾里去,要么就是强行上马,随便找一家设计公司,就按照普通标准小区设计,可未来的销售是个啥情况就说不准了,弄得不好老哥我要在那片海边崴泥啊!” 李凡喝着饮料,眼睛撇了一眼王锐,那意思分明就是“你崴泥关我屁事?你完全可以不做嘛!何必强按牛喝水?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在商场上打拼多年的王锐焉能看不出李凡那眼神的意思?马上就接口说道,“如果我们公司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土地开发,那对我们公司今后拿地是一个很大的麻烦,我们会被列入不诚信的名单,所以,我这也是投鼠忌器啊。可要是没搞清状况就开发下去,将来给公司造成巨大的损失,那也是个问题啊!” 李凡看了看王锐,想了想以后说道,“我不是神仙,也不是万能的,我没法保证能够帮到你,你来找我,看在钱的份上我不会拒绝,可是,咱们先小人后君子,我把丑话说在前面:第一,我需要的资料你要预先找齐,具体的我会发到你手机上;第二,现在实在是没有时间,你向当地相关部门申请,再延后三十到六十天,那时是学校放暑假,我会叫他们突击帮你设计;第三,我不保证设计会完全成功,你找到我也是一次豪赌。所以,具体怎么做,不在于我,在于你自己。” “那个……能不能找你姑父问一下他的设计公司啊,我想……” 还没等王锐说完,李凡掏出了手机,直接调出邓义辉的电话拨了过去,很快那边就接听了,“小凡,你找我有事?你这个臭小子平时是不给我打电话的!” “姑父,这里有个王家的人找你谈点事,我叫他直接跟你说!”李凡根本不跟邓义辉黏糊,说完就把电话递给了王锐,“喏,你自己跟他谈,如果你担心我听见,司机师傅,请你把车开进服务区,前面就是,我去上个厕所!” 就好像这一切都是配合小屁孩似得,此时的公路前面不到一公里就是服务区,司机一脚油门方向一打,车子就进了服务区。其实。这是李凡计算好的,他就是看到了路边的提示才掏出电话打给邓义辉的,这个点,邓义辉肯定在家里,就是借他个胆,邓义辉也不敢不回家,姑父那绝对是标准的居家旅行的五好丈夫。 李凡下车去“逛”厕所了,顺便在小超市里找点东西吃,打了半晚上球,饿了,这要是在球队,早发吃的了。要是在学校的主场,这会该去宵夜了。 王锐跟邓义辉客气了半天,然后做了自我介绍,还说出了自己对丽辉公司的“仰慕”和尊敬,最后才拐着弯询问邓义辉手下那个设计公司的事情,他试探着问能不能帮他搞搞一块临海的地皮设计,钱的方面好说,大家今后多合作,云云。 邓义辉在那边一开始有些发晕,这小屁孩冷不丁的给了自己一个电话,然后就交给这个不认识的王总,王家集团他倒是听说过的,客气了半天居然是为了设计的事情,没来由的就感到奇怪。有小屁孩在那里,这王总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这不合逻辑啊!还有小屁孩的态度?难道说是小屁孩想赚这笔钱,让自己当个托? 也是邓义辉的脑瓜子转得快,瞬间想通了里面的弯弯绕绕,于是大刺刺的说道,“王总啊,不是我不帮你啊,说起来这对海边地皮的设计我们还是有些心得滴,可是我就不明白了,你自己守着一尊大佛不拜却到我这小庙烧香,这不对啊!” “什,什么大佛?我身边可是没,没有……你是说李凡?”王锐猛然想起李凡刚才的眼神和口气,“他,他最近是帮魏家设计了一块地皮,可是,我……” 后面的话王锐突然发现没法说了,怎么说?说自己信不过小屁孩,太年轻了。说自己推掉了小屁孩给自己搞的河洛图?人家是亲戚啊,小屁孩有啥本事人家能不知道吗?难道说自己是真的错了?他这里还没想明白,那边的邓义辉又说了。 “其实啊,我公司里的设计部门就是个搞具体细节设计的小部门,为了对外营业才成了独立法人的,而真正公司里难搞的地块都是我侄子去构思的,这小子对风水堪舆可是有独到见解,是那种天生有灵性的人,你可不要小瞧他的年纪,13岁的时候就帮我搞了‘极之虹’,高中的时候帮我搞了‘关公镇’,最近我是没遇到啥难搞的,这才没找他,他就在你身边,你还要找我?王总,你看走眼了!” 听了邓义辉的话,王锐的后脖颈上嗖嗖的冒凉气,李凡居然是个风水大师?还是神话级的?那自己也太不尊重人家了,难怪魏东琴那里顺风顺水,自己这边自打跟他不欢而散以后就频繁的出状况,自己这不是把财神往外推吗!想到这里,王锐也无话可说了,只能一个劲的对着手机,“谢谢!谢谢!你可是指点迷津了” 等到小屁孩抱着一大堆吃食回来,王锐更是感觉难堪了,自己竟然忘记这些打球的人晚饭都是象征性吃一点的,赛后那是要补饭的。 “李兄弟,哥哥又错了,你得原谅哥哥,哥哥是个土老冒,没见过世面,我这里先给你赔罪!”王锐说着向李凡抱拳作揖,“你刚才说的几条我全都答应了,我马上就安排,就按照你说的办,暑假期间我们去弄,然后咱们动工。” “要是没有我姑父帮我背书,你恐怕还是犹犹豫豫的,我能理解你,但是,我不看好你,你这样的性格做不了大事。这次,我看在钱的份上帮你,以后,你找我,咱们不谈感情和信任,就谈钱。这样大家都不用费心思了。”李凡撕开一个塑料袋,啃咬着里面的鸡大腿,“你这个海湾地皮的设计,我不多要你的,五千万一口价,包括设计概念、宣传文本、楼宇布局、绿化园林和细节设计。有一点我要提请你注意,那里是海边,冬夏的季风变换是一个普遍的头疼问题,这几乎是北方沿海海湾开发的普遍现象,这与南方的单防台风可不一样。所以,我设计好的总图给你以后,你要修改任何一个细节都要先跟我们打招呼,否则,出了任何意外我是不负责任的。我不知道我这样的表述你听明白了没有。” “你的意思就是只要按照你的设计来,将来出意外你也负责。”王锐说。 “算你聪明,好吧!”李凡想了想后又说道,“最近我们球队大概要去那附近打比赛,你如果有可能的话,搞一架直升机带着我在你的地块上转一圈,如果没有这个条件,你至少要弄一架无人机在地块上空拍摄一个长镜头,我先看看地势条件,既然是风口,那一定会有风道,我们可以在风道上面做文章!” “好好好!我都去弄,直升机要弄,无人机也要弄,这都花不了几个钱,凭你刚才说的话,我对你的信心大增!我心里有底了。”王锐这次是真心的笑了。 可李凡心里却是明白,王锐这辈子都无法成为顶级的商业大鳄,这是他性格决定的,过于优柔寡断,过于按照常理和习惯去推测和看待事务。这样的人可以交,但不能深交,遇到关键的大事情是不可以委托这样的人去办的,不是不信任他,而是能力有限。要说这样的人其实在人群中是占大多数的,王锐也就是比江涛好点有限,从某种意义上说,王锐的魄力还不如魏东琴。 温教练提前到了y大学所在城市,马上打电话给雷霆,雷霆最早学习当教练的时候,温教练可是没少帮他,甚至雷霆的教练资格证都是在温教练的指点下考取的。可以说,温教练算得上是雷霆的半个老师。温教练的约请,雷霆不敢拒绝。 “我们明天就要跟y大学打第二场了,第一场我输的稀里糊涂,约你来就是想请你谈谈这个球队的特定,你可是唯一打败过y大学的球队教练哟!” 温教练客气的对雷霆说着,两人在一间茶室里喝茶,现在很流行这个。 “说起来惭愧,我们与y校队打满了五场。其实,最后是人家让给我们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雷霆笑嘻嘻的结果温教练递过来的茶杯,“y校队现在是越来越成熟,实话说,对这支球队的打法到现在我也没有看透,那个洪城本来就是个默默无闻的教练,水平也一般般,可是今年,好像突然加了外挂,从基础的循环赛到最后进入32强,他的指挥水平是大幅度提高,我是真的自愧不如啊!” “嗯,你说的也是事实,你赢他们的那三场比赛我也听说了,不过,你还是有自己的东西的。”温教练拿出了自己的平板电脑,调出了zh校队和y校队的比赛,然后突然定格,指着身穿12号球衣的李凡说道,“这个队员很奇怪,平时很少上场,他的数据可以说也是餐匙不齐,在抢断和助攻上的数据勉强能看,可是他的场平均得分……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罗德曼类型的球员。” “罗德曼?噢,你这样一说我觉得还真像。”雷霆认真的想了想表示认同。 罗德曼可以说是美国nba里的一个奇葩球员,在19岁之前,基本上没有接受过任何篮球训练,甚至都不会上篮,可是罗德曼却是整个nba历史上连续六年的篮板王,他在一个赛季里可以平均每场获得16。7个篮板,这对于其他球员来说,是个恐怖的数字,在最后与乔丹、皮蓬组成的铁三角里,连续三年拿下了nba总冠军,可以说,当时的公牛队靠的就是这三个人,其他的中锋和后卫基本上都可以忽略不计,可就是这个罗德曼,却是不会投篮,他那怪异的投篮姿势可以让刚刚学篮球的中学生笑掉大牙,用学校的话说,他是那种严重偏科的球员。 “这个12号在与我们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居然是首发上场,二节比赛他抢断了八次,还盖了我们中锋一个帽,同时,在他的策划下,y校队打了我们6次快攻,由他助攻的得分高达37分……仅仅只有二节比赛,可他自己一分没得,下半场居然换下去了,而且连人影都看不见了,我都怀疑是不是y校队找哪儿借来的人。这个队员对我来说,太神秘了。”温教练指着图像,如数家珍的说道。天籁小说网 “不不,他可不是借来的,是y大学大一新生,在我们跟他们的第四场比赛的时候,被我们的中锋给摔成了脑震荡,也许是因为脑震荡后遗症,他才少上场的,这个我还是清楚的,不过这个队员的速度是真快,球感也特别好,尤其是抢断和篮板。”雷霆一边喝茶一边思索着怎么往下说,“我有个不成熟的建议,既然他不大善于投篮,当然了,这是一个假设。你可不可以在外围放弃对他的盯防,让他投,反正他要想投进去也是要靠蒙,你用五个人去防对方得分的四个人,也许这样可以破解对方的这种一个人给四个人送炮弹的局面。其实,你派个人盯他是一种浪费,他基本上不参与直接进攻,多次突入到篮下后还要向外分球,这个也是我后来想到的,针对他的这个特点,我本来准备在第五场的时候试一下,结果,他因为脑震荡没有上场比赛,所以,能不能行我也不知道。” “嗯,你这个构想是成立的,你看,我们的五名队员去防守对方四个攻击点就要轻松很多……”说着话,温教练居然在茶盘上用旁边放着的黑白围棋子摆了起来,“这样,我们机动性最好的那个后卫就完全空了出来,这是一个可以随时夹击对方持球的队员,还可以完全阻断12号传球的路线……嗯,是一招妙棋啊!” 温教练觉得跟雷霆这顿茶喝的很有收获,一个新的布局在脑袋里形成了。 第一卷_七星阵法(5) 王锐是个急性子,魏东琴那边的北斗村社的例子也让王锐觉得自己当时是犯糊涂了。本来李凡已经是心里都想好的财神,却是被自己鬼使神差的给玩砸了。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李凡的承诺,他可不想再失去机会,哪怕就是赌,他也认了。 就在这边温教练带着队员在租来的某个体育馆里封闭强化训练的时候,李凡被王锐再次花了10万元的“敲门砖”给要了出去,他已经等不及y校队去天津比赛的时候才去弄,时间对他来说就是钱,他要尽快的从李凡嘴里得到“干货”。 洪城看在王锐再次向学校校队捐款10万元的面子上,把小屁孩给放行了。有这20万元,加上学校追加的拨款以及政府的补贴,洪城觉得可以先把校队的那台用了快15年的大巴更换了。干脆一次到位,换成了最新型的新能源大巴。 这新能源大巴宽敞、平稳、噪音低,再也不用去闻那尾气的味道,跑市内和周边300公里以内的城市根本没有问题,最主要的是使用成本低,比起每个月都要报销的油费,那点充电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洪城想这事情不是一天二天了。 李凡没话好说,人家是花钱买服务,自己也跟王锐说好了,今后他们之间只谈钱,不讲其他的,既然人家付钱了,那自己就要履行承诺。可是佟建华不舒服,“大骂”洪城掉钱眼里去了。可是在洪城答应将替换下来的那辆旧车无偿的长期“借”给保卫处做通勤车后,佟建华也闭嘴了。惹得小屁孩肚子里对他们是一阵又一阵的腹诽外加鄙视,认为这是一对“见钱眼开”的夯货,难成大器。 直升机在那块地盘上空转了好几圈,李凡还让直升机在低空到海面上搞了一次“拉烟飞行”,然后再吧飞机高度拉高,从高空看下面的气流状态。坐在旁边的王锐总算是看到了李凡的专业能力了,这样的考察,其他设计公司想都不会去想。可是李凡在登机前就叮嘱了飞行员,因为,他发现这是一部用于农业出租的直升机,飞机上是安装着喷洒农药和化肥的设备的,于是,他才想到了利用这个装备搞拉烟飞行。至于拉烟剂嘛,以王锐的关系弄来二桶不是啥难事。 溜溜的在那个海湾转了一个多小时,比划着各种方位,李凡才让飞机开回去。第一手的资料已经被李凡用专用的摄影机收录下来,得回去慢慢的研究消化。 温教练专门针对小屁孩的战术训练整整的进行了一天半,就连要比赛的当天上午,ty大学队还在体育馆里进行演练,他的目的就是,“只要对方两个不得分后卫上场,ty大学球队就可以用这个防守阵法,他要求要把对手彻底磨垮。” 洪城对ty大学队这样的针对性训练是一点都不知道,他从另一个角度去猜度对方,在比赛的当天上午,洪城与佟建华在办公室里商议,他认为,这一次对手一定会想出办法对付自己,最大的可能会是什么?问题他提出了,佟建华想了想觉得对手可能会采用联防的手段,隔断后卫与前锋中锋之间的联系,同时,他们进攻可能会依靠身高和中远投篮的优势打阵地战,避免被对手打出快攻反击。 进攻一方打阵地战,不求进攻的时间效率,求的是一个稳字,阵地战的成功率只要高于对手,那么整场比赛的胜利就是他们的,这个战术的重点还是防守,也就是说在稳固防守的基础上打阵地战。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胜利靠防守”的话。 “ty大学的身高比我们高,尤其是他们的内线,两个大前锋和中锋组成的三角阵型还是对我们进攻有威胁,上次是李凡的冲击让他们方寸大乱,其实,他们完全可以忽视李凡的那些骚扰性佯攻,只要不理,他们的防线就不会垮的那么快,也会给我们增加很多麻烦。”洪城不无感慨的说道,“实际上他们是中了我们的疑兵之计啊,今天我们要不要还给他们摆一个迷魂阵呢?” 佟建华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进入32强以后,我们球队其实是处在弱势的地位。首先,我们的身高偏低,除了邢大个勉强可以算是大个子以外,其他队员都比别人同位置的人低上一两公分。至于后卫……我们那俩活宝几乎是整个联赛队伍里垫底的。所以,许多球队都会针对我们这个弱势布置战术,而我们虽然个头偏矮一些,可是我们队员的弹跳能力和抢断能力是突出的,有的球队看到了,有的球队看不到,看到的会跟我们打阵地战,看不到的会跟我们拼快攻和紧逼。” 洪城认真的点头,认可了佟建华的这个分析,然后示意佟建华继续。 “其二,我们没有参加大赛的经验,也不了解进入最后8强赛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因为我们都没有参加过。昨天,你把李凡给放走了,我当时也是被你用糖衣炮弹给打蒙了,回到家里我仔细的想了想,我觉得,这是不对的。如果我们今天能够顺利的拿下ty大学,那么我们就相当于向后面的16强迈进了一大步,从而打下进入8强的基础,只要我们稳扎稳打,获取我们所在北区的前四,我们能进入了八强赛。到那个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将要面对什么?” 洪城被佟建华的话给震撼了。其实,此时的洪城脑子考虑的是明年的联赛了,今年的任务已经超额完成,剩下的比赛对洪城来说是“胜亦高兴败亦喜”,多赢一场就是赚的,能赚多少他无所谓。从根上说,洪城并不是那种“胸有千秋”“胸怀大志”的人,也不是那种喜欢拔尖和追求巅峰的人。他清楚自己的水平和能力,能够在大学里担任球队的教练已经是登峰造极了,根本不做他想。他自己,年纪已经过了不惑,家里也算是小康,他要的就是稳定的生活,太刺激的事情他没多少兴趣。从这个角度上看,这个洪城率领的y校队……那就是一头绵羊率领的一群狼。这也是为什么洪城越是到后来越是容易接受佟建华的建议,甚至王锐稍微花点小钱就把他这里给“**”了的原因。在他看来,自己没压力。教练如此,那队员们能紧张的起来吗?虽然这样的心态比较平和,可也让队伍变得稀拉起来。你小屁孩可以外出,那别人呢?有几个人请假,洪城就不得不批。队员的精神头没有了,如何在球场上跟对手死磕?实话说,要不是有李凡这个怪胎在,整个球队怕是早就被淘汰了,这一点,怕也只有佟建华和吴广德等少数人看得明白。 洪城不是领头的狮子,那佟建华是不是?也不是。不过佟建华虽然不是狮子,可至少算是一头经过严苛训练出来的警犬,一头有着责任感和事业心的警犬。可要他带上一群生瓜胆子去打完剩下的比赛也不现实,至少在临场指挥上,佟建华就不专业。只有把洪城也变成一头训练有素的勇敢的猎犬,猎犬加警犬带领着一群野狼会是个什么局面?狮子老虎都得退避三舍,更别说什么豹子和狗熊了。 这就是目前y校队目前微妙的局面,洪城得过且过的心态其实早就被分管校长看出来了,可作为高层,不可能食言而肥,尤其是y大学这样的高等学府的人,那可是非常讲究诚信的,讲究面子,讲究爱惜自己的羽毛。可这不等于领导就不会去找佟建华做工作啊,要不,派佟建华去当什么辅导员呢?可见,领导都是有眼力的,都是高瞻远瞩高屋建瓴的,提前布局提前布子是他们常用的最普通手法。 现在,佟建华如此把问题提了出来,虽然没有明着说“任务加码”,可也等于是向洪城摊牌了。局势的分析是一种暗示,那后面的话更是深层次的暗示。 “还有第三,我们在刚刚进入大区赛的时候就遭到人家的暗算,到现在,连幕后是谁指使的都还不清楚,你能保证那个幕后人物已经不存在了吗?他们要是再出幺蛾子怎么办?谁能保证进入更高级比赛就不会有人使下三滥的手段了?如果因为我们没有提前注意和管好队员,最后造成了不可弥补的损害,到时候我们如何去面对那群孩子的家长?如何面对那些队员?”佟建华的话震的洪城脑袋嗡嗡的,这些事情他还真是没有想过,还认为那次是偶尔的事件。 “老佟,你说的对,是我疏忽了,看来是我没有大赛经验啊!”洪城说。 “当然,我也理解你的处境,你为了转为正教已经准备了多年,今年的形势不错,你有可能有机会转为正教,如果你带领校队一鸣惊人……是不是锦上添花?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是雪中送炭,理解为千载难逢的机会。凡事多想想比不想好。” 佟建华点上香烟,笑眯眯的看着洪城,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狼外婆那样。如果洪城这个时候脑袋瓜子还不开窍,那他就是自己给自己刨坑了,没救了。 “老佟,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洪城眼睛冒出精光。 洪城实在是无法拒绝佟建华跑过来的橄榄枝,也实在是搞不明白这后面的球队该如何带。他自己目前感觉良好,他认为,只要把战术设计好,把阵型布置好,那球最后打成啥样一要看运气,看队员的发挥。二要看实力。自己队的实力以他的眼光看,勉强可以进入前十六,再往前走,怕是很难很难。所以,洪城原本就是打算输球的,哪怕是过了ty大学这道坎,下一关怕就是走走过场了。可今天被佟建华这样一说……要说心眼没活泛,那是不可能的。他的表态实际上也等于是把今后工作的主导权交给了佟建华,大白话就是“我听你的!” “下午,我们要召集全体队员开会,我想给大家做个动员,至少要让队员们明白,我们球队目前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我们哪怕就是输,也要输的清清白白,不能稀里糊涂的。另外,在没有结束比赛以前,我们对全队不可以再放任自流了,谁来拿钱砸都不行,这必须成为一条铁律,一支没有纪律的部队是不能大胜仗的。”佟建华说着话使劲的在烟缸里按灭了烟头,“为了达到我们严格管理球队的目的,我们俩做个分工,在技术上,战术上你要考虑的多一点,我负责抓纪律,抓思想,当然喽,必要的时候我也会给你参谋参谋……” 与其说是分工,还不如说是佟建华全盘夺权了,说好听点是给洪城参谋参谋,可要是说的不好听点,洪城不就是他佟建华手下的一个下达指令的参谋长吗? 这些弯弯绕,洪城还真是搞不明白,反正,跟着老佟去赌一把对他没啥损失,成了,自己的职称、工资收入、奖金以及荣誉那可都是一把一把的。败了也无所谓啊,自己反正已经完成了学校年初下达的任务指标,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 李凡从海边回来以后,闷头在学校图书馆里呆了一下午和一上午,直到下午队里通知他开会才从图书馆里回到球队。其实,在这支球队里,真正的狮子是他,如果他要玩命,那么这支球队谁都不怕。问题是,李凡从来没有把打篮球当成正事去干,用他的话说就是玩玩而已。曾经有过一段时间里,那还是他在读高中的时候,为了模仿乔丹的打球风格和思路,他几乎把能够找到的所有关于乔丹的视频都看了好几遍,到最后,甚至可以模仿所有乔丹那些神一样的动作。 这模仿和原创之间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在其他行业里,模仿被认为是一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尽管有人为此还发明了好听一点的叫法“山寨”,可这个说法其实还是贬义的。可是篮球动作里,有些高难度动作却是可遇不可求的,甚至可以说许多动作是在现场被临时逼出来的,过后就连他自己都不一定还能复原。因此,要想模仿那些被逼出来的动作……不是一般的难。而李凡硬是在这样的模仿中仔细的品味着如何应付场上的各种变化,如何把自身的能力发挥出最大的效应。 等到李凡把这一切都整明白了,他的热情也就到此为止了。把篮球作为游戏偶尔去玩玩,这没有问题。可要把篮球当成职业去干,将来靠这个吃饭,李凡是连想都不会去想。并不是说他对职业篮球有什么贬义的看法,至少他认为自己的兴趣和才能是不可能花费在篮球上,这一点也得到了父亲的肯定。 凯琳娜和邓小丽已经进入到了参加高考的冲刺阶段。现在的凯琳娜在看中文上毫无问题,而跟着一起参加高考……高考里可是没有汉语口语的考题,只要她看得懂,那么她做卷子就不是问题。而且在李凡的逼迫下,一手蝇头小楷也写的有模有样,不能说已经有了小成,可是比起一般的高中生来,那是丝毫不差。 第一卷_七星阵法(6) 邓小丽在凯琳娜的帮助下,数理化也是突飞猛进,为了让这俩孩子能够专心高考,李丽把她们的手机给没收了,而且,这个行动还得到了来自西方传统思想教育的老米夫妇的“全力支持”,这还真是在什么地方唱什么调。 “你说,咱们要考哪所大学?我想考我妈妈的母校!”邓小丽小声的问凯琳娜,“我妈妈的母校也是小凡妈妈的母校,他们是一个学校的同学,还是那种死铁的闺蜜,最后,我妈妈把自己的闺蜜给整成了我的舅妈……而我妈妈最后成了我舅舅战友的老婆,就是我那可爱的怕老婆的老爸,好玩吧?” “我真是不知道去哪个学校读书,我想去李凡的学校,可我能学什么专业?” 李凡没有让王锐失望,下午开完了队会以后,他在没收手机前最后一次给王锐发去了设计构想,并预先给那个楼盘起了个“龙居”的名字。而他设计构想的思路来源于道家的“黄龙济水”的灵感。到底什么是黄龙济水,只能见面谈。 李凡没有办法用手机发更多的文件,干脆就把自己写的文件用校内网发给了表哥钱博平,叮嘱钱博平,王锐至少先打过来二千万才可以进一步的开工设计,同时,他让钱博平通知那边的大姐黄瑛,让四姐妹暑假去烟台“干活”。 有了魏东琴那一单成功的设计,那边四姐妹心气可是高了不少。要不是钱博平叮嘱他们低调,那个老四幺妹陈轩炫怕是早就满世界嘚瑟了。为了防止那边整的动静太大,李凡还专门找了一次吴广德,让大姐黄瑛把那边几姐妹管住。 这吴广德天生就是当官的料,立即明白这里面的关窍,也不写啥微信了,直接打电话跟黄瑛说,苦口婆心的,总算是让这喜欢炫酷的年轻女孩们继续的“装孙子”,不过吴广德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连续几个反问就把黄瑛给点开了。 “如果你们张扬出去,学校的设计公司要参合进来,你给还是不给?如果你们一个个的花枝招展穿金戴银,被人身后说怪话甚至是污蔑,你们要不要去反击和澄清?你们过上了超过自身经济来源的生活,辅导员要不要找你们谈话?就算是都说清楚了,学校有某些贫困学生需要捐助,道德绑架你们,你们准备捐多少?” 不能不说吴广德想的很深,问的黄瑛是哑口无言。其实,黄瑛接电话的时候就在女生宿舍里,她还是打开了免提让另三个姐妹一起听。 “老幺给你们这个机会,是想让你们有个宽松的学习环境和早一点进入社会实践,可不是让你们过上花枝招展过奢靡生活,对于这一点,你们一定要有清醒的认识,如果说要论赚钱的本事,你们还能有老幺那样的本事吗?可你们看看老幺有什么变化?人家奉行的做人原则是‘包子有肉不在褶子上’,悄悄的当隐形富豪,啊,那个层次该是多高啊?”吴广德也跟着小屁孩学的嘴巴油滑了不少,不过他更是明白小屁孩那驾驭人心的把戏,打完了后再给个甜枣,“不过呢,为了你们今后的工作方便,老幺建议给你们每人更换最新款的手机,更换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还有,只要你们的驾照按期拿下来,为你们四个人配一辆汽车……” 这条件,四姐妹还有啥话说,欢天喜地的表决心,“坚决执行,一定要跟着老幺好好干”。那边刚刚忙完了北斗村社的设计细节,以为可以松快一段时间了,没想到,这老幺又整来了一个什么“黄龙济水”的项目,设计的理念似乎更玄了。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们说,到底是我们学设计的还是这个老幺学设计的?这都是一些什么概念啊?我坦白,我是真的不理解他要在这整个山坡上修这条黄龙有什么实际意义?他是不是想祸祸甲方的钱啊?”二姐徐晓娟拿着大纲问道。 “**,这就是你不对了,你可以怀疑其他什么都行,不能怀疑老幺的人品啊,他是那样的人吗?”黄瑛一脸严肃的质问徐晓娟,“那边的老幺绝对不可能干出那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这一点我敢拿我的名誉做保证!咱们这个学院有学设计的学生二万多人,比我们先进校的有才华的学生少吗?人家老幺凭什么拉我们一把?不就是看在那几个兄弟的情分上吗?这是缘分,咱们得记住感恩!” “大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咱们不能光知其然,是不是还得知其所以然呢?我不就是想多学点嘛!”徐晓娟解释虽然牵强,可也有道理。 “二姐,我怕是你想学到他那个水平……这辈子都难。其实吧,老幺在设计构思上的水平不比教我们的那些教授低,而对地理堪虞上可能还要胜出一筹。我听钱博平说,他13岁的时候就接触这些风水堪舆了,对古代风水著作可是没少接触,就说那个北斗村社吧,我们谁能想到利用北斗七星的布局?尤其是那七个星位,不仅成为整个建筑群的标志,还统一解决了电信、电视和手机差转基站的问题,而按照七星连接线设计的小区内通道还同时是小区内的风道,完全利用了地势和地利,所有的楼宇建筑设计看似平淡,可是,你们仔细的算算,是不是每幢建筑获得的采光、空气流动等自然资源都是差不多的?就连几个大门的设计都有讲究。当初他让我们设计的时候,我们是不是也不明白,可等到他一解释,大家是不是就觉得比上几节大课的收获还大?所以啊,他要在那里设计一条黄龙影壁必定是有他的道理,等到他带我们去现场的时候,咱们问问他不就清楚了。”林瑶到底是表嫂,对李凡的事情知道的多一点,这口气也就不一样。23sk. “嘻嘻,还是我的活儿轻松,我就负责画模拟图,只要他讲清楚了,我就画的出来,只要你们把建筑的外轮廓设计出来,我也能画出整个楼群来!”陈轩炫是专职画师,专门负责画模拟图、形象图。剩下繁琐的苦力设计都是那姐仨的。 晚上的比赛是在y大学体育馆进行的,这次,温教练再次掉进了对方的迷魂阵中,这也是他惯性思维的结果。不过这一次,人家y校队可不是故意挖坑让他跳的,而是误打误撞。与上一场不同的是,首发阵营里没有李凡,而是把边宫甫和蔡云鹏先派了上去,这是两个强力后卫,能打能扛也能攻,人家最早就是y校队的主力首发后卫,今天又是主场,当然让老面孔上去给熟悉的球迷一个交代了。 温教练本来布置的挺好的,也练了一天半,他哪里想得到洪城今天玩了这一把?好在温教练带的队伍训练有素,加上温教练也变招变的很快,站在场边喊了几嗓子,这场上就变成了双方对逼的局面。都是刚上场的生力军,谁也不让着谁,就像顶牛那样,都叫着劲。第一节比赛结束的时候,双方的比分居然是10:10!如此低的比分,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双方都无法顺利的发动进攻。 第二节,洪城按照习惯,把吴广德派了上去,场面顿时发生了变化,毕竟边宫甫和蔡云鹏这俩人的手和速度没有吴广德快,而且,打球也没有吴广德那样刁滑。仅仅三分钟,y校队就已经领先了4分。温教练立即叫了暂停,重新部署防守方式,场上的局面再次发生了变化。ty大学队集中五名队员防守y大学的三个进攻点,这让吴广德和边宫甫两个后卫在外面把球捣来捣去的,硬是找不到破绽和机会,最后还被对手逼出了一个24秒,气的洪城在场外大声的喊叫。 就在洪城也想叫暂停的时候,李凡破天荒的对着场上的吴广德喊了一句,用的是广东白话,“**,人啲放你,你不识投篮咩?”一下子把吴广德给喊醒了。 说来也是的,这小半年的比赛里,吴广德和李凡在场上都不主动的投篮,这是老幺很早就告诉吴广德要隐藏的手段。既然不需要我们显示远距离攻击能力,那咱们就藏拙,关键的时候一定能起到重大作用。吴广德得到了李凡的提醒,顿时来劲了,连续在三分钱外轻松的得分,那三分球的命中率至少目前是百分百,就投了三个,全中!这可就是9分啊,温教练傻眼了,立即又叫了暂停。 场上的变化源自李凡对吴广德那一声吼,洪城当然看明白了,既然对方跟自己还继续纠缠,洪城干脆再给对手一个惊喜,他干脆把刘荥和赵嘉耀换了下来,把李凡、刘毅民和康小唐这速度快到吓人的班子放了上去。用意也是明显的,你越是想打阵地战,我就偏不让你打,能扛得住这个班子的冲击算你狠! 等到温教练暂停结束要开打的时候,他才发现那边又换人了,而且是大面积的换人,把场上唯一一个身高超过2米的大中锋都换下去了。对方是摆明是要跟自己打快攻啊,于是,在开哨之前又大声的喊道,“注意保护后场篮板,决不能让对手打出快攻……”喊完了,又紧急找后备席上的队员交代,没别的,他也要调整场上队员的配置了,毕竟能防快攻的队员未必就能打阵地战,这本身就是术业有专攻的一个问题。可惜,他这后知后觉来不及了,二队的那种冲击太厉害了。 温教练算到了y校队要打快攻了,却是没算到场上的这五个人可是全部都是原来二队野路子出身的球员,个个手疾眼快的,根本就不给对手出手的机会,直接在场上就把对手的球掏掉。拿到球的人连前场都不看,直接就扔过去,让距离最近的球员像追飞碟的大黄狗一样疯狂的奔跑,然后三步飞起,咣咣的扣篮!这种进攻是观众最喜欢看的,很难说现在的洪城是不是在讨好观众了。 等到第三节的时候,洪城又把首发全换上来了,搞的温教练继续的跟着调整,如此被动被洪城耍来耍去的,温教练从一开始就输掉了比赛,这球,他输的不冤。 这一轮的比赛,y校队顺利的进入了胜组,而温教练率领的ty大学则去了败组。y校队在第一轮里不大不小的爆了一个冷门,而且还是轻松的获胜。 “哎呀!那个12号可是个有灵性的队员,可惜,身材矮了一点,这个队员如果身高再高一点,我们立即把他签下来!”某职业队经理如是说。 “老温这次是遇到对头了,对方的战术变化其实没啥规律,随心所欲,完全是现在流行的无理打法,这还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啊!”某大牌教练如是说。 y校队当着全校球迷的面,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歼灭战”(校内新闻网评论员用词)顿时,球迷沸腾了,学校的高层也都把目光看了过来,他们也来劲了。 y大学在国内出名,靠的是学术,是为国家贡献了大批的科技人才,而在体育运动这一块一般过得去也就行了。可以说,大部分高层对校队也没寄予多大的期许,能够保持历年来的水平那就算行了。可是今年,从在基层循环赛里差点翻船到现在一路高歌猛进,活脱脱的让学校高层人士坐了一回过山车。本来,高层对校队更换了新大巴的时候还颇有微词,认为学校的经费不应该花在这个上面,可现在校队拿出了实实在在的成绩,那些有意见的高层人士顿时哑火了。 球队里实行了半军事化管理,在成绩面前大家也无话可说了,想不想取得更好的成绩?想!那好,服从命令听指挥!佟建华那张胖脸毫无商量的余地。 王锐无法直接跟李凡见面了,不过李凡还是利用钱博平这条渠道保持与王家的业务联系,李凡不能轻易的离开球队,可不等于球队是实行了封闭啊,钱博平偶尔过来给李凡和吴广德送“讲义”什么的,这无法禁止。其实,半军事管理也不是把大家都关起来,只不过是不许晚上使用手机没完没了的熬夜,不许用个人电脑没完没了的玩游戏,不许请假外出等等,在校内,吃完饭去溜溜弯有啥不行? “王总的二千万打进来了,我已经通知大姐那边开始了……”钱博平向李凡汇报着,“他们就是对设计那条盘山的黄龙不理解,搞不清楚该如何设计。” “告诉她们,那条黄龙很重要的,实际尺寸要去现场测量后才可以确定下来,她们首先要把整个小区的建筑布局计算出来,具体的草图我已经画好了,你回去到自己的邮箱里去取。另外,那里的楼层设计有讲究,在每幢楼的中间要设计出风道来,这个风道要按照流体力学的理论去设计,配合周边的楼型……” 李凡一边说,一边在体育场找了个沙坑,拿根小棍在那里画了起来,还用砂子堆了个粗略的模型,那边的钱博平干脆也不记了。直接打开手机拍照和录音。 第二十二章 再进一步(1) 李凡也不管钱博平那边是怎么忙活,整个大脑全都进入了对那片海边山地的理解中,嘴上说道,“这个靠近渤海湾的山坡地最大的麻烦其实只有二点,第一,冬季北方寒风的袭击,你看,这个海湾的喇叭口朝向,北方吹过来的简直就是灌堂风,如果不采取措施,这里的建筑冬季很冷;第二,夏季海风的引进。由于刚才说的海湾喇叭口朝向问题,使从海面上吹拂过来的海风却被东南这片坡地给抬升了,根本就吹不进这个海湾里,形成了冬冷夏热的反季节小气候。”23sk. 钱博平此时不得不佩服老幺的知识丰富,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风水堪舆了,这里面包括了地理、气象、流体力学、空气动力学等等诸多因素,而能够把这些都引进建筑设计里……他们家是搞地产的,至少钱博平在父母那里还没有听说过。 “根据我去现场的观察,我认为,冬季的寒风可以采取挡和疏的办法处理,重点是疏,那个东南方向的缓坡给了我一个提示,我们可以在北边的风口位置认为的设计一个缓坡型的建筑,比如小区内的体育馆、商厦什么的,只要面对北边的方向全部封死,用厚厚的水泥加上隔温材料做出一个让气流向上抬升的坡面,那么北方的寒流就会从那里向上抬举,等到再次下沉的时候,已经越过小区,对小区的影响不大了。”说着话,李凡在模拟的沙盘上堆起了一个贝壳式的样子。 “那个东南方向的夏季海风怎么办?”钱博平被李凡说的似乎也明白点了。 “如何把夏季的海风引进来,是我们要解决的第二个难题。那里的地形本来还可以,可是就在一个不该有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缓坡,而这个缓坡起到的作用跟我们那边设计的贝壳式建筑是一样的,它改变了海风的风向,海风在那里形成了一个上抬的涡流,刚刚好是越过这个要建筑的地块后才下沉,如果按照常规设计,对地块的周边不做改动,那么这个小区就会成为是冬有严寒,夏有酷暑的奇葩小区了,这样的小区谁会去住?就是被忽悠进去最后也是疾病缠身,谣言四起。” 这样的大白话解释,连钱博平这个纯外行都听懂了,黄瑛她们姐几个如何听不懂?她们在电脑上合成了那块地的三维图像,用计算机模拟了北方寒流和南方海风气流,还真是如同小屁孩说的那样,气流在经过的时候上抬,越过那个缓坡大约700米后开始下沉,正好是跳过了整个王家买的那个地块,被涡流下压形成地块上的气压压强略微还增加了,不要小瞧这一点点的气压压强,落在实处那就是气温要增加几度,山坳和山坡不同温就是这样,可以说这是当时谁都没想到的。 经过佟建华的严格管理,洪城也干脆放手把队里的所有杂务都一股脑的交给了佟建华,自己开始认真的琢磨将要遇到的各个对手,很快,他们就要碰上jn大学校队了,这个学校的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往返做大巴也不是不行,可是却存在着大巴运行的极限问题,万一在路上耽搁了,遇到堵车什么的,大巴可能就跑不到了。洪城是想显摆的开大巴去,可是佟建华却是坚决不同意,他认为做飞机去比较可以节省队员的时间,多出来的时间可以用来熟悉场地什么的。 可是要是全队坐飞机过去,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虽然说现在校队不差钱,可是抠门的洪城还是有些舍不得。再说了,要谈休息,队员们在大巴上才是最好的休息。为了这个事情两人还争辩起来。最后还是洪城胜出,只不过佟建华变通了一下,从校外租了一辆豪华大巴,是那种极品的仍然使用传统动力的大巴。这下洪城没话说了。要论算账,洪城哪里是有家传的佟建华的对手?乘坐这样的大巴过去,看似要花一笔钱,可却是剩下了在当地的住宿费,队员们在车上也可以舒坦的休息,而这种经过加装油箱的大巴本身单程就可以跑出一千公里,根本不怕路上堵车啥的,而且又快又稳,还是专业公司的司机,驾驶经验啥的都靠谱。 jn大学队是也是一支进入32强的常客,其球队最大特点就是投篮命中率非常高,如果单纯的看命中率,在整个32强里还找不出比这个球队更高的,如果说是单纯的打进攻,那么输在jn大学队手上的球队可是不老少了。在一来一往的对攻中,一旦你的命中率不如对手,那么输的肯定是命中率低的那支球队。 清晨,队员们就被佟建华给叫了起来,所有的队员都要抓紧时间洗漱和整理出发,早晚将在半路上的一个服务区吃饭。为了安排这个,佟建华已经带上球队的工作人员提前出发去打前站了,剩下的就是洪城带领着球员登上大巴随后跟进。 上车的时候,洪城特意的把小屁孩和吴广德安排在靠前的那一排,路上他想问问这两个被队里号称智多星和鬼见愁的人怎么打今天下午的比赛。 这里要说明一下,大学生联赛不像职业联赛那样商业氛围浓厚,比赛都是时间并不拘泥于“必须是晚上”的黄金商业时间,考虑到一些球队往返需要和学校教务安排,比赛的时间经常会安排在下午4点左右进行,这也是学生联赛的一个特色。在密集比赛的时候,往往还会吧比赛时间安排在上午,甚至在一个场地上一天会安排四场比赛,这都是由学生联赛的本身性质决定的。 “小吴啊,你对今晚的比赛怎么看?”洪城小声的问靠在另一边双排座上的吴广德,“你在队里也算是个灵魂人物,队员们背地里都叫你鬼见愁。” “洪教练,那纯属是谣传,我就是个苦力的干活,您怎么说我就怎么打,我这人不贪功,能够本分的干好自己的事情就心满意足了。”吴广德笑嘻嘻的说。 要不说吴广德有当官的潜质呢,这家伙对人对事从来都是四平八稳的,虽然心里有数,不过他自己很清楚,自己不是那种天才型的人才,是要通过苦练和配合自己的情商才能获得进步的人,这一点从他连续参加三次高考就已经验证了。也正是因为他这个特点,他父母也不指望把家里的生意做多大,儿子指望不上,做大了给谁?够吃够穿够用就行了。其实,吴广德这秉性是随根的,父母就是那样淡然的人,儿子自然是有样学样,从小也就是个明着不争,暗地里下狠练的主。 “你那?智多星,我可是知道你的,你别跟我装睡打马虎眼!我知道你最近可是忙着赚钱呢,虽然也给队里创造了收益,可咱们毕竟还是要拿到更好的成绩啊!”说着话的洪城见小屁孩一上车就打盹,伸手在他的大腿上拍了一掌。 坐在靠窗户边的李凡正在打盹,被洪城给拍醒了,“教练,不带你这样的,人家正在补觉呢,其实你心里早就有数了,破对方的命中率干嘛啊,就破他们的进攻次数就行了,他投的再准,咱们不给他们投的机会不就得了?胜利靠防守嘛!” 说完,李凡脑袋瓜子一歪,继续他的补觉了。吴广德在旁边对着老幺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干脆也拿出了睡枕,吹足了气往脖子上一套,也闭眼不说话了。 洪城脑子里想的其实也是这个,不过没有小屁孩说的那么直白。是啊,你光有命中率管个蛋用,一场球就让投上个十几二十次,让你都投进去,你满打满算能得多少分?只要加强防守,加强抢断,那对手的高命中率就不攻自破了。 半路上的早饭是典型的山东煎饼果子,再蘸点甜面酱,喝着豆汁,比学校食堂的早餐味道好多了。哥几个海塞了一顿,然后上车继续“补觉”,中途下车尿尿,等到目的地,正好是午饭时间。有老佟在,这些生活安排的都不用洪城操心了。午饭后,老佟还去找了个僻静整洁的快捷酒店给队员们要了个午休的钟点房,可以说,佟建华人看着粗,可心思却是一点也不粗啊。吃饱饭,肯定饱困! 下午的比赛,一开场,jn大学还真不是盖的,只要给了他们进攻机会,那命中率的确叫人咋舌,很快,洪城就把二队那群野狼派了上去,场面顿时为之一变,那些想中规中矩去投篮的jn大学球员是遇上克星了,以李凡和吴广德这俩手快到对方想象不到的后卫,这后场的抢断和断球就变成了一场屠杀的灾难。结果,上半场y大学小队大部分进攻的机会都不是抢篮板获得的,几乎都是吴广德和李凡从下三路“掏”回来的,面对这样的球队,y校队根本不需要大个子去抢篮板。道理很简单,人家每投必中,你能抢个啥?既然不需要大个子抢篮板,那么把大个子摆在上面就没有意义。换上一群野狼上去,打对手的就是一个字,快! 在顽抗了一节以后,jn大学队不得不调整阵容,派出了身强力壮手脚也快的队员上去冲击内线,可这不是他们的风格,他们自己打着都别扭,别以为李凡不会盖帽,别以为李凡就不能抢篮板了,这样的阵型上去更是白给。到了上半场结束,y校队已经领先对手12分,基本上奠定了胜局。下半场,另一套班子换上,高打高吊,远近结合,多点开花……也许是把jn大学的心气打没了,邢大个他们打的更是顺风顺水,这个比赛已经完全没有了悬念。 赛后,有行家告诉jn大学教练,“你们输就输在把对手的板凳当主力打了,消耗了自己的体力,你看看下半场,那才是人家真正的主力,被打的找不着北了吧?进入主客场制的双败淘汰赛以来,还没有你们这样大比分输掉主场的!” 其实,那些所谓的行家大部分都是水货,根本看不懂y校队的阵型,而y校队之所以有今天这样神秘,关键还是小屁孩带领着一群二队队员的补充加入,这是一群完全没有什么顾忌的生瓜蛋子,是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希冀将来在篮球界有啥想法的生騍子。正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他们没啥精神负担,打起来自然流畅自然。这里面,只有耿浩是具有进一步进入职业队的潜质,可是耿浩早就拒绝了一切诱惑,人家可是一门心思要当科学家的,打篮球……玩玩行。 反过来,y校队进入32强以后,来找邢大个的就有好几拨了。搞的邢大个开始想入非非,好几场比赛都干出了那种本来想个人表现的,却又屡屡出错的蠢事,为此,小屁孩专门到宿舍里找到了他,对邢大个进行了当头棒喝。 “大个,你最近是不是想入非非了?我实话告诉你,你要想进入一个好点的,有前途的球队,你就得先把这次联赛打好,否则,你就是进入了职业队,那也是给别人当垫脚石!你要学的篮球技巧还多着呢,没有其他队员的配合,你在场上算个啥?那就是根电线杆子。在校队里你算颗葱,我们都围着你打各种战术,把进攻的机会让给你。可去了职业队你算个啥?你这身高打什么位置?谁会为你这新去的菜鸟布置战术?谁会在场上把表现的机会给你?做梦去吧!”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的文化课水平又不行,家里还就指望我能在职业队里干几年,这样一辈子的生活也就有了家底了。”邢大个倒是不傻,实话实说。 “你从现在起就要跟那几个大前锋学,学他们的技术和场上感觉,以你这身高,去职业队就是个大前锋的料。你说说你,投篮动作到现在还不规范,命中率也不行,到时候你怎么去担当大前锋的位置?赶紧练吧!还有啊,你最好晚一年进入职业队,这对你是有好处的,别以为早进去可以早挣钱!账不是你那么算的!”小屁孩又开始了他那招牌式的大忽悠,掰着手指头跟他算,“你今年进去,技术不全面,打中锋不会用你,最多是个替补,打大前锋你无法胜任,还不如不让你上,你在球队里最多就是个后补队员,搞不好连一队都进不了。职业队里,进不了一队,也就是拿个基本工资,还不如一名女白领拿的工资高。而在职业队的后备队里,谁会照顾你?大家都在竞争,你上去了,别人就没戏,你越烂,越是有人开心,最后你被淘汰,回头杠着个大个子还得满世界找工作,到时候你亏不亏?” 邢大个本来就五心不定,被小屁孩说的更是心神恍惚。可怜巴巴的看着李凡。 “可你要是在校队再留一年,最多也就是个大四嘛,年纪也没有超出规定的范畴,最高兴的是谁?肯定是洪头啊,还不把你像快宝一样的捂着,而在这一年里,你放心,我们哥几个全力配合你,保证让你的技术进一步提高,到时候,那些再来找你的球队就得掂量掂量了,你一去至少是一队,成绩好,打主力。” 第一卷_再进一步(2) “可是,可是咱们球队里难道就没有竞争吗?你们会无私的帮助我?” “你是猪脑子啊?”小屁孩跳起来拍了大个子脑门一下,“我们这几头蒜根本没有可能进职业队的,大家就是玩玩,就是有职业队要我们也不去。放着自己大好的专业前程不干,去打球给人看?那活儿其实就是你这样的人才会去!” “那好,要是真的实现了你说的,到时候我请你们吃饭!我第一个月的工资全部拿出来请你们吃饭,唱k!”邢大个终于明白了自己在校队里的特殊性了。 有了小屁孩的点拨,邢大个还真是情绪稳定了,甚至对佟建华说,他没有今年就进入职业队的想法,他希望队里帮他档一挡……佟建华自然高兴,并且与洪城一起商议了,对邢大个的事情,两人一致对外,“给多少钱也不放!” 从jn大学凯旋回来,到学校已经是半夜了。主管校长这个老球迷早就在网上看了直播,再次特意的在球队驻地欢迎队员们凯旋归来,这是一种态度,更是表达了上级领导对球队的重视。主管校长当场参观了这辆很不错的大巴,特地批准了佟建华的建议,今后,y大学“定点包租”这个公司大巴车。这不单单是球队要用,那么大的一个学校,有多少项目需要外出的?有多少课题需要出去实践的?能有这样的一个公司长期的定点,在费用上节约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23sk. 李凡帮王锐淘到的那个《龙泊钓鳌》的大罐,除了小发一笔以外,他还写了一篇关于“《龙泊钓鳌》大罐考”的论文,这可是与他的专业靠边的,谁能想到这小屁孩居然还有时间写论文?给了主课老师看了以后,他谦虚的让老师也属上名字,于是,这篇很有分量的论文在当年的“古考”杂志上发表了,引起轰动。 一般人会以为这个是老师在占小屁孩的便宜,可李凡却是不这样认为。以小屁孩在学科领域里,单独写论文能够轻易的被那些高端学科杂志刊载吗?恐怕很难。而李凡的那篇论文也的确是经过老师的指点和修改后才发表的,一些细节还是老师补充的。属上老师的名字没毛病。有了老师的名字,加上论文里有根有据,分析透彻和有史料对应,于是,这联赛还没有结束呢,那边的论文先发表了。 小屁孩的老师马嵬曾还特地到球队驻地来给李凡报信,两人聊的很是开心。说起来,这个马老师已经年近四十了,可在职称上还是个讲师,这不能不让人唏嘘。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他所研究的学科领域里,不要说前人高手早就把一些有分量的课题搞的清清楚楚,就是当代也不知道有多少行内大师戳在那儿呢,他这原来学习陶瓷技术出身的人,想要在古瓷研究上占有一席之地是那么容易的吗?要想出有分量的学科成绩,实在是太难了,没有成绩,没有论文,职称自然上不去。而且,其性格也偏软弱,属于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门心思做学问的书呆子。如果不是找了个也安于过日子的护士长做老婆,他家的后院肯定起火。 “小李啊,你在论文里提出的一些观点我觉得很好,你已经走在教学的前面了,如果有机会,我们可以组织小型的考察组出去转转,我一直在想,唐朝的青花瓷为什么没有成功?那个时候的釉料会不会也是从西域来的呢?”马嵬曾说道。 “马老师,你的这个想法很好,不过今年恐怕不行,您也看到了,球队这里一摊子事情,还有啊,出去是要经费的,您能从系里申请到科考经费吗?”李凡皮里阳秋的说着,“对于经费来说,您容我缓和一段时间,到时候我帮您去弄,以目前我们研究的学科来看……最好还是寻找那些在地下的元代青花大罐,我不相信那些东西全都没有了,元末明初的时候,朱元璋可是四处出击,带回家乡的骨殖肯定不少,而这些骨殖大多集中去了哪里?这是我们简介研究的一个方向,您在教学之余啊,不妨查查明军的将领和士兵的原籍集散地,这可是有利于我们去寻找那些东西的,虽然是个副课题,可要是研究好了……也会收获不小的。” 马嵬曾其实是想告诉小屁孩,他想跟李凡结盟。啥?一个老师与学生结盟?没错,这样的例子还很多。马嵬曾说起来是研究古瓷的,可是这么多年来鲜有建树,可小屁孩来了才多久啊?生生的去拍卖场上捞了一个大漏,还写出了有分量的研究文章。以小屁孩在论文里的观点,许多古瓷学术界原来的定论就要被推翻,至少是丰富了一些对元青花的研究成果。有了这篇论文,今年系里上报申请副教授名单里第一次出现了马嵬曾。马嵬曾清楚的知道自己手下有一个具有超级能力的学生,而且看起来还不差钱,这能让马嵬曾不动心吗?能叫马嵬曾不跟学生结盟吗?只要两人配合的好,发挥各自的优势,那么今后的路不就越走越宽了吗? 对于马老师的心思,李凡心里也清楚,只不过,他认为目前不宜操之过急,就像他对邢大个说的那样,现在时机不成熟。以马老师这个年纪,在古瓷研究里算是年轻的,这个不能跟那些学富五车久经风霜的老专家比。马嵬曾说的那种科考形式说穿了就是出去撞大运,带有一种“赌”的性质,换言之是另一种急功近利的表现手法,可作为学生能够那样说吗?当然不能了,他得换个法子去说,还得用别的念想把马老师的兴趣转移。就像历史上说的,朱元璋是安徽人,可他起事的时候却不是在老家,最后他的队伍到底是以哪里的人为主?目前尚无定论。 抓住这条线索,可以研究的东西就多了。将军大罐未必那么好找,那么,真正装骨灰的小陶瓷罐有没有?用于平常日常生活的一些瓷器去了哪里?与其说李凡是给马嵬曾找课题,还不如说是他自己想利用马老师的本事先给自己趟趟路。 五一期间,江涛小店再次大卖,节前的囤货全部售出。说这学校都放假了怎么还有这么强的购买力?这就是口碑的力量。当江涛小店名声在外以后,当一些学生摸到了他会在五一假期放货的规律后,就他囤积的那点货真是不够几十万大学生看的。而李凡安排石大庆多给的十几个高档崖柏手串也早就“名花有主”了。 为了让石大庆能够进一步的扩展业务,李凡让石大庆专门去了一趟成都,介绍石大庆与段子高认识。说起来,石家与段家还真是八竿子打不着,可是,他们中间有一个重要的纽带,那就是李凡啊,他们可以相互不认识,可都不敢不买小屁孩的账,尤其是小屁孩在深圳当着段子高的面展现出来的魄力、财力和能力,让段子高回到成都后不得不再次回老家去祭祖,说老祖宗是跟对人了。 y校队就休息了一天,第三天就要迎战前来客场作战的jn大学队,虽然y大学队目前处于领先的优势,只要不是大比分输球,那么淘汰jn大学就是一个无法避免的现实。这样,y大学球队就向第三阶段的胜组迈进了一大步。 人们总是在最接近胜利的时候紧张,洪城最近被佟建华给搞的神经倍儿紧张,弄得晚上经常失眠。为此,干脆从家里搬到校队里去住了,美其名曰“与队员同苦同乐”……而这一阶段,校外倒是安安静静的,没有那个幕后人物出幺蛾子。 是对方偃旗息鼓了吗?还是拿不出钱来让方彪继续干了?其实都不是。 在幕后玩花样的人不是逮谁跟谁玩的,至少他要看到利益。当今,在职业篮球里不容置疑的一个现象是,所有的职业队身后都站着一家或者几家实力雄厚的企业,这些企业不会白白的养活球队,如果一支球队总是成绩不好,那同样会被“重组”和“换东家”,而最后到底换谁?怎么换?这就是幕后人在体育界玩的“资本运作”。当然,这个运作不可能在沙地上起高楼,起码得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才行。db大学自己烂泥扶不上墙固然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幕后操盘手急功近利,光看好了先天条件,看好了在基础循环赛里的成绩。他忘记了那个大学本身处在的环境就是对手少的偏弱环境里,站出来是一排排挺耐看的大个子,可正像电影《小兵张嘎》里台词说的,“电线杆子够高,戳在那儿,死木头一根。”这不能说是方彪办事不利,而是幕后人物自己看走眼了。 方彪在拍卖会上被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屁孩给恶心了一把,也成为圈内的笑柄,不过这小子脸皮厚,还曾静找王锐,希望以高价从李凡手上买去那张没有落款的画。王锐傻乎乎的还真替他传了话,被李凡两个字打发了,“不卖!” 后来王锐问过李凡为什么不卖,李凡盯着王锐好半天才说了一句,“我现在是真的相信你就是个棒槌了!”把个王锐臊的够呛,可他还是不知道为啥自己被人说成棒槌,自己多少懂点啊。最后去跟江涛套近乎,才算是知道了个中的秘密。 江涛虽然不敢玩那些古董字画,可不等于说他对其中的一些猫腻手段不明白啊,在他那个进一步提高档次的茶室里,(其实就是把原来的青石茶盘换成了老树盘根的茶盘)江涛一边喝茶一边把自己的理解慢慢的向王锐说了出来。 “方彪那幅画铁定是死在手里了,那是板上钉钉的赝品,画的再好,卖不出高价,而且,捎带着把跟那画差不多的同类赝品都给祸祸了。实话说,一些专做伪画的人没去找他麻烦已经是够开面的了。”江涛一边说,王锐是一边点头,深以为然,“至于李兄弟买去的那幅画讲究就多了!没落款不等于是赝品,这第一个关口就卡不住,只要有人喜欢,愿意花钱买个舒心和舒坦,谁能说什么?第二,那画里谁能说没有秘密?只要考证出来了,那画立即土鸡变凤凰,嘿嘿,王总,你那罐子的事情难道就不能在这画上再现吗?谁能说得准?第三,这画要是给方彪拿去,他找人给画盖上印,再花大价钱请名人题跋或者落款,卖到海外去……画是真的不错,就是后来被人看出来有能有啥?就像击鼓传花一样,谁最后吃进谁倒霉,能怪着谁啊?只要在海外文玩市场这样倒上几手,卖价就算达不到真画的价格,估计也相差不远了,这就是方彪为啥死乞白咧找你帮忙要那画的原因。” “噢!还能这样?”王锐终于明白了小屁孩不卖两字的真正含义了。 “李兄弟是玩这一行的大家,他焉能不明白方彪玩的把戏?自然是不会配合他了。何况,方彪暗中指示付萍找了一群场漂给y校队添堵,你以为那个李兄弟是好相与的吗?你不是已经体会到了吗?原本是兄弟相称的,人家现在要跟你只谈钱,你想想吧,这里你吃了多大的亏?要是我,我打死也不去做那样的傻事。你看我,我没本事,没担当,我就把这些告诉他,他不会怪我,能理解。可是您……就说您那块与魏董斜对面的地吧,我估计你可能要崴泥,比烟台那边的严重多了。” 这江涛怎么什么都知道了?还不是钱博平那个碎嘴子。李凡买的那辆旧车,平时就放在江涛这里,钱博平要出去办事就得过来拿,这一来二去的,江涛多少小贿赂一下钱博平,打听点“大兄弟”的事情,钱博平也不在乎,反正老幺没说保密,那他就不保密。结果,现在江涛知道这几个小子搞起了设计公司,还赚了大钱……说他不眼红?那是哄鬼。可眼红也没辙啊。不过江涛倒是把这个hxlx设计公司的口碑给传了出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么大的合资公司呢。 进入五月底的时候,李凡终于到了可以路考的时候了,看着他的身份证,驾校算是给他报了桩考和路考的预约。交规的考试早就过了,李凡是一分没丢,考官怀疑作弊,结果,李凡当着教官的面把那天的考题都一字不漏的背了下来,弄的考官以为见到了怪物。而驾校的那几个客服经理揶揄教官,“你也不看看那是哪个大学的学生,就背这点东西能难倒他们?”还真是,就是没拿到本的周布斯在考交规的时候也是一次过的,他卡在了桩考和路考上了,车感太差了。 好不容易,李凡从佟建华那里请下了假,要去参加桩考,到了地方,听说耳机里的指令,一会进一会出,然后倒库,走8字等等,很快就满分过了。 “你这车练的不错啊,是驾校哪个师傅带的你啊?”陪同一起来的驾校经理问道,“要是所有的学员都能像你这样一次过,我们驾校得省多少心。” “嘿嘿,我没在驾校里找师傅,就是挂个名。”小屁孩一点面子不给。 第一卷_再进一步(3) 李凡的开车技术本来就是专业级性质的,有那样两个变态级的师兄,他这车技能差吗?当他在“百忙中”抽出时间去参加路考的时候,一上车,旁边坐着的考官就瞪眼了。作为资深考官什么样的学员没见过?可眼前这个小年轻也太…… “你这是偷着开了多少年车了?就你这样的……哦,刚到拿照的年纪。也行,算你过了吧,不过我们交警可是不鼓励你这样的,无照驾驶那可是要被拘的!” “我没有无照开车啊,我在14岁的时候就考取了赛车驾照,我这车技是在赛车场上练出来的,哦,说明一下,我学的是拉力赛,跟我们平常开的车在驾驶操纵上基本一样。平时,我不开车的,家里也没车。”小屁孩竟然一本正经的说。 “哟呵!还真是没看出来啊,要是这样说……你能在我们这个训练场上给我们玩几把特技吗?你让我吓出一身汗来最好,要不,你这科目我可要加难度。” 那个考官也是疯狂的赛车爱好者,可惜,他的工作让他只能在电视上和模拟器上过干瘾,他自己也就是那种纯粹的爱看者,真玩?他不是不行,是不敢。 “考官,这个可不行啊,训练场禁止进行特技驾驶的,您别跟我下套,我可不上当。凡是路考科目里的项目,您只管考,超过考试项目的,您要想看,那您得拿批文来,要不,出了状况我找谁报销去?”小屁孩嬉皮笑脸的跟考官贫。 “哎哟!我今天还真是碰上了一个行家,行!你等我申请一下!” 要说,许多事情都是赶寸,再说深点,有什么样的将军就有什么样的兵。这个考场的老大就是赛车迷,干着交管的工作,平时也没地方去抖机灵,只能是在休假的时候,开着自己的吉普车跑到巴彦淖尔那种沙漠地方去过干瘾。 其实,国内有不少著名的车手都或多或少的与交警有些关系,有些根本就是警察训练基地培养出来的。特技驾驶可不单单是为了拍电影拍电视好看,那是与工作性质息息相关的。比如说特种兵、特警等兵种。就是一般的刑警也要进行汽车特技驾驶的基本训练,否则,你那车开的比罪犯还差吧?那还怎么去抓捕罪犯?所以,在国内真正合法的汽车特技驾驶训练基地不是在警方就是在军方,这才是工作性质决定的。民间的有没有呢?也有,不过都是在深山老林渺无人烟的地方打着擦边球,至少在政策上没有啥支持。几个发烧友可以在保证公共安全的前提下,找个没人的陡坡去比试各自汽车的越野能力,可以找个空闲的机场去烧胎,但是,绝对不可以在公路和马路上玩特技。不抓住你算你运气,一旦被抓住,嘿嘿,那可就是鸡飞蛋打啥都没有了,弄得不好还得蹲上十几天的班房。 李凡是抽时间出来参加路考的,今天他是最后一个。本来,考完了大家就都下班了,可是这好事的考官突发奇想的打算折腾一下李凡。于是拿着对讲机去请示了。而李凡也不傻,他听说过有些考官给考驾照的人下套的故事。 说,有一个考生,本来开的还不错,就因为在路考的时候,考官说“把车停在路边”一句话,那次路考没有过。为什么呢?因为路边是黄线,那是禁停的标志。考官这里明显就是给考生下了一个套。你说你是按照考官的指令执行,可是交规里可是没有规定考生必须无条件服从考官指令这一条的,一切以交规为准。你不按照交规驾驶,那就是不合格。你还要争辩?人家一句话就能把你给顶回来,“我让你去闯红灯你干不干?”于是,考生顿时傻帽了,回去等着复考吧! 李凡当然不会上这样的当了,这是考场,不是赛车场,你让我在这里玩特技?开玩笑呢!可是李凡的想法没有抗得过考官的花招。不仅获得了老大的批准,还引来了一帮都准备下班的考官过来围观了,毕竟亲眼看到玩特技的机会不多。 “我们老大同意了,现在已经下班了,你是最后一个,目前整个考场已经清场了,你玩两把给我们看看如何?你要是玩的好,你这驾照我们第一时间送批,你要是吹大牛,呵呵,后果不是太好,至少你不够诚实。”考官明显的话里有话。 李凡心里这个腻味啊,“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也怪自己多嘴!”想了想后他对那考官说了,“这样吧,我按照这个考场竖着的各个提示牌驾驶,你们看我能用多少时间跑完全程,然后我把车开进那边桩考的车库里,我入库和出库的时候可以让你们看到一点点的特技驾驶的影子,真要玩特技驾驶,那必须去专门的训练场,就是我原来训练的时候,教练也是这样教导我们的。” 李凡这个话可以说是有理有节,你想让我违法不行,可踩着线走我不在乎漏一小手,至于你们真的想去看特技,那你们去找场子吧。 就在那个考官沉吟的时候,李凡又加了一把火,“你们这些考官常年泡在这个考场上,肯定也有不少高手,咱们按照正常的交规驾驶,看看谁用时最短,不管你们那边出多少个人,我这边就我一个,我输了,任大任罚你怎么摆布我也是活该我倒霉,如果侥幸我赢了,您该怎么样就这么样。不管输赢,晚上要是你们有时间,咱们一起去撸串,吃羊蝎子,只要不把我吃穷,都算我的。大家有缘嘛!” “嘿!这小子向咱们发战书了!好啊!咱们应战,小刘!你先上!一定要按照规矩来!咱们不能让这小子看扁喽!”也不知道这里的老大啥时候来了,有他这句话,那个姓刘的考官立即上了一辆车,示意计时器开始计时。 还别说,这姓刘的考官驾驶技术真不错,麻溜的顺着考试路段驾驶,比那些考生开的那不可同日而语。接下来,又有几个不服气的也都上去溜达了一圈。 “小刘的成绩是4分56秒。”考场老大指着不远处的电子计时器说道,“在我这里考试的学员,最快的也就6分多钟,就是你刚才创造的,一般都在10分钟左右,如果超过了15分钟还没有完全通过,那就是不合格了,要回去继续练习后再来补考。随着现代公路建设的发展,我们不仅要限制超速,同时也要限制龟行,这些年来,有些驾驶员驾驶技术不过硬,在高速公路上龟行而造成的事故可是不少,所以,对于驾驶员来说,当快则快,当慢则慢。一味的慢性并不可取。” 还别说,这考场老大还真是与时俱进,提出的观点慢慢的正能量。李凡听了他的话后点点头,随即自己上了刚才考试的那辆车,到了出发地,等着这边发信号。随即,汽车轻灵的跑在路考场上,真是充分的体现了刚才说的当快则快当慢则慢,那赛道上没个地段都有感应器,只要超标那红灯就亮了起来,可这一路上就没有一盏红灯亮,跑完了全程,李凡用时3分58秒。跟着,李凡把车开箱桩考地段,按照考试的顺序开始进库倒库出库,可这次就不是那么温柔了,带着飘漂移的进库,大头甩尾的出库,高速的倒库,停车时还没有那种“吱哇乱叫”的刹车声,然后以一种轻灵飘逸的动作停在了老大的面前…… “乖乖!你是来考试的还是来砸场子的?”考场老大哈哈大笑! “我信你14岁就参加赛车比赛了,你有没有拿到过成绩?”此时,刘姓考官剩下的就是钦佩加羡慕了,“来来,加上微信,啥时候再去比赛的时候给咱发一个视频过来,咱不能亲自体会,过过眼瘾也不错啊……” 谁能想到,小屁孩一次路考,竟然认识了好几个车管所里的考官,这世界的变化还真是叫人没话说。李凡本身就是个喜欢结交的个性,这几个虽然穿着警服,可是却酷爱玩车的交警警官还真是对他的脾气,再说,先前说好的,不能白说。 晚上,刘姓的考场那个小小的负责人还真是跟着小屁孩一起去吃烧烤了,说起来这就是缘分。刘姓考官叫刘添,警校毕业后分到这里已经有6年了,干过交警也干过道路巡逻警。前年因为一个简单的碰瓷交通事故没有处理好,造成了苦主投诉,结果没根没底的他被发配到了这考场上当考官了,弄的女朋友也吹了,把个本来雄心万丈的小年轻变成了一个胸无大志安于现状的考官了。 曾几何时,这考驾照的部门是香饽饽,许多人都削尖脑袋想往这个部门里挤,尤其是那些三四线小县城的。因为考驾照里有猫腻,油水肥厚,那些开驾校的人无不向这个衙门送孝敬。可自打使用了电子监控以后,所有的一切都成为过去。越是发达的城市,这个部门现在就越是清廉如水,在到处都是电子监控,所有的成绩自动进入系统的情况下,私人想搞点名堂实在是太难了。就是刘添在车里跟小屁孩说的那些话,也是在他已经确认考生合格后,关闭了系统才跟李凡开的玩笑,哪里会是真的因为小屁孩不干就要让他不合格。这些都不是具体参与考核的考官能决定的。至于传说中的考官下套的事情,压根就是一个“故事”,哪个考官敢冒着背处分和开除公职的风险玩那种“钓鱼”考试?难道真的变态吗? 这刘添光棍一个,跟着李凡出来“鬼混”情有可原,可那个叫杜鹏的小头头为嘛也跟着起哄?难道说这样不顾家吗?嘿嘿,说起来惭愧,杜鹏没家,去年底离的,连个孩子都没有,人家女的屁股一拍,澳洲去也。说起来也是当代年轻人的一种生活形态,闪婚的不少,闪离的更多。究其原因,还是嫌杜鹏官小挣得少,还喜欢玩车,换哪个女的都可能不对付。一个是被女朋友踹了,一个是被老婆给扔了,这刘添就和杜鹏自然而然的就同病相怜了。加上两人都喜欢看赛车,纯属男人之间的那种典型的“臭味相投”。等看到年纪才刚刚够拿本的李凡驾驶技术这么牛,这想结识的心思便是一样的——“啥时候带哥儿们出去???” 李凡也不隐瞒自己的身份,大学生嘛,也没啥好隐瞒的。他这次出来就没想考完了就回去,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哪能那么老实的就浪费这次宝贵的机会?现在,佟建华那里的假可不好请了。既然出来了,那还是可着劲的玩会吧!于是,把二哥三哥都叫了出来,找了个地方开吃。老大呢?老大不是在球队里被关着嘛。 **周布斯和老大吴广德在hxlc设计公司里没有股份,周布斯勉强算个“雇员”,按理说要给周布斯发点工资啥的。可是周布斯家里趁啊,人家看不上,最后以“自由撰稿人”的身份参与广告词文案创作,周布斯想白干,人家想当清流,可他的娟儿不干啊,最后商定为“按次付款,每次给一万元”,当然,这个钱能不能进到周布斯的口袋里每人知道,反正他授权他的“娟儿”带领。 其实周布斯是个思想单纯,喜欢浪漫和文学的人,但凡有这样性格的人都喜欢热闹。最近被老三逼着写那个海边楼盘的广告词,挖心挖肝的想着新词,可偏偏就是不得要领,今天听说是老幺请客,那还不赶紧的过来“商议”?于是,两人在那里一会黄龙是什么龙啊,一会五行该如何理解的唠开了。说到高兴处,周布斯那种“豪情四射”的秉性又来劲了,拿出电话打给他的“娟儿”。 “我说娟儿啊,老幺今天放风出来了,你们姐几个还不赶紧的过来膜拜一下?你们要是还有其他单着的姐妹,也一并带来,咱们这里又结识了俩帅哥……” 听着周布斯的话,李凡悄悄的对表哥钱博平说,“我怎么瞅着二哥有那个当媒婆的潜质呢?你看看,他连问都没问人家,这就想干马泊六了!” 刘添和杜鹏本来是晚上回去无聊,虽然他们仅仅是车管所的,可好赖也是穿警服的,许多场所是不能去的,哪怕他们一下班就换上便装,可那也是不行。现在跟着一群大学生在一起,心情还真的是年轻了不少。也没别的,这俩人都是属于那种学习成绩一般般,考名校没可能,最后才选择考警校的。现在一口气遇到三个学霸级的人物,这聊着聊着就发现自己的脑子不够用。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都单着的?还给我们找女同学来搭伴?”刘添一边咬着撸串一边问周布斯,“我也想起你来了,你就是那个连续两次路考不过的考生,我说你这脑子也不差啊,怎么就硬是考不过呢?你瞅瞅你们这老幺,一次过。” “嘻嘻,这个不能比,他不是人,是妖孽!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说。 第一卷_再进一步(4) 说起年纪,刘添也不比这些大学生大多少,杜鹏就是大也有限。从年龄段上说可以划归一类,可从知识结构和社会阅历来划分,这就有高有低了。 “他考不过不是因为脑子不好,是因为车感不好,别说开车了,你让他骑单车都看着玄,我个人建议,他这样的最好别开车,属于人群中那种少数不适合操纵机器设备的那种,不过这小子的脑袋瓜子没有问题,是我们哥几个里的文豪人物,要论写点啥情书情诗的,我们哥几个都赶不上他!”李凡毫不客气的揭短。 “那他到底是怎么发现我们俩是单着的呢?难道我们脸上写着?”杜鹏问。 “你们两个要是不单着,能这大晚上的跟我们老幺出来吃这个?不是要陪女朋友就得回家做家务,看你们如此轻松,还跟我们这些小年轻一起吃撸串,如果有另一半,光你们这一嘴的味道回去就不好交代,可你们不在乎,不单着才怪!” 这周布斯是真缺德啊,你知道人家单着随便找个借口说说就得了呗,偏偏要给人捅一刀,这还不算,还要补上一枪,把两个哥哥说的满头黑线无地自容啊。 光吃撸串不来劲,周布斯又要喝酒,李凡摇摇头,“不成,我明天还有比赛,晚上回去佟老大肯定查房,我已经在队里检讨好几次了,给兄弟留点面子吧!” “我们也不行,我们还要开车,虽然这喝啤酒度数不高,可我们是……不能知法犯法啊!”杜鹏伸手拦住要给他倒酒的周布斯,“我们喝饮料就成。” “没有关系啊,大不了等会叫代驾嘛,你放心,这个钱让老幺出,他是富豪,别给他省钱,得想法子帮他花钱!”周布斯大刺刺的说道,随即转过头来看着钱博平,“我就闹不明白了,她们姐们成立设计公司,凭啥你在里面占了二十四的股份?而我和老大全都没有?你玩的这是啥名堂?好歹给我们俩留点面子嘛!” “二哥,你这就不对了,那个公司是我出资办的,三哥是替我控股,你和大哥将来要干的事情与这家公司不沾边,你们将来都是要走这两位哥哥的路,”李凡说着指了指杜鹏和刘添,“我能现在就在你们身边埋雷吗?如果你们这么早就有公司股份,将来你们的路不好走啊,是不是?再说了,你也志不在此啊。” 听到李凡如此说,杜鹏和刘添都有些惊愕了,看不出来,眼前这几个学霸可都是小富豪啊,这都有公司了。就在他们觉得相形见绌的时候,那边一起开过来二辆车,一辆是李凡买的石大庆的旧车,另一辆是陈轩炫拿自己分红的钱买了一辆二手的小轿车,反正她们那边要经常跑现场,有个车也算是说得过去。 这黄瑛是从山里出来的,知道节俭和珍惜。徐晓娟呢,家教使然,同时也是个过日子的秉性,认为当学生的开个车在校园内来回折腾不很好。至于老三林瑶嘛,人家是见多了,对有没有车早就麻木了。何况,李凡还把那辆石大庆的旧车送给了公司,先是钱博平开了两天,到后来这辆车就由着几个女生去开了,根本不需要他们自己去买车。只有陈轩炫,无论怎么去教育她,怎么去说她,那种小市民的心态是渗透到骨头里了。第一次分红,她拿到了100万以后,这可就不得了啦,我不买高档服装,不买金银首饰,我为了工作买辆二手车总算是可以吧? 陈轩炫的专业特点还真是有这个需要,因为她要经常外出写生,有台车出行自然方便多了。对此,黄瑛和徐晓娟都无话可说,林瑶更是不会说了。 一下子从车上走下来半个班的女学生,个个花枝招展的,看得刘添和杜鹏都傻了。在这群天之骄子面前,他们还真是成了土老冒。毕竟生活的圈子完全不同,受教育的学校级别也不同,又是本地人,这俩人还真是没有这样的生活经历。 “我说老幺,怎么就你一个人跑出来了?你把我们家唐唐给甩了?”陈轩炫嗲声嗲气的问着李凡,听得李凡身上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们球队这不是在严管期间嘛,你没见老大也没来,老幺估计是找了个什么托词才跑出来的,是不是老幺?”大姐黄瑛到底是稳重了许多。 “嘿嘿,咱不是到了要考驾照的日子了嘛,请假出来的。”李凡说道。 “你们是啥学校啊?怎么还管的这么严?当年我们在警校也没这样啊?”刘添略带吃惊的看着李凡,而杜鹏已经和跟来的另外两个女孩聊开了。 “什么学校管的严啊,他是校篮球队的,今年他们打进了32强,这段时间比赛正紧张呢,所以,校队实行了半军事化管理,不让轻易出来……”李凡说。 刘添理解的点点头,“没想到,你还是球队的?要是找你们出去帮忙打野球行不行啊?有没有彩头?那肯定是有的啦,多少都是个意思嘛。” “你们……你们这个年纪了还玩……野球?”李凡困惑的看着刘添和杜鹏。 “他表述的不完整,也不清晰,其实啊,是我们系统内的友谊联赛,每年都要搞一次,我们那个考点呢,人太少,总是垫底,被同行笑话,如果我们能借到人,那我们就想赢他们一次。啊,你放心,基层的篮球联赛没有那么严格的资格规定,上面允许我们引进不超过二名的外援,这有些类似某种电视节目里的场外求援的性质,主要是增加一些趣味性和娱乐性。同时也可以带动基层单位的运动水平。目前国家开放,在许多领域里不都是允许找外援嘛,是一个意思。” 到底比刘添早几年毕业,到底是个小领导,杜鹏这对系统内的篮球比赛的理解和解释合情合理,顿时就把那两个小芳和小兰的女孩子忽悠的满眼都是金星。 “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了,我们这个小圈子里,光是校队的就有三个,如果你需要,拉来半个球队都不是啥难事……”那边李凡还没表态呢,周布斯大刺刺就的应承下来了,“我们都是好哥们,大家相处的很是爽利,帮你拿个冠军行不行?要不就亚军……哎哟!你别掐我啊,不知道官场里有句‘酒话不算话’吗?” 看着徐晓娟那欲哭无泪的表情,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新来的二个女孩也不好意思的捂着嘴巴偷笑,而周布斯此时得意极了,他就好在大家面前出洋相。 “二姐,你们家这宝货你可得好好的管管了,他现在可是就喜欢满世界的出洋相,这不是我打他的小报告,你瞅瞅他这没正形的样子,将来你们家的日子咋过啊?你天天面对这样一个不着调的货……唉!以后你们两口子出去可别说认识我,我真丢不起这人……哎哟!我了个去,原来是二姐你培训出来的……” 被徐晓娟追着暴打的小屁孩一溜烟的跑了。原来,佟建华已经打来电话,只不过在震动档上,李凡直接挂断,然后快速的回复了一条短信,“十分钟之内到。” 那哥几个吃到差不多的时候也先后离开了,杜鹏叫来了代驾,把他们新认识的女孩子“送”回去,而黄瑛和徐晓娟,陈轩炫和林瑶分别开着自己的车回去。剩下周布斯和钱博平,哥俩相搀着回去308,哥俩今天喝的都有些大…… 李凡完全没有想到他带回去的杜鹏和刘添给308今后的日子带来了什么。首先,刘添利用下班的时间把周布斯拉出去找了个山地狠狠的练了半个月,于是,周布斯的路考终于勉强通过了。其次,小芳和小兰成为hxlc设计公司的兼职雇员,许多累人的,没啥技术含量的作图和设计文案成了这俩女孩的事情。严重影响他们与刘添和杜鹏的约会。第三,在杜鹏帮助下,找了一套价廉物美的写字楼,hxlc公司正式挂牌,还请了几个文员守在那里,很正规的建立了公司的架构。 没有杜鹏和刘添这俩土生土长的胡同鑹子,钱博平要想做到上面的事情就只能去找“中介公司”“服务公司”和“劳务公司”,可有了刘添和杜鹏这俩不拿工资的编外“星探”,绝大多数事情都水到渠成。这就是当地人和外来人之间的差异。而hxlc设计公司本身目前经营良好,根本就不差钱,钱博平又本身就是学的这个,绝对是个合格的“职业经理人”,一群年轻人开办的公司还真有看相。 与jn大学的第二场比赛在y校队的主场开打,这里是主场,还没开始,球迷的欢呼声就已经此起彼伏,邢大个、耿浩、赵嘉耀这些都属于主场兴奋型球员,只要有了氛围,他们就像是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洪教练也乐于让这些兴奋型队员在场上多发挥一下,至少可以满足本校球迷的心愿。 由于有了七星阵法,无论换谁上去,三二个人之间的小配合打得是熟练无比。尤其是两个大个子,居然在禁区内玩起了空中接力。邢大个在接到了吴广德的秒传以后,按照一般的惯例,他应该跨上一步,即便是对方有身高与之相当的中锋,不可能让他舒服的扣篮,可也能用肩膀挤开对方进行篮下攻击。可是邢大个这些天看小屁孩和吴广德两个人玩秒传看多了,居然也在空中玩起了一个转体,背对球框,然后把球传给了冲上来准备抢篮板的耿浩,此时的耿浩也已经高高跳起,邢大个干脆就把球送到耿浩的手上,就好像排球扣球手那样在空中等球,球到,那一巴掌就拍下去了。耿浩倒是没有拍巴掌,而是双手接住后一个大力的暴扣,场面好看极了,场边的观众顿时就喊了起来,“双塔!双塔!这是双塔啊!” “我的妈啊!这俩牲口真玩出了双塔战术了!世界是真的变化太快了!” 洪城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他不想让人看到他那惊愕的表情,自己的球员练出这样的战术配合,作为主教练的他居然还蒙在鼓里,这说出去得多丢人啊? 这场比赛没有悬念,到了下半场,为了让比赛更好看,洪城下令不再防守,专打进攻,所有的队员轮番上,反正是怎么好看怎么打。可越是说不要防守了,y校队的那群牲口越是抢断的欢实,还不能说他们什么,不防守行啊,可你不能让我连抢断和卡位都不做了吧?反过来,这球队的士气一旦没有了,怎么打怎么失误,jn大学队在场上不断的出现低级失误,白白的把表演时间大部分给了y校队,看到大势已去,jn大学的教练干脆放任不管了,没有必要为一场必输的比赛去花费更多的力气,到了第四节,全部换上了板凳队员,严苛的淘汰赛变成了表演赛……据场外监督后来说,这是进入双淘汰比赛后第一场没有悬念和没有强烈对抗的比赛,一方得胜回朝,另一方只能“舔干伤口准备再战”。 说话就到了五月底了,学校的学习任务也繁重起来,虽然学校鉴于球队队员的比赛可以给这些人特殊的考试时间,可是李凡不乐意,他不仅准备参加本学期的所学学科的考试,还把要到大二大三才学的一些公共基础课也报名了,吴广德悄悄的计算了一下,小屁孩在期末的时候,林林总总要参加13门学科的考试! 啥叫学霸啊,啥叫超人啊,吴广德算是见识到了。跟老幺比起来,吴广德自己觉得,能考进这所学校算是人生中走的最大的一次运。 打完了jn大学,校队换来了三天的轮空期,由于邢大个在场上的优异表现,被学校球迷评为当晚最佳队员,校内网上是一片溢美之词,把个邢大个高兴坏了,拿着自己的平板电脑冲进李凡和吴广德住的宿舍报喜,一路走还一路的嘴里“呜呼”的喊着,他哪里想到小屁孩刚刚在饮水机上给自己放了一杯水,正准备转身去书桌那里继续看书呢,被大个子从身后这么一撞,邢大个的体重可是足足有110公斤啊,质量加速度……杯子里的饮用水顿时天女散花般的飞溅起来…… 说起来也是,小屁孩感觉到身后来人了,他还以为大个子能看到自己,哪里想到大个子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电脑上不断变化的投票数字,当被撞的时候,小屁孩也没想别的,只想到这水不能撒向自己的书桌,得换个方向,另一边坐着吴广德在看书,也不行,剩下的之后那面墙了,顿时,那杯水不偏不倚的全都喷溅在了那副三万块买回来的画上,星星点点的,随即在宣纸上浸润开…… “邢大个,你就不能看着点吗?”李凡倒是无所谓,语气平和的问道。 “老邢啊,这次你可是摊上事了,那幅画可是老幺花三万块买回来的。”吴广德一副幸灾乐祸的腔调,其实他心里不是揶揄邢大个,而是李凡,“叫你嘚瑟!” 第一卷_再进一步(5) 自打李凡把这幅画挂上去以后,吴广德是根本看不懂。一开始见小屁孩每天都要看上一刻钟,他也跟着起哄,小屁孩看完他就去看,可他坚持不了一会。有时还想上手,被小屁孩警告过可不是一次二次。每次,小屁孩都威胁他,要是把画弄坏了,他要扣吴广德“二斗红高粱”!现在,黄瑛可是在hxlc设计公司里有股份,李凡要想制约吴广德轻而易举。今天,吴广德是借题发挥,以揶揄邢大个的口吻其实是在对小屁孩吐槽,小屁孩就是听出来了也没辙。 邢大个一看自己闯祸了,下意识的就要拿挂在旁边的毛巾去擦拭,被李凡一掌拍开,“你,你真想毁掉我的画啊?不用管他,这是陈年的生宣,等一会水渍自己干了就好了,好彩我拿的是纯净水,要是可乐和茶水什么的,那就完蛋了!” “我说,你小子的手劲怎么这么大?”邢大个揉着被李凡打的生疼的胳膊。 “谁叫你那么莽撞的?不就是获得一次最佳嘛,你看你……”突然,李凡定在那里不动了,愣愣的看着眼前这幅画,随即拿出了手机一通狂拍。 “怎么了?你还要留下证据跟我扯皮啊?告诉你,我可是穷光蛋,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你小子是不是太那个不讲究了?不就是一幅画嘛!”邢大个唠叨着。 “好了好了,老大,帮个忙,把邢大个带出去,一个小时以内不许回来!老子这次可能发了,嘿嘿!邢大个,我不找你赔,多谢你这一撞啊,回头给你工钱!”此时的小屁孩已经乐不可支了,因为,他看到了画里的秘密。 原来在喷洒的画面上,一块用浓墨泼洒的石头上隐约的透出了两行太具有特点的行草,能够依稀看出的就是“绿天留过客蕉野闻雨声”,而这正是当年齐璜在广西钦州郭府做幕宾时的写照,同时也是齐璜早年诗集里的二句。 把两个棒槌赶走了以后,李凡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去球队小食堂找来一个手提喷雾器,然后把喷雾器里灌满了清水,对整幅画全喷了一遍,然后用照灯从画的侧后方进行照射,这一照还真是让小屁孩有了新的发现。那块遮盖住二行字的山石明显是后涂抹上去的,与对应两行字的远景香蕉树和若隐若现的民居不是同一时间画上的。这就像是在墙上抹腻子,先抹的后抹的是有差异的。 上面的发现基本上验证了李凡早些时候对这幅画做的推断,以前没有物证来佐证自己的推断,而现在,知道隐藏在画里的这二行字足以证明,这幅画是当年齐璜临摹八大山人、徐渭等人的画后的习作,只不过还不够成熟。这也是为什么这幅画里,齐氏画风已有七八分的成熟和意境,却总还差一点的原因。作者由于自己不满意,这才把已经题好的诗句用重墨给覆盖了,这个解释应该是成立的。 以当时齐璜在郭府的地位和身份,他自然不会滥竽充数,把自己都认为不好的画作随便拿出来货于人,不留落款,不写题跋就可以理解了。当然,也不排除他为了某些原因,随手涂鸦,把没有落款和题跋的习作送给郭府的夫人、小妾或者官家这类人,更有可能是替郭葆生代笔,留下空白让郭葆生去题跋落款盖印。但,不管怎么去解释,这幅画与齐璜脱不了干系,而且还神奇的保存了下来。 今天,被邢大个的一撞给撞出了秘密,真可谓是命也运也,别的可以作假,那齐璜的字假不了。不看那画,光是那两行字,其价值就是不菲啊。 按理说,齐璜属于近现代人物,其画作甚多,可为什么其画作的价值还这样高呢?其实道理很简单。首先,齐璜生活在国家几千年不遇的大变革中,从晚清到共和国,他跨越了三个时代。虽然画作很多,但是在这样的变革时代中,在烽火连天的社会动乱中,他的画能够完整保存下来的其实不多。其二,在其晚年,已经过了创作高峰,难得获得创作灵感。而一般的应酬画和世俗画大师已经没有兴趣去迎合市场了。到了共和国时期,齐璜还健在的时候就已经是一画难求,不是谁都能找大师要画的。其三,齐璜以善画花鸟鱼虫出名,尤其以虾蟹等,在特定时代还让有的人不开心,所以,老人也就不画了。 可是目前流传在世界各大拍卖市场上的齐璜作品,根据统计高达2。5万件,这是一个令人恐怖的数字。有人分析,按照数量计算和他的创作时间对比,齐璜每天至少要创作一幅画,并且这个画还要保存下来。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齐璜在世的时候,曾经接受过记者的采访,根据他自述,一生的画作大约七八千件左右,能够存世的不足五分之一。而后来研究者说齐老一生作品在一万四五千左右,其实,这个统计包括了齐璜的字,刻,画和诗文,根据其生前编撰出版的画册和诗稿等来看,能够获得真品的也就是那些。而其他的大多数是赝品和仿作,这已经是收藏界里公开的秘密。 李凡研究真假往往从不可能和别人无法注意的角度下手,比如,他鉴定的《龙泊钓鳌》大罐是以对当时的社会背景入手,同时也参考历史的发展脉络,如果一味的去就物论物,那就落入了俗套。殊不知,那些作伪的人迎合的就是以物论物的鉴定专家。你想要什么,他就给你做什么,只要你不懂,他就算是不懂也不害怕。要是你懂,比他懂的还多,问问哪个作伪者敢出手? 作伪人真正的短板却是原作者那种对世界的理解和对事物的理解,没有了这个,无论作伪者如何去猜度都掩盖不了其中的俗气的呆气。即便是知道历史上有某些名画,可由于无法把握时代背景和当时的人文气息,想仿作都很难,甚至是不可能。隋朝画家展子虔有一幅著名的《游春图》保留至今,后世也有不少画家仿作,可以说是艺术价值非常高的作品。《游春图》至今已经1500多年了,世界上能够保留至今的古代彩色画卷独此一家别无分号。而且,后人也知道,展子虔当时画的并不是单独的一个《游春图》,根据后人的分析,展子虔还画了《踏雪图》《夏嬉图》和《秋高图》,可以说,以四季为题材的“四喜题材”也是发端于此,可是,见过哪个后人模仿出展子虔的其他三幅画?非不敢尔,而是不能尔。???.23sk. 以李凡新发现的这幅画来说,哪个傻瓜作伪的会如此伤脑筋的把字迹隐藏在石头里?彰显还怕不够呢,还藏着?这是一般的心理学问题。那有没有可能是齐璜写了字,还没有等到他去画画,就被自己的学生给涂鸦了呢?这个可能是存在的,但那种正在变化的画风却是无法隐藏和藏匿,因此,这个可能性最小。 李凡为什么让吴广德一个小时后再回来呢?其实,就是要等画上的水渍慢慢的蒸发。这幅画使用的是生宣,所谓生宣就是做成纸张后没有经过明矾的处理,柔韧性特别好,哪怕是搓揉成皱,只要展平熨烫,就会完好如初。生宣作画还有一个好处,在装裱的时候只要不伤画身,哪怕是放了很多年,落满了灰尘和霉斑,只要把装裱的那一层揭掉,重新装裱后,这画就焕然一新。不过生宣的缺点也是明显的,因为它对墨和色彩的浸润太厉害了,无法用生宣画精细的工笔画。 用熟宣就无法这样了,因为熟宣的表面是图有一层明矾的,一旦经过装裱后就要小心的保管,表面那一层明矾胶水一旦被破坏,那么画在上面的画和写的字都将被破坏,失去了保真的本色。当然,熟宣由于浸润性差,很容易掌握落墨的分寸,许多明代以后的画作也多半是画在熟宣上的,毕竟那种大泼墨写意的画法兴起是在清代晚期以后的事情,在此之前,还是以工笔画为主的。 一个小时以后,吴广德回来了,他看到小屁孩正小心翼翼的用纸壳做的扇子轻拂着那副画,见吴广德回来,立即把手上的“扇子”递给了他。 “快来搭把手,我可是扇了许久了。”说着话,李凡掏出了手机,“等一会我叫老三来把这幅画拿走,还得去慢点干燥剂……唉,都是事。” 吴广德接过扇子,学着小屁孩的样子也开始轻拂那幅画,“老幺,这画升值了?能值多少钱?够不够你的本钱啊?花三万块买个没落款的话,这也就是你。” “你不懂别乱说,这幅画可是有渊源的,我也搞明白了,等我研究透了以后,写篇论文你就知道厉害了。”李凡也懒得跟吴广德多做解释,直接拨通钱博平的电话,那边过了好一会才接通,然后传来了钱博平压低的声音。 “老幺,你干嘛啊!我这正上课呢,你等一会给我电话不行吗?” “好,下课了立即到我这里来,我出不去,全靠你了,下午去一趟银行,把我这里的这幅画也放进去,还有,去化学系找他们要点袋装干燥剂……” “怎么?那幅画也值钱了?能增值多少啊?有没有翻倍啊?”一听要干的活,钱博平也不管什么上不上课了,悄悄的溜到外面继续跟李凡通话,“以后你是不是也帮我捡点漏啊,要不你帮我买点真货,我拿回去好孝敬老爷子……” “别废话了,你来了再说。”李凡可不想在电话里给钱博平科普,他们家老爷子想要玩古董?不怕吧老头的兴趣逗起来,到时候那啥填?嘿嘿,将来再说吧! 等到钱博平下课后赶到球队,李凡小心的把那画已经卷好装进了画轴,在卷的时候,李凡还特别留心,在中间垫了一层薄薄的“油蜡纸”,他怕画没有干透,可又不想继续放在队里,俗话说,怀璧其罪,财不露白。那幅画他心里知道了价位后,再放在自己的那个“四面漏风”的宿舍里,他的心脏真的没有那么大!他会睡不着觉,不愿意出门的,他会像个护食的小狗那样,你用别的东西都引诱不开。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东西赶紧的送到银行保险库里去,一了百了。 “我跟你说啊,这幅画刚刚溅上水了,我担心过两天这里出现回南天的时候会长霉,所以,你现在放进去干燥剂以后每个礼拜都得去换一次,要不然会发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李凡一边收好画卷一边说着,还特别的示意干燥剂怎么放。 “找个电吹风烘干一下不就行了嘛!我那里就有。”钱博平不以为然的说,“大不了也就是损失个十几万呗,咱们现在还真是不大看得上这点小钱。” 李凡一本正经的伸手摸摸钱博平的脑门,“不发烧啊,不发烧你说哪门子胡话?十几万?你开什么玩笑?十几万我送银行保险库去?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我告诉你,”说话的时候李凡贼眉鼠眼的四处看了看,在钱博平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在你那十几万后面再加两个零,咱们去帮王锐搞几个月都没这幅画值钱!” 咣当!钱博平再次被老幺给雷倒,是真的倒了,这房间里让老幺刚才喷的到处是水,而这个天气,地板上的水还真是不那么好蒸发,一没站稳就摔了个屁墩。 有时钱博平都在想,自己这辈子还努力个屁啊,跟着老幺这个妖孽型的表弟混不就行了嘛,要啥没有?大学才上一年不到,瞅瞅,人家已经是千万富翁了,还把哥几个姐几个都给整成了百万富翁,难道这钱真的就这么好赚吗?如果是这样,那说明了什么?就这个问题,钱博平还真是私下里找自己的媳妇林瑶讨论过。 “人家老幺是厚积薄发,家里有传承,自己的知识有积累,学的还是这个专业,走的路又是别人没有想到过的。你有什么?你我不努力,你看老幺会不会搭理我们,正因为我们努力,我们优秀,所以老幺才带着我们一起玩,这么浅显的道理你竟然想不出来?还想好逸恶劳的当寄生虫?你要是想作死可别带上我!” 别说,这女孩子就是比男孩子早熟,这大道理小道理的,人家林瑶看的明明白白的,可钱博平却是一叶障目陷入死胡同。他光看小屁孩来钱快了,没想想人家小屁孩为啥到大一才开始发?早干嘛去了?早,人家就是在努力学习。 轮休了三天后,y校队再次披挂上马准备出击了。洪城这次抽签的时候肯定上厕所没洗手,抽了个下下签。y校队要在一个礼拜内连续奔波在方圆1500公里的区域里,去与三个对手打客场比赛,这对球队的综合实力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佟建华不愧是参加过部队拉练的老兵,对洪城就一句话,“稳住神,休息好!” 第一卷_再进一步(6) 这是32强赛最后一轮双败淘汰赛,经过这次淘汰以后,将排出大区里的前四名,然后进入最后八强赛,到了八强强阶段,还是采用主客场制的淘汰赛,只不过是没有循环赛了,抽签分组,两两对战,虽然还是采用主客场制,可是比赛的场次少,不想美国,不管是进入季后赛的哪个淘汰环节,都是采用多场决胜负。两场比赛,一家一个主场,然后把两场比赛的总分相加,分高者胜出。 这个赛制看似很公平,可是,一开始抽到客场作战的球队肯定要吃亏,更别说洪城那个臭手,竟然在一开始连续的抽了三个客场,这等于是把球队一开始就摆在了很困难的地方,试想一下,抽到一个客场就算够倒霉的了,洪城居然抽了三个,还都是集中在一个礼拜里连续的。这一个礼拜,球队什么都别说了,就在天上飞地上跑吧。如果是其他季节还好点,这春夏交际的时候,全国大部分地区多雷雨天气,谁能保证飞机能按时起飞按时到达?谁能保证在旅途中不出状况? 佟建华在权衡了各种交通工具的利弊因素之后,干脆建议全队乘坐高铁。第一场比赛就是上海,只有乘坐高铁过去,那就是比较快捷和准时的。为此,佟建华再次找学校申请增加了几名后勤保障人员,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的。 古人云,书到用时方恨少!这用人也一样。y校队以前从来没有进入过32强的比赛,自然不会考虑配置更多的后勤人员,就是在前几轮的淘汰比赛中,也没有考虑会有这样的结果。随着球队的成绩越来越好,这要奔波的距离也就越来越远了。没有一个良好的后勤保障,要想球队在比赛时拿出全部实力就是空谈。 佟建华在部队的时候曾多次参加过各种长途拉练,知道在拉练中最重要的就是组织和后勤保障,否则,部队在拉练的过程中一定会掉链子,甚至会出意外。 等到佟建华去找分管校长的时候,校长嘲笑他这是“屎堵屁股门”才想到要修厕所,根本没有远见!随后把他早就准备好的后勤人员名单给了他,分别来自校务办公室和总务部门的工作人员。当然了,参加的人第一个要求必须是球迷,让不热爱这项运动的人去干,那是让这些人吃苦,他们吃苦,球队肯定也要吃苦。 为了确保球队的休息时间和按时到达比赛城市,佟建华特别的做了一个详尽的计划。这次,要去的城市都是一二线大城市,高铁畅通,为确保买到车票,佟建华给所有人都买了一等座,虽然钱贵了点,可是谁能想到,这是小屁孩从魏东琴那里拉来的“赞助”呢?魏东琴比王锐精明多了,得知王锐为了去敲李凡的门花了20万,于是也主动的找到了佟建华,也提出了要赞助的意向。 在魏东琴看来,目前魏家是没啥可麻烦李凡的,可是,这香不能这样烧?平时不上香,临时抱佛脚的事情她是不干的,谁能保证今后求不到李凡的时候?再说了,由于是hxlc设计公司第一次试水,那个北斗村社的设计费明显要价低了,连正常的设计公司的一半都不到,而现在北斗村社已经初见雏形,整个企业的运作又欣欣向荣,这个时候她要是不出来表示表示,那今后还怎么跟李凡开口? 佟建华正在策划出行计划时,魏东琴找上门来,于是,李凡给佟建华出点子,“不要钱,让魏家公司负责我们这届出行比赛的所有费用!”魏东琴一听就明白了,这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何况魏家在几个城市里还有项目,甚至还有自己酒店,这不等于是给魏家打免费广告吗?于是,二话不说,双方签署了合作协议。当然,这个合作协议还是以“赞助协议”的名义签订的,因为,业余球队是不可以大张旗鼓的玩商业操作的。虽然,现在都在打擦边球,可是明目张胆的搞还是要小心,搞不好取消成绩,罚款,这还都是次要的,要是把某个人或者某个队员来个“圈禁”,那才是人间悲剧呢。啥叫“圈禁”?就是禁止你几年参加比赛,禁止你从事与比赛相关联的一切活动,这样的处罚谁受得了? 有了详尽的出行计划,洪城还真是放开手了,一门心思的研究如何打出好成绩。他现在整个心态也变了,不想预选赛时期,整天就是黑口黑面的,弄的队员都怕跟他说话。现在,洪城没事就喜欢“串门”,进入各个队员的宿舍里跟他们胡扯一通,还把从佟建华那里学来的“兵棋推演”普及到了球员中。 这兵棋推演的游戏就像扑克牌一样,最早在欧洲从塔罗牌演变而来的扑克牌的玩法到底有多少种?恐怕没有人说的出来。欧洲人能够理解中国人玩“斗地主”的乐趣吗?他们通过数学计算过“桥牌”玩法,计算过“德州扑克”玩法,可有多少种玩法是根本就没有人去计算其中概率的?恐怕数都数不过来。 洪城吧兵棋推演的玩法传给了队员,可队员们又不是教练,让他们以宏观的角度去调度场上五名球员的排兵布阵……那也实在是太难为他们了,佟建华就说他的那种行为是“揠苗助长”不可取。可是小年轻不理那个啊,反正模板多得是,没有还可以做一个嘛!玩不了五人制篮球游戏,那就玩三人制的半场篮球呗,于是,这群牲口在宿舍里玩起了“组团对抗”的小游戏,而且还挺上瘾的。 更有甚者,李凡让周布斯在校内网登出了一份“招贴”,诶,就叫招贴。说是他们想到了一个简单的可以可以通过平板电脑玩的,非常贴近实战的小游戏,希望有懂得计算机设计编程的同学踊跃报名研究,挂出的奖金是1。5万元。 这钱不钱的倒在其次,要知道,现如今的年轻人精力旺盛,喜欢挑战,很快就有十几名计算机专业的学生前来“揭帖”,仅仅只花了三天时间,那些学霸级大拿就把李凡要求的程序搞了出来。为了封口,李凡让钱博平给了最后摘冠者三万元的“技术转让”费,然后……李凡说,先存着,明年再说。 真的先存着吗?才不是,李凡是要在队员们中先试试。这个游戏的重点是利用输入数据的计算,形成玩游戏双方的能力差距,然后近似于模拟实战。这是个啥意思呢?比如说,在玩游戏之前,参加的双方把各自参赛队员的具体体能和技术数据先输入电脑,然后,电脑会根据这些数据来计算玩游戏时你能否过人,你能否盖帽,能否投篮命中等等。球队队员每个人的技术数据那可是每个礼拜都要进行检测的,谁要是退步的话,那要加练,而进步的给予队内表扬。23sk. 这种小小的游戏虽然谈不上有多逼真,可也算是很好玩的。比如,小屁孩和吴广德加上大个邢鲁平,这个组合在对内无人能破,他们三人的数据在综合数据考量里做到了长短补齐,可以相互弥补缺陷。而又刘荥、赵嘉耀和耿浩组成的组合就是无法解决小屁孩的突破防守,也解决不了邢大个的篮下大力扣篮。于是,那群牲口在玩过了所有组合搭配后,一致决定,绝不跟这三个人的组合玩。反而是一会把李凡放进这个组合,一会放进那个组合,把所有人都打乱,最后竟然还排出了各类组合的前十名。于是,各种组合型的小配合和战术概念无形中融入了这群小子的脑海里,这是洪城和佟建华当初绝对没有想到的。 上了去南方的火车,队员们可不像几十年的土包子那样浏览窗外的美景,不要说他们许多人就是南方人,就算是不是,也早就看惯了。反而是三五成群的在火车上又展开了“兵棋对抗”,李凡还用计算机随即组成了一个比赛赛程,分别给各个组合挂上“野马”“叫驴”“二牛”“大黄”“绵羊”这样的代号,每个队员输了比赛也不怕,因为,他刚才对阵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组合里的战友,最后的输赢谁说得清?只不过是严厉的禁止被大家叫成“无理行”的邢大个和小屁孩以及吴广德这个组合,禁止他们出现在电脑比赛圈子里。这已经是公认的王炸加四个二的组合,谁也不愿意瞎耽搁功夫陪他们玩,没有意义。 谁能想到,y大学校队竟然在十年后再度杀进了全国赛,谁能想到他们一路高歌猛进的连战连捷?到了此时,y校队已经成为今年联赛里最大的一匹黑马。 在新开发的浦江高校区里,y校队迎来了南方之行的第一个对手,st大学队,这可是专门培养体育人才的高等学府,无论在理论上训练上,那都不是y校队能够比拟的,可就是这样,st大学队的主教练卢永清仍然感到亚历山大。 卢永清,著名体育教授,现在许多活跃在大学生联赛赛场上的教练都是他的学生或者弟子,说他是教练中的教练一点也不为过。这样一个老教练,居然看不懂y校队这一路走过来的各场比赛,甚至都无法归纳出这个球队的特点,这让卢教练感觉到了对手的可怕。他嘴上不说,可心里却是沉甸甸的。 说,这样的老教练什么场合没见过?至于嘛!还别说,真的是越懂行的人越是怕看不清楚对手。2004年,美国梦六队败走希腊,别说是冠军了,连个亚军也没有捞到,谁能想得到以nba球员为主的梦六队会在比赛的时候分别输给了阿根廷、立陶宛和波多黎各呢!梦六队糟糕的战绩固然有很多原因,美国媒体和杂志也连篇累牍的发表各种分析文章。但是最根本的一条却没有人提及,那就是当时的梦六队主教练拉里。布朗完全看不懂对手的技术风格和球队实力的深浅。 拉里。布朗是个菜鸟吗?当然不是了,不仅不是,还是大名鼎鼎的职业教练,在高人如林的nba里,以只有比吴广德略高的身材打球,不仅打球,还担任教练,没有拿过nba和世界大赛任何一个金牌,却能够入驻“nba名人堂”,无论是作为教练还是球员,他是唯一的一个。如果说与波多黎各球队比赛算是“同室操戈”的话,那梦六队面对纯白人球队立陶宛和阿根廷的时候就无话好说了。事实上,当年的这两支白人球队用的法子就是“无理打法”,你认为我不可能出手的时候我就出手,你认为投不进的时候我就是能进球,立陶宛用远程三分大炮轰碎了梦六队,而阿根廷则是用大炮加上机关枪和突击步枪,层层撕开梦六队的防守,让美国梦六队梦断雅典。事实上,在其后的若干年里,美国篮球的优势并没有原来那样大,在2012年的伦敦奥运会期间,最后决赛仅仅以7分的优势获得冠军。 正是这一场大败,让美国篮协从此以后再也不敢掉以轻心,每次比赛都要细心的准备。而美国篮协干的最缺德的事情就是赛后去瓦解对手的球队!阿根廷、立陶宛、西班牙等世界强队几乎先后被nba挖去了主力,这些人都进了nba职业队去赚大钱。引进的条款说起来也是公平的,所有球员在国家需要比赛的时候可以回归。可是,没有平常的配合练习和队员之间的熟悉,那些明星球员再返回自己的国家队后根本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们已经无法……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了。 卢教练此时就面对着一个他完全看不懂的球队,尽管洪城也是他众多学生之一,尽管洪城一下车就表达了对老师的尊重和敬仰,可卢老头还是看不懂,到底是这个学生提高了还是这个球队加了外挂?除了在预选赛差点被淘汰以外,这支球队走到今天,居然没有一场比赛是撕咬到最后的,他们总是在上半场就建立了优势领先。他们总是轻松的结束下半场,总是能够走马灯一样的换人,总是打出一些训练场上才有的小配合,这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球队?球队的场上核心是谁? 中午到达了目的地,后勤人员已经安排好了住宿的酒店和吃饭的餐厅。晚上比赛后,他们将在酒店里休息,然后第二天再乘高铁转战另一座繁华的都市。这一个礼拜不要想着回去了,只有把客场比赛打完了才有可能回到学校里休息。 “晚上这场球怎么打?我心里没底,好像老洪也没底。”佟建华还是有困难找李凡,丝毫不觉得可耻,反正是赖上小屁孩了,“对方的资料我看的太少了,也没有捋出个头绪来,他们球队平均身高足足多了我们4公分……” “着啥急啊?我们看不明白他们,他们就能看明白我们吗?”小屁孩一连脸的不屑神情,“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这些资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的速度不行,他们训练正规,动作规范,那么……野球的路数他们熟悉吗?” 第二十二章 冲进八强(1) 小屁孩是用大白话说出了一个“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的道理。既然是遭遇战,双方都不是很了解对手,但基本面都不会变啊,st大学是为全国各个地区培养体育人才和体育教师的专业学校,同样也为一些职业队培养合格的有发展潜力的运动员,同时这里还开办退役运动员转学教练或者裁判的培训班。可以说,这里是正规的一塌糊涂。怎么可能想象在这样的高等殿堂里会去教授玩野球的路数?小屁孩这第一个点子几乎就是直插对方的盲点而去,如果说对手预先有所警觉,也能想出法子对付,可如果对方根本就没去这样想……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 佟建华从小屁孩这里得到了“启发”,自然要回去“启发”愁眉不展的洪城了,“哦们与st大学队从本质上来说是一场遭遇战,我们不了解他们,他们也未必能够了解我们,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这球场的战法与军队的兵法其实是想通的,我个人觉得……用我国的战略思想去打就成,这是百试不爽的法子。” 洪城瞪着困惑的眼神,“你这都跟我说的是什么啊?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个好理解,咱们的队员都很勇敢,也没啥思想负担,这个你还用你说吗?可你说啥国家的战略思想啊?这跟咱们有毛关系啊?再说了,我也不知道啊,我不是当兵的!” “你呀!还真是缺乏国防意识的学习,咱们可是重点大学,每年都要搞国防教育的,可你这个大教练却是两眼一抹黑,危险喽!”佟建华颇有些得意的样子。 这y大学啊,有着好几万学生和教职员工,可以说一直都是该地区人武部的重点。实际上,在大学扎堆的地方,从来都是国防教育的重中之重。在学校里,相对应人武部的部门就是佟建华这个保卫处了,所以,佟建华说起来门清。 “咱们国家从一穷二白开始,前前后后可是跟老美老修还有南边的小霸,西南的恶霸都交过手,要是按照咱们这篮球比赛上的眼光看,没有几次是势均力敌的,那我们是靠什么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胜利?除了政治方面的因素以外,根本的原因是我们民族对战争的理解,我们讲究的是什么?除了‘看菜下饭’以外那就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从来不会围绕着对手的战术而去打。” 洪城是第一次听一个退役军人这样解释战争,也是第一次领略到把战争法则运动球场上的含义,“你是说以我为主,发挥出自己的特点,不管对手如何布置?” “嗯,你这样理解也是对的,不过还差一点点。”佟建华神秘的说道,“我们有一支成熟的专打野球的班子,这是对手完全想不到的。我们在过去的比赛里,基本上很少用,偶尔用一次也不过是在场上昙花一现,把局面扭转或者搅乱,这个打法就缩回去了,而这个班子里我们隐藏着二把妖刀,现在是该他们出手了。” “呃……这个,你大部分的建议我可以接受,今晚上他们我也没意见,反正我们是抱着来学习的态度,对吧,不过,只要场面允许,妖刀能不出还是不出。” 洪城毕竟是教练,有了佟建华的点拨和启发,他那脑子当然就转开了,而且还弄出了一整套完整的迷惑战术出来。为此,他还特别的找了赵嘉耀、刘荥几个人谈话,告诉他们在场上该如何的表现,看到他发出的信号后该如何表演…… 在以前,经过严苛的正规篮球教育的洪城是绝对想不出现在的这些套套的,可是这小半年来,跟着佟建华“学坏”了,再加上鬼马的小屁孩,弄得他这个原本看上去很正规的校队有时在场上就好像是一群“小流氓”似的,就差在场上打群架了。一开始洪城还不习惯,甚至瞧不起,认为胜之不武。可现代体育可是胜者为王的年代,哪里允许你去搞什么“堂堂正正”的赢球?人家为了算计你,连坑你队员进派出所的阴招都使出来了,你还在那里讲君子?洪城还没有那么傻。 队员们休息好了,心情也不错,生瓜蛋子最大的好处就是“无知者无畏”!从来没有想过要出什么好成绩,走到今天都是赚的。这样的心态其实也是小屁孩给闹出来的,他居然把邢大个和耿浩这几头蒜拢到一块,跟他们大谈什么在文玩市场上捡漏的故事,从他和吴广德手上的手串开始说起,把邢大个和耿浩几个说的是眼冒金星,似乎看到的都是一把把的票子,而且还不断的发出惊人的感叹声。这一来二去的,几乎把全队的人都吸引过来了,反正离出发去球场还有俩小时呢,听小屁孩吹牛,讲文玩古董行当里的各种奇巧故事,蛮过瘾的。 “邢大个,你在不久的将来能够获得一笔奖金,数量不算很大,不过够你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了。”说了一阵后,李凡猛然把邢大个给点了出来。23sk. “奖金?谁发给我啊?呵呵,我也就能打个球,学习……那是不成的。” ‘切!你要是指望打球或者学习拿奖金,再等几年吧!这个奖金是我发的,奖励你对我的那一撞,让我发现了那幅画里的秘密。嘿嘿,你们没见那幅画已经不挂在墙上了吗?我已经把它送到银行保险库里存着了。很名贵啊!” 说道最后,李凡还故意的拖长音,把哥几个的胃口吊的足足的。 “听说你那幅画是花三万块买回来的,现在是不是升值了?”耿浩问道。 “何止是升值啊,都不知道升成啥样了!”吴广德一脸苦大仇深羡慕嫉妒恨的样子,“我怎么就没那运气,你们说,我跟这小子天天住一起,怎么就没抽冷子撞他一下呢?这便宜白白的让邢大个给占去了,心里是真的不服气啊!” “哈哈哈……谁叫你点背呢!”围着的哥几个顿时放声大笑。 “那幅画到底是谁的?你怎么知道那幅画很值钱的?”赵嘉耀凑趣的问道。 “你们忘记他是学啥专业的?古代学!凡是与古代文玩有关的,他都学。这小子在大一这一年里可是没少捡洋落,上次那个画轴……唉,他运气太好了!”吴广德更加觉得自己没占着便宜亏大发了,“咱们队里就属他是最富有的!” “你别打岔,让小屁孩说说他那幅画的事情!”其他人可不同情吴广德。 “那幅画可能是齐璜在1907年前后的画作,那个时候,正是他在临摹了朱耷和徐渭等古人的原画后改变画风的开始,如果确定了,那幅画的价值大概要过亿了,尺寸那么大,历史背景那么珍贵,没法价值不高。”李凡淡淡的说。 场面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除了吴广德以外,嘴巴不是成了o型,就是用手捂着,还有几个的眼珠子向上翻,看架势是要背过气去……夸张,太夸张了! 一群小年轻在一起谈论“收藏”“古董”,这本身就是件很滑稽的事情,还招来一群人围观,最后还弄出悬念,惊悚的让大家猝不及防……这使在旁边冷眼观看的洪城是大有感慨了。不管他承认不承认,这小屁孩是在变相的转移队员们的注意力,同时也是缓解队员们的心理压力。经他这样一闹,当下的队员里还有没有人在想晚上的比赛?难说了,好像都打算去跟小东西混,保不齐也能捡漏。 佟建华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拉着洪城到外面抽烟去了。 “那,那小子也太能忽悠了,你看,队员们都无心去打球了!”洪城直眉楞眼的说道,“他这一招是能缓解紧张情绪,可也能散乱军心啊!你也不管管?” “切!你以为李凡是那么简单的?他能在这里把队员的心忽悠散了,也有本事在上场前把队员们的心再捏回来。放心吧,那就是个跳大神的把戏。正反都由他来,有他在,我的工作压力轻松多了。现在是没那个权力,要是有,我一定授予他一个二政委的称号!”佟建华美滋滋的抽着自己舍不得买的“大中华”。 临出发前,分管校长托人带给了佟建华一条大中华,当佟建华想跟洪城“半儿劈”的时候,洪城才坦白,他也得到了一条。为此,洪城在佟建华面前头都抬不起来了,骂了自己无数次的“不够哥们”“不够仗义”的话,这才获得了原谅。 “我说,你跟李凡的关系不一般吧?我听说你私下里经常找他,我也是亲眼看到你们在一起鬼鬼祟祟的,你跟我坦白,他该不是你的一个什么关系户吧?” “没啥秘密的,我们两家祖辈上有些渊源,我的祖父跟他的曾祖父曾经是过命的交情,由于我妈是他曾祖父徒弟的女儿,所以,我也跟着矮了一辈,私下里,他得叫我一声大哥。”佟建华似乎在回想着往事,“他们家可是人才辈出啊,他的父亲可不是个简单的医生,还有他的那些师兄弟,呵呵,有些话不能对你说,你也没有必要去了解。总之,你不能用年纪来衡量李凡,那是你这个学年捡到的最大的一块宝,没有他的存在,校队怕是早就被淘汰了,你现在怕也是放假了。这小子有乃祖的风范,做事情总是不见风雨,可一旦落实了,那就是滚地惊雷!” 洪城又一次被佟建华的话给雷倒了,可细一想啊,还真是。自打小屁孩搞出个二队后,整个y校队就开始发生了变化,后来,他很不情愿的把二队的主力吸纳进了校队,从此校队是一天一个变化。开始,他还担心新队员和老队员之间的关系紧张,可现在看看,邢大个几个现在就像小弟一样的跟在小屁孩的后面,自己说话都不好使,可小屁孩三言两语就能把这群牲口的毛给捋顺喽。 “有些人不能以常理度之,有些人天生就具有那种融入对方的本领,你好好珍惜这几年吧。李凡不会很听话,会时不时的干点出格的事情,可是有一点你一定要相信,他不会坏你的事情,从本质上说,他的心是很软的。”佟建华掐灭烟头,“今晚的比赛你留意李凡的话,关键时刻他一定会出面帮你的。” 洪城似有所悟的点点头,然后转身去准备今晚的比赛方案去了。 晚上的比赛是在st大学体育馆举行,这里的体育馆很大,比y大学的大多了。可以容纳差不多6000多个观众。前来观看比赛的不单单是st大学的学生,还有周边许多其他高校的球迷,更是有一些球探和其他球队的助力教练。 比赛一开始,双方排出的都是“主力阵容”,y大学除了邢大个的身高还算过得去以外,其他位置上的球员明显要比对手低一些。比赛一开始,双方都很重视防守,打得都是联防,比分是交错上升。从场面上看,st大学几乎是压着y大学校队打,只要y校队得分了,那边的st大学立即就会还以颜色。第一节结束的时候,y校队已经落后了4分,而且,场上的主力明显的出现了疲态。 卢教练此时心里并没有宽松多少,他很清楚对方的能力。只是他做了换位思考,似乎也找不出啥好办法破解自己这套阵型。y校队的那些主力之所以在第一节结束就出现了疲态,那是因为他们为了弥补身高上的差距而不得不跑的更多,跳的更高,自然消耗的体力就会大一些。如果按照这样的比赛节奏打下去,y校队会在第三节崩溃。那个时候自己再用体力充足的后补队员上去冲击一下,让对方的主力队员犯规增多,最后不得不换人,那这场比赛自己也就拿下来了。 洪城这边也是心事重重,按照他的习惯早就换人了,可是佟建华那里没有信号,小屁孩也稳坐钓鱼台,甚至还跑到邢大个的耳边嘀咕几句,这都说明,自己改变战术的时机还没有到。所以,他也只能咬着牙忍着。而此时的佟建华却是不停的在看自己的手机,好像跟谁聊的正嗨呢!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洪城腹诽着。 中场休息,y校队已经落后了12分。洪城已经忍不住了,他心里决定,下半场一定要更换战术,再这样拖下去,肯定会使整个球队垮掉。客场要是输的太多,自己的主场压力更大,到时候在全校球迷面前丢掉比赛,洪城想都不敢想。 “老佟,下半场我们必须更换阵型,再这样下去我们就丢掉比赛了!” 一进入休息室,洪城拉住佟建华就在一个角落里掰扯起来,佟建华也是满脸的紧张,可佟建华毕竟心里还是有数的,心思要比洪城沉稳的多。 “你下半场换上去的结果可能惨胜这一场比赛,那主场的时候怎么办?” 洪城当场愣在那里,“这一场还没有着落,你就想下一场了?超前太多了吧!” “一点也不多,我们的任务是拿下st大学,必须要斗智斗勇!”佟建华说。 第一卷_冲进八强(2) “我们在第二节输掉了8分,现在已经落后了12分,你认为12分很好追赶吗?你认为人家会让我们舒坦的反超吗?”洪城强压着怒火试图说服佟建华。 “12分,不过四个三分球而已,没啥大不了的,另外,那群狼崽子都是在演戏,这不是你布置的吗?你怎么忘记了?邢大个是小屁孩让他故意收着的,第三节的中间,你那苦肉计正式开演,然后装着被迫换人,有什么好戏,咱们拭目以待!李凡的意思很明确,我们要赢球,但要让对手感觉我们是撞大运赢的,是完全走了狗屎运,这不仅是麻痹st大学的教练,同时也是麻痹那些前来侦查的其他球队,不要忘记我们后面还有好几场硬仗呢,进入这一轮,就没有一个软柿子。我们不能表现的太出众,不能成为众矢之的,不能现在就让所有的球队都来研究我们,记住,出头的椽子先烂!”佟建华对洪城几乎就算是苦口婆心了。 “你们,你那么有把握可以吃下st大学?啊!”洪城的脑袋几乎要炸了。 “这不是把握问题,是个技术问题,其实,他们的技术单调,即便是板凳队员上来,战术也不会有太多的变化,这是他们这种半专业队的通病!”不知道啥时候小屁孩凑了过来,“我是不想过早的暴露实力,吃掉st大学队……不难!” “你!”洪城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李凡,李凡的目光清澈如水,“信我一次,如果这次我看错了,今后一切听你的。如果不幸被我猜准了,那今后您遇到事情跟佟指导多商量,好不好?得,你们继续掰扯,我去给那几个小子按摩按摩。” 李凡说完转身离开,首先帮邢大个输送了点真气,然后又给场上跑动最多的边宫甫和刘荥也弄了两下,再想给另外几个弄的时候,休息时间到了。 下半场马上就要开始了,卢教练是真的看不明白了。要是光看洪城的脸色,他会认为自己已经拿下了这场比赛,那种焦灼,彷徨,无奈的表情全写在洪城的脸上了,就是看对方的领队,也基本上可以肯定对方面对自己这支半专业的球队没啥办法了。可是,再看那些队员的表情时,卢教练心里就是真的搞不明白了,那些队员居然没有一点落败的“颓丧”和“无助”,似乎觉得这就是一场游戏,输赢都与他们无关,是领导的事情。而且,卢教练也敏锐的发现,那几个“很疲劳”的队员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抬不起脚步了,反而还是步履稳定的走着,难道他们刚才在场上“气喘吁吁”的表现是装出来的?更让卢教练无法理解的,对方那两个矮个子替补后卫居然还在那里嬉笑打闹,似乎这比赛与他们无关。 第三节,y校队没有像卢教练那样不堪一击,反而在开场的二分钟里追回了2分。在卢教练看起来,场上队员之间的博弈进入了焦灼的白热化状态,这个时候,别说他不敢轻易换人,就是对手怕也是不敢轻易的就换人,一旦换人,对峙焦灼的均势就会被打破,比赛的走向会往哪边转?谁也说不清楚。 换人是很有讲究的,如果场上比分领先,队员打出了节奏,教练就不能轻易换人,一旦换人,这个节奏就会被破坏,只要不是为了改变战术,不是因为某些队员出现了短板问题,教练一般不会轻易换人。如果双方教练都是这样想,那场上就会出现长时间的焦灼对峙局面,比分交替上升拉不开。当然,总会有一方最后想改变这样的局面,于是开始换人,而想改变这个均势的往往是比分稍微落后的一方的。这也是为什么势均力敌的两队碰到一起,教练会在场边来回走动的道理。场上打不开局面,教练着急,可又不能轻易的换人。要是势力相差很大的比赛,必然是教练在场外坐着,要么跟同事谈笑风生,要么扮酷,稳坐钓鱼台。 就在卢教练还在思索的时候,场上出现了变化,y校队的大前锋向裁判打出了暂停和换人的手型,他的大腿肌肉好像拉伤了,正在痛苦的向替补席走。 洪城露出了极其难受的表情,似乎伤的不是队员,而是他自己。在他紧急的跟佟建华商议之后,干脆一口气吧几个场上气喘吁吁的队员全都换下去了。然后,叹了口气重重的坐在了教练椅子上,给观众的感觉是“队员受伤,放弃比赛”的印象。在st大学教练席上的助理教练们也是这样看的,可是经验老道的卢教练却隐约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因为,这换上来的人都太矮了,是y校队曾经使用过的一个组合,尽管这个组合在场上往往是惊鸿一瞥,可卢教练还是注意到了。 “你们一定要注意对手的快攻,你们的身高比他们高出很多,尽可能的高打高吊,不要给对方任何掏球和偷球的机会,防守时,组成雨伞一样的空中拦截!小个子想投篮,你们就给我可劲的盖帽!”卢教练对场上的几个主力叮嘱道。 场上继续开打,卢教练此时却没去顾场上的比赛,而是叫上几个替补队员到场边活动身体,给他们讲一下等会上场后的注意事项和要打的战术。卢教练很清楚,主力队员打到现在,体能消耗极大,不一定能抗住对手替补班子的冲击。一旦对方的主力缓过劲来,跟自己玩个田忌赛马……那他就亏大了。 卢教练预见到了对方的速度和体能,可他没有预见到这个野球班子的无赖和凶狠。更没有预见到李凡断球的超级能力。仅仅二分钟,场上的比分就被对手追成了只剩下2分的优势。他没有看到比赛,就是去布置了一下替补队员的事情,转身看的时候,比赛暂停了。球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他们那个12号连断带掏的打了我们3次反击,那个小个子后卫连续两个三分球,他们的中锋在篮下也抹进去一个,这就是8分,这2分钟里,我们一分没得。现在,球权在我们这里,我看情况不对,马上就叫了暂停。” 卢教练面无表情,自己一个大意,场面被对手逆转,还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自己这边绝对不能松,必须以快对快,以高制快,只要自己的后备队员能够顶住对方的三板斧,让主力尽可能的休息一下,那么第四节,主力上场,这个局面就还是控制在自己手上。 卢教练认为洪城是玩“田忌赛马”,根本就没有想到这是李凡带着一群野狼在玩“庖丁解牛”,要一举在第三节就建立起完全的胜势,腾出第四节让邢大个那些“主力”继续上去迷惑对手。事实上,如果邢大个他们放开了打,跟对手的主力硬拼,在比分上未必就能输多少,可如果是打顺风球呢?那就不好说了。 果然,第三节的后半程,小屁孩和吴广德两个后卫神出鬼没,耿浩、康小唐、刘毅民这群生猛的家伙不断的冲击对方的篮下,从板凳深度上看,st大学远远不及y大学的这群生瓜蛋子。就连一向老实本分的康小唐也被李凡给带坏了,也能在三秒区里耍弄各种欺骗的手法,几个人之间经常玩出鬼魅一样的传球套路。只不过区区的6分钟,被这群完全是野球路子的牲口打出了一拨18比4的小高峰,把个卢教练急的再也坐不住了,就想马上把主力换上去,可是,他很明白,只要换上主力,那就是白白的消耗主力的体力,最后主力也成了比赛的炮灰。 “唉!洪城是从哪里找来的这结果善打街球的混混啊?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助理教练无奈的在旁边嘀咕,“我们的队员步伐移动的速度太慢了!丢了球赶快追啊?傻愣着在那里看什么呢?看人家表演?这些队员怎么这么笨?” 开始是小屁孩抢断,最后发展到康小唐、刘毅民,甚至耿浩也参与了抢断,他现在的弹跳在大个子里也算是稀少的了,大步上篮的时候也是潇洒飘逸的很。见大家都动起来了,李凡就不怎么表现了,承包了发球和捡球的任务,怎么看也不像是场上的核心。而吴广德在场上一会叫这个双宫那个双宫的,场下的卢教练还以为是对手要玩什么“双攻战术”,破天荒的在场外大声呼喊提醒队员。 他不提醒还好,越是提醒场上的队员越是不明白。就对方那几个小个子还玩双攻?怎么玩?正琢磨着,对手就如同秋风扫落叶般的打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快攻。 第三节结束,李凡他们下场了,拍着邢大个的腰眼小声说道,“给了你们十八分的优势,要是能在一节里你们输掉十八分,回去你们一个个的全部切腹谢罪!” “那不能!怎么都不能!嘻嘻,你就瞧好吧!”邢大个傻笑着。 “也别赢的太多,赢个几分就行了,别叫人家主场太难看!”李凡挤挤眼睛说道,“那哥几个我就不去说了,到时候你这里放水就是了。玩好了,回去有奖!” 第四节,卢教练也把主力全部换上,完全恢复了第一节的态势,场上的局面顿时也改观了,比分一点点的追了上去。可毕竟第三节被对手打了个冷不防,掉的太多,在比赛还有一分钟的时候,还落后了8分,眼看着这个主场是丢掉了。 双方的主力都在死磕,洪城还凑趣的站在场边大声的呵斥,“你们是主力,还不如那群板凳吗?”可实际上他的心里已经知道,这场比赛拿下了,他对小屁孩的预见信服了,看来,今后的比赛得去找这个年纪不大的智多星了。 也许是追赶的压力太大,st大学的主力队员进入最后的关键时间居然频繁出错,动作变形,放给他们打都打不进了。眼看这比分又要拉开,邢大个真是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距离结束不到一分钟了,st大学还落后10分,看了计时钟的邢大个故意放过对方进攻队员上篮,也许是因为紧张,也许是因为没想到邢大个对他如此的友好,居然没有拦截,进攻队员的出手变形了,那球居然在篮筐上转了一圈正好落在准备捡球去底线发球的邢大个手中,于是,他不高兴了,这不是让我在老幺那里丢脸吗?于是,怒从心头起,火由胆边生,大声呵斥对方,“这球你也进不了?”说完单手把球塞进了自家的篮筐……顿时,全场哗然! 几个意思?裁判困惑的看着邢大个?邢大个尴尬的笑着,“我。我弄错了!” 裁判又不是傻瓜,邢大个的表演太拙劣了,这要是职业联赛,估计要启动“赌球调查”了,可是这是学生联赛,还没有听说有啥赌球的。不过裁判还是以“在场上威吓对手”的理由,判邢大个技术犯规。于是,对方加罚一次,等到y校队再拿到球权的时候,拖延,最后胡乱攻击一下,比分定格在80:87。st大学遗憾的输掉了主场比赛。虽然只有7分的差距,他们还有机会去对方的客场拿回来。可是,这场球输的莫名其妙,输的不甘心,输的很窝囊,输的一百个不服气。 “你!我算是服你了,人说个大人傻,我开始还不信,今天你给他们证明了!”一回到宾馆,小屁孩就没完没了的数落邢大个,“你知道你那叫什么吗?那叫欲盖弥彰,叫掩耳盗铃,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叫……叫你傻的冒气!我们前面做的所有隐蔽战术和佯攻全部报废,你说说吧,你要承担什么样的处罚,是辣椒水还是老虎凳?亦或是滚钉板?你挑一个吧!不处罚你不解我心头之恨……” 队里最大个子的邢鲁平被小屁孩训的是一愣一愣的,搞的其他队员在旁边起哄架秧子,个个笑的是前仰后合的,偏偏这死大个子还挺能配合,讷讷的问了一句,“那我的奖励还有没有?我都丢了这么大脸,你怎么也得给个安慰奖吧!” “我给你个大巴掌!你说,你要不要!”李凡举起手来,手心里有一个小盒子,使劲的排在邢大个的胸口上,“拿好喽!搞不好将来是你那另一半的最爱!” 邢大个笑眯眯的打开了小盒子,里面是一枚用白玉雕琢的佛像。 这是李凡下午跟那群牲口闹完了后,跑出去宾馆去城隍庙文玩市场捡的一个小漏。是混杂在一堆白玉挂件里的一块和田玉雕。天知道这块玉雕如何跌落蒙尘的,可是还是被小屁孩一眼看了出来,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五十元拿下。别看只有2个手指盖大小,那可是用上等的和田籽玉雕琢的。李凡估计是玉雕厂在原料上搞混合了,把搜集来的和田籽玉当成了人为加工的白玉了。 “这个,这个东西太小了,能值几个钱啊?”邢大个不屑的说道。 “你要是不在乎尽管扔掉,去大玉器店叫人看看就明白了!”李凡无所谓的说。 第一卷_冲进八强(3) 说来也巧了,他们住的这家五星级涉外宾馆就有玉器铺在里面,于是一群牲口簇拥着邢大个去那个铺头去看看。这个点人家玉器铺不关门吗?还真没关门。 y校队住的这家涉外酒店级别很高,又是地处改造过后的旧城闹市区,要不,小屁孩哪里有时间去城隍庙那里去捡漏?这也是魏东琴为了表示对y校队的敬意,特别赞助安排的宾馆。说起来,这家宾馆地处闹市,可是住宿的条件相当不错。更重要的是,从这家宾馆出来,拐过两个路口就能穿过江底隧道进入该市的大学区,并且还是城市里的快速车道。而这里的地铁四通八达,通过城市快速车道又可以很方便的进入城市里的机场和高铁火车站,简直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涉外宾馆的服务非常好,这里又是繁华的闹市区,街上人来人往的摩肩擦踵,街面上的店铺不到晚上11点是不会打烊的,这酒店的玉器店铺如何愿意提前打烊?许多客人不就是逛完了街回来对比的吗?所以,这酒店的店铺关门时间也是晚上11点。篮球比赛是晚上7点半开始的,不到10点就都回到了酒店。本来就是要去下面吃宵夜的,有了邢大个这个“由头”,那群牲口不起哄才怪了。 只有吴广德没去,他很清楚老幺不会随便瞒哄人的,他说是的,那就假不了。只不过心里有些犯酸水,“咱们这么好的哥们你不给,却给了大个?” “你呀!别想的太多了,大个手上的那个也就是个几十万的玩意,给嫂子可不能用这样的低端货,你放心吧,将来一定给嫂子整个叫你晃瞎眼的东西!”李凡好像知道老大心里想的,走过去搂住他的肩膀,“走,咱们去西餐厅吃点东西。” 这要不是跟小屁孩呆惯了,吴广德绝对受不了,这几十万的东西说给人就给人了?可等到再听到老幺要给自己整个“晃瞎眼”的东西……吴广德投降了,老老实实的跟小屁孩去西餐厅“宵夜”去了,这小子太神奇,太妖孽,少惹。 “怎么就你们两个来了?其他人呢?我可是说了,晚上不许出去逛街的!”佟建华一脸严肃的问吴广德,“你们谁要是敢去夜店,小心回来我踹死他!” “没有,他们去大堂的店铺看看,一会就来……你看,他们这不是来了吗!” 吴广德手一指,只见哥几个正围着邢大个这个要看,那个要看的走进来。 “行了行了,都别看了。以后你们多跟老幺黏糊黏糊不就也有了吗?我这是受委屈换来的,告诉你们,我这委屈大了,待会我还得写检查呢!”邢大个说道。 原来啊,他们去了大厅里的玉器铺子,嬉皮笑脸的请售货员给看看,售货员还真是态度好,一本正经的用店里的专用仪器看了一下,然后笑靥如花的说,“这是和田籽玉雕琢的,雕工不错,还被人盘过,算是中档的挂件了。至于说价钱嘛,看在哪儿买了,别的地方有贵有的便宜,我们这里目前打七折,大概的价钱是20来万吧,不过现如今这种料子不多了,很难碰到,升值空间还是很大的。” 售货员的话把在场的哥几个全给雷倒了,邢大个想要这里出具鉴定证书,服务员仍然态度和蔼,“我们这里可是不能出具鉴定证书,你要鉴定得去……” 那个意思已经基本上表述明白了,哥几个连忙向那服务员道谢,一群人高马大的学生给那个服务员鞠躬,把那个售货员给羞的不要不要的。 大多数卖玉器的人都不是很明白和田玉与白玉的差别,消费者更是搞不明白,其实,以昆仑山的矿玉和籽玉来说,在本质上没多少差别,都是属于钙镁硅酸盐这类物质,其中还包括透闪石、角闪石、阳起石等多矿物。真正的差别在于和田籽玉是经过千百年里山流水浸泡和冲刷,其内在的一些矿物杂质被长期的水流浸润出去,到后来就给冲没了。所以,和田籽玉的内部特别纯净和圆润,而且摸起来还特别的舒服,高等级的羊脂玉更是显现出了这个特点,就像有一层羊脂包裹在外面,如果再经过几代人的盘玩,这种古玉的价格就不是人们想象的了。 而矿玉因为是在大山里以矿物的形态存在,得不到风雨四季的浸润,自然就少了些许纯正的感觉,有些矿玉还不纯净,加上矿玉的产量非常大,有些地方还是论吨来卖的,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如此多的白玉也就谈不上什么名贵了。 有人说,那个山流水不能人工去做吗?能,还真有人做,包括有些籽玉上的沁色,都可以人工做出来。许多造假的人,把矿玉放进球磨机里,磨光了外圆,使原来有棱有角的矿石变成了大号的鹅卵石,再用盐酸烧一下,于是沁色出来了,要啥样的沁色都有,可是内在里的东西还是那样,真正的雕刻师傅一上手就知道。 那李凡捡的那个漏雕刻师傅怎么没有发觉?这不能怪雕刻师傅,现如今,许多工艺厂加工生产这样的工艺品都已经现代化了,什么激光刻,数控机床连雕带磨的,啥都有,那种小物件谁还找真正的雕刻师傅啊?机器加工完毕后,放进喷砂机里抛光,一块小挂件的成本不过几块钱而已,这样的东西满大街都是。用上好的俄罗斯白玉雕琢出来拳头大的生肖动物,纯净白皙,惟妙惟肖的,无论你用照灯照还是用放大镜看,绝对没毛病,可是市场零售价不过才几十元到几百元,如果你想要,摊主一准给你拿出几十个来。现代工业的发展可怕不? 曾几何时,1克拉的钻石都很名贵,可现在,稍微懂行的都不会去买低于2克拉的钻戒,因为,目前人工合成1克拉左右的钻石也就几个小时,只是还无法合成超过2克拉的钻石,这也是为什么珠宝店里很少卖低于2克拉钻戒的原因。 看着一群孩子过来了,洪城也就放心了,他随便吃了点就先走了。佟建华却留下来跟这群牲口开聊了,他是辅导员兼任领队,得随时把握队员们的脑袋瓜子。 “什么事情让你们这鸡一嘴鸭一嘴的?跟我说说。”佟建华摆出一副老大哥的架势,“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我们乘坐高铁去另外一个城市,大概会在午饭后到达,我跟洪指导商量了,明天早饭大家多吃点,到了地方咱们再吃午饭。” “没问题,我们听您的!”队长刘荥率先表态,接着汇报说,“刚才我们跟邢大个去大厅里的玉器铺看了看,老幺给了邢大个一块白玉,人家说那是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给我??!现如今造假的可是多,别上当了都不知道。” 佟建华也来了兴趣,他们家可还开着古玩行呢,虽然现在是他的堂弟在管,可他也是有股份的。老爷子走了后,可是给他们这些后辈留下了不菲的财产,要不,佟建华的日子能过的这么舒坦?因为家里有这个传承,所以,对于一般的玉器、古董啥的,佟建华其实并不外行。只不过他的兴趣不在那上面而已。 辅导员要看,邢大个就没法藏着掖着了,只好拿了出来。那边,小屁孩一看情况不妙,扒拉两口阳春面抓了一块蛋糕,转身就溜了,吴广德看得是莫名其妙。 “哎哟!真是好东西啊!”佟建华一上手就摸出来了,“这物件至少盘了有一年了,包浆不错,谁给你这个东西?我建议你收好,万一丢了那可就损失大了。” 这不是小屁孩刚买的嘛,怎么就被佟建华给断定盘了一年了?别忘了,小屁孩可是有内功的,用内功心法双手运气,只花了他十来分钟,要是让他发力半小时,佟建华非说那物件盘了三四年不可。他也就是回来的路上一边走一边搓揉,等到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就这样了,他也觉得可以了,这才收进另买的盒子里。 “那,那我该放哪儿啊?就是挂在脖子上也不行啊,我还得上场比赛呢!” “榆木脑袋没救了!”耿浩在旁边打趣道,“我们住的酒店房间都有保险柜,你不会放进保险柜里啊?走的时候用手机提示一下不就行了呗!” “我就奇了怪了,你说,老幺凭什么把这东西送给你啊?”边宫甫问道。 “嘻嘻,他事先跟我打赌,输给我的。”邢大个不要脸的撒了个谎。 “你们赌的什么?说说,明儿我也跟他赌一把!”其他队员起哄道。 “赌我们赢分不超过10分……”傻大个还是稀里糊涂的把内情秃噜出来了,顿时,几只拳头招呼过去……他傻乎乎的叫着,抵死不承认那个球是故意的。 李凡比邢大个也安生不到哪儿去,因为他是跟吴广德一个房间,这晚上算是囫囵睡了个好觉,可第二天从吃早饭开始,这群牲口就没少骚扰他,逼问他,那东西花多少钱买的?知道不知道那东西的价值?小屁孩哪里是邢大个那样好对付的?胡诌乱说开始了,什么老子就是花了50块买的,就是看着不错,本来打算给自己的那个那个的,既然答应了大个,就打算用那东西糊弄一下。当大家告诉他那东西很值钱的时候,小屁孩暴起,要找邢大个“讨回”东西来……于是,这车厢里就看着小屁孩在那里软硬兼施的做邢大个的工作,邢大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老子就是不还给你!你怎么样?憾山易,憾我大个子难! 李凡的精彩表演把大伙都给糊弄过去了,哥几个嘲笑他丢了“大漏”。只有吴广德和佟建华不动声色。吴广德还时不时的偷偷向老幺伸出大拇指。而佟建华更缺德,趁上厕所路过的时候对李凡说了一句,“你不去考中戏真是可惜了!” 吴广德是知道内情,所以看着老幺表演。佟建华是知道小屁孩的本事,拍卖行里都能捡着大漏,这种小儿科的玩意他能打眼?糊弄鬼还差不多,笑话! 后来,吴广德问过李凡,为什么给邢大个那个“宝贝”,李凡的回答也很简单。整个球队里,只有邢大个是来自河南农村的,家里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是凭着大个子这个优势经过层层加分才进了大学,虽然说家里不是那种贫困户,可要是与其他球员的家庭来比,那绝对是比较困难的。正因为如此,邢大个也是球队里唯一没有女朋友的人。是他不想还是没人看得上他?都不是,是他以目前的情况来说“玩不起”。难道就没有倒贴的吗?有,当然有,还不少呢。可邢大个又是那种朴实的农民家庭出身的孩子,让他去花女朋友的钱?他宁可不要找女朋友,也不会干那样的事情。其实,邢大个一点也不傻,至少老幺的话他全听懂了,老幺做的事他也全看懂了。他甚至都在想,万一将来自己进了职业队,是不是可以叫老幺当自己的经纪人兼私人教练……无知者无畏嘛,谁说邢大个的心不够大? 接下来的客场比赛难度没有跟st大学的难度大,尽管这样,洪城还是在佟建华的指点下,小心的隐藏着自己的实力,两场比赛赢的都很“艰苦”,最后一场甚至是在最后的十几秒才见胜负,由邢大个最后一个强力突破造成对方犯规,罚分赢取了2分。那场球洪城是计划输掉的,然后在主场再找补回来,因为对手有致命的缺陷,身高不足,只要强打内线,对方立即崩盘。 y校队在一个礼拜之内,连续打了三场客场,最后是乘坐飞机凯旋。主管校长亲自到机场迎接,可谓是给足了球队面子,回到学校里,校队的成绩已经成为校内网同学间的第一话题,有许多爱好者已经开始预测校队能走多远了。 由于是进入到最后八强的争夺战,比赛赛程安排的很紧凑,弄的李凡都很少去关心表姐和凯琳娜的高考准备了。不过他其实也用不着多操心,那边的后援团可是厉害多了。有邓义辉那样的大老板,加上老米在国内的影响力,什么都好说。 老米在国内很有影响力吗?当然,国际知名的外科专家,法国科学院院士,法国医学顾问团成员能在中国没有影响力吗?加上他曾经在中国长期定居过,办理相关手续并不困难,他的手续办好了,那么凯琳娜的手续也就顺理成章了,这都没用李涌去操心,邓义辉在深圳那边就把事情办了。凯琳娜以外籍身份参加中国的高考,也算是一个奇葩了,其实,作为留学生来说,有些考试走走过场就行,可人家凯琳娜不干啊,要真刀真枪的玩。对这样的事情,谁不鼓励? “我拿到准考证了!”李凡的手机上跳出了凯琳娜发过来的微信,然后就是凯琳娜的准考证照片,准考证上凯琳娜笑靥如花,弄的李凡还挺想这丫头的。23sk. “老幺,你的驾照发下来了,我已经给代你领了。”钱博平的微信也进来了。 第一卷_冲进八强(4) 既然有了驾照,李凡也就不客气了,他立即给钱博平回复了微信,把一台国产的顶级suv的型号发了过去,并且提示钱博平,在买车的时候要求自选件的几条要求,按照他的意思,这台车要在他打完这一轮比赛后看到。同时,他还建议钱博平也去买一台外表上看着低调,内在很充实的轿车,用于钱博平到处跑使用。 在李凡看来,买车是为了工作而不是为了炫耀,所以,要尽可能的低调,不要叫一些好事的学生看到后满世界的传,那对哥几个的成长没有好处的。由于现在成立了设计公司,加上奇特的业务也不少,没有车,着实不是很方便。 有了老幺的指令,钱博平立即就去落实,他也不懂车,反正去了李凡指定的4s店,拿出了李凡专门为买车写的单子,就连卖车的客服经理都咋舌,说钱博平绝对是用车的行家。由于李凡要求汽车的轮毂和轮胎等用自选件,店里也没有现货,只能在交了款以后一个礼拜才能提车,对此,钱博平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些日子李凡也没空,打完了3场客场后,接下来的就是连续的4场主场,最后的一场是个客场,还是那种距离最远的客场,他们要飞到乌鲁木齐去比赛。 王锐已经收到了hxlc设计公司发过来的海湾地块的设计大纲和设计草图,并且附上了说明文件。他仔细的看了这些文件后有一种从悬崖上被拉回来的感觉。对于风水堪舆他不是很懂,可是他看着文件上说的大白话还能不懂吗?在此之前,他压根就没想过这风口对地块的巨大影响,可是现在,被李凡直接点明了,如果不在设计上进行规避和利用,那这个楼盘就是建成了也是会烂在手里,根本卖不起价的。如果附近的竞争对手拿这个说事,那都有可能根本就卖不出去。 王锐虽然平庸,可并不是傻帽,是那种典型的善于学习和汲取教训的人,这边烟台的地块解决了,那自己在魏家斜对面的那一块会不会也出现类似的问题?以前他以为找到了著名的设计公司,应该问题不大,可当他受到《黄龙济水》的启发后,翻出著名设计公司关于身边那块地的设计纲要时,他才发现,该公司在堪虞方面的解释上几乎就是零,甚至连他最早要求的《河洛图》设计都没有提。而现在,那块地上的主标志性主建筑地基已经开始动工了,提出来的是“四季飞花”的新兴理念,万一与天时地利发生了冲突……王锐已经不大敢继续想下去了。 搞地产的人都知道,在一座城市里,不管有多少开发商在搞地产开发,能够真正成为楼王的地盘并不多,掰着手指头就能数的过来。绝大部分都是普通的楼盘,有时,人们以为某地能够造出很高档的楼盘,可是建成以后总是遇到这样那样的问他,最后流于平庸。而有些楼盘的建设在一开始的时候往往不见山不见水的,可是随着楼盘的建成,慢慢的就成为了楼王。产生这个现象中的一个重要原因其实就是风水堪舆的成功与否。绝不是可以用钱砸,用舆论去吹就可以解决问题的。许多在当初号称楼王的楼盘,经过短短几年后就不被人知了,有的干脆就直接坠入普通楼盘里了。可是有些楼王,从建成后到现在,楼王还是楼王,房价升值好多倍,甚至外观上看那些楼盘都有些斑驳了,可还是楼王,那是靠吹出来的吗?肯定不是,那都是因为楼盘的风水堪舆上的优势,是一种无法改变的地利。 不是说开发商都很重视风水堪舆吗?是都重视,问题是,他有多少机会能遇上真正的堪虞大师和行家呢?真正的大师不会轻易出手,而满世界找生意的“大师”肯定是混混。李凡算不算一个大师?不算,他不过是凭着对自然的认识,凭着一颗淳朴的初心去看待这些,你要说让他将来就干这个……那是肯定不行的。他能够把那四姐妹领到这个路上就觉得自己是积德了,将来那姐几个怎么去发展不是他想管的事情,要不然,他能不在公司里挂个名字吗? 王锐是越想越觉得身边这块地要出状况,可是,为了开始的基础建设,公司已经投入了巨额资金,万一推到重来,这损失可是不小。由于这块地和烟台那边出的状况,公司在银行系统里的评级已经在下降,这完全是进入了一种恶性循环。 王家没有自己的私人会所,上次收到刺激后,王锐本来是想给自己弄一个的,可是最近总是忙,这个事情就没有落实下来。而王锐一旦遇到事情想自己静一静的时候,就喜欢去私人会所里独自的坐坐,有时喝茶,有时喝酒。而他原来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王家的私人会所。这也是当时因为手串引起绯闻的原因之一。 这天,王锐又进入了思维苦恼的境地,下意识的就到了魏家私人会所,偏巧,魏东琴也在。此时的两家说起来也还是有关联的,至少,魏家需要的某些建筑材料得到了王家的保证,所以,他们两家目前是既关联又竞争的关系。 “王总,今天有空?你可是好长时间都没有来了!”魏东琴主动的先说话。 “噢,我自己都不记得了,最近脑子有些浑浑噩噩的,乱的很!”王锐一边说着走到了一个僻静的卡座上,“今天给我做几个小菜,来一瓶二锅头。” “你一个人喝闷酒?这个可不好,我看还是把嫂子叫来吧,我也把我家那位叫来,咱们一起喝喝,说不定在这里喝完了,你的心情也许就好了。”魏东琴说。 “我就是想自己一个人,你整那么一大桌子,我还清净个啥?” “嗯,那随你吧,不过,我觉得有些事情一个人智短,多几个与你的业务没关系的人胡吹一顿是会有启发的。我猜你可能还是因为跟我家斜对面的那块地伤脑筋吧?地咱们是前后脚拿的,现在,我那边已经都差不多了,正在申报预销售的申请,可你那边……其实,这个事情很好判断,用不着多费脑筋的。”魏家是以房地产开发为主,论地产上的经验,魏东琴还真是能当王锐的师父。m.23sk. 魏东琴今天怎么这么好心的劝告王锐呢?其实道理收起来也是简单,如果两家的地产在那里“瑜亮争辉”,那么带动的周边气场就不是一般的,甚至可以把附近的其他行业都带旺,只有周围的其他行业迅猛的发展,形成一个新的商业圈,那么自己的那个“北斗村社”才有可能翻着跟斗的上扬,这是一种双赢的局面。在这之前,魏东琴不是没有动过“吃掉”王锐那块地块的脑筋,在财力上魏家不难,难在吃掉王家地块后,引发的其他方面的关系,王家捏着魏家需要的建筑材料,万一这个收购被猜度成是魏家有意搞的,那么最后魏家占的便宜未必大。而且,即便是魏家吃掉了王家的地块,那么最后的建设将是魏家一家之作,带来的整个社会压力就不是一般的了。所以,魏东琴在算清楚这个账以后,宁愿帮王家都不想去吃掉那块地,她觉得在自己的地块上已经赚了不少,只有与李凡保持好关系,将来换其他地方也一样可以做,犯不着在眼皮底下搞内斗,没意义。 听了魏东琴的话,王锐的眉毛皱了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事情伤脑筋?” “还不那块地吗?我这边的建设都快封顶了,你那边到现如今还在挖地基,这还不说明问题吗?我可是听说,李凡李先生可是先给你搞的,我不信李先生没有指点你该如何去弄。既然你现在还在磨蹭,我猜你应该是没有按照李先生指点的去做,现如今你看到了我的地块开发顺随,所以,你担心你那块地要出问题。” 魏东琴此时说话倒是单刀直入,并没有做什么掩饰,可她还是没有猜对。王锐并不是因为看到她的地快发展才出现犹豫的,而是看了李凡他们搞的烟台地块后才出现了各种“浮想联翩”,以前,在风水堪舆上,王锐对李凡的信任也就是一般般。可这次看了烟台那边的设计大纲,再加上魏家那边的实况,他已经没法不相信李凡的对堪虞方面的各种解释了。现在,自己这边这块地,没有按照当初李凡给的《河洛图》去搞,那结果就很难说了,要是一旦这块地失手,那么王家会面临巨大的资金缺口,到时候恐怕只有把不良的项目出手,可能用什么价出手呢?会让王家的损失有多大呢?这是王锐这几天脑子里来回转的问题。 “魏董啊,你还真是说对了,现在我就是犹豫不决该如何办。那块地……的确是没有按照李先生的意思搞,可现在已经投进去近百亿了,要是推倒重来,这个钱可就是打水漂了,所以,我还得好好想想啊!”王锐也没有隐瞒,坦白了。 “切!这个事情还用想?你现在改还来得及,损失最多也就是先期投进去的一百亿,可你要是继续下去,几个一百亿都打不住,然后呢?输掉了可就不是一百亿了。而你要是按照李先生的搞,我琢磨着丢掉的一百亿未必就找补不回来,这么简单的账您居然算不过来?难怪李先生都不劝劝你,看来……” 这后面的“扶不起来的阿斗”的话魏东琴是强咽了回去,那话不能当面说啊。 魏东琴是快人快语的说了,然后就叫值班的经理给王锐安排吃喝,她自己说着随便,可是王锐却是马上理解了个中的含义,只不过他想不明白魏东琴为啥这样帮自己?难道说她对自己是真的有意思?要不说王锐的悟性不成呢,都到这个时候了,脑子想不出魏东琴那样的大格局,却是对这些有的没的胡思乱想。 “那个……就按照你的意思,咱们两家聚聚,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我找个时间去拜访拜访李先生。如果说要赌,我宁可赌李先生的本事,也不想去赌现在的地块不变,那是没有赢的可能的。只是……你为什么帮我啊?”王锐的情绪似乎变得好了,“咱们两家可是竞争关系啊,我那里旺了难道不会抢你们的风头?” “你们的地块抢我们的风头?哈哈哈……”魏东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们那块楼盘虽然没有拿到预售的批文,可是加盟的地产商已经把那里的楼盘都给圈完了,都以投资人的名义签了合同,你打算如何抢我们的风头?” 其实,大格局上的事情,魏东琴还真是懒得跟王锐掰扯,说多了效果未必好,还不如不说,让王锐自己去悟,能不能悟到,那就看他自己的运气了。 那天晚上,两对夫妻在很**的气氛中喝了二瓶二锅头,王锐的决心也下了,他通知办公室主任,第一,终止了那家著名设计公司的后续设计,停止支付余下的设计款。第二,通知工地暂时停工,什么时候开工等待新的通知。第三,想法子预约hxlc设计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钱博平,王锐有新订单与其商谈。 钱博平把这个新情况告诉了李凡,李凡想了想,让钱博平通知王锐,把已经开工了的工地用无人机拍摄一个全景视频,他要再看看,既然那边已经先行干了不少,完全推翻和毁掉是不现实的,看看能不能把已经动工的地段加以利用。 主场的第一场比赛面对的就是卢教练率领的st大学队。上次在客场赢了对手7分,那今天的主场怎么弄?洪城一时半会也决定不了。现在,他已经习惯在赛前找佟建华聊聊,他觉得佟建华的一些见解还是很有深意的。 洪城不知道佟建华是找李凡吗?也知道,可他就是放不下教练的身子去直接找李凡,反正中间有个佟建华作为沟通的桥梁,必要的时候他也能回旋。 “就按照第一场的套路打,看他们有啥变化咱们再临时变阵即可。”佟建华淡定的说道,“小屁孩跟我说了,st大学队与我们的差距是很大的,想拿下他们一点都不困难,现在,小屁孩的意思是要尽可能的隐藏我们的实力,一旦进入到了前八以后,我们才有可能处在比较有利的地位,否则,过早暴露实力,会让我们现在就被别人盯上,那个时候,我们不是替别的球队背锅了?能够进入前八的球队恐怕都是在或多或少的隐藏着实力,所以,我们还是不能大意的。” “我们的实力比st大学高很多吗?”洪城自己都有些不信了,“我是教练,我怎么看不出来?老佟,你们还把我当教练吗?我感觉很多事情都瞒着我。” “你这就是小心眼了。”佟建华掏出香烟递给了洪城一根,“队员的各种技术数据不都在你那里吗?你有没有仔细的看看?你知道投篮命中率最好的是谁?是李凡和吴广德两人,他们在前阶段的比赛中总共才投了几次?” 第一卷_冲进八强(5) y校队的队员每个礼拜都要进行技术数据的检测,这本来就是一个惯例,洪城自己设置的这个制度,可结果他却是随意看看就算,压根就没往心里去。被佟建华这样一说,立即打开电脑查看。果然,命中率最高的是李凡和吴广德。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两个人一直都没有出全力,一直都是在场上隐藏着自己的实力,尽管球队也遇到过几次危机,可这俩人硬是不显山不漏水的。 “难道说他们很早就预计到我们能够走到今天吗?”洪城看完数据后反问。 “那到不是,他们只不过是觉得不需要努力就不努力而已,当需要的时候,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还记得在st大学客场吴广德连续二个三分球吗?”佟建华使劲的吸了一口烟,“那就是李凡暗示吴广德去干的,所以,我们队进入八强没多大问题,主要是我们要给外界一个‘侥幸’的磕磕绊绊才‘混’进去的印象。咱们现在要考虑的是进入八强赛面临谁的问题。许多事情不是不告诉你,是你自己没有悟出来,你以为李凡也会向咱们这样跟我讨论战术?实话说,从来没有。” 洪城此时才明白,是自己后知后觉了,难怪校队里那些队员的情绪那么稳定,其实,队员们心里都有一杆秤,都差不多知道在球场上该怎么去打和配合。 卢教练在输掉了主场以后,当晚就仔细的观看比赛,他想来想去,觉得是自己上了对方的当,硬是让对方的乱拳打乱了自己球队的比赛节奏。因此,他特别的设计了今天客场作战的方案,他将在一开场的时候就使用板凳队员,让那些板凳队员上去消磨对手的主力,然后,自己的主力再上去找补回来,这是他准备采用的“后发制人”的战略思想。卢教练想着的是要看明白y校队的真正实力。 晚上七点半,比赛准时在y大学体育馆开始,洪城派出的首发与客场的时候一样,可st大学却是上了一批后补队员,在上一次最后的一节里,这些备用队员最后对阵y大学主力的第四节上其实并没有输,也就是说,对方的主力水平跟st大学的后补队员水平差不多。好像是印证了卢教练的这个论断,第一节,双方的比分咬的很紧,交替领先,等到第一节结束的时候,st大学竟然还领先1分。这弄得卢教练在换不换主力上场的事情上开始了犹豫。可洪城还是一成不变的在第二节继续使用原来的班子。于是,卢教练咬着牙让后补队员继续与对方的主力纠缠,整个比赛开始变的有些诡异。进入第二节的后半期,y校队替换了一个后卫,吴广德上场了,整个比赛的节奏出现了变化。可对场上的局势来说,影响不大。上半场结束的时候,y校队领先3分,这几乎让卢教练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下半场一开始,卢教练就把全部主力都换了上去,而洪城那边却是还是老阵容,连吴广德都换了下去。结果就是y校队与st大学队在场上硬抗,双方都在拼防守,每个队进一个球都很难。由于st大学的这些主力都是身高超过1。98米的大个子,他们的中锋身高都接近2米10了,如果不是y校队的队员弹跳出色,要想跟这样身高的球队打阵地战,那还真是要大败亏输。双方就这样对峙了第三节的上半期,st大学队已经把比分追上,并且反超了2分。就在这个时候,洪城再次把李凡他们这几个人派了上去,场外的观众顿时喧嚣起来。 此时的卢教练很想把自己的那些替补队员换上去对付速度很快的对手,可是他的替补队员整整的打了半场,此时再上?至少在情绪上没有思想准备啊。 李凡一上去就指挥小个子们开始了快攻,开始了全场紧逼,突如其来的全场紧逼顿时让st大学的主力乱了方寸,他们几乎无法把球顺顺当当的推进到前场。而在进攻的过程中稍有疏忽就可能会被掏球和断球。等到第三节结束的时候,y校队已经把比分反超了6分。这下把紧张的比赛气氛带进了最后的第四节。 此时的卢教练是真的搞不明白y校队到底哪些人是主力了。第四节,他也不敢再把后补队员派上去,干脆一咬牙一跺脚,让主力必须在场上顶住!他不相信y校队的那些小矮子们能够继续还打全场紧逼,对手应该没有那样强的体力。 第四节,卢教练的判断对了一半,y校队换人了,换上了大中锋邢大个,可却没有把替补里的中锋耿浩换下去,而是把康小唐给换了下去,又换下了一个大前锋刘毅民,把队长刘荥换了上来。后卫也换了人,12号小屁孩被换了下去,让冲击力很强的边宫甫上。这就是一个杂拌了,三个一队队员,二个二队队员。就是这样一个混搭的组合,硬是顶住了st大学最后的反扑,把比分死死的咬在领先4—6分之间。直到最后的比赛结束,st大学还是以4分的差距输掉了比赛。至此,曾经进入过全国前四的st大学队被y大学淘汰,连前八都无法进了。 在接下来的另外三场主场比赛里,y校队也是有惊无险的取得了胜利,至此,仅剩下一场客场作战了。只要这场客场对wl大学队的比赛不是大比分输掉,y校队进入前八已经成为定局。这是近几年来y校队参加联赛的最好成绩。 最后的客场在乌市,乌市与其他地方不同,由于距离太远,还有时差问题。因此,y校队是提前一天坐飞机过去的。魏家仍然负责沿途的接待和安排,并且还为y校队租了一个专业体育馆,以便他们到达后可以在里面进行适应性训练。 这乌市的时间用的是北京时间,可实际的日升日落却是相差的时间不短,至少有三个小时的时差,所以,当他们向西飞行到达的时候,实际上是在当天多了几个小时。他们休息晚去吃晚饭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可是,西边的太阳还没有落山呢。晚上,球队给了大家外出二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但是严格规定每个人必须开着手机,不得离开去市里的旅游景点,不得去夜店消费…… 现在的佟建华也是牛叉的很,也不知道他是通过啥关系弄来了一个高级的电脑监控软件,只要把全队每个人的手机上的特征码输入进去,于是,这些手机就成为了各个队员的跟踪器了。为了区分个人隐私和队里的监控之间的矛盾,佟建华也不怕花钱,干脆由队里统一给所有人员都新配置了一部手机,算是球队的工作手机,在工作期间,每个人必须随身携带,工作完毕上交给对里。他还经过与电信运行商之间的协议,建立了这些手机之间的短号内部联络,建立了微信群,总之,只要是在需要的时候,这手机相互之间的使用就基本上是内部的。 队员们能不能用这样的手机打私人电话呢?没有问题,只要你不担心个人隐私泄密只管用,因为,所有的通话在佟建华那里可都是有全面的记录和录音的。现如今的高科技,早就把诸多麻烦问题都给解决了。没有这些,佟建华那里敢放这些兔崽子们满世界乱跑?一旦发现,他的电话肯定第一时间就追了过去。 李凡和吴广德溜溜达达的逛街,其他的几个大个子干脆去酒店外的广场上,学当地人跳广场舞去了,不能不说,这里的少数民族个个能歌善舞,那种婀娜多姿的舞姿让一些小青年们很是高兴。原来跳广场舞的都是大妈,可现在,许多年轻人也开始加入,尤其是出现了什么太空步、鬼步、还有啥子尬舞等等后,广场舞里的人流变得丰富多彩了……起码刁萧山就喜欢从看客变成学员,再变成舞者。 刘荥和赵嘉耀等几个去逛商场,他们挺注意这里的服装的,其实说起来,这些大个子平时想买合适的衣服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在内地,绝大多数的商铺里是很难为超过1。9米的人储备服装的,他们要想去买衣服,往往得提前去预定。所以,这群大个子平常穿的最多的就是校队里发的运动服,平常人穿的时髦夹克和t恤衫等他们是很少穿的,不是舍不得,而是就那么几件,得省着穿。来到了乌市,他们认为这里的大号衣服应该多一些,可没想到,这里的服装号码基本跟内地差不多,这里的少数民族的身高并不比内地人高多少。 李凡带着吴广德却是沿着街道四处转悠,吴广德也不知道老幺想买啥,反正没事干,跟着逛呗。路上看到当地卖小吃的不少,这是吴广德喜欢的。 李凡出来逛其实是有目的的,他很清楚这里的特殊性。**,是盛产玉石的地方,不仅仅是蜚声海内外的和田玉,就是最近几年新发现的“金丝玉”“准格尔碧玉”“玛瑙石”“木化石”等等。尤其是金丝玉的出现,使玉石市场出现了一种新型的“晶莹剔透”的新品种。可是在乌市,却是没有像内地大城市那样都有专业的文玩市场,而是散落在各个集贸市场和夜摊市场的周边。 跟内地比起来,**算是真正的地广人稀,有些人不过是在偶尔的闲逛中发现了一些特殊的石头,最早发现这个金丝玉的就是一些采油工人,他们在克拉玛依的戈壁滩上发现了这些石头,当时,一些内地的玉器商人过来收购的时候,都是论吨来计算的。兰自立当年也是依靠新兴起来的“黄龙玉”和“金丝玉”完成的原始资本积累。所以,对这里的金丝玉等物件李凡是一点也不陌生。 这些美玉为什么到现在才被人们认识到呢?说起来这还真是有故事。 首先,不管是什么样的玉石,其基本的成分必须是“硅酸盐”的结晶,用通俗的大白话说就是“玻璃”。可是,玉石与玻璃却又有本质上的区别。玻璃里的硅酸盐纯度越高,其色泽越是透明和纯净,而原来的窗户玻璃带有淡淡的绿色其实是玻璃不蠢,里面包含了一些氧化铁,随着现代科技的发展,眼下的玻璃可以说“想要什么样就可以出什么样”的。可是玉石里,硅酸盐的成分固然很高,可是却融合着诸多的其他矿物质,比如碳酸钙这样的就是白玉,少量的,单纯的金属矿物质和一些非金属矿物质的组成,就会出现“独山玉”“岫岩玉”等等。要是有复杂的金属矿物质融了进去,比如说氧化铬、氧化铁、氧化铜等等,那就是“翡翠”了。正是这些金属矿物质改变了玉石的性质和硬度,一般的金属矿物质含量少或者没有的玉就是软玉,比重也不高,而翡翠因为富含金属矿物质并且还是多重的,所以,它的比重要比其他玉石大得多,而且本身的硬度也高很多,所以被我们叫成“硬玉”。这个硬玉的硬度有多高呢?上好的翡翠是可以划玻璃的。???.23sk. 其次,当石头里的硅酸盐含量低到了某个临界点后,使一些玉石的硬度也大幅度下降,即便是古代,人们用鱼刺或者动物的牙齿都可以雕琢,这样的东西就只能称为“石”而不是玉了。比如说“寿山石”“鸡血石”等等,其内在的矿物质往往是硅酸盐和碳酸盐的比例差不多,再加上其他的软性矿物质组成。 由于上面的这些原因,玉石如果天然存在自然界里可不是以晶莹剔透的外表出现的,这与玻璃就完全不一样了。玻璃的表面亮光,几乎可以拒绝任何物质的污染,与之相同的同位素的水晶甚至在自然界里就很耀眼。而玉石由于内在成分复杂,很容易使一些其他物质沉积在表面,往往是被各种风雨风沙给弄的“脏兮兮”的,有些还像是有各种被侵蚀的麻点,甚至还长满了青苔和黑色的沉淀物。不懂行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古代的“卞和泣玉”的典故就说明了这个问题。 对于原生态的一些石头,有些人是稀里糊涂的找到了,稀里糊涂的拿到街边地摊上换钱,这样的例子尤其是在**玉出名以后,几乎成了乌市的一个常态。 说起来也是奇怪,当地的土著对玉石并没有多少兴趣,从古至今,他们的历史中很少有什么玉文化的传说。从古代波斯过来的商人也不过是把一些看得见摸得着的玉石当成商品带入华夏,而他们自己对此真的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本地的土著人在发现了玉石后,基本上也是送到内地去,他们自己很少保存。直到2今天,还是这样。李凡带着吴广德满大街的溜达,其实就是想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谁摆着地摊,上面堆积各种石头,这样,他才有机会捡漏。 在乌市,没有大型的专业文玩市场,有的是要么很专业的“珠宝”商铺,有的是街边随意性很大的地摊销售,而李凡要找的就是去看地摊。 第一卷_冲进八强(6) 晚上回来,李凡和吴广德都多了一个双肩背的小背囊,看上去也就是一些学生仔背着满大街溜达的样子。可实际上,两个背囊里林林总总的装了近80块各种各样的……“石头”。吴广德认为不值当的,可是老幺下令,“你不背将来没份。到时候你不要后悔哟!”这个话让吴广德顿时明白了,立即,马上按照李凡说的,去买了俩帆布做的背囊回来。原来那是一大堆“石头”的,李凡跟对方讨价还价的说了一阵子,最后以3800元的总价,把那一堆“石头”全买了下来。 说这卖石头的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了?一般不都是论个卖吗?是的,他是论个卖的,还不便宜呢,100元一个。李凡也懒得跟他讨价还价,就直接说全拿下要多少钱?那人稍微算了一下,开价就是一万。把个李凡给逗笑了。 “你这一堆里能有几块是真的玉石?要不咱们这样赌一把,你随便拿出来几个,如果是玉石,没话说,就按照你说的100元一个,我收。如果连一半都没有,那么你自己就自然倒霉,我可是一个子都不会给的。”李凡笑嘻嘻的对那贩子说。 这个贩子肯定不是行家,为什么拿出这样一堆石头来摆摊?李凡没有去深究,但也能想象得出来。在一些乡村里,越是没有多少文化的人,越是喜欢赌,也不是玩什么大赌,往往是打个扑克,摆几圈麻将什么的。可就是这样,也都会有输赢啊,一旦某个输家无法兑现的时候,就会把自己家里有的没的拿出来顶账。这一堆石头就是输家顶了摊主几百块钱的。而那个输家也是被某个内地来的玉石商人忽悠的去附近的河里摸的,可等了都三个多月了,那玉石商人都没个音信。 这内地来的玉石商人也是滑头,他们往往不会说具体的石头是啥样的,就跟那些人说,凡是从沙漠里找到鸡蛋大小的鹅卵石,那就堆积到了一起,人家出的价也是不低,2000元一吨,比起河沙和砖头都贵。于是,当地的一些农民就会弄个筛砂的框子,找个地方去弄,一天多了弄不了,一两吨根本不是问题。可是,要是没有人来接盘,这活就等于是白干了。所以,当地农民也就是看到了真章的才会去使劲干,而平常弄个几十个几百个放在家里也是普遍的很。 这些鹅卵石真的有用吗?可以说绝大部分都没用的,往往都是很普通的青石、花岗岩和混杂着各种物质的无用石头,可是,这一吨石头里只要能找出10个合适的玉石,哪怕是黄蜡石,那这吨石头的价值是多少钱?好一点的金丝玉目前卖的再便宜也要过万,这里的窍门就在于信息不对等和当地农民对玉石一窍不通。 摊主这一堆石头是真是假他自己也不清楚,李凡让他自己拿出来,他还真是心虚的很,想了想就开始跟李凡讨价还价,最后,李凡以3800元全部吃下。摊主心里可是高兴坏了,他原来的底价其实就是1000元,没想到能够卖出了3800元,当场就把所有的石头交割了。也正是这一堆不算少,吴广德才去买了两个背囊,他哪里想得到李凡根本不可能把所有的石头都背走啊,人家在那里稍微扒拉了一会,大约挑出了80来个,其他的全都是破石头,还去附近的五金店里买了个锤子,把废石头全部砸碎。用李久的话说,“不能让这些石头再去害人!” 李凡之所以相中了这个摊子,也就是因为这堆石头里的真货多一些,这一路上看了好几个小摊了,有的能有那么一两个,有的,连一个都没有。而他找的这个摊上各种石头最多,真正的玉石也不少,这才让他下决心一口气全买下。 看着小屁孩在那里砸石头,那个收了李凡钱的摊主才知道,自己遇到内行了。 “那个先生,我叫艾合木,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郊区里,能不能留个联络方式,以后我们找到了石头,咱们再继续交易如何?”艾合木满脸堆笑的说道。 “这样的石头?”李凡说着拿起一块石头,五指一叫劲,那石头就裂开了,“这样的石头没有用的,你要想去弄点好的石头,应该去古河道上去找,而且,你也不懂这些石头,要是找到的全是这样的废石,那你不是亏大了?” “那你教教我呗,我看你还是从我这一堆里挑出了不少嘛。”艾合木说。 “好吧,我也没法子教的深一些,你看这块石头,它的原型不是很规则,这是因为它是块好石头,所以不太容易成圆形,你就先按照这个标准来选吧,要是你选的石头都是这样的,我出3000元一吨买,这是我的微信号码,来,加一下。” 李凡也没指望这个艾合木能够将来怎么样,毕竟还不是很了解。他没有想到,这个艾合木还真是有心,他牢牢的记住了李凡交代的两点重要的话,那就是去找古河床,找不是很圆的石头。这两点,最后让艾合木在后来发财了,成为李凡的重要原料供应商。也正是李凡的指点,艾合木也逐步的向高大上发展了。 金丝玉的形成,得益于**那边的地理气候,主要还是从山脉上被冲刷下来的各种玉石而形成的。**是三山夹着两个盆地沙漠,在沙漠里,降水几乎为零,而冬季的严寒和夏季的酷暑也使得这里的玉石散布点很大。加上几千年来,这里都是地广人稀,实话说,许多宝藏都没有被人类发现。当现代人类向浩瀚的沙海里进发,去那里进行考察时,人们发现了金矿、石油、稀有金属等等,如果不是那些沙漠目前还无法居住和生存,**的宝藏可能要几倍于其他地方。 回到宾馆,李凡也没有跟吴广德解释什么,而是给石大庆发去了微信,让石大庆筹划玉雕的设备,为此,还给石大庆划过去了200万元的启动资金。并且,李凡通过在网上搜索,专门指定了几种特殊设备的型号和生产线的布置方案。 石大庆接到了李凡的指令,立即进入了研究玉雕的工作,他开始研究玉雕的工艺和设备,此时,他手上连一块原料都没有,根本就没有去想改去哪儿找原料,反正有李兄弟策划,他使劲就行了。这已经成了石大庆的一个习惯。 吴广德根本都没有想到,回到宾馆还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专门的航空快递公司的工作人员上门了。这是李凡通过网络查询找到的,用他们带来的专用包装箱把两个背囊放了进去,然后当面包装好,收货人的地址就是石大庆的家。为了确保安全,李凡也不在乎花钱,直接投了货物的运输保险,比运费还要贵出了2倍。等到这些手续都办完了,已经是晚上1点多了。好在在乌市,这还不算很晚。 “老幺,那些石头真的值钱吗?你买了才花了那么点钱,可你这运费都快2万了,这是不是太离谱了?”吴广德冲完凉,躺在床上准备看看教科书。 “嗯,那些石头都是玉石,有金丝玉,白玉啥的,如果弄得好,一块玉石做出来的摆件就能把所有的费用都赚回来了。等我们回去后,我再仔细的看看,说不定还有精品呢。”李凡很有把握的说道,“这次的事情你有份,给你一成吧。” “噢!给我一成啊?那一成能有多少?有没有二三万啊?”吴广德来劲了。 “切,二三万够我的成本吗?你在后面加上二个零吧!这样你在嫂子面前腰杆也能硬一点,另外,我想在你考上**之前帮你存点家底,这样你在官场上也就容易做个廉洁官员,省得你将来受不起诱惑把路走歪了!”李凡说完躺下。 “哎哟!我不会那么龌蹉吧?我之所以想去考**,就是想一身正气的为老百姓做点事情,可不是为了发财才去的,我们家的家底已经足够我的生活了,现在,黄瑛在你们搞的公司里也赚了不少,这个我向你保证,我肯定会清廉自律的,要是我这样的都变得贪腐了,那还真是没天理了!”吴广德激动的坐了起来。???.23sk. “好好,我信你,睡觉吧!明天还有一场比赛呢!”李凡扬扬手,翻身睡去。 在乌市的比赛还是把y校队给吓了一跳。这里的球队里少数民族队员比较多,相比较来说,他们不仅身材高大,而且力气很大。没办法,这是由于人种差异造成的不同,看上去身材差不多的合理冲撞,往往都是y校队的队员被撞的稀里哗啦的,而人家不仅抢到球,还可以用强壮的身体硬打篮下。所以,上半场的比赛y校队仅仅领先了2分。到了下半场,洪城果断的调整了场上的班子,让耿浩替代了刘荥上去打大前锋,让李凡上去换下了吴广德。 小屁孩一上场就跟邢大个在篮下连续的配合,故意的把对方的中锋吸引过来,然后造成对方犯规,仅仅第三节,邢大个在篮下就让对手先后犯规了6次,使对手的防守队员开始小心翼翼了。而在这个时候,洪城又把刘荥和吴广德换上去,并且把邢大个给换了下来休息。耿浩从大前锋的位置换成了中锋,而吴广德和小屁孩两人开始了疯狂的撕扯对手的防线和进攻路线,到了第四节的上半部分的时候,比分已经领先对手10分了。到了这个时候,洪城又把小个子后卫换下,让边宫甫和蔡云鹏两个大个子后卫上去再次冲击,这才最后吧mz大学的球队打的没脾气了,看到大势已去,mz大学也只能认命了。至此,y大学校队已经进入了八强赛,成为今年联赛中名副其实的一头黑马。 校队还没有回去,学校领导就把“贺电”发了过来,学校里也闹翻了天。当然这一切对李凡来说根本就没往心里去。他正在琢磨趁八强赛还有几天的空挡,自己要去一趟璋德县,要在那里把石大庆的玉雕部门建立起来。 回到了学校,校队有三天的休整期,要是依洪城的想法,应该是把球队再一次的关起来,进行进一步的封闭训练。可是佟建华却是不同意。佟建华的意思是不能把队员的弦绷得太紧,万一绷断了,那就没时间再修补了,不如给队员们放二天假,让大家都放松一下,留下一天调整一下动员和安排布置足够了。 “都进了八强了,还想咋去玩啊?八强赛是纯粹的淘汰赛,只要我们松散开来,那我们的对手就不会认真了,我们这是外松内紧的法子!”佟建华故作神秘的说,“根据目前的推测,我们面临的第一个对手可能是sx大学队,这个大学距离我们也不算远,虽然这个淘汰赛也是主客场制,但是,对我们来说几乎都一样,只要我们准备了三到四个阵型,我们拿下对手问题不是很大。” 听了佟建华的话,洪城心中也是有点底了。目前,y校队玩的最多的是以原来一队为主的正规比赛组合,以二队为主的野球球队组合,以邢大个李凡和吴广德加上刘荥和赵嘉耀的后卫进攻组合,以邢大个和耿浩为主的双塔组合,还有以耿浩刘荥康小唐加上边宫甫蔡云鹏在一起的替补组合,可以说,目前洪城手上的组合变化还是很多的,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在李凡他们发明的那个“篮球游戏”上反复的推演了好几次,居然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绩。洪城至此算是安心了。 球队放假了,吴广德也没有叫上其他人,只是带着吴广德开着钱博平帮他买的新车直奔璋德了。现在石大庆的院子已经是鸟枪换炮了,周围修葺出了外墙,在外墙上还安装着各种电子监控的设备,而院里更是起了一幢三层楼高的“车间”,整个地皮都被他利用了。很明显,石大庆这个“企业”已经像模像样了。 现在石大庆的这个院子收拾的非常整洁,除了原来的那个四合院以外,在原来的后院地下室上面又修建了一个三层楼的标准厂房,四周还修建了合适的特殊仓库,专门放置那些具有特殊要求的原料、辅料和化学物品,各个建筑之间的小道和草皮覆盖也弄的很是漂亮,可以看得出,石大庆是个勤快人。 现在,在石大庆这个小厂子里,已经雇佣了四名工人,都是来自秦燕妮老家的后生,这些山区里的孩子都是没有考上高中,更谈不上考上大学了,有的还出去外面打过工,被秦燕妮通过老家里的亲戚给招募过来。而他们住却是在外面。 “把我寄给你的那些石头拿出来,咱们先弄几个让它们露出真相来!” 说着话,李凡随便在石头堆里挑出来了几个,然后让石大庆打开了刚买回来的抛光喷砂机,他把石头放进去以后,开动了机器。只过了十来分钟,李凡就先后换了三种型号的喷砂,最后才把那些已经变样的石头拿了出来…… 第二十三章 没想到(1) 看着完全变样的石头,吴广德是彻底地傻眼了,因为李凡拿出来的哪里是刚才看到的毛石啊,哪里是他在乌市看到的那种脏兮兮的破石头啊,全都变成了晶莹剔透颜色漂亮的玉石,尤其是几块具有嫣红色的石头,看上去简直……醉了。 “找个陶盆,把这几个石头放进去,你去兑点清水,至少要泡上4个小时!”李凡指点着石大庆,“然后咱们到山里去玩玩如何?我看你这里的崖柏料子是不是也都快用完了?我带你去找其他的原料,这大山里,还是有不错的枣木和……” 石大庆二话都不说,立即按照李凡的话去布置,然后跟已经挺着大肚子的老婆打了个招呼,三个男人开车进山了。这是李凡第一次进入太行山。 说起来,这太行山里还是有很多很多稀有资源的,这一路上,李凡专门指点了石大庆,把那些当地农民盖房子锯剩下来的枣木、梨木等树根树疙瘩全都收了下来,也没几个钱。还去大沙河里寻找了一些黄蜡石等石头,两台车在山里足足的转了一天,直到第二天才返回了璋德市里。这一趟可是让石大庆开了眼了,终于懂得如何去寻找各种别人看不上的废料,懂得这些废料回来后干什么用了。 “这些枣木,你可以深加工成手串,枣木的比重是很大的,越重的你就越是要当成精品去做。”李凡随手拿起一个至少有百年以上的枣木树根说道,“比如这一根,它的比重大概都超过1了,放在水里都有可能会沉,只要你能在加工的时候留意,那么这个做的手串价格并不比崖柏的低多少。还有这个梨木,虽然比不上黄花梨,可是这古老梨木在硬度上也是可观的,可以加工成各种摆件……” 石大庆此时已经被李凡领进了一个新的世界大门了,不停的点着头。 “还有一点你要去动动心思。”李凡把各种木料介绍完以后又说道,“进山的路上我看到了两条河流,一条是大沙河,还有一条是韩梁河,这两条河的上游是不通行的,我隐约的看到那些河里有一些沉没的木头桩子,你到时候可以去找找看,看看有没有沉在水底的木头,只要有,你就想法子弄回来,搞不好那就是阴沉木。山里的农民习惯种枣树,在山里,野生的枣树也不少,如果有的枣树沉到了水底,经过多年的浸泡没有腐朽,那这个木料的价值可就不得了啦!” “这个,这个木头我老婆的老家就有啊,好像还放在山神庙里了!”石大庆突然想起来了,“二年前,在奇栈那边搞了一个小水电站,上面拦了一段水坝,结果下面的河道里就出现了不少沉积物,我听燕妮的爸爸说,还找出来不少当年鬼子扔下来的步枪和刺刀呢,有好几根沉木因为又沉又硬,不好加工,最后就都扔到山神庙里放着了,等我马上给老丈人打个电话,咱们花钱买回来!” 李凡一听,就知道这石大庆又发财了,看来这憨人还真是有憨福啊。 说这阴沉木往往都是在南方的水系里发现,北方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东西,一是北方没有那样的木材可以沉积到水里。木头都比水轻,就是掉进河里也会漂走。二是北方人对这类阴沉木之类的东西根本就不懂,尤其是偏僻的深山里的农民,根本就没有想过那些沉在水里的东西能有啥用,而这沉水的枣木更是想不到。 枣树,在北方的农村里几乎家家都有种,这种树长的很快同时又很慢。说它长的快是因为农民种上二颗以后,用不了二三年就可以开花挂果了,尤其是现代林业的高科技法子,在经过嫁接和科学管理之后,最多第二年就可以获得收益。说它慢,是指真正传统的枣树,要想长成才,去当房梁使用,没有几十年是不可能的,有的甚至需要上百年。有些在悬崖和山里生长的野枣树,那更是珍贵的一塌糊涂。人工栽培的枣树比重并不大,也会漂在水面上,可家里后院种植的枣木比重就要比一般的木材大得多,而在深山里的枣木,比重甚至会超过1,被地壳运动给折腾到水里,那是必沉无疑。这样的阴沉木其实价值非常高。 “石大哥,你这里的企业要逐步的走上正轨了,将来,你这里不会是简单的做手串那么随便了,所以,你有必要找一些专业的雕刻人进来,如果你找不到现成的人才,你也可以把自己信得过的人送到外面去学习,学好了以后,你这里的品种就多了,比如说木雕的摆件,玉石上的雕刻等等。另外,只要是高端的货物,你必须要安排人用手工去盘,千万不要把刚出来的毛坯就送出去,那是要砸自己牌子的。我知道嫂子的老家有不少在家里看家的大婶和大妈之类的人,你可以有选择的把这样的工作发给她们去盘,到时候给她们结算工钱就是了……” 李凡又给石大庆布置了一些新的工作,叮嘱那些没有开出来的石头先存起来,而已经开出来的这些玉石,李凡准备带走,根据现在的成色,李凡给的定价是最小的一块都要在一万五以上。一听这个,吴广德顿时就翻了白眼。而石大庆赶紧的把剩下的石头收拾好,转身就送进了自己的那个“地下保险库”了。 为了让刚刚弄回来的枣木和梨木打开市场,李凡让两个工人抓紧时间先做了十个手串,再加上那几块漂亮的金丝玉、白玉的玉石料,这才跟石大庆告别。 回到了城里,李凡趁要回校队之前,先把吴广德送到黄瑛那里,让老大去跟女朋友腻味一顿再说,而他自己则是开着车来到了江涛的小店里。 现在,江涛的小店也是鸟枪换炮了,显得很有档次,不过主要的还是售卖从石大庆那里批发过来的各种手串。这五一过后,店里的生意稍微清淡了一些,江老板正准备收拾收拾下班呢,没想到被李凡给堵在门口了。 “哎哟!李兄弟!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来来来,里面坐,要不咱哥俩找个地喝上两口?我知道你最近忒忙,哥哥我最近断货都没敢找你要……” 江涛对李凡现在可是从心里往外透着恭敬,不仅话说的客气,实际行动也是一样,话里话外全都是恭维,是喝茶还是去吃饭,由李凡自己定。 “我没有多少时间在外面了,吃饭啥的就算了。”李凡摆摆手,“我带了点东西来给你看看,你这里要是没啥问题,那就放在你这里卖……不不,不是原来的那些崖柏手串,更不是高端的紫檀手串,那东西现在找不到原料了。” 李凡一边说着一边把车上的背囊拿了下来。到了茶室里以后,李凡打开了背囊,先把两串枣木的手串拿出来,放在江涛的面前,示意江涛自己先看看。 “这是什么材料的?怎么这么重啊?”江涛仔细的看着,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不是阴沉木的,可绝对是百年以上的老材料,我还真是想不出什么木材能有这样重,这可是太难得了,如果放在我这里卖……应该不低于一万元。” “嗯,你的眼光还是很厉害的。好,这个就按照你说的价钱,给你的进价算一半吧!这是百年以上的陈年枣木的,世面上是很少见的,你可以公开这个信息。这几串的手珠都已经盘过了,所以,不怕谁来说闲话。”李凡说着又拿出了几个带有些许花纹的手串,“这几个是陈年梨木的,比不上黄花梨,可是也具有自己独到的特色,这几个手串所用的料子至少都有百年了,所以,你当成中档的去卖,这手串有一点点淡香,油脂少一些,所以,你要叮嘱那些佩戴的人尽可能的防水,我已经在外面打过蜡了,价钱不要超过3000就行了,一般女孩子戴着玩玩是没啥问题的,可不能当成高端的给识货的人哦,毕竟这梨木的手串没那么名贵!” 李凡说一句,江涛就认真的记录下来,并且点头,表示明白了。 最后,李凡拿出了几个纸盒,当他打开以后,江涛自己都傻了。里面的金丝玉他见过,可是这样成色的他还是第一次见。随即,他抬起头来看着李凡。 “这,这个东西我这里能卖吗?”江涛想了一会后,小心的问道,“我这里可是从来没有卖过玉石的,我有些担心,万一要是压住了怎么办?” “既然你这样说,那就算是放在你这里代卖好了,我这里的底价是1。5万一个,我琢磨放在你这里用不了几天就会有人来问价钱,咱们这学校里可是有不少老师都是善于篆刻和玉雕的,这样好的材料……你慢慢的跟他们还价吧,多出来的价钱全是你的。另外,这种材料你要小心的接预定订单,不能保证还有。” 江涛哪里不知道这文人荟萃的地方对玉石的需求啊,只不过他以前不懂玉石,也不敢轻易踏进这个行当,毕竟现在假货太多了,江涛自己是根本就看不清楚真假的。可是,他相信李凡,现在李凡要玩这个,那江涛就啥也不在乎了。 “给你个建议,你现在好歹在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关于这玉石方面的检验设备你是不是自己先添置一套?也花不了多少钱的,到时候我教你如何去看真伪,你先从看现代的玉石起步,等到你熟练了以后我再教你如何去看古玉……” 李凡说的很平淡,可是江涛的心里已经波澜汹涌了,如果李兄弟能够教自己去看玉石……那这里面的利润该有多大啊?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人家轻飘飘一句就话就定下来了,这简直就是自己遇上了“天外飞仙”的运气啊! 其实,对于那些把有瑕疵的玉石通过人工方法修补当成正品卖的玉石,行家一眼就能看出来。可要是没有深入了解这些鬼蜮手段的人来说,要想鉴别还是有一定的困难的。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各个大一点的珠宝行里都配置了高倍数的显微镜,紫外偏光镜,还有强光的手电筒和光谱仪等设备,那些假冒的玉石在这些设备下一照就显露出了原形。但是,经过这样坚定的玉石和翡翠,人家是不管你送检物品的水头的,而这水头的鉴别靠的是更高端的光谱分析仪和经验。 安排完了这些后,李凡才踩着一辆共享单车回球队宿舍了。自己的那辆车就放在了江涛门口了,反正,这里的车位……江涛已经让给了李凡。而他自己的车干脆就不开了,每天上下班干脆就是去坐地铁和公交车,反正距离也不算远。 话说这两天另外一个组的最后成绩也出来了,进入前八的名单总算是落定尘埃,果然,根据排列抽签的结果,sx大学队成为了y大学队第一个遇见的对手。 进入八强赛以后,比赛的赛程安排是大大的加快了,所有的比赛都要在放暑假之前结束。进入八强,南北两个组的前四名开始交叉结对厮杀,完全是淘汰赛,没有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为了以示比赛公平,同时也刺激各个学校的体育运动,八强赛的比赛采取的还是主客场制,只不过跟进入32强淘汰赛是一样的,双方各自有一个主场一个客场,而最后的成绩是要两场比赛相加后,得分高者出现,如果发生了主客场比赛平分怎么办?那就要计算客场得分系数了,如果这个系数还是一样,那就要计算各自的其他技术数据。不过,据说实行这样的比赛制度以来,还没有出现过那种诡异的平分局面。这样的赛制就彻底的避免了谁主场多一场等问题,与美国的篮球联赛制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sx大学队也是一支赫赫有名的球队,曾经多次获得分区赛第一名的成绩,可就是这样的一支校队,却是很少进入全国的四强,就是进入八强也是很勉强的。这次,y校队是以自己赛区的第一名成绩交叉与另一个区的第四名碰面,从双方在前一阶段的比赛成绩上看,似乎sx大学要稍逊一点。可是,许多行家都认为,这应该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毕竟目前y校队在身高上实在是吃亏太多。 进入21世纪以后,国内许多年轻人的身高是越来越高,尤其是一些以篮球为职业的年轻人。有许多孩子的身高其实就是人为选育的结果。比如说,在共和国刚刚成立的时候,身高1。8米的人就算是大个子了,著名的老教练钱澄海、杨伯镛、马清盛等人在当年都是刺茶风云的运动员,可他们的个子都只有1。8米左右,还都是一水的南方人。可是,也就是从那一代人开始,他们找的妻子往往也都是女性里的高个子,他们的孩子身高就超过了他们,等到他们的孩子继续找高个子女人为妻后,现在的一些孩子身高超过2米的比比皆是。 第一卷_没想到(2) sx大学球队的平均身高比y校队要高出4公分,这在数据上看起来可是吓死人的。对方的中锋身高达到了2。08米,而且还很强壮。所以,该队的比赛基本上都是围绕着这个强力中锋展开的。许多不熟悉这样战法的球队往往是在对抗了二节以后就会因为中锋犯规达到了临界点,迫使自己的中锋在场上形同虚设。所以,每每sx大学在上半场比分落后的情况下,也不惊慌,他们会在下半场一点点的把比分扳回来。可以说,许多球队最后都是栽倒在这个强力中锋的手上。 那sx大学队为什么在另一个组里才获得第四名呢?因为,在那个组里,他们的身高优势并不明显,除了他这里有一个高大点的中锋,其他位置上的身高还要吃点亏呢。还有两个队的中锋身高上一点也不比他们差,有个球队的中锋身高竟然到达了2。1米,这几乎都可以直接进职业队了。所以说,y校队能够“混进”八强赛是让许多人跌碎了眼镜的,对于y校队,虽然是黑马,可并不为大多数评论家看好,他们认为y校队在八强赛里最多就是个二场游而已,甚至认为sx大学队很可能是有意在自己的小组淘汰赛里故意拿到现在的位置,只要淘汰了y校队那么sx大学队就可以进入四强了,这将创造sx大学校队新的比赛记录。 李凡刚刚走进宿舍的小楼,就被等在那里的佟建华给一把拽了过去,“你小子,这两天居然跑出城外去了,你干啥去了?还带着吴广德?” “我去搞点副业,帮助石家做点事,关于石家的事情回去问问你妈就知道了,都是原来在璋德打鬼子时的老关系,你说我能不搭把手吗?”李凡随口忽悠着。 佟建华对石家当然知道,他的祖父铜锣在解放后还曾经去璋德看过石头呢,自己的父亲也曾经动了要去寻找石家后人的念头,只不过遇上了那个特殊的年代,特殊的背景,许多事情也就暂时放下了。**后,他们也曾经去问过,可听说石头走的很早,唯一的儿子也是去了部队上,这后面的关系也就没有接上,现在听了李凡如此说,心里也是有些歉意,点点头算是把这一篇揭过去了。 “明天我们要去sx大学打第一个客场,你对这个球队有什么想法没有?” “有什么好想的啊?他们靠的是中锋的内线进攻,让他们进攻就是了,咱们主攻三分球,这个法子咱们不是玩过嘛?他们进攻一次得2分,咱们进攻一次得3分,只要我们不在他们的中锋身上过多的犯规,你算算看,我们有没有胜算啊?前段时间里,我让刘荥、赵嘉耀还有耿浩他们都死练三分球为的是干嘛?不就是准备对付我们没有内线时候做准备吗?我看你现在完全不动脑子,这么简单的事情也来问我?如果我们在其间再换点花样,突然打起全场紧逼,加上掏球和断球,他们还能把我们怎么办?”李凡完全不给佟建华面子,说完,自己回宿舍了。 佟建华自己也觉得自己现在是贱骨头了,每次被小屁孩给骂一顿后浑身上下都舒坦,心情也好了不少。李凡说的道理其实很简单,sx大学队因为要配合中锋强打内线,其球队根本就玩不了快攻和其他的阵地战,李凡曾经仔细的观察了sx大学今年比赛的各项数据,三分球在整个比赛中仅仅只进了6个,而出手的机会却是不少,足足有30多次,这个命中率着实是太低了。 为什么sx大学在比赛的时候还频频的发起了三分球进攻呢?为此,李凡也调来了山西大学某一场投了11次三分球的比赛录像看了看,原来,那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sx大学在建立了绝对的优势后,一些后卫感到无聊,就开始变着花样的投着玩的。有了这个概念,李凡自然知道该如何去对付这样的球队了。 当佟建华把李凡的想法批发给洪城的时候,洪城的理解力可是比佟建华高多了,他立即明白了这个战术的关键点就是“不上对方下的套”。sx大学给对手下的什么套?那就是造犯规战术。任何一个球队都不会忽视和放过其中锋在篮下的进攻,而要堵住和封锁对方中锋的进攻,犯规就是一个无法躲避的的陷阱。曾经有一个球队,其两名中锋最后都在这个大中锋的手上犯规达到最高次数后而下场,结果,没有任何队员可以拦堵sx大学这个高大中锋的进攻。 一个球队如果有一名强力的高大中锋,基本上可以把平平的球队带入一个高层次的水平,在nba获得最后总冠军的球队里,没有强力中锋的球队是非常罕见的,几个著名的强队都是有著名的高大中锋,而且取得的成绩也是非常好。可是,也有一个例外,乔丹所在的公牛队取得了最佳成绩,而公牛队里的中锋完全就是一个防守中锋,基本上很少参加进攻得分,而这个,正是李凡特别留意的。 洪城琢磨着如何不让中锋掉入对方设计的陷阱呢?他想到的办法是让边宫甫和蔡云鹏两个人上去协助邢大个去防对方的中锋,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让两个身材不算矮的后卫去犯规,这样就可以避开邢大个被对方早早的罚下去。 可以说,洪城的思路与一般的教练预计的基本一致,就连sx大学校队的教练马涛也是这样想的,因此,他特别强调了自己的后卫必要的时候在进攻的时候也要缠住对方的后卫,让对方的后卫无法与中锋一起协防。逼着对手的中锋必须出手对抗,只要有对抗,那么犯规就无法避免,对方的中锋只要犯规达到三次以上,他就没可能还继续果断的去参与防守。这是马涛早就想好的套路。 佟建华以为自己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对洪城的临场布置也就没有多话。可是李凡却是在队里明确的知道了洪城的布置,按照那个布置,用不了多久,边宫甫和蔡云鹏以及邢大个都有可能吃到犯规,犯规次数增加以后,不说对队员们带来的精神压力,就是场上的罚球也会让自己球队白白的失去一次次的进攻机会。 马上就要开场了,洪城布置战术的时候居然对远距离投三分球只字未提,这让李凡皱起了眉头,他看了看佟建华,佟建华也没有反应,显然,这俩人完全没有把自己说话里的关键事情理解清楚。现在能怎么办?难道说李凡现在冒出去跟教练提建议?那不是当众打教练的脸吗?而且倍儿好面子的洪城还不一定接受。 想了想,李凡只能跟坐在身边的吴广德说悄悄话了。两人拿起一个篮球,走到场外的地方,别人还以为这俩人是去活动身体了。可是,佟建华却是感到了不对劲。这俩货啥时候会在第一节刚开始就去活动身体?啥情况? “老大,今天我们队的情况恐怕要出状况啊,到时候咱们俩可能得把得分的大旗扛起来,别指望内线了。”在球场边,李凡一边跟吴广德传球,一边用粤语说着,“如果我们运气好,耿浩和刘毅民这俩前锋能够留给我们,邢大个和边宫甫蔡云鹏等人都得被犯规罚下来,还有刘荥,他们肯定扛不住对手的纠缠。” “有这么严重?那我们俩怎么打啊?咱们能不能上场都是问题。” “上场肯定有机会,关键是能给我们留多少时间。洪教练那人啊,脑袋瓜子不是那么好使的,还特别的犟、他今天的这个排兵布阵根本就是瞎扯淡的。” 吴广德不解的盯着老幺,把传过来的球抱在怀里不传了。 “他想让两个后卫去协防邢大个,人家是傻瓜吗?你外围没有了防御,人家的外围人员不会傻站在那里由着你去搞,而是会加入进来帮助他们的中锋打挡拆,到时候,两个后卫用不了几下就被人家挤到外面去了,邢大个一个人在里面,如何防得住那个大个子?最后不仅要丢分,还要犯规,不信你看吧!” 场上的比赛还真是应了李凡的判断,他们都没怎么去认真看,那边的喇叭里不停的宣布“y校队某某号侵人犯规!”此时,洪城已经完全慌乱了,他搞不清楚场上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甚至他觉得裁判是不是有问题。 其实,对于sx大学来说,他们打的是中锋战术,自然对如何破解人家针对自己的战术了。看到场上的局面,马涛的嘴角已经开始上翘了,比分没有拉开他并不担心,在他看来,只要y大学这几个主力被罚下去,剩下的小个子后补队员根本就不可怕,继续强打篮下的效果会更好。 第一节比赛结束,y校队落后了3分,场上队员中,边宫甫已经犯规了三次,蔡云鹏和邢大个都是二次,加上刘荥的一次,整个犯规的次数已经达到了八次,再犯规……无论是在哪里,都会使对方获得罚篮的机会。可以说局势非常严重了。 节与节之间休息只有一分钟,洪城利用这一分钟的时间还要上去给队员们鼓劲,“坚持我们的打法,不要轻易犯规,他们只有内线,场上队员全部死守内线!” 这几乎是废话了,根本就解决不了场上队员的困惑。邢大个的目光看向小屁孩,李凡也很无奈,对他做了个无奈的摊手动作,不过还是在邢大个路过的时候悄声的多了一句嘴,“让对方的中锋投,你不要再去犯规了,没关系的!” 就是李凡这句话,把邢大个的心情稳定了下来,第二节上场后,他再也不去拦截对方中锋的进攻了,由着对手在眼前表演,把个洪城看的急坏了。 “老洪,怎么回事,这样打下去我们要输啊!”佟建华悄悄的对洪城说。 “邢鲁平在场上出工不出力,这场球我们遇到麻烦了!”洪城面色铁青。 “他都犯了二次规了,你叫他还怎么打?我们一开始不是就让对方这样的吗?关键是我们的外围没有打出来啊!中场休息的时候,我们要更换阵容!” “这个阵容是我们球队里最佳的高度阵容,还能换谁上去?让耿浩去打大前锋?此时,我们能换什么阵型可以遏制住对方的内线?你告诉我,什么阵型?” 佟建华并不清楚洪城此时的脑袋瓜子钻了牛角尖,他现在焦虑的想不出新的法子来,前段时间打出的那么多花样,他现在居然觉得都用不上了。这就像是有些司机在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忘记了一切,把油门当刹车踩,还越踩力气越大。此时的洪城满脑子都是如何破解对方的内线进攻,其他的啥都想不起来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所有人的情绪都很焦虑,大家都搞不清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自己的球队是怎么了?沮丧的情绪在队员中蔓延,这是具有强烈传染性的。 “下半场你必须改变阵型,再不改变就来不及了!”佟建华在休息室里对洪城小声说道,“我们本来是要避开对方的陷阱,可今天为什么不仅掉进去了,反而还陷的很深?我不管你怎么样想,下半场要把两个后卫换下来!” “老佟!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两个大个子后卫都扛不住对手的挡拆,你把吴广德那样的小个子换上去能干什么用?那不是等于让对手打双塔战术吗?” 洪城使劲的抽着烟,似乎根本就没把佟建华的建议过脑子。 “如果他们被罚下来,你换不换?现在边宫甫已经有四次犯规了,上半场,我们光是犯规就送给了对方十来分了,这样的结果你接受?我看你才是昏头了!”佟建华此时可是不客气了,“我看你是钻了牛角尖了,既然怎么都是输,那为什么不试试其他的阵型呢?你知道两个矮个子后卫有多大的攻击力?如果你还要坚持己见,我请你考虑考虑后果!你看看队员们的情绪,你今天是怎么了?” 是啊,平常的洪城不是这样啊,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死犟呢? 原来啊,在洪城离开学校的路上,某个知名的职业篮球教练给他发了一封长信,信中描述了他遇到sx大学球队会发生的情况,并且告诫他,千万别想用小个子队员去投机,在低端的各种业余比赛里,身高不决定胜利,可在高端的比赛里,身高是致命的优势,你越是上小个子,人家会打的越顺畅。那个教练甚至把全国的著名职业队一一做了分析,在整个职业联赛里,身高没有低于你手上那两个后卫的。就连人才辈出的nba里,真正能够获得成功的矮个子也属于凤毛麟角,能够进入名人堂的更是少而又少,所以,千万别寄希望于所谓的“出奇制胜”。 正是这封具有绝对权威的老师给他的信,把洪城的思维带入了死胡同。 第一卷_没想到(3) 这名著名的教练可是洪城的“伯乐”和恩师。当年,洪城在一家职业队里混了三年,上不上下不下,深感自己的前途渺茫,正是张老教授给他指点了“迷津”,让洪城很快转型,变成了一名可以在高校里任职的篮球专业教练,还帮助洪城进入了y大学。可以说,洪城对张教练的尊敬和崇拜就像晚辈对待父母那样。 问题是,为什么这个张教练能够给洪城发来那样一封长信呢?从表面上看,这封信的主要意思还是为洪城获取胜利“出谋献策”,总体来说是正能量的。可是给洪城出的点子就有些想当然了。甚至有些想法就是典型“学院派”的观点。而这位德高望重的老教练最不喜欢的就是学院派,他年逾古稀,基本上是在家里颐养天年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了洪城发来这样的一封影响巨大的电子信件? 到了这个时候,藏在幕后的人肯定是要行动了。sx大学校队的队员基础很好,身高也合适,只要这支球队能够从八强赛里脱颖而出进入前四,那么其主力的五名球员中至少有三名会被一些球探“猎头”拿下来,成为手中奇货可居的“俏货”,从而让这些专门活跃在职业球员“市场”的经纪们大发横财。因此,sx大学球队的成绩不仅是学校的荣誉,还直接影响到这些“俏货”的出手价格。 那么y校队的这些人就没有落入那些“猎头”的法眼吗?难道说他们就不可以去做这边的工作?从而获得更大利益?还真是不行。首先,y校队能够入他们法眼的队员不多,目前勉强可以进入他们法眼的只有邢鲁平和耿浩两人。而这两人一个压根就没打算去职业队,一个拒绝在今年进入职业队。其次,y校队的成绩被业内许多行家评定的并不好,说这支球队是依靠运气加上野路子混上来的。 由于这两个原因,y校队就几乎成了“中介猎头”公司的绊脚石了。y校队就算是拿到了冠军,猎头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他们在此之前多次的尝试都被人家顶了回来。既然从y校队这里得不到好处,那么y校队的成绩对他们的业务就是巨大的伤害,这是猎头公司不能忍的。怎么伤害呢?我们就以sx大学里的中锋为例来做个说明。如果sx大学顺利的拿下了y校队,进入前四的成绩,那么,那个大个子中锋的转会价格至少要接近千万级。当然,这个钱不是说给大个子个人,而是要付给培养他的母校。猎头公司将以这个为基础按照一定的比例找引进该名球员的职业队拿自己的佣金,而这个比例可是比律师帮助打官司高多了。从一名优秀队员身上获取的各种报酬绝对是个百万级以上的数字。这也是为什么每届的大学生联赛一旦进入了八强赛后,围观的各路人马超级多的原因之一。m.23sk. 可如果sx大学被y校队给淘汰了,没有能够进入前四,那么这个大中锋的身家就会大幅度的缩水,甚至有可能只能进入职业队的“集训队”,这个转让费用只能用“白菜价”来形容。这一进一出相差了几百万呢,猎头公司能忍吗? 让一个对猎头公司毫无价值的球队把猎头公司认定的潜在价值全给团灭了,哪个猎头公司能够吞下这样的苦果?怕是没有。他们不动脑筋去搞名堂?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除非他们不是盈利性质的。也正是因为当前这套看似合理,可实际上却是存在诸多猫腻的选拔队员的方式,使职业队也是经常花钱吃瘪。 不是说职业队每年还有专业的透明的选秀活动吗?是啊,有,可谁能保证那些选秀活动不是被人为的幕后操控呢?nba每年都有选秀,还事先内定出状元什么的,可是,在nba里有几个状元秀最后走到了巅峰?至少我们熟悉的几个巨星都不是选秀里的状元,乔丹、斯图克顿、纳什、科比等等都不是状元秀,甚至排名还很靠后,而在状元秀中,最后能够拿到总冠军戒指的人可并不多。 在选秀的过程中,那些中介猎头公司会想法子的包装他们推荐出来的球员,会在各种比赛里给他们的队员“策划”出叫人咋舌的成绩。而这一切,都与资本的运作和加入分不开。当篮球运动成为一项职业以后,这个运动势必也就会成为一种产业,只要是产业,那围绕着产业的竞争和发展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手段。 方彪,作为猎头公司派出来的实际操作人,自然要去从外围运作。而找张教练套近乎,获得张教练的好感和信任,对于方彪来说根本就不是难事。在帮助张教练鉴定一幅字画的时候,他顺利拿到了张教练的手机,把自己预先写好的一封信用张教练的手机发出去……很难吗?方彪此举的目的就是把洪城的思维搞乱,他不相信洪城看了恩师的信还能心安理得,不相信张教练的分析影响不了洪城。 佟建华做好了防护队员们的各项布置,让那些在后面打主意的人无法下手,尤其是和魏家联手后,这样的防护可以说是“密不透风”,可是他忘记了去保护洪城。他也不知道洪城还有这样一个漏洞被对方窥觑到了,并且见缝插针攻击了。 佟建华的话分量很重,完全不给洪城留余地了,可是,洪城还是不听,继续要按照老师说的那样去硬顶,也就在洪城满脸通红浑身紧绷的走出休息室的时候,李凡悄悄的跟在了教练的身边,他甚至对佟建华说了一句“洪教练的身体可能要出问题”的提示,还拉着没有上场的康小唐和刘毅民紧紧跟在身边。 下半场开始,果然,对方打得更狠了,眼看着y校队的这些主力就要顶不住了,此时的洪城猛然从教练席上站了起来,刚刚伸手准备做一个暂停的手势时,自己就歪着身子倒下了。谁能想到,洪城竟然在这关键的时刻昏迷了…… 李凡毕竟是学过医的,马上冲过去检查,随即就对佟建华大声的喊道,“快叫120,洪教练中风了!”随即把洪城交给了刘毅民,“抱好他,千万不能倒下!” 说着话,李凡把自己的手掌按向洪城大脑的风池穴,然后缓缓的输入真气,意在降低患者的血压和血液的流速,他希望洪教练仅仅是脑梗而不是脑淤血。 这洪教练的年纪并不算大,怎么这就中锋了呢?其实,这与其生活习惯有关。首先,洪教练是个大烟枪,每天最少要吸掉两包烟。其次,洪教练是典型的肉食性动物,喜欢大鱼大肉,喜欢卤煮和猪蹄膀,偶尔还要喝点。第三,在昨晚临出发之前,他被好友约出去找个了澡堂子泡澡,还稀里糊涂的在那里睡了一觉。本来今天坐车过来的时候是可以在车上好好的休息,可偏偏在那个时候他收到了恩师的那封信。这一切堆积到了一起,让其身体终于在最后的时刻出了状况。 洪城的倒下,顿时让场面有些混乱,好在,类似这样的比赛在场外都准备了急救车,这是规定,不管有没有用,都要准备,所有的大型集群活动都有。哪个想得到今天居然要救治一个参加比赛的教练?这也实在是出乎人们的预料了。 很快,救护车上的医生和护士都到了,他们还弄了个可折叠的救护推车过来,要把洪城躺着放在推车上推走,可却是被李凡一把就给拦住了。 “洪教练现在不能躺下!必须要斜靠着或者坐在这个推车上。佟领队,请派一个人跟着一起去,否则,会出大麻烦的!”李凡此时可是不管谁的面子了,人命关天的时候讲不得啥虚头,“刁萧山,你基本上不会上场,这样,你扶住教练,千万别让他躺下,到了医院以后那里的医生就知道怎么弄了。” 李凡说的这些难道救护车上的医生和护士不明白吗?实话说,明白的人还真是不多。能够在急救车上混日子的肯定不是拔尖的医生,这一点似乎国内外基本上都差不多。车上的护士更是临时凑数的,真正有本事的医生要么在急诊室里,要么在专业的科室里,只有上不上下不下的一些人才会被放在急救车上充数。 那要是遇到了紧急的,真正需要在路上就急救的患者怎么办?简单,如果是那样的患者,医院方面会派出得力的医生跟车。突然发生状况怎么办?随车的医生会通过电话、对讲机、网络系统等直接与急诊室的高手连线,请求远程指导。 洪城被送上急救车的时候,值班的医生就请示了附近的三甲医院,那里的急诊室医生得知患者并没有倒下后就叮嘱车上的医生,“千万不要把他放倒!” 那边的洪城算是闹腾一阵解决了去向问题。而这边的比赛咋办?主教练出了状况,这比赛谁来指挥?sx大学教练马涛直接向现场比赛监督提出了比赛问题。 类似这样的突发情况,似乎在比赛场上很少见,场外监督在进行了简短的商议之后,同意了让y校队领队佟建华临时替补场外教练。可是此时的佟建华的脑袋也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懵懂的不知道干啥。洪城的出事让他感到非常的意外。 根据比赛规则,y校队教练出状况被再一次的判了一个技术犯规。一般出现这种非常规性的技术犯规,对方都会象征性的扔两下球,然后开边线球了事,没有谁会去占这样的便宜。可是sx大学队的教练马涛却是很认真的指示队员进行罚篮,完全是一副“趁你病要你命”的架势。这个举动让小屁孩火了。 此时,场上的比分已经是一边倒了,sx大学已经领先了y校队足足有16分。 “佟大哥,不能再忍了,把我们换上去,让他们吃点苦头!”李凡轻声说道。 于是,在第三节进行到一半的时候,y校队用了最后一次暂停,并且把所有的主力全部换下,上去的就是一帮打野球的小个子。在场外的一些内行看起来认为是y校队可能放弃比赛了,免得那几个主力因为犯规次数达标而被罚下。马涛也是这样认为的,他现在很有把握拿下这次比赛了。如果这次球队能够进入前四,那么他的球队里至少能有三名队员走进职业队,学校可以获得一笔可观的转会费,自己也能拿到一笔不菲的奖金,早就看中的一套房子应该可以顺利的拿下了。 就在所有人都不看好y校队的时候,李凡带领着这群生瓜蛋子一上场就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他率先抢断,然后策动了快攻,在对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球交给了吴广德,吴广德特地的向后退了一步,确保自己是在三分线外,跟着就是一个百步穿杨的远距离投篮,篮球画着漂亮的弧线空心入网。 接下来的比赛里,李凡他们完全放弃了对方在三秒区内的防守,对方的中锋想撞人都找不到目标,可是当他准备投篮的时候,却被冷不防从旁边窜出来的耿浩连续的盖帽。还有一次在他投篮的时候,球莫名其妙的被康小唐从旁边给直接拿走了。这也是他太大意了,以为对方不会上来冲击他,还摆足了样子准备玩一个近距离的投篮动作。殊不知,李凡带着的这群野球队员都是玩这种猫戏耗子的高手,你越是瞧不起他们,他们就越是会抽冷子突然发难,让你防不胜防。 在一次快速反击中,李凡还与耿浩玩了一把利用篮板传球的把戏。李凡快速的带球上篮,对方留在后面的大个子后卫高高的跳起举起了双手,李凡干脆把手中的篮球向篮板的另一边使劲的砸了过去,篮球碰到篮板反弹下来,正好是耿浩跟过来的位置,耿浩在空中抓住篮球,一个大力的猛扣……如此漂亮和令人匪夷所思的表演顿时把对手给震的鸦雀无声了,随即,一些球迷开始欢呼起来。 第三节结束的时候,李凡带着y校队已经把比分追的只剩下10分了。在进入第四节的时候,sx大学也准备换人了,马涛完全要欺负身材矮小的y校队了。可是他根本就不了解眼前这个矮个子校队可以发挥出来的能量有多大。 进入第四节,在李凡的示意下,y校队完全放弃了对方篮下的防守,任由对方的大个子在篮下得分。可是,当y校队一旦获得了发球权,立即就是快速的向对方的后场推进。sx大学的队员习惯性的密集防守三秒区,确保在篮下不出现空挡。这也是因为李凡和吴广德多次的带球突入三秒区里,不仅造成对方犯规,还多次的从里面吸引对方的防守队员,趁乱把球传给附近的耿浩和刘毅民,使这两个人完成最后一击,弄的马涛在暂停的时候非常强调对三秒区的防守。 李凡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进入第四节以后,多次由吴广德、康小唐在外围远投,使比分一点点追了上来,等到距离比赛快结束的时候,y校队仅仅落后1分。 第一卷_没想到(4) 离比赛结束还有40秒,此时,sx大学队获得了发球权。从理论上说,剩下的时间里,双方至少都还有一次进攻的机会。而此时,y校队已经没有了暂停的机会,无法做出新的布置。可是马涛还有啊,他在此时果断的叫了暂停。 “这一次机会一定把握住,一定要把时间消耗到最后,由中锋结束进攻!然后,全场紧逼,绝对不能让对手获得最后得分的机会!只要把握住这次机会,我们就把这场比赛拿下来了!下面,所有的主力全部上场!”马涛果决的宣布布置。 实话说,马涛的这个布置要是在平常的比赛里,无可厚非。可是到现在他还没有搞明白y校队为什么能够在第四节逐步的把比分追上来的奥秘。其实,第四节里,y校队就是在李凡的场上指挥下,用3分球一次一次的把比分追上来的。如果马涛洞悉了y校队的这套把戏,那么他正确的布置应该是快速的推进到前场,让中锋马上得分,然后紧逼对手,这样,sx大学就有可能还多一次进攻的机会。可是,他现在的布置等于是把自己两次进攻机会给白白的浪费掉了。 同一时间里,佟建华把队员叫到了一起,他干脆也不说话了,直接让李凡说。 “等一会上去会有两种可能出现,第一种,他们会故意磨蹭时间,把进攻的24秒用光,最后让他们的中锋结束进攻。这个时候我们不要去管,只管让他们耍!他们会进攻结束后就对我们进行全场紧逼,迫使我们无法获得最后的进攻时间。即便是我们获得了进攻时间,得到了3分,那么最后的结局也是个平局。” 李凡说到这里,眼睛死盯着大家,“还有一种可能,他们快速的进攻,迅速的拿到他们的得分,然后紧逼我们24秒,这样,他们最后还有一次大约10来秒的进攻机会。我个人认为他们最有可能用的战术是第一种。按照第一种,我们最好的可能就是把比分打平,所以,他们很侧重这个。如果我们快速的反攻,那么省下来的时间还是他们的。怎么办?我们如何去破解他们的这个圈套?” 所有的队员此时都盯着李凡,他们现在也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就等着智多星的小屁孩拿主意了。李凡坚定的摆摆手,似乎自己也是要下定一个决心。 “等会我们换人,邢大个上!场上的队员是邢大个、刘荥、康小唐加上我和吴广德。邢大个和刘荥顶在三秒区附近,不要防守,完全放弃防守!老大,你要站在中圈弧附近,不管我们能不能拿到球,只要对方出手,你第一时间向对方篮下冲!”李凡一边说着一边拉住了邢大个,“我和邢大个要玩一把防守上的配合,你们就当是啥都没有看见,把你们身边的对手迷惑住就行了!” 实话说,李凡的话大家听清楚了,可李凡要干什么?怎么干?谁也没弄明白。级在上场的时候,李凡还在跟邢大个咬耳朵,把个邢大个给说的直点头。 这边刚刚要上场继续比赛,对方的后卫已经拿着球准备在中线发球了,可是那边的马教练再次叫了暂停,这也是他最后一次的短暂停了。所有的队员都有些蒙圈了。y校队的干脆就站在场上懒得再到场边去了,他们没有教练,佟建华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应付这样的情况了,只有小屁孩走到邢大个身边拍拍他的后腰。 李凡心里知道,对面的马教练上了他的当了。李凡在最后的这个几十秒里,把还剩下一次犯规的邢大个弄到场上去,其实就是一个烟幕弹。在马涛看来,对手这样的布阵就是拼着最后一次让中锋犯规去堵枪眼,哪怕是犯规了也在所不惜。这个道理很简单,如果放任让自己的中锋进攻,那么可以肯定的说必然拿到2分,可要是拼着犯规呢?自己的中锋可能会去罚球,而在这最后的关键时刻,能不能两罚全中还在未知。一般的球队在最后的几十秒里采取的犯规战术就是赌对手顶不住压力而罚球投不进。也有许多著名的球员最后因为这个战术败北。 既然明白了y校队的决心,马涛不采取措施就不可能了。所以,他把最宝贵的最后一次暂停使用了。他要布置中锋强行去打对手的中锋,不仅要造成对方犯规,还要获得球权,因为在最后的这几十秒里,他完全可以指定所有的大个拼抢最后一个进攻篮板,从而彻底的瓦解对手的进攻机会,确保最后的胜利。 似乎一切都是按照马教练的布置来的,他们的后卫中线发球后,两个后卫在那外围来回倒球,就是不向里面打,一边倒球还一边看着计时钟。而在罚球线附近,邢大个紧紧的贴着对方的中锋,摆出一副看死对手的架势。 就在进攻还剩下最后5秒的时候,sx大学的后卫突然把球高吊给了他们的中锋,中锋伸长了双臂高高的抓住篮球,随即习惯性的向身后靠去,然后准备向禁区内斜跨一步,再投篮。可就在他发力向后靠的时候,突然他感觉身后怎么没有东西阻挡……这身体的重心顿时失去了平衡,高大的身子居然向地板上倒去。 此时的邢鲁平已经绕过了对方的中锋,人都撤到了篮板后面的底线了,还冲着对方做着鬼脸……那个中锋哪里预见到这样的情况?人在要倒下之前必须要把球传出去,否则,裁判就要判他走步或者是禁区内三秒违例了。 可就在他将球勉强准备脱手的时候,小屁孩突然从对方的一名前锋身侧窜了出来,一伸手就把大个子中锋手上的球拿走了,跟着就是一个长传,吴广德接到球以后一个快速的上篮……吴广德的这个进球使y校队把比分反超1分了。 sx大学场上的队员全懵了,他们预计到的裁判哨音根本没响,因为邢鲁平根本就没犯规啊,小屁孩断掉的那个球也没有犯规啊。当吴广德的上篮得分以后,小屁孩立即就做了一个换人的手势,此时,他要把邢鲁和刘荥换下去了,而换上来的则是刘毅民和耿浩,这是一支完全的专打野球的班子。此时换人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实行全场紧逼,因为剩下的时间只有不到15秒了。 马涛趁对手换人的时间,站在场边想和队员说说新的布置,可是裁判不鸟你这个,走过去把他驱赶开。你可以通过换人来传达自己的意见,但你不可以站在场边向场上队员布置,你刚刚暂停完,怎么又要说?那是不被允许的。 等到比赛继续进行的时候,sx大学校队才知道什么是如同“跗骨神钉”般的紧逼,人家把发球的人完全放弃,用三个人盯住善于控球的后卫,这个球发能出来就很勉强,sx大学的后卫不得不后撤到后场,结果,被吴广德一个横扑,来了一个平沙落雁般的扑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足球球门在扑点球呢。顶出去的球被刚刚换上场的刘毅民一把抓住,看都不看就把球甩给了李凡。顿时,sx大学场上队员里至少有二个人扑了上来准备夹击李凡,可李凡没有向自己的前场进攻,反而带着球向对方的后场跑,这一下就把整个场上的人全都拉开了。等到对方追过来的时候,李凡扬臂使劲的向前场篮板扔了过去……没人看管的耿浩此时玩命的向那边跑,这些鬼招数他们平时就玩的滚瓜烂熟,根本就不用喊。 跑到对方篮下的耿浩一把抓住了反弹下来的篮球,轻松的把球拿在手中,装着要狠命扣篮的样子,让追在身后的对方后卫也不得不猛扑上来。可是耿浩却是没有真的去扣篮,而是顺势把球传给了随后跟过来的刘毅民手上,刘毅民拿着球连停都不停的就把球转移到了另一边的康小唐手上,康小唐看了看计时钟,已经到了最后的2秒钟,于是高高跳起,一个标准的三分球投篮动作……“噹!”比赛结束的钟声响了起来,而康小唐投出的篮球还在空中飘荡着,最后咔嚓一声,打板进筐。两个裁判同时举起了手,示意投篮有效,得3分! “哈哈!我们赢啦!”也不管场外很安静,邢大个和场下的那些人都冲到了场上把康小唐给抱了起来,然后向空中扔去,佟建华激动的眼眶都湿润了。 马涛一屁股坐在了教练席上,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的,跟着眼睛一黑,他也倒下了。于是,那边也忙乱起来,有人大声的喊着“救护车!救护车!” 当天晚上,在医院里已经基本稳定的洪城被一辆特别的救护车从该地运回学校附属医院,多亏李凡一开始处置的到位,使洪城的脑梗没有扩大,到了医院后经过检查,洪城不过是脑袋里有两个地方稍微堵了一下。毕竟洪城的年纪还不算大,加上也是经常运动。其实,他到了医院后,没有经过医院的药物治疗,堵住的地方已经通了。只不过是个人的情绪不太好,加上刚才的病情造成的血压偏高。 这脑梗有这么简单吗?其实,大部分人在平时都有过这样的体验,有时就是突然一阵子头晕头疼,可是过了一会自己就好了。其实,那个头疼头晕就是脑部供血出现了间歇性的小堵或者血液流动不畅造成的。年轻人的血管极富有弹性,人体本身对出现如此征兆后也有自我调节的功能,比如会自动的加大血压,心跳加快,促使血液流动量加大等等。年轻人的血管会在这样的调节下把堵塞的一些小血栓之类的东西给冲过去。有些患者会突然感觉自己的脸部肌肉抽搐,慌忙火急的去医院看,结果啥毛病都没有了。这都是偶尔发作的小型梗塞。23sk. 对脑袋是如此,对心脏也是如此,有的人会突然胸闷,甚至喘不上气来,可过一会就好了,甚至去医院也查不出来毛病。其实,那也是有一些东西在心血管上闹腾,年轻人一般都问题不大,可要是上了点年纪的人,血管都硬化了,根本就冲不过去,最后形成脑梗和心梗,这几乎是所有上年纪人的通病。 洪城是受昨晚出去泡澡的影响,加上看到恩师的那封信,本身就产生了一种焦虑,等到了现场,紧张的比赛让他的情绪更加不稳定,越是出状况的脑部病灶就越是需要大量的氧气供应,而出状况的身体偏偏又供氧不足,这才使他昏厥。佟建华之所以没有怎么管球队最后二节的比赛,也是着急,他与学校方面联系,最后学校动用了各种人脉关系,在确定了洪城的基本病情后,才做出了上述决定。其实,真正保住洪城那个脑袋的是李凡悄悄输入进去的真气,当时就解决了大脑的供养问题,否则,老洪去了医院至少要昏迷个几天的,根本不会马上苏醒。 而队员们的大巴在比赛完毕以后就直接开回了学校。这次的比赛虽然最后胜利了,可队员们没有一个是高兴的。因为,他们知道这不是一场正常的比赛,是进入大区赛以后打的最憋屈的一次比赛,也是他们犯规次数最多的一次比赛。 这边的球队是走了,比赛的结果是由佟建华代签的字。而那边,主教练也昏倒了,最后是助理教练代签的字。一场比赛倒下了双方的教练,这几乎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一些体育记者用这个事情来形容进入八强赛的残酷和激烈程度。 马涛教练送到医院去以后也没啥事了,医生认为是情绪紧张造成的短暂缺氧形成的大脑昏厥……反正现代医院对这样的病历也没啥好说的,一通检查呗,至于是不是能够尽快的出院,那要看检查的结果。不过主场失利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同样闹翻天了的还有体育媒体界,一场比赛放倒两个教练,这里得有多少话题啊?而更让一些球队满世界寻找当晚比赛的录像,他们看了好几遍也是搞不明白sx大学为什么最后会输掉,明明是已经取得了绝对的场上控制权,可最后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输掉了呢?尤其是最后的45秒,sx大学的那个中锋到底是在搞什么呢?为什么会突然就坐在了地上?为什么还那样随手的处理关键球? 球输了,sx大学球队的所有人都认为是中锋那里的责任,而作为主力中的主力,大中锋此时已经郁闷的想找个地方撞死了,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做了那样的糊涂事,怎么就一屁股坐倒了?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他在生自己的气,他不知道该如何去纠正这次的错误。 回到学校,分管校长没有前来迎接球队,他去了医院。在医院看望了已经苏醒过来的洪城,并且告诉洪城,佟建华带领着球队最后拿下了比赛,同时也告诉洪城,作为教练昏倒在赛场上的并不是他一个,sx大学的马涛教练也昏倒了。 第一卷_没想到(5) 由于洪城的身体问题,学校高层进行了紧急开会,已经来不及去寻找新的教练人选了,干脆让佟建华暂时先代理着。此时要去找新的教练难度很大的,不是说这y校队有多难带,而是y校队目前处在的比赛位置很玄妙,哪个教练会傻乎乎的跑过来填这个坑呢?赢了固然是个好事,也是一个能够上位的机会,可要是输掉了后面的比赛,那他的职业生涯恐怕就此结束了。在完全不了解这个球队的前提下去指挥这样重大的比赛……估计没有谁会轻易的答应。 sx大学那边同样遇到了这个问题,马涛教练的年纪要比洪城大了近十岁,正是出于男性更年期的前奏期间,他的昏厥也是让当地医院很棘手。说有问题吧,从目前做的各种影像上看基本上都还正常。说没问题吧,可是通过验血和其他的检验,马涛已经拥有三高里的二高,高血压,高血脂。还有脂肪肝,血管轻度硬化等等一系列的老年病前兆,这些都让医生不敢轻易的放其出院。 马涛住院,sx大学校队该由谁来带?这个校队里可没有一个类似佟建华那样的人。助理教练倒是有好几个,可都不敢承担重任的,有些助理教练根本上就是给马涛“拎包”的角色,不要说业务水平没有,就是队员们也不拿正眼看他啊,在这样的时刻,找谁来接手是摆在sx大学高层面前的一个重要麻烦。 八强赛的赛程安排的很紧凑,第三天就是sx大学到y大学的客场比赛,而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没有了教练,这等于是还没开打就没了主帅了。没有主帅,球怎么打?最后,校方亲自出面,把原籍是本地人的雷霆给请过来临时担任教练。 不能不说,雷霆也是目前能够选择的最好人选。首先,雷霆是sx大学所在地的人,是从这里走出去的,有渊源。第二,在今年的联赛里,雷霆率领的zh校队是唯一胜过y大学的球队,虽然zh校队在后来的大区赛里被淘汰了,没有能够进入32强,可毕竟雷霆对y大学校队是了解的。第三,雷霆是那种敢于“赌运气”的人,是善于把握和控制球员心理状态的教练。他虽然对sx大学球队不是很了解,可他对于人性是了解的,他不需要去搞太多的战术布置,只要激发出队员们的斗志和潜力,他也就有希望咸鱼翻身。第四,雷霆对比赛的规则吃的很透,他甚至都想好了如何在y校队的主场去翻盘的计划,尤其是sx大学有那样强力的中锋,这是他看到希望的一个原因。在雷霆看来,这个中锋非常重要。 sx大学在主场输掉了4分,那么如果他们在客场赢回来4分会是个什么结果?这首先要计算的就是各队在客场的得分了。比如说,y校队在客场是以73:69获胜的,如果在自己的主场是以73:77输掉了,那么出线的肯定是sx大学,因为其在客场的得分超过了y大学在客场的得分。这就是客场得分优势。 雷霆想到的就是让sx大学干脆跟对手在前三节里比拼进球效率,尽可能的让比分拉起来,只要在最后的第四节里,让强力中锋在关键的时刻打出一个小高峰,那么这场球就能反败为胜了,当然,要是在得分上能够超出4分那就更好了。 雷霆被sx大学紧急“借调”,他在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不仅是自己去了,还把自己所在的zh校队的几个主力队员也带了过去,利用半天时间与对手演练了一把“什么是心理战”模式,甚至把sx大学的所有队员都给“敲打”了一遍。尤其是针对大中锋,雷霆几乎是像个恶魔一样的狠狠的把他训斥了一顿。 早上,sx大学小队全体集合,雷霆严肃的看着大家,在队伍面前来回走了一圈,“今天,我要带着你们去挑战自己的人生,挑战你们的心理底线。别的我就不说了,我只能告诉你们,这是你们今后人生里第一个三岔路口,是你们要么上天堂要么走进平庸的岔路口,你们必须要仔细的想想今后20年自己打算过什么样的日子,必须要琢磨今后的路该如何走。失败了,你们还有机会吗?” 看着不吭声的队员们,雷霆又开始了另类的回答,“你们会认为大不了明年再来。可我告诉你们,今年不行了,明年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上天给你们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能不能把握住,不是靠我,也不是靠原来的马教练,而是靠你们自己,你们是在为自己的将来搏命,闽南人说的那句话很有意思,‘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老天已经把机会给你们了,剩下的就是你们自己那七分!” 可以说,雷霆的出现是一只机敏的豹子来带着一群训练不够的二哈,他要把这些二哈给激发出狼性来,只有具有了狼性,这支队伍才有可能咸鱼翻身。 洪城的住院,多少影响了y校队的情绪,虽然平时看着洪教练也就那样,可真的没有了,队员们心里还是不习惯的。至少,许多具体的细务工作都是洪城再干,换了佟建华,很多事情他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去弄。而小屁孩才不会去管闲事。 小屁孩算是一个智多星,可具体的教练工作他也是不清楚的,实际上,在y校队的指挥班子里,三个人是一种互补的平衡状态,佟建华和李凡出点子,洪城最后拍板,好像三条腿的凳子最稳当,突然小了一条腿后,大家肯定是不习惯。 对于雷霆策划的阴谋,别说佟建华没有发现,就连上半场在场外当后补的李凡也是没有算计清楚。比赛开始了,雷霆强调了确保自己这边的进攻效率,必须每次进攻要有结果。而佟建华总结了上次比赛的经验教训后,果断的放弃了硬抗的战术,双方在场上打的都很“平和”,犯规的次数是大幅度降低。 与上次不一样的是,sx大学队加强了对y大学队的外围三分投篮的防御,放开了内线让对方打。y大学这边也放弃了对内线的死扛,尽量减少犯规的次数。这样的改变使场上双方都很注重自己的进攻,你进一个得2分,马上对方就反过来也进一个2分,比分上升的很快,但双方的差距却是没有拉开。等到半场结束的时候,双方的比分竟然是48:48,这个得分数据已经高的有些吓人了。 “佟指导,情况不对啊!”中场休息的时候,李凡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拧紧了眉头,“我们……可能上当了。sx大学的新教练是雷霆,他对我们很熟悉的。如果我们在下半场被对手偷袭了,哪怕是只输4分,我们也一样会被淘汰的!” 佟建华的心此时是很大的,他不觉得场上的比赛有啥不对头的,大家打的和平球,到最后哪怕是平局,y校队也算是顺利的出线了。可听小屁孩这样一说神经不由得紧张起来,猛然想到自己可能是一厢情愿了,对手在最后的一分钟里要是突然“翻脸”采取暴力猛打,自己这边犯规增多,那就有可能出现逆转啊。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马上变阵?把比分拉开?”佟建华犹疑的看着李凡,“如果那样打,我们会不会过早的暴露了实力?这个不是你不愿意的吗?” “我们还有保存实力的必要吗?拿下这场比赛,我们就直接进入前四了,你认为我们为了争那个八字还没有一撇的冠军而把自己放在危险更大的现在吗?”李凡似乎在点醒佟建华,“没有必要了,下半场把我和吴广德换上去,他们不是加强了我们的三分球防守吗?那么我们就一定要破掉对方的这个防守,一定要通过三分球打破对方的和平战法,逼着他们尽早的露出底牌,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多少时间去调整了,同样,对于我们来说,时间也很宝贵!我们必须控制比赛!”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坚决打破对方的远端防守,就是给我们篮下我们也不打,让他们去变招,只有调动了对方,我们才能控制比赛节奏!”佟建华说道。 下半场,李凡和吴广德两个小个子上去了,雷霆感觉有些奇怪,在他的印象里,这两个后卫都是不善于远距离投三分球的,甚至连进攻都少。可他知道这两个小个子在抢断和掏球方面的技术不得了,难道说y校队要加强防守了? 雷霆也不管那些了,站在场外大声的向场内的队员喊道,“你们一定要注意那两个矮子!他们很善于防守,很善于断球,你们一定要小心!小心!” 看着雷霆在那边的狂喊,佟建华都不好意思的笑了,他是真的对这个雷霆佩服了。zh校队那样的条件,比y大学校队的身材还要矮上一截,可硬是被雷霆带到了大区赛,现在,给了他这个sx大学队,应该是他自己梦寐以求的,如果这支校队能长时间的被雷霆训练,搞不好还真是能够出人头地呢。 只不过雷霆疏忽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在场外的喊声极大的动摇了场上队员的决心和判断,他们根本适应不了这种千变万化的指挥。而雷霆的指挥还是错误的,因为他只说对了一半,说对了两个小个子善于断球和掏球,却没有说两个小个子更善于投三分球。因为,雷霆也不知道这俩矮子具有那么强的攻击力。 李凡此时的想法就是要把整个比赛的胜局奠定好,要把对方比赛的节奏打乱,因此,他此时根本就不会去藏着掖着了。开球后,他与吴广德快速的过了中场,随即在三分线上吴广德就发炮了,精准的投篮让观众欢呼起来。让sx大学的队员有些发蒙了,“不是说这俩矮子不会投篮吗?怎么一上来就是三分球?” 场上的队员只要一出现了状况,注意力哪怕稍微有那么点分神,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漏洞和动作变形。更何况小屁孩还跟他们玩起了全套的“野球”打法,根本不给对方任何理解和明白的时间。 刘荥在接到了吴广德的秒传,晃过一名后卫在三秒区附近挑起投篮,此时,对方那个高大的中锋已经在空中等着了,如果不出意外,刘荥这个投篮会别对手空中盖帽,就算是不能全部封死,那个球基本上也是很难进入球框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李凡像鬼魅一样的突然出现在刘荥的侧面,一伸手就把正在准备投篮的那个球给勾了下来,在外人看起来,似乎是李凡在盖刘荥的帽,这完全就是一种截胡的打法嘛!那个大中锋恶狠狠的盯着李凡,伸出手去指着李凡,可却是说不出话来。而刘荥自己也都傻了,这是个啥情况?自己人打自己人? 小屁孩这是在玩啥呢?拿到球的李凡可不去管那些,一个反弹就把球传给了另一侧的邢大个,邢大个本来就等在那里准备着,毫不犹豫的就是一个暴扣! “这,这算不算是犯规?自己盖自己?”场外的雷霆猛然跳起来质问裁判。 裁判也是困惑了,“这个球算什么?规则上没有规定自己的队员不能盖自己队友的帽啊,可如果不是这样处理,那么这个球的结局会是什么?” 场上的刘荥此时也是看着小屁孩,感觉自己似乎被这老幺给耍了,反而是小屁孩一脸的坏笑的样子,用手比划着,还挤眉弄眼的,那个意思就是“我盖你的帽比你被对手盖不是要好很多吗?非要等到被人家盖?反正咱们不是进球嘛!” 场外监督停表了,首先把两个裁判叫过来,把场上的比赛视频倒回来看一看,然后就问两个裁判,这算不算犯规?两个裁判仔细认真的想了想后一致认为,“那算不得犯规,应该是另一种形式的传球。”于是,场外监督毫不客气的判了sx大学队教练“技术犯规”。而这一个细节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在李凡这边进入八强赛以后,深圳的邓小丽和凯琳娜也开始了最后冲击高考的考试。因为都是家里的千金,邓义辉和李丽连班都不上了,他们在考场外耐心的等待着。不仅这两口子来了,就连已经到了耄耋之年的老米和玛索也来到了场外。老两口是真的见识了中国式教育的特色,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在中国的考试会是这样紧张和重要,这么多父母关心,搞的自己也跟着一起紧张起来。 说起来咱们的高考还真是有些复古的味道,自从隋炀帝开始搞起了科举制度,文人考试在一千五百多年的历史里还真是差不多的意思。现代教育是引进了西方教育的模式,可是这高考里却是流动着传统文化的因子。西方人重视教育,可却没有国人理解的“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精辟总结,到底谁更重视教育? 李凡在场上拼搏,江涛却是在自己的店里跟几位教授掰扯着金丝玉的价钱。 第一卷_没想到(6) 本来,江涛也想去看球,哪怕是进不了场,也可以在电脑上通过校内网看个直播嘛,所以,他没有像平常那样关门打烊回家。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中文系的某教授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一来就要跟他谈谈那金丝玉的价钱。 来了客人,江涛也只好出来接待,把金丝玉拿出来后,跟来的人眼珠子都亮了,对那个教授点点头后就拿出了强光手电筒使劲的看了起来,翻过来覆过去的看,一边看还一边沉思着,尽管他掩饰的很好,作为商场上的老油条江涛还是看出来此人应该是一个玉雕匠人,而且对拿出来的这块金丝玉是“爱不释手”了。 “江老板,开个价!咱们可是老熟人了,你好歹给个折扣如何?”老教授笑嘻嘻的开口了,“这一年来,你进步不小啊,真是让我们几个刮目相看啊!” “瞧您说的,我不过是帮别人代卖的,具体的价格我也不是很清楚,摆在这里才几天,您是咋知道的?我可没给您电话啊?”江涛没有直接报价,他要先摸摸对方的底线,“您看,我在这上面都没挂售价牌,正打算明儿去琉璃厂看看呢。” “哈哈,你也别去了,这等成色的金丝玉在琉璃厂挂的都是虚价,我也不瞒着你,你这块金丝玉是我的一个学生在你这里买了一个新手串的时候拍了照片发给了我,当时他没敢问,我看了后觉得还不错……这样吧,我不欺负你,三万块如何?这个价你应该有的赚了吧?”老教授很世故的说出了试探的价格。 江涛犹豫着没有马上回答,想了一下后才说道,“这金丝玉啊,走了一点弯路,曾经被当成白菜价的出手,可是当市场接受以后,人们猛然发现,这金丝玉的来源太少了,都说是来自克拉玛依,可是现在的克拉玛依早就找不着了。在附近的山里也没有发现形成这种玉的矿床和矿脉,这个玉到底是怎么来的,现在几乎是个迷,我这也是刚刚在网上看了点资料才知道的,说的不对您别介意……” “五万,不能再多了,再多我就直接去琉璃厂了。”老教授伸出了手掌。 “您,您这是逼我啊,好吧,这个价我没挣着钱,不过卖主还行,我就当时为您服务一次好了!哦,对了,我这里进了一套验证玉石的设备,您要不要亲自的眼看一番?免得您回去还要去专门机构做认证,还要花钱。”江涛顺杆爬说道。 “噢?你这里还买了这么专业的设备?其实,我们学校里相关学科也有,不过在你这里看看也行,来,咱们放上去看看!”老教授顿时来了兴趣。 等到在光谱仪上扫描出来的数据显示出来后,那老教授都不好意思了,“我再给你加一万吧,这块玉石的色度太纯正了,没说的,我占你便宜了。” 此时的江涛剩下的就是满脸的堆笑了,而在他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要跟李凡做玉石了。这块石头李凡给他的底价是1。5万,可自己都还没有开价,老教授就给了六万,这个差价也太吓人了!难道说李凡不知道行情吗?恐怕不可能。 老教授顺利的拿下了那块金丝玉,然后高高兴兴的走了。据说,经过请来的匠人精心的雕琢,最后雕出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孺子牛”,而老教授的妻子就是属牛的,在与妻子庆祝结婚40周年的时候作为礼物送给了妻子。当时有行家对那个玉雕进行了初步的估价,市场价值至少在百万以上,把老教授妻子开心的热泪盈眶,成了老教授那个圈子里的一段佳话。而后来,江涛的小店里再也没有出手过如此低价的金丝玉,事实上,在琉璃厂等正规玉器店里,如此类型的金丝玉的价格仅仅比和田玉稍微低了那么一点点。行家对金丝玉的解释也是有理有据,金丝玉在生成和存世的诸多因素中,与和田玉并没有多少差异,而现在流传在市面上的金丝玉基本上没有矿玉,都是属于山流水的籽玉类型,并且来源不固定。 做成了第一笔玉石交易,江涛心里舒坦极了,他客客气气的把老教授一行送了出去。猛然,江涛似乎明白了李凡的用意了,他就拿了几个过来,这是来趟路的,一旦打出了名气,谁能保证这东西不会像紫檀手串那样的……惊世骇俗?而自己,手上根本没有货源,要想进这个门,离开了李凡不行,亏待了李凡更不行!李凡开那么低的价钱,谁知道是不是在试探自己?要是自己真的把赚的大头密下来……估计今后自己怕是连门都进不去了。想明白了这里,江涛决定,还是按照老规矩,两人一人一半。而且他也决定了,明天无论如何要去一趟琉璃厂看看。 拾捣完店里的东西,江涛再次做到了电脑前看比赛,此时的比赛已经到了第四节,眼看着就要结束了。而此时,y校队已经展开了疾风暴雨般的攻击,完全没有了上半场的“温良恭俭让”了。此时的场上队员已经换成了清一水的快攻路数,就连换上来的耿浩、边宫甫这样的人也是可以在瞬间转化进行快攻的。 第三节里,雷霆由于无法理解李凡的战术动作,爆发了脾气,结果被判了技术犯规,这个判罚可以说是恰到好处的。问题是,这个判罚把sx大学场上队员的心气给罚没了。他们没有见到过李凡如此打球的,从来也没有想过。等到脑子里还在混乱的时候,李凡带着吴广德是连断带偷的瓦解了sx大学两次进攻,反过来,y校队刚换上来的大前锋耿浩开启了自己的三分球发射,跟着,在对方密集防守其他队员,单独把李凡给空出来的背景下,李凡也来了个远距离投篮。 连续的三分球得手,让两队之间的比分迅速拉开,等到第四节开始的时候,y校队已经领先了对手13分了,这个比分倒还在其次,关键是y校队完全控制住了比赛的节奏和控制住了对手的得分概率。此时的雷霆已经完全没有了信心。 雷霆这样性格的人,要么是大胜,要么是险胜,一旦完全没有希望了,那会失魂落魄的完全放弃抵抗。当他看到y校队在第三节第四节连续的更换了三个阵型之后,他才明白,y校队以前都是“扮猪吃老虎”,人家淘汰掉自己根本就没有问题,而能够把迷魂阵摆到现在才让自己明白,他想着想着脊背都凉飕飕的。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3分钟,y校队仍然领先着12分,佟建华看到李凡再给自己发出换人的暗号,于是叫了最后一次暂停,随即,再次更换了队员,以开场首发的队员阵容上场,而此时的y校队怎么打都是对的,也不怕对手跟自己拼进攻率了。此时,在场外已经有一些球迷在筹备获胜后的胜利了。 y大学第一次冲进了联赛四强,黑马再“黑”,顿时引发了全面的轰动效应。 首先,在今年的招生筹备会议上,分管副校长再次提出了对“特长生”的偏重问题,强调了学校的发展需要按照上级指示精神“全面的德智体综合发展”。这个话题最后经过层层讨论,确定了一定的目标。因为,在未来的一年后,学校要面对的是大学生运动会,体育项目很多,要面对着来自各个方面的挑战和荣誉。3sk. 其次,y大学球队的实力到底如何?在业内的一些行家队伍里引起了众说纷纭,有的人认为y校队是一支深不可测的智慧型球队,有着人们意想不到的底蕴。他们认为y校队审时度势的利用了自己的特长,充分回归了“小快灵”的精髓,让许多基础条件不好的球队看到了曙光和希望。而另一部分专家则认为y校队是依靠“投机取巧”和“出其不意”混上来的,y校队的战法不能作为其他球队的样板,今后球队的发展必须坚持按照正规系统的训练进行,必须要强调队伍的大型化,向国际流行的模式看齐,决不能因噎废食的去走歪路。 第三,由于y校队的异军突起,使幕后操控的猎头公司的谋划鸡飞蛋打,方彪再一次的被猎头公司的老板叫过去狠狠的敲打了一次。并且让方彪立即去联系y校队,他们看中了邢大个的耿浩这两个人,要把这两人挖出来。 第四,网上的舆论直接影响到了现实中的媒体兴趣,一些体育媒体的记者开始不断的联络y大学的相关部门,提出了采访的要求。还有一些企业也准备与y大学联系,希望开垦y校队这个没有任何广告效应的处女队。他们希望至少y校队可以接受某些体育品牌的服装或者运动鞋,在这一点上主管校长认为可以。 比赛结束的时候,正是高考进行的第一天,李凡心里挂着表姐的高考情况,可又不方便直接打电话过去问,于是给姑父发了一条微信过去询问。 “根据出来的复盘,两个孩子考的都不错,你表姐考的是理科,凯琳娜考的是文科,第一天的考试都很顺利。明天他们要面临综合考试……” 看了邓义辉的回复,李凡心里是一阵发抽。说这小丽姐靠理科他觉得靠谱,可这凯琳娜为什么要考文科呢?难道说他的物理化学生物课程在法国学的不行吗?靠文科最重要的就是历史地理和政治,这些东西难道说凯琳娜都背下来了?明天上午就要靠综合了,李凡可是不够胆这个时候去问凯琳娜。 其实,这半年来,凯琳娜的中文水平突飞猛进,而她最大的兴趣就是读中国的历史和看中国的地图,高中的那几本书被她翻的滚瓜烂熟。以她的高智商来说,她对在这里学习理工科的学系没有兴趣,反而是对中国文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这也是她下定决心去考文科的道理。事实上,大部分到中国外国留学生里,学习文科是最多的,很少有外国人在中国学习理科,他们认为要学理科到中国来能学什么?要学还不如去美国、英国、德国这些国家的名校学习。 老米本来是想让凯琳娜在中国学习医学的,他认为中国的医学水平并不低,尤其是在应用医学上,中国有世界上最优秀的医生,只不过是在一些高端医药研究和生物研究方面还未见出类拔萃的人物。可是凯琳娜对学医一点兴趣都没有,反而是喜欢妈妈玛索的绘画艺术,可以说,从小她跟着妈妈玛索也学了绘画,在画画上已经是小有所成了。可是当她到了中国后,看了许多中国人画的国画后,又感觉到了一个全新的领域,因此,她就想通过文科考试进入中国的美术学院。 李凡要是知道凯琳娜爱好这个……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去感谢老天爷了。 第二天休息,八强赛淘汰完毕以后,前四的决赛还要等上几天。 李凡还想去看看今年高考的卷子,可是却被江涛叫到了他的店铺里,“李兄弟,卖了一块金丝玉,售价是六万,咱们还是一人一半吧!多出来的我拿着烫手。” 李凡狡黠的看着江涛,随即一笑,“剩下的翻倍报价!那东西现在稀少的很。今年,你只能卖出去三块,多了不许卖,下半年的时候我会拿成品过来,到时候你把价钱给我抬上去,其实你卖的那一块品相算是一般的,另外二块的色谱会更纯,怎么着也都把你买设备的钱先赚回来,要不然,咱们咋玩?到了明年,你这里就准备售卖翡翠等玉石了,将来我要是淘到了其他高等级的石头也放你这里。” “那可感情好,要不,咱们到潘家园或者琉璃厂那边去弄个新铺子?” “不不,咱们不去凑那个热闹,咱们玩的是货真价实,玩的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你这里的名气打出去了,你还担心没人来找你?有一点你要记住,不管市里哪个大的珠宝行来定你的货,都要拒绝,咱们不玩他们的那些商业套路,咱们不是专做这一行的,玩的就是一个文人鉴真的文化传承,这是个原则,只要把握住了这一条,你这里的营业成本低,销售渠道也是稳定,犯不着去跟那些珠宝行纠缠,他们能来找你,绝对心里没有憋着好想法。其实,你去了也没有用,你手上没有货源啊,就实话实说,自己是替人代卖,这就行了!” 还别说,李凡玩的这套首先就把一些学究型的爱好者给直接“招”过来了,让那些深谙个中窍门的人都是点赞,很快,一些圈内人就流行了一句话,“要找真货,去江老板的小店里碰碰运气,运气好,那里就是个漏!” 四强决赛是单淘汰制,就在这里宏大的专业体育馆里举行,谁的主场都不是。由于八强淘汰赛里各队还在自己的城市里,所以,四强赛要晚几天才集中进行。 洪城在第四天出院了,距离比赛还有一天。此时,高考结束了,都在等结果。 第二十四章 峥嵘初见(1) 洪城住院期间,学校领导去看望,佟建华也是隔三差五的去看看老伙计,球员们是比赛结束的当晚就冲到了学校附属医院里,把胜利的消息告诉了洪城。 洪城的心情不错,也很复杂,他在病房里反复的看比赛录像,对当晚的比赛他却是没有多少兴趣。他看的比赛录像就是他昏倒的那一节,现在清醒过来了后,他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钻了牛角尖。每每想到那场比赛如果不是自己昏倒了,恐怕还真的会输掉的。因为,他基本上明白了自己的问题在那儿。 看到兴高采烈的队员们,洪城感动的眼眶都湿润了。现在,y大学已经进入了四强,不仅成绩是前所未有的,他自己的职称估计也是板上钉钉了。可是他心中又很惭愧。毕竟在关键的时刻自己掉链子了,自己成了不是逃兵的逃兵。 在医院的几天里,洪城反复的琢磨着一些奇怪的问题,他感觉自己被陷害了。 洪城进入医院后,全面做了体检,按照正常的情况分析,他不应该出现脑血栓的问题,可是,他却出现了典型的脑血栓症状。通过血液化验,医生奇怪的在化验单上发现了一些完全不可能出现的药物成分,为这,还多次采样。而这些药物是针对血小板少的人使用,可以提高患者的凝血度。医生奇怪的询问洪城有没有服用过凝血酶之类的药物,洪城摇头,他什么药物都没有服用过,身体好着呢。 “你……在24小时内服用过安眠药,还有凝血酶等药物,凝血酶是通过静脉注射进入你的体内的,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我们询问过救护车的医生和护士,也询问过那边的医院,他们没有在你的大腿上注射过任何针剂,可是我们在你的大腿弯处却发现了一个针眼,这……无法解释啊!”负责给洪城治疗的脑外科主任若有所思的说着,“我是医生,不能做过多的推理,我看还是报案吧!” 可这个事情如何报案?洪城把佟建华找过来,说了这个让人感到蹊跷的事情。 佟建华是保卫处长,怎么可能对这样的事情不敏感?马上就联络到了管段分局的相关部门,于是,一个秘密的小组成立了。之所以队员们放了二天鸭子,实际上也是佟建华没有时间去管了,他要把洪城的事情搞清楚,如果是刑事案件,那么这后面隐藏着什么?y校队冲进了四强,抢了多少人的蛋糕?这些都是佟建华要考虑的。所以,队员们放鸭子也是有限度的,不得离开学校范围内五百米。 洪城把头天晚上的活动全都交代了,其中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方猇,可是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方猇策划和安排了这次的“下毒”事件。他们所在的大澡堂子里根本不可能有现场的监控,谁乐意光着屁股让人家监控?而那个大澡堂子里也没有非法的异性按摩,甚至连按摩都没有,只有搓背,拔火罐,刮痧等传统环节。洪城到底是在哪个环节被对手给下了套,真是很难查,案子也进入了死胡同。 案子是立了,可是懂行的佟建华要求警方严格保密,不能声张。现在的y校队已经是在风口浪尖上,如果再爆出这样的新闻……切不说如何去对付那些媒体,光是学校里的学生和组委会的调查,就一准能把y校队给搞垮,这不是佟建华要看到的。在没有任何证据和结果之前,这个亏,y校队只能是闷头吃下来。 洪城也想明白了个中的套路,他可以肯定是方猇给自己下的套,但是,没有证据就说不出口,只能忍着。一开始他还单纯的认为这是为了比赛,可是当医生说出了严重后果的时候,洪城不禁不寒而栗起来,那是要他的命啊。 小屁孩没有想到的另一件事也悄悄的发生了。那个在香港打了他一拳的安德森在贝丽莎的运作下被香港驱逐以后,去了cia在克罗地亚的一个训练营地受训了三个月,然后改换了身份,以学术交流的身份进入到了大陆,并且在一个大学里一边教德文一边学中文,他的整个外形和穿着全都改变了。根据计划,安德森将在六月底进入大陆,他所在的学校距离李凡的学校其实并不远。 安德森进入中国带有什么任务呢?首先是利用德国在华企业众多的有利条件,逐步渗透到一些合资企业的中高层去,所以,安德森将按照计划,先在这边教书学中文,然后会被某个德系企业看中,成为兼职的雇员。更重要的一点,贝丽莎需要安德森在行动上的支援,安德森在克罗地亚的训练可不是白混的,在那里,他轻松的学会了使用各种武器和机械,掌握了基本的格斗技能,还懂得使用最现代化的电子装备。可以说,安德森也是一个难得从德国招募的人员。 cia到底有多庞大,恐怕没有人说得清楚,编内的,编外的,隐形的,潜伏的,多如牛毛。可是cia在招募人员的时候却面临着一些天然的障碍。首先,cia在中国就很难招募到合适的人员,甚至在美国的华裔里招募懂得汉学的人也是非常有限。是有不少华裔贪生怕死好逸恶劳,喜欢博弈等等,甚至人渣都不少,可是让这些人去应聘cia?没人去,想去的人家未必要。华人如此,德国人、意大利人、法国人甚至北欧各国的人都很难被招募,有着优裕的生活环境,有着稳定的生活,人家凭啥去跟着cia冒险啊?所以,cia里招募最多的还是说英语的美国、英国和一些殖民地国家,他们甚至连在以色列想发展发展人员都面临着**的抵制,更不要说去阿拉伯国家里招募人员了。不是说这些国家里没人鸟他们,而是美国在这些地区个国家里玩的最多的就是相互利用,相互出卖的把戏。 像安德森这样的人,如果不是阴差阳错的因为女人出了事情,他也不会答应贝丽莎的招募,他与贝丽莎的关系一开始就是贪图贝丽莎的“钱”,能够陪着贝丽莎去香港旅游,还可以免费的游览东方明珠,安德森当然不会拒绝了。可是他这样的西方青年根本不懂得东方民族的习俗和智慧,他以为自己可以左右逢源,可以骗完一个再去骗一个,没想到自己最后玩砸了。3sk. 贝丽莎本身就是在算计安德森,其实,安德森就算是不遇到李凡的那档子事情,都有可能被贝丽莎找人做局把他套进去。在香港,贝丽莎要想把安德森给控制住很难吗?一点都不难,随便找个妓女就可以引发出一系列的法律问题。 那贝丽莎为什么要算计安德森呢?这就是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贝丽莎在德国本身就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招募合适的德国人进出cia。而招募的人员需要什么样的条件呢?最合适的就是无牵无挂的孤儿,别以为西方人在十八岁以后就离开家里父母不管了,只要有家庭亲人在,那么后面的事情多得很。作为真正的特工,cia最喜欢的就是无牵无挂的孤儿,据说,不少当年在阿富汗的孤儿就被美国人带回美国,后来成为美国在当地的眼线,这些孤儿会被寄养在一些年纪较大的无子女家庭,等到这些孤儿长大后,他们的养父母也会先后离世,而这个时候的孤儿就是cia最理想的人员。只是,有些人的智商和发展起来的性格不是可以控制的,这样培养人员的成功率是很低的。 安德森基本符合贝丽莎招募的条件,唯独这个家伙目前在德国的学校里混的还很体面,没有必要的因素,这个人是招募不到手的。贝丽莎没想到安德森自己在香港就惹出了事情,这倒是便宜了她去动脑筋了。安德森是被迫的吗?至少在法律层面上不是,可可以不答应贝丽莎的条件,可他不答应,贝丽莎就不会管。贝丽莎不去管他,他个人捅出来的麻烦就会被记录在案,就会被传送到德国。他回到德国第一时间就会被相关部门叫去问话。他的情况相关部门也会给他就职的学校发去函件,接下来,他会“体面”的被学校解雇,接下来,他这辈子怕是都很难再登上高雅课堂了,就是去教中小学都是不可能,哪怕是去干最低贱的工作都要被审来问去的,这是安德森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在西方人的概念中,有些谎话是被鼓励和滥用的,比如说见面说的那些虚假的问候语,没有谁会当真,可要是你在工作中或者生活中关键的重要事情上撒谎,那么就会被人鄙视,你可以不说,但不能撒谎,这是西方人的语言习俗。但,这不是最可怕的,被人鄙视,被人说成是小人,骗子,异教徒等等都无所谓,只要你没有在法律上被认定,那就随便说吧。比如,美国**就可以在怼记者的时候大声的说“你那是假新闻”“你们说的不对”等等,他甚至可以把一塌糊涂的事情都说成“我们做的很好,我们取得了效果,我们非常棒”等等瞎话,可是他个人的法律信用没有问题,这不是个啥事。可一旦你的事情诉诸了法律,并且有了判决,就像安德森在香港出的事情,那么这个人的个人信用就彻底的崩盘了,别去想什么奇迹,西方人可没有我们华人的“浪子回头金不换”的观点。 所以,在西方国家里,只要是经过犯罪后的人,基本上这辈子无法出头了。除非你自己很有钱,除非你犯的错误是人们认为“理所当然”的。比如说克林顿犯了男人都犯的错误,并且还用钱抹平了,没有了官司,啥都不会有了。 安德森完全没有想到自己随手一拳改变了自己的人生,他当然不能接受了,贝丽莎提出的条件和报酬对他来说是唯一解套的方案,同时,给出的待遇也是极具诱惑的。他在香港的犯罪档案还是会被转出去,可是到了德国就会被相关部门扣押下来,毕竟,在德国,cia说话管用。接下来,安德森会因为特殊原因去强化学习一门新的语言,学校还得继续给他发工资,最后,当一份交换学者的文件传过来后,学校还得放行,尽管大家都知道后面有猫腻,可面对一个刚刚担任一年多的助教来说,这算个啥事?谁会去管? 出现的洪城在他召集的第一次队员会议上,深刻的做了自我检查和自我批评,同时,他感谢队员们的大无畏集体主义精神,让校队在诸多不利的情况下仍然取得了胜利,他为自己的队员感到骄傲,说道情绪处,洪城恨不得跟每个队员拥抱。 “洪指导,您是不是把情绪平和一下啊,您现在可不能随便激动了。”小屁孩阴阳怪气的说道,“明天,我们要碰老牌劲旅qh大学队,那可是四强赛里的常客,也是多次冠军得主,这次,是他们的运气不好,抽到了我们,我们运气也不好,抽到了一个潜在的冠军队,没法子,又是一场遭遇战啊!” qh大学队是老牌的劲旅,是本地区的绝对强队,在大区赛的时候因为是种子球队,没有分到y校队这个组里,然后直接进入了32强,在分组循环的时候,也没有碰到过y校队,所以,虽然两校同在一个城市里,可却是从来没有交过手。 “qh大学队可以说是一支豪华的球队,无论是人员、设备、装备还是教练后勤班子,都是比照着职业队编制的,可以说,他们这一路上顺风顺水,与他们对阵的球队没有一个讨着便宜,最低的输了12分,坦率的说,我们其实面对的是一支不是职业队的职业队。”佟建华手里拿着一摞资料,无奈的说道。 “这个队我们虽然没有碰到过,可他们的数据我基本上都能背下来,我们大学生联赛里身材最高的中锋在他们队里,身高是2。13米,投篮最准的小前锋也在他们那里,三分球的命中率高达39%,中投的命中率高达73%,还有,他们也同样拥有一个快攻的班子,并且是高身材的快攻班子。对我们来说……有些高不可攀啊!”洪城拿着自己的平板电脑,点了几下资料就一目了然了,“他们是上届冠军,这次肯定是想卫冕的,他们的教练是职业队里转过来的,可以说,他们基本上是吃定我们了,而进入四强赛后是单淘汰赛,只有一场的机会。” 两个头头的话说的都很重,队员们都变得心情沉重起来。 “难道说对他们来说就不是一次机会吗?如果他们输掉了比赛,刚才两位指导说的话就都是废话,我不认为我们可以轻易认输。”李凡此时站起来说道。 “那我们用什么样的战术去对付这个强队呢?我们的优势在哪里?”洪城问道,“至少我目前还看不出这球队的漏洞在哪里,我找来了一个录像,大家……” 第一卷_峥嵘初见(2) 在球队的小会议室里,洪城把笔记本上的视频录像播放了出来,这个视频录像也是被洪城进行了一些剪接,除了对方刚刚打过的淘汰赛进入前四的录像是完整的以外,其他的视频都是一些剪辑,队员们一个个的看的很是认真。 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视频录像才算是看完,不知道这个个球队是怎么了,除了二位指导的表情很严峻以外,队员们的表情可以用木讷和麻木来形容,更有甚者,大个子邢鲁平居然还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耿浩他们几个似乎也不怎么认真。 “你们!你们怎么都这样麻木啊?难道说你们不在乎胜利了吗?”洪城问道。 “是啊,你们的表情似乎不怎么当回事啊,是不是认为进入前四就船到码头车到站了?为什么不用点心思去搏一搏呢?”佟建华也不理解队员们的心思。 “其实,这个球队还是有很大的弱点的,并不是洪指导说的那样无懈可击!”在几个队员的辍惑下,李凡不得不站起身来开口了,“洪指导给我们看的这几个录像剪辑我们其实在这两天都看过了,是校内二队后援团的一些球迷搞出来的,今天再看自然没啥反应了,而且,我们也想到了一些破解他们阵型的办法。” 洪城和佟建华还真是被小屁孩的话给雷倒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自由放假的这两天,队员们竟然私底下已经讨论过今天要说的事情了。 “那好,你说说看,怎么对付他们这个球队?”洪城现在可是沉稳多了,他并没有在情绪上感觉队员们在向他挑战,“这个球队的中锋绝对是对我们最大的威胁,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我们在抢篮板上必定吃亏!你说,如何破这个局。” “抢篮板的基础条件是什么?是投篮不中后的争夺,如果我们每次都能进球,对方也能进球,那还有谁去抢篮板?这是其一。”李凡气定神闲的说道,“其二,这个球队的平均身高比我们高出了4公分,可是除掉他们最高的中锋,其他队员的身高优势并没有那么严重,而且,我们也看到了,他们的步伐和速度其实也很一般,就是他们打快攻的班子,其速度也是乏善可陈的,跟我们的几个快攻队员比起来差的很远。我和吴广德的百米速度都在11秒以内,耿浩、刘毅民还有康小唐等人经过去年冬训的时候,百米速度都已经接近12秒,更重要的是,我们这个快攻班子最后的杀手锏并不是快攻,我们这几个三分球的命中率比首发主力高得多,如果我们让这些人发狠打,洪指导的那个首发主力至少输20分以上……” “你,你个小屁孩不吹牛能死啊?我凭啥信你这鬼话?”洪城不怒反笑了。 “简单啊,现在距离中午吃饭还有一个多小时,可以打一场封闭式的内部比赛,如果我们只赢了20分以内,算我们输,您想怎么安排都行,可如果我们赢了呢?那么您是不是心里的底气要高上一大截?”李凡似乎在故意的挑衅。 “你少给我玩这个里格隆,你以为我不知道全队里就属你最会耍花样啊?谁能保证首发的那几个不是被你收买了,故意输给你们?”洪城现在脑子清醒的很。 “这个简单啊,很好证明的,如果谁输掉了,今天下午跑一万米,你看看用多少钱可以买人去跑这一万米?现在外面的温度可是接近三十度啊!”李凡说。 还别说,李凡这招是够狠的,首发的几个人立即站起来抗议了,因为他们早就知道自己这拨人根本打不过二队上来的那些野狼,主要是受的训练不一样,一时半会想板回来不容易,他们私下里交手可不是一次两次了,没有哪一次不吃瘪。 “好!就这么定下来!不管你们谁输了,我都陪你们跑一万米!”佟建华说。 “老佟,你开什么玩笑,明天就要比赛了,你今天把他们都练趴下,明天的比赛怎么打?跑完一万米以后的体力的恢复是那么简单的吗?万一搞砸了?”洪城瞪眼看着佟建华,他是科班出身的教练,对这大运动量的恢复难题清楚的很。 “你忘记我们有秘方了?去年冬训的时候,他们可是要跑20公里越野的,李凡家里是祖传的医生,有办法恢复体能的,再说了,输的才跑啊,不还有一半不跑嘛!我倒是想看看他们两个队内部厮杀的结果,也许对我们有启发。” 佟建华一边说一边给洪城使眼色,洪城似乎明白了佟建华可能要玩滑头了。他也知道,说是一回事,做嘛?于是也就不反对了,还主动的承担起裁判的工作。 于是,在校内体育馆里,佟建华叫来保卫处的人员,首先清场,不许任何闲杂人等在场,其次,把所有的视频设备全部断电关掉了,就连值班的保安人员的手机也都暂扣了,他要确保内部比赛没有视频流出,确保内部比赛的保密性。 这场内部比赛没有悬念,无论邢大个他们如何的顽抗,都被李凡带领的二队打的找不着北,都没有用完全部时间,他们就输掉了20多分,最后干脆不打了,说是要留点体力去跑一万米。邢大个的“罢打”起了模范带头作用,其他队员全都不打了,他们不仅输掉了比赛,还输掉了体力,一个个的坐在地板上大口喘气。 最惊愕的不是别人,正是洪城。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以李凡为头头的二队怎么可以把自己的攻击能力隐藏的如此之好,尤其是其中的几个攻击点的三分球命中率,高的吓人。而李凡在发力攻击内线的时候,没有人会以为他是个小个子,甚至刘荥在篮下准备打板进筐的时候篮球会被小屁孩按在篮板上拿下来,那种超乎他想象力的弹跳几乎把洪城给吓的半死。反观佟建华却是乐呵呵的坐在看台上偷偷的抽烟,怡然自得,那副熊色的样子真是恨不得找人上去揍他一顿。 “好啦,大家去洗洗澡,这个比赛没有打完,说不清算是谁赢,那个惩罚就不作数了!午休以后,我们在会议室里继续开会!”此时的洪城说话中气十足。 洪城可不是真正的傻瓜,他已经看到了李凡带领着的这个队伍的潜力。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佟建华那副得意的样子,连自己都没搞清楚自己手下的能力,那些旁观的教练和其他球队能够知道二队多少秘密?就是这群家伙偶尔在场上表现一下,就能扭转局势,这个以前他总是认为是对方不适应,今天才算是明白了,人家二队都练了绝活,就是照着大个子的七寸打,玩的就是自己的特长。 到了这个时候,洪城还不仔细的去看看那些球员的技术数据,那他就是太迂腐了。午饭后,他在办公室里把所有队员的技术数据都调出来仔细的对比和研究,他突然发现,原来二队的那些队员的弹跳力都很高,看上去他们的摸高没有邢大个和耿浩他们高,可是,差距却是并不大,而且,他们的身高可是矮了不少,刘毅民、康小唐都是一米九左右的身高,耿浩也不过一米九五,可是这些人的绝对弹跳高度几乎都超过了一米以上,以耿浩为例,他的臂展高度是2。48米,加上净弹跳的高度一米左右,这样耿浩的摸高可以高达三米五左右,这是个多么恐怖的数字?难怪摸高可以达到三米五的邢大个在耿浩面前占不了多少便宜。 而吴广德身材最矮,可是他的净弹跳可以达到1。3米,虽然还不能顺利的扣球,可是,以这样的弹跳在半路上拦截和断球以及快速突防,能有几个大个子可以追的上堵的住?还有那个李凡,本身的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可是,他的弹跳净高也在1。3米左右,在空中,这几乎都可以去跟耿浩和邢大个有一拼了。 “唉!自己手上有这样多的能人,怎么就没看见呢?难道说自己真的是眼瞎了?不,这不是眼瞎,是心瞎了!”洪城在办公室里开始反省自己。 就在洪城放弃了午睡,在办公室里“喷云吐雾”的时候,他的手机上又显示出了那天请他去跑澡堂子的好友方猇来信,再次邀请他去“松快松快”。 方猇是何许人也?此人是方彪的堂弟,原来也是一名篮球运动员,后来跟洪城一样的去体育学院进修了教练专业,成为某学院的一个篮球教练。只不过方猇带领的那个球队根本就参加不了一级联赛,只能在二级联赛里混。方猇与洪城是在进修班里的同学,两人的关系不错。在洪城早期落难的时候,方猇还介绍了一些二三级联赛的球队让洪城去任教,可以说,在洪城担任教练的初期,方猇对其是有很大帮助的。洪城也正是在最原始和底层的三级联赛里率领球队一步步的打入了二级联赛,最后还带领一支二级联赛的球队升级到了一级联赛,这才有了获得y大学的聘任机会,所以,那天晚上方猇一叫他,他就去了。 大学生联赛规模太大,全国各类高校多达1200个以上,如果都在一个平台上比赛,那恐怕是几年都打不完。于是,这个联赛是设计了三级联赛制度。只有从底层打起,逐年升级,最后才有可能问鼎总冠军。具体的就是,当年的三级联赛的前几名将在下一年度进入二级联赛,而如果成绩不好,成为上一级联赛垫底的球队就会降级,在下一年度降级参加低一级的联赛。洪城率领的y大学校队,这些年来始终是为了保级而努力,要是一开始就被淘汰,那肯定降级。没想到今年异军突起,居然进了前四。而方猇今天约洪城出去就是以“庆祝”为借口。 出了上次的事情,洪城的心眼不会那么实诚了,他直接回复对方,“今晚要去医院里继续理疗,不能出去啊!”也用了个带有暗示的借口拒绝了对方的约见。 在洪城看来,明天就要比赛了,就是方猇没啥事情,自己也不可能出去啊,不仅他自己不出去了,就是所有的队员都不许出去。在这一点上佟建华是坚决的支持他,并且还专门安排了保卫处的保安在球队宿舍附近加强了巡逻和安装了诸多的监视视频头,凡是要找球队队员的,都会被拦住,都得经过他的批准。 佟建华采取的这个措施后第一个拦住的就是王锐,现在,他的那块靠近魏家的地盘是彻底的趴窝了,在施工的地基里,居然挖出了一座古代的坟墓,虽然不算是啥王宫贵族的,可是年代久远啊,报上去后立即就被文物局给宣布要“抢救性”发掘,工地上的所有建设都只能先停下来,而且……文物局还要在周边几百米的地方打探洞,他们要查明周边还有没有其他的古墓葬群。王锐这次掉得大了。 这个事情的发生对王家有好有坏,好处是因为有了考古队的介入,那种对地块开发的限制就不存在了。坏处是,万一是重要的古墓葬,那么这块地还能不能开发就两说了,如果仅仅是一般的古墓葬,在考古发掘以后就没事了,该干啥干啥,只不过名声可就惨了,谁愿意去住在古老的墓地上?如果是重要的古墓葬群,那么这块地就有可能被政府原价回收,至于开发公司的损失……没有具体的规定要赔多少。就算是给予了补贴,对于开发公司来说,不赚钱就是赔钱,先期投入所花费的资金和各种人力物力,难道不需要计算成本吗?可这些都不在补贴的范畴之内。也就是说,一旦形成了古迹保护项目,王家在这块地上的亏损至少有十几亿,那是没有任何补偿的净亏啊。此时的王锐是真的后悔当初没有听李凡的。 如果按照李凡的设计,那个被发现的古墓就有可能发现不了,就会继续掩埋在地底。有人说了,那样行吗?不是让古代墓葬永远的暗无天日了?其实,这是古迹专家最希望的一个结果。对于考古专家来说,绝对不希望去主动的挖掘古代墓葬,许多墓葬里的文物如果继续放在地下还能保存,可如果见了天日,绝大部分就都毁掉了,至少目前还没有什么好办法去保持在几千年前墓葬里的文物。当年,秦始皇陵周边的兵马俑刚刚发觉出来的时候都是有着色彩的,很鲜艳的,可是与外面的空气一接触后,全都氧化了,形成后来大家常见的黑口黑面的样子。最后,明知道还有许多兵马俑没有出土,文物局也不敢再去挖掘了。因为没有办法保持原有的色彩,没有办法保持原状。更是没有办法去恢复原来的面貌。???.23sk. 让王锐高兴的是,烟台那边的工地已经开工了,第一个要建设的是一个综合性建筑,包括商场、居民活动中心和其他的服务行业,外形设计的像一个半开口的蚌壳,在朝天的那一面上还模仿着蚌壳的花纹修了不少褶皱和波纹。在另一个山坡上,根据实际情况正在动用大型推土机等把那个山坡削平,修建社区公园。 第一卷_峥嵘初见(3) hxlc设计公司的人将在这个月底到现场实地的考察,然后设计出具体的楼宇建筑位置和建筑风格,目前对于那里的开发,王锐是一点也不担心了。 还有一个人被拦在外面是江涛,那块金丝玉出手以后仅仅三天,老教授又带人前来要货了。江涛没有把手上还存在的拿出来,只说是需要花点时间去找。可老教授对销售这一套说辞是门清,直接的就出价五十万要收同类型的货。弄的江涛上不去下不来的,最后勉强同意三天后再来看看,他这是缓兵之计,要找李凡。 买玉的老教授打发走了,可是跟着来的人又看中了这里卖的“新”手串,他拿起了江涛摆出来的一个枣木手串,看上去非常精美,可一时半会还搞不明白。 “这是什么木头做的?怎么这么重啊?肯定不是沉香木,这我能看出来,可是这种特殊的木料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来者很认真的跟江涛攀谈起来。 这个被老教授带过来的人是某博物院的研究员贾国昌,除了自己喜爱这些物事以外,还承担着给博物院搜集珍品精品的任务。看到了这个手串,他当然要刨根问底了。作为杂项专家,可以说是见多识广,可今天的这个手串却是让他蒙圈。 “这是用百年以上的枣树树根做的,还得是那种存放了多年,在自然界里逐步风干不朽的枣树根,这种东西只能是可遇不可求,我这也是合作方赶巧了,在太行山腹地里找了那么一点,您是不是觉得挺压手的?”江涛得意的说道,“这个手串可是沉水的,与那些阴沉木和沉香木的特性不相上下,就是油脂少了点。” 贾国昌一听是枣木的,顿时就有些困惑了。作为杂项专家对枣木并不外行,许多根雕或者是木摆件也是用枣木做的,只不过,档次上不去而已。可是眼前这一个用枣木着的手串却是绝对是够得上档次,不要说沉水这一项了,光是那手串外面的包浆就说明这手串具有很大的收藏价值。历经百年不朽,这本身就是奇迹。 手串这种东西在东西方都有,可是包含的内容却是不一样的。西方人喜欢戴在手腕上的手串都是亮晶晶的宝石或者是闪烁的塑料、水晶玻璃等等,据说佩戴这样的装饰也是从一些殖民地土人那里学回去的,具体是为什么?没人说得清,实际上就是一个装饰的好看。在西方的宗教里其实是没有这些奢侈品的具体说明的,到了文艺复兴时期,也只有贵族才可以佩戴一些宝石做的项链,作为装饰和炫耀自己的财富,要说文化意义那是真没有。著名的《蒙娜丽莎》《年轻美人》《海伦娜》等等世界著名肖像画上的女人都是没有任何装饰的。 可是手串这个东西在华夏却是有着很深邃的内涵的,它源自于宗教,却又不单单仅仅是为了宗教,而且,手串的许多含义与华夏文明最后融合到了一起。 有人说手串起源于佛教,这个说法对,也不完全对。佛教起源于古印度,最早的时候是没有佛珠的,到后来,为了让弟子在诵经的时候手中有个念想,佛珠应运而生。而手串这个东西,早在中国古代的殷商时期就有,当时是用来装饰和炫耀富庶的一种表现,同时,在祭祀的时候向上苍和祖先做汇报用的。 当佛教传入华夏以后,本土僧人都开始广泛的使用佛珠,讲究一点的不仅是脖子上要挂上108颗的长串,手上还要拿着15颗小串,这些小的佛珠串并不是戴在手腕上的,而是拿在手里的。平时无时无刻不在用手指“捻动”,表示自己一心向佛,时时刻刻在修行。这样的佛珠串使用的材料并不挑剔,佛家讲究的缘法和自然,当然不会去刻意的追求什么高等级的珠串。可是,一般材料着的珠串并不能长久使用,弄的不好会损毁,这就成了佛门大忌。于是,一些匠人开始寻找上好的材料去加工制作珠串了。到了宋代以后,这个讲究开始兴起。 佛珠的出现也带动了其他宗教的改进,道家也有珠串,其实,那种修行人的合掌作揖礼节,在道家和佛家基本上大同小异。而老百姓的作揖可不是双掌合在一起的,而是抱拳。至于在这个抱拳上又多出了一些特殊的手型,比如翘起某个大拇指或者伸出某个小指头,那就是各个江湖门派之间的小发明了,这里就不多说了。而一些居家修行的宗教人士也把珠串带入了民间,使珠串得到了普及。 平常人要生存,要工作,没有可能长期的把珠串拿在手中,放在其他地方又容易丢失,于是,珠串的数量减少了,便于戴在手腕上,需要的时候拿下来捻动,忙的时候就戴在手腕上。而这些珠串在捻动的时候能够干什么用呢?23sk. 真正的玩家是知道手串具有平抑心情凝神思考的功能。不信?大家可以尝试一下,当遇到某些生气的事情,胸中怒火万丈,此时,如果带有一个高等级的手串,不妨拿下来用手慢慢的捻动,用不了几分钟,你的大脑就会冷静下来,就会想出很多急火攻心时来不及想的事情,就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许多大商人,大学问家在与人谈生意,发生争论的时候,他们会自觉不自觉的摘下手串捻动,有的人还会去找纸巾什么的装着擦拭,尤其是在许多“禁烟”的地方,使用手串的效果更好。这其实是一种心理上的需要,是一种缓解情绪的需要。 手串还有一种功能就是保护手腕,这点与玉镯有异曲同工的意思。尤其是老年人,不小心摔倒的时候,一旦手臂被某个硬物碰到,手臂是最容易骨折的,如果戴了玉镯或者手串,最先碰到的肯定是玉镯或者手串,玉镯会通过自己的碎裂缓解撞击力度,而手串会通过滑动来缓解冲击力度,都能起到保护手臂的作用。 看着江涛拿出来的这一个手串,贾国昌还真是感到新奇,虽然他是杂项专家,可他对枣木的研究还真是不深入,于是,也不还价,一万元拿走了那个手串 贾国昌拿走了手串这不等于是给江涛做广告吗?这周边各个学校里的一些爱好者能放过江涛吗?结果,一天之内,江涛的那十来个枣木和梨木的手串全部出手了,卖的价格平均下来不低于一万五。等到再有人来,江涛的柜台上已经空空如也,被一些人嘲笑的不要不要的……为此,江涛干脆请来了装修公司,要把门面装修一下,其实,就是找借口先关门再说,这次,他还是要逼着李凡拿货来。 晚上,洪城没有出去,也不打算回家了。他是被上次给整怕了。佟建华也被他给留下来了,说的理由也很简单,“人家搞不了我,万一再盯上你咋办?” 于是,两个老家伙在办公室里弄了点花生米和油炸臭干子,竟然喝起了小酒。 “明天我们按照哪个组合先上场啊?我担心对方恐怕早就识破了我们的迷魂阵了。唉!走到今天是真不容易,今晚要是不喝点,肯定睡不着!”洪城给佟建华倒上了二锅头,“你别拿眼睛瞪我,我喝一点点没啥问题,上次出事是事出有因,到现在我还窝囊着呢,你知道不,下午那个方猇又要约我出去,我拒绝了。” “呵呵,不过你出去也问题不大,会有人跟着你的,只要我一个电话就行,不过,我猜对方不大可能去搞你什么了。上次他们失败了,现在找你估计是要挖咱们球队的人,都进入前四了,居然没有一个想去职业队,在前四里,咱们可是独一份啊!想想看,这得多遭人记恨?我估计,校长那边的日子也不好过!”佟建华把这些事情倒是看的很开,端起酒杯滋了一小口,随手抓了几颗花生米扔进了嘴巴,“其实你最难的不是现在,而是明年。这次那群小子已经是前四在手了,哪怕是拿了第四名,你琢磨琢磨,明年你能轻松的带队吗?得有多少目光盯着你?还有啊,后备力量的选拔和培养,你打算怎么弄?今年邢大个肯定能留下,可明年呢?他大学毕业了,你没有理由继续留人家吧?所以,你得想的更远一点。” “麻蛋的,我看我这个教练的位置早晚得是你的,我还在操心明天的比赛,你就已经想到明年了,这个差距也太大了啊!”洪城无奈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对于明天的比赛你根本就不用操心,让那些孩子们自己去玩,上面的意思也很明确,你们走到哪儿都可以接受,进入前四以后,比赛的组织者也没有看好我们,所以,输了我们不丢人,赢了,我们可是要大放异彩的。”佟建华又说。 “嗯,你说的意思我多少明白了点,只要我们取得了好成绩,一些有潜力的学生也会来找我们,我们在球场上的表现其实就是为了给明年的后备力量做广告!只要我们这里把握的好,我相信,还是可以吸纳一些新的人才的!”洪城说着就给佟建华倒酒,自己也跟着满上了,“现在我就在想,二队的训练方法是不是可以放到我们一队里来,耿浩去前年从我的一队里淘汰下去的,可你现在看看,耿浩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我都在想,李凡训练队员的那一套为什么管用,而我这按照科班方法训练的却是收效甚微,这里到底是有什么差别?” “哈哈哈……”佟建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其实你们搞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局。你是训练队员的球技,为了球技才要求加强体能。可是李凡那边的训练最根本的要求就是体能,充分体现了军队里训练的宗旨。军队里是什么口号?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只有下狠心的去把队员们的体能练上去了,其他的技术动作才可以规范,才能有学会使用的机会。你也看到了,qh大学那个高大中锋其实是个软脚蟹,你什么时候见他在场上打满了四节比赛的?他们其他队员同样也不行,首先,他们在体能上就输了一筹,只要我们发挥出自己的长处,这场比赛输赢并不重要,你没见校长连个短信都没有发给你吗?人家心里清楚的很!” 被佟建华这样一说,洪城的心情顿时也明白了,于是,两人的话题很快就转移到了明年如何招募新人的问题上了。跟着,两人还列出了对新人的几项要求和必备的条件,还说道了明年该如何找学校里要求增加新的经费等等。这一晚上两个人居然喝光了一瓶65°的二锅头,随即去冲凉后呼呼大睡。完全没有紧张起来的样子。而那些队员在小屁孩那里都获得了一些小礼物,李凡把从石大庆那里弄来的一些梨木手串给每个人发了一个,让他们觉得很有面子。 也是在这个晚上,已经考完试的邓小丽和凯琳娜不管成绩如何,直接扔掉了所有的复习资料,两人直接奔了机场,她们要赶到李凡的城市里,要去看李凡的比赛。孩子大了,不好管了,邓义辉对老米夫妇耸耸肩膀,表示了遗憾。 老米是那么好对付的吗?老两口本来就没啥事,好几个大学发来的聘书都被老米给推掉了,他压根就不想再去当教书匠了。可是,他们很关心未来的女婿,听说女婿要参加这里最高级别的篮球比赛,老米差点没惊愕的背过气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凡还会打篮球,更是没想到李凡的球队还打进了决赛。 两个小的是乘坐最后一班红眼航班出发的,可是老米两口子却是乘坐的第二天上午的航班。而且在登机之前把球场的球票都落实好了。这就是年纪上的优势。 邓小丽和凯琳娜到了以后才发现球票已经是“一票难求”了。于是,毫不客气的给李凡打了电话。用邓小丽的观点看,参赛队员带两人进去应该是名正言顺的吧?她哪里知道李凡根本就没有这样的特权,要是早点打招呼,李凡还能去找佟建华去要两张球票,可现在距离比赛的时间不到12小时了,叫他去哪里找? 不过李凡有自己的霸气和办法,他立即给钱博平发去指示,“不管花多大代价,立即去搞两张球票!我表姐和我那口子来,搞到票后送到某某宾馆!” 钱博平现在可以说是春风得意,虽然还是大一新生,可人家现在已经是“如假包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啊,是标标准准的高端人士啊。他以“用二个新到手串换二张今晚比赛的球票”在校内网上发了帖子,十五分钟以后,校务办的苟兰就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让钱博平去她那里拿票。于是,钱博平还得赶紧的在校内网上重新留言,“已经有人提供,谢谢大家,本次要约结束”。 等到钱博平把票送到了宾馆,邓小丽高兴的跳了起来。反倒是凯琳娜表达了深深的谢意,此时的老米夫妇正在天空中飞呢。两个小丫头午睡起来就傻了。 第一卷_峥嵘初见(4) 老米是如何得知女儿住在哪个宾馆呢?其实道理很简单。他让邓义辉查了邓小丽使用的信用卡,自己查了凯琳娜的信用卡,她们住的宾馆自然就一目了然了。 等到老两口查清楚了两个丫头住的房间号码,然后就在她们的房间旁边开了房,弄好这一切,玛索大婶就亲自去敲门了。当邓小丽开门看到了玛索的时候,惊愕的张大了嘴巴,用手捂着才没有喊出来,然后转身跑进去把凯琳娜推了出来。 “玛索大婶,那个,我妈妈没有来吧?”邓小丽还没忘记刺探一下情况。 “你妈妈要上班,当然没有来了,你爸爸也懒得管你。好了,你们休息好了没有?休息好了,咱们去逛街如何?我可是好多年没来了。”玛索优雅的说道。 于是,玛索带着俩丫头去逛街了,而老米则是在宾馆里等着关系户送票过来。要说老米在国内的关系户并不多,可是他打着李涌的旗号去找人,那还是问题吗?于是,他一口气要了四张连在一起的特殊票,把多余的两张白送给了送票的人。 啥叫特殊票?这个比赛是有专业的主办方的,而这个主办方并不是纯粹的教育系统的,多少带有一些商业色彩。既然是带有商业色彩,那主办方能不预留一些位置好的球票吗?万一到时候有那位重要人物要亲临现场怎么办?所以,老米是通过某医学院的高层直接要的票,而某医学院又是这主办方的绝对合作伙伴,不就是四张票嘛,又不是啥国际性的大比赛,给!一定给最好的位置! 只不过老米还是付出了代价的,那个医学院非**婉的邀请老米去出席一个研讨会。他可以发言,也可以不发言,内容就是关于现代介入手术的推广应用。这个事情老米无法拒绝,只好答应,如此一来,老米这次的出行要耽搁几天了。 李凡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岳父竟然也到了现场观看比赛,他哪里知道老米年轻的时候也喜爱篮球,也是因为当了外科医生后才放弃的。见到了表姐和凯琳娜,只好凑过去隔着栏杆跟她们说上几句话,至少他想问问考的如何啊。 “你们考的如何?要是没考好,那就明年再来吧!”李凡随意的说道。 “切!我们就那么没用吗?实话说,我考的成绩应该错不了,出来我都对过答案了,凯琳娜也考的不错,就是不知道她写的那篇带有异国风味的作文能不能过关,我觉得挺美好的。她现在跟你说中文应该没有问题了。”邓小丽说道。 “我的汉语水平还是不行,网上的那些什么汉语十级考题,我好多都听不懂!” “哈哈……你多去逛几次菜场,慢慢的就明白了,其实,很多词在汉文里不是固定属性的,有时是名词,有时又是动词,还有时是代词和借词,总之,你不用去深究那个,事实上许多华人自己也是不懂的,得慢慢的解释……”李凡伸出手去摸摸凯琳娜的脑袋,“你够厉害了,半年的时间学会一种语言,我佩服你!” “小凡啊,你光顾着看他们,就不过来问候问候我这个老头子吗?”老米不干了,“还有啊,你参加这样高级别的篮球比赛也不通知我一声,要是我早知道了,我一定会把你父亲和你母亲也都叫过来,说不定你爷爷也会来的。” “得了吧老爷子,你过来就是找虐的,我才不相信你这座位是白来的,都这个年纪了,还到处乱跑,出了事情咋办?麻烦的不还是我们小辈?”李凡是一点面子也没给老米,他可是清楚,老米来了,自己还得让钱博平去招呼,要不然,让老米这么大年纪去没完没了的应酬?“你想看球就找我来弄票啊,你看看你们现在的位置,这里可不是谁都能坐的,您还是不了解这里,伸着脑袋被人敲打!” 李凡说这话的时候干脆用法语,听的玛索是一愣一愣的,随即就明白了老头子把事情还真是办的不咋地。就是在法国,也没有白给的好处啊,都是要有回报的。现在,老米仅仅说要去参加一个座谈会,玛索当时没有在意,被李凡这样一点拨,她顿时就明白了,回头狠狠的瞪着正在尴尬傻笑的老米“活的还不如孩子!” 李凡还想跟老米说点什么,可是那边的刘荥奉命来喊他了,按照规定,双方队员要穿戴整齐的冲进球场,然后点名一一介绍,被点的人还要举手示意。 当点名到李凡的时候,主持人也就是随口带过,什么现年18岁,大一新生,进入y校队半年,参加比赛的时间平均不到十五分钟……云云。这样的介绍完全是没有把李凡给放在眼里,以李凡平均每场得分不到1。3分的记录,谁会注意? 而此时邓小丽却是在看台上大声的反驳主持人的介绍了,“哼!把小凡说的这么差劲?这里的人真是有眼无珠啊!想当年,小凡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 好彩邓小丽是用德语说的,要不然,她说的那个话肯定会被坐在后面一排的某公司高管听出来,由于小丽说的是德语,那个人也听不明白是咋回事。 邓小丽为啥要用德语说话呢?这也是一个习惯,她现在和凯琳娜是绝对的私密型的死铁,两人在外面复习和遇到跟老师不对付,或者不想让自己老妈听出来的事情,她跟凯琳娜之间的对话九成就是德语,让一般人基本上听不明白。 这德语也是很奇葩的,在欧洲,德语绝对是一个大语种,北欧和中欧大部分国家的语言其实就是德语的变种,你可以把那些自称是某某语言理解为是德语的一些方言。甚至英语与德语之间的关系也很紧密,追根溯源也是要追到德语那里。可是在世界上,德语真的是个小语种,非常小。因为德意志在世界上没有殖民地,使用德语的发展中国家一个也没有。从工业革命开始到资本主义革命,德语所在的地方都是被欧洲人认为是落后的国家和地方。正因为如此,德国才不服气,要争夺国际利益,这才开始与老牌的殖民国家争地盘,先后发动了二次世界大战。3sk. 老米也跟着凑趣,“这样的介绍十有八九是虚假的,是为了烘托比赛气氛的,大牌球星可不是靠这个出名的。小丽啊,你用不着认真,等会看他上场就行了。” 只有凯琳娜文静的坐在那里,她听懂了,可也没全懂,因为她不怎么关注篮球运动,从骨子里看,凯琳娜还真是个传统的法国人,特别喜欢浪漫的艺术项目。 介绍完队员,双方的队员有几分钟的跑蓝时间,y校队这边老老实实的跑蓝,可是qh大学那边却是玩命的在场上边沿扣篮,什么双手倒扣啦,什么空中转体360度啦,引来观众的一阵阵喝彩声。似乎,今天他们已经拿下了比赛。 比赛开始,还是按照老一套,一队的那些“主力”上场,而对方也是派出了自己的主力阵容,一开场就是硬碰硬,高大的中锋统治着篮下,他们外围就是投不进也会被他在空中抓住后扣进篮筐里。整个比赛节奏被qh大学队牢牢的控制着。不过邢大个他们也不是泥捏的,时不时的反击,尤其是几个锋线的外围投篮,基本上也是命中率很高,弄的qh大学队始终无法拉开比分,虽然领先,可总是在个位数上。尤其是y校队完全放弃了篮下的争夺,让对方想“造犯规”也很难。而进攻的时候,邢大个就站在三秒区附近,迫使对方的大中锋也必须要死守篮下。刘荥和赵嘉耀两个前锋轮番的发炮,时不时的还与后卫边宫甫玩一把配合,迫使对方犯规,形成罚分的机会,这几乎让qh大学的教练郭栋亮气不打一处来。 郭栋亮,前国手,在职业队里混迹多年,后来转到了qh大学校队担任教练,接手后,已经连续两年率领校队获得冠军,是目前各个职业球队里都想聘请的一位知名的教练。今天的比赛并没有超过他的预计,他也明白最难打的就是头两节。在头两节里,对方的体力充沛,完全可以用体力来弥补技术上的不足。在qh大学多次比赛中,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所以,尽管没有完全达到郭教练想要的结果,可还是在其允许的范畴之内。郭栋亮一脸严肃的坐在教练席上,他现在在琢磨是不是把替补队员换上去,因为,大中锋周南的体力是个很大问题,基本上周南坚持不了连续比赛超过两节,超过了,他在场上就跑不动了。可是场上的比分没有拉开,郭栋亮担心万一大中锋换下来,对手把比分追上来怎么办? 此时的洪城却是看出来对方的难处了,他不得不佩服小屁孩的眼光独到,那个大中锋在场上已经没有刚开场时候那么活跃了,这简直就是反击的最好时机。可是当他看到佟建华和李凡还都是无所谓的表情时,他觉得可能时机还没有到。 按照一般的规律,qh大学的这个大中锋都会在第二节后半段的时候被换下去休息,加上中场的休息时间,然后在第三节的后半段再被换上去,拼完最后的时间。可是由于今天y校队咬的很紧,他们的郭教练并没有按照平常的习惯去换人。在郭栋亮看来,能够冲到前四的球队就没有一个是鱼腩,面对y校队是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的,这教训多了去了。所以,他今天坚持让大中锋打满了前二节。 中场休息的时候,郭栋亮特别找了大中锋询问体能情况,周南叹着气说了一句“我尽力了,我是真的很累。”这个话也是对场上局面的一个解释,qh大学队半场仅仅领先了9分,这的确没有达到赛前郭教练布置任务时的要求。 “下半场会变的,你们都累成了这样,他们不累吗?只要累了,他们的动作就会变形,就不可能继续保持高命中率了。你们几个,准备第三节上!”郭栋亮知道无论如何在第三节要让周南休息休息,否则,真会出问题的,“你们上去保持住得分势头即可,不需要你们多进球,只要保持住现在的优势,你们就立功!” 第三节开始了,qh大学换下了中锋和一个大前锋,场上的高度顿时矮了一大截,有些观众认为这是不是qh大学要让球了?用自己的小个子去对付对方的大个子?可是叫观众大跌眼镜的是,y大学校队也换人了,换的还很大,五上五下。似乎是在对1h大学说,“要比谁更矮吗?来啊!我们派上了更矮的!” 此时,坐在观众席的雷霆明白y校队换人的用意,他吃够了y校队变阵的苦头,对旁边的一个同行说了一句让那人事后刮目相看的话,“qh大学今天输了!” 郭栋亮并没有对y大学这样的换人动多少脑筋,他已经预计到y大学也要换人,可是换的如此彻底却是没有想到的。他认真的想了想,把自己球队里几个善于打对攻和快攻的球员叫到外面去活动身体,他准备一旦场上有异动,也把新班子换上去,无非是大家都以乱对乱而已,自己手上不是还有9分的优势吗? 第三节一开局就是y校队发底线球,qh大学的所有队员全部退到了自己的后场进行了严密的联防。他们虽然没有主力高,可是替补的中锋身高也要比耿浩高出5公分,对耿浩的上场根本就不在乎。可是李凡拿到球以后却是没有向中心进攻,而是等着吴广德跟上来以后,把球传给了他,吴广德拿到球二话不说就是一个远投,这看似不咋地的一投,篮球竟然是空心入网,三分球! 裁判的手刚刚举起来确认三分球有效,y校队的五个牲口就像突然打了鸡血一样的开始了人盯人的紧逼战术,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李凡轻松的断掉了对方的传球,接着,他运球向篮下突击,逼的对方的高个子后卫回防,结果,这个球被李凡传给了埋伏在最靠底边的康小唐,康小唐在距离篮筐最近的三分线上发炮,得!又一个三分球,场上的比分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此时,第三节才开始了不到二分钟,y校队已经把比分差距缩小到了只有3分。这就是一个三分球的差距嘛! 此时,郭栋亮不能再等了,连忙叫了换人,把几名善于打突击和快攻的替补换了上去,给这些人的任务就是“一定要缠住他们!不能让他们投三分球!” 其实,此时的比赛节奏已经易主,现在是y校队控制了比赛节奏。那新换上的几个人也学着y校队打起了全场紧逼,目的就是不允许y校队的队员投三分球。可是,并不是说只有三分球才能赢球啊。跟小屁孩打紧逼?谁看的住他和吴广德啊。两人从后场一直玩到前场,突然李凡就带球切入到了三秒区内,在对手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凡第一次在空中玩了一个漂亮的半转体扣篮!还造成了对方的犯规,加罚一次。这个扣篮把洪城都给扣的当场站了起来…… 第一卷_峥嵘初见(5) “呀!”随着全场观众的起哄,凯琳娜兴奋的尖声叫了起来,人也站了起来。她没有想到自己心中的男人在球场上会这样的帅气,那种空中飘行的架势只能用空中飞人来形容……倒是邓小丽无所谓的拍了拍巴掌,因为她见过李凡更漂亮的扣篮,更神奇的投篮。老米和玛索都受不了啦,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药瓶子,先吃点药垫吧垫吧,自己未来的女婿还真是个奇葩,尽然把篮球打得这么好! 李凡扣篮得了2分,又加罚一次,再得一分。场上的比分已经追平。 郭栋亮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完全不起眼的12号队员居然爆发出这样的战力,他此时又想叫暂停,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手上只剩下了一次长暂停和一次短暂停了,如果现在就把暂停用光,那等到更复杂的时候怎么办?他只能站起来强忍着想叫停的冲动,对场上队员打着谁也看不懂的手势,他的意思是“稳住”。 洪城再次坐了下来,他扭头看着佟建华,之间佟建华满脸的得色,心中有一股被这俩人戏弄的感觉,可他又觉得,这个戏弄来的正是时候,要是自己早就知道李凡的能力,怕是无法把李凡隐藏到今天。而今天,李凡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李凡的爆发等于是给y校队场上队员吹响了冲锋号,就连耿浩都巧妙的在防守对方比自己高大的中锋时,突然绕前暴起,直接的拦截了对方传给中锋的高吊球,qh大学场上队员谁也没有想到对方这个身才不算高的二中锋居然有这样的爆发力和弹跳,更是没有想到耿浩拿到球后根本都不看人直接就向对方的后场扔了过去……只见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刘毅民就像是发疯的野狼那样飞快的追了上去,在球马上就要飞出底线的时候,整个人飞起在空中,硬是将球从场外给“捞”了回来,而跟在他身后的又是李凡,接住了刘毅民的传球再次冲到篮下,向所有的观众表演了一个双手倒扣的精彩特技!场外观众再次轰叫起来…… 到了第三节快结束的时候,y校队已经领先了对手8分。这是个啥概念?第三节开场的时候y校队落后9分,仅仅一节比赛,反超对手8分,也就是说在一节比赛里,y校队比对手多得17分!对qh大学队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灾难性的局面,更是一次巨大的耻辱!是郭栋亮完全没有想到的一个极其被动的局面。 第四节还没有开始,郭栋亮已经没有退路了,他一口气把刚开场的首发队员全部换上,那个2。13米的大中锋被“强令”上场。“我不管你现在缓过来没有,你上去后必须给我把局面扭转回来!必须!你要是敢在场上偷懒,小心我整你!” 第四节,y校队也换人了,此时,场上的队员是:邢大个,耿浩,康小唐,李凡和吴广德,这个阵型让很多人都看不懂,实际上洪城自己也搞不懂。因为这个阵型的布置是佟建华悄悄写在一张擦汗用的纸巾上递给洪城的,这也是在中场休息的时候,佟建华与李凡悄悄商量过后,决定在第四节使用的特殊阵型。 换上了邢大个,给郭栋亮最大的信息就是“y校队要拼内线”。明明内线不占便宜,y校队凭什么要拼内线呢?郭栋亮的理解是,“对方欺负我们的中锋已经疲劳了,用两个中锋来夹击和进攻”,有了这样的判断,郭栋亮自然也把自己队内的强力大前锋也派了上去,他必须要防止对方利用双中锋战术在进攻时“欺负”自己的大中锋,到时候,大中锋就无可避免的会增多犯规的机会。 不光是郭栋亮是这样理解的,在场外的许多观战的教练也同样是这样理解的。他们甚至很佩服洪城想出的这个办法,用两个身高不够但是能力不差的中锋夹击对手的强力中锋,至少在进攻的时候可以带给对手很大的麻烦,有的教练甚至用笔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开始画出这个阵型的图形。他们似乎在想,将来如果自己的球队也碰到了类似高大中锋的场面,y校队的这个阵型是不是可以借鉴呢? 其实,用两个稍矮一些的强壮后卫加中锋去夹击对方高大强力中锋的战法在nba里是个常态,nba里著名的高大中锋几乎都碰到过这样的难题。公牛队后来为什么要引进罗德曼?就是要弥补自己球队中中锋的弱势和短板。 可如果仅仅是简单的这样去看这个战术,那肯定还是不行的,这也是为什么没有高大中锋的湖人队夺不了总冠军的原因之一。而没有强力中锋的公牛队却是在乔丹的带领下六次获得总冠军。根本的差别就在于这个夹击战术里的变化。 李凡让佟建华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把邢大个换上来,让耿浩去打大前锋,对方只要按照一般认识去理解这个举措,那么在三分线的防守必然百孔千疮,这正是他和吴广德最需要的局面,只要他们两个后卫打出一波漂亮的远程进攻,那么必然会把对手的防守提到外围来,到了那个时候,再利用自己强大的突破能力插入禁区,双塔战术就可以实施了。到了那个时候,不管进球或不进球,对方的中锋必然疲于奔命,用不了几个回合,那个中锋要么累垮,要么五次犯规离场。 果然,第四节一开始,李凡和吴广德两人频频在远处发炮,两人的差别是吴广德投三分,李凡在三分线以内投中投,他们两人连续的精准投篮很快就让qh大学队顾此失彼了。比分差距进一步的拉大了,已经到了13分了。此时的郭栋亮不得不叫了暂停,他再次重新的调整了布局,要求防守队员向外压,不要担心内线,内线有周南这个大个子在那里,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对方都要付出代价来。直到此时,他还是没有注意12号李凡的能力,他还是认为12号就是个死缠烂打的搅屎棍,是个可以在没有人看管情况下发射暗箭的家伙,盯住就没事了。 郭栋亮叫的这次暂停同时也给了y校队商议的机会。洪城在邢大个上去的这段时间里顿时明白了佟建华如此布阵的真实含义,他的脑子也开始灵光了。 “等会上去,qh大学队肯定要变阵,他们会扩大防守,我估计吴广德的外围投篮的机会会减少,那么我们不妨利用天枢开阳加上玉衡这三个星位打上几个双宫战术,不管怎么样,先把他们的中锋废掉再说!”洪城手里拿着模板比划着。 邢大个和耿浩听完教练的话以后都用眼睛看着李凡,李凡眼珠子一瞪,“看我干嘛?听教练的!主要是你们两个打出开阳和玉衡双宫,一定要活泛点!” 两个大个子顿时明白,扭头向场内走去。洪城此时才清醒,他布置啥战术都一个俅样,有小屁孩在,他费事去瞎操心。虽然教练的权威有些许的被挑衅,可是比起比赛胜利来,这算不得什么,只要队员们在场上赢球了,他洪城不在乎! 老米在最好的座位上看比赛,一开始他还以为女婿的球队肯定会输,都准备好了结束后去如何安慰女婿了。可是没想到自己的女婿一上场后,整个比赛的局势逆转,他这才明白女婿的厉害。现在,他都不怀疑女婿这个球队可以获胜了。 “凡凡哥的球打的好狡猾啊,他平时也没怎么显示啊,要是知道他这么能玩,我都想跟他学学如何打篮球了。”凯琳娜小声的对邓小丽说道。 “你拉倒吧,他还在小学的时候就玩这个,到了高中后都玩腻了,他是那种什么东西玩腻了就甩的人,篮球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是啥高难科目。”邓小丽说。 “那他对人会不会也这样啊?一旦玩腻了就甩掉?”凯琳娜瞪着大眼睛问道。 “你说什么哪?你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人和物能一样吗?人是有情感的,物是僵死的。再说了,你别看他年轻,他可是个老古董,很讲究国学传承的,要不然你能在香港捡漏?告诉你吧,大多数华人在家庭这个问题上都是很严肃的,甚至许多家庭谈的不是爱情,而是亲情。当年我舅舅跟我舅妈是这样,我妈跟我爸爸也是这样。就拿我爸爸来说吧,要是论条件,根本配不上我妈妈。可还是被我爸爸追到手了,你也看到了,我爸爸对我妈妈有多好……你对中国人了解多了,你就能明白大多数人都是怎么过日子了。只有少数人学着你们西方去讲究啥爱情,爱了就在一起,不爱了就分手,其实,那是肤浅。是作践自己!” 凯琳娜被邓小丽给说的晕头了,她完全不能理解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什么。更是不认同邓小丽说的那些“歪理”。而且,她对小丽姐在德国与安德森闹出的那一套也是颇具微词的,自己说的那么好,干嘛却也跟个西方人玩那情感的游戏? 其实,两人都是误会了。凯琳娜就是不喜欢西方年轻人那样的生活才向往到东方来,而邓小丽也正是经历过了安德森的事情才算是彻底的明白了父母和舅舅舅妈之间普通生活里的真实含义,两人对婚姻的信仰其实是一个东西。 剩下最后8分钟比赛了,qh大学已经到了破釜沉舟的地步。暂停很快就结束了,场上的比赛继续进行。y校队由于比分领先,在防守的时候并不是很严厉,一上场就让对方的大中锋在三秒区内打了一个漂亮的进攻,周南得意的挥舞拳头。 可就在周南笨拙的向回跑的时候,y校队的快攻已经发动了,只不过对此qh大学队已经有了防备,他们在周南进攻的时候,其强力后卫和大前锋都已经回缩到了自己的后场进行防守。而且,他们的后卫重点的盯上了具有远距离神投能力的吴广德,不管吴广德有没有拿球,都有人在其身边转悠,不让你拿球。 面对这样的防守局面,李凡拿到球以后立即开始了运球突破,这还是在中场啊,就要玩一对一的突破?对方的后卫是宁可后退一步都不可能让眼前这个年轻人甩掉自己,可是李凡却是步步紧逼,并且把球向康小唐的身边带,康小唐很熟练的替李凡做了一个挡拆,等到看管康小唐的防守队员补上来的时候,李凡就不再装孙子了,一套令人眼花缭乱的转身运球过人动作迅速的把对手甩在身后,此时,对方的大中锋周南刚刚勉强的跑回了自己的防守位置,而李凡此时特缺德的从他的脑袋边上把球传给了另一侧的耿浩,这球传的太快了,要不是李凡提前喊了一声“玉衡”,估计这球一定会打的耿浩满脸“桃花开”。 耿浩倒是没有满脸开花,可是周南下意识的挥手向自己的耳朵边上拍去…… “啪”的一声,周南自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这个奇异的动作顿时引起了坐在附近的观众哄笑,周南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边的裁判却吹了哨子。 哨子是吹响了,可是……到底是谁犯规了呢?裁判有些反应过敏了。无他,因为周南的那一掌的声音太响了,站在附近的裁判下意识的就鸣哨了。 在场上最能随即应变的其实就是裁判,他当然不可能站出来说“我吹错了”,他却很快想到了李凡过人时候,交换防守的队员是有身体接触的,于是,他判了那个倒霉的队员“防守犯规”,由李凡主罚。耿浩一开始没有弄明白,他也听到了那一声拍击声,还以为是周南打了李凡呢,没想到,裁判判的却是另一名后卫。 坐在场边的洪城和佟建华都看的清清楚楚,一开始也是没想明白,等到裁判稍微迟疑片刻后发出判决后,竟然忍不住的咯咯笑了起来。而此时,郭栋亮的脸已经阴沉到了比锅底还要黑,他愤怒的不是周南的自击,而是李凡的那种纯“调戏”的手法,这简直是在场上侮辱对手,是完全不能上台面的“野路子”! 打野球的都喜欢玩这样的花样,从对方头顶传球过去叫“剃头”,从对方双腿之间把球反弹传出去的叫“穿裆”,李凡玩的这个叫“穿耳”,还有用球在对方的脸前晃动的叫“洗脸”,不玩野球的人根本就理解不了这种场面上的出其不意和突发性的动作,而这些极具冒险性的动作在学院派那里是绝对禁止的,因为,技术难度太大,一旦失误,将是无法弥补的损失,甚至会造成球场上的争斗。23sk. 果然,当李凡罚完球,得了2分向后场退去的时候,周南气势汹汹的追上他,“你小子给我等着,老子只要有机会,一定撞死你!”这明显是要斗气了。 李凡看着周南,这小子足足比李凡高出30公分,体重至少也要重出五十公斤,可是李凡却是一副待撘不理的样子,“一个嘴巴不够是不是?行,等会再来。” 两人看似在聊天,可谁能想到,李凡猛然一转身,斜刺里断掉了对方的传球。 第一卷_峥嵘初见(6) 谁能想到李凡这一心二用的本事,对方的后卫在传球的时候,还以为李凡正在跟周南斗嘴,根本就没有担心李凡会突然的反身抢断。周南更是蒙圈了,那小子不是还在跟自己斗嘴吗?怎么就突然转身,横扑出去断球了?难道说这个小屁孩是在拿自己在当幌子?自己这不是平白无故的帮他打了一次掩护吗? 断了球的李凡一个突击急停,那个穿丢球的qh大学队员被李凡给带动的刹不住脚了,竟然侧身的摔倒在地板上,而李凡还特地回头看看,人们都以为他在等别人回来的时候,李凡竟然把球拿在手上转了半圈,然后用双手向篮筐投去。 这是个什么动作?双手投篮,这是啥年代的动作?怕是只有那位年逾古稀的张老教练还能认得出来。绝大多数的教练是无法鉴别这种近乎于是“古代”的投篮动作。其实,双手投篮曾经统治过篮球场,当年中国女篮的队长,小个子的一个上海女孩,典型的三分球投手,她的远距离发炮就是双手像传球那样的投篮。 远距离投篮,最稳定的就是双手在胸前向外推,用这个动作投篮,不需要球员的腕力有多大,许多人腕力不够,只能采用这个方法远距离投篮。可是这样的投篮技术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对手只要发现了,就可以距离很远的拦截,所以,这种投篮技术逐步被淘汰了。尤其是现代篮球运动员在力量,弹跳等方面的突破,已经形成了单手投篮的通例。可是,今天小屁孩居然在球场上玩了一把“复古”。 李凡的投篮“不负众望”的空心入网,此时,比分进一步拉大了。 “这是个什么样的妖孽啊?y大学是从哪里找来这样的人?”郭栋亮被李凡的这一通真真假假的玩法给彻底的激怒了,“暂停!最后一个短暂停!” 郭栋亮走到了场面,对靠过来的球员低声的吼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把他们给我打趴下!输赢已经无所谓了,我们明年再来!既然已经输球,那么我们就给他们添点堵,捣点乱,决不能让他们这样轻松的就拿到了决赛权!” 郭栋亮这是真的气疯了,他已经搞明白了,y校队在这之前的表现都可以说是烟幕弹,这支球队的花招太多了,神鬼难测。明明是一支很强大的球队,却偏偏到处装死狗,甚至连教练都能在比赛的时候“倒下”,这算什么?既然你们玩阴的,那我们也玩玩不要命就不行吗?至少要做到“虎死不倒威!” 郭栋亮是这样想的,心里其实还有一个小鬼在支持他。当年,洪城就是在他担任助理教练的职业队里混,可以说,洪城算是他的弟子之一。可能是不对眼缘,也可能是当年的洪城不会拍马屁搞关系。总之,洪城与郭栋亮两人之间不是很对付。等到洪城逐步升级到了y大学当教练的时候,郭栋亮却是从职业队降级去了qh大学,这简直就是一个鲜明的反差对比,业内也有不少人拿这个说事。 在郭栋亮到了qh大学以后,球队就再续辉煌,连续打入总决赛,而在近二年里,还蝉联了两次冠军,可是,郭栋亮做梦也没有想到,今天会栽在弟子手上。 暂停后,qh大学队开始了强力的防守,大个子本来是要下去的,可是刚才被李凡给“羞辱”了以后,坚持要在场上找补回来,他竟然放弃了在三秒区的进攻,跑出来去找李凡纠缠,只不过他那智商哪里是李凡的对手?李凡干脆站在中线附近,还故意的用眼睛盯着对方,意思是,“你有本事就跟我站在这里对耗!” 没有了周南的进攻,qh大学队其他队员就展开了外围进攻,而此时的y校队因为比分领先,也不为己甚,能投你们就投,投不进那就对不起了。没有周南在篮下,篮板球基本上被邢大个和耿浩控制住了。由于李凡的牵制,那个周南在场上基本上是“废了”。李凡在游荡了一会后突然发力的向前场冲击,周南哪里有能力追?不仅追不上,还无意间被李凡给带着撞到了自己队员的身上,这简直就是在“耍猴”嘛!此时的郭栋亮已经用手捂住了双眼,他根本就没眼看了。 如果仅仅就是这样,那比赛也就算是平和的结束了,不过是一场半决赛而已,总是有输有赢嘛。可是,qh大学队的队员“严格”执行了郭栋亮的指示,在场上的动作逐步的变大,逐步的开始粗野,他们正在向“输球还输人”的道路上走。 说为什么有些球队在比赛的时候会掉进“输球还输人”的陷阱里呢?这就是对抗性强的运动本身具有的一些特质,如果队员不能正确的理解输球不过是一种比赛的结果,把输球的原因推到对方队员的“卑鄙”“无耻”和“无赖”上,那么发生输人的几率就很大了。这在国际比赛上不少见,在其他球类项目里更是比比皆是。正是这个特质,输人的球队往往都是输球了,谁见过赢了球却输了人的比赛?只要赢球了,什么都好说了,甚至还可以去慰问对手,表示自己大度。 如果某个球队在已经确定稳操胜券的时候,主动的忍让,那么发生恶性的“输人”事件的可能性就会大大的缩小,甚至会消弭于无形。可如果是某个球队“得理不饶人”,还要继续扩大战果,那么发生恶性“输人”事件的概率就很大。 y校队可以说是把握住了场上的主动权,在剩下的五分钟里基本上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基本上把自己的后场“放开”了让对方打。可越是这样,对方的队员就越是觉得是被对手羞辱,他们越是投不进去。心态出了状况,没有教练的及时纠正,还被教练“火上浇油”,那这个局面就不好说了。 李凡本身就是个“不吃亏”的性格,让球也让了,你们还死乞白咧的纠缠,尤其是周南的那种记恨,难道说,打个篮球还能打出仇来?既然你们要玩,那咱们就好好的玩玩!于是,在最后的垃圾时间里,李凡拿到球以后,并不急着进攻,从表面上看,他作为场上的后卫是想控制住比赛的节奏。可是骨子里,李凡就是在等周南贴上来跟自己“纠缠”,然后一会从他的咯吱窝里传球,一会从他的胯下传球,一会又用假动作迷惑的周南来回晃悠……偏偏吴广德还缺德的与李凡配合,两个人在中场和远端的位置一会一个变化,总是把时间拖到最后要出手的时候,再把球打进内线,让邢大个和耿浩两人去搞接力扣篮,这简直是直接的羞辱qh大学队,甚至有人怀疑,这样的球队是如何打进四强赛的?有没有猫腻? 比赛没有了悬念,可是比赛变得好看了,y校队玩出了小配合让人们眼花缭乱,本来五个人呈伞形的站在外围,可突然就能变化出无穷无尽的战术配合来。没有了争胜的悬念,这y校队打得就像是练习比赛,而此时的周南已经是跑不动了。最后,他叹了口气,连请示教练都没有,向裁判做出了换身的手势。 周南其实已经弄明白了,在场上,他无论如何都玩不过那个滑的像泥鳅一样的12号,人家不跟自己拼体重,不跟自己拼身高,自己白跟着瞎跑,结果就是把整个球队的进攻战术全都搞乱了,如此的结果还能有什么意义? 郭栋亮都懒得说话了,随手一摆,替补中锋就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上去。这一切似乎都在告诉大家,qh大学放弃比赛了,他们已经无力回天了。 好像是要有始有终,洪城在还剩下2分钟的时候,把场上的“游击队员”全部换了下来,让首发阵容全部上场,如此的更换,就苦了一个邢大个。这也给了在场外观摩的一些教练员再次进入了一个误区。“y校队中锋是多套战术的核心。” 如果就此结束比赛,那么后面也没有什么热闹可看。可是,有些人在顺风顺水的环境下总是扭曲着心灵。周南“累”的下来了,这是绝大多数观众和裁判员等人的观点。周南是真的累的坚持不下去了吗?恐怕未必。事实上他在场上跟李凡纠缠的时候,基本上就没真正的花上多少力气,平时的硬抗和硬挤的战术动作基本上在下半场上根本就没有发生,最花费体力的暴力扣篮和抢篮也不多见。所以周南下场并不完全是因为自己累了,而是他心里烦了,脑子里根本不想打了。 时代走到了今天,各行各业都出现了许多奇葩,文艺界的小鲜肉们的恶行早就路人皆知,可那些小鲜肉照样我行我素,还扬言,“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哪怕是面对那些老戏骨,老艺人的指责,他们也可以大言不惭的说“让他们去说吧,还能说几天?”这些小鲜肉们无论走到哪里都讲究排场,都以自我为中心,一旦不顺意,那就会大闹特闹,无理搅三分,颠倒黑白,混淆视听。 文艺界有小鲜肉,体育界里就没有同类人吗?不仅有,还很多。自己本身水平就那样,可是仗着身材优势在球队里有特殊的地位,不仅让自己的教练哄着,让队里的其他队员让着,还要对凡是挡着他的人豪横的凌霸。喝酒闹事有他们,找茬打架也有他们。在商品经济的今天,只要成为某个大品牌的代言人,那这个队员就可以豪横的对待任何人,就可以干出许多人神共愤的蠢事和糗事。 周南,自打进入了qh大学以后,很快就成为队里的绝对主力。队里的训练要围绕着他的体能来进行,队里的商务活动也是围绕着他进行的。这样的一个球员,怎么能够轻易的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屁孩给“羞辱”?他肯定要找回场子。 比赛是一场半决赛,既然已经没有悬念了,硕大的体育场里的观众就开始逐步的离去,对于没有悬念的垃圾时间,谁都不会有兴趣看到最后,然后还要忍受众多人出去的拥挤,忍受众多车辆的拥挤,忍受各种交通工具的拥挤。等到最后的钟声响起来的时候,场内的观众已经剩下不足十分之一了。 现在的比赛也不像几十年前那样,比赛前双方队员要握手相互问候,比赛结束了更是相互鼓励和安慰,现在的球场上,钟声响起后,各方队员就会向队员席走去,教练也许会相互握握手,打个招呼,然后去签字,然后分道扬镳。尤其是职业队,各队队员之间几乎都像“仇敌”那样,关系好点的也许握握手,打个招呼,虚与委蛇一下。关系不好的连眼神都不会碰到一起,尤其是输球的一方。谁输球就等于谁输掉了收入,许多职业队是直接把收入与胜率挂钩的,输的是钱。 作为业余球队的联赛,按理说没有职业队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事实却不是这样,尤其是进入到了八强赛以后的队员,他们的前途和将来都是很微妙的,都是取决于他们在联赛里的表现。周南,本身已经谈好了合同,这次比赛结束后,将会作为职业队选秀状元候选人之一进入职业队。今天糟糕的比赛让他还能不能成为本届的状元候选人都要打上问号了,他的心里可以说已经不爽到极点。 当李凡他们几个被换下来后,他们知道不会再上场了,都拿着大浴巾把身上的汗水擦干,然后穿上了运动服,等会回到学校后再去冲凉。谁都没有去注意到周南那凶恶的目光,就算是注意到了,谁能想到这家伙会干出出格的事情呢?赢了别人,还不能叫别人怨恨怨恨吗?所以,谁都没有去想比赛结束后会发生什么。 别人没有想,李凡也没有想吗?这不可能。李凡年纪虽小,可是学习的东西很杂,在他学习医学的时候,自然而然的要接触到心理学。周南在场上的心眼和下场的心理状况,李凡都做了分析和推理,他得出了这个大个子有可能报复自己的判断,于是,也相应的做出了一些准备。如果说李凡直接规避行不行呢?肯定没有问题,找个理由先溜了就是,就算是周南想追怕也是追不上啊。可是李凡不是那样的人,对于周南这样的人,他觉得应该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俗话说“天做孽尚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周南是蛮横惯了,在他看来,不就是找茬跟对方打一架嘛,能怎么样?以自己强壮的身体,挨上几拳也不怕,打到最后,还不定是谁的责任更大呢。何况,他家里也不是没有后台,往上数,家里三代篮球运动员,他的父亲还是某职业队的总经理,没有这样的根基,他如何长得这么高?没有这个底蕴,如何在学校里豪横霸凌?而且,这个周南学习篮球技术二五眼,可学习找茬挑事的本事却是出奇的灵光,他已经想好了找茬的法子。 郭栋亮签完字就离开了,他不想在众目睽睽下被人看笑话。后面发生了…… 第二十五章 变数(1) 李凡跟着自己的队伍向外走,此时,场外监督等工作人员也收拾完东西准备撤离。由于这是主赛场,监督台上的一些常设设备是不用搬动的。四强赛都在这个专业性的体育馆里进行,今天已经在这里进行了二场半决赛,第一场是hj大学队对阵jt大学队,hj大学以5分的优势淘汰了jt大学。第二场就是qh大学与y大学之间的比赛,而在明天,这里将只有一场比赛,是争夺三四名的比赛,后天将是总冠军决赛和最后的发奖仪式。所以,许多固定设备是不用收起来的。 就在y校队走到进入内部直接出去的通道时,周南彪呼呼的站在那里,他放过了其他队员却拦住了李凡,而李凡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他,然后准备绕过他离开。可以说,李凡把“谦让”的功夫做足了。可是那个周南却是固执的拦住李凡的去路,手里拿着的饮水塑胶瓶子,把水向李凡的头上淋去。 李凡抹抹脸上的水,一股骚味传了出来,显然,那不是普通的水。 “你这人可真是下贱,居然这样卑鄙。”李凡用只有周南听到的声音说道,随即他转过身来对吴广德说,“老大,拿出你的手机,把他为难我的视频拍下来。” 就在吴广德刚刚拿出手机的时候,周南论起拳头照着李凡的小腹就打了过来,他身高马大的,拳头足足有排球那么大,李凡顿时被打得像断线的风筝向后面飞了出去,这一飞的距离可是不近,足足有6米多远,正好身体砸在向这边走的场外监督组长魏健平的身上,两人一起摔倒在地上,魏健平的后脑勺还很不凑巧的磕在旁边地板上的一个合金不锈钢槽上,那钢槽是为了调解场内观众座位预留的,平时一般不用,一旦遇到重大比赛的时候,可以很快在这些钢槽上加装座椅增加观众席的数量。顿时,魏健平的后脑血流如注,而李凡则是在那里开始呕吐…… 周南这一动手,y校队的几个人就不干了,以康小唐刘毅民为主的几个人就要上去群殴,好在佟建华在,第一时间上去拦住了,还大声的让队员们去照看受伤的李凡和魏健平,自己则是面对着周南,质问周南这是什么行为? “什么行为?老子想出出气不行吗!就是你,老子也一样打!”周南说着又是一巴掌扇了佟建华一个耳光,跟着又抬起了膝盖照着佟建华的胸部顶了上去。 佟建华的身高还不到1。8米,周南要想用拳头打怕是要弯腰了,所以干脆抬起大腿顶一下。佟建华压根就没想到眼前这个大个子竟然如此丧心病狂,根本就没防备。被对手顶了这一下伤的可是不轻,随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见到这样的情况,工作人员和主办方的一些人员都扑了上去,三个人合力将周南死死抱住……好彩,这里的工作人员有不少是运动员出身,身强体壮。而几个女工作人员的都吓的尖叫起来……不远处,体育馆的保安人员也向这边跑。此时,吴广德也顾不上手机了,大声的喊道“快叫救护车!这里有人伤的很重!” 洪城是走在队伍前面的,他带着邢大个刘荥几个人已经进入了体育馆看台下的内部通道里,猛然听到身后有喊叫声,感觉不对,于是又带人回去看,这一看可是把他吓坏了,尤其是佟建华吐血吐的整个前衣襟都染红了,这又是夏季,他穿的还是一件白色的t恤衫,这下可好了,太“精彩”了。 “怎么回事?这是谁干的?”洪城对球场斗殴和场下斗殴都见识过,很快明白了事情的起因,“y校队的所有队员不许还手,不许插手!全去救援受伤的人!” 这个体育馆外准备的救护车本来就不是一部,这比赛结束了,那些跟着看完球的司机、值班医生和护士都觉得今晚又平安度过了,有的司机已经上车去“预冷”了,这到了六月份,天气说热就热,不预先把发动机启动,那车上没法坐人。 可就在这时,他们都接到了通知,“立即去馆内救人,那里出了事故!”好吗,这下把那些准备去宵夜的医生和护士都吓的一个激灵,跟着撒腿就向馆内跑。 俗话说身大力不亏,那个周南还的确是有把子力气,刚开始的三个人只抱了一会就顶不住了,好彩那些跑过来的保安们机灵,有几个直接就去拿那种专门对付“发疯”人的叉杆和抓捕网。上来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用叉杆替换下来要坚持不住的人,然后把那抓捕网扔了上去,从头到脚把周南给缠在里面。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有人报警,毕竟,保安有许多警械是不允许使用的。 等到qh大学的人得知是周南在闹事的时候,郭栋亮都不过来,他太了解周南的个性了,在队内就像个小霸王似的欺负其他队员,平日里稍微不开心就对人动手动脚。今天在场上被对手那样的戏弄,他不报复撒气才怪!自己去了又能起什么作用?以为周南能听自己的?反正队员的操行管理不该教练管,不是有领队嘛!领队去解决问题就行了。郭栋亮不动屁股,几乎所有的队员也都没反应。 周南在队里人缘就混的这么差劲?是的,平常大家为了拍他的马屁有可能会跟在他身后干这干那,可现在他出事了,谁愿意去沾包呢?有些人还巴不得周南被拿下,这样的人越少惹越好,躲都来不及呢,更不会挺身而出去帮他。 如果受伤的不是魏健平,作为组委会派在现场的最高领导,站出来指挥和说话都管用,问题是他受伤最重,满脑袋是血不说,人还晕了过去。这就让现场没有一个确定能指挥大家的人了。y大学也是这样,佟建华被打的吐血,人虽然没有晕过去,可是说话却是困难。洪城虽然见识过球场上的斗殴,可没经历过这样严重的斗殴。平常的斗殴一般都是领导在场,拉开双方基本上就算完事了。可今天这样的打斗怕不是拉开就算完吧,这怎么也得有个说法不是?还有一点他是明确的,那就是本队的队员绝对不能参与进去,否则,后天的决赛怎么打? 小屁孩在那边满脸菜黄的呕吐着,把刚才喝进去的饮料都吐出来了,人也还清醒。吐了一阵以后把康小唐和耿浩邢鲁平叫到身边,“千万别跟那个傻瓜一般见识,告诉队员们,千万别参合,千万别还手,我没事,一会就好了……” 附近巡逻的巡警很快就收到了通报,第一时间骑着重型摩托就赶到了,而救护车已经把三个伤员送去了医院,在附近,正好就是军队里的某大型综合医院。 警察来了,qh大学的领队还想强调“内部解决”,可是看到现场的血迹,巡警不答应了,“这是典型的暴力案件,怎么可以私了?你们视法律为儿戏啊?” 更重要的一点是,受害方没有表态,这个案件私了的可能性就不大了。尤其是组委会的一些工作人员,他们是亲眼看到那个大个子“发疯”的。几个女的一边哭着一边描述当时的情况……在请示了上级后,当地管段派出所派人派车来了,面对巨人周南,现场的警察首先警告他,必须配合警方的工作,否则,不保证对他人身不使用特殊警具。说完,他们给周南带上了手铐,这个家伙身材高大,体重又重,好不容易才把他塞进了警车里,那警车的车头顿时就向上一翘…… qh大学可不是个简单的大学,内部机构众多,在得知发生事情后,第一时间把没有涉及事情的队员全部拉回学校先隔离起来,派出校内的心理辅导员找他们个别谈话。接着派出了公关人员,先把消息封锁住再说,尤其是他们的分管领导连夜拜访了y大学的同级别的相关人物,连夜去医院里看望受伤的三名伤者。 李凡伤的最轻,就是表皮软组织挫伤,内脏等经过拍片做ct和b超等都没有发现问题。呕吐是因为胃部遭到重击后形成的自然反应,经过在医院里简单的治疗就可以离开医院。当然了,医院里也解释了李凡之所以这样幸运就是因为身后有个人垫了一下,如果没有那个场外监督组组长魏健平当了肉垫子,李凡的摔伤不会这样轻描淡写。可是那个倒霉的肉垫魏健平的情况就复杂了,已经确诊为脑颅底骨折,目前已经形成了脑水肿。为了降低颅内压力,医院已经开颅降压,并且让魏健平深度睡眠,还大量使用了甘露醇,要想苏醒过来至少要三天以后。 佟建华的情况也比较严重,其肋骨被对方的膝盖撞断了一根,那一膝盖顶上去的时候正是佟建华打算说话而憋了一口气的时候,结果,将气管内的一根不算粗的动脉血管给撞裂了,而他大口吐血的根本原因还是周南先打的一掌,将一颗早就要拔掉的后槽牙给打断了,同时形成了口腔内的大出血。人在嘴里有血的时候下意识的会往外吐,不会自动的吞咽下去,这是一种常态。问题是,为了修复气管内的那根血管,佟建华还是接受了“显微手术”,通过气管内窥镜伸进去,将那根开裂的血管修不好。至于断裂的肋骨,经过矫正后,也只能慢慢的养了。 根据医院出具的验伤报告,三人中至少二人系重伤,这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整个案件的调查也很简单,现场的目击证人很多,还有现场的部分视频录像,以及现场保安的证言证词。而那个周南也是“青皮”的很,在派出所里承认了一切,他以为大不了拿点钱就了事了,自己不会有啥大问题,他大家把人打的见血又不是第一次,这次能把自己怎么样?学校里难道不想去争第三名了? 面对这样的一个案件,qh大学的相关部门还真是傻眼了,想保释都难。这可是重大的刑事治安案件,是要经过检察院起诉后直接入刑的。现在,第一重伤的魏健平还没有苏醒,他的家属们已经向警方明确表态了,“必须严惩肇事者!”这个魏健平是谁?没有人在后面做他们家的工作吗?有啊,还不少。可是魏健平是魏家的子弟,也是有来头的,按照辈分,要管魏东琴叫一声姑姑的。 这个魏家是事情说起来复杂,说清楚了也不复杂。魏东琴的父亲是河北某个地方的小干部,**后,逐步成长为一名民营企业家,家里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当他把生意做起来以后,为了照顾老家的叔伯兄弟等,分别在企业里安排这些人。魏东琴的父亲魏源清是个老牌中专毕业生,在文化认识和程度上那绝对是高人一等的。同时,在识人善任上也是手腕高明。这些叔伯兄弟在企业里都是人尽其才,丑话都说在前面,尤其是在关键的时刻,魏源清宁可自己一个人顶着也不会让叔伯兄弟入股。所以,对外说是魏家,实际上也就是魏源清这一家。 魏东琴接手后,基本还是是萧规曹随,也做了些许的修改,比如,凡是原来跟着父亲一起出来打拼的叔叔伯伯们,她都给了1%的股份,如果是原来,1%的股份也不值几个钱,可现在,这1%的股份那可就是近千万的价值。这些股份根据他们内部签署的协议规定,不允许小股东之间内部转让、抵押等等,如果要变现,只能直接卖给魏东琴。而为了控制自己的弟弟魏沈生,魏东琴也只给了其不可变动的家族股份13%。魏沈生其实要不是自己瞎折腾,钱是有得用,路也好走的很。关键是魏沈生的野心不是拿钱,而是要上位,而这一点却是被老娘看的死死的。m.23sk. 这个魏健平就是魏东琴一个隔房伯伯的儿子,从上体育学院开始,就得到了魏氏集团的资助,可以说,正是因为有魏家做后台,其在系统内走的顺风顺水,清正廉洁,年纪不到35岁已经在相关部门里担任了要职。这一次受伤可谓是无妄之灾,最后是不是要影响一生的命运都很难说。其老婆又是一名专门替人打官司的律师,发生这样的事情,都不用别人去解说,人家心里有数的很。 佟建华家里呢?那更是门清,佟建华本身就是保卫处长,担任保卫工作多年,在部队里转业前也是干的这个,而他的老婆就是某分局里的一个科长,这样的事情还需要去向家属解释吗?就以两个住院伤员都是重伤这个标准,肇事者至少是三年以上十年一下的有期徒刑,这还要在安抚好受害者,积极赔偿的前提下。 “这不是个简单的报复行为啊,是你们对球员的品德教育和人格教育上出了问题。”y大学分管校长在医院的走廊里对qh大学分管校长说,“根据我们的了解,周南动手打人不是第一次吧?你们如何去教育学生我管不着,以目前的情况看,咱们还是听警方最后结论吧,至于说封锁舆论的事情,我们不会主动说。” 第一卷_变数(2) 不管如何控制舆论,组委会干部在现场被打成重伤,事情是无法瞒住组委会的。而组委会里也有高人马上意识到问题的敏感性,在几个头头电话里沟通后,立即连夜召开了紧急会议进行磋商,无论如何组委会要有一个明确的态度。 在对这个事情性质的讨论中,立马就出现了二种截然不同的观点。一种观点认为,qh大学球队对球员管理不严,教育不严,引起了这次严重事件,这是对整个联赛今后的发展影响很大的,如果组委会没有一个正确的态度,那么将来其他人有样学样怎么办?而且,在联赛的规章制度里,对这样的行为是有着明确的规定的,是严厉禁止的,可以说,处理qh大学的动议是完全有章可循的。 事情真的就是这样简单吗?显然不是,持另一种观点的人也是有话说的。 “魏组长的受伤并不是周南动手的直接原因,应该说是间接的受害者。这一点应该要有区分,至少,对于魏组长的伤害是无意的一次误伤,这与故意行为是有着重大区别的。”某位委员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因此,我们不能随便就说qh大学是行为是针对组委会新型的。另外,我提请大家注意一点,这次周某的行为是在场外进行的,是在比赛已经完全结束后发生的。与我们组织的比赛没有直接关系,同时,我们是一个民间的体育组织而不是警察或者其他治安部门,我们负责的是体育项目而不是社会治安,如果有人在场外,比如吃宵夜的时候,去卡拉ok玩耍的时候发生了意外,难道我们也要插手吗?我们没有必要把这样的事情也揽到我们的管辖范围之内,这对我们组委会今后的运作没有好处。” 这个话说的也是很有道理,关键要看怎么听了。该委员明面上好像是替周南或者说qh大学在开脱呵和解困,而骨头里的意思却是想给这次联赛组委会解困。试想一下,如果组委会因为魏健平的受伤而直接介入,哪怕是出一张似是而非的通报批评,那么组委会就势必也搅合进这一滩污水里去了,对组委会的负面影响就无法摆脱,甚至还会被媒体或者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推理”出更多的问题。这样的结局组委会能够接受吗?用俗人的话说,这是一泡屎堆在那里不臭,可要的挑开了,那就逆风臭千里。大家都是在这里混饭吃的,要是砸了自己的饭碗……谁愿意?不妨自己站出来直接表明态度。在座的人都不傻,听话听音嘛! 经过紧急磋商后,组委会给警方发去了一个函件,“坚决配合警方的调查,尊重司法机构的最后判决”,云山雾罩的官样文章而已。作为组委会没有其他的表态了。当一些媒体记者去询问的时候,发言人也很理直气壮的回答,“本组织只负责赛场内和与比赛相关的事务,具体的情况你应该去找相关部门询问。” 李凡当晚就出院了,回到了宿舍里静养。这个事情他也没有告诉凯琳娜和邓小丽,更是不会告诉老米夫妇。y校队赢了球,却是高兴不起来,因为佟指导住院了。而学校里的球迷还不知道这个事情,在校园内举行着各种庆祝活动。 主管校长向对方的表态也是出于对自己学校的保护,万一这个事情传的尽人皆知,那学校里可怎么去应付?球队里的队员们该如何躲避记者的围追堵截? qh大学方面得到了y大学的保证后,又去做体育馆的工作,最主要的就是做那些保安人员的工作,让这些人闭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为此,qh大学还是花费了一些公关费的,他们要确保在三天之内不会出现大规模的消息泄露。 表面上看,qh大学的危机处理还是很到位的,第二天的各种媒体上并没有出现任何关于周南行凶的消息。可是私底下,这个消息已经在圈子里传的很远很远了。至少,几个猎头公司已经清楚的知道了事情的起因和目前的状况,他们经过谨慎的研究后,已经向相关选秀机构建议“拿下周南”。几个原来准备引进周南的职业队也在紧急研究,“这样的球员我们不能要,哪怕是再强大,个人修行不过关也不能弄进来,进来,他就是惹祸的祖宗!咱们供养不起!” 周南根本就不知道,他那一拳一脚把自己的一辈子的事情给弄没了,至少今年是一点戏都没有了。而他的父亲周中南却还在四处活动,好像觉得还有戏。 周中南没有打过高端的球队,他最好的成绩也就是进过省队。身高也是在二米以上,可是由于同样的怕苦怕累的秉性,技术上和体能上的问他无法解决,始终没有冲上云彩的高端。不过周中南却因为身高找了一个来自大西北同样没有出头的乡下女子。从而养育出了周南这个身材出奇高大的儿子,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遗传,他很顺利的成为了某体育学院里的“教授”。当然,这与他的父亲,当年号称华东七虎之一的周老爷子也不无关系。周老爷子虽然后来没有成为主力,可毕竟进过全国高级别的球队里混过好几年,也是在那里找到的身高在1。78米左右的老伴,这在当时不得了啦!这个家族可以说一代比一代高,还都高的出彩。 在那个年代里,国内其实各地都出现过身材異稟的人,只不过因为各种原因淹没在历史中。我国著名的最高中锋穆铁人也是在年过24岁以后才学习打篮球的,那还是他遇上了贵人,遇上了能够耐心教他的伯乐。而大批的身材高大的人才是湮灭在当时还很落后的环境里,他们的后代有的出来了,有的没有遗传下来。 第二天,李凡和几个队员再次去医院看望佟建华,此时的佟建华已经转回了y大学附属医院里,由于喉咙做了手术,佟建华现在还不能说话,不过面色已经好了许多。由于肋骨的骨折,佟建华也只能躺着,医生禁止他斜靠着坐卧。 为了方便与人交谈,李凡干脆让钱博平弄了一个小电脑过来,连上了病房内的电视机上,佟建华想说什么就可以在平板电脑上用手指头写,然后在电视机屏幕上显示出来。这极大的方便了佟建华与医生护士之间的对话,当然,也方便了与来看他的人之间的对话。眼下,李凡他们就过来了,老佟还是很感动的。m.23sk. “小凡,你的伤势怎么样?你不在家里休息跑出来干什么?”佟建华写到。 “他皮实的很,昨晚就没事了,倒霉的是那个场外监督的干部,听说挺严重的!”吴广德个子最矮,自然是站在最前面,“佟指导,您说,我们要不要去看望一下那个干部啊?毕竟他是因为我们受伤的,我们不去人家会不会说闲话?” “你们不用去,学校里会安排的,你们就好好的休息,争取明天打出自己的水平来,拿不拿冠军无所谓,可要对得起自己的努力,hj大学可是一直实力很强的球队,一些低端的职业队都打不过他们,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准备!” 佟建华都这样了,还在考虑比赛,把几个队员感动的不要不要的。等到洪城来了以后,这群牲口才悻悻离去。不过,这群队员还真是对明天的比赛不上心。 临走时,李凡低下头悄悄的在佟建华的耳边说了一句“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你这还没老呢,瞧你这惨样!”然后缺德的一笑,转身离去。把个佟建华气的想起身骂两句,可是他的身体是被医院用绷带固定在床上的,根本就起不来,而且一使劲,胸部就格外的疼痛。这让佟建华完全是“有苦说不出”了。 “老佟,我是真没想到你会受这么重的伤,看来我们是大意了。”洪城坐在床边,满脸的愧疚,“我们是第一次进入高等级的比赛,我完全不了解这里还有啥猫腻,我甚至怀疑,这个行为会不会我们的对手暗中布置的?要是那样,我们要不要向相关部门去反映一下?起码我们要做到有言在先嘛!” 听了洪城的话,佟建华笑了,他用手指头在笔记本上写上了“你想的太多了!” 也难怪洪城想的多,他自己就是一个亲身的受害者。这刚刚打完半决赛,怎么就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在洪城看来,这些都太不符合情理了,无法解释。 “我不排除有一股黑暗势力在联赛里作祟,这个也正常。由于我们的异军突起,加上我们又没有任何球员愿意在今年走出去参加职业队,那么我们等于是触动了一些人或者机构的利益,但是,你要相信,他们不会用这样傻和蠢的法子来实现他们的目的,太过明显了,很容易鸡飞蛋打遭到更大的损失。” 佟建华一笔一划的写着,洪城一边看一边点头。 “今晚的第三名争夺战咱们就不要去看了,尽可能的让球员不要出现在公众场合里,熬过明天再说。我不知道李凡的身体如何,如果他可以不上最好就不用他,毕竟他也挨了一拳,虽然目前看来没有多大的问题,可谁能保证今后呢?” “好,我听你的,以我们现在的成绩,我们已经可以向学校交代了,我已经没有其他的奢望了。明天的比赛打成啥样我们都无所谓。至于李凡上不上场,我觉得到时候还是由他自己来决定。我发现,只要他在场上,其他队员心里就踏实,没有他在场,队员们就容易紧张,容易出错……这小子是不是在队里又玩了啥猫腻啊?上次他给邢大个的那块玉牌可是价值不菲哦,我回来听说价值几十万呢!” 佟建华笑了,在电脑上写到,“那小子就是个罕见的妖孽!只有我们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他在寝室里排行老幺,可你看看现在在球队里,大家是不是都叫他老幺?你可能还不知道,为什么王家赞助我们?为什么魏家也赞助我们?就是因为这个小屁孩搞了什么设计公司,现在,他带动着整个宿舍里的哥几个都发的不清不楚,还有门口的那个叫老板的工艺品商店,你没发现最近在重新装修吗?如果江老板不赚钱,他会舍得装修?我听说,就是小屁孩给江老板找来的货源,咱们学校里好几个老教授都在那里淘到了不少宝贝。还记得我最早处理他们与司马山骥那个事情吗?跟现在他们玩的比起来,那个事情提都不值得提……” 这一通写,把佟建华累的够呛,可是也把洪城给惊的够呛。钱谁不爱啊,可像小屁孩这样能玩钱的,洪城还真是没见过,甚至都没听说过。 见佟建华写累了,洪城本来还有话要说,最后也忍住了没说。那个话也是他从昨晚想到现在的,他在想,万一,哪怕是万一有机会自己的球队拿了冠军呢?那后边会出多少事?是不是该有个通盘的考虑?可洪城又觉得自己是痴心妄想,以hj大学的水平能输给y校队?尽管y校队现在是一匹黑的发亮的黑马,可是,就连洪城自己都看不出来自己的球队里到底谁是绝对的主力,你叫别人怎么看? 今天上午,洪城也接到了不少祝贺的电话,关系不错的一些朋友甚至对洪城直接说“知足吧!你已经站在领奖台上了!你还想中彩票啊?知足者常乐!” 朋友的来电引起了洪城的好奇,他也到了相关网站上去看观众对昨晚那场球的评论。他希望在评论里看到各种评价。这不看还好,一看,自己都没信心了。 关于昨晚第二场半决赛的讨论帖子几乎是一边倒的,不像第一场半决赛jt大学对hj大学之间的比赛里有那么多的争论和技术研究。针对第二场半决赛几乎是众口一词的说“是y校队走了狗屎运了”,说qh大学是自己打败了自己,他们的排兵布阵和队员的场上的斗志都出了问题,并不是y校队如何能打,是人家过多的失误和球员在球场梦游y校队才有了这样的机会。有些评论还直接点出了y校队是“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典型的“靠运气混到现在”的球队。 可以说,观众也好,专业的体育评论家也好,都无法从y校队的诸多队员中找到一两个“出类拔萃”的球员来,而对于12号几乎都没有评论,因为,大多数评论家根本就看不懂李凡的玩球技巧,根本就不理解李凡在场上的作用。 在预测冠军的话题里,几乎所有的评论者都认为hj大学获得冠军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说“除非y校队再次遇到好运气,除非他们学了吉普赛人的迷魂术,再次让对手在球场上失误和梦游”,否则,“能够不输的丢脸就算不错啦!” 在回头看看校内球迷的态度,校园网内虽然欢呼庆祝校队“伟大成绩”,可是却没人提出“再接再厉,问鼎决赛”的话题,似乎校方也没有这样的思想准备。 第一卷_变数(3) 洪城从医院里出来了,想了想后他还是给自己的恩师张教练打了个电话,然后开车去了恩师那里。张老爷子已经快八十岁了,算得上共和国第二三代德高望重的老名宿,虽然在他的那个年代无法做到“桃李满天下”,可是张老的为人还是没话说。更重要的一点是,张老本身并不是学院派的,是最早的本土派。而在上次去跟sx大学比赛的路上,张老竟然给洪城发了一篇“指导性”的文章,这让洪城百思不得其解。他想在今天抽空去看望一下老人家,同时,也求证一下。 张老很健硕,虽然人老了,可是身材看上去还是很魁梧的。老人家目前还是住在最早由单位分给的一套房子里,好在张老家里基本上没人了,儿孙都已经**单过去了,而且,没有一个是继承他的业务的。无他,张老找的媳妇身高不够,生下来的还真身材都是普通人的身高,没有办法继承张老的篮球事业。好在张老也不强求,儿孙自有儿孙福嘛。现在,他也就是和老伴在家里颐养天年。 张老虽然是搞体育的,可张老却不是后来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运动员。张老可以说是科班的文化人。在张老的那个年代里,能够接触到现代体育的人家都不会是“面朝黄土**天”的人,也不是在工厂里辛勤劳作的人,大部分都是一些学校里的学生。以张老来说,他最早学的就是国文系,对中国传统文化情有独钟。也正是这样一群国人,把足球的起源考证出来,是中国人最早发明的,初期的雏形兴起于隋唐,而真正成为运动项目则是在宋代。这个结论已经被国际足联接受,在其官方文件中也承认了,无非是加了一笔“现代足球创新于英国”。而目前关于马球的起源争论还没有结论。跟着我国文字记载,最早的马球兴起是在汉代,在13世纪的时候传到了印度,最后由驻扎在印度的英军传回国内。这本来已经是各方考古验证了的史实,可是由于马球还不具备像足球那样的国际组织,现在,大家也就是那么模糊着,反正这项运动一直以来都是少数人的运动。23sk. “小洪啊,你可真是不错啊,我没想到你带出来的球队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在这样紧张的时候你还来看我,真是有心了!”张老高兴的笑着,随即向里屋的老伴喊了一句,“老婆子,打电话给楼下小店,帮我叫几个菜,我跟小洪喝两口。” “哎呀!没想到您还老当益壮,还能喝?我可是不行啦!上次晕倒在赛场上,医生已经警告过我了,我现在还吃药呢!”洪城说着打开自己的手包叫张老看。 “没事的,你泯一泯就行,我也就是喝上一小杯,连五钱都不到,不过是个意思而已。”张老笑呵呵的摆摆手,“你师娘管我管的厉害,一瓶酒我能喝一个月!完全是象征性的,咱们下酒菜也就是拍黄瓜、炝芹菜花生米这些小菜,大鱼大肉我都好几年没见过了。这人老了嘴巴还馋,可偏偏又不能吃!只能小小解馋。” 洪城也就不再坚持了,想了想后他想给队里打个电话,他怕喝酒了以后不能再开车了,可是在选谁来开车的时候心里犯了嘀咕,谁来最好最不起眼呢?一时没有了主意,于是干脆先给佟建华发了个信息过去了,干脆让在老小子安排。 洪城对队里的球员个人情况了解的还真是没有佟建华多,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尤其是今天听了佟建华的描述,他简直太佩服李凡这个老幺了。年纪不大,本事不小,在队里混的风生水起,而在控制场上比赛的时候,最近这两场也让洪城见识到了厉害。只是他没有想到,为什么那个傻大个周南会那样生气的报复。 佟建华也懒得跟洪城多磨叽了,按照洪城发过来的地址,让李凡去接洪教练,他知道李凡已经拿了驾照,也知道李凡一身功夫,要不然,他被打“飞”出去那么远都没事?让李凡单独出去,佟建华是放心的,换个人,佟建华还不真放心呢。 李凡接到了佟建华的信息,也没多想,无非是去当司机呗。跟吴广德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他也懒得去叫车,干脆让表哥钱博平开车把他送到了信息上给的地址,到了路口,他没让钱博平把自己送进小区,而是叫他开车回去了。 最近,钱博平也是忙的够呛,学业不能落下,公司里还一大滩子事情,几乎每天放学后,他们都在公司里加班到很晚才回到学校里,尤其是还要逼着周布斯去写东西,那憨货不逼是不干活的,逼急眼了才在那里冥思苦想的写特文艺范的“广告词”。还别说,周**写的东西正经不错,让人看了以后耳目一新。 李凡溜溜达达的到了这个很“古老”的小区里,他能明显的看出这里是几十年前的老建筑,还有用红砖修建的墙皮,也许的地理的问题,也许是其他原因,能够在二环以内还保持着这样的住宅小区,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事情。 李凡看看表,这会似乎正是人家吃饭的时候,他自己也懒得再出去了,干脆就在小区内的一个面馆里坐下,随手发了一个信息给洪城,“代驾人员已到,您吃完了就直接给我电话。”然后就准备在这里要了一碗山西刀削面吃。 可面还没上来,洪城的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你上来吧,在13栋的305房。我们都快吃完了。你要是没吃饭就上来对付一顿。”说完,洪城把电话挂了。 李凡看着面馆的老板在里面忙活,也不好意思说不要了啊,想了想让老板给他打包,他要带走,不在面馆里吃了。至于是不是拿上去倒是未必,完全可以放在洪教练的车里嘛。至是李凡很奇怪,明天就要比赛了,洪教练为什么还要单独出来见人?还要喝酒?这是个什么节奏?几个意思啊?小屁孩还真是猜不出来。 这个传统的小区其实面积可是不小,这是原来搞体育人扎堆的地方,在小区内修的一条便道还是用专用的沥青铺垫的,用意就是方便这里的人晨跑。当然现在也没有几个搞体育的会住在这里了,年青一代早就去了新的小区,老年一代要么不在了,要么去儿女那里了。像张老这样的人属于极少数。 在任何一个传统的大城市里,都会有那么几块地方是无法进行改造的,比如说上海的外滩,武汉的江汉关,广州的沙面等等,不管怎么去发展,这里的一些传统建筑不能动,那是文物,所有的地产开发商都得绕着走。在这个城里,同样也存在着这样的局面,基本上二环以里的地面是不能大改的,这个小区就在其内。 李凡手里提着打好包的刀削面,轻松的找到了地点,这里的门和楼梯显然都装修过,很干净,也很现代化。看着门框边的电子门铃,李凡轻轻的按了下去。 “哎哟!怎么是你来了?你的伤势怎么样?”开门的洪城先是一愣,随即问道,“你来了也好,来,拜见一下我的恩师,对你来说怕是要叫爷爷了!” 李凡笑笑的把手里提着的塑料袋放在身后,“爷爷好!我是来给我们教练当司机的。打搅你们吃饭了,真是不好意思。”说完还给长老鞠了一躬。 “呵呵,这孩子可真年轻,胡子都还没有长齐蹙呢,多大了?”长老笑道。 “我都拿驾照了,肯定够了十八啦!”李凡是个自来熟,嘴皮子贼溜。 “哈哈哈,对对对,有些人的胡须张的晚,这也是有可能的。”张老说道。 说起来还真是奇怪了,从李久那里说起,李久的胡子可不是一般人那样,在汉人里绝对算是极其茂盛的。所以,当年在根据地里。几天不刮脸就是胡子拉碴的,让一般人看不出年纪来。后来去了南边,由于身份变了,这才很注意刮脸。等到后来在海外,那更是方便了。可是,他儿子小李江遗传母亲的基因多一些,个子没有李久高,长相也比李久温柔许多。但是胡子不至于很差,只不过时代不同了。到了李江成年以后,国人里很少有人留胡子了。可李江的前妻,李涌的亲生母亲又是个江南女子,到了李涌这里,加上职业的习惯,他的胡须就比父辈要差一些了。李涌找的媳妇孙敏那更是绝对的江南佳丽。所以,李凡这胡须跟自己的曾祖比起来,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而且,李凡的外形怎么看都是小鲜肉类型的,别看他骨子里是什么,这外表是那种典型的哄死人不贴命的样子。 “我不知道是来看老人家,要不,我下去买点水果吧。”李凡站在门口悄悄的对洪城说,“您把车钥匙给我,我有些东西要放进去。我马上就回来。” 洪城也不知道小屁孩要搞啥,不够提出的要求也不是啥难事,随手就从裤腰上把一串钥匙拿了下来,“小心别丢了,这可是我办公室、家里还有……你去吧!” 李凡转身就下楼去了,打开洪城那辆车的车门,把那碗刀削面放了进去。然后就到小区的小超市里是一通的狂买,什么水果啦,老年人的这个钙那个核桃的,然后拎着两个大大的塑料袋再次来到了张老家,把个老太太乐坏了。 看着洪教练与张老也算是吃完了,洪教练正在那里泡茶,李凡也就找了地方坐下来,然后用眼睛看着家里的各种东西,看着看着,他就发现了鞋柜上放着一个青花瓷瓶,个头不算很大,也不是那种宋代的梅瓶,而是一种敞开口,比较大的那种。这个瓶子居然是被家里人放在那里当了一个装东西的器物。装啥呢?说起来也是很平常,比如老人穿鞋要用的长柄鞋拔子,从外面回来掸灰尘用的笤帚疙瘩,还有一些小木棍什么的。这种瓶子,在一百多年前,北方人家居里,但凡是有点身家的家庭都会有,这些瓶子是从南方人喜欢用的花瓶转换过来的。 瓷器,从诞生的那天起就是一种日常用的器皿,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艺术品的。瓷瓶的出现可以追溯的很远,但是,真正意义上的精美瓷瓶是出现在北宋时期,而那个时代的瓷瓶都是装酒用的。在北宋时期,普通百姓装酒用的是陶罐,而有身份的官宦就不能用那黑乎乎的陶器了,要用瓷瓶。瓷瓶越做越精美,喝完酒以后也舍不得扔掉,于是,残存的价值就出现了,可以用来插花等等,宋代官窑里的梅瓶就是这样来的。有的人家买回来,酒倒掉,专门用来插花当装饰。 可是在明清以前,不管什么瓷瓶,还是用来装酒的,瓶口也做的很小,做大了不行啊,不好倒酒,哪怕是陶瓶也是一样。电视剧电影里描写古代人倒酒其实都是瞎扯的,真正的蒸馏酒,倒出来想水一样的酒是在明代以后才有,在此之前,民间最好的酒也是黄乎乎的,更是不可能使用敞开大口的陶罐包装。 李凡装着感兴趣的样子走了过去仔细的掂量着那个瓷瓶,他越看越是心惊,这是一个典型的古瓷器,如果底部没有落款,那搞不好还是在永乐年以前的,要是这样算下来……乖乖,这张老家里可真是趁钱哪!把这么好的东西当器物用? “哈哈,那个瓶子是假的,是我30年前去张家口那边在地摊上随手划拉的,统共花了我100块钱,怎么?你这小鬼对这些东西有兴趣?”张老泯着茶说道。 “哦,他在我们学校里学的跟这些古代的东西有关,他是古代学系的学生。”洪城对这个倒是没怎么意外,“这是我们学校去年才新建的一个学科,他算是第一代学生吧,不过这小子我听说这小半年来可是捡了好几回漏了。您老家里有看不清楚的可以叫他看看,也让他长长见识,我知道您这二十多年好这个。” “噢?看不出来啊,小小年纪还是个行家!好,你可以拿下来仔细的看看。等会到我的书房里,我还有些字画,有的是有鉴定的,有的没有,你都帮我看看如何?哦,对了,上次,我有一幅画让张彪看过,他说画是真的。”张老高兴了。 李凡笑了笑,也没有把瓶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只是把瓶子抬起来看了看瓶底,然后就对张老说道,“这个瓶子我看是明早期以前的,那个时候,北方比较混乱,蒙古人并没有完全从长城附近撤离,而这种瓶子是典型的蒙元风格,我说不太好,您可以去找个专门机构做个年代鉴证,如果年代没错,那基本上也就是了。” 张老自己都有些发晕,这瓶子他拿回来不是没有找人看过,可看的人都觉得这个瓶子的品相太好了,又没有底款,加上这个瓶子基本上没有装饰画,瓶口又很大,这样的器型绝对不是宋瓷,所以,没有人能够看好这个瓶子。可就是因为这个特点,被李凡给看出来了,到底是不是真的?李凡也不敢下结论。 第一卷_变数(4) 听了李凡的话,张老还想问,可是李凡却是不说了。张老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找过不少专家去看过,有的专家甚至说这是后世仿宋瓷而不成的怪物。 接下来,李凡又去了张老的书房,那幅被张彪看好的画李凡一眼就看出是当今还在的某位大家早年的伪作,也懒得去点破,反正老人家看着舒坦就行。 李凡为什么一眼看出那是伪作呢?说某位大师级的画家,师承吓死人,算下来也是齐璜的徒孙了,还师承了许多历史名人。如果说这个人用心画画,那不是问题,也的确学得个中三昧。可是这人的人品很差,曾经在历史上的一些运动中无中生有落井下石,把自己的师父全都砸了个遍。就算是这样,也情有可原,在历史的潮流中,谁还不呛两口水呢?可是,等到成名以后,为了大批的卖画,他发明了复印涂抹法,把构思好的图形用前铅笔勾勒出一个大概样子,然后让自己的弟子或者学员们往上涂抹色彩,最后他去点缀一下画上二笔,再签上自己的大名就冒充是他的画作发到市场上去卖。曾经有段时间里,他的画都臭大街了。 也正因为画太多了,真伪难辨,所以,许多人把白菜价买回来的画付之一炬,而他在赚够了钱之后,也宣称“封笔”了。几十年过去后,他的画在市场上开始紧俏起来,因为后来他自毁和出面“打假”,毁了很多,能保存下来的真迹并不多,特别是他认真画的。加上一些机构炒作,现在他的画可是相当的不便宜。 “那天张彪到我这里来过,他说这幅画是真迹,我这才信了。哦,对了,就是你去客场对阵sx大学的那天上午,他的讲解还是很到位的,尤其是他对落款的认知,让我老头子服气啊。那天中午我也是高兴,陪他喝了两盅……” 李凡笑了,因为这幅画的落款的确是画家自己写的,至于其它的嘛,有那么一笔两笔而已。这样的画还留着,最好的去处就是找上门去让原作者自己去打脸。 “哦,您记得这么清楚啊?呵呵,那天我出洋相了,不过我收到您的信以后还是认真的想了很久,虽然没有能完全按照您的意思去做,可我还是尽力了。”洪城本来就想问那封信的事情,没想到张老还就在这个时候提了起来,于是也就捎带手的把自己出糗的事情说了出来,“也是我这个学生愚钝,硬是没有把事情想明白,到了球场上以后,我们可是碰上了硬茬子,我也是急火攻心,想不出办法来,搞到最后差一点中风了,不过好在救治及时,我现在基本上没啥事了。” “我没给你写信啊?”张老可是千年的老妖,什么话听不出来啊?他眯缝着眼看着洪城,“你们球队的比赛我都没有看过,我凭啥给你出主意出点子?” 洪城当场愣住了,随即掏出了手机,从里面调出了那封信。张老连忙去找老花镜,而李凡却是摇摇头说,“您不用去找老花镜,我可以把这个文件给您投射到客厅里的电视机上,您那样看就方便多了,字也可以调整到很大!” 很快,在客厅的大电视机上,那封写给洪城的信就展现出来,看了一会后张老叹了口气,很严肃的对洪城说道,“这不是我写的,我根本写不出这样的东西来。小洪啊,我对篮球的理解和观点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在我的那个时代,我们强调的是什么?是小快灵,是东方特色。就是有了穆铁人那样的高中锋,当时的主力后卫身高多少?还记得吗?身高都不超过一米八。我怎么会鼓励去按照学院派的打法排兵布阵?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经不看篮球了,我现在最爱看的是鉴宝和古风讲堂这样的节目,这封信……我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发给你的!” “这个很简单,模拟一下您手机上的微信号就行了呗,您是老人,又不太懂得手机的防护,被人家轻易的侵入是很简单的事情。可能是有人知道您与我们洪教练的关系,用这个来牵引我们教练的思维,这在海外都是很常见的手段。”李凡轻描淡写的说道,“其实啊,这与古董字画里作弊作假是一个道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对方陷害我们的阴谋又不是这一次,这个事您二老就别再想了。” 说完,李凡轻巧的就把电视上的投屏给关掉了,把手机塞回给洪城,然后从兜里拿出了一块金丝玉,“老爷子,这是我们去**比赛的时候我在路边摊上捡的,您老喜欢就拿着玩,从洪教练这儿算起,我还得叫您一声师爷呢。” 要说,这小屁孩是太会打岔了,他知道,那封信的话题再深究下去,搞不好老爷子要报案了,对于老人来说,根本就没啥意义。而且,他用屁股想也知道那就是张彪借口帮老爷子看画的时候做的手脚。问题是拿不到实际的证据,捅穿了后让老人徒增烦恼,根本就不值当的。就算是张彪承认了这回事,那封信又没有违法的内容,你自己愿意信你怪谁啊?因为一封信你就中风?那能叫啥? 李凡在书房就看到了好几个用一般玉料做的“山子”,他断定老人家一定喜欢玉石。他把本来准备今天顺路给江涛的一块金丝玉拿了出来,这东西对别人来说是很金贵,可对李凡来说,还真是不算啥。拿出来哄哄老人家开心也不错。 “哎呦!这块玉石可是不错啊?你这是从哪儿淘换来的?路边摊捡的?你欺负我老人家不明白?路边摊上的东西能有这么好的包浆?说说看,你要多少钱?” 果然,张老顿时就被李凡手上托着的这块鸭蛋大小的青白色玉石给吸引了,他既然知道是好东西,当然不会白要了,钱多了拿不起,可要是钱少就问题不大。 “真的没骗您,我是在路边摊上捡的,五十块钱买的,这包浆是我这些日子老是揣在身上,没事的时候我就用手掌摸,多少也就有了一点了。您拿着吧,要是您实在是不好意思的话,您把那张画给我得了,那画……除了落款之外,都是学生的涂鸦,张彪那人我也认识,他肯定是说落款如何如何了,对不对?” “哈!还真是没想到啊,你这小伙子还真是个……内行!那好!我吃点亏,那幅画归你了,这块玉归我了!”老人家顿时就高兴起来,手里拿着玉石,用强光灯反复的照射,越看是越喜欢,“这个形状可以给我老伴雕一个玉兔,她属兔。” 李凡此时背着身子,悄悄的给洪城打手势,那意思是“见好就收,咱们走。” 洪城也不是完全傻瓜,立即明白了李凡的意思,客套几句后告辞了。张老亲自送两人到了门口,还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李凡,叮嘱李凡有空来家坐坐。 “你可真会占便宜,一块石头换了老爷子一幅画,佟建华说你鬼道,我现在是亲眼看见了。”一上车,洪城就笑着数落起李凡来,“不仅把话题转移了,还圆满的收场,我其实早就想到了那封信不是恩师写的,过来就是核实一下。正担心不知道怎么收场呢,你这个智多星办法不仅多,还来得快!诶,你兜里怎么有玉的?是提前就做好了准备?那你也太神了,该不是你自己喜欢的东西吧?” 李凡平稳的开着车,有些话他懒得跟洪城去解释,越解释他的问题会越多。于是就笑笑的说道,“是啊,那块玉就是我平时放在口袋里的,摸着好玩。” 洪城认为李凡用块小石头换了老头一幅画是占了大便宜,可李凡自己知道,这个亏吃的可是不小,问题是,那幅画他自己留着将来也许有用。而对于给出去的那块金丝玉,李凡并不觉得有多肉疼,他刚刚接到了**的艾合木给他发来了信息,艾合木按照他说的法子又搞了不少各种各样的石头,已经全部装箱花高价运费发往了石大庆那里,李凡初步估算,至少又会有几十个不错的玉石出现。 万一要是没有怎么办?李凡对这个也想得开,万一一个都没有,他也不过亏了几万块,而艾合木那边就彻底的没有了出手的渠道了,继续到路边去摆摊吧。真正怎么去挑玉和看玉,李凡是不会教给艾合木的。他只是告诉了艾合木去什么样的地方寻找鹅卵石和黄蜡石,这个窍门,艾合木会告诉别人吗?除非艾合木是个大傻瓜,是个完全四六不懂的蠢蛋。可艾合木在李凡的眼里不是那样的人。 y大学这边轻松的等待着明天的决赛,可以说给人的印象就是“反正打不过,随遇而安吧”。可是hj大学的教练胡强东却是不敢掉以轻心,他可是被hj大学重金聘请去的前著名球员,曾经辉煌过,也曾经在商海里沉浮,现在回归到熟悉的行当,自然是加倍的小心。在他观看了能够找到的y大学球队的所有比赛录像里,他与其他几个前后碰到过y校队的教练一样,是越看越糊涂,越看越头疼。m.23sk. hj大学地处东南沿海一个二线城市里,其学生来源很广泛,甚至包括了海内外。相对于其他的学校,这个学校的校风很活泼很丰富多彩。尤其是近几年的发展,成为国内一流的大学,并且,在体育项目上也多次向专业队输送了大批的人才。也正因为如此,作为一个综合性大学,还开立有专门的体育专业。而这所大学最著名的是商科,许多现代商业模式和营销手段都在这所大学了涌现,该球队的商业运作模式也是数一数二的,从这点上说,胡强东的压力还是不小的。 当天晚上的第三名争夺战一点也不激烈,由于周南还被羁押在派出所里,qh大学队的天等于是塌了一半,郭栋亮也懒得去争什么荣誉了,他已经写好了辞呈,这场比赛一打完就交上去。没有了周南的qh大学几乎就没有其他战术了,根本不是jt大学的对手,比赛既无悬念也无精彩之处。许多观众在那里埋怨、失望。 老米本来只要了昨天看李凡的半决赛球票,李凡后来闹出的那些幺蛾子他根本就不知道,因为,在最后没有啥悬念的时候,邓小丽第一个提出要早点走,免得堵车,尽管凯琳娜还想多看几眼李凡,可毕竟李凡现在无法分身,更是无法分神的。在玛索妈妈的拉扯下他们提前就出去了。为了换取老米的“出席”那个大学还专门为了老米配了车和司机。钱博平省事了,可老米却多了一些“应酬”。 非常有意思的是,y大学摇摇晃晃的进入了决赛,这让老米再次提出了球票的问题,对于主办方的关联单位,这都不是个事。人家也不知道老米这一家子为什么突然对国内这种比赛如此关心了,就是想去调查也调查也来不及了。 回到宾馆,老米也不管有多晚了,竟然给李涌拨去了一个电话。既然是亲家了嘛,老米已经入乡随俗了,不讲究西方人的那些臭规矩,电话一通就是指责。 “我说小李啊,你儿子的球队都打进了决赛了,你们两口子怎么就那么稳当的不关心一下啊?这要是在我们那里,你这样做是会受到舆论的谴责地!” “嘻嘻!”李涌难得的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孩子玩的一个游戏算个啥嘛,如果这也要我去现场,那我就该遭到许多人的咒骂了,我一年不知道要推掉多少各种各样的会议和座谈,为了孩子玩的一个游戏出去?我们这里跟你们那里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哟,你呀!咱们还是各干各的吧,再说了,你去了现场就代表我了!” 老米愣在那里,被李涌的话顶的完全没有了脾气。其实这个道理在西方也是通用的。放着众多社会福利上的事情不去干,光顾着自己家里的亲情,那也是会给一些媒体留下话柄的,不翻出来没事,可一旦翻出来,也是叫人很难受的。 在西方的律师界里,有一个惯例,当无法从正面去突破的时候,就会挖空心思寻找对手的负面信息,以此来证明对方的诉求是不公允和不合理的。到了那个时候什么个人隐私权啦,什么**啦根本就是狗屁。所以,西方民间也有一种说法,说在各行各业中,从事最肮脏和最没有人性的人只有二种,一种是律师,另一种是政客,只有这两种人是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无视法律和道德。 老米在第一次隐退的时候就遭受过媒体的攻击,当他要维护自己的名誉去起诉对方的时候,也是被两边的律师狠狠的折腾了一把,要不然他当时为啥带着玛索跑到桂林去了?还不是对法国的社会彻底的失望了?他和玛索之所以坚持给凯琳娜绝对单纯贵族式的闭门教育,就是担心肮脏的社会污染了凯琳娜的心灵。 李涌和孙敏都不会去看李凡的比赛,他们压根也没想儿子将来干这个。他不去,与之相关联的亲戚和朋友也就都没去,可是李凡还是在后面闹出了动静。 第一卷_变数(5) 把洪城的车开回了学校,正好碰上了魏东琴前来洽谈。如果说是为别的事情洪城完全可以以明天就要比赛为借口,什么都不会跟魏东琴谈。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魏东琴可是为了魏健平被打的案子来的,她想见佟建华和李凡,商量“受害三人”共同发起起诉周南的“暴力”行为。目前,魏健平还在医院里昏迷着,情况并不是很乐观。作为魏家的人,在工作中被人给打成这样,不出头那是不可能。 许多事情在平常人看来往往是小事,大家一起商量商量,说道说道就能够糊弄过去就行。可是作为有头有脸的大企业、大家族那就不行了。这里面包含了诸多的因素。如果魏家就这样忍气吞声,那么以后将会面临更多的挑衅,将会让同行不再看好这个企业。带来的各种损失可都是无法统计的。所以,魏健平发生了事情后,魏家紧急的召开了家庭会议,魏东琴决定要通过法律讨回“公道”。 问题是,偏偏受伤最重的魏健平还真是不是那么容易讨回“公道”的。经过律师的分析和计算,魏家有可能获得巨额的经济赔偿,却是无法在刑事责任上追索对方。相对于李凡和佟建华来说,魏健平是属于“误伤”,是被殃及鱼池里倒霉的一条鱼,最大的可能也就是“过失犯罪”造成的伤害严重,可在刑法上量刑就没多重。如果不是佟建华也是重伤,仅仅是李凡一个人的话,那这个周南很可能就轻松的躲过这一劫了。好在佟建华也属于重伤,只要佟家华要追索,不仅是获得经济赔偿,还要对肇事者处以刑事处罚,至少是三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一个基础条件那么好,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就这样要被断送一生的前程?别说周家不干,就是一些球探和一些职业队乃至相关部门的人也不愿意啊。于是,围绕着这个案子的定性,各方展开了各种应急公关和博弈。佟建华那里几乎人流不断,认识不认识的都来了,弄的魏东琴去的时候连队都排不上,根本插不进去。 事情总是越紧逼,人的思维就越逆反。魏东琴的侄子受伤最重,却是无法“伸冤”,那些紧急公关的人竟然都不把魏家的诉求当回事,都认为那里“大不了就是个钱的数量问题”。可是魏家缺钱吗?魏家的钱比他们周家多多了。魏东琴前来y校队要找的其实就是李凡,不管怎么说,李凡是正角,是有诉讼权利的。 “我们明天还有比赛,这个事情可不可以放上两天?从道义上说,我是坚决支持你们的,那个周南就是被宠坏了的一个‘巨婴’,永远长不大,吃点苦头是应该的。可是你也看到了,老佟在住院,整个球队就我一个人了,你见过哪个要进入决赛的球队像我们这样人丁单薄的?”洪城也是没办法,他其实说了不算,这种事情得上面去定,“要不这样,你先跟李凡聊聊,他也是当事人之一嘛!” 于是,魏东琴和李凡就在球队的那个小小的接待室里坐下来谈话了。 “李兄弟,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太气人了,我那侄儿现在还没有醒,将来要是落下了残疾可怎么办?一辈子都毁了!”魏东琴说到这里眼圈都红了。 “行啦魏姐,咱们又不是外人,你犯不着跟我这里表演,魏组长的伤势问题其实不大,休息俩月就差不多了,对他来说,这是工伤,还是一次卓越的表现,他早晚要升职的。而对你们魏家来说,也是一次炒作的好机会,把握的好,你们不仅没有损失,还可以搞出更大的人气。跟对方叫真没必要。”李凡平淡的说。 “你这小鬼头脑子里都是怎么想的?你怎么知道我侄儿身体没有问题?那可是你给撞的!要是没有他垫在后面,倒霉的就是你了!居然不感恩?”魏总有些不高兴了,不过话锋随即就是一转,“那你说说看,我们到底该如何操作?” “我感恩啥啊?我又不知道魏组长在后面,那又不是我安排的。再说了,魏组长也算是人高马大吧?凭啥就没把我抓住,反而一起倒了?说明他平时短练!”李凡才不在乎魏东琴的态度呢,“将来他醒过来后,一定会有律师像我这样的去诘问他,他能说的清楚吗?与其让他将来被整到法庭上尴尬,不如你们魏家在发表一些激烈的声明后,跟他们幕后的人和解,不妨狮子大开口,多要点经济补偿。不过你要注意哟,要来多少就捐出去多少,如果有正有零,你们再补点,凑个整数捐出去。这表明了你们的诉求不是以钱为目的,你们的宽容更不是因为钱造成的,这样,你们在业内的口碑就上去了。还有一点你要注意,不管对方赔付了多少,你都按照双倍的数额自己掏腰包给魏组长,这样的结果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你这是……我好像还是有些不明白啊!难道说凶手就可以那样逍遥法外?” “这个事情啊你一定要看明白,你们魏家的诉求与周南的犯罪案件不是一回事。所以,你们魏家千万不要想着与y大学联手,那样很容易引起其他的连锁反应。对你们这种纯商业经营的家族来说,弊大于利,不划算。所以,你要把魏家从刑事案件里摘出去。之所以狮子大开口,事后你可以解释为‘让他有一个深刻的教训’,让在事后运作的各方有个清醒的认识,教育不好,是要花费巨额成本的。而你们家族脱离了这个是非圈子,又在道义上占据了制高点,那些想趁机打你公司主意的人就都得掂量掂量了。”说到这里,李凡迟疑了一下以后还是把自己心中最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呢,你一定要严管你的弟弟魏沈生,那小子会干傻事的,我给你的建议是送他出国去,给他一笔钱让他去欧洲或者美国。” 魏东琴此时早就明白了李凡的各种暗示了,只不过她还是开起了李凡的玩笑,“就这么一会功夫,我不仅没有挣着钱,里外里我估计怕是要拿出一个多亿去平事,我说李兄弟,你到底是哪边的啊?我怎么感觉你胳膊肘往外拐呢?” 李凡咧嘴笑了,“贪心啊!帮你弄的那个北斗村社你额外增加了多少盈利?看看旁边王总的那块地?你的北斗村社做成功了,你以为你还能安生的了吗?至少将会有四个一线城市的实力开发商会上门找你合作。原来你想走出去都难,现在人家是买好地等着你去帮手,你这便宜占的还不够吗?刚才说我不懂得感恩,现在你说说,到底是谁不懂得感恩?为了你这个侄子,我可以答应你一次,在你最难的时候我会帮你。至于其他的嘛,咱们边合作边适应吧,我跟王总那边是只论钱了,他的那个模式你也是可以考虑的,没准我也想用那样的待遇对待你!” 这绝对是**裸的威胁了,没有任何条件的“哀的美敦书”了。其实,就因为魏东琴说了一句“没人垫着倒霉的就是你”,就因为魏东琴对李凡的判断表达了怀疑和不认可。李凡要是现在不敲打敲打,将来这大姐肯定会蹬鼻子上脸。 “别啊!我不要那次机会,我就跟着你身后转,姐知道你是能人,刚才不是跟你开玩笑嘛!”魏东琴可不是王锐,那脑子转的飞快,立即服软,“对了,你差钱不,要不姐先给你转过来几个亿?现在姐那个楼盘卖的可好了,姐发了!” “算你识相,好吧,那就按照我说的去办。钱我不要你的,咱们按照商业规则来,不能留下任何话柄,那不安全,到时候谁都可以找茬。”李凡说完了叫魏东琴稍微等一会,他去了趟宿舍,拿了一块美玉出来,“这个给你拿去玩,你可以做一个极品的吊坠,在出席一些重要的场合时戴上,没有几个人认得出来,也没有几个行家认不出来,这东西现在不算贵,可是将来的价格不好说!” 魏东琴立即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她当然明白小屁孩玩的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把戏,不过,她还是很乐意接受。一块地皮,本来没指望发多少,就因为小屁孩帮了一把,足足多赚了五十亿,这样的财神她能不贡着?她可不是王锐。 打发走了魏东琴,李凡也没啥心情去想别的了,直接回宿舍里上床睡觉。 魏东琴可不是傻瓜,从这里离开了,直接给了主管校长打去了一个电话,她要学国际上流行的方式,向y大学新建的古代学系捐赠了五千万元,用于建立一个考古研究室,表示对这个新兴学科的大力支持。捎带手的把自己去找李凡讨论自己弟弟受伤的事情说了说,也对学校受伤的佟处长表达了慰问。 都是千年的老妖精,主管校长怎么可能听不出话外音呢?这样弘扬正能量的事情焉能不感谢?人家是通情达理,事情办的八面光,没说的,给魏东琴一个商学系的荣誉博士就成为了顺理成章的事情。至于说洪城的正教和佟建华的行政级别上提一级都是早就内定好的。只有小屁孩目前无法“褒奖”,一个学生,还能怎么去奖励?奖学金?人家不差钱。任命为班干部?好像那小子没兴趣。将来那个研究室落实了后倒是可以吸收这个学生进去,也许那才是最好的安排。 周家怎么去弄,胡强东没有啥概念,他还是比较单纯的一个教练。至于幕后有什么人去运作,他不去管也不会去想。利用唯一一天的空挡,在租来的体育馆里把全队又加练了半天,重点是加强防守。他坚信,胜利靠防守。 魏东琴的出现,其实也是落入了某些幕后人物策划的圈套里,这一点从她一露面的时候李凡就想出来了,好在,洪城把这个麻烦交给了自己,自己处理的还算是不错。如果洪城不冷静,跟着一起讨论,那明天的比赛还怎么打?事实上,策划人并没有指望魏东琴这颗棋子能起多大作用,不过是有枣没枣打三竿子,找任何机会给y校队添堵而已。而魏东琴偏偏就稀里糊涂的被自己的那个没脑子的弟弟一个电话就给弄了出来,一开始魏东琴还觉得弟弟转变了,上进了。m.23sk. 等到魏东琴从李凡那里得到了“指令”以后,她才明白为什么李凡让她去处理弟弟魏沈生,想明白这个,魏东琴也是有些羞愧。跟李凡比起来,自己这脑子简直就是一团浆糊,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当时怎么就没去深思呢?是人家明天比赛重要,还是自己家里的那点破事重要?家里的那点事啥时候不能去沟通?为什么自己偏偏就在人家马上要上场之前去了?说穿了,还是李凡说的,贪心! 在魏家能够拨弄是非,能够把魏东琴给指挥动换的人还真不多,虽然她很讨厌自己的那个弟弟,都把他赶到南边去了。可是这么远还是被他给“坑”了一把。如果自己不送上门让李凡给敲打了一顿,那李凡就不会对自己说出那样严重的话,这摆明是在警告自己,为了挽回这个影响,五千万没了。以后遇事还是要深思啊! 李凡没有想到的还有一件事。张老在洪城和小屁孩走了以后,越看李凡给的那块玉就越是喜欢,正好,居住在同一个小区里的金老打来电话,约张老下去散步。这个小区里的老年人都很喜欢“饭后百步走”,走完一阵后就去棋牌室里混上一段时间,然后回家睡觉。老年人的生活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 这金老还真不是体育界的人,说起来应该是文化收藏界的人,只不过他的儿子早年是体育界的,在最后一批分房的时候在这里闹了一套房子。现在儿子已经是国内某个项目的著名教练,自然不会再住在这里,而老人家原来住的筒子间房子在房屋改造的时候拆了,当时可以选择还建和拿钱,还建的房子在五环以外呢,老人不乐意去,于是,干脆要钱,把儿子这房子算是“买”下来了。 金老算是科班的鉴定大家,只是现在年纪大了,很少出去。是啊,能够跟张老称兄道弟的,这年纪没有八旬也差不离了。加上玩鉴定的人到老了都不差钱,说他们一生中没有靠鉴定而赚到钱?连他们自己都不信。所以,金老不差钱,也不怎么出去了。愿意找张老无非是一路溜达有个说话的,还有,那就是想跟张老最后杀一盘,两个人的棋风迥异,可是水平却是差不多,互有胜负,谁也不服谁。 “老金哪!今儿我徒弟的徒弟给了我一块玉,你上来帮我看看?还有啊,那孩子说我鞋柜上的瓷瓶有讲究,你不是看过吗?可他说能做年代鉴定,你知道不?要是做出来了,你这可是打眼了哦……散步?明儿再散就是了!”张老说道。 金老被张老刺激的不行,于是,上家里来了。可一看到玉,顿时满眼放光。 “这块玉不错啊,虽然不是和田玉,可比其他的玉好多了。”行家就是行家。 第一卷_变数(6) 金老爱不释手的仔细的观察着那块青白玉,越看越觉得是块好玉。 “这是西域来的吧?还经人判过几天,最近世面上流行金丝玉,是不是这个东西?我听玉石协会的人说,金丝玉的成因其实跟和田玉差不多,只是很少有大块的,尤其是你这块,是经过山流水和风雪浸润的,不错啊!” “我用一幅画换的,就是上次你看不太准的那幅画,虽然那幅画我后来找人看了,说是某大师的画没错,我也就算是吃点小亏而已。让年轻人占点便宜没啥。” “你拉倒吧,我是不好意思叫你难堪,那幅画跟这块玉怎么比得了?”说着话,金老把手指头点着张老,“这是后生小子故意巴结你的吧?不过他们凭什么巴结你啊?你现在还有什么利用价值?要不就是年轻人自己都看不明白。” 听了金老的话,张老认真起来了,“这玉真的很值钱吗?怎么证明?” “这简单啊,你找个拍卖行的人过来估估价不就得了,做出一副准备上拍的架势,然后看看他们给你出啥价格,我估计不会低于一百万。”金老笃定的说道。 “能有这么高?你该不是把它当成和田玉估价了吧?”张老吃惊的问道。 “外行了不是,要是有这么大一块和田玉,你再翻上2倍看看。”金老小心的放下了那块玉,“现在玩精品的都是行家,真正好的玉价格可是比古玉贵多了。” 金老说的比古玉贵还真是有道理的。所谓古玉,往往是出土的。上好的古玉还需要人经过数十年的盘玩,使其更加古朴和滋润。可是由于历史的原因,我国历史上的古玉往往是蓝田玉、岫岩玉和汉白玉这些玉。从玉质本身来说,这些玉都无法与和田玉、翡翠和金丝玉相比,主要是玉质里含有的其它各种金属非金属化合物太杂太乱。在汉代诸多厚葬出土的玉器中,基本上都是这一类的玉石。 和田玉被华夏民族发现和认识也是在汉代,据说是张骞出使西域的时候发现了,可是,成规模和成批量的进入中原内地那是明代以后的事情了。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作伪的拿着用现代和田玉做旧的玉器冒充北宋以前的古玉会被老师傅直接扔出去的道理。因为在明朝之前,和田玉压根就没有可能出现在汉代的墓葬里。 既然古玉都是用眼下低端的蓝田玉等玉石做的,那么作伪者想复制或者作假就很方便了,什么花招都有。其实,就是真的汉代古玉,除了年代久远这个附加值以外,还真的是很难卖出高价。只有在宋代以后,玉石从神坛上跌落下来,民间艺人用上好的和田玉做的玉牌,那个价就吓人了。比如著名的“子纲玉”,虽然到目前为止,没有一块明代古玉可以确认是“陆子纲”所做,可是哪怕就是这些没有确定的,只要是和田玉的料子,只要鉴定为明代的,那就是天价。 而现代出土出产的和田玉、金丝玉、翡翠等等,由于玉质精纯,品质上乘,非常受市场的欢迎,和田玉就不说了,已经有几十年见不到新出的了。为了填补市场,相关部门干脆把“透闪石含量在98%以上”的同类玉石全部认定为“和田玉”。什么水浸,什么山流水啊,提都不提了。可是真正的玩家却是知道差异,低端的大批量的谁爱怎么玩就怎么玩。而高端的存货,那是可遇不可求的精品。 金老的一通白话,让张老的心里起了另一个念头,“难道说那个小年轻的真是行家?那自己的那个瓶子是不是真的该去找个地方鉴定一下年代?” 张老不知道的是,古瓷的鉴定在过去是靠专家用人眼加上点小窍门来鉴定,专家之所以能干这个是因为他们长期的研究和翻看各种古籍的考证。如果没有这样的资料考证,就是专家看到新东西也是无法下定论。三星堆出土的那些青铜器在被证实之前,国内古玩市场上就有类似的东西出现过,可由于无法考证,被当做“怪物”否定。唐代的秘色瓷在法门寺地宫没有开启之前,世面上流传的一些瓷器就被认为是南宋的影青变种,直到法门寺那里出了唐朝皇家窖藏之后,人为的鉴定才重新开始评估一些市面上的古瓷器。 而最近这些年,由于科技的发展,使瓷器的年代鉴定得到了科学仪器的准确鉴别,那就是“热释光”技术的发展,并且得到了普遍的承认。由于这个技术的出现,使得许多拍卖场上瓷器大幅度的减少,毕竟那些仿造的东西无法再充数了,哪怕你是清末民初的也不行啊。而出现的瓷器必然是天价,因为鉴证过了。像李凡上次帮王锐捡的那个漏其实是一个特例,因为原货主是在赌运气,他不够胆去做鉴定,万一鉴定出是赝品,那就鸡飞蛋打。可他又急需用钱,那个梁伯挖空心思的让他的小少爷戒赌,可他自己却是在拍卖会上大赌了一把,很多事真说不清。 上次梁伯的那个将军罐好歹还有些由头可以说,可是张老这个普通的“花瓶”几乎没有任何由头去扯啊,这种宋代不是宋代,明清也不是明清的东西,谁保证不是怪物?这也是当初张老拿回来后找了许多人看都不看好的原因。包括眼前的金老,他也看不准,在金老看来,这东西很有可能是清末时期的匠人仿造宋瓷而弄错了。所以,流传到今天最多也就是一百五十年左右。可这些人都不知道新的热释光技术,也没有去想,今天李凡过来后的提点还是刺激了张老。 第二天,下午,y校队正在洗漱准备出发去体育馆。张老竟然让自己的孙子开车前来找李凡了。老头子倚老卖老的,说一定要见见李凡,有重要的事情询问。面对恩师,洪城也没法子了,特批了一个小时给李凡,让李凡在接待室跟老爷子见面说话,最迟不能超过晚饭的时间。比赛前的晚饭是有特殊规定的。 “小伙子啊!你是怎么看出来这个瓶子是真的地,我今天去做了鉴定了,这瓶子距离现在的时间已经有800年历史了,正负误差为十年,为了保险,特地在瓶子内部分了三个地段进行了采样,鉴定的结果是一致的。”张老有些兴奋,旁边的孙子立即拿出了专用饮水杯和药片,“爷爷,镇静,您一定要镇静!” 李凡听了并没有很兴奋,只是微微的笑了笑,“鉴定出来就好啊,您老爷子这下子身家可是过亿了哦,那个瓶子就不要放在家里,太危险了,容易招贼。” “嗯,这个事情我们已经处理了,我直接就放进银行里去了。”张老说道,“你快点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那么多老专家老教授,他们就硬是走眼了?这不科学啊,难道他们都不如你这个毛头小子吗?我有些奇怪!” “其实啊,道理说穿了很简单,只不过是比较专业罢了,我要是细说呢,恐怕今天的时间就不够了。”李凡还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张老,“我给您举个例子吧,如果有两个一样的元代大瓷盘,直径都在60公分以上,一个有些失衡,就是外圆部分有些高低的差异,一个完全正常,你认为这两个里哪一个才是真的?” “肯定是正常的那个才是真的啊,这还用问吗?”张老的孙子张科随口答道。 张科,张老的孙子,在某商场担任经理,他的商场里也是售卖很多各种家用瓷器的,价格都不菲,在瓷器鉴定上也有一些根基。他的话说出来,张老也认可。 李凡摇摇头,“大瓷盘的烧造是一个非常难的课题,就是在今天仍然是个难题,如果你们看到有硕大的瓷盘还很标准,那一定是在用料里添加了高分子材料或者是骨灰这类的物资,否则,在现实的条件下,根本无法让那么大的瓷盘均匀的阴干不变形。那个变形的大瓷盘未必也是真的,可至少要比那个不变形的可信度要高一些。我举这个例子就是告诉你们,鉴定任何一个东西不能离开时代的背景,不可以离开制造者的思维模式。那个瓶子如果是清末有匠人仿制宋瓷,请问,那个时候他们找样板很难吗?不难,他们没见识过宋代瓷器吗?因此,在那个时代想伪造宋瓷的人不会犯那样明显的错误。按照这个思路推理下去,那个瓶子就有可能是真的。至于说那个瓶子为什么没有一点花纹,完全是素色的,这正好符合蒙元民族的习惯,你们留意一下元朝遗留下来的各种帝王画像,能找到元朝任何一个皇帝身穿装饰美丽的服装吗?在那个时代,蒙族崇尚颜色谈不上,不过是其科技水平和文化认知水平还达不到而已。所以,那个瓶子很有可能就是专门给蒙古贵族使用的器物,不要忘记了,任何古代瓷器的出现首先都是满足人们生活中的功能需要,而不是像现代瓷器,有的已经完全成为了艺术品,没有使用功能了,这在古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推断出了可能性,建议老人家去做科学鉴定。现在科学鉴定已经有了结果,剩下的该是一些古董专家去考证了。” 李凡总算是在一个小时内把老爷子给打发了,张老满意的离开了,还特别让自己的孙子跟李凡交换了手机号码和微信号,临走时才想起自己这是完全是给人家添乱,人家马上就要比赛了,自己还在这胡扯,丢人!他拉着孙子就离开了。 其实,李凡倒是无所谓,他目前装出来的样子就是“晚上可能上不了场”。可实际上,他与洪城和佟建华之间已经建立了一个小小的秘密群聊。这个群聊很变态,首先,洪城与佟建华有一个私密的聊天小群,谁都不接纳。为了让佟建华可以在医院里看到比赛,一大早洪城就去找了医院里的关系户,专门给佟建华加装了一条线,确保能够通过校内网看直播。而校内网是从现场的直播机构那里分出来的信号,以保证全校同学可以在宿舍里看比赛直播。其次,李凡跟佟建华之间又有一个私聊小群,李凡有啥情况不会直接对洪城去讲,而是通过大哥佟建华中转,这既能保证洪城的颜面,同时又可以让洪城装的更像。而李凡则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佟建华,通过佟建华那边的转述,使洪城感觉是佟建华的意见。 这样玩的好处是明显的,就算是有人想监视洪城手里拿着的那个平板电脑,可却是会遗漏小屁孩手里拿着的手机和“玩游戏”的平板机。这些东西谁会注意?而且,李凡可以分分钟的转换身份,用其他的手段更换联系方式,这个他在昨晚回到宿舍后就已经把秘密联络方式都告诉了佟建华了。其实说穿了也就是进入各种游戏软件或者聊天软件里去建立一个私密的聊天室而已,大不了花点银子呗。 hj大学可不想其他的那几个大学队,在热身的时候使劲的显摆自己的实力,居然跟y校队一样的规规矩矩的跑篮,规规矩矩的联系中远投,大家都在热身。 此时的胡强东心里对y校队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他断定y校队还是会用老套的首发阵容上场,而他自己则是准备了一套强悍的善于抢断和快攻的阵型首发,他想做的目的就是首先在气场和预判上压到洪城,让洪城先吃一个窝心再说。 而洪城此时还真的就是那样打算的,就在距离开场还有2分多钟的时候,他的平板电脑上传来了佟建华的信息,“让二队上!破釜沉舟,绝不回头!” 看到这个信息,洪城也是有些蒙圈,可是昨晚他回到办公室里也与佟建华沟通过了,佟建华就告诉他,如果他传过来“破釜沉舟,绝不回头”八个字的时候,那就是给他下命令,是不允许他变更的,并且强调,他代表的可不是个人。 洪城当然听明白了佟建华写的“代表的不是个人”的含义,那个意思很有可能是来自高层,万一自己不听调,那么自己已经都快拿到手里的东西怕是要丢啊。m.23sk. 佟建华这是不是“拉大旗作虎皮”呢?当然不是了。分管校长是何等人物?一生中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洪城那点“起子”他能够看不出来?当y校队发生变化的时候,他就及时的派出了佟建华进入,干嘛去了?重要的就是下去调研啊,以保卫处长的业务能查不清楚吗?当他逐步的得知了实情,也见识了小屁孩的本事之后,他能怎么办?直接宣布小屁孩担任教练?他乐意小屁孩还不乐意呢。再说了,这学校也丢不起这个人哪!只能是装糊涂,继续维持现状,只要有佟建华在,以佟建华和李凡的关系,校长根本不担心洪城会出啥幺蛾子。可是,先生洪城晕倒,接着佟建华又被打成重伤,这就不能不让他通过佟建华来下死命令了。 队员站在一起,洪城简单的说了一句,“二队上,杀出一条血路来!” 第二十六章 尴尬(1) 当主裁判右手托着比赛篮球站在中圈中心点上的时候,双方的首发队员开始向比赛场内走。双方的教练都是吃了一惊,因为,对手派出的首发阵容都与自己的判断相反,都不是他们预想的阵容,这第一回合的较量可以说是“平分秋色”。 洪城以为对方会派出主力阵容,上来就取得赛场上的优势。当他接到了佟建华的信息后,开始是不理解的,他认为是佟建华想用二队去消磨对手,给一队在后面的比赛里造成一定的优势,而且,有二队先上场,那么整场比赛y校队都可以坚持打极具进攻性的防守“全场紧逼”,只要坚持下去,就会让对手很难受。 而hj大学的教练胡强东判断的是对方不会出奇招,应该还是用惯例的首发队员,他用后备队员上去的目的也是消磨对方,然后在把主力阵容换上去,他要用十八磅的榔头去砸蚊子,要在上半场一举奠定整个比赛的胜局。可现在,他发现y校队派上来居然也是平时出场时间都不超过三分之一时间的第二阵容,难道说对方算计到了自己的出场方略?让他们的首发主力避开了自己设下的陷阱? 还有一个问题是胡强东想不明白的,他收到消息,前天晚上半决赛比赛完毕后,在球场上发生了斗殴,其中现场受伤的就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是y校队的12号球员,另外二个是y校队的领队和场外监督的组长,据说伤势都不轻。可是今天,那个不起眼的12号不仅来了,而且还首发上场,难道说他那晚的受伤是假的?是故意放出来的烟幕?如果是这样,那12号球员在场上会是个什么角色? 不光是两个教练在那里心里敲着鼓,许多职业队的球探和中介的观察员全都看走眼了。就连在现场的体育评论员也是“大吃一惊”,刚才他还在那里滔滔不绝的做着预测,甚至预计冠军能够花落谁家,他把两个队的各种数据是精心的点评了一番,可谁知道这双方一上场……他的预测居然没有一个是对的。 “怎么些年来我在场外做评论员,可以说也是兢兢业业的,不敢说有多专业和准确,但基本上还都是八九不离十的,可是,今天这个预判全错了,我这还是第一次完全离谱了!”评论员的脸皮也足够厚,竟然很快就自嘲起来,“看来,今天的比赛一定是一场精彩的龙争虎斗,一定会颠覆我们固有的看法和认识。” “哇塞!今天凡凡哥哥今天是首发耶!哈哈!真是没想到!”坐在球场特殊席位上的凯琳娜高兴的对邓小丽说道,“用中国兵书上的说法,他这算不算是个先锋官啊?我最近在看一些中国古代的书,上面对先锋官可都是很赞美的。” “切!谁知道他们的教练玩的啥花样?你看看,他们首发的几个人,都是球队里的矮子,他们球队里的几个大高个都没上,我看那,是炮灰!是让他们先上去消磨对方体力的,这个,你不懂,看就是了!”邓小丽大刺刺的说道。 “也不一定是你说的那样,有可能是这是他们球队的最后底牌,这到了决赛就直接亮牌了,我看好李凡,他不会叫观众失望的。”老米也在旁边发着议论。 “看球就看球,哪儿那么多废话啊?看看你们!一点都不文雅!”玛索说道。 于是,几个人假装看比赛的介绍画册,邓小丽看品牌服装,凯琳娜则看的是精美的画册设计和用电脑制作的精美照片,她觉得挺有美感的。而老米干脆冲着李凡竖起了大拇指,那样子似乎是在隔空传话,“你小子给我好好打!” 就在评论员在那儿对着麦克风给自己找补的时候,场上已经出现了激烈的对抗局面。中场跳球,耿浩轻松的把球向后拨给了李凡,而李凡拿着球就使劲的甩了出去,他们二队玩这套巴西几乎都到了耳熟能详的地步,康小唐早就绕过对方的后卫跑到了对方的篮下,就等着篮球从篮板上反弹回来抓住投篮呢。 这hj大学的身高本身比y校队的优势并不大,他们的中锋不过是2。08米,也就是比邢大个高了3公分,而且还是属于那种竹竿型的身高。在这一点上邢大个其实并不怎么吃亏。而作为替补的中锋身高却是在2。02米,这要比耿浩高出7公分了,可是耿浩的弹跳却是对方无法企及的,正是仗着这个优势,耿浩抢到了第一个跳球,从而给y大学队带来了最后决赛的第一个进球,康小唐的。 现在,用观战的一些行家的话说,双方是一开场就比拼起板凳的深度来了,从上场队员的平均高度上看,hj大学是占了大便宜的,因为,y校队的吴广德身材太过矮小,一下子把上场的队员身高给拉下了不少。可在实际位置上,比如说两个前锋和李凡这个后卫,与对手的差距并不大。也正是因为大家都是靠身体的灵活和体力才进的校队,所以,这两个队上的首发阵容打的全都是全场紧逼。 全场紧逼要求队员必须脚步移动快,反应速度快和判断形势准确。在这个方面,显然李凡带着的二队是具有明显的优势。尤其是看似身高不高的吴广德,在场上极起急停的能力就连小屁孩都要羡慕三分,更别说小屁孩那高超的运球技术和鬼魅般的传球套路,如果不是这半年来与二队这群哥们经常在一起练习,但凡换上刘荥赵嘉耀这些人上来,都很难完全适应李凡的“冇厘头”传球和打法。 说很难适应的意思是,李凡要是按照平常套路传球,刘荥他们都还可以适应,可如果李凡不按照道路传球,就像上一场那样的戏弄周南那样,换成邢大个或者刘荥等那一定会被突如其来的传球打个满脸花的。所以,李凡如何打还要看场上配的是谁,如果都是一队的球员,那除非让李凡去打攻击后卫,否则,他会憋死。 而这次一开场上的就是他们这个号称二队的“野球班子”,又是最后一场的决赛,小屁孩还会有什么去顾忌吗?还会藏拙吗?如果按照正常的理解,这一场小屁孩肯定是拼了,肯定会毫无保留的帮助球队拿下这宝贵的奖牌。可别忘记,这是李凡,是一个心眼多的比筛网还要多的一个妖孽,只要球队可以扛得住,他就不会尽全力,这是他为人的习惯,也是他天生不想当出头的椽子的秉性。 换成对方发球了,可这个时候,hj大学上场的这套班子发现对手的紧逼太厉害了,那种完全敞开发球队员,用五个人看住四个接球队员的紧逼法子太叫对手难受了,而游离在外面的看似是矮个子吴广德,可实际上却是李凡再不断的寻找对方的破绽。当对方的控球后卫刚刚猛然冲出去接球的时候,李凡和吴广德就抛下自己看守的队员,一起补上去堵截了,这简直是一种绝对无赖的打法。 对方的后卫拿到球以后,吴广德自然而然的冲到他的面前去伸手“摸球”。 什么叫“摸球”呢?学院派是绝对没有这个技术的,只有去打球和拍球的技术,而摸球的技术则是典型的野球路数。所谓“摸球”就是防守队员伸出手去摸对方的球,而不是抡圆了手臂去打,这个动作很隐蔽,一旦对方不留意,摸球的双手使劲的一搓,对方的双掌就捏不住球了,剩下的就是看着对手从自己的手中把球给摸走了。这就好像是在山涧的小溪里摸鱼,发现鱼以后,双手要慢慢的摸过去,只有手指头摸到了关键的位置的时候才可以发力,否则,即便是你抓到了鱼,也会被鱼使劲一卜愣就跑了。用摸球的法子也可以防止对方突然的变线而离开,因为摸球的动作不大,身体的重心也没有多少变化,是可以随时去应变的。 对方的后卫显然是见识过吴广德这“摸球”的神技,在历次比赛中,吴广德都有这样的表现,所以,他下意识的双手使劲的拿着球,把球放到自己的身侧,就看吴广德身体的重心向那边偏,他就会反其道而脱离。此时的hj大学的控球后卫已经完全陷入了与吴广德个人斗牛般的斗智之中去了,他忘记了观察自己的其他球员的跑位,忘记了此时最明智的办法应该是不顾一切的把球回传给发完球正在空跑的那名球员,这是他无法成为主力控球后卫的根本弱点。 这个后卫根本就不知道,吴广德在他面前摸球其实就是要吸引他的注意力,而李凡本来是紧盯他的,却估计卖了个破绽让他去接球,根本的目的还是利用吴广德的掩护,由他从后面突然冲过去,把他刚刚放在侧身的篮球伸出二指,对就像演京戏时候那些文臣武将们伸出食指和中指那样的伸出了二指,对着那个在腋窝里的篮球使劲一点,篮球就从那个后卫的双手中飞了出去,而此时的吴广德配合的更是完美,左手一伸就把那个球抄在手里,随即就向篮下冲去,那个后卫玩命的追击,可是吴广德并没有上篮,而是就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篮球从他手上向侧后使劲的一个地板反弹传球,那个后卫压根就没想到吴广德还敢冒这个险,完全疏忽了对手这个球几乎就是从自己的双腿之间穿过去的,等到他回身再想去拦截的时候,他看到的是李凡高高跳起的的空中暴扣!m.23sk. “这个球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这才几天啊?他的这个空中飞行的高度和距离可都不得了啊,就是身高2米多的人也未必防得住啊!” 这个话是坐在观众席上的st大学的老教练体育系篮球项目老教授卢永清,他作为组委会特邀的“评委”也来到了这里观看比赛。评委?评啥啊? 这是整个联赛里最后一场比赛,比赛结束后,除了参赛各队的名次以外,还有最佳球员、最佳得分、最佳篮板、最佳抢断、最佳助攻、最佳阵容、最佳……等等十几个单项优秀队员的评选,而这些项目的产生除了要依靠一些数据说话以外,还需要众多的“专业”人士和体育媒体记者一起参与评选。由于前四名的主教练啥的都是相关联的人员,自然就失去了当评委的资格。而卢永清却是因为所率领的球队连八强都没有进,这自然就获得了当评委的资格了。 李凡这个12号球员在上一场与st大学队比赛的时候并没有显示出多少厉害之处,在卢永清看来,12号在场上是属于那种穿针引线的人,可是今天,这开场的4分球都与他相关,尤其是那种从后场把篮球砸向远在20多米开外的篮板,那不是个简单的事情,可是这个12号做到了,利用篮板做转向传球,不仅是换取了对方的大意,同时也增加了追球队员的时间,可以说非常巧妙。而紧跟着的二个后卫的双人配合,不仅把对方的控球后卫给彻底的愚弄了,还玩了一把在意志上击垮对手的暴扣。要说这是蒙上的,卢永清绝对不相信。可要说12号平时是隐藏着这能力……卢永清也不相信,那个12号好像是这次一级联赛里年纪最小的球员,如此年纪能有这样深的心机吗?卢永清不相信,完全不信。他宁可认为这是最近12号玩命苦练的结果,并且认为,12号有可能成为y校队的新主力。 李凡的绝霸表现顿时引起了全场的轰动,他们感觉这样的比赛看着过瘾。就连很难激动的玛索大婶也笑呵呵的拍起手来了,她很欣赏李凡在空中飘逸的美感。 在场的行家可不就是一个卢永清,很多教练都有些吃惊了。而hj大学的胡强东也是在那里发愣,随即把头转向坐在身侧后的助理教练,瞪眼看着对方。 “这个12号是他们的板凳队员?你们搞的情报是不是错了?他的助跑弹跳的高度起码超过了1。3米,这简直不得了啊!有这样的力量,难怪他抢断那么厉害,看来我们拿到的数据都是错误的,还有那个小鬼子的13号……” 说到这里,胡强东似乎都说不下去了,道理很简单啊,他现在已经在怀疑自己以前看的所有关于y校队的分析报告全都是虚假的,如果是这样,那他今天要面临什么?他将如何去应对一个自己根本就不了解的强队? 就在他与助理教练“扯淡”的这会功夫,球场上再次爆发了y校队的进攻高峰,在开局的这三分多钟里,hj大学队硬是没有把球有效的突进到前场的三秒区里,被李凡再次断了一个,还让吴广德在外围投了一个三分球,耿浩暴扣了一个,这一下……球场上出现了奇葩的比分,9:0。而此时的胡强东却还在跟助理教练在那里拿着平板电脑掰扯着上面的数据,似乎对场上发生的事情无动于衷。 “胡教练,场上,场上不对劲,您快叫暂停啊!”hj大学校队队长喊道。 第一卷_尴尬(2) 胡强东带着hj大学校队东征西讨的,经历了上百场各种比赛,可他从来没有遇到一开场就被对手当头一棒的情况,这简直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出其不意啊。 被队员的喊声惊醒的胡强东抬头看场上,此时正是他的队员在发球,被对手紧逼的满场都是“吱吱”的球鞋摩擦地板的声音,就在他准备站起来喊暂停的时候,那边的裁判哨音已经响了。并不是为胡强东的暂停吹哨,而是判罚hj大学场上发球五秒违例,球权易手了。裁判刚一判罚,李凡就过去拿过了篮球。 此时的李凡,早就看到了场边上对方教练的动作,他压根就不想给对手马上暂停的机会,随手就把球扔进了场内,让耿浩非常勉强的接住球,耿浩拼了全力接住了李凡发出来的球,跟着就又甩给了李凡……此时,球场上的比赛继续,胡强东就是想喊暂停也没有用,比赛规则里规定,只有死球或者球权在他们手上的时候才可以叫暂停,否则就是干扰对方的比赛,这是不可能被允许的。 就这样个一打岔,李凡从线外冲进了球场,接住了耿浩几乎是像打排球那样“拍”过来的球,做出一副要向内突的动作,然后猛然一个后撤,站在三分线外,高高跃起,一个后仰式的投篮,那球在空中倒转着空心入网,场外的观众再次欢呼了起来……毕竟这是北方,热爱北方球队胜利的球迷比hj大学的拥趸多多了。 此时,场上的比分已经变成了12:0,这个玩笑开的有些大,那些在场外记录比赛数据的工作人员也在摇头,相互小声的聊着天,“比赛进行到了这个时候,hj大学队居然都没有一次像样的进攻,这个球队是怎么打进决赛的啊?” “我完全看不懂了,我不知道著名的胡教练为什么会这样的排兵布阵,这不是我经常看到的hj大学球队的比赛风格!在过去的比赛中,哪怕是一支不能进入前十六名的球队都不至于像这样土崩瓦解,这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对抗……”坐在直播间里的现场比赛解说员都受不了啦,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 场上的局势使洪城也是极度兴奋了,他是第一次看到小屁孩的爆发,第一次见到小屁孩的真本事,这简直是一个开疆拓土的大杀器啊。此时,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那个平板电脑,只见佟建华那边发来的“哈哈大笑”的图标,显然,佟建华在病房里看直播看的乐坏了。不过洪城还是担心对手叫停后会变阵,他小心的发了一个信息过去,“我们要不要临时调整一下?”而那边的佟建华却是用一个摇头的动画否定了,也就是说,佟建华打算用这个班子跟对手死磕了。 胡强东“及时”的叫了暂停,并且第一时间把自己的所有主力全部换了上去,他想队员们交代,“不要去管比分,不要吝惜你们的力气,现在,他们在场上的身高和体重不如你们,你们知道该如何去教训他们!把我们的士气打出来!” 胡强东想的是很好,可是场上的情况却是完全不按照他的设想来。因为,这个主力阵容是身高优势,投篮准的优势加上比赛经验多的优势。可这个优势要看是面对是谁了。李凡率领的这个以野球路数为主的组合,根本就不在乎对手的这些优势。你想打高吊,那么下三路怎么办?哪个人可以永远的高举着篮球在场上跑?你要想运球通过?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通过第一道防线的李凡和吴广德了,这两个手快的像闪电的家伙硬是把对手组织后卫的节奏全破坏了。 没有了组织后卫的有效战术组织,场上其他队员就像没头苍蝇那样的空跑,一会从左边跑到右边,没效果,再跑回去,再往圈顶跑……神投拿不到球还投个啥?你想要球?可这球怎么穿过去啊?距离远了传不了,距离近的给了以后更麻烦。hj大学队的那两个得分的前锋在运球的水平上根本就躲不过刘毅民和康小唐等人的快手掏球,要想护着球,就只能背对对手,把屁股顶住对方,那此时还怎么去酝酿自己的投篮呢?那个命中率还如何去保证呢? 前锋打不成了,对方的后卫干脆玩起了向内线突破然后把球塞给中锋的战术。还别说,连续打了二个都成功了,把个胡强东激动的站起来大声的叫好。他如果知道这是李凡暗示耿浩和吴广德故意放水,不知道心里该是如何去想。 李凡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放水呢?道理也很简单。比赛才刚开始第一节,后面的比赛时间还长着呢,只要压住对手就行了,没有必要现在就去搞落井下石的死打,如果这个决赛都打成了一边倒,你叫组委会怎么看y大学校队?你叫主办方情何以堪?你让那些被淘汰的球队怎么想?世界上最成熟的nba决赛,啥时候玩过剃光头的决赛?某些人不听招呼,搞了4:1的收场,结果使一些商家“损失惨重”,于是,对某些球队的“限薪令”出台,剥夺了该球队的优先选秀权,甚至到最后连像样的球员都找不到。接下来,出动了所有经纪,把该球队瓦解的体无完肤,最后,使该球队一落千丈,在nba底层徘徊了十几年,到现如今都无法出头。而另一支西部球队则是很懂得规矩,太惊险不干,可太绝情也不做,于是,nba冠军决赛的场次基本上都是控制在4:2这个比分上。那些商业机构后来也都是按照这个规律策划商业运作了,如果出现4:3的结果,那就是白赚了。m.23sk. 李凡的这个算计可是没有跟佟建华说,更是没有跟洪城说,在对方连续的进行了内线进攻后,他估计洪城会把邢大个换上来,用以加强内线的防守。如果邢大个严格的按照洪城的要求去打,那……李凡估计用了到下半场,邢大个就得被罚下去了,毕竟邢大个比对手要强壮,万一对抗起来,对手只要不怕死的摔上几跤,估计就得判邢大个是撞人犯规了。可是他对此也没法把话跟洪城说透啊?只能寄希望佟建华那边的控制了,只要佟建华能看明白,那就问题不大。 同时,李凡为了稳住洪城的心态,自己也干脆放开了,防守这边是外紧内松,尽可能的让对手去打内线。而转头自己球队进攻却是不打内线,完全由他和吴广德在外围投三分包圆了,两个人今天也是打疯了,投出去的球神准。 两人连续投了三个三分球以后,胡强东就在场外给场上队员打手势,于是,对方防守的重点转向了李凡和吴广德这两个后卫。可是,李凡带着的这个二队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可以投三分的,刘毅民和康小唐在他的逼迫下都可以投三分,尤其是刘毅民,在底线零度角上投三分非常准,这边刚刚加强了对小屁孩和吴广德的防守,那边的零度角上刘毅民就发炮。这又打成了你投一个我也投一个,你得2分我得3分的局面,慢慢的比分就还是拉开了。第一节结束时候,y校队以24:12分领先,这个比分对hj大学队来说偏低,可对y大学队来说就是超高了。 与nba比赛不同的是,虽然目前国际蓝联规定的比赛也是分成四节进行,可是每节的时间只有10分钟,不像nba是12分钟,而且在暂停上的规定也比nba严格的多。在nba里,只要是球权在手,不管是球员还是教练都可以要求暂停。而在国际篮联里是不行的,只能是主教练、助理教练在死球或者是自己有发球权的情况下叫停。而且叫停的次数也比nba少很多。所以,看fiba(国际篮联)的比赛要比看nba更连贯,中断的次数少多了。就是两节之间的休息规定也不一样,fiba在两节之间只允许120秒的休息时间,而nba的休息时间是130秒。 第一节结束休息的这2分钟里,胡强东开始鼓励自己的球员了,“你们已经找到破解对手的办法,加强内线攻击,加强防守,后面还有大把时间,我们不过是只落后了12分而已,这没什么,最关键的是你们上去后遏制了对手的节奏!” 同一时间,在y校队这边,洪城也在一本正经的鼓励队员,“继续用现有的法子压住对手,刚才佟领队给我发来了信息,他在看你们直播,他说的很清楚,会打牌的人不会一下子把底牌都露出来,好,只要我们压着对方打,那你们在场上就可以放开了打,打出我没见过的花样更好。如果你们谁累了,顶不住了,那么我就立即换人,我们的后备力量很充足!我会让所有人都做好准备!” 此时的洪城其实根本搞不清楚对手在场上搞的是什么战术了,明看对手是要死打内线,用强攻内线对y校队进行大规模的杀伤,可是,就在他明白这个了,想去对付的时候,场上的队员却是用“水涨船高”的法子跟对手周旋起来了。这其实是典型的“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充分利用自己的特长,严重的限制了对手可以使用的战术种类和规模,这一点他是等到第一节快结束的是时候才看明白。 洪城是如何看明白的呢?他发现,场上队员对内线的防守不坚决,甚至有放水之嫌,可是,如果对手想在外围三分线攻击,那就会被严厉的干扰和破坏,弄得对手在第一节的比赛里一次三分球都没有中,反过来,这边到是进了三个3分球,看似对手的攻击很热闹,可是在得分上却吃着亏,这是典型的得势不得分。 不要以为只有足球场上有得势不得分的现象,其实,在许多体育项目中都有这样的现象。篮球自打有了远距离的三分球规则以后,整个比赛的风格都变了,全世界涌现出了大批的三分球神投手,甚至一些高大的中锋都要练习三分球技术。 那是不是三分球技术让比赛不好看了?有了三分球,谁还玩突破上篮啊?事实正相反,因为有了三分球的战术,逼着防守一方必须拉开防守的范围,几十年前的联防战术早就被彻底的淘汰了。为此,篮球场的长度都从原来的26米增加到现如今的28米,宽度也从原来的14米变成了现在的15米。扩大的场地,拉开了防守,这更有利于球技高超的球员玩出更多漂亮的突破进攻,玩出只有偶然才看到的各种绝技,nba如此,fiba也是如此。 y校队放开了内线,那hj大学不是可以利用这个缺口扩大战果吗?不是可以利用这内线强力的打压y校队吗?这个是胡强东的想法,队员们也是在球场这样做的,可是实际效果却是一般般,至少在第一节里还看不到效果。 在李凡看来,其实,这些战术都是很早就有的,关键是要看如何灵活的运用,看防守方是如何的看待这些进攻。在李凡的心里,能够有把握的控制比赛的根本原因还是hj大学的防守水平不过关,至少是没有人可以防得住自己和吴广德,只不过他和吴广德都很小心的掩饰着这个漏洞,就好像小孩去地里偷西瓜,精明的会小心的掩盖进入的路径和偷瓜的数量,形成一个长期的路数。而傻瓜一样的孩子,就会贪心一次爆发,结果很快被瓜农发现缺口,很快被抓住现行,最后是鸡飞蛋打啥都没有了。李凡和吴广德等场上队员早就商量好了,给对手内线,自己这边先打外线,只有等到对手的教练看明白了,那个时候再发力去打我们的内线,再去下狠手去折磨对手的内线,现在,哄着玩就行了。 果然,第二节还是这样,对方进一个,李凡这边也进一个,还故意的搞出了均衡,三分球不投了,改投2分球。这就使比分双方相互交替的上升,中场休息的时候,比分居然打到了44:32,hj大学看似进球不少,可比分还是落后12分。 中场休息了,队员们都进了休息室。而此时,着急忙慌的可是大有人在。 主办方做梦也没有想到今天的决赛会是个这样,作为承办单位,甚至在比赛前还委婉的通过中间人告诉胡强东“不要打的太狠,让比赛好看点。”同时,主办方把为了hj大学夺冠的各种招牌和文字材料等等都准备好了。可是现在,整个局势逆转。而对y大学夺冠承办方是一点思想准备没有。在此之前,他们得到的信息是“y大学就是晃晃悠悠的走狗屎运上来的”,在承办方看了诸多技术数据后,同样不认为在决赛的时候y大学还能有那样好的运气。可是,现在看起来运气不运气的说不上,那球打得的确是很霸气啊,这个时候还怎么去改比赛结果?就算是为了经济利益有些人想动脑筋,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下,谁敢啊?裁判?没有哪个裁判会傻到在近万人面前玩花活,那是要追责的! 第一卷_尴尬(3) 下半场开始了,y校队上场的队员没有换,hj大学队也没有换,双方似乎在场上对“犟”上了。比赛打的还是你进一个我进一个,不过hj大学的防守是明显的加强了,场上队员都不吝力气的来回奔跑,好像大家都是一定要防住对手。 到了第三节的下半段的时候,洪城接到了佟建华的指令,一下子把五名原来首发队员全换上去了,由于是换人,不是暂停,教练也没有跟队员们说话。可这个时候的胡强东却是有些尴尬了,此时,他没有想到y大学队竟然会突然这样的换人,更是没有准备自己的球队里也跟着换人,只能让场上的队员先打打再说了。 邢大个他们上去后就想出生的牛犊那样,他们这套人马可是要高度有高度,要块头有块头,而且也不怕犯规,并且是在篮下跟对手硬抗的打法。场上的局面顿时就激烈起来。“这是要用生力军去打疲惫不堪的对手啊!y校队的教练狡猾狡猾地!”体育解说员在那里开始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而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 hj大学这套主力班子从第一节开始不久就全部换上场,跟李凡带领的那套班子纠缠了整整二节,而且在体力消耗上绝对是透支的。毕竟他们是被李凡这些打野球的人来回戏弄,来回折腾。李凡他们的进攻看似行云流水很流畅,其实只要仔细的观察就会发现,每次进攻的时候最多是三人的配合,其他的人都是站在场上漫步遛弯般的“休息”,即便是在防守的时候也是那样,内线放开,耿浩都不怎么使劲,而外线,有李凡和吴广德这两个“铁人”在那里来回折腾。严格说起来,李凡带领的组合与hj大学上场的主力组合在体力消耗上是不对称的。23sk. 现在,邢大个他们一上去,无论是在心理上还是体力上,明显都是占着优势,场面上的拼抢程度顿时就升级了,多次的身体接触也是让裁判频频鸣笛判罚。仅仅是第三节的后半段,双方各有了五次犯规,这完全都是不要命的打法了。 第三节结束,y校队还是领先12分。此时的胡强东是真的找不到办法去应对了,他的主力利用这难得的120秒时间大量的喝水喘气,那个中锋本来身体就属于竹竿型的,给人的印象已经是在那里拉风箱般的喘气,好像马上就要断了。 胡强东想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把主力中锋换了下来,他至少要让这个中锋再休息五分钟,否则,即便是在场上,也会被对方的那个中锋给挤下场,因为,自己的中锋已经犯规三次了,再继续硬拼,怕是没有多少机会和时间了。 第四节一开场,y校队也换人了,换下了赵嘉耀和蔡云鹏,把小屁孩和耿浩换了上去。这个阵型在以前的比赛中也出现过了,都是为了增强内线力量,那个耿浩上去后,在防守的时候负责抢篮板,进攻的时候与邢大个形成双塔,时不时的玩一把双塔战术,而刘荥和边宫甫则是负责外围的远距离攻击。 李凡在场上干什么?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个“自由人”。这自由人不是排球里的配置吗?什么时候篮球里也玩起了自由人?哎,小屁孩就玩了这把战术。实际上,自由人的规则只有排球有,可是自由人的称呼在足球里更普遍,也就是说在场上基本不固定某个位置,专门干一些勤杂工、清道夫的活。李凡说自己是自由人其实就是在场上不固定位置,他有可能出现在锋线上也有可能出现在后卫,甚至还有可能出现在内线里,这都要看场上的实际情况。 第四节可以说是hj大学的生死之战了,追不上比分那肯定就与冠军无缘了。可要是想追上比分,谈何容易?不要说佟建华建议在第四节换上李凡,就是没有佟建华的建议,洪城也打算吧李凡换上去,因为,他发现只要李凡在场上,队员们的情绪就很稳定,各种配合的花招就会层出不穷数不胜数。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第四节一开始,刚刚换上长的hj大学队的一个后卫就与边宫甫撞在了一起,并且把边宫甫的脚脖子给绊住了,连场外都能听到“咔嚓”的韧带撕裂声,结果边宫甫的脚脖子韧带严重受伤,队医赶紧上去用二氧化碳罐使劲的喷伤处,然后用绷带死死的缠住。显然,边宫甫不能再打了。 这个球,裁判还无法判对方犯规,因为双方都是为了争球撞在一起的,谈不上谁算计谁,谁故意伤害谁。球都没有抓住滚出了界外,给y校队的是一个发界外球的安慰。对此,胡强东还很不乐意。没有了边宫甫,换上了蔡云鹏,似乎蔡云鹏打不了这控球后卫,连续的失误让对手一下子把比分追到了只剩下四分了。 此时的场上空气高度紧张,就连一向稳如泰山的胡强东都站起来在场边踱步,而那边洪城早就站起来了,满脸的严肃,时不时的低头看手上的平板电脑。 离比赛还有3分钟结束,hj大学的后卫冒险投了一个三分球,这下子把比分追到只差1分了,而此时,洪城的平板电脑抖动了一下,上面出现了“13号上”几个字。于是,洪城及时叫了换人,把吴广德再次派了上去。 此时的李凡心里不慌吗?一点也不慌,他其实是在熬时间,一定要把时间熬到最后,不到最后,他是不会使出杀手锏的。同时,他在场上已经分别和邢大个和耿浩做了沟通,让这哥俩悠着点,别一下子把对手给打死了,那样比赛就不好看了。控制比赛,把比赛搞的惊险刺激是李凡想的。而现在,双方的比分非常接近,观众情绪也被调动起来,那些幕后人似乎也在期盼着hj大学能够咸鱼翻身。 更有甚者,那个解说员在直播间里大言不惭的调侃胡强东,“要是早点这样打,是不是他们就已经取得了场上的绝对优势了?看来在应变能力上他不是问题,问题是他应变的速度似乎还是一台牛车,要是他的应变速度是跑车,不会这样。” 此时,最紧张的是那些猎头公司,他们虽然没有在现场,可是通过网络都在看现场直播,并且在那里伤着脑筋。原来准备的大部分候选名单,目前都无法继续,如果今天hj大学再输掉冠军,那么今年的选秀资料基本上要推到重来了。 早在y校队进入前四的时候,这些猎头公司就已经伤筋动骨一次了,sx大学的那个高大中锋顿时就成了鸡肋,原来预测好的价格和送选的套路几乎全部作废。而周南出事以后,更是把今年选秀的状元候选名单给搅乱了。如果qh大学顺利进入了决赛,不管能不能拿到冠军,在猎头公司看来,身高达到2。13米的周南都是今年状元秀的最合适人选。这些消息几乎已经都透露出去了,周南自己也知道这个情况,可是他自己不争气,在场下干出了那样的蠢事。如果他不是那样的愚蠢和任性,哪怕是输掉了比赛,作为新秀送选还是不成问题的,无非是价码高低的问题,去哪个队的问题。可是现在呢?周南在拘留所里要面临着刑事官司,别说是被猎头公司送选了,他能不能还有自由都还两说着。 选秀的活动每年都是在7月中旬开始,这个时间也就是掐着大学生联赛的钟点举办的。在过去的选秀活动中,主要送选的都是在大学生联赛中表现优异的运动员,他们会在联赛结束后,再进一步的去新秀训练营里“深造包装”一下,而各个选手的未来,其实是掌握在帮助他们进入职业队的这些猎头公司的手上。 猎头公司的人其实是像拍卖师那样把自己推荐送选的人卖出个好价钱,可是那些职业队的老板也不是傻瓜,他们也是要按质论价的,比赛成绩,个人的技术数据等等都是各个职业队经理人要去考察和研究的项目,而且,他们更希望得到冠军队里的队员,至少,那能证明他们本身的价值,能够证明他们的优秀。 如果说y校队也像普通球队那样,获得了荣誉后就把自己的队员送选,那猎头公司也无所谓,无非是改换人名而已。可偏偏这个y校队的球员里,个个都像茅厕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居然今年没有一个人同意送选。有的人干脆就告诉了那些球探和业务员,自己无意于去职业队发展。y大学也是个综合性的学校,也有体育系,可是偏偏y大学的体育系里就没有篮球、排球、足球这些大球的科目,就是连小球的科目也没有。y大学的体育系主要是田径项目,目的就是培养一些能够去中学担任体育老师的人才,大球项目在体育学生里都是属于选修科目,更气人的是,目前y校队里是体育系的学生只有邢大个一人,其他人甚至都不是体育系的学生,人家各自有自己的专业,都是在高考中高分进入这所著名的大学的,凭啥放弃自己本身的专业去玩职业篮球?像耿浩是学物理的,刘荥是学化学的,吴广德是学历史的,李凡是学古代学的,而赵嘉耀、边宫甫他们几个是学计算机的,就连刁萧山也是学工商管理的,让这些人去打职业队?怎么可能。 许多著名的科学家其实都有许多的爱好,著名的水稻之父就能拉一手漂亮的小提琴,年轻的时候难道不能向专业小提琴手发展吗?不是,他们是为了自己的爱好和认定的发展方向去奋斗,绝对不会把一些“好玩”的事情当成一辈子的事业。尤其是要靠“吃青春饭”的项目,对于一些高分高智商的人来说,没吸引力。 y校队要是获得了今年的冠军,那么带给靠比赛吃饭的这些人可以说是一场不小的地震,同时,也是让在这个行当里呼风唤雨的头面人物很尴尬。 也正是因为有上面这些因素,李凡才不愿意把比赛打的太轻松。实话说,他现在带领着y校队完全可以跟相当水平的职业队对打,还未必会落下风。把训练特种兵的方式运用到训练队员身上,在这个世界上恐怕还没有谁去想过。可是,李凡却是在潜移默化中使用了一些手段,要不然,邢大个和耿浩这些人的水平根本没有可能上升的这样快。要不然,以吴广德的脑袋瓜子也想不出那么些套路来。其实,李凡就是点拨他们一些基本的道理,要想技术好,就得练基本功。可是放眼现在的篮球场上,有几个球员是为了提高技术去死练基本功的?有几个人知道,当年乔丹为了能够在高中里打上主力是如何去练自己的身体素质的?就是最后在职业队里已经站住脚,乔丹平常练的最多的还是自己身体上的基本功。 吴广德上场的时候,距离比赛结束还不到四分钟。此时,不仅是洪城紧张起来了,那个胡强东更是紧张的要命,他见y校队再次把小个子的组织后卫换了上去,于是他也换下了已经疲惫不堪的替补后卫,把自己手里的最后一张王牌打了出去。hj大学换上的来的后卫本身就是主力之一,与吴广德有着同样的身材问题,不过这名后卫的身高比吴广德可是要高多了,足足有一米八。这一米八的个子在平常人眼里不算矮小了,可要是在巨人如林的篮球队排球队里,那就是个矮矬子。这名同样姓吴叫吴峰的后卫最大的优势就是与他们的中锋配合特别的好,他们两个是从同一所高中里出来的,在一起打球起码超过了五年。 这样厉害的一个后卫,胡强东刚才为什么没有派吴峰上场呢?其实道理也很简单。当洪城换上第一套人马上去后,这套人马里的特性是被胡强东早就研究透了的,他认为,边宫甫是场上的灵魂人物,必须把这个人搞下去,所以,他让替补后卫上去“玩命”,当然,他不会直接说“把那个人给我搞伤残”这样的傻瓜话,而是强调“那个人是他们的场上灵魂人物,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必须看住!” 既然是对方的核心人物,为什么不让主力上去防守?却要把自己这种后补派上去?傻瓜心里也听明白了,关键是看搞的手法干净不干净,合适不合适。对此,那个后补后卫是得到了胡强东“极大”的称赞的,换下来的时候还专门走到场边与他握手,这个握手的意义重大,不管今后球队怎么弄,这后补后卫都有好处。 胡强东有没有这样的心眼,李凡不去做预判,但是,看到边宫甫摔的那一跤他心里多少明白点事情。认识追逐利益和名誉的动物,走到哪里都是一样。对此,李凡自己也很无奈。如果说在场上把对手的几个主力放倒和弄伤,这对李凡来说根本就不是啥难事,可他觉得,为了些许利益和荣誉就弄那些无辜的队员,这得是什么样心性的人才会去干?他已经把对方那个替补后卫的号码记下来了。 第一卷_尴尬(4) 这边打着比赛,张老在家里却是被人烦的受不了啦。他的那个元代的瓶子被相关单位前来动员他“捐献”出去,提出的理由也是“要认真的研究”。可是张老却是不想给这些吃着国家拿着国家津贴的所谓专家们“涂脂抹粉”,在他的心里已经想好了要给那个“慧眼识珠”的年轻人去做研究。他自己是学文科的,当然明白年轻人用这个瓶子就可以写出一篇非常有价值和有分量的论文了。 最后,这个事情还是闹到张老叫自己的孙子去找李凡。可是李凡正在关键的时刻,哪里有时间去接待他?干脆自己一竿子把这孙子支到自己学习里的老师马嵬曾那里去了。马嵬曾一开始也是没弄明白,这一眼就看假的瓶子会是元瓷?可是那仪器检测的数据在那里摆着。为了这个,马嵬曾还给李凡在微信上写了一篇长信。可惜,小屁孩此时根本就没时间去看,弄的马嵬曾也觉得挺尴尬的。 而让张老这天难受的并不是那个瓶子的事情,而是他拿着李凡给他的青白玉去找人看了以后,顿时这名声又传了出去。这次上门烦他的可不是那些机构的人员了,而是玉石行里的一些商人和艺人。商人是想买走那块青白玉,而艺人是前来跟张老洽谈“工钱”的,并且一开口的价格差点把老爷子给吓一个趔趄。 “你老这块玉的雕工必须是要全手工,时间差不多需要三个月左右,因为我们必须要养一养才能下手,并且雕琢完毕以后我们的后处理是很费时间的。总体来说,这是一块好玉,在设计上我们也要花点心思,在雕刻成本上我也不要您的高价,您给个30万就差不多了……”一位自称是陆家传人的匠人说道。 “什么?三十万?你们是真敢要价啊!”张老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说道。 “我没有要高价啊,这块玉要不您以60万的价格卖给我,对于上好的玉石,作为我们这行来说,雕工半价是很正常的啊,我只收了您三分之一啊!”匠人说。 “这块玉石是我的孙子辈的朋友花五十块钱在地摊上捡的,你就要这么高的价格?你们是不是糊弄人习惯了啊?”张老还是不信那匠人的话。 “老爷子,那话你也信啊?如果是五十块钱捡来的货,行,叫他带我去捡,凡是捡到的,我立马以20万收进,让他白赚钱!怎么可能呢!这玉石至少在手上盘玩了有一年有余,而且这块玉石的产地距离和田应该不远,如此美玉,五十块钱买?是卖的人傻还是给你这块玉的孙子傻啊?您要是舍不得,那加工费我们是不可能再少了,雕琢成功以后,这块摆件让拍卖行的估值肯定会超过百万。” 张老已经受不了这匠人的忽悠了,干脆直接下了逐客令。可是走了一拨又来一拨,这让老人家在家里没法呆了,于是,让孙子带上自己和老伴换地方住。不过张老也是真的明白了,李凡送他的那块玉石比他给的画贵重多了。看来,自己是犯了一个经验主义的错误,他觉得自己要么把玉石还回去,要么就是补足那块玉石的差价,可是他目前还真的搞不清这个玉石到底该价值多少啊。 吴广德上场了,李凡走过去与他“对”了一下拳头。吴广德憨憨的笑了。 “想不想自己扣一次篮?在比赛场上留个纪念?”李凡笑嘻嘻打趣着老大。 “我虽然可以摸到篮球框,可是要叫我扣篮,估计这辈子是不行了!” “那可不一定,等会,我断了球以后突击进内线,你跟在我身侧后,到时候我送你一把,咱们玩一个稀奇的叫观众看看。你只要自己稳住神就可以了!” 两人简短的交流着,而场上,已经由裁判把球交给了吴广德,对方进球了,可却是没有实行全场紧逼,而是全部都退回到了后场站好位置进行联防,这才给了吴广德与李凡交流的时间,反正由于双方换人,此时已经算作死球和停表了。m.23sk. 李凡接到了吴广德的发球后,随即就拍给了从底线跑进来的吴广德,然后两人很快就过了中线,在中线上上,两人开始了“击鼓传花”的游戏,反正对手没有发现他们要投篮时也离的比较远,轻易不会贴上来。 在已经较量过的比赛里,对方已经发现了这两个后卫的厉害,只要贴近了,想去扑断他们之间的传球,那么他们一定会利用对手前扑后的空挡杀进前场的重要部位,并且还会利用强大的突破能力把对手的防线撕得支离破碎,这个已经被好几次的失误证明了,于是胡强东总结了教训,不让防守这俩后卫的人贴的太近。 没人搭理两个“矮个子”后卫,其他的三个人,邢大个站在三秒区的左边,耿浩站在三秒区的右边,而队长刘荥干脆就站在底线的左角上,似乎是在看两个矮子在那里传球玩,而此时,挂在篮板上的计时钟正在一秒一秒的减少着。 似乎是吴广德传球的力气大了点,逼的李凡要跳起来才能接球,可就在接球的那一刹那,李凡居然在空中就把篮球向球篮处投了过去,而不是接住球再起跳投篮,他把接球和投篮一气呵成了。此时,倒计时的计时钟也到了最后一秒。 这样的投篮其实并不新起,在nba里就出现过。不过都是被逼到最后不得不出手的,刻意人为的玩这个技术的,至少目前还很少看到。可是李凡今天就玩了一把,你可以认为他也是被逼的,也可以认为这小子有如此神技,反正在计时钟归零后,那个篮球神奇的直接扎进了球框里,看得场外观众都叫了起来。 这个球没说的,场上的比分再次变成了y校队领先4分。 “这是一种什么运气?都被逼成了这样,可那随手一扔……球还进了,还是三分!如果这个时候他去买彩票,我都觉得他中彩的几率非常大!很大!” 解说员着实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进球,刚才他还在那里唠叨着,说y校队的体力可能已经透支,场上出了后卫以外,其他队员都不想动了,他甚至在吴广德最后一次传球给李凡的时候,惊呼“球传高了,时间也不够了!” 要是这个解说员得知,李凡和吴广德曾经多次在自己学校的体育馆里玩这个游戏,怕是不会像刚才那样的胡说八道了。而邢大个他们三个其实就是给两个后卫在打掩护,让对方自以为得计,自以为他们的防守策略是对的。 事实上也是这样,虽然又落后了4分,可是胡强东却认为那是12号再次走了狗屎运,那样别扭的投篮都可以进球?简直是太没有天理了。可他能怎么办?只能在场外挥舞着双手,让队员们立即抓紧时间进攻,立即还以颜色。 对方的后卫吴峰,一把抓住了球,快速的突破进入到了前场,他现在想跟中锋一起玩一个贴墙的配合,不是说他不愿意让中锋得分,而是中锋在内线得分只有2分,他们现在太需要3分球了。这个贴墙的传球就是一个迷惑战术,他冲到三秒区附近,将球传给中锋,中锋做出了攻击内线的样子,却把球再反传给他,此时的他就正好站在三分线上,然后远程发炮。这个战术他们很少打,可使用后的效果那是没话说的,所以,在吴峰运球过了中线后,他就喊了中锋的名字。 一般人不会留意对方呼喊的是什么,可是李凡却是很细心的都记下来了。中锋姓谢,外号长子,可是此时,吴峰喊出来的话却是“山丢”,这明显是说的土话啊,可李凡是个语言天才,对这样的猫腻自然是有了预防,反正他是自由人,未必要进入到内线去防守,干脆就把对方的后卫吴峰放了一下。 果然,那个中锋谢洛在接到球后作出了一个假动作就立即刹车,没有进入三秒区,看都不看一眼的就把球传到了外围站在三分线上的吴峰,吴峰拿着球就起跳了,可惜,他的个子不高,而且弹跳也一般,投这三分球的时候还不敢拼全力的双腿使劲,这似乎与打枪是一个道理,要是太使劲了,枪打不准。这投三分也是一样,双腿过度的用力就会使上身的平衡不好稳定,出手就更是没谱了。 打篮球的高手都知道这跳投的技术其实是深不可测的。一般的跳投不难,差不多中学生就会了。可是要稳定的跳投,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在三分线外跳投……那几乎都是绝顶高手的专利,全世界能够数得着的高手也不会超过一百个。有些后卫可以投三分球,可是他们往往是发冷炮。比如斯图克顿投三分球几乎就是垫垫脚尖而已。要想做到在最高点投出球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是更高明的人不但是跳投,还要后仰跳投,在下落的时候才出手…… 没有对球的高深理解,没有综合的身体条件,没有可以比一般人时间长的滞空能力,想玩出下落出手的跳投是根本不可能的。吴峰的三分跳投也就是处于初级阶段,勉强跳起来一尺多高,然后就出手了。可是,早就准备在附近的李凡此时可是不管不顾的爆发了,硬是在空中用手掌摸到了那个刚刚出手的篮球。 就是这一模,那个篮球的速度和弧线就都变了,无巧不巧的正好落在了谢洛的手上,于是,这个高大的中锋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向内线压了上去,还不错,总算是把篮球塞进了篮筐里。是的,只能是塞了,他现在实在是没有更多的力气去跳起暴扣了,而且,他距离篮球框的距离也稍微远了点,能塞进去已经不错了。 2分进账,对于hj大学队来说也算是相当不错的一个收获了,至少没有放空枪啊。可李凡的那种空中拦截也是让吴峰吓了一大跳,这个心里阴影是落下了。 还落后两分,比赛此时已经到了还剩下100秒,此时的吴广德再次把球发给了李凡,而这次的李凡可就又换了花样了,快速的突破,直接甩掉了心有余悸的吴峰,将球带到了三秒区附近,然后人高高的跳在空中,单手抓住篮球做了一个要扔给邢大个的假动作,跟着就在快落下来的时候把球塞给了补上来的耿浩,耿浩大步流星,利用助跑的力量高高跳起在篮下来了个大力暴扣,这次的进攻仅仅用时14秒。场外再次热闹起来。这场决赛打的真是“如火如荼”“势均力敌”。 比分再次变成了4分的差距,此时,胡强东实在是不能再拖下去了,立即把剩下的最后一次暂停用掉。手里拿着一个画板,用油彩笔在上面画着,嘴里还在不停的给队员们讲着具体的战术,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在最后的这60多秒里让全体场上队员狠打一把,哪怕把比分追平也行啊,这样就可以进入加时赛了。 在y校队这边,洪城是一脸的严肃,“你们这是怎么打的?那么明显的优势却是让对手慢慢的把比分追了上来,难道说冠军对你们没有吸引力吗?” “不是想把比赛打的刺激一点,更好看一点嘛!冠军……有吸引力,可冠军能说明什么啊?你能让冠军换回来我们这学期所有的学科考试都及格吗?”李凡一副无赖的样子,“您上次可是闹出了毛病的,我建议您先把药准备好,等会我们还会玩的更刺激,要是您受不了,这次可没有佟指导帮你哟!” 不说佟指导还好,小屁孩一提佟建华洪城就气不打一处来,进入第四节后,佟建华那边是一点音讯也没有了,洪城甚至怀疑是不是老佟那边的信号出问题了。 洪城的这个怀疑还真是成立的。就在洪城不断的看手里的平板电脑的时候,在主看台上的某一个地方有人用高倍数望远镜发现了洪城平板电脑上的信息,并且很快就查明了是佟建华在医院里远程遥控,于是,就有人开始动脑筋了。 佟建华住的病房里并没有内线网络,不是不够条件安装,而是为了避免患者贪恋上网而不能好好的休息。在整个病房里,内部免费的网络也只限于白天的固定时间,就是看电视也是有时间限定的,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所有的病房里肯定是禁止使用电视和内部网络的。这样类似的限制似乎在许多医院里都是如此。 可是这样的限制并不是完全的限制,比如个人的手机信号等就不在管制其列,你个人愿意花钱上网,那医院也是无法管制的。所以,佟建华到后来使用的是个人的手机信号上网。一开始还都顺利,可是当比赛进行到了第四节的后半程以后,佟建华的手机信号突然就没信号了,他自己又是个无法行动的人,叫来了护士询问,护士走出了房间在自己的值班的地方一切又都是正常的,这是怎么回事? 第一卷_尴尬(5) 在现场的洪城已经陷入“慌忙火急”了。同样,在医院里的佟建华也是慌忙火急了。由于他伤在胸部,气管又刚刚做了手术,这还不到三天,连话都说不了,怎么可能让他下床呢?没有了信号,自然与洪城失去了联系,老佟能不着急? 要说现代的科技技术发达后,各种歪门邪道也都应运而生了。在看台上用望远镜观察洪城的人就是某猎头公司的人,他发现了这个秘密后也算是在公司里立了一大功。而公司里的技术人员立即出动,悄悄的到了y大学附属医院,很容易就找到了佟建华所在房间,一个小小的信号干扰器就悄悄的放在门外的角落里,这个信号干扰器的作用的半径只有不到五米,而且,所携带的电池也只能工作不到二个小时,可这已经足够把佟建华与洪城的联络给掐断了。 洪城在那里着急,可是小屁孩却是不着急,还故意的逗洪城,他其实也没有告诉大家真正的打算,可是自己心里却是在盘算着玩更惊险更刺激的一把。 场上的这几个队员是个什么心态呢?这些日子他们跟小屁孩混的很熟了,只要小屁孩不着急,他们也就懒得跟着着急。李凡别的思想没有灌输给这些人,可是却把如何看待这项运动的观点让这哥几个都熟悉了。这些队员对拿不拿冠军并不是很在意,原因也很简单,就是李凡说的那些。冠军不能冲抵他们的学业,更是不能换来他们一生的荣华富贵,要想过好自己的一辈子,那还是得去好好的读书,还是得去干自己适宜的工作。一次冠军的荣誉在y大学里能有多少含金量?怕是连奖金都没有多少,就算是有,能比得上小屁孩给邢大个的那块玉牌吗? 继续比赛,这次发球的是hj大学队,按照规则,在最后决胜期里,暂停换人后的发球都可以在中线,这就增大了比赛的诸多或然性,极大的刺激观众的视觉和期盼。而对于球队来说,也大大的缩短了进攻的距离,这也是y校队刚刚一进球,胡强东就叫了暂停的一个原因。充分利用比赛规则往往是衡量一名成熟和优秀教练的标准,在这个方面,胡强东还是把握的相当不错的。 胡强东最后这一分钟的进攻布置也是挖空了心思的。他让外围投球手做好外围投篮的准备,可是实际上他却向吴峰和谢洛布置了内线进攻的战术。他给这俩人计算了时间,如果双方都按照正常比赛的节奏进行,那么hj大学队就有可能比对手多一次进攻的机会,目前落后了4分,第一次进攻拿下2分,再加强防守,最后获得一次进攻机会,那样就有可能通过打三分球反超对手,至少还有一次得2分的机会,把握的好,这场比赛就可以进入加时赛了。 计算最后的进攻套路是每个教练的基本功,胡强东算的账洪城当然也会算,所以,他只能要求队员“守住!争取再打一个2分!”这样对方即便是可以得到二个三分也不过是追平而已,根本没有可能反超拿下比赛。 在同一个时间里,佟建华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的轻易放弃。他想起来李凡曾经告诉他,遇到急事的时候可以去找钱博平。当然,李凡也把自己家与钱家的关系交代清楚了。佟建华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钱博平居然是李凡的表哥,而且还没有出五福呢,说这个世界小还真是诚不我欺啊。可是佟建华的手机连信号都没有了,如何去找钱博平呢?这个事情难不倒保卫处长的他,他果断的按下了床头呼叫键,那是直接呼叫值班护士站的,护士会在看到呼叫后第一时间跑过来。 “我这里没有电话信号了,我命令你第一时间呼叫这个电话,让他马上到我这里来,就说是老幺交代的。谁耽搁谁负责!”护士刚刚走到床前,佟建华就把已经写好话的手机举到了她的面前,还非常严肃认真的点点头。 这要是一般人,护士会懒得搭理的。可是佟建华可不是一般人啊,y大学的保卫处长,就是这个医院的保卫科也是要受到他的领导的。而且,从学校到医院,从科主任到主治医生可都是有交代的,必须满足“患者”的一切要求。 小护士拿着佟建华的手机到外面去打电话了,铃音响了几声后一个男声接了电话,“请问是哪里?我这里很忙啊,有事情明天谈行不行?” “这是学校保卫处佟建华处长的电话,他命令你立即马上到医院来!佟处长有紧急事情找你,他说,谁耽搁谁负责!他还说这是老幺安排的,我是奉命传达!” 小护士毫不客气的把佟建华的话给交代了,那边的钱博平连话都不会就挂了电话。小护士还以为对方是拒绝了,连忙跑到了佟建华那里汇报。 “对方就说了一句话,然后把电话挂了,他是这样说的……”小护士如实说。 佟建华有些发愣,他不了解这个钱博平对小屁孩的态度,如果人家不买账,实在叫不来,他只好调用自己保卫处的部下了。可是那样弄来得及吗? 佟建华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去叫自己的保卫处人员呢?其实这里他也是有些顾忌的。首先,这大晚上的,把值班的叫到医院似乎不太好,总会有一些假公济私之嫌。其次,处里能干的人此时都下班在家里,叫他们来也不是马上就能到达的,而在值班的人未必就是能干的人,叫来了未必管用。第三,也是太相信自己的那个小弟了,李凡交代的清楚,凡是关于球队的事情,紧急情况下可以找老三。 就在佟建华着急想辙的时候,钱博平风一样的冲了进来。没别的原因,李凡在这几天也对钱博平做了交代。如果佟建华急着找他,那一分钟都不能耽搁。 “佟大哥,我来了,有什么急事?”钱博平现在也随着李凡叫佟建华为大哥。 “我这里没有网络了,你能帮我查查吗?”佟建华把早就准备好的文字翻了出来,“现在我与赛场上失去了联系,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噢!好,我马上查查,我出来的时候,还剩下不到一分钟,我们校队还领先2分呢,不知道这会是不是结束了。不过好像还没有,要是有,外面早闹起来了!”钱博平说着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发现也是没有了信号,好彩老幺走之前有过交代,告诉他对手最有可能算计这里的法子,于是,钱博平开始在房间里搜索,然后开门出去,不一会就手里拿着个像火柴盒大小的东西进来,“这里被人放了一个干扰器,我已经关了,你看看是不是有信号了?” 此时都不用钱博平提醒了,佟建华的那个平板电脑上已经有了声音,并且出现了画面,此时,比赛还没有结束,似乎是在场外休息,解说员在那里正玩命的白话呢,“难得的一场龙争虎斗,谁能想到,最后还要打加时赛?现在鹿死谁手还真是说不好了,我不得不承认,我原来的一些分析全都对不上了……” 听着直播里的声音,佟建华裂开嘴巴无声的笑了,随即把也是写好的一段话直接点了二下,顿时,那条重要的信息就传了出去。 在最后的60秒里,李凡“帮助”对方的大中锋谢洛在篮下进了一个球。随即y校队发球,在磨蹭到了最后的时间发起攻击,结果,偏偏忙中出错,球在传给队长刘荥的时候,刘荥没有抓牢,被对手给捅掉了,还让对手打了一个快攻,场上的比分顿时成了平局。而留给y校队进攻的只剩下最后的10秒钟,这个时候洪城居然忘记了叫暂停,因为他在使劲的弄那个收不到信息的平板电脑…… 在贵宾席上的某个**嘴角微微的上翘,他似乎觉得这场比赛已经被他用特殊手段控制住了。十秒钟,如果是在nba,如果有乔丹那样的人在场上,恐怕还不好说,可眼前这个y校队,明显已经是“乱了方寸”,除非他们的运气爆棚,否则,这场决赛肯定要打加时了。他扭过头对坐在身后的秘书说了一句话,那秘书点点头,立即拿出了手机开始操作了。在幕后的许多人员也立即开始了运转。 李凡是如何能够布置钱博平就像按图索骥般的找到那个信号干扰器呢?这也是得益于他受到的教育和理性的思维。y校队自打不按照幕后人物的安排成为黑马以后,已经前前后后的碰到了不少怪事了,难道说进入决赛后就能够风平浪静吗?李凡可不这样认为。在李凡看来,怎么才能让对手尽可能的少用一些激烈的干扰手段呢?为这个,李凡可是没少动脑筋。首先,在比赛前,全队放松情绪,对内是说“自己不要紧张,我们得不得冠军无所谓”,可是给外面的感觉却是“无力竞争就干脆不争”,面对一个都不想争的对手,有哪个**会处心积虑的花大力气,还要冒触犯法律的风险去算计他们?至少是“只监视,不行动”。有这个,李凡认为就足够了,只要把时间拖到比赛就行了,至于其它的到时再说。 可是任何一个**,都不可能不多做一手准备,怎么去引导对手去做这个准备呢?对手能够在什么方向算计y校队呢?这一点李凡也是动了不少脑筋。有些话李凡还不能叫明,毕竟都是猜测和推测,没有真凭实据的事情说出来谁信?要想完全避开对手的暗算,李凡自己也没有多少把握,他只能尽力。 李凡认为,只要队员们可以顺利的进入赛场上打比赛,剩下来的暗算机会就不多了,为了确保能够顺利的进入比赛,他采取了不少私底下的动作。 首先,让魏家从外地调了几个人过来负责全队的运动饮料。这些饮料是这些人以到这里参加某个展示会为由带过来的,这样,可以确保全队喝的饮料对手无法下手。其次,本来是要在小食堂里稍微吃点东西去比赛场馆的,可是就在准备去食堂吃东西的时候,突然有送外卖的过来了,李凡说今晚他提前给大家点了一点外卖,于是,几个主要上场的队员都没有去食堂吃东西,而去的几个工作人员最后好像都特别的疲劳,即便是那样紧张的赛场上,他们似乎也在打着哈欠。第三,李凡确立了让佟建华在幕后遥控的模式,摆出一副洪城是傀儡的样子,而自己首先带领二队上去打出一个基础,让比赛一波三折。第四,如果第三个法子成立,那么对手不可能不去查站在洪城身后的人是谁,对手只要查出了是佟建华在幕后操控,那么一定会采取一些措施。以佟建华所在的医院和他的地位,对方使用暴力去对付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那么割断联络最好的法子就是使用信号干扰器。可是在体育馆现场使用行吗?那是不可能的,一旦被查出,沾包的人太多,根本无法藏匿,而最好的法子就是去医院,在佟建华病房附近玩这个把戏。 有了上面的设想,李凡这才在出发前分别给佟建华和钱博平下达了“指令”,佟建华那里指挥的所有方略都是李凡提前就写好的,在什么情况下佟建华发什么样的指令,所以,佟建华那边操作的“得心应手”,至于拉大旗作虎皮的那些隐晦的话,就是等到洪城时候想得到解释也是只能自认倒霉,人家说的是什么啊?你为什么要那样去理解?甚至洪城都不好意思去提。而钱博平那边,李凡把可能出现的情况也是做了一个方案发给了他,所以,钱博平一到就“按图索骥”。 既然都想了这么细了,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安排人在佟建华身边?那不是更安全吗?李凡不这样想,如果那样做,对手就不会轻易的往里面跳了。而且,在这之前,李凡还让佟建华安排保卫处的人把医院里楼道监控的视频在当晚都做了双备份,也就是说,视频信号在拍摄的时候不光是在医院的监控室里有存储,同时也发一份给学校保卫处的监控室里,当时他只是对佟建华说“预防万一”。到底这个万一是啥,佟建华当时不理解,直到他的平板电脑和手机没信号了才明白。 洪城在球场外不停的看自己的平板电脑不可能不引起一些人注意,当李凡休息的那会就已经发现在不远处有人用望远镜观察洪城,此时,他心里庆幸自己提前有预判,如果没有这些应对事情出现,李凡在场上肯定是不会轻易的放水的,有了这些运作,他相信对手已经是在按照自己的预判动手了,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玩玩对手,在李凡看来,对手这次破财是肯定的了。 最后的十秒,李凡快速把球传给了邢大个,可是邢大个也没有能进。 第一卷_尴尬(6) “哇塞!这也太神奇了!y校队最后被hj大学队逼出了一个加时赛!这几乎是近几年里cuba比赛里唯一一次在决赛里打加时的特例了!我们不能不佩服hj大学的后劲十足,不能不佩服他们的不抛弃不放弃的罡罡正气精神……” 主播室里,主播充分利用这休息的二分钟使劲的白话起来。而在场边的胡强东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激动的走到队员们跟前,他不要求队员们全部站立,而是让所有场上的主力队员都坐在后补席上歇一会,一些工作人员给他们饮料,还有的后补队员正在用清水给那些主力从头往下淋,然后用硕大的浴巾擦脸擦身子。 y校队这边也是都坐下了,不过他们还不至于要用冷水淋头,都在慢慢的喝着“特供”的运动饮料。此时,有几个工作人员竟然在自己的椅子上打起了瞌睡。这简直就是一个令人发笑的奇葩景象,一方面是教练在那里焦急的向队员们说着,一方面是队员们面色平静的喝着饮料,似乎,他们对加时赛根本不在乎。 “加时赛用首发阵容,听老幺的指挥!”就在洪城焦虑的时候,信息又来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收不到信息,现在又发这样一个四六不靠的信息?李凡,老幺是不是指的是你?”洪城蹲下身子低声的问小屁孩。 “嗯,你这表情很好!刚才看到的那条信息等会删除,不要再看了,放心吧,我们要不要冠军无所谓的啊,你的职称和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有了,当个亚军有什么不好呢?如果你一时半会想不开,你只管这样保持苦大仇深的样子!”李凡说。 此时的洪城,原本两根倒八字的眉毛都已经拧成了正八字了,他实在是理解不了眼前这个刚刚十八岁的大男孩是如何可以管控这一切的,他现在当个傀儡也就罢了,怎么还要自己兼任演员呢?问题是,这到底是要演给谁看呢? 加时赛在cub的决赛中出现次数并不多,甚至说在此之前几乎没有。cuba比赛赛制决定了各队之间不需要打加时赛。比如说往复的主客场双淘汰赛,是靠两场比赛的总分相加算出胜负的。哪怕是所有数据都相同,增加的是一场附加赛,那也不是现场的加时赛。就是进入前八的比赛也是使用的双淘汰赛的制度,只有进入前四的争夺是一锤子买卖,可是每年最多就是四个队进入,能有几个教练去研究和策划在加时赛的比赛?这一点是与nba完全不相同的。 在nba的比赛里,不管是季前赛还是季后赛,只要是比赛,必须决出胜负,不允许出现平局的结果。在历史上,nba里曾经有过6次加时的记录,不过那是很古老的时候,可以不拿来参考,可是就是在进入现代篮球大发展的时代里,也有过五次加时的比赛,最后的比分竟然是155:154。而进入了21世纪后,在第二个十年的开头还发生了一次加时四次的记录。至于平常加一二次的比赛更是屡见不鲜。而李凡当年热衷于篮球的时候,最喜欢看的就是加时赛。最欣赏的就是加时赛时候的双方斗心眼,斗体力,斗板凳深度,斗一切可以斗的变化。 二分钟的休息很快就到了,当裁判再次站到了中圈点上准备争球的时候,胡强东才发现,y校队竟然又把刚刚开场时的首发全部派上来了,其实,也就是换下了大个子中锋和一个大前锋。这是个什么意思?难道还想靠一开始那样的运气打自己一个迷糊吗?这不可能吧?当自己把主力队员全部换上去后,对方的得分优势不是被遏制住了吗?难道说对方的教练这是准备“豪赌”一次? “看来y校队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他们把场上的高度再次降低了,以这个阵型对付全部是主力的hj大学队……起码我个人不看好,这似乎……”解说员再次的在直播间里“大放厥词”,他要是能看懂了,就不会当解说员了。 李凡为什么要换下邢大个和刘荥呢?这两个人在场上的目标太明确了,而且两人的体能都出现了一些问题。后来那个球刘荥没有接住,固然有李凡传球的力气过大的原因,当然刘荥体力下降,动作不规范也是个原因。而邢大个最后那个球没有能够投进却不是小屁孩安排的,那是对方的防守队员顺势的上托了一下邢大个的手肘,这个动作很隐蔽,投出的球自然就偏了,在球筐上转了一圈飞出。 对方那个隐蔽的动作难道说裁判没有看见吗?肯定看见了。可是,这个时候哪个裁判敢“冒幕后老板之大不韪”去吹这个犯规?没有这个球,双方打和,加时赛,如果裁判吹了,必然是罚球,大个子连续进两个不一定,可是进一个没多大问题,而比赛的时间也就剩下1秒了,此时要是吹犯规,还不知道自己要被多少人“喷”的找不着北了。不吹,最多是一次场上的漏判,这很正常,就算是y校队提出申诉和抗议,那又能怎么样?可要是吹了,在法理上裁判没有问题,可在今后的生存上必然是问题多多,没有哪个裁判此时会冒傻气的吹哨。 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际上的,越是到了最后关键时刻,比分越是咬的十分紧张的时候,裁判的哨音就越是吹的很玄妙的,一般很难发现的动作都会忽略放过,除非运动员的动作太大太明显,有充分的证据证明的确是犯规了,裁判的哨音才会响。在nba的比赛里曾经有一个案例,比赛已经到了最后的0时,场上却发生了一起明显的技术犯规动作,逼的裁判不得不判罚,结果,进攻方在得了2分追平后,加一的罚球最后获得了胜利。比赛结束了,可是球场上输球的队员不干了,于是引发了一系列的斗殴,最后,这场斗殴促使nba修改了比赛规则。 如果刘荥没有那个失误,那么hj大学不是被y校队在第四节就淘汰了吗?这个李凡心里是一点也不担心,他有的是办法让对手获得“得分”的机会,只不过要见机行事罢了。跟st大学队打的时候,他都可以让邢大个往自己的球篮里扣球,难道在这里他就不能玩几个“乌龙”,帮助对手多打进几个好球吗? 李凡如此费尽心机的搞名堂是为了什么啊?这不累吗?看上去很无聊。可李凡觉得必须这样做才可以让y校队的这群牲口轻易的“脱身”。这个脱身有好几个方面的意义。第一个是摆脱那些球探和职业队经理的纠缠,如果他们能够轻松的打败hj大学队,那么人家怎么看他们?必然会开出各种优越条件来诱惑自己的这些哥们,还会想出各种法子挖球队的墙角,甚至连洪城这个教练都逃避不了。 洪城会吗?有人要吗?这可保不齐,冠军队的教练很容易进入一些职业队经理的眼睛,会被请去担任职业队的专职教练。说,洪城去了这样的球队当教练不是更好吗?那里的薪水可是比他现在的工资高多了。可真的好吗?李凡认为不是。洪城教练的水平就那样,这次的比赛如果没有他这个“智多星”在后面悄悄的帮助他,他能把球队带进大区赛都不可能。如此水平去职业队?最后的结局是啥?他去了职业队,那学校这边的职称和福利待遇还能有吗?这边没了,那边很快也会因为被人知道了底细后解雇,到头来,洪城可能是鸡飞蛋打一切都没有了。 还有一个“脱身”是为躲避那些媒体记者,只有让所有行内人认为y校队是“走狗屎运”才获得的冠军,让大家认为hj大学队是“无冕之王”,这样的结果,那些媒体记者来的就不会很多了,至少主流大媒体大记者就不会来,他们来了能说啥?一个参差不齐的球队,一个没有多少人“致力于篮球运动”的球队,谁会关心呢?是会有一些小报记者或者想找噱头的实习生来,可这就好打法多了。 最后一个“脱身”的理由是为了躲避商业的熏陶,如果他们彪呼呼的高调拿到了冠军,那还真是不知道会有多少商家前来洽谈“品牌代言”呢,到时候,过度的商业炒作,会让这些打业余篮球的学子获得什么?金钱,名誉和虚荣罢了。会因此走向歪路吗?这可是说不好。与其不确定,还不如及早的规避。3sk. 产生这些思维的逻辑是什么呢?这与国内篮球运动的发展水平和模式有关。在我们没有职业篮球联赛的时候,我们的水平在国际上也是靠前的,曾经获得过世锦赛的第八,奥运会第八,就是在职业化的初期,水平也是很高的。可是,发展到今天,居然连在亚洲都要被欺负,在世界上的排名是一掉再掉。真的是没有人了吗?与之拥有同样遭遇的还有足球队,甚至都被春晚里的小品在表演中直接点名。经济发展了,国民平均身高和体重都增加了,可是,这些项目的发展却是叫人们无法看。难道说我们真的没有优秀的苗子,没有可以冲出亚洲的人吗? 在李凡看来,毁掉一些优秀苗子的就是当前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业运作。年轻的孩子,有几个是具有丰富社会经验和思维的?一旦掉进了物质的温柔乡里,还能有几个人玩命的去发挥自己的特长,去下狠心的练习基本功呢?整个大势李凡管不了,可在身边的人,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这是李家传承下来的秉性。 加时赛开打了,一上去,耿浩就抢到了跳球,对方虽然身高有2。08米,可是弹跳却是只有不到40公分,这与接近一米的耿浩比起来差得就多了。就像刚开始第一节那样,还是y校队的后卫策动了进攻,只不过这次换成了吴广德了。 进入到了加时赛,李凡给场上的哥们打了一个手势,那个意思就是不要再有顾忌,放开了打。怎么这个时候李凡不藏拙了呢?很简单啊,二队最善于打的就是全场紧逼和快攻,典型的小快灵战术,而这个战术的基本要求就是体力。在加时赛的时候,y校队凭体力战胜对手,有啥话可说?事实也是这样嘛! 在接下来的比赛中,y校队突然提高的比赛节奏不要说hj大学队无法适应,就是两个裁判也是呼哧带喘的适应不了这突然变化出来的节奏,y校队这群牲口就像是吃了兴奋剂那样的满场飞……此时,洪城才算是明白为啥把邢大个给换了下来,没别的,如此高速的奔跑和来回拉动,邢大个根本就跟不上。 加时赛只进行了不到2分钟,y校队已经再次领先对手8分,也就是说在这一分多钟里,hj大学队一分没得,反倒是让y校队又是上篮又是中投的打进去了四个球。此时的胡强东再次遇到了坎了,他想暂停,可是,加时赛的暂停次数只有一次,一旦用掉了,那后面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y校队的这个板凳球队怎么这么厉害?难道说他们的体力恢复的这么快? 可是胡强东仔细看场上的时候才发现,新换上来的除了二个后卫以外,其他人都是在场下轮番休息过,而且,两个锋线队员仅仅是在上半场的时候打了一节半,可以说,对手这是完全欺负自己球队主力队员的体力了。 那换上自己的后备队员行不行?胡强东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开场的教训就摆在那里,换上他们?他们的心理阴影这会过去了吗?这个风险胡强东是真不敢冒。 领先8分以后,李凡就不怎么使劲了,在观众看起来,他们似乎也是要缓口气了,此时,在场外的凯琳娜和邓小丽都喊了起来,“不能松劲啊!” 就在第四节的时候,邓小丽对y校队没有能够拿下对方是“深表遗憾”,在下面是不停的说那两个大个子是笨蛋,那么好的进攻机会都没把握住。反倒是凯琳娜似乎明白了李凡的意思,她认为李凡可能是想让比赛更刺激,她坚信他的凡凡在加时赛的时候一定能够拿下对方。对这个观点老米也是支持的,老米以一个绝对专业的医生的眼光看了场上五名y校队的球员,他觉得y校队的人体力充沛,根本就不怕加时赛的疲劳,这场球,hj大学队输就输在体力不行,输就输在没有做出打加时赛的预案。连老米都这样看,那些场外的专家还不是一样? 比赛又打了一份多钟,hj大学似乎再次苏醒了,他们的吴峰和谢洛连续配合了2个内外腺结合,非常到位的打进了5分。这个变化让比分再次十分的接近了,也使在场外替补席上的队员们都站了起来,场上的比赛空气进一步紧张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李凡带着吴广德玩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在所有篮球比赛里都没见过的“无赖”花招,不仅引起了裁判的困惑,同时也引起了球场内外的争论。 第一卷_尴尬(7) 李凡这个小屁孩又搞出啥幺蛾子了?原来啊……他给现场的裁判和场外监督都出了一道难题,让裁判和场外监督都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场外监督立即通过现场的电脑调出了篮球比赛规则,不仅查遍了国内的,甚至是国际的,nba的都查了一遍,可还是没有可以裁决的依据。比赛此时要么中断停表,要么…… 事情是这样的,在y校队发球后,吴广德快速带球突破了中线,跟着就把球甩给了跑在侧前面的李凡。李凡这会也不玩外围投篮和分球了,带着球直冲篮下,可是站在他面前的是对方那个2。02米的中锋,正高举着双手等着李凡往上撞呢! 面对对方的这种堵截,李凡其实完全可以用快速变相上篮的技术突破过去,可这个时候,李凡却突然把球传给了跟在身后的吴广德,吴广德正好与对方的大个子后卫错开了一个身位,对方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身材几近侏儒的“地哩簰子”居然也冲到了三秒区里,还大刺刺的要上篮?他完全疏忽了对吴广德的拦阻。 可就是这样,吴广德要是在篮下也只能是跳起投篮,而篮球在空中飞行的时候,都不用到最高点,那个大个子中锋只要垫垫脚向底线跨上一步就能把那个球盖掉。在防守方看来,你小个子冲到篮下纯属找虐,就连在场外看球的胡强东都已经举起了右手使劲的握着拳头,就等着中锋盖帽的时候自己使劲的向下一拉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让在场所有人感到惊愕的事情发生了,吴广德就像是超人那样猛然高高的跳起,不仅双手举着篮球越过了对方中方该球的手掌,还越过了篮球筐,跟着,吴广德一声大吼,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篮球暴扣进筐。同时,还造成了对方的中锋打手犯规,按照规定,吴广德要追加罚球一次。 “哇!这是什么样的神奇啊?那么小的个子,能够这样扣球吗?” “这简直是让我们看了一次没有威亚的威亚型特技啊!这太不可思议了!” “犯规!这是y校队12号技术犯规犯规!不是我们的队员犯规,我要抗议!强烈抗议,y校队的12号球员玩的这个把戏简直是太无耻太无赖了!”就在场外观众轰动的时候,胡强东爆发了,冲到了现场监督台,大声的申诉着。 “这,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在犯规?难道说场上裁判发生了误判?” 场外监督被胡强东气势汹汹的态度弄的有些发蒙,不过负责的组长还是很冷静的,他对胡强东是了解的,如果是普通的一般的纠纷,胡强东根本就不会如此气势汹汹的冲过来,既然来了,那一定是他掌握了某些证据。为了确定胡强东的态度,组长不得不郑重的再次询问了胡强东,得到了胡强东的肯定回答。 “好吧,鉴于本场比赛的重要性和处在异常的关键时刻,我们立即现场复核比赛视频,请场上的主裁判和副裁判都过来,请y校队的教练或者领队过来一起观看复核视频。另外,双方队员禁止离开比赛场地!谁想偷鸡和作弊将被重罚!” 此时的场上,停表,所有队员都站在球场上,不得离开比赛场地“休息”,也不能接受场外球员扔过来的饮水瓶子,这似乎比足球比赛还残酷。 场外的人们也在议论纷纷,有的看见了细节的也提出了一些疑问,可绝大多数的观众没有看到细节,他们都认为吴广德以前是深藏不漏而已。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胡强东如此愤怒?让他不顾最后比赛的关键而兴师动众? 原来,李凡把球转给吴广德以后,趁势双手向上一托吴广德的腹部,吴广德借着李凡的这一托之力“飞”了起来,不仅自己扣篮得分,还造成了对方的犯规。可是,这样的接力举动被胡强东看见了,他认为这是不道德了,是投机取巧。 这个动作难道裁判没看见吗?看见了,可是他们都没有吹,为什么?因为任何篮球规则里都没有规定自己的队员之间不可以身体接触啊,他们可以说是无法可依。可是,用这中类似杂耍的的法子增大爆发力……好像也是有些说不过去。 视频大家是都看了,可是做出裁决……很难。胡强东坚持这是不道德的一个动作,根据fiba的篮球规则里规定,凡属不道德的举动都不被允许。胡强东就是要向这个方向靠。可这是他说能靠就要靠的吗?监督组长可不能轻易的下判断。经过监督小组主要成员和裁判一起商议后,决定吧当事人叫到监督台来“审问”。 “y大学12号队员,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这样做吗?”组长严肃问道。 说着话,技术人员已经把那个动作的截图调了出来,指给李凡看。 “我要是不推一下,我的脸是不是就要与对方的胯部相撞了?那完全是下意识的一个动作,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宁可推自己的队友也不能去推对手吧?” 李凡表情淡然的看着现场的所有人,似乎他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弥天大罪。 “你,你是故意帮助自己的队友跳的更高,使他小小的个子就可以扣篮!”胡强东恶狠狠的盯着李凡,“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是违反体育道德的?” “我推了一下自己的队友就是违反体育道德?请给出理论根据。作为一名教练员,你的话每一个字都要有根有据,不是可以乱说的。”李凡毫不示弱的回怼胡强东,“如果说我那一推凑巧形成了一个力学上的合力,那也是一种巧合,如果你认为是蓄意的,那么好,我请你给我表演一个看看,或者你找一个可以做到的人来演示一下,如果有,我愿意任大任罚,如果没有,请问,您如何交代?” “我不管是什么合力,我也不懂得合力,总之,你已经客观的造成了对我队的伤害,必须要按照规则判你们技术犯规,我队要罚球!”胡强东大声说道。 “切!说来说去不就是输不起嘛!”李凡一脸奚落和瞧不起的表情,对着胡强东哂笑了一下,转头对洪城耳语了一阵,然后站在那里一声不发了。 “首先,我请求我队的12号回到比赛场。其次,我们愿意把这个球和犯规挂起来不算。为了使广大观众不要等得太久,比赛应该马上继续。第三,我强烈怀疑hj大学教练提出这样的申诉是为了赢得场上队员的休息时间。第四,我们保留对刚才放弃的那个进球的申诉权力,毕竟,没有违规,没有不道德。最后,我们要求在获得了组委会最后判决之后,如果判决我们没有违规,我们要求对方教练给我们书面道歉。这是我们的最后态度,剩下的全听场外监督的。”天籁小说网 场外监督见y校队居然主动的放弃了得分,心里是松了一口大气,他马上吧裁判叫到一起,最后决定,那个进球和犯规不算,球权以在y校队的前场发球弧里进行跳球来继续。这个决定宣布后,洪城点头转身离开,可是胡强东却是死活不干,在他看来,既然那个球不算了,那么就应该判对方技术犯规,由hj大学场上队长主罚罚球。这样,他们球队就有可能把比分再追近2分! “胡教练,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人家是为了观众才放弃了跟你争论,你居然还要得寸进尺?刚才你还口口声声的说比赛道德,难道说你这就是比赛道德?”监督组长声音不大,可是语气却是一点不含糊,“如果你一定要坚持,那么我们无法同意,更是不可能按照你的要求判决。你今天的所有言论我们都会记录,我们将在比赛小结和报告里如实向上反映,你如果还有意见,请向上级部门申诉!” “对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监督,我早就受够了,我一定会向上申诉的!” 虽然组长的语言很克制,胡强东的声音可是不小,李凡看着胡强东那样的态度,干脆走到场上把自己的队友叫到了一起,然后说了几句,于是大家都点头了。 监督台宣布了继续比赛,关于吴广德扣的那个球只字未提,记分牌上的比分减了2分。现在,y校队还是领先4分。主裁判拿着比赛用球走到了hj大学的后场发球弧处,准备让双方跳球。可是,y校队除了中锋耿浩站了过去以外,其他四名球员全部都退过了半场,他们已经决定不去争这个跳球了,让给对方。 裁判看了看y校队的场上队员,李凡示意他继续,裁判此时也没有办法了,比赛规则里没有对除了跳球的队员以外的其他人有具体规定,而跳球的时候,耿浩一伸手就把还没有到最高处的球给拍了出去,被裁判判争球违例,球权就这样给了hj大学队。这本来是个“礼让”,可是胡强东再次跑到监督台大声抗议。 “他们这是藐视场上裁判!是彻头彻尾的蔑视你们的判罚!要判技术犯规!” “他们是藐视我们?还是有意把球权给你们?你们占了便宜还要申诉?” 胡强东这时才觉得自己说的道理很牵强,他没有继续纠缠了,干脆就站在监督台附近挥手指挥场上的队员。hj大学队在中线发球,然后,他们的后卫顺利把球传给了中锋,谢洛如入无人之境的暴扣了一个!场上的分差仅仅剩下2分。 此时,离比赛结束还有70多秒,李凡笑嘻嘻的看了看胡强东,还向他做了个一个谁都看不懂的手势,可胡强东猛然似乎明白了李凡的意思。他立即对着场上的队员大声喊叫了起来,“全场紧逼!坚持最后一次!绝对不能让他们再得分!” 此时的李凡已经懒得管对手使用什么花招了,他把球发给了吴广德,自己跟着跑过了中线,随即接到了吴广德的传球,然后猛然向内线突击,对方顿时二个人上来夹击,可就在此时,李凡把球穿过人群送到了等在底线许久的刘毅民手上,刘毅民接住球,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稳稳的三分球,比分再次拉开到了5分。 hj大学队的后卫迫不及待的要把球发出去,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可是,此时的小屁孩已经是真的暴怒了,他要狠狠的给胡强东打脸,对方的球根本就没传过中线就被李凡用无法思议的速度和飞行距离把球拦截下来,跟着大步的突击,对方的后卫想上来拦截,被他一个背转,麻溜的绕了过去,然后一个长距离的拉杆,那个可以从正面投进去的球硬是被李凡伸长了手臂,利用身体飘行的距离形成了过篮的反勾投篮,跟着后面的后卫就是想盖也是盖不了啊,他没法越过球篮的阻挡啊。比分又一次的被拉大了,此时,y校队已经领先了7分。 距离比赛还剩下28秒,此时的hj大学场上队员已经完全失去了斗志,他们再次发球的时候又被士气正旺的康小唐给把球断了下来,跟着与耿浩打了一个配合,耿浩在最后来了个双手暴扣。此时,距离结束还有12秒钟,y校队已经领先对手hj大学队9分,这个比赛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悬念…… 一般球打到这个地步,赛场上的双方都会很平和了,获胜的一方会让对手去投上一两个“安慰球”。可是,李凡带领的这群牲口没那样的心思,对方再次发球的时候,被在后场的吴广德又给断了下来,然后,他自己带球过了中线,跟着就是一个远距离的投篮,得!又是一个三分,y校队领先12分了。而距离比赛结束还有5秒钟,这五秒钟hj大学队的后卫想拿在手里浪费掉算了。可他刚一接球,那个球就被段蓝给直接拿走,跟着也是在超远距离跳起,标准的跳投动作,标准的急停跳投,球刚刚出手,比赛结束的钟声就响了,可是飞行中的篮球还在飞,最后在钟声的余音中直接空心入网,场外顿时再次爆发了雷鸣般的欢叫声! 从只领先2分,到最后领先15分,y校队场上的这群生瓜蛋子只用了一份多钟,完全不给对方留一点面子,就是一些人想早点离场避免堵车都来不及了。 比赛打到这样的地步,场外监督看着胡强东,“你还要申诉吗?” 尴尬!从来没有的尴尬!胡强东是真的没脸见人了,自己这是怎么了?在最后的关头不去管球队,怎么去跟规则叫起劲来了?这是本末倒置嘛!这是典型的越俎代庖嘛!如果不是自己那么去一闹,自己场上的队员未必就不能扳回劣势啊! 胡强东是这样想的,更多的人也是这样想的,许多人直接给胡强东的博客和微信上发消息,“你可真行,你应该去fiba规则委员会去谋职!” “哈哈哈……”在佟建华的病房里,钱博平笑的都差点岔气了,他太明白最后的那些表演都是老幺搞出来戏弄对手的。佟建华也在那里忍着疼傻笑着。 第二十七章 手尾(1) 在观众的欢闹中,洪城第一个跳了起来,冲进场地一把把吴广德给抱了起来,而邢大个等其他队员冲进场地把最后一个远投的李凡给抱了起来,让后几个人就把小屁孩给扔向了天空……耿浩、刘毅民和康小唐全站在边上傻笑着。 此时,谁能想到,凯琳娜和邓小丽两个丫头像疯了一样的冲进了场地,跟着那些大哥哥们一起起哄疯闹,反正都认识。老米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可已经是泪流满面,玛索拿出纸巾递给他,而自己也跟着激动的流下了眼泪。 足足有十分钟,工作人员才过来叫洪城,“你们得准备一下,要领奖了!” 这还是因为承办方完全没有想到y大学球队能够获得冠军,后面重新准备而耽搁了一段时间,要是按照以往惯例,这个颁奖仪式早开始了,现在都快结束了。 “好了好了!大家赶紧的去更衣室里冲一下凉,换上干净的队服,咱们要登领奖台了!”洪城此时高兴的不要不要的,大声的喊着队员们快点去更衣室。 凯琳娜笑眯眯的送上了香吻,然后对李凡说,“你快去吧!我明天去找你!” 耿浩此时也是在邓小丽面前献着殷勤,听凯琳娜这样一说马上就对邓小丽说道,“我明天保证跟老幺在一起,我要加入308,你跟那个金发美女一起来呗!” 邓小丽嫣然一笑,“要看本姑娘的心情,现在是不错,明天的心情还不知道。” “你心情一定会好,我们学校明天一定庆祝胜利,你们来吧!大家一起庆祝!” 这次的颁奖议事足足的拖延了差不多近半小时才开始,不光是颁奖的一些道具啥的要重新准备,其实也没有啥好准备的,原来的噱头拿掉了就是,无非是因陋就简而已。还有一个重大的事情在幕后也是发生了激烈的争论。什么事情?是那个球吗?是比赛的成绩不算吗?不是,都不是,而是本届的各种单项的奖励。 在原来的评选名单中,没有一个单项奖励花落y大学,实际上,y大学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插班生,没有人看得上。可就是这个插班生现在成了学霸,那么,该给对方一个什么样的单项奖励呢?这个问题引发了一系列的争论。最后,还是组委会的老主任出来一锤定音,“最佳教练”给了洪城。理由也很简单,这个奖项一般都是颁发给冠军队的教练员,这是国内外的传统,原来预设是给胡强东的。现在,y校队拿下了冠军,那么这个单项奖给洪城就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其他的单项奖励怎么办?还是老主任一锤定音,“按照原来评选的不变,y校队里实际上没有绝对的主力,他们这次实际上玩了一把‘乱拳打死了老师傅’的花招,所以,我们不能用偶然性或然性来评估前段时间的专业评选。” 于是,稍微迟了点的颁奖仪式最后还是开始了。y校队的这群毛头小子最后跳上领奖台,大个子邢鲁平和队长刘荥接过了奖杯,然后高高的举起,每个队员的脖子上都挂上了奖章,就连普通的工作人员也有。可惜,y校队没有那么多辅助人员,大会准备的奖章和纪念章还多了一些。不过,洪城脖子上挂的可是两个,他还替领队佟建华领了一个奖章,至于其他的,他没有想,全队队员也没有想。 在后面宣布的各项单项奖的时候,要不是组委会规定所有前四的队员不能提前离场,y校队都想离开了。可等到宣布“最佳教练”是洪城时,他自己都懵了! 单项奖与其他的奖项不同,领奖者在获得了奖励后都要简短的致辞,洪城完全晕菜了,不知道说什么好,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感谢伟大的时代,感谢上苍给了我运气!”弄得下面的人哄堂大笑。许多人认为洪城的运气是真的不错,摇摇晃晃的可以靠运气拿到冠军,这简直是逆天了。可是老主任却是听出了话音,事后,老主任对人说,历届的颁奖致辞里,只有洪城的致辞最真实和最贴切的。 回到学校,整个y大学校园里锣鼓喧天,几乎所有的学生都从大门口开始排队,热烈欢迎小队载誉归来,学校里的几位主要领导第一次在校门口欢迎队员们,这也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鲜花几乎把校队乘坐的大巴车塞满了,几个情感脆弱的哥们居然激动的流下了热泪……可是小屁孩却靠在最后面的座位上呼呼大睡起来,就像这些事情与他无关一样。今天,李凡只下场休息了不到一节,几乎是打满了全场,整个球队里也就只有他一个人是如此,而且破纪录的个人得分超过了18分,多达八次的抢断,三次盖帽等等,要是用这个数据,最佳球员非他莫属,可是这小子把自己藏的很好,平时不见山不见水的,就是今天的战绩,许多人还是认为这是洪城在最后无可奈何的情况下,“破釜沉舟”蒙出来的套路。 学校欢迎的仪式很简单,本来也是自发的,大巴车开进去以后,学生们都回到宿舍里去在网上讨论和胡吹,还有一些好事的哥们,把比赛中的精彩片段做了“集锦”放在校内网上,于是,跟随而来的“最佳五个进球”“最佳盖帽”“最佳突破”等等小视频层出不穷,尤其是新闻系专业的学生,这下子可是有事干了。 晚上的宵夜可谓是“辉煌”了不少,不过,此时,原来校队里的厨子换了。今天找来的厨子是从学校其他食堂里调来的。佟建华在比赛结束的时候就接到了李凡从现场发过来的照片和信息,那是几个在校队食堂里吃了晚饭的工作人员正在比赛现场打瞌睡的视频和照片,信息是,“宵夜不敢吃原来厨师做的。” 佟建华是什么人啊?保卫处长啊,对这些鸡鸣狗盗的事情反映可不是一般的快。他第一时间通知值班的保卫干事先带人把小队小食堂的那两个厨子控制起来,还很无奈的把已经回家休息的几名干将从家里调了出来。接着,他给主管校长发去了信息,说明了情况和处置的办法,并且要求学校调换小食堂里的厨子。 领导的脑袋都是复杂的,这次y校队不按套路出牌拿下了总冠军,这势必影响了许多人的利益,出现这样的事情一点也不奇怪。反正现在校队已经修成了正果,本身校里的几个主要领导就要露面,就要去校队里庆祝一下,布置更换厨师的理由和要求根本就不是问题。并且还特批为今晚的“宵夜”提高规格。 丰盛的宵夜让队员们感到惊讶,实话说,他们现在都很饿。而今天,领导也特别批准了他们可以“随便”的喝啤酒,这简直就像是被禁足的犯人遇到了大赦啊!年轻人嘛,没规矩好讲的,都是人高马大的,讲究点的把酒倒进大酒杯里,像邢大个这样完全不讲究的“憨人”,干脆直接对着瓶嘴就“吹”了起来…… 好在,领导这一桌比较文雅,主要是领导和洪城,本来应该有佟建华的,可是佟建华现在还来不了,弄了个视频看了看,领导这边还没有说多少话,就被小屁孩嘻嘻哈哈的抢了过去,于是,一群队员在视频里与佟建华开始了互动。 “这群小子!完全没有个大小!校长,回头我批评他们!”洪城说道。 “呵呵,算了,今天他们高兴嘛!现在马上面临着期末考试了,球队也可以解散了。你的这次任务完成的非常好,一定要好好的总结一下,写出一篇有分量的论文,我觉得,这次我们的球队在训练和管理上都创了一条新路,这是值得许多人深思的,别人怎么想不要去管,只要我们想明白了就行!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学校对有功之人从来不吝惜奖励的。”主管校长意味深长的对洪城说。 y大学的管理还真是不含糊,校队在第二天就宣布暂时解散了。用俗话说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毕竟都是学生,都要参加今年的学科考试。除了邢大个是体育系的,学业稍微松快一点外,其他的学生没一个省心的。 老大老幺的回归,让308室举行了一个仪式,而对面的309也是一样,二队的几头蒜基本上都是住在隔壁,他们的回归让整个这一层宿舍的学生跑出来欢迎,有的拿着脸盆,拿着塑料桶,拿着不锈钢碗碟,不管不顾的敲着…… 晚上,钱博平做东,二队的这群牲口和308室的哥几个跑到外面的餐馆里“私下”庆祝了,这个可是不对外的,球队里其他人“没资格”参与。而这些人里的女朋友也都过来了,除了耿浩现在单着呢! 耿浩原来也有一个女朋友,还是体育学院的呢,因为他的个子大,于是,家里帮他介绍了一个在体育学院里上学的大个子女生。这个女生也许是历史的原因,也许是运气的因素,身高1。78米,这个身高似乎打不上篮球,也打不上排球,于是,这女娃娃竟然在体院里玩起了跳高,据说成绩还不错。 按理说,有这样一个女朋友也算是不错了,可是毕竟两人的抱负不一样,能够捏在一起的缘分就算不得缘分。耿浩是高分考进y大学的,学的是物理,典型的学究坯子,要不然,他在篮球上的悟性怎么可能在短短的半年里就被李凡给调校出来了?这与耿浩本身的智商是有关系的。耿浩的个子不矮,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一定要成为搞运动的人?实际上世界上许多名人,许多科学家的身材都不矮,有些人根本就与运动毫无关系。当然,也有一些名人与运动有关系,比如说美国的著名将军巴顿,就曾经在奥运会上的现代五项运动中获得第五名的成绩。 y校队进入前八后就不断的有球探到校队里挖人,而最具备吸引力的就是邢大个和耿浩,可这两个人都被李凡把思想工作给做通了。耿浩是坚决的不会去以篮球为职业的,他现在已经到了大三了,学习的成绩也不错,已经有许多高端的研究所和公司前来洽谈过了,只不过耿浩想大学毕业后继续攻读博士学位,所以,那些球探什么的都碰了壁。可是这些寄生在体育运动项目上的人哪里会那么简单的就收手?他们会想出各种各样的法子去“诱惑”去“逼迫”去“动员”。 于是,耿浩的那个接触了差不多小一年的小女友首先被对方拿下,小女友对耿浩实行了软硬兼施的各种策略,在她看来,一个高收入的阳光大道就在眼前,耿浩为什么傻乎乎的就不去呢?她最后给耿浩一个选择,要么去职业队,要么跟她分手。以女友的智商和见识,还真是不能说她错,太多的人靠成为体育明星发了家,赚了钱。她自己就是依靠体育项目加分才勉强考进了体院,如果单纯的说文化课成,这女人根本没有可能进入一本学校的,别说是一本,怕是二本都危险。 正是因为这种思维上的差异,耿浩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与女友之间“磕磕绊绊”的,为了这个事情,他还找过老大“倾诉”衷肠。老大哪里说得好啊?年纪虽然跟耿浩差不多,可是在这方面的见识上那也是个初哥。可是老大知道鬼精灵一样的妖孽老幺明白啊,干脆直接指点耿浩去问李凡,把个耿浩吃惊不小。 吃惊归吃惊,耿浩还是舔着脸去找了李凡,把自己心中的难题说给了老幺听。 “就这点事啊?哈哈哈……”李凡听完后就大声的笑了起来,“你还是个男人吗?不知道古语是怎么说的吗?大丈夫唯恐事业无成何患无妻也?” 简单的一句话,顿时把钻了牛角尖的耿浩给点醒了,毕竟耿浩的智商也不低的,只有情商还需要磨练提高而已。只是,李凡接下来的话让他狠狠的汗了一把。 “你们两人本身就不是在一个思维层次上的人,就是现在不出问题也保不齐将来要出问题,除非你的那一位愿意在家里安心的做好贤内助。不过从她要逼你去干你不愿意的事情这个情况来说,她将来也不可能在家里支持你的事业,就算是你现在听她的去打了职业队,那么你就要面临将来的诸多风险。比如说,你打的好,再有球队来挖你,是你决定去还是她决定你去?如果你的球打不好,没有成为明星,收入平平怎么办?你去了职业队,原来的学科也丢了,将来找工作找不到了,你怎么办?或者你去了学校当孩子王,她会怎么看你?” 小屁孩的一连串问题把个耿浩给问的完全蒙圈了,抱着脑袋都说不出话来。天籁小说网 “现在,既然她提出了叫你选择,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当一回渣男,一是跟着命运去随波逐流,没有其他的选择!”李凡最后给耿浩定了性! “我为什么要当渣男?我跟她之间啥都没有!”耿浩听明白了后高声抗议。 第一卷_手尾(2) 耿浩跟那个女的分手了,成了这个小圈子里唯一单着的人。可是,现在邓小丽出现了,而且,邓小丽还是他喜欢的类型,看似火爆,可实际上很单纯的那种女孩。也不知道是耿浩故意,还是李凡故意,反正耿浩在大桌子上就坐在了李凡的身边,而凯琳娜和邓小丽来了以后,必然插进了他们俩之间,结果,邓小丽的左边是耿浩,右边是凯琳娜,凯琳娜左边是邓小丽这个死铁,右边是李凡这个心上人,而其他的人嘛,一个个的都很无耻的哄着自己的女朋友开心。 “老幺!你这甩手老板当的也太离谱了!你瞅瞅我们,一个个都累成啥样了?” 第一发难的自然是康小唐的女友陈轩炫了,康小唐赶紧的用手把眼睛捂上了,他是真没脸面对李凡了。人家摆弄几下,让哥几个姐几个都成了富翁,还这样说人家?这也是太不厚道了,太不讲究了啊!可他又没胆子去管自己的女友,实力不够啊,只能捂着脸当缩头乌龟了。其实,他也知道,这是陈轩炫在搞气氛,他那样装也是为了配合陈轩炫,衬托自己的女友,这群人在一起,早习惯了这双簧。 “四姐,你批评的对,可如果我要是去上班,你们怕是比现在还要累!哦,对了,你不是喜欢画画吗?喏,我给你介绍一个,我女朋友凯琳娜,画你喜欢的那种油画不是啥问题,她现在想学咱们的国画呢!”李凡也不在乎,嬉皮笑脸的,还把他的凯琳娜给“隆重”的推出了,“你要是有合适的国画老师,介绍一下呗。” “没有关系!你只要让我们的收入翻番,我们累死了也是心甘情愿的!”陈轩炫竟然直接说了大实话,“学国画嘛……嘿嘿,我还真没有,我是喜欢画画,可是,没有创作的灵性,所以,我很清楚我自己,没去考美院,进了设计学院。” “瞧瞧,你们瞧瞧,啥叫有心眼啊?啥叫有心计啊?这就是!”李凡毫不客气的开始揭短了,“四姐的那画画的水平去美院肯定就是一般般,可到了设计学院,那就是个翘楚,这就是典型的‘宁为鸡头不做牛尾’的道理,我记得某位大师跨行业操作,他就说自己是‘相声演员里演电影最好的,电影演员里说相声最好的’,四姐,你可真行!凯琳娜,咱们不跟他学,学了坯子都歪了!” “哈哈哈……”一群男男女女的都大声笑了起来,尤其是老大和**等人硬是拿康小唐开起来了玩笑,“小唐,你将来可是有苦头吃了哦,你得努力啊!” “他有个鬼的苦头吃,摊上我这样一个高智商的女人,他这辈子就等着享福吧!反正,从现在开始,他的财权已经没有了,现在是我每个月给他1000元的零花钱,你们说说,到哪儿去找这样好的媳妇?”陈轩炫此趾高气扬的昂着头。 “哪个,什么是坯子啊?我记得这个好像不是好话啊!”凯琳娜小声的用法语问起了李凡,“痞子不是……我记得字典上说的是‘流氓’的意思啊。” “哈哈哈……”李凡实在忍不住了,竟然大笑起来,把个凯琳娜搞了一个大红脸,“你的汉语还是没有过关啊,这是个近音词,我说的是坯子,不是‘痞子’,你注意了,一个是一声,含义也有好几种,不过一般指的是还没有做好的基础材料。另一个是三声,你自己慢慢的琢磨。记住了,在汉语里,声调变了,意思就变了,有的变化不大是近义,有的则完全不是一个意思甚至是相反的意思!” 李凡这一通夹杂着汉语的法语交流,把在场的几个全给弄晕菜了,大姐黄瑛第一个站起来“强烈抗议”,跟着几个女人都支持,提出,“严禁在本次聚会中使用其他人听不懂的外国语言!”接着,周布斯又跟着起哄,进一步强调,“本次聚餐禁止使用除了国语意外的地方语言!”他吃老大和老幺窃窃私语的亏不是一次了……这一闹腾,搞的耿浩和钱博平林瑶也都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他们三个是江浙老乡,林瑶也经常跟陈轩炫“侬啊”“阿拉”的折腾,现在好了,周布斯可是找到机会要制约这群脑子比他好使的机会了。 哥几个姐几个在这个大包房里足吃足喝起来,可等到最后,李凡却站起来举起酒杯,说出一番让所有人都特栽面的话,也是特别让大家扫兴的话。 “哥们姐们,来,我们干了这一杯,从明天开始,我们要投入到期末考试的冲刺中去,不管我们的大学生活多么惬意,不管我们做了多少津津乐道的事情,从明天开始,大家努力。hxlc设计公司从明天起也要放下手上的工作,如果谁今年挂科了,对不起,由此造成的将来工作上的耽搁自己负责,造成公司的损失也由自己负责,不要以为我们有的事业就可以不管学业了,那是不行的!” 除了耿浩和凯琳娜邓小丽,其他人全都蔫了,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308的这些人都可都知道小屁孩是说一不二的。李凡举着杯子,哥几个全都低头,跟自己的女朋友商量,接下来的是全都招呼不打一声就撤了。弄的李凡干举着杯子在那里没有人相应,耿浩看了看也自觉的站起来,“我要回去复习功课了!” “你们这群孙子!不就是要考试嘛!怎么连杯酒都不跟我喝?还让我买单?” 李凡大声的鄙视着这群“损友”,自嘲的把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凡凡,我们明天也不来了,我们出去旅游,你好好的复习吧!”邓小丽也鬼精灵似得的说了一句让李凡“晕倒”的话,拉着凯琳娜,咬着耳朵走了。 这边一群年轻人在快乐着,而老米却是在酒店里戴着老花镜忙碌着。那个座谈会并不是很简单的,是关于一个新的方向进行介入治疗的一个探索,在这样的会议上,他觉得自己该说的还是要说,不然,人家会以为他是全力支持和赞同的呢。而事实上,以目前的介入手术的技术条件,有些地方是不可能进入的。 能够有这个认识,老米也是在征询了李涌的意见后才做出的决定。对于介入疗法,有些地方不是问题,比如在心脏上,在肺部等地方,不仅是可以的,而且发展到今天已经很成熟了。可是,现在居然有人异想天开的要在大脑里也搞介入手术,用于疏通梗塞的脑血管,这个玩笑开的就有些大了。脑血管几乎都是非常细小的血管,绝大部分都不如头发粗,这也是脑部中弹或者弹片打入后流血不多的原因,如果说是脑部的大血管堵塞,那基本上人就废了,基本上相当一部分脑细胞会在几分钟之内全部死亡,许多植物人在几年后,大脑里面的都快**了。可如果是细小的药用放大镜去看的毛细血管堵塞了,现代科技的水平还真是很难达到可以顺利的做介入手术。所以,李涌的态度是:必须实事求是,在做这样的手术时必须要在限定的时间内,特殊的环境内。还有,现代科技的全力支持,用那些本来是为胸部介入疗法的设备去干在大脑里的介入疗法,那是一种冒险。 正是有了李涌这样的忠告,老米才认真的研究座谈会上的话题。他不在乎主办方将来怎么看他,而且,他也准备了一份钱,支付他在这里的衣食住行。到了他这个年纪,根本就不在乎别人再怎么去看他和评价他了,他在乎的是保持晚节。 与队员们的欢庆相反,现在勉强可以坐起来的佟建华把保卫处的主要人员找了来开会,第一是要把那两个厨子的事情搞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在队员吃的饭菜里下药,虽然不是毒药,可是给队员们下安眠药也不行啊,必须要查清楚。第二,通过医院的监控录像,找出那个前来安放干扰器的人。第三,秘密的与管段的警方联系,把实际情况告诉警方,希望警方秘密的查证。学校保卫处保证积极的配合警方的调查。上面布置的工作,他要求所有人必须严格保密,谁泄密谁负责。 洪城,在比赛结束的第二天就悄悄的离开了学校,这也是那天晚上主管校长暗示他的结果。y校队意外的拿到了冠军,你洪城还成了最佳教练,想想看,会有多少人的眼睛盯上你?会有多少记者要找你?咋办?最好的法子就是找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安心的做自己的文章。于是,洪城第二天一大早就开着车子去了长城外的一个小小的村子里,现在这里的农家旅社多的很,都是给一些想临时避世的人准备的,在这里,你可以安心的休息,可以到附近的山上去溜达,还可以到附近的小池塘里去钓鱼,反正,这里平时人就不多 邢大个这个学期里没有什么厉害的学科要马上考,体育系也答应他要考的那一门可以等到下学期开学的时候再补考,于是,邢大个按照李凡的指点,也躲了出去,干脆自己就回了自己的老家,反正今年他是不差钱了,学校给每个队员奖励了3万元,吴广德、李凡这样的都不要,都给了他。耿浩也不差钱,给了邢大个一半,这样,邢大个居然读书就揣着10万块钱回家“猫”着去了。邢大个这小一年来,算是对老幺服气透了,他觉得,跟老幺多聊聊天,自己的脑袋都灵光不少,有老幺这样的朋友,他已经不担心自己的将来如何了。 就在一群牲口忙着去复习功课准备迎接期末考试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马嵬曾的那封长信了,看看日期,已经在自己的信箱里放了好几天了。好在,本学期的一个学科就是马嵬曾负责的,于是李凡拿着讲义啥的去找马嵬曾了。 “马老师,您好!我是来找您补课的,关于宋代瓷器生产的历史分布和使用等级等问题,您还是跟我好好的说说,这们课程虽然是选修的,不过我还是有兴趣的,再说了,你给我写的信我也看了,关于张老的那个瓷瓶咱们还可以从学术上好好的研究研究,我个人认为,这是您的一个强项。”李凡一见面就拍马屁。 其实,马嵬曾早就想跟李凡好好的聊聊了,张老说那个瓶子就是李凡先看出来的,随后张老才去找了相关机构做了热释光的年代鉴定。问题是,年代鉴定出来了,可是这种器型是怎么出来的?干什么用的?马嵬曾还想不明白,还有一点,那就是为什么这个瓷器上为什么没有任何花纹修饰,这似乎也无法解释。 “小李啊,你学的这门学科恐怕已经问题不大了,我这学期出的题目也很简单,只要把讲义熟读了,应付考试没有问题。”马嵬曾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然后继续说道,“你上次写的那篇关于元朝青花的论文在业内引起了轰动和重视,已经说明你在古陶瓷的某些领域取得了重大进展,所以,在学业上你不用担心!” 这已经是非常明显的暗示了,大家都可以心照不宣了。不过李凡还是毕恭毕敬的向老师鞠躬,“我还是个学生,是在老师的指点下取得了一点成绩。” “好了好了,咱们不玩那一套了!”马嵬曾把该说的话说完了以后,一摆手,干脆就带着李凡进入了一个特殊的房间,“这里是学校新近批给我们学系的研究室,来,你看看张老送过来的这个瓷瓶,你跟我说说,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表面上,马嵬曾是老师,当然得用老师的口吻,可实际上马嵬曾却是对这个瓷瓶的形成和出现是一点都不摸门,他这是要请教自己的学生而已。对于这种微妙的关系,李凡自然心知肚明,于是,他开始了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 在历史上,陶瓷的发展是无法割裂开的,实际上在春秋战国乃至到了秦代之前,市面上也只有陶而没有瓷,一般人理解,陶和瓷的烧造是因为烧造时候的温度差异,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对瓷土的研究发展和后来釉料的发展,真正的瓷器才脱颖而出,虽然历史上考古发现最早的“青瓷”是在4200年前,可那其实就是通过上了釉料后的陶器,到了汉代,这样的高端陶器已经成为当时贵族使用的日常器皿,并不算神奇。在那个年代,已经有了上好的瓷土和不错的釉料,为什么却是没有出现真正的瓷器呢?根本原因还就是当时的科技水平达不到,烧制时候的温度无法超过一千度,不管是燃烧的技术还有窑址的技术,都无法做到。 李凡描述这个历史,是他们古代学里的讲义上所没有的,马嵬曾听起来也觉得很有意思,仔细想想李凡同学的分析还是有道理的,在隋唐之前,许多相关的科学技术的确还没有被当时的人发现和理解,比如,燃料的精选和提纯,窑型的保温和通风的研究等等,这些,原来研究古瓷的人根本不会去考虑。 第一卷_手尾(3) “古瓷上的装饰画出现在宋代,这是您这讲义里说的,在目前发掘出来的隋唐以前的瓷器里,很少有在瓷器上做绘画装饰的,而在宋代出现带有装饰画的瓷器其实也是民窑里的一些低端瓷器,比如说磁州窑等民窑。其实,磁州窑说好听一点那就是高端的上档次的‘陶器’,跟正宗的官窑比起来,在瓷土、烧造工艺和质量上可是有着天壤之别。那么为什么会出现在宋代呢?”看着马嵬曾听的认真,李凡也懒得去给马老师留啥面子了,“我个人认为这里主要是有二个原因,一个是人口增加市场需要的原因,另一个是文化普及的原因。” “不是北宋的官家喜欢朴素吗?在北宋时期,普通人家可是不许使用瓷器的。我认为北宋时期的那些五大名窑的瓷器是因为这个才成为素面的!”马嵬曾说道。 “我觉得,这可能是一个后世研究的一个错误结论。当然,这个因素是有的,但绝对不是真正的原因。”李凡摇摇头继续说道,“在宋代以前,各朝各代,无论是统一的时候还是军阀割据的时候,在民间很少有画师和画匠存在,目前保留下来的最早真正算得上是画作的,好像是唐代展子虔的《游春图》,在那个年代里,有专职画师吗?没有,晚清以前,他们都是文官或者是文人。所以,很多人说中国的古画是文人画。画家是官员,他们有可能给瓷器画画然后去卖钱吗?没有这些文人的创造,在北宋时期也就只能出磁州窑那样的低端彩绘装饰瓷器了。” 李凡的话让马嵬曾顿时回答不上来,他在研究古瓷的时候是就技术研究技术,而眼前这个小年轻的学生却是综合性的看待,是把历史上各种因素都考虑进去了。对这一点,他还真是不如李凡。好在,马嵬曾并不好面子,既然李凡能够有想法,那他就不妨认真的好好问问刚才说的人口和文化普及的问题。 “小李啊,你刚才说人口和文化的因素,你好好的说说,你是如何理解的。” “这个其实很简单。”李凡张口就来,“根据一些研究者的研究,目前基本认定了一些历史上的人口数据。在秦朝的时候,全国人口不过2000万人,那个时候,读书学习是贵族士大夫家里的事情。到三国时期,由于连年战争,全国人口也从国家鼎盛时期的6000万人锐减到了3500万。这么点人口,能有多大的市场?这么点人口里,能有多少文化人?所以,早期,文化的传承是少数士人家族的事情。三国时期的军阀混战更是造成了社会人口大量减少,而那些没有权力读书,却是自学了文化的人怎么办?还有啊,由于士族的抵抗,新兴统治者感觉到了传统士族阶层对通知的危害和敌意,原来的文化人不够用了,甚至是不能用,不敢用。曹操最后不是提出了‘唯才是举’的方略吗?可是在那个时代,普通平民百姓还是无权获得学习的权力。连学习都没有,还谈什么工艺文艺的创作?” 李凡说到这里简直就是一个极其简单的逻辑题,都不需要过多的解释。 “所以,那个年代的许多装饰图形基本上都是由帝王专管的匠人制作的,这与新型画作也好,装饰物也好,都不相干。而从西汉开始,罢黜百家独尊儒术,那些礼节和礼节上的纹饰,当时也不会有人考证是如何形成的,一切照搬就是。所以到了汉唐时期,制作玉璧的纹饰与春秋时期的并无多大差异,是不是这个原因?”马嵬曾脑子也不笨,被李凡的话带出了由头,马上就“拾人牙慧”了。 “是啊,马老师,从三国归晋以后到隋唐这300多年里,发生在华夏大地上的是战乱不断,人口锐减,先后出现了五胡乱华、南**等封建割据。到了隋唐初期的时候,仍然士族阶层把握着国家命脉,那样的历史背景,那样的环境,根本不可能出现瓷器制造的大发展,不过是作为一种日用器皿还存在在民间。” “你说的对,所以,秘色瓷的出现也是在盛唐以后,我记得盛唐时期人口已经增长到了9000万了,也只有拥有广阔的市场需求才有可能促进瓷器的发展啊!”马嵬曾此时真的是开窍了,“后来又发生了五代十国的历史悲剧,中原大地上民不聊生,怎么可能出现在瓷器上的彩绘?就是到了北宋时期,也是人口暴增的最厉害的时代,人口已经有了近1。4亿人口了,社会的需求自然就能出现了磁州窑那样简单的彩绘了,啊,今天跟你这么一讨论,还真是有大开眼界的感觉啊!” 北宋时期,帝王偏爱文化,喜欢素雅,就是科举考试也是以诗文词赋为主。在那个时候,瓷器的生产已经随着社会科技的发展达到了第一个顶峰。做出来的瓷器堪比玉器,所以,北宋官家规定,高端的瓷器“同等于”玉器。这样,高端瓷器自然没有法子“落入百姓家”,而在北方的一些被辽国统治和靠近辽国的地区,他们不受北宋控制,一些民间类似磁州窑的窑口却是兴旺的发展。当然,这也与唐山等地盛产上好的瓷土有关。可要说这个时期的瓷器绘画那还是初级阶段。 北宋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就被金国灭亡,后来又是蒙古人,这些民族在文化传承和修养上几乎为零,蒙古族在成吉思汗之前连文字都没有,他们对瓷器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使用功能不要装饰功能,在这个时期,瓷器使用范围却扩大了。 两人聊到了这里,基本上把张老的那个瓷瓶的来龙去脉推演的差不多了。那瓷瓶其实就是在家里盛放鸡毛掸子、长柄鞋拔子和马鞭之类东西的一个器皿,同时也具有装水或者当奶罐的功能,是一个绝对实用的日常用品。既然有了这个推断,剩下的就是去各种古籍里,各种考古发现里去寻找推断的证据了。 很快,学生们就迎来了期末的考试高峰,而李凡格外的忙碌。他不仅把大一学期的一些基础课都考了,还把大二时期的一些必修基础课也考了,可以说,这小子又在玩“跳级”的把戏。按照他现在的学习进度,他这个古代学要学的各类科目怕是能够在他大二的时候就全部通过,到那个时候,他恐怕就要考研了。 吴广德这个学期不错,也许是跟老幺在时间长了,脑子也开窍了,这个学期,他决然没有挂科,虽然成绩一般般,可在大学里,不都是喊着“60分万岁”吗? 有李凡这个人在上面压着,其他人的考试都还不错,最舒服的就是周布斯,中文系的,考试的科目很文学,这正符合周布斯的胃口,轻松过关。而老三钱博平学的是工商管理专业,现在都上岗了,对一些学科的内容理解起来更容易,居然是他们班里的学习尖子了。而那四个姐姐,由于要设计,许多学科几乎都是提前进入的,反而促进了她们的学习,这属于典型的歪打正着,考试对她们来说就跟玩一样。比较吃力困难的是康小唐,他本来的成绩一般般,进入球队耽误了听课,现在每天只睡二三个小时,在最后涉险过关,而耿浩稀里糊涂的就混了过去。 这边的学生在干自己的事情,可是,那些猎头中介公司可就惨喽!原来标出的价格现在全都不对了,许多职业队的经理人也趁机大肆砍价。还有啊,组织选秀大会的机构也是面临着诸多的麻烦。许许多多的手尾现在全都涌了出来。 作为原来内定的新秀状元周南,目前还在拘留所里关着呢。魏家为了魏健平的事情狠狠的宰了相关人员和机构一笔。事后,在业内被那几个关键人物直接就传出去这是被“敲诈”了。可是,魏家在得手后,转手就把“敲诈”来的钱全部捐献给了国内某个大型慈善机构,专门用于在西部落后地区的中小学校的体育开发项目。跟着,魏健平的妻子在网络上发文,感谢家族对自己丈夫的关爱,把家族里对事情的“爱憎分明”和“惩恶扬善”的精神大大的夸奖了一番,并且深切的感谢家族里给的资助。魏健平获得了比对方赔偿多二倍的家族“补助”,这让已经苏醒过来,病情大幅度转好的魏健平很是感动。魏健平还通过记者的口,向所在单位和部门领导“表决心”,信誓旦旦的表示,一定要在今后的工作中“公平”“公正”的执行自己的职能,一定要为社会上的体育事业努力奋斗。 魏健平的表态,让相关机构也是赶紧的“擦屁股”,对魏健平的“光荣事迹”给予认定和认可,并且,魏健平被评为当年的行业工作模范和行业先进代表,要出席体育系统的代表大会,可以说,魏健平这次可是因祸得福了。 王锐那里现在又碰上了一个大麻烦,这些天嘴里的水泡就没有断过。什么麻烦呢?那个古墓已经被确定为“战国时期的燕国贵族墓葬”,极具保存价值。于是,这个古代墓葬就要被保存下来。而在其周围打的上百个探洞却是一无所获。这就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了。整个墓葬的面积不过一亩地,也就是670平方米,对于整个地块来说这点面积算不了什么。于是,相关部门给了结论,只扣除那个墓葬的占地,其他地方可以继续开发,并且还出具了文件。 这下子算是把王家给装了进去了,那么大的一块地里,要保留一个古代墓葬,你叫这个开发还如何进行?怎么进行?原本是一个住宅区,在住宅区里保留一座古墓,这就像一碗精美的莲子羹里漂浮着一颗老鼠屎,叫人如何下口?相关部门要给予补偿,可那点补贴与巨大的商业利益比较起来算个啥?九牛一毛都不及。 王锐急着找李凡,可是李凡以期末考试为由,根本就不见他。一直等到李凡学校所有的考试都完了,王锐才得空把李凡接到自己办公室里。此时的王锐已经形如枯槁,满脸的惨白,浑身都瘦了一圈。那满脸的苦涩,见了李凡都想哭了。 “瞧瞧你啊,多大个事情啊,你的脑子就不能转个弯吗?那么强大的理由,干嘛不利用?这又不是你违规,是老天爷安排的嘛!”李凡笑着说道。 “**,李公子,我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了,这个项目一旦垮台,我们王家的经济要倒退20年啊!你叫我怎么不着急啊?”王锐几乎是在哀求了。 “好吧,一个点子五千万,给你出两个点子,你是都要还是选一个?”李凡正色说道,“我跟你说过,我们之间的事情只讲钱,不谈其他的。烟台那边我们过二天就过去了,其实,你说的倒退二十年有些夸大了,光是烟台那边的收益,足够填平你在这里的损失了,还有,你们家里控制的防水涂料,那可是都在!” 王锐一听李凡的开价,二话不说就拿起了内部电话,“财务总监,你过来一下,准备一亿资金转账!”然后对李凡说,“李兄弟,过去是我不对,今后,我一定为你马首是瞻,绝对不再二话!我是个俗人,您得允许俗人犯错啊!” 李凡被王锐的表演给逗乐了,“俗人犯错没有问题,我也犯错,可是俗人不能不仗义,更是不能小看人啊!你这俗人当的不够真,你要真是俗人啊,你就不会有今天了。俗语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你呀,问题出在仗义上,如果你仗义了,你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因为你自己心里总是有个算计,总是有个文章千秋,所以,你是用怀疑的眼光看世界,这个毛病你不改,我们之间还是用钱说话为好,等你想明白了,你自然就不跟我讲钱了。” 李凡随口说笑的话让王锐有一股五雷轰顶的感觉,他认真想想自己,还真是如同李凡说的那样,看待这个世界总是灰色的,总是有疑惑,有怀疑,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心态呢?他还真的一时半会想不明白。 “王总,向哪里转账啊?目前公司里的流动资金很紧张啊,许多相关部门都在跟对方商量,是不是……”财务总监看到了李凡在场,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 “关于那个地块重新设计的新合同,我会叫公司里准备好,目前,我跟你说几个条件。你能做到了,来和我们签合同,不乐意,做不到就再说吧!”李凡也不管那个财务总监在场,直接对王锐说了起来,“第一,那个地块因为出现了新的问题,可以向相关部门申请新的用地范畴,把原来的住宅用地改成商贸用地。第二,相关部门给的补贴不要,申请在那里建立一个古代传承博物馆。第三,我们的设计将全部由我们的公司来搞,不假手其他设计公司。第四,建筑队伍……” “好!好!实在太好了!我明白了!我全部接受你的条件!”王锐大声喊道。 第一卷_手尾(4) 当钱博平再次去签署了设计王锐的那块改了用途的地块话后,hxlc设计公司顿时就“发”了,这次的设计费用是整整的二个亿,并且当场到账。 王锐现在算是看明白了,李凡就是个“下界”的大仙啊!他提出的那几个条件本身作为地产开发公司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在那样靠城中心很远的地方,就算是改了地皮的用途,又能干什么用?他的脑子是转不过来的。可是当李凡说要在那里修建一个博物馆的时候,他顿时明白了李凡的大概意思了。 合同签署以后,李凡立即把早就想好的设计大纲给王锐看了。 设计大纲仍然以《河洛图》为设计构想,而那个古墓正好在河洛图中的“洛书”一个角落上,与整个建筑群形成了一个45°的夹角,如果是个单纯的古墓遗址,放在那里肯定是不行的。可是李凡却是按照一个战国遗址博物馆来设计的,那座古墓里出土的一些不是很重要的文物就可以放进去展览,而且,还可以在市面上搜集古燕国和后来在这一带出土的各种文物。把博物馆融合在建筑群中,既解决了文化传承,解决了当地文物部门想保护却苦于没钱的尴尬。一个占地不到一千平方米的小小博物馆的建造费用摊在庞大的地块建设里,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而整个地皮的使用限制改变后,李凡在这里要设计一个硕大的商务综合中心,在这里,将建立庞大的商场、各种娱乐设施、高档写字楼等等。而最具有特色的是,李凡要在这里修建一个可以容纳至少五千辆汽车的庞大停车场。这个停车场将是以现代高科技为主的集约式停车场,利用现代高科技,方便用户停车和找车等等。为什么要修这个停车场呢?因为,在这个建筑旁边就是地铁的一个不很热闹的车站,也是刚刚修建下来,要不然,王锐当时也不可能下决心花大价钱拿下这块地,看重的就是这交通上的方便,有了停车场,许多人可以开车过来转地铁。 与之配套的另外一个设计就是从这个地块上自己单独修一条快速汽车通道,直接将这里与城市里规划的“市内快速通道”连接起来,形成地铁和汽车交通的一个良性的有效的枢纽。在这样的地方修建商业中心,还担心没有客户前来吗? 其实,很多事情就是一层窗户纸,捅破了就没啥秘密。王锐被李凡拿出来的设计大纲给点醒了,立即就明白了后面该如何运作了,而让他感到安慰的是,原来施工的那些地基,都被李凡巧妙的利用了,有的修建成了儿童游乐场,有的修成了附近社区都没有的综合体育馆,还有一个角落则是为当地的下一代修建了一个具有公益性质的少年宫。整个基础建设由于浪费极少,无形中把王锐原来要赔进去的钱给捞了回来。到了此时,王锐冷汗涔涔的的扼首称幸了。如果自己还继续犹疑和怀疑,他不知道要白白的扔掉多少钱,甚至倾家荡产都有可能。 这个设计的建立,不仅与魏家的那块地没有了任何竞争,反而两块地形成了一种“相辅相成”的共生关系。当周布斯拿出那份极其煽情的“远景规划说明”后,第一个前来祝贺的就是魏东琴。魏东琴得知是小屁孩进入王家帮忙以后,顿时就明白了这里的商机了。魏家的地块是住宅社区,整个社区的容量高达10万人,可是周边却是没有方便的商场和娱乐设施。当时,魏东琴就认为这是个短板,好在社区附近有地铁站,附近有城市快速通道,所以,社区的销售还是很红火。可是现在,王家这边玩了这一手后,她的那块地顿时也跟着身价上涨,还没有达到预售标准的楼盘,已经有大量变相的“投资”进入了。现在,内部讨论最后的销售定价已经是一涨再涨了,最后到底用什么价格销售?魏东琴心里没谱。天籁小说网 魏东琴找到王锐,想试探试探这边的销售价格。可这边跟她一样,也是心里没底,说穿了,对于这过于宏观的配合,他们都还不能理解李凡的用意。两人最后商量着要去找李凡,可是李凡此时却是不在学校了。 再次拿下了合同,hxlc设计公司现在可是不差钱了。为了工作需要,钱博平又买了两辆商务车,还给公司买了一辆装门面的高档轿车。这次,两辆商务车和李凡的那辆suv都跑去了烟台。他们是按照预先说好的,要去烟台那里实地考察地形,要确立最后的辅助外围的设计方案。与以往不同的是,周布斯和康小唐也加入到了这个队伍里。周布斯是公司文案大拿,用浪漫的笔法和思维去写地产的广告词,这也是hxlc设计公司的一大发明。而康小唐前来却也是名至实归,因为,这小子是学习机械的,对各种建筑设备和工具那可是一次很好的实践机会。至于老大吴广德嘛,嘿嘿,正在与即将进场的施工队的包工头和工人“打成一片”,还真是别说,这个308室五兄弟加四姐妹的组合……挺奇葩的! “我忘记了,他们昨晚就出发了,去烟台了!咱们怎么办?”王锐尴尬的对魏东琴说道,“最近我也是忙的头昏,这边的那块地算是刚刚解套,一些金融机构就又变脸了,非要我再次承诺接受他们的信用额度,我都还在犹豫呢!” “行啦!你这个经历我也碰到过,项目搞好了,投资根本就不是问题,只要有李先生在,他指点的事情都错不了,既然他们去了烟台,那我们就追过去好了!你这老板当的也真是谱大,财神去了,你竟然可以在家里稳坐钓鱼台?” 魏东琴的话再次提醒了王锐,于是,立即安排机票,带上工作人员和魏东琴一行人直接飞去了烟台。他们到达烟台的时候,李凡他们的那个“小小车队”也到了现场。在那块已经开始动工搞三通一平的工地上,真正当指挥的是大姐黄瑛。 让王锐惊愕的是,hxlc设计公司来的可不仅仅是这些学生,而是雇佣了差不多20多个专门搞测绘的人员,而这些人员全部是钱博平在山东济南当地雇佣的,采取的是承包制,一次性业务,只负责按照图纸测绘,其他一概不管,整个业务的工期时间为一个月。此时的钱博平并没有在现场,他们在烟台的某个别墅里正在紧张的“办公”。而这个别墅是钱博平通过网络租赁的,为期一年。 王锐和魏东琴到了现场,却是没有碰到他们要找的人,于是,进一步联系,才知道李凡和钱博平在烟台的“临时办公点”办公呢,于是,他们又驱车前去。 李凡这几天着实太忙了,首先,马嵬曾在与他讨论了元代瓷器的问题后,自己开始亲自的进入了“研究探索”,并且说好了,最后的论文署名必须要有李凡,对此,李凡倒是无所谓。为了这个事情,李凡跟马嵬曾两人“掰扯”了整整两天。 其次,张老那边拿到了马嵬曾亲笔签名的鉴定书,再加上热释光的鉴定书,顿时,他的那个元代瓷瓶成了俏手货,最后,老人还是很正规的,把这个瓷瓶捐献给了故宫博物院,拿了一笔在拍卖场上根本就提不起来的,在普通人看起来也是天价的国家奖励,反正张老的名声在外了。由此引发的一些古董爱好者疯了一样的扑向了张家口和赤峰这些传统蒙古人定居的地方。而且,仿制的“工艺品”立即充斥了潘家园的地摊上,各种故事讲的活灵活现…… 第三,李凡要尽快的把那块《河洛图》设计的大纲拿出来,然后让四姐妹在这里勘测完毕后,再回到王锐的那块地上去勘测,并且进入实质的设计。可以说,这四姐妹估计暑假是没得休息了,而且,还要招募更多的员工。 第四,李凡把自己设计的几个玉雕图案发给了石大庆,让石大庆把他带回来的第一批金丝玉做成精美的玉雕,然后进行高度的抛光,最后用手工盘出来,但是,李凡却不许石大庆出售,所有的成品放进保险库里。同时,安排石大庆加工出一批低端的硬木手串,准备应付新学年开学后的新生购买高峰。 这些事情李凡为什么要抓紧时间处理呢?一个暑假还不够他来回腾挪吗?不行,他的暑假可是不属于这里的,还有二天的时间,他就得飞到深圳,去求实医院“上班”了,朱子道已经给他发来了好几个“催促”的信息,再不切,怕是老妈那里不好交代了,所以,李凡要在去“上班”之前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 “**,李先生,总算是找到你了!”王锐人还没有进门,看见李凡在那里敲键盘就大声的恭维道,“我是真没有想到你们的那些人投入现场这么快!对不起啊,我没有亲自来陪同,真是不好意思啊!请多多原谅!” “我说王总啊,我还不到二十岁呢,你就这么喊我?怕我老的不够快是不是啊?以后见我就直接喊我名字好了,或者就叫我李同学,你以前叫我兄弟不是挺好的嘛,怎么现在喊不出口了?”李凡头都没有抬就随口说道,然后他又对钱博平说道,“三哥,你先招呼他们一下,我这里还有十来分钟就能搞完。” 王锐和魏东琴此时算是看到高手了,李凡在那里一边说话,手中却是丝毫不停快速的敲打着电脑键盘,那种击打的速度让他们俩都看傻了。搞了半天,那些核心的东西还真是这位“大仙”亲手弄出来的,难怪其他人都接手不了。 钱博平早就习惯听老幺这种完全“冇厘头”的调度了,立即招呼二位老总坐下,拿出了冷饮,还问魏东琴要不要吃冰激凌……等到王锐和魏东琴总算是凉快了,李凡那边也完事了。他走过来坐下,开始冲茶泡茶,手法老道熟练。 “那个……客气话我就不多说了,我的时间很紧张,你们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开门见山,我这里能马上回答你们我一定毫无保留的回答,回答不了的我会记下来研究,一定给你们一个答案。”李凡给两位老总倒上了茶水,就等着问题了。 “事情是这样的,现在,你的那个关于《河洛图》的构思已经影响到了我的那个北斗村社了,我现在吃不准最后的销售价该怎么去定。还有啊,王总也搞不清楚他的那个项目最后的价位放在什么位置上,目前,一些前来忽悠我们的地产商太多了,我们有些招呼不过来了……”魏东琴老老实实的把疑惑说了出来。 李凡坐在那里想了一会,似乎是在脑子里过着当地的地图,然后抬头说道,“两位老总啊,我不建议你们把开发的地产交给一个或者多个地产商去营销,那样会相互杀价,最后损失的肯定是你们自己,宁可自己建立一个班子也不要零敲碎打的割肉给那些地产商。没错,你们是开发商,不是地产商,但这里面的差别并不大。而且,你们只要坚守一年,那里的地产市值可能还要翻上一番。” “哦?可是目前那里只有我们两家啊,建成后也差不多就是明年了……” “王总啊,你还记得那里的地图吗?你有没有仔细的看过?”李凡反问道。 “我记不住,可是我随身带了一张,”王锐还真是那种好脑子不如烂笔头的人,这公文包里就有一张当地的地图,随即拿了出来,“你看,我和魏董的地块是斜对面,在我们两个地块的对面都没有可能继续开发了,如果算起来,我们是这里的独一份。你刚才说的意思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那里才会增值啊?” 李凡摇摇头,一把摊开了整张地图,然后把手向两个地块的外围比划了一下,“在这里,有三条地铁线通过,在你们附近几公里范围内,林林总总好像有四个地铁站,有些还在建设中。根据我看到的市政规划纲要上说,这一片地区主要是住宅区,也就是要把庞大的市区人口逐步的向这些地方转移,对不对?” “我明白了,我们的对面不能再建设了,可是我们的山背后和王总的另一个斜对面以及他的周围都会有新的地盘出现,而这些楼盘目前都不可以搞商贸,都是住宅用地,这样看来……王总,你这便宜可是占大了!”魏东琴看着地图说道。 “可,那要等到啥时候啊?我们目前……”王锐还是心有余悸的样子。 “快,很快的,只要你这里的工程越快,其他的地块发展就越快,不过呢,只有你们这两个地块是按照“天地人三才”条件设计的,其他的地块我不会去管了。这样他们就无法跟你们竞争,这就是将来地块要增值的原因。”李凡说道。 “要是其他地块也请风水大师来设计,那不也是要跟我们竞争?”王锐说。 第一卷_手尾(5) “你那么怕竞争吗?”李凡一脸的奚落的样子,“这里所有的土地开发热潮必须得等到你们成功之后才会火起来,到那个时候……你们自己去悟吧!” 王锐这个脸丢大了!政府准备在这边发展的住宅面积足足有几十平方公里,可以说,王家和魏家都属于先驱者进入的。为了避免与农作物争地的现象,这一片地区本来就是属于丘陵山地,也是属于古燕国小平原的外围地带,距离市中心还真是有一段距离。可是,目前市内的发展太过集中和逼仄,要想改善城市百姓的居住生活条件,向外围发展是一个历史的必然,这不仅仅是这这里,在全国各个城市几乎都是如此。正因为具有开创和尝试的意味,王家和魏家拿地的钱比较便宜,只有其他地段的三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如果他们自己做成了,这里火起来了,那他们是不是早就进入另外的地产开发了?还用得着在这里跟随竞争?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李凡的这个分析是对的,在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内,大型的综合商贸中心只有王锐这独一份,由于交通方便,加上设计合理,王家在这块地上赚得是不清不楚的,其收益的效果比魏家那边的还要好,光是每个月车位出租的收入就超过了400多万,而综合商贸大厦的效益更高。让王锐完全没有想到的是,由于这里靠近周边诸多旅游景点,在大厦上竟然有世界前几名的连锁酒店在这里开了新的分店,使这周边的旅游资源也获得了极大的开发和运行。而这些都是李凡当时没有计算在内的。用他的话来解释,那就是堪舆的效能,堪舆好了,什么有利的事情都会扎堆过来。而这个地块的开发也使王家在防水涂料之后又建立起了一个能够下金蛋的母鸡,成为王家的基础产业之一。这是后话。m.23sk. 在接下来的二个小时里,李凡就当地的发展大概趋势和未来的可能做了大概的分析,然后让钱博平就如何给那些地产定价和如何控制地产的实际收益等等绝对专业的问题,向王、魏二人做了一次科普式的讲课。钱博平是学工商管理的,研究的课题就是如何使商业利益最大化的课题。不管钱博平有没有实际的干过他说的那些“天花乱坠”的东西,起码,他现在是hxlc设计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啊,就这个地位,不管是王总也好,魏董也罢,还真是不能不刮目相看。 当天晚上,王家和魏家就返回了公司,在李凡和钱博平那里,他们都得到了灵感,都已经有了下一步经营的新计划。二天后,李凡从烟台乘坐飞机飞到了深圳。不过他到达的时候,凯琳娜没有来接,因为,此时的她们还在山水如画的广西桂林“疯玩”呢。尤其是她们去了阳朔,那里可是有老米的一个物业保留在那里,现在经过了重新改造和装修,俨然是一个“高端”的农家小院。只不过原来满世界的单车游已经逐步的改编成为了“电单车游”了。 老米在某大学的安排下,连续的出席了好几个座谈会,最后是借口身体不适才离开了,听说女儿去旅游了,老两口也懒得去跟年轻人汇合,干脆连招呼都不打一个的就去了k城,反正在k城里,李江住的房子足够大,而且,k城的夏季可是没有其他地方那样炎热。尤其是傍晚的时候,坐在院子里,看着夕阳,意境非常的好,玛索居然在这里产生了创作的冲动,为此,李涌不得不叫人去买了全套的家伙事给玛索送去,还把自己的媳妇派了过去,因为,玛索的汉语纯粹是谁也听不懂,而李江是不会英语的,他的那个年代学的是俄语。 老米不是会点汉语吗?是,他是会一点,可是仅限于日常交流,这涉及到了绘画专业的一些用语,他还真是不行,如果不是有孙敏过去,这个家里就热闹喽! 李凡不知道的是,他们这一行怪异的暑假让一些人是白白的扑空了。毕竟在篮球界里还是有那种“火眼金睛”的人,他们私下里仔细的研究了决赛比赛后,第一次发现12号几乎打满了全场,这是个原来从来没有的事情。他们又反复的推演y大学校队这一届过关斩将的历程,发现在关键的时刻都有12号的影子,甚至在球场上被对手“暗算”,场下被对手“殴打”等等情况,这些情况对于一些老辣的智慧型教练来说,都不会认为事情是孤立的。于是,有些不算是中介和猎头的特殊人物开始按照学校里的资料去寻找12号,可惜,他们都找不到。 还有一些人急着寻找12号,那就是关于周南场外殴打事件的调查人员。 比赛是打完了,可是关于周南的“行业处理意见”并没有做出结论。而那边的法律问题也是把周家弄的精疲力竭的。半个月后,佟建华出院了。他出院的时候校队已经解散,佟建华是直接回到了保卫处上班。这保卫处处长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吗?所以,那些打算从中说和从而拿钱的中介全都傻眼了。 周家可以说为了这个孩子已经是竭尽所能,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到了这一步,周家老爷子最后想起了张老,为了孙子,也不顾老脸了,找到了张老家里。因为,他们从一些中介那里得知,张老是y校队主教练洪城的恩师,在比赛的最关键时刻还曾经拜访过张老。有了这个救命的稻草,老周不能不去做最后的努力。 说起来,这老周也认识张老,按照年级算,老周要比张老晚上一代人,在老周学习打球的时候,还进不了张老的法眼,可老周在后来的篮坛上混的很是不错,因为,老周在担任一些大企业的篮球教练时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从而也接受过张老的“培训教育”。毕竟,张老是行内很有名望的“学究型”教授,许多早期的教练员都在张老的培训班里学习过。要是按照这个关系来论,老周也算是洪城的“师兄”了。只不过老周学习的时候张老正在壮年,洪城被张老发现的时候,张老已经是垂垂老矣,也就是教完了洪城他们这些人后张老就彻底的退休,淡出了行业。至于后来国内篮球的职业化什么的,张老根本就没参合,也不了解。 老周去找张老的时候,张老并不在原来的住处,被那块玉闹的只能搬到孙子家去了。后来,还是李凡抽了一个晚上,帮张老设计了一个“玉兔”的图纸,张老同意后,李凡亲自上手,用一个晚上按照玉料的原型雕刻了一只“回头望月”的“卧兔”,惟妙惟肖,就李家这“家传”的功力,满世界都难找。 当然喽,在现代化工具满天飞的今天,李凡也不会傻瓜到所有的地方都是自己手工去切割雕琢,去一趟潘家园,啥小工具和细磨砂轮买不回来啊?整套工具打包起来也就是一个加厚公文包那么大,加上李凡的手力,一个晚上就弄了出来,然后快递给石大庆,让石大庆给抛光了,再快递回来。这都是李凡在忙着应付考试时偷偷干的私活。拿到了抛光好的“卧兔”后,李凡在半夜里花了二个时辰把这个小挂件给“盘”了出来,这块温润晶莹的金丝玉挂件顿时就活灵活现了。 当张老看到成品的时候,简直是蒙了,还以为是哪一位钓鱼大师的杰作,可是李凡却是不告诉他这是自己偷着干的,也不提工费的事情。可张老是行家啊,自己家里的那些摆件跟这个稍微大一点的吊坠比起来,简直就是垃圾了。看了这个挂件,毫不犹豫的直接转了50万给了李凡。反正老人家现在也不差钱。 “这个东西……最好别叫奶奶挂在外面,太打眼了,有些危险的。”李凡在与张老交付清楚后还是没有忘记多了一句嘴,“可以挂在里面,虽然稍微大了一点,可是起到的效果应该是很不错的,如果发现玉色有些发暗的时候,奶奶就要去医院里检查检查身体了,平常一点小病小灾的这个挂件也能档一挡的。” 有了李凡这个叮嘱,老太太的“卧兔”从此就随身而戴了,就是夏天,宁可穿上深色的圆领衫也不拿下来。说来也怪了,戴上这块玉佩后,老太太的身体还真是不错了,更让张老感觉奇怪的是,不管天气多热,老太太的胸前就是不出汗,就是不感觉到热,这让张老都动了心思自己也去弄一个。 老周在老地方没有找到张老,后来又通过一些关系人打听,才知道张老去孙子家了。于是,老周又费劲巴力的找到了张老的孙子家。 要说这老周也不简单,他没有从法理和人情这几个角度切入,更是不会用家庭的亲情,与张老的香火情这些太过世俗的话题去求张老,而是走了另一个路子。 夏天,北方的天气也很炎热,只有在晚上稍微好点。老周背着一个冰镇的大西瓜找到了张老目前住的公寓。现代化的建筑,几十层高,电梯,装潢时髦。 一进门,老周就做了自我介绍,张老的记忆力真是没话说,马上说出了老周是哪一年的学生,于是,张老热情的接待老周。学生来看老师,这个情分得认。 “你来就来呗,还带了这么大的一个西瓜,真是太客气了。”张老客气道。 “不算是客气,就在你们楼下的小超市里买的,还是冰镇的,这个季节正是吃这种脆沙瓤的西瓜时候,不知道我挑的对不对!”老周很是恭敬的说道。 于是,张老让孙子去切西瓜,自己在客厅里跟老周喝茶。 “好多年都没见到你了,今天来是不是有啥事?直接说,我能帮的一定帮,帮不上的你也别怪我。你看,我都这个年纪了,其实也起不到啥作用了。”张老笑嘻嘻的说道,“不过有一点我可是要提前跟你打招呼,如果你是为了那些拍卖行或者玉器行来做说客的,那你就不要开口了,我的那块玉石已经有了着落了。我们家现在也不差钱,而且那东西是给我老伴量身定做的,不可能拿出去上拍的。” 张老的这通话把老周给弄的有些发蒙,“老师,我,我还真是不知道啥玉石的,您也知道,我就属于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啥古董玉石之类的我是一窍不通啊!这些年来,也就是帮助一些球队打打下手,寻找一些好苗子……” 一看自己的学生不是为了别人当说客的,张老就高兴了,孙子的西瓜切了出来,两人在茶几上开始吃西瓜,说着多年前的一些友谊。 扯了一会闲篇,张老还是揭开了话题序幕,“你既然不是给那些中介和拍卖行当说客的,那么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还是那句话,不妨直说吧!” 老周想了想后从带来的塑料袋里拿出了一摞照片,“这个篮球苗子你看看,有没有前途?他今年20岁,身高是2。13米,体重106公斤,目前的基本功还凑合,身体条件也差不多。我个人觉得,他的条件还可以,比起一些竹竿型的大个子有前途,如果能够在高手下调教,对咱们的篮球发展还是有好处的。” 张老一边看着照片,一边听老周讲话,最后,从老花镜上面瞪眼看着自己的学生,“这么好的条件还来问我?难道你在业内的影响力比我还差吗?” “唉!这个孩子是我的孙子,本来我都退休了,也不想管这些事情了,可是,最近这孩子出事了。”于是,老周把周南的事情大致的向张老说了一遍,“现在,这孩子面临着人生的一道坎,如果y校队的受伤者坚持要告,他肯定会被判刑,一个普通人为大家蹲上几年牢也无所谓,可这孩子……太可惜了,我听说y校队的洪城教练也是您的学生,我希望您能从人才这个角度去跟他说说,希望从身材难得这个角度,考虑咱们这里有个大个子不容易,希望他们原谅他的鲁莽……” 张老一时半会还真是不好回答了,他去找洪城不是问题,可是,把人家领队给打的肋骨骨折,当场吐血,把场外监督打的脑昏迷,这也太……严重了。另外,具体的当事人并不是洪城,就是自己去说话,还得经洪城那里绕,这让张老是真的无法应承下来。可是,张老看到了那个年轻小伙子的照片,心里也是惜才啊。 篮球运动吃的就是青春饭,如果让这孩子去监狱里呆上几年,就算是在监狱里有人专门训练他,出来后有几个职业队敢用?身上带有污点的人不可能在相关机构里注册登记,这不是一般的情况,谁也不敢轻易的马虎啊。 “这个事情我现在还真是不好直接答应你,你给我点时间去找找人,要是你急着去办,那你另外再找人,你要清楚啊,我现在可是耄耋老人啊!”张老说。 第一卷_手尾(6) 不能不说,周南的身材让张老动心了,作为一名老资格的体育专家,他太清楚超过二米一的人在人口的里的比例是多少了,用凤毛麟角来形容都夸张了。 进入21世纪以后,国人的身高可以说增加了不少,大批的2米左右的年轻人涌现,就是身高在一米九左右的女孩子都不能算是少见。可这就像是一道坎,二米一以上的人就少而又少了,更不要说是超过二米一的人。到了这个高度,几乎都与遗传不怎么相干了。国内也有几个身高超过二米一的人,可是他们的后代里却是鲜有身高超过父系和母系的。所以,对于身高超过二米一以上的人,那是可遇不可求。周南无疑是一块璞玉,问题是要看是谁在雕琢,交给一些外行手里,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样子。这一点,别说张老看明白了,老周又何尝不明白呢? 学校放假半个月后,张老总算是打通了洪城的电话,老人家希望洪城来他家一下,有些事情要求他帮忙。洪城感到很是意外,不过,老师找,弟子服其劳嘛!这这一点洪城还是知道的。本来,洪城正想着带着家人出去旅游一趟呢,他的的职称评定已经搞的差不多了,说需要的各种材料和论文都“齐蹙”了,就等开学后,学校相关机构走走过场了。拿了联赛冠军,洪城的正教职称也就算是到手了。 让洪城没有想到的是,张老找他来,谈的竟然是关于周南的事情,而这个事情他的确是不当家啊。张老也知道洪城不当家,当时洪城连现场的实际情况都没有看到,现在张老让他去疏通,这似乎有些让他为难。可是张老说出来的理由却是也打动了洪城的心,以周南那样身高的人,这样协调的身体条件,最后却要白白浪费,对他本人来说是小事,可对于国家来说呢?对未来的篮球事业来说呢? 洪城也是无法直接答应,他实话告诉张老,这个事情他说了不算,恐怕学校说了也不算,还是得去找当事人。毕竟周南把佟建华给打成了重伤,直到现在,佟建华还是处在养伤的阶段。这种斗殴的事件,要想不承担刑事责任,第一个要件就是受害者不再追究,其次才是找律师和相关人去疏通各个部门。如果受害者咬着不放,那么无论如何准备减轻处罚,都还必须按照量刑的最低来处理,根本就没有可能脱离原来案件的性质。所以,归根结底,还得去找佟建华。 佟建华也是趁着暑假期间在家里休养,只不过他这个保卫处还真的与其他部门不太一样,学校放假期间可是不说关门大吉,毕竟还是有学生留在学校里,一些基本的功能还得存在,所以,学校管理层有值班的,保卫处也有值班的。 佟建华现在已经可以说话,基本上气管这部分的伤势已经好利索了,可是肋骨骨折就没有那么快,只要使劲的咳嗽或者用力喘气,胸部还是传来一阵阵的疼痛。由于这次在校队里担任了无名英雄,使学校高层也对佟建华刮目相看,据说,佟建华的行政级别又涨了一级,工资也比原来多拿了不少,重要的是,他的待遇可是整儿八本的“**”行政级别待遇,要知道,许多地方的父母官可都是从高校里走出去的,用业内的话说,这也是另一种“学而优则仕”嘛。???.23sk. 洪城去了佟建华家里“探望”,随即说出了张老的意思,这让佟建华似乎也不好回答,如果佟建华坚持,那么将来在业内肯定把周南当成一个反面教材,同时,他佟建华的名声也不是那么好听。为了一己之痛,浪费了一个几十年难遇的人才。这样的骂名会背的不清不楚。所以,佟建华既没有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 周家那边急的够呛,这说话就要上法庭了,检察院那边再怎么去活动,人家也是有工作程序的,怎么可能会无限期的拖下去?再说了,公安局那边也不干啊,人不能总是关在拘留所里不是,那成啥样子了?可是,这边佟建华没有答复,也不能去急着催啊,把人家打成了那样,还不叫人家想两天吗?换成是周家吃了这个亏,怕是恨不得马上把对方送进监狱了。所以,洪城的答复是“再等等看。” 佟建华在家里郁闷,自己被打了,赔偿是个小事,可难道说自己还要吞下这个苦果,让那个混小子逍遥法外?这口气着实咽不下去。可是,如果自己不同意撤诉,那么引发的一系列后续的手尾会是个什么样子?学校里也好,社会上也好,人们将会如何看待自己?是,自己是可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可是,将来在某一段行业历史里,难道就不会有人写上“由于佟建华坚持个人的人身伤害,迫使一个篮球好苗子在没有成才之前夭折了”,这样话自己就是想去反驳,又有多少力度和作用?人家没有诬陷自己啊,要是周南被判刑,那起因肯定是自己。魏家已经漂漂亮亮的脱钩了,不仅与案件本身无关,还捞到了不少无形实惠,得到一片赞誉。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出来这样的幺蛾子?自己这也太倒霉了! “你这个傻儿子!自己想不明白,不会去找你兄弟嘛!他不也是受害者之一嘛,这个事情光是你答应了还不能算数,他虽然没有受重伤,可也是当事人啊!” 到底是在圈里混过多年的老家贼,经验丰富,手段老道,佟建华的老妈韩小婷一语道破“玄机”。于是,佟建华找出了李凡的手机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李凡兄弟,你现在在哪儿啊?怎么?在深圳啊!啊,是有这样一件事……”于是,佟建华在电话里向李凡把具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做了通报,“这个事情呢,我妈妈对我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本身,这个事情也包括了你,现在,张老让洪城来做我的工作,我这里一时半会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啊。” “切!你不就是想拉一个垫背的吗?你妈妈也真是的,给你出这样的点子!白当我姑姑了!”李凡在电话里毫不客气的发着牢骚,“这个事情其实处理起来很简单,咱们可以不起诉他,可是不能白白的便宜那些幕后的孙子。你在医院里的那个案子是不是还没有查清楚?其实,大家都知道是谁干的,就是没有拿到证据而已。既然周家求上门来了,你给他们提几个条件,只要满足了这些条件,咱们就撤诉!这些和解的文件必须要在双方律师和公证在场的情况下正式签署,我的权力全部授权给你,回头我就把授权文件寄给你,至于我在深圳干嘛你别管,你想管也管不了,这都是我爸和我妈给我安排的,上大学之前就安排好的……” 小屁孩在电话里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阵后直接挂了电话,佟建华仔细想想李凡给出的点子,顿时喜笑颜开,浑身都是舒坦。能够把别人陷自己为个人利益的泥潭里拔出来,还给了下套的一个窝脖,自己还高大上的形象,这简直是太过瘾了。 李凡提出的是什么条件呢?第一,周南转学,进入y大学体育系里读大二,算是留了一级。第二,参加y校队的各种封闭式训练,不达标,不得与任何职业队联系。第三,在达成和解之后,没有进入下一年的cuba比赛之前,周家必须对职业队严格保密。第四,无论y校队如何训练周南,只要周南不出人身意外等实质性伤害,周家不得提出任何异议。这些条件换言之就是“周南这小子要交到我们校队里来严格训练,来教他如何做人,如何当运动员!”第五,死罪可饶,活罪难免,必须在拘留所里呆到9月开学,开学后必须住校。 这大学里的转学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不像中小学,手续简单便捷,达到必要的条件即可。这大学转学里的曲里拐弯的东西多得很,还需要报相关部门审核备案。可正是因为这些曲里拐弯的东西多,周南的转学却是变得好办了。 首先,那边的qh大学本身就面临着一个“周南学籍”问题。根据该校的规定,一旦某个学生摊上了刑事案件的事情了,那学籍肯定是保不住了,学校最低处理意见是“劝退”。佟建华把周南的转学作为撤诉的一个条件,这就把qh大学的路全部堵死了。不同意的结果是周南去坐牢,最后这个“毁灭”优秀运动苗子的黑锅就得由qh大学来背了。同意,该同学也转走了,所以,qh大学与其去当恶人,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而y大学前来接洽的主管校长还答应,今年招生里,让qh大学在某地区先挑学生档案,那可是历年来出学霸和学霸扎堆的地方。 其次,y大学在今年意外的拿到了冠军后,管理层对佟建华提出这样的“以德报怨”的做法很是欣赏,认为这同时也是在为下一届的比赛做准备,至于对这个混小子的管理和训练,佟建华轻拍自己那发疼的胸部做了保证,“一定要把周南给教育出来,让周南成为一个对国家、对篮球事业有用的人,一个正常的文明人。”有了佟建华这个保证,学校方面也相应的做了一些安排。比如,给周南单独安排了宿舍,给周南单独设计了学科等。很难说y大学没有想在周南身上做一次改良教育的试验,如果成功了,那将是y大学在教育领域里又一个里程碑。 第三,老周联络了张老和一些体坛名宿联合给相关部门写了一封“建议倡议书”,提出了对现役和准备进入职业队的运动员加强政治思想教育工作,倡议所有运动员必须向“德智体”全面发展,杜绝经常发生在运动员身上的“一俊遮百丑”现象,可以说,这个倡议书让一些学校和相关单位看后刺激也挺大的。 于是,周南那个本来是刑事案件的案子就变成了治安案件了,根据治安方面的条例,周南被处以“拘留三个月”的处罚。而在经济上,佟建华一分钱都不要。整个事件的发生,周家的确是快“倾尽家产”了,可是人家当事人都没要钱,是用他们周家的名义向慈善机构捐款了,给周家换回来一个“慈善之家”的牌匾,周家可以说是即高兴又无奈。不过让周家稍有安慰的是,周南在y大学里获得了“特殊奖学金”,其在大学期间的生活费、零花钱等都由某个不愿意透露身份的神秘人承担,唯一的要求就是“周南在学校里必须学会服从命令听指挥!” 周南这公开的事件算是画上了一个完满的句号。到后来,周南的爷爷老周也知道y大学的良苦用心了,他亲自到拘留所里去看孙子,把这些事情和道理揉碎了掰开了的跟周南反复讲,让周南的思想和灵魂第一次的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校队厨房里的两个厨子只有一个是拿了别人给的钱,在食物里放了少许的安眠药,保卫处的人在扔掉的食物里化验出了药物成分。可是,厨子交代的人不过是在社会上的小混混,从小混混手上拿到了五千块钱。由于安眠药不是毒药,且含量较低,这个案子最后也只能把那个厨子开除了事。而那个社会的小混混也是无法交代出到底是谁给他的指令,他只是通过手机上的交友软件与另外一个人随便商谈的,对方以二万元达成了这笔交易,对他说目的是“场外赌钱”。等到警方根据交友软件上的线索去查的时候,那个登记注册的手机都没有了。 说现如今手机不都是实名制了吗?没错,可是,从深山老林里找几个大字认不得几个的人买上几个电话号码很难吗?玩这些猫腻的人谁手上没有几个这样的电话号码?平时不咸不淡的养着,关键的时候拿出来用,用完就扔掉。 那个在医院里放干扰器的更是简单了,就是某个电脑维修店的修理工,对方一个电话让他去把干扰器放在某某病房的门口,答应给一千块钱,理由更是简单了,说住院的是亲戚,要让住院者有个“安静”的休息环境,避免外界的打扰。案子查到这里还怎么查?就算是怀疑什么人,可是没有直接证据,啥都办不了! 现代科技带给人们许多方便,可也给一些高智商的人带来了各种藏匿自己的有利条件,这也是当今世界上,一些玩中介的,一些中间掮客大行其道的原因。如果没有这些条件,那些利用电讯玩欺诈的人怎么发财?他们能在海外大赚国内老百姓的钱,玩出层出不穷的把戏,依靠的都是这些现代化的科技技术。有人说,不是抓了很多了吗?不是去了非洲、亚洲都抓了不少吗?是抓了不少,可大部分都是小鱼小虾,能够抓到中间的骨干就算是不错了,真正的大鱼……很难抓。 李凡在求实医院里继续陪着老朱“实习”,这一次很清闲,女朋友一时半会不回来,丈母娘和老丈人去“麻烦”自己的老爸老妈了。可李凡真能休息吗? 第二十八章 段家玉(1) 李家的传承是啥?天生的劳碌命!几代人都是!李凡在深圳求实医院里本来是按部就班的做事,可是围绕着他的事情不可能按部就班。就在他在深圳舒坦的单着的时候,段子高再次飞到了深圳,而且还给李凡出了一道不大不小的难题。 段子高在成都的门面叫“段家玉”,凡是在翡翠玉石行当里玩的人,多少都听说过段家玉的名头。当年,李久在昆城和香港建立的“九九玉器铺”,早就随着他老人家的离去后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可是段家玉作为“百年老店”却是沉淀到了今天。问题是,现在去寻找翡翠可谓是“难于上青天”。和田玉没有了,翡翠凭啥就能大量的存在?可事实上,当前市场上的翡翠与和田玉的命运还是有区别的。和田玉被某机构赋予了新的标准后,许多类似的矿玉大量出现,形成了“各玩各”的局面。古朴高端的是天价,普通的矿玉就是白菜价。而翡翠呢?则是一些低端的翡翠充斥着市场,从缅甸那边过来的各种各样的毛石里,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狗屎地”“鸡屎地”翡翠。其实,就是一些翡翠型硅酸盐与大理石等矿石的混合体。这些东西经过精加工和抛光之后,也有一定的看相。于是,那些几百元上千元的翡翠到处都是,而真正的翡翠与籽玉一样,十多年都看不到了。 每年的暑期,大量游客充满了整个西南,为此,在西南已经连续几年在这个时期举办“美玉珠宝博览会”,说是博览会,其实就是抓住游客集中的时机,组织当地的各种玉器宝石商人,从玉石这个角度促进当地旅游的大发展。 就是这样一个被行业协会认可,由相关部门和机构主办的“博览会”,从第一届开始,就把西南的玉石行业给带动起来,而在横断山脉的那种特殊的构造里,各种新型玉石的出现也是层出不穷。比如说当年兰自立在李涌的指点下玩的“黄龙玉”等等。可玉石毕竟是属于天然矿产,总是有资源枯竭的时候,至少,目前黄龙玉等已经很难找到精品了,更不要说翡翠、和田玉这些名贵的宝石了。 为什么一到了暑期,游客会大量的去西南扎堆呢?道理说起来也简单,在暑期的时候,中原和东部,很难找到凉爽的地方,你就是找,也不过只有某个山顶,某个景区而已。可是在西南的云贵川地区里,大部分地区可都是凉爽的,要不怎么管昆明**城呢?还有贵州的一些地区,夏季的凉爽让人们都不敢相信。所以,每到了夏季,许多游客最向往的地方就是去西南地区。老米两口子都呆在李江家里不想走了,那个玛索几乎每天都会骑着三轮电单车出去找个地方写生,而老米干脆就在李江那里研究厨艺了,老头子想用做法国菜的方式加工中国菜肴。 段子高到深圳之前是给了石大庆电话的,他约石大庆到深圳一起去见李凡。原来啊,段子高是在向石大庆订货的时候,从石大庆那里得知李凡去了深圳。而且,还从电话里得知,石大庆那里现在已经开始加工玉器了。这可是让段子高的心眼活泛了。他很想直接杀到石大庆那里,可是,他现在也知道,自己去了保不齐石大庆连接待都不接待。石大庆一口一个“李兄弟”,段子高要是连这个都听不出来,他就不用在社会上混了。再说了,石大庆也至是告诉他做玉器了,并没有说是做什么玉器,按照段子高的理解,恐怕石大庆是用蓝田玉和岫岩玉了。 石大庆本来不想去深圳,因为自己老婆就要生了。可是李凡却是让他飞来一趟,时间不长,并通过直接视频选中了几块金丝玉让石大庆带过来。 段子高到深圳原来的目的就是找那些潮州玉石商人要点高端的翡翠,可是接触下来,价钱高的离谱,也有价钱便宜的,可是在段子高眼里一看,都是一些b货和c货,这样的东西“段家玉”如何敢玩?那可是杂牌子的事情。 当段子高想起李兄弟也在深圳,这才打电话给李凡,然后找个地方吃了一顿,把自己的苦衷说了出来,于是,李凡就开始帮他策划了一次“新型玉石展销”活动,把从**带回来的低端金丝玉送到博览会上去销售,这样,双方都有好处。只不过,低端的销售必须要有高端的打头,没有吸引人眼眶的高端玉石,那些低端的你怎么好意思拿出来呢?这里的敲门李凡自然是熟门熟路,在江涛那里搞手串销售,李凡玩的就是这个把戏。要不然,以江涛的那个小铺,如何能够把普通的手串卖出去那么多?而平时给江涛养店,给石大庆养企业,靠的就是这些低端的手串。低端的工艺品本身靠的就是走量而不是走价,哪个行当都是如此。 晚上,李凡亲自开车带着段子高去了机场接石大庆,而石大庆在机场的时间只有几个小时,交代完玉石和事情后,石大庆要乘坐最后一班飞机飞回省城,然后再把停在机场的车子开回到璋德去。现代的交通条件可以说让各种工作的节奏都大幅度的提高了,也让秦燕妮能放心的让老公“快去快回”。 石大庆都没有出机场,就在机场的候机楼里的一家快餐馆里找到了李凡和段子高。这段时间以来,段子高与石大庆联络紧密,向西南销售木质手串已经超过了给江涛的供应,毕竟段子高的公司可不仅仅是一家店,在昆城和成都都有分店,还有一些更次一级的小店,所以,现在普通手串的生产,石大庆主要是给段子高供货。而段子高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总算明白了李凡为什么要拉上石家,这石大庆朴实的让段子高以为自己回到了一百年前,产品的质量比自己要求的还好。 石大庆随身带了一个拉杆箱,是作为行李随即托运的,为了等这个拉杆箱,所以出来的时候晚了点,可是一坐下,他就把那个拉杆箱的钥匙和密码给了李凡。 李凡并没有当场就打开拉杆箱,而是给石大庆点了不少快餐,他知道,这个钟点的飞机上都有晚餐供应,可是那点吃的肯定不够石大庆这样的人吃。果然,石大庆对李凡叫的鸡翅膀鸡腿啥的是拿起来就大口朵颐。就是这,他也没忘记从自己背着的背囊里拿出了二个极品的紫檀手串。这也是李凡让他特意带来的。 “哇!真没想到石兄弟那里还有这种好东西!这下子可是要发了!”段子高是个行家,一眼就看出来这对手串不是凡品,“石兄弟,这对手串的售价是多少?” “别问我,问李兄弟,段哥,实话告诉你吧,我们这群人的头是李兄弟,不光是我,还有好几个兄弟呢!我问过老婆家里的祖奶奶了,说当年在璋德打鬼子,就是李兄弟的祖爷爷说了算,现在,我们还是要听李兄弟的!”石大庆一边说着,还不耽搁他吃东西,“我爷爷当时就是一个傻子,是李兄弟的爷爷带出来的,这才有了我们石家在璋德落根,要不是碰上李家祖宗,嘿嘿,兄弟我都不存在!”m.23sk. 石头说的话段子高焉能不清楚?只不过是另一个版本而已。按照家谱里的记载,当年要不是碰上李先生,整个段家怕就被鬼子给堵在腾冲了,要不是有李先生的指点,自己的爷爷如何能够成为开国的军人?哪里还有现如今的“段家玉”?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李家就是段家的龙头老大。 “这对手串你先收好,价钱上的事情我们回去再说,这里是公共场所,咱们还是小心点为好。”李凡低声的对段子高说,“这次你们段家玉参加博览会,就从这些别人没有的东西开始,这是为你准备的,你就瞧好吧!” 有了李凡的提点,段子高也不多话了,仔细的把那对用塑料袋包装的紫檀手串塞进了自己的手袋里,然后端起了饮料喝了起来,此时,他其实是想喝酒。 “李兄弟,秦家村附近那个山神庙里的阴沉木已经被我弄回了厂里,你说的没错,那还真是几百年的枣木,沉在水里恐怕也有几百年了,材料的硬度很大,一般的刀具根本啃不动,我在想,这样的材料拿来做什么呢?”石大庆总算吃完了,抹抹嘴巴,“如果把那些木料全都做手串,我觉得是损害了那种千年难遇的好木料了,可要是做大型的摆件或者器物,我可是心里一点底没有。” “没有你就放在家里好了,我记得你院子里修了个水池子,你完全可以把那木料放进去,继续让水浸润着,等咱们想到了办法再说!”李凡说道。 “啥子?你那里还有阴沉木?老天啊!”段子高兴奋的大叫起来,要不是这晚上快餐店里人少,就刚才段子高这一嗓子,一准把周围的人都吓蒙过去。 “段老哥,你咋这么沉不住气呢?实话告诉你,在石哥那里好东西多了,咱们不着急,慢慢的出。你在一线销售就沉住气好了!”李凡几乎是嘲笑段子高了。 段子高再度惊愕了,不过这次小声的说话了,“还有啥子好东西?” “我那里还有沉香木,李兄弟那里还有真正的沉香和麝香,我的仓库里还有千年以上的紫檀木料,还有不少最近才发过来的金丝玉……好像李兄弟手上还有几幅价值不菲的画,总之啊,跟着李兄弟就行了,别吓操那么多心,累!” 石大庆到是语调平和,他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现在就是成了老板了,可心态还是一个普通人,压根对金钱和地位就不怎么上心。这一点肯定是随根的。 段子高被石大庆的话给雷倒了,可细一品啊,还真是那么回事。自己就是前天跟李凡吃饭的时候说了那么一嘴,也没指望李兄弟能给自己出啥点子,可你看今天,人家带着自己就让自己震惊了,虽然没有玉石没有翡翠,可是这对手串绝对可以在博览会上手串分类中独占鳌头。想到这里,他也点点头。 “李兄弟,今后要多照顾照顾老哥啊,段家离不开李家。”段子高深情的说。 “哼!你段子高入门早,见得多,你还需要我照顾?”李凡故意调侃起段子高来,“其实啊,你是被以往的固有理念中被禁锢了。你要想想,时代不同了,我们寻找珍宝的路子也就不能完全按照老传统了。比方说,阴沉木,你有想过在北方也能出现吗?其实,在古代阴沉木主要就是出自古代,那些木化石是什么东西?不就是远古时期的阴沉木最后被地壳沉积物给演变的吗?要是论起木化石,南方哪里都北方多啊?光是煤矿出产的副产品就有多少?” 段子高并不是很明白地质上发生的各种变化与他经营的玉石之间的关系,真正要说起来,他大伯段文却是科班的地质学家,可惜,段子高并没有从大伯那里学到什么。大伯后来结婚生了三个女儿,而且干的都是其他行业,这段家的香火才有段武的儿子继承了,段子高就是段武的孙子。虽然年纪比李凡至少要大上20岁,可是,由于段文宣与李久是平辈论交,段子高的爷爷管李久也要叫叔叔的,所以,现在他与李凡也是平辈。这与佟建华不太一样。佟建华是因为母亲的辈分低了,所以跟李凡也是平辈论交,这都是祖辈留下来的规矩,不可以逾越。 “段兄,有时间我给你科普一下玉石的生成原因,这样,你的眼界就会宽阔起来,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送石大哥赶紧的去登机,他今晚还得赶回去!” 段子高这个“汗”啊,自己是祖传做玉石的,可却还要一个不到20岁的小屁孩给自己科普玉石生成的科学知识,这实在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送走了石大庆,李凡和段子高回到了市内,既然段家与李家是世交,李涌也没说什么,孙敏更不会说啥了,倒是李江让李涌给予段家必要的照顾。在李江小的时候,可是没少跟着段文宣在香港遛弯的,他对那老爷子可是有印象的。 李涌也不是个烂好人啊,既然是段家的,又接上了,不调查一下就结交?那还是李涌吗?不过这一调查反而放心了。段家虽然经历了各个政治时期,可是因为家里并不是大地主,而是手工业者,加上段武又是地下党出身,最后起义,这就让段家在后来基本上顺风顺水。段武没有啥官瘾,很早就退休了,他儿子也是在部队里干了几年后也转业了,时至今日,段武早就作古了,段子高的父亲也回到老家去退休了,不回去不行啊,段家,在当地算是历史上的一个社会贤达,许多纪念活动和旅游项目都需要段家的子孙去应付一下。倒是段子高在外面打拼,准备继续把“段家玉”发扬光大。这是碰上李凡了,否则,段子高怕是…… 第一卷_段家玉(2) 由于段子高与李家接上头了,李家在深圳的那套房子就把钥匙给了他,所以,现在段子高到了深圳就不用去宾馆了,直接就住在李家的房子里。李凡把车开回到小区里,在地下停车场把车子挺好,然后拉上拉杆箱与段子高就进了电梯。 到了家里,李凡把自己专门买回来的照灯打开,然后才打开了拉杆箱,拉杆箱里是一个个精美包装盒子,李凡随便拿了一个出来,打开了盒子拿出了里面的一块鲜红色的金丝玉。这块玉目前还是一个璞玉,表面上麻麻点点的,似乎看不出什么来。可是李凡拿出一块金刚砂纸在一个平面上稍微摩擦了一会,然后又拿了一块麂皮使劲的蹭了一会,一块晶莹剔透的窗口就显现了出来……到了这个时候段子高要是还看不出来,那他就是个典型的棒槌了,还自称啥段家玉? “兄弟,你,你这是从哪里搞来的?这好像是最近刚刚流行的金丝玉啊!” “没错!这就是极品金丝玉!”李凡笑笑说道,“金丝玉刚出来的时候人们把它当成一般的玉石,可是当极品金丝玉出来后,其身家可是不比现在满大街都是的‘和田玉’差啊。你看这块,做一个高仿的‘子纲牌’如何?” “绝对没有问题,这样的料子做什么都可以,唯一的缺陷就是太小,不能做手镯之类的,就算是做也是做给小女孩的,可是人总是要长大的,做小手镯不划算。不过可以做吊坠、腰牌等仿古的饰品,价格也不会低的!”段子高说道。 “你的公司里应该有雕玉的师父,我这里有几张设计图,按照这个图,这里的五块金丝玉就给你了,你拿去参加这次博览会,我想应该可以应付了。”李凡说着从自己的手机里调出了一个文件发给了段子高,“这些玉器的价格……” “价格我晓得,起码是百万起,这种玉料,没有高价我不会出手的,必须放在店里做镇店之宝!哎呀!李兄弟,你这玩玉的本事可真是家传啊!想当年,我曾祖父遇到你的曾祖父,两个翡翠王啊!现在,我段家玉有了你在,这块招牌算是保住了!好!我明天就赶回去,争取在博览会之前弄出来!”段子高兴奋的拍着胸脯,“哦,对了,还有师兄弟给我的这对紫檀的手串,实在是太珍贵了!我就是不太明白,以目前的原料市场情况看,这些好东西你都是从哪里搞来的?你刚才在机场的快餐店里说要给我科普一下,我现在洗耳恭听。” 李凡裂开嘴巴笑了,“好吧,给你稍微科普一下,你先把这些金丝玉收好,那对紫檀手串你先给我,我明天早上送你走的时候再给你!” 说完李凡自顾自的去找茶叶和茶具,这是自己父母的家里,他得主动。既然要给段子高科普一下,那怎么着也得花点时间,干说多累啊,还是准备好茶水吧。 弄好了茶水,李凡拿出一块金丝玉,指着石头说道,“什么是玉石呢?我想你在过去的经营中肯定去学过和看过一些专家做出的定义。那些定义无非说玉石必须具备以下三点才能成立,第一,美石的要求。第二,在形制上具备典型玉制器的基本样式。第三是制成的玉器必须是由制玉的特殊制作方法完成的,而不是石匠那样加工的。另外,研究玉器,要有一定历史年代,强调它的历史文物价值。是不是这样的?其实,这些说法不过是复制古人的一些雅慧而已,并不真实。” 段子高听到这里,才发现眼前的这个李兄弟简直就是个小老大啊,对玉石的传统定义几乎就是倒背如流啊!可最后那句不就是对传统的定义的否定吗? “那么你是对玉石如何定义的?这与你能够发现新的原料有关系吗?” “用现代科学手段分析各类玉石,我们不难发现,所有的可以成为玉石的石头里,含量最高的还是硅酸盐,纯净一些的就是二氧化硅这些物资,其主要的成分就是硅。只有当一块石头里的化合物硅的成分超过一定的比例,这块石头才能出现晶莹剔透的折光特性。许多岩石里本身也含有大量的硅,比如说花岗岩,长石等石材里,也包含着不少硅酸盐,可首先是含量达不到临界值,其次是包含着其他不利于石头光折射的其他化合物,所以,那就是漫山遍野的石头。所以,要想成为玉石,第一个首要条件就是必须是硅酸盐化合物,无论是翡翠也好还是现在发现的各种美玉,都是万变不离其宗。其次,就是其他的化合物的含量必须是微量和有机的组合,否则,就成不了美玉,那就是石头,好一点的石头可以成为印章的原料,比如田黄石、寿山石、鸡血石等等。” 说到这里,李凡自己喝了一口水,看着段子高,好像是问段子高听懂没有。 “那是不是硅酸盐含量越高就会使玉越美好呢?”段子高问道。 “不是,恰恰相反,这个含量就是各种美玉的一个衡量标准。自然界里不是没有很纯净的硅材料,比如说‘水晶’,虽然目前水晶也算是珠宝里的一类,可是其价值根本无法与美玉相比,还有,更纯净的硅质材料就是玻璃,你觉得玻璃很值钱吗?那是人类通过生产加工,彻底的把硅材料富集了,自然界里还有大量的石英砂,其实,石英砂形成的地段往往会有汉白玉矿床。而汉白玉本身就是介意玉石与石料之间的一个东西,现在,好一点的汉白玉基本上开采枯竭了,而差一点的汉白玉基本上没有什么开采价值,比如说在广西贺州的玉石林,那就是一个典型的品相不好的汉白玉矿体,只不过内部结晶太混乱了,很不均匀,最多是粉碎了做石英砂,所以,当地干脆把那里开发出来作为了旅游项目。” 段子高完全听傻了,原来鉴别玉石里有这么多名堂,难怪最近有不少华人从海外弄回来一些石头,说是这个玉那个玉的,其实,都是看中了那些石头的纯净度和折光率,再加上玉石的比重,这才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玉石新品种。 “有一点你要注意,其实硅这个物质在地球上的含量非常大,可是,经过地壳运动,经过火山熔炼后变纯的玉石却是不多,要想去寻找这些玉石,首先脱离不了地壳运动的矿脉,比如说,和田玉的产生就是在昆仑山上的矿玉经过地壳运动后跌落到山涧溪水里,经过千百年的风雨滋润后形成的,而矿玉本身却是没有这样的条件,所以,矿玉不值钱,而籽玉是天价。其次,不能脱离形成的根本原因,那就是地下熔岩的提纯和混合,比如说缅甸盛产的翡翠,基本上都是在远古时代由于火山喷发形成的原石,你们段家做了快200年的翡翠了,你们啥时候见过翡翠的原石像花岗岩那样,一块石头能够有几万吨的?只有飞溅出来的才能形成特有的化合物比例和融合,飞溅不起来的就形成了大块的稳定的花岗岩!”23sk. 段子高这回可真是长学问了,李凡如此说,不啻于是给他今后去寻找宝玉型矿石点了一条路,在四川的西部,在云南的西南部等地,能够形成这样条件的地方可是不少,而许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还在一个劲的去缅甸的深山里寻找毛石。 “下面我再给你说说木材的形成。”李凡也不管段子高能不能消他说的话,就像填鸭似得又说起了新的内容,“许多珍贵的木材已经成为了各国的保护物种,想着去开采是不现实的,可是,这不妨碍我们另辟蹊径。” 此时的段子高已经找了纸和笔在做笔记了,他现在是真的明白了,自己这十几年的珠宝行算是白干了,对于业内的真正秘密不要说知道,就连听说都没有过,遇到今天这样的机会,他哪里能够放过?不管懂不懂,先记下来再说。 “凡属珍贵的硬木一类的,大多数都生长在热带地区,这是自然环境逼迫这些植物只能每年生长一点点,由于生长的慢,这才是材料质地密致的原因。可是由于咱们华人太喜爱这样的材料了,国内的硬木材料基本上在明代就砍伐的差不多了,所以,现在即便是在南方某些深山里还有这些物种,也都是几十年的小树苗,没有什么价值。就是在缅甸和印度以及东南亚一带的硬木,最近这些年也基本上被市场给弄的差不多了。所以,去深山老林寻找根本就不现实,就算是找到了,任何政府都不会答应让你去砍,为了一棵原料去摊上官司,不划算的。” “是的,的确是这样的,我听说,四川的一些楠木都已经配上了无线电监控设备,谁要是动了,至少要判刑的,这个我明白。”段子高点点头说道。 “那这对千年紫檀的材料是哪里来的?”李凡掏出了口袋里的紫檀手串。 段子高摇摇头,他实在是想不出来李凡能够从哪里获得这些原料。用古代的废家具这样的点子他知道,可是他更知道,在国内的旧家具早就搜刮已尽,别说是明朝的,就是连民国初年的都没有了。难道说这小老大还能去啥地方变出来? “这些千年紫檀的产地并不咱们国内,而是在海外。200年前,以英国为代表的殖**义几乎把世界瓜分完毕,在许多殖民地的老宅子里,这样的烂家具还有不少,我这一批就是从香港捡漏拿回来的,当时我花了差不多十几万块钱,可这一串手珠的价值是多少?所以啊,如果有可能,你可以去印度那边去掏老宅子,这个秘密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千万别外传,找到了,一定要走正规的贸易渠道,以做特殊的木炭原料为借口,明白吗?”李凡一边说一边把手串又收了起来。 李凡伸出手来,这是要走了,“另外,以后要找一般的玉石玉料,你可以去自立玉石行,就说是李家的关系,他们就会带你去看一些存货的,我记得,当年我父亲帮助兰自立伯伯搞了不少红龙玉和金丝玉,这些年也没有见他们大批的上市,估计他们现在对那些东西也不上心,你不妨去找找看。另外,我父亲还在k城,你也可以去拜访一下。你家的事情我早就告诉他了,他不会主动要求你去,可你作为小辈该去拜访啊,你看,燕城的佟家就去了,你们段家还端什么架子啊?” “不,不是我端着架子,是我不知道啊!好好好,我这次就去!”段子高嘴巴里喊冤,可心里却是乐开花了,“回头我让我爸爸从老家过来一起去!” 李凡把紫檀手串揣进兜里,站起身来,“好了,我走了,你晚上好好睡一觉。” 李凡说的轻松,可是今晚上的谈话段子高如何能够睡的着?不要说从小老大那里得到了许多的知识,光是说起自己还有个叔叔在k城,这简直是让他思绪万千啊,他当晚就给自己的父亲打去了电话,老父亲在听了儿子说的事情后,在那边居然老泪纵横起来,唏嘘了好一会后,他才叮嘱儿子,一定要尽快的带他去看看自己从来没见面的兄弟和小叔叔,段家永远不能忘记李家对段家玉的恩德! 紫檀手串当晚被李凡拿走,段子高不是很理解,他猜测认为是小老大要拿给谁看?不过这东西也不是自己的,段子高也不好说“不给”,只能任由李凡了。 其实,那对紫檀手串是石大庆在春节后才做出来的,在手串上也是叫请来的雕刻师傅用大篆字体雕上了“弟子规”里的几句话。可是,无论石大庆在家里如何的武盘,那个包浆的成色就是达不到李凡盘出来的标准。李凡晚上拿回去是要用自己的内力进行一次文盘,这样,这对千年紫檀的手串就能卖出天价了。 李凡走了以后,段子高在那个手拉箱里看到了五块上等的金丝玉,还有20多块成色中等的金丝玉,他粗略的计算了一下,“老天,这恐怕就要上千万了!”想到这里,他也不管了,直接就想先给石大庆转过去一千万,可是拿起了手机后才发现,自己无法使用手机办理企业间的转账,而且,这个手续也不符合相关规定。想到这里,他只好打电话给石大庆,可此时的石大庆还在飞机上,根本就没有开机。这个时候段子高才明白,这俩兄弟对自己真是没话说,上千万的东西随手就扔给自己了,都不怕自己给觅了?就这份心胸自己这辈子怕是都比不了啦。 段子高哪里知道李家的厉害,你要是敢坑了李家,那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能把你找到,到时候,该是家法的就执行家法,该是国法的保证送你去监狱。 第二天一大早,李凡开车来送段子高去机场。一上车,段子高就拿出一张开好的转账支票递给了李凡,李凡翻翻眼睛,“你啥意思啊?有这样给钱的吗?” 第一卷_段家玉(3) “我也不知道该是给多少钱,先调给你一千万,你帮我转给石兄弟好了!昨天晚上我也忘记问他工厂的账号了,这张支票是不记名的,你可以随便转。” 李凡看了看段子高,“把支票收起来吧!你回去后跟石大哥联系,企业之间的大额走账你们必须要按照规矩来,该签的合同必须要有,该经过财会的必须要把账做好。这与你们过去玩的小打小闹是不一样的。以前,你们用微信支付一下几万元给私人是无所谓的,可是企业做大了,这样高价的东西,你就想私下转账?胆子不小啊!别以为你这支票转账相关单位就不监控了,走到哪里都会查!还要去你的公司里询问你这笔钱转账的标的物和用途,对不对?段哥,你给我记住喽,今后公司的规模会越做越大,许多原来不注意的事情都要按照规矩来,否则,你将来可是有苦头吃地。这批玉石的原料进库的时候,我已经让石大哥那边都建立账目了,售价是多少你自己去核算,起草一份购销合同,做出一个分成比例,这些你去找石大哥一起弄。总之,花点钱不是问题,该缴纳的营业税和所得税一分不能少,虽然看似少赚了,可实际上是买了平安,永远不要给自己留下麻烦!”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都快年到不惑的段子高是李凡说一句他点一下头,还真是有些顶礼膜拜的意思了。李凡说完话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拿出了那对昨晚带走的紫檀手串,连塑料袋都没有装,简直是……看得段子高都觉得是太随意了。 “这对手串你拿回去找个精美的盒子包在一起,这是一对,不单卖。价格嘛你按照300万算本钱吧,卖出多的算你自己的。可以让任何机构来检测,这可是真正的千年紫檀,原木存放在特定地点也超过了百年。我昨晚回去盘了一下,现在应该有一点点香味,这个香味要看持有者如何去盘了,盘的好,可以经久不衰。” 此时李凡拿出来的紫檀手串已经与昨晚段子高看的完全不一样了,那种浑厚精纯的包浆让他这个业内的老手一眼就看真。以他的眼光看,这包浆没有五年以上的文盘根本就出不来。可是,这对手串明明昨晚不是这样的?仅仅一个晚上就变成了这样,难道说李兄弟还掌握什么秘诀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我是用内力盘的,自然比普通人文盘要厉害的多,你那些金丝玉雕件做好了以后,我去一趟,帮你盘出来,然后你就送到展台上去好了!”李凡轻描淡写的说道,随即发动了汽车,“段兄,我的这些手段你知道就可以了,不要外传。” “噢!是,我保证不出去说。”恍然大悟的段子高几乎是下意识的答道。 历史仿佛就是这样的轮回和相似,当年,段子高的爷爷在李凡的曾祖父手下当营长,从一开始的服从到最后的崇拜,走的差不多也是这样一个路数。 在段家的族谱上就清楚的记载,李家寨主李久就是个武功深不见底的高人,不仅是仗打得好,而且其武功之高内力之强为当世顶尖。以前,段子高还不怎么相信所谓的武功内功之类的说法,认为是前辈为了粉饰历史人物而夸张的描述,可是今天,他亲眼看到了一个不到20岁的小伙子居然给他变了这样的一个戏法,他简直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如果自己的这个小老大可以帮他把店里的几个看上去还行的翡翠盘一下,那价格至少要翻上一番啊!可这是能随便开口的吗? 打发完了段子高,李凡才回到了医院,继续住在自己那个单身公寓里,他利用这段时间的实习,又写了一篇关于法医研究的论文,当然,他不会就单单的属上自己的名字,还是把朱子道的大名放在前面,把个朱子道乐的够呛,嘲笑小屁孩是“拉大旗作虎皮”。不过朱子道还是认真的看了论文,修改了一些数据,论文最后还是在相关刊物上得到了发表。发表后得到了一致的好评,为此,朱子道竟然有一种当年被小屁孩父亲耍着玩的感觉,说起来,自己可是被二代人折腾了。 这小屁孩不就是在这里实习嘛,干嘛还要写论文啊?殊不知要想拿到主治医师职称,没有论文也是不成的,弄不出东西来,你就准备当一辈子住院医生吧。李凡可不敢拿这些糊弄自己的老妈,怎么着也要弄个中级的职称去满足老妈的夙愿吧,要不然,自己就算是从古代学里毕业,最后老妈还是要闹着自己去医院里继续实习,继续的努力,直到拿到职称。为了早一天不在医院里实习,李凡必须要动脑筋早一点的拿到职称,这样,老妈那里就好交代了。他可不想每次学校放假就来到医院里实习,既枯燥又乏味。全国学医的人那么多,多自己一个不多,少自己一个也不少,凭啥要把自己的生命浪费在让老妈满意的节奏里啊。 李凡是光想着老妈的问题,忘记了老爸的“阴险”,他都不想想,没有老爸的点头,老妈能对自己采取如此严格的“监督”吗?那李凡的老爸是做了个什么打算呢?难道说还要李凡子承父业?亦或是让李凡也进入他的“狴犴”组织吗?其实都不是,而是李涌有另外一层用意,这个用意将在后面描述。 进入到8月中旬,眼看着暑假就要结束了。烟台那边的设计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有些关键的节点,那边的几个“姐姐”把握不住,这就逼迫着李凡在这几个周末里来回的飞。事实上,李凡从送走了段子高以后,就没有一个周末是在深圳度过的,哪怕是凯琳娜后来从阳朔那边回来了,李凡也没有在深圳过一个周末。 段子高走后的第一个周末,两个丫头就“返回”了深圳,李凡一开始还以为是凯琳娜得知自己到了深圳闹着要回来的。结果一打听啊,得!根本不是那回事。 凯琳娜是想回来陪着李凡,可毕竟才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加上她跟着妈妈玛索,几乎从小就喜欢艺术,到了阳朔那样风景如画的地方,怎么可能玩的够?她不担心李凡会孤独和另找其他女孩子吗?这就是高智商女孩的特点了。在凯琳娜看来,如果李凡连这短暂的分别都坚持不住,那么李凡也就不是她心中的那个他了。而凯琳娜通过自己的父母描述和与李凡的这大半年的接触,也的确的了解了李凡不少事情。她认为,李凡是个重感情不会乱来的男人。 不是说西方人年轻人都是看得开的吗?只要没有结婚,在外面胡来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吗?凯琳娜是不是也是这样想李凡的?还真不是。凯琳娜就是不喜欢西方社会上的那种习惯才到东方来的,她在法国看了许多翻译过去的中国古代文学,虽然翻译的一塌糊涂,可是里面关于东方人的**认识却是说清楚了,比如贞洁的观点,比如从一而终的观点等等。为这个,她还与妈妈玛索进行过讨论。 在玛索看来,人与人之间的情感需要考验,年轻的时候未必成熟,只有经历过了风雨,人才能逐步的成熟,逐步的去理解和认识婚姻家庭的责任。玛索认为,这也是为什么西方国家中年人结婚后的稳定要远远高于年轻人婚姻的原因。 可是凯琳娜不这样认为,她认为在年轻的时候就应该谨慎的选择和考验,社会经验和性格的成熟并不是以年纪为条件的,完全可以通过借鉴和学习获得。既然年轻的时候就可以谨慎的选择和去追求,为什么就不可以与中年人的婚姻一样的天长地久呢?她尤其是佩服古代中国民众的那种对家庭负责的心态,她认为,只要自己经过精心的选择,经过一系列的考察和考验,那么将来的家庭就没问题。 其实,母女俩阐述的东西是一样的,只不过是凯琳娜属于那种高智商的人,想问题要比普通人深刻的多,甚至可以说她年纪小就具备了中年人的秉性。 那这俩丫头在阳朔玩的好好的,干嘛突然跑回了甚至呢?他们马上就要进入大学了,以后怕是没有这样好的机会自由的游玩了。这是因为,耿浩那小子追了过来,到了桂林机场就给邓小丽打电话,邓小丽吓了一跳。这样的事情邓小丽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追上手的了,尤其是吃了一次安德森的亏以后,邓小丽的性格整个是反转了,对年轻的帅哥全都是持“怀疑态度”,尤其是听说耿浩是刚刚“失恋”,这怎么能行?难道说拿姑奶奶当备胎啊! 于是,姐俩找管家要了台车,直接开回深圳了,搞的耿浩白白的去了一趟阳朔,还在老米那个乡村小院里住了一晚上。为此,耿浩拿起电话就跟李凡“急”。 耿浩为啥跟李凡“急眼”了?因为,俩丫头的情报是李凡给他的,现在到了地方后完全扑空了,白白的跑了一趟,这能让耿浩心里头自在吗?能顺气吗? 李凡有没有替表姐张罗这个事情呢?说有还真没有,李凡不是爱管这样闲事的人,管得不好,姑姑那一关就能叫他难受。可要说是没有也不见得,因为李凡觉得耿浩这小子不错,人高帅气,又是物理系的高材生,应该是大部分符合姑姑的择婿条件的。他也知道耿浩对自己的表姐有意思,可是他能说破吗?不能,可首先他没有这个权利,那边的家长都不会把这个权利给他。其次,自己瞎猜的事情,万一弄错了,这后面的事情就难收场了。被老爸老妈知道了,挨训是肯定的,弄得不好还得“家法伺候”。所以,对于耿浩追邓小丽的事情,李凡是装糊涂和私底下“完全无意”的配合。可是他没有想到耿浩这小子也太不成熟了,刚下飞机就给小丽姐打电话,多迂啊!你到了阳朔再打不行吗?人家女孩子多少也要矜持一些的嘛!被你一叫就巴巴的赶过来接你?当是你原来的那个傻女友? 耿浩这个暑假压根就没有回上海老家,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的前女友不仅跟他分手了,还去耿浩家里“告”了耿浩一状,把上海小市民的心态表演的淋漓尽致。而耿浩的老娘还就吃这一套,不仅认为那个女孩子说的是对的,甚至还逼着老公耿浩的爸爸给耿浩打电话,“必须把原来的女友追回来!这关系到未来!”???.23sk. 耿浩的父亲自然是理解耿浩的,毕竟是高中的物理教师嘛,可是这家里的具体情况是父子俩都知道的,要想“家和”,只能暗示儿子“暂时”出去避避风头。还问耿浩需要不需要赞助,他自己的私房钱还有一点点。 耿浩哪里需要拿老爹的私房钱,这些天跟着老幺他们混,只计算了几个物理方面的数据,人家就甩给了他二万块,加上校队里的奖金,现在耿浩根本就不差钱,只是追邓小丽的事情让耿浩火冒三丈。不过,老幺不是好惹的。尽然你急,那行,我就给你不断的报料,你就追吧!当耿浩从桂林赶到深圳,又扑空了。 这个周末,李凡带着邓小丽和凯琳娜直接飞往了成都。段子高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小老大的女朋友竟然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美女,顿时就热情万丈。不用别的,光是芙蓉国里的美食就把俩丫头给弄的五迷三道的了。然后,段子高提出,能不能让两个大美女在博览会开幕式上帮段家玉“站站台”,费用好说。李凡也没功夫搭理这俩丫头,帮助段子高演了一出戏,于是,俩丫头竟然同意留下来成为“特邀”站台模特了,这简直是把其他的商家给比的没地方钻了。 其实,真正吸引俩姑娘的还是那精美的各种宝玉,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不喜欢宝石宝玉的的女人?他们也知道这东西很名贵,不是说家里买不起,而是她们的家里对子女的教育都很严厉,尤其是对高端奢侈品的追求,那是绝对不可以的。连玛索都只是佩戴简单的项链和手珠,根本就不允许还未成年的女孩子去追求高端的珠宝。可你不让孩子们追求,难道人家挂挂眼科还不行吗?帮助段子高这里站台,还可以享受佩戴的机会,这能让哪个女孩子轻易的放弃? 李凡当然知道女孩子的这个天性,他完全可以拿出更精美的玉石给这俩丫头,可是他是真没功夫带着两个拖油瓶满世界的转,与其自己挖空心思去想辙躲开她们,还不如让她们在这里自得其乐。更有一个让李凡放心的是,耿浩追了一大圈后终于在成都“追上”了邓小丽。有耿浩在这里,李凡也就算是脱离了苦海了。 李凡到成都就是帮助段子高做出来的那五块金丝玉佩来做“文盘”的。花了一个晚上的功夫,让那些玉佩的成色提高了好几倍。无论是从做功到最后的修饰都上了好几个台阶。原来的成色最多是百万起步,而现在,怕是天价了。 第一卷_段家玉(4) 从成都,李凡自己回来后,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李凡又飞去了烟台,在那里,已经面临着设计的最后收尾工作了。为了赶工期,整个地块的里的交通道路是最先修建的,然后就是一个西北一个东南方向的两个特殊建筑也动工了。 在进行东南方向山坡的“开劈”工程中,李凡直接给王锐出了一个点子,去找工程兵部队前来进行疏松爆破,对部队来说也是一次练兵。这样,在开凿导通风道上就简单多了。以王家在一些地方的关系,这简直就是个稀松平常的事情。 劈开的东南山坡变成了什么呢?在那里,虽然不属于王家购买的地块,可是李凡让王锐去与当地相关机构协商,“免费”的在那里修建一个“望海公园”,完全是公益性质的。这个公园,光是初步的投资预算就超过了5亿元,这简直就是给当地官员“掉馅饼”送“政绩”啊,加上设计图画太美了,于是,这里就被王家给劈开兴建了望海公园。为了这个“善举”,王家的小区还没有怎么开建,就已经在当地名声在外了,许多周边的人家都觉得这里修个望海公园非常好。而当地的旅游部门立即配套在这个望海公园附近就开始了修建各种旅游项目,这个带动效应连李凡都没有想到。等到四姐妹把所有的设计图纸和最后的大型微缩沙盘展现出来,再加上周布斯那极具煽情和华丽的解说词,在小区临时售楼部里的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的视频,几乎把所有的人都给吸引的不要不要的。 口碑的传播是所有销售模式里最牢靠和可信的。李凡坚持使用在当地的有资质的建筑公司和其他辅助人员,目的就是让这些人回去“吹牛”。而在小区内首先建设居住人员的公益设施也是开了当地地产开发的先河。谁能知道李凡如此安排就是要在今年的秋冬季节的时候,彻底的把那股对准工地的寒风给“分流”呢? 这里的冬寒夏热的情况并不是个秘密,否则,这样好的靠海山坳里,当地的渔民和农民如何会放弃?如何不会在这里繁衍生息?就是因为在历史上,这一片海湾存在这种弊端,冬季天天有寒风,夏季酷热难当,就连一些庄稼在这里也长不好,是啊,也许一般的温度差不大影响植物的生长,可是,天天都有几级风的吹动,啥庄稼能够扛得住?最简单的道理就是授粉不顺利啊。没有了其他生物赖以生存的基本植物,周边的山上能够幸存的也就是一些低矮的灌木和孤独的马尾松,就连海里的螃蟹海虾等等都不来,没有稳定的生态食物链,就连鱼虾都知道无法生存。所以,当地人祖祖辈辈都进行尝试,最后祖祖辈辈都避开了这里。 hxlc设计公司此次的出手,关键点就是改变了当地小范围内的地理环境,这个思路说穿了不值一提,问题是,以前没有人想过啊。小屁孩其实就是那个捅破窗户纸的倒霉孩子,要说这里有多少科技含量和多少玄学,那纯属扯淡! 对外自然不能那么简单的捅破,李凡这个家伙还是要搞点“玄妙”噱头的,在靠西北方向除了修了那个贝壳状的综合建筑以外,还顺着建筑的山脊,叫王锐找了懂得修庙宇的工程队来,围绕着整个小区修了二条“黄龙”外形的围墙,这些墙都不算高,也就是二米多点,可是却用各种彩色的琉璃瓦和青砖修建,在围墙的内侧,找人图画出了许许多多的古代神话故事,这些神话故事的原始画稿全都是交给陈轩炫去做的,这可让她圆了儿时的心愿,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既然搞了这么些玄妙的东西,又是地产行业,那这个小区就得有个值得炫耀和打动人心的名称。于是,这里被李凡给取名叫“龙汲水”。对外的解释是:经过风水堪舆后,发现这里是龙王“囤积”宝藏的地方。不是有那么一句俗话叫“叫花子跟龙王爷比宝”吗?这句俗语被周布斯大刺刺的放进了“说明书”里,寓意很明显,“到这里居住的人是能够借助龙王之力,快速的汲取财富的”。 而在小区里的建筑设计上,李凡却是一开始就要求四姐妹设计出完全现代化的楼宇风格。当时,四姐妹完全不理解,甚至提出了质疑。 “你在外围弄了二条黄龙护卫,里面却搞成现代化的建筑风格,这完全不搭啊!”二姐徐晓娟毫不客气的提出了意见,“里面应该以古色古香为格调,就算是建设高层建筑,我们也有具有民族特色的设计方案,那样,这里外就协调了。” “你说的协调是你心理的感觉,那么你怎么知道住户是不是都愿意按照你的心理感觉去鉴赏?那个,四姐,你是搞画画的,你说说特殊的反差算不算协调?”李凡可是不惯着这些姐姐,“我们用的是龙汲水概念,如果是传统建筑,人家“黄龙”会不认识?凭啥会帮住户去敛财聚财啊?只有让古老的龙王看不懂,还以为这就是他获得的新财富,才会源源不断的继续向这里聚财聚宝,你们说对不对?” 小屁孩是真能忽悠,他的这套说辞首先就把周布斯给“放倒”了,极力的赞成,然后根据李凡说的这个概念,把龙王聚财的神话故事给编了出来,这下子弄的四姐妹无话可说了。等到李凡这次来看模拟沙盘时,自己都觉得太“超前”了。 王锐现在只要是知道“**”到了,那是无论如何也要赶过去的。现在,两块工地,仅仅是刚刚有个雏形,都已经见到了收益。原来那些“逼债”的全都过来“赔礼道歉”,全都巴巴的希望加大“投资”,弄的王锐现在走路腰杆都挺的倍儿直,在家族里,他的地位也获得了空前的提高,原来老爷子死活不松手的“董事长”的宝座,已经多次提出转让给他,可是他在没有去询问“**”之前,是结对不敢答应的。经过这几次的碰撞,王锐算是明白了,今后的一切都要去找“大师”咨询,没有大师的发话,他可是啥都不敢轻易的动手了。 安排了烟台这边的最后事宜以后,李凡让大家收拾收拾东西,对烟台的设计工作算是结束了,小屁孩心地还是善良的,一个暑假,无论如何要留下一个礼拜给人家回家去看望看望父母,所以,他让哥哥姐姐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而他自己则是留下来与王锐最后掰扯掰扯。倒不是钱的问题,钱王锐是一分不少的早就打到了hxlc设计公司的账号上了,结束的时候还给每个人送了二万块钱的大红包,所以,钱不是问题。那是什么问题呢?当然是小区建成后的注意事项了。 “王总,有几件事情我必须要事先向你交代,如何去保证和实现,你自己去想法子,这关系到这个小区头五年的收益,五年后你都买完了,也就用不着去操心了,所以啊,你可得上点心哟!”李凡现在是在候机楼的咖啡馆里。 周末的晚上,李凡要乘坐最后一班飞机飞回深圳,那边的一些事情也是要回去收尾了。这个暑假几乎是一晃眼就过去了。重要的是,这次是姑姑强令召唤,下达的是死命令。对于姑姑的召唤李凡可是不敢儿戏,他得第一时间往回赶。 “你说,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去办,我相信你交代的事情都不难办,难办的事情在你那里就先想法子解决了。这个我有体会!”王锐这可不是拍马屁,是真的。 “第一,烟台这个楼盘的重点就是那些外围的布局,绝对不可以乱动,尤其是那两条龙,千万不能破损,一旦有人为了方便自己开门或者开洞,那里的财气就泄了,,明白吗?”李凡非常认真的拿出了无人机拍摄的鸟瞰图,“你看,这两条龙的起点在贝壳中心,终点是在你们赞助的望海公园,正好是二龙抱珠的格局,一旦他们的龙身上出现了漏洞,那个结果就不好说了!” 其实,那两条龙的主要功能就是协助贝壳中心分流北方来的寒气,并在一定程度上拦截东南方向吹进来的海风,使海风在小区内形成一个个的小涡流,从而进一步的降低建设好后的小区里的气温。可这个玄机李凡当然不能跟王锐直说,就是直说了,王锐怕也是无法理解和相信,干脆就用玄学来忽悠他。 看着鸟瞰图,王锐是真的心悦诚服了,这个设计还真是美轮美奂。 “第二点,那个望海公园不能任意的修建其他的娱乐设施,如果当地政府想在那边修建类似摩天轮或者过山车这样专业的娱乐设施,你们要坚决反对,理由就是一条,当地的地势危险,太容易引发事故。”李凡指着东南方向的“望海公园”继续说道,“这里不属于你的开发地块,你是无偿的赠送了那个公园,可是,将来这里的旅游资源被开发以后,无法保证一些搞旅游项目的公司会觊觎这里的优势,他们会通过各种手段把那个免费的公园变成收费的娱乐场,这里,你要想法子阻止他们,五年过后,他们爱咋样就咋样,你也管不了啦!”???.23sk. “可是,如果当地政府硬要那么干怎么办?那里建立了游乐场对我们的小区影响很大吗?不能兼容?”王锐听到李凡说的这个话,有些语无伦次了。 “他们要修建的结果肯定是以失败告终,不出大事故算他们的运气,但是,如果他们想堵塞咱们挖出来的这条通道,那是绝对不行的,这等于是把龙脉给堵塞了,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当地政府那边要想扩大旅游景点,我估计要在一年以后,到那个时候,你也可以想出对付的法子了吧?实在到时候不可收拾了,你再来找我,我目前还没心思去想那么远的事情。最近太忙了……”说到这里,李凡喝了一口咖啡,不满的意思太明显了,那就是在说,“给你留了这么长的时间,你丫还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来,那你还满世界搞什么投资开发啊?回家抱孩子去!” 王锐在李凡这里可是吃过亏的,既然“**”如此说了,那他就得如此去办,实在不行就得红白两道一起上呗,总之,大师怎么说就怎么办。 “第三,这个小区你们也像在燕城那块地一样,不要轻易的交给地产商去经营,五年之内你们自己玩,五年以后就可以放手了。”李凡说出了最后一个要求,“其他的就没什么了,小区内多移栽一些常绿的树木,环境做的漂亮点,在这里,你至少可以赚出原来估算二倍以上的钱,所以,你也不用太操心了。” 这要说道赚多少钱,李凡却是不如王锐了,就以目前的趋势,王锐已经计算出这里的获利早就超过了李凡的预计,而且超过的还很多。现在见李凡如此说,王锐还以为是李凡对赚多少钱有忌讳,于是小心的反问了“**”。 “李凡兄弟,是不是只能赚2倍啊,要是赚多了,我是不是要捐献出去啊?” “赚多了好啊,这本身就是个龙汲水的局,是大大的要吸纳财富的,干嘛捐献出去啊?你积累了更大的资本难道不会继续找项目发展吗?”李凡有些惊愕的看着王锐,“你要想当慈善首富,那你还差得远呢,先老老实实的赚钱吧!” “噢!那好,那好!”王锐顿时高兴了,轻轻的拍着自己的脑门,“瞧我这脑袋瓜子,真是笨死了,放着一个发财局自己还害怕!主要是前段时间那块地闹的,我这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现在想想,两块地都是你帮忙救的。” “事情啊恐怕不是那么简单,这两块地出现的问题固然有你自己的问题,但是,从总体上看,我认为还是有人在算计你啊。这两块地别人都找人看过,都事先有结论的,而你在竞拍的时候却很顺利,难道你就没有去想想原因吗?” 李凡如此说也是从王锐最近的面相上看出来的,他发现王锐最近的天庭穴上下都有了变化,天中穴往上走的头发开始减少,印堂穴附近却时而红润时而晦涩,这是典型的被人算计的面相。李凡对这些东西并不是很专业,只是在读中学的时候浏览过一些相书,不过他用自己的脑子稍微想想,也能推断出后面的事情。 “啊?难道说有人在背后算计我们王家?”王锐这次是真的吃惊了,“好像你说的对哟,这两块地我本来是都不想拿的,按照家里原来的意思,守住防水涂料那块就行了,可是,后来我被一些人给窜捣的有些心思活泛了,再说了,这两块地当时的挂牌价的确是便宜,到了我接手后才发现问题……” “是啊,你要是不遇见了我,你好好想想,现在你们王家还剩下什么?” 王锐愣愣的猛然靠在咖啡店卡座的后背上,双眼发直,双手微微的颤抖着。 第一卷_段家玉(5) 说起这面相来,许多人都认为这是一种江湖术士骗人的把戏。可是李凡却不是这样看。在李凡看来,面相其实与手相一样是一种统计归纳后的科学推断。人类虽然发展到今天,好像科技的发达已经无所不能。其实,人类对大自然的认识还处在非常粗浅和非常少的地步。比如说,在地震和某些天灾来之前,一些小动物甚至是昆虫都有提前预兆的能力。那么凭什么就说人自己本身对一些意识里没有完全想到的事情没有器官上的感觉呢?事实上每个人都有第六感,都会在发生某些大事之前有感觉,显然,这个命题是目前科学界无法解释个论证的。 人类之所以脱离动物而成为地球的主宰,并不是说各种科学技术的发展,而是人类是具有哲学的思维。许多命题也许在某个时代会被大多数人认知,可是到了另一个时代就会被另外的人质疑,甚至提出完全相反的理论。比如,相对论完全改变了我们对时间和空间的认知。现代基因理论的发展也对盛行了几个世纪的“进化论”提出了质疑,人类社会最后发展到什么程度?到底用什么样的制度,其实,都是在摸索和探索之中。反过来,人们对自然的认知里又形成了诸多的定论,也就是说,有的真理是有时效性的,既然有的有时效性,那么就一定有永恒的,这就是哲学观念里的正反思维。比如说,我们民族认定的“实事求是”就是一个永恒的,颠覆不破的真理。不管你是相对论也好,进化论也罢,亦或是现在的所有高能物理新型的量子计算机等等,试问,哪一个能够离得开“实事求是”? 李凡对面相的鉴别也让他在结交朋友和兄弟上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他遇到某些人时就会仔细的观察对方。人要是心术不正,秉性不善,德行不好,那么就会直接表现在这些人的面相上,这样的人如何能够得到李凡的结识?根本就不可能。 王锐跟李凡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一波三折,为什么李凡能够容忍?这里就是面相也会变,人心会变,面相自然变。在世间的各种事务中,既有动态的也有静态的。西方的许多哲学思想看待事物总是用静态的观点去分析判断,因此,西方人的哲学思想也就是在文艺复兴后昙花一现。可在我们民族里,对任何事物的分析和判断都不会是单纯的静态或者是单纯的动态,总会从多种角度去分析和判断。 道德经开篇就提出了“道可道,非常道”的观点,周易的核心是什么?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里的怎么出来个三?三是什么?用大白话来解释,你初看某些东西,那就是个某东西,可你仔细去看,那东西可能就不是个东西了。人们在探索事物的时候,首先是一,是直接的感官报告,然后会用正反的理解去思考,光是这样就够了吗?显然不行,那么还有多少角度可以去理解?至少会有既非甲也非乙的思维,再进一步的发散呢?噢!苍天,我们能想出无穷无尽的东西!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只有做不到的事情,没有想不到的事情”真是含义。 早在春秋百家争鸣的时代,我们的祖先就有那么多思想想法,更不要说近百年来我们大量的吸纳和学习西方的东西,反应到我们的社会里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文化传承呢?有些公知和专家坚持认为华夏文明的传承,可他们真的知道华夏文明的传承是什么吗?真正的华夏文明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实事求是”的吸纳一切进步的文化和科学,摈弃所有违反人类生存法则的歪理邪说。华夏文明是包容的,是吸纳的。即便是在董仲舒提出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的1500多年里,唯我独尊的儒家真的排他了吗?看看程朱理学和王阳明的观点,再看看曾国藩的家书,我们就不难发现,传统的儒家思想也是在吸纳了新鲜内容后发生了变化。唯一不变的就是实事求是的谋求民族、国家和老百姓的生存和发展。 所谓的相辅相成,说的其实就是对立统一,说的就是深奥的哲学思想。在这个世界上,任何物质都是以对立面存在而存在的,没有了对立面,必然消亡,这个思想早在2000多年前我们的古人就用“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来说明了。就像当今的美国,在没有了对手以后,美国是进步了还是倒退了? 暑期,段子高在成都的博览会上让“段家玉”大放异彩,五块高端金丝玉牌全部被人高价买走,那一对紫檀手串最后以五百万的价格成交,捎带着把许多低端的硬木手串也带旺了,段子高的公司赚的盆满钵满,光是给石大庆转过去的款项就超过了1500万。这一下子让石大庆在当地也成了一个隐形的“纳税大户”。 金丝玉本身在博览会上也有其他的公司在经营,可是,当他们看到了段家玉的“金丝雕牌”后,全都傻瓜了,人家那个产品得提前多少年准备的?那么好的包浆和滋润,一点也不比高端和田玉差,这简直就是“货比货得扔”啊! 有了段家的出类拔萃,有了段家的火爆,其他的只好先把货收起来,否则,那不是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脸吗?只不过段家也不为己甚,在出售了几个高端玉牌以后,不再拿出新的东西出来。段子高深谙商场上的规律,根本就没想着独霸市场,也正因为段子高这个策略,才使后来那些同行也能分得一些市场份额。只不过是收益方面无法与段家玉去比而已,大家心照不宣,都有得赚就算不错了。 按照一般商人的思维,自己的东西卖的这么火,那肯定是要“挖空心思”的去找石大庆和李凡“补货”,要赚了还要赚。如果段子高真是这样玩,那肯定会被李凡警告,并且会直接断掉他的供货渠道。可段子高不是那样的人,就是李凡没有提醒他,他段家的家训上可是写着清清楚楚,“经商之道不得竭泽而渔”。 李凡为啥会被姑姑李丽给催着回深圳呢?这可是耿浩那个傻缺惹的祸。 耿浩在成都终于追上了俩丫头,这个殷勤嫌的出类拔萃。加上耿浩本身人高马大的,典型的帅哥一个,又是学物理的,对一些前来鉴别的客人说出来的话全都是“透闪石含量……”“硅酸盐的纯度……”等等绝对科技名词。这比那些动不动就对客户说什么“水头很足”“芙蓉地的不错啊”这种玄而又玄,让普通消费者根本就无法理解的话要实在的多。毕竟现在许多人起码是高中毕业毕业吧?在学校里多少学了一些物理化学的基础知识,就算是一时半会听不明白也不怕啊,拿出手机,直接找度娘看看就明白了。可要是用度娘去查啥“水头”“地”,嘿嘿,估计不查还好点,要是查了,恐怕是更加糊涂,更加坠入云雾之中。 耿浩真的那么神吗?也不是,有段子高在后面给他“科普”,时不时的给他“充电”,这耿浩应付起一般顾客的简单询问还真是游刃有余了。邓小丽直接嘲笑耿浩这是跑到段家玉来“偷师学艺”了,应该给段子高交学费。 这一天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戴着一副眼镜,一看就是个学究式的人物,他一开口就询问了一个非常专业和不好回答的问题,而且他并不隐瞒自己的职业。 “我是一个玉雕爱好者,是属于那种纯粹自己雕琢的人。我喜欢在石头上展现自己的想法。可是我这个业余爱好已经有十几年了,至今,我还是搞不清楚为什么有的是硬玉,有的是软玉,这里面的区别教科书上很多了,可我就是理解不了。你能帮我解释解释吗?我看你给其他人说的都挺好的!” 耿浩哪里能解释如此高深的东西啊?要说软玉和硬玉的区别,他几乎都可以倒背如流了,可为什么出现这样的区别?怎么才能轻松的鉴别?耿浩这个假专家肯定是搞不定的。于是,他只能让那人等一下,自己去问“师父”。 问题是“师父”段子高也说不清楚啊,他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有多重要啊。不过,他还是好奇的走到前面去接待那位奇葩的客人,与那人攀谈起来。 原来,来人叫陆凭,是市内某个职业学校里的讲师,由于自己的文凭不硬,在学校里也就是给学生讲一些车磨刨铣等机床的基本知识,现在,已经年逾五十,根本就不指望还能进一步了。可这个陆凭却是对在石头上雕刻情有独钟,最早年轻的时候是在木头上雕着玩,可到了后来,他去河里捡到了黄蜡石这样的石料后就开始在石料上雕刻,手艺谈不上有专业的传承,可挡不住日久天长熟能生巧啊,他的作品在工人文化宫的某些业余才能的展览会上也是很火了一把。只不过毕竟是没有经过名师的指点,对石料的鉴别一般般,对雕刻的技法也是一知半解。 这边段子高与陆凭在那里聊天,陆凭并不是来故意找茬的,而是看到耿浩热情的给一些顾客做解释,这才把心中多年积蓄的问题提了出来,可没想到,这个问题还真是一时半会无法解释,至少段子高不行,耿浩就更不用提了。 段子高答不上来就在那里跟陆凭东扯西拉,还找了一块成色一般的黄龙玉送给了陆凭,让陆凭回家去练练手,算是对回答不上询问的一个补偿。可是耿浩不会就这样吃瘪啊,他到了后面直接拿起了手机进行了“场外求助”。 此时的李凡刚刚准备要出发去烟台,忙得很,这说话就要登机了,没想到耿浩拿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来问他,气得李凡“大骂”耿浩没脑子! “硬玉里因为包含诸多金属化合物和氧化物,自然就提高了石头的硬度啦!这与合金有区别吗?软玉里虽然也有一些金属化合物,可数量少,品种单一,用钨做合金的材料能与用钙做合金的材料比吗?所以,硬玉的比重要比软玉高,硬度也硬!以后遇到这样的问题自己好好的回忆一下学过的理化基本常识!笨蛋!” 耿浩一拍脑袋瓜子,老幺骂的这句“笨蛋”还真是没有冤枉自己。这么简单的道理,所有的数据都写在那些资料上呢,怎么自己就没动动脑筋去想想啊? 就在陆凭准备离开的时候,耿浩跑了出来,“老师傅!你刚才的那个问题我问清楚了,事情是这样的……”他把老幺告诉他的道理用自己的话一解说,段子高倒是没啥反应,这小子的数理化成绩不咋地。可是陆凭顿时就全都明白了,人家是在职业学校里玩机械的,见识的各种合金多了去了,这个道理焉能不明白? “哎呀!段老板,你这个店里的能人真多啊!看看这个小后生,多厉害啊!”陆凭激动的说道,“有了这个解释,我那里也许还有几块可能就是翡翠的东西,啥时候我拿过来请段老板帮我鉴别鉴别,如果看上眼了,您收了也可以!” “好啊!如果是好东西,我这里绝对是高价收购的!放心,绝对亏待不了你!” 段子高是什么人啊?粘上毛比**还精。为嘛给陆凭一块黄龙玉?因为他没有看到陆凭的手艺,给黄龙玉是“试水”,如果眼前这个陆凭真的是民间高手,那他不在乎高薪聘请,一个在学校里当老师的人应该知道如何管理雕刻工人。 就是因为耿浩在段子高这里的“杰出表现”,邓小丽对他也不是很烦了,耿浩更是“勇敢”的向邓小丽发起了猛攻,等到问起耿浩的专业时,耿浩告诉邓小丽自己是学物理的,还随手拿一些小玩具,小工具给邓小丽表演一些物理上的基本“原理”,这下子可把邓小丽给勾住了,她的心里琢磨着自己要不要也去学物理?尤其是耿浩还给她讲了历史上著名的物理学传奇人物“居里”夫妇的故事,讲了我国许多著名物理学家为国家和民族创造的一个个伟大奇迹,这让一贯喜欢“拔尖”的邓小丽要改换专业的心思一发不可收拾了。先是电话“通知”老爸去找关系把自己填报志愿做修改,她要报考著名大学里的物理系,要学物理! 实话说,这修改志愿的事情在每年的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还是很多的,在以前,填报志愿是在高考之前,填报的不合理就有可能连学都上不了。李涌当年不是吃了这个亏吗?后来,填报志愿改在了出了分数以后。今年,邓小丽高考的成绩高达690分,按照李丽的意思,自己的女儿最好是进自己的母校去读书。这个决定本来邓小丽就不乐意,可是李丽问她喜欢啥专业的时候,她自己又说不上来,现在被耿浩这一“勾引”,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一个念想。 可是改志愿是那么容易的吗?这个事情是那么简单的吗? 第一卷_段家玉(6) 邓小丽给了父亲出了一个难题,更是让老妈李丽“火冒三丈”!为此,李丽急不可耐的要把小屁孩叫回来“审一审”,她可是知道,邓小丽这次改志愿的想法一定与自己的这个侄子脱不了干系,而且,现在想去改,谈何容易? 每年的高校招生,说白了是对人才的争夺,凡是够了分数线的,只要考生填报了某校的志愿,那么这个学校就会第一时间看到考生的档案。以前,高中毕业生中的学霸也不算多,所以,各个高校招生倒是“稳坐钓鱼台”。可是发展到了今天,高中毕业生的选择比原来多多了。家里趁俩钱的,压根就看不上国内的学校,或者没有考上的,干脆就去了海外的学校。比如邓小丽去年就高中毕业了,她就被李丽送到德国去读书了,结果,闹出了安德森那么一出幺蛾子,这才下决心再次回到国内来读书。现在,每年招生的顺序是一本和国家重点学校先招,只有他们挑选剩下的才被二本学校去搜集,完全不够分数线的还可以是读职高职大。而那些高分的考生更是一些重点大学的“猎物”,谁抢到手里了愿意放出来?如果说已经过了修改志愿的时间,那想去改……恐怕不是说光有钱就能行的。 邓小丽一开始迷是迷糊糊的,从德国回来后浑浑噩噩的,最后被老妈给忽悠的填写了外语学院,娘俩都没过脑子,一个考理科的考生,分还不低,居然填写了一个去以招文科生为主的学校?这是不是也太奇葩了?等到了现在,又想改志愿,不去外语学校了,这能行吗?反正老邓是一点谱都没有,打了几个电话,人家都说他是在“开玩笑!”“逗我玩?”把个邓义辉搞的很是没面子。 李凡是乘坐最晚的一班飞机回到深圳的,他真是没有想到,在机场接他的居然是耿浩,还开着邓小丽新买的一辆电动汽车,这让李凡感到很是惊愕。 “你怎么知道我乘坐这一班飞机啊?谁告诉你的?”李凡随口问道。 “谁也没告诉我,我在这里等你已经超过8小时了,小丽说你今天肯定回来,那我就只能在机场这里等你喽!走走走,咱们找个地方吃东西,我都快饿坏了!”耿浩毫不客气的把车钥匙扔给了李凡,“这地方你比我熟,咱们快去找个小餐馆宵夜,哥哥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说好了,今晚你买单!今后你得叫我姐夫!” “小样!你这哪里像个姐夫的样子?我姑姑同意了吗?你到现在怕是连我姑姑家的门朝那边开都还不知道吧?我告诉你哈,我姑姑那一关过不了,你就别做梦了!我那姑姑可不是开玩笑的,那是狠人啊!”李凡撇撇嘴说道,“还有啊,你家里的工作做好了吗?就你这连家都不敢回的样子……我看玄乎啊,你妈是不是还惦记着你的前女友家里的那点嫁妆?你不是说你前女友家是个小老板吗?” 耿浩被李凡说的顿时就蔫了,其实,他仅仅是得到了邓小丽的一个承诺,说,如果她能改了志愿也去学物理,她就答应耿浩的求爱,如果没有改成,那她就不打算跟耿浩继续下去,用邓小丽的话说,这是“人谋事,顺天意”,如果老天不答应,那她可不想去逆天改命,更是不会去想入非非的追求啥“感觉”了。因为,邓小丽直言,自己是个“受过伤”的女孩,不想再去折腾了。m.23sk. 当天晚上,耿浩被李凡拉到一个大排档上,各种海鲜和美食“可劲造”。本来还想把吴广德找来,结果,电话一打,吴广德今天刚刚走,人家两口子“开车”去黄瑛老家了。气得李凡“大骂”老大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完全的“见色轻友”,临走的时候连跟老幺我打个招呼都没有,白白的“喂饱”了他们。 看着李凡在电话里大骂吴广德“不讲义气”,耿浩笑得都快岔气了。可是他笑了不大一会功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那个小市民的奇葩老妈居然追到了这里。其实,跟李凡也就是前后脚下的飞机,只不过大家都没注意而错过了。 这耿浩的老妈何采萍是如何得知自己儿子在深圳的呢?说起来更是简单了。不久前,耿浩与前女友“热恋”的时候,基本上把吴广德李凡等这些人的电话号码都告诉了“女友”,一来是显摆自己的人际关系,二来也是让女友放心,自己不是乱结交人的渣男。这个前女友分手以后,其实心里并没有死心,所以回到了上海后先是策划了自己的老爸老妈拿出了一张“嫁妆单”,把何采萍给弄的昏头昏脑的,接着就提出了条件,“耿浩必须要直接进入职业队”。 为了那丰厚的嫁妆,何采萍开始满世界的寻找自己的儿子,一开始还大概知道是在山东,可到后来一点音讯都没有了,拨儿子的电话永远是“不在服务区”,其实,家里的几个电话都被耿浩给屏蔽了,并且凡是标有“上海”来的电话,不管是座机还是手机,一律不接。可是,上海女人的脑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当前女友把耿浩给他的熟人电话都交给何采萍的后,何采萍硬是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打,最后打到了吴广德那里,吴广德哪里知道耿浩家里的这点破事啊,老实巴交的吴广德没用多久就被何采萍的“慈母”心给打动了,也认为耿浩暑假不回家看望父母是一件很不孝顺的事情,需要帮助他。本来,吴广德还准备去说说耿浩的,可是何采萍如何能信?干脆就问耿浩的行踪,说“阿姨一定会好好的谢谢你”。 对耿浩的事情吴广德也了解的不多,这个暑假,他光是围着黄瑛转了,加上跟着老幺,已经成了“不差钱”一族了。他只是知道耿浩在失恋之后很快就找到了新的目标,据说还是老幺的表姐,于是,就把耿浩可能会在深圳,在追一个姓邓的女孩的事情说了。对于邓小丽家里的情况,吴广德并不是很清楚,邓小丽也没有说,只说自己的母亲也是一名老师,就这点信息,吴广德也被何采萍给全都套出去了,至于说何采萍到深圳怎么去找自己的儿子,还是老公耿东朝“坦白”了秘密,“你用深圳当地的电话或者那里的手机卡打他的电话一定能通。” 果然,何采萍一到了就用宾馆的电话拨通了儿子的手机,这下子耿浩的苦日子就来了,他总不能见母亲追到了深圳还不理吧?要是那样,他还是个人吗? “老幺!你这家伙真是个乌鸦嘴!我妈妈追到深圳了,就住在……” 耿浩向李凡坦白了,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耷拉着脑袋,也不吃了。 “那有什么啊?早晚总是要捅破的,只要你跟我表姐是真心的,能够好好的走下去,其他的你都不用在意。”李凡又拿起一只椒盐濑尿虾啃了起来,“只是我不是很理解你啊,你放暑假都不回家是为了什么?我这些日子有些忙,也没功夫审问你,你跟我说说,为了追女朋友连老爸老妈都不要了?为什么?” 李凡提的这个问题可是很严重的,如果耿浩解释不不清楚,怕是李凡这里就要把耿浩给“咔嚓”掉,可是他这一年来接触的耿浩不是那样的人啊,所以,他要听听耿浩是如何解释的,他怕耿浩是不是脑子里什么地方犯糊涂了。 “我可不是为了追女朋友不回家的,是我妈非要我与前女友恢复关系,非要我去职业队,我实在是惹不起才躲了出来。”耿浩无奈的说道,“我妈吧,那就是个典型的小市民,眼睛里就只有那些芝麻蒜皮的事情。唉,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去见你妈呗,难道妈妈来了你还不去?大不了明天我把表姐约出来,让你妈妈看看,我不信我表姐还比不过你的前女友!”李凡没事人似得。 “你真能把你表姐约出来?那行,我这就去见我妈。”耿浩说完撒腿就跑。 让李凡没有想到的是,耿浩他妈何采萍真是太奇葩了,联系上儿子后,当晚就给耿浩的前女友打电话,让前女友第二天一早坐头班飞机到了深圳。 更没有想到的是,李凡这边刚刚把跟耿浩吃完的宵夜买单,姑姑的电话就追了进来,限令他“立即、马上”到她家去,否则,姑姑要执行家法。 李凡对姑姑毫无办法,只好匆匆的赶到姑姑家。原来,表姐正跟姑姑“对垒”呢,坚决要改志愿,不改就今年不上大学了,明年再接着考。这是要学吴广德啊。 “凡凡,你告诉姑姑,你姐姐为啥突然就要改专业?把你知道的情况都告诉姑姑,不许隐瞒!”李丽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鞋拔子,那架势挺吓人的。 “有话你好好的说,别吓着孩子!”坐在一边的邓义辉小声的提醒道。 “你给我闭嘴!他要是能够被吓到,能整出那么多事情来吗?”李丽一点面子也不给老公,转头又对李凡厉声问道,“你给我说,老实的坦白,坦白从宽!” “啥?改专业?啥意思啊?我不知道啊!”李凡一连的蒙圈,他真不知道。 这架势,弄的邓义辉都没脸看了,干脆要起身去书房,可是李丽不同意,一瞪眼,邓义辉又只好老老实实的坐下了,没法子,一辈子的妻管严啊。 “你姐姐现在要改学校和专业,她说她要去学物理!可是,她的志愿填的是外语学院!现在都快开学了,怎么改?可她说改不了就不去了!说明年再考!你说,这是不是你辍惑的?要不好好的怎么就想学物理了?”李丽声色俱厉的说。 “姑姑,不带你这样的,你说,你家姑娘出问题,你拿我撒气,这也太偏心眼了吧?她喜欢学啥不是她自己的选择吗?再说了,这跟我没啥关系,我不也是考的理科进了学校学成了文科吗?我妈妈可没你这样不讲理……” “你还反了你了,你不是已经把医学院文凭混到手了吗?这能跟你姐姐一样吗?”说着,李丽使劲的拿手上的鞋拔子抽了一下真皮沙发,“还有,她还说她找了个男朋友,是你的同学,你说说,她这才去了几天?怎么这些事都整出来了?你当弟弟的就没给她提个醒?把把关?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该叫她出去!还去了啥成都,去当什么珠宝的模特,这些都与你无关吗?你给我老实交代!” “这个……好好好,我说我说!”见姑姑又举起了鞋拔子,李凡干脆就交代了吧,不过,他的交待可是很有技巧的,那几乎就不是交待,完全是挑唆了。 “我吧,也不是很清楚表姐这是为啥要更改专业,不过呢,有个线索可以参考。”李凡装着低头沉思的样子,眼珠子滴溜乱转,“最近追她的那个同学吧,是学物理的,而且成绩不错,很有前途。问题是,那个同学的妈妈似乎也不同意他们好,也追到深圳了,我刚才就是跟那个同学一起吃宵夜,我还想明天把表姐约出去让他的那个土老妈看看呢,谁知道他老妈好像还瞧不起表姐呢!所以……” “什么?他们家是哪里来的土老冒?竟然瞧不起我们?”李丽果然上当了。 “他们家是上海宁!”李凡故意学着上海腔说道,“不过上海也有不少土老冒的,我想他们可能是没见过世面,要不,这个事情就算了,咱明天不去了。至于说表姐改专业的事情嘛……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不影响表姐去报道。” 此时,邓义辉忍不住扭头偷偷的笑了,他太了解自己的老婆了,小屁孩这样明显的“欲擒故纵”,李丽还就是一准上当,从小到大,没有哪一次不是这样。 “不行!不仅要去,我还要跟着去!我倒要看看那个小子,凭啥把我姑娘忽悠的昏天黑地的,一个女孩子学啥子物理嘛!”李丽气鼓鼓的站起来,“今晚你就睡在客房里,明天你给我当司机,上午我们请他们喝茶!就去一般的地方喝!” 话说啊,这没钱的人家要出去干“长脸”的事情,那一定是想方设法的摆谱玩高大上。可越是有钱的越是喜欢低调的去“捉弄人”。这李丽就憋着这样的心思。不过她说的去一般的地方喝茶那可是有含义的。在广东地区,越是正宗的早茶越是在一般的地方,如果看上去装潢特别奢华的地方,那不是去喝早茶,而是去喝服务,喝消费的,这里的区别,不是常年在广东地区生活会的一定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李凡授命约耿浩和他妈妈去市里某个地方“喝早茶”,时间定为上午的十点。这十点还是早茶吗?实际上,许多在广东一带的人,去喝早茶可不全是为了吃早饭,而是找个合适的地方,一边喝茶吃着各种各样的粤式点心粤式小菜,一边坐在一起聊天讲生意,广东话叫“听解”“讲数”。 第二十九章 相女婿(1) 说起来啊,这邓义辉一家还真是低调,在家里,不管是李丽还是邓义辉,都不开豪城,就是邓小丽原来弄了一辆半拉架子的,还撞的稀里哗啦了。现在,在市内开着最划算的就是电动汽车,于是,一家人坐上那辆电动车出发了。 作为主方,李丽还是很讲究的,到了地方后就要了一个硕大的隔间,并且要了二壶上好的茶叶,喝早茶,茶要不好那可是很丢人的,讲究的人还自带茶叶。 在广东诸多“酒楼”里,一般没有“包房”这种在北方很流行的布局,越是喝茶的地方越是“大众化”。深圳外来人口多,相应的也有调整,比如做出不是全封闭的隔间,个别的会保留一二个包房,其实也就是在装修时利用空间,剩下的地方放不下多张桌子,于是,单独弄出一间来摆上二台,方便一些特殊的聚会。 广东的早茶为什么会是大通铺呢?其中的历史原因就是许多餐点都是由服务员推着小车巡回送,在包房里这就没法搞了。是不是就完全没有包房的呢?也不是,一些高端的宾馆和酒店就有,只不过那里的早点是由客人看着照片在电子点菜单上点好,由服务员送过来。真正喝早茶的老广是不愿意那样的,少了一份怀旧的情调,多了一份新潮的神秘。而喜欢喝早茶的人大多数是上了点年纪的人,年轻人很少,除非周末或者过节陪着家长一起来,平日里他们自己才不会来。 年轻人还是喜欢去街边的小食摊上随意的吃早点,一碗“汤河粉”一碟“肠粉”或者一个“蒸米粉”就了事。有的为了赶时间,还打包带走。你想找北方的“豆汁”“煎饼果子”?太少了。就是连面条也很少,有面条似乎也是广东特色的。哪怕深圳这样外来人特别多的城市,这一点还是脱离不了广东的特色。 有没有一些传统的北方家乡特色早点呢?也有,不过你往往是要开车或者骑上电单车走上好远才能偶尔碰到。而且,那个味道跟老家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呢?说起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任何地方的早点也是需要一个完整的产业链的,没有这个产业链,很难复制出地道的家乡菜。人家广东的早点已经有几百年的产业链了,自然生命力强大,外地人在这里也不是为了吃家乡早点才来的,都是为了谋生,为了赚钱,要吃家乡早点,回老家后可劲吃就是了。 十点整,何采萍准时的带着儿子和儿子的前女友走了进来,李凡事先已经把他们到了和开台的台号告诉了耿浩,可是李凡没有想到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其前女友啊,这,这不是要当面锣对面鼓的打擂台吗?此时,小屁孩佩服姑姑的算计了。 何采萍进来,她和耿浩的前女友都是“珠光宝气”的,还别说,要论身高,这进来的俩女人还都是少有的高个子女人,要不然,耿浩也不可能有那么高的身材。何采萍至少将近一米七五以上,而耿浩的前女友都接近一米八了。进来的这气势看的李凡是一头的黑线。可就是这样,那个女孩无论是肤色还是美貌都是无法与邓小丽相比的,尤其是那种气定神闲的气质,毕竟一个是璞玉一个是石头嘛! 李丽都懒得去搭理,反而用阿拉伯语对李凡说道,“你的凯琳娜可是一个人在家吧?你不把她也叫过来?趁着大家都在,叫她一起过来喝茶!” “那个……昨天上午她父母就回来了,要请怕是都得请吧?”李凡小声说。 “那好啊!都请来!这个老米现在也不讲究了,回来了居然不向我们报道到?让他买单!”李丽突然又用普通话说了这句,这简直就是……蛮不讲理嘛! “浩浩,你叫你的同学给我们介绍一下!他们连顿早饭都要找人来买单,太寒酸了!我们在这里把话说完就走,这顿早饭我不吃了!”何采萍用上海话说着。 “啊?好吧!我给大家介绍介绍。”李凡根本不用耿浩翻译,直接就站起来说道,“我是耿浩的同学加队友,我叫李凡,这位是我的表姐邓小丽,这个是我姑姑李丽和姑父邓义辉,我们都是平常人家,讲究的是礼节不是排场,这里的早茶……其实,你们吃不吃早餐无所谓,因为,我们在这里是喝茶,不是吃早餐。” 耿浩还没有开口何采萍就不高兴了,继续用上海话说道,“这个小赤佬很不客气啊,浩浩,我跟你说啊,你以后要离他远一点,我们家不接触这样低格的人!” “妈,你不要乱说好不好啦,人家听得懂上海话的,说起来也不比你差的!”耿浩都有些急眼了,转头对李凡连忙赔礼,“老幺,对不起哈,我妈妈她不晓得你的本事,她不了解你的,算是有口无心的哈……这个,叔叔阿姨好,我叫耿浩,是李凡的同学加队友,这位是我妈妈何采萍,这个是我的前女友……” “哼!耿浩,你不要介绍我,我丢不起这样的人,你看看他们,一个个的多寒酸?你注定是要做明星的,怎么会对这些普通人感兴趣?现在我还是问你,你跟不跟我走?如果不跟我走,你会后悔一辈子!”耿浩还没说完前女友就发飙了。 “你倒是不寒酸,可是很虚假。一个假的翡翠手镯和假耳环就算是穿金戴银了?”李凡都没有等李丽开口就抢先说话了,“耿浩,这样的女人在外面可真给你长脸,你这次去成都也接触到了一些翡翠玉石,能不能看出她戴的是c货啊?” “你,你胡说!我这可是正宗的从老城隍庙店里买的,怎么会是c货?”天籁小说网 李凡也懒得去解释了,有内功的人,眼神都不一般,那种细致入微的东西都很难逃过李凡的眼睛。他的父亲也是凭着这个优势可以做很精细的手术而不需要什么放大镜,换成其他的医生根本做不到。李凡没有这个本领,怎么去捡漏? “嘿嘿,出门左拐,步行300米,有一家门帘不大的珠宝店,你自己去看看就行了。”李凡嘲笑着坐下来摇摇头,“跟我们家比珠宝?耿浩,这次你去成都了,应该知道卖的最贵的是什么玉器?告诉她,问问她有没有能力去买下来!” 耿浩的前女友被李凡的话给憋的面红耳赤,几乎说不上话来。何采萍毕竟见过世面,也懒得跟李凡这小孩子叫真,一屁股坐在耿浩给她拉开的椅子上。可是李凡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过这个物质女孩,像是变戏法一般的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已经雕琢好的金丝玉,“耿浩,你看看这个得值多少钱啊?” “老天!这,这是你自己弄的?”耿浩惊愕的看着放在桌子白布上的绯红色玉坠,“你这雕的是一支老鼠啊,这是给谁准备的?好像比成都卖的最贵的还好!你等等,我跟段老板视频一下,看看他怎么说,这东西要是在博览会上肯定轰动。” 邓义辉一看就知道这是李凡自己弄的,他本来就是个本分人,也懒得说话,反正是喝早茶嘛,那就慢慢的喝呗。而李丽的眼珠子都放光了,她虽然不怎么在乎这些东西,可是她知道哥哥和侄儿都善于玩这些东西。她的钻石耳环项链什么的,还是自己没结婚的时候哥哥从安特卫普帮她弄的,据说现在去估价没有一样不是过千万的。就是这,李丽也不过是结婚的时候戴了戴,下一次戴估计要等女儿结婚的时候了。可是,看到眼前这个小老鼠,她心里也明白了,这是专门做给女儿邓小丽的,因为,邓小丽是属鼠的,只是,这个小老鼠雕的也太可爱了。 那边,段子高刚刚上班,就接到了耿浩的视频要求,于是顺手点开,可是视频里出现的不是人头,而是一颗晶莹剔透品相绝伦的金丝玉雕件,顿时就来劲了。 “耿浩,你这是从哪里搞到的?是不是想出手?我五百万收了!”那边段子高兴奋的说道,“你是不晓得哦,自从我们这里出了五个比这个还差的玉牌,现在我天天被一些人纠缠,非要我再去弄,我到哪里去弄嗮?想找小老大再去问问,可是他说没得那就是没得了,我啷个敢乱开口要嗮!你说是不是嘞!” “嘿嘿,这个就是李凡刚刚拿出来的,我就是叫你估个价!”耿浩嘻嘻哈哈的说,“好了!你忙你的,我这里要跟人谈事!有时间你再跟我摆!” 说完,耿浩就把视频电话给挂了,然后羡慕的看着李凡。李凡也不伸手,直接对邓小丽说,“表姐,你过生日的时候没赶上,这个算是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凡凡,这东西真的值那么多钱吗?你不要瞎搞哟!”李丽心平气和的问道。 “那你就当是一个小玩意算了,这点小东西挂在姐姐脖子上也蛮好看的。” “哼!这才算是说了句实话!浩浩,你是不是预先就打算演这一出啊?”何采萍冷哼一声,“看看他们穿的都是普通的衣服,就是假的首饰也该戴上二件嘛!这样的家庭怎么配得上我们?我们可是上海人家哦!我看那个阿妙蛮好的!你应该慎重的考虑考虑,这找老婆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要听别人的,听妈的就好!” “切!”李丽听完了何采萍的话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什么年代了,还管孩子这个事情?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拿来比,真是没见识啊!是不是没啥文化?” “你说谁是阿猫阿狗的?”前女友终于忍不住了,“怎么动不动就骂人呢?” “不是那位……哦,何女士说的吗?她不是在叫你阿猫吗?”李丽装傻道。 何采萍叫耿浩前女友是“阿妙”,可李丽是干啥的?学外语的,是语言专家,这样的谐音不利用那才怪了。捎带着还讽刺了一顿何采萍。 何采萍最怕的就是人家揭她这个疮疤,她是地地道道的上海人没错,可是当年高考的时候硬是没有考上,最后也是混在街道的一个业余的的球队里,到最后成为街道工厂里的小干部,混了一段时间后才自己出去开了个小店。而耿浩的父亲当时是区代表队的,算是半专业人员,而且,人家后来保送师范学院,出来后一直在中学教物理,算是一个高个子的文化人了。也正是因为身材问题,他们在朋友的介绍下走到了一起,只是老耿是那种典型的惧内上海小男人。 “我叫的是阿妙,人家的名字叫韩妙华,你自己没有听清楚怪谁?” “哦,是吗?那你把阿妙多叫几声,我好好听听。”李丽居然笑嘻嘻的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李凡感觉姑姑的态度不对头,好像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啊!要说对姑姑的了解,李凡可比表姐厉害多了,他敏感的发觉,耿浩是入了姑姑的法眼了。说起来,耿浩也的确不错,那个啥妙的也是看上了耿浩这只潜力股,这才纠缠的。问题是,李丽可不是普通的女人,既然入了她的法眼,那就是她的了,她可以不去管耿浩的父母啥态度,有的是办法摆平眼前这个“小市民”的的亲家。一个阿妙的叫法就把亲家母给绕达进去了。可亲家母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何采萍搞不清楚,可不等于耿浩前女友搞不清楚啊?刚才被李凡揭穿她戴假手势已经快要恼羞成怒了,现在,自己的名字又被人拿来调侃,在也太欺负人了。 韩妙华其实自身条件是可以的,可是,由于教育涵养上的欠缺,从小到大,吃不得苦,练功没有恒心,能混就混,如果不是因为身高加分。她连体育学院都上不了。就她这样的心性和秉性,能成事的身材也是白瞎了。进校后,本来放进篮球系里,结果不到三个月就被淘汰了,没有一点基本功,还不喜欢练,说是怕把身材撞坏了。后来转到排球队,结果又是怕苦怕累,也没有熬下来。现在练跳高,也不过是体院里的一个普通的专业,并不可能代表学校去参加什么大型比赛拿成绩的,也就是等着毕业后去某个学校里担任体育老师而已。 可就是这样的心性,却是对那些体育明星的收益算的是门清,几乎就是无师自通。她之所以逼着耿浩去职业队,还有一个心思就是她要当耿浩的经纪人,这样,耿浩无论拿到什么样的价码,都得先经过她这里,可以说,她结识耿浩的目的就是要给自己找一张长期饭票,至于说什么家庭啊爱情啊,她压根就不考虑。 “真是个戆都,被人耍了还不知道,看来,你们家是没有这个运气了!好了!我走了,以后再也不要联系我!我没兴趣了!”韩妙华猛的站起来向外走,走到了一半突然又折回来,何采萍完全被这个“囡囡”给搞蒙了,见又转头连忙堆起笑脸,可没想到韩妙华却是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手机,调出了一连串的账单。 “你让我来的,这来回的机票和其他的费用你要承担!”韩妙华面无表情。 第一卷_相女婿(2) 看着韩妙华那冷酷和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就是见过风雨的何采萍也是傻了?“眼前这个女子难道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儿媳妇?就是将来要为耿家传宗接代的女人吗?”何采萍愣愣的看着韩妙华,也许是年纪大了,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你要多少钱?来我给你!”此时的耿浩连忙把自己的母亲挡在身后。 “来的时候机票是……加上回去的机票,还有市内的出租车、住宾馆以及一些其他的费用,我不找你多要,你给我五千块吧!”韩妙华伸出自己的长手,“别跟我谈什么手机转账,我要现金,如果没有现金的话,楼下有atm,去取!” 这要现金纯属是刁难了,可是在韩妙华看起来却是心安理得。在她看来,你手机转账给我,我如果要提现或者向其他户头转账,都是要付几块钱的手续费的,而她不愿意出这个“冤枉钱”。而直接给她现金,她拿到楼下的atm机存进自己的信用卡里,不仅可以冲抵她这个月的消费,还增加她的信用程度。 耿浩手上还真没有现金,就是有那个atm机,他好像也没带银行卡啊。听了韩妙华的要求,有些傻呆呆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就在这个时候,李凡拿着五千块钱递给了耿浩,“不用还了,从你的人工里扣!”说完还故意的眨眨眼。 这李凡手上哪来的现金?难道说他平时没事还在身上装上一些现金?才不是呢,这是邓义辉手包里的现金。邓义辉是个大老板,平时出外有个习惯,在自己的手包里总要放上二万多块现金,这都是为了应付类似今天这种“不时之需”的。那边一要现金,邓义辉就反应很快,从手包里拿出了一沓还没开封的现金给李凡,以李凡的快手,数出一半来不跟玩一样?双手在桌子底下就那么一搓…… 如果说要见恶心人的女人,这韩妙华绝对算是一个奇葩了。她接过钱,毫不在乎的当场就数了起来,根本不在乎旁边人是如何看她的。就在这个时候,同样具有上海女人精明脑袋的何采萍猛然清醒了过来,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今天早上才到,凭什么说有住宿费?就算是你买商务舱回去,你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啊?你,你这就是讹我们啊!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孩子!” “切!你没有想到的多了去了!难道说你请本姑娘出来不要给补偿的?本姑娘是要给你白干吗?才收了你们这么点钱,这已经是友谊价了!”韩妙华反唇相讥,“看看你们耿家,做那么小的一点点买卖,哪里趁得起的我们韩家!给你面子你们不要,那就不要怪我们韩家了,我告诉你,回去我就叫我爸爸收掉你那个小店的房子,要叫你的生意没得做!我看你们一家今后是如何的来祈求我们家!” “什么?你们韩家还想报复我们?你以为你们韩家在上海算个老几啊?”何采萍可以也不是吓大的,真要是使出上海女人的“泼”劲来,毫不含糊,要不怎么镇得住家里的“老耿”?“我们家是一丢丢的小生意,就是不做了也饿不死!花大价钱去收我店里的房子,你老韩家要不要把‘巴巴’挣出来哟!” “妈,你不要跟他吵咧,咱们家从我这一代起那就是书香门第啦!不要跟她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好咧,侬放心,儿子将来保证让你吃香的喝甜的!”耿浩拦住老妈,免得两个大个子女人“撕呗”起来,那就太丢人了。 “哼!就凭你这猪脑子还能发达?做梦怕是都做不到哦!”韩妙华今天算是彻底的跟耿家翻脸了,所以,说话是尖酸刻薄丝毫不留情面。说完转身就走! “站住!你就这样走了吗?”谁也没有想到,此时李凡站起来走了过去,笑嘻嘻的说道,“你拿了钱难道就不该给人家写个收据吗?做事情要善始善终嘛!” “这……”韩妙华也是被李凡这突然的举动弄了一个冷不防,一时说不话来。 要不怎么说有能力的人相互之间的配合都是默契的呢,只见邓小丽从父亲的手中拿过了一张“随手纸”,就是那种专门用于写“条子”的小本子上撕下来的,还有一支高档的“派克”金笔,含情脉脉的递给了耿浩。 看这个架势,韩妙华也无话可说了,老实的写下了“今收到耿家付来的上海到深圳往返机票钱和其他费用及补助五千元。此据……”最后签上了名字和日期。 让在场的人跌眼镜的是,就这样几个字,我们的大学生韩妙华同志居然有好几个字不会写,只会写出拼音来。弄的李凡不得不又从邓义辉的那个随手纸本上撕下了两张,亲笔把韩妙华不会写的字都写出了示范了以后,让韩妙华重新照抄一遍才算是完事,然后把作废的当着她的面撕碎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这要说起来啊,现如今的许多文化程度不是很高的混在社会上的年轻人还真是个麻烦,他们相互之间的信息沟通完全依靠手机,离开了手机,他们几乎一个字也写不了。这些年轻人使用的输入法还都是拼音,这就使许多网上的语言是白字连篇,有时甚至是意思完全相反的,如果没有了手机,这些人其实就是个半文盲,根本无法用汉字交流,韩妙华是体育系的学生,很少使用纸笔学习,就是应付考试,也是使用电脑,连她这样的尚且如此,一些年轻人的前景真的堪忧。 李凡接过了字条,人并没有马上离开,盯着对方伸出手去,“把笔还回来!” 要说这韩妙华是真的很“下作”,她看到那支金笔挺不错的,也非常的好写,琢磨着把这金笔给觅下,拿回去孝敬自己的老子。这要是平常里,比如去个4s店或者什么美容店里签个单什么的,你拿走也就拿了,人家不会跟她叫真。可今天不行,今天这支笔可是邓义辉的宝贝,是当年李涌从海外回来的时候专门带给自己的妹夫的,不仅价格不菲,还在上面用特殊的蚀刻技术刻下了邓义辉的名字。 “什么笔?你给了我什么笔?你怎么证明那是你的笔而不是我的?” 韩妙华是真的太不要脸了,居然当众公然抵赖起来,明明拿了人家的东西还不承认,还要无耻的狡辩。这与那些在街边碰瓷的坏人有啥区别?好彩今天她表演了“恶习”的全套,让何采萍真正的看清楚了她的嘴脸,终于明白自己原来的想法有多天真和幼稚,这样的女人一旦进了家门,她这个婆婆可是有苦头吃了。 “呵呵,韩女士可真是胆子大啊!”李凡还是那种人畜无害的微笑,顺便用手一指天花板的几个角落,“这里是深圳,在公共场所的各种监控是非常齐备的,如果你要是不承认,没关系,我们可以请这里的保安来调看这里的监控视频。而且,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们今天心情好,没有故意坑害你,一旦你私自拿着那支笔走了,你将面临着10年以上的牢狱之灾,你,明白我说的意思了吗?” “什么?你吓唬谁哪?不就是一支钢笔嘛,能值几个钱?还判我10年?”韩妙华如此的回答等于是承认了自己的事情,可她自己并不想拿出来,眼珠子一转随即对耿浩说,“我跟你相处了几个月,怎么你也要补偿我一下青春损失费吧?这支笔算你给我的补偿好了!今后我们互不相找!这总可以了吧?” “你?你怎么这么无耻啊?我跟你处朋友,吃饭是我买单,打车是我先给司机钱,相处的这几个月我连拉你的手都没几次,就这样你还要补偿?”耿浩火了,“你要青春补偿费?那你是不是也给我补偿?我的青春不是被你耽误了吗?” 韩妙华马上就要对耿浩反击,被李凡伸出手去拦住,“好了,你与耿浩之间的补偿问题不关我们的事情,你把钢笔拿出来,否则,你真的面临牢狱之灾!” “切!你要想找回去也可以,让耿浩再给我一笔补偿费就行!否则,本姑娘就是不给你,我看你怎么办!你敢动手吗?”说着话韩妙华还挺胸向李凡**。 “我再一次的提醒你!你现在的行为已经从盗窃在向抢劫转化,如果你继续这样恶意的纠缠,那好办!”李凡转头对着邓小丽说道,“表姐,准备报警!” “哈哈哈……真是想下来的土包子,哪个警察愿意为一支钢笔出警啊?” “那支钢笔是十几年前的限量版,当时在海外的售价是2。3万美元,上面还篆刻着我姑父的名字,你现在强打恶要的,算不算是抢劫啊?”李凡讥笑着说道。 “啊!”这一声啊可是从三个人的嘴巴里出来的,分别是何采萍、耿浩和韩妙华,他们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看上去老实巴交的邓义辉居然用这样名贵的金笔。 “算了,小凡,把笔拿回来就算了,小丽,先不要报警,一旦报警这丫头就回不去了,她不过是没多少见识而已,小惩一下就算了。”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邓义辉大度的开口了,“你打电话问问老米他们到了哪里?怎么还没……” 正说着话的时候,老米和玛索一左一右的挽着女儿凯琳娜的胳膊走了进来。 “嗨!老邓,感谢你邀请我们前来喝早茶,很久没有享受了……你哥哥托我带了点东西给你,我放在车子上了,等会走的时候你不要忘记提醒我去拿!” 老米一进来精神矍铄的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向邓义辉打招呼,然后又抱着邓小丽象征性的贴贴脸,随即一屁股坐在了老邓身边,而玛索则是笑嘻嘻的拉着女儿与李丽和邓小丽混到了一起。这一家子似乎把李凡这个准女婿完全给无视了。 此时,在这隔间里完全可以用“冰火两重天”来形容,一边是什么语言都有的嘻嘻哈哈,一边是李凡和耿浩带着老妈何采萍与韩妙华之间的冷酷“对峙”。 突然见到来了三个外国人,此时的韩妙华也有些心虚了,干脆拿出了钢笔拍在李凡的手里,然后转身快步的离去……她没有再提什么青春损失费了。上海女人最恭维外国人,猛然见对方居然还有外国朋友过来,她又悄悄的看了看包里的钢笔,上面的确是有几个暗刻的汉字,虽然她不认识,可她还是知道那是汉字。 金笔上刻的字她不认识啊?那是李涌在海外让工匠刻的繁体字名字,邓义辉三个字的繁体是“鄧義輝”,除了那个“輝”字韩妙华勉强能认之外,另外二个字她全不认识啊。她连写字都困难,如何能够认得了繁体字?真是难为她了。 李凡拿起了钢笔递给了姑父邓义辉,然后故意的从嗓子眼里哼唧了一下,“我来正式的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同学耿浩,也是我的队友,这位是耿浩的妈妈,嗯,今天是特地到深圳来看表姐的,当然喽,也顺道的看了姑姑和姑父……”天籁小说网 “嘻嘻!你介绍什么啊?我们又不是没有见过他,他在球场上的表现还不错,我觉得他将来在篮球上比你有前途,起码人家比你高嘛!”老米乐呵呵的说道。 “老米!你最近是不是跟我爷爷学坏了?说话怎么一点谱都没有?”李凡不干了,“下次你们要是再去骚扰我爷爷,我就把凯琳娜给带走,让她不见你!” “哈哈哈……”又是一阵哄笑,“你个小屁孩可没这本事,我女儿不会上当的。来来来,赶快叫东西上来吃,我老米的肚皮是真饿了,嘴巴也是真馋了……” 耿浩和妈妈何采萍几乎都傻眼了,这李凡跟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说话居然没大没小的,而那边的邓小丽、凯琳娜却都在看着玛索平板电脑上的画作照片,还时不时的不出声的把嘴巴弄成“o”型,尤其是凯琳娜的样子,的确招人喜爱。 “那个……我叫你何大姐行吧,我们两家之间恐怕是有些误会的,我先向你赔个不是。我叫李丽,是邓小丽的母亲,那个老实巴交不爱说话的是我老公,嘻嘻,来,我们坐在一起慢慢的聊,你说上海话也行的,我能听得懂……” 得!俩中年女人凑到一起去了,没出2分钟,已经是好的像“死铁闺蜜”了。最后弄得只有耿浩与李凡坐在一边干喝茶,服务员送来东西就转到对面去了,一来东西就是他们的,老米是一边吃一边赞美,得意极了,这俩小伙子只能干看着。 “唉!上当了!他们这是串通好了要整我们俩啊!耿浩,跟我走!咱们去解决自己的肚子问题!跟小爷我斗心眼!哼!”李凡在耿浩的耳边嘀咕着,随即转头大声说道,“那个,我们喝茶喝多了,去方便一下,对不起哈!对不起!” 说完了这个,李凡还用法语说道,“老米!你一回来就跟我耍心眼是不是?凯琳娜,你不了解这里人,等会你们就着急去吧!我可是不陪你们玩了!” 第一卷_相女婿(3) 李凡说完拉着耿浩一溜烟就跑了。李凡是乐意啊,可耿浩不乐意啊,他不是正追着邓小丽呢吗,这样的尿遁,那邓小丽要是跟他急眼,他可不像李凡,没招。 “你放心吧,你没见我姑姑跟你妈在一块扯嘛,只要我姑姑那里通过了,你就放心吧,我保证我表姐就是跟你急,那也是假的。大不了你多说点好听的,再不行你就跪键盘,自己罚自己给她擦鞋什么的……”小屁孩再次发挥忽悠的本事。 “不对啊,那两个老人好像是凯琳娜的父母吧,你怎么对人家那么不客气?还有啊,你这样甩手一走,不担心你女朋友跟你急啊?”走到街面上耿浩问道。 “她跟我急什么?是他们先算计我的,就在我和你跟你那个奇葩的前女友掰扯的时候,我那姑姑和表姐就在那里用手机没完没了的跟凯琳娜和老米商量,想今天捉弄我,哼!我是那么容易被捉弄的吗?走!今天我带你去吃真正的海鲜!至于他们,放心吧,你越是当真他们就越是得意,你不那么当真,他们就反过来要追你了。你怕你妈妈那里?不用怕!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姑父可是……集团的大老板,他手上的那块表,你粗看是普通的浪琴手表,可人家那是全手工由特殊老工匠签名的限量版,全世界只有五块,你以为便宜啊?我那姑姑和姑父,纯粹是那种最朴素的低调的‘奢华’,就他自己平时开的车也是一样,外表上看都以为是普通的车,可人家那车正经需要好几百万才买的下来呢,还有小丽妈妈的首饰啊,我听我妈妈说,没结婚的时候我爸爸就给她们弄了不少,都有好几千万……” 李凡在前面走,嘴巴里胡说八道着,完全没注意跟在后面的耿浩已经完全傻了。自己妈妈还以为人家是普通的老师家庭,没啥身家呢,这李凡随口说出来的东西就快把耿浩给吓死了,这简直是要彻底的颠覆耿浩的三观哪! 李凡不管那些,出来的时候已经把车钥匙放在桌子上了,现在,他干脆叫了一辆出租车带上懵懵懂懂的耿浩去了海边的海鲜大排档了。现在是中午时分,来这里吃海鲜的人并不是很多,而此时却是海鲜最新鲜的时候。 “哥们,来吧,跟我去买海鲜,等会你就可劲的吃吧!”李凡拉着耿浩说。 在深圳的一些海边吃海鲜与内地是完全不同的,这里是海鲜市场和大排档“各司其责”的。海鲜市场只负责卖,而大排档只负责做,只有一些菜蔬是大排档里自己准备的,不需要自己去买。如果你想吃什么海鲜,你自己去对面的海鲜一条街去买,买回来后在大排档里加工,大排档只收加工费。至于你去跟海鲜档的人如何还价那是你自己的本事,大排档是不管的。这也是广东沿海许多地方的一个特色,具体是啥时候兴起的已经无从考证,反正祖祖辈辈就这样传承下来了。 看着李凡一个劲的买,耿浩觉得奇怪了,“兄弟,咱们就俩人,能吃的了吗?” “谁跟你说是俩人的?你以为那一桌子人等会不追过来啊,就我那姑姑,不会轻易的放过你的,不为我,为你,他们也要追过来,不过,你小子把腰杆听起来,别像是个土包子似得,有一条我告诉你啊,我那表姐可以说流利的英语和德语,阿拉伯语也不错,我那女朋友虽然是法国人,可是英语德语都不是问题,现在也学会了汉语,你我估计也就是英语凑合吧,到时候你可别露怯!” “哎哟!你们这是一家子什么人哪?外表上看着挺普通的,怎么一深入接触全都是大能呢?老幺,你会几门外语啊?别跟我说你就会一门……不对,至少二门,你刚才走的时候跟那外国老头说的就不是英语,是不是法语?” “嘻嘻,你发现啦?”李凡笑着说道,“我比他们可能还多点,我妈妈是俄语教授,所以我还会俄语。老爸懂点日语,我也跟着混了几天,还有就是另一个大语种西班牙语,马马虎虎的吧,其实,西方的语言大多数就像咱们这里的方言,基本规律差不多的,无非是发音不同,拼法也就跟着变了,没啥,你将来跟表姐学学德语吧,她可以当你的老师,只要你英语过关,学德语还是很容易的。” 耿浩又被李凡这轻描淡写的话给雷到了,“你们,你们这是咋学的啊?难道说你们都是学霸?可你为什么去学古代学啊?这么好的脑子怎么不学物理啊?” “物理?呵呵,我们家已经有一个大牛了,那个最年轻的院士段蓝就是我的义兄,是我父亲的义子,我见面得叫他哥哥,在海外还有一个大牛黑子哥,都比我厉害多了,我呀,在家里也就算是一个没啥搞头的小屁孩,路都叫他们走了,我要想搞出点意思来,那就得走他们没有走过的路,古代学谁走过?”说到这里李凡用右手一拍自己的胸口,“咱就是第一代勇敢探索的先人了!咱就是……” “你说那个段蓝院士是你义兄?你不是开玩笑吧?那可是我崇拜的偶像,我听说他只用二年多的时间就完成了所有学位的学习,还是一个伟大的发明家……啊呀!你们家里这么神奇,平时咋不见你吹吹呢,你现在告诉我,这完全是突然袭击啊!我估计我妈肯定也是被震的‘外焦里嫩’的!你快点,我赶紧的给我爸爸打个电话,你说,我是不是把我爸爸也请过来?”耿浩似乎突然开窍了。 李凡翻了翻眼睛,然后才说,“我估计你爸爸这会可能已经在机场了,你以为你妈妈会不说吗?你以为我那姑姑是好对付的?你啊,今后有你好日子过滴!” 买的海鲜太多了,两个小伙子也拿不下了,李凡干脆加了一百块钱,让一个海鲜摊上的小伙子帮着拿,等到他们到了大排档里坐下,吹着空调喝茶的时候,两人的手机同时叫了起来,两人按下接听键,连说话的内容都是一样的。 “你在哪儿?居然敢跟姑姑耍滑头?你跑了不要紧,你把我的女婿拐带到哪儿去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小心我打断你的腿!”李凡听到的是姑姑的吼声。 “浩浩呀!你这个样子不对啊,你把老妈都不要啦!你快点告诉妈妈你在哪里,你李丽阿姨很担心你滴呀!还有啊,你爸爸已经上飞机啦,一个多小时后就到咧!到时候你是不是去接一下?啊?不用?你们公司派人去接,那好那好……” 耿浩接听电话听的是稀里糊涂,原来,那后面的话是何采萍对邓义辉说的。 既然耿浩被李丽看上了,邓义辉也喜欢,他们这些人看人是很准的,耿浩天性憨直,为人本分踏实,身材高大帅气,又是学物理的高材生,自己的女儿要学物理……怕是因为这个引起的,既然是这样,那还真的考虑考虑。 李丽从来都是快刀斩乱麻的性格,既然亲家来了一个,那干嘛不把另一个请来?于是就辍惑何采萍给老耿打电话。老耿在电话一听说事情完全变了,顿时在那边就哈哈大笑起来,那声音震的周围的人都听见了。老婆说让他来深圳,老耿立刻没口子的答应,这么多年来,老耿的暑假从来都没有被真正的放过假,就是现在,还不是替何采萍看店吗?现在,老婆下令,店门关掉,写上“放假三天”,让老耿以最快的速度过来,钱的事情?何采萍一句“不要以为你的私房钱我不晓得!”就把老耿给震了回去,乖乖的锁门,关煤气,叫出租,去机场。 大排档的老板从来没有见过二个年轻人会吃掉这么多的海鲜,嗫努了一下还是过来问道,“你们是不是买的太多了,是不是要我做好了给你们打包啊?” “不用,你先给我们炒二份虾仁鸡蛋饭,量大点啊,你看我们这俩块头,饿极了。其他的海鲜你先帮我养着,等一会会来很多人的,到时候还不一定够,哦,对了,据说你们这里的窑鸡不错,你去帮我预先定两支,还有去菜场买最大的鳙鱼头,等会给我做一个剁椒鱼头,钱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李凡大刺刺的用广东白话跟那老板说着,那老板一听还有大批的人要来,顿时就开心了。 下午二点,老米开着车带着老婆孩子,邓义辉带着老婆孩子加上何采萍两台车开了过来。此时,哥俩刚刚吃完了炒花饭,正坐在那里玩手机呢。李丽一上来就想揪李凡的耳朵,被邓义辉一把拉住了,“也不看看场合,人家老米在呢。” 可邓义辉防住了老婆却疏忽了老米,这老米完全入乡随俗了,一上来就给了小屁孩的后脑勺一下子,“有本事你跑到天涯海角去!见了老丈人居然跑?” “哇呀!没天理啊!这可真是学好一辈子,学坏只三天啊!你这手法都是从我爷爷那而学来的,我爷爷身边最近也没谁啊?怎么就被你学会了?” “你爷爷身边没小辈,可是你舅舅把儿子送回去过暑假了,两个老顽童对付一个小顽童,再加上这个外国老顽童,你觉得他们这个组合会是个啥结果?” “哦!我太悲哀了!人家放暑假满世界的玩,可我,你们瞅瞅,我明天就还要去上班!这也对我太不公平了!我太倒霉了!倒霉透了!”李凡叫起了撞天屈。 “拉倒吧!别再演了,今天晚上你父母都来,你爸爸是出席一个啥子会议的,你妈妈不也是在放假嘛!他们来了,你跟他们叫屈去,别跟我叫!”李丽说道。 听了姑姑的话,李凡眨巴眼睛琢磨开了,“这是个啥情况?不就是表姐找了男朋友吗?咋还把老爸这尊大神惊动了?要是老爸问起自己为啥……咋办?” 李凡在姑姑面前可以装疯卖傻死不认账,可在老爸面前那根本就玩不转。用不了几句就能把耿浩是如何追到表姐的事情秃噜出去,尽管耿浩自己都不知道是被李凡牵着鼻子走,可这样的阴谋诡计哪里瞒得住老爸那“火眼金睛”啊。 其实吧,李凡帮耿浩追自己的表姐前后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把表姐从失恋的痛苦中彻底的拉出来,表姐喜欢高个子的男孩子,喜欢帅气的男孩子,要不然,那个安德森如何能够进得了她的法眼?从这个角度上看,耿浩达标。第二呢是耿浩本身是在他的辍惑下坚决不去职业队的,他绝对应该对耿浩的这个选择负责。实话说,如果没有李凡跟耿浩把话说透,或者说没有李凡在幕后偷偷的支持他,耿浩没准真的会去职业队了。就耿浩那秉性和脾气,进入职业队只有二个结果,第一,保持了自我,但与大多数同事格格不入,最后郁郁寡欢,将来的工作可能还不如父亲老耿。老耿好歹最后是科班的教师出身,耿浩将来算个什么?就是去学校里客串一**育老师,而且他的那个女友韩妙华肯定会甩掉他。第二个结果就是跟着学坏,掉进染缸里后自己也变黑了,趁着年轻的时候捞金,将来在某个业余球队混个杂牌教练,这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这两个结果都不是李凡愿意看到的,尤其是李凡在一开始训练他的时候,就发现只要耿浩把道理想通了,下狠劲的苦练还是能吃苦的,耿浩能够被职业队看中,也是源于李凡对其重新训练和塑造了,所以,李凡觉得自己是有责任的。 那耿浩坚持学习物理将来就有出息吗?这一点李凡不大保票,可是只要坚持自己的学业,那么与前女友就彻底的分开了,至少影响耿浩学坏的一个重大因素被排除了。剩下的是与邓小丽之间的关系,这要看运气,要看天意。如果他们有缘分的走到了一起,那耿浩这辈子就会出现很多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成了表姐夫,难道说科技大能段蓝能不去关照吗?成了表姐夫,难道说姑父会不关照吗?有了关系关照,自己又不傻,再勤奋点,出成果和成绩是早晚的事。 就在李凡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姑姑李丽可没打算轻易的就放过他,一拍他面前的桌子,“你昨晚说的,你姐姐要修改专业的事情,你有办法解决,现在,你告诉我,怎么弄?现在这俩孩子都要学物理,可是你姐姐填的志愿是……” “哎!姑姑,我可没叫你去修改姐姐的学校志愿啊!那根本不可能了,这还有一个多礼拜就要去报道了,怎么改啊?你改了这边,那边去找谁啊?是不是?”李凡此时说的话差点没把李丽气得背过去,可接下来的话却顿时让李丽笑逐颜开了,“可是根据我的了解,就是外语学院现在也有理科学系啊!你要想确保姐姐进去后被分到物理系,那直接让姑父赞助一个物理实验室不就完了嘛!”???.23sk. “老邓!你听见没有?现在,立刻,马上叫手下的去办!”李丽叉腰说道! 第一卷_相女婿(4) 有了雌老虎的“命令”,邓义辉哪里敢不执行,立即走到外面去打电话,把向外语学院的这个“捐献”项目纳入了公司的一项重要工作,并且是很紧急的。 外语学院现在很多了,几乎全国各地都有,竞争生源的压力也是很大的。尤其是国门打开以后,学习外语成为了常态,原来那种特殊的培养方式早就转化了。说起来名头不小,可业内的人士都很明白。所以,外语学院从原来的单纯培养外语人才也逐步转变成了多学科的一个“外语学校”。这也是与时俱进的一个结果。 那外语学院展开多学科的真正含义是什么呢?这里就要说一说外国语言上的一个重大弊端了。西方主要语言基本上都是拼音文字,这种文字也随着社会的发展和科技的进步,每年都在不同程度的增加新的“单词”和“锁语”。西方人强调自我,当出现一个新的东西时,喜欢用自己的名和姓来命名,我们现在使用的许多科技单位基本上都是当时的发明人的名姓,比如:欧姆、瓦、伏等等。从工业革命开始到现在,以世界常用的英语为例,其中各个学科的专用缩语和专用名词多如牛毛,跨界的学科几乎无法去看懂另一个学科的文献,这就需要专业的翻译人员了。可以说,外语学院的这个举措是面相社会服务的,是为各个行业里的专业人才服务的。如果一个企业的老板去海外考察某个项目,没有专业的翻译,那是绝对无法进行沟通的,甚至根本就听不懂,等于是白去了。 汉语与西方语言最大的区别就是在出现新的东西时,给这些东西的命名就已经分门别类了,就是有比较带有特性的,也是很少。所以,只要是汉语学到了高中的水平,基本上国内绝大多数的文章都能看,哪怕是很深奥的学术论文也问题不大,至少是不会晕菜,哪怕是一时半会的看不明白,可只要有人用“大白话”稍微一解释,大家就啥都明白了。发展到现在,流行语里就是“说人话!” 也正因为这样简洁和方便的信息交流,华夏的工人素质是全世界最高的,也是最容易上手的。你换成任何一个其他的民族都无法比拟。就是引进的各种设备,上面全是洋字码,可只要翻译弄上俩汉字贴上去,咱们的技工就啥都明白了。 邓义辉把事情布置完毕后又回到了大排档的大包间里,几家人在一起是一边喝茶一边的聊天。耿浩是想跟邓小丽“黏糊黏糊”,可是邓小丽却是不好意思,拉着凯琳娜在那里说德语,把个耿浩弄的很是尴尬。而李凡在旁边偷笑。 下午四点左右,老耿被丽辉集团公司的顶级豪车接了过来,又过了半个小时,李涌和孙敏坐着朱子道开的车也到了。这下子人是真多了。李凡“自告奋勇”的继续去采购,拉着耿浩打过招呼先跑了,跟着邓小丽和凯琳娜也尾随着冲了出去。 “哎哟我的妈啊,耿浩,你的待遇可是真不低啊!你瞧瞧,来了多少人?连我父亲都给惊动了。还有我的医学师父,老天啊,你太牛了!”李凡跑出来找了个地方先发牢骚,“从今以后,你呀,嘿嘿,你将是在痛苦中快乐着……” “凡凡!我就知道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背着我又想瞎编排,等一会我就告诉舅舅和舅妈!让他们收拾你!”邓小丽像个特务似得站在了李凡的身后。 “唉!小丽姐,你从小就喜欢这样,现在大了,该想点新花样了。”李凡用怪怪的眼神看着耿浩,“你自己好好是算算,你要是弄我,那我可是就要弄耿大个了,到时候,咱们看谁最后心疼,看谁最后吃亏。到时候别怪我哟!” “你敢!”邓小丽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可马上就想到自己可能“鞭长莫及”两人不在一个学校里,这表弟凡凡要是真的“使坏”,她还是没办法,随即,她接下来的话连耿浩都忍不住偷乐了,“大不了我不去告诉舅舅舅妈,好吧,咱们扯平了,谁也不制裁谁好不好?大个是我的老师,我还指望他教我物理呢。” 没法子,四个年轻人里,邓小丽在智力上恐怕是最偏科的一个,严格讲,邓小丽的脑子去跟李凡斗肯定是不对称的,问题是,她跟凯琳娜之间似乎也是被那金发碧眼的外国妞糊弄的满世界转悠,邓小丽与耿浩的事情,难道说就只是李凡再操心?难道说李凡没有与她一起商议?商议是肯定不需要的,高手之间的理解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两个人连眼神都不用交流就配合的天衣无缝。那种欲擒故纵的法子就是凯琳娜给邓小丽出的“好点子”,牵动着耿浩满世界的溜达,最后在成都才进入最后的“冲刺”环节,把握的时间和机会可以说太准了。 在邓小丽看来,她与耿浩的关系有了“突破”以后,第一要考虑的就是改专业,可这一点对凯琳娜来说根本就不是很难的事情。她像李凡一样知道进入大学后再去改根本就不是啥问题,实在不行,进入大学后完全可以自主的去学习第二专业嘛,哪里需要等到第二年去“再考”?这一点国内玩都是一样的,可是我们的凯琳娜同学就是装糊涂,就是要给邓小丽那心急的情绪上“添把火”。 凯琳娜为嘛要和邓小丽慌忙火急的从成都往回赶?这就是凯琳娜的精明了。她算好了时间,得在去大学报到之前把这个事情真正的“敲定”。什么是真正的敲定?凯琳娜现在可是门清了。别说是在中国,即便是在国外,真正的绅士和上流社会的婚姻几乎没有一个不需要家族里的“通过”和“同意”的。否则,肯定会引起轩然**,会引发一系列的附带问题,别以为西方文艺里吹嘘的所谓“爱情”有多么的神圣,似乎只有爱才能获得一切。其实,那都是忽悠普通人的。 现在,两个傻瓜跟着李凡出来,不说一句感谢话,反而邓小丽还威胁李凡,而李凡不仅不怕,反过来还算计了“死铁闺蜜”一把。难怪西方人与中国人斗心眼总是落了下风,就普通老百姓都这样,何况精英了!凯琳娜觉得中国人真是太有意思了,太值得好好的学学。所以,她在旁边竟然是微笑着享受这个场景。 “小丽啊!你千万可别得罪咱们的凡凡弟弟,他可是今后咱们的财神啊!你想想看,没有他玩的这一把,咱们怎么在将来去学习和研究物理啊?我听你爸爸说,要给你的学校里建立一个物理实验室,乖乖,到时候我是不是可以陪着你一起做试验啊?或者咱们弄个项目研究研究?没准就有突破了哪……” 耿浩此时的遐想一点也不比凯琳娜少,只不过他想的是另一个角度。这一年来,他是亲眼看到了李凡带领着308室的哥们“脱贫致富”,亲眼看到了哥几个的生活环境和学习的概念都在变。这个时候得罪“财神爷”不是自己给自己下套吗?将来要是需要大笔的研究经费,找老幺肯定比找岳父好开口啊。 “那好吧!今天就饶了他,不过等会要给我多买点‘小龙虾’,我喜欢吃那个不是海鲜的海鲜,你们中午就没买一个!”邓小丽立马就提出了自己的新要求。 “姐!你这是想为难死我是不是?到海鲜市场去买河鲜?哎哟!我是真的佩服你这天马行空的思维本事!”李凡先把难度提出来了,接下来才接下任务,“好吧!谁叫我摊上你这样个姐姐呢!算我倒霉好了,说,十斤够不够?” “嘻嘻,我可是知道,我妈和我爸都喜欢,舅舅和舅妈也都喜欢,而那种小龙虾似乎不怎么出肉,你自己考虑考虑吧……哦,对了,凯琳娜这次在成都可是没少吃哦,她在吃小龙虾上的战斗力也相当可观,还说从来没吃过呢!不晓得她的爸爸妈妈是不是也跟她一样,总之,你领会精神吧!”此时的邓小丽得意极了。 其实,这都是李凡故意逗弄表姐的,要是不把难处先说出来,到手太容易,没准这个怪胎的表姐又出啥幺蛾子了。这个亏李凡可是不愿意吃。 到了海鲜摊,凯琳娜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的买东西,兴趣盎然的跟着邓小丽狐假虎威的去买海鲜……耿浩呢?那铁定就是个拿买下来的海鲜的搬运工啊。而李凡则是找了一家海鲜店,直接转给了老板一笔钱,让老板去附近的河鲜市场采购,差价他照给。海鲜店的老板二话不说,骑上电动三轮车就出发了,不到十五分钟就拖着一个塑料专用箱子回来了,整整三十斤小龙虾,个个鲜活。李凡也不多说,直接让老板把那箱子送到了大排档去了……这一天,李凡可是没少花钱。 李凡今天在海鲜市场都快把“人脸”混熟了。别以为就是这几家子中年加老年的人吃东西,邓义辉安排人去接老耿过来,等会还得把一家家的送回去,难道说那些过来“帮忙”的就要看着这些老板们吃东西而饿着吗?别说邓义辉不可能那样,就是李凡也不会那样干啊,一起来的好几个“工作人员”可都是身强力壮的壮年人士,这个时候可是不能小气,于是,这家海鲜排挡几乎就是被李凡给包下来了,还一趟趟的去买海鲜,买各种菜蔬,买附近能买到的酒水…… 这几家人,在大排档里一直吃到了晚上八点多,到底是吃的午饭还是晚饭,只有天知道了,反正,能吃的就吃,不能吃的就喝,想喝啥都行,李涌建议老米可以尝试喝一点点“白酒”,其实就是“白葡萄酒”,这是西方人吃海鲜时候的选择。老米欣然的接受了李涌的建议,于是,他们慢慢的品尝着海鲜加河鲜,慢慢的喝着几乎没多少度数的“白葡萄酒”,反正不讲究,也不是啥国际顶级名牌,享受的是气氛,享受的是天伦之乐,享受的是朋友亲戚之间的友情…… 晚上,几台车分别把各家送回去,耿家三口被邓义辉邀请到了自己家里,这一去,看得何采萍又一次的傻帽了。邓义辉虽然在外面不张扬,可是自己住的地方也不能含糊啊,他住的大别墅其实在深圳这个地方也算是很普遍和普通的。藏在郁郁葱葱的爬山虎和各种树木之间的房子从外面看还真是不怎么起眼。可是一进去,谁能想到这里是地面三层地下一层的高端别墅呢?谁能想到在这里还有独立的客房和被绿色伪装网罩住的小型停车场呢?在这样的环境里,何采萍是真的成了大城市来的“土老冒”了。好在老耿和小耿都还稳得住“心神”,男人嘛! 朱子道的到来,让李凡脱离了老妈的“长时间”审问,关键是老妈现在关心的是“闺蜜”的女儿,自己家的那个臭小子已经无所谓了,那个凯琳娜还悄悄的给了孙敏一块从李凡那里弄来的金丝玉,不管东西好坏,反正孙敏是乐得不要不要的。只有李涌跟李凡简单的谈了几句,李涌说儿子成熟了,这次的事情干的不错,告诫李凡,要面对人生的诸多选择和更大的挑战。这就像是高僧给徒弟打禅机,你能听懂了是你的悟性,听不懂了,还是你的悟性。 李涌自然知道自己的儿子的本事,只不过,他一般不会去管,就好像自己的徒弟和义子那样,只有在关键的时刻,李涌才会出手指点一二。现在小屁孩读书顺风顺水,藏着掖着的去打球还混了个冠军,而且这小子现在不仅自己不差钱,还把历史上的一些相关人给串了起来,就这一点,李涌心里很感慨。 要说李涌最大的遗憾就是在爷爷有生之年的时候,居然没有亲自去看望一次,而那个时候的李涌已经出现在世界各地了,已经是成名已久的了。他一开始还有些埋怨自己的爷爷,可是,随着时间的过去,随着对爷爷的了解,他慢慢的明白了爷爷奶奶的苦衷。如果自己那个时候仅仅是个普通的医生,如果自己那个时候没有在世界各地出没,爷爷也许会招他父子过去看看。自己玩的那些把戏可以瞒得过爷爷吗?很难,尽然祖孙两代都是干的同一件事,那么牺牲小我成就大我就是一个必然的结果。爷爷为了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可以说是贡献了毕生的心血,甚至到最后都不想牵扯到李涌。为什么?还不是担心自己的事情解密后影响孙子吗? 李涌没有把李家历史上的后代串起来,他的身份不允许他那样做。可是李凡无所谓,而且已经干了起来,关键是最后达到一个什么样的规模了。世界上各个宗祠和社团都可以召开什么“全球肯亲会”,难道说“李家寨”就不行吗? 李凡在父母这里轻松过关。并且也与医院里说好了,他得回学校去了 耿浩父母是获得了“大丰收”回去的,仅仅二天,何采萍的房东换人了。 第一卷_相女婿(5) 就在何采萍和老耿准备回上海的时候,不回去也不行了,老耿得回去准备开学了。李丽拿着一本新的物业房产证过来了,那是何采萍租赁的门面房,现在,这个门面房的房主已经换成了耿浩。根据转让合约里的规定,原来何采萍签下的承租合同“必须继续执行”,也就是说,何采萍每个月要向儿子“缴纳铺租”了。 丽辉集团的这种作为,让何采萍感觉到……多少有些恶搞,可是知道内里实情的老耿却是认为这样很好。那个条款是卖家必须要加进去的,否则,一旦他这边交易了物产,那边租赁方和中介都可以起诉他,找他的麻烦,所带来的各种负面的影响无法一一算清,把租赁合约一起转让出去就方便了所有的事情。那边邓义辉给在南京的兰自立的要求就是一个字,快,兰自立当然也不会很计较这些了。 “哼!好像他们是要给浩浩增加每个月的零花钱耶!想这样的算计?没那么容易,老耿,从这个学期开始,浩浩每个月的零花钱不要给了,他有了房租收入足够零花了!”何采萍一离开深圳,那种上海女人的天性又恢复了。 “侬就是小心眼!你看看亲家的那种排场,还有啊,这个物产人家是直接送给浩浩的,你还想让浩浩节衣缩食的去陪女朋友?丢的可是我们耿家的脸!我看你是越老越是糊涂咧!”老耿难得的一次开始教训老婆了,“不过,我看浩浩这个学期可是赚了不少钱啊,我走的时候,他用手机直接就转给了我五万块。哎哟,我当时吓死啦,害怕他在外面学坏了,结果你晓得伐,他是哪里搞来的钱?人家得了联赛冠军,光是奖金就拿了差不多小十万咧!还有他那个同学,你知道伐,我们那天吃的所有海鲜都是那个小老幺买单的,乖乖龙啲龙哦,那个**可是真厉害哟!哎哟好啦好啦,那个钱我马上就转给你,我不要私房钱了……” 何采萍被老公这一通教训加忽悠,外加上“糖衣炮弹”的转账,心里美滋滋的,也算是彻底的服气了。儿子有了这样的岳家,又有了那样的同学,这辈子还担心什么啊?还去打什么劳什子职业队?除非是脑袋“瓦特”了。儿子将来要是能够成为高科技人才,那自己不是更有面子吗?总之,她感觉这趟出来……赚了。 其实,耿浩给老爸钱就是替老两口出行买单的。他现在帮助hxlc设计公司解决一些设计上的物理机械问题,那也不是白干的,都是有报酬的,实话说,耿浩也觉得跟着老幺,那肯定是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了。这不,他们这次要一起去学校,可怎么去呢?也只有老幺能够想出如此令人绝倒的点子,开车去! 按理说,从深圳去燕城的距离超过了2500公里,开车实际上是很辛苦的。可是,当李凡提出了这个想法的时候,顿时得到了李丽和玛索这些大妈们的支持和欢迎。无他,两个女孩子可是第一次去报道的,这女孩子带的东西可是不老少,要是坐飞机,光是托运就得好几大箱子,到了地方后,怕是还得叫车,更麻烦。 一开始,邓小丽和凯琳娜都没有反应过来,耿浩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了,四个人轮流开车,这一路上算不算是风光旖旎?可是耿浩进一步想啊,发现也是有些问题的。如果不带司机,那这个车到了地方怎么办?外地牌照又进不了城。带司机吧,这一路上就多了一个“电灯泡”,与二对年轻男女在一起……多别扭啊! “哪里有那么麻烦,我给老佟打个电话,为我们校队在深圳采购一辆电动商务车,拿上全套的手续,用临时牌照一样可以出行的!”李凡笑眯眯的说,“秋高气爽,咱们这一路上的景色可是美好的很哪!愿意的跟我一起走,不愿意的,你们去坐飞机,行李我给你们带上就是了!凯琳娜,你愿意不愿意跟我一路?”m.23sk. 凯琳娜妩媚的笑了,点点头。可是,邓小丽立即就又出幺蛾子了。 “那个啥,咱们干脆给实验室也捐个电动车好了,凭啥他们俩开我们就没得开啊!我们也买一辆!看看咱们路上谁开的好!”邓小丽说完还眨巴眨巴眼睛,“这样啊,我在学校里也算是有车用了,多方便啊,要不然就得骑电单车,可冬天里那得多冷啊!不行不行,我必须要买一辆,跟你们一起走!” 得,就这么一会功夫,一台车变成二台车了。李凡倒是无所谓花钱,只是,他着实担心那俩人的开车技术,这万一路上出了状况……咋交代?于是,他又开始了与姑姑的“互动”,把事情的好坏全都分析了一遍,最后,姑姑拍板,“只能买一辆可以乘坐8人的顶级电动商务车,其他的一律不考虑!” 邓小丽明知是表弟李凡在搞鬼,可她也没有办法啊,谁叫她的手艺“潮”呢?就是耿浩也被邓义辉拉出去练了一回车,结果发现,除了够资格上高速这个优势以外,根本就不具备开长途的能力。这下好了,李凡单独上高速不够资格,正好有个水货的够资格的耿浩陪同。而凯琳娜在16岁的时候就在法国领取了驾照,可到国内来更换国际驾照的时候,因为年龄问题在国内不被认可,空拿着驾照却是不能开车,等到年龄够了,还得想法子从法国那边搞出证明文件到这边换证。要么就干脆自己再去考一个中国驾照了。不过凯琳娜对开车不上瘾,不像邓小丽那样,手艺不行可开车却很上瘾,就这样的手艺,在德国还开过,真是服了。 硕大的商务车,可以放很多东西,李凡和耿浩没啥东西,一人一个背囊而已,可是俩丫头的东西……就差把家搬过去了。邓小丽甚至把自己喜爱的卡通抱枕都塞进了车里,让李凡一阵阵的替将来的耿浩担心,遇上这样的女人是祸还是福? 从深圳出发,这一路上的折腾。刚离开深圳,进入了高速,邓小丽坚决要求“开车”,遇上,李凡叮嘱其他人都扎好安全带,让表姐开车。由于走的比较早,路上的车流并不大,所以,邓小丽开的还“似模似样”的,得意的吹牛,“姐的车开的怎么样?上次是因为犯糊涂了!”结果,开出去不到50公里就嚷嚷自己的腰受不了啦,胳膊也酸疼。于是,换成了耿浩上去练手。耿浩倒是稳稳当当的,可就是这速度太吓人了。是开的太快吗?不是,是开的太慢了,还喜欢占超车道行驶,这不是找撞吗?气的李凡骂了好几次,说“你想找死别拉上我们啊!” 一百多公里出去后就到了一个服务区,李凡一看,这俩傻瓜车开的烂不说,还特别的“费电”,一百多公里就把储电量用去了小一半,再开下去非趴在路上不可。无奈,李凡只能在服务区里充电,拉着大家去服务区里的快餐厅喝“甜水”。 其实,李凡心里很清楚,只要搭上了表姐这两口子,这一路上遭罪是免不了的,从小到大,自己这个表姐就是这德性,大方面还算本分,可偏偏这学驾驶和一些日常生活技能的灵性不成,这是遗传谁的呢?就是姑姑似乎也比她强啊。可偏偏还不能说,他甚至有时都在想,自己这算不算是“坑害”了好哥们耿浩啊? 第一天,由于邓小丽的捣乱,跑了整整十四个小时才赶到中间休息的城市,别说开车了,就是坐车,这十几个小时也算不得是享受,完全是“痛苦”的折磨。 找了个宵夜的摊子,四个人一边吃一边开了个会。李凡终于是忍够了。 “明天早上,你们几个乘坐高铁过去,车子我自己开过去!”李凡说道。 “不行,你拿驾照不到一年,不可以单独上高速!万一查到了麻烦。”耿浩第一个反对,“让两个女孩子去坐高铁吧!我陪着你开车,这样我也放点心。” 不能不说,耿浩还是宅心仁厚的人,首先考虑到的就是哥们的安全性和合法性。没有这样的心性,李凡也看不上他啊。可是,他也心疼自己的女朋友啊,坐车实在挺辛苦的,所以,他不反对两个女孩子去坐高铁,这样也许是最好的方式。 “我才不去坐高铁呢,放着凡哥哥的车不坐去坐高铁?”凯琳娜不干,跟着直言不讳的又说道,“今天之所以搞的这么累,与你们两个动不动就闹着要开车有关,其实,你们今天并不是很累,你们累了就不开了,就换凡哥哥开,然后你们都睡的舒坦,可你们开的时候,谁敢睡啊?真正搞的凡哥哥很疲劳的是你们!” “凯琳娜,你这是要重色轻友了?”邓小丽的眼珠子转了一会看着闺蜜。 “我不过是说了个事实,瞧瞧你们俩那车技,实话说连我都不如,如果你们认为你们没有问题,那么好,我和凡哥哥去坐高铁,你们俩把车开到学校去!” “不行!绝对不行!”邓小丽和耿浩异口同声的喊道。合着这俩人都知道自己的水平很菜,一路上捣乱就是因为有人给他们垫背啊。 “好,你们不去坐高铁也成,明天,你们不许碰车,我一直开到学校,到了学校后,你们爱怎么开怎么开,我绝对不再管你们!跟你们这俩脑残的人我实在没话说,如果你不是我表姐,换个人我早就发火了!还有你,耿浩,一个大老爷们的,怎么开车的水平那么差?本来以为给你一天的适应也算是够了,谁知道你晚上开车比牛车还慢,你眼睛也没问题啊?就因为你那倒霉的速度,咱们一路上充了五次电了!我都不好意思出去说!真是丢死人了!”李凡这次是真的火了。 “不开就不开!有什么呀!你再欺负我们,我就去向……”邓小丽又来了。 “来!你告!我给你拨号码!”李凡拿出了手机,也不管现在很晚了,直接拨了家里卧室里的电话,听了一会,“好,通了,你自己直接说吧!” 李凡是真的“烦”了吗?是真的发火了吗?才不是呢,只是,他很清楚,第一天已经让这俩货玩的可以了,明天再让他们玩,那恐怕得后天才能赶到学校了。新生报到的日期可都是有规定的,去早了,分配的宿舍也能好一些。去晚了,人多拥挤不说,还不定挤出啥幺蛾子来呢。尤其是邓小丽,她不一定能像凯琳娜那样在学校里受到特殊的“优待”,毕竟凯琳娜是个特殊的留学生,又是美院里接收的唯一学中国画的欧美发达国家的白人留学生,所以,凯琳娜在美院获得了住“单身公寓”的优待。当然,这也与凯琳娜缴纳的高额学费有关,老米不差钱。 老米对多少学费没放在心上,只要女儿高兴就行。可是相关的友好协会觉得这个事情挺好,就有人在法国的媒体网站上发表了一篇文章,于是,法国大使馆就想插进来做一个“秀”。要说这友好协会里啊,不光是咱们有,外国也有,都是对等的。大使馆就准备替凯琳娜付学费,可没想到被凯琳娜一口拒绝了。 作为留学生,各国都有一些优惠。有的是给奖学金,有的是提供免费的学习条件。如果单从凯琳娜学习的这个学系来看,爱好浪漫艺术的法国人还真是支持,就是美院甚至都在研究是不是对这个留学生实行免费教育,可人家老米家里不差钱,尤其是凯琳娜学习中文后还真就明白了“嗟来之食”的含义,坚决不肯要所有的“免费赞助”,她相信,就是父母不给,她的凡哥哥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像李凡、凯琳娜这样家庭里教育出来的孩子,肯定是不接受“吃社会”的行为,这与那些动不动就喜欢占社会便宜的人完全是不一样的。 耿浩只看到了老幺带着几个学生搞设计,他并不知道hxlc设计公司目前有多大的家底,所以,他这一路上还是比较“节约”的,同时,他也不支持邓小丽的大手大脚的,这一点,耿浩要比父亲老耿强多了。邓小丽现在也怪了,还就是听耿浩的,所以,当李凡“发火”后,见耿浩没有出声反对,心里本来就虚了。 “喂!凡凡,这么晚打来电话是出啥事了吗?”电话那边是孙敏的声音。 “舅妈,是我,我们刚刚到了休息的城市,正在吃晚饭呢!”邓小丽轻声说。 那边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没有声音,邓小丽还以为是电话掉线了,正准备开口询问,猛然,那边传来了李涌浑厚的声音“小丽啊!按照凡凡说的办,这个事情你不占理!”说完那边的电话这次是真的挂了,手机里传来了嘟嘟的忙音声。 “我啥都没说,舅舅怎么就知道我们的事情了?凡凡,是不是你用另外的手机给舅舅发信息了?”邓小丽此时还真是小心眼了。李凡摊开手,“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手机,我就这一部,换了号码我爸爸也不会理的。你这心眼全想这些了。” 第一卷_相女婿(6) 要说别的,李涌肯定得仔细的问问,可说起来他们这么晚才到了中间落脚的城市吃晚饭,就李涌那脑子还不明白是个啥事吗?虽然没有见过外甥女和耿浩开车,可这个时候小丽打来电话告状,这就说明了一切。为了安全,李涌毫不客气的下达了“最后判决”。他相信,自己的话能确保儿子“坚决执行”。 李凡年纪越大,与父亲之间的谈话就越少,这其实是传承,秉性的传承。 这一脉的老祖李久,平时就是个不大爱说话的人。不是他不能说,而是他不想说,尤其是对那些很难跟他说明白的人。与其那么累,不如干脆见机行事,少了些废话。也少了累心。正所谓“智者多寂寞”,当一个人的智商越高,能够围在身边的人就越少。也许在一开始的时候还会热心的去“帮助”和“辅导”一些弱智者,可当遭遇一次次的失败以后,剩下的就是越来越寂寞。 第二代的李江,生存的年代特殊,自己的青春也特特殊。在李涌小的时候基本上不记得自己亲生母亲的样子,两父子之间基本上也是话少情多。李江不会武功,可是秉性其实跟老子李久一样。平时话不多,着急了也就是蹲在门口抽着香烟。本身是个技术大拿,可就是能够委屈的窝在一个小小的水文站里混了前半生。他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懦弱?都不是,是懒得去和那些不明白的人掰扯。 第三代李涌,从记事的时候开始就是个单亲家庭,他跟父亲的交流也是一个奇葩的模式,有屁就放,无事去玩。能够不给家里添乱添堵,那就算是万事大吉了。从小养成了自立自强的给个性,传承了祖辈的善良、忠厚和机智。要不,怎么就造就出了他那样的怪胎?从小无意中的习武却浑然不知,还以为是为了强身健体,可以替家里省点医药费呢。直到长大后才发觉原来自己从小练就的东西并不简单,就像老牛反刍那样的再回头细品,最后得到大成。李涌打小从没想过自己的将来会是个医生,可是阴差阳错的最后成了世界名医,还肩负着各种责任的满世界折腾,一辈子过的严谨、博学、刺激和惊险,完了还觉得挺惬意和自豪。 到了李凡这一代,结果还是一样。父子俩之间的话从来都不多,就是传授李凡武功,李涌也就是那么简单的几句。随着李凡的成长,李涌更是没啥话跟儿子去说了。而李凡也是一样,他喜欢的东西跟父亲不一样,成长的条件和背景也不一样,可说起来他所爱好的一切不也是家传吗?他在李家镇的历史资料里可是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曾祖父那可是个古玩玉器珠宝等各个方面的大行家,就是在战乱年代,也没少了用这技能赚钱养家养弟兄们,给组织提供经费,最后还捎带着养兵。可见,什么本事达到了一定的程度,那都是可以走出正道都可以登堂入室。23sk. 有了老爸的支持,李凡俨然成为这次“报到行动”的最后总指挥。吃完了“晚饭”,开房睡觉,车子也找了个地方充电。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李凡毫不客气的把耿浩叫了起来,然后去敲表姐和凯琳娜她们的门,宣布,每个人只有15分钟的“洗漱时间”,逼着大家快速登车。而他自己早就洗漱完毕去楼下服务台退房了。然后开着车到附近的早点摊上,所有人都去吃当地的早餐,什么面窝啦,豆皮啦,热干面啦,牛肉粉啦。李凡给大家的时间是十分钟,吃不完可以打包。 当上了高速,这一路上就见李凡“狂飙”起来,车子开的是又快又稳,还特么的特别的省电。没法不省电,这一路上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路程是“滑行”的,滑行的电动车是反向充电的。等到中午找了个服务区吃饭上厕所的时候,李凡才把车子开到充电桩上去充电,这简直让耿浩“百思不得其解”,一个物理系的大学生,在李凡这里彻底的“蒙圈”了。 邓小丽和凯琳娜可是舒服了,两人在后座上这通“补觉”,就好像是坐着火车的卧铺那样,现在的座椅可都是能调平的,那个邓小丽也许是做梦梦见吃好东西了,就见那口水都快流到睡枕上了。李凡倒是没咋注意这些,可是缺德的耿浩却是拿着手机悄悄的拍了一段视频,据说,这段视频最后成为耿浩的“救命稻草”,只要受到女友的“欺压”就拿出来保命,对此,邓小丽恨死了。 仅仅是用了八个多小时,车子就进城了,快到的时候,耿浩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这还包括了他们中午在某个服务区吃饭休息了半小时,老幺这个车是怎么开的?这也太神速了吧?可事实摆在那里,不服不行。 第一时间把邓小丽送到了外语学院,一说出姓名,负责接待新生的头头顿时就满脸春风热情接待,还给相关领导打了电话,于是,邓小丽几乎都没怎么费劲的就“被”接待了。耿浩像个小跟班似得围着小丽周围转,反正两人腻歪的可以。 外语学院也是今非昔比,从原来的单一语言学员改编成了多学科多学习的语言综合大学。这也是与时俱进,也是发展的环境对这个学校提出的新要求的结果。可是,学校做了改变后基本上还是吃“拨款”这一条路,最多就是特殊服务的时候收取一点点专业翻译的服务费。而邓义辉的丽辉集团向这个学校直接捐款建立“物理实验室”还是第一个。这该是个啥概念?这就是告诉外语学院的相关部门,相关的老师和教授,“别光想着去当技术翻译了,也可以把想到、见到的新东西先验证一下嘛,更有可能在能力范围之内进行自己可以做的各项研究。” 这样的好事落在了外语学院,不啻于耿浩一家的感觉,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了,自己走大运了……更重要的是,这个先河一开,物理系可以这样,那么化学系呢?电子系呢?其他的各个学习呢?谁能说这不是一个里程碑式的样板? 至于说捐助方特别指定了一个新生必须学物理?那简直就是给学校送人才嘛!何况人家本身就是考理科的高分学生,报这个学校的志愿简直就是一种苍天的恩赐啊!这样的学生能不引起校方的重视吗?就差在大门口拉上“热烈欢迎邓小丽同学进入我校学习”的大横幅了。可是,大横渡不拉,不等于在接待处不立块“特殊”的牌子啊,上书,“邓小丽同学报到处”,特事特办。其他学生有意见?行啊,你提,你要是也能给学校里拉来赞助和投资,保证也给你树一块。 看着那块牌子,邓小丽很快就从开始的吃惊不解到后来的享受和得意,那满脸的笑容和豪横的拽劲就没降低过,她还热情的介绍了耿浩的身份,得,耿浩也很快落入了该学校相关部门的法眼里,就在不久的将来,该学校派人找耿浩洽谈,初步确定“聘请”耿浩同志为该校的物理系讲师兼实验室的副主任。耿浩还没有毕业,自己好像就成了香饽饽,至于后来到底怎么样……后面再说。 李凡也懒得看表姐和表姐夫的“丑态”和“浮夸”像,卸下表姐的箱子就走,理由也是刚刚的,“这都下午快五点了,难道人家美院那边不下班吗?” 打了声招呼,李凡拉着凯琳娜就走了。只不过两个学校相距不远,李凡答应安排好凯琳娜后就回来接他们出去一起“啜一顿”。 到了美院,李凡没想到接待的规格一点也不比邓小丽的差,这里似乎也离了一块牌子,还是用英语写的,“凯琳娜小姐接待处”。谁叫这个学院里的外国留学生少呢,而对于金发碧眼的简直就是这独一份啊。 说,目前国内的各个大学里都有不少外国留学生,只不过,他们到中国来留学学的最多的是“语言”,有少数发展中国家的留学生会进入一些知名大学学习一些技术,还有一些那就是纯粹来学军事的,真正到这里学习高科技的,学习艺术的还真是不多。美院也不是没有留学生,也有,只不过是一些东亚的黄皮肤的人,比如在韩国、**和日本以及越南,在历史上他们受到华夏文明的影响,对学习华夏文明和艺术还有兴趣,可你说,找一个世界上的白人来学习“国画”?似乎没有,所以,这对美院来说也是一次里程碑式的突破,能不热情吗? 是不是西方白人里就没有人画中国画呢?其实也不是,有一名在瑞典长大的叫马丁斯的白人就跟着一些海外国家家学习画了中国画,事实上,在欧洲有不少人都在学习画中国画,不过他们没有得到真正的国画大师的指点,没有进入中国的美术学院里学习画国画的理论,结果就是,他们用画油画的笔法和视角去画画,去模仿,只不过是把画布变成了宣纸,把油彩变成了国画的彩墨而已。这从本质上就算是不董华的人看了也能分辨出来差异。 凯琳娜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和安排,学校里本来还给她安排了一个翻译的,结果,他们发现,凯琳娜根本就不需要翻译,现在的汉语虽然听着不是很地道,可听懂是没有问题的,加上她的汉文文字功底了得,一些古诗和古词几乎都了解,这让学校的接待人员很是吃惊。而且,跟着凯琳娜一起的李凡也是个不得了的人,在接人待物上也是让学校的接待人员很是舒服。 在美院里,真正学习国画的人其实并不多,西化的教育使不少人都喜欢学习油画,喜欢现代西方的所谓“印象派”“抽象派”等流派,而真正在美院里学习国画和书法的可以说少的可怜。还有相当一部分学生进到这里学的是艺术管理和艺术教育,其实就是给一些学校里培养“美术老师”,甚至还有相当一部分学生进到这里是学习“各种室内设计”“广告美术设计”等谋生的学系。要说这里最后能够走出多少艺术家、著名的画家……怕是只有老天知道了。 晚上,忙活到了快八点,李凡才带着凯琳娜去接表姐和耿浩,在学院区附近找了一家餐馆准备大快朵颐,可是屁股坐下来还没有几分钟,李凡的手机就响了。 “老弟啊,你是不是已经忙完了?哦,在吃晚饭啊!那好,我现在过去找你!啥?你累了?不行,今晚你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电话里传来佟建华的声音。 “我说大哥,你能不能有点慈悲心啊,再说了,你那肋骨好利索了吗?” “我的身体好着呢,不用你管,你忘记我妈那可是正宗的李家寨的传人,这点小毛病算个啥?我跟你说啊,关于那个傻大个的事情咱们必须得商量商量,这可是你惹出来的麻烦,别想光叫我给你擦屁股,你得把想好的计划先跟我说说,否则,我这里会立即反悔的!那小子还有三天就出来了!咱们不事先把事情商量好,到时候整个魔鬼出来了,咋办?你叫我老佟如何向学校交代?” 啥叫劳碌命?李凡这个就是,这开了一整天车,连口气还没有喘匀,这大哥佟建华又找上门来了。说这佟建华咋知道李凡到了?还不是那台车暴露了行踪嘛。李凡要进城,没有手续肯定不行,手续齐蹙了,也还得核实不是?人家那边一个核定的信息就发了过去,不管具体办事的人在哪儿,都能从手机上看到,如果你不确认,不输入手续单上的密码,那这台车肯定是进不了城,在外面等着吧。 李凡也是没法子,反正只有一台车,给了耿浩开走,自己干脆等会就坐佟建华的车,捎带着送走凯琳娜,然后……随佟大哥把自己拉到哪儿去,掰扯呗! 半个小时以后,佟建华就走了进来,根本就看不出他在一个半月前还躺在icu病房的样子。这也得益于他老妈韩小婷。嘎子是没敢把全套的李家寨武学教给女儿,可是却把一些治疗跌打损伤和小巧的功夫教给了女儿,现如今,韩小婷都是老太太了,那治疗跌打损伤和分筋错骨的手法更是炉火纯青。说,你这到底是医术还是武学啊?怎么治疗跌打损伤还有分筋错骨的手法?其实啊,这分筋错骨手最早发明的就是一位武当山的道士,最早的目的不是用来格斗的,而是为了救人的。武当武学是传统武术里兴起比较晚的一个分支体系,有人说武当的武学脱胎于少林,这里的故事已经被诸多武学家和小说家掰扯的太多了。可是这分筋错骨的出现却是很少人知道的。武当兴起的时代正是汉民族遭受外族压迫和连年战争的时期,而受伤后的人,不分筋错骨,如何能够重新接上…… 第三十章 交换(1) 对于那些受伤的人,有经验的大夫第一时间就是把扭在一起的筋骨拆开,然后再按照需要兑回去。这种手法后来一直在江湖上流传,河南南阳洛阳著名的正骨世家郭氏就是这一脉的传人,就是到了现在,在正骨这个行当里仍然是国之翘首,行业里的牛耳。他们的正骨手法和技术是西医根本无法比拟的。 当然,你要把这套手法反过来用,那肯定是一种极其高深和厉害的格斗手段,不了解人体结构的人,如何去分筋错骨?即便是对人体结构一知半解的人,你那分筋错骨手如何能够练到极致?当年,李涌为了教徒弟莫黑,义子段蓝和李凡,亲自带着这三个人进入解剖室里给他们现场做示范,所以,这三个人的武学虽然各有千秋,可是这分筋错骨手的本事却都是登峰造极的高手。 可是在李久的那个年代,到哪里去找解剖这样的课程?李久练就的手法都是从无数士兵和寨子里伤兵身上直接摸索出来的,这种手法也成就了另外一支正骨高手,就是当年在璋德县里的白牡丹,当年,李久把一套讲述如何正骨的手抄本作为交换给了白牡丹,让白牡丹放弃了原来的营生,后来,白牡丹转辗到了北平,并且在北平安家落户,在天桥一带形成了正骨白家,颇有善名。解放后,嘎子从海外回来,还特别的指示要加以照顾,并且证明了白牡丹在抗战期间曾经做出过贡献。当时,一些受伤的老同志都在白牡丹那里得到了治疗,很有名气。可惜,白牡丹无后,也没有弟子,倒是韩小婷年轻的时候去学了几天,加上从父亲韩嘎那里学到的东西,总算是这一脉还残存着。只是,韩小婷到现在也不收徒,理由更是简单,“有师弟那样的大国手,还需要我去传什么徒弟?没的传歪了。” 按照辈分算,李涌还真是韩小婷的小师弟,只不过到如今也没见个面。这个面目前无法见,一是李涌的身份敏感,韩小婷的身份也敏感,相见就是麻烦。二是佟建华已经去拜见过师叔了,那也就算是意思到了。三是,现在每年清明的时候,在李家镇的烈士陵园里,双方都算是神交了。不为别的,韩嘎走了后留下的遗言就是葬在师父的身后,作为李久唯一的嫡传弟子,只有韩嘎享受了这个待遇。 佟建华的到来,还正是时候,四个人今天都没有喝酒,吃完了饭都要回去忙活。这都报到了,都安排好宿舍了,还忙活啥啊?其实,这会最忙活了。到了这个点,难道不要给父母报平安?不要向母亲汇报汇报?这边的父母说完了,那边耿浩的父母就不要说了吗?耿浩也得没完没了的汇报啊。就是在深圳的老米和玛索不也是一会一个信息过来问问吗,等会凯琳娜回去后肯定得跟妈妈视频,顺便把整个自己的住处转一圈给老妈看,否则,保不齐第二天玛索就飞过来了。 把所有人都送走了,佟建华更是干脆,直接把车开进了校园里。作为保卫处的处长,他早就已经开始上班了。许多事情可不是等着学校正式开学他们才来的,一系列的事情都得提前准备和提前预防,而这些都与保卫处息息相关。 来到佟建华的办公室里,佟建华烧水泡茶,然后才问李凡,“你们的宿舍还没有去收拾吧?我查过了,你们宿舍的那几头牲口没有一个来的,你打算去哪里住啊?要不要我去招待所给你开一间房?或者,你就在我这办公室里委屈一下。” 要说这著名的大学啊,有的不光是宿舍,还有高档的招待所呢,那些世界著名的学者到这里来搞短期的研究和交流,总不能让人家每天在宾馆和学校之间往返吧?尤其是一些很执着的学者,一旦进了实验室,那是会忘却时间的。所以,上档次的学校都有这样一套系统,就是专门给这些学者准备的。 “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有地方睡,有事情你就赶快说,说完了我就去休息了,这一天还是很累的!”李凡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说道。 “不就是周南的那点事情嘛,那小子大后天就从拘留所里放出来了,到时候可是要来我们这里的,你出的点子,后面的事情你得跟我说说啊!” “有啥好说的?直接进校队就是了,给他一个单人房间,先让他冷静冷静。等到新生军训的时候,把他塞进去,根据我对他的了解,我不相信他在原来的学校里参加过军训,就这一条卡住他,他要是不听话也简单啊,直接交给那些前来搞军训的士官们,让那些士官们去对付他。军训完了以后看情况再说。” “可要是那些军训的教员搞不定他怎么办?那小子可是身大力不亏的,有几个人能打得过他啊?”佟建华此时觉得小屁孩这简直是在坑人嘛。 “呵呵,要是真的打不过。那也简单啊,把他带到拳击训练房,我去对付他!不打得他哭爹叫娘就不放他出来,要是这个还不行,那咱们就按照去年的法子,再加上邢大个刘荥赵嘉耀这几个人,你把我们送到那个军营里,不用时间长,半个月,我保证把他们都训练出来!”李凡说到这里放下茶杯,正色说道,“不过我有个条件,那就是今后球队的事情就别再来找我了,我给你们弄了一个……不,是两个大个子主力,还要我亲自去就不划算了,我不想再在球队里混了,吴广德也不用去了。这新生来了,你和洪教练的眼光得去新生里找,别老是指望我们。” “这个可不行!别人不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今年拿到的这个冠军其实就是你小子玩花样搞出来的,难道说你就舍得袖手旁观?”佟建华急眼了,掏出了香烟点上,“再说了,就算是我答应了,洪城那边怎么说?还有校长那边怎么解释?实话告诉你,咱俩玩的那个双簧,校长一早就知道了,这个我可不答应。” “我说你这脑袋瓜子里都是猪脑啊?你不会变通变通啊?我在校队里挂个名就是了,看在我帮你们训练出那么多优秀队员的面子上,你跟洪教练说说,对我的管理松快一点不成吗?吴广德年纪不小了,也抓紧学业了,他不在了,我不上场的理由不就很充分了吗?只要这俩大个训练好了,今年卫冕还是个问题吗?”李凡现在可是这群独立团后代子弟里的“小老大”,有时说话已经是霸气侧漏了,“只要今年运作的好,向职业队输送二个大个子,你认为学校会是个什么样的收益?洪教练会是个什么样的地位?这些,你要点拨点拨洪城那个糊涂蛋。我们这些小个子再怎么能打,人家职业队看不上,占着位置不是耽搁别人吗?” “噢,你这样说还是有道理的,嗯,这是个很充分的理由!”佟建华点着头,随即猛的抬头说道,“你这其实就是一个交换啊!是要把自己交换出去对不对?” “是啊!我要是去打职业队还用等到今天吗?我只要在场上玩几次绝活,一定有人来找我,可是你知道的,我们李家是绝对不会去干这样的行业的,你明白我说的意思了吗?李家寨的传承可不是为了打篮球的!”李凡说完了放下了茶杯,“好啦!我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去掂量着办,玩好了今年,你搞不好还能去捞个官当当呢!行啦,别跟我装了,学校里是不是奖励你了,行政上给你提了一级?现在好歹也是个副厅级了吧?我这就去找个地方休息了,有啥事咱们过两天再说行吗?我的老师马嵬曾可是急等着我回来一起研究一个课题呢,我是真没多少时间陪着孩子们玩游戏,你要是还这样逼我,当心我去找师姑!” 李凡说的这个话不是没有道理的,要知道,在我国,许多大学的行政级别可是不低的,据说,光是副部级的学校就有三十二所,一本大学的行政级别都是正厅级,就是一些省属的普通高校也是副厅级。y大学就是一所高等级的学校,不仅是向社会上输送科技学生,同时也经常向社会上输送副厅以上的干部,这些人到了地方行政部门以后,都属于学者型知识型的行政干部。当然喽,在学校里,也不是所有的教师教授都拥有行政级别的,这里面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佟建华是军转干部,来的时候就是行政级别,干的工作也是行政上的,所以,只要够了级别,只要有地方需要,佟建华调任其他部门去工作不是不可能的。 佟建华没话说了,小师弟都把这个话摆出来了,再矫情,那是自己给自己添堵。他只能客气的问了一句,“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啊?要不你把车开走!” 李凡摇摇手,头也不回的下楼去了。车,他有,就放在江涛的铺子停车位上呢,而他晚上是约好了耿浩,去学校附近的快捷酒店开房,等到明天上午回宿舍去收拾,那几个哥哥估计还得二天才回来。没法子,暑假把人家用的很了,得给人家点时间去看望双方的父母啊,这都是王锐那老小子害的。 从小屁孩那里得到了“准信”,佟建华的脑子里也开始转了起来,他送走了师弟以后,锁上办公室的门,自己到校园里遛弯,一些保安还以为是处长前来巡视,其实,这是佟建华在思考如何设计一个巧妙的方案,既可以说服洪城,同时又对学校有个交代。从他听李凡的话里,他感觉到y校队今年卫冕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而且师弟并没有把话说死,他甚至同意在校队里挂名,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关键的时刻师弟还是会出手帮忙的。想通了这一层,佟建华心里踏实了。 李凡找到了那家快捷酒店,看到耿浩开走的车子已经停在那里了,显然,耿浩被邓小丽早早的“赶走了”。于是,他打电话给耿浩,结果电话占线,只好到服务台去询问,知道了房间号码后才去敲门,然后拿了耿浩的证件补办入住手续。 这耿浩正跟自己的老妈没完没了的汇报呢,李凡也懒得搭理,给父母回了一个安全到达的信息后,冲凉睡觉了。他也不在乎耿浩那边的窃窃私语,曾祖父可以在炮声隆隆中睡觉,父亲可以在人声鼎沸的灾区睡觉,李凡难道还怕窃窃私语? 第二天,李凡让耿浩把个人的东西拿下来,把车子给佟建华送了过去,然后,他在网上叫了几个“钟点工”过来打扫他们住的房间,李凡让让耿浩负责照看钟点工打扫308和309,而他自己则是骑上自行车去找马嵬曾了。 马嵬曾昨天就知道李凡已经回来了,约好了今天去教师办公室里谈事情,那篇关于“元代瓷器初探”的论文几乎用掉了马嵬曾整个暑假的时间。马嵬曾希望李凡过来一起研究一下,看看还有没有遗漏或者错误的地方。 就在李凡跟马嵬曾讨论那篇论文的时候,江涛的电话也打进来了,没别的,着急要货啊,这新学年开始,一群新来的学生已经“盯上”了他的小店,现在,那些新生也猴精猴精的,一定要“308”的货,其他的一概不考虑。 这也是李凡能够容忍江涛的地方,这要是换了其他人,一定会去潘家园找一批货回来冒充是308的货,可是江涛坚决不这样干,他宁可在门口挂上“308缺货”的牌子都不肯假冒。这一点,江涛从王锐和魏东琴身上已经看明白了,只要跟准了李凡,那就不愁没钱赚,要是敢忽悠和乱来,自己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放心吧,最迟明天就让那边把货送过来,不过这一批没有精品,你要精品再等一个月吧。你还是要保持一个原则,不跟拍卖行交易,要是拍卖就搞自己的专场,只有这样你的手串才有可能卖出名气,明白吗?”李凡一边走一边说道。 “明白明白!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办!”江涛在那边没口子答应,“不过今年的秋拍听说有好东西,你要不要去看看啊?拍卖行可是给我这里发了邀请了。” “好啊,到时候说不定我还想卖一幅画呢!先等等看吧!”李凡说完挂了电话,随即转头对马嵬曾又说道,“马老师,我最近又有一个发现,不过需要使用一些特殊的鉴定仪器,需要专门的人员负责研究,不过不是瓷器,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啊?要是有兴趣的话,我把这个项目指定给你,另外我找商家向咱们系里捐献一套完整的现代化鉴定的设备,由您挂名成立一个实验室,好不好?” “噢?是什么东西?可不能离我的本行差得太远啊,我怕我的学识不够啊!” “没那么复杂,就是一幅齐璜早年的习作,通过这幅画,我们可以探讨齐璜在形成自己画风的过程和他所学习的传承,画我已经有了,就剩下研究了!” 第一卷_交换(2) 李凡的话一下子把马嵬曾给说愣住了,嘴唇颤抖了二下却是没有把话说出来。 “其实,你研究国画是很必要的,进入了明朝以后,各种画作开始进入到了陶瓷上,到了清晚期和民国初期,许多文人画大幅度的进入了烧瓷业,你还记得在解放前后的珠山八友吗?如果你对他们生活的那个年代的著名画家的成长都没有研究,那么你如何去鉴定珠山八友的瓷板画和瓷画呢?”李凡又轻声说道。 李凡这次的话如同雷击,顿时让马嵬曾茅塞顿开,大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其实,我们研究古代学,这古代文化里有许多东西是想通的,关键是我们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从什么角度进入。我个人觉得,一味的使用玄学的观点固然不对,可也不能一味的用现代人的思维去看待。比如说我们研究的瓷器和画作,到了明清两代时,中国画已经逐步的从文人画向匠人画和专业画转变了。到了晚清的民初的时候,画家几乎都是靠手艺谋生了,这是一个重大的转变。那么是什么原因促使了这种转变呢?这种转变在社会里形成来了一种什么样的影响?后来为什么又从宣纸上的画变成了瓷板上的画呢?您看,我这随便说了说就有这样多的课题,您要是牵头,咱们成立一个研究室,我再去拉点赞助过来,您觉得系里会不会重视加支持啊?还有您的职称,会不会也有个大幅度的进步呢?”天籁小说网 不能不说李凡这个妖孽实在是太“少年老成”了。他随口给马嵬曾划出来的路线图就把马嵬曾给吸引了,这几乎是给马嵬曾今后几年的工作做了布置啊。 “好!这个事情我干,报告我来写!赞助你去拉!”马嵬曾思索一下后说。 “呵呵,赞助好拉,关键是我们要事先把需要的设备和人员结构都想好,做出相应的预算来,这里啊,我告诉你一个技巧。”李凡说这个话的时候还特意的到门外看了看有没有其他人偷听,“比如说我拉来一千万的赞助,你的计划就不要做满一千万,留出一点来,做个八九百万即可,多的就给系里机动了,这样的赞助和技术是最容易批下来的,你要是把所有的赞助吃干挖尽,人家没有好处,凭啥着急去给你办啊?是不是?按照程序慢慢走,怕是没二年项目都下不来。” “哎哟!球队的那些小子说你是个妖孽,我还不大信,现在我信了。好,就按照你说的办,那个初步的预算我今晚就能拿出来,各种设备现在网络上的介绍很全和的,无非是我们把专业用于商业鉴定的设备整一套回来,再加上我们的文字研究和古籍科考,这样我们几个方面相互印证,到时候咱们这里可就比其他鉴定机构更专业了。研究室恐怕到时候不单单是只花钱不赚钱了,要是有几个部门对某件文物的鉴定出现了争议,咱们就可以出面了,到时候咱们也要收费!” 还别说,这马嵬曾毕竟是大学里的高级知识分子,这脑袋瓜子还是蛮灵活的,李凡就说了那么一点,他这里就举一反三了,想出来的套路还真是那么回事。 就在李凡与马嵬曾在那里讨论这个学期的研究方向的时候,佟建华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与校队的教练洪城进行交流和探讨。洪城对那个动手打伤人的周南其实并没有报多大的希望,能够去找佟建华“说和”无非是基于对恩师的回报和对人才的怜悯,可是他压根也没有想到最后的结局是让周南落进自己的手中啊。 “那个佟处长,”在人家的办公室里,洪城还是很在意的,直接称呼佟建华的职务,“咱们帮周家把孩子弄出来是出于人道和对人才方面的考虑,你定的那些条件我原来还以为你是故意为难人家的,可不是说咱们要弄到校队里啊,就周南那丑脾气,我可是罩不住啊,到时候把咱们的球队给弄垮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咱们是什么单位?是学校,学校是干啥的?不就是教育人的吗?如果我们连这样的学生都教育不出来,那么我们就愧对了国家给我们的待遇了。在这一点上,校领导可是下达了死任务的!”佟建华一本正经的说道,“另外啊,今年又会有不少新生来,你在头二个月的工作重点就是去新生里多调查和多方面的了解,我给你一个建议,你不妨利用二队那个校园网站,组织一次短平快的校内三人篮球比赛,你去把体育系的老师组织起来当裁判和监督组,好歹你现在也是体育系的付主任了嘛,这样你就能够像去年那样组织一个二队,这可以成为将来校队的一个蓄水池,为校队储备备用人才……去年,二队算是个纯业余纯学生自发形式的。今年呢?由于校队获得了联赛冠军,学校在今年的体育拨款也加大了,而你这里也可以多聘一二个助理教练帮忙,难道你就不可以把二队的管理也纳入自己的范畴内吗?所以说啊,你现在肩膀上的担子是更重了。” 不能不说,佟建华还真是当干部的料,这通话说的洪城是既有压力也来了情绪。现在,他的高职称已经批下来了,也成了学校体育系里的副主任之一了。目前,由于他是新晋的,又要负责今年的联赛,所以,并没有给他加其他的担子。 事实上,从这个学期开始,学校里的体育系是要紧张起来了,四年一度的全国大学生运动会就要临近了,这个运动会可是比照着世界奥运会来举行的。 在国际上,每次奥运会结束后一年,将举行世界大学生运动会,而各国的大学生就是在这样的运动会里脱颖而出成为下一届奥运会的运动员苗子。国内呢?会在世界大学生运动会的前一年举办全国大学生运动会,从而在其中选拔参加世界大运会的苗子,然后再升级成为奥运会的运动员。其实这也是另一种模式的选拔赛,就像大学生篮球联赛向职业队提供有发展前途的苗子,然后职业球队经过每年的商业比赛,锻炼队员,最后向国家队提供运动员是一样的。 当然,说完全没有给洪城压力也是不对的,至少学校还是希望校队能够在运动会上取得好成绩,这一点洪城也感觉到了,所以,他才找佟建华来掰扯。 “如果我们还是用去年的班子去打,我估计今年的联赛问题不大,周南来了以后,可以把刁萧山替换下来。今年刁萧山已经是大四了,该准备毕业论文了,这个我倒是觉得也合适。我其实就担心周南这颗老鼠屎坏了我们的一锅粥。对于周南那样的队员,我是无能为力的,他从小就把坯子搞坏了。”洪城说道。 “哼哼!你想的倒是挺美的,实话告诉你吧,今年球队的变化是必须的,不光是刁萧山要离开,吴广德也应该离开了,还有啊,李凡将不会轻易的上场了。这是我跟他做了一个交换,也算是替你当了一回家吧!”佟建华说着,洪城那边已经是吃惊的瞪大眼睛了,“你别那样看我,没有这个交换,那个周南谁来收拾?” “这算是什么交换啊?把我两个最具有球队灵魂的两个后卫都拿下,你叫我去哪里寻找替代者啊?边宫甫虽然勉强凑合,可是他达不到李凡和吴广德的水平。这个你应该清楚啊,没有这俩人,我们如何打出多变的战术?我不同意!” 洪城猛然想明白了问题的核心,立即提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 “今年咱们球队的风格就是要变,你以为我们原来的那种多变的打法人家不会破解吗?把周南练出来了,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我们的对手怎么突破?再加上邢大个,双塔战术更是威力无穷,关键是我们要把他们练出来!”佟建华说着拿出了香烟,抽出一根递给了洪城,“你不用担心的,这个事情我已经跟李凡商量好了,你头两个月就负责去选新苗子,管理和规划二队的建设,等到这一届的联赛开打,我相信李凡会把合格的两个大中锋交给呢,如何使用中锋的战术就不用教你了吧?你是知道如何去用的。我们校队今年有个便宜,作为种子队不参加基层赛,所以啊,这段时间用我的话说那就是留给我们‘磨刀’的!” 对佟建华的话,洪城还真是一时半会消化不了,可看佟建华的表情,他知道就是自己反对怕也是“反对无效”,现在佟建华的身份可是涨行市了,学校组建了一个临时的“体育筹委会”,佟建华算是一名副主任之一,而主任是校长兼任的。这个级别可是洪城要仰视的,哪里能够硬顶啊。既然佟建华已经跟自己说了个大概,那回去慢慢的落实就是了,只不过把吴广德给弄出去……他是真舍不得。 吴广德自己本身早就不想干了。现在,整个寝室里,就属他的学习成绩一般般,这个脸丢的有点大,再加上李凡给他们搞的公司,黄瑛可是忙的厉害,吴广德必须要做好“后勤保障工作”,要是把他还栓在球队里,吴广德最后恐怕是球也打不好,事情也办不好,学业还得落下来。到时候保不齐就鸡飞蛋打了。所以,不光是老幺提醒他,就是**老三还有女朋友都提醒他过。这个学期开始,他已经把脱离校队的申请报告写好了,就等着回到学校见到洪教练就上交了。 话说308室的哥仨今年的暑假都是紧张并快乐着,老幺给他们整来的生意让一个个的回家后特别的“牛”,尤其是黄瑛,回到家乡立即给老家山沟里的学校捐款了200万,要把那校舍彻底的翻新一遍,给代课老师的工资涨一倍……这简直严重的刺激了当地的一些“特殊人物”。一个大二女学生,突然就这样有钱了?这钱是怎么来的?能不引起质疑吗?尤其是竟然不通过相关部门就直接向家乡捐款,你把当地人放在哪里啊?为此,黄瑛在县里就遇到了“协助调查”的怪事。 吴广德在黄瑛被叫走后,立即就给老三打电话求援。于是,老三带上了相关的证件和公司里的律师,直接就从老家开车去了当地。**更是牛叉,开车不行没关系,人家坐飞机到了省城,然后包车去了黄瑛所在的县城,还带了家族里的“公关”大拿……不过最后,钱博平还是给老幺李凡打电话请示处理的意见。 “老幺,大姐黄瑛在老家县城里出事了,相关部门在调查她的资金来源。” “这是个啥意思啊?难道说大姐在老家干了啥出格的事情吗?”李凡听了也有些发蒙,随即马上又问,“对方现在是个啥意思啊?提出了啥条件了吗?” “没有,大姐就是给自己老家的学校捐了200万的善款,这笔款子没有通过县里而直接给了老家那个湾子,应该是有些人没有落到好处,故意刁难吧!” “哦,是这样啊!大姐这个事情做的有些莽撞了。这样,你先搜集一些现场的证据和照片,不过你可千万别把搜集到的这些啥的随手就发到网上去,那样会把事情弄的更复杂的,到时候影响了大姐回学校读书就麻烦了,不划算。让律师了解一下对方的意思,我这边……算了,不找其他人了,咱们先把人弄回来再说。另外,你立即去省城买套房子,把大姐的家人送到省城去。告诉他们,不要再留在老家了,目前的情况不合适。那里的人可是不好说话的,到时候他们整不了大姐就会拿大姐家人出气,咱们犯不着去冒险……”李凡在电话里一项项的布置。 钱博平没有想到老幺会这么“怂”,安排的居然都是退让和逃避的路数。可是,现在说话算数的可是老幺啊。不过以钱博平对老幺的了解,事情恐怕不会如此简单,老幺是个性是睚眦必报,就这样算了?哼,这老幺还不定憋着啥坏水呢。 有了老幺的指点,由律师出面找当地中间人洽谈,提出来的自然还是交换的条件,“由她本身写出认罪书,缴纳相当于未经批准的款项二倍的罚款……” 这个条件简直是比强盗还要厉害,李凡在接到了消息后只提出一条,“除了认罪书之外,其他都同意”。于是,律师就向中间人说了这边的底线,双方你来我往的。最后,在增加了100万的“罚款”后,免去了“认罪书”。而转款以后,对方出具的并不是正规的财政收据,而是在所有文具店里都能买到的普通收据,落款居然是中间人的公司和名字,这简直是太善于规避和营私舞弊了。 黄瑛是泪眼婆娑的从里面出来的,她甚至连是谁关了她都说不清楚,如果不是有这些姐们和哥们,她怕是要在自己的老家吃点苦头了。好在,李凡把善后的事情安排的滴水不漏,所有大姐的直系亲属全部都离开县城去了省城,在那里,hxlc设计公司开了一个小小的分公司,一切手续齐全,彻底离开了老家。 第一卷_交换(3) 按照李凡的指点,黄瑛父亲在省城注册了分公司,并且招聘了多名刚刚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的人组成了一个小型的建筑施工队,而这个施工队直接就被李凡安排去了姑父邓义辉的某个工地上去了,没有盖高级建筑的资质,没关系,哪个楼盘里没有一些修路栽树的工程?没有填平补齐的小工程?反正,慢慢的在工程里学习和提高。黄大伯也不求发财,只求带着的人温饱,没有利熏心的心态,那你走到哪里都是顺当的。这一点可是李凡让吴广德反复的与黄大伯说清楚了。 黄家脱离农村走上了创业之路,吴广德当然不能袖手旁观啊。吴家在深圳的公司也帮助了这个小小的建筑队,不至于使两眼一抹黑的黄大伯吃亏上当,而黄瑛的弟弟也找到了合适的学校继续上学,这一切看起来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李凡为什么不考虑向相关部门实名举报呢?这也是因为黄瑛掉进的陷阱都是老油条的地头蛇精心设计的。黄瑛在当地遭到不公平对待,所有的官员几乎都没有留下任何把柄,甚至连是谁关押她的都说不清楚,即便是知道一星半点,人家调查你的资金来源有错吗?调查不需要时间吗?你要自己证明清白那不需要自己举证吗?最后不是按照规定把你给礼送出去了吗?也没有留下你的案底啊,你还想怎么样?没有案底,自然就没有任何文件和档案,这其实就是当地的某些势力玩的一把现代版的“绑票”。你不是有钱吗?能够向自己的老家捐助,为什么就不可以向更大的范围捐助?找你筹集点发展资金化点缘怎么了?我们对外说的也是募捐嘛!你想去举报,那你要考虑实名举报谁?你要有充分的证据?否则那就是诬告,诬告的后果你有没有想过?“你敢诬告我,虽远也要把你缉拿归案!别忘记了,你家里人的户籍可都在这里!要想平安,你就再多捐点!” 这样的个例是少数吗?在相当一段时间里,这样的事情还真不是少数。 为什么有些小地方的贫穷成为老大难?除了客观的地理条件以外,重要的一点就是当地的民风和各种黑恶势力的存在,越是贫穷的地方,当地具体办事人的素质就越是令人担忧,这已经是个上下都知道的事情。解决扶贫问题,绝对不是单纯的给技术、给资金和给条件就可以了,重要的一点是要扭转当地的民风。 黄瑛干了那样的事情后,为什么在当地不仅没有获得大多数人的赞扬和支持,反而对黄瑛遭受的一切表示了沉默?说出来道理很简单。你只给了一个点,大多数人没有“利益均沾”。你拿着钱回来炫耀,得罪的就是那些羡慕嫉妒恨的人。正所谓“升米恩斗米仇”,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早在春秋时期的孔子就知道“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的道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大家都穷点无所谓,你不能搞特殊啊!”黄瑛的做法恰恰触犯了这个大忌,“你凭什么就把自己的老家给照顾了?你老家的学校好了,代课老师涨工资了,那我们呢?” 当地人的确是这样看待黄家的这次作为的,去山里的那个湾子抢回来肯定不行,那将面临上百敢玩命的山民跟你对抗,将面临几百个学生的强烈反对,可是,在县城里折腾折腾你黄家还很难吗?问题是,这次特殊的“不均”到底是谁造成的?怎么形成的?难道说这点钱发给全县每人3块钱就是“均”了吗? 简单的道理,可是去的吴广德、钱博平和周布斯这些大学生以及跟去的律师,能跟谁把这个道理说清楚?钱博平能够把“搞经济跟打仗一样,要集中火力突破一点”的原则讲给谁听?谁愿意听啊?别说没有人愿意听,就是想找个地方说叨说叨,也是找不到接待他们人呢。不是下乡了就是去学习了,要么就是去市里开会了……好在,钱博平他们把每次的行动都留下了书面记录、照片和视频。 没来由的在那种“穷山恶水多刁民”的地方被敲诈了五百万,李凡能够忍气吞声?那还是李凡吗?等到黄瑛他们都回到了学校,一切似乎都完结的时候,李凡下令周布斯调动他所有的粉丝和关系网,把在那里获得的各种证据和照片铺天盖地的发到了网上,隐去了当事人的真名,也不具体的指明任何具体个人,甚至连具体发生的地点都没有直接点明,可是,那些照片上却是有着当地鲜明的地标,有着特殊的行业部门的特征。李凡玩的就是一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就当着是一个自媒体搞的一个社会奇谈和笑话在网络上发布,让社会公众和相关的人自己去想,自己去品。就算是真有人来查,李凡也不担心,而且,真有机构来查,钱博平手里全套的资料就可以拿出来了,比费劲巴力的去投送不知道安全了多少。 会不会有人来找发布者的麻烦?第一,周布斯不怕,他身后也是有后台的。第二,发布的东西是真实的,周布斯自己本身就是参与者之一,没有触及任何法律。第三,表达的意思也是进步的,是为了净化社会,讽刺社会上丑陋的行为。 可以说,在处理这个事情之前,李凡是思量了诸多的细节,他不在乎捐出去的钱,只要能够通过民众媒体的监督,把这些钱真正的用到当地需要的的事业上,那也不算是失败,可让那些贪婪的家伙私自贪墨不行,即便是这次被这些人渣得逞,那么李凡肯定会记住,肯定会去查当事人的肮脏内幕,他,绝对不会放过。 时代不同了,黄瑛老家那些没有见过外面世界的变化和力量的人,说到底还是“井底之蛙”,他们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殊不知,以现在的媒体透明度,以国家相关部门的关注程度,这样的龌龊事如何可以混的过去? 网络曝光不到三天,当地就引发了一系列的变化,正规渠道还没有做出结论之前,某大报记者就专题的采访了当事人,大量详实的资料和内情被曝光出来,直接就传到了某市的相关部门,内幕的曝光让市里相关领导也觉得“令人发指”,于是,黄瑛老家的那个县发生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官场“大地震”。 那边最后如何了结,李凡并不关心,反正最后律师是加入到了行列里,而追回来的款项也没有拿回来,直接投资在当地教育事业上了。好歹也要买个好名声回来嘛。不过他对hxlc设计公司里的主要股东立下了一个规矩,让钱博平过去下了死命令,“从今以后,严谨个人未经公司许可向外私自捐助大笔款项”。 这条命令下的所有人无话可说,黄瑛大姐一时没注意,结果让公司损失了五百万元,虽然最后也是做了公司对社会捐赠的项目,从公司走账了,可黄瑛是真的不舒服,她还想用自己的股权收益去平账,也被钱博平给顶了回去。 “公司的账目绝对不可以朝令夕改,任何人的失误都要计算在公司的成本里,如果从现在开始每个人就患得患失,那么你们今后还怎么干?那跟那些故步自封的传统设计公司有啥区别?如果把设计人员的脑筋给禁锢了,新的构思如何出来?这个话可不是我说的,是老幺说的,你们要是不服气,找他去掰扯。” 把个人利益与工作挂钩,有利有弊,严格说起来,这里面也是个哲学问题。如果是普通的日常工作,把个人利益与工作业绩挂钩是能够促使当事人的责任心和工作热情的,这一点已经被无数的企业行业证明。可是,完全这样做同样存在着另外一个风险,那就是当事人担心个人利益受损,不敢冒进甚至因循守旧,许多企业里的中层就是奉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法则,发展到一定程度后,这个企业就失去了活力,甚至为了个人利益而坚持“稳妥”的做法。 对于管理来说,绝对不是只有一个固定模式,而是像兵书上说的“水无常形”,必须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变革。像黄瑛这样的事件,李凡就不担心其他人也肆无忌惮的“出错”吗?不担心,因为每个人都是股东之一,并不是说账走了公司里的项目,自己就没有损失了。同样冲抵的也是公司的利润,分到自己手上必然会减少。而如果限制了股东的独创精神,那么带给公司的就是暮气沉沉,这是李凡绝对不能接受的,如果真要是那样,他宁可把公司关闭不要了。 这一天,佟建华亲自去了某拘留所,他在门口把周南接了出来。 三个月的拘留,让周南瘦了一圈,人也显得憔悴了不少,当他看到来接他的竟然是被他伤害过的佟建华时,也是吃了一惊。他本来想张口问“我家里人怎么没来?”可是看到佟建华那严肃的表情后,还是没有开口,此时的他怕出不去。m.23sk.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父亲和爷爷为什么没来?”佟建华毫不客气的说道,“是我让他们不要来的,他们来了,你又会恢复到原来的秉性,那不行,我们交换的条件就是你必须要在我们的学校里变成一个新人,变成一个对国家,对民族,对篮球事业有用的人。我不知道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多少,可我负责任的告诉你,通过我们的训练和教育,这个目的肯定能够达到。好了,上车吧,我们直接回校。” 周南一句话都没有说,在里面三个月他可是学了不少,自己个子大在里面根本没鸟用,里面的号霸该怎么折腾自己还是怎么折腾。动手反抗?行,你仗着人高马大的可以暂时获得优势,可是你能24小时都紧绷着不松弦吗?当他睡着的时候,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发生过。慢慢的,他明白了自己并不是老大,不是谁都要哄着自己玩的人,现实社会的残酷和竞争对他不会客气。还有一点,爷爷经常来看他,每次都向他灌输做人的道理,做人的窍门,做人的底线。 为了接周南,佟建华这次开了一辆大号的面包车,免得周南坐不进去。上了车,佟建华开始向周南说明他今后在校队里的位置和条件。说了很久,周南根本就不搭腔,完全没有反应,只是用木讷的目光看着车窗外的街景。佟建华明白,这个小子心里的疙瘩还是没有解开,不过是从原来的显性暴怒变成了现如今的沉默抵触而已。就因为发了一次怒,自己就被关了三个月,周南心里并不认为是自己的错,他更是十分的记恨那个在场上调戏自己耍弄自己的12号。 “你是不是特恨12号啊?我可以告诉你,他叫李凡,大家都叫他老幺,是整个球队里目前最年轻的队员。你要想找他出气是不是?行,我不反对,不过要等你参加完军训后才行,到时候你们之间的恩怨自行了结。”佟建华又说道。 “真的?”周南终于有了反应,“难道学校里不干涉我们之间的斗殴?” “那怎么可能,要是平白无故的斗殴肯定不行,国法家规都不行,可是,如果你们去拳击台上练习搏击,那谁又能管得了呢?当然喽,前提是你必须完整的参加完军训,根据你在原来学校里的记录,你上大学二年并没有参加过军训,这个不行,这违反了相关规定,你明白我说的意思了吗?”佟建华呲呲牙笑道。 “明白,不就是作为一个交换条件嘛!我参加完军训,你就批准我去跟他对打。是不是这个意思?好,我答应你参加军训,不过我以前没有参加军训是因为没有适合我穿的军装,这可不怪我哟,如果这次还是没有,那……可不怪我!” “在你的房间里有一支大号拉杆箱,里面有你全套的队服和军装,还有专门给你定做的运动鞋、轻便鞋和皮鞋。你在我校的一切费用由专门的赞助人负责,你可别想歪了,这个赞助人可不是任何球探和中介机构,完全是一个隐形的私人机构,跟你过去的生活和将来的生活没有任何关系。”说到这里,佟建华再次严肃了起来,“如果你不能在今后的训练中完全的改变自己,那么你这辈子都废了,就是香港电影里说的‘废柴’,可如果你能够抛弃原来那些幼稚的糊涂的想法,改变你那种狂妄自大的傲娇秉性,那么你的将来就不可限量,最不济也会在国内的职业赛场上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不排除你有可能进入nba成为场上的霸王。这样的远景对你有没有诱惑力?坦白说,我是希望你能够走到那一天。” 周南默默的咬着嘴唇,最后艰难的说了句,“我对不起你,把你打的那么重,你还能如此的关心我!我多少明白点你们为什么能够获得冠军了。” 佟建华悄悄的呼出一口气,“看来,小屁孩的计谋还是管用的。” 第一卷_交换(4) 九月,学校正式开学。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大一新生的军训时间,认真一些的军训时间长,凑合事的就时间短一些。y大学是国家重点,为了保证质量,每次军训的时间都是15天。今年的军训里有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有一个看上去绝对不是新生的巨人在队伍里。个子太大,每次都是排头兵,许多新生都很羡慕的欣赏这个身高过分的大个子。这个大个子就是y大学今年刚刚转进来的“新生”周南。而周南这次的表现还真是可圈可点,从一开始就“服从命令听指挥”。 周南这是真的转性了?不完全是,可也是一个开始。他不为别的,就为自己这一身军装也让他很是感动。由于他的身材太过高达,在原来的学校里实在是找不到,所以,连续两年他都没有参加军训。别人不知道的是,周南对军装还是有着一股莫名其妙的“羡慕和依恋”,因为,他小的时候,爷爷老周就是穿军装的,是军队代表队里的中锋。而爷爷抱着周南拍摄最好看的照片几乎都是穿着军装的。 可惜,周南的父亲不是军人,也没有爷爷在篮球场上那样威风,但是在地方从事教练工作还算是尽职尽责,也算是小有名气。也正是因为从事的是职业队的教练,基本上周南打小就很少跟父母在一起,他是跟在爷爷身边长大的。在汉民族里有一个习惯,那就是隔辈亲,周南之所以养成那种脾气,与这个隔辈亲分不开。所以,当真正出了事情后,老周满世界的跑关系,根本原因还是自己的后悔。 大个子的军装的确很难搞,随便找个服装店服装厂也能做出来,可惜,绝对找不到正宗的军装用布,那一定是民间仿制的布匹。可要是去军装厂订做行不行呢?也行,但绝对不是个钱的问题,而是你得拿出各种批文来。国家对军装的管制是相当严格的,尽管人们可以满大街的看到,可真正进入到经营里就会知道,那绝对不是一个随便和方便的事情。为了一个大个子军训去找各种单位批文,这怕是所有具体经办人员都感到头疼的问题。就算是认真的去办了,怕也是等到军装发过来后,军训都结束俩月了。所以,在一些学校里,特型身材的新生往往会因为没有军装而免于军训了。比如周南这样的,比如超胖体型的。 那周南现在穿的这一身军装是从哪里搞来的呢?当然是小屁孩通过王家的关系提前弄的了。周南在被警方带走之后,肯定是要按照惯例测量身高体重,拍摄照片等等,这些数据不难拿到。还有老周从家里拿来周南平常穿的衣服,所以,精确的尺寸很快就有了,而在这个城市里就有一家专业制造军装的工厂,还是从清朝时期就有的,发展到今天也是一百多年了。王家很容易就找到了关系,以运动员需要为由,特制了周南军训的军装。当然了,在制作的时候,工厂里也做了点手脚,比如在用料和特殊地方省略等等,以示与正规军装的区别。 大学生的军训军装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军装,往往都是找一些服装企业制作的仿冒品,只有前来训他们的军人穿的才是货真价实的军装。就是去找正规的军工厂定制军训军装,人家也是要动手脚的,绝对不可以让这些军装轻易的流入社会。 今年来军训的是另外一支部队里的士官,与去年的不一样了。虽然没有去年的那么“铁血”,可是今年的效果却是不差。因为,谁都看见了,连那样的巨人都老老实实的训练,其他人还能想啥偷奸耍滑的事情?老实的训吧。 李凡这些日子更忙了。马嵬曾那边的计划书已经拿出来了,在与李凡共同商议后第一时间上报给系里,系里马上就来了兴趣。能不来兴趣吗?本来就是个新建的学系,几乎到处都是窟窿要填补,这一下子就搞来了上千万,没有哪个傻瓜领导会没兴趣。于是,系里立即就签署了意见报到了校务委员会。校务委员会也不含糊,如果是其他学系的怕还要“研究研究”,可唯独这古代学系的事情很重视,因为这是一门全新的学系,是其他学校都没有的独一份。可全新归全新,在经费方面上级却没有给予大力的支持,说出来的理由也是很耐人寻味的。 古代学,研究的是古代历史上的一切东西,包括古董文玩,难道说你们这些专业的行家在其中还找不到“筹资”的法子吗?那你们研究的到底是啥样的古代学?这话说白了就是,“你们就是玩古董的,玩古董的你们都赚不到钱还研究什么呢?”在某些人看来,“你们帮人家鉴定一件古董的收入难道还少吗?” 可是事实上,到学校里来鉴定的业务量并不大,整个社会上能够鉴定的机构和个人多了去了。人家都已经是有了固定的客户固定的渠道,加上这个个古代学目前毫无名气,人家凭什么信任这里?所以说,y大学里的古代学系还真是有点穷。现在,马嵬曾写了这样一个报告,还信誓旦旦的说可以拉来赞助,这能不“特事特办”吗?于是,不到一个礼拜,报告就被学校批了下来。 报告下来了,王家的捐款也立马到账了。这次王锐可是不小气了,李凡要一千万,他干脆给了一千五百万,其中的道理王锐可是比李凡门儿清,要是只给一千万,能够投入到研究室里的最后怕是连八百万都没有,与其到时候都紧紧巴巴的,不如一次性到位,多给点就是了。另外,王锐还存了一个心眼,今后只要是有古董拍卖会,他找这里借人不就好开口了吗?有了这里的人帮忙,自己将来还担心赚不回来这个投资吗?实话说,动小心眼,王锐还真是行家里手。 正因为这些东西都到位了,李凡和马嵬曾就忙起来了。现在,马嵬曾是这个“研究室”的主任,李凡是马嵬曾的助理,整个研究室目前还就是这两个人。 怎么没有其他的人加入呢?这里就有个学术的认识问题。古代学去年才开办,第一批招收的学生还不到三十人,这个学系里有教授二名,副教授四名,剩下的就是五个讲师。而这些教授和副教授还都是兼职的,就是讲师也是跨学科的,只有马嵬曾是这个学系里的“专职讲师”。这样的配置说明了什么问题呢?其实,说明了这个学系的建立本身存在着“争议”。在一些教授专家看来,古代学完全是标新立异搞的一个噱头,其教授的一些课程在原来的历史系、考古系、文学系等学科里都有,何必还要新建这样一个“四不像”的学科呢? 提出建立这个学科的恰恰又是本校里的一位名宿,分管文科教学的副校长朱家清,他自己亲自兼任古代学系主任,原来是信心满满,可惜,办学了一年,明显感到了不理想。首先,师资力量就不正规,连他都是兼任的,想找几个人加入都难,不是没有那本事,不够条件的,就是看不到希望,不愿意来。虽然开办了一年,除了专职的马嵬曾之外,就是在办公室里还有二个办事员,其他的全都是兼职。去年招来的28名新生中,目前已经有一半人改学历史系和考古系去了,剩下的人也都是在观望,这让朱家清都有些进退两难。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马嵬曾和李凡共同研究发表了关于元代瓷瓶的考证论文,最近又在搞齐璜的早期存疑画稿的研究,这又拉来了巨额的赞助,顿时就把朱家清的心气又给提了起来,而为什么要开办古代学的真正含义,现在他觉得马嵬曾大概是明白了。他哪里知道,真正搞明白这里含义的其实是李凡。 朱家清要开立古代学的目的是什么呢?一开始他自己也不是说的很清楚,只不过认为原来的历史系、考古系等研究的范围太窄,而对古代项目的研究现在已经越来越多,尤其是古代文化对古代科技和社会的影响关系等课题基本上就是个空白,让历史系的去研究古代科技就是勉为其难,而让考古学去完全理解古代的文化传承更是超过了他们学习的范畴。可要是把历史系和考古系合并行不行?似乎应该如此,可是又受到传统学术界的抵制。所以,朱家清利用手上的权力新开了这个学习,实际上,学生要学的课程是涵盖了历史系、考古系、哲学系、文学系等诸多方面的基础知识,还要结合现代科技的一些基础课程,把对古代文化和古代物品的研究发展到更加全面和更加符合逻辑的境界。按照朱家清的理解,如果今后需要进行大型的复合式的考古发掘,领头的人应该是古代学系的毕业生,而不应该是现在那种所谓的考古队专家之类的,这些专家名声很大,也做出了许多贡献,可有多少人知道,由于他们的偏科,使考古发掘中损失了多少珍贵的文物?当年兵马俑出土,那种氧化原理其实非常简单,可却是没有谁马上提出,直到发掘了好几千个后才发现了,刚刚出土的彩绘在空气中仅仅保存了66秒,永远看不到了。所以,朱家清认为,在今后的考古发掘中,必须是个对古代和现代科技都了解的全才,必须能够最大可能的避免由于简单误操作造成的低级损失,这也是为什么古代学招生的时候要的是理科生而不是文科生的道理。 问题是,有多少理科生会对这些古代的东西感兴趣呢?除了李凡这个妖孽意外,大部分被招进来的理科生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要学的是高中文科上的东西,能够坚持下来的人还真是不容易。这里还有一个区别,文科生和理科生在成长过程中,大脑的发育部位是不一样的,从而引起的学习兴趣也是不一样的。能够从诸多考生中找到愿意学习古代学的理科生还真是难为了朱家清了。 当然,如果这个学系最后办不下去了,学校方面也有办法处理,把学生分流到其他学系就是了,对终止该学系写一个“分析报告”就算完事。可是,目前看来似乎还做不到。至少,坚持下来的学生还是有想头的。 首先,他们是这个学科的创始学者之一,这个荣耀万一将来实现了,名头就不得了。其次,这个学系是在草创时期,毕业的学生留校的可能性要比其他的学科大多了,就是全部留下来也不是不可能啊。那些来自偏远农村的学生,本来就没有打算再回去,学别的学科能那么容易的留在学校里吗?第三,四年本科学完直接考本学科的研究生会容易的多,这也是许多学生看中的原因。 上面说的这些理由对李凡来说,都不重要,他是仔细的研究了该学系课程的介绍后才下决心报这个学系的,他觉得这是个新领域,有大把机会向自我挑战。 学习了一年,李凡其实已经把历史系、中文系、考古系等各门基础公共课程学的七七八八了。而真正的古代学专业课程其实并不多,还在探索中。目前,朱家清实际上把过去发生的各种考古发掘出现的错误归纳出来,找出其中的错误,设计改进的办法。把古代各种杂学柔和到一起,这们学科的名称就叫“古代学”。 在学系里忙活一阵,李凡还让石大庆向这边发送了一批手串,因为是新学年开始,特别安排了几个高端的崖柏手串,还有石大庆在当地寻找到的一些类似蓝田玉之类的普通玉石雕件和摆件。在这一点上,石大庆已经逐步的进入角色。 江涛希望要的金丝玉、小叶紫檀手串等一个没有。李凡很清楚,那些东西必须留给石大庆做家底,一旦遇到麻烦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度过难关。 不过,这次也给江涛送来了新鲜的玩意,就是用从大沙河、韩梁河里找到的“阴沉木”做的手串和摆件,没有具体的定价格,完全是给江涛一个自由发挥的机会。这些新玩意在市场上不多见,到底能不能被接受,李凡也是想试试水。 还有一件事情也是每天李凡要操心的,那就是一个姐姐一个妹妹都在进行军训。按理说,凯琳娜可以不参加军训,她是留学生。可她又是通过国内高考进入的,也可以说她是一个少数民族的学生,这要不要军训……校方是征求了本人意见的,而凯琳娜对中国的一切都有兴趣,当然毫不犹豫的参加军训了。 邓小丽对军训还能适应,毕竟她多少也从父辈那里学了一点点。可是凯琳娜就辛苦多了。她不是个能够理解中国军训含义的外国小姑娘,论年纪,也不过才刚刚十七岁。其实,她在法国的时候也接触过军训,只不过那是嬉闹,哪里像这里,严格的要命,还要顶着日头晒,弄的每天李凡都得过去安慰一下。 第一卷_交换(5) 李凡过去安慰凯琳娜是个幌子,实际上是给凯琳娜“按摩按摩”。要是没有李凡时不时的给她送点真气过去,估计凯琳娜怕是连三天都坚持不下来。有了李凡悄悄的帮助,凯琳娜居然在军训的时候弄的有模有样的,而且,她穿着军装的样子显得很是“飒爽英姿”,发给父母看了后,老米差点笑喷了。 开学十天后,校队重新集合,这次的集合只有区区的几个人。吴广德不来了,这是早就谈好的,刘荥、蔡云鹏、刁萧山和刘毅民这些人都是大四了,他们不能来了,要准备毕业论文和找单位实习,有的要准备报考研究生,有的要去寻找毕业后的工作单位。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铁打的学校流水的学生嘛!所以,真正能够去校队集合的也就剩下了邢大个、耿浩、边宫甫、赵嘉耀、康小唐等几个人了。周南倒是最早进入校队宿舍的,佟建华把他从拘留所里接出来后就直接送到校队宿舍里去了,在普通的宿舍里,他根本无法睡觉,普通的宿舍标准组合床的长度只有二米,以他的身材如何能住?在校队里,虽然超过二米的队员不多,可是定制的组合床都是大号的,长度都是在二米四以上。为啥都是这样的大床呢?其实,我们睡的床是要比身高高出20公分才舒服,否则,不是顶头就是漏脚。你让身高一米九以上的人睡在普通床上,那也是很不舒服的。就拿耿浩来说吧,他在309室的那张组合床的“挡头”就被他给拆掉了,否则,他只要一伸腿就会顶的死死的。当然,由于周南的身材过高,他的床又特别加长了一些。 李凡拿出了交换条件,不想住在校队里,因为,他在晚上有大量的学习和研究工作要做,住在校队宿舍里很不方便。可这个想法在洪城那里没有被答应,最后还是佟建华和稀泥,在校队里保存李凡一个房间或者一个铺位,李凡可以灵活的两边跑,但是,在进入正式比赛后不得返回自己的宿舍了。为此,李凡骂佟建华是“说话不算数”的小人,说洪城是榆木疙瘩脑袋不开窍! 洪城此时正在紧锣密鼓的策划校内的“三人篮球”联赛,希望能够从新生里寻找新人。他现在可是太缺人了,虽然留下来的人实力不差,可是人太少了,真要是就靠这几个人打这一届的联赛和明年的运动会,洪城觉得还是不行。 可这能怪谁呢?y校队招生大多数都是看分数不看特长的,在招募特殊人才方面远没有其他学校那样“执着”和专业。就拿招收球队队员这一点来说吧,y校队与其他的学校可是完全不一样的。现在形容洪城用一句俗话概括就是“临时抱佛脚”,就是在学生中撞大运,其实,他心里是真的没底了。 那些长期在联赛里占据前几名的校队,都是在招生前就去各地查看考生的特长的,但凡只要看到档案上的高个子,就会悄悄的派人去考察,如果觉得是颗好苗子,那么就会在高考的时候给予加分,就会在第一时间告诉对方如何填写志愿,从而第一时间把这个学生招进学校。这样的事情李凡在参加高考的时候就碰到了,只不过是他让对方吃了闭门羹而已,连人都不见。个子不算很高,人家自然也就不在意了,没想到,这个李凡最后在y校队里发挥了作用,还拿到了冠军。 如果换成是李凡去招收球员的情况会如何呢?这一点上,佟建华是心里有数嘴上不说。佟建华从去年李凡随手搞了个二队就看出来了,这小子在训练人方面是比洪城厉害多了。他仔细的分析过两人的差距,洪城那边是“规范、战术和配合”,不搞自己不懂的其他训练。而李凡则是从单个个体的战斗能力出发,先把兵练出来,然后才是战术合成。耿浩早在大一的时候就被洪城招进了校队,可是由于耿浩的体能和素质低劣,在校队里混了半年后就被“淘汰”了。可同样是这个耿浩,在李凡的手上仅仅三个月,就成为一个身体素质超强的队员了。这一点佟建华看的清清楚楚,可是洪城却是茫然不知所以,还以为是耿浩“知耻而后勇”了。甚至还想把一些有希望的人弄进球队,然后羞辱淘汰,让他们去“后勇”。 周南在军训时的表现佟建华也看到了,他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可他却完全没有看到小屁孩去关心过周南,这也让他心里还是悬在半空中放不下来。佟建华答应了洪城,训练周南的事情全部交给他来负责,可佟建华懂个屁啊,他就指望师弟呢。可这个师弟每天忙忙叨叨的似乎总是干着叫人看不明白的事情。 李凡没法不忙啊。烟台那块地搞定了,王家在当地的影响力是暴涨,当地一些管理机构甚至都想“提前”给那块叫“龙汲水”的楼盘预售的权力,被王锐婉言拒绝了。可是在这里的这块地又到了“哏节”上了,王家提出的改建用途以及申请修建博物馆的所有要求都得到了批准,接下来就是要进入实体设计了。而实体的设计,没有小屁孩亲自去现场“堪虞”,一切都是空谈。所以,这些日子里,李凡还抽了点时间跟王锐去了那块地,虽然地基等已经进行,不过李凡还是指点了一些地势的脉络,把原来的那块古墓巧妙的绕过去,同时,围绕着核心的河洛图开始了大规模的地基建设。要不然,王锐那一千五百万能那么麻溜的拿出来? 王家和魏家的两块小区的设计,可以说是别具匠心,开始还没有多少人注意,可是很快,一些业内人士找高人来观看,一致认为这里的设计是“绝”了!进一步,人们才发现了hxlc这个设计行业里的新公司,才感觉到这里的与众不同。到了现在,hxlc设计公司已经是名声在外。除了王家魏家前来洽谈新业务,还有其他的公司慕名而来,只不过他们不知道内情,找的是总经理钱博平,可钱博平如何能够当得了这样的家?而老幺说了,今年不再接受其他业务了,他太累了。 人们常说,树欲静而风不止,李凡想着不接单了,可实际情况能那么简单吗?王家和魏家他能够控制,那要是姑父来了怎么办?他能拒绝吗?好在邓义辉最近在地产方面拿的地块还不是很急,被李凡三言两语给打发过去了。可是义兄段蓝最近给他找了一个麻烦,因为,段蓝在某地建厂,需要找内行来设计,这个事情咋推?李凡脑袋都大了。心说,义兄是不是糊涂了?干嘛在找自己去设计工厂啊?这也不对路啊?可是段蓝却是用“风水堪舆”直接影响到工厂区的未来生产能力,而在当地,是属于那种高落差的丘陵地带,请了许多设计公司来了后,压根就搞不明白地势对特种工厂的影响,而段蓝又是典型的民营企业,如何去找相关部门来参合?你花钱去请也不好谈啊。此时的段蓝不找小弟找谁?谁叫小弟现在那么懂得风水和堪虞呢?活该倒霉!为此,段蓝给了李凡一辆最新款的汽车。 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等着李凡呢,那串阴沉木的手串以20万的价格被江涛出手了,剩下的那个“愚公”的摆件江涛就不肯轻易出手了。正好,某大型拍卖行又要秋拍了,于是,江涛打算用这个摆件去做敲门砖。而这次的秋拍又是王锐看好的,他还琢磨着让李凡去帮他“捡漏”呢。有了王家的榜样,这次魏家的人也加入了进来。也相约跟李凡一起去参加拍卖会。 说起来,魏家玩这些东西比王家还早呢,魏家的祖辈在历史上多少与宫里有些关系,老物件和花鸟鱼虫的小东西可是收了不少。从古董到现代流行的新物事,他们都有兴趣,用老家(读尖)的话说,存这些东西比银行存款要划算。要不然,李凡当初如何与那个魏沈生发生矛盾?还不都是玩这些东西闹的。 马嵬曾在看到了李凡送来的那幅画以后,也是感觉很神奇,尤其是当第一台专业性很强的光谱仪到了以后,他立即用光谱仪做了分层扫描,在电脑上,他清晰的看到了李凡说的那二句齐璜在广西寓居郭府时的诗句,而且字迹也是齐璜的肯定无疑,这让马嵬曾的兴趣极大,开始狠命的学习和研究书画方面的知识。m.23sk. 这天晚上,李凡刚刚从凯琳娜那里回来,把车子停好后正准备离开,江涛却是等在附近呢,见到的确是李凡,立即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 “**啊,你饿不饿啊?咱们去宵个夜好不好啊?我是真的有事请教啊。” “哦,你等很长时间了吧?嗯,你辛苦了,以后有急事给我发信息,我能够看到的。”李凡笑笑的说道,“嗯,现在的确是有些饿了,好,咱们去宵夜!” “好好,那我叫他们现在立即送过来,省得咱们再腿着去,而且,现在那些小食摊上都是刚刚进校的新生,你这都是老鸟了,得端着点不是!”江涛恭维说着,“我已经订好了宵夜的嚼裹,他们等我电话就送过来,咱们到店里吃!” 李凡知道江涛这是要向自己请教一些事情,不愿意去公共场所谈,所以,也没坚持要去享受那种在小食摊上吃东西的氛围,信步跟着江涛从侧面进了店里。 江涛的店,仅仅一年就鸟枪换炮了,暑假的时候重新装修了一次,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了。对此,李凡也懒得去管,反正钱是江涛的,他爱咋花就花呗。 在江涛的办公室兼接待室里坐下,江涛开始泡茶,然后就等着送宵夜的。不一会,宵夜的送来了,江涛招呼完送东西的老板后,这才打开了新买的大保险柜,从里面把那个“愚公”的阴沉木摆件拿了出来,放在一个专门的高櫈上。 “今年的秋拍,我打算把这个摆件送拍,我想先问问你的意思,如果你不同意,我这里立即就撤回来。明天拍卖行就要来拿东西了,所以,我今晚等你了。” “嗯,送拍也可以,这东西我就是拿出来试水的,具体是个啥行情我自己也不清楚。作为阴沉木来说,市面上并不少,可是能够把阴沉木仔细的加工出来的不多,这里面有工艺和能力的问题,许多人并不是很了解阴沉木的特性,加工起来很困难,其实,这东西我们第一次加工的时候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见李凡同意送拍了,江涛算是松了一口大气,可马上就再次“请教”**了,“好,这送拍的事情算是定下来了,接下来,大师你是不是给我科普一下到底什么是阴沉木?我在网上查了很久,看上去似乎都不怎么靠谱。可如果拍卖行让我们自己写介绍,我们该如何去写?或者让拍卖行自己去写?” “不不,不能让拍卖行去写,他们要写的话也是会在网上乱抄来的,胡说八道一通,纯粹忽悠人的!”李凡咬着一根撸串摆手说道,“阴沉木是一个统称,其实内部也有很多细分的。有些人把阴沉木和木化石给混淆在一起了,还有一些是介于阴沉木和木化石之间的阶段,这其实已经算不上是啥阴沉木了。” 听到李凡说起这些纯技术性的话,江涛干脆拿出了手机,向李凡示意了一下,见李凡点头了,这才点开了录音键。这种听课的机会对江涛来说可是千载难逢。 “有人说,阴沉木的形成需要上千年,甚至近万年,这其实是大忽悠的。如果有那么长时间才能形成,那么我们在岷江和嘉陵江等支流里发现的阴沉木算啥?根据后来的检测,一般都是几百年的,有的就是明代的,那算不算是阴沉木呢?” 为什么会有大量的阴沉木是出自明代呢?这与明代开始大量的使用新型建筑和家具有关。而当时最好的建筑木材就是出产于西川的楠木。所以,目前市场上出现的高端阴沉木都是楠木的,只是,有些木材在水里的环境有些变化,可能在早期的时候发生了腐蚀,可后来又被地壳运动深埋下去了,原来的腐蚀终止了,使一些阴沉木出水的时候形成独特的风蚀特色。而这样的阴沉木却是不能再对其外形破坏了,于是形成了一些很奇特的造型,有大型园林摆件等等。 “我们这个阴沉木的原木是什么树种呢?这个我是看不出来的。”江涛又问。 “这个你要送拍的阴沉木是至少有三百年树龄的野枣树,沉入水中至少也有200多年了,由于这个树种本身就很重,经过水浸和河沙挤压后,目前的比重大概将近1。5了,这已经是很重的木材了。在工厂那边还有几根是柏树的,树龄也都是在百年以上的,所以,比较起来,这些北方出的阴沉木是很珍贵的。”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什么木材都有可能成为阴沉木啊!”江涛醒悟道。 第一卷_交换(6) 得到了李凡的指点,江涛就知道该如何去写上拍品的“介绍”了。跟江涛扯完犊子,李凡才慢慢的回到了宿舍里。可是他没有想到,佟建华居然还等在楼下,表面上看他是保卫处长在巡视校园,可实际上,佟建华是在等自己的小师弟。 “你这回来的时间可是不早了,去哪儿晃悠到现在啊?”佟建华从楼梯里走了出来,“我这里等了二个多小时,本来想打你电话,可是你的电话似乎打不通。” “嗯,我把电话设置了,你的电话我拒接!”李凡毫不客气的说道,“这些天来,你找我一定没好事,我已经烦的够够的了,既然你堵上我了,那就说吧!” “你这可不能怪我啊,是你答应把那个大个子收下来的,这军训说话就要结束了,他你打算怎么弄?我看他在队里很孤立啊!大家都不跟他说话,这怎么行呢?这个点子是你出的,你不去收拾,叫我怎么办?要不是你那样说,我还就当一回恶人又怎么样?”佟建华似乎遗传了老铜锣的秉性,耍起赖来也不含糊。 “这就是你的思想认识问题了。你看问题太普通了,根本就是不着调!”李凡也懒得跟佟建华多掰扯,“孤立不是大家造成的,而是他自己。他的那颗豪横霸道骄傲的心其实并没有放下来,而是悬的更高了。你回去告诉其他人,都别搭理他,等我忙完这一阵子后,你还是去找去年的那个部队,这次就把俩大个拉过去,加上我,三个人在那里封闭训练一个月!这一个月里,除了我可以自由出入外,他们两个禁止出入,没收手机,不把他们练出来,我就任你随便折腾!” 李凡说完伸出手去,那意思是“你敢不敢打赌?”结果佟建华也伸出手来在李凡的手掌上拍了一下,“成交!”说着还拿出了手机晃晃,“我可是录音了,到时候咱俩谁也不许耍赖!我可是知道你们这些小年轻,平常发誓赌咒太随便了。” “老佟!你说这个话就自己掌嘴!小爷我啥时候说话不算数了?别以为你年纪比我大我就治不了你,要不然咱们到老太太那里去掰扯掰扯,看看大姑……” “啪!”佟建华赶紧给自己的嘴巴上打了一下,“哥哥我说错了!得!我认栽!以后我知道了。行!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部队那边我去联络,不过给点赞助的事情你是不是想想法子?咱们不能白用人家的地方吧?再说了,那是军队!” “说你糊涂你还不承认!真是笨死了!”李凡气的真想动手,“第一,你可以跟他们说,把今后这个项目作为军民联合活动的常设项目,列入他们的拥军爱民活动中,这个他们还巴不得呢!第二,军队的纪律你不清楚吗?我们能给啥赞助?你那是害人家,把球队里的水果啥的拉一车过去就成。第三,答应帮他们训练一批能打球的新兵,他们去年跟着练不是有收获吗?今年再给他们加点料。” 听了李凡的话,佟建华的脑子也开窍了,笑嘻嘻的给李凡拉开了楼梯门,“成!我知道怎么弄了,您老抓紧时间回去休息哈,小的我这里给您老道晚安了!” 李凡出的点子的确是很上道。作为部队,每年都有拥军爱民活动,作为学校,同样有这样的活动。以往,都是搞个联欢,义务劳动啥的走走过场,可这次李凡出的点子却是一个长久之计。不管是学校校队还是部队的战士,都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既然是这样,就有一个无穷无尽的训练问题,如果能够把李凡的训练方式总结归纳出来,形成一个范例和常设的项目,双方都是欢迎和接受的。 李凡想的很好,就带俩大个过去,可是当佟建华通知洪城的时候,洪城不干了。难道说他反对那样做吗?不是,对身体素质的基础训练,洪城并不怎么摸门,而去年全队去搞了一次后,回来身体素质可是提高不少,这一点他看的清楚。所以,他要求起码要把他最近找来的几个新“苗子”也带过去,这样才合适。 对此,李凡却是不答应,因为,这次的训练其实不是常规的训练,如果带上其他人,势必要有区别,这就会影响到周南的心理。周南到现在心里还憋着气哪,而这股子气如何发泄出来可是很有讲究的。在李凡的构思中,一定要把周南的那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心态彻底粉碎,必须要让周南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否则,周南是练不出来的。练不出来的周南就是个废人,就是个纯粹的傻大个。 同样,邢大个在校队里也是最后一年,实际上只有七八个月了,李凡答应过邢大个,要把他训出来,去职业队打主力。邢大个也是相信李凡才拒绝了那么多球探和中介的诱惑,没有在今年去职业队。如果李凡没有给他一个惊喜,没有一个全新的身体素质和技能,邢大个这辈子怕也是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当然,李凡也会在今后带上他玩别的,可是,以邢大个的身体特征和知识水平,就算是李凡刻意的照顾他,他能在李凡今后的事业圈里找到什么样的位置? 李凡之所以要在那里搞点特殊,也是为了外面的诸多事情,同时,他今年去的身份不同了,他不是以队员的身份进入的,是以体能教练的身份进入,这足够压制两个大个子了。邢大个不会有抵触,可是周南呢?未必就能老实的认账。 半个月的军训很快就结束了,新生们开始了正式的分系学习。校篮球队里的队员差不多的也都“归队”了。这一天,佟建华让耿浩过来叫李凡“立即归队”,李凡也知道无法再“拖延”下去了。背起了小背囊跟着耿浩向球队宿舍走去。 球队的宿舍与普通学生宿舍不一样,是在校体育馆附近的一排平房里,这里还有一幢单独的楼房,那是给学校组建参加运动会的运动员临时居住的,只有校篮球队长期占用这里的平房,而校篮球队还是个单打一,只有男队没有女队。为啥没有女队呢?因为女队是在医学院那边,这也是根据学科特色形成的结构。 走到校队宿舍院子门口,只见周南目露凶光的站在院子里,双手还在不停的相互搓捏。这是他与李凡发生矛盾后第一次见面,在这之前,李凡根本就没有去搭理这个傻大个。结束了军训后的周南,心里憋着坏,想着报仇雪恨的事情。 今天佟建华让耿浩去叫李凡,其实是周南逼着他兑现承诺。他知道不能和李凡随意的打架了,你佟建华不是说了可以去拳击台上“公平”比赛吗?他不相信自己这样的大块头还治不了那个小屁孩,所以,他第一时间就要挑战和撒气。 “我等你很久了!佟处长批准我们去拳击台上打一场!我不占你便宜,给你半小时的准备时间,如果你害怕了,那也行,向我鞠躬道歉,求我饶了你!” 周南瓮声瓮气的说道,那表情看上去很恐怖,似乎要把对手撕碎。 “不用什么准备时间,我提一个要求,你答应了,咱们立即就去!反正拳击台就在体育馆的附房里,那里本来也是学校里拳击爱好者经常活动的地方,一切都可以按照规矩来,一切也可以不按照规矩来,你自己选。”李凡平静的说道。 “什么条件?你想穿护具?让我戴上很厚的拳击手套?”周南问道。 李凡听了周南的话,不屑的一笑,“没那么麻烦,我说了,你可以不按照规矩来,我的要求就是,我们封闭式比赛,不能有任何一位观众,我怕你的狼狈像会被传出去,到时候你更没面子。如果你不答应这个条件,那也随你,不过,半小时去申请比赛,找一些观众捧场,时间上也是够了。你自己定吧!” “哈哈!说的好听!你是怕自己出糗被人看到吧?实话说,我不介意你的怕出糗心态,我同意你的要求,走吧!我们现在就去!”周南洋洋得意的大声说道。 “浩哥,把我的背囊拿到我的宿舍里去。”李凡摘下背囊,随即对周围看热闹的几个队员说道,“各位哥哥,给我一个面子,大家都别去凑热闹,老实的干自己的事情!等一会,我们会像兄弟那样的走出来,放心吧,虽然我跟他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可是,面对挑战,作为一个男人,永远不要退缩,不要放弃!” “嘿嘿,你是不是准备在没人的时候求我啊?那到时候我饶你的条件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嗯,你这个家伙的脑袋瓜子是很灵活,也许我会看在你没有起诉我的面子上就轻轻的打你两下,放心,我没三个月前那样傻了!”周南洋洋得意。 “我看你比三个月前更傻了!你都不想想,我们既然敢把你要过来,难道就没有准备好如何对付你吗?”此时,佟建华不知道从啥地方冒了出来,“你的这个要求是我批准的,我不会食言。我现在提醒你,吃亏了,你不要怪我,是你自己找的。你在公众场合肆无忌惮的打伤了我,真的以为我那么不禁打吗?” “对你佟处长,我无话可说,都是感激。我信你,就凭你能兑现承诺这一点,我信你。可是,事情是眼前这个小屁孩引起的,这口气你得让我出。”周南说道。 听了周南的话,佟建华无奈的摇摇头,走过去拍拍他的后腰,“你自己多保重,自求多福吧!话我是说给你听了,没听明白也怪不了谁,这就是命!” 周南被佟建华的话给说的有些迷糊了,他有些痴愣的看着这里他唯一信的人。 周围的队员没有一个出来劝阻的,他们都知道李凡是个妖孽,既然连佟处长都批准了,那这里肯定是有猫腻。而且,佟处长说的话他们都听懂了。 此时,李凡也懒得再多说了,转身向体育馆的附房走去。习武之人不会想街边吵架的那样,白话半天也不动手,说不明白的就去见真功夫得了。 周南此时也毫不犹豫的大步流星的跟了过去,李凡进入后,他马上就跟了进去,随即重重的把附房的大门关上了,还从里面反锁上了门。这个傻瓜以为这样就谁也看不见了,殊不知,这个体育馆里哪个地方没有监控头啊?他们前脚刚走,佟建华后脚就跨进了体育馆的监控中心,在那里,他预先安排的保卫处技术监控人员已经打开了附房里所有的监控头,附房里的一举一动都在镜头里…… “你们都出去,这里我自己来,;另外,这里的视频不许另外接线,你们不许观看,不许储存,不许外传,不许议论,不许打听,不许……”佟建华说了一大串的不许,让那些手下一个个的噤若寒蝉,一个个的溜出了监控室。 其实,佟建华在那些人走了以后,把附房所有的监控视频全部关掉了,他自己也懒得去看,更是不想留下任何影像资料。难道他不担心师弟出事吗?他担心个屁,李凡的功夫啥样他没见过,可是他从李凡给他提出的那些回应周家的条件里就明白师弟绝对不是俗手,再说了,李家寨的小老大要是连这个都摆不平,那将来还怎么混?就是出事也是活该。作为一名长期搞保卫工作的佟建华,养气功夫还是不错的,不看现场的搏击,干脆在监控室里看起了储存的过往比赛。 仅仅十分钟,李凡就从里面打开了大门,然后搀扶着比自己高出30多公分的大个子周南走了出来,谁能想得到,两人此时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 刚刚出来的时候,周南是满脸的羞愧和不甘,还是李凡的话让他装出了笑脸。 “咱们出去就跟他们说是打和了,从此把过去掀篇了。这样大家都不丢面子,至于你以后嘛……你还要被我训练,还要我来教你如何打球,如何做运动员,你要是信佟处长,那我也不妨告诉你,他跟我有渊源,按照江湖上的规矩他得叫我小老大!明白了吗?其他的不服你只管保留,咱们今后慢慢的磨,看谁磨过谁。” “江湖?渊源?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啊?”周南忍着疼痛问道。 “我就是我啊,不过我生活的圈子和你生活的圈子不一样。而且,我们之间的人生目标也不一样,你奋斗的目标是什么呢?一是名,二是利,还有其他的吗?” 李凡在说话的时候,悄悄的给周南的尾椎穴里输入了点真气,让这小子能够尽快的恢复,要不然,这小子没几个小时根本就站不起来,别说跟李凡走出去了。m.23sk. “好像没有其他的了,现在的职业球员不都是这样吗?”周南闷闷的问道。 “人家怎么样关你屁事啊?如果你自己要跟他们一样,那你这辈子怕是也就跟那些退役的大个子没啥差别了,关键是你自己要想明白,而且,就你现在这个水平,你认为除了个子高点之外,你还有啥能比我强?”李凡老实不客气的嘲讽。 第三十一章 地狱(1) “我,我不相信在篮下你能打得过我!起码我比你离篮球框近很多!” 周南其实心里还是不服气的。刚才,他攻击对手的时候,被对手钻了自己的空子,让李凡从腋窝下滑了过去,在滑过的时候还被小屁孩在肋条骨上狠狠的打了二拳。这让周南怒火中烧,转过身来就用对付佟建华那一招,用膝盖去顶李凡的胸部,可他现在面对的可是真正的武林高手啊,李凡的拳头使劲的照着他的膝盖就砸了下去,这一拳“重如泰山”“猛如虎爪”……这还是李凡悠着劲打的,要是他全力一击,加上膝盖上冲的力量,打碎周南膝盖上的软骨不是问题。 接下来,李凡出拳如风,一通眼花缭乱的“乱打”。他不是父亲李涌,不需要担心手指受伤后无法去做手术。所以,从小就是拳掌齐来的。李凡的出拳看上去混乱,无非是为了掩饰他的行家身份,看上去像毫无章法的“流氓拳”,可那不是真的在耍“流氓拳”,要是按照一般人那样的胡乱击打,根本就对付不了眼前这个体重超过110公斤的“壮汉”。周南之所以养成了爱动手的毛病,就是因为在外面遇到的流氓拳都对他不怎么样,他觉得自己是很能扛打的。可是,今天同样是流氓拳,怎么李凡的拳头打的自己招架不住呢?其实,李凡打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拳头和偶尔的出脚蹬踹都是有讲究的,那是专照对手的薄弱地方下手的。 什么是薄弱地方?那就是关节的结合部,那里除了韧带以外没有肌肉,没有练过的人,那里是最薄弱的。以周南的身体,你拿一根木棍击打他的后背甚至胸膛都起不了多大作用,还有可能把棍子打断了,人家还咋地不咋地。可你要是用棍子打对方的胳膊肘,打肩膀关节处,打大腿根,打膝盖,只要角度合适,那肯定会重创对手。其实武林绝学里,不管是用拳还是用脚用腿去击打对方,都是照着对手这些薄弱地方去打。搏击高手的能力也是会闪避这些地方,让对手的击打不能打在关键的地方。这是搏击里的技巧,但不是搏杀的技巧,如果是搏杀,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有人不明白特警与特种兵的差异在哪儿,这个攻击的技巧就是一个重大区别。特警是搏击,是抓捕,而特种兵是搏杀,是要对方的命。 一通拳脚相加的结果就是让周南不自觉的跪在了李凡的面前,李凡站在已经比自己矮的周南身前问道,“还打不打了?如果这次不服气,你可以随时约我!” 周南认为是自己一开始疏忽了,被对手偷袭得手后就一直没有缓过劲来。可是今天他也知道是无力再战了。这也是他这个大个子的另一个弱点,体重大,身材高,激烈的运动没有耐力,这一会功夫已经气喘吁吁,浑身大汗淋漓。 “不,不打了,今天算你赢了!我们以后再约!”周南想了想后才说。 周南的话李凡还是听出味道来了,哂笑了一声,“你啥都没学过,还不服气?” 周南摇摇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此时,他其实是想站起来,可是双腿就是无力,他哪里知道,自己的下肢早就被李凡给动了手脚,被李凡给封了经脉。 “好吧,今天咱们就到这里,你起来吧!”李凡说着拍了一下周南的肩膀。 “你下手好重啊,打得我浑身生疼。”周南站了起来,“上次你为什么被我一拳打出了那么远?可这次我连你的身体都没有碰上,难道说上次你是故意的?” “呵呵,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我可不承认!”李凡露出无赖的表情,“来吧,我搀扶你走,慢慢的,你一会就好了,我去开门,咱们回宿舍吧。” 出来的路上,李凡给周南输送了点真气,让这小子能够比较正常的走出来,不至于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和吃惊,反正他自己走出去后也装着有些“腿瘸”。 “我都没打着你,你腿咋瘸了?也没见你踢我啊,是不是刚才踹的时候崴脚了?”此时的周南还在胡思乱想,这智商也的确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啊。 “去蛋的,我不腿瘸,你这样出去好看啊?哄哄他们才好说是打和嘛!” 周南又一次被小屁孩给刺激到了,他自己也感到奇怪,为什么自己的思路怎么总是跟不上对方呢?想的东西总是往自己这边划拉,这是啥时候养成的习惯? “我们打和了,过去的事情掀篇了,今后你们不可以再拿那个事情说事了!谁要是犯规,我保证让他损失大把的收益……邢大个,你这次回来带什么好吃的了?给我拿出来,晚上咱们出去宵夜如何?”李凡看到其他队员那关心的表情,干脆插科打诨起来,“那个讨厌的佟领队呢?怎么不见他?他不在?那大家还不放鸭子?把各自从家里带来的好东西都拿出来,咱们来个特产大融合!” 佟建华哪里想得到附房里的事情结束的那么快,他还在监控室里看比赛录像呢。这边,一群队员凑到李凡的宿舍里,邢大个拿出了从老家带来的核桃,大枣,耿浩拿出来的是从超市里买的“巧克力”,而边宫甫拿出来的是家乡盛产的苹果和梨,康小唐带来的是家乡的麻烘糕和焦糖……大家都看着李凡,都在琢磨这小屁孩能拿出啥特产来,都认为这小子怕是啥都没有,就背了个小背囊进来能有啥? 李凡还真是没有啥土特产带过来,他压根就没有回家啊,就是回去了,家里也不会给他准备啥土特产的,在李涌家里,根本就想不到啥土特产,不兴这个。 “我没啥给你们的,上次给了邢大个一块玉牌被你们给羡慕了好久,今天我还这个情,来,一人一个!都别抢啊,上面都刻了你们在北斗七星里的星宿名称。” 说着,李凡从自己的背囊里拿出了几个吊坠,全都是用金丝玉雕琢的,这也是石大庆那边使用电脑机器雕刻后出的第一批产品,被李凡给下单要了一些,除了这里的队友每人一块以外,那些不来的队员也有,至于新来的嘛,只能嘿嘿了。 这李凡啊,最近还抽了一个周末的晚上,开车去了一趟石大庆那里,有些事情他不去不行啊。艾合木上次发过来的几箱石头,他不去,石大庆就不敢动,因为里面是良莠不齐,有的是玉石,有的就是普通的鹅卵石。石大庆就算是能分辨出一般的来,也不敢随意把自己不看好的扔掉啊,这种看石头的技能,石大庆还只是刚刚入门,根本就不具备筛选的能力。所以,李凡必须亲自去挑选。 艾合木还真是不错,按照李凡的指点找到的石头里,金丝玉占了一半,还有几块高端的和田籽玉,被李凡直接让石大庆放进了保险柜,剩下的石头里也有一些硅酸盐含量比较大的雕刻石,达不到美玉的标准就可以做雕刻印章的石头。总体来说,艾合木这个人还不错,还算是上道。当场,李凡就又给艾合木转过去二万块钱“以资鼓励”,目的也简单啊,让艾合木继续“努力”的去搜集。 李凡出手的东西,这些人都是见识过了,顿时就“嗷嗷”的叫了起来。 这次,邢大个没有。他也没说什么,因为他早就拿了。自己那块玉牌已经被家里人给收了起来,而且,他家里的人还特别去找了人看了,都愿意出大价钱收购,可是邢家却是知道好东西不能轻易的出手,放在家里压箱底去了。 “我为什么没有?”靠在李凡宿舍门口的周南突然闷声闷气的问道。 所有人都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小子。这要是换成平常人,大家早就起哄了,什么嘲讽开玩笑的话都说得出来,可是面对周南,没人敢去跟他逗闷子。 “你为什么要有?”李凡站起来反问道,“你是我的队友吗?跟我共同的奋战过吗?你为这个球队做出了贡献吗?亦或是你想凭着身高就能得到?” 李凡这一连串的反问让脑子转的不是那么快的周南一时半会答不上来。 “我很看重友谊,你要想得到我给的东西,你首先得跟我建立友谊。今天,我们只是宣布了过去掀篇了,可没说未来我们是啥关系吧?对于未来,你心里咋想的?有数没有?如果你还是这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冷酷表情,谁愿意看?” 换成一般人对李凡这样的反诘一定会深思一下,一定会想想自己该如何融入这个团体里。可是周南不行,他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这个大个子也太冷了吧,难道他在原来的球队里也是这样吗?” “咱们少惹他,免得招来无妄之灾!反正我是不想跟他在一起。” “佟处长放了他一马,他都不知道好好表现的感恩,还在这里扮酷?” 几个老鸟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可手里都是在使劲的抚摸着李凡给的玉坠。 “你们啊,这个心态不行啊,现在不管怎么说,他跟咱们在一个队里,篮球是个集体项目,少任何一个人都开不了场。所以啊,你们对他的态度要慢慢的转变,不过有一点要提醒你们,那人不禁逗,你们不要想着跟他开玩笑啥的,没来由的引起他的误会就划不来了,是不是?”李凡一边说着,一边把邢大个拿来的核桃在手掌心里捏碎,吧唧吧唧的吃着鲜香的核桃,“邢大个,大概就在这几天吧,我要带着你和刚才那个家伙去一个地方封闭式的训练一个月。我给你提前打个招呼,会很辛苦,很难受,但是,你要想到,这关系到你前半生的幸福生活,无论多苦多累,你都要坚持,信我的话你明年就可以进职业队,至少能在一个队里打上主力。你要是自己放弃,那我也没法子,虽然我能折腾的你必须练,但是,任何训练真正起作用的是自己的心,如果你的心不在那里,那怎么练也是白搭。” “我信你,你到时候就把我当牲口一样的驯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能你为了我好我还不配合,是吧,所以,我听你的,不过,我不想跟那个人住一个房间里,最好咱俩住一起,成不?”邢大个说完傻呵呵的一笑。 “成!你跟我住一起没问题,不过,有可能我会跟那个家伙住一起,我得想法子让他服气,这小子到现在还在憋气呢。唉,他从小被家里惯坏了。” “诶!对了,你怎么和他打和了?他那么大个子,你是怎么打的?” “切!打个屁,我就跟他谈了谈,他要是不想再次进去就只管打,我不在乎,我告诉他,最好的法子就是‘打和’,大家都不掉面是不是?”李凡又开始了瞎忽悠了,他可不敢说出实情来,到时候周南知道了肯定更来气。 其实,周南今天是更憋气。本来想第一天拿下小屁孩,好好的在这里“立威”的,没想到自己稀里糊涂就输了。接着,自己又没有得到小屁孩的“友谊”,这让他更是感觉难受至极。他在原来的球队里,每天听到的都是奉承话,都是让他特别舒服的话,在这里,他简直就是空气,就是隐形人,没有人理他,也没有人跟他一起吃饭,一起出。他想找个人说话都没有,这让他越想越是气闷。 佟建华看了一节比赛后,才打开了附房里的监视器,可一看,里面连人影都没有了,顿时,他就觉得自己要么是失误了,要么是又被师弟给耍了。于是,蹬蹬蹬的跑了出来。到了宿舍一看,那哥几个吃核桃的吃核桃,啃苹果的啃苹果,还都一个个的把李凡给的玉吊坠挂在脖子上,偏偏就是没有周南。 周南此时坐在宿舍外露天体育场最高的看台上,一脸苦涩的看着远处,不知道脑子里在想啥。佟建华看这个情况就知道李凡把这小子给“收拾”了。 “我的承诺兑现了,接下来该是你兑现承诺了。后天,你要去一个地方进行封闭式的专门训练,跟你一起去的有邢鲁平,训练你们的就是今天跟你对打的的李凡,他现在兼任我们球队的体能教练。”佟建华坐在周南的斜对面,从口袋里拿出了香烟,点上一根后继续说道,“我希望你把握这次的机会,不是谁都有机会能够接受李凡的训练的,只要你能听他的,你这辈子后面都是光明,如果你心里的那股子气还撒不出来,那你这辈子也就毁了,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我呢,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今后如何走靠的还是你自己。” “道理我都懂,我爷爷在我关在里面的时候也说了不少,可是我就是拧不过自己心里的这道坎,我到底是哪儿错了?我这么优秀,为什么却栽了?”周南说。 “你确认自己很优秀?我看不见得。跟李凡训练几天你就知道啥是优秀了。” 第一卷_地狱(2) 二天后,李凡带着邢大个和周南来到了郊区的一处军事训练场,说好了要在这里进行一个月的身体素质训练。到了地方,不光是有这三个y大学球队的,还有十来个部队今年刚刚入伍的新战士加入。这也是佟建华给部队联络后双方约定。 在开始的会议上,李凡宣布:每天早上起来必须要坚持跑五千米,第一个礼拜跑一次20公里的越野,第二个礼拜开始,没三天跑一次20公里越野跑。除了这些之外,身体各个部位的肌肉训练全部都要开始,包括弹跳、冲刺速度等等。而且,每个参训队员都要大腿小腿捆上沙袋,上面还要穿上铁砂背心。 去年,邢大个搞了十天,效果不错。今年又来,他知道是李凡给自己突击训练,所以,尽管很苦,很难受,不过他倒是没有啥说法,他相信李凡,只要李凡让他干的,他知道都是为了自己好,为了自己明年可以进入职业队。 周南就苦喽!第一个五千米下来就躺在地上成“死狗”了,无论李凡怎么讽刺挖苦都不理了。后来,李凡用分筋错骨手让他疼的从地上跳了起来。到了这里,他才真正知道眼前这个小屁孩的厉害。李凡在这里可不是装,是实打实的跟着一起训练,然后还要督促其他人员,一天下来,李凡花费的力气可是比他们大多了。 周南开始不服气,琢磨着还跟李凡对打一次,可这次李凡不给他留面子了,当着那些士兵的面,把周南给打的“满地乱滚满地找牙”。个子大有个屁用,论力气,论能力,论技巧,论耐力,论爆发力,样样都不行,怎么跟李凡斗? “知道什么是井底之蛙了吗?你原来就是!你不是一直记恨着我在场上逗你玩吗?我告诉你,那叫兵不厌诈,你要是有了这个本事,你完全也可以在场上去调戏对手,让对手无法集中精力去面对比赛。比赛是什么?比赛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战斗,是打仗!既然是打仗,那就要明白咱们老祖宗说的一个道理,兵者,诡道也!不动脑子光用蛮力,能取得胜利吗?那天跟你们打,我们本来是可以轻松的取胜的,可是我们装着撞大运,装着是靠运气,知道为什么吗?就是为了迷惑下一个对手,就是要让我们的对手误判,如果真要放开了打,你原来的那个队至少要输20分以上!不服气是不是?很好,你使劲的练,只要有一项技能超过我,我就算你赢了,我认你做老大!”李凡对着周南又是讽刺又是挖苦,还加上刺激。 周南从一开始的顽抗,到后来被李凡可着劲的折磨,再到最后完全没有尊严的求饶,啥招都使出来了,可是李凡就是不放松,还是每天盯着周南训练。 魔鬼式训练是不讲人性和仁慈的,是对人的精神摧残,熬不住就会被淘汰,在特种兵的训练里,能够从头走到尾的人不足十分之一。可是在周南这里,没有淘汰啊,李凡必须把他练出来,否则,前面做的那些让步不就白瞎了?所以,无论如何李凡都不会放弃周南,也不让周南“投降”。到后来,李凡干脆让邢大个带着那些新兵按照他写的训练大纲去练,而他自己就专门给周南吃小灶了。 白天训练,到了晚上,周南像死狗一样的不想动,有时就连冲凉都是李凡拿着水管子给他浇,躺不下去起不来床,浑身的肌肉都是酸疼酸疼的。在这种情况下,李凡也不得不用去年对付邢大个的法子,晚上帮他按摩一下,输点真气给他。 “老幺,你是不是经历过这样的训练,否则,你不会这么厉害吧。”不知道啥时候周南也开始叫李凡老幺了,“我现在是彻底的服你了,是从心里宾服你了。你给我打开了一扇窗户,让我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我以前看到的都是假的,在你这里看到的才是真的,不管我能不能练成,我都会谢谢你的。” 一个礼拜以后的周南就有了这样的认识,这让李凡觉得自己的用心没有白费。 “你啊!其实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还活在老一辈给你营造的童年幻想里。”李凡一边给周南按摩一边继续说,“其实,社会上是很残酷的,你以为凭着身高你就能在将来的职业队里占有重要的位置,其实不尽然。如果你还是原来的脾气,你在职业队里走不好,也走不稳,人家是打不过你,可也不会中是捧着呢,等你明白了的时候,年纪已经大了。原来咱们就有一个身高体壮的大个子球员,年轻的时候脾气很丑,在国内搞不好关系,所在的球队也总是无法取得好成绩,最后这个黑锅谁来背?还不是由他来背?没有好成绩,所有队员的收入都要降低,你说,他能不招其他人恨吗?等到他明白了,也都快三十岁了,最后还去了nba混了一年多,在那边,就他那技术那能力,肯定打不上主力,白耗了自己的光阴,等再回到国内,只能去二流球队混日子了,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你说的这个人我知道,我以前还认为是他运气不好呢。”周南说道。 “以他的身体条件,要是真的练出来了,他那丑脾气在nba里是能混下去的,问题是他的技术完全没有练出来,那么大的个子,那么强壮的身体,弹跳还不到五十公分,如何在黑人球员中竞争?反应又慢,所以,去了一个赛季就被解聘了。无论经纪去耍多少花招,体育比赛最后是要见真章的,没点本事,看着吓人,真打起来人家就知道了。他在球场上根本就无法适应nba的高强度比赛,到了季后赛连一次上场的机会都没有,白瞎了所有的机会啊。”李凡慢慢的说着。 “我们进行的这种地狱般的训练真的管用吗?”周南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这种训练方式是经过千百次战争的磨砺才总结出来的,人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发挥出自己最大的潜能?是在生死的时候。这种训练不仅仅是训练我们的体魄,更主要的是锤炼我们的心智和胆魄,等到训练结束的时候,你就能体会到了。你会觉得自己变得聪明了,会觉得自己变得宽容了。当你再遇到一些闹心的事情时,跟这个训练比起来都不值得一提,你还会去计较那些吗?” 从第二个礼拜开始,这里的训练除了体能之外,又加码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技术训练。为什么在第二个礼拜加码?因为经过一个礼拜的体能训练后,参训的人基本上都适应了训练强度,从原来的浑身疼到活动一下后就没事了。这个时候再无限的加体能训练就毫无意义,于是,这个时候开始加入一些技巧的训练。比如,训练两个大个子盖帽的技术,这不是说有高度,有弹跳就能够做到的。没有经过训练的人也偶尔会盖对手一个帽,但那是蒙上去的居多,而真正经过训练的,那就是有的放矢了。怎么去判断对手起跳和投篮的时机?这里面就有讲究了。 李凡在训练之前,让邢大个做范例,邢大个在篮下投篮,十个里面至少被李凡盖掉了六个,这还是邢大个琢磨了对手的情况下,换成周南,李凡把他看的死死地,都不知道该怎么出手了。示范了以后,李凡才跟这俩大哥说出了一些窍门,比如说,对方要投篮的时候必然是要先收腹,弯腿,抬头,举起手中的球等等特征,还有眼神的注意力,双肩的抖动等等,就是上篮,也大体都可以归纳到这些特征里。那么什么时候起跳最合适?必须要比对方慢半拍,你先跳了,人家就晃过你了,不可能让你去封死。所以,要等对手起跳刚起来,立即从侧面、后面或者正面垂直跳起来,伸手去盖或者去扫,或者去拿。那对手难道不会先出手了吗?人家是先跳的啊,不会,跳投的人都要在空中滞空那么一小会,这已经成为习惯,而这一小会就是你追上去的时间,早了晚了都不行。 对于这些大个,李凡还算是好心,不训练他们去掏球和断球了,可是训练他们的瞬间弹跳和腰腹力量放在了重点,他对两个大个说了其中的关窍。 “要想获得比别人更大的优势,就需要练出一手绝活。你们看一半的矮个子的滞空能力都比较强,而作为单个的大中锋,很少有滞空能力,想过是为什么没有?其实,就是因为个子大,从一开始接触篮球后就没有去练那种靠弹跳和腰腹力量才能获得的滞空能力。乔丹为啥身高一米九八却成为飞人?就是因为他的个子长的晚,在高中的时候,由于个子矮小,玩命的练弹跳,最后,个子也长高了,弹跳和腰腹力量都练出来了,那种超长的滞空能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在空中要比别人足足多出一秒,这可是不得了啊!你们看录像的时候没有发现吗?很多时候防守他的人都已经下落了,他还在空中飘着,最后的时候出手几乎就没有任何阻挡了。所以,只要你们也能练出哪怕是一点点制空时间,那你们在篮下该是个什么样的霸主啊?好好的想想看,是不是将很占便宜?”???.23sk. 可以说,李凡给这俩人画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烧饼,让这俩人为了这个目标玩命的去练。同时,也极大的刺激了那些跟着一起训练的新战士。 有没有把鲁南给累昏过去?还真是有。第一次20公里越野,周南勉强跟上了前半程,可是后半程无论如何是跟不上队伍了,李凡还在边上“臊”着他。 “你看看那些小兵,都才18岁,人家怎么就能坚持?你这从小就娇生惯养的,现在拉稀了吧?跑的时候均匀呼吸,有节奏的摆臂和迈腿,不能像你那样,你好像是把腿扔出去就不管了,这样你更累……还有喝水,不能像灌老鼠洞那样喝,那样喝一下子增加了心肺和肠胃的负担,外面累,里面也跟着累,你得小口小口的慢慢喝,只要保持体内的水分,那就可以最大程度的降低体能消耗……” 周南想发火,可没力气。他想骂娘,可更是没力气了,到后来,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眼珠子一翻,整个人倒在了路上,害的李凡又得使用神术去救助他。就是这样,鲁南也没有跑完第一个20公里越野,只跑了四分之三,最后是用吉普车拉回来的。就这样,鲁南几乎睡了14个小时,最后才被李凡给打起来。 “你是我们整个训练队里唯一的一个没有跑完20公里越野的,也是这个基地里训练以来的第一个。别人哪怕是走是爬也爬回来了,可看看你,说起来是最高最强壮的,我看啊,你就是一个装着草包的绣花枕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实话说,那段时间里,周南真的是“生不如死”,一天至少要更换四套运动服或者作训服,好在,这些东西小屁孩都准备了很多,这里还配置了全自动洗衣机和请了四个专职的厨子和勤杂工,没有这些,让那些训练完了就动不了的家伙们自己去干肯定是不行,这一点李凡心里很清楚,这跟部队还是有区别的。而这些的花费其实都是小屁孩找王锐那边拉来的“赞助”。 地狱般的训练却是有着天堂般的饮食,每天各种营养及时跟上,各种水果随便吃,还可以每天喝新鲜的牛奶。可这群家伙不仅没有长肉,反而都还瘦了。经过二个礼拜的训练,邢大个瘦了3公斤,周南瘦了足足有5公斤。 看着这些数据,小屁孩乐了,很高兴的告诉俩大个,“你们肚子里的脂肪和皮下脂肪消耗了不少,剩下的肌肉细胞才能刺激的活跃起来,继续努力,如果能够在训练结束的时候,你们的体重再降一点,那就近乎于完美了。” “那个李教练啊,我们能不能把这个劳什子的沙背心和沙袋脱掉啊,这实在是太难受了!”不知道啥时候,周南又管李凡叫李教练了,显然是想拍李凡马屁。 “不行!不到走的时候不许脱下来,去年的时候我们就是这样,到时候你就知道好处了,那个耿浩,走出去的时候还把脑袋撞在门框上了。这东西绝对管用。”李凡都没来得及答话,邢大个就先开口解释了,“嘿嘿,其实在场上比赛的时候,我是能干得过你的,是老幺不让我跟你硬拼,他怕我吃亏,说你这人脾气不好,到时候相互弄出火来,怕我不会处理,所以,在场上我其实是让着你的。” 得!现在连邢大个都敢说周南了,可周南还真是没话答对,人家不过比自己矮上几公分,可是训练的时候却是都走在自己前面,这真要放开了打,没准自己还真是不行。这个训练,还真是把周南原来的那种狂妄自大的心态给彻底的打没了,可遗留下来的却是又是极度的自卑和没信心。 第一卷_地狱(3) 心智不成熟的人往往就是在狂热和低迷两个极端徘徊,通过地狱般的训练,李凡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想让周南的心智逐步的成熟起来。为了给他鼓劲,在一个晚上,李凡把他叫到了基地唯一的一个室内篮球场上,然后把他身上捆绑的沙袋和背心都脱了下来。此时的周南顿时感到浑身的轻松,于是,李凡让他用右手沾上了滑石粉,然后再到篮下起跳去摸篮板,看看大个子周南可以摸到啥地方。 周南猛的一跳,连他自己都吓着了。原来,他仗着身高,双脚稍微垫垫就可以把篮球塞进球框里,这也是他一直很得意的。可是现在,他竟然跳起来摸到了篮板球框方框的中间位置了,这让周南是大吃一惊,以前,他就是跑着都摸不到那里。他的双脚离地最多只有2、30公分。可现在,肯定是超过了50公分了。 “感觉如何?是不是有很大进步?”李凡看着周南,周南使劲的点头,“这还不够啊!你看看我是怎么摸的!”说着话,李凡轻松的一个垫步,跟着人就飞了起来,他的手掌轻松的打在篮筐方框的上沿,弄得周南是目瞪口呆。 仅仅只过了几秒钟,周南手忙脚乱的把沙背心又穿上了,沙袋也捆上了。看到这里,李凡第一次给周南竖了一个大拇指,周南也是第一次憨憨的笑了。 王锐这些天也是在地狱般的日子里过。以前是面临难题,生不如死,可是现在生意红火了,咋又过上地狱般的日子了?所以说,穷人有穷人的烦恼,富人有富人的麻烦。两个地块全部起死回生,能不叫一些原来觊觎他家,打他家主义的人难受吗?哦,我难受了,你能舒坦?才怪!顿时,一波铺天盖地的“投资热”涌向了王家,这还好说点,无非是应酬多,谈判多,要给的面子多,要说的小话多。可是当一些世交的同行来“取经”的时候,这日子是真的没法过了。 王锐不是那种大气看得开的人,典型的“兢兢业业”型小肚鸡肠。两个地块走上正轨以后,他应该“避”出去,哪怕说是去考察都可以啊,还留在公司里,天天被人堵在办公室里“会谈”,其他的还好说,大不了就是双方试探,摸底,然后讨价还价,这些都还不怕。怕就怕在那些顶着大帽子,打着上一辈上二辈旗号来的世交,非要他交出“大师”的秘密不可!不交就要“翻脸”。 “这,这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我给你们电话,你们怕也是打不进去的。那个电话连我都打不进去,你叫我怎么向你们交?要不人家还是大师吗?” 面对着前来的一些“铁哥们”,一群从小的娃娃朋友,王锐是真的没招了。 李凡很早就预见到了会出现烦不胜烦的电话骚扰,他的手机上设立的可是白名单模式。啥叫白名单模式?就是只允许他了解的,认识的人打电话进来,其他的号码一概打不进来。就是王锐这样的,也只能收发信息而打不进电话。 “你就告诉我们那个大师是谁?叫什么?在哪儿仙修,我们自己去拜访就是了。如果大师不见我们,那我们也不怪你,可如果你连这个都不告诉我们,那你就太不够意思了!现在是什么时代啊?啊!好东西要拿出来分享嘛!” “这个话我是真不能说啊,说了,我就完蛋啦。不是我不分享啊,是大师自己定了时规定的,要是坏了规矩……至少我是承担不起的!”王锐继续装孙子。 “好,你不交是吧,那就别怪我们哥几个今后坏你的事!你等着……” “别,别呀!给我点时间,我再考虑考虑行不行?”王锐苦着脸说道。 “告诉你啊,你甭想玩金蝉脱壳的把戏,实话跟你说吧,你这公司周围都是我们的眼线,你只要一动,就有人报告给我们,就是去天涯海角我们也跟着!” 资本的魔力可以让贪婪的人什么都不顾了。王锐的那些发小中有好几个都是玩房地产的,都在大海里“弄潮”呢,可是他们总是起起伏伏的。谁也没想到,一开始搞实业的王锐,这才刚刚进入房地产行业就发的不清不楚,偏偏这个王锐又上演了一次让人眼花缭乱的过山车把戏,从马上就要“分崩离析”“家底败光”很快就华丽的转身,现在俨然是这个行业里的翘楚。而使王锐咸鱼翻身的根本原因,最后还是被查出来是遇到了一个“大师”的指点,使王家在破产的边缘起死回生。如此神技,谁不想去沾沾光?谁不想去拜见拜见? 如果就是这几个发小去见见,王锐觉得怕也不是不行,可是他本来就是个多心的人,他很清楚这些当年的“高档纨绔”是个什么德性,不定是代表谁来的呢,要是把地产大鳄给引出来,死到最后可能还是自己。所以,他一开始就是拒绝的。可是事情都到了这个啃节上了,他要是再继续这样“不交待”,怕也是没有好果子吃了,所以,王锐现在又变得生不如死了。 跟这群“朋友”好不容易糊弄了一下午,到了晚上王锐实在是有些顶不住了,他无法给李凡打电话,就给李凡写了一封长信,讲述了这段日子里的“痛苦”和无奈,最后恳请“大师”给指点迷津,话说的可伶,情深意切。 晚上,李凡刚刚把周南给训练回来,正准备上床休息,就看到了手机里王锐写给自己的长信,一目十行的看完,李凡只简单的回了王锐一句话。“这么大的压力你还挺着,看来身体不错嘛!”这几乎就是打禅机了,就看王锐的悟性了。 一句话,让王锐想了一夜,硬是没找到感觉,怎么去理解?王锐不摸门。就在强撑着要去上班的时候,他是一阵头晕,人不由得栽倒在沙发上。于是,他老婆紧急呼叫医院,呼叫公司的司机过来,后来又叫了120把王锐往医院里送。 救护车来的时候,王锐突然明白了李凡那句话的意思,“装病啊!”于是,他又联想到李凡的学校,联想到自己给y校队的诸多赞助,就要求救护车送他去y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并让老婆赶紧给佟建华打电话联系专家医生。 佟建华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马上没口子的答应帮助安排,让李太太放心。 挂了电话的佟建华不由得佩服起李凡来了,这家伙可是真神了,怎么就预见到了王锐会突然病倒?会来找自己?原来啊,李凡给王锐回了一句话后就把电话打给了佟建华,让佟建华留意王锐家打给他的电话,不管是不是病了,送到附属医院去,对外就说中风早期,必须休息和休养,不能见任何客人,不能受刺激。 其实,这就是小屁孩玩了一个小把戏,那句话是暗示王锐“装病”,而王锐最近不断的向y大学捐款赞助,肯定第一时间会找佟建华,那些给球队赞助的手续都是佟建华去联络安排的,他们之间应该已经熟悉了。所以,他事先给佟建华那边布置了一下,佟建华当时是“嗯嗯”的答应了,可心里却是不以为然。 李凡哪里知道王锐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一夜睡不着?早上还要去上班?就是个正常人也是扛不住啊,结果,被王锐歪打正着了。也正是这一倒,使王锐明白了李凡那句话的含义了,说起来这也就是王家的一个气运了。 王锐是真的中锋前兆了,他这个年纪过度的脑力疲劳就容易出现这样的情况。其实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症状,只不过因为各种机缘巧合自愈了而已。 医院里的设备不会开玩笑,拿出来的检验报告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中风”,医院里可是不管你是谁,遇到这样的病人都会把病情说的严重一点,因为,这个前兆太容易转变成“真实”的病情了,到时候拉不回来怎么向家属交代? 弄假成真的故事很多,也不多王锐这一个。王锐被众多“损友”逼迫的中风了,这个消息顿时在坊间流传,事情到了这一步,还咋去找王锐逼供啊?y大学附属医院可是不会鸟什么人的,而且,佟建华干脆就派了几名保安和护工“特护”起“对学校的建设和发展有重大贡献的民营企业家”,大帽子可以说是冠冕堂皇,到哪儿去说都是慢慢的正能量。这一招让那些寻找大师的人只能不了了之。 把王锐逼成这样,那魏东琴怎么躲过了?难道说她掩饰的比王锐好?从某种角度上说,魏东琴在这个方面的确要比王锐强多了。首先,她的企业不是房地产业里的初哥,人家为人行事也是把握着分寸。李凡不让她说自己,她就一个字不提。其次,魏东琴发现有人去找王锐的时候就知道有可能波及到自己,干脆,跟老公出国考察去了。顺手把自己的弟弟送到了澳大利亚,给了弟弟魏沈生一笔钱,让他在澳大利亚去折腾外国人,成了,魏东琴答应给奖励,败了也没关系,魏东琴说还给他留着后路呢,只有一条,三年之内不许回国。 要说这魏东琴就是狡猾。从心里说,她压根就不想让魏沈生回国,可是这个话她不能直接说,要是直接说了,魏沈生会立马就要回国。而魏东琴说这三年大师判断魏沈生的气运不佳,有些与国内的五行相悖。最好是南半球发展,可以反其道而得利。这是个什么解释?很简单,南半球的五行与北半球的正好相反,你在国内的相悖,那你去南半球不就相辅相成了吗?魏沈生就这个话题还去香港问了一个大师,那个大师听完先是一愣,随即豁然开朗,说了句“难怪很多大亨是在异国他乡发的家,这里面有道道啊!”得!这一句,不知道是自悟还是点醒了魏沈生,反正那小子是屁颠屁颠的去了澳洲,雄心勃发,要玩出名堂。 魏东琴真能说出那样玄妙的话?当然不是了,也是通过写信问了李凡,李凡也懒得去深究,干脆就胡说八道一个正反五行的鬼话,反正是忽悠人的,李凡根本就不在乎。可有些忽悠偏偏就是在冥冥之中有那么点运气。魏沈生去了澳洲的悉尼,在那里搞起了地产,先从当房东干起,然后逐步的进入了地产开发,谁能算到,几年后,悉尼成为华人居住最多,购买力最强劲的城市?那个魏沈生还真是赚的不清不楚的,其捞的大笔钱连姐姐魏东琴都感到不可思议,这是后话。 李凡进了训练基地,原来说好了他是可以自由出入的。可是李凡最后想了想,自己就是在手机上特殊了一点,其他的跟着俩大个和十几个兵是一样的。这一次不像上一次,上一次有佟建华在敲边鼓,李凡多少可以偷懒。这一次完全就是他在这里挑大梁,压根就啥都要自己来,还得没完没了的照顾俩大个,还得抽时间给那些新兵们讲一些篮球技术上的入门技术。实际上他比谁都辛苦。 这边李凡辛苦的磨炼俩大个,同时也在磨砺自己。那一边,马嵬曾也是像在地域般的研究新课题,白天要上课,晚上还要研究字画,把个马嵬曾也弄的半人半鬼了。要是李凡在,他能少走点弯路,也能被李凡催着去休息。可是李凡这一个月不在,马嵬曾就像是脱缰的哈士奇,完全没有人管了。根据马嵬曾的研究,基本上把齐璜改变画风的脉络给捋清楚了,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渐进过程。而李凡手上的那两幅画都是这个渐进过程中的画作。当李凡他们要结束训练的时候,马嵬曾的论文也弄的七七八八了。朱家清在看了马嵬曾的那篇论文的草稿后是大家称赞,说给古代学系开了一个好头,当时就想拍板去发表,可是马嵬曾以还要修改和考证为由拖下来了。其实,他是想让李凡再看看。 洪城这段时间里也是忙的脚丫子朝天,因为有了二队的架构,他这次从新生里选拔出来的苗子就有些多,好像这小子养成了“有枣没枣打三竿子”的习惯。苗子选出来后,他就要对这些苗子进行训练了,虽然他不是很了解李凡那边的训练,可是对新队员的基本功练习,洪城还是知道的,至少,早上的晨跑是少不了的,结果,这些新生一个个的喊着“地狱”般的训练啊!有些怕苦的竟然想**。 “**可以啊!只不过你们这个学期的素质考评上就要注上一笔了。”吓唬学生佟建华可是熟练的很,“根据新的教育大纲上的规定,对没个学生的考评是按照平时的各种表现来评估的,不要看这是件小事,如果你们开始就没有答应进来,那还说得过去,来了,因为怕苦怕累而退群,这说明什么问题?” 一群大一新生准球员全傻眼了,只能忍耐洪城那温柔的“魔鬼训练”。 第一卷_地狱(4) 李凡在第三个礼拜六的晚上还是偷着跑出去了一趟,不出去不行了。凯琳娜那边召唤,说是有急事。李凡想了想后还是觉得该去看看她了。 大学的周末对学生是真的放假,学生们可以回到宿舍也可以不回宿舍,尤其是现代年轻人精力旺盛,到了周末就没有不出去“嗨”起来的。 李凡是把俩大个子都安排休息了以后,自己才开着车子跑了出来。按照凯琳娜给的地址找了过去,等他把车开到城里的时候,才拿出了手机定位,在那个军事单位里,手机定位是不灵的,自己也不好意思破坏人家的规矩。 到了地方一看,不光是凯琳娜在,邓小丽和耿浩都在。很明显这是“闺蜜”在一起度周末呢。耿浩挺黏糊的,每个周末都得坚决完成老妈的“指示”,何采萍对耿浩的要求是“对那个女孩好一点,要黏糊一点,女孩子都喜欢男人把她当块宝的。”那如何对女孩子好点呢?自然是有空就去陪陪,何采萍可是没有少“教”儿子,还特批了一笔钱给耿浩,面对女孩子要“大方一点”要“豪气”一些。在耿浩这20多年里,这还是第一次被母亲如此的“放纵”。 可如果仅仅是为了度周末,凯琳娜就能够“坚决”让李凡过来吗?李凡最近在干嘛凯琳娜是知道的。那为什么凯琳娜还给李凡发去信息,让他过来呢? 原来啊,在美院里,由于凯琳娜天生丽质,人又温柔和蔼,立即引起了学校里许多“艺术家”的觊觎。有些年轻的艺术家开始高薪“聘请”凯琳娜去做“模特”,这本来也属正常。在美院里,本来就有不少学生是兼职做素描课模特的。可是,开了一个头以后,有些人就亦步亦趋的肆无忌惮起来。这令凯琳娜很烦恼,如果是在法国,她会很干脆的拒绝,可在这里,她觉得还是问问自己的凡凡。 凯琳娜说起来在中国已经呆了快一年了,她的汉语水平也很高了。当她越是了解中国,就越是觉得这里人的思维模式与法国是大相径庭。她学了中国文化,可对这个文化的吸收和理解却还是不到位。如果是普通的在华外国人,他们尽管也能说上一口流利的汉语,有的人开口说的普通话甚至比南方人还好,可是他们的思维模式和逻辑还是西方的,根本就与华人的思维习惯和习俗不搭嘎的。可是凯琳娜不同,她想把自己彻底的变成一个华人,她觉得只有那样才有可能跟自己的凡凡哥真正的融合在一起,才能真正的与凡凡建立一个中国式家庭。尤其是她初步了解了国画理论后,她更是对华夏文明的思维模式和逻辑感到好奇和敬佩。 什么是中国的思维模式呢?亲情、家庭和义气,说穿了都是华夏民族在大自然里搏击生存后总结出来的,其核心内容其实就是“抱团取暖”,“团结就是力量”,而西方人总结出来的“团队精神”是哪个年代?似乎是20世纪以后的事情了。一个家庭,一个民族,都以共存共亡为主线。所以,华人的精神世界最基础的是家庭,是亲情,而不是什么爱情。西方人在中世纪之前,还存在着奴隶社会,在那样的条件下,奴隶和贫民所遵循其实也是“抱团取暖”,也是以家族为核心的共存共亡,可是,西方在那个年代基本上是蛮荒时代,茹毛饮血的社会形态。文艺复兴以后,随着工业革命和资产阶级革命,各种思想体系开始建立,甚至连宗教都进行了改革。一些西方文人在发掘和考古后,逐步推出了古希腊的诸多哲学思想科技思想等,可是他们解释不了这些古代哲学思想为什么断代了1500年这个事实。这有些像当年孔祥熙发达以后,硬是给自己挂了个孔子直系后代的味道。谁能说西方的那些所谓文化传承不也是在给自己找个“干爹”呢? “你终于来了,来来来,是喝咖啡还是来点鸡尾酒?”一见到李凡,耿浩热情的招呼着,现在,他一方面要把邓小丽给“黏”住,另一方面也要当好“姐夫”。 “来杯咖啡吧,我开车呢。”李凡坐下来,仔细的浏览着这个很安静的清吧。 耿浩马上叫来服务生,替李凡点好了咖啡,然后……干脆带着邓小丽换了一个卡座。邓小丽咋就这样好说话?原来是凯琳娜刚才就说好的,她要跟李凡单独谈点事,她不希望有第三者在场。说这话的时候,那可是西洋妞的范儿十足。 邓小丽在德国呆过一年,自然马上就理解了凯琳娜的态度,也不争辩,毕竟人家是洋人嘛,偶尔耍耍这样的态度也正常。只不过事后,邓小丽决定要把实情审出来,她认为凯琳娜之所以那样怕是因为耿浩在场,有些话不想让耿浩知道。 其实,凯琳娜还真不是怕耿浩在场,而是怕邓小丽知道了会炸庙。因为,他在附近的一所学校里看到了那个在香港出现的安德森。而安德森又是邓小丽的前男友,这个话她如何敢轻易的告诉邓小丽呢?万一邓小丽“炸”了怎么办? “我们美院的附近也有不少大学,具体是哪个学校我不是很清楚,可是我发现他好像还是个外教的身份。我有些想不通,他不是被驱逐出香港的吗?怎么还可以到大陆来?难道说这个家伙背后有人在帮他运作?”凯琳娜小声的说着。 “他的背后肯定是有人帮他运作的,而且,他肯定是换了身份进来的。”李凡轻轻的泯了一口咖啡,“在这里,你不用害怕,整个全世界都没有这里的治安好,他绝对不敢乱来的,如果他乱来,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是吗?李凡这个话可能说大了。如果说安德森骚扰华人女子,那估计就可能会被一群华人的哥们暴打一顿,警察也会来的很快。可要是这个安德森在路上遇到了凯琳娜,然后跟凯琳娜纠缠不清的话……估计不会有多少华人会去搭理,没准还以为是外国年轻的恋人之间在闹别扭呢,这样的事情谁会管? 李凡想疏忽了,可是凯琳娜却是没有。听了李凡的话,凯琳娜摇摇头,“这不是个社会治安问题,而是一个内外有别的问题。如果他认出了我,跟着我纠缠,我觉得不会有谁来帮我的,我就是用中文喊,估计人家也理解不了。” “嗯?”李凡猛然被凯琳娜的话刺激到了,仔细一想凯琳娜的说法是成立的。“那你要不要请保镖呢?只要你外出的时候,保镖就可以陪着你,如果你觉得请男保镖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请女保镖啊。或者……我去找个人陪着你一起读书,她也可以趁机跟你学点外语,这样大家都有好处,你说是不是?”23sk. “你能保证……你请的保镖可以起到作用吗?”凯琳娜迟疑一的问道。 “当然,不过我可能不只是给你请,我表姐那边恐怕也要配上一个。这个事情我去安排,你就不要告诉她了。要是万一她也碰上了,我估计安德森可能要吃点苦头了。我那表姐可是暴力的很……嘻嘻!”说道这里,李凡没来由的笑了。 李凡咋就这么轻易的安排了凯琳娜保镖的事情?这还要从上次去山东说起。 李凡的老根是山东李家寨,自己的爷爷从小是跟同样从李家寨出来的胡老闷一家回国的。直到现在,胡家的后人胡不闷仍然掌控着海外的一些系统和社会团体。要是碰到了胡不闷,李凡还得鞠躬叫一声师伯呢。可这与找保镖有多少关系? 表面看上去基本没有关系。可是别忘记了,胡老闷的老婆张四姐那可是小疤瘌的四姐,小疤瘌张远的上面可是有八个姐姐。当他牺牲在**后,说起来张家好像是“绝户”了。而实际上,张远在赴朝作战之前是回家娶过一个媳妇的,只不过当时国内也是百废待兴,当地的乡政府还没有健全,他们没有领到结婚证。结婚一个礼拜,小疤瘌被从县里转来的一封加急电报给叫走了,跟着就是入朝作战,很多事情都没有交代清楚。因此,张远的档案里记录的是未婚。 也许是老天爷开眼,那个没有结婚证的媳妇在小疤瘌走了九个月以后生了一个男孩,只是,在这之前,小疤瘌已经牺牲在**战场上了。那个媳妇是从小疤瘌还在世的八姐那里得知的,噩耗极大的影响了那女人的身体,加上那个年代的医疗条件,生下孩子后女人得了产后风也去世了。于是,这个后来叫张大远的孩子是轮流在几个姑姑家长大的。到了上中学的时候,张大远被四姑接进城里,也帮助办好了“烈士遗孤”的身份。可不接进城还好,进城没几天,又赶上了那场大革命,跟着上山下乡,最后还是回到了李家寨。 张大远在李家寨其实算是“落叶归根”,从普通农民做起,逐步的担任了农村干部,大家会认为,张大远毕竟是在城里读过几天书的,是文化人嘛!有了这个基础,在农村肯定能当队里的干部。可是李家寨对文化人并不稀罕,这也是一个特例。李家寨早在李开山的时候就让冯瘸子教响马的后代们读书认字,上一代响马来不及扫盲了,那下一代绝对不能目不识丁。所以,李家寨从被招安后,一代代的男丁都得去读书识字,就连张四姐这样的女孩子也被熏陶的认识俩字,要不然,她后来如何成为高级“交通员”和护理员呢?到了李久担任少寨主这一代,那更是对读书识字很重视,他招兵都不愿意要文盲,自己的老家能允许有吗?所以,工作队进驻的时候就发现这李家寨居然还有一个学校,当然了,后来,这里逐步成为小学、中学了。所以,虽然说李家寨也是农村,可这里的人除了那种七老八十的人是文盲外,大部分都不是文盲。解放后,从这里出去的人也是仗着有文化而在外多有建树。这张大远能够在后来担任队里的干部,一是他的确有两把刷子,有见识。二来,人家不还是“革命遗孤”嘛。 张远从队里的小干部干起,到了70年代中期的时候就已经是公社里的干部了,后来,又进了县里当干部,最后是在农业局长的位置上退下来的。要是论起辈分来,就是见了李江也是只叫一声大哥的,李涌见了还得喊一声叔叔。就是这个张大远的后代都是在李家镇里,最近,两个孙女都在磨着爷爷找关系想出去。 两个孙女是双胞胎,一个叫张岚,一个叫张枫,同样是今年参加高考,可都是差那么一点点的“名落孙山”,对此,张大远也是无话可说。 张家是武学世家,就是张大远自己本身也会几下子,不过跟几个姑姑家的比起来那就差的太远了。儿子张火旺却是从小被几个姑奶奶给打熬的厉害,目前是某著名武术队的教练,于是,一对双胞胎的孙女从小也是习武成性。时间都去练武了,还能剩多少可以是温习功课?高考没有考好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放暑假的时候,李凡带着人去了山东烟台,趁机也去了一趟李家镇。已经办了退休的张大远早就回到李家镇居住了。见面了,李凡还得喊一声张爷爷。可是张大远得知这是李家的后人之后,那也是不敢拿大的。这样的传承似乎在民间被看的很重,似乎只有嫡系的传人才算是正宗。 李凡之所以去李家镇,其实目的还真是去“招人”的。他知道李家镇别的不一定多,可这练家子绝对不会少。无论是将来的hxlc设计公司还是石大庆那里,都需要一些有些身手的人当保安,既然总是要招人,那何不去李家寨找?李凡上次跟着爷爷和父亲去祭奠曾祖父的时候就发现李家寨是人丁兴旺,人多了必然就有个就业和找出路的问题,自己有能力去办就应该偏向一点,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谁知道,在张家就碰上二个女娃儿在那里哭天抹泪的,一问才知道是高考不理想,要么去三流的学校,要么就得复读一年明年再考。就为这个,俩女孩难过。 张大远其实还有个想法,他觉得把两个孙女送到部队上去还是有希望的,他认为俩孙女的身手都还不错,部队现在不是流行招女特种兵吗。 李凡听说后摇摇头,“女兵在部队里是极少数,每年招兵的人数非常少,就算是张爷爷您在这里有关系有路子,您能保证一口气把两个孙女都送过去吗?” 李凡说这个话可是有道理的,有时,某个县里女兵的招兵名额恐怕只有个位数,而适龄女青年是大把,具有各种特长的更多,何况,还有的是已经考上大学要去当“学兵”的呢?所以,张大远的那个想法是不现实和很难实现的。 第一卷_地狱(5) “能不能叫你父亲帮帮忙,把你这俩姐姐送到部队上去?”张大远说。 “这个忙我父亲恐怕帮不上的,也不会帮。”看到张大远的脸色有些难看,李凡又补上了一句,“不过我有个建议,让两个姐姐跟着我去城里读书,没有考上不可怕,只要有实力,放在学校里代培也不是啥问题。主要是我想让两个姐姐去城里陪人读书,她们都会武功,可以起到很好的保卫作用,同时,我也可以给她们发工资,出去陪读的费用。如果将来有机会……我不反对一些部门特招她们,只不过她们的功夫如何我还不清楚,应该测验一下才好。” 两个女孩其实也就是比李凡大上几个月,此时也不哭了,一听说李凡要测验她们,顿时来劲了。撸胳膊卷袖子的就想跟李凡动手,李凡伸手拦住了她们。 “你们自己先来几下对练,可别玩那些套路啊,我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两个女孩开始了对练,还别说,打的煞是好看,虎虎生风,不过李凡还是摇摇头,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俩女孩子都没有内功,都是花架子。 要说在李家寨里,能够内外兼修的已经没有了,就剩下了外家功夫还在传承。这与当年李开山定的规矩有关,对一般的喽啰,只传外门功夫而不传内家法门。只有几个大头领的孩子修习了各自的内家功夫。就是李久所习的内家心法,那也是没有传给胡老闷的,胡老闷习练的是另外一种。张远算是不错的,修习了李家寨的内功心法,可惜,他走的早,那一支就断了。真正传承下来的李家寨内功心法的只有现在的李凡一人,这还是机缘巧合,天资聪颖的结果。他父亲李涌的内功也不错,包括义兄段蓝黑子等等都算是在内功上登堂入室,可都不完全是李家寨的传承。只有李凡,后来从李家镇保存下来的一些武学秘籍里得窥门径,而已经有了自己修为的李涌对那个已经没多少兴趣了,只不过是对儿子稍加了指点。这就好像是大侠郭靖并不是丐帮中人,却是得到了洪七公降龙十八掌的真传,而黄蓉虽然是丐帮的帮主,可会的也就是打狗棍法和桃花岛的内功心法。 “怎么?你觉得她们的武功不行?”张大远凝神看着李凡问道,“她们两个从小跟着她们的父亲练,比我那个时候学的可是系统多了,在镇上也算不错。” “嗯,怎么说呢,她们习练的是武术而不是功夫,这里面还是有些差异的。”李凡说着从旁边扫地的大扫帚上折断一根竹枝,然后双手一搓,那跟竹枝上的吱枝枝丫丫就都不见了,随即对两个女孩子说道,“去拿你们的长棍吧,两个一起上也行,看看你们能顶得住我几招,我用武当剑法来对付你们。” 这,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就连张大远都觉得这个小屁孩过分了。两个丫头毫不犹豫的转身去兵器架上抽出了两根水火棍,这也是姐俩出去打架经常带着的家什,经常把镇子上的一些小年轻打的满街乱窜,要是换了其它兵器,这俩丫头使着未必趁手呢。她们那里知道,李凡一进来对着兵器架上一看就知道她们管用啥东西了,那两个水火棍可以说是摸的锃光瓦亮的,而其他兵器上却是马马虎虎,有的还有一些黑斑,那些黑斑其实是长霉后被太阳晒干后遗留下来的。 “好,你们出招吧,等会可不要哭鼻子哟!”李凡笑呵呵的说道。 还别说,这俩丫头平日里与人交手,不管输赢都不会哭鼻子,偏偏是今天因为高考落榜哭鼻子给李凡给看见了。被李凡这一刺激,顿时上火,张岚第一个抡圆的棍子就扫了过来,跟着张枫是竖着从上至下,让目标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要是平常人,这一招还真是不好说,要么是侧身规避,拼着皮糙肉厚让后背挨上一棍,要么是跳起来歪着身子,躲过横扫的棍子让肩膀挨上一棍。李凡如果去硬抗,他怕把对方吓坏喽,因为他早就看清楚那油光锃亮的棍子是用普通红松木做的,不管是打在李凡的背上还是肩膀上,都会被李凡的内功震断。没有了水火棍,这俩丫头还怎么耍?怕是要扔下棍子磕头便拜了。 只见李凡静心凝气,手中的竹枝随手点了出去,先是拨开了姐姐张岚横扫过来的棍子,让那个棍子直接杵在了院子的草皮上。跟着竹枝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又点上了张枫凌空砸下来的棍子,那个棍子顿时就偏了,贴着李凡的肩膀狠狠的砸在院子里的红砖道上,跟着就是咔嚓一声,妹妹张枫的棍子断了。 “住手!你个死丫头!怎么下这么狠的手?这要是打上了怎么办?”张大远急的跳了起来,“比武切磋,点到为止,哪有你这样的?难怪你们学习不好!” “爷爷!我没有……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哇……”张枫顿时就急哭了。 再看姐姐张岚的那根棍子,断倒是没有断,可是……棍头却是深深的扎进了草地里,这会张岚正在使劲的往外拔呢。李凡走过去,用竹枝轻轻的一敲,那根木棍就从草地里弹了出来,差点把张岚给掀个跟斗,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不是她们下狠手,是我用了点暗劲,这俩丫头完全没有内力,只能是说是练的武术,我记得,您的几个姑姑可都是懂得内功心法的啊,怎么就一点都没有传给你吗?这也太叫我意外了。”李凡随手一扔,那跟珠子就插回了扫帚上了。 “原来你是李家寨内功传人啊!”张大远虽然不懂得内功,可是他看出来了,“当年,我跟着几个姑姑的时候,她们都年纪不小了,我父亲是家里的老疙瘩,我出生的时候,大姑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后来去四姑那里,四姑也不让我练,说咱们张家的内功很差劲,本来还想叫我跟着四姑父学,可惜,四姑父不假天年,早早的走了,四姑说,李家寨真正的内功心法和武学全在少寨主那里,其他人能练的都是其他门派的武学,都不纯正,练的不好折寿。” 此时,张大远也不得不认李凡这个小老大了,人家正宗的就是正宗,自己的两个孙女习武也十来年了,在人家手下连一招都走不过去,看来,人家说的没错。 “这样吧,我教你们一套调息的心法,你们利用三个月的时间修习,如果修习的好,到了九、十月的时候,你们去燕城找我,我让你们一边上学一边修习功夫,还是刚才说的那个话,你们先帮我照看两个年级跟你们差不多的女孩,其他的就没什么具体的事情了,你们能不能在陪读的过程中学习好,要看你们的悟性和运气,一个是学习美术的,一个是学习外语的,这两个专业你们自己挑。” “我学美术,我喜欢咱们这里的剪纸和手工绣花,那算不算美术啊?”张岚首先叫到,跟着张枫也表态了,“那我就去学外语吧,反正我也没得选了,学点外语也许可以有用,我在这次高考中,外语的分数还凑合,就是数理化不行。” “你们习练这套心法以后武术能力会大增,你们要记住,在外面万不可好勇斗狠,不可以随便出手伤人,更是不许参加任何武术队和任何比赛,你们修习的就是为了自己强身健体,自保安全,没有其他的用途,记住了吗?” “是!谨遵师父教诲,我们绝对听师父的话!”两个丫头异口同声的说道。 得!就这样,李凡等于收了俩“记名弟子”。其实,真要论起来,张家的辈分跟李家寨没啥关系,最多只能说张大疤子跟着李开山混世界,李开山拿他们当兄弟看,细算辈分啥也不是。当年在璋德县,小疤瘌其实就认李久为半个师父的。 “不许叫我师父,咱们还是平辈论交,就像你们的太爷爷跟我的太爷爷那样!”李凡一锤定音,“你们的四姑奶奶与我们李家颇有渊源,看在这个份上,我会帮你们的,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咱们是有传承的,有些事情必须遵守老礼,在我的身边就要听我的调度,将来你们离开了,愿意咋样都行,明白吗?”m.23sk. 这个话不光是俩丫头明白了,就连张大远也明白了,至于还有自己的儿子张火旺那里,张大远暂时也不想提了。那个儿子现在似乎春风得意,带着队员满世界的打天下,踢馆,这个做派怕是难入眼前这个小老大的法眼。 其实,李凡传给两个女孩的不过是初级入门的吐纳功夫。以这俩女孩的年纪,要想修习纯正的内功已经来不及了。而吧吐纳功夫练好了,至少可以对外家功夫有帮助,可以使两个女孩把武术向武功方向转化,可以让她们的搏击技能得到大幅度的提高。在武林界里有一句名言,“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练功不练武,一生白辛苦。”真正的武学大家是绝对不会像那些冒牌大师那样被搏击手和拳击手打的找不着北,练过内功的人,六觉灵敏,哪里会是傻呵呵的任人家摆布?连反应速度都没有的人,根本就谈不上是习练过武学的,充其量是个会模仿几个动作的把式艺人。而那些“火爆”的搏击选手几乎根本就没有什么武德,到处的好勇斗狠,到处的踢场子,实际上根本的一点,还是为了赚钱。 如果本身外家功夫登峰造极,就像莫黑子那样,也不是不可能由外及内,练成另一类的内力出来。这一点李凡也是清楚的,但是,首先要修习的就是入门级的吐纳功夫。至于眼前这两个丫头能不能将来有什么造化,这就要看她们自己了。 那次李凡在李家寨当场带走了几个年轻人,然后让他们去了hxlc设计公司里去当保安,除了给他们工资以外,同样给了他们训练的科目,李凡说好了,半年以后要检测他们,而这些年轻的小伙子们都是好武之人,也是在李家寨被李凡那一身绝学给慑服才跟着来的。对于这些小伙子李凡可是不敢轻易的教真功夫了,毕竟现如今的社会潮流说不清楚啊,万一出了个逆徒怎么办?难道还能像古时候那样“清理门户”“废掉武功”吗?就是说了,那些小伙子谁信? 中华武学的发祥地在哪儿?是怎么来了?流行的说法是“在长期的生产劳动、与大自然搏斗和冷兵器时代战争中逐步形成与发展起来的”,这个提法不能说错,但是,并不全面。华夏民族在成长发展过程中不仅仅是与大自然搏斗,战争中砥砺这样出现的,我们的祖先还通过对天文地理的观察,深入思考,辩证苦修,形成武学大成的往往是避世的修行者,而不是那些经常搏斗和拼杀之人。可以说,祖先在精研河洛八卦周易的时候,同样也在精研人类自身,谁能保证那些修道炼丹之人没有副产品呢?而这些副产品带给了人类社会的变革和进步还少吗? 这样说有依据吗?有,还很多。比如说火药的发明就起源于炼丹术。现代化学的鼻祖也可以追朔到了古代的炼丹术。各种哲学思想,对自然和人类本身的认识,许多都是来自修行者的开悟,来自修行者的认真研究和思考。 武学高手都是反对滥用武力的,都是严禁门下去参与各种杀戮和斗狠。武林泰斗少林和武当,一个是佛家一个是道家,修炼到极致火气全无,哪一家会鼓励自己的弟子和门下去造孽人间?能够入世的都是被淘汰的,真正高手绝对隐藏在芸芸众生中。用中国人的传统理念是“盛典不入高堂,高人自在民间”。 李家寨算不得登峰造极的武学门派,可是在武学的玄机里却是窥见了门径,不是到了国仇家恨的时候,谁会动手?老祖宗李开山如此,李久如此,到了李涌那里更是如此,那么李凡呢?起码现在就知道藏拙和自律。这种智慧与修为有关,与年龄有关,与阅历有关,与社会的形态发展有关。 李凡走后,两个丫头就像古代武人闭关那样的开始了日夜“地狱般”的修习,那种吐纳功夫对她们来说还真是合适,仅仅三个月已经略有小成,她们甚至变得耳聪目明了,变得脑袋好使了。要是早上一年,保不齐今年就能考上大学了。 李凡很早就预见到了凯琳娜和表姐的安全问题。凯琳娜是个什么武学都不会的外国女孩,又很单纯,万一被某些纨绔纠缠起来也是麻烦。邓小丽是个好惹事的主,手术后又显得格外的窈窕淑女。这都难免会一起一些人的觊觎。可是,李凡却是没有想到凯琳娜告诉他的居然是那个讨厌的安德森,难道说老爸没注意? 有了李凡的安排,两个女孩分别入住美院和外语学院,成了新的“闺蜜”。 第一卷_地狱(6) 李凡当着凯琳娜和邓小丽的面跟张岚姐妹做了视频通话,让她们在视屏上先认识了,然后让这俩丫头今晚乘坐火车过来,并且还给钱博平去了电话,让他以hxlc设计公司的名义去把这俩丫头分别塞进美院和外语学院做“代培生”,如果有啥问题的话,就去找关系疏通一下,不要怕花钱,这个账不要走公司财务。 李凡这个安排说起来容易,可是把钱博平给跑岔气了。其实关于代培生的规定是有很多的,甚至可以说是很严格的。可正因为设定的条件多,却反而让具体经办的人腾挪的空间更大,只不过是要跑来跑去的“跑断腿”。谁能想到,为了这点小事,也让钱博平体验了一把“地狱般”的社交能力呢? 第二天,两个丫头到了,可是手续还没有办好,于是,只能把她们临时安排到了一个宾馆里住下。随即,钱博平展开了旋风式的活动。他首先分别与两所学校签订了赞助合同并附加代培条款,每个学校给了500万的赞助经费。这笔钱对学校如何使用没有任何限制,目的很清楚,就是送个学生进来“读书”。对于这样的赞助任何学校都是欢迎和支持的,有了可以随便使用的五百万,哪个校长会不舒坦?说白了,人家看钱博平就像是二傻子似的。其次,钱博平还得跑到李家镇所在的高中和当地教育部门办理相关手续,如果要硬碰硬,俩丫头还得回去自己办。钱博平在得知这俩丫头的去陪读的作用后,干脆还是拿钱砸门,直接就给当地教育部门捐款300万,还指明了用于当地教育部门“改善生活”。没有比这个更“热情”和“理解”的了。三天后,所有的手续全部办齐,张岚进了美院,张枫进了外语学校,一个学“民间艺术”,一个学“物理英语”。别人上学是交学费,这俩丫头可是每个月还拿着高薪呢。对外是学生,对内,那是hxlc设计公司安保部门的“高级职员”。不能不说,这个事情钱博平办的不错。 经过了三个礼拜地狱般的训练,周南现在总算是开窍了。为了开启这个大个子的“灵智”,最后李凡也不得不把那简单的“吐纳”功夫教给了他,后来,邢大个也过来学了。还别说,这吐纳功夫也是因人而异的。张岚姐妹俩修习了以后,功夫见涨,总算是略窥了武学的门径,不过以她们俩现在的身手,对付一般人五六个根本不在话下。假以时日,最后必然能够达到武学的小成。而对俩大个子来说,他们不会武功,剩下的就是开启灵智和快速恢复疲劳了。这对两个丫头来说几乎是小菜一碟,可对俩场上的大个子来说,简直是“久旱逢甘霖”啊。 吐纳运功,周南练了三天后脑袋瓜子就开始灵活了,这个时候小屁孩还故意逗他,“你现在还恨我不?还要不要把心中的郁闷撒出来?” 周南摇摇头,“我心中没有郁闷了,都吐出去了!我碰上你算是我的福气。” “那你不是白在里面蹲了仨月了?你应该使劲恨他啊!你越恨他,他就越是能教给你许多新东西!你看,我现在非常非常的‘恨’他!”邢大个过来打趣道。 “切!你那也叫‘恨’?你就差给他当小弟了!”周南不屑的看着邢大个,“这两天啊,我仔细想了想,我真的是很走运了。刚来的时候,李凡打掉了我豪气和自负,让我知道了什么是没见过世面的癞蛤蟆,可那个时候我还是不服气的,我不觉得我比其他的大个子差,凭啥要受这份罪?可是这两天我慢慢的的明白了,如果我不是惹了李凡,我不会去自作自受的蹲拘留所。不去拘留所就不会有后来的变化,没有这些变化我还是原来的那个傻子,所以,我觉得老天真是开眼!这样一想,我觉得那晚的冲动啥都值了,是个好的开头,我很满意!” 李凡认真的看着周南,“没有了?就这点觉悟吗?继续修炼三天,临出去的时候再给我回答,要是答的不对,说明你还是没有想透!你将来还要走弯路摔跟斗。你的年纪已经不算小了,过了这个今年,你都21了,就算你是35岁从篮球场上退役,满打满算你能在职业队混多少年?不到14年。在这14年里,你要把后半生的路子和生活全部奠定下来,你不想透,想明白,你将来再出状况了咋办?到了那个时候,还有谁来帮你?来找我吗?你觉得我会帮一个不开悟的人吗?” 周南又一次傻了,愣愣的看着李凡,脑袋瓜子里想的事情一会清楚一会迷糊。但有一点,此时,他才真正的体会到自己与眼前这个小屁孩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体会到这个不是教练的教练用意有多深。人家这是要给自己奠定一辈子的事情啊。 说这要给一个年轻人奠定一辈子的事情,有那么容易吗?这可能吗?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不是容易和可能的事情,而是一个限制和禁锢的问题。早在古代,一些家庭就喜欢搞这个,甚至明朝的朱元璋干脆从国策上,从大明律把全国的人都给这样固定了。比如说,军户的后代永远是军户,贱籍的后代永远是贱籍。就是到了清朝,同样也延续了这样的规定,虽然活泛点了,可仍然是采用强制的手段把士农工商的发展规定死了。为什么这几百年民族和国家落后了?不能不说与这种禁锢人发展的思想有关。在这两个朝代以前,尽管国家也是分分合合的,也是乱象丛生,可是却在科技和社会发展上始终走在世界的前列,其中,“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思维变革是起了重大作用的。???.23sk. 在当今的世界里,最不能限制和禁锢的就是人的发展道路和人生目标,甚至有人提出了让所有人“开拓思想”“锐意进取”的观点。而人这一生中要经历的各种沟坎却是无法预计和都能顺利通过的。社会本身就是一个大熔炉,就是一个大学堂,更是一个大染缸,谁最后发展出啥来?真的很难说清楚。许多时候,有些人,有些事情不是不想为,而是不得不为,被推着走。所以,人们常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们还说“时势造英雄”,“这一切都是命!” 可是,任何事情都不是一概而论的,都不可能是单一和纯粹的。在社会里,天生具有特殊能力的人就应该“扬长避短”,降低其满世界乱撞的“求新”“求变”。尤其是像周南这样极其稀少的特殊人才,那几乎是比古董好要稀少的身材,用亿分之一来形容都不为过。对待这样的人,难道就不应该把他的生命极致发挥出来吗?你难道就不该给他尽早的奠定一生要走的路吗?话又说回来,以周南这样的特殊身材,除了打篮球当模特之外,还能做啥呢?这样的例子也不是没有。某个大个子,由于出生在特殊年代,加上文化程度不高,最主要的还是他身材是高,可也是畸形的,这样的人没有走上打篮球的路,最后到底是怎么过了这一生?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只有那些猎奇的人知道了。 那李凡在最后问周南的到底是个什么问题呢?为什么说周南还是没有想透?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明天,这个封闭式的,类似武学大师闭关的训练就要结束了,李凡将带着两个分别瘦10公斤和6公斤的巨人回到球队。可是到了晚上,周南还是没有把李凡说的东西悟出来,他现在很害怕没有弄明白后会吃大亏,所以,晚上来到了李凡和邢大个住的宿舍里,他希望李教练给自己点拨点拨。 “李教练,李大教练,我悟了三天也没有想出来我遗漏了什么,还请您给我讲解讲解,或者您给我提示一下行不?”周南已经跟原来完全不一样了,居然会低三下四的舔着脸来求人了,可以说,他这次训练的进步还是不小的。 “行啊,我点点你,你今晚回去后再好好的想想,今后看你是如何理解和执行你想明白的事情,做得好,我奖励你,邢大个有的玉牌你也会有,做的不好,那你就别怪我了,因为,你始终还是朽木不可雕啊。哦,对了,以后别叫我什么李教练的,难听死了,跟他们一样,就叫我老幺!”李凡翻着白眼说道。 周南此时的心态可是五味杂陈了,这些天他已经跟邢大个关系很“铁”了,当他听说李凡随手给他的一块玉牌就价值几十万的时候,几乎都不敢相信。后来邢大个还告诉他,第一天大家是拿着各自带的土产“蒙”了老幺的宝贝,他给的那些金丝玉玉牌一个个的都价值不菲,有几个人跑到考古系去问过了,目前市场价至少在30万以上……这个信息当时就叫周南晕菜了,他是真的不知道李凡有多厚的身家了,光是这随手给出去的“小礼物”就已经好几百万了,还不当回事。这李凡家里得多趁钱啊?难怪自己家里要给他赔钱人家不要呢。 有了这些认识,周南自然是满口答应李凡的要求,一个劲的点头应承。 “其实啊,你忘记了根本,如果没有你爷爷出来为你周旋,你觉得我们会轻易的去管你这点破事吗?就算是我们欣赏你这几十年一遇的高大身材,可我们也不可能主动的出来说要收留你吧?你看看这一个月,你们光是说你们瘦了,难道我就舒坦了?我瘦了多少?我的运动量比你们还多。这是为啥?就是告诉你要珍惜你爷爷的舔犊之情,就是要让你慢慢的明白我们民族的孝道。没有你爷爷,就不可能有你的今天,还什么上苍照顾你,你不后悔当晚的冲动,没有你爷爷,你现在怕是连肠子都悔青了。剩下的我就不再说了,你自己去开悟吧,孝道,友情,国家,民族,还有亲情,这些都是你今后人生要面对的一个个考题,你不想明白,那你在今后的生活中会不断的犯错误,会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 以周南现在的心智,李凡一开头,他就已经明白自己错的离谱了,越想越是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已经结束了训练,已经冲完凉的他竟然大汗淋漓,最后,竟然坐在那里抽泣起来,邢大个还想上去劝劝,被李凡一把拉住,两人离开了,让周南自己在那里去“开悟”吧,此时的流泪才是真正的灵智开启了。 第二天,邢大个是有过经验的,解下了沙背心沙袋后,小心的在院子里走了二圈才适应。然后回到宿舍里收拾“行李”。可是周南是第一次啊,解下了那些累赘后,第一次从床上站起来就把脑袋撞在了天花板上了。这也是李凡的一个疏忽,他们住的这种简易活动板房的空高最高的地方只有2。7米,为了不让房顶落灰和下雨,房顶都是三角形的,所以,靠近两边的地方空高也就是在2。5米左右。平常,俩大个进出都是要低头弯腰的,回到房间里也是倒下就睡。可是今天,周南这一冒失,脑袋居然直接顶在了最高处……“咚”的一声,几乎传遍了连着的几间房子,好彩那些新兵去训练去了,只有李凡听见后跑了过去。 说,不能给他们大个子特殊的制作高一点的简易活动房吗?可以啊,但是必须去建筑公司定制,这首先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人家要重新下料,重新设计,重新的安装。这可是与给他们做个特殊的大床不一样啊。其次,就为训练这俩人一个月,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太特殊,太招眼了。要是连这点苦都忍不了,还训练个啥?第三,这个钱怎么出?校队肯定是拿不出来,没有这个项目。那李凡不能赞助吗?能是能,但李凡可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他认为不值当的,那就是不值当,一分钱都不会乱花。再说了,李凡也不是没有提醒他们,这一个月里,俩大个不是都住的挺好的吗?谁能想到周南会傻乎乎的向房顶上撞啊! “你咋样?严重不?你看我的手指是几个?”李凡看斜躺在床上的周南问道。 “没事,我是乐的!我没有想到我现在能跳这么高了,老幺,我服你!” 说完,周南裂开大嘴傻笑起来,那样子仿佛又回到了孩童时代,得到了一个宝贝心情格外欢喜,乐呵呵的不知道人间所有的疾苦哀乐了。 “行啦,你慢慢的起来,到院子里去走几圈,适应了以后才能出去。你没见邢鲁平已经在那里转悠了吗?也不是对人家的怪异举动好奇?你要的多点好奇心是不是就可以免了这一次的撞头?以后多点好奇心,多点为什么。” 李凡说着给周南揉了揉脑袋,看了看伤情。还真是厉害,脑袋前额上还真是撞出一个包来,这不给他揉揉……怕是回去不好看啊。于是,李凡只能发功了。 第三十二章 新校队(1) 新生军训半个月,加上李凡拉着二个大个子封闭式的训练,再加上开学时候的零七八碎的的耽搁,实际上,现在开学已经差不离快俩月了。而新的一轮大学生篮球联赛也已经开始了。y校队今年的便宜占大了。因为是上届冠军队,基本的海选赛、外围循环赛啥的就都不参加了。这等于多了一个多月的“训练时间”,而这个时间正好留给了洪城把周南这个超级中锋捏合到球队里。 让那些老队员惊掉下巴的是,从商务车里下来的周南居然会向大家“点头微笑”了,几乎所有的人都惊愕的看着李凡。这个妖孽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花招把全校最大的“刺头”给收服的?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太逆天了啊! “都傻愣着干嘛?还不过来给我们欢迎欢迎?你们是老队员,要有品啊!”李凡笑呵呵的从驾驶室里走了下来,然后把车钥匙扔给了耿浩,“开到充电桩那边去充电,这台车还真是不错,我带过去才冲了二次电,续航里程还真不是盖的。” “好嘞!佟指导认为咱们买少了,说是等到放寒假的时候,叫我们再顺道弄一辆回来,这样,在市内的比赛咱们就不用开大车过去了……”耿浩借口唠叨着。 “简直是异想天开,我们这么多大个子,坐两辆商务车去打比赛?那是准备寒碜谁啊?真要是那样,我估计佟指导挨批的时候少不了!”李凡随口打着哇哇。 “周南同学,你好,我是新任球队队长康小唐,由于你的身材特殊,你还是单独的住在原来给你的那个房子,你的球衣和运动鞋也都给你放好了。根据的你的身材,你的球衣是4号。这个号码也是你原来的球衣号码,希望你能够满意。” “那个……队长,我能不能不用原来的号码?那个号码我不喜欢了!” “哦?队里牌号的原则是按照身高来排的,当然,这不是很严格的,如果你想选……只能是比较靠后的号码了,目前空余下来的有13号到15号的。” “就给我15号吧,我是新队员,也是这个球队里的新人,对于我来说,更是要走出新的路子,我愿意在球队里垫底,这样也许能够时刻的激励我。” 听了周南的话,康小唐差点眼珠子掉了下来,他申请的看看周南,伸手拍拍周南的肩膀,“欢迎你到我们球队来,你,的确是成熟了!好,就给你15号!” 于是,本来留给周南的4号球衣给了邢大个,其实,那个号码本来就是邢大个的,因为原来他是全队最高的。现在周南来了以后,邢大个主动的让出了这个号码,用了原来队长刘荥的5号。既然周南不用了,那这个4号还是给了邢大个,五号球衣就给了新招进来的另一个身高1。98米的大个子。而耿浩本来就是6号,也就不用更换了,至于康小唐、边宫甫等几个人的号码都没有变动。 关于这个球衣的号码,国际蓝联和职业队之间的规矩还是不一样的。在fiba的章程里规定了队员使用的号码是从4号开始到15号结束,一共是12个号码。这个规定也是有原因的,主要是避免在场上比赛时,裁判手势上的误解。裁判在判定三分球、罚球的次数时,都要竖起手指头,这就很容易使一二三号相互重叠和误解。而0号几乎让裁判无法表示,在裁判的手势里,10以内的号码用手指头就可以表达,10以上的号码是一个拳头加另一只手的手指头。可0号如何表示?所以,在fiba里基本上不允许使用像nba里那样混乱的号码。 nba从本质上是“商业比赛”,是需要众多的噱头来吸引观众和球迷的眼球,所以,nba里对号衣的管理要比fiba宽松的多。但是,nba也不是说完全不管。在nba里,号衣的范围是从0—55号,在这个范畴之内无需特别申请,而超出了这个范畴,必须向nba总部申请,得到批准后,二年之内不得更改。当然,有几个特殊的号码是禁止使用的,比如69号,超过100的号码等等。 实话说,在大卫斯特恩担任nba掌门人期间,把nba完全打造成了商务机器,正因为商务上的需要,nba对职业球员和教练的管理和规定非常严格。比如,在乘车前去比赛场地的时候,所有队员、教练和工作人员必须着正装,只有在比赛的时候队员穿运动服,可是教练和其他工作人员必须还是得身穿西服,还得打上领带,谁违规nba总部的罚单就毫不客气的过来了,而且起步价就是五十万美元。公共场合管的这么严,那在平时该好点吧?不行,仍然对球员做出了相当多的规定,比如,任何球员不得身着嘻哈装、无袖衬衫和汗衫,如果身着短裤不过膝盖,那么下面要穿长筒袜。还有,不得在自己身上挂的“琳琅满目”,甚至在正式的场合都不允许戴帽子。在市内不得戴墨镜,不得面对球迷戴耳机,不得与拉拉队员……美国不是很讲究自由吗?对不起,你在nba里就是这个庞大公司的雇员之一,你是商业人,必须遵循这个公司的规定,你可以自由,那你就离开nba。 这些规定可以说树立了美国职业联赛的正面形象,事实上,能够在nba里服役的队员数量是非常少的,一个球队的大名单最多15人,而整个nba现役球员的数量不超过450人。这简直连一个中等水平的足球国家都不如,可是,就是这450人,却是美国篮球界里的“天之骄子”,他们的工资越来越高,待遇越来越好。而由此引发的狂妄自大的篮球人也就越来越多。严苛的制度可以保证内部的正常运转,可却是也愚化了内部的人,只要没有被限制的就敢胡说八道。至于说有没有过脑子?能给nba带来多大损失?可以说,从上到下的新篮球人似乎都不明白,他们还傻乎乎的阐述自己的价值观等等。殊不知,nba本身就是个商业运作的体育项目,参合进其他领域里,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美国各个行业近年来产生的各种败笔事件,其实是与他们的精英阶层思维退化有关的,甚至都可以用“实在没有人了”的话来形容。这几乎就像是“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了。轰然倒下的诸多美国里程碑式的企业,都证明了这个事实。 nba的这一点与美国国情基本一样,美国从巅峰上跌落下来是一个不可逆的大趋势。长期的,过多的优厚国际环境和对世界的剥削获利,养出了一群懒鬼、笨蛋和无赖,更是泯灭了大多数人的智力和能力。看看美国当今政坛里的那些活跃的人物,一个现年74岁的**,这已经是破纪录了,不过比起众议院议长佩洛西来那根本就不算啥,已经80高龄的她还在位,而马上参加竞选的**候选人的年龄也高达78岁,这是要继续打破美国**竞选人记录的范儿啊。 下午,洪城来到了体育馆,正式的宣布y大学校队重新成立,并向老队员介绍了新队员,也向新队员们介绍了上届留下来的老队员。大家相互握手致意。 那个身高1。98米的大个子叫郭天,也是出身于篮球世家,早在读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有职业队的球探前去找他了,可是,他的父亲郭鹏却是没有答应。在郭鹏看来,自己的儿子学习不错,如果能够上了大学再进入职业队,然后退役后就更光鲜。郭鹏可是从自己走过的路中汲取了教训的。年轻的时候,郭鹏的学习也不差,就在自己要报考大学的时候,经受不起一些人动员,最后没有上大学直接进了专业队,后来在专业队里打了若干年,最后人老珠黄的时候,又回头去大学里上学,否则,拿不到教练资格证,直到今天,也不过是一些二流的职业队里担任教练打法日子,混出生活费来。如果球队的成绩不好,还要担心被老板炒鱿鱼。与其这样的过一辈子,不如让儿子先去上学,将来保不齐还能干别的。郭天高考的成绩是不错的,可是距离y大学的录取分数线还差了那么几分,要不是郭鹏很早就认识洪城,给洪城打了电话,并让洪城去看了自己的儿子,郭天要想进y大学的可能性就不大了。好在洪城看中了郭天,找学校里的招生委员“疏通”了一下,这才把郭天给收了进来。只不过在分配专业的时候,郭天被分配到了富人子弟扎堆的“mba”学系里去了。这让郭鹏和洪城都有些无可奈何。 mba这个英文缩写原来指的是“工商管理硕士”。应该是工商管理系的大学生四年本科毕业后,继续读研究生获得的一个学位的意思。可是,在一些约定俗成的学校里,人们往往就把“工商管理”这个学系简单的叫成了mba了。308室的老三钱博平就是在这个学系里,不过这小子现在被老幺给拨拉的团团转。 还有一个小个子的新队员叫马国栋,据说也是篮球世家出身,是山东马家的后代。这山东马家在体育界可是赫赫有名。早年,马家算是山东的一个武术世家,其先祖无论男女都算是当地的豪杰,解放后,涌现出大批马姓的运动员和教练员,涉及的项目也海了去了,有的善于摔跤,有的善于举重,还有的善于长跑,还有的就是善于打篮球,只不过,这里的马姓身高在其他项目里没话说,相对于打篮球就偏矮了。可是马家却是成为著名的“后卫之家”,向篮球界提供诸多后卫。这个马国栋就是其中子弟之一。与他们家的前辈不一样的是,马国栋并不是冲着篮球去努力的,而是要好好的读书,学习好本领后要回家去“干事业”的。在洪城搞的那个三人制篮球校内联赛中脱颖而出,被洪城给抓了“壮丁”。23sk. 集中训话很快就结束了,洪城只要不是“屎堵屁股门”,他的话并不多。不过他还是在最后宣布了新聘任的二个人,一个是叫高宝中的助理教练,一个刚刚从职业队退役后去体育学院进修班毕业的“年轻教练”,另一个就是宣布李凡兼任队里的“体能教练”,是运动员兼体能教练。为了换取这个兼职,李凡可是做了重大让步和牺牲的。别人兼职是多拿工资,他还是只有队员补贴没有工资。为的只是自己不用去担任什么狗屁的队长或者副队长,不用去在队里“起模范带头作用”,不用去遵守洪城在关键时刻向队员们下达的一些死规定。 宣布完了这些以后,洪城就让大家在球场上自由活动活动,正式的训练明天开始。然后,洪城拿着自己那厚厚的文件夹一步三摇的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当教练的,尤其是当了知名教练,那跟原来就不一样了,干啥都得端着。那些文件夹里无非是新队员的档案啥的,其他啥狗屁资料都没有,带过来也只是假模假式的看了两下,可给人的印象就是“真是一个最佳教练啊!办事真认真!” “郭天是吧?刚才洪指导说你是今年工商管理系的?嘿嘿,我们寝室里的老三就在那个学系,到时候让他帮你辅导学习,好不好?愿意不?”李凡像是没话找话的过去跟郭天搭讪,随即又转头看着马国栋,“你是学化工的?不错啊!” 马国栋咧咧嘴,分明是不想笑,可又觉得不笑不合适,干脆咧咧嘴装装。 “是不是担心在球队影响学业啊?其实,参加比赛影响的学业不大,学校是会照顾的,只要自己心里把真本事学回去了,那张文凭不是啥大问题。”李凡说。 看似李凡在向新队员搭讪,新队员还以为这个年纪跟自己差不多人在摆“教练员”的架子,宣示自己的地位呢。他们哪里知道,这些人的资料他昨晚就从佟建华发过去的信息里看到了,而说的几个人里,就属这个马国栋的身材比自己矮,其他的几个都是在1。9米左右。从资料上看,李凡知道,洪城还是要走大型化的道路,可是,任何一支优秀的球队里,都会有那么一两个矮子,这个马国栋是弄来凑数的还是真有本事?李凡所以对他格外的留心。 没有了吴广德,y校队的平均身高涨了一大截,对此,洪城看着很是舒服。可是没有了吴广德,又少了蔡云鹏,这上场的后卫就缺了一个,就是为了这个,洪城在把身材偏矮,但是体能不差的马国栋给招了进来,还有几个表现不错的干脆就放在二队里去训练了,能不能训练出来,洪城也没怎么指望。 “你是打后卫的吧?在高中校队里也是打这个位置吗?”李凡淡淡的问道。 “我在高中校队里打的是前锋的位置,我们校队里有比我还好的后卫人才。” “哦,那你现在改打后卫,你觉得有没有可能适应啊?”李凡翻翻眼睛问道。 第一卷_新校队(2) 这边李凡实际上是在盘马国栋的“道”,那边,邢大个和周南已经跟几个队员玩起了三人制的半场篮球。他们用抽签的法子,把三个大个子当成种子队员,其他的人则是抽到谁就是谁。周南抽到了二个新手在一起,跟邢大个和耿浩外加一个新生的组合打。打了一会才发现,周南这个几乎清一色新手的小组根本就打不过邢大个和耿浩的组合。要是按照周南原来的暴脾气,那两个新生肯定会被骂的狗血淋头,可现在的周南跟原来不一样了,他发现自己的弱点简直太多了。 跟别人比起来,周南觉得没意思,跟李凡比,他觉得自己不够格。那么他心里就暗暗的想跟看上去很憨厚的邢大个比比,结果,这一比就发现问题了。周南要是占据了篮下,邢大个干脆就不进三秒区了,在附近的中投几乎“弹无虚发”,可等到周南向中远距离投篮的邢大个扑去的时候,邢大个又可以逼近禁区,然后靠着周南进行“勾手投篮”,这简直是恍瞎了周南的眼睛,他不清楚,邢大个这是啥时候练出来的神技,而这一招自己连模仿都还是个四不像呢。 邢大个的中远距离投篮和勾手投篮都是这次封闭式训练中被李凡单独逼练出来的,从熟练的活动手腕,到刻意的去练双臂的腕力,给邢鲁平的各种要求是一丝不苟,每天邢鲁平训练完体能后,晚上至少要加练2个小时的小臂和手腕腕力训练,而这个时间段里,李凡不是给周南按摩谈话,就是让他慢慢的学习吐纳运功。也就是说,周南现在实际上还没有进入正式的“技巧训练”,刚刚走过的不过是最基本的体能基础训练。已经开窍的周南马上就想明白了自己的差距。 “老幺!我想学邢大个的那些技术,你有时间教教我呗!”周南败下场后,径直过来找李凡,此时的马国栋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李凡的问题呢。 “嗯,好啊!这位马国栋同学原来是打前锋的,我看啊,你们俩不妨结成对子,马国栋你来教周南的投篮动作,我教你如何去打后卫,行不行?”李凡说完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两个人,很快,两个人都点点头。李凡也满意的点点头。 这里玩的是啥玄机?如果不是修习的人,肯定不会出现如此反应。而李凡也通过这个试探断定了自己的判断,马国栋也是个练家子,而且懂得权衡。 暗自吃惊吃惊的是新球员马国栋,他没有想到那个在学生中流传的恶魔周南,居然会驯服的像个小绵羊?难道说那些故事都是流言蜚语?都是胡说八道? 周南如果没有经过半个多月的吐纳,那他的灵智也就不会开启。不开启灵智就肯定不会接受李凡的这个安排。而马国栋如果不是练家子,他脑袋瓜子也就不会复杂,直接的想法就是这个兼职的教练在整自己,他不会这样随便就答应了教练的建议。为什么能够答应?说明马国栋是经过思考的,是动了脑子的,教练敢于让自己去教周南,必然会有其用意,而且只是建议教,不是下令“包教”,这就肯定不一样了,周南学的好,自己也好,大家都好。学不好,能怪自己吗? 马国栋并没有想到这是李凡对他的试探,还是自以为聪明的暴露了自己修习过武学,起码简单的凝神硬气功夫是学过的。这一点李凡已经判断出来了。 认定了马国栋的能力,李凡心里松了一口气,至少,将来自己上场的机会就少了许多,用不着每次自己还要出场,这对李凡来说简直是个天大的好事了。 晚饭后,周南找到康小唐请假,说是想回家看看。康小唐有些发蒙,好在这个时候佟建华来了,直接就批准了周南的请假,叮嘱他必须在学校晚上关闭宿舍之前回来。说着,佟建华还掏出了200块钱递给了周南,“买点水果啥的给老人家。”把个周南感动的就差当场落泪了。而佟建华却是欣喜的拍拍他的后背, 佟建华倒是想去拍拍周南的肩膀,可惜,两人身高相差太多,不是够不着,而是够着拍下去也是滑稽可笑的,还不如拍拍周南的背显得自然。 其实,周南在封闭训练的情况佟建华是都掌握的,不光是李凡给他每天发过去的简短信息,还有那个部队里的哥们每天的电话“汇报”,看到周南身上的变化,佟建华觉得自己算是干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至少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老周这几个月也发生了变化,他也在检讨自己带孩子存在的问题,如果从根上说,老周还真是有推不掉的责任。所以,这次能够让周南去参加那种地狱般的魔鬼训练,老周还真是下了狠心不是关心。真的不关心吗?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老周坚持忍着没有给佟建华打电话,坚持不去学校“探营”。他现在几乎是数着日子看挂历,把y校队要参加的第一场比赛用红笔圈了很大的一个圈,他要在那个日子里亲眼看看自己的孙子到底能不能改变,看看y大学有没有那个本事。 “叮咚”的门铃声把正在看新闻联播的老周给惊动了。老伴也是奇怪,现在能有谁来找老头子?自打周家出了那个事情以后,不仅是自己家里“竭尽全力”了。还捎带着把一些相关的中介和球探都给牵连了,有些人就说“周家怕是遇到了太岁,这倒霉的霉气可是要传染的。”于是,当周南从qh大学消失后,那些原本寄希望靠周家发财的人都忘却了“友情”和“希望”,没有人再来了。 周南的父亲从小就离开了老周,因为婚姻的问题,周南只有后妈没有亲妈,亲妈去了哪里连老周都说不清楚。正因为周南是这样的家庭,所以,他从小得到了老周过度的溺爱,尤其是他的身材长高到令人注意令人羡慕以后,老周更是把周南宠得无与伦比了。至于说做人和心胸,老周压根就没管过,老周从认为孙子还是个孩子,将来会好的。直到这次出了大事,老周才惊醒过来。 “哎哟!我的大孙子啊!你怎么回来了?是经过批准的吗?呜呜……” 老周还没有起来,就听到开门的老伴先是惊呼,后是压抑的呜咽。他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银丝一般的头发顿时颤抖起来。 “南南,你瘦了!是不是很辛苦?”得!这老周一看到孙子老毛病又犯了。 “爷爷,我好着哪!奶奶,我是请假回来看望您二老的!”周南孝顺的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大大的塑料袋,“我给您买了不少橘子,这个时候刚下来!” 别说老周了,就是奶奶也有些犯晕,周南长这么大,啥时候给爷爷奶奶买过东西?这是不是月亮从西边升起来了?还是……这孩子难道是真的转性了? “爷爷,我今天早上才从封闭式训练里出来,要不,我早就想回来看看您了,今后,我只要有了时间,我就会回来看望您二老。”周南说着说着眼泪居然流了下来,“我想明白了,要是没有爷爷在外面帮我,给我找到了好人和名师,我这辈子可能真的毁了,这次的训练给我打开了窗户,让我明白了如何做人……” “好了好了,过来坐下来说,那个……老婆子,去煮点水饺,咱们南南是最喜欢吃你包的江南水饺了,这孩子都有好几个月没有吃了。”老周激动的说道。 周南不是刚吃完晚饭吗?这会又能吃?那是肯定的,以他现在这个年纪,吃晚饭半个小时就喊饿,这一点也不稀奇。于是,老太太去给孙子煮水饺,端过来的时候可不是碗,那几乎就是一个小盆啊。周南可不敢让奶奶端,自己跑进厨房端了出来,一路走还一路闻着,那种久违的香味让周南似乎又回到了童年。 “小心点,别着急,当心烫着!”老奶奶口语里带着明显的南方口音。 “不怕!我就喜欢这个烫劲!”周南笑嘻嘻的用汤勺吃着,一边吃一边向爷爷汇报自己这次封闭训练的情况,“爷爷,我现在的弹跳已经有差不多70公分了,老幺说,我这个身材有这样的弹跳已经很不错了,可是我觉得还差一点,我还想私底下加练,而且,我根本就投不了中远投,在篮下的动作也是很单调的,这些,老幺都答应慢慢的教给我,我算是遇到好人了,我服气了……”天籁小说网 看着孙子贪婪的吃着水饺,老周才真正感到了家庭的温馨和祖孙之间的情感。周南的话更是让他觉得孙子是真的长大了,懂事了。 老周不是外行,听说孙子的弹跳都到了70公分,心中也是激动不已。 这个弹跳要是对一般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可是对身高2。1米以上的巨人来说,那就是一个很不得了的力量了。在nba里,不管是体壮还是苗条的大个子,他们的弹跳往往都不高,一旦有个能跳的,必然可以轻松的统治篮下,必然具有强大的攻击力,于是,也就被人们形容为“大鲨鱼”。不具备这样能力的人,形容你的就是另外一个含义了,什么“大梦”啦,“猩猩”啦,“木桶”啦…… “我现在的体重是减轻了,可是减的都是脂肪,您看我肚皮都没有了,而肌肉全都留下来了,身体的爆发力和反应力都提高了。爷爷,您放心,我保证今后走正道,绝不再犯浑了。老幺还教了我一套吐纳的法门,晚上睡觉前练一练,心清智明啊!爷爷,我是真的感谢您找来的好人,我这辈子算是有着落了。” 老周很是欣喜,不过他还是开口问了句,“你说的那个老幺是谁啊?” “噢!”周南顿时愣住,随即很羞赧的低下头,“就是我在球场上被他给戏弄,下来后动手打的那个12号啊,他在球队里年纪最小,所以大家都叫他老幺。” “啊?那个小屁孩对你这么好?他还会玄门的功夫?”老周疑惑的问。 “那个我不知道,一开始我还想找他报仇,结果,我发现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那是一个真正的高人,深藏不漏啊!管我们训练的就是他,一个月,把我练的彻底服气了,只不过,一个月只能练进门的基础,很多篮球技术还是不行……” “我的个神啊!”老周心里在喊着,“能够把小霸王一样的孙子练成这样,还是个初级的入门基础,那这个小屁孩到底有多能耐啊?看来,自己是走眼了。” 周南在爷爷家里坐了快俩小时,这才起身要走。弄的奶奶都惊愕了,“你的房间我都收拾好了,好几个月没回来住了,怎么这就要走呢?打个电话不回去了!” 瞅瞅,就是这样的宠溺,看似无伤大雅的娇惯宠溺,潜移默化的让周南从小就形成了“唯我独尊”的秉性。而上一代人还不知道这样的娇惯有多大危害。 “不不,不行,校队的要求很严格,我今天是出关的第一天就违规……” “这是什么球队啊,第一天出关就不许回家住?这也太不人性化了!你把队长的电话给我,我这就打给他们,你都好几个月都没有回家了,这个面他们得给。” 呵呵,原来这霸气的根是在奶奶这里啊,老太太拿起手机就盯着孙子。 “我这里有他们佟领队的电话,你打给他吧!”老周此时也是旧病复发了。 “喂!你是佟领队吗?啊,我是周南的奶奶,我想替他请个假,他都好几个月没有回来了,无论如何今晚应该在家里住上一宿是不是?要讲点情分嘛!” 佟建华其实此时就坐在球队外面的院子里的石凳上,就想看看今晚周南会出啥幺蛾子,一听是老太太的电话,就感觉到对方那哪里是请假啊,完全是通知。 “周南只要经常回去受这样的家庭熏陶,最后怎么样很难说啊!”坐在一边的李凡叹口气说,“老人家对待孙子的教育根本就不动脑子,我爷爷基本上也是这样,所以,我小时候我父亲不允许我去爷爷那里生活,只能是每个礼拜周末过去。其实我爷爷还是比他们这个好,主要是我那奶奶,完全没有原则,我那表姐许多毛病都是从奶奶那儿批发过去的……唉!中国的家庭教育目前还真是难题,尤其是大量的独生子女出现后,这样的宠溺已经是普遍现象了……算了,由他吧,我们给了他机会,后面的事情要靠他自己,我们不是他的保姆。也不是他的人生领路人,最多也就是有那么一段的同路人而已。”李凡说完拍拍屁股走了。 有了李凡的表态,佟建华也没啥话跟对方去说了,人家怎么也是老人,用得着自己去教育吗?随口说了一句,“行吧,让他自己看着办,我们这里不是军队。”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在宿舍门最后要关的时候,周南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第一卷_新校队(3) 周南的回来,不仅把佟建华给震住了,就是李凡也是感到有些惊讶。 在第二天上午的晨会上,佟建华首先做了赛季前的政治动员,提出了今年这个赛季的目标和任务,最后对周南同学的表现给予了高度的称赞和表扬。 “在做了动员后,有一个同学我要提出来表扬,他就是今年转到我们学校来的周南同学!”随着佟建华的声音,大家都不自觉的向周南望去,周南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的看着大家,他似乎不知道能表扬自己什么,“昨天,是两个大中锋封闭训练结束后刚回来的第一天,也是我们马上要展开新的集训的前夜。周南同学请假回家去探望自己的爷爷和奶奶。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周南同学至少有近五个月没有回去探望老人了,他的这份孝心我们是理解的,所以,我批了他的假。” 说到这里,周南的表情露出了羞涩和悔恨的表情,轻轻的咬着下嘴唇。 “他的爷爷奶奶都是我们的前辈,都曾经是在篮球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就是我见面了也要叫一声前辈。晚上大概10点多的时候,我接到了他奶奶打给我的电话,希望能够让周南同学在家里住上一晚,对此,我也不能说什么。我灵活的回了一句,让周南同学自己看着办,我特别强调了我们这里不是军队。这个意思也很简单,那就是告诉他,我们这里并没有军管,晚上不会查铺。” 所有队员都静静的听着,周南此时已经低下了头,双眼看着自己的球鞋。 “周南同学原来身上有一些毛病,在这里我也不讳言。他的爷爷奶奶对他很溺爱,这都可以理解,实话说,昨晚我没有想到他会主动的自己回来。”佟建华说到这里用目光看向低头的周南,“可是周南同学准时的回来了,他怎么跟爷爷奶奶说的我不知道,但是,这说明了周南同学已经完全觉悟了,已经融进了我们这个队伍,他的表现值得我们新老队员学习,值得我们表扬!” 佟建华的话音刚落,李凡就带头鼓起掌来,跟着全队的队员都鼓起掌来。此时的周南抬起头来,眼眶里沁满了泪水,他自己没有想到,大家是这样欢迎他。 可以说,周南开悟后,脑袋瓜子非常灵光了,也就是从这一天起,他真正的融合进了y校队这个大家庭里,也是从这一天起,其他人敢跟他开玩笑了。 “哎哟!周大个啊!你可是叫我们刮目相看啊,就昨晚那情况……换成我肯定是不回来了,这一点我不如你!得,今晚宵夜我请你!”耿浩第一个走过拍拍周南的肩膀,“另外,我得叫老幺给你也整一块玉牌,干脆你就叫开阳二号算了!” “我,我就是觉得既然答应了教练要按时赶回来,那就必须要兑现承诺,其实,我也没想别的。还有啊,我也知道我过去不好了,现在我是一定要做好人。那个玉牌我就不奢望了,我喜欢你叫我开阳2号,用块塑料雕一个就行……” “瞧不起人是吧?切!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别听耿浩胡说八道,这七星阵法里,开阳星就是你的,那个邢鲁平上次我不也是没给他吗?我就算计着你们俩将来的配合,暂时把他换成天玑星好了,过两天你们俩的玉牌就到了。” “那个李教练,我们的呢?我们也想要啊!”一群新生早听说了李凡给老队员发玉牌的事情了,见李凡给了俩大个许诺了,于是跟着起哄也想要。 “去去去,都滚一边去!你们的?等到你们啥时候能够学会七星阵法再说!现在,你们在场上能找着北不?知道啥是七星阵法不?你们要是把这见福利就抢的本事用到球场上,那你们今后能拿到的东西更多!”李凡嘻嘻哈哈的说道。 “你们啊,切,井底之蛙啊,老幺给我们的玉牌是按照七星阵法里的位置专门雕刻的,你们连七星阵法都不明白,都不知道自己是啥位置的,怎么给你们弄玉牌啊?好好的练,咱们的老幺大哥可是会一碗水端平的!”康小唐也过来说。 “那,那周南周大个能知道七星阵法吗?他不也是刚刚来的吗?” 看来这群新生个个都是人精啊,这么回功夫似乎就找到了反驳的理由。 “周南啊,你跟他们说说,看看他们能不能听得懂!”李凡一摆手走了。 “嘻嘻,封闭训练的时候,老幺教了我一套口诀,他说那就是七星阵法的核心含义,我后来按照那套口诀练习,还真是有成效,后来,还和邢鲁平老幺一起在半场上玩过,也跟那边的人打过全场,我们三个打他们五个,效果的确不错。” “什么?你们还跟人家矮个子打全场?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切,我们两个大个子只能有一个可以过中线,大部分时间就是按照开阳和天玑在一起玩双宫,噢,不对,是一会开阳,一会天玑,轮番着跟天枢星玩双宫,打的很是过瘾,啥时候你们学会了,一玩就明白了。”周南像个孩子似得说着。 “哎哟妈呀!都是新队员,可是队里偏心眼,给周南专门开了小灶啊!” “那有啥啊,你要是也能长那么高,保证也给你开小灶,你不是没长出来嘛!” “哈哈哈……哥几个抓紧时间努力吧!要不然,你们会被退回二队的!” 新队员起哄架秧子的离开了,大家簇拥着向食堂走去,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 从这一天开始,洪城正式开始训练新球队,他要把一些新队员逐步的捏合到老队员中去,同时,还要根据现在球队的特点,编制出新的战法,手上有两个大个子,不用那不是浪费吗?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李凡只要有时间就逼着两个大个子狠练基本的中远投技术和三秒区里的配合。三个人经常半夜里在球场上演试双重双宫的打法,到最后,李凡还把马国栋也拉了进来,让马国栋替代自己。 马国栋属于那种强壮的肌肉男,一米八的个子,体重却有82公斤,浑身上下都是腱子肉,着实招女孩子喜欢。李凡能把马国栋“收服”也是花了点心机的。 论年纪,马国栋比李凡还要大上几个月,就是这几个月,让他是几乎是七岁才上学,所以,虽然是大学新生,可是年纪上比一般的新生要大一些。李凡是6岁上学,中间又跳过级,到现在也不过是刚刚过了十八岁几个月,而李凡的身材还没有完全向横向发展,跟马国栋比起来,似乎显得“单薄”了一些。 第一天见面后,马国栋对李凡并不是很宾服的,如果不是大二的学生,如果不是上届的冠军队员,马国栋甚至连鸟都不想鸟李凡。在马国栋看来,自己几乎是文武全才的人物,论文化,马国栋是高分考进这所全国知名的大学,论斗力,学校里的各种体育项目他都能玩,能够被选进校队,本身就证明了这一点。如果论财力,山东马家还差钱吗?光是手下的各种乡镇企业就十来个,他之所以要学化学,就是打算将来回到家族企业里去做具体的技术研发工作的。 那天晚上,两人在球馆里。马国栋走到了李凡面前盯着李凡看,“他们说你很神奇,可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个子比我高一点,其他的我不服你。” 李凡笑了,“你服不服我有啥关系啊?说穿了我也就是个学生。我们在球队里,最根本目的还是为了学校争荣誉,难道说你连这点集体荣誉感也要怀疑吗?”天籁小说网 “对那个我没有什么怀疑,可是你说你教我改打后卫,那你凭什么这么说呢?在我还没有最后下决心之前,你最好是‘收服’我,否则,我不会改打后卫的。” “嗯,你这脾气还真是适合竞技比赛,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李凡还是笑着说话,“我不知道你对篮球场上各个位置的作用理解多少,不过我却知道你喜欢冲锋陷阵,喜欢展现自己一往无前的勇气和面对各种挑战。我这样说对不对?” 马国栋想了想后点点头,“你对我的性格判断基本准确,至于说场上的位置嘛,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无论后卫有多重要,最后的攻击还是要靠前锋。我所在的高中校队里,打后卫的都是年纪比较大的体育老师,他们是跑不动了才去打后卫的,我这么年轻和强壮,去打后卫?太丢人了,我可不想让家人知道这个。” “噢?你是这样理解的啊?哈哈哈……”李凡猛然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你不怎么关心篮球,经典的篮球比赛也看的少,至少许多篮球名人你不知道。” 还真是,马国栋是那种典型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好学生。要说起来,他也的确是没有多少时间去看球。平时,他要按照家族里的规定习武练功,这项活动每天至少要花掉他二个小时的时间。然后还要去学校读书上课,放学后,回到家里就要抓紧时间做作业,作业做完了,还要进行习武的晚练。就算是到了周末,还要认真的去参加班主任组织的各种高考模拟考试。更别说进入高中后还要时不时的参加学校里的篮球队训练和比赛。可以说,在进入高中以后,他基本上很少有时间去干其他的事情。而在初中的时候,他更是没有时间去干其他的,因为,在初中他才正式进入家族的习武,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每天的压腿踢腿,举锁拿大顶上了。而再往前,他就是一个玩泥巴的小孩子,哪里懂得啥子叫篮球?他学打篮球还是进入初三的时候上体育课的结果。实际上马国栋学会打篮球才几年时间,这跟李凡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就玩是差的太远了。 “篮球比赛……我是看的很少,不过也知道一些著名的球星的,至少我还是知道魔术师约翰逊和飞人乔丹的,他们的广告太多了,现在满大街都是。”马国栋以为自己的孤陋寡闻被李凡给看轻了,想了想才说出了二个人的名字。 “那你知道这两个人都是打什么位置吗?”李凡仍然微笑着问马国栋。 “我记得约翰逊身高超过了二米吧?”马国栋有些犹豫的说道。 “约翰逊身高二米零六,乔丹的身高是一米九八。”李凡直接把数据说了。 “嗯,这个资料看来你记得很清楚啊。以他们的这个身高,不是中锋就是前锋,他们都是球队里的得分王,肯定都是冲在前面的。”马国栋笃定的说道。 “回到宿舍里拿出手机看看度娘,约翰逊是组织后卫,每场球得分并不高。而乔丹是攻击后卫,倒是队里的主要得分手。在nba里,诸多的明星都是后卫,而一个球队的场上灵魂就是组织后卫。没有你们的体育老师当后卫,你进攻时的炮弹谁给你输送啊?别以为后卫不重要,几乎所有的球类比赛里,最核心最重要的就是后卫,足球场上的核心和灵魂就是中卫,而前锋虽然风光,可是技术含量是远不如后卫的。”李凡说道这里想了想,然后说,“你回去先证实了我说的,其他的你明天再来找我,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打后卫,那就去找教练明说,毕竟打后卫对身高的要求不大,可对于打前锋的人对身高的要求却是很大的。” 马国栋是个急性子,当天晚上就去砸李凡的宿舍门,现在李凡的待遇比较高,老大吴广德离开球队以后,他现在是自己一个人住,而其他几个老队员都想搬过来住,被李凡一个二个的全赶走了,心说,“耿浩咱都没有答应,你们还想来?” 这也是佟建华无奈中做出的妥协,洪城一开始还不知道,等到知道了,也没说什么,至少,洪城知道李凡平时很忙,需要一个独立安静的环境学习和研究。 原来校队的宿舍有6间就可以把所有队员都安排了,可是周南来了以后,由于特殊的身量,单独住了一间,这样,必然会又单出一个来,而这个便宜就被李凡毫不客气的占了。邢大个和康小唐住到了一起,耿浩和边宫甫住到了一起,剩下的就是一群刚刚进队的生瓜蛋子了,而马国栋是和那个郭天住到了一起。 “哦,是马同学啊,都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吗?找我是不是有啥急事?” 李凡打开了房门,站在门口问道,他并没有打算让马国栋进屋,因为,在他的房间里,到处摆满了各种上拍文玩的照片,这是他刚刚从网络上下载下来打印出来的。为了方便自己在这边办事,他的房间里不仅配置了电脑等常用的设备,还配备了高端的彩色打印机和单独的宽带网络,这也都是经过学校特批后安装的。 学校为啥同意给李凡特批呢?就是因为他给古代学系引进了赞助,并且在系里第一个提出了新的研究课题,如果不这样妥协,马嵬曾不会答应李凡回校队。 第一卷_新校队(4) “你说的没错,那两个人都是后卫,我现在明白了后卫的重要,不过,我还是不服你,你不就是会打个后卫吗?如果说你在‘斗牛’中能够赢了我,我就服你!你敢不敢现在跟我去比?”马国栋倔强的站在门外说道。 马国栋说的所谓“斗牛”其实就是一些打篮球的孩子把这个集体项目变成了单打项目,两人在半场上一打一的对抗。凡是玩过篮球的,基本上都玩过斗牛。 球队宿舍紧挨着体育馆,要去打开体育馆其实很容易,不过这深更半夜的去开灯?怕是保安顿时就炸窝了。可是看到马国栋那倔强的眼神,李凡没有拒绝。 “到体育馆外面的那个露天球场吧,那里应该还有路灯照明,行不?” “我没有问题,我经常晚上练功的,睡眠对我来说每天有6小时足够了。” “好,你稍等一下,我把一些资料收拾收拾。”李凡抱歉的对马国栋说。 从门口,马国栋已经看清楚了李凡屋子里满地满床的各种文玩的照片,还有一些打印出来的文字资料。马国栋也不明白,李凡为什么把这些打印出来的东西都摊在各处呢?难道说边打印边收捡好不行吗?难道说他算好了自己要来,故意显摆给自己看?那也不对啊!这些东西跟我们学生有啥关系啊? 马国栋这是误会李凡了,他并不知道大批量打印照片的时候,是不可以像打印文稿那样的随时打随时收的,尤其是高精度的彩色照片。如果是一两张无所谓,拿出来抖上一两秒钟就万事大吉了。可如果要是多了,那就得摊开来,否则,一定会相互粘黏,引起图像的混色。其实,就是打印大批量的文稿也是有讲究的,打印好后的文稿最后不要马上就搓动,等一会再整理就没事,如果马上就搓动,必然会有一些文稿上的字迹模糊或者是重影,不经常干这个往往不知道这个窍门。 很快,李凡穿好运动服走了出来。此时的北方,晚上已经不暖和了,李凡特意的把长袖运动服的领子竖了起来。马国栋看了后摇摇头,表示不屑。 马国栋练的是外家功夫,比起一般人来说是不怕冷的。李凡怕冷吗?也不怕,只不过李凡习惯于藏拙,习惯于在任何场合下装孙子,摆出一副假象给对手。 与此同时,已经从医院里出来在家“休养”的王锐和刚刚从外地考察回来的魏东琴都没有睡,他们在电话里商量着怎么“结伴”去参加二天要举行的秋拍会。实话说,这次的秋拍有些晚了,再不举行干脆叫“冬拍”算了。 没有具体的规定,可是,一般大型拍卖公司举办的拍卖会不会叫“冬拍”。拍卖公司可以组织大规模的“春拍”和“秋拍”,人们却是很少看到什么夏拍和冬拍。这与人类的生活习惯和对自然的认识有关。夏季,往往是各个行业夏季旅行休假的季节。而冬季,几乎是四季里最不容易获得赞美的季节,甚至是贬义的季节,人们总是用“严寒即将过去,春天还远吗”来鼓励自己,总是用“春种秋收”来形容一年里的繁荣昌盛。那么如果需要在冬季拍卖怎么办?人们会用“新年拍卖”“圣诞前拍卖”等名头进行……那夏季呢?夏季绝对没有拍卖,买东西的人都去度假了,谁还来买?拍卖公司也是要放假的。所以,夏季基本没有拍卖会。如果有也是属于特殊性质和一些无奈的“破产拍卖”等,就是这,也经常延期和等待假期结束后再进行。如果慌忙火急的不吝时间的拍卖,那一定有猫腻。 “王总啊,这次秋拍**已经答应跟我们一起去,而且,还有一幅没有落款的画上拍,据说与**收藏的两幅画很相似,我觉得,咱们两家至少要有一个默契,别到时候咱们自己相互掐起来了,那就便宜了拍卖公司了。”???.23sk. 魏东琴躺在床上,拿着电话跟王锐商议。她老公躺在旁边正在看一些技术资料,现在,两口子好的不得了,琴瑟**,总算是没让李凡的苦心白费。 “嗯,你这个提法我觉得很好,咱们预先说好,绝对不相互抢,再说了,咱们都是以个人名义去的,不管公司多么趁钱,咱们自己可没那么大的财力啊。其实,我还想把上次买回来的那幅画卖掉,可是**说要再等上几年,这我就没那么资金了,我最多拿出一个亿出来玩玩,这点比不了你啊。”王锐说。 王锐的那个“中风”早就好利索了,医院不仅给他疏通的脑血管,还做了一次血透,恨不得把他的午腑六臓全都清洗一遍,反正王锐最近的身体感觉是“倍儿棒”,老婆都高兴了好些日子了。只不过对外王锐还是自称“养病中”,这中风的恢复,谁说得准?有的人三五个月,有的人三五年,有的人……没日子了。 王锐回到家里,干脆就在家里上班,公司有重要的事情就通过网络传过来,有必要的面谈也可以通过视频来进行。更重要的一点是,现在王家的地产业已经步入了正途,根本就不怕什么小风小浪了,而对新的地块……王锐目前一时半会还不敢去弄,他很清楚,如果不是碰上了李凡,他现在怕是已经把王家的家业败的干干净净了。对此,王锐第一个感谢的是江涛,没有江涛卖给他高档的手串,他根本就没有可能去认识李凡,虽然是误打误撞,可这个缘起不能忘。第二个感谢的是那一对宝贝紫檀手串,乖乖不得了啊,不仅倍儿有面子,而且的确对事业和家庭都有好处,就自己那个老婆,只要出席啥“聚友会”那是必戴之物,而那些前来聚会的人好多就是为了前来一睹难得一见的“高端宝贝”,这个面子可是一点也不比那些戴着昂贵翡翠的贵妇人低。甚至有人要用价值上千万的翡翠手镯跟她换,可是她当然不会换了,换了,老公咋办?叫男人也戴上翡翠手镯? 说起来,似乎翡翠手镯要比紫檀手串贵很多,可实际上,这个东西无法对比。内涵不一样。高端翡翠手镯说是少,可市面上总还是有,只有那种极品的帝王级翡翠非常少见,几乎是有行无市的。可是像李凡给王锐魏东琴两队夫妻的千年紫檀手串就很多吗?也是非常少见,同样也是很难再生的,现如今的紫檀树,谁能保证那树在现代化的背景下继续熬过千年?难道说印度的那些古老的原始森林里没有了吗?还真是没有了。都知道那东西名贵,都在寻找。以前是用人力慢慢找,现如今,早就使用大量的无人机精确寻找了,要是有,那还不轰动世界? “钱的问题不是问题吧?大不了你用公司的名义购买就是了,以你现在的经营情况,调出十来个亿去拍卖会上玩玩不是啥问题吧?”魏东琴可不会被王锐这迷魂汤给灌糊涂,“关键是我们不能当家,我们得看**的眼色行事,这一点是我给你电话的用意,什么能吃进来,多少钱吃进来,这些你我能说了算吗?” “魏董就是魏董啊!啥都欺瞒不了你啊!哈哈……”王锐在电话里尴尬的笑了起来,“没错,我就等着**的发话呢,他只要说了,我就是拼着公司里去贷款也要拿下,不过,以我对**的了解,他才不会去当那样的冤大头呢!” “咯咯咯,你这老王啊,现在是越来越精明了,好,我们一切听**的,绝不擅自行动,正好我们两家在信仰上还不冲突,我这里是佛系的,你那里是道系的,希望到时候各得其所,这样就圆满了!”魏东琴最后笑嘻嘻的挂了电话。 马国栋跟着李凡到了体育馆外的综合体育场,在这里露天篮球场零星的修建在各个角落里,至少有20多个,中间有一个田径场,一个足球场和几个网球场。篮球场上还有特殊的印记,可以随时改装成排球场和羽毛球场。这些设计其实在市内体育馆里也是一样,那个篮球场也是可以随时变身的,把篮球架推走,夹上中间网就成了排球场,或者稍加调整,就可以并排设置至少三个羽毛球场。 “现在有些北风,要不要找个背风一点的球场?”李凡看着体育馆附近的装饰小旗,转头问跟在身后的马国栋,“要是你不怕有风,那咱们找个近点的球场,先活动一下,免得等会肌肉拉伤了,这个天气肌肉不活动开是容易出毛病的。” “我随你,你说在哪儿就在哪儿,就是有风,吹的也不是我一个不是。” 李凡点点头,让马国栋把拿着的篮球传过来,他试了试篮球的压力,觉得还不错,把篮球轻轻的卡在了篮筐的三角地,自顾自的先在球场周边跑了起来,至于马国栋跟不跟,他可管不了。已经打过招呼了,要是他不跟,那也没法子。 马国栋没有跟着李凡跑步,而是自己在场边摆出了长拳的起手式,然后开始慢慢的打了起来,最后是越打越快,直到最后,他一个垫步跑,在球场上砸出一个“腱子”,跟着腾身飞起把夹在篮板和篮筐之间的篮球“薅”了下来。 在马国栋看来,李凡把篮球卡进那个地方就是向自己**,于是,自己打一套长拳就是对应,最后腱子空翻拿下篮球就是最后的逆袭,他要让这个被大家叫老幺的小屁孩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不过他没有从李凡那边获得任何他预想到的反应,李凡就像是不知道,不懂似得继续着自己的跑步。 “你活动好了?长拳打的不错啊!”李凡还是云淡风轻的说道,“我也活动的差不多了,现在可以开始了,不用猜枚了,你先吧!不管怎么说我是老队员嘛!” 这看似平淡的话让马国栋再次感到了李凡的“俯视”,让马国栋很是不舒服。马国栋是那种自尊心极强信心爆棚的学生,他从初中开始就是学校里品学兼优的学生,一直是老师立的标杆,是同学们羡慕的榜样,怎么到了这里,啥都不是了? 这也是马国栋的格局小了,没有真正看到外面的世界。说起来也是与他说生活的地方有关。他所在的山东是个经济很发达的省份,虽然没有一线城市,可是二线城市很多,三线城市更是星罗棋布。几乎整个山东省就像是一个综合性的大城市区,已经很少能够看到原始的乡村和穷乡僻壤了。就是有一些山区,跟西北西南的山区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土丘。泰山,泰山几乎就是在城市中心拔地而起的“东岳”,无论如何保护自然风光,总是抹不掉周边高速发展的经济痕迹。 山东北邻京畿两个一线大城市,南邻国内另一个经济大省和上海这个绝对的一线大城市,对于山东人来说,他们的见识和视野,肯定比内地其他省份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就是在历史文化中,齐鲁大地可是孔孟之乡,就连被人们崇拜的智慧智者诸葛亮都要把根找到这里来。当年在上海展开新文化运动的各路豪杰,也多是从山东过去的,光是著名的影星就数不过来,谁敢说山东没有文化? 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样人都有,山东出了无数仁人志士,同样也出了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人物,比如曾经在军阀混战时期占据山东的张宗昌就是个奇葩。张宗昌粗通文墨,不是白丁,可却是在奉系混出了前程,后来盘踞在山东,自诩是文人,喜欢作诗,可他那是作诗吗?明明是赳赳武夫,而且还匪性十足,却是把斯文总挂在嘴边,还诌出“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海内兮回家乡。数英雄兮张宗昌,安得巨鲸兮吞扶桑”这样的诗句。虽然看似粗俗,可是细品后才会觉得张宗昌实际上还是格局不够,视野不宽,要说他脑子不好使那是假的,可要说他有多大的本事,那也是假的,关键是他没有遇到真正的高人指点。张宗昌是那样的,焉知眼下的马国栋不是那样的?他的狂妄自大与周南的不一样,虽然也是一种狂妄自大,可是建立的基础和省城的环境不一样,而且人的秉性也不一样。 马国栋也不推辞,拿过篮球就是一个急速运球突破,在三秒区里三步变向闪过了李凡,然后就用单手把球从下往上抛了出去……马国栋以为,这个球肯定要进了,李凡已经被自己甩在了身后,只要进了第一个球,那就是优势。 可是接下来的情况让马国栋惊愕了,李凡并不是被马国栋给闪过的,而是故意卖了个破绽,这种老套的变向三步上篮已经很少人使用了,主要是太容易被防守方破解了。现在,李凡就故意放过马国栋,然后自己斜刺里从另一面跳起,把马国栋单手上抛的篮球在没有到达最高点之前就按在了篮板上,随即勾了下来。 李凡带球出三秒区,等着马国栋站好防守位置,自己示意要开始了…… 第一卷_新校队(5) 马国栋可以说是一开场就被对手当头棒喝了,不过他随即也能给自己开解,毕竟眼前这个小屁孩要比自己高出五公分左右,这种差异是天生的,没法改变。现在轮到小屁孩进攻,他来防守了。马国栋发誓要给李凡一个‘好看’的。可是他完全没有想到李凡的花招能有多少,根本不去想想,刚才对方露的那一小手说明了什么?还在一厢情愿的按照自己的思路去打,这焉能不输? 李凡做了一个急于突破的动作,速度快的吓人,整个人的身子已经斜侧向的压向了右边,面对这样的突破,防守队员必然是后退,去抢先占领对方必经之地,否则,突破球员肯定是一偏腿就跨了过去,等到再追的时候,要么犯规,要么望球兴叹。所以,在篮球夏令营里,训练这个防守也是基本内容之一。m.23sk. 而李凡做的这个动作是标准的“乔丹式”突破急停跳投的组合攻击,这也是乔丹最早成名的招牌式的动作,直到今天,仍然是众多球迷和球星向往却是很难复制的一个组合动作。这个动作的开始是沉肩、塌腰、低头,伸出左腿,右腿在后,右手就像是黏住了篮球那样远远的潇洒的甩在身后,许多广告上的造型就是这个标准动作。此时的乔丹完全是摆出了一副不管不顾的,要从对手的左边冲过去的范儿,如果对手不做后退的防守,甚至还要靠上来,那这个动作就是真的,乔丹会用极强的爆发力闪电般的从对手的左侧穿越过去,这在比赛场上已经屡见不鲜了。实际上,乔丹在这里玩了一个相对速度的花招,凭着自己超强的爆发力和突然启动的能力,闪电般的过人。核心还就是“千破万破唯快不破”的道理。可如果防守队员跟着后退,腾出防御空间的时候乔丹怎么办?速度再快也过不去啊,人家是那空间换了时间,早早的在前进道路上设置了屏障。这要是换成其他球员,也就只能缩回来拍两下球后传出去,这样的比赛动作我们在球场上看到的更多。可要是乔丹就不会了,对手又了防备,那么前面他做出的动作都是假的,都是迷惑人的,他会猛然左腿反向发力后蹬,整个身子向后高高的跳起投篮,形成典型的,后仰式急停跳投。这个动作曾经29次绝杀对手,让敌手防不胜防。 李凡此时玩的就是这个组合动作,当马国栋向后一撤,李凡就反向用力高高跳起,一个精准的三分球应声入网。此时,只有稀松的路灯照明,这个球进的马国栋当场就愣在那里了,他看看球框,又看看不远处的路灯,再看看李凡…… “你……你的眼睛是特殊的吗?”马国栋懵懂着问道,“这样的光线你能看清球框吗?居然还是三分球?该不会是蒙的吧?这太叫我不可思议了。” “跟你的差不多,这个时候投篮靠的可不是眼睛,而是感觉。”李凡淡淡的说道,“蒙?那可不是我练习技术的风格,更不是我做事的风格,如果什么都要靠撞大运去干,失败的概率肯定超过50%。为了证明给你看,我有个建议,如果你愿意屈尊帮我传球,我连续投几个给你看看,这样你就明白什么是靠感觉了。” 马国栋从小练武,当然知道“大丈夫能伸能屈”的道理,此时,也不讲究了,快速的跑过去把篮球捡了起来,“你继续投,我看看你能有多准。” 于是,在马国栋的喂球下,李凡一口气进了差不多16个,无一失手。看到马国栋已经有些认可了,李凡才住手,“还要斗牛吗?”说着李凡接过马国栋再次传来的篮球,一个三步起跳,在空中转了360度后一个暴扣!到这时,马国栋才算是彻底的认栽了,至少在篮球方面他觉得自己跟李凡比不了。 “作为一名组织后卫,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要善于用眼睛的余光去观察整个比赛场,说来你也许不信,你看到侧面那个电子广告牌了吗?那里轮播的广告是随机的,毫无规律,你可以仔细的观察一下,看看有没有规律,而我可以用余光随时告诉你那里正在播出的广告项目,要不要试试?”李凡又砸出了一个狠的。 “这也能行?你不是开玩笑在吹牛吧!”马国栋着实是不相信了。 “简单啊,试试就知道了,我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那里的轮播规律,也不可能胡乱去猜啊,你看,我现在是在运球,那里与我的视线夹角超过了60°,现在播放的是……”李凡一边拍球一边嘴里报着广告牌上的商品品牌,完全用余光看。 随着李凡的报出,马国栋是彻底的晕菜了……他不晕不行,别说见过,听都没有听过,到了这个时候,马国栋那颗好胜心是真的调动起来了。 “要练到你这个样子需要多长时间?我身体很好。学东西也很快,你能教我吗?”难得!马国栋居然开口求教了,李凡心里暗自得意了一下。 “教你不是问题,你的身体基本素质还凑合,如果真的严要求,你至少要进入封闭训练一个月,可惜,今年没这个时间了。”李凡有些惋惜的说道。 “在这里一边受洪指导的训练,你一边给我开小灶不行吗?”马国栋又问道。 “我给你开小灶不是啥问题,只要你愿意,你可以跟周南和邢大个一起混练,将来在球场上最重要的还是你们这个三角,只要这个三角打好了,在cuba比赛里你们就没有对手了。只是,你的基本功等不会很快的增长,会有提高,但绝对不会大踏步的提高,这是与平日里的训练方式有关的。等到放假的时候,你要是愿意练,我给你一个训练手册,你自己坚持练上一个月,以你的身高和力量,净空弹跳超过一米一不是啥大问题,那个时候,你这个后卫就叫人害怕了……” 狡猾的李凡,在嘚瑟完了以后,又给马国栋画了一张超大的馅饼,马国栋此时已经不大敢想李凡挑战其他的了,他实在是看不明白,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屁孩怎么能够这么厉害?这还真是应了那些老队员说的,“就是个妖孽啊!” 马国栋点点头,走过来主动的收起了篮球,低下头一副驯服的样子。 “你刚才一开始的时候打了一套长拳,说明你从小习武,可是我知道你没有习练内功心法,或者你们家族也没有人会,所以没有传承下来。没有内功的武学只能看着好看,真正用起来也就是可以参加一些搏击,年纪大了也就没有了。” “你还懂武学?老天!你是不是有内功啊?能教我吗?哦,武学是不可以随便教的,这个……我说错了,我学的是查拳,不是你说的长拳,这个,这个……” “呵呵,哦,原来是查拳啊。”李凡无奈的呵呵两声,“你家的长辈没有告诉你查拳是长拳里的一个分支吗?还有流行在你们那里的滑拳,其实是跟查拳同宗同源的,这些拳术的流行都与戚继光抗倭分不开,当然,也是流行在北方的主要拳种,讲究大开大合,与南方的咏春、小洪拳可谓是泾渭分明的。” 李凡一边走一边说,刚才玩了那么多花样,现在居然是人不焦气不喘,走路轻灵,就好像刚刚散完步回来。马国栋就是再傻也知道眼前这个小子是武学高手。 “你现在修习内功已经来不及了,我只能教你一点吐纳的功夫,自己慢慢体会,对调养身体是有好处的。你可以考虑要不要学习,我这里没有门户之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再说了,现在都啥年代了?谁还会把一些老古董的击技敝帚自珍啊?没听说‘武功再高一枪放倒’吗?嗯……不过你会的武功最好别在球场上用,也不是说完全不用,你可以自保,不能攻击,明白吗?” 马国栋此时虽然没有跟李凡交手,不过他已经知道自己肯定不是李凡的对手。 这天晚上,两个人几乎是快一点多才回到宿舍里睡觉,实际上是李凡睡觉了,而马国栋这晚上失眠了。原来他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现在看起来不过是一只刚刚出道的小鹩哥,外面的世界太深奥太大了。马国栋不得不重新的绅士自己以前的一些想法,不得不去留意那些老队员与李凡的关系,自己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马国栋在球队里收敛多了,他特别的留意目前主力后卫边宫甫,发现不仅是李凡可以做到用余光去观察,这个后卫也可以做到,只不过他玩的把戏是靠“背”和“预估”。啥叫靠“背”呢?就是在无意间四处扫视的时候,快速的把场上的局面和环境都记在脑袋里,形成一个习惯,就像电脑里的内存,新的来了旧的就被淘汰出去了,不断的循环。边宫甫这个法子其实是大多数球场上后卫用的法子,一般情况下管用,可一旦进入严重的激烈对抗时,这种方式会被对方干扰,会形成重大的遗漏和误判。我们在看比赛的时候,总是看到了莫名其妙的传球失误,其实根源就在这里。毕竟在球场的人是动态的,不会是站着不动的电线杆子。当其他队员动起来了,或者没有按照预估的那样去动,这个传球的失误概率就很高了。魔术师约翰逊为什么传球神出鬼没的,就是因为他是用眼睛的余光加上记忆,可以在场上准确的把球送到合适的人手上。乔丹其实也具备这样的能力,否则,他根本无法控制在最后的时间绝杀对手,说到底,还是这些人天生的或者后天刻意的练出了一心多用的本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cuba的新赛季很快就进入到了分区赛了,在这个赛段,y大学球队将开始出场,作为种子队,他们要经受那些从预选赛里打出来的球队挑战,只不过这次洪城的手很香,抽到的是上上签,在分到的这个小组里,除了去年曾经跟y校队“死磕”过的,那个被被雷霆率领的zh校队。 雷霆还是回到了zh校队继续任教,他没有能够挽救sx大学,那边也没有兑现请他时候的许诺,而是从另外一个职业队里聘请了一个辞职的专业教练。这样,雷霆只能回到zh大学继续担任这个学校的教练。事后,雷霆也想明白了,y校队当时能够跟自己死磕,无非是“正处在调整时期”,拿zh校队练手,并且把zh校队带入下一阶段比赛,让zh校队当炮灰。明白是明白了,可惜雷霆在看了接下来的y校队比赛后算是知道了,自己的zh校队赢过y校队就是个虚拟的笑话,那是人家成心要摆自己的谋略。所以,雷霆到后来绝口不提赢过y校队的丰功伟绩。虽然zh大学里的某些领导动不动就拿这个说事,弄的雷霆有时很尴尬。 说起来,y校队上届拿到了总冠军,可是在比赛初期,败绩可不少,尤其是进入分区预选赛的时候,差一点就被淘汰了,在分区赛里还输给了zh校队,让许多行家和星探硬是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完全看懂y校队。更叫业内无法接受的是,y校队拿到了总冠军,却是没有向职业队提供任何一个职业球员,这在业内也是第一次,更是让一些中介和球探百思不得其解的。 一般的学校,每向一个职业队输送了一名职业球员后,多少都会有比较丰厚的回报,这种回报也是促进各个大学球队蓬勃发展的一个因素。试想啊,培养一名球员对于大学来说花费并不多,可要是送到了职业队里,换回来的高收益就显得很划算和很重要。说起来大学生队是纯业余的,可如果经营的好,训练的好,培养的球员得法,每年只要送一个队员去职业队,那么整个球队的开销基本上就全都解决了,如果送走二名呢?这也是为什么进入最后八强赛的时候,各队之间的角逐几乎是“刺刀见红”了,几乎是全力以赴,几乎是输不起了。 洪城之所以在成为最后的最佳教练员没有招来各种“冷嘲热讽”,最关键的是y校队没有因为获得冠军而挤占了其他校队的利益。y校队没有向当年的选秀送一个球员,使得今年的选秀基本上还是按照原来的设计进行,这也让那些中介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而这里面的套路洪城是浑然不知,佟建华也不清楚。至于小屁孩更是懒得去搭理。可以说,y校队的这些人是阴差阳错的,稀里糊涂的躲过了一劫,如果当时李凡不是说服了邢大个和耿浩,一旦这俩人当年进入职业队,势必引发一系列的混乱。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个愁要是结下了,洪城今后的路怎么走?日子怎么过?而现在,尽管中介没有挖到y校队的主力,很遗憾,可是其他学校的教练却都认为这是y校队友谊避让,他们很领情。 第一卷_新校队(6) 眼瞅着距离比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了,现在的洪城已经没有时间继续让队员去搞基础训练了,除了每天必练的投篮和跑蓝之外,练的最多的就是全队合练。 洪城今年设计的第一套上场方案是:邢鲁平担任中锋,康小唐和耿浩为前锋,边宫甫和李凡为后卫,在后卫里,由李凡替代吴广德担任组织后卫。第二套方案是:周南担任前锋,邢鲁平和耿浩担任前锋,其中邢鲁平为大前锋,耿浩为小前锋,后卫还是边宫甫和康小唐。把康小唐从前锋变成后卫也是基于康小唐的技术比较全面,尤其是跟着李凡和吴广德混了一年后,在场上几乎都是个万金油了。第三套方案则是让耿浩担任中锋,带领着新来的郭天和崔鹏(也是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九的大个子),再加上新来的后卫马国栋和李凡,形成一个以快攻为主的小个子班子。而在洪城看来,进行分区赛的几场比赛主要可以用这个方案,而把大型化的方案先雪藏起来,哪怕是这第三套班子比赛输掉几场也不怕,至少可以锻炼队伍,让新队员尽快的熟悉正式比赛的氛围和让比赛的心态逐渐成熟。 对这几个方案佟建华是没啥意见,可是李凡的意见不小,他提出了用马国栋顶替自己,还向洪城推荐了一名后卫的备选人物,就是去年在二队里担任替补后卫的王奔。说起这个王奔来,本来他的基础比吴广德还要好,只不过是他有些倒霉,就在洪城去当时是李凡搞的二队挑人时,非常不幸的在外面被一辆酒驾的汽车给撞倒了,不轻不重的被撞断了一根肋骨,虽然最后不影响上学,可是去校队效力是绝对没有可能了。王奔还有一个缺陷也是当时洪城无法接受的,那就是王奔是个近视眼,平常是戴眼镜的。所以,这个生物系的学生就脱离了洪城的视线。 王奔倒是不像吴广德那样“疯狂”的喜爱打球,而且,其身高方面也比吴广德有优势,起码也有1。78嘛。可是,明明是去年大家一起混着玩的哥们,吴广德、康小唐、刘毅民、李凡和耿浩几个人全都拿到了冠军的奖牌,一下子成为了学校里的“球星”,就连奖学金都发给了他们,加上冠军奖金等乱七八糟的,这些队员一个个全“脱贫”了!这让王奔想不羡慕都有些难。这个学期开学以后,王奔找到了吴广德,说出了自己想接替吴广德去校队“参合参合”的想法。 一开始,王奔还担心吴广德不想帮忙,虽然说起来都是广东老乡,不过一个是潮州佬,一个是肇庆那边的。可没想到吴广德是一口答应,唯一的要求就是要突击训练出特殊的体能和技能来。对这一点,王奔还真没话说,开学这俩月,除了一般的上课以外,基本上都是在健身房里泡过的。到了晚上,还要被吴广德拉到篮球场去教一些当后卫的技巧,在宿舍里还要没完没了的练习吴广德从李凡那里批发来的小技巧,什么在房间地板上放一杯水拉,没事的时候不许扭头,用眼睛的余光看窗外的小鸟啦,两只手分别干不同的事情啦…… 说这吴广德为啥这样帮王奔啊?还不是老幺给他的“任务”,在李凡看来,王奔为人还不错,又是生物系的,他的专业将来对吴广德是有助力的,现在搞好关系,将来保不齐就用上了。对于这些,憨厚的吴广德还真是想不到。 李凡不会向洪城推荐王奔,不是说不上话,是怕脑袋瓜子“死犟”的洪城跟自己摆教练的架子,理解成是自己在变相指责教练选拔队员的水平不行。所以,李凡绕了一个弯子,让佟建华去找洪城说,这样的效果要比李凡自己去强多了。 佟建华现在在洪城的心里分量可是不轻啊,自己稀里糊涂的混了个最佳教练,又拿到了努力好多年的正教高级职称,这些都离不开佟建华的“指点”。这一点洪城是心知肚明,所以,只要佟建华的建议,洪城都会认真的考虑。可是当佟建华建议把王奔吸引进球队,用于替代吴广德的位置时,洪城还是提出了反对意见。 “老佟啊,那个王奔我是知道的,他的基本条件都还行,可是他是高度近视眼,这个事情就不好办啊,还有,他这次也没有参加三人制校内联赛,我调他来,别人会不会有意见?是谁向你推荐这个人的?还是你自己去调查了解的?” “你别管是谁推荐的,这个人来了以后,如果不行就再退回去好了,不吸引他进来,你会得罪一个人,还记得去年一开始你要招李凡进队,李凡当时为啥不来吗?这才过去一年,教训就忘记了?人家给你面子,你是不是也要……那个一下?实话说,我们拿到冠军的最大功臣是谁?你心里没数吗?”佟建华黑着脸说。 “谁是最大功臣?”洪城被佟建华的话给绕的有点晕,不过他还真是没认真的想过这个事情。首先,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事先,洪城完全没有想过y校队能够夺冠。其次,比赛结束后,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别人是放假,他是赶稿子,赶论文,还要琢磨如何去躲开那些成天堵他的球探和中间人员。等到个方面的事情差不多了,这又开学了,要急嗤白咧的组建新的球队,可以说,洪城是真忙。 “没有李凡,去年咱们学校就不可能有那个四不像的二队,没有二队及时的向你的校队里提供了一个具有极强杀伤力的小快灵组合,没有这个组合,你无法在多次比赛中出奇制胜,没有这些,你能拿到冠军?”佟建华一副讥笑的样子看着洪城,“没有这些你现在能是正教吗?你的工资能够涨?还有啊,没有小屁孩在幕后的策划,你我现在是过的啥日子知道吗?咱们拿了冠军却没有去动人家原来设计好的蛋糕,让整个职业篮球的选秀如常进行,如果那个时候咱们球队突然把邢大个、耿浩这样的人送进去选秀,你觉得,那些原本计划好的中介公司和球探,他们会怎么办?会如何想?把我们的夺冠演绎成‘靠运气’,是一种无法估量的意外,这个套路你有没有想过?嗯,我换个说法,你认为我们的校队当时有没有实力拿到冠军?你啊,我看你真是浑浑噩噩的,你这教练当的真像个阿斗啊!” 洪城有一次被佟建华的话雷得外焦里嫩。懵懂的看着佟建华。 “还记得决赛的时候,我给你的最后一句微信吗?”佟建华戏谑的看着洪城,“我估计你可能早就忘记了。表面上看你是个兢兢业业心细如发的人,可实际上啊,你的骨子里就是个马大哈,都一年了,我本来以为你都看明白了,谁知道你还是个任嘛都不明白的……教练。唉!没法子,咱们有缘,我在这不妨向你透露一点:只要李凡在,你的球队就能够出好成绩,李凡将来毕业了,不在了,建议你早一点申请调离,这样也算是你急流勇退见好就收,否则,你一定会走麦城的!” 洪城是真的把决赛时佟建华最后给自己的信息忘记了,完全忘记了。可是当佟建华这样一提,他顿时又想起来了,那样刺激的话能想不起来吗?他从孙建的懵懂马上就变得奇怪起来,看着佟建华那个得意的样子,似乎等待他自问自答。23sk. “别说是你,就是我,我也会在差不多的时候就不再管球队的事情,事物都是在变的,事物也都是会变的,我们没有可能在竞争如此激烈的位置上长期干的。谁要是眷恋这些,毕竟会一败涂地。”佟建华说着话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其实,以我们夺冠时的球队实力,就算是进入了职业联赛,也是能够进入季后赛的,在球队里,李凡一支在藏拙,他不想玩篮球,这是看在学校的名誉上才来的。这个学期,他跟我提了交换条件,不到关键的时刻,他不会上场的,所以啊,你最后不要把他当着普通队员去使用,有时候,你要替他想想,人家毕竟是学生,而且,人家学习的专业可是开创性的,把他限制在球队里是不行的,弄急眼了,他是会坚决退出的,那个王奔是他推荐的,我相信应该是可以顶得上吴广德的位置,至于说近视眼的问题,在现代科技发展的今天,那还是个问题吗?” 洪城此时的脑子里完全都是决赛当晚的回放,从胜券在握到打加时赛,再到争夺最后的一分钟,然后……突然y校队就领先了对手十几分,如果不是高出对手许多,谁能这样控制比赛?谁敢如此托大的去比赛?而最后的得分几乎都是李凡这个小屁孩打出来的……显然,佟建华没有跟自己说谎。 “你说的这个事情让我感到匪夷所思,关于让王奔进队的事情我原则上同意,其他的事情你让我想想,你给我的这个信息让我的脑子很乱,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洪城接过佟建华给的香烟,点火的时候手都有些抖,总觉得心里有些别扭。如果真要是佟建华说的那样,那自己算什么?一个被挂在外面的“羊头”?一个图有虚表的幌子?或者是被人家施舍的乞丐?被幕后操纵的傀儡?如果别人都知道,就是自己不知道,那自己成了什么了?还怎么去指挥和领导球队? “想吧,我估计你八九想不明白,不过不要紧,我还是希望你自己去想,真要是想不明白了,你再来找我,咱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有些事情不完全是你自己揣测的那样,有些事情也不是你自己可以控制的,包括我,也是一样。” 王奔最后终于进入了校队,被分配跟马国栋住在一个房间里,原来的一个队员因为最后熬不住“艰苦”的训练,找了找关系最后被退了出去。使整个校队的平均身高再一次下降了一厘米。洪城幻想的大个子后卫构想最后还是没有能实现。 周末,是y校队第一次在主场迎战前来挑战的zh校队,雷霆率领着zh校队再次从预选赛中脱颖而出,又再一次巧合的与y校队分到了一起。这一届,双方的队员都做了比较大的变更,那边的老队员几乎一个没有了,换上来的全都是新面孔。而y校队也几乎是更换了六**员,而周南的到来也是让雷霆大吃一惊。 这一天,李凡格外的忙,晚上有比赛,可是在上午十点,他却是要跟着王锐和魏东琴一起去秋拍现场,这次的拍卖会上上拍的东西比较多,也很杂。在介绍的资料里,李凡虽然都打印出来了,可一细看,还真是没啥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如果依着李凡的脾气,这个拍卖会不去也罢。可是答应了王锐和魏东琴,不去就不合规矩了,所以,一早上起来,他向洪城请假,答应在下午四点之前返回。 这也就是今晚比赛是y校队的主场,要是今晚客场比赛,李凡这个假估计是请不下来的。对此,李凡也是心知肚明。否则,自己也开不了口啊。 要说这段时间里,吴广德和黄瑛她们姐几个算是熬出头了,暑假突击了烟台那边的细节设计,开学两个月后,王锐这边的河洛商贸中心的细节也总算是告一段落,从去年接手魏东琴的那个北斗村社开始,到现在,姐几个总算是忙的告一段落。现在,由于公司里有车,又不差钱,除了李凡和康小唐之外,那哥仨几乎天天晚上陪着女朋友去“宵夜”,而且这个宵夜档次也越来越高,从路边摊逐渐的进入到了一些咖啡馆,最近周布斯还带着他的“娟儿”去了清吧。 李凡其实是故意松一松大家的神经,他很清楚,只要到了元旦,这支队伍将会再度紧张起来,那个倒霉催的义兄已经给自己下了“最后通牒”,在春节前,必须要李凡亲自去一趟终南山,在那里,义兄段蓝要建立一个庞大的“未来机械”的生产基地。一般人认为,建立这样的企业工厂与李凡的风水堪舆没啥关系,可是段蓝在自己的企业发展过程中也是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好在以前的建设都是在经济发达地区,就是有小小不言的问题,也都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解决。可这一次不同,这一次是要在一个既靠近深山老林有毗邻城市的区域里,地势非常复杂,地形也很多变,到底如何选址,如果建设,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终南山其实是秦岭山脉的一个分支,大体上也是属于秦岭。秦岭,是我国的一道著名的南北分水岭,是一个重要的地理分界线。中国历史有文字记载的五千年里,对秦岭的记载不算少,可对秦岭的开发却是非常鲜见。抗战期间,秦岭的附近还出现过道路不通要靠飞机的怪现象。就是在今天,秦岭还是国家众多自然保护区之一。这次的选址虽然不在保护区里,可也不在市区内,为了让企业拥有综合能力,修建工厂的同时,也要修建一个新兴的小城。不堪虞能行吗? 第三十三章 见识(1) 秋拍在一个豪华五星级酒店的综合厅里举行,这与上次李凡参加的拍卖会大同小异。王锐为了装扮的更像,居然是坐着轮椅前来的。推着轮椅的自然是他的太太。而魏东琴这则是挽着老公的胳膊走了进来。李凡身着普通的棉夹克走了进去,他的邀请函是王锐单独为他要的,为了衬托,李凡干脆把凯琳娜也带了来。 “第一次参加拍卖会,我就是在法国也没有参加过,看上去还是很稀奇的。”凯琳娜笑眯眯的挽着李凡的胳膊,两人俨然是一对不起眼的“富二代”。 自打一些暴发户的“富二代”先后出事后,许多富二代都开始“低调”和“扮傻”,甚至有的富二代还去隐藏身份的参加义工。能够拿到到这里来的邀请函,肯定就不一般,到这里来的人,穿的越是讲究的怕是越是没啥料。没见那些拍卖师和工作人员一个个的都人模狗样的穿着名牌西装吗?而那些年纪大的人,不是中式老棉袄就是简单的一件棉夹克,最多是带了一件风衣。别说是中国了,就是在西方,越是有钱的富豪越是不喜欢身穿正装,穿正装的都是唬人的。当一个人的生活已经不需要去面对别人的时候,穿西装其实就是受罪。 要说现在拍卖的物品也跟原来不一样了。在以前,拍卖行上经常出现的瓷器、铜器和各种古玩。可是随着现代科技的发展,碳14技术的应用,热释光技术的应用,使原来真假难辨的传统古玩是越来越少了,除非是已经得到了最后的科学确认,那些真假难辨的古玩已经很难再出现在拍卖市场上了。 那现在的拍卖会上拍卖些啥呢?这就要细说“古玩”和“文玩”这两个词了。的确,对于有着几百年悠久历史的古董,现代科技已经可以断代,但这个断代并不是完全没有弹性和漏洞的。比如说,不管是用碳14来检测还是用热释光仪器,检测出来的是年代,而不是真假。这是其一。其二,拍卖行上不不限制拍品必须是古董,现代的艺术品也是热门,尤其是当代和近代的名人字画,这些东西即便是用碳14来检测,也是无法解决真假问题。由于距离现代的时间太近,伪造者和模仿者完全可以使用那个年代的纸张和油墨来临摹,用设备去检测根本就无法得出准确的鉴定。而玩文玩古玩这一行的人,喜欢的就是在这种真真假假的环境中,享受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态,领略一朝捡宝的兴奋,品尝打眼的苦果。 这次的拍卖会上就出现了好几幅名人的画作,拍卖行给出的提示是,“真假有争论,买者自负”。这种提示是很微妙的,实际上是告诉参加拍卖的客人,这个画说是真的,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是假的也同样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就是说,这些存疑的画都没有考证,愿意不愿意承担这个风险和收益,要看买者自己了。天籁小说网 这样的画好卖吗?当然,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个画是假的,那么这个画的潜在价值就是很高的。因为存疑,所以拍卖的价格肯定是远远低于这幅画真作者的原画。以低廉的价格去赌最后的高额回报,许多“暴发户”是最愿意干的。 在这次秋拍上,一开始就出现了热闹的场面,因为,第一轮推出的一轮古陶瓷,确切的说,竟然是唐朝的“秘色瓷”。而这些瓷器在以前也出现过在拍卖会上,只不过,那个时候无法判断为是秘色瓷,都是以南宋时期的影青来上拍的。法门寺地宫打开以后,唐代秘色瓷终于真相大白,再加上使用热释光技术断代,使一些在基建过程中发现的古墓出土的一些残缺的瓷器也先后被认定。于是,流传在民间的一些影青顿时身价暴涨,要知道,从南宋的影青变成了唐朝的秘色瓷,价格何止番一倍啊!据说,一个残缺的酒杯就卖出了3500万。 今天上拍的秘色瓷不仅经过了热释光的鉴定,而且还经过了专家的考证,整个拍卖的过程中,拍卖师特别点出了“这是经过科学鉴定后确认”的这个主题。 现如今有许多民企,在流动资金充裕的时候,宁可购买一些名贵的古董文玩压在自己的仓库里,也不愿意把企业的游资轻易的放出去给银行去赚钱。很多人都知道,把钱存在银行里,利息低不说,还会随着时间贬值。而在公司里存放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不仅不会贬值,而且还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的升职。当年在伦敦拍卖的那个元青花是卖了1500万英镑,当时价值是2。5亿人民币,可是仅仅过了10年,这个东西的估值已经升值到了16亿人民币。 今天上拍的这些唐代秘色瓷,从照片上看,从介绍上看,都属那个时代的精品。我们知道,在北宋以前的瓷器基本上以素瓷为主,什么是素瓷?说个大白话就是我们去小店里买一个平常吃饭的碗,这个碗上什么颜色和图画都没有,这就是素瓷。在那个年代的瓷器虽然说都是素瓷,可并不是平板一块,而是有暗刻的花纹和装饰,这也可以说是当时流行的越窑产品的一个特色。 说起越窑来,一般人不是很熟悉。根据史**载,从东汉时期开始,在浙江杭州湾南边这一带就出现了窑口,生产各种生活器皿。随着市场的需求扩大,窑口也开始向四周扩展,逐步形成了以上虞、余姚、慈溪、宁波这些地区的诸多窑口。东汉时期,这一地区当时统属“越州”管辖,所以,这里出产的瓷器就被叫着越窑瓷器。到了唐代,著名的秘色瓷就是产于越窑,那个法门寺地宫里出来的秘色瓷据说就是越窑慈溪窑口生产的。而目前有许多后来被鉴定出来“追认”秘色瓷瓷器的产地就不好说了,有些五花八门,甚至偏离的还不近。 陶瓷,是我们平常的叫法,其中的区别一般人并不是很清楚。有些教科书上说,陶和瓷的区别主要是烧造温度上的差异。烧制陶器的温度一般在800°左右,而烧制瓷器则是需要至少1200°。现在经过科学的验证,确定烧制瓷器的温度是1235°左右。其实,这个说法并不是很准确的。除了温度的差异以外,烧制的材料也是有重大差异的。烧制陶器对材料的选择不严格,一般的黏土和黄土都行,只要研磨精细就可以烧制。而烧制瓷器则不然,用黄土和黏土是绝对烧制不出来真正瓷器的,必须要用高岭土,一般人也简称为瓷土。 中国的瓷器发展按照考古和科学的分析是源于北方,壮大于南方。根据考古考证,中国最早的瓷器出现在商代,距离现在四千多年。而那个时候,长江以南基本上是荒蛮时期,别说到处是水泽地带,也无法实现烧瓷的高温。要知道,用普通木材去烧无论如何也弄不出1200°以上的高温,即便是用上好的木炭,其最高温度也不会过千度。在历史考证中,说华夏民族使用煤炭的时间是在汉代,这个分析其实是错误的。没有把与煤炭相关的产业考虑进去,仅仅是从考古发现上做了判断。其实,华夏北方民族在商代就已经发现了可以燃烧的“湮石”,并且加以利用,否则,4200年前瓷器是如何烧制出来的? 促使瓷器烧造难移的最大原因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战争,而是因为瓷土的供给和瓷土的质量。虽然在北宋时期,五大名窑基本上是在河南河北一带,只有哥窑的窑址目前没有定论。那是不是说在河南河北等地拥有大量的瓷土呢? 根据考古和现代勘探调查,河南实际上没有可用于烧瓷的瓷土的,尤其是官窑,那是北宋官家在首都开封府专门为皇帝建立的窑口,而开封实际上一两瓷土都没有。那这些窑口的瓷土是哪里来的呢?一条是从西部陕西南部,长安到宝鸡这条线上的。另一条就是通过与辽国在边境上互市,从在当时被辽国占领的叫蓟州,辽国叫南京道的地方获得。还有一条路就是通过运河从江南运输瓷土进京。 在北宋时期,赵匡胤丢了燕云十六州,后来,继任的赵匡义也曾经想夺回来,可惜,功败垂成,直到北宋灭亡都没有成功。那个时候,被辽国统治的南京道有个地方盛产瓷土和煤炭,还靠海,方便运输,这个地方就是现在的唐山。 早在北宋时期,这里就盛产低品质的瓷土,其中的杂质较多,含铁量也多,可是这里有一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附近就有煤矿,便于烧瓷,所以,在近代被命名的四大瓷器重镇里是有唐山的,剩下的就是江西的景德镇,湖南的醴陵和广东的佛山。从民国初年开始,唐山就是国内重要的家用瓷生产重镇。 要说明一下,唐山这个地名出现在历史记录中很早,据说是李世民征东路过这里时,其宠爱的一个妃子得病死了,为了纪念这个妃子,李世民把这里的山赐姓“唐”,从此以后,这里就一直叫唐山。虽然是有了唐山的叫法,可是行政级别却是一直很低,直到光绪二十四年,这里才由清政府设立为一个镇。在其后的军阀混战额日伪统治乃至到了老蒋最后的昙花一现,在1946年才算是被老蒋的国民政府批准建市,结果,不到2年,这里就被解放了。解放后,唐山成为一个重要的工业基地,这都得益于当地拥有大量的煤矿资源和瓷土资源,又地处渤海边,有铁路干线通过。在那个年代就拥有发达的交通便利,不兴旺起来不可能。 从明代开始,瓷器的生产基本南移,不仅是景德镇生产瓷器,就是在福建、广东等地都有瓷器生产,还有湖南的醴陵。一般来说,瓷土的分布在我国并不少,可是,高品质低含铁含硫的不多见,这也是过去制约我们制瓷行业发展的一个难题。曾经一段时间,在国际瓷器市场上,我国的瓷器居然不如倭国和意大利的。而现在,这个难题已经解决,而且,原来大量的低品质瓷土几乎都可以利用了,法子其实也很简单,就是经过精选和酸洗,过滤掉瓷土中的氧化铁。上好的瓷板,无论经过多少水淋都不会泛黄,如果泛黄,那肯定是瓷土里含铁量超标。 秘色瓷的起拍价就很高,可是仍然挡不住一些大企业的相互竞价,这些东西本来就少,最近刚刚被“追认”,这个便宜谁愿意放过?就连坐在轮椅里的王锐也蠢蠢欲动,不停的用眼睛看李凡,可是李凡却是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的闭着眼睛,根本就不搭理热闹的场面。现在的王锐可是不够胆子去叫醒李凡了,只要李凡不点头,他是任嘛也不敢乱按下叫价器的。反观魏东琴却是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看热闹。不能不说,这个女人的心理要比王锐强大的多。 秘色瓷的拍卖很快叫到了天价,于是,财力不够的不跟了,觉得不划算的不跟了,最后,那几个“秘色瓷”都以天价成交,似乎现在的钱都不是钱了。 接下来推出的一根“黄花梨”的拐棍,起拍价是15万,李凡把眼睛睁开了,仔细的看着大屏幕上的数据,随即心算了一下,觉得这个数据有不对的地方。 黄花梨虽然是生长在热带,在我国主要是在海南陵水一带的吊罗山,可他却是高大的落叶乔木,其木质坚硬,花纹漂亮。从明朝开始,就是制作家具的名贵树种了。不过相比较起紫檀来,产量还是要多一些,生长周期也短一些。随着现代农业科技的发展,许多地方都在人工种植黄花梨和铁力木。想想也是一种人定胜天的发展必然。在自然界里,黄花梨需要60年才能成材,就是长到,碗口粗也要三十年。而经过人工种植的可能十年就差不多了,这也是为什么目前市场上黄花梨家具不断出现的道理。李凡在看介绍的时候,发现那根说是清朝时期的黄花梨拐棍的重量有些不对头,按照图像上介绍的尺寸来计算,重量明显偏轻了。 “这个东西的价格不高,咱们要不要买下来?”王锐小声的问李凡。 李凡摇摇头,“这就是一根最近出的棍子,外表是做旧的,如果是明清的还行,起码是根老料,而这根棍子的重量不对,花15万买回来你自己用?” “就是啊,这拐棍也太细了,不过颜色倒是蛮好看的。”魏东琴在旁边说。 “新料和老料差距很大吗?”王锐还是不解的问道,“如果是真的,我就要了,这样就可以不坐轮椅了,装起来也像不是?反正也不贵,要不我试试?” “新料的话一方木料不过十几万,而老料,一根直径30厘米粗,一米多长的就价值超过了五百万,你自己去算算吧!反正小钱我不管你!”李凡说。 第一卷_见识(2) 黄花梨的市场价格早就被前来拍卖会的客人熟知,即便是有像王锐这样的棒槌在,也都会聘请行家陪同一起来。所以,当第一波拍卖高峰过后,这根看上去不起眼的“拐棍”就被推了出来。可惜,这根棍子定价偏高了,只有一个人报价后就再也无人去争价了。拍卖师啰里啰嗦的白话半天也没有人搭理,最后只能以起拍价卖出了那根“拐棍”,好彩没有叫托去赌一把,要不然就会流拍了。 接下来推出的东西也是让李凡大吃一惊,因为,这是一副看似古怪的国画,画面上显示的并不是中国的风景,而是欧洲的田园风景,非常遗憾的是,这幅画的题跋和落款都被污染了,完全看不出是谁的作品,可是这里许多行家还都看出来了,这幅画的风格可是国画大师,著名新金陵画派的领军人物傅抱石的。 傅抱石,著名的美术理论家,古画研究学者,同时,也是新山水画派的创始人和扛鼎人物。他出生的比北齐南张晚,但实际上与南张是一代人。其独创的抱石皴画法一举打破了国画的传统技法,在对宏伟山水的表达上运笔飘逸,气势恢宏,豪放大气。著名的《江山如此多娇》已经成为了空前绝后的巨作。 与其他国画家有着许多不同之处,首先,抱石先生一生中留下的画作并不多,跟北齐南张比起来差远了。可是其著述却是惊人,在绘画理论和绘画历史研究等多方面,留下了高达200万字的著作。其次,国画大师一般都是以华夏题材作画,有的善于山水,有的善于人物,有的则是侧重花鸟鱼虫。而抱石先生的画涉及的方面就多彩多样了,无论是山水还是人物,命题或者印趁诗文,都是得心应手寓意深刻。他的山水画气势滂沱,恢弘壮丽,无与伦比。更神奇的是,他还在访问东欧的时候在当地现场作画,留下了七十余幅画作。用国画的笔法写生,可谓是开了先河。其三,一般的国画家都是用宣纸作画,或生宣或熟宣,而抱石先生在困难的时候,为了节省开支,发现了贵州皮纸,从那以后,除非为了细致的刻画人物,抱石先生画山水画,写生用的都是相对价廉的皮纸。 宣纸和皮纸有什么差别吗?严格说起来差别还是不小的。对于纸张的制造,我国从唐代开始已经“产业化”了。使用的材料也是五花八门。在众多材料的选择中,最后以青檀树皮为主要原料的纸张脱颖而出,这就是最早的“宣纸”。实际上,用青檀树皮制造的纸张当时还不叫宣纸,也不是宣州的特产。到了宋元时期,由于战争的原因,一些工匠南迁,一个曹姓工匠到达了宣州泾阳县定居,而这里当时生产青檀树,于是,在这里展开了新的造纸活动,经过改良,加进了当地产的稻草,形成了宣纸的最后定型。到了明代宣德年间,被正式纳入宫廷用纸。23sk. 而皮纸本质上与其他造纸工艺没有多大的差别,差别就在于使用的原料。贵州皮纸使用的原料主要是贵州山区里盛产的“构树皮”,甚至不添加其他任何原料。还有一些贵州少数民族指着的皮纸里加进了竹子等。 为什么宣纸那么好却不能大规模生产呢?从形成到民国初年,发展的历史近千年,产量上不去,市场需求又大,售价自然昂贵。就是在解放后,随着现代科技的发展,安徽宣城的正宗宣纸的产量仍然是一个“供不应求”的格局。这里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青檀树的资源逐步枯竭了,除了在泾阳县里还保留着专业用林之外,在其他地方,青檀树都几乎属于难得一见的珍贵树种了,同时,也被列入了国家级的保护目录里。就是在当下,真正的手工宣纸还是“天价”。 而皮纸的取材就是另一个样子了,不仅产量大,易生,而且其作为书画家的用纸,在性能上也相差的很有限,用来画山水和风雨,还另有一番味道。 而这次拍卖会拿出来的这幅画很有可能就是其在东欧访问时的画作。 “由于这幅画的题跋和落款都被人为故意的污染了,所以,尽管许多鉴定专家都认为这是傅抱石先生的画作,可是,目前无法证明,所以,这幅画的起拍价格为……350万,每次加价10万元,有兴趣的藏友可以开始竞拍了!” 拍卖师说完就等着下面的人竞拍。由于无法证明这幅画系抱石先生的画作,所以,他也不敢轻易的介绍傅抱石的画作风格,毕竟还是“存疑”嘛。 要说今天来的收藏家和参拍的人都知道傅抱石的画,那就是瞎扯淡了。实际上,知道傅抱石的人并不多。原因也很简单,第一,傅抱石的画作流传在社会上的很少,尽管他在抗战期间为了生活也画了不少,可是,在战火连天的那个时代,在外辱内乱的背景下,画家在当时的社会地位并不高。就连齐璜、吴昌硕、黄宾虹等等高产画家的作品能够遗留下来的都不多,还谈当时并不算很出名的傅抱石吗?第二,傅先生胸有韬略,志向远大,他重研究重思考,著述多过画作,育人多过收徒。就像徐悲鸿一样,学生是桃李满天下,可是弟子基本没有。可以说,在那个时代的画家里,他是新派人物,而不是像齐璜那样手下有“弟子三千”。第三,解放后,傅先生立即加入了建设新中国的行列里,加上他原来的画作就不多,解放后其大部分画作又都属于“公家”,他作画是为了国家建设,为了丰富人民的精神文化生活。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傅先生的画作散落在民间的甚少,能够送拍的更是少而又少。这就跟北齐南张完全不一样了,北齐到临终前仍然是“商品画”,南张跑去了湾湾,卖的更是不计其数。傅先生解放后是正经的学者、教育家和人民公仆,对民族未来充满信心,岂能会为那点“孔方物”折腰?还有一点就是,傅先生过早的离世,去世的时候只有61岁,就算是每日作画不辍,也赶不上那些九十高龄还在作画的名画家啊。何况傅先生还特别强调到大自然去“写生”,自己去不够,还要带着学生和组织专业画家一起去。有多少时间画画? 说起来,傅先生的画作也与石涛的画有渊源,早在其年轻读书的时候,就受到石涛画派的巨大影响。但是,在后来的创作中,其自创的风格更加突出和明显。这还真是师古不法古。而且,傅先生把他对国家,对民族的希望和抱负全都融汇在自己的画作中,使其画作具有强烈的时代感、社会感和民族责任感,在这一点上,傅抱石与徐悲鸿可谓是殊途同归。这与那些只画花鸟鱼虫的名师大家有着巨大的差别。有的画家是画的“像”,有的是画的“巧”,有的是有寓意,有的是有嗟叹,可往往都是在小圈子里表达,能够像徐悲鸿傅抱石这样的就非常少。 谈起近现代的画家中,无论是南张北齐也好,解放后如春笋般涌现的新生代画家也罢,都多少与徐悲鸿有着分不开的关系,徐悲鸿的画在画坛里算不得顶尖的,可是其作为美术教育家却是无人能出其右。把西洋画的三维视觉引进国画里,徐悲鸿是现代国画的开山鼻祖,用自己的画作弘扬民族气节也是从他这里开始的。 许多画家善于画鹰,画虎,画牛,甚至画驴画猫等等,借以抒发心中的感触,但跟徐悲鸿和傅抱石的画比起来,格局就太小了。一般的画家表述的往往是个人的情愫,表现出来的是个人的对世间的希望。画一只雄鹰,一只老虎,啥意思?无非是要自己鸟瞰天下座山为王。一只寒鸦,一簇美丽的牡丹,立意更是简单,个人的不幸,个人是欢喜。好一点的甘当孺子牛,差一点说自己是“叫驴”。可是有几个人能够画出“愚公移山”?画出“江山多娇”这样气势滂沱寓意宏大的画作?就是那副“长江**图”也是表达的压抑、愤懑和不甘的心态。 也许是因为没有定论,也许是许多人对画面的不理解,这幅画居然出现了短暂的冷场,居然没有人叫价。就在这个时候,李凡碰了一下王锐,“叫价啊!” 王锐如梦初醒,下意识的按下了叫价器,“这个画没落款和题跋啊?” “你别管,你要是不要,拍下来给我,我给你钱!”李凡小声说道,“在一千万以内,你只管竞拍,反正别人也不知道是谁拍下来的,你怕什么?” 王锐立即闭上嘴巴,不再争辩,眼睛也看着拍卖台上的大屏幕。现如今的拍卖已经进化了,不像历史上的那样要举手,也不想后来的那样要举牌,都是拿着手里的竞拍器,然后在大屏幕上就会出现“xxx号报价……”,这样的方式更有利于竞拍者背靠背,相互隔离。传统的竞拍方式里,往往会出现当场死磕的局面,甚至把这种恩怨从拍卖场下带到竞拍场,再由竞拍场转移到场外,发生悲催事件的有,结怨多年互补像让的有,两败俱伤的更是数不胜数。而用了现在这个方式,至少可以阻断现场的“急嗤白咧”,可以让一些人只能猜无法确定。 其实,不管是王锐也好还是魏东琴,都是这种场合里的生面孔。虽然也有一些熟人认识,可他们都没有带“专家”,明显是前来“见世面”的,谁能想到这两个对文玩古董一窍不通的人会能够“慧眼识珠”呢?不是跟着李凡吗啊?是,可谁认识李凡啊?一个不到20岁的小伙子,满脸的青涩,让人一看就是来凑热闹的,说破大天去也就是个“小伙子进大观园”而已。所以,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出价是王锐。问题是王锐有些沉不住气,他忘记自己是坐轮椅了,还从轮椅上站起来使劲的看那幅画,这一表现再次的让他歪打正着了。 这样的拍卖会来的是商贾大鳄,不是家里趁钱花不完的,就是要用这里的物品给家里“锦上添花”的,还有的就是“趁机捞一把”赚钱的。他们懂不懂行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带着自己高薪雇佣的“专家”,而这些专家无不打扮的另类,要么中式对襟,穿着千层底的布鞋,留着花白或者全白的长须,要么西装革履,手里拿着文明棍,戴着玳瑁眼睛。他们浑身上下不是名牌就是价值不菲的文玩。手里拿的核桃都是有讲究,更别提挂着的怀表和钢笔了。似乎不装扮一下,都不好意思与人打招呼。哪里像李凡这样的青头仔,简单的夹克,牛仔裤,脚上一双休闲运动鞋。就是王锐和魏东琴两对夫妻也是穿着普通,最多就算是整洁而已,这样的组合,谁能看好?谁能相信他们能有眼光。 可是王锐的异常表现却让众人明白了“这小子可能是失误按了报价器”,于是,一阵小声的议论后,有人开始笑了起来。再然后,拍卖师担心王锐出幺蛾子想撤回报价,连续的问了三声“还有没有人加价”后,快捷的一锤子砸了下去。压根就没有想让托去抬一下价格,人家按错了送来的买卖还能去用托救他吗? 王锐站起来的时候李凡心里一紧,“这王总怎么还是沉不住气啊?”正在担心有人出来搅局,却见拍卖师神速的敲定了交易,这才把担心放了下来。 “李……凡凡,那幅画拿下来了,是不是很便宜啊?”魏东琴小声问道。 本来魏东琴和王锐私下里都叫李凡为“**”,没人的时候李凡也无所谓,你们愿意叫就叫呗。可是他禁止在公众场合这样叫他,让他们就叫自己的名字。两人一开始不理解,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如果在公众场合叫,那不等于是把李凡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吗?不等于是把自己的财神给推出去了吗?王锐凭啥装病?魏东琴凭啥出外考察?不都是躲着这些吗?所以,她方才叫的时候改口。 “嗯,如果考证到位,那幅画至少要增值十倍,没想到王总又走运了。” “哇,这么来钱啊?那你可不能偏心眼,你得给我也找一个……” 魏东琴还想继续的老道,被李凡轻轻的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魏东琴马上就明白了。350万,翻上十倍也不过是3500万,还是小意思啊,自己眼皮太浅了。有这尊大神在,自己完全是瞎操心嘛。想到这里,魏东琴有些赧颜了。 接下来又拍卖了不少物件,以现代的文玩为主,有一尊利用天然色泽雕琢的鸡血石山子拍出了1500万的高价,顿时令在场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由于鸡血石本身矿物质的特性,真正能做山子的石料非常有限,一般都是用来切割成为印章的材料,可是今天这个山子却是打破了原来的记录。 第一卷_见识(3) “今晚就要打比赛了,咱们的老幺怎么还请假出去了?”球队吃午饭的时候马国栋小声对周南说,“是不是队里对他有特殊的照顾啊?老鸟里也就数他了。” “他够资格这样做,你尽量少去想他的事情,那人跟我们不在一个层次里,这是我最近才想明白的。”周南无所谓的大口要做一个鸡大腿,“如果你想把自己跟他想的一样,要么你努力争取到达他的水平,要么你装傻不知道这个差异,没有其他的办法。你现在既不肯装,又不达标,想那么多你累不累啊?” “切!谁敢跟他比啊,他的本事我也见识过了,我这不是没话找话嘛!再说了,都是队员,是不是理应一视同仁啊?纪律是针对大家的,难道他就特殊?” “呵呵,你个生瓜蛋子,你不知道他还兼任咱们的体能教练吗?不拿工资的教练,还不叫人家周末出去出去啊?放心吧,老幺的心里是有数的,今天比赛的重要意义就在于是这一届的第一场,其他的啥都没有,就是输了也无所谓啊。” 不能不说,现在的周南可是成熟多了,秉性也是大变,从原来那种唯我独尊变成了现如今的通情达理,简直是改天换地啊。就连佟建华都觉得不可思议。 目前在球队里,大面上是洪教练每天上下午各有二节课,训练全队的组合战术,训练他构思出来的几种打法。而在晚上的加练就是各个队员自己的事情,你可以练,也可以不练,只要你能够完成队里下达的技术指标。像耿浩和康小唐这样的老油条已经基本上不参加加练了,都要利用晚上的时间“补习”自己的课业。而练的最狠最勤的就是两个大个和马国栋、王奔和郭天这几个人。???.23sk. 大家要是瞎练,那效果也不会太好,于是,李凡就给这几个人设计了一个循环互助的法子。比如,马国栋教周南正确的投篮动作,邢大个教马国栋和郭天正确的垫脚弹跳的练习方法,鲁南又反过来教邢大个篮下凶猛的挤靠技巧……王奔就惨点,要想打上主力后卫,他要练的东西太多,那种一心多用,余光视物的练习几乎就要了他半条命了,好在,他的训练无需去体育馆,在自己的宿舍里就行。只是刚开始的几天里,每次马国栋回来都发现宿舍里被王奔搞的一塌糊涂,直到最近才有了改善。这种训练也引起了马国栋的注意,于是,每天晚上马国栋比王奔还要辛苦,练的更是刻苦。不过,俩人的区别还是有的,起码来说马国栋现在是首发后卫,而王奔还只是个替补后卫。 周南的话让马国栋无话可说了,虽然他现在私下里已经宾服了李凡,可是他还是觉得李凡不应该搞特殊,他完全忘记了李凡还挂着一个“体能教练”的兼职。关于周南与李凡之间的恩怨,马国栋也是听说了,现在看到周南如此的看重李凡,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虽然无话可说了,可还是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周南。 “是不是感觉我跟老幺应该不死不休啊?”周南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说着,“其实我原来也是那么想的,可是我跟着老幺封闭训练一个月后,我才知道我原来有多傻,知道自己有多差,实话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达到老幺那个境界,能够有他的十分之一,我这辈子就衣食无忧了。跟他比起来,我就是个井底之蛙。” 又是井底之蛙,马国栋心里很不舒服。他刚来的时候,大家虽然没有明着说他,可是那眼神,那态度似乎都在嘲笑他就是个“井底之蛙”。在马国栋看来,井底之蛙怎么了?原来没有跳出来,将来自己使劲的跳出来就是了。 现如今的年轻人想法就是简单,井底之蛙要是没有外界的帮助,能跳出来吗?就是有机会的时候把握不住,那还是个井底之蛙。这样简单的道理他们似乎就根本不去想,自己没见识不可以学吗?其实,被人说成井底之蛙并不是说他能不能学,而是说他的思维模式,这个模式不改变,见识再多还是井底之蛙的见识,这一点,目前的马国栋还是没想透,所以,他一方面佩服李凡,一方面还是存着不服气的心态,他并不清楚自己将来的人生道路上该是个什么样的位置。 拍卖会还在继续,这次上拍的东西比较多,以名人字画为主,一幅又一幅的,自打王锐买下了那幅没有落款的画以后,后面出现的都是有鉴定和得到专家确认的真迹,顿时拍卖会上就出现了争夺激烈的场面。而此时的李凡又不吭声了,带着王锐和魏东琴夫妇在那里“作壁上观”。很明显,这些字画都是真迹,是真迹那价格也就不便宜,要想在这里捡漏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就在又一波高峰过去后,拍卖会上推出了一个“罕见”的南宋磁州窑花罐,没有盖子,外面画的是一条大鲤鱼。拍卖师在说明这个物件的时候特别强调了“这是回流的物品,通过热释光鉴定,确系南宋时期的磁州窑瓷器,起拍价为1000万元。每次加价为50万元……现在开始竞拍!” 磁州窑这个说法是后世人对古代存在于民间的低端瓷器的一种叫法。早期的磁州窑瓷器实际上是介于陶器和瓷器之间的一种陶瓷混合体。但是,有一点是磁州窑对后世瓷器烧造做出巨大贡献的,那就是在在瓷胎上用水墨画的技法,对瓷器做了白底黑绘的装饰,从而开创了瓷器上彩绘的先河。可以说,后来的瓷器绘画都是从磁州窑发展过来的,尤其是宋朝灭亡,蒙古族南下后,大批在北方的工艺匠人南下,最后形成了后来的景德镇青花瓷的大放异彩。 由于磁州窑是民间使用的,没有那么多限制,产量也大的很,所以,保存至今的磁州窑瓷器并不在少数。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如果不稀,那肯定就贵不起来。 磁州窑的产地其实很多,在北宋时期,广泛的分布在河北河南山东一带,后来,由于中原战火,大批的难民南迁,使这种烧制的方式也传到了南方,在湖南、江西、广东、浙江、福建等地其实都有烧造。这些民间的磁州窑跟那些成名的哥窑、泉州窑等比起来固然不行,可毕竟老百姓生活需要啊,加上南方的瓷土要比北方的好,产地也多,无非是为了降低生产成本“偷工减料”而已。另外,南宋时期为了展开海外贸易,大量的民用瓷器也是出口的重要商品。 21世纪初打捞上来的“南海一号”沉船就是南宋的海贸船只。而出水后发现的南宋瓷器就多达一万三千,当时可是吓了许多收藏家一大跳。如果那些瓷器都是精品,乖乖,整个国际收藏界将要发生大地震了。在此之前,随便拿出一件宋代五大名窑的瓷器,起步价都在千万以上,到了后来,一件难得见到的宋代汝窑笔洗就卖了1。7亿人民币,几年后,还是这个东西,再次上拍,转身就变成了2。5亿。如果突然出现了一万件南宋的精美瓷器,那整个收藏市场该如何去面对? 事实上,南海一号出水的大量瓷器都是民窑的低端产品,大部分都是普通的白瓷日用器皿,如果画上了图画,那与磁州窑也就没啥区别了,毕竟那个年代里,能够大规模的在瓷胎上作画的匠人少而又少,每一个瓷胎画都是匠人用笔一笔一笔的描绘上去的,哪里能像今天可以在机器上成批的“印制”呢? 那大量的磁州窑在北宋时期为什么可以“批量”生产呢?这就与当时的国家环境有关了。北宋时期,在开始的百余年里还是强盛的,社会安定,经济发达。有人说宋朝是“弱宋”,从疆域上看,这个说法也没错。可是在经济上,北宋时期可是富得流油啊。北宋也是华夏民族第一次科技大爆发的年代,各种物产极其丰富。宋朝是历史上唯一有太祖遗旨规定“本朝不得杀文官”的朝代。如果不是有这个规定,苏东坡也好,王安石也罢,都不知道给政敌给杀了多少次了。也正是这一刀切的“遗旨”,使宋朝朝廷上奸臣奸相格外多,秦桧能让南宋的高宗赵构以“莫须有”的罪名杀掉岳飞,反过来,他自己却是不管有罪无罪,都没有处以极刑,就是后来被追夺赐封,铸造铜像跪在岳飞墓前,那也不是死刑,不过是罚其遭受千古唾骂而已。而在北宋时期,由于经济发达,可以用钱买平安,那种开疆裂土的事情就没有多少文官愿意去“耗用民脂民膏”了。 正是这样的经济环境下,在北方的磁州窑得到了大发展,稳定的环境使工匠可以招收大量的学徒,组织人力的“流水线”,所以,北宋磁州窑产量巨大。可是到了南宋的时候,这种环境没有了。逃难到南方的北方人还要面临着当地土族的挑战和排挤,为了缓和与当地人的矛盾,只能谎称是“客居”避难,最后形成了遍及江西赣州地区、福建漳州西部和广东岭南的梅州、惠州一带广袤的客家人。还有一部分则是跟着宋高宗赵构逃向了江浙一带,这些人后来又南下温州福建。 这些南下的人中不乏各种匠人,他们把北方烧瓷技术带到了南方。重要的是,磁州窑本来就是民窑,不受官方成法的限制,也没有上贡的压力,可以自由生产。生活所迫也逼着他们必须生产自救。可身在异乡,没有相对稳定的环境,他们在当地生产自然就无法与原来北宋鼎盛时期相比了,这也是为什么南宋时期磁州窑的数量稀少,品质更是参差不齐的原因。南海一号出水的那一万多瓷器里,能够开眼的不超过一只手的五个手指头,由此可见一斑了。 由于磁州窑在产品质量上、品相上都无法与五大名窑相比,难得寻觅一件上好的瓷器,所以,其在古董市场上的价格一直就不高。其拍卖价格跟真正的五大名窑的瓷器根本完全无法比。今天拍卖公司开出1000万的价格可以说已经是摸着磁州窑市场价的最上沿了。当拍卖师喊出了“开始竞价”后,整个拍卖会场上还是等了十几秒才出现了第一个举牌价。眼看就要以拍卖底价成交了,李凡一把抓过了魏东琴的竞拍器,轻轻的把手指按了下去。顿时,屏幕上的价格就变成了1050万了。“只要不超过5000万,你就把这个鲤鱼寻花罐拿下来。”李凡小声的对魏东琴说道。旁边的王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明显的表示了不满。 “你就算了,上次那个漏还不够啊?今天你拿到的那幅画我估摸着至少要有十倍以上的利润,到时候你就想法子去买个下巴托吧!”李凡翻翻眼睛对王锐说。 “我为什么要买下巴托?到现在还八字没一撇呢!”王锐真是个棒槌啊。 “防止你到时候把下巴笑掉!我不排除会有更高的收益,总之,这个罐子你不要争了,让魏董开心一次。来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嘛,听我的!”李凡最后说道。 那边的魏东琴得到了李凡的指示,完全不像王锐那样疑神疑鬼,反正是手里拿着竞拍器,眼睛紧盯着大屏幕,不管是谁加价,她都再加50万。她就看大屏幕上的竞价数字,其它的一概不看。其实,大屏幕上是把竞拍人的号码暴露的清清楚楚的,至是魏东琴没注意看,或者是看不懂罢了。 魏东琴看不懂没关系,其他人能看懂的就有些晕菜了。一直没有出手的陌生号码不停的跟着加价,硬是把这个本来不热,仅仅是拍卖公司拿来调节拍卖会气氛的一个花样直接给废掉了。这还真是神奇年年有,今年格外多了。 由于魏东琴的坚持,也让其他的收藏者来了兴趣。有一个跟的就有第二个敢于冒险的,反正也不是很贵,干嘛不赌一把?于是,这个场面再次热闹起来。 这个磁州窑的“鲤鱼寻花罐”原来是勉强上拍的,也是属于海归的性质。在海外到底是花了多少钱买的,卖家没有透露,这个罐子是如何流落到海外的,更是无人考证,要不是拿去做了热释光检测,断定了生产的年代,拍卖公司打死都不会让这个东西上拍。现在,价格比市场价高一些,拍卖公司其实也是暗藏私心的。第一,价高,佣金就高,收取的推广费、手续费也高,就是流拍了,这个钱都得付给拍卖公司。第二,许多收藏家也有个毛病,就像某部电影里的台词,“不买最好的,只买最贵的”,要是挂上个百万左右的价格,不仅会流拍,拍卖公司也收不了几个钱,等于是白干了,这样的事情拍卖公司可是不能忍的。 “已经1650万了,还有没有继续竞拍的?第一次……”拍卖师兴奋的喊着。 第一卷_见识(4) 最后的这个1650万肯定是魏东琴在那里坚持了,这一路上,魏东琴毫无技法的跟着加价,竟然不知不觉中被拍卖师找来的托算计了好几次还不自知,反正她就是执行李凡的指令,5000万以内就一直追。这下好了,从1400多万开始,就一直是几个托在跟她斗法,而魏东琴玩的还乐在其中,看的李凡直瞪眼。 1650万的价格停留了一会,拍卖师又在那里搅动三寸不烂之舌哇啦哇啦的鼓吹着,就在他喊下“第一次”的时候,又一个托跟了上来,1700万的新报价猛然闪烁在大屏幕上,看在李凡的眼睛里几乎就是一种讽刺了。 李凡一开始并没有怎么注意那个到后来跟魏东琴“死磕”的人,可是一些在这个场合里的“老炮”们却是早就明白了,不断有人向四处张望,因为他们明白,那些托都会藏在角落里,根本没有可能坐在醒目的位置上。 就在魏东琴还想加价追上去的时候,李凡一把抢过了竞拍器,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自己也没有去按那个竞拍器,看似好像是放弃竞拍了。 “刚才不是说好了在5000万以内都可以拿下来吗?为什么**放弃了?”魏东琴的脑袋瓜子里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可看到李凡气定神闲的样子,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询问,只能作罢算了。没来由的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听见魏东琴轻声的叹气,李凡笑了,随即轻声说道,“等会散场时候慢点走。” 而此时的王锐似乎明白了李凡的意思,他也微笑着点点头,还用手指着台上的拍卖师,只见那个拍卖师已经焦急的出汗了,用讲台上的纸巾不断的擦汗。 “还有没有继续加价的朋友?1700万第一次!”那个拍卖师大声的喊道。 场下一片寂静,没有人议论,一些老炮似乎也明白了什么,都微笑着看着台上着急的拍卖师,还有人干脆放弃观察,打开自己带来的饮用水喝了起来。 “这是个难得一见的南宋磁州窑,是磁州窑瓷器里的精品,其未来增值空间难以估量,请各位继续竞拍,我将给真正的爱好者留有巨大的空间……” 拍卖师此时内心里已经是火急上房了,本来好好的,那个从一开始竞拍的1208号不是很生涩吗?怎么就突然收手不跟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拍卖师可以说对竞拍人的心理状况了解甚多的,只要细心的观察某些人的竞拍次数和跟拍的时间,就可以找到这些人的规律。当的确是有两个和若干人为争夺某一拍品竞拍的时候,竞拍出价和竞拍出价的时间都是有讲究的,很容易就被长期浸淫在这个行当里的拍卖师识破。像魏东琴那样不顾一切的随时跟拍,表现出来的状况就是一个刚刚参加这种拍卖会的初哥,不排除是得到某些场外人士的指点,告诉他可以在什么价位拿下,所以,根本不分析场上竞拍的状况,只是一味的跟拍,这样的初哥不使劲的挤出他的利润,那还是“资深拍卖师”吗? 在一开始的几轮竞拍里,除了魏东琴以外,的确还有几个客人也对这个磁州窑产生了兴趣,价钱虽然不低,可见到有人竞拍就也跟着做了尝试,在跟几轮后,价格逐步的攀升,当超过了1300万元以上的时候,跟着竞价的人就开始减少,到了1500万以后,实际上已经没有人跟魏东琴竞价了。严格说,这个“鲤鱼寻花罐”的成交价格应该在1500万元。可以说,这是个很好的价格,既创造了磁州窑拍卖的新纪录,同时也使卖主期望的收益增加了50%,除掉佣金和手续费,卖主至少可以净得1200万元。而魏东琴用这个价格拿下也是远远低于**给的价格,这是一个多方获利的好结局,是拍卖公司最希望得到的结果。 可事情总是会出现一些意外,拍卖师虽然是受雇于拍卖公司,可他的收益却是与拍卖物品的最后价格息息相关的。任何一个拍卖师都希望所有的上拍物品最后卖出最高价,都尽可能避免出现流拍的现象。他们除了专业的用华丽与实在的辞藻去渲染和引起竞拍者的兴趣和信心以外,还会私下里与一些前来的人达成某种见不得光的“约定”,每次加价不算多,可能挤出一点就是一点。这几乎是所有拍卖师都懂得和会玩的花样,虽然上不得台面,虽然被明令禁止。 拍卖师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职业,是需要“职业资格”认定,并且通过专业考试获得资质证书。而这个考试的门槛并不低,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职业。 拍卖师的工作首先不是简单的在拍卖会上巧舌如簧的“忽悠”就算完事,他们同时也要参加对拍卖活动的策划、编制和上拍物品顺序安排等等核心工作,参与制定具体的拍卖营销策略。因此,拍卖师需要具有良好的业务素质和道德素质,需要有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和洞察能力,需要具有将拍卖物品巧妙的进行优化组合,需要定出最佳报价路线图,需要能够随时对现场气氛进行喧染和烘托。因此,许多拍卖师本身就是拍卖公司里的高层,有的甚至就是合伙人之一。23sk. 优秀的拍卖师一般都是沉着冷静的人,有良好的把握能力。在进入拍卖会之前能够预测拍品的行市和热度,大致估算出拍品的最大价值。资深的拍卖师会在拍卖会之前仔细研究前来参加拍卖会的人员结构,掌握每件拍品可能存在的潜在买家,还要合理把握整个拍卖活动进行的热度和节奏。他们能够通过对前来竞拍人员的表情观察,深刻洞悉场下潜在买家的心理,洞察那些专家的心理。 如果眼前这个拍卖师得知李凡和王锐曾经在拍卖会上的表现,他今天就不会行险冒进。问题是,上次李凡戏耍拍卖师的事情是高度保密的,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也是行规,没有任何一家拍卖公司会把自己出糗的事情公布出去,更是不会把当事人列入什么黑名单。他们甚至还希望李凡这样的人能够成为他们的顾问。同理,李凡这边在得到了好处后,也有义务和有良心的替对方保守这个商业秘密,否则,引起的麻烦会很多,会在业内被人不耻,会降低在行业内的信誉。 这次的拍卖师其实发出抬价暗号之前也犹豫过,也下了决心搞最后一下。可就是这最后的贪心让他掉进了自己挖的陷阱里。李凡那边的竞拍器再也无声息了。 不管那个拍卖师如何的蛊惑大家,如何拖延时间,不可能再有人竞拍了。能够坐在这里的人都是老鸟,就是没有亲身经历过也会听说过,大家都知道,拍卖师自己给自己找了麻烦,自己干了一次愚蠢的失败拍卖。 李凡他们这次参加的拍卖会场面很大,比上次跟王锐去参加的那次春拍要大得多。这次的主办公司也是名气大信用好,自然不可能“官方”安排专业“拍托”在场内。那给拍卖师当托的是什么人?当然是拍卖师预先就联络好的“熟人熟客”,是答应有好处就给佣金的某些拍卖活动“爱好者”。 在古玩文玩这个行当里,既有货真价实身家丰厚的大鳄人物,同样也有类似于酒量不大但又特别爱喝的爱好者。相当一部分人痴迷文玩古董,可是财力有限,能力有限,咋办?他们最喜欢的就是去各种拍卖会“挂眼科”了。买不起难道说还不能去看看吗?而这样的人久而久之,自然就与一些行内的人物熟识,同时也有可能在某一次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捡个小漏”,他们本身对行业里的认识和知识都不算低,遗憾的是没有那个命去拥有,这样的人可以说相当多。 能够参加拍卖会的人多,能够在拍卖会上大手笔竞拍的却是不多。真正前来可以进行“豪”拍的人不到前来参加者的十分一,大部分是来看热闹,是来长见识的。没有这些人的烘托,哪个富豪愿意把自己明晃晃的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肯定不行。就是这样,还是有一些富豪不露面,他们甚至会通过代理人或者是远程电话竞投,越是有钱人越是担心自己那点陈糠烂谷子被人知道。 魏东琴这个号无声息了,最后的价格定在了1700万。拍卖师在耽搁了一刻钟后,知道无法再拖延了,只好敲下了最后的定拍锤,这件拍品怕是最后要自己破费了。对此,拍卖师其实也是早就想好了退路的。 为什么拍卖会上的“拍托”屡禁不止呢?说白了,还是他们要承担的犯错成本不高,解套的方法也是五花八门。比如说,拍卖师可以在活动结束后,自己吃下搞错的拍品,如果拍品的价值不高,对于那些身价丰厚的合伙人拍卖师来说这就不算个事。拍卖师吃下来不是亏了吗?不会,不过是存放在自己那里,放上一段时间,他可以匿名向其他拍卖会送拍,稍微运作一下还能赚钱。最差也是保本。 像今天这个情况怎么办?1700万不是个小数字,拍卖师要是自己吃下来就有些困难,不是吃不下来,而吃下来后会影响他自己的资金周转。那么他们也有办法降低损失,就像上次那样,去找今天出价的那些客人商议,以一个“优惠”的折扣价出让,当然,这些都是私底下秘密进行。总会有人最后经受不起他们的“优惠”和今后提供的便利,“仗义”的帮一把忙,于是,这个损失也就是折扣与实际支付价格之间的差价,以今天的“鲤鱼寻花罐”为例,拍卖师最多损失2、300万元。而实际上,拍卖师今天的成绩不错,这件是赔了,可其他的物品却是赚得盆满钵满,对拍卖师来说其实就是少收入几百万元而已。 正是因为有这么多的退路,拍卖师虽然出了点汗,还自嘲的说“今天的暖气太猛了”的调侃话,随即就泰然自若的敲下了定拍锤。然后投入下一件拍品的介绍中,仍然装着“暖气很猛”的样子用纸巾“擦汗”。李凡看到这里也是无语。 最后的拍品是一大串的现代玉石工艺品和大颗钻石饰品,一块上等的“真和田玉”居然买到了上亿,对此,李凡压根就没兴趣。不过他心里在想,放在江涛那里的几块金丝玉在明年的春拍就可以上拍了,该震撼一下玉石市场了。 拍卖会直到下午一点才结束,到后来,王锐跟着起哄,花了200万买了一个“和田白玉”的工艺品,魏东琴花了300多万买了一颗镶嵌着5克拉钻石的项链,对此,李凡都没有管。以这两人的身家,花上几百万买点自己喜欢的,合适。 拍卖会结束了,灯光大亮,人们并不是慢慢的往外走,相当一部分“爱好者”肚子早饿了,他们急着出去找吃的。而真正有钱的,都是要让这些人先走了,自己才会慢慢的出去,他们不着急,手下人早就安排好吃饭的地方了,只管开车去了就行。王锐和魏东琴就都是这样,看着一些人向门外拥挤,李凡也是笑笑摇头。 拍卖会结束了,各人的手机也就都可以打开了。这次拍卖会上也是禁止使用手机的,无声也不行。每个人进来的时候都像在飞机上那样被强制的关机,要么你就离开不要参加这次拍卖会。人家说的道理也很简单啊,试想一下,在一次拍卖会上,大家都低头玩手机,这个拍卖会成啥了?现如今手机已经成为一些人不可或缺的随身物,就是在餐厅里吃饭,都能看到许多人完全不理其他同伴,一门心思玩手机。有些父母带着半大孩子出来喝茶,每每看到孩子这样,简直是灾难。 李凡晚上还有比赛,所以他不打算跟王锐和魏东琴他们一起吃饭了,就在他想着先出去的时候,拍卖师带着助手前来向魏东琴问好了。 其他客人并不知道那个一开始使劲追拍的人是谁,可是拍卖师不可能不知道啊,今天的收益不错,拍卖师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当然,能把那个错误再处理掉就圆满了。所以,他在拍卖会一结束就让助手查了1208号客人的资料,其实,助手早就查到了,就等着“老师”开口了。然后他们就前来“拜访”了。 对于拍卖师来说,这个错误的“误拍”必须立即处理,否则,他这次拍卖会的收益就全都用来填窟窿了,类似这样规模的拍卖会,一年也不过一两次,他可是不愿意自己这一年都白干了。少赚点和没赚到性质还是有区别的。 “魏董!您好啊!”拍卖师笑嘻嘻的微微鞠躬,“今天是真的不好意思,那个磁州窑的‘鲤鱼寻花罐’本来是您的,可惜被人拍去了。如果您还想……” 第一卷_见识(5) 魏东琴毫无思想准备,李凡并没有向她解释,就说了一句“散场时慢慢走”,她到现在都没有明白是个啥意思,冷不丁的被拍卖师问候,还真是有些发蒙。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在事后了解到,那个跟您竞拍的客人家里出了状况,现金周转出了问题,根据我们这里的规矩,我们会按照倒数竞拍价逐个的询问客人,如果仍然保持着竞拍意愿,我们愿意帮客人转移过来,并且减免部分的手续费和佣金。”拍卖师一副古道热肠的样子,“您最后的报价是1650万,这样,您只要还想要,我们将为您降低百分之二的费用,您看,这样多好啊。” 不能不说这个拍卖师真是厉害,不仅巧舌如簧,还能把本来是求人的事情说成是他在“帮人”,并且大义凛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李凡在旁边听的只想笑,只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并且站在拍卖师师徒俩身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魏东琴一听有这好事,差一点就要张口答应了。猛然看到李凡在那边摇头,顿时心中一惊。她是商场上的老手,各种鬼话听的还少吗?马上就想明白了对方的用意,就是引诱自己用1650万的价钱买下那个磁州窑的“鲤鱼寻花罐”。既然对方是挖空心思的想“甩锅”,魏东琴怎么会傻傻的去上当啊。 说,魏东琴他们难道说这是故意在等对方前来的吗?说是也是,这是李凡故意做局安排的,魏东琴和王锐都感觉不出来。毕竟拍卖会散场了,不走留下来的痕迹太过明显,这样的漏洞李凡必须事先就堵上。怎么堵呢?就是放水让王锐和魏东琴各自买了自己心仪的东西,买了东西散场后当然要等着去办手续了,要不然谁能放心的离去?说不是故意等也对,毕竟魏东琴和王锐都买了东西嘛,人家是等着办理最后的交易手续,这无可指责。也正是这个布局,才让拍卖师过来搭讪,说出了那一套冠冕堂皇的“关心”理由,而且还暗自在那里自鸣得意。 “那个罐子啊,我恐怕要重新考虑了,你先问问其他的竞拍者吧。”魏东琴故作沉吟了一下后才说道,“如果大家都不肯要,那么你再来找我,价钱嘛,咱们按照市场的规矩来,手续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好不好?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随时联络我,我还要去那边办买到的项链手续,这就失陪了。” 对魏东琴的临机应变能力,李凡悄悄的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然后笑笑就先走了。王锐此时也是看明白了,他可是有过一次经验的,那幅画最后是如何进入到李凡手上的,他可是亲眼看到了。虽然他们都不差钱,可也都不愿意去当冤大头啊,能够以低廉的价格获得心仪的东西,除了东西以外还有成功的快感啊。 看着离去的这两对夫妇,拍卖师有一股“看走眼”的感觉,这些人并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好忽悠啊,而且,面对他的那套说辞完全免疫,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拍卖师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敢出价竞拍那个本身就不怎么靠谱的磁州窑的人,有是对商业运作的糊涂蛋吗?你这样急着就找上门,谁还推理不出来背后的猫腻?魏东琴这里说不通,其他人那里就更难了。你放着1650万的没攻下来,找我们这1500万以下的?开玩笑开大了吧?保不齐人家就是前来故意跟你捣乱的,你自己没有把握好,上了当吃了亏,到我们这里来找补?当我们跟你一样傻? 拍卖师在其后的两个小时里分别找了另外五位非托竞拍者,结果,只有一个人说出了“以低价的七折给我我就要”的话,其他都客气的拒绝了。1000万?还要打七折?这几乎就是个“大腰斩”啊。以拍卖师的理解,这个人根本就没有购买的诚意,不等对方拒绝就礼貌的转身离开了。想了想,还是得去找魏东琴。 为什么李凡给魏东琴竖起大拇指?因为魏东琴的答话并没有把话说死,给对方留下了很大的想象空间,这其实是堵死了拍卖师把那个罐子低价出手的路。商人谋利,商人贪利,魏东琴是商人,那个拍卖师本质上也是个商人,可跟魏东琴比起来,那就是个不入流的小商贩,以魏东琴这样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商业“大鳄”……不不,还算不上,但至少是个中鳄吧?一个中鳄也能把小商贩给吃的死死的,那拍卖师一开始就掉进了李凡早就挖好的陷阱里,这个陷阱还是拍卖师最先自己挖的,是帮助对手挖,然后让对手来埋自己……太滑稽了。 李凡出门找了个快餐店,打包了一个快餐后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学校了。对于那个磁州窑的罐子,他根本就没怎么放在心上,完全是那种“得也高兴失亦喜”的心态。他根本不怕王锐和魏东琴他们去找行家“参谋”,这个事情说破大天去,也不过是一个稍微有点看相的磁州窑,那个千万的价格本身就离谱,买不买都对,都有理由,而且,李凡在得知南宋还有这样的器型后,心里也难免有了另外的想法,要是魏东琴真的拿下了,保不齐他和马嵬曾又得狠狠的辛苦一阵了。 晚上的比赛毫无悬念,老队员一个没上,包括邢大个,洪城排出的阵型是周南上场打中锋,郭天和另外一个新人打前锋,马国栋和王奔两个菜鸟直接上去就打后卫,就这样一个夹生不熟的组合,还把对手给打的找不着北了。主要是周南太厉害了,完全统治了篮下,不仅自己在篮下攻击,还时不时的策应大前锋投篮。马国栋因为最近总是跟周南在一起训练,那种随之而来的熟悉也让他们之间的配合还算是默契,最重要的是,周南在场上的体能相当的不错,硬是打满了四节。 周南能够坚持打完全场,这在原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佟建华为了安稳老周老两口的情绪,特别叫保卫处派人去把老周接过来临场观看比赛,老伴不来的理由也很简单,担心自己受不了场面上的刺激“犯病”。 看完比赛的老周激动万分,他是行家,自然看得出孙子的巨大进步,赛后找到佟建华说话,那是热泪盈眶加诸多感慨,除了一个劲的感谢以外还加上了敬重。 “你们只用了三个多月就超过了我20年的教育,我不得不佩服你啊。看看现在的南南,我真是无地自容啊,无论是技术上,心态上,还是心理上,南南都是脱胎换骨了,他将来一定是一个优秀的篮球运动员!”老周一边擦泪一边说。 “前辈!您的表扬还是早了点,他不过是刚刚开始呢。不过啊,我也想对您说点您不喜欢听的话。”佟建华也是趁机要做做老周的工作,他拿出了香烟递给老周一根,“周南同学的本质不错,心性也很好,可原来为什么成了那样?我看与您二老的宠溺是有关的。现在。他正在努力的改变自己,努力的完善自己,我们也是在大力的配合他,训练他,所以,也需要您二老的配合,不要再宠溺了,再宠溺的话,一旦他故态复萌,事情就不好办了,您说是不是?” “我明白,我明白,到这个学校来第一次回家我和老伴就忘记了与你的约定,那个电话打的很是唐突,这个事情我事后想过,是我们不对!今后,只要是对周南有益的事情,我们坚决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老周说。 “呵呵,不是我说怎么办,国家和民族需要他走正道,需要他正常成长。我们只是给他机会,真正要把握的还是他自己!”佟建华乐呵呵的说着,“您现在可以去更衣室里看看他,给他点鼓励和亲情,这样能让他更加坚定走下去的信心。” 于是,老周来到了更衣室里,看到了周南。让他不敢相信的是,周南不仅自己给自己穿衣穿鞋,还帮助同伴拿这个递那个,跟大家嘻嘻哈哈的逗乐,活脱一个刚刚启蒙的大男孩……老周再次感动的流泪了。这孩子原来在家里都是让自己和老伴给穿衣服系鞋带,更不要说在原来的球队里,学校为他专门配置了一名工作人员干这些杂活。这才三个月,自己的南南就完全可以“自给”了! 比赛一结束李凡就提前走了。对此,佟建华无所谓,洪城倒是想有所谓,可是今天的开门红让他也是没啥理由去“有所谓”,人家训练出来的大中锋有多厉害自己是亲眼看到了,那种在篮下的巨无霸打法,自己只是在nba的比赛里看到过,没想到现在出现在自己的球队里,这都让洪城自己想不通了。 在华人的著名球员里,身高超过二米一的本来就少,有一些还都因为身材的“单薄”很难打强力中锋,往往是在场上客串着大前锋的角色。一个身高二米一五以上的大个子,在场上得分的主要手段居然是中投加三分球,这简直都让一些外国来华执教的教练无法理解,个子不矮,体重不轻,可就是没有力量,力量的缺失是华人大个子里普遍的现象。那力量就不能练出来吗?能,问题是人家不练。 李凡是被魏东琴用电话给叫出去的,因为,她在晚饭后接到了拍卖师的电话,请求约见,详谈那个“鲤鱼寻花罐”的事情。这次的语言特别的谦恭。 魏东琴是商场上的老家贼,当然知道抻的力度不能太狠了,可是不抻抻也不行。一开始还说“明儿再说”,可是对方却是说事情最好是能在今晚定下来。于是,魏东琴就约对方去自己家里的会所见面。约好了对方后,魏东琴立即就给李凡那边发了信息,询问该如何应对。李凡回信息是“砍价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这不用我教你,其他的事情等我比赛完毕后过去”,其他的就啥都没说了。 果然,砍价的事情魏东琴不用李凡去教,那个拍卖师算是遇到行家了,几乎就是从起拍价的1000万开始,魏东琴一点点的往上涨,再次享受了一次“竞拍”的乐趣,只不过真正的竞拍是由下往上争,而现在的“竞拍”是一点点的由下往上的抬,最后,在1480万这个价位上,魏东琴是死活不再加了。 拍卖师不得不佩服魏东琴,这个价位基本上是她当时在拍卖会上真实的最后竞价,自己后来玩的那些虚头几乎全部白干了,还要搭上手续费和佣金,真是不划算,“亏”大了!可形势比人强啊,自己不低头,这1700万要自己全部承担,还得想法子瞒着公司里的大股东和董事长,弄的不好自己连饭碗都要没了。原本想好的自家事情一件都办不了,尤其是刚刚签约付了首期的别墅,没有这个收入垫底,他就得出门去告借了。可拍卖师没有搞明白,他风光的时候,可以说要风有风要雨由于,随便开口都会有人“借”钱给他。可一旦知道他把一件拍品砸在自己手上了,又被公司追责了,甚至可能会被行业除名,那他还有可能去借到钱吗?人家躲他都来不及,不给他来个“墙倒众人推鼓破众人擂”就算是不错了。 魏东琴咬住1480万元不松口了,说这是个好兆头,“要死发”嘛!于是,拍卖师也不再矫情了,立即电话通知助手从自己的车里拿出了那个磁州窑,这边等着魏东琴给他支票。可是魏东琴没那么傻,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规范合同,把大罐子的项目填了上去,然后就等着李凡到来。这让拍卖师感到很是惊愕。 “东西已经送过来了,合同也签了,难道这还不行吗?”拍卖师疑惑的问道。 “我又不懂得古董,谁知道这个罐子是不是今天上拍的那个?我可是听说了,这古玩行里玩偷梁换柱的事情是常事。万一你蒙了我,就凭这个合同我能找你啥毛病?我得找个行家过来看看,你稍微等一会,他马上就到,都办成这样了,你不差那最后一哆嗦吧?来,喝茶,咱们说点别的……你们下次啥时候还搞拍卖?” 拍卖师被魏东琴说的有些发急,“那你不可以把这罐子的照片放进合同里吗?你这里有很多视频监控,难道说这些还不够证明吗?再说,你也太小看人了。” “视屏里能够证明古董?那电视剧里用的古代器皿都是真的了?”魏东琴笑呵呵的看着拍卖师,“视频监控只能判定行为,判定不了这东西是不是真的!别急,再等等吧,我的鉴定师马上就来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罐子有啥好,你就不想知道这罐子里的秘密吗?这可是难得的一次机会哟!” 还别说,魏东琴这最后一句话还真是有杀伤力,那个拍卖师顿时就老实了。 李凡自己开车过来的,这里的服务员都认识他。很快,李凡走了进来。 “李……凡凡,这个罐子你看看对不对?如果对,我就给他支票了。” 第一卷_见识(6) 李凡用眼睛扫了一下就知道是那个罐子,摆摆手,“是真的,请他们拿着支票走人吧!”然后从桌子上拿起那个包装的盒子,“这个也可以叫他们带走,以后用不着了,他们拿回去还可以装别的,能省一个算一个嘛。” 拍卖师一看进来的这个小年轻居然要赶自己走,心里顿时就有些不高兴,可他也明白,这也是行里的规矩,人家不乐意让你看,那你还真是没法强求。可自己又实在是“心有不甘”,在加上他怎么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也不像是专家啊。 “这个……我能不能问问,”拍卖师斟酌着说出了自己的请求,“你们为什么要买这个磁州窑啊?实话说,这个价格是偏高的,而且这个瓷罐的品相很一般。” 拍卖师这是真的说了实话,反正他现在也把支票拿在手里了,此时的他已经明白眼前这个买家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他这也是另一种“不耻下问”了。 对拍卖师的问题,魏东琴肯定回答不上来,她不能说“**叫我买的”这样的话,而李凡也不大可能把自己真正的猜想告诉对方。赶人的话李凡已经说出去了,对方还这样的说,这就让李凡和魏东琴不好硬赶人了,人家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谁知将来还会不会打交道呢?做人留一线是李凡历来的原则,可要是明确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也不行。李凡是个好孩子,三观正,还有个好心肠,他琢磨了一会后,还是用另一番言语向对方做了一个启发,用意也很明显了。 “对于磁州窑来说,你肯定不陌生,对吧?”李凡见拍卖师点头就继续说下去,“磁州窑主要是民用,是实际的生活用品,这个早有定论。可是我们看看这个鲤鱼寻花罐,它的器型你们没有感到有些怪异吗?仔细的看,看完了想一想。” 拍卖师再一次的拿过了那个瓷罐认真的看了一会,可他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只能摇摇头,轻轻的把罐子放下,“李老师,您还是直说吧,我保证不传出去。” 拍卖师还真是人精啊,他只是听魏东琴叫了一声“李凡凡”就恭称眼前这个小年轻为“老师”了,还用上了尊称“您”,可见,心思剔透,八面玲珑啊。 “不敢当不敢当,我还在上学呢,我是y大学的学生。”李凡连忙笑着说道,“磁州窑的特点大家都熟知了,可是这个罐子能在日常生活中干什么用呢?” 李凡用手稍微比划了一下,然后一口清的说道,“高和直径都在17厘米左右,算是一个很小的罐子,可是胎厚却是足足有差不多0。8厘米,没有盖子。一个家用的器皿,这么小,还这么重,能干什么用呢?至少我是想不出来,这是第一个奇怪的地方。第二,这外面的鲤鱼却是画的非常老道,手法娴熟,几乎是一气呵成毫无涩滞,说明这个匠人是个老手。热释光检测的结果又告诉我们这是南宋时期的物品,南宋时期,磁州窑的生产并不多,尤其是这种彩绘的,可这个工匠做出来的东西在南方放什么呢?如果说是装酒的坛子,这个口又太大了,如果是装杂物的,这个罐子又太小了,放茶叶?是不是还少个盖子啊?看看这个罐子口我们就知道,从一开始这个刮罐子就没有打算配盖子的,对不对?如此多的疑点就给了我们许多想象的空间。好好的想想,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被李凡这样一说,拍卖师也是感觉不对劲了,他使劲的盯着罐子看,嘴巴里突然就冒出了一句,“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掩盖什么!难道说这罐子是二次烧?”天籁小说网 李凡笑了,点点头,“你们看,这个罐子要是把上半部去掉像不像一个普通的碗?而做一个饭碗需要这么厚的胎吗?只有一个可能,在做好的碗上再裹上一层瓷土,然后画上鲤鱼,放进窑炉内再烧一次,所以啊,这个罐子可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层外面薄胎里面有什么,我是真的有些舍不得杂碎啊,可是不打碎就看不到里面的东西。拍卖师,你记住自己的诺言哟,不要外传。当然喽,这是我们失败的情况,要是成功了,传不传的话不由我来定,要由魏董定。” 就像变戏法一样,李凡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居然是一整套的袖珍型工具,有小锤子,小钳子,金刚钻等等。眼看着李凡就要下手了。 “等等,难道不可以使用现代**的设备看一看吗?这砸了就太可惜了,万一里面啥都没有,这可是1480万啊!”拍卖师说道,显然他有些不淡定了,“小伙子,你说的是有些道理,可不能凭着这些猜想就动手砸啊,再说了,我刚才就是那么一说,你们可不能当真啊,这个责任我可负不起啊!” “没叫你负责,我这位专家……你别看他年纪小,他可是不简单,人家在大学里学的就是这个专业,我相信他,不就是一千多万嘛,不算啥!”魏东琴说。 这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拍卖师没有魏家这财力,心态自然不一样。更不知道魏家在李凡这里已经“占”了多少便宜,这点小钱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的仪器是没有的,要是有的话,现在也不存在什么赌石了,拿过来照一照不就完了?就是地址勘探,也只能用声波来做分析的佐证,具体到最后还是要打探井采样核实。不过我们也不是乱砸一气,这里面还是有技巧的,弄得好,将来还是可以把一部分复原,虽然不如买来的时候价值高,可东西还是在的。” 李凡又不是二愣子,哪里会不想好了就动手呢?只不过他想事情比一般人快罢了。只见李凡先用手比划出了一定的尺寸,还拿出了袖珍游标卡尺测量好了位置,再拿出了金刚钻围着在罐子测量好的位置转了一圈,然后双手一叫力,那个罐子就一分为二了。上半截被李凡放在了一边,而下半截被李凡拿在手里轻轻的掂量着,脸上不禁露出了微笑。很明显,下半截的胎要比上半截的厚,重量也大多了。跟着李凡就拿出一个小锤子在下半截的一些部位轻轻的敲击着,从声音里就听出了一些地方的不同,就连拍卖师也听出差异来了。 这些活计说起来简单,可换成别人来就干不了,没有李凡的那种内力,别说去听差异了,就是把罐子一分为二都很难做到,除非是做这个东西的本人,他知道东西藏在哪里,可以按照原来的掩饰的位置直接砸。要不,这个东西藏好了,当事者会不想到如何拿出来吗?拿不出来他还藏来干啥?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这件茶室已经成了一个工作室了。李凡又从衣服的另一边拿出了一个小型砂轮,他只能在预判的一些地方慢慢的用金钢砂轮磨下去,争取找到裹在里面的真东西,这完全是一个细致的纯手艺活计。 “这还是不大可能吧?二次烧和多次烧在瓷器生产里不少见,可是烧出来的东西还都是统一的,不能有断层啊。如果这里面是瓷器,那也是把瓷土都烧到一起了,如果是别的东西……除非是金银,否则,什么东西能够扛得住高温?” 拍卖师说了一句“行话”,这一点魏东琴是根本不明白,可是李凡是明白的。 二次烧和多次烧的方法起源于唐代,最早是为了处理胎泥的干燥问题。玩过陶器的人都知道,把胎泥捏成一个形状不难,在转车上捏出坛子、碗和瓶子也都不难,可难在成型的坯胎在干燥的时候出现的变形和龟裂,于是,在那个时代就有人想着先放进窑里中温烧一次,然后再拿出来上釉着色,第二次进窑高温烧。发展到了明清后,就出现了釉下彩釉中彩等多种彩瓷,而要实现这些就必须要多次进窑烧制。就是现如今,高档彩绘瓷器还是以釉中彩为上,至少也要釉下彩。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因为啊,在泥胎上绘制画作是无法直接看到真实的色彩的,外行根本就看不懂,那些彩色颜料大多数是矿物化合物,只有在高温烧制的时候才会显现出各种颜色,业内管这个叫“窑变”。如果不通过烧制观察色彩的还原情况,就稀里糊涂的一次性做完,失败的可能性就很大了。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些彩绘在没有还原窑变之前不能上釉,上釉后就影响了色彩的还原和真实性,所以,必须先把颜色烧出来,然后再上釉,再烧,用透明釉保护瓷胎上上的画作,这才是真正的彩绘瓷器。直接烧出颜色,就那样了行不行?本质上说也不是不行,可是没有上釉的瓷器本身就烧了一种韵味,给人的感觉是粗糙和原始。这就好像是工匠做个木桶,再怎么简化也要涂上一层桐油吧。讲究的家具的还会上漆,就算是要保持原木花纹,那也要上清油才能保证家具可以长期使用和保存。否则,家具根本无法长期保存,不是虫蛀就是腐朽。瓷器上的釉起到的也是这个作用,没有上釉的瓷器只能叫粗瓷,最多比陶器强点。 现在,满大街地摊上卖的很便宜的彩色大罐,往往让一些人觉得正规商店里卖的太贵了,甚至还以为是捡到便宜货了。其实行家一看就知道,那都是一些用转移印花技术贴上已经烧好的素色瓷器上,然后稍微回炉一下。产量大,成本低,看上去也还不错,可是用不了几年,表面上的彩绘就可能在用抹布擦拭的时候脱落,有些瓷瓶根本就是用低端的长石混合黏土烧的,外面的白是上的白釉,打碎了后就能看到里面的瓷胎是灰色的,有些甚至还发黑。稍微留心的还能发现其内部经过一段时间泛黄,那就是胎土里含铁超标了,与潮湿的空气混合后就会氧化,直接出现了铁锈。真正的正规瓷器是不会有的,彩绘一定是釉下彩。 拍卖师的说法让李凡叹了口气,“想出这个法子的人难道就不知道你说的情况吗?他能把好东西直接那样烧吗?如果是那样,他为什么在瓷土还不错的南方用这个磁州窑的工艺呢?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磁州窑工艺对窑口里的温度不是很讲究,900多度就可以了,能够扛得住这个温度的物资在古代有没有?” “这个,我还真是不知道,能把二次烧的两个瓷器隔开,我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反正我觉得直接涂上去肯定不行。”拍卖师说道。 “具体的我也说不好,不过,我相信做这个东西的人事先肯定做过试验,肯定是想好了才干的,这一点不用怀疑。古代先人的脑袋瓜子可都是不含糊地。” 李凡这样一解释,拍卖师多少有些汗颜了。人家年轻,可是这思维逻辑很严谨,而自己都年过四十了,咋就稀里糊涂的说傻话呢?于是,他也不敢再轻易开口了,老老实实的站在边上看李凡操作。他都没有注意李凡是一边跟他说话一边干活,根本就没有耽误磨那些瓷器的进度。这也是李凡可以一心多用的本事。 随着灰白色的粉末往下掉落,李凡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情,“魏董,帮我给佟指导打个电话,我今晚可能稍微晚一点回去,让他放心,你知道该怎么说的。” 于是,魏东琴走了出去给佟建华打电话,并且主动的提出了“负担y校队本赛季的所有出行安排和费用,另外给校队捐助50万元的外出补贴……” “行啦!你直说我们要用啥来交换得了,我知道你这肯定又是有事。” 佟建华已经习惯了与魏东琴和王锐这俩商人打交道了,他们要是捐助,没有目的是不可能的。其实,哪个商人给学校捐助是没有目的的?对外的理由都光鲜,可私下里还不定提出啥幺蛾子的要求呢。也不知道啥时候开始的,现在的学校还就好这一口,对捐助基本上是来者不拒,只要不是作奸犯科,不是违法违章的条件基本上都能答应,就算是有一些踩线的事情,在校方的操作下未必不能成。 “李凡在我这里帮个小忙,晚上可能要回去的晚一些,他让我跟您请个假。” “就这?行,我会在门口等着他的,叫他注意安全。”佟建华说完挂了电话。 魏东琴也知道佟建华是李凡的“大哥”,自然也是不敢计较,笑笑收起了手机,走进来看到李凡的时候,李凡正在发呆,眼前的灰白色粉末里居然出现了黑色和纯白的粉末,旁边的拍卖师也是紧张的大气不敢出了。 “损坏了不要紧,就当我们是做了慈善了!”魏东琴以为是李凡把东西搞坏了,连忙出来打圆场,“拍卖师先生,您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记住约定哟!” “哪里啊!李老师是被古人的技法震撼了!不是弄坏了!”拍卖师小声说道。 第三十四章 震撼(1) “魏董,这个东西我不能在这里继续了,我得拿回实验室去弄。”过了好一会,李凡才开口说道,“这应该是古瓷器烧造历史上的一次新发现,挺震撼的。” “没有问题,你拿走好了,要不要我派人护送?”魏东琴心里顿时高兴起来,能够叫**如此“震撼”的东西,能是只有一千多万吗?这次肯定是又赚了。 “李老师,那个里面你估计会是什么?”拍卖师此时是彻底的服气了,可心里却是想猫爪子在挠似得难受,他想知道里面的宝贝是啥,没准自己还能动员魏董重新上拍呢,这自己亲身经历过的故事,那讲起来还能差吗? “不好说啊,肯定不是金银,最大可能是五大名窑的瓷器。”李凡说道。 “不可能是铜器或者玉器吗?”拍卖师又开始冒傻气了。 李凡笑了,“在宋代,铜器是普通物品而已,只要有钱,可以随便买到铜佛什么的,用铜做碗的……少见,也价值不高啊。北宋时期,官家大量的铸造铜币,光是近些年出土的铜钱就有上百吨,所以,不大可能是铜器。再说了,要是铜器,这也是一个碗型的,端一个大陶碗都很重,谁还端一个更重的铜碗?” “难道不会是皇家用于祭祀用的‘铜碗’吗?”拍卖师还真是“轴”啊。 “在宋代,官家祭祀的时候的确有用铜器的,但是,碗是不会用的,因为,碗的材料是玉石和瓷器,要不怎么会有官窑?”李凡摇摇头,否定了拍卖师的推测,“到了北宋时期,皇家许多用品已经不使用青铜器了,因为青铜器太容易生绿锈了,除非是鎏金,可一旦是鎏金的,那就与古代的青铜器没啥关系了,是另外一个古董门类了。你们拍卖行都清楚,青铜器是禁止出境和商业买卖的。而鎏金的铜器要看年代,宋朝以后的似乎你们那里也能拍卖,是不是?” 拍卖师不得不承认李凡说的有道理。如果真的是青铜器……这东西就跟自己无缘了,可如果不是青铜器,真如眼前这小年轻说的是某个五大名窑的东西,那简直就不得了啦,那只要在国内,这东西就有希望被自己忽悠去上拍。 其实,李凡早就发现里面是藏着的一个北宋汝窑的瓷碗,他是不想在这里弄出来,另外,里面的隔热材料的确值得回去好好的研究研究,想明白了这一层,他才那样对魏东琴说。而魏东琴已经明白眼前这个“小屁孩”也给自己捡了个大漏,东西只要在**手上,她是一点也不担心。至于如何把这个“漏”变现,她可是比王锐明白多了,心中已经在盘算着如何去运作,如何去炒作概念。 李凡拿起了电话,约马嵬曾到实验室里见面。马嵬曾直接告诉他,自己还在实验室里呢,既然要见,他今晚就在那里等着李凡好了。 拍卖师在得到了魏董的“承诺”后才心情复杂的离开。那个漏本来是自己的,可他自己能够发现“漏”吗?肯定不行。他甚至很奇怪自己为什么就那么的“不专业”,那么的稀里糊涂?人家一个小年轻轻松的就看破了拍卖物的秘密,那到底是哪里被对方看出来的呢?仅仅是尺寸吗?他没有注意李凡提示的“重量”。 引起李凡注意的首先就是这个“鲤鱼寻花罐”的重量,太过不合理了。其次才是尺寸。根据这两个不合理,李凡反复的推理形成的可能原因,拍卖师说的那些可能他不是没有想过,而是全都仔细的想过后一一否定了。经过层层的否定和筛选,李凡才判断出里面可能是一个五大官窑里的“碗”。 有些学者说北宋时期民间禁止使用瓷器,这个说法是不准确的。严格来说,是不允许民间使用五大名窑的精品瓷器,低档和普通的日用品还是随便的。这五大名窑的瓷器分别是供给皇家和达官贵人使用的,而且还是混搭的。什么是混搭呢?其实也就是后世的分类。比如,皇家用于高端的赏赐,祭祀用的重要器皿等都是官窑生产的。而用于平常生活使用的碗碟酒瓶之类的就可能是汝窑、钧窑、定窑和哥窑的。其中,哥窑属于下属地方政权上贡的,定窑是从民窑升格上来,打通了官家的关系后为宫廷生产瓷器,而汝窑和钧窑都是很早就是宫廷采买的“供应商”。只要宫廷里用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各种祭祀用装饰用的瓷器,那是绝对不允许民间去烧制的,一律是官窑。 五大名窑的产品到后来,由于价格昂贵,加上着实精美,非玉似玉强于玉,于是,一般人家不干使用,从而在那个年代里就属于“稀罕物”。到了靖康耻的时候,宋朝皇帝丢掉了整个北方,五大名窑就此成为了历史,尤其是官窑这个品种,南宋小王朝基本上没有继续。北宋灭亡后汝窑由于兵乱,窑址废弃,工匠流离,最后成了绝唱。一起成为历史的还有号称“家财万贯不如钧瓷一件”的钧窑。 钧窑产品钧瓷起源于唐代,却是兴盛于北宋。产生色彩窑变就是起源于钧瓷,由于其烧制需要1350°以上的高温,在煤炭稀缺的南方,基本上没有延续的可能。所以,尽管后世其他瓷器品种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可是钧窑由于工艺失传,工匠缺失,北宋以后再无出现。后面的朝代里也有仿制,可惜都是照猫画虎,总是缺少原来的韵味和风采,哪怕是不怎么内行的人,也能一眼识别真伪。 南宋朝廷迁徙后,南方的越窑、哥窑继续发展,有人考证,哥窑其实就是泉州窑,据说是哥俩分别开窑,哥哥做的好,成为贡品,被冠以哥窑以区别弟弟窑口的瓷器。而越窑随后也分别发展,形成了新的一些品种。五大名窑里值得庆幸的是,定窑的工匠成功的躲避了战乱,他们南迁到了景德镇,延续和继承了定窑的工艺,所以,在古玩界里,定窑还分南定和北定,北定是北宋时期的,而南定则是南宋景德镇生产的。后来景德镇瓷器的发展也与这次定窑南迁分不开。 李凡回到了学校,车子直接开到了学系实验室的楼下,然后小心的抱起一个大纸箱,那是魏东琴给他找来的,把罐子和所有的碎屑一个不少的全都装了回来。 当马嵬曾看到李凡拿回来的东西,面对“开膛破肚”的磁州窑瓷器时,也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对他来说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他听说过“画中画”的故事,见过画轴藏乾坤的事情,可他根本就无法想象在瓷器中裹瓷器的做法。理解不了,如何把藏匿的东西隔离开?如何让隔离物耐得住高温?如果是现代科技,这不是啥难题,可要是说这些事情是在800多年前做的,他着实无法理解。 “马老师,我觉得这又是一个新的课题,够我们琢磨一阵子了。今天太晚了,咱们先把这东西收好,以后有时间再慢慢的研究可好?”李凡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马嵬曾何曾不是如是想啊,他现在手上关于画作的光谱研究还没有告一段落,这小屁孩又整回来这个东西,真是“不省心”啊。可是马嵬曾却是明显的感觉到,这个课题可能太偏门了,不要说现代,就是在古代,这样的事情怕也是鲜见。 “作为发现一件宋瓷的故事演绎还可以,作为课题研究……太偏了,也没有多少实际意义,我的意思是你抓紧时间把东西弄出来,把过程记录下来,作为一个特殊的案例记载下来,其他的不用花费那么大的精力。嗯,那些外面破损的瓷片要保留好,我可以找时间修复,这样又是一件磁州窑的瓷器,也有价值的。” 老师就是老师,李凡想的是新东西,觉得是个重要的课题。可是老师想到的是特殊性与普遍性的差异,对于研究者来说,肯定是研究普遍性问题的意义更大,而特殊性和独立性的事情,如果找不到历史的印证,查不到作者何许人也,这个意义就打折扣了。如果说,能够发掘出类似“陆子纲”这样人物的作品,不管是多么具有特殊性和独立性,在学术上的研究价值都很高。可这个鲤鱼寻花罐下面只有一个手刻的王字,啥也说明不了,只能知道制作的匠人姓王。 在中国古代文化艺术里,诗人有留名,画家也有留名,偏偏就是瓷器工匠鲜有留名的。哪怕是到了瓷器收藏兴起了,能够留下名的也是清代以后,还是个官身的,这个人就是在清朝雍乾两朝管理景德镇瓷器生产的唐英。 “好,听马老师的!”李凡想了想也觉得马老师说的对,“不过我们可以总结出这次对瓷器的‘挖掘’过程,总结对隐藏瓷器的修复过程,也许,可以为我们学系开发一个新的业务,到时候,咱们学系就可以自我造血,有收益了。” “嗯!你这个说的对,现在,已经有人知道我们用光谱仪分析旧画了,打来电话请我们帮忙,我正在想该如何对待呢,你这样一提,我觉得我们可以有偿服务,只是这个价钱如何定呢?我一时半会还想不出好办法来。”马嵬曾说。 “这很简单啊,按照画作最后鉴定出来的市场价值的2%收费,设立最低收费标准,最低标准我看就定在500元一次。这样就可以杜绝那些拿着假画和抵挡廉价画来打搅我们的人。这样,我回去写个方案草稿交给您,您修改以后交给朱校长去审核,最后定下来咱们就可以对外营业了。”李凡笑嘻嘻的说道。 从实验室回到球队宿舍,已经是半夜12点多了。佟建华还真是等在那里,旁边的拿着的烟缸里的烟头差不多都快满了。显然,佟建华在这里等了一阵子了。 “你小子是真忙啊!比赛一结束就跑了,到现在才回来,干啥去了?” “大哥,麻烦你个事情,最近加强对古代学系实验室的保卫工作,今天我弄回来一个宋瓷,如果我猜测的没错,估计是一个十分精美的汝瓷碗,目前的市场价值起码是一亿以上,万一出了事情,破财还是小事,那可是宋瓷啊,少一件对咱们可就是不得了啦!”李凡说着看着已经被他雷的外焦里嫩的佟建华,“别发愣了!去想辙吧,反正事情我是对你说了,我也累了,该回去睡觉了!” 李凡都走出去十几米了,佟建华才缓过劲来,“这个小屁孩,尽给我找事!好不样的怎么又给学校里整来这样大的一个麻烦?唉!真是不省心啊!” y大学里,喜爱古玩字画的老教授多了去了,要是知道一个学生晚上出去转悠了一圈就整回来一个汝瓷,那还不炸庙啊?谁不想来看看?万一再出点什么事情,他这个保卫处长可能就干不成了。小屁孩的提醒还真是及时加急死人啊! 佟建华拿出了手机,首先给值班的保安下达了“重点巡视古代学系实验室”的命令,安排了其他的保安加班的任务。跟着又琢磨着如何在实验室那里加强安全监控的事情,至于花销嘛,他已经想好了去找魏家了。今晚小屁孩是去了魏家,那个汝瓷的出现肯定与魏家脱离不了关系,既然是魏家的,那你不出钱谁出钱? 第二天,佟建华那边紧锣密鼓的布置实验室的“安全防卫”工作,特别让管技术的去那里设立了多个监视摄像头,又指示,监控室的人必须重点监控那里。 佟建华这里紧急安排,自然也就惊动了学校高层。朱家清是第一个知道的,那是马嵬曾第二天一大早就向“领导”做了汇报,把个朱家清惊的差点把咬在嘴巴上的烟斗掉到了地上。跟着,佟建华的直接分管领导也猜出了八九分,强拉着朱家清到了实验室里看东西,东西还没有拿出来,可是端倪已经初现,把两个老人狠狠的激动了一把。分管领导直接给佟建华下达了指令,“让李凡回系里工作一个礼拜”,关于校队的事情……“不管,难道说没有他校队就不转了吗?” 佟建华无语,洪城关起门来“发牢骚”,可这官大一级压死人,不服不行。 似乎领导就是有远见,看问题就是有水平。李凡不在的几天里,y校队是一路高歌猛进,尤其是周南的“强力复出”,恍瞎了一大片人的眼睛。 “这还是原来的那个周南吗?在我们校队里怎么不是这样?”qh大学分管校长直接质问该校教练和领队,“我看你们在训练队员和教育队员方面要好好的检查一下,怎么在21世纪的今天,我们赫赫有名的qh大学里居然出现了南橘北枳的故事?这也太难堪了,太令人震撼了!叫我们的脸往哪里放?” 震撼!真特么的震撼,不仅是学校,就是那些中介和球探全都震趴下了。 第一卷_震撼(2) 第二天,李凡就把连夜写出来的那个“关于对字画光谱鉴定的收费标准”的草案刚刚给了马嵬曾,马嵬曾拿过来只看了几眼就签上自己的名字和意见叫人送到校领导那里。朱家清和副校长也就是拿着这个借口过来看的。 有了校长的“指示”,李凡正当名分的暂时离开了校队。当天上午就在两位领导的“亲眼目睹”下,掏开了瓷罐下半截的内里,此时,已经明显的看到内里暴露出来的部分是一层雪白色的物资,在这层物资的后面又是一层薄薄的黑色物资,当这两种物资被李凡清理出了一块硬币那么大小的地方后,都不用李凡自己的开口,两个领导就惊呼出来了,“老天啊!这是正宗的北宋汝瓷啊!” 李凡和马嵬曾赶紧的把实验室的门关上了,手里还做出了“要淡定”的手势。两个老人就像遇到了宝贝的孩子似得,在那里戴着老花镜,你一眼我一眼的轮流看着,还用旁边的棉签轻轻的擦拭那个露出来的地方,那样子简直无法形容。 “我大概明白了古人是用什么法子隔开新旧两个瓷胎的了。”李凡在傍边通过显微镜观察后抬头说道,“那个雪白颜色的是石棉材料,而里面的那黑色的则是上好的油纸,在那个时代的油纸往往是使用桑树皮制造的,然后涂抹桐油阴干,里面的那个瓷器就是先用这些油纸包裹,然后再用这石棉包裹,由于高温,石棉已经发白,而油纸因为得不到氧气的补充无法正常燃烧,在密封的情况下,都已经碳化了,所以成了黑色的炭粒,正是这些炭粒在里面紧紧的裹住了要掩饰的瓷器,所以,拿着罐子听不到里面的逛荡声音。古人是真的很聪明啊!” 听李凡这样一说,马嵬曾立即就扑向了显微镜,而李凡干脆把显微镜上的图像直接转移到了实验室的大屏幕上,两个老人也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个分析是对的,我们甚至可以让化学系和物理系的实验室做进一步的分析,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石棉在我国的应用是很早的……”朱家清说道。 “老朱啊,我看他们提出的那个收费鉴定的方案是可行的,至少是可以把一些设备的投入和使用的耗损弥补一下,对不对?我是这样想的,咱们俩是不是先签上名字,让他们开始试行,不行就撤回来嘛,如果可以,再送到校务会上去审批,那样不是更有说服力吗?”副校长毕竟是“老奸巨猾”,趁机对朱家清说。 古代学系是一个新兴的学科,在成立之前,学校拨付的经费很有限,不是说学校里抠门,也不是学校里没钱,而是当时建立学科的时候,朱家清自己都不知道要添置什么,哪里需要大把的花钱。这些老学者,为人刚直,不会玩虚头和花头。所以,报上去的预算到后来才发现与现实的需要相距甚远。 任何一门新学科都会有这样的发展过程,没有走过的路谁知道要花费多少精力去对付?能够想到的不过是教职员工的配置和学生招收已经办公场地等等,可那些能有多少呢?李凡和马嵬曾他们搞的这个实验室的花费就过了千万,这让朱家清当时如何能够想得到?时至今日,各种研究项目一展开,朱家清才发现原来的预算是捉襟见肘,才发现问题不小。可是学校的预算是能随便就更改和追加的吗?就算是今年能够追加预算,可是经过李凡这个年轻人搞出来的新课题,再放眼目前尖端科研领域里的各种实验室装备,那是一个小数字吗? 朱家清当年想出来要搞的这个新学科,本身就是个未知领域,朱家清虽然是文科大家,是考古和历史专业的传奇人物,可他毕竟是在过去的体制下成长起来的,对新学科的思路不可避免的局限在传统考古研究中。而李凡是典型的新时代宠儿,是那种发散性的思维方式。李凡认为,古代学研究的方向就是古代的一切,既然是古代的一切,怎么可能脱离古代的科技发展和科技成果呢?既然脱离不了,那么用现代科技检测技术倒回头去分析研判古代科技就是一个必然。而现代科技检测技术需要的设备,那肯定是一个天文数字啊。 朱家清后来也明白了李凡马嵬曾他们研究的思路,支持是肯定的,但是,要想一下在把古代学系的实验室“填平补齐”肯定也是不行。或者说朱家清一开始就是装糊涂,他如果一开始就提出那么大的预算规模来建立新学科,怕是在学校高层就很难批准,他只能见步行步,慢慢的把学科健全,把学科做大做强。 朱家清明白的事情,分管副校长焉能不明白,甚至一开始他就明白。跟朱家清差不多,只能装糊涂,只能见步行步的找机会。难道说他不可以让古代学这边的一些对古代物资和科学实验拿到理工科那边去做吗?当然可以了,问题是,去别人那里做这样的分析和试验,偶尔几次可以,如果想要常态化的进行,你看看那边的科学带头人会不会跟你急!人家那边也是有任务的,也是有目标的,凭啥给你们古代学系当配角和打下手?那样的结果一定是在校务会上一番唇枪舌剑。 听了分管副校长的话,朱家清的眼珠子一亮,马上点头,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找出了马嵬曾送过来的报告,在上面大笔一挥,一行漂亮的钢笔行草一挥而就,“原则上同意,先试行一段时间,找出差距,总结经验,为最后定案做尝试!”朱家清把最后的感叹号写的格外重,看的分管校长是直乐。分管校长把报告也拿了过来,想了想后也附上自己的意见,“同意试行方案,手续在学校收费窗口单独立项,专款专收,单独账号,所有手续保留备查。”与朱家清不太一样的是,分管校长的字则是工整的钢笔楷书,唯独那个签名,简直是……没人认得出来的狂草啊,这与朱家清那漂亮的行楷签名正好相反。 签字说明了两人的工作性质完全不同,朱家清能够做主的事情是学术,鲜有今天这样关于财务收入的签字,哪怕是系里要报销啥的也用不着他来签字啊。所以,其签名需要的就是“美”,就是能够给人美感的书法。可是分管校长不一样啊,一天不知道要签署多少各种各样的支付报销文件,他能不防着点别人的“仿冒”吗?能不去设计只有知情人认识,局外人根本就不认识的签名吗?可是他每天要布置的事情也不算少,对一些报告上的签字更是不会少,那必须要表达准确,不能让任何人以“认不清楚”的理由钻空子,所以,他写字是一手正楷。 有了这两个老大的签字,李凡就让钱博平把风声放了出去,首先是在校内的网站上作为一个“新闻”曝光了,接下来就是一些好事之人的转载,什么微信啦,各种手机上的自媒体软件啦……y大学光是在校的学生就超过了二万人,还不包括差不多拥有同等数量的教职员工,这些人里可是不乏各种文玩的爱好者,也不乏他们通过各种渠道搜集来的书画作品。现在,自己学校里有了书画真伪鉴定的机构,这不能不说是他们的一个福音,尤其是对一些存疑画作的科学鉴定,这几乎是开了书画鉴定的先河。上午发出的“新闻”,到了下午竟然来了一百多单“生意”,这下子几乎让李凡和马嵬曾“应接不暇”。没办法,只能抓紧时间教会两个学生前来操作,遇到难处的时候,李凡和马嵬曾再出马。 李凡回到实验室的第三天,那个罐子里的瓷碗已经露出了一大半。李凡的想法是先从内部掏,他已经发现了外面的壳子其实是提前就烧造过一次的,而里面的胎泥才是最后一次性抹上去的。这样,就可以从里面把那个汝窑瓷碗拿出来,而外面的磁州窑小罐基本上不破坏,这样对将来修复那个小罐也方便了许多。 就在李凡忙着的时候,一个学生走了进来,“李凡,你寝室的老三把电话打到那边教员办公室了,他请你去接电话。你也是的,怎么把手机都关了?” 李凡听了一愣,随即微笑着谢了人家,一溜小跑去教师办公室接电话。他懒得跟那个同学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关掉手机。其实那同学也知道原因,在学校的任何一个实验室里,几乎都是进去就关掉手机,物理系和化学系的实验室里连手机都不让带进去。就像坐飞机不许使用手机一样,实验室里也担心手机电磁波的影响使试验的数据出现偏差啊,不管有没有证明,尽量的避免是一个通则。 “老幺啊,你是不是给王锐打个电话过去啊,他已经给我打了n个电话了,我实在是扛不住了,问他什么事情他又不说,搞的我这里也号不准他是啥想法。”钱博平在电话那边唠叨着,“最近公司里休息的时间是不是长了点?我的意思是不是可以对外去找点生意做啊?虽然现在是不差钱,可是作为一个设计公司,要是长时间没有业务,这恐怕……我是有些担心的,当然,我知道你会安排的……” “三哥,王锐那边我会打电话给他,至于公司的业务你不用担心,让大家养精蓄锐,元旦的时候咱们就要出击了,到时候大家别叫累就好!”李凡说完挂断了电话,然后掏出了手机打开,直接拨了王锐的电话,“怎么了王总?什么事情急着找我啊?如果是为了圈地搞新的开发,我给你的建议是……啊?不是这个事情,那是什么?哦,那幅画啊,哎!这个事情我给忘记了,对不起啊……那个这样,最近我们系里搞了个对外营业的项目,大概的收费标准是画作本身价值的2%。你要是不放心,拿过来检测一下吧,我就是担心到时候你交钱的时候肉疼。” 那边的王锐可是不傻,当即就回嘴,“你们收费越高就越是说明我那幅画的价值,这点我还是清楚的。还有啊,我后来不是拍了件玉牌嘛,你也没有发对,能不能也一并帮我鉴定鉴定?原来的那个鉴定我是不放心的,任何东西必须经过你的手才才行,这个我早就心里有数了,或者我一起带过来?那好!就这样说。” 李凡原本以为王锐至少要过上几个小时才会来,没想到,放下电话后还不到5分钟,老小子就屁颠屁颠的来了。人家是正宗按照规矩前来鉴定的,李凡还真是没法子给人家甩脸子,只能出去接待,毕竟,这个事情与自己有关系啊。 “你去吧,这里我来慢慢的弄,今天我们争取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马嵬曾拍拍李凡的肩膀,“今天虽然鉴定了不少字画,可惜,真正值钱的几乎……没有啊,都是以最低缴费标准收的,一百多件的字画才收了五万块,这简直就是做小买卖啊。看看你这朋友的画如何,要是撞上了,那就好像朱老汇报了。” 现在的马嵬曾已经是副教授了,从讲师一跃为副教授,这是一个很大的跨度,并且,马嵬曾还成为学系里几个关于宋元瓷器研究的科研带头人,几乎就是一个隐形的系副主任了。可是马嵬曾却是心知肚明,这些成就几乎都是眼前这个学生带给他的,他可不能把眼前这个神奇的小子看轻了,必须要好好的配合……不,是好好的培养,只要这第一届的学生搞出了成绩,古代学系就算是站稳脚跟了。3sk. 李凡笑嘻嘻的从实验室里走了出来,他自己也清楚,要是论起烧造瓷器这个专业,自己还真不是马老师的菜,马老师那可是科班出身的制瓷专业本科生,曾经在一线的窑址里实习过二年,后来在学校里,自己还玩过一个小小的工作室,曾经对钧窑和耀州窑的制作工艺以及窑变的配方等等进行过深入研究。如果不是学历上稍微弱了一点,何至于在这教授副教授如林的大学里仅仅是个讲师呢? 一到“鉴证接待室”李凡就看到了王锐,心平气和的在那里看着关于字画鉴定的一些规矩和内容,一边看还一边点头,觉得这里的鉴定是靠谱的。 如果说使用科学鉴定仅仅是依靠光谱仪,那肯定是不行的,对此,李凡还借鉴了当今流行的指纹学、面部识别以及大数据分析等手段,搜集了大量名师名画的技术数据,经过电子识别后存储进了一台计算机里,然后通过计算机采集到的要鉴别的字画进行科学的比对,如果一上去就八九不离十,那肯定是真迹,如果是驴唇不对马嘴,那是赝品无疑。难道说别人不会拿一副印刷品前来验证吗?或者是找荣宝斋弄个木板水印画来怎么办?电脑能分析出来吗? 这个担心一开始李凡就想到了,要是连印刷品都识别不出来,那还是科技吗? 第一卷_震撼(3) 印刷品与画作在光谱反射和电子扫描上是完全不一样的,同理,木板水印也有明显的特征,这一点李凡稍微在电脑上程序上设置一下就解决了。 说到木板水印来,许多人并不是很清楚。木板水印技术其实是在古代没有印刷机的情况下的一种“复印”技术。早在唐代就已经很成熟了,发展到刚解放的时候达到了顶峰,而目前还能完全掌握这门手艺的企业只有荣宝斋了。据说,当年荣宝斋为齐白石和徐悲鸿制作木板水墨画的时候,印制出来的作品连本人都无法区别真假。还有一些人,对那些索字索画的人“不胜其烦”,干脆去荣宝斋把自己过去的作品复制若干,然后亲笔签上自己的题款和落款,于是,这样的一些作品也流入了后世的收藏市场里,行家明白的也认账,只不过价值上大打折扣。 有人会说了,这木板水印弄出来的作品与那些个仅仅是划拉两笔就拿出去卖的“大师画”不是一样的唬人吗?这里要说一句,还真不一样。首先,目的不同,一个是为了牟利,一个是为了保存原稿。比如说,齐白石就有几幅画自己舍不得拿出来,可又答应了人家,为了保存原稿,不得不去荣宝斋“复制”。而那个让徒弟在复印出来的黑白底稿上上色,然后他划拉几下签上自己的名字,拿到市场上去忽悠人,目的就是为了骗钱。其次,艺术价值不一样。荣宝斋里的木板水印本身就是艺术瑰宝,荣宝斋出的“木板水印画”本身就是价值连城。 能够进入荣宝斋参加木板的刻制和参加水印,那都不是普通人,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某些行当里的艺术大家。就是刻制出来的木板,也不是可以一次性就通过的,更不是说刻出来了就可以无限制的去印制,首先都有明确的数量规定和限制。其次,那些木刻板本身都是有时间寿命和印制寿命的,根本就无法承担大规模的印制,往往还没到规定的数量,那个木刻板可能就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磨损,还得想法子再刻一个去填补或者修复,往往是全部重新再做,不是同期一起开始印制的木刻板是会有差异的,这里面的艰辛,不是亲自干过的不会理解。 木版画其实在民间很流行,最简单和粗糙的就是在过去过节时候市场上卖的年画之类的。在古代没有现代印刷厂,那些门神啊,年画啊,基本上都是木板画,简单的就是黑白色的,复杂一点的就有套色。而荣宝斋那种高端的木板水印技术可不是说谁去了都可以委托人家去制作“木板水印”画的。没有点名气,没有点人气,根本就不可能给你弄。到了现代,那里的订单可都是非常有讲究的。 “**,我这幅画您不能过后就不管了啊,我还在纳闷,这幅画到底价值在哪儿啊?画是看上去很不错,可毕竟又是一幅没头没尾的画不是?”王锐嬉笑着对李凡说道。“我这次来就是想弄清楚,这样我就能睡个安生觉了,您是不知道啊,这些天来,为了这幅画我可是找了不少人看了,都是不敢说最后的结果。” 李凡笑了,“对不起,我回来后事情太多,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不过我们这里现在搞了这个鉴定的项目,你放心,一会我让他们去把这幅画先用光谱断层扫描看一看,我认为这是傅抱石先生当年出访东欧的时候在当地的画作。根据史料记载,当年傅先生去东欧访问,那是官方组织的,而且,也现场写生作画,七十多幅画只有很少部分回到了国内,大部分都捐献给了当地政府。而东欧发生巨变之后,这些画大部分都流失了,这恐怕就是其中的一幅。诶!不对啊,你这老小子咋不坐轮椅了?不需要去装了?不过我还是警告你哟,不要把我说出去!” “嘿嘿,现在不用装了,这都快要到年底了,那些鸟人都在忙别的呢,再说了,我这毛病是急不得嘛,谁再来惹我,我就再坐轮椅,然后让我老婆找律师去状告他们!哈哈……”王锐一脸戏谑的坏笑,“嗯,你刚才的那个解释让我心里舒坦了不少。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幅画的题跋和落款被人抹去了?难道说他们不知道这样做等于是把这幅画的价值给弄没了吗?” “嗯,你这个说法还真是有点靠谱,他们就是不懂得东方画的规矩。”李凡一边安排负责操作设备的两个学生把画拿进去,一边转头继续对王锐说道,“西方画家一般不会在自己的画作上留下任何证明作者的文字,有些画家会在油画反面的布面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有的是啥都没有。其实,这还是社会地位决定的,在我国古代,没有社会地位的画匠也是不能签名落款的,那幅著名的《韩熙载夜宴图》就是没有落款的,上面的字都是后世鉴赏家和帝王留下来的鉴赏文字。你这幅画我估计是流落到当地民间后,持有者按照他们的习惯,把题跋和落款抹去了,以为那样可以卖出更好的价钱,殊不知是把原来的价值给抹杀了。” “事情就这么简单?”王锐听了李凡的解释,顿时就愣在那里,“他们,他们这不是暴殄天物吗?傅抱石的画我去查过了,随便一幅都是几千万起,尤其是傅抱石经常有巨幅画出现,那可都是不得了的,就是我买的这幅画,也是差不多有十尺啊,按照市场价,乖乖,只要你这里证明了,鉴定好了,那可是……” “瞧瞧你,一副财迷相,你买的时候我就说了差不多有十倍的升值空间,如果我要是能把那些涂抹的颜料给除掉,你打算出多少钱?”李凡又说了新概念。 “你的意思是能够复原?好,只要你能复原,那我这幅画的市值10%给你如何?这样我还能把画的价值推的更高,我不吃亏!”对算账,王锐可是门清。 “不是给我,是给我们这个项目!你呀!真是个财迷!这么点小钱都一惊一乍的,对文化传承和东西方的区别你是一点都不了解,出去你也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以后去这样的场合你可别说认识我!”李凡装出一副鄙夷的样子说。 “现在正好没啥事,你给我科普一下呗,说不认识你不可能,我学,一定学。” 看着王锐的疲赖样子,李凡也是没有办法,“好吧,先给你说说东西方画家之间的差别。一般来说,西方的画家从一开始就是靠卖画谋生的画匠,而咱们祖辈遗留下来的著名画作大多数是文人画,咱们古代的文人很清高,绝对不会为了谋生作画。当然,也不反对有人给‘润笔’。但总体来说,古代文人很忌讳说钱,认为那是‘铜臭’。民间里有没有画匠呢?也有,还不少,可他们是专职为一些富贵人家的老人画标准照的,还有一些是纯粹在建筑上描画的画匠。这些人都被划归到中九流里,在文化底蕴上没有文人的根基,难成大器。也进不了文化人的核心圈子,没有艺术熏陶,没有文化素养的启迪,画匠很难突破。” “西方的画匠为什么可以有传世名作,而我们的画匠为什么不行?” “你这个问题问的没水平,首先,东西方画作表达的思想不同,西方画作更多的是表现对现实的真实写照,所以,许多肖像画流传下来,成为他们歌颂和分析的东西,至今也不过是三四百年而已。而我们古代的一些画作除了反映现实之外,还有很多寓意在里面,而到了明代时期,画家把对社会、自然和自己的反省等许多思想用画作表达出来,没有文化的人根本就看不懂和理解不了。而这种表现手法,西方直到十九世纪才出现什么抽象派,印象派等,他们才明白用画作去表达自己的思想,这还包括雕塑、照片等,在这个方面,西方几乎是用一百年的时间走了我们上千年的路。不过到今天,对于艺术作品的思想内涵的争论还在继续。这不奇怪,思想嘛,每个人想法不一样,理解不一样,很正常!” “可我听说晚清时期的吴昌硕不是也卖画了吗?他可是曾经为官啊。” “没错,晚清的时候,吴昌硕是靠字画书印结识了不少官场中人,甚至翁同龢这样的高官,可是,那个时候他与官宦之间的书画往来绝对不是**裸的金钱买卖,而是文人雅客之间的交流,等到清朝灭亡后,为了谋生才开始收徒,最后才卖画。当年齐璜出游广西,客居郭府里,拿的是文职人员的俸禄而不是卖画的钱。只是到了民国初年,一些文人画家才因为生计问题逐步进入了市场,这也是西学入华的一部分。”李凡并没有否定这个,还为王锐进一步解释这个现象,“民国推翻满清在华夏历史上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是我们民族彻底的推翻了封建帝王统治,这一点我们做的很坚决,也很彻底。没有了帝王制度,就彻底的否定了原来的教育体系,新学的建立和引进,使原来的那些文人啥都不是了,彻底的断绝了他们的生路,他们直接面临着生存问题,所以,从文人画变成商品画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他们不卖画吃什么啊?就是想回家种地也没有啊!” “哈哈哈!经过你这么通俗的一解释,我还真是明白了!”王锐哈哈大笑。 就在他们聊天这功夫,里面的学生拿出了一份打印出来的图片走了出来。 “李凡,这幅画还真是傅抱石先生的画作,经过电脑比对,画风和各个识别点的负荷率高达99%,光谱分层扫描的结果是……题跋和落款全部被一种现代水彩给遮挡了,这是断层扫描出来的图形,您看看,如果不是两种水彩的配方完全不一样,还真是不好区分出来呢。现在,我们如何把这层粉彩去除呢?” 李凡看了一会就把图片递给了王锐,王锐一看就又乐了,“这,这不去除,就附上这个图片就行,这里面的故事我叫人去写,保不齐还是一篇好故事呢!” “既然客人这样要求,咱们也就不用多操心了,给他估价……五千万吧,按照这个价格来收费,咱们这台设备一年的费用就都回来了!”李凡小声的布置道。 说起来,李凡的心还是真不黑。就在不久前,傅抱石的一幅画拍出了近2亿元。眼下这幅画,就是打个对折也不止五千万吧?可是李凡不是那样算的。 这幅画是傅抱石现场写生,画的东欧国家当地的风景,要说有啥思想内涵,那估计得胡乱瞎扯了。画家之所以很难即时作画,就在于构思是整个创作中最难和最重要的环节,构思好了,画几笔对那些画家来说,跟到菜碟里扒拉自己想吃的菜没多少区别。可是构思是那么简单的吗?不需要时间?即时作画肯定不行。 说王羲之不是酒鼾义兴的时候写的《兰亭序》吗?难道那不算是即时成作吗?可谁不知道,王羲之在肚子里酝酿了许久,乘着酒兴书写的《兰亭序》也是绝唱,事后,王羲之又写了好几次都达不到那种意境,在书法作品中写错了,还涂抹,怕也就是王家这一张了。而画家要想出好作品,怕是光给点酒和意境还不行。???.23sk. 当年,老舍先生与齐白石相约“命题作画”,其中“蛙声十里出山泉”和“手摘红缨拜美人”,这个作业一开始也是把齐白石难住了,要是仅仅按照字面的意思是画,显然是落了俗套,可要创新脱俗是那么容易的吗?齐白石思索了许久才画出了脍炙人口的绝作,至今无人能企及。简单的几个蝌蚪就把蛙声给表现的活灵活现,一个看上去没啥特色的瓷瓶就把美人给勾勒的入骨三分。懂的人拍手叫绝,不懂的人在那里胡说八道,说“拜美人怎么可以在画中无人?”殊不知,那个瓷瓶就叫美人瓶,瓷瓶的线条完全是寓意着美女的线条。而美国的可口可乐最早的玻璃瓶叫什么?模拟的是什么?也是美人啊! 正因为傅抱石这幅东欧小镇画是即时作画,表达的含义也是含蓄的,渲染的也是东欧风景的自然美,限于当时的政治需要和出访的诸多限制,要论这幅画里的思想和艺术内涵,还真是乏善可陈的,所以李凡不能给这幅画定出高价,这也是一种做学问者的良心。至于将来到了市场上怎么样,这与李凡没有关系。 “五千万?”王锐看着那学生递给他的缴费单,顿时就震撼了,“哎哟!我得赶紧先吃点药,这简直是……我实在没有想到啊,那个,我把画放在你们这里复原行不行?那个**啊,这个事情就拜托你了,呵呵,我个棒槌又捡漏了!” “放在这里可以,不过……时间我说不好,也许半年,也许几年,你想好。” “没没没关系,都随你。”王锐没口子答应,随即拿出手机,“我先拍二……” 第一卷_震撼(4) 玩商业上的滑头,李凡肯定不如王锐。东西可以放在这里让实验室只管去搞,可是消息王锐必须马上放出去,他想看看市场上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王锐的消息放出去仅仅二个小时,拍卖行的那个拍卖师就亲自登门了。 要说这拍卖师这次算是“栽”了个大跟斗。二件堪称国宝级的东西硬是在他的手上卖了个白菜价,还特么的稀里糊涂的。尤其是王锐只花了350万就买下来的傅抱石东欧之旅的名画,这可不是单单以艺术价值品质来论价的。大家都知道,上世纪九十年代,东欧发生了巨变,许多当年与我们交往的文化艺术品散落到了民间,有些东西可以说对研究那段历史是“弥足珍贵”的。谁手上有这些东西,除了本身的艺术价值以外,还包括文物价值。任何一个机构和研究部门想要借去研究研究,能是空手打哇哇的“白拿”吗?还要涉及到保险等一系列的问题。 这位华姓的拍卖师上门无非是想办法把这件宝贝再弄到拍卖会上,这样,他就可以找补回来不少损失。试想啊,350万的拍卖品,摇身一变成为5000万,这中间的差价有多少?只要拿下了这单生意,拍卖公司要赚多少钱? 佟建华算是被李凡最近这点事弄得“焦头烂额”了。原来是李凡私下里跟他打了声招呼。现代倒好了,是校领导专门开会研究,还特别的向保卫处拨出了转款,“立即加强对古代学系实验室的安全保卫工作”。不加强不行啊,那里目前存放的两件物品的价值太高了,万一有人觊觎,那就是惊天的“大案”。 这“加强安全保卫”一旦上了桌面上,那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首先,佟建华必须要在这里建立一套完善的进出核查程序和制度,否则,附近的**门也通过不了,肯定没完没了的上面“指导工作”。其次,设置了大量的电子监控和电子防范,整个实验室的墙壁和周边全部被重新整理了一遍,确定不留死角。第三,学校专门订购了存放高档文物的特殊安全保险柜,用于存放这些物品。 这学校怎么突然就拨款了?不拨行吗?朱家清在校务会上不开口,其他的校务委员就替他开口了。另外,现在的实验室已经成为古代学系能“下金蛋”的母鸡,光是王锐就提前支付了五百万的各项费用,还放言,“不够的话只管开口”。而魏东琴那边更是没话说,直接就捐助给实验室1500万元用于添加设备和发展工作人员。现在学校里想报名去实验室的人多了去了,都在想法子找门子呢。 魏东琴那个瓷器现在是太值钱了,已经出现的雏形就可以肯定,那是北宋时期的汝窑“青瓷”一类的器皿,朱家清预判,应该是青瓷莲花碗。 在五大名窑里,居首的就是汝窑,虽然还有官窑,可要是论瓷器的质量和美感,其他四大名窑的器皿与汝窑比较起来还是有一点差距。汝窑不光是质量好,精美无比,更重要的是其各种器型多,几乎官窑能烧制的器型汝窑都有,而汝窑能烧制的各种洗、碟、碗、瓶、盆、炉、觥、觚、甑……等等,几乎把生活日用中的所有方面都涵盖了,这也是为什么目前各个博物馆里遗存的物品看上去很简单,很平常,可又透着高雅高贵的韵味。而汝窑使用的釉料经过后世的破解,终于明白了是用“玛瑙”做基础釉料的,老天爷啊,在那个年代,玛瑙本身就是价值不菲的稀罕物,是与珍珠齐名的宝贝,在北宋时期,一块玛瑙的价值比同体积的黄金还要贵,竟然拿来研磨细碎后做釉料!汝窑的产品能不名贵吗? 说起玛瑙来,也是世事难料的跌宕起伏的一种……宝石了。许多人不太清楚玛瑙是什么东东,我们在看古代白话小说的时候,一定能够看到里形容富有的用词往往是“绫罗绸缎”“珍珠玛瑙”这样的句子,根本就看不到什么“翡翠”“和田玉”这样的话语。就算是后来我们熟知的“寿山石”“田黄”等等,也难得在明代以后出现的白话小说里见到。这是因为,当时,大多数人还没有认识到后来出现的宝贝,而流行在富贵人家里的东西主要就是珍珠玛瑙,天然的玛瑙在当时发现和采集是非常稀有的,做出来的各种首饰又极具“富贵相”,更是有古代典籍写下过记录。在北宋的《太平广记》中就有记载,人们把玛瑙形容为“美丽、幸福、吉祥、富贵”的象征。对玛瑙的喜爱不仅仅是华人,在西方世界也曾经很风靡,可这珍贵的玛瑙现在怎么跌落神探,成为……低廉的工艺品呢? 这玛瑙本身也是一种二氧化硅,是在地壳中与水化二氧化硅(也叫硅酸)的物资交替挤压和缠绕而重复成层。在这些物质的周边肯定还有一些其他的氧化金属物质,于是,各种颜色也就出现了。如果是纯净的没有金属氧化物存在,那么这块玛瑙就是洁白色的,或者是像牛奶般的。正是大自然中包括着各种各样的金属氧化物,这才出现了千姿百态各种颜色的玛瑙。 当人类搞清楚了玛瑙的生成机制以后,现代科技要想模拟大自然里的环境也不是不可能。于是,就有一些人用铁、钴、镍等金属化合物的盐类,任它们自然渗透于硅酸凝胶中,然后再加压和……总之有许多方法可以达到人工“玛瑙“的实现,顿时,各种色彩斑斓的玛瑙就充斥了大街小巷,连白菜价都不如。 还有一个原因最后让一些历史上的珍宝也变得跌落高贵的神坛。当现代化大规模开采煤矿的时候,与煤矿伴生的“琥珀”“玛瑙”“碧玺”等等全都大批量的涌现出来了。试想一下,当今世界的煤炭开采量每年高达80亿吨,伴生在煤炭附近的各种宝石出来的能少吗?这些原本深埋在地下的东西一旦出来,整个市场能不发生变化吗?所以,现在各个旅游景点附近,大批的各种宝石涌现出来,并不是说那些东西是假货,而是东西太多了,多到了满世界的“摆地摊”。 扯远了,回到小说。现在,实验室除了王锐的那幅画,还有魏东琴的一个汝窑瓷器,虽然还没有完全拿出来,可是在实验室里已经是初见端倪。佟建华是不知道价值几何,可是知道的人太多了。朱家清就专门找到了佟建华,告诉了佟建华一个事实,“汝窑瓷器基本上都是天价,在市面上也是有行无市的。” 这是个啥意思呢?根据统计,目前已经发现的汝瓷,在全世界只有60余件,而这些汝瓷大多数是各大博物馆里,流通在收藏界市场的仅仅只有九件。如果现在这一件再现世,那么其价值真的是无法预计。朱家清告诉佟建华,在好多年前,香港苏富比的一次拍卖会上成交过一件汝瓷,论级别比这个个碗还要低一些,是一件那个时代使用的笔洗,经过反复的争夺,最后以接近二亿人民币成交。 那边朱家清是说者有意,这边佟建华也是听者有心。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汝窑的市价还不翻跟斗?再说了,这汝窑青瓷莲花碗存世的全都在博物馆里,私人收藏中是一件也没有。按照北宋时期宫廷里的格局,这个碗肯定要比盛水的笔洗高的多。一旦这个藏匿在磁州窑肚子里的汝瓷再次进入人们的视野里,其后带来的各种……麻烦会层出不穷。现在,恐怕已经不是个钱的问题,而是如何去杜绝各种媒体的“采访”“探视”“报道”,还有相关衙门里的人前来“学习”“观摩”和“觊觎”。朱家清不可能说的那么直白,佟建华也不可能去问的那么清白,大家都是心照不宣而已。为这,佟建华私下里可是把李凡骂的“昏天黑地”。 李凡其实现在也是玩滑头,用他的功力,只要他乐意,肯定一下子就能把里面的那个汝瓷“抠出”来。可是他就是在那里装糊涂,不动手,让马嵬曾这个“专家”一点点的折腾。直到目前,大家还仅仅是猜测是“青瓷莲花碗”,万一不是,是另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器型,那又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价值?最后魏东琴能不能保得住都要两说着,怕是只有等待全貌展现后才能做最后的定论。 魏东琴也悄悄的来看了一次,她已经想的很多。对于捡漏赚钱她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在乎的是由此而产生的一系列连带问题。这一点与王锐正好相反。 王锐此时正在与姓华的拍卖师磨牙呢。拍卖师提出了一系列的优惠条件,希望王锐在明年的春拍时把那幅暂时命名为“东欧小镇图”的画拿出来上拍,拍着胸脯保证价格不会低于1。5个亿。这好的对王锐是很具有诱惑性。 王锐不是啥收藏家,包括那个元代素面瓷瓶在内,也就这么两件。正因为他自己有这样的“家底”,最高的黑金信用卡已经给他送来了。可王锐虽然不是啥收藏家,却是一个地道的商人啊,他太清楚“囤货居奇”的道理了。自己刚刚搞明白的“名画”,如何会轻而易举就卖出去?再说了,他现在也不差钱啊。 “您如果不拿出来上拍,我估计会有许多单位前来麻烦您,到时候,您不是凭空要得罪一些人吗?不划算啊!还是放到拍卖会上去,让一些机构收了去,将来别人怎么玩就与您无关了。这样的例子我可是见了不少。”华拍卖师说道。 “能有啥麻烦?那是我的私人物品,谁能把我怎么样?”王锐疑惑的反问道。 “嘿嘿,这个还真是不好说啊。”华拍卖师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比如,某些研究机构需要这幅画去佐证某段历史,你是给还是不给?” “不给,凭啥给啊?毫无道理嘛!他们早干啥去了?”王锐才不在乎这些。 “那要是通过相关机构来找你洽谈呢?提出了一些交换条件,这些条件还都是你的企业卡脖子的诸多事宜,你到时候怎么办?”华拍卖师不怀好意的继续说道,“古人云,庶人无罪,怀璧其罪。只要你手上有了这样的东西,觊觎这东西的人总会找到你的软肋,到时候你可就是因画惹祸上身了。所以,最好的法子是送出去,自己落袋为安,这几乎是所有收藏家的惯例,您见过哪个私人收藏家家里放着如此珍贵的‘重器’的?但凡有,不是捐献就是拍卖,反正得躲着……” “呵呵,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认了。”王锐笑嘻嘻的盯着拍卖师,“我们王家虽然不是什么商业大鳄,可也不是任人摆布的泥菩萨。谁想研究都可以到我这里来看,也可以拍照,甚至也可以借出去,这都无所谓。我们的社会里没你说的那么龌蹉,要是那样,谁还去搞收藏啊?你说的那种情况只能是一种,那就是一些‘土附子’‘倒斗’的,那些什么‘摸金校尉’和‘搬山道人’搞出来洗白了的东西,别以为我没听过这些故事。至少,在我们王家还没有到走麦城的时候,我是不打算把自己的珍藏上拍的,这个心思你趁早别想了。” 王锐毕竟是世家子弟,拍卖师玩的那些小把戏大概可以唬住被人,跟他玩这个,那可是小家雀遇到了老家贼了。他的那个元代素瓶现在就存放在银行的保险库里,根本就不在乎谁打主意。相关研究部门也曾借过去研究,一些记者也前来拍过纪录片,他不仅没事,反而还觉得很惬意。 两块地皮出事的时候,也曾有其他的拍卖公司上门忽悠他,认为是那个素瓶“不祥”,影响了王家的运道。当时的王锐还真是信了。可当他看到魏东琴借助**之力迅速的把想类似的地皮搞的风生水起,王锐也就明白了自己出事并不是那个什么瓶子,而是自己当时对**的态度。他在重新修复与李凡的关系后,几乎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并且还翻身雄起,这让他进一步明白了所谓的“吉祥”玄机是如何的可以随人忽悠,而真正能落到实处的大师级人物是从来不会胡说八道的。只有没有料的伪玄学大师才满世界的“吹哨子报警”,用以吸引痴迷之人,用以哄骗钱财。已经走过一圈的王锐如何能够被华拍卖师忽悠? 华拍卖师的这家拍卖公司,这次可是出了大名了。震撼国内收藏界,历史研究界的两件重器居然是经他们的手拍出的,这本来是一件很上脸很光彩的事情。可是,这两件东西在该拍卖公司举办的秋拍会上居然是以白菜价竞拍,如何拍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拍卖公司给定的是个什么底价?你们太不专业了!” 两个原来的货主都先后去找过麻烦,可惜,官司没得打,只能恶心人家。 第一卷_震撼(5) 两件拍品全部是“回流”的,是一些旅欧的华人在欧洲市面上、地摊上收回来的。那件磁州窑的“鲤鱼寻花罐”是某位谢姓华商在巴黎的一个拍卖会上以2万欧元买回来的。可以说,能在这次秋拍上出了一千万的底价已经是赚的不认识了。当时在拍卖公司里也是亲笔签署的相关文件的。 谢姓华商本身是国内国外两头跑,他并不是很清楚磁州窑的价格是多少。在巴黎,2万欧元很便宜,对他来说无所谓。为什么回到国内却要那么高的底价?因为他并不懂得宋瓷收藏,仅仅是通过对香港苏富比历年拍卖出的宋瓷价格做参考。在他看来,自己出价一千万还是低了呢。殊不知,苏富比那里拍卖的可都是五大名窑的瓷器,不是磁州窑的瓷器。磁州窑的瓷器在各个拍卖市场上也有拍卖,在苏富比拍卖的最高价格不过五百多万元,而且还都是高达30多厘米以上的“重器”,以谢姓华商这个小罐子,拍卖公司认为可以卖出300万就算是不错了。所以,当时商定底价的时候是把责任和费用的分摊规定的死死地。 当这个小罐子最后以1700万成交后,谢姓华商可是把嘴巴笑歪了。乐呵呵的拿走了自己的那一部分。这也是华姓拍卖师当天得知实情后并没有没有告诉他。可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到一个礼拜,谢姓华商就得知自己那个小罐子里是“内有乾坤”,是一件难得一见的稀世珍宝后,那种愤懑和气愤可想而知。 商人最忌惮的就是自己被人给蒙了,即便人家不是故意的,同样还是气愤异常。谢姓华商就不想想,他在巴黎只花了2万欧元买的时候,人家那边的卖主该如何想?这就是东西方文化的差异,西方人对过去的各种机会很难去认真追究,很容易就“认了”。可是东方人却喜欢“找后账”,“追责任”,往回找补。天籁小说网 谢姓华商找到拍卖行扯皮也是振振有词,“我不懂是必然的,你们懂啊,不是你们反复动员我拿东西上拍的吗?现在,出现了这样大的‘打眼’,难道说你们就没责任吗?你们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将动用法律手段。” 对谢姓华商这样的人,拍卖公司见得多了,压根就不会被其吓住。问题是,这谢姓华商的闹腾,把拍卖公司的形象给弄的一塌糊涂,出了这样的洋相,还有几个藏友愿意委托他们去上拍呢?这的确是一个令拍卖公司很窝心的事情。 谢姓华商感到窝囊,感到自己白白的丢失了一笔巨大的财富。不过严格说起来,他不冤枉,毕竟他是外行“看热闹”的那种人,况且,他也赚了不少了。而那幅画的卖主此时都恨不得立即出发,再去“故地重游”,再去淘宝捡漏了。 那幅傅抱石的画是一位美院的“副教授”的。说起来还巧了,就是凯琳娜那个学系里的教授,专门教授国画的用色和颜料的。据说还是“名门之后”的范家子弟。他是去欧洲暑期旅行的时候,在东欧某个火车站边上的地摊上,以200欧元随手买回来的。以他的专业技能肯定能看出来那是傅抱石的风格。问题是,这位范教授肚子里的学问有限,对傅抱石的画作为什么出现在欧洲是大惑不解。更是没有明白为什么这幅画没有题跋和落款,这几乎就是让他无法想象的事情。 范教授回来以后,还是查了关于傅先生作品的资料,以他的业内经验才敢去拍卖行定出了350万的底价。其实,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打鼓的。他完全没有想到,这拍卖出去这才几天啊,那边就爆出了“东欧小镇图”的考证资料和照片,还把通过光谱仪弄出来的原题跋和落款图形图像发了出来,这些当然都是王锐干的了。如此机会,要是一些外行失手了还情有可原。可这范教授是干这个的啊,这个脸他实在是丢不起,而且也不能丢。一旦这个事情在学校里传开了,你让范大教授还如何去面对学生?如何去面对同事?让学校的领导如何去看待他?但凡今后有重要的研究项目能考虑他吗?每每想到这些,范大教授是浑身冷汗淋漓。他这样的文人,重名誉是超过钱财的。只要荣誉在,没钱了自己去画上几幅画,拿到市场上去卖,多少也有收益。可要是名誉没有了,工作能否保得住都是问题,那个时候谁还去买他的画?所以,得知真情后的范大教授还专门去了一趟拍卖行,再次强调了上拍协议中关于个人隐私的保密条款。这正好与谢姓华商的心态相反。 范教授是完全认可了y大学古代学系实验室的鉴定,同时,他也觉得自己又找到了捡漏的新门路,可以说,李凡的作为是为他打开了一扇窗户。 当时,他在欧洲随性旅游,没少看到当地地摊上卖的各种画作,对于一些油画什么的,他也能看的明白,价钱都不高,可也都不是啥名人的画作。只有这幅国画引起了他的兴趣。他先是看出了这是傅抱石的风格,同时也看出来这幅国画肯定出自华人之手,所以才买了下来。200欧元给他换回来了300多万人民币,可以说是无本生利了。可这要是跟王锐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啊。明明是几千万的收益,硬是让自己这个行内人走了眼。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范大教授肚子里的学问不成,不能综合的去思考问题,综合性的看待问题。他太过偏科了,对整个世界美术历史和流派以及各自的习俗惯例完全不清楚。明明自己已经认定了是真作,就因为没有看到题跋和落款而不敢坚持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还是学识底蕴不够,还是综合知识素养单薄,更是没有坚持真理的勇气。范大教授回来后不是没有查证傅抱石有无去欧洲的历史,查了,可怎么就想不到一些东欧变革而形成的人为因素呢?简单的推理就可以求证的事情,硬是被他轻率的放弃了。 范大教授悔得肠子都青了,不过,他不是谢姓华商那样的人,他要另辟蹊径,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再次申请了“寒假旅游”,还专门要求“自助游”,他这是准备跟欧洲各地的地摊小贩“死磕”了。这其实是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真正遗落在欧洲的名人字画哪里是那么好去碰的?你越是没有底蕴,越是碰不上,当你无知的时候,运气会照顾你,当你刻意的时候,运气肯定不来。 李凡在实验室这一个礼拜里,y校队也是在球场上给了业内所有人一次震撼。在接下来的几场比赛中,上届的老队员基本上没有上场,完全由新队员打满全场,尤其是周南的表现,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具有威胁。谁能想到,就是这几场比赛的数据出来后,周南的场平均得分高达18分,抢篮板球平均7。9个,最不可思议的是,他还有平均2。67个“助攻”,这是个啥概念? 周南从高中开始就是校队的“绝对主力”,他的历史比赛记录都摆在那里,什么时候见过他会去打“助攻”?球到了他的手里哪里会考虑分给别人?可是现在,他不仅在三秒区里吸引对方防守主力,同时还见缝插针的把球分给更有把握进攻的其他队员,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进步?几乎颠覆所有认识他的人在大脑里的印象,简直就是另一个人嘛!这简直就是一种震撼的彻底颠覆!别说是qh大学的教练打脸,就是那些原来给周南启蒙的教练。周南的爷爷,那些准备运作周南进入职业队的中介公司,无一不是感觉到打脸的,还是打的啪啪震山响的那种。 联赛的网站论坛上,著名球评人发表了文章,指出,“y校队已经顺利地有效地完成了新老交替的换代事宜,他们这届的惊艳表现证明他们在上一届拿到冠军绝对不是‘走了大运’,更不是其他强队的‘马失前蹄’,至少我们看到了y校队在训练和比赛中的谋略是高人一筹的……”球评人把y校队上届比赛的全过程做了一次精细的“拼图”分析,一个点一个点的解析出y校队在参加比赛中使用的各种谋略和套路,他甚至点出了在最后决赛的时候,y校队拒绝饮用其他单位提供的饮料,拒绝接受第三方的任何接待安排。在评论员看来,这些都有效的预防了意外,甚至还怀疑洪教练的现场晕倒,前qh大学球员周南场外出状况的等等事情都是“极富”深意和内涵的。这简直就把y校队的洪城说成了“善于捭阖纵横”的大谋略家了,弄得许多教练每天都要去回看y校队的比赛录像。 这不看还好,越看越是觉得那个评论员说的是那么回事,搞的整个参赛队全都把y大学校队当成假想敌,都在研究如何破解当前的进攻模式。 洪城也不是收不到消息,在业内多少还是有三五好友的。当他得知,自己这个球队已经成为整个联赛里的“众矢之的”后,人都有些不淡定了。 “这是咋回事啊?怎么我们突然一夜之间就成了‘公敌’了?这是不是太夸张了?如果所有球队联合起来对付我们,我都担心还没有等到进入八强赛咱们就伤兵满员了,老佟,咋办?是不是给组委会写个东西啊?至少我们要提前说明。” “切!你可真容易上套!你以为没有那样的评论,我们就不是众矢之的了?他们要是敢玩猫腻玩阴的,小屁孩有的是办法对付!你放心吧,我这两天忙。” 佟建华轻飘飘的说完又低头看着各种资料,最近,实验室的防护工作已经全面展开,哪里有闲心搭理洪城这没有油盐的担心?你要去胡思乱想那就继续想吧。 可现在洪城可不是一年前的洪城了,他是了解佟建华的。看了那篇评论以后,他自己也相信这里面虽然不是全对,可也有一部分是猜中了。至少,佟建华和李凡俩人就把一些实力掩藏的非常好。只不过那篇评论里连12号提都没提,难道说那个评论是眼瞎吗?还是幕后又有什么操作?这个问题洪城肯定是要问清楚,要不然,他这晚上就无法睡觉了。现在他跟佟建华好的不行,佟建华想糊弄他怕是根本无法过关了。他看了看佟建华在忙,决定晚上过来跟这老小子“深谈”。 不是那个评论员眼瞎,也不是他不想评论,而是他无法找到完整的12号历次比赛的资料,能够找到的却是在球场上被对手打昏,在场外被对手打的飞出去好几米,还连带把场外监督殃及了,这些东西如何评论?如**深入的挖掘?既然不是一个关键型的队员,评论员也就懒得去“深究”了。至于最后那惊艳的表现,在他看来无非是在特殊场合下的特殊爆发,不是常有人说“小宇宙爆发吗?”哪个球员还能没有一次半次的超常规发挥?就是伟大的球星不也有高低起伏? 第五天晚上,马嵬曾还是用蚂蚁啃骨头的法子把那个小罐子里面的瓷片一块块的掰了下来,最后小心的用吸盘把里面的那个碗拿了出来。 从器型上看,还的确是一个青瓷莲花碗,只是比现有的莲花碗要大上一小圈。对此,马嵬曾一时半会想不明白。他看着李凡,那意思是“你想明白了吗?” “其实也大不了多少,应该比故宫现存的那个碗在直径上大出了三分。”李凡特意的使用了古代的度量衡尺寸,“也许这是有用意的。我们知道,这种莲花碗本身不是用来吃饭的,严格说是盛放食物的小盆,谁家吃饭用这样的荷叶边呢?除了在盛放食物的时候美观以外,这种荷叶边最大的好处就是便于倾倒流食。所以,很有可能是盛放各种羹类食物的,比如莲子羹、银耳羹之类的。” “难道说在北宋时期没有勺子和调羹吗?非要倾倒?”马嵬曾一脸严肃的问。 “哈哈……不是这样理解的,你见过用勺子或者调羹能把一个器皿里的所有羹汁都弄的干净吗?是不是到最后还是要倾倒?如果是平口的,倒的是时候就没有这个荷叶边的方便和精准。而这个之所以大一号,我猜测可能是给等级不同的人使用的。别忘记了,在古代,等级森严,使用的物品是断不可僭越的,只不过现在我们找不到原始的记录,恐怕这个课题会旷日持久啊!”李凡笑嘻嘻的说道。 被李凡这样点破,马嵬曾顿时明白了。剩下来的事情就是把拿出来的这个“青瓷莲花大碗”仔细的清理干净,然后再送到仪器上进行科学鉴定了。 就在马嵬曾和李凡把大腕清洗的干干净净的时候,朱家清居然晃晃悠悠的来了,看到那精美的汝窑青瓷大碗,激动的连忙从口袋里往外掏药片。 “你们,你们这是放了卫星了!这个大碗实在是太精美了!”朱家清说道。 第一卷_震撼(6) 天青色的汝瓷大碗的确震撼了所有人,如此纯正的颜色已经很难看到了,如果要具体的形容,那得去青藏高原,在大晴天里抬头看天上的颜色。 魏东琴被李凡给悄悄的叫了过来,她一看也是傻眼了,如此精美的物件她也是第一时间看到。让她高兴的是,那件包裹在外的磁州窑“鲤鱼寻花罐”居然被马嵬曾给完全的修复了,经过仔细的拼对,使用特殊的修复粘合剂,把整个小罐子又给粘了回去,也算是鬼斧神工了。当两件瓷器摆在一起,再怎么外行也能看出两件物品的门道来,虽然在一起显得反差很大,可是一个高贵典雅,一个朴实无华,能说这不是人间里都被人们追逐的境界吗?反差也是另一种“相映成趣”。 “今后无论是如何弄,这两件瓷器万不可分开,这是一对难兄难弟,他们的故事足够让那些电视剧编剧去写一个时代大剧了!”朱家清感慨的说道。m.23sk. “嗯?”朱老先生的话顿时让李凡的那个脑袋瓜子再次高速转了起来,这样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呢?他走了出去,悄悄的给二哥周布斯打了一个电话,那小子不是“文艺青年”吗?不是在中文系里成日价的寻找创作灵感吗? 周布斯这个学年已经把基础课弄完了,他们那个学系里的导师和班主任可都是鼓励学生搞中文创作的,平日里,散文、诗歌等等几乎是“凌霸”着校园网里的高端文艺论坛,在这一点上,周布斯还是个铁杆的积极分子呢。 这边,李凡去辍惑**周布斯去“干私活”,那边,朱家清在跟魏东琴谈一些事情。而马嵬曾干脆就溜出去找个个地方“歇会”去了。修复那个磁州窑的“鲤鱼寻花罐”可是没少耗费他的力气。如果不是因为这是古瓷,保不齐他都想再来一次“进窑”烧炼了。说,为啥不再次进窑烧炼呢?谁敢啊,再进一次窑口烧制,那原来的热释光数据可就全没了,剩下的就是“现代烧制”的工艺品了。 有人会说,那个“鲤鱼寻花罐”不是已经有过热释光的鉴定证书吗?还怕谁不认账?事情可不是这样的。经过再次进窑烧制出来的东西,本身就具有“火气”,只要是经常瓷器的人就马上能够感觉出来。行家甚至可以根据火气的大小推断出你这瓷器烧造的时间,这在鉴宝节目中大家是经常看到的。 所以,修复古陶瓷等,都是用特殊的黏土填平补齐,然后风干后就摆在那里看。如果是严丝合缝的碎片,在过去是使用“蛋清”和“蒜汁”这些东西粘合,经过这样修复的瓷器是只能看不能用了地。而现代,使用各种高分子粘合剂粘合,效果就好了很多,有的已经无限接近于烧制的效果了,但是,那不是烧的。 “魏董事长,我有件事情想跟您商量商量,这两件瓷器肯定是您的,您可以随时拿走。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放在我们这里做科学研究一段时间。只要您答应了,您在这里的花费我们是可以减免的,这样双方都是互利的。”朱家清说道。 实话说,朱家清根本就不懂得如何与商人打交道,这话说的让魏东琴心里暗笑,“我自己的东西都价值上亿了,我还在乎你这里的费用吗?想要研究不是问题,可也不是这样拿嘴巴随便的说说吧?”她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这两件瓷器得益于我认识你们的学生,也是你们帮我把东西还原的,对于这一点我是万分的感激。国家都说亏什么不能亏教育,所以,我仍然会向这里捐助研究和试验的款项。至于说你们要研究这两件瓷器,那我更是义不容辞的要支持。只要我们之间签署一个合作协议,那这个瓷器就放在你们这里也无妨……” 魏东琴一开口朱家清就知道自己说得话不对头,也是暗自觉得自己还真不是干这个的料,见魏东琴说的话很光亮,也就借坡下驴了,微笑着再次感谢。 不能不说,魏东琴这个做法是个八面玲珑的做法。与王锐比起来,魏家可是没有那样深厚的底蕴,一旦有人觊觎,有人设计他们魏家,魏东琴还真是应对的办法不多。可现在借y大学“研究”之名,就可以巧妙的避免了来自各方的压力和纠缠,尤其还要以合作协议的方式捆绑在一起,这等于是把y大学给推到了台前,有事是y大学抗着。那y大学难道就不会与相关部门联手“吞掉”宝贝吗?这就是协议的法律效率了。魏东琴有购买的文件,还有委托古代学系实验室“修复”“复原”的文件,想吞掉这个东西基本上不可能。这里的法律关系是一环套一环,步步为营,只要按照这个套路来,任何人想假借“冠冕堂皇”的大帽子压魏家,行私人窃取的伎俩就彻底的被堵死了。而魏家和王家所面临的最危险的事情就是有些人假公济私,完全是私人觊觎宝贝。要说哪个博物馆想要?那要看经费和机缘,何况任何一个博物馆也可以“租借”展示,这不矛盾,也不纠结。 这魏东琴真的有这样“鸡贼”吗?那怎么可能。这都是事先李凡帮她想出来的点子,早在给魏东琴电话的时候李凡就已经把事情跟魏董讲清楚了。有“**”在后面“坐攒”,魏东琴还怕个啥?不仅全盘接受,还特意发挥了一下。提出新的捐献意见就是她自己的发挥,不能不说,她发挥的相当不错。 把东西放在y大学里,安全上就有了保障,也少了诸多麻烦。想要研究的,想要租借展览的,那就得去找y大学相关部门接洽,根本就不需要魏东琴去周旋了,而魏家完全可以从这里拿走经过专业剪辑编辑的纪录片的视频文件,回去想怎么宣传和忽悠都成。可以说,魏东琴在y大学这个便宜占大了。 为啥说魏东琴占便宜呢?y大学是个综合性排名靠前的大学,本身行政级别也是顶尖的,什么主持人专业、新闻采访专业、新闻摄影专业等等,几乎是全套的人马,让这些专业的毕业生、在校研究生搞出一个够分量的纪录片真是“瞌睡遇到枕头”的事情。事情也的确是按照这个脉路发展的,据说,新闻系的那几头蒜就是凭着这个纪录片拿到了毕业作品的“优良”成绩,还送交给相关部门参加了评选,结果,又是一匹大黑马,一举夺得当年的什么什么奖,这是后话。 在外面的林荫道边的一个长椅上,周布斯已经被老幺给忽悠的一塌糊涂,那种潜藏在胸中的创作欲望就像火山想喷还没喷出来那样,拱得周布斯是抓耳挠腮,最后还是忍不住从口袋里摸出了香烟点上,第一口下去几乎就烧掉了三分一。 “老幺,这个活我接了,我要不要拉上几个同学一起干呢?我觉得这个题材肯定能火!你说说看,这可是第一手素材啊,你给了我,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行了,啥也不说了,我回去弄出一个大纲来,然后我再来找你!” “找同学一起干我不反对,但是,你一定要注意版权问题。我看你这样,去找老三,让他帮忙注册一家文化公司,先把版权锁死,接下来的经营啥的你就不用管了,就等着在家里数钱吧!”李凡此时才把自己的真实目的说了出来,“故事以后多得是,就拿王锐那两块地的起伏来说,只要精心提纯,是不是一部有嚼头的现代都市的情景剧?关键是你们这些创作人如何去源于生活提纯生活,最后形成展现当代社会正能量的作品,你说是不是?还有我带你们去的璋德县,那里的变迁和发展难道不值得你们去看看?大部头难写,难道就写不出一些散文诗歌吗?所以啊,以后你跟在我屁股后面多跑跑,保证你的创作源泉不会枯竭……” 周布斯震撼了,瞪着一对牛玲大的眼睛看着老幺,“好彩你没有在我们中文系,否则,我们这几头蒜都得被你捣成蒜泥!我真是服了你了!好!我先去弄!” 周布斯还真是急性子,离开了李凡以后,在图书馆里找个旮旯,拿着笔记本电脑“撒气”,这通狠敲啊……到了晚上,又跑回宿舍里,也不管老大和老三的“唠叨”,任嘛不理的把自己的创作“一泻千里”的泼了出来。 其实,许多大学生在进入大二后都会在校外去租房子住,有的干脆就是与陪读的母亲住在一起,还有的干脆跟自己的女朋友过起了“二人世界”。而308室的这几头蒜其实都有能力去校外租房子住,甚至他们都有财力去买房子住。可是,他们都很留恋在一起的时光,老幺不提出来,三个哥哥谁愿意出去住?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也不是省钱和节约的问题,而是年轻一带的友谊和情感。 仅仅是二天,就在李凡准备结束在实验室的“工作”返回校队的时候,周布斯还真的拿着写的七七八八的草稿过来找他了。李凡一看几乎吓了一大跳。不是说作品把他吓了一大跳,而是周布斯熬的“惨样”让李凡吓的够呛。 “我说二哥,你不为自己想想,你也得为兄弟我想想吧?你瞅瞅你,这都熬成啥样了?咱们可不是急等着米下锅,三哥那边的文化公司还刚刚找人去办呢,你这急啥咧?”李凡说着还真是拿出了手机,调出了镜子功能让周布斯自己看。 “嗯,是有些憔悴了!”周布斯看了后也觉得自己黑眼圈红眼珠的样子不是很帅,可猛然一想就奇怪了,“我这辛苦了,怎么要为你想想?啥意思?” “哎哟!我的二哥啊!你这脑袋的思维可真是偏科啊!”李凡狠狠的白了周布斯一眼,“就我那二嫂,得知你为啥这样了,还不把我给撕吧喽?她心疼你,不会让你去当‘二板先生’,可是会对我下毒手啊!那个啥,你赶紧的去休息,这个东西我先看看,看完了我会给你提出意见的,好不好?快,快去洗个澡!你身上也太味了。这说话可就是元旦了,到时候你跟我们出去旅游不?你要是老是这样的发神经,对不起,我会拒绝带你出去的,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切!你不懂,搞创作的就是这样,来了情绪,来了创意,那是收不住的,收住了就啥都没有了……行行,我会尽量的配合你的要求,元旦……再说吧!” 李凡拿着周布斯写的“底稿”去找钱博平了,随即还给江涛打了个电话,于是,哥俩在江涛的办公室里见面了。江涛还想走,可是却被李凡给叫住了。 “江大哥你别走,今天议论的这个事情与你有点关系,当然,我说出来以后你要是不乐意干,那我就另外找人,我觉得江大哥担任这个新公司的法人和总经理比较合适,你原来干的这个行当也与马上要成立的公司沾边,你又是北京人,又在圈里人头熟,所以,我觉得这个好事得把你拉住。现在就看你的态度了。” “行,只要李兄弟看上我了,我随时听候安排,能走到今天,全是仰仗兄弟的安排,你要做的事情我不会怀疑的!”江涛立马就表态了,绝对的支持加服从。 这江涛虽然格局不高,气量也一般,可是这一年多来,他是亲眼看着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如何折腾的,别的不说,光是帮王锐和魏东琴两家就赚了多少钱?自己如果不是一开始没有弄明白,怕是现在也被这位**给扶起来了。所以,他听说王锐和魏东琴又在拍卖会上捡漏了,心里就暗暗的下了决心,今后只要有**的驱遣定将坚决执行不问二话,一定要抱住这个财神爷。王总和魏董他们发大个的,那自己发点小的中的行不行?他也是看明白了,自己也就是个执行者的命,只要**开口,自己不要去怀疑,不要去想其他的,干就是了。 “呵呵,江大哥都不问问是干啥吗?这一年江大哥也是变了不少啊!”钱博平乐了,“我们打算注册一家文化公司,经营的项目自然与文化产业相关,所以,老幺说这与你的行业也搭边,不管怎么说,你这个店铺也是属于文化产业类的。” “行!我没问题,如果说出资的话,我自己现在能拿出来的有五百万,如果不够的话我去借!只要是李兄弟的事情,我姓江的没话说!”江涛立即就表态了。 “呵呵,江大哥有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钱不钱的不用你出,你就出力好了,公司的股份有你的20%,你担任法人和总经理,董事长还是让我三哥来。”李凡心平气和的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娓娓道来,“我们手上现在就有一个题材,可以出书,跟着改编成电视剧电影都行,关键是今后周布斯的版权都要落在这个公司里。” 震撼!江涛本来以为是初创,慢慢来的,没想到人家那边都有产品了! 第三十五章 眼花缭乱(1) 李凡在构思这些公司的时候想的还是很缜密的。钱博平和江涛都属于“职业经理人”的范畴,按照当今社会上商业运作的模式,任何一个行业都需要这样的人管理。只有这样的人把企业和公司管理好了,才有可能使创作和创造型人员一心一意的做事情。严格说,这与打仗的模式差不多。 人类自打有了大规模的战争开始,双方较量的重点其实是后勤和科技,这两点只有有一点存在,就有坚持下去的可能。如果一项都没有,那么这个仗肯定坚持不下去,肯定以失败告终。二战期间,在美国没有参战之前,中日之间的战争足足的打了四年,那个时候中国无论是在装备还是在战力上都远远不如日本,那是依靠什么坚持了四年?就是取之于民用于抵抗的“后勤保障”,当全国人民同仇敌忾的时候,老百姓就是任何一支抗日武装的“直供后勤”。 而不可一世的德国呢?他们从辉煌到最后彻底的失败也仅仅只有四年。他失败在什么地方?失败在没有广大民众的“后勤”,当国家最后失去了科技优势,当国家面临整个欧洲各国的“群殴”时,他们这个民族怂了。 我们面临那样的局面会怎么样?不是没有面临过啊,新中国建立的时候,在东边就跟所谓的联合国军干了一架,一个打十七个。都说那个时候我们的后勤不行。是的,那个时候我们的后勤是很难,可是,我们的后勤保证了胜利,这就足够了。如果说能够有与对手相等的后勤,历史恐怕就要改写了。 搞企业,搞研发,如果没有好的“婆婆”管着后勤,事情会是啥样的? 说起世界科学巨人,人们耳熟能详的会说出一大串,什么阿基米德、牛顿、瓦特、爱迪生、爱因斯坦,等等等等,可是有几个人知道“尼古拉·特斯拉”呢?他一生发明的专利有一千项,这样说恐怕很抽象,那么我们看看他一生做了哪些突破,1897年,他使马可尼的通信理论成为现实。1898年,他制造出世界第一艘无线电遥控船,1899年,他发明了x光摄影技术。标志电子时代的收音机、传真机、真空管、霓虹灯管、飞弹导航等等都与他的研究分不开。后世有一款价格最贵的电动豪华汽车被命名为“特斯拉”就是为了纪念这位伟大的科学家。尼古拉。特斯拉被后世的著名科学家称为“最接近上帝的人”。可是这样一位伟大的科学家穷困潦倒一生,最后是病死在纽约的旅馆里。他缺是什么?就是一个专门为他服务的后勤团队,而不是那些唯利是图的,榨干他科学智慧的资本家。 “有些事情我要先跟你打招呼,你从现在开始就要做各种准备和相关方面的功课。”李凡慢慢的品着江涛给他泡的红茶,“文化公司将来离不开各种作品的制作和推广,一旦我们手里有了东西,有了可以撬动市场的作品,那些文化界里的方方面面人物都会找上门来,面对他们你要有个思想准备。咱们不玩任何歪门邪道,不搞任何权钱交易和权色交易,这是一个底线,你自己也要防微杜渐。有时不是说你自己要如何怎么样,而是一些圈子里的人贪图捷径,不肯付出却要大红大紫,主动来腐蚀你,这样的人我们不用,这样的单位我们不合作。工作人员我建议你就在y大学的应届毕业生里挑,给他们边工作边读研的条件。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品德第一,在这个方面绝对不姑息,也不给改正的机会,尤其是将来成为我们雇员的人,谁要是敢挑战这个底线,坚决不用,坚决不合作!” 李凡的话说的很轻,可是分量却是奇重无比。江涛虽然没有进入过所谓的文艺圈里,可是那个圈子里到底有多脏,他也听说了不少故事的。 “不要怕有人搞名堂,你放心,在你身后还站着广大民众和观众呢,只要我们自己行的直走的正,我们啥都不用怕!自古就是邪不胜正,谁要是不信这个,老天爷一定不会放过他。”李凡基本上是给江涛今后如何用人定下了基调。 交代完了这些,李凡先走了,具体去办手续之类的事情他不用操心,有表哥钱博平在那里,他不用管。李凡走后就是钱博平与江涛商量公司的章程和经营范围等等具体的事宜。同时,钱博平也建议江涛把小店委托雇员去经营,如果实在是顾不过来,他认为江涛与石大庆合股经营,在店里只拿股份利润,小店干脆给石大庆自己去经营好了。对此,江涛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接下来的事情还真是眼花缭乱了。第一件是李凡看完了周布斯的草稿后把还在酣睡的周布斯给“提溜”起来,把他写的那个草稿扔给了他。看着老幺急嗤白咧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创意大概是没过关,只好傻笑着等着老幺“开训”。 “整个故事的框架算是撘的不错,可是,主题要推敲推敲,你没来由的加那么多的爱情情节给谁看啊?这不是胡扯淡吗?”李凡拉过椅子坐下,毫不客气的下命令,“给你五分钟去洗脸刷牙,然后咱们关起门来讨论整个故事的主题!” 周布斯可是领教过老幺的“凌霸”,好几次像反抗都被老幺整的苦不堪言。听了李凡的命令,立即麻溜起来去刷牙洗脸,然后规规矩矩的坐在了李凡对面。 “首先,这个作品的主题是弘扬民族的‘工匠精神’,在故事发展的过程中插入介绍五大名窑和当时民窑的一些知识,这是必须要有的内容。你叫人家看东西,总得叫观众和读者有所得不是?要是说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情**爱,人家还用看你的吗?现在文化市场上早就把这个题材写滥了,你还跟着起哄?” “我们老师说‘爱情是人类永恒的主题’啊,所以,我就……” “滚一边去!人类的历史又文字记载的差不多八千年,你看看有多少年是以爱情为主题的?有文字记载的不超过400年!人类社会发展的永恒主题是什么?是为了生存,为了繁衍下去,绝对不是那种虚无缥缈的爱情。就是在今天,没有面包,没有物质保证,你给我去找个爱情看看!如果双方没有这个共识,就拿你来说,万一啥时候你又要去追求爱情了,你就当心你的娟儿如何收拾你吧!傻瓜!呆瓜!真是被你弄的无语!”说到这里,李凡恨不得给周布斯两下子。 “我才不会呢,不过是课堂上那样说,我就跟着走了……得得,我把主题修改还不成嘛!这个事情你可千万别告诉娟儿,那是我一生的事情,我爷爷说了,有了这个媳妇,我一辈子顺风顺水,要是我敢始乱终弃,爷爷要掐断我的一切!” “哈哈……你爷爷也不信啥爱情是不是?其实,爱情是有的,但是,爱情必须植生于亲情和家庭的土壤里,脱离社会脱离生活去找爱情?那是给自己乱来找理由,为自己的胡作非为找掩饰的名头!咱们的作品绝对不去吹捧这个!”李凡这一通揶揄加嘲笑,把个专业的文创人给整的稀里哗啦。“我们要设身处地的去看待历史,在宋朝的时候,老百姓和工匠是以生存为主题的,你却要加进去那么多的爱情,谁信啊?这一条是原则,你可以参考古代文献里的‘贤妻良母’型来设置女主,男主就是为了保护瑰宝而存在的!除了穿插瓷器的知识,还要鞭笞宫廷的**和昏聩,痛骂他们的懦弱和无能,明明是经济高度发达的时代,却是被金钱迷惑了心智,结果造成了国家破碎,世界上没有任何强盗会因为你的软弱而放你一马,过去是那样,现在仍然是那样,这就是历史的轮回!” “哇!你这是要我写警示钟啊!嗯,的确是可以开拓一下这方面的内涵!” “还有啊,你这开场太苍白了,完全是一竿子就掀开了过去的故事,这有啥意思啊?不吸引人嘛!你这样,故事就从现代社会的拍卖会开始,也可以在开始后倒叙这个瓷罐在海外的流浪故事,最后,回到祖国才重建天日,然后,你再慢慢的化进去北宋的历史故事……最后再绕回来,以一个令人深思的主题结尾。” 此时的周布斯已经不管不顾的拿起笔在草稿背面快速的记录着李凡说的这些,他又一次的被李凡给触发了创作的灵魂,不管不顾的又开始了他的“磨砺”。 第二件事,公司注册下来,取名叫平涛文化公司。接手的第一个节目就是替新闻系出资拍摄了一部纪录片,从而把版权也收入囊中。同时,还承诺,王锐那幅画和原来拍卖捡漏的来的元代素瓶的纪录片也交给新闻系去拍摄。顿时,新闻系从原来的冷冷清清变得热闹非凡,并且还带动了新生的积极热情。 曾几何时,新闻系是香饽饽。可是随着各个大学都建立了新闻系后,原本就需求不大的新闻工作行业顿时就变得“人满为患”。不管现在经济发展到什么程度,各地的新闻媒体不可能是与经济同比增长,这就是一个简单的“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的道理。现在,由于古代学系玩的这些花样,在学校里就让新闻系的学生“有活干”“有时做”,这个影响可谓是很深远的。你古代学系可以玩这个花样,难道其他学系就不会玩了吗?谁比谁笨哪?至少医学院就有大把的科研课题可以通过类似这样的软广告发布出去,那将是一个什么样的效果? 李凡玩的这个花样其实也就是把社会里的活动提前弄到校园里来,让一些学子可以提前进行实践,这可比单纯的去找地方实习强多了。你去任何地方实习,好点的会善待你,要是遇上不好的呢?有多少人会把实习生当回事?那些实习单位的业务骨干哪个不担心新来的后生抢了自己的饭碗?还能全心全意的教你? 第三件事,平涛文化公司在y大学校园里搞了个校内读书网站,这个网站上既有世界名著,同时也接受校内学生或者其他工作人员的投稿,只要不违反国家规定,大家只管写。这个活动也让许许多多的文学爱好者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宣泄的地方。平涛文化公司搞的这个校内网却又把计算机系的业务带动起来了。因为,凡是在这里发表的作品,只要对外签约,那就是平涛公司的事情,而在校内,只要看中的,就会直接花钱买断版权。一开始江涛还不理解,“这不纯粹就是向里面砸钱吗?”的确,没错,就是砸钱。可是只要有一个砸中了,那平涛公司的收益可就不得了啦,现在的文艺界里有多少金牌导演,金牌编剧等在那里要好故事,可是他们却放不下身价,不肯走下来去“探索发现”。于是,在这中间就出现了大批的“中介”和“经纪公司”。出现这些中介和经纪公司本身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在于这个行当里往往是鱼目混珠,良莠不齐,优秀的有,垃圾也不少。他们本来是为了疏通渠道存在的,可是发展到今天,往往却是成为割断原创与最后改编的障碍了。还有那些经纪人,狗屁倒灶的故事多了去了……而李凡要成立的这个平涛公司就是想通过某种变革开拓出一片净土来。能不能成功不知道,可不去做肯定不会成功,做了,哪怕是失败了,起码也是努力了。 第四件事情,y校队顺利的打进了分区决赛圈里,现在的周南无人可挡。整个y大学校园里再次掀起了一股篮球热,周南再次被中介和经纪公司给盯住了。 那天,洪城与佟建华的谈话没有结果,这进入决赛以后,洪城是心里原来越没有底,在佟建华忙完了安保布置工作后,洪城不管不顾的拉着他去喝酒。 “今天,你无论如何得跟我把话说透,要不然,我今天不放过你!”洪城使劲的把一瓶二锅头墩在桌子上,“这个小铺是我的关系户,咱们今天在这个小房间不会有人打搅,你就放心大胆的说,你把我说服了,我也好踏实去干事。” “有啥好说的?你到现在还没有看明白吗?你现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今明两年都不会有太大问题。过了这两年,你是不是也该急流勇退了?”佟建华无所谓的拿过酒杯拧开了酒瓶倒酒,“我没有给你明确的指令前,你就按照现在这个模式去打,就让那些把我们当假想敌的球队去研究好了,其实,真正的组合我们并没有拿出来是不是?这个难道说这些你自己都不知道吗?”23sk. 洪城点点头,是的,他心里明白,最厉害的组合是两个大中锋,加上耿浩李凡和边宫甫,一旦这样的组合出手,还真是要去挑战职业队呢! 第一卷_眼花缭乱(2) “既然你心里有数,那你现在慌什么?凑合着打进大区赛再说。这段时间里,不光是我忙,李凡也很忙。我们毕竟是业余球队,还有本职工作和学习任务,能够有现在这个样子,你难道还不知足吗?”佟建华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我还是那句话,你就顶在前面,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自然会出现,李凡也会出现。” 洪城真是被佟建华说的无语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怎么问?人家虽然没有明说,可那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要的都给你了,你没想到的也给你准备了,难道说你还真想当一个正儿八经的‘全职教练’?要是那样的话,大家啥都不要干了,就围着你转好了。”洪城没有想清楚的却是,即便是那样,校队就未必能够走的好,而学校里其他关系肯定会被洪城搞的稀烂。 “还有一个事情你也要做好思想准备。”佟建华继续给自己倒酒,“去年,我们球队拿了冠军,可却没有向职业队输送一个队员,虽然大面上没人来找我们的麻烦,可私底下是有不少人的眼睛盯着我们呢。这一届完了以后,至少邢大个是留不住了,这也是我们原先答应他的,所以,到时候与那些球探和中介公司谈判,与那些职业队谈判谈条件啥的,都得花点脑子的。所以啊,关于他们的一些技术资料啥的你要提前准备。这个谈判绝对不是简单的一个交易就算完事,我们是良心的人,我们的安排和谈判关系到一个队员今后小半生的命运和前途。所以啊,你要上点心,跟邢大个多沟通沟通,这很重要的,不然,将来人家会恨你的!”天籁小说网 还别说,佟建华这个警种敲的非常及时,佟建华要是不提,洪城整个把这个事情而忘记了。佟建华这一说,还把洪城更多的想法给刺激出来了。 洪城在y大学这几年里,还真是没有培养出一个进入赛后的选秀队员,所以,他基本上对如何去跟职业队谈输送队员不摸门,也没有人来找过他。在别人眼里,他原来是三流教练,这拿了一次冠军后最多也就是进入到了二流教练的圈子里了,如果说他能从这个成为一流教练,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来。 在国内的篮球圈子里,一流教练至少是职业队前十球队的教练,至少要在国字号的球队里混过的,还没见过哪个教练是从底层一阶阶的打上来的,这可是与球员不同。尤其是教练的出身,大多数都是运动员出身,后来退役,再去学习,拿到教练资格后,开始一点点的努力。如果退役时是很牛掰的球员,那进入一流教练的过程不难,有了教练资格以后,最多在某个大牌球队里担任助理教练二年就能执掌“豪门”球队了。如果真有料,那这个教练的人气和名望就直线上升,如果凑合混世,没准也是要沉寂好多年的。像洪城这样啥出身都没有的……最多就是混到现在这个样子了,再想高升是很难的,甚至根本就没机会。 一个好的教练最基本的条件是什么?其实说穿了,就是“看人”,要有一双“火眼金睛”,能够一眼看出队员的潜力和秉性,而能够让教练成功的就是“调教队员”的本事了。那些所谓的临场指挥等等其实都是装门面的,最多就是画龙点睛。没有好的队员,教练有再好的训练计划和战术构想都是白搭。而保证教练能够坐稳位置的则是其为人处世的“思想”水平,这三大要素缺一不可。 当年,伟大的球员乔丹进入职业队后的头两任教练并不是为人们熟知的菲尔。杰克逊,84年就进入nba的乔丹,尽管个人的成绩非常耀眼,可就是拿不到一枚总冠军戒指。不管是柯林斯也好,还是阿尔贝克也罢,他们都是手里又王牌,就是打不好,说到底就是教练的三要素不过关。当公牛队有一次被对手斩落马下,遗憾的失去了进入总决赛后,教练尽然扬长而去,不干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菲尔杰克逊从一名柯林斯的助理教练勉为其难的担任了主教练。而菲尔杰克逊就是典型的具有三要素的人。不能不说,杰克逊打球的水平一般般,要不是身高超过了二米,一个蒙大拿乡村里牧师的儿子,真的很难走进繁华的纽约大都市。直到28岁的时候,因为其他主力球员转会了,杰克逊才获得了球队的首发地位。就是这个首发的赛季里,他获得了荣誉连他自己后来都不好意思说,在这个赛季里,杰克逊以330次的最高成绩,成为这个赛季里犯规排行榜的榜首。 可是菲尔杰克逊却是个很有眼光又很有思想的人,他手上的总冠军戒指恐怕是两只手都戴不下来了。接手乔丹这些王牌后,第一个赛季就风卷残云般的拿下了nba总冠军,在公牛队拿了二个三连冠,后来去了湖人队,经历了与队员诸多的“斗法”,最后把那个刺头“科比”降服,在那里又拿了五个总冠军。可我们回头看看,如果他手上没有那些伟大的球员,他能拿什么?所以,他能够去湖人队首先看中的就是那里的“人才济济”,而与队员之间斗法,用他的思想去影响队员又是他的强项,要不然人们怎么给他起了个绰号“禅师”? 我们的洪城,首先就缺少眼光,他能够看到周南、邢大个这样的队员,可是看不到李凡、吴广德这样的队员,在他的心目中,始终认为球队里的小个子是一种对大个子的补充和辅助。殊不知,小个子在球队里的作用要比大个子重要多了。大鲨鱼与科比闹矛盾,球队宁可把大鲨鱼换走也没有把科比放出去。公牛队把高薪的小个子都交易出去后,一落千丈,直到今天都没有缓过劲来。y校队如果没有李凡在就不大可能有佟建华的插足。没这俩人,洪城现在估计正满世界找工作呢。可是这些洪城自己并没有察觉,佟建华也不会跟他直说,不过是“点”了他。 洪城发散出来的思维就是去接触一些同门的师兄,去了解各个职业队的情况,他也希望自己的“弟子”能够有个好的归属,而他自己,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也想为自己在校队里寻找新的位置,而这个位置也是存在的。以他现在的行政级别和职称,担任学校校队的领队是够资格的,或者进一步到学校体工处去担任行政工作也不是不可能,这就要看他在今后两年里的造化了。 那边两个老家伙没羞没臊的喝酒“胡吹”,这边的李凡却是遇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接到了某个派出所的电话,说是他的表姐邓小丽在派出所里。 闻讯后的李凡立即叫上了耿浩开车去了那个派出所,邓小丽在派出所里出啥事了?说起来也是冤孽。好不样的邓小丽和张枫晚上出去遛弯吃路边摊,偏偏就被她碰见了那个“该死”的安德森,于是,邓小丽“怒火中烧”,冲上去与安德森“理论”起来。现在的安德森怎么可能怕邓小丽?恬不知耻的还调戏起邓小丽来,反正说的是德语,也不怕旁边的人听得懂,是那种最低级最下流的脏话。 邓小丽本来就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被安德森如此的戏弄怎么受得了?一个巴掌还没打下去就被安德森给抓住了手腕,还恶狠狠的要非礼邓小丽,他没有想到站在旁边的张枫是个啥样的人物,就在他得意的用德语讥讽邓小丽的时候,张枫一个扫堂腿就把安德森放倒在地上了。随即上去就是几脚,邓小丽也趁机上去踢了起来……大街上,两个貌美如花的靓丽女子“暴打”一个外国人,神了。 安德森没有想到自己在克罗地亚训练营里学的那几手格斗功夫在这里根本就不管用,他想起来,可是每次刚刚都要站起来了,就被那个不认识的女子又是一脚放倒,连续好几次了,自己空有一身力气,可躺在地上如何使得出来? 也是活该邓小丽姐俩倒霉,正打的过瘾呢,偏偏就碰上了巡警路过,于是,他们一起被警察带回了附近的辖区派出所里。可是到了派出所,事情反而复杂了。 邓小丽与安德森在德国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邓小丽不会说,怎么说?说是恋人?说是被安德森骗去了初吻?这些谁能信?多丢人啊!而安德森也不会说,甚至都不承认认识邓小丽,因为他是换了身份进入中国的,现在又是利用业余时间在某个大学里兼职担任外语讲师,这些,他不想让自己的上级得知。所以,安德森干脆装“无辜”装“误会”,进入派出所后要求“道歉”和“赔偿”。 而邓小丽和张枫也不傻啊,既然不能说真话,就干脆拿出女孩子的“天然本事”,反正是没有证据,邓小丽说对方用德语“调戏”自己,而自己偏偏懂得德语。对此,安德森干脆说自己不会说德语,只会说荷兰语,也开始耍赖。 要说这安德森还真不是当特工的料,说话都前言不搭后语,再者说了,他工作的企业就是一个德资企业。说不懂德语?简直是假话都说不好啊。 安德森这样的人是如何成为美国的鹰爪呢?是大意还是?或者说美国的某些机构为了找人入伙,也不认真的去进行人员的鉴别和进行深入的训练了?其实,在cia里甚至还有一种观点,他们认为,越是不具备专业隐藏自己特征的人越是不容易被对方的情治机构所怀疑,这完全是一种反思逆行的观点。可就是这样的做法,还真是很容易把一些机构的视线给模糊了。至少,安德森就不在某些机构的监控名单上,否则,怎么可能让他如此自由的在国内“悠游自在”的搞兼职和四处活动?当然,这也与安德森本身的身份性质和任务有关。安德森没有情报窃取方面的任务,他的工作性质就是广泛的接触当地人,逐步建立自己的“友好人士”圈子,在需要的时候,通过这个圈子散布上面发过来的假消息,造成一定的舆论影响。而这些基本上都属于隐性的搞颠覆活动的基层人员。他们平日里没有什么大的活动,也不做违法的事情,一般的机构还真是很难找他们的茬。可自打美国人在世界各地玩这套把戏屡屡得手后,这样的行动人员是越用越多。 美国自打发明了这一套以后,可以说颠覆别国的成本大幅降低,无论是在波兰还是北非,他们为此支付的成本不过几千万美元。可如果是cia亲自去干,或者动用军队,那就不是几千万能办得了的事情了,而且效果未必好。一场阿富汗战争,前前后后打了十几年,经历三任**,花费了十三万亿美元,到今天屁股也没有擦干净。而他们为了搞乱某个地方才花了多少钱?五百港币一天就把人给忽悠了,五百港币多少美元?还不到65美元,仅仅是华盛顿洗碗工半天的工资。 这种方式的另一个好处就是,一旦出了事情处理起来也很方便,不是官方的,不需要负责,甚至都不会承认,直接把那些傻瓜牺牲掉,只当是上帝没看见。被美国牺牲掉的各种各样的人物数都数不过来,而且,这些人甚至连进入档案的资格都没有。只有几个领头的会被美国人“刻意”的“照顾”,无非是要做给那些底层人看,做给一些傻瓜继续上当。安德森能够在这里就是要干这些事情的,只是,他的汉语水平不行,而说英语的……现在也是难以跟他产生“共鸣”了。 西方国家对我们的文化侵蚀也是很厉害的,只不过西方那种看似强势文明的遇到了华夏文明就不怎么灵光。华夏文明是以“忠孝”为核心的,不管是什么朝代,什么意识形态,这个核心没有变。而西方的核心价值观是什么呢?是利益。利益与忠孝的碰撞……似乎占不了便宜。一个不讲忠义,不将孝道的人,谁会信他?谁敢接触他?当你说出无数的利益时,人家会考虑,可你把利益与忠孝放到一起让人家去选择,在华夏,绝大多数的人不会拿忠孝去换利益。难道说就没有人去选择利益吗?有,肯定有,那就是汉奸,就是人渣。当年,北洋军阀被民众那样的唾弃,可是北洋军阀的首脑里出过汉奸吗?是日本人没有给他们利益吗?都不是,关起门来兄弟阋墙是一回事,出卖祖宗去当汉奸是另一回事。 邓小丽和安德森两人在派出所里的说法严重的不一致,硬是闹成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局面。安德森以为这里的警察说不了外语,准备胡搅蛮缠,殊不知,现在哪个派出所里没有几个能说英语的?而保护女子可是有法可依的。遇到了男女之间的矛盾,在华夏这里,怕是男的占不了便宜。于是,邓小丽要求叫来自己的亲属表弟,于是,李凡被自己的这个表姐给叫到了派出所。 第一卷_眼花缭乱(3) 在来派出所的路上,李凡就给佟建华和表哥钱博平打了电话。给佟建华打电话是希望他通过一些熟人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给钱博平打电话则是让他提前准备一些“罚款”,另外给公司的律师打个招呼,在需要的时候请律师出面。李凡不知道自己的表姐到底犯了啥事情,只要是用钱可以解决的事情,他不在乎花钱,反正最后可以去找姑姑报销。最近也是忙的厉害,没有怎么去关心自己的表姐,他是万万没有想到是因为碰见了安德森这个祸害而引起的意外。 不是说李凡早就有预见吗?是的,可是李凡再怎么预见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进了局子啊,他给表姐和凯琳娜配“保镖”的用意其实根本上说是为了放置其他男人的骚扰和威胁,两个女人太出彩了,谁能保证不出现一些富二代的官二代前来折腾呢?要是这些人玩阴的,总得有个人报信吧?这才是李凡最初的想法。 按说,邓小丽与安德森这根本就是一点“民事纠纷”的小事,要都是国人的话,也就是批评教育几句,最多罚点款了事。可是安德森是外国人,这涉外的事情……不是常说“涉外无小事”嘛,所以,派出所的值班人员还是很认真的。 “我是邓小丽的表弟,我叫李凡。这位是她的男朋友,叫耿浩。我们都是y大学的在校学生。我不知道我表姐犯了什么事情,需要我们请律师吗?” 一进到派出所里,李凡就向值班的警察亮明了身份,可以说,做的很到位。 “你表姐在街上与一个外国人打架,正好被我们的巡警看到了,所以带回来调查,目前他们各说各的,我们一时半会也无法判断,尤其是你表姐说那个外国人是用德语骚扰和辱骂她,最后她才与那个外国人发生了争执,到底是谁先动手的我们目前也是搞不清楚。你表姐说叫你来证明那个人懂德语,说你也懂。” 李凡的脑袋瓜子差一点“宕机”了,他不用问差不多就判断出那个外国男人应该是安德森。因为自己的表姐不会对其他的外国人有那么大的怒气。而那个男人不承认懂得德语,这个信息里包含的是个啥内容?李凡还着实的思考了几秒钟。 “我能看看那个外国人吗?他的名字大概是西方国家里最普通的安东尼,尼古拉这些了,不会是叫约翰逊、汤姆这些太过明显英式的名字,我猜想他可能是报的西欧的某个国家的身份……”李凡慢慢的向值班警察说着,其实是边说边想。 “嘿!小伙子神了!那个家伙说他叫安东尼,说祖籍是波兰人,在荷兰出生的,目前是在某学院里担任外教,我们还没有打电话核实呢。”值班警察说道。 “这个男人有点意思,说假话也不过脑子,他说他是荷兰人?”李凡笑了,“荷兰人大多数都会好几门欧洲语言,一般人能说英语、荷兰语和德语。” “啊?你怎么知道这个?”值班警察眼睛里都是赞许,“那这个人说他不懂得德语怕是有猫腻啊,他这是想隐藏什么?看来你表姐说的话是真的。” “你用度娘查查就知道了,荷兰、比利时、丹麦这些国家本身就是多种官方语言的,而荷兰语丹麦语还有英语等等本身就与德语有着很深的渊源,在语言学上都是属于日耳曼语族的,他们之间的差异并不比我们的方言大多少……” 李凡淡淡的解释道,随即看着值班警察推过来的平板电脑,上面有安德森的照片,是刚刚进来的时候,通过监控视频拍摄的。李凡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不就是安德森吗?为什么表姐不说破?而警察也不知道这个人的真名?很明显,表姐没有把自己在德国的糗事说出来,安德森也没有,双方在这个问题上竟然还有着‘共识’啊。”李凡轻轻的咬着下嘴唇,想了想后说道,“其实,要揭穿那个人的假话很容易,如果证明了他说的是假话,那么他的陈述就不可信了。我表姐是个漂亮的中国女孩,而且身材一流,引起外国人的觊觎不出奇,这种简单的推理我想……那个安德森是能够接受的,至于说最后怎么处理,我们一切听警方的,该打该罚都相信你们。没有你们这个护盾,我们生活不会美好。” 这后面的话把值班警察给说的浑身热乎乎的,顿时就问,“如何证明他懂得德语?你会说德语吗?可你会说也不解决问题,我们局里倒是有,可这个点……” “没有那么麻烦,作为警察,你们查看他的护照是合理合法的,也是手续之一对不对?而我相信到现在你们也没有看到他的护照,他肯定说没带在身上。那么你们首先就要他自己证明自己的身份,然后……”李凡笑了,值班警察也笑了。 安德森的确是没带护照,他在中国这几个月里,没有遇到过一次查身份的事情,所以,当他想出来“动脑筋”的时候,他干脆就只带钱而不带护照了。 仅仅十五分钟后,邓小丽就出来了,而安德森却是被留下了。 此时,佟建华也开车过来了,之所以拖到现在才来是因为他喝酒了,不能开车,只好临时叫了一个保安队员开车把他送过来了。 邓小丽出来是一声不吭,显然还在生闷气,李凡也不问,直接对耿浩说了句“好好去哄哄她,不要去问为什么,只说今后有你,保证让她忘记一切不愉快的过去!另外,跟她说,也不完全是一无所得,不是还得了一双大长腿嘛!” 耿浩不知道小屁孩这打的什么哑谜,反正听小舅子的没错,于是,屁颠屁颠去哄邓小丽了,而张枫此时才从旁边的树丛中走了出来,她竟然没有进局子? 这也是邓小丽的精明了,巡警过来制止“斗殴”的时候,邓小丽说张枫是“拉架”的,与她无关。而张枫也一脸憨厚的笑着,于是,巡警就带走了邓小丽,而没有连带张枫。张枫身上没带手机,也是因为跟邓小丽出来就是吃个夜宵,加上她现在可是忙的厉害,一方面要修习武学,一方面又要学习外语,即便是知道自己是来混的,也不想在这外语学院里白混一趟啊,所以,那手机基本上就不怎么用了,一旦用上了,不是听歌玩游戏,就是与熟人没完没了的聊天,太耽误工夫了。所以,张枫甚至都想关机了。也正因为她没有带手机,把邓小丽放她在外面的用意全给“鸡飞蛋打”了。小丽姐的用意就是让张枫赶紧找人的。 “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吧?”李凡不知道张枫了解多少,试探的问了一句。 “小丽姐说那个男人用德语调戏她,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是看到那个男人抓住了小丽姐的手才上去踢倒他的……后来警察来了,不知道是谁报的警。” “嗯!你小丽姐说的是真的,警察找到你也这样说!”李凡知道这个事情估计安德森是说不清了。不管当时安德森说没有说,他都是黄泥掉进裤裆里。 小食摊周围也有不少食客的,可是大家……没几个人懂德语啊,都只能说是那个女的突然崩起来找那个外国人理论的,最后也是那个男人伸手抓住了女孩的手臂……至于说那个男人是不是先开声说了什么,无人证明有,也无人证明没有。在这样的场合下,人们的猜想可是多种多样的,可回答警察的问话也都是很小心的,弄的不好自己再沾包……这外语学院附近就没有学德语的学生出来宵夜?巧了,那晚上还就没有一个,有的也是学其他语言的学生。可以说,安德森这人的命格是很倒霉的,在香港被凯琳娜和李凡折腾了不够,都改变人生轨迹了,到了中国又是故态复萌,又是想出来作奸犯科,这样的人,一辈子都是倒霉蛋。 值班警察在李凡的“点拨”下很快就把安德森摆平了。安德森当场承认自己懂得德语,并且在问询记录上签了字,当然,还有视频录像了。跟着,值班警察的做法让安德森几乎崩溃了。首先,值班警察出来对邓小丽说“没事了,你可以走了。”邓小丽在问询笔录上签字离开。跟着,值班警察继续询问安德森的身份问题,安德森先是纠缠,说没带,反问,那个女的没有证件为什么可以走?为什么不核实她的身份。警察笑了,一副不屑的样子的看着安德森。 “如果你能让你所在国家的警方档案系统对我开放,我也能在鉴别后马上让你走。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已经流行人脸自动识别吗?我们不仅能够马上根据她的照片识别她,还能知道她的一切。而你,我们除了你自己证明意外,我们还真是无法找到你的资料,除非我们向上一级部门申请,获取你出入境的信息……” “不不,我说,我是在德国某某公司里上班,刚才说的工作是兼职,我希望能够向我的老板保守这个秘密。我愿意接受你们的处罚。”安德森彻底的服软了。 “哦,你们双方之间的小纠纷我们已经弄清楚了,按照一般的惯例,你是应该向对方道歉的,所以,我们给你准备了一张书面道歉函,你可以签署,也可以不签署,关于这个纠纷的调解书我们也写好了,这个不需要你签,只是,你不道歉,对方凭着这个调解书是可以追索你的民事责任的。”值班警察心平气和的说着,“但是,现在留你下来是不是因为纠纷的事情,是因为要核实你身份的原因,对于外国人的管理,我们这里可是有一整套规定的,现在,你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我们又暂时无法去查你的出入境记录,所以,你只能委屈的在这里呆上一晚上了。我们会对你特殊照顾的,或者说你有人证明也可以,疑惑你可以给你们的大使馆打电话,这都是可以的,我们并不想把你留下,你自己掂量吧!” 此时的安德森还真是把自己弄的夹生了,以他这业余的不能再业余的思维能力和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还真是一时半会想不明白该如何去处理这个事情。 难道说他不可以向学校或者自己工作地方的负责人联络吗?这很复杂吗?坦率的说都可以。可是在这个点打电话去要求boss们“求证”给警察看?安德森还真是有些心虚啊。二个单位里任何一个得知他今晚进了局子,都有可能想很多事情,都可能质疑安德森的人品和道德,对于这些用人单位来说,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谁会招惹这样的麻烦事?因此,不管安德森找哪一个来证明,他都面临着被“解雇”的风险。而他能够从贝丽莎那里拿到“补贴”的一个要件就是“深入到中国的社会里去,不可以轻易的被公司解雇”。23sk. 这其实是个两难的命题,贝丽莎给安德森安排的公司是一家在华的德资公司,安德森是百分百的做办公室的工作,根本无法接触到基层,而且,他们的公司管理也不允许这样的交叉人员流动。凡是在外资企业里工作过的人都清楚,表面的“自由随和”都是假的,真要是执行起公司的规定来,那是一点都不能含糊。可是,不接触基层,安德森如何“深入到社会里去”?根本就没可能啊。外资企业之所以这样规定其实也是规避一些麻烦,有些事情大家不说不等于不知道。 安德森要是在公司里循规蹈矩的“死干”,那就不可能接触到社会,更是无法深入到社会里去推销他们要大力宣扬的“价值观”。安德森思来想去,觉得要想深入到社会里去,最好的法子就是出去兼职,尤其是一些学校里当外教,这也是他从一些混迹于各个学校中的外国人那里得到的启示。在一些大学里担任外教,不仅有不菲的工资,还能接触到许多幼稚的学生。安德森干了几个月后觉得这一步走的太对了。可现在要是被学校给解雇了,自己今后怎么办?会不会上什么“行业黑名单”?再去寻找类似的工作还有希望吗? 安德森掂量来掂量去,最后还是决定“就在这里呆一晚上,等到明天让警方去查,或者申请跟自己回去拿证件。体验一下中国的拘留所也是一个经历嘛,保不齐还可以找贝丽莎多要点补贴呢。”于是,他向警方委婉的表达了“这个时间不好打搅人”的意思,愿意接受警方滞留他的决定。 安德森就这样被送到了派出所的“拘留室”里去了。今天他这个运气还不错,拘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还有床有被的,虽然不是很高级,至少他可以休息。 耿浩把车开走去送邓小丽了,李凡干脆上了佟建华的车,那个保安队员早就自己打车走了。“想不想立个功啊?我今天送你一个。”小屁孩又开始忽悠了。 第一卷_眼花缭乱(4) 佟建华喝了酒,这车就得李凡来开。本来佟建华还想问问今晚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没有开口就被小屁孩这样一句给喷的有些发蒙了。这是个啥情况啊? “什么立功?我还要立什么攻啊?”佟建华懵懂的反问李凡,“你有话就直说,啊,哥哥这里没啥禁忌。另外,哥哥这脑子跟你的不能比,不在一个数量级上,你不能总是暗示啊,启发啊,你越是那样我越是整不明白。知道不!” 李凡噗嗤一笑,“你懂不懂没啥关系,回去对大姑说说就行。今天跟我表姐起腻的那个人如果用的不是海因茨。阿道夫。安德森这个名字入境的话,那他肯定是有问题的,相关部门是不是该注意注意?至少要盯着点吧?你不该去提个醒?”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到底是学生啊还是干其他什么的?”佟建华问道。 “我就是个学生,去年暑假的时候,我去了一趟香港,跟这小子打了一架,我被他打的脑震荡送进了医院,他在香港被警方驱逐出境了,所以我知道他。” “啊?就你?还被那个人打成了脑震荡?你哄别人我不管,在我这里你也这样说?你真当我是大傻子啊?”佟建华七个不依八个不忿的说道。 “不被他打成脑震荡,他怎么能被警察抓起来嘛!你还真是个大傻子!” 得!佟建华又被小屁孩给弄了个大窝脖,还是自讨的。李凡这个话也等于是告诉他,自己在球场上那一摔也是如此道理,不然,y校队当时如何把zh校队给折腾的灰头土脸的?还有周南打的那一拳,小屁孩没啥事,魏健平却是遭殃了。难道说那个周南真的会“隔山打牛”不成?现在,似乎一切都算是清楚了。 “你小子太鬼道了,什么样的鬼点子你都玩得出来,好,你说吧。如果真是按照你说的那样,你估计那个被你叫安德森的家伙算是哪一类的人?” “美国cia的外围人员,拿着什么基金会的补贴,混迹于人群中,有事没事的造谣生事,推销他们的价值观和理念。目前抓他价值不大,可是盯着他,早晚会有收获。就好像钓鱼也是要点鱼饵的,是不是?”李凡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这些事情我估计你不是很熟悉,但是,我知道大姑肯定熟悉,你回去跟她老人家打个招呼就行了,而且,那个安德森目前是混迹于我们的学校里,这个正好也在你的活动范围之内,只要上面有人知道了,会有人找你谈话的,到时候你就按照上面的调派去做就行了,不敢说能有多大的人物会被你们抓住,但总是一个线索。” “你小子就能折腾我,你瞅瞅,我最近都忙成啥样了?这又给我整来一个麻烦……哎哟,也不知道这个安德森到底是在哪家学校当外教,不过问题不大,我明天打两个电话就能搞清楚。要是熟悉的学校或者是有熟人的学校,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唉!看来我这也是一个劳碌命啊,不行,你得给我弄点宝贝,我们家也开着店哪,你咋不给我们家弄点好东西?”佟建华这是被李凡为委屈的,说起话来一会东一会西的,李凡就听着他的表演,嘻嘻的傻笑着。 佟家的店铺压根不需要李凡去照顾,人家是在潘家园那边,玩的是另一种套路,好东西人家根本就不会拿出来,而平日里走的最多就是各种工艺品,而且,那个店铺也不是佟建华这一支再管啊,只不过是有股份,每年跟着分红就是了。 “还有个事情我提前跟你打个招呼,再过几天就是元旦了,我要在元旦请一个礼拜的假,去义兄段蓝那里办点事,他已经催我好几次了。”李凡这纯粹是趁热打铁的做法,“洪教练那边你帮我档一挡,元旦后的一场比赛有点硬,不要硬拼,哪怕是输掉也无所谓,不会影响我们进入最后大区的决赛圈。” “你这次出去又是为了什么啊?你怎么老是要请假啊?”佟建华有些郁闷,每次小屁孩玩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事情总是让他去顶缸,“你就不能安生点?” “唉!没法子啊,段哥哥这次玩的很神秘,他也不敢随便去找被人看形胜啊,一旦失误,带来的损失还是小事,影响了某些项目的进程就是大事了!” 李凡也没有把话说破,还是暗示,佟建华也明白了,说起段蓝来,他也知道,段蓝目前在干什么他也一知半解,既然是段蓝叫李凡去,那这个事情学校根本就拦不住,弄到最后肯定是校领导亲自打电话过来跟自己“扯淡”,与其到那个时候去被迫安排,到时候还落埋怨,不如现在自己主动应承下来好看。 “一个礼拜够不够?要不要我从保卫处给你派几个人?”佟建华凑趣的说。 “滚一边去,还怕我们不出名啊?你的人一跟随,怎么跟他们解释?到了地方他们进都进不去,不是叫我到时候难做?”李凡完全鄙视这个佟大哥了。 当晚,李凡把佟建华直接送回了他家,自己也无法回到学校了,毕竟时间已经过了12点,李凡干脆在附近找了个快捷酒店睡觉,还有接受表哥钱博平的埋怨。无他,钱博平走到半路被李凡给“打发”回去了,对钱博平和公司律师来说,这完全是“虚惊一场”。为此,李凡都不得不向表哥说了点“小话”。 安德森在拘留室里窝了一晚上,要说他这人不适合干间谍这个工作呢,他都没想想,这边的警察就算是通过系统查到他的资料,难道就可以轻松的放了他吗?难道说就不会与他受雇的公司联络,进一步的核实吗?这就是一个典型的西方直线式思维的年轻人。安德森虽然曾经在大学里担任讲师,可是他毕竟还是西方快乐教育的牺牲品,他从小到大上的都是公立学校,而不是私立精英教育,就是他担任讲师的那所大学,也不过是二三流的技术学院之类的。所以,安德森的智商肯定是属于那种中等偏下的,而情商更是一塌糊涂,为了眼前短暂的利益,就把自己给轻易的卖身了。这样的人还被cia给发展成外围业务员?其实这也不出奇,看看美国现在的政坛就明白了,多少高官和要人都是扯烂污的?上层可以胡俅来,那下面还不瞎搞?这是资本主义发展的一个规律。就像经济危机一样,他们的科技发展和人才发展也是一轮一轮的闹着断层和危机。要不然,那些疯狂的人物和杰出的人物怎么出来?疯狂的人物发动战争,杰出的人物结束战争,一轮又一轮的轮回,从英国资本主义建立后开始,这样的轮回就没有中断过。 第二天上午,派出所通过内部系统查到了安德森的入境资料,还真是如李凡说的,化名叫安东尼,根据这个资料,证明了安德森的受雇公司和受雇的学校,就在派出所打算给那个德国公司和某学院核实的时候,上面一个电话制止了派出所这种“打草惊蛇”的举动,下令直接放人,还要表现得“客气”点。 于是,所长亲自出面,到拘留室里与“安东尼”进行了“友好”的谈话。 “安东尼先生,委屈你了,我们已经查到了你入境的资料,您是合法进入我国的,我来就是通知您,您可以走了。关于那个纠纷的所有文件我们都交给您,怎么处理您自己去看着办。中国是个法制社会,各种治安检查也是很多的,今后千万不要不带证件就外出了,这会造成误会,希望您在这里工作愉快。” 安德森此时心里总算是一块石头落地,本来嘭嘭跳的心脏也恢复到了正常。 “我一定遵照您的教导去做,今后再也不会不带证件出来了。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至于那个纠纷……”安德森习惯性的耸耸肩,“无所谓,那些文件还是销毁吧,我不想再看到,在今后,我也不想再看到她们,她们太厉害了。” “哈哈哈……中国女子都很刚烈,这一点都不出奇的,在古代就有很多出名的女性,流传到现在的故事很多,你在中国工作的时候,不妨学学中国的历史,嗯,还有一点算是我善意的提醒吧,那就是你最好也学习学习我们的语言,否则,你是认识不清楚哪些是好女孩,那些是不那么好的女孩……” 老天爷,这所长居然还是个能用英语聊天的碎嘴子,把个安德森说的一愣一愣的,最后是和所长以及其他值班人员握手告别。 这也就是李凡提前预见到了事情的发展节奏,在昨晚上给佟建华那边下了药。佟建华嘴巴上是过了一路的瘾,可是回到了自己家,还立即去找自己的老妈“汇报”了。韩小婷是啥人物啊?焉能听不出自己这个大侄子带话过来的意思?拿起电话就打,相关部门可是效率奇高的,当某某派出所一上网通过内部系统进行人物识别的时候,就证明了退休的老领导说的那个事情是真实的,于是,自然有人向下面布置了。同时,安东尼(安德森)的档案就在相关部门的内部建立起来了。 说,利用安德森这次的失误,让他的公司把他开了不就少了许多麻烦吗?事情可不是这样的。我们都知道,针对西方对我国的渗透,绝对不能像傻乎乎的美国那样竖起一道10米高的边境墙,那样做的结果是,你赶走多少对方就会重新派出多少,并且还会汲取经验教训,会隐藏的更深更隐蔽。最好的法子是控制,找到目标,然后实施一定强度的监控。平时谁也不拿这个说事,一旦需要了,那就都是事。事实上,世界各国情治机构玩的都是这些套路,美国、英国和俄罗斯之间相互驱逐记者、外交官等事情都这些套路的翻版。 安德森自己并不知道这些套路,还在沾沾自喜,庆幸自己没有露馅,殊不知他已经进入了某些机构的视线。而他担任外教的某学院保卫处长还真就是佟建华的熟人,两人基本上是同期从部队转业到地方工作,同期接受了转业后相关专业的再培训和再上岗,也是先后从副手转为了正职。于是,向某学院保卫处处长交代具体业务的事情又落到了佟建华的身上。当然,这些工作各个学校的安保部门本身就是相同的,哪年不会走到一起开个会?说个事? 佟建华怎么去玩,李凡不去多想了,全力准备元旦的出行。与段蓝通过了几次电话后,段蓝直接从燕城分公司调了二台suv给李凡,这些车全部都放到某个公共停车场,车钥匙用快递寄给了钱博平,这样,走的时候,他们就不开自己的车了。而段蓝给的这两台车的车牌可是在内部登记过的,只要路上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查车”,第一时间就会有相关人物出面“疏通”,同时,也隐藏了李凡他们的行踪。如果李凡他们开着自己的车出行,别人瞒不瞒得过去不知道,至少王家和魏家第一时间就知道他们外出了,这让精于此道的段蓝不能不预防。 李凡现在不是单单的一个人,他现在可是有个小小的尾巴。这元旦出行,如果不带上凯琳娜,李凡如何向凯琳娜解释?为此,李凡要求段哥哥网开一面。 除了凯琳娜,还有设计公司的人员呢?hxlc设计公司没有问题,已经通过了内部的审核,包括现在的雇员和安保人员,其实都是经过某些机构暗地里筛查过的,对这一点,李凡也是不含糊。设计机构可以民用,也可以非民用,谁能知道将来要干些什么呢?提前留下伏笔历来是李家传承,李凡当然不会随随便便的让钱博平按照流行的经营方式去搞,对此,李凡可是没少给钱博平灌新的理念。 段蓝要比李凡大上差不多十来岁,此时,已经是一个老手了。对李凡的要求他没有直接的拒绝,而是采取了另一种方式去解决,捎带的还把邓小丽和耿浩的问题也解决了。段蓝清楚,如果要带上凯琳娜,那个邓小丽怎么办?邓小丽跟着来耿浩怎么办?凯琳娜是外籍人员,各种手续难办。你说是自己家的媳妇,那不管用啊,必要的审核是肯定的,可这个审核是那么简单的吗?而邓小丽和耿浩也同样需要审核,这些事情都不是短时间里可以做到的。于是,段蓝通过其他关系,在美术学院组织了“元旦五台山写生”活动,专门针对凯琳娜那个班里的学生,并且将参加这次活动纳入了“学籍考核”中,还特别规定,不许带亲属和附属人员,必须坚持在五台山地区画出“有分量”的习作,成为这个学期学分的参考。 凯琳娜很纠结,这与她的价值观相悖,准备拒绝,可是李凡一句“你想不想成为中国人的媳妇?如果你想,那就得入乡随俗。”好嘛!凯琳娜流着泪去报名。 第一卷_眼花缭乱(5) 让凯琳娜心里高兴的是,李凡给他画了一个很大的饼子,“我正好要在元旦去陕西那边去看望一个老朋友,你不适合去。我会在回程去五台山找你,然后,咱们一起从五台山回来,这样,我去把原来的人情账还清,你去把自己的学业落实,我们互不影响却是相互配合,这就是典型的一支箭射下两只天鹅来……”m.23sk. “嗯!”凯琳娜在电话里撒娇的拐着弯鄙视李凡,“天鹅那么美好,为啥要用箭把它们射下来?你真是不会说话!换一个形容方法。” 这一石二鸟的成语李凡能不知道使用吗?他是故意的转移凯琳娜的思绪,还特么的是用法语说的,凯琳娜果然是上当了,态度已经不悲哀了,心情也好了。 “哦,白天鹅很好啊,那是不是说我是个癞蛤蟆,你是天鹅肉?”蔫坏蔫坏的李凡又用汉语说起了民间的俚语,把个凯琳娜笑的咯咯的,于是,这边没事了。 “咱们都这样走开了,那小丽姐那边怎么办?还有啊,我元旦不回深圳,我父母咋办啊?他们还以为我会在元旦的时候回去探望他们呢!”凯琳娜笑了一阵后又提出了新的问题,可是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因为,那边有安排。 “你父母他们难道不会追到五台山去吗?别忘记了,玛索妈妈可也是个大画家,你去写生,难道就引不起她的兴趣?哼,我看,你这里的消息家里怕是早就知道了,保不齐到时候就会给你一个惊喜!”李凡怪声怪调的说道,“至于表姐那边嘛,唉,你是瞎操心啊,她现在保证没功夫搭理你,不信你打电话问问。” “啥意思?”凯琳娜又糊涂了,“难道说小丽姐也有自己的安排?” “你也不想想啊,过了这个年,小丽姐可是20岁了,人家的心早晚得从你这闺蜜身上转移到自己的男人身上,你也一样……”李凡说起口无遮拦的话,遭到了凯琳娜直接的回喷“呸!你就臭美吧!都已经是癞蛤蟆了,还,还……” “哈哈哈……癞蛤蟆的学名可是叫蟾蜍,在中国古文化里,可是有蟾蜍崇拜的,代表着力量、财富和不屈不挠的生命复苏,你啊,便宜大了!” 不能不说,年纪大了一岁的李凡现在是口花花了,把个半吊子国文的凯琳娜给忽悠的不要不要的,立马就要结束视频通话,要去查资料印证李凡说的。 事后,凯琳娜还真是接到了邓小丽“非常不好意思”的通知,元旦,她要与耿浩回上海,而且说了,这是母亲定下来的,父亲也坚决支持。不过邓小丽还是提了一句“要不你和凡凡跟我们一起去上海过元旦吧!上海你好像还没有去过。” 凯琳娜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凡凡还真是“神机妙算”,得知了小丽姐的安排后也不直接说自己有了安排,只说“不想去当电灯泡”,显然,凯琳娜已经没有原来刚到中国的那种思维“纯洁”了,也知道拐着弯的人情世故了。后来,邓小丽得知了凯琳娜的各种安排,虽然无语指责,可还是说她“学坏了!” 说,这李丽邓义辉夫妇这是凑的啥热闹?怎么就这样的赶寸?其实,说白了都属正常。李丽看中了耿浩,也得到了哥哥李涌那边的“批准”,这就意味着李丽要尽快的把耿浩这个“潜力股”牢牢的抓在手里。邓义辉也是坚决支持。他们都知道,现如今的小年轻都喜欢乱七八糟的谈恋爱,某个名女人甚至大言不惭的说出了“一个女人一生要有五个男人”的污言秽语,作为传统人家的李丽如何不担心这样扯犊子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如果那样,估计李丽会跟女儿断绝母女关系的。在李丽看来,啥时候结婚不重要,重要的是把相互的关系和感情固定下来,如果在这个过程中还出问题,那她不在乎派出自己的老公去“管教管教”,要想把两家最后的事情敲定,作为被访的李丽焉能不去回访呢? 面对如此“正大光明”的理由,邓小丽根本找不出来反对的理由,何况,她现在的确也是跟耿浩在“热恋之中”。本质上,邓小丽还是基本上继承了母亲的特质,她需要有一个平时可以“耳提面命”的,关键时可以勇于担当的男人“呵护”自己,围着自己生活。而耿浩偏偏就是这样的男人,也是从他父亲老耿那里继承的。要不说,这缘分的事情真是难说,命好的人总是命好,命不好的就倒霉。 耿浩本来是想跟着李凡的公司里“参合参合”的,李凡也打算把将来一些特殊的设计和理论计算的事情给耿浩去办,可是这次的出行的确带不了他。就在李凡伤脑筋如何跟耿浩说的时候,耿浩十分尴尬的前来通知“小舅子”,“元旦我和你表姐必须要去上海,那个,那个未来的岳母岳父元旦期间到上海我家做客。那个,原来答应元旦跟你一起出去的事情……我实在是扛不住啊,原来是老妈一只老虎,现在,两个,两个老虎啊,我真的扛不住啊,你得原谅我……” “唉!我就没指望你能跟着,不过我可是提醒你哦,就这一次,下次你再敢闪的安排,我绝对今后不带着你玩了,你自己去跟家里的两个老虎说吧!” 李凡是强忍着笑,故意的生气,然后给耿浩下药,他知道憨厚的耿浩肯定会把自己的话给出卖了,一定会引起他老娘的注意,这也是为今后的事情留伏笔。可是李凡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话在耿浩与两只老虎三方视频通话的时候,尽管何采萍很是注意,很是担心自己的儿子会被那个神奇的小子扔下不管,可还是被邓小丽嗤之以鼻,完全把李凡的警告不当回事,几乎就把李凡的老底给揭穿了。 “何妈妈,浩哥,凡凡的话别信,他那是满嘴跑火车的主,他不带咱们玩?第一,他没那个胆子,到时候让我妈直接打上门去!看他还敢不敢威胁你。第二,我们很想跟着他混吗?大不了去我爸爸的公司里从基层干起,到了三十岁我保证你是公司里的前几位高管,将来接班就是你了!第三,最后的杀手锏就是我去找舅舅和舅妈,还反了他了,竟然敢大言不惭的给我们放狠话……” 耿浩当场就晕菜了,这可的确是李凡说的“家有悍妻”啊。这边邓小丽“巴巴”的白话着,那边的何采萍眉飞色舞的给儿媳妇“击节”,一个劲的叫好。 耿浩实在不想忍了,冒了一句,“那我们的物理学呢?我们可都是学物理的!” “笨蛋!这矛盾吗?我们学我们的物理,跟他混不混有个屁的关系!我看你你就是被他给忽悠的找不着北了,你听我的!咱们学好了自己去搞一摊……” “对对!好好好!还是小丽的眼界高,浩浩啊,你以后要多听她的意见!”那边何采萍立即表态了,她是真的认为儿媳妇比自己儿子拎得清。 耿浩虽然不像自己父亲在家里那样的木讷,可是也不善于与两只老虎在舆论上硬碰,干脆也不说话了,自己是要干自己的事情,可是他很清楚,自己是个执行人才,绝对不是项目领袖人才。小发明可能会有,但是要让自己负责大项目的总师,那是赶着鸭子上架,根本做不到的。可这个话他能说吗?说了,两只老虎顿时就跟他急,与其在这里跟她们掰扯,还不如闷头自己走自己的路得了。 正是耿浩这个能认清自己的秉性,又能安于自己合适位置的心态,才能够获得李家的通过,否则,在李凡这里就通不过。他能帮助耿浩去追自己的表姐,难道破坏起来就很难吗?在这点上,李凡从来不缺各种鬼蜮伎俩,只要他想坏事,谁挡得住?比如说安德森在他手上吃的亏还少吗?而且在今后还要继续吃亏。 还有一个事情也是被李凡给算计到了,那就是老米陪着玛索竟然是提前到了五台山,在那里的豪华宾馆里等着女儿的前来,还真是给了女儿一个惊喜。 殊不知,这些都是段蓝在幕后策划安排的。其实,手法也很简单,给邓叔叔李姑姑打个问候电话,稍微说上几句,李丽那沾火就着的脾气还能不爆发?何况段蓝的各种暗示也太符合李丽的“脾气”了。好东西不抓在手里还等着别人去抢吗?于是,邓义辉去安排形成,李丽与亲家母商议“元旦”活动事宜……与两个年轻人商量?不用,只要通知就行了,两个家庭管理孩子的手法还真是非常相似。 就在马上要迎接元旦的时候,各大电视台和新闻媒体肯定是要寻找抓人眼球的新闻。于是,第一个被爆出来的就是傅抱石那幅画,故事在王锐的刻意渲染下变得很有感染性,很快,王锐还赚了一笔让他自己都没想到的钱。一家传媒公司以那幅画在海外颠簸流离为基线,展开了各种故事演绎,于是,一场波澜壮阔的都市情感大戏开拍了。作为画作的东家,自然成为该电视剧的“名誉顾问”。对此,王锐还不甘心,干脆加入成为投资方,于是又挂了一个总制片的名头。 陪伴着王锐这一拨的炒作,相关机构对画作市场新的鉴别形式给予了肯定,这个戴帽子的任务就落进了y大学的古代学系,把朱家清乐的找不着北了。 说是这种鉴别画作的技术也没啥啊,一层窗户纸而已,稍微想想大家就都明白了。你y大学能干,那其他的机构和学校就不能干吗?对此,朱家清更是佩服自己手下的马嵬曾了。因为实验室第一次搞出那个对外鉴定的方案之前,实验室就以古代学系的名义去相关部门登记了专利,作为新颖“发明专利”已经登记了快俩月了。这种抢先登记的点子也是李凡给马嵬曾出的。同时,实验室还制定出了一系列的规范标准,没有经过实验室的允许,谁用谁就得付费。 道理是简单,谁都能明白,可真正要进入到实际操作上,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如果仅仅是凭光谱仪的鉴别,那么根本就无法杜绝假画的混入,而真正控制鉴定的是李凡研发出来的那一套对比软件,这个软件的登记可是在李凡自己的名下,而且还签署了永久无偿给y大学古代学系使用,这几乎就把其他部门想“照葫芦画瓢”的路数给堵住了。当然,不排除有人重新摸索写出新的鉴别软件,可那个事情并不简单,对于光懂鉴别对比不懂得古董文玩的程序师来说,基本上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如果程序员与古董专家联手行不行?当然行。问题是,得多少个专家来配合?有多少流派需要重点关照?像李凡这种鬼才加妖孽的人,弄出来的东西是那么好被模仿的吗?他肯定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留了后手的。 李凡搞出来的这个东西其实也挺招人恨的。因为有了这个东西,许多鉴定家恐怕要另寻出路了,原来的那碗饭怕是没得吃了。同样,这个东西也挺招人爱的,毕竟诸多喜欢收藏的人心里能够有一个极大的安慰,也避免了被一些“专家教授”的忽悠,从而减少了经济损失。这就好像出现了电脑印字后,许多书法家失业了一样,除了怪里怪气的谁也不认识的“狂草”还有那么一点市场外,几乎所有的招牌、广告上的美术字都可以用电脑合成出来。有个书法家看到满大街的书法广告,无奈的长叹,“可惜了我这一笔好字了,今后再无用武之地。” 对王锐率先与其他文化公司合作,李凡并没有说什么,王锐没有问,李凡也懒得去管。江涛得知以后,搞到了那幅画的故事梗概,然后向李凡汇报。 “我没有想到王总那边的动作这么快,看来这头啖汤我们是喝不到了。对我们平涛文化公司的题材是不是也是一个冲击啊?”江涛小声的问道。 李凡仔细看了江涛拿来的资料,然后下了“王锐可能要赔钱了”的判断。他这个判断一出,让江涛倒抽一口凉气,他不能理解李凡是凭什么做出这个判断的。 “其实,这个判断的理由还是很充足的。”李凡淡淡的说道,“第一,王锐找的那家文化公司太过急功近利了,准备不充分,在不了解观众的心态之前仓促上马这本身就是文艺作品创作的大忌。第二,他们走的还是老套的路子,不过是把那幅画当着一个噱头而已,将给大家听的故事还是那些恩恩爱爱唧唧我我的,完全没有新意。第三,他们弄的是纯粹的文艺片,而整个投资的数额又不够,大戏算不上,小戏又多了点,请来的演员必然也是上不上下不下的。关键是他们找的导演……嘿嘿,不敢恭维。我这个判断你们要保密,就当不知道的。” “那我们的该怎么办啊?周同学好像最近在玩命耶!”江涛又问道。 第一卷_眼花缭乱(6) 平涛文化公司,算是一个综合性的文化公司,仗着有hxlc设计公司做后台,在资金流上毫无问题。而李凡也是突发奇想才觉得搞这个公司可以连带着把自己遇到的各种古玩文玩界的稀奇古怪事情用文学文艺的方式表达出来。而他要办的这个公司与其他文化公司最大的差别就是有第一手原创,有自己可以四处的发掘生活中的故事和奇闻趣事,还有一个优势就是背靠y大学,有**这样年轻的,精神还没有被文艺圈大染缸污染的,并且不怎么贪财的原创人员。 李凡要办这个文化公司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帮助在学校里“勤工俭学”的草根出身的学生。有一个现象许多人都没有注意,越是在顶尖大学里读书的学生,其草根出身的学生比例越高。孩子在家境环境富裕的环境下和在家境困苦环境下的磨炼是完全不同的。有的父母对孩子从小就严格要求,不以物质方面的刺激来教育孩子,比如说李凡这样的家庭,对孩子成长就是正方面的。可如果从小宠溺,那基本上就与顶级大学无缘了。308室四个人,现在家境都不错,可除了李凡以外,基本上还都是草根家庭的背景。吴广德家是在其读中学的时候才进入富裕阶层,而吴广德从小吃苦耐劳忍耐谦让的个性已经养成。周布斯家里倒是发的早,说起来他都是富三代了。可是周家老爷子是百分百的草根,对子弟的教育不仅没有宠溺,反而是更加严格。老爷子是经历过太多的起起伏伏,经历过所有的人间悲喜剧,如何能够轻易的放纵自己后代的教育?尤其是他们周家可是一步一个脚印的从最底层干起来的,不是那种一夜改变的暴发户,焉能不知道人世间的酸甜苦辣?所以,周布斯这个富三代也就是“装装”而已。至于老三钱博平家,那更是草根中的奇葩,两家能够从孩子出生就算计他们的未来,在孩子成长的时候能随意的放纵他们吗?像这样的草根人家,越是有钱就越是谨慎。 反过来,一些突起的暴发户家庭却不是这样,还有一些官宦传承的家庭,他们对子女的溺爱就说不清了,有的在成年后,经过碰过几次脑袋,摔过几次跟斗而觉悟,最后也能修成正果。可那些混世界,浓缩人生的就此沉沦下去的比例也不小。李凡他们在大一新生的时候遇到的司马山骥就属于这样的人。 y大学里,从偏远地区以高分考进来的人不算少。由于他们家境一般,能够每个月有点饭钱怕都是把家里给弄的经济紧张,所以,这样的学生大多数都会出去打工。在学校附近的许多餐馆里就有不少这样的学生在那里洗碗洗盘子,有的还担当清洁工。李凡每次看到这些高智商的学子去干那么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心里就不舒服,是那些学生真的没用吗?是他们不想去干点高附加值的工作吗?都不是,是环境和条件促成的。让餐馆的老板多开点工资?那也是不可能的,人家那里也是要计算成本,也是要面临着各种竞争。让学校去管?学校要是把这些都管起来,那等于是告诉一些学生可以“好吃懒做”,同时,学校为此也要付出高昂的各种费用,效果还未必就是好。同时,那些家境富裕的孩子也要参合。 李凡在思索了一段时间后觉得问题的关键是要给这些贫困学生提供一个可以发挥其特长的平台,在这个平台上让他们各显其能发挥特长,然后有专业的管理人员帮他们按照市场规律去运作,帮助他们获得人生的第一桶金。 说,你李凡一上学就发的不清不楚,为什么别人就不行?这个不能比。李凡在上大学之前就已经具备了进入社会谋生的技术手段,上大学是那个新的学科吸引,如果仅仅是为了学本事来上学,李凡根本不会来。有些人需要通过学历来学习和证明自己的谋生能力,而有些人则本身就是具有创造性能力的,许多发明家都没有学历,伟大的发明家瓦特、爱迪生都没有接受过完整的学校教育,著名的数学家华罗庚能够拿的出手的学历就是一张初中毕业证。李凡就属于那种天资聪颖,加上从小大量知识的学习和积累,具有的能力别人都是不可比的。 现在,平涛文化公司自己建立了一整套系统帮助那些贫困学生,文科的,只要能在校内网上发表好的作品,就会被公司给特别推荐去某些大的知名读书网站,替那些学生在这些网站连载和获得收益,收益全部返还给学生。而有些理科学生的小发明小创造,则是由设计公司出面是帮他们申请和登记专利,从而使他们获得利益。虽然这一套办法不能说没有漏洞,可毕竟李凡是实实在在的帮助一些贫困学生。就拿现在周布斯在创作的《汝瓷传奇》这部文化作品,也是雇佣了相当的同学跟他一起搞,大家一起讨论,一起攒故事。他们先在校内网上发,然后通过平涛文化公司在知名网站上发,最后的版权权是平涛文化公司的,如果谁要是犯规,那对不起,平涛文化公司肯定会起诉他,让他很难受,损失很大很大。 “目前周布斯的那个连载小说的效果如何?你们有没有随时查看啊?” “目前反应还可以,只是目前出来的章节还少,你可能不知道,这网络连载是需要一定的数量的,许多读书的老饕都有个习惯,等到连载一定量后才去读,他们形容这是‘养肥’了再看,不过我猜想这部书的前景看好,至少我现在就迷上了,但凡喜欢文玩古玩的人都会有兴趣,我就奇怪了,书里那么多文玩古玩的知识那个周**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也是古代学系的?”江涛说道。 “哈哈,他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是涉及到专业性的知识,就去我们古代学系找资料和打听,光是我给他讲的故事就有……我都数不清了。现在我们的马老师见着他就躲,被他烦的顶不住了。不过我喜欢他这样,严谨,科学,实在。” “难怪我看了作品后就像看了教科书,可与教科书又不一样,教科书太死板了,看着头晕,可这经过他们文化加工后的大白话,看起来好懂,也有味道。” “别人怎么干我们不去管,周布斯那边的连载会在春节前后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让他改编成剧本,你这里的筹划从过完春节后开始,赶在下个学年开始的时候完成。时间还是很紧迫的,你要提前想好各种准备工作,花多少钱你不用去担心,我们除了有设计公司那边支持以外,还有王家魏家这两个财神,几个亿对我们来说有些难,对他们来说就算不得什么。实在不行我会另想办法。总之,我们必须搞出洁净的,树立社会正能量的作品,那些弯弯绕,变着法子教人坏的作品一件都不许搞。”李凡再次强调了他的办公司原则,“还有啊,文化公司涉及的方方面面会很多,没准今后我们还要干别的,你啊,没事的时候多出去接触一些文化人,记住,一定要接触正经文化人,乱七八糟的不要接触。” “好的,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办,我已经做好了头两年不赚钱的打算。” 江涛如此说话让李凡笑了,“你不用担心自己的收益,事物都是相辅相成的,只要我们做的好,盈利就是一种副产品。我已经告诉钱博平了,你的工资起点就按照你去年和今年盈利的平均值乘2来确定,以后,每年增加10%的工资。特殊项目盈利,按照你在公司股份里的比例提成。只要你自己乐意,你可以在这个公司干,也可以脱离这个公司出去单干,都无所谓。我希望你不要为五斗米折腰。” 李凡说的平淡,可是江涛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他说那个话的时候并不是担心自己的收益减少,而是担心自己头两年赚不到钱后对公司的影响。可他这样一说让李凡理解为是抱怨自己“出力赚吆喝”了。而李凡的承诺让他觉得自己太不是东西了,怎么能跟大师说这样的话?大师要想弄钱很难吗?随便去看几次风水就有大把的银子进账,甚至都不用出去做广告,那些找他的人就会挤破门。 “那个……**,我那样说的意思不是为我,我不要那么高的工资,我是怕咱们公司赚不到钱会不好看,毕竟规模不会小的,尤其是咱们将来要搞影视剧电影什么的,这都会在社会上有一定影响的。要是公司不盈利,我们很难招收优秀的人才加入啊,毕竟人们还是要吃五谷杂粮,还是要考虑锅碗瓢盆的生活。” “呵呵,你说的对,这个是我想叉了,对不起啊江大哥。”李凡也不好意思起来了,“不过以后还是不要叫我什么**,我还不到20岁呢,就叫我李同学好了。另外,你刚才的提醒是对的,我们不能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不能不关心员工的生活,我会很重视你说的这些问题,我们虽然不为五斗米折腰,可必须为更多的米努力,这不矛盾,也是衡量我们今后发展是否正确的标准之一。” 李凡的态度让江涛安心了,跟着又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我们发展的顺利,有了一定的盈利能力后,我们还要面对另外一个问题,这是我和钱同学一起去办手续的时候被相关登记部门的工作人员启发的。当时,办事的人问我们,为什么股东这样少,说文化公司股东太少了不合适。对此,我也去了解了一下,的确,文化公司的股东人数都不少,有的文化公司在上市之前干脆把一些导演编剧啥的都变成了公司的小股东,用这些手段套牢一些人才,做大企业的形象。” 江涛的话让李凡沉思了好一会,弄得江涛还以为自己把话说错了。 “你提出来的问题很好,至少说明你是在为公司动脑筋。不过有二点我要现在就跟你明确下来。”李凡在思索了一阵后开口了,“第一,我们公司今后也可以给一些导演和核心工作人员股份,具体用什么方案你和钱博平找时间现在就把草案搞出来,哪怕现在不实施也要有个预案。第二,我们的文化公司永远不上市。我们不能学那些打着冠冕堂皇旗号上市圈钱的人,放眼看看,那些通过上市大量圈钱以后的企业,真正能够做强做大的有几个?尤其是文化公司,那是一些人学习外国资本的概念,打着与社会公众分享成果的名义去薅社会上股民的羊毛,我们无法反对这些人怎么干,可是我们至少可以不去这样干。这是个铁律。” 李凡为什么想了那么一会?毕竟他不是专业学习经济的,可是他是古代学系的,古代学里一门基础课就是历史,不仅是中国的历史,还包括世界历史。他回想了股票这个东西产生和发展的历史过程,最后悟出了一些浅显的道道。 在李凡看来,当资本处于原始积累的时候,为了集中财力办大事,人类发明了“股市”这个特殊的集资工具,在资本早年的积累中是起到了正面作用的。随着资本市场的成熟,股市的作用已经从集资功能转变成资本投机功能,在股市和其他的证券市场里,充斥着各种投机和欺瞒广大股民的操作。时至今日,尽管各国对股票市场出台了一个又一个的管制法令,可仍然避免不了被上市公司圈钱,做烂企业出逃的事情屡屡发生。而上市公司每年的盈利分享给股民的比例其实根本不值一提。就算是业绩好的企业,为了更多的薅羊毛,也要不断的除权以摊薄股票价格。为什么要摊薄股票价格?说白了还是要薅普通百姓的羊毛。 “嗯,你说的我明白。不过,我还是担心啊,只要我们做出了成绩,只要我们成了赚钱的工具,到时候我担心会有人强逼着我们上市,一个能赚钱的工具谁也不会放弃,尤其是那些行业**。他们会做局叫我们进去,让我们到时候不上市就不行。我在没有做文玩之前就是在一家这样的公司里打工,公司本来是做的很好的,在行业内也算是翘楚了。正因为业绩好,赚钱能力强,最后,被行业内的几个**盯上了,他们联手做了一个局,让我们公司跳了进去,最后,不得不接受外来的资本进入,然后就被慢慢的做成了要上市解困。没过二年,公司上市了,而我们这些打工的全部被辞退了。现在,那家公司已经是股市里的垃圾股……” “嗯,你说的这个我明白,其实,只要我们不贪,不去想干那种‘蛇吞象’的事情,不去干那些不靠谱的事情,想给我们做局?很难的!”李凡轻声说道。 其实,李凡心里对这样的做局是有另外的对策的,只要知道了是谁给他做局,以他现在的本事和人脉,不整死对手就是失败,对此,李凡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第三十六章 蓝田行(1) 李凡简单的一句话,让江涛也悟出了“大师级”的至理格言,“不干蛇吞象的事情,不干不靠谱的事情”,平时为人要本着“不贪不嗔”,做事要本着“不迷不痴”,对待成绩和挫折要“不骄不躁”,对待人生要“不怨不悔”。 正是江涛悟出了这些道道,在其后的一生中看似平淡无奇,也没有登上任何“名人”榜单,可是却获得了一世的心胸自在和问心无愧,这是后话。 基本的准备工作做好了以后,元旦的头一天李凡就带领着自己的小队伍出发了。四姐妹是测绘的主力,全员出动了。作为“家属”,只有吴广德是担任司机跟了出来。**周布斯正沉迷于自己的创作之中,压根对外出没有兴趣。他的“娟儿”就是喜欢他的这种“德性”,狠狠的亲了他一口就跟上队伍。而老三钱博平要利用元旦期间与江涛去会见一些业务上的“熟人”,并且要近距离的把控周布斯连载的成效。在他的策划下,周布斯现在俨然是一位“文学”大师,一个章节一个章节的写出创作大纲,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的修改那些“写匠”送过来的草稿,然后钱博平最后统一安排,最多的时候一天能够更新七章,还都是几千字的“大章”,据说是创了某网站连载的记录。康小唐本来是可以来的,可是,他现在是队长,洪城在元旦期间安排了新队员的再“军训”,当过兵的康小唐自然成为了专职教官,为此,陈轩炫差点要跟康小唐急。如果不是看到二哥三哥都没有来,不是看到小屁孩也是形单影只,这陈轩炫还真是保不齐要出幺蛾子。 “老幺,咱们怎么不开自己的车啊?这两台车是谁借给我们的?”陈轩炫一上车就问李凡,“这次出行太突然了,我本来是想带上画油画的工具的,这慌忙火急的,来不及准备了,看来只能先素描了,回来再根据素描画……” 两台车,李凡在前面带路,车上坐着的是表嫂林瑶和陈轩炫。吴广德在后面跟着,车上自然是自己的媳妇黄瑛和**的“娟儿”了。说起来,四个女孩子的年纪相差也不大,可这陈轩炫就好像是长不大似得,几个姐姐总是得让着。这不,一上车,她就“义不容辞”的坐在了副驾的位置上,而林瑶只能坐到后座上去。可是吴广德那边呢?人家黄瑛就懂事,宁可副驾那里空着,也要和徐晓娟坐在后面说悄悄话,搞的吴广德是一阵阵的郁闷,心里直埋怨这次出来的人少了。天籁小说网 李凡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搭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他的脑子里不断的回忆着从卫星地图上拍摄下来的三维地形。这次出去,说是堪虞的地方只有一处,可李凡心里知道,实际上需要堪虞的肯定不止一处,义兄是有难言之隐。 段蓝是要在终南山北麓修建一个特殊的工厂,各种意义不容置疑。这里的地形很有意思,从广阔的连接上看,这里仍然是秦岭的一部分。可要是细看起来,这里又恰恰是黄土高原与秦岭之间的一条特殊的谷地,民间管这条看上去不像谷地的地方叫“八百里秦川”,在古代,这里叫关中平原,学术上叫渭河平原。其实,说是八百里,那是按照古代度量衡计算的,现代卫星遥测的实际距离是“东西长360公里”,能够在我国第二台阶上形成一个3。5万平方公里的平原,不能不说是上苍的恩赐,在这里,居住着二千多万人口,而整个陕西的人口不过三千八百多万,面积有20多万平方公里,以不到全省五分之一的面积却养育着六成以上的人口,而且,这里还集中了相当多的现代工业,可见,这里有多重要了。 这里,同时也是北方东西向交通的大动脉,从民国初年开始,东西走向的交通动脉就开始形成了。而现在,更是包含着高铁、高速公路、水运和空运的多种交通方式。更重要的一点,西北的各种钢铁、化工、石油、电子等工业也相对集中在方圆不到500公里的范围内,这为段蓝的项目可以提供各种支持,远比在其他地方方便和有效。段蓝选择在这里建厂恐怕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开了一天车,在傍晚的时候到达了蓝田县,李凡带着吴广德把车开进了当地的一家星级宾馆,钱博平不在,只好自己出面去与宾馆商谈开房的事宜。本来钱博平是要提前预定的,可是被李凡给拦住了。他完全不想这次的行程过度的留下痕迹,虽然义兄没有跟他说什么,可他知道义兄是干什么的,能够避免就尽量的避免,这几乎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而另一方面,李凡这次破例的让表哥准备了大量的现金,并且跟几个人打了招呼,尽可能的不要使用电子支付,他甚至直接跟他们说,“要藏住自己的行踪,万一某些人找来了,谁去抵挡?” hxlc设计公司最近在业内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四个女孩都被一些地产商找过,如果不是李凡提前给她们打预防针,让她们都以“自己是打工的,不当家”为借口推掉。就是钱博平也对外宣称“自己是个幌子,不当家的”。要不然,公司的门槛都会被人踏破。现在,业内都知道hxlc设计公司很牛,可都不知道其幕后老板是谁,就是通过关系去查也是查不出资料来。 李凡当初设定设计公司的时候就是个对外的办公机构,真正核心的东西都在李凡的脑子里,四姐妹都很清楚,没有老幺的指点,她们啥都不是。现在,四姐妹都成了富婆,可一旦老幺翻脸,她们还能剩下啥?就是她们想那么干,她们的男人能轻易答应吗?亲朋好友能答应吗?不被收拾的一塌糊涂就不算完? 陈轩炫是心思最活泛的,曾经动过念头,想自己出去单干,搞一个自己的工作室。可刚出念头首先就被大姐给批的不要不要的,什么吃完饭扒碗底啦,什么吃水填井啦,陈轩炫顿时成为十恶不赦的人。二姐更绝,直接以断交相威胁,不排除找人前去报复和破坏的可能。三姐直接说了一句,你出去可以,不许说你认识我,我丢不起这个人!而康小唐干脆就想跟她分手了,说是一个没有集体意识的人不会注重家庭的……并且还直接把这种情变的事情“照会”了陈轩炫在上海的父母。陈家虽然是小市民,可是基本的道理还是明白的,陈轩炫的母亲直接杀奔学校,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就差要“死给你看”了。陈轩炫还没怎么动作,就被这内外交困的打压下烟消云散了,最后还是写下了“深刻”悔过书才算完事。 对陈轩炫的这些事情李凡压根就不知道,没有人向他汇报,他也不会关心,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会让陈轩炫离开。在李凡看来,世界上离开谁都是照转,没有陈轩炫,不还有自己的凯琳娜吗?事实上陈轩炫在设计公司里主要负责的就是画抽象的外形和内部结构虚拟图,真正干工蚁活的是那三个姐姐。她这个活计还真是不难找,至少在美院是一抓一大把。这个关窍是钱博平悄悄的告诉了康小唐,康小唐再告诉了陈轩炫,使本来有些痴迷的陈轩炫顿时“幡然醒悟”。 蓝田现在是西安的一个郊县,这里的环境相当不错。在这里,段蓝建立了筹备处,许多预先要做的功课都是在这里完成。而与之相配套的某机构办公室也悄悄的在一些看上去不起眼的部门里建立。事实上,段蓝要在这里建立一个大型的“动力”生产线,这个动力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了,涵盖的范围比较广,段蓝不说,李凡也不问,企业建立在哪里也属于商业机密。 “我到了,等会在玉带面馆吃饭。”李凡给段蓝发去了一条信息。 到了陕南,吃宽带面是一个必然的过程,这里的宽带面可不是南方那种简单的一碗面条就拉倒了,不仅做的分量大,而且各种配料调料十分的花哨,到后来,吃的人印象最深的往往不是面,而是那种氛围和调料配料的刺激。 在陕南地区,挂着幌子叫面馆的未必就是只卖面,未必就是个小餐馆。这个玉带面馆就是一个很上档次的中型餐馆,李凡在开车进来的时候就盯上了。 李凡带着大伙到了面馆里,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在冬季,这个点已经全黑了,就连面馆的服务员也没想到这个点还有人前来吃饭,有些菜式怕是没有了。 “你们是来旅游的大学生吧?这个点来吃饭有些晚了,虽然我们还没有关门,可有些菜式可能卖完了,要不你们去地摊上吃吧!”服务员看着来了一群学生模样的人,顿时也是兴趣索然,直接说出了不是赶客却胜似赶客的话来。 对此李凡压根就习惯了,不管怎么去宣传和培训,社会上总是有那么一些看人下菜的人,尤其是眼前这个服务员,说话不拐弯,性格直爽全体现在这儿了。 “没关系的,把还有的菜式告诉我,我们看着点一些!”李凡笑着说道。 那个女服务员也没办法,只好跑出去了一会,然后回来说,“你们吃面没有问题,大盘羊肉和鸡肉也都有,牛肉没有了,鱼只有空运来的加州鲈鱼,还有从西安那边送过来的龙虾和海鲜……问题是你们这些学生吃得起吗?” 还别说,这服务员的眼色还是很厉害的,一眼就看出来这一伙人是大学生,她不想在快要下班的时候弄出麻烦来,干脆就报那些价贵的菜式,用意也很简单,就是把这些学生吓走,她就可以舒舒服服的下班了,省的这圈装阔气的学生捣乱。 还别说,这大学生还是好认的。不管怎么自由,大学生一般都是素颜,根据规定,大学生男生不得留长发,女生不得烫发,不得长发披肩,不得留指甲描指甲,更不许描眉纹眉,浓妆艳抹,衣着也有规定,行为举止更是有诸多的规定,这些规定就很容易让学生的行为举止与社会青年不一样,留心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怎么说话呢?”陈轩炫顿时就火了,“吃不吃得起你管的着吗?” “别别别,四姐,你别跟她急啊,咱们点菜。”李凡赶紧拦住就要发炸的陈轩炫,“老大,来一条龙虾行不行?还有其他的海鲜啥的?这不是合你的口味?” 吴广德笑了,“这里的龙虾怕不会有那么真,而且个头要么不大,要么是就是空壳,要一条摆摆样子也可以,不过我还是喜欢这里的羊肉,叫他们上手抓羊肉吧,还有大盆鸡……”吴广德还没说完,黄瑛就反对了,“太油腻了,你们这里有没有西红柿?来个西红柿炒鸡蛋吧!清淡一点,姐正在减肥呢!” “我可是要啃大肘子,减肥的事情回去再说!”徐晓娟纯属是起哄。 “那我要吃凉拌海蜇,我刚才看到菜牌上有,老幺,你可不许拨我面子,否则我回去告我的平平,他要是知道你没照顾好我,肯定跟你没完!”林瑶也起哄。 于是,四个女将加上吴广德一起乱七八糟的点了十来个菜,李凡笑嘻嘻的直接抹掉了几个重复的,然后把点好的八菜一汤的菜牌递给了服务员。 “请你们先买单,这么多的菜肴而且价格不菲,我担心你们等会没钱买单。” 李凡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而那几个女的竟然站起来了,不过李凡这次出来可不是为了“争气”的,他连忙伸手拦着大家,示意大家别玩真的。 “别别,咱们不计较,不就是先给钱嘛,不是啥原则性的问题,我这就给她。” “老幺!你也太怂了吧!她这是在歧视我们啊!你就这样认了?”陈轩炫急嗤白咧的说道,“早知道是这样,我还真是不该来了!这地方的人怎么这样?” “你们也不用不服气,像你们这样的大学生我见多了。到这里像大爷一样的海点,最后没人拿的出钱来,最后去派出所,让他们家里的人付钱,虽然我们没啥损失,可我们也懒得找那个麻烦不是?”面对陈轩炫的质问,服务员居然没事。 “这位大姐说的对,行,你告诉我应该先付多少钱,我们要是再加菜和加其他的也先给钱,好不好?咱们不扯皮,尽快吃东西,我们饿了。”李凡说道。 那服务员也不含糊,看了看李凡点的菜,稍微默算了一下,“你先给三千块吧!不够了算我们倒霉,多了我会退给你。”服务员还是淡定的说道。 李凡也不含糊,从自己的小背囊里拿出了钱包,直接就甩出了一叠现钞。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连菜都没上就给钱了?”一个声音从门边穿了过来。 “蓝哥哥,呵呵,这算不算当地特色啊?对我们学生关心的很厉害啊!” 第一卷_蓝田行(2) 此时的段蓝,穿着普通的棉夹克,跟在身后的是他的助手。李凡的话让那个女服务员顿时尴尬起来了,而那个助手一把抓过她手上的现金,随即递给了她一张名牌,并且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快点去准备饭菜,这是我们段总的客人。” 女服务员就是再二,也看清楚了名片上写的单位,赶紧对李凡一鞠躬,转身就走了。助手把钱还给了李凡,“对不起,是我们没有安排好!今天段总请。” “好啦好啦!啥也不说了!”李凡拿过了现金顺手塞进了衣服口袋里,“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义兄段总,这可是都管我爸叫爹的。蓝哥哥,这位是我寝室里的老大吴广德,这四位女将都是设计公司里的骨干,大姐黄瑛是老大的女朋友,二姐徐晓娟是我们宿舍**周布斯的女朋友,三姐林瑶是宿舍老三的娃娃媳妇,四姐陈轩炫,嘿嘿,是我的好哥们康小唐的女朋友,是我们这里唯一的画家,我们在做设计之前,离不开她的模拟画作哦。那个,嫂子咋没来?” “好好,欢迎你们!”段蓝也懒得搭理小屁孩最后的那一句,等到坐在李凡身边的时候才冒了一句,“她啊,又去安阳一个啥工地了,说是那里又在施工的时候发现了战国古墓,在那里搞抢救性发掘,据说这过节也不能休息了。” 说起这段蓝的媳妇,与李家也是渊源颇深。段蓝的妻子叫牛亚楠,牛亚楠的父亲牛心雨是李涌从小一起长大的娃娃朋友,还一起在大学里上学。牛亚楠的母亲是李凡母亲的堂姐,见了面李凡还得叫一声“大姨”,李凡不知道的是,这个大姨还曾经是李涌的初恋情人,就差那么一点点就结婚了。后来,世事变化,造化弄人,成了牛心雨的媳妇,还把自己的堂妹介绍给了李涌,这才有了李凡。 段蓝的父母牺牲以后,本来是要跟着叔叔一起生活的,可是叔叔工作太忙,加上叔叔在李凡父亲那里根本就是个“混不吝”,所以,段蓝从上初中开始就是在李凡家里生活,对李涌也是以义父称之,后来,在世界各地发展,做出了多项贡献,直到今天,才回到国内办实业,要为国家干一些被外国人卡脖子的事情。 段蓝要建立的这个动力企业,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重要的,已经列入了相关部门的重点支持的项目之内。为了不与农民争地,不破坏自然的植被,主要的生产车间和厂区都设立在距离县城几十公里的山区里,除了原本有的一块不到一平方公里的丘陵可以作为地面上的利用以外,大部分的车间和仓库等都是在地下和山肚子里。可在四面环山的地方,到底要修建在哪一面?地下到底会有什么地质情况?这些都需要进行勘测和堪虞。勘测好办,有专业的队伍等在那里。可堪虞呢?难道说让不熟悉的风水大师来?就是人家愿意来,段蓝也不敢轻易的请啊!这不是还有保密的需要吗?思来想去,段蓝从邓义辉那里得到了启发,又请示了义父,于是,这才把小有名气的李凡给找来了。 对于李凡这一年多的“业绩”,段蓝也是做了调查的,否则,他也不会无的放矢去撞大运,尤其是他对李凡在烟台那块地的设计和构思,让段蓝对李凡很有信心,那毕竟是结合了现代气象学和流体力学等学科的真材实料,至于搞的那些什么黄龙啊,聚财啊,段蓝当然清楚,那都是小屁孩玩的噱头,忽悠不懂的人。段蓝也理解,商业运作需要这些,没有这些,你去跟买家说什么流体力学、气象学根本就是对牛弹琴,谁能明白呢?而且你说明白了,其他的开发商难道就不会模仿?作为新起来的“风水大师”,不玩点玄的,谁会信? “天气冷,弄点白酒喝喝如何?这里的西凤酒还是不错的!”段蓝笑呵呵的说道,“你们几个女同学敢不敢试试?这可是西北的名酒啊,60年前就名列八大名酒之一,最近几年更是提高了质量和口感,我现在都有些上瘾了。” “蓝哥哥,我们可都是学生啊,你叫我们喝酒?”李凡怪里怪气的反问道。 “这有啥子嘛,又不是酗酒成性,就喝一点而已。老幺,你有时太古板了。”大姐黄瑛说道,“这里比咱们学校那里冷,喝点酒也暖和暖和身子,不好吗?” “对!我同意,这要是我家**在,他肯定是要喝的!”徐晓娟也说道。 “得得,三姐你别开口了,还有四姐,你是不是也想喝点?”李凡已经处于被这四姐妹的攻击范围之中了,“好吧!今晚喝点,然后回去好好的休息,从明天开始,咱们就开工,记住喽,咱们可不是真的来旅游的,你们前段时间玩的舒服吧?嘿嘿,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不把你们累趴下不算完!” “那更得喝啦!要不然,咱们这不就亏大了!”黄瑛大声起哄道。把个吴广德给羞的头都抬不起来,他看到李凡的那眼神,分明是嘲笑他是个妻管严。 段蓝倒是不在乎,得知了李凡住的酒店后,也悄悄的把自己的安保人员派了几个过去,他们的任务就是随时监控有没有人前来骚扰这些大学生,必要的时候出手制止。现如今的年轻人啊,很多事情都不好说啊,尤其是这次还有几个女学生都是单着的,保不齐就会有一些小地痞和当地的富二代官二代的上去胡来。 等到菜上来了,姐四个才明白为啥李凡只点了八个菜,因为这里的菜式给的量太大了。徐晓娟难道就不知道吗?她不是北方人吗?嘿嘿,她是北方人,可是她所在的地方由于地理位置靠海,又是北方发达地区,早就被南方的商贸气息给同化了。说起来也是怪了,在北方,越是发达的地方,许多服务行业的规范就越是接近南方,越是欠发达的地方,那保持北方习惯的可能性就越大。蓝田这里,地属发达与正在发达的中间环节地带,所以,这菜码给的就大,据说,给小了,当地人会立即翻脸,会痛骂餐馆是“黑心店”。 一顿海吃,几个丫头喝了那高度数的“西凤酒”,一个个的败下阵去。吴广德更不行了,广东人爱喝酒的人不在少数,可能喝酒的人却是少而又少。就吴广德那酒量,喝上二两广东米酒估计就差不多了,这西凤酒的度数足足有广东米酒的三倍,二杯下肚就已经面红耳赤了,把个李凡笑的不要不要的。 也许是大家都饿了,这顿饭吃的风卷残云,就是女孩子也不矜持了。一个多小时就把这丰盛的一顿饭吃完了。随即,他们回到了酒店。李凡没有跟着吴广德去房间,他喝的差不多了,黄瑛正在一边埋怨一边“欣喜”的照顾他。李凡干脆叫上他的蓝哥哥去了段蓝的办公室里“喝咖啡”。其实,两人是有话要说。 “把你叫到办公室来,是因为这里的资料比较全,目前我们选定的地点是这里。”在一张硕大的万分之一的地图面前,段蓝用激光笔在一个地方画圈,“周围都是海拔接近二千米的山峰,一共有南北西三个方向可以供我挑选,我现在搞不清到底该去那边动手。现在,我们看到的是靠北边的山峰是几乎垂直的,根据工程部队的回复,他们说那样的地质结构并不难施工,反而是南边的丘陵地带充满了不确定性,而西边的山峰似乎介于这两者之间,这弄的我有些迷糊……” 李凡听自己这个“大拿型”的哥哥也犯糊涂了,没来由的笑了。随即,他问了一句很专业的话,“这里的空中视频你们拍了没有?有?调出来给我看看。” 于是,段蓝操作了几下,办公室了立即降下了一个大荧幕,跟着,高清投影机就把调出来的视频打了上去,李凡认真的看了又看,最后才点头让段蓝关掉。 “给你的建议是在南边的丘陵地带搞,地面上的门虽然是朝北开,可这能够通过设计在地面上改变方向,无非是做个类似风道的建筑,距离主厂房大约二公里的地方可以背靠北面的山峦,建设一个新型的社区,对外可以宣布是商业用途的,可是却不对外销售,至于将来你说是烂尾也好,或者说是给什么什么企业的福利也罢,总之,那是一个用于掩饰你的山中和地下工厂的最好噱头,当然喽,如果你不差钱,可以通过隧道作业,继续向南打,在20公里的这个地方,”李凡也用激光笔在地图上点了一下,“这里,找相关部门建立一个自然环境保护区该不是啥问题,地面上修建保护区的办公机构啥的,这都不用我们去想,会有人想的。从这里,通过地下通道连接你的企业,这样,你的企业应该可以抗得住百万吨级的核爆炸而不会有多大的危险,至于说内部的设计……那不是我考虑的。” 段蓝使劲的盯着地图眼珠子一个劲的咕溜转,“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在南边而不是其他方向吗?给我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你刚才说的我没明白。” “我刚才根本就没说理由,你要是明白了也就不会找我来了!”李凡笑着逗了一些蓝哥哥,“其实,道理很简单,北边的这个山形形成是比例很大的硅酸盐生成山形,西边是碳酸盐和硅酸盐混合交错的地质……你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不信你可以去找地质资料看看,或者你派出地质勘探队去勘探一下就可以证明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中国古代四大名玉的产地,翻过北边的那道山梁,就是现代蓝田玉矿床,你在修建工程中,少不了会发现各种成色不错的蓝田玉,这个秘密你根本无法保守,那你怎么办?你将面临着多少麻烦?蓝田玉虽然现在好像不怎么值钱,可挡不住数量多啊,而且目前流行的文玩山子,大多数是用这些玉制作的,到时候你肯定顶不住来自上下的压力,最后让自己的项目流产。” 李凡这边说着,那边的段蓝就已经在使劲的敲击着键盘,他在寻找各种资料,最后不得不承认李凡说的没有错,甚至还担心起项目能否继续下去了。 “凡凡,好像南边也有蓝田玉矿床啊,如果我们在南边弄,那结果不也是一样吗?你怎么还让我在南边搞?说说理由。”段蓝从电脑上抬起头来看着李凡、 “你是不是查阅了南边的地质报告?那里也说了矿脉的可能?”李凡笑着说道,“其实,那个报告是笼统的,是对蓝田玉的核心性质的不了解。这里面是有着巨大的差异的,对不是很懂得玉石的人来说,想要看资料去区别是有困难的。” 段蓝做出了一个请李凡继续的手势,自己则是去泡茶。说是来喝咖啡,其实两人都不喜欢喝咖啡,都在李涌的熏陶下喜欢喝茶,还特别喜欢喝云南的红茶。 “出于对金钱的欲望,一些人把这里出产的以碳酸盐为主的石头和硅酸盐为主的石头都叫成‘蓝田玉’,就算是去一些教科书上去查,也能让大多数人看的稀里糊涂。其实,真正的蓝田玉是以含钙和含美的硅酸盐为主的玉石,这种物质在学术上叫透辉石。简单的用大白话说,南边的那些石头就是纯度稍微高一些的石灰岩,你要是去看资料,上面会告诉你是啥子‘方解石’之类的描述,你肯定会被转的头晕。其实,高纯度的方解石也很稀罕,可惜,这里不具备生成高纯度方解石的条件,相反,却是形成了一种夹生的状态,那就是纯度还不错的石灰岩。纯度高一点的石灰岩是啥?不就是大理石吗?如果石头里又夹在一些硅酸盐物质,白白的石头裹着一些斑斓的纹理,是不是很好看?于是有人把这个也叫蓝田玉,因为是出产在这里嘛,满世界旅游小摊上买的各种浑浊白色的带花纹的手镯啊,吊坠啊铭牌啊等等玉器,都是用这样的原料制作的。与这个类似的还有独山玉和岫岩玉,这样的玉石可是论吨卖的,生产一个的成本不过几块钱。”23sk. “可是你给我普及这个知识干啥?我又不干这一行啊!”段蓝还是不解。 “哥,你是不是脑袋瓜子退步了?”李凡盯着段蓝问道,“你把这些大白话通过本地媒体去忽悠啊,这样,谁还惦记南边的那些假货?还不都扑向了北边的那个山脉里?当地政府也可以通过挖矿坑去采掘嘛,至于说成本……他们自己会算,北边挖的差不多了,让他们去西边挖,足够他们挖上几十年了。只不过蓝田玉的市场价格目前太低了,高端的古玉还有一定的价值,那些新挖出来的可以说就是个白菜价,当然喽,许多造假的人也是拿这些原料做古玉,尤其是汉代古玉。” “哈哈,你小子还真是术业有专攻啊!”段蓝终于明白了后面该如何操作了。 第一卷_蓝田行(3) 段蓝那边高兴,可李凡这边却是陷入了沉思,仔细的看着周围的各种地势地形,还不时的用手在地图上比划,过了好一会他才对段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蓝哥哥,你想法子去找这里五十年的气象资料,在这里设计一个商业小区需要了解南北风向和详细的气象资料,我初步想了一个巽上艮下的布局,但还是需要与这里的历史气象资料对证一下,要是对上了,这个可是给你送钱哟。” “什么意思?我很需要钱吗?”段蓝再次被李凡给雷到了。 “你搞工程,钱多了还不好吗?在我看来,你至少有三个渠道可以赚钱。”李凡一本正经的说道,“第一,你在南边山体里施工的时候,那些大理石和蓝田玉不会少,与其满世界乱扔,还不如成立一个部门进行加工销售,要是你这里找不出专业的人来,你可以去璋德县找石大庆,他目前就是做这些的,当然喽,当地也一定会有不少人玩,只不过他们玩的价格太低了。第二个就是地面上这个商业性的楼盘,我可以通过设计和对地形堪虞后帮你弄出一个热销的楼盘,到时候你这收益就不会小。第三,出资与本地人合作,在北边挖掘高品质的蓝田玉矿石,形成一个新生态,这个的意义……还用我说的很透吗?别忘记你这是要干啥的!” 段蓝当然明白李凡说的意思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两人尽在不言之中了。 可以说,李凡过来的确是帮了义兄一个大忙。段蓝的项目在上面没有问题,可以说是一路顺风的就批了下来,可是在下面却是发现“层层阻力”,许多事情他甚至都无法想象,甚至都不是用钱就可以解决问题的,在这个“古文化”氛围非常浓厚的地区里,打着保护古文化,保护传统旗号持反对意见的人可不在少数。 说,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呢?说白了,都是西方不服气的各种政治势力和类似贝丽莎那样的组织在内地发展的所谓“告知”和“公知”,你在当地花钱平事给的是老百姓和当地政府,这些公知却是拿不到,拿不到就会出来跟你唱反调,种种离奇的观点就涌现出来。曾几何时,一些教育界的精英大肆鼓吹西方的“快乐教育”,打着给学生减负的旗号,精简教学质量。结果是什么呢?是孩子要想考上好学校就得去“补习班”,就得去找“辅导老师”,这个结果别说是当初鼓吹“快乐教育”的人始料未及,就是西方想影响中国教育的那些人也是始料未及。快乐教育的实质就是“愚化”民众,不管是美国还是西欧,只要是实行“快乐教育”的学校毕业生,走入社会后肯定是沉淀到社会的底层,甚至连平均寿命都不如“社会精英”,更不要说是社会里分得的资源份额了。而华夏民族自打实行了普遍教育后,那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心态几乎浸泡在每个父母的心里。而那些无良的教师和学校则是利用这个理论玩起了教育上的“无间道”。 本来,段蓝面对那些反对的声音是准备采取简单的行政高压政策的,可他自己也知道,采取那样的策略未必就能够保住自己这个项目的秘密,弄得不好,还能让敌对势力假借反对声音过来刺探。而今天李凡跟他说的套路让顿时茅塞顿开,完全可以打着“开矿”的旗号实施项目工程,还能利用地面上地产项目分散那些反对者的声音,更重要的一招是在反向几公里之外“开挖”蓝田玉矿脉,这样的战略迷惑足可以把自己的项目完全隐藏了。想明白了这个套路后,他焉能不笑? 李凡要气象资料对段蓝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两人约定,李凡带着自己的设计队伍去当地考察,自己重新拟定新的项目实施计划,三天后大家再到这里碰头。 第二天,李凡他们就自己开车向那个叫桃花谷的地方开去,这一路上的山水也是让陈轩炫感到惊奇。北方,秦岭以北的地区,冬季里几乎都是黄乎乎的一片,可当他们来到了桃花谷的时候却是发现这里的山上有不少常绿的松柏树,还有一些常绿的灌木树种,一边是立陡立陡的垂直山崖,一边是起伏的山峦,在车上,陈轩炫一个劲的喊着要出去写生,要把这里的奇特和美好画出来。李凡由得在陈轩炫在车上一会一个“哇”!也懒得去搭理她,等到了地方,不想写也不行。 话说李凡这边忙着在当地搞考察,而在学校里,钱博平和江涛已经在策划着把周布斯的《汝瓷传奇》小说改编成电视剧,他们商量了一阵,觉得还是打电话征求了老幺的意见,就在李凡开着suv在山道上慢慢走的时候,电话打了进来。 “那个名字是不是太世俗化了?能不能改成《汝瓷春秋》啊?”李凡是一边开车一边跟钱博平说着,“小说可以不去管那么多,就按照**的思路继续,可改编成电视剧后就应该加进去新东西。根据我的了解,汝瓷的制作工艺已经破解了,虽然成品率还有待提高,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现代技术是可以复原古瓷的工艺的,这一点已经成为了保护对象,把这个内容加进去还是有意义的,当然,要跟相关部门和著名的烧瓷工艺大师联络,他们要是同意,就加,不同意,咱们就一笔带过,从开始的拍卖会到最后的汝瓷精品现世,头尾要遥相呼应,在给观众讲故事的同时,告诉观众如何去欣赏品鉴各种瓷器,这个工作量可能比较大……” 李凡这边说,那边的钱博平就记录,实际上,李凡等于是把改编的故事大纲给列出来了,单是江涛和钱博平就觉得这个改动要比周布斯的《汝瓷传奇》更有意义。他们甚至动了找专业编剧前来做这个改编的工作。 “老幺,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改编,咱们是不是聘请专业的编剧来搞啊?” “不不不,不能那样做,把这个思路拿出来跟周布斯去讨论,让他来改编成剧本,他们文学系的人可是都要学这样文体的,这个不用担心。对外,我们是给观众享受,给观众知识,对内,我们要让二哥他们得到锻炼和磨砺,否则,我们就失去了干这个的本心,与那些纯牟利的文化公司有啥区别?”李凡一票否定。 于是,钱博平把李凡的意见归纳了一下后去找周布斯,周布斯等一群同学正准备利用元旦这个假期,把《汝瓷传奇》这部小说完稿,一个个熬的灰头土脸的。好在读者反响不错,点击率是一路上扬,收益也在翻着跟斗的往上涨,光是元旦时期,钱博平就给这些“写手”发了小一万的“稿费”,这更加激起了他们的创作热情。唯独让周布斯恼火的是,这些写手跟他刚开始一样,动不动就把现代的“爱情”思维给带进了创作。为此,周布斯可是没少向他们发火。 他们之间就没有争论吗?当然有,可是周布斯懒得和他们争论,凡是超出他下达的大纲自我发挥的,只要涉及到了后世的爱情观的情节,在他那里是一个不留的全部砍掉,他也不解释,不服气的可以退出。当那些同学看到网络上的反响后,才发觉还是周布斯的路子对。有些人就开始的深思,开始的琢磨。 周布斯的这种霸道的做法还真的是影响了一些人的创作观,后来有几个人在毕业后的创作里,的确是形成了自己的风格,他们都没有滥用所谓的爱情胡椒面,反而都获得了成功。相比较另外一些按照学院派教育出来的文人,写出来的东西总是“无病**”不着天地的爱情,最后都成为垃圾文学。 “老三,你来了?我们再有两天就全部完本了!”周布斯此时已经是烟不离手了,“这次的创作还是蛮过瘾的,我们的作品在网上的点击率好像都过千万了,等我们干完了之后,咱们出去好好的庆祝一下,那时候估计我家娟儿也回来了!” “哼!想得美!”钱博平哂笑着把自己写的新计划书递给了周布斯,“改编成电视剧本的任务还是你的,在老幺的手下,你就别想轻省,我琢磨啊,老幺是想利用王总那边搞的《画情》电视剧砸牌子的时候推出我们的电视剧,形成一个巨大的对比性效果。那个王总也是的,明明跟着老幺是啥都有,偏偏经不住别人的诱惑,出了故事不说还出钱,最后我估计是鸡飞蛋打的!” “嘻嘻,那是!老幺就是个妖孽,谁要是跟妖孽对抗,不输才怪!”周布斯一边看计划一边说,“那边的《画情》是啥时候开播啊?我们现在搞还来得及吗?” “他们已经进入拍摄阶段了,你也知道的,真正拍起来快得很,总共不过几十集,听说他们一天可以拍三集,按照这个进度,加上后期制作,我估计最迟能够在明年……哦,今年的元宵节的时候推出,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看看了。” “他们走的路子不对,故事编的太假。”周布斯眨巴眼睛放下了计划书。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说你也跟着起哄了?”钱博平奇怪的看着二哥。 “我没参加,可是我们系里有人参加了,不是学生,是我们系里的文学创作课程的张老师,他也在看我们的写的网络小说,还批评我们没有加进爱情情节,说我们浪费了伟大的剧情。是他把他们创作的大纲给我看了,告诉我应该按照那个套路写,我当时也没在意,反正老幺不让写,再说了,写这样纯洁的东西虽然是第一次,可是感觉还是蛮过瘾的,起码跟别人的作品不雷同。”周布斯解释道。 “那你把小说结束后就进入改编这个电视剧吧!所有的版权都是在我们自己手上,如果弄的好,你的收入可是不比你的娟儿少了。”钱博平揶揄的说道。 “切!哥不为钱,为了追求文艺创作的酣畅,只要老幺可以给我提供故事的线索,剩下的我就能搞出来完整的故事。这是哥的本事!”周布斯大刺刺的说道。 “你就嘚瑟吧!没有老幺,你狗屁不是!”钱博平像是吃醋的说着。 “嗯,你说的对,其实你也一样,没有老幺,你也就是个狗屁!” 两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许久没在一起起腻了,没有了媳妇,两人乐呵起来。 话说,王锐最近也是忙的厉害,他的《画情》已经进入了实拍阶段,花钱也是像流水一样,请了几个大牌明星和小鲜肉混搭,导演也是著名的第八代导演。在王锐看来,他这一部电视剧应该是给自己砸场子的,如果干的好,那么王家进军娱乐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他被剧组里的“话事人”忽悠着去找关系,争取在春节期间开播,可以说,王锐在这部电视剧里是投钱投关系还要花力气。 也不知道是从啥时候开始,国产的电视剧已经雄踞世界第一,这个第一不是说达到了什么艺术巅峰,而是拍摄的数量遥遥领先其他国家。可惜,能够真正在黄金时间推出的却是寥寥无几,除了本身的质量问题意外,自然还有许多其他的原因。而王锐此时就是要去疏通各种关系,至少不能让一些人扯后腿啊。 钱博平其实也有担心,别看他年纪不大,可对商业运作和一些文化人的思维模式多少还是了解一些。江涛也是担心这些问题,江涛甚至举出了一个实际的例子来说明自己的担心。这个例子就是红遍全国的无女主角电视剧《突击》。当年,几个著名的制片人和导演费尽力气拍摄出来的这部电视剧,拍成后居然无任何一家电视台播出,给出的理由就是“没有爱情”,在一些人看来,没有爱情就是没有主旋律,没有三角恋爱更谈不上“刻骨铭心”的爱情。电视剧拍摄出来半年后,才在一家地方台播出,还“反响平平”,后来,为了收回成本,只能卖dvd影碟,可就是这影碟逐渐的影响了广大民众,一年后,各大电视台才发现了这颗被被忽略的“金子”,二年后,获得最高大奖,红火的不得了,所有演员都成名了。 “我们的电视剧里虽然有女主,可没有爱情,怕是很难被一些电视台接受啊!尽管我们都知道是因为什么,可我们毕竟势单力孤,怎么才能砸开那些封闭的大门?我是真的想不出办法来啊。”江涛在说出了例子以后,不无担心的说道。 “这个事情我也想了很久,也是没有想出办法来。但是,我相信一点,只要老幺想办的事情就一定能成,要不,咱们就这个问题给他发一条信息,问问他。” 钱博平是那种想到就马上做的性格。于是,李凡正在桃花谷里看风水的时候,收到了钱博平和江涛联名发来的信息,他看了看后摇摇头,随手就回复了。 “重要的是通过审核,审核完了以后就拿钱去砸!”简单,太简单了! 第一卷_蓝田行(4) 很多复杂的事情到李凡这里就变得特别的简单,李凡的回答让钱博平和江涛顿时就愣在那里,随即两人都想通了。可以说,李凡这一招还真是没有问题。 什么时候电视台播放电视剧还要倒收钱的?没有,都是要付费播放。可是李凡却是指示钱博平和江涛反过来运作。也许江涛还担心投入资金的来源问题,可是学mba的钱博平马上就知道,这个投资不仅不难找,而且最后可定会赚回来。 就拿江涛举的那个例子来说吧,作品好,经过口碑传颂以后,全国各大电视台几乎是抢破脑袋去播放。那些讲究啥爱情和主旋律的策划人员再怎么牛叉,也牛叉不过“孔方兄”的诱惑和威胁。相对来说,其他拍摄同类题材电视剧的编创人员就没有悟出这个道理来,为了能够顺利的在电视台上播放,都低头把一些很拧巴的爱情戏加了进去,结果,再也没有拍出更高质量的同类型电视剧,不能不说是一个很大的遗憾。如果细究起来,还是这些编创人员的身后没有站着高人和庞大的资本。没有这个底气冲进市场里博弈的就是在玩“以小博大”的把戏。 “难道说**想把设计公司的钱都投进去?如果是反过来运作,正确电视台的播放,我估计花费不会低啊,甚至可能是我们投入资金的好几倍呢。”江涛不无担心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而且,电视台不会轻易的把播出时的广告权放出来,据说是当年某家企业承包了某部电视剧的广告业务,一开始看似电视台一下子拿了很多钱,可是到后来,由于电视剧的火爆,最后那家企业不仅是白白的在黄金时间做了自己企业的广告,还通过吸纳其他企业搭顺风车,赚了不少钱。所以,到后来,电视台不再允许这样的捆绑搭车形式的广告了。” “江大哥,你啊,呵呵,还真是没想透啊!”钱博平开口解释道,“老幺肯定不会用我们自己的钱,这样冒险的事情他不会干的。他可以使用的法子有很多,比如,他可以让魏家和最近正在接触的另一家大型企业来投,那些钱对我们来说看似很多,可对那些大型地产业企业来说,九牛一毛啊。这是其一,其二,他活泛一点,帮助电视台里的关键人物在古董文玩上捡上那么几个小漏,你认为这些人对我们作品的态度会不会转变?而且,这种捡漏还是合法的,算不得是啥行贿和受贿吧?至少我是没有看到关于这方面的相关法律。”23sk. “不不不,钱同学,事情可不是你这样说的啊!我可是看到了不少报道,许多贪官拿的就是古董和文玩啊,他们不收钱,就收这些东西。最后,他们撷取的这些东西都要按照市场价格折算后计入行贿受贿的数额里的!”江涛说道。 “切!我刚才说的话里有‘送’这个字吗?你好好的想想?这些人时不时的会去参加一些拍卖会,可是他们没有那个眼力,吃药打眼的时候可是不少。但是,有我们老幺在,他们是不是可以避免损失而且可以获得心仪的东西?就拿这次,老幺帮王锐弄了一幅画,帮魏董弄个小罐子,结果你也看到了,这样的交往难道也要算是行贿?你这脑袋啊!呵呵,我看我也不行,老幺咋说咱们就咋干得了。他最担心的是就是审查问题,所以,在这个方面我们一定要走在前面,不要去碰敏感的东西,也不要去借古讽今,那都不是我们要做的,我们就是告诉大家一点古代的历史和瓷器的知识,至于其他的,爱谁谁去弄,咱们不管!” 听了钱博平的话江涛才是真的觉得自己老了,也难怪**让钱博平当董事长,自己就是个满大街乱跑的“吹呗”,就这些道道,自己都快小四十了,硬是没有人家年轻人看的明白。不服气不行!江涛点点头,在这些人面前,只能认命。 桃花谷里没桃花,据说在一百多年前这里是有不少桃树的,只不过这里的桃树是只开花不结果,说是那种果实非常小的野桃树。可就是这些野桃树最后也没有幸免,尤其是在钟南山这一带本身就是“道教”盛行的,从三国时期的张鲁到后来的全真教,几乎都是在这一带活动。国家**以后,关于道家的一些研究也暴涨起来。于是,桃木,尤其是树龄在百年以上的桃木就遭殃了。没过几年,这桃花谷里的野桃树就被当地人砍伐殆尽,成了现在这种没有桃树的桃花谷。 说,这桃木有啥稀奇的?在国内,这桃树不是臭大街的东西吗?尤其是当下,几乎在长江以北的农村里,到处都在种植,到处都是桃子,到了秋天的时候,那种半斤一个的桃子几乎哪个市场都有得卖。的确,自打果木树得到了农业研究的大力支持以后,北方的丘陵山区里,苹果、梨和桃子这些水果可是得到了大发展。可是,真正古老桃木和现代果木树生产出来的桃木是两码事,而且,古老的百年以上的桃木已经变得极其稀有,有些桃木的出现几乎堪比上等的硬木。 桃木,在我国民间文化和信仰上有极其重要的位置。在道家,桃木也被称为“降龙木”“鬼怖木”,是民间最大的“驱鬼辟邪”的制鬼材料。 传说,夸父追日,最后渴死。临死前自己的手杖抛出化成了一片桃林。后来出现的楹联以及最早的春联都是用桃木板做的,所以又称桃符。在建筑物的门廊上挂着楹联和老百姓贴春联,本身的含义就是驱鬼辟邪的。而鉴定高庙古刹里的楹联是不是当年的,一个简单的方法就是看其材料是不是桃木的。在我国几千年里的文化里,桃木一直就有镇灾避邪之说,在道家和民间被称为神木。 可是,这桃木并不是“唾手可得”的。首先,桃树本身是一种落叶小乔木,很难成才,不管你是不是人工剪枝,桃树长到一定的高度自然分叉,也不再向上长。其次,除了年轻力壮的桃树以外,上了年纪的桃树还就像老人一样吃不惯“大鱼大肉”,你要是放在肥沃的田地里,很快就会“老去”,所以,如果那个村子里有那么几颗老桃树,一定是长在犄角旮旯贫瘠的山石边上,看上去总是那样,却是可以长命百岁。第三,一般出现在木材市场上的桃木都是结果期到了的果木树,无论是材质还是纹路以及香味等都达不到制作“神器”的标准。所以,能够在自然界里找到一颗百年以上的野桃树殊为不易。而这桃花谷里的桃树自然最后是一颗也保不住,全都被人砍了拿去“发财”了。 那这里就没有人种植新的桃树吗?没有,这里属于比较偏的地方,当地基本上没有原住民,加上桃花谷的地形也不利于没有现代科技支持的老百姓居住。虽然总体上桃花谷是东西向的,可在西北那个地方经过千百万年的地址和气候的演化,那里就出了一个豁口,到了冬季就形成了一股凌冽的西北寒流贯穿而入。而这个豁口还不是由于风力造成的,是在偶尔发生的暴雨山洪冲刷出来的。这也给桃花谷带来了巨大的隐患,不是说每年都会爆发山洪,可哪怕是十年一遇,那对山谷里的居民也是灭顶之灾。所以,桃花谷里无居民。而且,在当地这里还流传着不少稀奇古怪的传言,甚至说,这里的桃花原本镇邪,自打没了桃树,这里就厉鬼横行,种啥啥不成,养啥啥不长,所以,别看距离县城不过30多公里,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世外谷地”,在县城地产业如此发展的今天,这里硬是没有人动心思,要不然,段蓝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拿到这块地。 自然风雨的影响段蓝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对此,他不用找李凡就有办法去对付。问题是一开始的时候段蓝并不是要在这里发展地产,而是要在这里的地下修建隐秘的工厂。昨晚,跟李凡一聊以后,段蓝的脑袋瓜子也打开了,所以,除了让李凡过来堪虞和设计地下工厂的任务以外,还要李凡帮他设计地面上的“地产项目”,这样,实际上是把整个设计任务翻番了。而段蓝那边的收益恐怕还没有等工厂开工怕就已经有了,这几乎就是义弟给义兄的见面礼了。 李凡让吴广德带着四个女将去周围转悠,陈轩炫拿出了速写本,可着劲的在那里画着。而黄瑛等几个人则是用望远镜观察着不远处的垂直悬崖。李凡干脆找了个比较高点的地方在那里伸出手指头测风速,眯缝着眼睛观察周围的景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浏览风景,其实,他是在默算着周易里的一些卦象。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李凡一方面给黄瑛徐晓娟和林瑶布置设计地下企业的任务,让她们目测当地的一些山形地势,拍下一系列的照片和视频资料,同时,也把段蓝给的各种技术数据拿了出来,整个地下建筑的面积超过了10万平米,这还不算地下通道的面积,因此,李凡给段蓝的建议是地下至少要修建三层。这样大的地下建筑里,最困难的设计并不是支撑啊结构啊什么的,最困难的是设计出隐蔽高效的通风系统,而且,段蓝还要求设计地下建筑的“自生产空气”的能力。这涉及的方面就不单单是简单的风道设计了,而包括了物理和化学方面的种种技术。为此,李凡心里可是有一本账,光带着四个女将过来不过是一个引子,最后,包括耿浩、邓小丽、康小唐等人都会逐步的参合进来,他们学的专业都会有用武之地。要想搞出一个绝无仅有的新建筑,哪里会是那么简单的? 段蓝自然也知道这个项目的难度很大,不是说有钱就可以做得到的。在李凡这边进入后,他在自己的企业里也先后建立了两个特殊的研究所,预先研发人工智能空气发生器和储备空气的可能。这完全是从多个方面考虑的结果。 在这里足足的逛了三天,期间,李凡也没少到山根下去“捡漏发财”,在一块悬崖下,被他用撬棍掏出了一个洞,从那里找到了几块相当不错的蓝田玉。当然,也只有李凡这样的人能看出来,要是换成普通人,黑乎乎的烂石头而已。李凡是觉得这几块石头个头不小,拿回去给石大庆那边去练手也不错。 临走的头天晚上,跟来的时候一样,段蓝换了一家餐馆专门请了他们一顿。然后,姐四个和吴广德都回去休息了。李凡还是跟着段蓝去了他的办公室喝咖啡。 这几天大家也的确是走的累了,十冬腊月的,在寒风里每天要走上十好几里山路,就是吴广德也要大包小包的当着“苦力”。一个个脸都被吹“皴”了。 陈轩炫第一天兴奋无比,面对山景画了不少素描。到了第二天就有些勉为其难的凑合事了。等到第三天早上,她窝在宾馆里打死也不去了。三个姐姐极尽嘲笑挖苦讽刺之能也无济于事,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如果不是李凡说这个项目的设计费用要超过以前干的总和,陈轩炫怕是第一个就起来“造反”了。结果,这第三天,陈轩炫以整理素描为由没有跟着出去。气的三个姐姐下午回来后,狠狠的收拾了她一顿,被那种女性特有的挠痒痒给弄的差点笑叉了气,所以,吃晚饭的时候,陈轩炫竟然躲在李凡和吴广德之间,她被三个姐姐搞怕了。 根据李凡的安排,他们再住上一晚后开车回返。由于他要去五台山,在进入了豫西以后就要与哥姐们分道扬镳,好在他们的suv是大型的,后排坐三个人不是啥问题,实在不行还可以把第三排的椅子放下来。不过,似乎没有人想那样。 李凡在走的时候给了段蓝一个纸条,上面写了一个卦辞,李凡琢磨了三天,觉得用周易里的第五十三卦“渐风山渐巽上艮下”比较合适,他的意思是让义兄也去找人核实核实。在李凡看来,桃花谷那里面对的就是风和山,要想协调这些,五十三卦的卦象是合适的,尤其是在那里建立的地产,利用这个卦象爻图修建建筑群,将会将山谷中的往来气流分流和回避掉。同时,卦辞里说的主要含义就是“草木渐茂之象积小成多之意”,这对将来吸纳外来购房者是有益的。 对于这些古代的东西,段蓝是远远不如李凡,就像李凡在机械上远远不如他一样,所以,他没有问,李凡也懒得解释。说多了,能把段蓝给绕的稀里糊涂。 那李凡给段蓝这个爻辞是做什么用的?难道说是真的要让段蓝去找人核实吗?其实,李凡知道义兄不会去干那种事情。可义兄却是需要找人前来帮他把这些爻辞用白话解释出来,然后把这些东西打在广告上,要让周围的人都知道啊。 第一卷_蓝田行(5) 段蓝的企业是那种超大型的航母型的,在相关行业里举足轻重。他拿出了那个爻辞给自己的文宣部门,还怕没有人去把爻辞给解释出来吗? 事实也的确是那样。如果说李凡弄出来的东西是浪得虚名,是胡吹八吹的,那文宣材料,广告语等等,你写的再好也是白搭。问题是,李凡不是那样做事的。对于桃花谷的山形形胜李凡不仅是现场做了观测,同时也是反复的看了无人机拍摄的鸟瞰视频,加上段蓝给他找来的历史气象资料,他很快就找到了这个地方之所以到现如今还那么原始和荒芜的根本原因,那就是西北豁口和北面垂直悬崖对谷地的影响。敞开的东南丘陵又进一步的加剧了自然对山谷里的“蹂躏”,尤其是这里原始的植被被破坏之后,这里要想靠大自然的自修复能力复苏已经成为不可能。当对自然的破坏超过了其自修复的能力,天然的恢复就完全不可能。 当李凡在学习历史研究历史的时候,他细心的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周朝建立后,分封了许多诸侯国,能够让人们脍炙人口的就有春秋五霸战国七雄。可那个时候不管是争霸也好,争雄也好,都是要“逐鹿中原”,最后,偏居在西域的秦国统一了华夏。秦国最早是在哪里呢?根据史**载,秦国的鼻祖叫秦非子,他在那个年代也算是贵族的后裔,据说是商朝重臣的五世孙,由于善于养马得到褒奖,并且在荒蛮的西域为其封了一个弹丸小地,此时,还不能称国。这个小地方就是现在甘肃天水清水县东北的一个小地方,大约相当于现在的一个乡。 按照周朝的封爵阶级,主要有“公侯伯子男”这五阶,只要是有了这个封爵,就有封地,形成自己的诸侯国。可是,在周朝的时候是传长不传幼,那除了长房意外的子孙怎么办?于是,又多出来了“甸、采、卫、大夫”这样的封爵和封地。在周朝,诸侯国叫“国”,那些甸、采、卫、大夫等等都叫“家”,那周王朝叫啥呢?简单的就叫周王,复杂点叫“天子”,而所有的地域和疆土都是天子的,所以,那个时候的周王朝管所有能够看得见的地方叫“天下”,天下是天子的。 这种观念其实也不是周朝姬姓王朝发明的,早在诗经里就说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等到后来还演变出了“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的说法。 其实,这都是早期分封制的产物,在华夏大地上,形成了诸多的国、家。秦始皇统一中国以后,彻底的废弃了分封制,实行了高度的**集权,这天下还是天下,不过只有一个国了,那就是秦国。(当时还有一个附属国卫国,后来也被取消)统一后的嬴政并没有改国号,还是叫秦国,只是他不满足于原来“秦王”称号,于是,在李斯的建议下称为“始皇帝”。从那以后,国与家和在一起。 把历史上的这些政权称为“朝代”则是后世史学家们的创造,不管是哪个朝代,绝对不会在当时就自称“我某某朝”,实际上“朝”这个字的含义是很婉转的,意思也很丰富。没有获得统一政权的都不会叫朝代,比如,五代十国里那些割据的政权,比如辽国、金国,当然,也有一些二五眼的史学家会在一些书上写上啥啥朝,但是,能够称呼为朝的只有我们熟知的夏商周秦汉唐宋元明清这几个。 这里说了一些历史年代,用意是什么呢?李凡在看历史年代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些后世无法解释的问题,比如,在3000年前怎么就没有北方游牧部落的南侵呢?怎么就没有诸多外来民族对华夏民族的压迫呢?抛开制度和形成的历史原因,那么剩下来的是什么原因?有人会说了,秦国的建立就是因为要防范当时的“西戎”侵略,那个时候也有外族的入侵的。是,史书上的确是有这个记载,秦非子获得封地的时候其实并没有被封国,是在其一百多年以后才由其五世孙秦襄公获得了周朝正式的册封,并且声言,只要打败西戎,获得的土地都归秦国。m.23sk. 而实际上,秦襄公此次的战斗打也不是纯粹的外族侵略,是内外勾结的一次内乱,起因就是那个著名的故事,“烽火戏诸侯”的千金买一笑,昏聩的周幽王搞的这些荒唐的举动给一些不臣之心的人机会。最后,周幽王被杀死在骊山。 实际上,在那个年代里,不管是西域还是北方,都是树木参天,一片绿油油的森林,随着西域大批色目人的繁殖和进入,大量的砍伐树木,把本来就已经很脆弱的西域森林植被彻底的摧毁了。而失去了生存环境的西域游牧部落就继续的北迁和东进,直到唐朝的时候,才真正形成了北方游牧部落的强势。 如果没有良好的生存环境,北方那些游牧部落也不可能发展的那么快,更不可能强大。当然,这些部落里也大量的吸取了汉民族的谋生手段,往往在他们的高层里出谋划策的都是汉人,这也是历史上的一个令人难堪的事实。苏武牧羊的故事大家都知道,苏武在荒凉的地方坚决不投降,放了十九年羊。可是,他也在那里留下了自己的孩子,谁能保证这些孩子没有受到苏武的汉学教育?再说了,能够像苏武这样坚贞不屈的是少数,大多数被俘的被扣的怕是都臣服了。 问题就在于,这些北方部落当时落后到连文字都没有,他们继续的破坏原始植被,破坏环境。说这游牧部落如何破坏植被呢?他们又不盖房子?实际上,他们需要冬季取暖,需要大量的燃烧劈柴。同时,他们在游猎中基本上是“杀鸡取卵”的做法,破坏了自然的生物链,结果,在当地连续多年产生了各种虫灾蝗灾,进一步的迫使他们的食物短缺生活困难。更要命的是,这种破坏几乎就与当时地球的气候变化相辅相成,完全成了一种“风助火势,火借风威”的局面,最后的结果就是使北方游牧部落越来越困难,只能南下,而他们南下能干什么呢? 这种人为的破坏就是不可逆的,西北形成了一片片的沙漠和荒芜人烟的地区。而著名的楼兰古城、龟兹古城等等全部隐没在这些黄沙中,在这些遗址附近方圆几十公里范围内你看不到一棵树,可是这些遗址中却是不乏各种土木建筑。 桃花谷里的植被,桃花谷里的桃树被人为破坏以后,不可能靠自然的力量一点点的恢复,没有那种可能,唯一恢复的法子就是人工干预。这好像是人为破坏的反向操作,既然可以人为破坏,那当然可以人为恢复了。事实也是这样,目前在大西北的人工造林,已经出现了可喜的成效,多年干涸的罗布泊也再次出现了水,甚至原来担心的青海湖水位下降也终止了,甚至每年还在增高,这些都说明了我们人工恢复的伟大创举,都驳斥了“对自然环境不可以动”的胡言乱语。 李凡现在琢磨的就是要用人工的力量逐步恢复这个桃花谷原来的生态,除了开发地产项目以外,对豁口的改造和对山洪的预防排泄都有打算。问题是,这些大白话你说给谁听都会“不明白”,甚至会有人指责你是在“逆天而行”。那么怎么办?给你们整一个周易八卦行不行?你们不信我的,那信祖宗的吧! 这就是李凡与段蓝不用沟通就都知道的套路,李凡拿出了方案。段蓝去找人忽悠,剩下来的就是各行各业的大举进入了。但凡有一二个人在那里获得了成功,那巽上艮下的卦象就能被证实,跟着来的人更是会因为烘托起来的人气而频频获益,这就再一步的证实周易的伟大之处,再接下来会是什么?一个新的生态系统的建立,一个美丽的山谷,一边是看山风景,一边是盛产宝玉,然后再有相关部门对“宝玉”的进行文化遗产的保护……等到这些都建成,段蓝的企业怕早就开工好几年了,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而这一切都会掩盖在繁华的商业运作之中。 李凡给段蓝的卦辞很快就得到了一些人的解释,他们都认为这个卦辞用的很好。在周易八卦里,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风、艮为山、兑为泽、坎为水、离为火。由这八卦演绎出六十四卦,其中,为了区别阴阳,以一长横为阳,二短横为阴,不管阴阳,每一个都称为“爻”,而每一挂是由六行长短不一的“爻”组成,这种用长短不一的横来表示阴阳本身就具有很深邃的这里,比起三千年后西方人才发现的抽象派来,他们还未必看得懂。周易的推演和变化太过深奥,在这里就不多白话了。总之,当人类对未知还模模糊糊的时候,周易几乎可以解释一切,在这里,解释的对不对在其次,关键是要有解释,有了解释就有人信。周易如此,宗教其实也是如此,不管科技发展到什么程度,普罗大众需要解释。 李凡没有想到的是,那几个姐姐在睡了一晚上后“精神焕发”,提出了也去五台山逛逛的意见。对此,李凡还真是没有啥法子反对,既然大家都想去,那就去呗。于是,两台车上了高速,一路上“循规蹈矩”的向五台山进发,没法子,老大的手艺就那样。等赶到五台山也到了天黑的时候,没法子,冬天,天黑得早。 刚刚从高速上下来,两台车就被一个身穿反射服的协警给拦下了,一本正经的走上来向李凡敬礼,“请出示你的驾驶证行车证!例行检查!配合一下。” 李凡还真以为是例行检查,老实的拿出了驾驶证行车证,结果那人连看都不看,直接就捏在手上,“你们的车刚才在高速上超速行驶,按照规定,罚款300元,扣3分。那边的房子里有具体办罚款的人员,交了罚款就能走,你快去吧!” 吴广德在后面也是一样,跟着从高速上下来的外地车辆无一例外的都被拦下了,吴广德感到很郁闷,这一路上有没有超速自己知道,怎么就这样倒霉被这些不良的人给拦住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吴广德还真是想不出办法来。 如果真的是超速了,别说吴广德了,就是李凡也是任打任罚毫无怨言的,可这一路上就是因为严格的按照交规在行驶,整整在路上消耗了近十个小时,到了地方还要被罚款?罚款扣分也就认了,没准还真是中招,可现场交罚款没见过啊。 有些小地方的协警人数是严重超标的,超标的协警是没有财政拨款的,那怎么办呢?于是各种花样的名堂就出现了。越是偏僻的地方,这类事情就越是多。 李凡本来就很烦这样一些人,见他们如此对待自己,心里有火。他想了想后觉得有些不对劲。进入电子时代以后,这样当场处罚的事情几乎看不到了。不管你是超速还是压线,只要被电子探头拍下来了,那你也不用费劲去找人说情,老实的去处理就是,轻微的违章甚至在网上就可以办理,严重一点的也就是去交管部门“验明正身”后,该罚款的罚款,该扣分的扣分,哪里还有这样当面扣证,现场去交罚款的?这里面难道说没有猫腻吗?想到这里,李凡有些不淡定了。 李凡想了想后还是对那个协警说道,“能给我们超速的证据看看吗?我们一路上可都是小心谨慎的,我们到底是在哪个路段超速了?也好让我们今后注意。” “你是不是不服气?想看视频和照片啊?好啊!三天后再来吧!你现在就可以走!”那个协警不屑一顾的对李凡说道,还挥挥手让李凡让开,不要影响他。 “你扣了我的驾照和行车证,我怎么走啊?难道说你打算让我步行?” “我没说不让你步行啊!你要是走得动,二里外就是主街道,你可以随时叫到出租车,但是,你走之前,把车钥匙交出来,我们不可能让的车停在这里!” 李凡盯着那人看了一阵,“能告诉我你们这是什么地点,你们这里带班人的警号吗?如果你要我步行离开,那么好,所有的后果都是你们逼出来的!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哟,我可是提前告诉你我的正当要求了,你们拿不出证据来,还要我三天后来看证据,那你们凭什么说我违章了呢?你们这是粗暴执法,是不对的。” “我说你违章了就是违章了!你不服可以去告我啊!”那个协警很是霸道。 这边李凡跟那协警还没有掰扯清楚,那边吴广德也被收了驾照和行驶证,以吴广德的脾气就是干脆认栽算了,出门在外总是会碰上各种不顺心的事情。 “老幺,算了,去认罚款好了,你担心扣分是不是?我记得你没有被扣过分吧!我不行了,扣了这次的分,我就剩下1分了,唉!想想也是的,没有驾照难受,有了驾照也不顺心!我想好了,大不了咱们回去不开车就是了。”吴广德说。 第一卷_蓝田行(6) “这不是认罚和认栽的事情,他们的执法有问题。反正我们的东西不多,车也不是我们的,大家背上背囊,这车让他们自己来拿!”李凡一旦犟起来,几头牛都拉不回来,他率先背起了背囊,“正好我们活动一下,走走路也不错嘛!” 要说这hxlc设计公司里,对李凡最了解的还真就是这四姐妹,他们知道,一旦李凡下了指令,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于是,姐几个也都背起了自己的背囊,吴广德还傻乎乎的站着,被黄瑛一脚给踹了过去,只有陈轩炫的东西多点,除了画架子还有两个装画稿的背筒,两个背筒正好让李凡和吴广德一人一个。 这边几个大学生“车不要”了,被拦住的一些人围过来看热闹,场面一下子有些混乱起来,有些人就开始起哄,还有些人就开始推测议论开了。 “这车肯定不是他们的,拼着不要驾照了,大不了回去再考一个。那出租的单位可就麻烦了,还得想法子从这里把车拿出去,嘿嘿,等着花钱吧!” “切!你想错了,他们肯定是有来头的,回去大不了报个丢失,于是,驾照就补发了,这很简单的。不知道多少人干过,就是租车公司也不会吃亏,你见过哪个租车公司不收押金和看身份证的?哪儿损失就从哪儿补,估计啊,这肯定是几个富二代或者官二代,人家不在乎啊,就是任性拿钱玩,是够牛气的!” “他们要是富二代能去租车吗?你们都是在后面这里胡说八道。” 这边议论着,那边的协警突然发现自己平时威吓老百姓的招数不灵了,赶紧的去找在旁边一个简易房子里的人,他手里还拿着人家的驾照和车钥匙呢。 “车不要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你是怎么弄的?”里面的人问道。 “我就是按照平时那样啊,他们要违章证据,我就说叫他们三天后来,平时不都是这样吗?可他们说证照被扣就没法开车了,于是,他们就把车留下……” “你真是胡扯淡!三天后你有证据吗?他们要是没有点后台,能跟你这样说话吗?真是没眼力见,赶紧的去把他们追回来!”那人大声的训斥着,“我去跟他们谈,实在不行就放他们走,不就是两台车嘛,能有几个钱?何必那么费劲?” “头,他们的车不错,留下来咱们也是可以用啊。我看他们就是几个学生,那车也是个啥公司的,这些咱们还怕吗?等到他们来拿车的时候,咱们再……”天籁小说网 “嗯?呵呵!你小子原来早就算计好了!那就由他们去,把外面的秩序维持好,今天的指标还差点呢,要想过个好年,还得继续努力!”那个头一想也对,于是也就没有去想其他的了,继续指挥几个协警在那里用移动atm机收钱。 这个小小的处罚点寒酸的可以,除了用atm机收钱意外,连台联线的电脑都没有,桌子上摆放的那台电脑是做样子的,那被处罚人的驾照号码输进去,然后回到自己办公室后再上传,至于什么违章证据,都是按照预先拍摄好的相对车型模糊弄的,反正这里处罚的不收现金就不会有人怀疑,这些人在这里干了很久了。 李凡带着自己的“队伍”顺着公路边向外走,一边一边给段蓝打电话。 “你还跟我说,开着你的车一路上不会有人为难我们。今天这刚下高速就被拦住了,说我们超速,要扣分罚款,我们说要看看证据,他们叫我们三天后来,段兄啊,三天后我们都要上课了,怎么来?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 “哈哈……那你们交点罚款不就完了嘛,大不了我给你报销呗!”段蓝的笑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我知道你的意思,行,哥满足你这个要求,你们到了住的地方给我一个信息,如果在二个小时以内车子和证件不能玩好的送回给你们,哥这张脸不用你来打,我自己亲自上门打给你看!一群地耗子,是该收拾收拾。” 跟在旁边的人听不明白这哥俩说话的真正含义,这次李凡是真的火了。从来没有叫过段蓝为“段兄”,这话里话外其实就是质疑段蓝的项目到底靠不靠谱。如果段蓝的工程项目不是那么靠谱,李凡就要提前制止,不管段蓝现在混的如何,对于李家来说,这都是一荣俱荣一毁俱毁的事情。不仅大批的资金会白白的浪费,同时,也让李家的声誉受到重大的打击,更重要的是牵连出来的许多事情就很麻烦。李凡虽然不是狴犴组织的里的成员,可是他知道围绕在父亲身边的许多人,都与段蓝有着密切的联系,难道说父亲就没有管管段蓝?所以,直接叫段蓝为“段兄”的真实含义就是李凡要向父亲李涌那边“举报”这个事情。 段蓝是啥人物啊?小屁孩话语里透漏出来的意思当然是明白,表面上是在打哈哈,可是最后告诉段蓝,二小时之内不解决问题,他会亲自去找义父认错。 实际上,以段蓝在国内的关系,立即调人过去直接把那个坑人害人的罚款点端掉都不是啥问题。可是他现在成熟了,不像年轻的时候那样,做事情冲动和直接。他更明白,这种藏在底层的**和违法乱纪并不是端掉一个点就可以解决问题的,而是要解决一个更高层次认识的问题。所以,他要动用点“特权”了。 狴犴组织成员有一个特色,他们表面上都有各自的事业,但是,不管他们从事什么行业,都比较接地气。对于发生在底层的一些事情,他们觉得可以理解的不会去管,可要是觉得无法理解或者不能容忍的,他们就会用特权去“刺激”相关部门注意,从而引起一系列的变革。当年黑子玩赛马,段蓝玩赛车,都是从侧面在帮助国家清除毒瘤和打击一些不法的利益集团。就是孙建后来进入官场当了一回“鲶鱼”起到的作用也是如此,这比那些说大话喊口号的人实在多了。 李凡在那里跟段蓝掰扯,吴广德则是拿出了手机叫“出租”,自打有了大数据后,传统的出租车行业已经是日薄西山,而新兴的出租车方式完全挑战了许多权威的思维模式,原来要审批,要指标的许多权限被市场直接给吞没了。 当这一行人走到路边的时候,两辆当地的蓝牌车就已经等在那里。他们要去的宾馆距离这个路口足足有20多公里,这样的“长趟子”活计谁不想抢啊? 他们到了宾馆,开了房间,然后就去楼下的餐厅吃饭。此时的李凡才拿出了手机打给了凯琳娜。其实,凯琳娜已经被“允许”脱离他们那个写生队跟父母在一起了,把个张岚给甩进了队伍里当替身了。而老米一家其实就是住在李凡他们刚刚入住的酒店,这一点李凡是早就知道,要不然千里迢迢的赶过来给谁惊喜啊? “想不想看到我?我可以是按照说好了的已经到了。”李凡在电话里调侃着。 “你个坏人,我爸爸妈妈是不是你给忽悠来的?他们已经陪我好几天了,弄得我都离开了写生队,不过我跟我妈妈一起写生也蛮不错的。倒是张岚姐姐在当地又学了不少本地的剪纸艺术,总体来说此行还不错……噢,你现在在哪里?” “嘻嘻,我在楼下餐厅里,正和四个姐姐和老大准备吃饭呢,你们吃了没有?” “哇!你是不是算好点过来的?太不像话了!到了餐厅才给我电话!好!今天罚你买单!”凯琳娜现在说话如果不看脸的话,活脱一个中国女孩。 不一会,老米和玛索他们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凯琳搀扶着老米,张岚乖巧的搀扶着玛索,一进餐厅就四处观察,很快李凡就站了起来,快步的走了过去,直接接管了老米,于是,凯琳娜就从另一面搀住了玛索的另一只胳膊。 凯琳娜是见过这群姐妹和老大吴广德的,可是老两口没有见过啊,于是,凯琳娜又出面给大家介绍了一通,而陈轩炫一听玛索是成名的画家,顿时就来了热乎劲,玛索用英语夹杂着半生不熟的汉语跟陈轩炫说起了此次写生的感受。 玛索是从画西方油画开始学画画的,后来在桂林,他发掘用油画表达山水时从是比国画要差那么一星半点,于是,又开始学习画国画,只不过属于半路出家,这水平就差了很多,无非是在画油画的时候加进了中国画的技法。而陈轩炫呢?从小热爱画画,从画卡通开始,到后来的公仔画,再到后来的素描等等,其实,她的画法是没有流派的,毕竟现在学习的也是一种近似于写实的广告画法,当然,这种画法也是脱胎于西方的油画,只不过不是画在油布上,而是画在各种纸上。她所学的画法也要三维成像,也要讲究立体的效果,唯一不追求的就是“思想”,建筑学院的模拟画学系,你自己要去创造是一回事,完成学业将来工作是另一回事。目前要说学画最正宗的怕是刚刚上了几天学的凯琳娜了,那可是要从如何拿笔开始学习的,还要刻苦的学习中国的古代文学,否则,你的画如何有诗意? 老米两口子一来,这桌子上就热闹了,一会英语,一会半生不熟的汉语,把个服务员弄的一愣一愣的。说起来,这也是相当不错的一个星级酒店,也不少接待外国游客,可是像今天这样的,大多数服务员还是没有见到。 老米本来跟这群丫头是没啥话题的,他们搞的那些老米根本不懂,就是老婆玛索的画作,老米也没多少兴趣,用他的话说,那些画还没有自己的画的标本质量高。见到李凡以为李凡能够有话题了。结果没想到是吴广德跟他对上眼了。 说起来,吴广德家在深深,又是潮汕人,老米光是问这一圈下来就得不少时间,这倒好,李凡干脆就成了“正牌”的服务秘书了。点菜,点酒,与餐厅服务员接洽等等,期间还收到了段蓝的一条信息,问他在哪里,李凡也懒得废话,直接把自己的定位发了过去,然后就准备菜上来后“大快朵颐”了。 老米最喜欢的就是与这些年轻人在一起,跟年轻人在一起,他自己都感觉年轻了不少。说起来,老米已经是耄耋老人了,可其身体和脑子都还不错。 就在菜已经端上来了,大家打开了红酒准备开吃的时候,一位身穿警服的人走了进来,“请问哪位是李凡先生?”于是李凡站了起来。 这让警官感到吃惊,他进来的时候看了这一桌人,上面让他来找李凡,可这一桌上的人除了女孩子就是老人,俩个年轻人能有啥来头呢?他这才谨慎的问了一句。说起来,段蓝就不会把李凡的照片发给相关部门吗?嘿嘿,段蓝才不会干这样留把柄的事情,对方自己去查到了那是他们的事情,从自己这里给就不行。 “我的李凡,需要身份证验明正身吗?”李凡语气略带点讽刺的反问。 “不,不用!那个……你这里还有外国人啊?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可否?” 李凡回头对老米说了一句法语,又拍了拍老大吴广德的肩膀,然后用“请”的手势向那为警官示意,他愿意跟那人去外面谈。那个警官这时才发现李凡高大。 可以说,这个身穿警服进来的人还是个机灵鬼,他不过是被派来收拾残局的。当地警务督查在接到了上峰的直接命令后,一下子出动了督查大队一个中队,直接到了被举报的现场,当场就抓住了正在现行的几名当地乡里的协警,那个有警号的也不是正规的交警,不过是下面乡派出所的一名交管员。 在一些偏远的乡下,限于人口、道路和车辆的各种原因,往往没有全职的交警队,为了方便当地人办事,也就有了一种折中的“交管员”模式,在乡派出所里安排一个人负责当地车管等办事事宜。说,难道说在很发达的三晋地区还有这样的吗?这就是灯下黑效应,往往于是在发达地区里,就越是又一些盲点存在。 走到外面,在宾馆大堂吧里,李凡找了个地方与那名警察坐下,他示意对方可以说事了。别看李凡年纪不大,外貌也显得稚嫩,可这做派却是十分的老练。 “我是市督查处的,我是来给你们送车钥匙和证件的。”那人拿出了一个文件袋,“你检查一下看看对不对,如果没有差错,请你在收条上签字。” 这证件都在,怎么就认不出来李凡了?其实,这些督查都很谨慎,拿到证件和车钥匙以及开回来的是一批人,前来送东西的则是另一批人,执行这样的任务,谁不知道“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啊!送东西的人压根就啥都没看。 “谢谢你们!我们需要不需要付费?或者是给你们送个锦旗?”李凡问道。 第三十七章 五台行(1) “不,不用的,我们督查不需要什么回报,对带给你们的麻烦我们深表歉意!”收好了李凡的签字,那个警察站起来,向李凡敬了个礼,“祝你们这次旅游愉快。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们,如果有外国人在本地旅游,最好还是手续齐全才好。”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他们都是在中国有绿卡的法国人,受到的限制与来旅游的外国人是不一样的。”李凡笑着回答,“那个年轻的女孩子是我的女朋友,那对老夫妇是我未来的岳父岳母。请放心,我们一定严守法律规定,绝不干违法乱纪的事情,再说了,我们最多就是明天在这里转转,后天我们就离开了。” 李凡当然知道这警察那样说话的意思,无非是为了探听一下自己的根底,能够让他们督查把车子送回来的人能是普通人吗?可李凡的回答简直就是云山雾罩,让他更是迷糊了。说有不少外国人拿了中国的绿卡,这谁都知道,可是能够拿中国绿卡又是法国人的……还真是不多。据说,能够拿中国绿卡的外国人里最多的就是乌克兰的那些失业的工程师,还有的就是俄罗斯人和美国人了。 李凡玩的这一把“车不要了”的把戏,可是把当地的一些部门给震住了。跟随督查中队一起过去的当然有当地的交警了,他们拿出了pda把那两台车的信息一打进去脸就抽抽了,上面反映出来的信息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特殊部门用车,如无重大交通事故请放行,如有重大交通事故请立即通知,电话……” 都是干这一行的,啥事不知道啊?这里距离燕城那么近,许多特殊车辆往来,大部分交警只要看了行车证就会挥手放行,问题是,偏偏下面的那些土坷垃子硬是自己找死啊,不仅连证件都没看,还真敢把人家的车子“借用”二天。更可气的是,人家这一路上连个压线的小违章都没有,居然要拿捏人家,还准备用八竿子打不着的假证据去陷害人家,为了就是那几个小钱,当人家是泥捏的吗? 督查办案可不像参加配合交警想的那么简单,以为放了车,还了证件就算完事了?那还叫啥督查啊?取到了现场的证据,还有一众被拦在那里的外地车和司机,这个事情就好办了,现场取证,现场调查,包括高速公路上的交警都被涉及了,至少是一个“知情不报”的责任。那高速交警可算是倒霉了,调查到最后,还真与高速交警关系不大,原因也很简单,高速交警的编制大人员少,本身高速上的事故处理等就忙不过来,而且,高速违章基本上是自动化电子化。他们也没有向下面胡作非为的那几个人提供任何相关信息。真正在高速上违章超速的都在那边自动的处理了。那被下面拦住的违章者不是双重缴纳罚款?下面的那些人也早有算计,他们在出路口设置了一个路牌,限速15公里,绝大部分人到了这里都超速,都会掉进坑里,这官司就是真找过去,怕也是没地说理去。 那李凡为啥那么“豪横”的不服气呢?这就是李凡的细心,他下了高速后很快就发现了那个很不显眼的15公里限速牌,所以,他不仅自己没有违章,还把跟在后面的吴广德也给憋的紧急刹车,被拦下之前,徐晓娟还在车里骂老幺“神经病”呢。没想到即便是这样,李凡也没有躲过对方的刁难。这能不让小屁孩恼火吗?好不容易耐着性子跟对方说话,没想到那个协警还摆了他一道,那就怪不得李凡心狠手辣的要折腾这群人了。实话说,李凡没有想到那么深远的事情,可是段蓝不行啊,他一个电话打给了梁少天,说了大概的情况后质问老头子,“还有多少灯下黑在等着我们去撞头?这些垃圾小强为什么总是清理不完?” 段蓝在相关部门的所有安保措施可都是由梁少天一手办理的,那是确保一些重要项目顺利进行的必备条件。有人敢在他们这样的单位头上捋胡须,这不是自己找死嘛。对于这些底层的**梁少天也是极其讨厌,可光打小强不行,相关负责人都得问责,事情要查肯定是要拱倒一批人,对此,段蓝不管,梁少天也不会管。在他们看来,捅一下比不捅好,能打一批算一批。最后那边演变出啥故事,李凡不关心,也不想知道。他只是知道,车送回来了,那肯定要倒一批人,在他看来,倒下的人都是活该,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等到李凡回到餐桌上的时候,那些人很不讲究的早就开吃了,还很不“友好”的不给李凡留一点菜肴,“气”得李凡一去就找服务员要了一碗极品“刀削面”,然后就在那里呼呼啦啦的吃了起来,还故意的装出特别美味的样子。 “哎呀!我怎么把这个忘记了?”猛然,二姐徐晓娟叫了起来,“老幺,你是不是故意这样的?这到了山西,你居然不给我们点刀削面?你是个啥意思啊?” 其他几个没有来过山西,对山西刀削面啥的自然是不怎么清楚,可是徐晓娟跟着**周布斯可是来了不止一次了,她当然知道刀削面的美味了,今天是被老幺给晃点了,完全忘记了刀削面这回事了。现在想起来才故意叫了出来,否则,她晚上回去肯定要被另外三个姐妹收拾,明知你不说,憋着啥心思? “刀削面怎么了?很好吃吗?”凯琳娜吃惊的看着二姐,“我在这个酒店里住了好几天了,每天都是陪着老爸老妈去吃不是西餐的西餐,还真没吃刀削面。” “是啊是啊!到了山西不吃刀削面?这也太……回去都不好意思说来过山西了。唉!稍微一不小心就被老幺算计,这老幺可真是个妖孽啊!”黄瑛大放厥词。 “其实嘞,吃起来就是劲道一点,味道也就是麻麻地……”吴广德说道,“深圳就有得做,我去吃过几次,可以接受,绝对没有老幺装的那么好吃!” “老大!第一呢,你不地道,直接拆兄弟的台!第二呢,孤陋寡闻,深圳的刀削面能和这里的比吗?根本是两码事!你试过就知道了!”李凡坏笑着说道。 吴广德一下子被李凡给说愣了,黄瑛马上就是一巴掌,“还不快去弄?” “哎呀!中国的女人的地位是真高啊!凯琳娜,将来你能不能这样管住李凡?” 玛索笑眯眯的看着黄瑛的动作,开始还不怎么能够理解,可进一步看到吴广德那麻溜的行动,顿时也悟出了华人的家庭亲情和爱情,她很是有些感慨。于是用法语对女儿说道,在她看来,法国女人千娇百媚,可要是说在家里当悍妇的比例……至少玛索没有听说过,更别提见到过了。她想象不出来法国悍妇是啥样。 “我跟凡哥哥不需要这样,我微笑一下他就能明白我的喜怒哀乐!” 得,女儿凯琳娜的回答更是高层次的,玛索都有些羡慕了,回头看着老米,老米马上堆满笑脸,“我们现在学习也来得及,其实,我已经进步很多了!” 这些法语可以把四姐妹瞒住,可瞒不住李凡啊,李凡的耳朵又特别的好使,顿时咯咯的笑了起来,不过他也不想把事情捅破,干脆继续打岔! “你们今天吃刀削面算是先领略一下这里的风味,明天晚上,咱们吃这里的火锅,喝这里的汾酒,那才是真正的品尝山西的风味呢!”李凡笑嘻嘻的说道。 “不就是吃火锅嘛,这里能够有啥稀奇的?”给大家点完刀削面的吴广德回来了,听李凡这样说就认为是老幺在忽悠大家,“到了冬季,。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哪个地方不是吃火锅的?翻过来覆过去,花样也有限吧?” “就是,难道说还能比我们在成都吃的更好吗?”凯琳娜可是跟邓小丽吃过四川火锅的,虽然又麻又辣,一开始受不了,可到后来,还就好那一口呢。 “二姐,你别跟我说二哥没请你吃火锅,啊,你来介绍吧!”李凡笑着说道。 “嘿嘿,各位,这里的火锅的确不错,与咱们那里吃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不过,这个宾馆里肯定是没有的,必须去专业店里或者小餐馆才有,是不是老幺?” “二姐这就是偷懒,不肯把火锅史说出来,真没劲!”李凡喝了一大口茶水冲冲嘴巴里的“面味”,“要说起火锅的吃法啊,许多人说鼻祖就是这山西的大同,有人说这是汉化的蒙古人发明的,还有人说是汉人在这里借用地利而发明的,其实呢,这都不大对头。火锅的吃法其实就是把食物放进大锅里煮,这样的做法在商周时期就有了,出土了那么多大鼎,那是干什么用的?就是最古老的火锅。” “啥?那些大鼎是火锅?老幺,你这也太能扯了吧?”林瑶直接就反击了,“华夏九鼎,定鼎中原,等等,怎么在你这里就是个……火锅?简直是有辱斯文!” “哈哈……”吴广德笑的直捂着肚子,他是明白的,三妹这是掉进了老幺挖的坑里了,这学文科的和学理科的在对历史知识上的差异还真不是假的。 “着啊!在古代,一个部族,一个国家,靠什么繁衍发展下去?靠的就是食物,所以,自古就有‘民以食为天’的说法。在古代,不管吃什么,没有现代的科学认识,只能是烤和煮,而烤对食物的损害远远大过了煮,所以,华夏祖先就发明了煮的法子,那些大鼎本身也是为了煮食而铸造的,在举国欢庆的时候,大鼎煮食,百姓持碗而食,视为大吉,最后成为国家强盛的象征。而大量出土的小鼎那就是古代官宦大夫家里煮食的工具,当然也有用陶器的,这个是不会错的。” 吴广德坏坏的笑着,这些他当然知道,可是那四姐妹肯定是第一次听说啊。而凯琳娜把这些翻译给老米夫妇听,没理解的就小声的问吴广德,等到李凡讲完了,凯琳娜也基本上翻译完了,听的老米和玛索是不住的点头,表示钦佩。 在西方,法国算是美食国度了,直到今天,许多国家的御厨都还是法国大厨。可是,看看法国大餐,与其说是美食,不如说是美看的艺术品,要是论味道,论加工的模式等等,根本无法与中国餐馆相比。而把饮食上升到老百姓的民生问题,这是老米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而现在李凡娓娓道来,听着还真是蛮有道理的。 “你说了这半天了,这与明天你请我们吃火锅有啥关系?”黄瑛轱辘着眼睛问道,“不管南北,反正现在没有人再去用鼎那样的形式去吃火锅了。” “也不完全尽然,古代的鼎食与现在的火锅吃法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李凡的话锋一转,继续忽悠,“鼎在煮食的时候除非有特殊的工具或者看好风向,绝对不可能边煮边吃,而我们现在的火锅的核心就是边煮边吃,这是完全不一样的。” “嗯,这个说法我接受,似乎,还真是这样的,原来,在我们那乡下,三根铁棍的支架烧火塘,想要边煮边吃好辛苦的,许多人眼睛都熏红了!” 黄瑛来自湘西,那里的少数民族的火塘其实就是一种翻版的鼎食,不过是古人用鼎,现代人用铁棍或者不宜燃的粗木棍,从上往下吊着煮。 “而现代火锅吃法的源头还就是这山西的大同,这里人发明了带烟囱的火锅炉,彻底的解决了煮食的时候烟熏火燎的问题,可以说在当时是一个巨大的科学进步啊。直到今天,大同出的火锅炉子也是价格不菲啊,使用上等木炭煮火锅的味道,那还是别有风味啊!哈哈,明天咱们就去领略一下如何?这里可是有口外的羊肉哦,还有不少海蛎子,各种蘸料和调料,想怎么吃,自己搭配就是了!” “不对吧,有个烟囱就算是古老了吗?我们在广东的打边炉从来没有烟囱!” 吴广德好像是个说相声的捧哏,关键时刻却是搭上了话,还被说,他这个说法还是成立的,跟着林瑶、黄瑛都相应,都说他们那里的火锅是没有烟囱的。 “那是随着科技进步产生的新法子,所以说,没有大同火锅古老啊!”李凡得意的说道,“你们想想看,如果没有现代的酒精、液化气和电炉电磁这些东西,你们吃火锅的时候烧什么燃料啊?烧柴火还是木炭?或者干脆烧蜂窝煤吗?别说吃了,熏也把你们熏死了!当是熏蚊子吗?而在元代的时候,能够发明烧木炭的带烟囱的火锅不能不说是一大发明啊!而且,到后来,使用什么样的木炭也有讲究,最好的就是果木树木炭,比如桃木炭啊梨木炭的,明天你们吃了就知道了。” 这顿饭吃到后来,就是李凡在火锅问题上给大家科普了,把个老米听的喜笑颜开。可是在燕城里,王锐此时正忙的脚丫子朝天,他信心满满的要成功。 第一卷_五台行(2) 在宾馆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大家就嚷嚷着去逛逛,反正现在有车了,出去也很方便。只不过现在李凡的车成了专车,其他人可是不敢“觊觎”了。3sk. 昨晚送车过来的时候,李凡就去自己开的那辆车的后备箱里看过了,放着几块蓝田玉的纸箱子对方连动都没有动。所以,李凡也懒得去管了。一天的时间里,再想去画素描和写生都不大现实,同时,想一个景点一个景点的去看也是不大可能。于是,李凡建议干脆就“信马由缰,走马观花”好了,大致的在景点外围转转。一开始几个女将还不乐意,说要去庙里上香,结果被李凡一通话给说傻了。 “五台山目前现存的寺庙就超过了400多个,具体的发展历史我就不跟你们白话了,说了你们也没兴趣。这里集中了汉传佛教的青庙和藏传佛教的黄庙,你们要去哪座庙里上香啊?还有啊,这五台山说起来是五座山峰,可实际上方圆有五百里,一般的道路进入的海拔高度不过600多米,可山峰上的高度是超过了3000米的,净高超过2200米,这样的高度差,你们也许没事,可老爷子他们受得了吗?咱们就在外围转转,你们使劲的拍照片就是了,以后有时间再来。” 有了李凡这一通忽悠,那几个刚刚在桃花谷爬过山的女将都有些害怕了。而凯琳娜带着父母其实在前几天已经走了不少地方,可以说该去的都去了。而且,凯琳娜和玛索都画了不少写生和素描,今天出来完全是“陪游”而已。结果,在李凡的“诱导下”,一行人几乎这大半天里就跟在景区外围的小摊贩叫上劲了。 在这些小摊上,李凡首先是在一个犄角旮旯里套到了一方上乘的“澄泥砚”,把个凯琳娜给看的乐不可支,她可是学国画的,学国画的能没有砚台吗? 说起这国画的称呼来,许多人不一定知道,其实,这个称呼在东汉时期就形成了,用以区别工匠画和文人画,到了唐代已经很完善了,历史上的名家也不少,最早的顾恺之、展子虔、阎立本等等。在宋代以前,国画也都是彩绘的。只是到了宋代以后,一些文人追求素雅,尤其是赵姓皇室的喜爱,同时也发现用黑白即可表现光线的变化,展现出更多的想象力,于是,水墨画应运而生。 什么是水墨画呢?就是只用墨这一种黑色作画,而反映出来的却是万紫千红。这样说也很难让人理解,我们不妨举一个典型的例子,大家都知道著名的画家徐悲鸿最善于画马,他的奔马和八骏图都是旷世之作,而徐悲鸿的画几乎全都是“水墨画”,他不用任何颜料,就是一支毛笔和一个砚台,就可以在宣纸上泼墨画马,齐白石的虾蟹也都是水墨画。甚至有人认为,要想学好国画,先从水墨开始。这就好像楷书并不是最早的书体,是在古篆体隶书之后才产生的一种字体,可是,到了后世,但凡学书法的都要先从楷书入手,只有学会了楷书后才有可能向前学习隶书和篆体,想后练习魏碑和行书,这些练好了,才有可能去按照自己的感觉和意境去书写草书甚至是狂草。而学习国画也是如此,先学水墨,掌握了基本技法后,才可能进一步的泼洒丹青,才能玩大写意或者工笔,道理是一样的。 李凡来之前就知道当地盛产澄泥砚,什么是澄泥砚呢?古代文人使用的砚台不知凡几,可是最后还是归纳出了“四大名砚”,这四大名砚是,端州产的端砚,歙县产的歙砚,这两种目前都还健在,端砚其实就是当下广东肇庆的高要县,歙砚就是安徽歙县,而剩下来的两种砚台就有意思了。 名列四大名砚之一的洮砚,直到今天也搞不清楚产地在哪里,甚至连洮砚到底是什么石头制作的都搞不清楚,读者不信的话可以去找度娘看看,一准被你弄的昏头转向。又时,不能不说,许多文人偏科厉害,他们光知道去寻古翻今的找考证,证明这砚台如何如何稀有和出名,可到底砚台是什么,没人说出个一二三来。所以,只能笼统的说洮砚是洮河里的石头生产的。 还有一个名砚就是“澄泥砚”,而澄泥砚是四大名砚里唯一一个人造砚台。 澄泥砚其实就是用特殊的河沙河泥经过精细的研磨加工后,像烧砖那样烧制出来的陶器。只不过其他的陶器都是器皿一类的,而澄泥砚却是用于研磨和发墨的,是典型的文房四宝之一。由于澄泥砚几乎与烧瓷差不多,需要在烧纸钱制坯,也就为在烧制前的雕刻和刻意造型留下了巨大的创作空间,所以,澄泥砚的造型甚至烧制出来的颜色也是最花哨最富有创造力和想象力的。 事实上,用泥土烧制砚台的历史非常悠久,早在商周时期,当时的中国就是现在的河南,在古代叫中州,这里,方圆好几百里都没有一块石头的,所以,最早的陶瓷发展也是从这里开始的,道理很简单啊,没有石头,人类自己创造“石头”,到最后发现创造出来的石头比天然的石头还好用,这里能不发展吗? 到了隋唐时期,对读书人的限制已经没有了,只要是想读书的,都可以去读,于是,文房四宝获得了大发展,而当时人口密集的中州地区的学子到哪里去寻找石砚呢?不是说没有,当时,几乎有石头的地方就有做砚台的,可是运到了中州售卖,价格肯定不菲啊,于是,在这一带就形成了各种各样的砚台。 根据史**载,历史上先后出现的砚台有:石砚、陶砚、玉砚、铜砚等等。但是,古时候的砚台与我们现在使用的砚台在要求上是不一样的。文房四宝里排名第二的就是墨,而在古代,墨就是墨,可不是现如今的墨水,那是经过加工后的墨锭墨条,使用的时候,需要在放了水的砚台里研磨成为墨水。这就对研磨使用的砚台有要求了,在表面光滑的玉砚上肯定是效果不好,于是,玉砚很早就被淘汰了,成为一种装饰品,甚至变成女性放胭脂的器皿。而过于粗糙的陶砚、砖砚也不行,磨墨的速度是很快,可却是颗粒粗糙,写字作画的时候会出问题。而一般的石头勉强可用,但并不是太好。直到出现了四大名砚以后,一些读书人才都以获得这些地方的砚台为好,毕竟,在性能上是远超其他材质的砚台。 其实,制作砚台的石材就是沉积岩和沙页岩,说大白话就是古代的泥沙经过亿万年的沉积高压形成的岩石,这样的岩石细密却又不是十分的密致而无孔可入,这样的石头就是制作砚台的好材料。在这一点上,砚台的某些功能其实是与磨刀石差不多的。所以,能做磨刀石的沉积岩就一定可以做砚台。 而澄泥砚则是另一种人为形式的回归,把黄河泥沙里细密的砂砾留下来,混合进上好的黏土,然后仔细的捶打,最后雕刻成型,然后再送入窑中烧制,甚至可以送进砖窑里一起烧,等到烧好了,再人工打磨,做出上好的砚台。在使用的性质上与石砚是没有多少差异的,关键是一些特性,比如说砚台本身的硬度,发墨和下墨的速度等等,还有在冬季里存墨的能力等等。可以说四大名砚是各有千秋,各有所长,综合能力上端砚略占一筹,被苏东坡说成是第一名。而其他的都是在伯仲之间,很难分出轩辕上下来。 洮砚目前产地不可考了,可是澄泥砚却是一脉传承下来,就是在五台山附近的一个村子里,李凡到了这里,他能不动心眼去寻找吗?那他不成了二傻子了? 现如今的文房四宝已经跟原来不一样了,很少人哪位书法家在写字的时候旁边又个书童不停的研磨,这研磨也是有讲究的,要不急不缓,不轻不重。如果是写小楷还好说,如果是写斗大的泼墨书法,那一个书童怕是磨不过来。现在都是使用直接倒出来的墨水,这就不需要砚台的诸多特性了,甚至没有砚台也无所谓,用个塑料盆子、瓷碟瓷碗都行。所以,当下流行的砚台多为装饰品,甚至是上面雕刻满幅的吉祥画,勾勒漂亮的色彩等等,许多人家里的书柜上立着装饰性的砚台,说他们是附庸风雅也不为过。可李凡要找的可不是这样的砚台。 有什么样的市场,就会有什么样的生产,为看找到合适的砚台,李凡可是费了老劲了,最后是在一家门面不算小的铺面里找到了心仪的砚台。结果一问,这里放的几个砚台是20年前就制作好的,那个时候,这个铺头还是那家集体企业的门市部,到了现如今……都变了。由于市场上不喜欢那种没有“喜气”的砚台,所以,这些太过文气和素雅的砚台就不好卖。开始吧还放在柜台里,后来换了主人,嫌弃占地方,这些砚台就堆放在铺头的犄角旮旯里,如果不是晋商有“穷不丢货”的传统,这点东西早就成垃圾了。一共五个。李凡上去跟对方讨价还价了一番,最后以80元一个全都买了下来。不知道的说这小伙子是个傻瓜,那铺头的老板乐的都能看见牙花子了。他哪里知道,这砚台回到学校里,几个文学院的教授都说李凡这次又捡漏了。类似的澄泥砚……市场上根本就没有。 就在李凡兴冲冲的背着沉重的五个澄泥砚,准备把这些沉重的东西送回车上的时候,那边的凯琳娜盯着一个木雕摆件不肯走了,她不会还价,对方开价是三千,她习惯性的觉得对方是欺负她是外国人,要高价。于是,李凡又走了过去。 “凡凡哥,这个摆件我觉得很有意思,可是这价钱是不是太贵了?” 李凡仔细的看着那个用树根雕刻的摆件,为看显示古朴,摆件不仅刷了颜料还涂抹了清油,看上去的确是有些意思,不过此时李凡的余光却是盯住了靠在门板后面的一块方疙瘩木块,还故意的不小心的用脚踢了一下。 “老板,这个摆件你给个实价,做生意嘛,兴你漫天要价也就许我们坐地还钱不是?我们是真想买,你放在这里不也是放着嘛!你这摆件不过是一个树根借型雕琢的,成本你也没花多少钱是不是?”李凡开口就跟老板讨价还价起来。 其实,凯琳娜看重的那个摆件也不是一般的凡物,那是典型的雷劈木,经过加工后摆出来的,而雷劈木最大的特点就是比一般木材制作的东西更抗腐蚀和生虫,巨大的雷击已经将木材里的分子结构重新的梳理了一遍,那些虫卵啊,细菌啊,基本上都被团灭,而且李凡上手一模,还发现那个木头不仅是雷劈木,还是一个夹生的“阴沉木”,为什么说是夹生的阴沉木呢?因为,水沉的时间不够长啊。可以说,这三千块钱的价格不算贵,可在这样地方买东西,不还价就未必买的下来,对方有的是办法最后抬价,你要是显得越是内行,那就等于是在帮对方无偿鉴别,让对方重新审视自己手上东西的价值。 那这些卖东西的老板都不懂吗?的确是不懂,或者说不太懂,他们经营的法门就是一个进出价,差价越高他们就越是开心。那供货方不知道吗?现如今还真是……那些生产者未必知道啊,就像石大庆那样的,碰上白捡的材料,随便弄上两下,抹上颜色,刷上清漆,谁给个几百块就认为自己赚了大钱了。殊不知他们都是在可遇不可求的背景下暴殄天物。类似这样沦落在蒙尘中的宝贝还不知凡几。 难道这些人就不知道去找专家给科普一下吗?不知道请内行来给鉴定一下吗?能啊,先拿钱来!你以为找一个专家来看看来说说很便宜吗?少的要万儿八千,多的几十万都不稀奇。要不怎么说玩文玩古董的是有钱人,而丢文玩古董的是草根呢。石大庆要是没有遇上李凡,他的出路在哪里?他那一袋子手串也就指望卖个一两千元就行了,可经过李凡的手,光是那一袋崖柏珠串就卖了好几万。 “二千八,我让一步,你不能再还价了,再还价我就赔了!”老板苦着脸说。 “这样,二千六,你把那块木头疙瘩搭给给我,这开年的,我们都希望诸事顺遂,是不是?别八了,再扒拉,啥都没有了。咱这是北方,八扒谐音,不是南方,南方是八发谐音,这能一样吗?一方山水养一方人,你要是想发啊,得先顺才行,不顺,你发个啥啊?是不是?你瞅瞅,我这可是掏钱了!”李凡拿出了钞票。红彤彤的钞票真是比什么说法都具有诱惑力。 于是,李凡和凯琳娜抱着一个摆件和一个木头疙瘩走了出来。 第一卷_五台行(3) 跟李凡凯琳娜比起来,四姐妹几乎是大丰收了,景区小摊上卖的东西他们几乎都买了不少,就连用普通白杨木做的玩具刀剑她们都没有放过,各种花哨的项链、手串、水晶球啥的也买了不少,反正都是女孩子喜欢的装饰物。苦就苦了吴广德这个“背夫”,身前身后都挂着背囊,要不是在校队里练就了强悍的体力,怕是早就累趴下了。这还不包括那些女孩子买的各种蜡染的披巾和对襟褂子,看的李凡和凯琳娜是目瞪口呆。这女孩子手上有俩钱后,对这些还真是不吝惜。 对这样的采购老米和玛索都不参加,他们见得多了,也知道这里的猫腻,何况自己的女儿和女婿都出击了,他们不担心有好东西能遗漏,不担心他们买**七八糟的来糊弄他们,毕竟,他们知道李凡的本事,知道女儿的本事。 回到宾馆里,李凡就开始了初步的分配,那些女将们买的一律不许进他的房间,而把买到的澄泥砚送了一方给陈轩炫,陈轩炫看到后也是吃惊不小,她是学画画的,当然明白这个东西的好坏,问题是,同样是一起逛,自己怎么就没发现呢?比起自己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狼毫笔”,这澄泥砚不知道高大上了多少。 最好的一方澄泥砚李凡送给了自己的丈母娘玛索,玛索看到后也是很激动,她虽然了解一些这砚台的作用,可是,让她去买,那肯定是两眼一抹黑。次一点的砚台自然是给了凯琳娜,凯琳娜高兴的亲吻了一下李凡,小心的收好放进了自己的旅行箱里。还特别留心的把玛索的那一个包装好,找来快递的直接寄回深圳,老两口是明天一早的飞机飞回深圳。这次,老米打死也不去燕城了。 晚上,李凡兑现头天的允诺,带着大家到外面找了一家中档的餐馆,直接开点了“火锅”,看着巨大的紫铜火锅,热气腾腾的,的确让第一次看到的南方人震撼,而且,这里的火锅吃法与南方的是绝然不同,光是各种肉类就是一大堆。 李凡本来还想去指导大家去调制各自喜爱的蘸料,没想到这个时候徐晓娟主动站了出来,一副得意样子去担任“技术指导”。这倒是省了李凡不少事情。 “凡凡啊,凯琳娜说你帮她买那个摆件的时候还搭了一块木头疙瘩,那是个什么东西啊?你跟我们说说,我们对中国文化是越来越有兴趣。你是不是本来就像买那个东西啊?凯琳娜那个摆件不过是帮你找了个借口,对不对?” 老米说完就在那里慢慢的喝着啤酒,这也是李凡教他的,说吃火锅喝啤酒正好冷热相抵,不容易烫伤嘴巴里的粘膜。老米试了试,还真是有些道理。 “嘿嘿,啥都瞒不过您老人家的眼睛,不过,那块木头在你们西方没啥意义,在我们这里还有一些历史研究的价值,我拿回去也是想做一个课题研究的。”李凡笑嘻嘻的说道,“那其实是一块道观里常用的镇堂木,我拿到手上后才发觉,那块镇堂木还是槐木的,再仔细看了材质,那几乎就是一颗百年以上的老树根部材料加工的。根据上面刻下来的爻纹,似乎是三阴聚焦的一个特殊形式,具体表达是什么……我对这些还没有想透,所以,回去还得好好的研究研究。” “老幺,你不是在这里搞笑吧?五台山可是佛家圣地,哪里来的道教的东西?再说了,这佛道相争也经历了好几百年,五台山最后佛教获胜的时候可是在元代!” 吴广德毕竟是学文科的,对这些历史知识还是信手拈来,他的反驳似乎很有道理,而当前事实上,五台山地区里没有一座道观,虽然也有供奉“狐仙”的寺庙,可那也是佛家的,是用佛家的佛法来解释的。跟道教没啥关系。 “老大,佛家和道家的确是争斗了几百年,从大势上说,道家似乎式微了,可是道家不灭,现在许多针对周易八卦的研究可都是来自道家,还有许多治国理念,无为而治等等哲学观点也都是道家的。实话说,在华夏这个地方,佛家要是不引用道家的一些观念,根本就无法传播,别忘记了,道家是我们本民族的宗教,能够允许外来宗教已经是博大胸怀了。如果外来宗教要是在这里实行排他性,那肯定是自取灭亡。”李凡可不怕老大的挑战,随即就开始了数落。 “在五台山这个宗教盛行的地方,外来游客去佛寺烧香拜佛,不求今生求来世。而当地升斗小民怎么办?如果遇到了污秽的坏事,哪个寺庙的大师愿意出来去摆平?这个时候要找的就是道士了,不管是游方道士也好,外请道士也罢,处理今世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是得道家来。这就是为什么青庙门口站着四大天王,上苍还有个玉皇大帝,比起佛祖如来,玉皇大帝是不是更接人气?他也有老婆女儿,还是个典型的惧内,你看,道家离我们远吗?佛家有故事,道家就没有吗?八仙过海,是道家还是佛家的?哪吒闹海,沉香救母等等故事是道家还是佛家的?” 吴广德知道自己在这方面完全不是老幺的对手,干脆举起双手,“我投降!” 凯琳娜是听见了李凡说的话了,可那些典故啥的……有的知道,有的完全不知道,不知道了咋给自己的老爸老妈翻译?只能苦着脸摇头,“凡凡的学问太高深了,他说的许多历史故事,宗教故事我完全搞不懂,没法翻译。” 李凡也懒得去跟吴广德再解释了,反正那东西他看上去年代不短了,也不知道为啥会流落到了那家木雕店里,反正,他觉得今天买回来的这两样东西划算。 这顿火锅吃的是热火朝天,羊肉的确是口外的羊,味道也都是地道的北方派系的原汁原味,吴广德算是服气了,尤其那炭火火锅的味道还真就是跟那些用电炉烧的味道不一样,对此,他可是没有用语言而是用行动表达了“赞成”。 晚上回到了房间里,李凡仔细的用清水清洗着那块木头,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把那块镇堂木给清洗了出来,一看就乐了。这居然是一块唐朝的镇堂木,上面清晰的刻着会昌二年四个字,而这个年号因为出现的时间比较短,加上一些特殊的历史原因,能够出现在后代的文字记录里的并不多。会昌是唐武宗李瀍(这个字读c 同一时间,王锐搞的那个《画情》电视剧也到了最后冲刺的阶段,不管怎么弄,最后总要留出一定的时间做后期编辑和整理,留出送审报批的时间吧!再说了,那些大腕明星们,谁不想在过年前收工好过个安稳年?他们还都安排了许多过年的节目,要去赶场,哪里会把所有的时间留给剧组呢? “江老板,**回来了没有?我想找他聊聊,我听说你现在是文化公司的老总啦!哈哈,进步了!有时间出来坐坐,好歹咱现在也算是半个圈里人了!” 王锐最近的右眼皮总是在跳,一切看似都很顺利,他也找不出哪里要出问题,可就是有些心神不宁,后来还是老婆提醒他,“该经常跟大师联络,不能总是临时抱佛脚,自己不明白的地方,跟大师去说不就行了?大师说没事,保证你眼皮就不跳了,如果大师说你有事,那你赶紧的上香上贡,还来得及!” “他现在出差去了,我还真是不知道啥时候回来,等回来我告诉你!” 第一卷_五台行(4) 第二天一大早,李凡和凯琳娜先把老米两口子送到了机场,在这里,还有一个小型的机场,航班也只能到广州。不过这不要紧,李凡一个电话打给了姑父,姑父会派出公司里的人去广州机场把老米夫妇接回深圳,无非是多坐一会汽车。 送完老米夫妇,李凡开车从机场往宾馆走,他们要去宾馆与吴广德他们会合,然后退房走人。在回宾馆的路上凯琳娜开始数落李凡的“没眼光”了。 “昨天买的那个摆件应该是假的,我回去清洗的时候,外面的漆皮一块块的往下掉,白花了那么多钱。你还说你没看错,现在这算不算错?”凯琳娜噘嘴了。 “不会吧?掉漆皮?这不应该啊,我看的时候不就是有一层颜色嘛,那是为了掩盖里面的真东西,掉就掉了吧,等回去后你给我,我去仔细看看。”李凡此时心里已经有了意外了,他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运气会不会如此好。又碰上隐秘? 对漆皮的事情凯琳娜自己不知道,还以为是买到了假货。可是李凡却是门清啊。他在拿那个摆件的时候首先感觉的就是手感,他觉得那个摆件的重量不一般,而涂抹颜色和清漆的事情,他认为是外行胡乱加的。可现在被凯琳娜这样一说,他的脑子里也活泛起来了,这没准……保不齐是什么人故意弄的也不一定啊! 回到了宾馆,李凡没有看到吴广德他们,打电话一问,直接无语了。 昨晚,李凡在卫生间里清洗那块镇堂木,吴广德后来也来了兴趣,毕竟是学文科的,对历史还是清楚的,当李凡说出那可能是块唐代的镇堂木后,他还拿过去仔细的观摩了一会。对于为什么是槐木的,吴广德倒是有些认识。 槐树这东西一方面被说成是不吉的象征,比如说在院子里最好不要种槐树,甚至有些游方道人还说那是鬼树。可另一方面,几乎大多数的村庄路口又都生长有“老槐树”,说是辟邪。每年,大槐树都会开花,那槐树花却又可以美食。 在古代,槐木其实是官场上的大吉,是三公宰辅之位的象征。据考证,在古代汉语中槐官相连。如槐鼎,比喻三公或三公之位,也泛指执政的大臣。而槐位就是指三公之位。还有用槐卿来形容三公九卿。细竖起来还有许多,比如,槐宸指皇帝的宫殿。槐掖指宫廷上下。槐望指有声誉的公卿。槐绶指三公的印绶。槐岳喻指朝廷里的高官。槐蝉指高官显贵的身份等等。此外,还有在外面,把槐府、槐弟比喻为三公的官署或宅第。可以说,在相互恭维的时候,多用槐字。 还有一个吉祥的寓意是科第吉兆象征。从唐朝开始,科举考试成为读书人获得功名利禄荣华富贵的阶梯,而最后博得三公之位是他们的最高理想。因此,常用槐来称呼科考,比如,有科考的年头称为槐秋,举子赴考称为踏槐,考试的月份称槐黄。槐象征着人生前途,象征着举仕有望,还有一个有趣的是“槐”“魁”相近,于是,人们称呼科考里的骄子为魁首,是得到魁星神君庇佑而登科入仕。 当吴广德把这些鬼话说了一遍以后,连李凡都有些愣神了,他啥时候成神了? 吴广德是如何得知这些的呢?这也是岭南遗风的一个特殊表现。到了晚清的时候,广东举子可谓是汹涌彭拜,近代史上的公车上书就发生在广东。而著名的康有为、梁启超等都是广东人。实际上,广东这一带几乎涵盖了所有的宗教文化,儒家思想在本地区根深蒂固,读书甚盛,刚解放那会,这里的民众不一定都很高深的文化,可却是鲜有纯粹的文盲。而外来进入华夏的第一个天主教教堂又是在肇庆修建的。至于传统的佛教,仅仅广州一地就有八座大型寺庙,更别说南华寺是佛教数得着的寺庙,是六组慧能的道场了。在珠三角地带,佛教的盛行也是让人瞠目。至于说道教,别的不说,留心看香港电影就知道了,而在香港香火最旺的宗教场地就是“黄大仙”,而所有的这些宗教也好,文化也罢,都要为一个目的服务,那就是帮助善男信女们,因此,各种吉祥的“好意头”在广东地区是数不胜数,就连吃鸡都能说成是“吃吉”,橘子也是吉利,那些琳琅满目的道家“神符”神祗,几乎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会有专门的杂货铺售卖。在一些地方,家里要是出了文化人,出了秀才、举人啥的,肯定是要立碑立牌的,家里的门楣也要换。23sk. 吴广德从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自己从小读书也基本上是受这样的传统思想的熏陶,他能不知道槐木的寓意?那才是真的怪了。 你吴广德自己知道就行了呗,第二天早上跟几个女将吃早餐的时候,还特地的显摆了一通,说老幺昨天又捡了个好东西,老幺还不知道,是他给指点了一下才引起老幺的注意,云云。他这说的是显摆,可是那几个女将却不那样看。凭什么老幺能踅摸到宝贝,而自己却是弄一堆垃圾回去?不行,吃完早饭,再去那些店铺里转转,嘿!我还就不信了,难道说我们都是棒槌?得!几个姑奶奶魔障了。 等到李凡和凯琳娜从机场回来,不仅姐四个不在,吴广德也不在,打电话一问,全在各个景点那里“淘宝”呢,还说,这都是你老幺引起来的。李凡被冤枉的不要不要的,于是也只好在宾馆里慢慢的等着他们回来,反正,从这里赶回学校的距离也不算远,行走高速最多四个半小时,都不耽搁回去吃晚饭。 在等那些人的时候,凯琳娜抱着她的摆件过来了,还故意的重重的放在李凡的面前。此时,李凡是坐在大堂吧的一个位置上慢慢的喝茶,他和吴广德住的房间已经退房了,凯琳娜的房子也退了,只有四个女将的房子还没有退。 “你看看,现在这个摆件斑驳的像个什么了?这就是个假货!”凯琳娜说道。 光是那放下来的声音,李凡就知道,自己这怕是又掏着宝了,他仔细的看着还没有掉下去的漆皮,再仔细的端详脱落漆皮后的摆件,不由的大吃一惊啊。 他昨天去买那个摆件的时候,也是看着造型奇特,这才动心的。说这摆件要什么造型啊?还真不是这样说的。作为摆件,总是有一些寓意的,有山水有动物,还有人物造型等等。比如,玩股票的人,喜欢在桌子上摆一件“奋勇发力”的黄牛。艺术家喜欢放上一个引吭高歌的雄鸡,而一些官员则喜欢摆放“大白菜”等等,寓意不言自明。可是昨天李凡猛然看到的却是一只老绵羊的摆件,就是这绵羊的造型让他感到奇怪,加上木质沉重,从底部还看到了雷击木的痕迹。所以,李凡才“讨价还价”的买回来,当然也有为拿到那个镇堂木做幌子的意思。 可是今天凯琳娜拿过来后,许多地方的漆皮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的花纹和雕工完全不是绵羊的,再看那个羊头……天,这哪里还是羊头?尖尖的嘴巴已经没有了,就剩下扁平的……不对啊,这不是羊头,是蟾酥头吗?不不,谁见过蟾酥有牙的?哎呀!乖乖,这好像是……貔貅造型!没错,就是一尊类似东汉时期鎏金貔貅的造型!此时的李凡心跳都加快了,哈哈,这不是宝贝才怪了! 说起这貔貅来,也就是现代被民间和一些所谓的史学家推崇,而在古代,这东西多少还是受点限制的。为什么会这样呢?这得从民间故事说起。 貔貅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一种神兽,凶猛威武,它在天上负责巡视工作,阻止妖魔鬼怪、瘟疫疾病扰乱天庭。后来,貔貅触犯天条,玉皇大帝罚他只能以四面八方之财帛为食,吞万物而不许泻。正是因为有了这个特性,有些人就认为貔貅可招财聚宝,可以只进不出。这个神话故事传开了以后,貔貅在近几百年里就被大众视为招财进宝的祥兽了,很多人佩戴貔貅玉制品和在家里当摆件等等。 其实,这是不对的,只进不出是与儒家思想、道家思想和佛家思想格格不入的。中国古代圣贤很早就知道,预想得之必先予之的道理,光进不出是啥人啊?谁与你交往啊?因此,貔貅的神像在古代建筑里并不多见,即便是有,也是取其辟邪之功效,与吞钱只进不出没啥关系。深谙其道的人,但凡去某个老板那里谈生意,只要看到他摆着昂头貔貅,那么与这个人打交道就会小心。一个不肯付出却要包罗一切的人,那不会是好的生意伙伴,只能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 这样的观点也可以从历史上关于貔貅的造型演变看得出来。从出土的东汉鎏金铜貔貅的造型就可以看到,那个形象可是憨态可掬,毫无狰狞吞噬一切的样子,这使诸多历史学家和生物学家推断,貔貅很有可能就是我们古人看到的大熊猫。仔细看看出土的貔貅,还真像熊猫,难怪古人将貔貅作为一个慈祥的猛兽来看待。 李凡看到这个摆件的造型为啥高兴呢?因为他知道,到了明代以后,貔貅的造型基本上就与“狮子”差不多太多了,只不过没有长长的尾巴,张着的大嘴甚至比狮子还要大,目的就是尽最大能力的吞金。而对貔貅的崇拜图腾也是这近几百年的事情。不过有一点却是很清楚的,那就是不管是票号也好,后来的银行也罢,门口是绝对不摆放貔貅的,与经营理念不符,那里摆放的都是一对狮子。 既然这个摆件的造型像东汉出土的铜貔貅,那就说明这个摆件的形成年代很有可能很古老,如果能够确定这个摆件的年代是明代以前的,那这摆件该是个什么价位?至于说涂抹上去的油漆和膏泥,李凡已经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肯定是在某个特定年代,为了躲避收缴和毁坏而做的假,从这点上说,凯琳娜说买了假货还真是没说错,只不过这个假货的价值太高了,高到不能放在凯琳娜那里了。 “对,对不起,我打眼了。”李凡眼珠子一转就有了新主意,“那个啥,这个假货你给我,我来处理掉。另外,我会根据你的属相,给你专门定制一个摆件如何?我知道你是属啥的,一只漂亮的小白兔如何?保证是你没见过的造型!” 李凡现在哄凯琳娜的本事可是大涨啊,不仅收回了那稀世珍宝,还把凯琳娜哄的开开心心的,现在凯琳娜也知道中国人的属相了,太挺庆幸自己是属兔的,如果摊上属猪属猴的多难看?更不要说是属蛇的了,她甚至都认为属个小老鼠也不错,可是,偏偏李凡却是属大老虎的,这让凯琳娜感觉自己这辈子都得听话了。 等到吃午饭的时候,吴广德才大包小包的带着四个女将回来,花了多少钱李凡也懒得问,只见他们买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赝品,就是买的砚台也是假货,能够不渗水就算是不错了。就这,徐晓娟还说要拿回去送人。听的李凡都把眼睛给捂上了,他实在没法看这些棒槌们的表演,太丢人了。 午饭,李凡没有惯着他们,直接上高速找了个服务区吃的快餐,然后才正儿八经的对几个姐姐说出了想说的话,在那个宾馆的大堂里,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几位姐姐,麻烦你们等会把买的那些垃圾都扔了吧,被骗点钱不算啥,拿回去丢人就不值当的了。尤其是二姐你买的那几个砚台,那就是烧砖的糊弄人的,啥?你不信?你拿一个过来,到那边的水龙头上试试,看看漏不漏水!” 徐晓娟也是贪便宜,听说也就七八十块钱,还狠狠的讽刺了一把老幺,一口气就买了好几个,说是打算拿回去给周布斯老家的子侄们。现在被老幺点破,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了,立即去车上随便拿了一个,到洗手池那边去试了。 “唉!这怎么能跟老幺比呢?老幺是学这个的,他给我的那个砚台是真不错,我把照片发给我的老师看了,他说要是在琉璃厂找也许能看到,不过价钱可都是在万元以上,还说拿回来后要好好的养一养,否则也是不能用的。”陈轩炫说道。 徐晓娟是一脸气愤的走了回来,空着双手,显然,那块做试验的砚台被她给砸碎扔掉了。她还想去车上把剩余的砚台都扔掉,却是被黄瑛给拦住了。 “老幺,你这就不对了,出了问题想办法嘛!在我们老家,砂锅漏了都有法子堵,煮一次稀饭就可以了。这些砚台难道就不能想法子堵上吗?”黄瑛说。 “你该不是想用砚台煮稀饭吧?”吴广德惊愕的看着自己的女朋友。 “真是没脑子!啥年代了?我回去调点粘合剂,浸泡一天再阴干就行!” “那还不如用个瓷碟当砚台呢!”李凡不屑的说道,“那样的砚台能磨墨吗?” 第一卷_五台行(5) “老幺!现在谁还用磨墨啊?你这不是硬挑刺吗?”黄瑛怒目圆睁的问道。 “这不是用不用磨墨的问题。既然是要送给小孩子,就给他们真的,他们还小,给他们送去这些假货,让他们如何去想?这个损失你们有考虑吗?”李凡可是不在乎花几个钱,可他在乎从小把孩子教坏了啊,“花钱买个教训,对你们来说不亏,而花钱让你们明白如何对待下一代更是赚大了!这次的问题你们回去好好的想想,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除了你们知识上的欠缺,难道说思想上就没点啥了吗?我们今后的路很长,怎么走得稳,是我们现在就要考虑的问题,摸着石头过河至少要知道河里有石头对吧,我最怕的就是你们现在条件好了,男朋友又都惯着你们,而你们到后来就懒得动脑子。大家要明白啊,咱们干的是什么行业?开的是什么公司?啊?如果不谨慎小心,一旦出了事情就是惊天动地!” 李凡越说到后来就越严肃。开始,凯琳娜还以为李凡这是小题大做,可当她看到几个姐姐全都低头不吭声以后,她才明白,自己的凡凡是借题发挥,提前给这几个姐姐打预防针呢。事实也的确如此,李凡最近怕的就是这个。 段蓝的单好接可不好干,许多方面不仅涉及到项目的先进性,还要涉及到项目的安全性和保密性,而当地民风并非是敦厚淳朴为主,这些都带给了历朝历代,在那一带都是商贾云集,各行各业五花八门。仅仅是玩“土夫子”“摸金校尉”的人在当地就不少,还有各种造假制假的人也是相对集中在这一个狭长的地带。要不然,光是在西安附近那些景点卖的各种工艺品是从哪里来的?面对这样的一个环境,不管是段蓝也好,李凡这个设计公司也罢,都要谋定而动,都得把所有的预案事先想好。李凡给段蓝出的那个爻卦图形,是他经过几天对风向和地形观察后想出来的应对办法,可你要是说“这是面对自然的法子”,当地人不会有几个信你,必然跟你捣乱。如果要强行弄,使用行政命令或者其他武力手段,那这个密还保个屁啊,当cia是傻瓜吗?人家不会使用卫星遥测去侦查吗?你既要民间掩护,又要使用强制性的行政手段,这几乎不可能统一到一起。所以,在这里,李凡要帮段蓝玩一个“风水堪舆”的花样,要拿出不怕当地人挑刺的东西来。 有些话李凡没有办法跟这些哥哥姐姐说透,有些话他又不得不说。他最在乎的就是姐姐们将来的品行,如果他发现哪位姐姐的品行不端,他会立即与之断交,毕竟在未来的生活里,他没有时间去帮她们矫正,只能靠平时的旁敲侧击和她们自己的悟性。这就是李凡在hxlc设计公司章程里规定死死的“没有改正机会”的真正原因,他很清楚,许多事情,光靠做思想工作和金钱收买都不一定能起到最终的作用,必须还要有切实的威慑条款存在才有可能保证企业的正常发展。 “你们搞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对不了解的事情不要轻易去碰,有些你们觉得简单的事情其实并不简单,仅仅是旅游买东西,这就给了你们教训,那要是碰上其他的呢?要是有人拿高薪、高位和你们今后的学术前途来诱惑你们呢?怎么办?想过没有?hxlc设计公司目前在行业内几乎是一枝独秀,我不相信没有人打你们的主意,遇到了,怎么应对?这才是我今天要说这番话的核心目的。” 陈轩炫还以为她前段时间折腾的事情被李凡知道了,顿时就眼圈红了,“我不是真的要离开公司,是……的确是有人诱惑我了,可我不是改了嘛!” “什么?你说什么?我是说预防,没说具体的人和事情啊!”李凡有些迷惑的看着陈轩炫,“到底是谁辍惑你出去单干?如果你现在还想出去,我不会反对的。虽然这个公司管理比较严格,但是,从根上绝对不限制你们的自由。如果你们知道自己是被人利用了,那么好,你们一定要把实施的人交代出来,这很重要,不能说自己改了,糊弄过去就了事。好,今天我不问你,回去我问钱博平。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没有告诉我!开玩笑啊!我们不怕竞争对手,但是,我们绝对不允许有人暗算我们,谁暗算我们就必须付出代价!不管是谁都不行!” 李凡这番话语可谓是霸气侧漏,林瑶吓的低下头。他们当时都想到的是陈轩炫糊涂,劝回来就行了。没想到老幺看问题比他们深多了,敏锐的发现陈轩炫出状况很有可能是某些人动公司的脑筋,而自己的老公却没有汇报,这个事情…… 在李凡的坚持下,四个女将买的各种垃圾全部在服务区扔掉了,连送人李凡都不让,直接扔进服务区里的大型垃圾车里。事后,几个女的才觉得浑身轻松了,似乎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她们也不得不承认,老幺的做法是对的。 没有了负担,这一路上几乎就是欢声笑语,陈轩炫率先用手机打开了“群聊”,反正在汽车上也不担心手机的电用完了,很快,凯琳娜、黄瑛、徐晓娟还有林瑶都加入了。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五个女人是几台戏?没人知道。更可气的是,也不知道啥时候,林瑶又把在学校里的钱博平给拉了进来,而徐晓娟顿时就来劲了,绝对不能输给三妹啊,于是,周布斯那一头乱发叼着香烟的怪相出现在“群聊”里,顿时被大家一阵子奚落,徐晓娟限令周布斯立即马上去清理。而陈轩炫找康小唐的时候,那边却是没有反应。眼瞅着陈轩炫就要发炸了,还是李凡说了一句,“这会怕是在训练呢,他可是队长,你这队长夫人得体量啊!”天籁小说网 李凡的话让群聊的众人哄堂大笑,各种搞怪的卡通表情顿时在屏幕上是一阵乱飞……还别说,这样的旅程能让开车的不累,坐车的不苦,一堂和气。 到了燕城,两台车就分道扬镳了,吴广德要把那四姐妹送回她们的学校,而李凡则是要把凯琳娜送回她的美院。在美院门口,张岚早已经等在那里。 回到了学校,李凡也是“运气”差点,正好迎面碰上了走过来的教练洪城。 洪城是刚刚给队员们开完会,总结了上一场失败的教训,鼓励大家“放下包袱”,好好的面对下一场比赛。同时,佟建华也在会上做了客观的评价,指出,新队员应变的能力差,必须提高。他支持洪教练的关于“加大训练强度”的设想。 总结会可以说开的很沉闷,一些新队员对李凡的请假“非词”很多,就连老队员边宫甫都觉得李凡这次在关键的时候请假影响不好。可是,不管是教练还是领队,对老幺的这种行为提都没有提,这简直树立了一个很不好的榜样。大家嘴上不说,可心里都别扭着呢。正所谓不患寡患不均嘛,他们认为这是不均。 李凡是把东西放进了他在实验室的办公室里才过来的,正好被洪教练堵住,然后,洪城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把个李凡给训的“服服帖帖”,一个劲的做检讨,一个劲的承认错误。妮玛他有什么错误?这请假都是得到校领导批准的,佟建华都不敢挡横,你洪城凭啥就这样发狠的教训人? 套路,说穿了还是套路啊!连败两场,总得有人出来背黑锅不是?既然他们背不合适,那李凡就得背,用李云龙的话说,“该背的还得背啊”。 对于洪城来说,见到了李凡,那就是机会,不训不行,在他的身后,那些新老队员都在宿舍里看着他呢。等的就是针对错误倾向的态度。其实吧,李凡是挑这个时间送上门让洪城发威的,要不然,“众怒难平”不是?为了这,李凡还与佟建华两人“沆瀣一气”!佟建华在监控室里看着那边路面,洪城一出来就给李凡打电话,这才有李凡被洪大教练给逮个正着这出戏。直到洪城吼的嗓子冒烟了,口干舌燥了,这才算是拉倒,并且要求李凡写出1500字的检讨交上来。 洪城终于得意的走了,李凡这才笑嘻嘻的走进好多天没回来的球队宿舍。 “老幺,你这次出去的时间可真不是时候,昨天,我们又输了一场,也不知道是咋的了,两个大个全都病了,周南还发烧呢!”耿浩跑了进来说到。 “先别说队里的事情,新队员没本事,咱们有啥法子?说说你这次回上海的情况,我表姐有没有开心啊?”李凡没事人似得问起了耿浩的上海之行。 “好着呢!两个妈妈都是一个调调,在家里都是母老虎,正好合拍……不过,老幺,你跟我说个实话,你姑父家里到底有多少钱啊?我那岳母花钱简直流水一样,说给我妈买个钻石项链,乖乖,一百多万,眉毛都不眨一下,把我妈吓坏了,还,还给我爸买了一台车,让我爸以后可以开车去上班了……哎哟,我是晕菜了。” “切!那点小钱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啊?他们有多少钱我不知道,可我知道的是,我姑姑手里光是随便拿出来玩股票的就有好几百万欧元,都是委托一些海外经纪在搞,他们平时也很低调的,这不是要给你们家长脸嘛,这才铺张一点,你别管他们就是了,只要你和我表姐好,那啥都行了。”李凡像小大人似得说道。 “我说,老幺啊,在大区分组里,我们已经连输两场了,你不着急吗?教练说我们已经到了悬崖边上了,如果再输一场,我们今年就会被淘汰了!” “淘汰不了的,周南病了是我没预见到的,邢大个的那个病根本就是我预先安排他的,他现在不能太出风头,万一在进入决赛之前受伤咋办?他可是要在今年的选秀活动中冲进职业队的。再说了,不让新队员受点挫折,总是有老队员呵护他们,那他们什么时候成熟?我听佟领队说了,马国栋这两场表现的一般,没有起到应该起的作用,作为一名后卫,这样容易就放弃比赛,是不是心里有疙瘩?” “还不是因为你,我们都被限制的死死的,可你看你,多自由啊!” “我自由个屁!我这趟出差可是学校安排的!”李凡翻着眼皮说道,“还有你啊,最近多看看流体力学方面的书,暑假的时候你也跟着一起去!干好了,设计公司给你3%的股份,要不要?别做出那副样子,到时候把我表姐一起拉进来干就是了,你学的东西早晚得用到实处,还有啊,你对机械不是也有兴趣嘛?我到时候介绍一个大师级人物给你……不过剩下的比赛咱们要拿下来!瞧好吧!” 李凡是太能忽悠了,耿浩在他这里没戏。本来,他是被一群老队员派过来“刺探”情况的,结果,被李凡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反过来,李凡自己走出去,先是去看了看正在发烧的周南,用手掌在周南的后背推拿了一会。跟着就把马国栋这小子给从宿舍里揪了出来,直接就进了拳击房,关上大门是一通“海扁”。 马国栋一开始还不服气,李凡允许他还手,允许他用任何法子还手,结果,马国栋是第一次见到了什么是武林高手,什么是真正的功夫,无论他如何的反抗和对打,都被李凡轻松的化解,然后专照肉厚的地方打,打的马国栋没了脾气。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李凡瞪着眼睛看着马国栋,“第一,我这是师父教训徒弟,你好歹也算是我的记名弟子,教给你吐纳功夫是让你开启智慧的,你咋弄的越来越蠢了呢?第二,打你个没出息的,作为一名后卫,怎么就那么容易的放弃比赛?遇到困难就缩头,要是在抗日的时候,你一准是个汉奸二狗子!” 马国栋听李凡说出这样一段话来,才明白自己把弟子的身份给忘记了,这可是不忠不孝啊,还有呢,就是那吐纳功夫他还真是没怎么练,有了点顺气后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被李凡这样一说,他算是知道啥叫鼠目寸光,啥叫井底之蛙了。他这顿打挨的不冤,尤其是看到了李凡真实功夫后,马国栋算是开了眼界了。 “那个……师傅,你这功夫我能学吗?”马国栋揉着生疼的屁股问道。 “你学个屁啊!招式你比我学的还多,可你能使出多少内力?不是因为你没学会招式,而是因为你没有内力,没有内力,你就是到老一场空。” “可是……我现在学内力也来不及了啊!”马国栋沮丧的说道。 “事情也不尽然,这需要看造化和悟性。”李凡蹲在拳击台上看着被打下擂台的马国栋,“我有个师兄,跟你的情况差不多,在成年之前没有习练内功,可是成年后,在我父亲的指点下,由外及内,最后练出来的内力非常醇厚……” 第一卷_五台行(6) 李凡的话让马国栋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相信。李凡干脆坐在擂台上,一五一十的点拨起马国栋来。“我自己修习的内功与我父亲的内功虽然同出一脉,可是获得的渠道却是不一样的。我大概在五六岁的时候就开始练基础内功心法。有父亲指点,又是从底层一步步的练出来的,当我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小成了。而我父亲小时候仅仅是习练拳脚招式,没人指点他的内功心法。当时是门房老大爷教招式,那些招式根本就不需要啥口诀,可那个老大爷却仍然让我父亲把口诀背下来,并且一招一式都要诵念,说将来某一天就能够顿悟……” 李凡说的这个事情是真的。他父亲李涌小时候学习的是武术而不是内功,是那个门房臧大爷不教吗?不是,是那臧大爷自己也不会,虽然臧大爷是李家寨的,可从小却没有习练过李家寨的内功。李开山的内功可不是谁都能修炼的,就连胡老闷、小疤瘌这些人都没有学,当年仅仅是个庄丁的臧老八如何能学?可这李家寨的内功心法口诀却是被臧老八给死记硬背下来了,然后借教小李涌八卦掌的由头让小李涌背诵。那这个口诀是谁告诉臧老八的呢?当然是嘎子了。那个时候,嘎子已经回到了国内,论身份,那可是正宗的李家寨传人,并且在相关部门担任要职,他不可能亲自出面去教下一代,可却能够通过门房臧老八的口把心法口诀悄悄的告诉了李涌。而当时,李涌自己并不知道习练那些口诀就是内功。 难道嘎子就不担心李涌会练错了,练岔气吗?不担心,这就是李家寨心法的特点。李家寨心法本身是李开山纳众家之长,结合古代秘籍里的要点,经过李开山重新调整,去腐存真后重新整理出来的一套全新的心法,这个心态的最大特点就是不会走火入魔,不会因为习练武学而神魂颠倒。当然,论其威力来说,在华夏各门派武学里算不得登峰造极,可这也要看习练者的缘法。任何武学其实都是可以修炼到极致的,修炼到极致的武学是可以举一反三,可以触类旁通。同样是全真教的,王重阳的武学和全真七子的武学相差的何止道以里计? 李开山重新整理内功心法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宁可牺牲掉部分威力却要保持传承呢?当时,正是我华夏民众面临着从冷兵器转入热兵器的时代,那些过于苛刻和极端的修炼手段和心法都被李开山扬弃了,他认为没有必要保留了,因为已经进入了“武功再高一枪撂倒”的时代,为了那么点绝技忽略对现代武器的掌握,这不值。相反,习练了李家寨心法后,最大的好处就是更容易对热兵器上手,无论是眼力还是悟性,都要比没有修炼过的人强很多。 还有一个理由是李开山重新修订心法的重要原因。古人云,有一得就必有一失。过去古人习武练功,时常要面临着“走火入魔”的威胁,甚至许多习武之人把这个形容为“武学障”,不敢过的是小喽啰,冲不过去的是门派里的残障人士,许多门派里的大好青壮都是栽在这道门槛上,能够冲过去的寥若星辰。这也是为什么古武学修习的人越来越少,秘籍留下来的理论越来越艰涩的原因之一。李开山是知道武学里的这些麻烦的,于是,他干脆将一些极端的,用处不大的“死修”法门全不要了,新心法的重点是打通人体经络,开启天聪,发挥出最大潜能。 李涌的内力是啥时候练成的?确切的时间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他自己后来回忆,应该是在学校里被裘老逼着缝香蕉皮、葡萄皮的时候,意由心生,气随意走而产生了初步内力。那个时候李涌自己并不知道,仅仅以为是自己的指力腕力强大,以为自己的眼力敏锐,以为自己的心智凝神而已。后来他到了深圳某医院实习,与习武的马龙兄弟经常练手,马龙发现李兄弟有“寸劲”,此时的李涌才逐步明白自己好像有内力了。然后又倒回头去琢磨臧大爷教的那些口诀和心法。可以说,李涌这就像是天龙八部里的虚竹,明明自己身上有内力,却是不得要领。后来阴差阳错的没有了工作,在家里呆了三个多月,就是这三个月里,他的内力从初级走向了成熟,等到了部队后,他的内力更是练的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也许是骨子里流着李家的血,也许是遗传的灵性使然,直到李涌最后去李家寨拿回了爷爷的武功秘籍后,他才明白自己习练的内家功力是怎么回事。不过,到了那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时代不同了,各种武学流派都已经大白天下,自己有些许“奇异功能”也不算个啥事,加上自己又是医生,自然能够从医学的角度诠释身边的一切,尤其是他后来还跟着孙今邈的爷爷学了中医理论。 也正是李涌那个时候学的很杂也很多,家里到处放的不是《伤寒论》就是《黄帝内经》,为了搞明白中医依赖的阴阳五行学说,李涌自然也要涉猎周易八卦,所以,李凡很小的时候就接触到了这些奇门绝技。前面说了,很多知识和能力并不是靠后天学习获得的,而是靠研究者的悟性和机缘。就是西方推崇的科学家也是一样,牛顿如果没有悟性,苹果掉的再多也与他没关系。如果没有机缘,他躺在树下一个苹果都没有结,那万有引力的发现肯定与苹果没关系了,最后肯定是会被人类发现并证明,但,未必就是牛顿先生了。这就是悟性和机缘的结合。 李凡就是那种既有悟性又碰上机缘的“半仙”人物了。首先,他从小习武,父亲是走过弯路的,不可能让他继续去走弯路,所以,李凡的成长跟父亲比起来是事半功倍的效果,小小年纪其内力已经是大成,等闲人无法与他抗衡的,以他现在的内力水平,就是段蓝都不一定比得过,只有黑子以硬功为本的内力勉强可以压的住他。其次,李凡的兴趣广泛,为人又鬼马,从小与高智商的父母甚至爷爷奶奶“斗智斗勇”,心智的发展与其他人不可同日而语。第三,李凡很早就接触到了各种古代典籍,由于他爱好这些,接触的古籍比父亲还要多,说他去哪里看那么多古籍啊?难道说古籍是他家里的?这里就有一个时代的发展了节点了。李凡充分利用自己的时间去省博物馆图书馆看书,以前不能看,是怕读者把书籍损坏,而现在,几乎都是电子文档,最差的也是可以看电子照片拓本啊。所以,李凡学的很杂,学的很乱,可学的很有方向。这就是他的机缘。23sk. 李凡跟马国栋讲自己父亲的故事,讲师兄莫黑的故事,目的有好几个呢,第一,给他希望,打破他那原来那种“到老一场空”的固有观念,如果练的好,也不是不可能由外及内的,就像自己师兄莫黑那样。第二,告诉马国栋,你小子机缘是有了,就剩下自己有没有悟性了。他甚至说,传给马国栋的吐纳心法其实就是一个最基本的初步,如果练了这个还干出“欺师灭祖”的事情,那只能说明马国栋压根就没怎么练。第三,告诉马国栋,他不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他这个门派可是有不少高人存在,不要妄想玩猫腻,随便来一个就能收拾他。 不管是打的,还是被李凡说的,反正马国栋算是服了。而且,自己没有系统的习练吐纳功夫是事情看来也瞒不住了,只好低头认错。认错归认错,李凡却是不会轻易的放过他,同时还给他规定了好多条规矩。 首先,马国栋不是李凡的正式弟子,李凡还没有到可以招收弟子的年纪和阶段,这一点是不可以乱来的。所以,马国栋只能算是挂名的,记名的,反正不许马国栋叫自己师父。至于穿不穿马国栋今后修习的内功心法,这要看马国栋吐纳功夫练的如何,也就是说,这能不能习练内功不在于李凡,而在与马国栋自己。其二,两人之间的事情必须保密,只要马国栋敢说出去,李凡负责任的告诉他,他可以让马国栋半年说不出一个字来。说着还顺手点了马国栋的哑穴。马国栋光听说过古武学的点穴故事,从来没有见过,而今天不仅让他见了,还让他领略了。 其实,这点穴的道理并不复杂,就是利用内力的物理力量,阻碍和迟滞某些血管和神经信号的传导,有时甚至是造成穴位附近肌肉群、血管群的局部出血,当一些人练不出这个功夫的时候怎么办呢?那就是扎针灸了,用一根银针扎到穴位上,再捻动或者通上电,你那个部位还能动吗?不说别的,光是胳膊肘上的麻筋不小心碰到了,你那条胳膊是不是得麻一会?如果麻筋遭受到更大的刺激呢? 李凡是跟马国栋把话说清楚了,至于马国栋能不能开悟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说起来也是怪了,李凡回来了,两个大个的病也就全好了。在接下来的一场比赛中,仅仅是邢大个出场就把对手打了个稀里哗啦惨不忍睹。在寒假前的分区预选赛中,y校队顺利的晋级,几乎和去年一样的“有惊无险”,甚至有人评论说“这又是y校队在玩套路,又想施放烟幕弹,给其他强队错觉”。 校队取得了晋级,洪城自然也没有理由给大家甩脸子了。球队与其他学生不一样,放假是最后走,节后是最先来,换成谁也是得“哄着”孩子们啊。 话说李凡最近更忙了,那块镇堂木已经做了炭14检测,还真是1300年前的东西,这让马嵬曾再次的惊愕了。当他听说这块镇堂木是作为一个摆件的搭头后,马嵬曾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学生是有啥特异功能吗?怎么总是能够出去捡漏? 要说李凡有没有特异功能?这可是说不清楚的。本身,人与人之间就存在着各种差异,而李凡由于从小习武练功,他的那双眼睛肯定与一般人不一样了,至少在看东西的清晰度上,那是要比常人强了许多许多,如果他要凝神的去看某个事物,除了眼睛反应出来的图像以外,最多的还是这幅图像在大脑里的展现,那种比电子扫描还要神奇的思维模式,几乎无法用现代科学来解释。 人脑的复杂程度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未知,有些人的大脑思维是让普通人无法理解的,比如那些白痴型的数学天才,那些天马行空的科学巨匠,他们的思维模式根本无法用常理去解释,就是他们自己也无法把自己的思维逻辑总结出来,无法复制他们的知识和学识,他们可以把一些人领进一个新学科的大门,却是无法帮助这些人站在他们的肩膀上更进一步,而在科学界获得突破的,必然是后世涌现出来的一个个奇人异士,这就是天才是无法人造的道理。 那么天才是从哪里来的?没人能够彻底的诠释这个问题。但是,人们还是可以从一些规律中发现天才出现的地方往往也是需要环境和背景的。也就是说,天才本身是随着人类社会发展而出现的,社会不发展,说明天才没有涌现,天才一出现,社会就会大大的向前跨出一步。有人会说,社会进步是社会发展本身的需求形成的,只要需求存在,天才就会涌现。这个话也没错,事实上,需求和天才是相辅相成的,有需求没天才,社会就要多磨难一些时日,有天才没有需求,就会出现“天生我材必有用”的感慨。著名的画家达芬奇本身并不以画画为最的,他是一个科学家,一个发明家,问题是他当时的发明太过超前,社会没有需求,只需要他的画技,因此,他是作为一名伟大的画家传颂于世的,只是近年来研究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的科学天才。没有统一的平衡,没有需求和天才的合力,社会就会迟缓的鬼行,要不然欧洲怎么有上千年的中世纪? “李凡啊,这个镇堂木为什么会在民间保存了这么久?是什么信仰让这块木头代代相传呢?”马嵬曾翻看着检测报告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马老师,这要从这块木头的材料说起了。”李凡回来后可是下狠力气去查阅了资料,终于弄明白了这里的套路,“这块木头是难得一见的槐树根,还曾经在泥水中沉积了几十年,这已经从化学分析中看到了。那么槐木在古代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读书当官。五台山地区虽然是佛教盛行,可五台山老百姓的家里没孩子吗?不要传承香火吗?不管佛教如何盛行,还是撼动不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儒家思想,而要想传承,求佛求来生之后呢?是不是要求今世?这槐木的镇堂木估计就是在某个特定的地方为学子祈福和膜拜的!”李凡娓娓道来。 第三十八章 寒假(1) 李凡说的这些还真是符合历史背景。这道家演变到后来,形成的各种行当多了去了,算命打卦的,风水堪舆的,起名求福的,多了去了。道教的大门派里,也有许多分支,几乎渗透到了社会的所有生活中。我们平时说的门神、过年贴的各种符箓等等,都是起源于道教。求来生的人多,求今世的人更多。 于是,马嵬曾这里的研究课题又多了一项,他现在已经发展了二个学生帮忙了,看起来,他这里怕是还要加人。比上一届要好点的是,由于古代学系的努力,今年的新生还是按时按数量招了24个,而且,今年的新生里“脱逃”的学生少了。有些学生还是出身于典型的“书香世家”呢,这一点马嵬曾很是开心。 马嵬曾没有想到的是,李凡手上还有一个“重大发现”没有拿出来呢,就是那个目前已经通过断代查明了的三国时期的“木雕貔貅”了。 李凡没有拿出来并不是为了敝帚自珍,而是他自己还没有将那个雷击木摆件彻底的破解,仅仅是把其中的一小块挖下来去做了碳14鉴定,得知该木块的年代是1700多年以前的东西,而包裹在四周的那些油漆和充填物让李凡也是很伤脑筋。他可不想轻易就把那层“外衣”剥下来,他担心剥的不好会伤及里面的东西。而掉落的那些油漆又不是现代工业生产的合成物质,竟然是早年间使用的松香、桐油、大漆之类的天然物质,这至少说明这层漆膜的形成起码超过了半个世纪了。李凡结合历史进行推演,又从原来的照片观察,能够把一只貔貅最后隐藏在改头换面的绵羊里面,这起码说明了当时的主人是动了脑筋了。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如果是貔貅肯定无法保存,保不齐就被破四旧的人给扔进大火里烧掉了。而把貔貅伪装成一个绵羊,这个话就好说多了,起码是劳动人民的象征嘛。明白了这一点,李凡有些为凯琳娜胡乱清洗感到可惜,好在买的时候李凡就用手机拍下了照片,这多少还能有一个佐证。 看着目前这个四不像的东西,李凡的脑袋里突然想象出了一个新的摆件,可以用玉石雕刻一个汉代的貔貅,然后再用太行山出产的百年枣木做一个绵羊的外壳,两者合一,形成一个新型的镇纸摆件,这样的市场价值会不会增加呢? 想到这里他就给石大庆打电话,现在,石大庆是两边跑,但基本上还是在璋德厂里,江涛的那个店石大庆让秦燕妮的堂妹前来打理,生意现在也是活的不行。 “石大哥,我有个想法,你看看找艾合木要点俄罗斯白玉或者阿富汗白玉行不行?我设计了一个新的摆件式样,我会发给你看看,如果行,春节的时候推出来,重点送到……佟家在潘家园的铺子里,这边的铺子只能下学期开学后才行,对,这是我想着用太行山里的枣木和上好的白玉,一起弄个新东西,不过,你记住啊,批量不能大,最多你就弄出不超过20个的精品,先试探一下市场,关于外形和内部结构的造型,你去登记一个专利,免得到时候分不清谁是正宗的。” 石大庆正在发愁新产品的出现,没想到小老大这就把东西给弄过来了。接到了李凡的图样后,他马上就与艾合木联系,现在,这条件李凡也交给他了。 艾合木自打认识了李凡,又被李凡给点拨了几下,其后的发展连他自己都吃惊,在连续发货后也赚到了第一桶金,跟着在当地的玉料市场上也小有点名气了。接到了石大庆的电话后马上就答应给这边加急发过来五百公斤的俄罗斯玉。 俄罗斯玉、青海玉还有阿富汗玉这几样玉石如果放到一起,外行还真是很难区别,其中,俄罗斯玉与和田玉极其相似,从其成份上看,两者也相差不多,所以,后来给和田玉定性的指标也能用到俄罗斯玉上,或者说目前市面上卖的很便宜的“和田籽玉”很有可能就是俄罗斯玉。跟正宗的和田玉比较起来,俄罗斯玉的颜色变化不多,主要是白色和黄色,另外,其外表显得很“干”,绝对无法称其为“羊脂玉”的。可是俄罗斯玉的产量很大,一年的产量足足有五百吨,这个产量把一些中低端玉器的价格彻底的从神坛上给拉了下来。也把和田玉的神秘面纱给揭开了。逼的一些玩家又倒回头去玩“古玉”了,毕竟收藏界讲究的就是“物以稀为贵”,你每年出产几百吨,那只能“飞入寻常百姓家”了。 青海玉本身也与和田玉十分接近,只不过是透闪石的含量不达标,所以,青海玉很难被认定为和田玉。但是,青海玉好歹还是玉啊,至少要比蓝田玉、岫岩玉高端一些。而阿富汗玉则是另一种矿石了,其主要的物质是方解石,这与透闪石就不是一回事了。那么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差异呢?上好的阿富汗玉看上去还真是相当的不错,很白,用强光一照,也很透。为啥就不被看好?如果用那些术语去解释,一定把人绕的晕乎乎的,在这里,咱就用大白话给读者解释一下。 方解石其实就是一种碳酸钙,主要存在于大理石、汉白玉这些矿脉里,我们平常看到的碳酸钙物质也很多,最直接的就是青石烧成的石灰了。如果把方解石使劲的烧,也能烧出上好的石灰。而透闪石是什么呢?是硅酸盐,说的更直白一点就是玻璃。你用火去烧吧,最后能烧成疙瘩,但却成不了石灰。 在自然界里,方解石的变种非常多,精美的有高端的阿富汗玉,低端的有一些灰褐色的矿石,中间还有一大批的汉白玉大理石等物质存在,可由于内部分子结构稀松,强度也不够,所以,从古至今,人们不把这种东西当成玉,尽管也叫什么汉白玉,那也是当初以讹传讹形成的。汉白玉用作建筑材料的不少,比如故宫里的一些栏杆等等。而大理石多用做太师椅的靠背和屏风上的“自然画”,如果有谁说“大理石地板”这样的话,那一定是个大外行,因为大理石的硬度非常低,用不了多久,地板就会被磨得坑坑洼洼的,还会断裂碎裂。 安排了石大庆这边节前的生产安排后,李凡也算是了啦一件事。那些新东西,李凡已经给石大庆安排好了出货的渠道,最好的留下来暂时不卖,接下来给佟家店铺送上五套,再给程度的段子高发过去五套,这样,节前的“大货”就算是摆平了。至于那些给市场应景的小东西李凡基本上不管,由着石大庆自己去搞。 石大庆这一年多来也不是白混的,对于那些只有几块钱成本的东西他干脆自己也不做了,发出去给周边的小厂去玩。现如今,璋德县新兴的一个行当就是有不少人学着石大庆也搞起了“文玩”加工厂。背靠太行山,原料来源可是要比其他地方方便的多也便宜的多,而且,家庭作坊式的生产很容易,入门的门槛很低。以前这里是没有领头人,所以,这个行当几乎是空白。可自打石大庆靠加工手串“发财”了以后,这有样学样可是国人的习惯,而且,市场本来就大,尤其是国内当下的旅游市场特别大,只要质量上乘价钱合理,基本上销路不是啥问题。 现在的李凡相对于y校队来说就是一根“定海神针”,他一回来,都不用怎么去做,球队的活力就回来了。原来还有马国栋这个家伙说怪话,被李凡收拾了一顿后,完全老实下来了。有了李凡在,马国栋的练习也不敢“偷工减料”和糊弄自己了,仅仅十天,马国栋就已经感觉到了效果,他变得耳聪目明起来。至此,他才算是死心塌地的要跟着“小屁孩屁股后面”转了。同时,马国栋还发现了周南也在联系吐纳之法,还有邢鲁平也在练,而且两个大个的进度似乎都比他快。这让好胜不服输的马国栋更是下狠心每天认真的练起了吐纳功夫。 李凡的回归,让y校队顺利的结束了寒假前的比赛,佟建华给洪城提出了建议,宁可早点放假,不要过度的把球队队员“禁锢”在学校里。佟建华认为,寒假与暑假不一样,期间夹着民族的大节日春节,让大家心情好的过节,回来后战斗力才能倍增。洪城也觉得佟建华的这个提法有道理,于是,今年球队放假居然跟学校里各科学生是一样的。这让球队里的队员们几乎都要“欢呼”了。 到了期末,学生都在忙着考试,要是挂科了,这个学期怕就是白混了。李凡倒是很轻松,他已经将公共基础课全部学完了,也都考过了。而专业科到底还有多少怕是连马嵬曾都说不清楚,因为古代学是新创,许多学分的科目还在草创中。 寒假,是李凡再次去求实医院“实习”的时间,按照原来的约定,李凡至少要在那里实习二个学年,现在李凡还有一个寒假和一个暑假要去。就因为这个,李凡连k城老家都回不了,想想也是很无奈。对这一点,李凡还真是很佩服自己的老妈孙敏的,不管李凡说出什么天花来,在求实医院的“实习”根本不能撤销。好在,凯琳娜的父母把家安在深圳了,这样去深圳也不算是孤身飘零。 凯琳娜在美院的学习成绩非常好,邓小丽也是好的出奇,她们成绩好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两个正牌理工科的料子,一个学了美术,一个进外语学院学物理,简直就是鹤立鸡群嘛,相对于别的综合大学来说,这里的理工科课程要简单的多,,而凯琳娜第一学期学的古汉文对她来说正好是求之不得,成绩不好才怪。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周布斯再次暴发了创作欲望。由于周布斯的带动,文学系里已经私下里成立了好几个“创作小组”,而周布斯因为那本“汝瓷传奇”的网络小说已经在系里小有名气了,这个学期,他甚至把一些可有可无的选修课的考试干脆就向后推了,类似他这样的“大文豪”,一旦创作激情来了,什么文凭啊考试啊就都不要了,要的就是把自己的思绪像瀑布一般的宣泄出去。结果就是,在暑假来临的时候,他的网络小说《汝瓷传奇》被他成功的改编成了电视剧本《汝瓷春秋》,周布斯接受了老幺的建议,整个剧本在原来的“传奇”框架下,进一步发展成为首尾呼应,加紧大量古瓷和新瓷故事的电视剧。 本子出来,李凡花了一个晚上做了些许修改,然后就让江涛锁进了保险柜里。 “春节前不考虑这个本子的事情,大家都好好的回去过年。节后,全力出击,这是平涛文化公司的第一炮,一定要打响!”李凡向江涛下达了指令,“周布斯还在创作的余波中,他要想继续的编故事没有问题,我这里至少还有好几个呢!他要是去找你,你把他推到我这里来,明白吗?告诉他,别人不用管,唯独他自己,绝对不允许脱离平涛文化公司去单独投稿,这个话你去跟他说,他要是不服气,你就说‘老幺会打得你求着收留’。将来,周布斯就是咱们的御用编剧!” 李凡之所以让江涛去说也是有寓意的,将来真正要管着周布斯和他手下的那些文人的高管,其实就是江涛。如果现在不建立起关系、威信和脸熟,江涛将来怎么管?还有一条就是江涛这人的性格绵弱,但是原则性的坚持还是坚定的,遇到那些文人,他这样的黏糊脾气又不失原则的人是最合适的。 江涛已经经营文玩小店多年,遇到的买主可谓是五花八门,尤其是他在学校附近混生活,成日里打交道最多的就是“文人”。而且,他本身与学校里的一些学究啊,教授啊的,也都是脸熟,许多人都从他那里或多或少的淘到过自己喜爱的文玩,加上他这近一年多来,屡屡出手高大上的手串,这在一些人眼里的地位也是蹭蹭的往上涨啊。反观他自己呢?本来就是个黏糊的脾气,没这脾气你做不了门市零售,你啥事都“爱憎分明”的,都要“神憎鬼厌”的叫真,那你这店开不了。在受到了李凡的影响后,江涛也就“脾气更好”“原则更强”了……他要是没有这个秉性和特长,难道说李凡还要对他“扶贫”不成? 这边江涛立即就去对周布斯实施了“影响”,以前嘛是作为熟人和朋友,而现在,江涛是以“高管”对合伙人的管理,他哄着周布斯与平涛文化公司签下了“专用文案创作”的合约,给周布斯冠以“文案创作室”主任的头衔。周布斯乐的屁颠屁颠的,可等徐晓娟看了合同后却说周布斯是把自己的“卖身契”签了。 “卖身就卖身吧,我是看好老幺的,搞创作……其实我不如他的!”**说。 第一卷_寒假(2) 徐晓娟那样说倒不是反对周布斯签署“卖身契”,而是嘲讽自己的男朋友在社会生活上的“大大咧咧”。殊不知,周布斯并不是那种纯傻的“文艺青年”,尤其是受到老幺的影响,对待社会、家庭以及爱情的认识也是出现了变化。已经不是刚开始的那样,写东西就要套用所谓的“文学几大要素”,套用“爱情是永恒的主题”这样的创作思想。现在的周布斯更喜欢没事的时候去街边观察行人,喜欢叼着香烟跟清洁工大叔大婶们聊天,喜欢到胡同里听一些老人在那里侃大山,喜欢去逛公园看一些人蹦蹦跳跳。实际上,周布斯现在可是很接地气的。 “我现在啊。充其量是个文字修辞工,编点家长里短的对白,真正的故事架构和要表达的主题,老幺那里早就弄好了。你看着吧,这第一炮肯定火,我现在老是去那些人多的地方就是想验证老幺的那些观点对不对,事实证明,老幺是对的。人们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生活,而爱情仅仅是生活里很小的一部分,有时甚至微不足道,尤其是当下这个物质社会里,爱情要么不堪一击,要么就是拿来给自己胡乱来做掩饰的遮羞布,啥叫爱情啊?只有看清社会,踏实的过日子,就像我的爷爷奶奶,我的父亲母亲那样,而你,我也知道跟我想的差不多的。” 徐晓娟是四个女将里外表看上去“最粗旷”和大条的人,可徐晓娟本质上却是典型的细心北方人。北方人心细起来不比南方人差,千万别以为北方人豪爽爱拍胸脯就是粗心大意,其实,他们的细心往往是掩盖在这些粗旷下的。徐晓娟其实是四姐妹里心最细的那个人,看似大大咧咧的话语里只要细品,一定有寓意。不过这次对周布斯的提醒有些“看走眼”了,合作人家自己心里清楚着呢。 周布斯是文学系的,学习中看到最多的就是一些文豪的成长经历和他们的作品,被李凡提醒后,他又回头去查看,终于发现那些不朽名著里讲爱情的还真是不多,讲人性和讲社会的往往名垂文坛和人间。不能说完全没有爱情,但爱情真是不能完全成为文学作品的主题,但凡把本来十分艰苦的求生主题硬给拧巴成所谓的“绝恋”,就算是写出来的是精品,拍出来的也是精品,可在市场上还真是很难被普罗大众接受。反而,在一些搞笑的,冇厘头的作品里穿插一些人类生存必须的情感情节后,即便是当时不被看好,但是到后来定然是精品和经典。而现在老幺点拨二哥的就是“不要走学院派的路子。” 寒假过了元旦没多久就开始了,李凡这次是带着凯琳娜和吴广德两口子一起走的,现如今,黄瑛父亲搞的那家施工队也是在深圳干活,黄瑛的老家根本就回不去了,暑假闹出来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收尾呢,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拔出萝卜带出泥,可要是泥巴里还有蝗虫卵害虫幼虫怎么办?是不是还得继续往下清理呢?而这种清理还不是某些高端人士的主观意图,完全是自下而上的一种惯性。 官场里的斗争很复杂,复杂到这个世界上没一本完整的教科书,复杂到人们根本无法去预见和评估。即便是在某些地方某个位置某个环节上,有人发话了,不要搞了,为了稳定,大家退一步。可这样的“指示”是越来越难落实,越来越被一些人利用。位置永远是会被多人觊觎的,而能够实现的只能是一个,如果谁的屁股不干净,即便是你找到了强硬的后台,那也就是能够维持一时,绝对维持不了长久。黄瑛老家目前就是这样,整个地方的官员就像理发馆里的师父给某个怪异人剪头发,这里要两剪子,那边要两剪子,最后到底剪了多少剪子……谁知道呢?反正不满意就要继续的剪,谁叫你屁股不干净?谁叫你搅合进去那些**? 黄瑛和吴广德都没有想到过会发生这些,直到后来不断从老家传来消息后,才佩服老幺的认识远见,早早的把黄瑛一家“迁”出去了,否则,到现在这日子还能过吗?你们家有钱,为了家乡的建设,再出出力!这样的要去过分吗?粉饰某些人的顶子和业绩,不找你这“肇事者”找谁?到时候是不是还要派人过来与当地人放对?继续博弈?李凡没那么傻,不管多有钱,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有限的,何况有些社会问题本身就是需要社会的内部机制去“自愈”和“换血”这样的规律已经被人类社会发展的千年历史多次证明了。 邓小丽呢?难道说表姐不跟着李凡他们回深圳吗?嘿嘿,人家两家现在超级黏糊,在李丽的建议下,人家要先到上海集中,然后在那里登上某个大型旅行社的“游轮”,到东南亚转一圈,在春节前回到深圳。这个行程安排的可是个长脸和见世面的。原因也就是耿家二口子没迈出过国门,而现代科技也确保了就是在游轮上的人也可以毫不费力的管理自己在岸上的企业,实在不行,你还可以要求游轮上派直升机将你送到陆地上,你还可以在沿途的各个城市里乘飞机回去嘛。m.23sk. 何采萍现在对亲家这边是无话可说了,人家有钱,还给面子,所有的这些费用都是儿子拿出来的,耿浩哪里来的钱?还不是李凡给的?帮助设计公司解决了一些机械设计上的问题,为此,hxlc设计公司向耿浩付了一大笔“劳务费”,当然,在走账上,钱博平可是拿着虚拟的某个设计图卖给了邓义辉…… 李凡一行四人在放假的第一天就上路了,这次没有耿浩那样的“拖后腿”的,这一路上开的也是顺风顺水,李凡和吴广德轮流睡觉,车子居然一口气开回了深圳,简直是创造了308室自驾游的一个“奇迹”。让李凡郁闷的是,一到深圳,别人都嘻嘻哈哈的有亲人家人忙活接待,嘘寒问暖。可是李凡啥都没有。 凯琳娜和父母亲热的抱在一起,然后准备休息两天后飞回巴黎,不为别的,就为玛索最近在中国的创作轰动了巴黎,在那里,家族为她举行了一个画展,于是,一家人都要过去出席画展,而且……凯琳娜的习作好像也要展出。 黄瑛自是不必说了,她的父母弟妹都在这边了,发了财的家里还在这边买了一个很大的“小产权房”,可以说,黄家是有可能在这边生根发芽了。而吴广德就更不用说了,家里人都等着他,然后会一起返回老家去“拜山”。 只有李凡,在深圳目前是孤家寡人了,在送走了老米一家后,只能去医院陪着朱老头继续他的法医的“实习”,反正今年过年的时候怎么弄还得等老妈决定。 今年308室的几个哥们都算是风光回家,老三钱博平带着自己的娃娃亲女友慢慢的开车往南方走,他们不着急,一路走还一路玩,特别的惬意。 **周布斯做主,用自己在平涛文化公司里获得分红给他的“娟儿”买了一台中档偏上的车,这个钱花的可是干净利索,不是他找家里人要的。二姐徐晓娟家就是普通人家,她父亲开的还是一辆用了差不多十来年的入门级老车,徐晓娟年前就说要给老爷子买车,可是家里不干!坚决不同意。结果,周布斯干脆来了个先斩后奏,反正这钱又不是你女儿的,爱要不要!正好,两人是开着新车回去。 而张岚张枫两姐妹则是开着李凡从石大庆那里要来的一辆车,第一次“开着汽车回家”了。说起来,这两姐妹是那种典型的没有考上大学却上了大学的典型,自打跟老寨主的后人接上关系后,这张家似乎也顺风顺水了。缘分这个东西,说来也是很奇怪的,不信的人就能碰上,信的人往往是穷极一生不可求啊。 江涛是本地人,年前可是没完没了的拜访各路大神,不为别的,就为过完年后,整个《汝瓷春秋》剧组就要成立了,到时候,这些大神少一个都不行。他是拿着故事的梗概,按照事先圈定好的名单,一个个的拜访,目前看来效果不错。 春节前还有一个人是忙的昏天黑地,这个人就是王锐,他的电视剧《画情》已经拍摄杀青,正在紧张的进行后期制作,同时,紧锣密鼓的跑审批。可以说,王锐硬是被一群人给忽悠的变了身份,自己还不自知。 一开始,王锐顶多算是一个“故事原创”,后来,逐步的往剧组里投钱,慢慢的就从顾问、故事指导变成了制片人,到最后,由于投资远远超过了预计,一些原来本来有投资份额的人又附加许多让王锐无法接受的条件,不得已,王锐干脆把那些人先期的投资以多给10%的数额都收过来了。这样,王锐就成了总制片了。为啥还要多给对方钱呢?人家提出来的理由也很简单,“我是来投资的,是钱生钱的,如果按照原数给我,那我还退个什么劲?”不是说他们自己要退吗?难道王锐就不会不理他们吗?问题在于,一开始的策划并不是王锐啊,是一些“专业人士”,是一个很有名气的“文化传媒公司”,他们在签署投资协约的时候往往都有附加条款,比如说,某某角色必须用谁谁谁,某某地方要插入“镶嵌式”广告等等。这其他的条件都还好商量,大家也都不会过分的逼迫对方,唯独这指定演员的事情很难接受。如果这指定的演员是个正儿八经的演员,是个有料有艺的,那也好说。可往往这些指定都是扯烂污的,都是一些人玩潜规则的副产品。你说你来演就好好的干吧,不价,靠潜规则上来的人往往是不知道天南地北,不知道天高地厚,一来就耍大牌,玩罢演等等把戏,弄得制片方最后不得不调整。 说起来呢,一些投资商在进入的时候也是留着后手的。说现在商品经济法制社会如此严谨,怎么能够合理合法的留后手呢?这里的猫腻就出在合约的附加条款上了。有些投资商一开始的时候未必就是要去坏事的,只有当他感觉到自己在这里无利可图或者说利益不大的时候,他们才会动用这种暗藏的玄机。 那些被指定的演员未必都是啥潜规则的,有的干脆就是对方预埋的伏笔,一旦需要变动的时候,这些演员别的不会,这趟剧组闹事那都是一流,反正是演戏嘛,又不负啥责任,弄好了从另一边老板那里拿到的好处不会比这里的出场费少。 那王锐这个剧组到底是玩的啥把戏?一步步的把王锐给套了进去呢? 这里就要要说现代从海外学回来的一群“厚黑”专家了,他们一天到晚不琢磨别的,就是琢磨如何算计人,如何去利用对方的弱点算计对方的财产,而且还要合法合理,这样的一群人尤其喜欢活跃在文化圈里和体育圈里。 当王锐大张旗鼓的把自己活得傅抱石的名画曝光后,就有这样一群人盯上了他。王家最近这一年混的风生水起,财力是打着滚的往上翻,这样的富户不去吃,吃谁去?于是,就有人开始策划整个行动的方案和细节,而这其中挑头的就是那个吃过李凡亏的方彪。对外,方彪算是体育文化圈子里的“职业经纪人”,而骨子里,这个方彪就是专门在高端场合里玩“杀富抢富”的厚黑高手。 这套计划是怎么开始的呢?首先,你王锐不是喜欢曝光吗?ok,没问题,找来诸多自媒体记者帮你可劲的吹,然后就会有好心人“下意识”的提醒,“这要是编一个故事该多好?”王锐自己肯定不会编啊,没关系,用不了两天,某著名编剧就碰上了,说起现在题材枯竭,找不到好故事啊,等等。结果,刺激的王锐讲出了“画的故事”,于是,马上要求王锐授权他写剧本。王锐此时一定会担心,你写了剧本给谁啊?可人家编剧根本就不在乎,当着你的面就能把一个第八代著名导演给叫过来,当着你的面两人就把故事大纲给“攒”出来了,这个时候,你王锐就是不想签那个授权书也是不可能了,你一个字不出,还能出一把名,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那王锐就不关心拍片的投资问题吗?当然关心,可人家那边早就有预案,导演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故事好,投资根本就不是个问题。 其次,人家那边风生水起的把剧组搞起来了,把投资也搞进来了。前期的准备人家一个子都没找王锐要,还召开新闻发布会,还请注明的评论家站场解说,可以说,此时的王锐不会再有任何怀疑了,他已经认定这是一群热爱艺术,热爱文艺的人,自己把故事讲给他们听是对了!此时要收王锐不好奇,不热心那是假话。而对方等的就是这个效果,只要你王锐多去几次剧组探班,那这差不离了。 第一卷_寒假(3) 接下来,会有八竿子打不着的老哥们在“偶遇”的聚会上嘲笑王锐是傻瓜,一个故事原创,给个顾问头衔就打发啦?太傻了!至少要在里面加入自己的嵌入式广告吧?而且,这故事,都感人,多刺激,这样赚钱的买卖就白给人家了? 等到王锐派人去“委婉”的提出要求入股的时候,那边还一脸惊恐和万分不舍的样子,经过“若干轮”切磋商议后,给了王锐一个勉强可以接受的份额。 按理说,到了这一步了,王锐也该知足了吧?不,绝对不会。厚黑学研究的就是人的天性中负面的那部分。如果是原来,王锐就挂一个“顾问”头衔,他可能真的不会怎么上心,最多的是三天热度。可现在,他已经成功的进入到了投资者的角色,你让他不操心和不去管?可能吗?更别说,人家是有意做套让他跳呢。 于是,在某个巧合的情况下,王锐与其中某一个投资者发生了不可调和的争论,人家直接提出,要么你卖出你的份子,要么你买我的份子,反正我不跟你一起干了,大家都是要面儿的人,不管怎么做,这面子必须保住。 王锐现在是财大气粗,他能让对方挤兑的去卖掉自己的份子吗?何况他还是“故事原创”!于是,他大笔一挥,豪气干云的甩出一句“你的份子我要了。” 对方这个时候还会特“崇拜”的服软,“看在合作一场的情分上,交割等待算清了再说,我先把转让承诺签给你!后面的事情王总你多操心!拜托了!”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于是,等到半个月后,王锐为了剧组的正常工作,不得不把原来的那些人都给“清理”了。而此时,对方的律师和会计师会一起来找王锐“结账”了。原来不忙着要钱的目的就是为了最后这多要钱。 至此,圈王锐的整个行动圆满结束,那些编剧也好导演也罢,基本上是五迷三道的搅合在里面,实质性的东西他们根本就不清楚。仅仅用不到二个月的时间,就从王锐这里轻松的掏走了二千多万,这还有比这个来钱更快的吗?而且合法,合情,合理,让谁都没话说。这就是文艺圈子里,体育竞技圈子里的厚黑套路。 那如果王锐没有上这个套怎么办呢?方彪玩的这个不是砸在自己的手上了?不会,他们玩的这个把戏就是在似有似无之间。按照他们的算计,王锐有九成上钩,剩下一成不过是玩把真的。玩真的就不能捞钱吗?当然能,只要广泛的玩嵌入式广告,那钱就不会少赚,比如,《画情》中涉及到大量的宣纸、皮纸和酒故事,随便去找几个厂家,害怕那些厂家不放水吗?玩这些套路只要不赔钱就行了,至于说上电视台能不能火,赚多少钱,方彪他们不会去管,那是另外一个圈子里的事情,他不能把水全喝了,喝光了,别人喝啥?那是要倒霉的。 王锐就是这样一步步的被诱惑进去,到后来自己也感觉不对劲,可他那个水平如何能够搞得明白这里面的鬼蜮伎俩?那些该走不该走的都走了,甚至连编剧交完稿子后也离开了,就剩下一个不吹牛就会憋屈死的导演和一群不入流的演员。此时的王锐要说他前段时间是眼皮跳,现在那是整个心脏都在跳了! 难道说这个剧组里连个大腕都没有吗?有,曾经有过,可但凡是大腕明星,方彪玩的这些把戏能不知道吗?人家看到情况不对肯定就预先抽身离开了,理由更是多了去了,什么档期冲突啦,什么家中有事啦,总之,人家不玩了,你连制片都换了,原来签的那些协议还有个屁的法律效力,好人谁会留下来蹚浑水? 元旦前,王锐曾经想委托江涛去找李凡问问,江涛自己也说了大师不在的话题,这过完元旦,王锐一忙,这个事情就拖下来了。等到他再次想起,李凡已经放假回深圳了,对此,王锐也只好作罢。 不能不说,王家在某些圈子里的人脉还在,王锐特地找了些人帮忙,在后期制作上花了大力气,让电视剧的片花看上去很是吸引眼球,再加上一些老关系,这个剧的审批和上播都算是顺利的通过了。根据计划,新剧《画情》将在初八登上某电视台晚上十点档的电视剧场,虽然不是黄金时间,可这已经很给面子了。 为了扩大影响,王锐还让公司的公关部去大肆宣传,在自己的朋友圈里也一遍又一遍的发消息,他希望能够有个好的反响。这个时候的王锐在乎的可不是钱,他在乎的是脸面。而直接体现脸面的是啥?还是整个项目的效益啊。 没有了那么些亲戚朋友,没有了诸多的应酬,李凡时不时可以在医院里好好的休息一阵呢?哼,想都别想,门都没有!段蓝在这个时候也到了深圳。 “你的那个构思我找人看过了,说是名堂不小啊!有几个大师说,这个卦推算的很巧妙,很有内涵,不过让他们解释就都三咸其口了,我也不好多问,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在李凡的工作间办公室里,段蓝居然喝着咖啡问起了李凡。 “还能是为什么啊,他们没有到现场去看,管看照片解决不了问题,而且,从风水堪舆上说,我那一卦已经是极致了。在那一带本身就有不少道人在终南山里修炼,他们焉能不知道这卦推演起来的麻烦?说的不好,他们又拿不出自己的东西,与其被你们淘气,还不如按世间法奉承两句,反正他们又没有找你化缘。” 李凡也无所谓的喝着咖啡,而在不远处的解剖室里,台子上就放着一具尸体,要说这俩人可真是够大条的了,毫不在乎这样的环境。 说起来,这里是最安全和隐秘的。段蓝现在身份不同,许多地方不宜去或者说不能去,他要是去,那保卫人员必须提前布置,到时候弄的段蓝自己都觉得没啥意思。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可段蓝此时不是出名,而是其工作神秘和担任的责任重大,不能不说,老梁那里是不会轻易放松的,这点没商量。 而到求实医院的法医鉴定室里就另当别论了,这里本身就是在医院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还是在地下,周围本身又是安全级别最高也最简单的设置,因为这里来的人少,许多法医鉴定是需要背靠背的,这就决定了这里基本上是与外界隔离开的。而段蓝过来这里喝咖啡,谁能想得到?想到了又能如何进来? “这个项目过完年就要开始了,地面上和地下的几乎同时开始,地下勘探资料我带了一些来,在特定的尺寸空间里,你们可以开始设计地下车间了。地面上的房屋建筑也可以开始设计了。”段蓝说着推过一个小小的u盘给李凡,“在资金方面,黑子哥这回好像也要加入进来,还有其他一些朋友,我现在伤脑筋的是一些重型的设备如何运到下面去,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设备,有些外国进口的精密机床几乎是无法拆解的,一旦拆解就装不回去了。对此,我也是头大啊!” “我知道你为什么头大,不就是出于保密嘛,不敢去求助一些有势力的民企,这个事情你做不了主对不对?”李凡呲牙一笑,“你告诉我,最大的机床单体有多重?有没有超过一千吨?没有吧?尺寸方面我估计也不会很大,毕竟在他们那里也是要运输和安装的,对不对?我可以帮你设计一条穿过南边山麓的地下隧道,让这边的公路直接连到里面的自然保护区,这样,你所做的一切都可以隐蔽在是挖掘隧道工程里,至于在隧道的某个地方挖出一个岔路……那还是问题吗?施工方你要控制住,建议最好由上面指派工程兵部队来,可以挂上地方公司的名号,反正似有似无即可,不要太刻意,也不要太随便,这样就能鱼目混珠了。” 李凡的话让段蓝又一次领教了小屁孩的古怪精灵,这一招他还真是没想起来。挖一个隧道做掩护,在隧道里留出一个备用出口,这简直就是一举两得嘛。那些所谓的大型设备等等,都可以用“盾构机”的名义送进去,而自己车间里则可以挖出更多通道,可以有直接进出南北的,也可以有垂直出入山顶的,总之,这个工程的核心就是在地下挖出一个迷魂阵来,说来说去,玩的还是八卦的那套把戏。 “这里还有一个重要的理由,你在地面建筑宣传时是可以加进去的。” “什么理由?你说说看!我发现在风水堪舆上,你小子的水平不低!” “桃花谷是在钟南山北面,不过是在谷北还有一道山梁而已,这是造山运动时形成的特殊谷裂带,不完全是后来的风蚀和雨水冲洪而成,否则,在北面也发现不了蓝田玉,在那边也看不到那么多的汉白玉,这两种矿物都是造山运动从地壳下翻上来的。”李凡用手蘸着咖啡在桌子上简单的画着图形,“南边的山那边之所以是自然保护区,根本原因就是那边是亚热带气流终止的地方,山南山北的植被都不一样。可如果在这个山腰上挖出了一个隧道,你认为这个隧道会不会起到一定的通风作用?大的面积也许照顾不到,可照顾桃花谷这个地方有问题吗?” 李凡说到最后,在挂出的三条平行线中垂直画了一根竖线,段蓝再次惊愕了,“你是要在桃花谷重塑一个小气候?将那里的水汽提高,使那里变成冬暖夏凉?” “啊,话怎么说是你的事情啦,不过我相信,隧道挖通以后,第一个春天的时候,桃花谷的草木会比其他地方的提前发芽,当年的生长也会比其他地方的茂盛,其实,在我国南方,许多地段的大型隧道或多或少都起到了一些这样的作用,在那些隧道北边的出口开始形成茂盛的常绿灌木林地带,只不过影响的地域比较小,一些人没有看重罢了。别的地方无所谓,可你这个桃花谷却是个好噱头哟!” “可是,为了那样一个地面简单的地产项目,我要去开挖一条几乎有近20公里的隧道?这似乎无法说得通啊,如果将这个隧道纳入到高速公路系统里还说得过去,可是目前通往自然保护区没有高速啊,这怎么解释?” “你这不是已经解释了吗?通往自然保护区没有高速不等于永远不修啊,自然保护区的存在不是说禁止人类去参观游览吧?如果你能把这些都结合进去,并且提出服务于自然保护区,为自然保护区提供更多的存在价值,找保护区要点钱修路,找当地政府要点钱修路,找**和国家要点钱修路,这个戏难道还需要我教你如何去演?蓝哥哥,你不是退步的如此厉害吧?改变桃花谷的气候,说破大天去不过是个副产品,是白捡的搭头,然后那地产项目的牛皮咋吹?啊?” 段蓝被李凡那鬼马的表情逗的哈哈大笑,至此,他来找李凡的事情完了。 段蓝到这里找李凡,重要的目的其实就是这两个。第一个,他要从段蓝那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其他大师都在打哈哈,这个疑惑不解开,段蓝不放心。第二个就是整个项目的隐蔽施工难度,没有段蓝的解释以前,他几乎是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法子来,而现在,李凡轻飘飘的就将麻烦解开了。 两人又扯了一会家长里短的话,段蓝起身要告辞了,“我的项目将会在龙抬头后开始实施,初步的设计大纲和方案,你要尽早给我!你不用那样的表情,我不管你如何搞,总之,我要设计图纸,要设计的具体数据。” 说完,段蓝从自己带过来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放在桌子上,“东西我已经都准备好了,我也在上面签过字盖过章了,具体的手续谁去办我不管,我就要实实在在的东西,你要是敢忽悠我,当心我回去告诉义父,那个时候你就等着挨尅吧!”说完,段蓝挺胸抬头扬长而去,他才懒得管小屁孩那副苦瓜脸。 从小段蓝就知道,对李凡这个小弟,就得像挤牙膏那样,使劲越大,挤出来的越多,不使劲,一滴牙膏都不会出来。等李凡主动的过来找自己?门都没有。 段蓝是轻松的走了,李凡却要在这里玩命的干了,由于设计的项目巨大,普通的笔记本电脑根本就干不了,所以,李凡也只能在这法医鉴定室里干。 段蓝扔下的文件袋里是空白合同,甲方那边都已经签署好了,就等着乙方这边签名盖印了。而在合同上面放着一张转账支票,给的数额是五个亿。在合同的附加条款里,还列出了“不排除因项目变革的追加设计经费”的细则。 李凡花了一周时间搞出了设计大纲,可后面的活自己一个人干不了,咋办? 第一卷_寒假(4) 李凡第一时间用花言巧语的办法把钱博平这一对给诓了过来,然后以族谱为“武器”,说服了自己的爷爷和父母不得不“再次”到深圳来过新春佳节。 同样,钱博平也拿着家谱去说服父亲和母亲,让他们一起到深圳见从来没有见过的“亲戚”。就在钱宸还在犹豫的时候,亲家林家全却是极力的赞同,甚至还想跟着一起过来,在林家全看来,这门亲戚最后叽哩拐弯的跟自己也算是亲戚。 钱宸的犹豫也是有道理的,现如今社会上的套路多深啊?他们的企业在当地算是一个不错的民企,也趁上几个钱,可要是到了外面,根本就是蝼蚁一个,人家大企业随便一捻就能把他们这个地方企业给碾死。多年的经验让钱宸做什么事情都是十分的小心谨慎,他甚至不怎么完全相信儿子钱博平拿着的那本家谱。 “爸,咱们的这份家谱可是考证过的,而且是组织上给考证的,太爷爷当初加入新四军后,关于家庭的情况可是经过详实调查的,要不然咱们家的成份当时也不会定的那么低,我可是知道钱家当时可是个小富户。”钱博平有些急眼了。 “我没说咱们钱家的家谱不实,我的担心你说的李家寨的传说,咱们是南方人,怎么就跟这北方的李家寨搭上关系了?这是不是有些拧啊?”钱宸说道。 “我说,老爸,李家寨可是抗战时期的传奇呀!那可是在好几方的史料里都有记载的,日伪顽蒋都有记录。还有啊,我那表弟的爷爷还在啊,他可是在刚解放的时候从香港回到国内的,而且,人家能坑我们什么呢?就咱们家这点家产?我跟你坦白吧,就上学这一年半吧,我跟表弟一起玩的各种经营,目前的资产至少有小十亿的收入了。人家根本就不缺钱,而且赚钱就如同探囊取物一样……” “什么?你是说你们这一年半赚了小十亿了?我怎么没听你说啊?” “我还要怎么说啊?连律师都找您借过,没有点家底我们借什么律师啊!” “是不是你和瑶瑶她们一起搞的设计公司?你们已经开始设计楼盘了?” “爸,我早就跟您说了,不是我和瑶瑶搞的公司,我们只是其中的股东之一,真正坐攒的是表弟李凡,他的设计思路和对风水堪舆方面的本事很大,至少目前我还没有看到比他强的,光是经他的手就已经救活了三块地盘了,而且他还……” “好了好了,我决定去了!自己家里有这样的人还要发愁找不到堪虞大师,我和你林伯伯也真是老糊涂了!唉,这些年我是光埋头拉车没有抬头看路啊!” 如果认真的说起来,并不是钱博平和林瑶对家里隐瞒了什么,他们在去年暑假没有回来就说了原因。关键是家里的老人并没有认真的去理解和了解。都认为是年轻人利用暑假去捞外快,对于这一点,两个人的老婆都是支持的。说起来都是苦出身,孩子能够如此早就参与到社会里的竞争,他们认为大方向是对的。 还有一条是让两家人很放心的。这街坊邻居,同事朋友,都有孩子上大学,碰到一起就吐苦水,原来说好的给孩子的费用根本不够。尤其是女孩子,除了正常的学费外,这零花钱是不断的上涨,弄的家里的大人着实担心。给吧,家里的负担是越来越重,有些甚至已经负担不起需要举债了。不给吧,又担心女孩子在外面为了仨瓜俩枣而干出蠢事。女孩子如此,那男孩子呢?男孩子也一样,他们一进入大学就是花前月下的,有几个男孩子不想在女友面前显摆的? 家里不趁钱的,于是,这就成为一些学生放假也不回家的“硬”理由,是不是真的去勤工俭学?无法核实,而当今相当数量的在校学生胡俅来却是个不争的事实。尤其是那些野鸡大学,甚至会在一切不良老师的带领下“组团”出去乱来,有些学生就沦为一些老师赚钱的工具。在这样背景下走出来的大学生……你让他们的三观如何正?让他们一进入社会能学多少好的?心胸如何宽阔?结果就是这些学生和家里的情感以及关系弄的越来越拧巴,个人的心态也越来越不正常,那些流浪在社会上的渣男渣女里,出身大学生的可不在少数。有些人在经历了一些碰撞后顿悟,还能回归。有些人干脆走入人生死胡同,这样的悲喜剧每天都有。 钱宸松了口,钱博平第一时间就和林瑶飞到了深圳,他乐呵呵的准备享受难得的亲族欢聚的快乐,可是没想到的是,第一时间就被李凡甩过来的文件袋给打蒙了,李凡让他连机场都没有出,直接乘坐飞机赶往h省b市,去到段蓝总公司把合约的条款最后谈好,然后把合约签署完毕,并且要把那张支票入账。交代完这些李凡就拿起电话打给了周布斯,忽悠来了老三还不够,还得忽悠**。 “老幺,不是吧?我们现在可是放假耶!你这还叫人活不啦?”钱博平抱屈的说,“如果你要是让瑶瑶陪我一起去,我可以考虑,否则,我不去!” “快去吧!表弟这也是没法子了,你仔细看看那支票上的数额,你要是不去,那是不是太傻了?而我过来怕也是轻松不了,你看老幺忙成啥样了?”林瑶指着那边打电话的李凡,合着钱博平刚才的抱怨直接被人家给“无视”了。 “撒宁?”钱博平这才注意到夹在合同上的那张支票,顿时眉开眼笑了,“乖乖!老幺是太能搞钱了,这样下去,我们还没有毕业就都成了亿万富翁了耶!” “财迷!”林瑶耸耸小鼻子鄙视的说了钱博平一句,“路上注意休息,办完事情马上回来,不要在乎机票的价钱,在这春运期间估计还能买到的不是头等舱就是头等坐,总之,你必须抓紧时间赶回来,这边老幺需要你,你见过他这样紧张吗?我琢磨这次可能是件很大的事情,你拿的这张支票很有可能就是个引子。” 不愧是家学渊源,这林瑶平时不显山不显水的,可绝对是心里头有数的人。 钱博平也不是傻瓜,刚才不过是觉得自己又被老幺给耍了一次,心里不舒坦发发牢骚而已,真要办起事来,他可是门清。就在林瑶说话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一目十行的把合同看了个大概,稍微一琢磨就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这就是你们元旦去蓝田那边踩点的后续,老幺这是早就跟甲方谈了……不对啊,这个甲方,乖乖,这可是很牛叉的大企业啊,他们怎么想到找我们?” “你就别去想那么多了,快点把旅行箱清理一下,你背个背囊……唉!去买个公文包吧,好在这机场里啥都有得卖,真是服了,哪有我们这样做买卖的!” 林瑶一边说着,一边帮钱博平清理着行李箱,就给他拿出了几件换洗衣服,其他的全都重新收好。跟着,林瑶掏出了手机,准备打给大姐黄瑛,结果,黄瑛的电话居然是“无法接通”,这让林瑶的眉头皱了起来。抬头一看,那边的李凡已经打完了电话,正向这边走了过来,准备伸手帮助林瑶拉手提箱。 “老幺,大姐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啊?刚才是不是你在与她通电话?”林瑶问。 “没有,方才我是跟二哥打电话呢,我得把他也忽悠下来,还有四姐那边,不过她是可以来的晚点的,毕竟她不参与具体的内部设计,而外部的模拟图不着急,等到放完假过完节再弄都来得及。”李凡笑笑继续说道,“三姐,坏了你们的假期,还有忽悠你们过来过节,对不起啊,不过我父母要过来是真的,到时候他们表兄弟见见面也不错,就怕我爷爷会动感情,他小时候可是知道钱家悲剧的。” 林瑶马上心算了一下,乖乖,自己的未来公公与老幺的爷爷血缘还是很近的啊,那可是亲弟弟的孙子,公公见了人家肯定得叫一声“表叔”的。 这里似乎有些绕,直接说就是李江与钱宸父亲的关系是姑舅老表,的确很近。 “就是我爸爸和钱叔叔他们要到年根的时候才能过来,我和博平过来本来是借着打前站的由头,打算先看看大姐一家的,没想到你跟我们玩了一个暗度陈仓。” “没法子,大姐已经进入工作室了,我在这里搞了个临时的工作室,由于项目比较特殊,必须保密,所以,进去后手机信号就被屏蔽了,你进去以后也都是一样的,表哥就让他在外面跑吧,他的事情更多,更重要!”李凡赧颜的说道。 这边,李凡先把三姐和大姐给忽悠来了,然后这个假期就变成了赶工期。一天后,**周布斯也带着自己的“娟儿”飞过来了,一到就被李凡给分开了。 三姐妹在那边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干了起来,这边,李凡又给周布斯安排了一个特殊的“别墅”,把改编《画情》的任务交给了他,这让周布斯惊愕不已。 为了集中精力打“歼灭战”,李凡让段蓝通过他的那条线上的渠道包了在龙门温泉区里的一个小别墅群。在这里,有许多民营的小温泉度假的地方,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有,居家休闲的有,还有一些就是完全是农家乐形式的。而段蓝包下来的就是一个农家乐形式的,说好了包的时间,给了钱,唯一的要求就是什么都不要问,拿钱回去过年,人家自己给自己做饭休息,纯粹是那种过年出来享受农家院的模式。对于这样的客人,小别墅的主人是求之不得,很高兴的交出了一切。 那边的人撤走,段蓝从公司调来的人员就进入了,包括了厨师、服务人员和保安,整个别墅区外围五百米的电子监控立即就建立起来。在这偏僻的地方突然来这么一下子,难道就不怕人说吗?呵呵,当然怕了,问题是,老百姓能说什么呢?无非是猜测这里大概是哪位退休的高官或者是豪富跑出来“躲年”了。 说起过年来,各家有各家的过法。在广东一带,随着社会的发展,许多家有薄产的人就会在每年的过年时候出去“躲年”,一般都是拜祭完祖宗,与家里的至亲吃完了年夜饭后,一家人开上车子出去“旅游”,其实就是为了躲开那些没完没了的拜年,尤其是乡下的一群“不务正业”的后生仔,就琢磨着过年期间拿红包混日子呢。按照广东的习俗,只要是没有结婚的“青头仔”,在大年初一的时候就可以满世界的“恭喜发财”,然后大言不惭的伸出手去要红包,你给少了还会叫他鄙视,甚至跟你“翻面”。如果说是大家相亲相爱互相尊敬的话,这个习俗还是不错的,问题是,当下的一些年轻人都不学好,把个家乡过年搞的乌烟瘴气,让那些回来过年的人“不胜其烦”。还有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借着拜年的机会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帮他们难,不帮他们更难。这大过年的谁愿意搞的脸面不好看呢?不管最后怎么答对,一碗水很难端平,最后还是落埋怨。 其实,在古代的时候就有“躲年”的招数,许多官宦人家都会有自己的家庙,或者是关系好的小寺庙,一到过年的时候,家主就会到寺庙里去“清修”,这样,无论谁上门来求告,在家里支应的人都能以主人不在家而一推了之。 进入21世纪后,国家强盛,许多有钱的白领或者是有点身份有限身家的人,也开始玩躲年的把戏。国内躲不过去也有办法,干脆去国外旅游,因此,现在每年过年时期的海外旅行团越来越多,线路五花八门,生意也是越来越好。 段蓝把临时设计室安置在这里就不怕联络通讯上的问题吗?不怕,恰好是需要屏蔽外来的网络信息。那如果设计人员想要查找资料怎么办?这一点段蓝也想到了。在开进来的特种卡车上,除了给设计师们专用的电脑以外,还有一台功能强大的小型计算机,上面基本上存储了设计需要的所有资料。如果还不能满足也没有关系,这个点上还是有一条高速宽带的,只不过是与设计室在物理上彻底断开而已。而要想进出这里,没有特许的证件根本就进不来,就是冒充服务员都不可能。所有想过来推销过年物资的商贩连进入五百米警戒圈都没有可能。 作为狴犴组织,设计这样一套似是而非的隐秘点不是啥难事,而且使用的时间也有限,等到有些人怀疑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恢复成原样了。 周布斯非常奇怪的看着李凡,“老幺,王总的那个《画情》马上就要开播了,你让我改编成为电影剧本?这能行嘛?再说了,这版权也不在我们这里啊!” “故事大纲我已经写出来了,喏,你拿回去仔细的琢磨琢磨,我是图方便才叫《画情》的,最后叫啥名字你自己把握,他播他的,我们玩我们的。”李凡说。 第一卷_寒假(5) 周布斯还是有些不解,“平时都是江总跟我布置工作啊,怎么这次你直接越过他亲自来布置了?是不是又出啥幺蛾子了?你可要提前跟我打个招呼啊!” “你少胡思乱想的!是不是你们这些搞文学创作的总是喜欢想这些有的没的地?真是很无聊。这次我是要用二姐,她们三个要承担一项重要的设计赶工,如果单独的把二姐弄过来,就你这小心眼,还不定琢磨出啥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所以啊,我干脆给你找点活干,你要是不喜欢干,也可以自己找别的干,就是不许去干扰她们的工作,明白吗?”李凡说着扔给了周布斯一条上好的国产香烟,“你信我的,再过半年,你就是个名人了,到时候就不用我再给你送烟了。” “嘻嘻,信你,信你!就冲着你让我们家‘娟儿’成为了富婆这一点我就信了,反正你们搞的那些我也不懂,我自己先好好的在附近玩玩再说,只不过你要把我们如何不能回家去过年的故事编好,否则,我们这日子没法过了。”周布斯嘻嘻哈哈的抓过那条烟,熟练是撕开了外包装,拿出一盒点上了,“嗯,这烟味道的确不错,就是特么的太贵了,不是抽不起,是觉得抽起来心里别扭!” 没法子啊,李凡给的烟一条要1600块,而周布斯爷爷抽的烟十条才1600块,周布斯家里是不差钱,可拿来随便糟谨却是不行,这是周家的家教使然。 “放心抽吧,你在这里的香烟全部免费提供,哦,提醒你一下,这不是我们免费给的,是甲方给的待遇,包括在这里休息啥的。”李凡挥挥手继续说道,“等一会老大也过来了,他负责在这周围准备年货,当然喽,我们不会在这里过年,三哥大概要明天才能回来,到时候你们哥仨在这里可以好好的泡泡温泉,也可以尝试着钓鱼,这里不像北方,这个季节也是可以钓鱼的。至于说如何把你父母给弄过来……简单啊,就告诉他们出来‘躲年’好了,还有你的岳父岳母,我会在另一个豪华的温泉别墅区给你们定一套大型的别墅,到时候你们两家在那里过年就行了,反正老大他们家是打算这么玩了,还有老三家也是一样,不过老三要跟我父母一起过春节,初一的时候大家再相互走动。初二以后,那几个女将回来继续上班,要想过个好年,回去对你的娟儿说,抓紧时间,进度是赶前不赶后。” “哦,是这样啊……诶,为啥老三要跟你们家一起过?难道说我们家不够资格吗?这算不算是一种歧视啊?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周布斯这孙子又起腻了。 “滚!你们这些文化人啊,成天脑子里想的都是啥啊?就会往坏的地方想!我们两家是亲戚,要把事情跟你说清楚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有时间让老三跟你白话,我现在要去忙了!”李凡瞪眼骂道,刚转身要走,又停住了,“**,我可是警告你,心眼不要总是往歪处想,看世界要用善心去看,动不动就把人想歪了,最后倒霉吃亏的一定是你自己!你仔细看看那些胡思乱想的文人,有几个得了善终的?你要想今后有前途有成就,首先把自己那个狗屁文人的架子扔掉!否则,老子一定清理门户,把你赶出去!别以为我好说话,这样的事情没商量!” 五大三粗的周布斯还真是被老幺给骂的没脾气了。他自己也明白,自己所在的那个学系里,还真都是像老幺说的那些人。他自己这是碰上老幺了,时不时的被他敲打敲打,已经改了不少了。刚才是一下子没留意,那种学院派的痼疾偶尔又发作了。其实,老幺说的那些道理他都明白,这次创作剧本《汝瓷春秋》的时候,去胡同里、公园里,还有旧货市场等地溜达转悠,的确让他开悟不少。可是文人那种喜欢争名誉争权力争地位的毛病还是遗留在他心里,要不然他不会脱口就是啥“不公平”的鬼话,说这个话的时候他都没过脑子,就老幺对待他这样……还挑理?传出去不用老幺骂他,光是几兄弟和几姐妹都饶不了他。 李凡现在还要忙什么呢?医院那边的事情段蓝已经打过招呼了,他在过小年的时候就已经算是结束了“实习”,那他现在还折腾啥? 这个时候他在想如何安排陈轩炫的事情呢。陈轩炫与那三个姐姐不一样,这次的项目设计压根就没有外部的模拟图,有她每她都无所谓。可事情不能那么简单的办啊。如果陈轩炫得知三个姐姐都到了深圳,独独没有她的份,那她该如何想呢?可要是现在就把她接过来也不行,有些东西对她还是保密的,或者说她知道的越少越好,这也是出于对她的保护。所以,如何安排陈轩炫一家的过年就是个很讲究的技术活了。而且,这里还有康小唐的问题。 陈轩炫与康小唐之间的关系远没有三个姐姐那样“瓷实”,直到现在,双方的都还没有去对方家见父母,更别提父母之间见面了。如果说陈轩炫父母完全没有见过康小唐也不对,去年在上海打比赛的时候,陈轩炫父母去比赛场地看过康小唐。外表上陈轩炫父母是没意见的,现在存在疑虑的是康小唐的家境能否过关。 康小唐是冀省一个地级市里走出来的,根本无法与陈轩炫大上海出身相比。目前虽然也是名牌大学,学的专业也是很有前途的,问题是没有进入李凡这个圈子里效力,这收益上肯定就无法与耿浩、周布斯和吴广德相比了。虽然跟着球队混了一个冠军,多少也闹了十几万,可在陈轩炫那里能提吗?对此,李凡反思起来也觉得是自己的一个遗漏,应该尽早的把康小唐的问题解决。 说起来,康小唐的专业还真是与李凡目前玩的关系不大,不过也算是一个很热门的专业了,他学的是古建筑学,这本来应该纳入古代学系的,可是人家那边学系建立的早,想要吞并人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那古建筑学系不正好与hxlc设计公司有交集吗?为什么不吸纳进去?不是不吸纳,是时机未到,而且,古建筑学研究的主要是古代建筑的一些历史和理论,用到现实里的并不多。甚至有的毕业生最后用自己学的一些知识去修建寺庙道观之类的。而在现代建筑里,能够加上一点古建筑的风格并不是啥难事,搞个琉璃瓦,做几个勾檐斗拱也就糊弄过去了。如果真的要精通,那与风水和道家学说根本分不开,可是康小唐对那些几乎是一窍不通,他这学科有些夹生了。所以,对此,李凡也是伤脑筋的很。23sk. 还有一件事也是让李凡很无奈。陈轩炫在读书期间“发达”了,这个事情也是很快就被她告诉了家里。不管几个姐姐如何告诫和劝说,就陈轩炫那种性格,根本不考虑他会对父母保密。这次放寒假的时候,陈轩炫特地去名牌大店里给母亲买了一根高端的项链,给父亲买了一块名表。过年的时候,陈轩炫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康小唐上门,她更是不可能去康小唐家看看,没法子,这就是陈轩炫。 如何把陈轩炫巧妙的调到深圳来,还要让她感觉倍儿有面子,李凡可谓是伤透了脑筋,思来想去,最后还是采取了“引诱”的法子。他让林瑶给陈轩炫打了个电话,两人在电话里东扯西拉了半天,林瑶透露了耿浩一家过年出海旅游的事情,说道热闹处,林瑶还说自己后悔死了,知道消息晚了,否则,自己也想去。 林瑶打完了就轮到徐晓娟了,徐晓娟在电话里说了她一家的打算,说在北方过年太冷了,现在有钱人过年谁在家里过啊?还说周布斯一家也要南下广东,于是,她就打算把过年和看望大姐的事情结合,不小心把大姐一家都在深圳的事情也“秃噜”出去了,最后还大条的建议陈轩炫也可以考虑出游啊,反正不差钱。 林瑶徐晓娟按照李凡教的把电话打完了,剩下的就看陈轩炫上不上套了。 结果,陈轩炫上套了,赶在最后上了另一艘“游轮”,还是高价买的票。路线也是要经过东南亚转一圈后在深圳登岸,于是,四姐妹相约在深圳碰头。 康小唐怎么办?李凡给康小唐打了个电话,让他订了大年初一的机票,直接飞过来,这次,似乎有康小唐的事情,这也是钱博平转一圈回来后对李凡说起了老家父亲公司里面临的难题,而李凡马上就抓住了这个信息,他想让康小唐上。 钱宸和林家全的公司在当地算是个资深口碑好的建筑公司,与其他的地产商不一样,他们是建筑商,主要是承接各项工程,干的是技术活,赚的是手艺钱。可是,这些年来,许多建筑公司也逐步的与地产业结合,比起单纯的建筑商来说,结合了地产开发,利润就要大很多了。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钱宸和林家全重新调整了发展方向,成立了宸全地产公司,以宸全地产名义拿地,原来的建筑公司可以直接干,这样,不管怎么弄,肉都是烂在一个锅里。 可就是这样的思路一开始还是掉进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里。他们拿到了市里下辖的某个小镇的一块地,要在那里开发一个亦商亦居的新型小区。这本来是一件很好的生意,地皮几乎就是白送的,只要开发出来,以浙中地区的经济发展情况根本就不愁销售,可以说,对这个计划,一开始两人都是抱有很大的信心的。 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干的好好的建筑业,凭啥就一竿子冲进了地产业?你要分蛋糕,那好,先给你一碗毒鸡汤喝喝吧,看你能不能挺过去。对此,不管是林家全也好还是钱宸也罢,都是预判不足,他们想了很多可能性,就是疏忽了对方跟他们玩的是阳谋,玩了一个欲擒故纵的把戏,让你明明白白的吃一个亏。 就在宸全地产拿地的时候,那个小镇在相关部门申遗成功,成为众多江南水乡保留文化遗产的小镇之一,而拥有了这样的名头,在当地搞建筑就要受到诸多的限制了,你不可能在那里搞拔地而起的高层建筑,更是不可能把现代化的地标建筑搞出来。就因为这些限制,宸全地产把设计图送了三次都没有批准,其中最难搞的就是该地块在一条小河两边,这过河的桥梁必须要用当地传统的叠梁拱桥,这几乎就是一个失传的工艺,宸全地产想用传统的石拱桥或者屋桥来替代都不行。人家最后干脆告诉了他们,“要是那么好搞,这个地皮能那么便宜?能没人抢?” 明白了这些有用吗?钱宸自己就是搞建筑设计的,他知道原理,可是自己无法去操作,想要研发,哪里是那么简单的?这里需要的条件会那么简单吗? 宸全地产为了这个项目已经折腾了小一年了,整个项目卡在那里,搞的公司其他项目也受到影响。林瑶是学设计的,可对这种要求也是两眼一抹黑,当父亲林家全问起来的时候,林瑶也是摇头,她说,至少自己是设计不出来,压根就不知道该从那里入手。说这叠梁拱桥很难吗?严格说是有一定难度的,尤其是对没有接触过的,不是很了解这里面的物理和三角计算的,那基本上是无法下手。 如果说通过这条小河,很简单,使用伸臂梁桥即可,可是当地是有春夏汛期的,一旦河水暴涨,用伸臂梁桥在跨度上就无法满足了,而且强度也堪虞。所以,当地在古代使用的是叠梁拱桥,而保留下来的资料只有一张残存的旧照片,还是当年在抗战时期被日本飞机给炸坏的,根本就看不出名堂来。 本来,在这个小镇上,已经修建了两座现代水泥桥,可是当地政府在查阅了县志后,发现这里原来使用的是古代木质拱桥,为了使小镇更具有传统的古韵,当地政府决定在开发的时候,要修新如旧,要恢复古镇千年的旧貌,从而吸引大批的游客前来,活跃当地的旅游资源。甚至承诺,只要把这个古桥弄出来,修建的费用可以由当地财政拨付,可以给予重奖。没有这个能力,所有的设计图纸都不会批准。宸全地产拿下了地块后所面临的就是这样一个尴尬的局面,而且,当地政府还特别的开恩,给他们筹划设计的时间增加了一年。 当钱博平把这个情况告诉给李凡后,李凡顿时就笑了,这么简单的东西居然把一群高级知识分子给难住了,这简直就是给钱家送钱来了嘛! “放心吧表哥!只能说你们那里的官员是井底之蛙,说明你父亲他们没有留意。这种叠梁拱桥目前国内保存的最好的也就在你们老家向东南300公里的地方。设计这样的桥梁其实是小儿科,窗户纸一捅就破!”李凡大刺刺的说道。 第一卷_寒假(6) 钱博平有了表弟说的这个话,胆气也壮了不少。他是知道老幺在风水堪舆方面的强项的,这大二都还没有读完,让自己玩的这个设计公司已经有十亿多进账了,说起来是钱,可体现的是老幺的能力。没有老幺的那种超凡的能力,下面的人再能干都是白搭,至少连个风水堪舆都不明白,设计出来的东西与其他人无异。 “那我可是向老爸交底了啊,让他老人家也能过一个安生年!”钱博平马上说道,“另外,我老爸他们这次要搞的是仿古建筑,我都在想,是不是可以把康小唐也吸引进来?他可是学习过古建筑学,到时候他和四妹就可以‘圆满’了。” “嗯,这个事情你提的好,你不提我还疏忽了。行,让周布斯这老小子把我们公司的简介修改一下,加上仿古建筑设计这个项目,到时候,咱们接单的范围可就大了去了。这次四姐过来基本没啥可干的,正好让她去搞你父亲公司里的外观模拟图,让她也有事情干,这样我们就好说了。”李凡马上也把陈轩炫的工作也安排了,不过他还是告诫钱博平,“你还是要把这次设计地下工厂的事情大致的跟她透一点,她毕竟也是接触了的,也经过审查了,另外,地面上的地产开发外形图也让她干,大致的格式我已经弄出来了,剩下的就是让她美化了……” 李凡没有想到宸全地产的事情可以帮他解决陈轩炫的麻烦,这让他轻松了不少。而最后还能把康小唐给引起来,这就使整个设计公司接单的范围大大的提高了。想到自己今后走的路会更宽阔,李凡多少增加了点信心和底气。 李凡学的古代学,在将来势必是要接触众多的古代建筑和修复古代建筑,自己搞的那个设计公司一开始是以现代建筑入手,可将来能不接古代建筑的单子吗?这是不可能的,而且,李凡对古代建筑的研究其实在大一的时候就开始了,他十分留意国内现存的一些古代建筑,并且还在想将这些建筑里的一些元素引申到现代建筑立面去,尤其是在一些三线小城,保持古朴的本色远远比兴建新型现代建筑要好的多,成本低,效果好,更可以结合旅游项目展开。事实也证明了他这个思路是对头的,宸全地产碰到的事情恐怕并不是个例,那么全国有2000多个县,每个县里平均有一到二个古镇,全国就能够有4000个这样的集镇,到时候怕是接单都接不完,更不要说还有几个一二线大城市里也有类似的建筑项目呢。 这个寒假,可是把三个姐姐累坏了。要想能够过个好年,那就得加班,就得往前赶。好在,老幺把一些大致的设计都搞的差不多了,她们要落实的就是具体的细节,没有多少伤脑筋的难点,可却是有着无穷无尽的细节去落实。 为什么要赶工?李凡给他们讲了重要意义,姐几个也都被相关部门找过去谈过话,多少也了解这个工程的特殊性。这还没有毕业就参与如此重要的工程设计,说不骄傲那是不可能的。现在能够安慰他们的就是每天都有自己的那口子陪着她们吃一顿晚饭。这也是李凡给三个哥哥下的死任务,必须给予精神上的“奖励”。 如果是普通的地产设计,大量繁琐的细节设计和计算根本就用不着三姐妹去干,在公司里,她们就各自有自己的下属人员去干。可是在这里,这些都得她们自己干,无他,保密需要,知道的人太多了,这个密还咋保?尤其是这次设计的地下风道这一块,是整个设计里的重中之重。在整个工程里,最复杂和最难弄的就是通风管道和空气供给系统。而这个系统,光是李凡就考虑了三套相互不依靠的系统,分别是“自然空气采补系统”,“预储存压缩空气系统”,“人造空气系统”。而这三套系统里又在下面细分子系统,比如,自然空气采补的来源不可能是只有一个通道,也不可能是简单的二三个系统,而是沿着山势,结合地面上的军事观通站、雷达系统修建了多大20多个进出空气系统。储存压缩空气也是以大系统和子系统相结合的办法,还要预防这些压缩空气的爆炸危险,可谓是伤透了脑筋。而人造空气系统反而是其中最简单和最好设计的一个系统,可就是这个系统也要分为地下储水系统和电解制气系统。只不过这套系统的用量要求没有那么大而已,是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仅仅为下面的人员补给最低消耗而设计的。 地下工厂的设计往往要比地面工厂设计难度大得多,这里面包含着诸多的系统和上下游之间的衔接关系。地面上的设计出了问题后是可以随时修补修改的,可是在地下,一旦定型,要想修改,难度就不是一般了,甚至到了动一发而牵全身的地步,所以,一开始的设计大纲是关键,以李凡那样妖孽的脑袋和办事的速度都硬是搞了一个礼拜,还先送给了段蓝去审核,可见,这个设计能有多繁杂。 过了小年,距离年三十还有三天了,李凡也不得不加入到了具体的设计工作中去,别看他不是设计学院专业的,可是跟着几个姐姐搞过几次后,对使用那些专业的软件也是倍儿溜了,太专业的他不去碰,而在下面设计啥厕所、更衣间、食堂、车库等等这些辅助的项目就都归他来干了。李凡的加入把三个姐姐感动的差点就要掉泪了,这姐仨现在可是辛苦并快乐着,根据初步的合约约定,仅仅是这个地下设计的设计费就已经超过了八个亿,再加上地面上的各种设计,这次的活干完了,姐几个就都是亿万富婆了,想到这里,她们就乐的能看到牙花子了。 “我们必须要在腊月28之前把大体上的事情做完,这样我们初八之前就可以享受一下家庭的天伦之乐了,如果我们干不完,那我们初二就得回来玩命,大家仔细算算看,哪个划算啊?”李凡在吃晚饭的时候对几个姐姐说。 “没说的,必须在28之前把事情弄的差不多,等过完节就是来收收尾,我负责的那部分没有多少问题,我保证按时干完!”徐晓娟首先表态了。 “我那一部分问题也不是很大,最多我今晚加加班,我琢磨着主要是地下施工的问题,还需要几个地质数据核实一下。”林瑶拿出了一个纸条,上面全都是数据,“这个事情让博平去核实,他跟那边接触的比较多,人头熟悉。” 李凡仔细的检查了纸条后,这才给了钱博平,钱博平推推眼镜,无奈的点点头,“我吃晚饭就去落实这个事情,这次时间太赶了,不知道我们的设计能否获得通过,其实那边也在搞,搞的规模比咱们这边的大多了,咱们是几个人辛苦,那边可是有着上百号人在那里搞呢,不知道我们的设计能不比得过他们。” “放心吧,大姐去年设计过石大庆的地下室,那就算是一个实践了,我在这之前,又搜集了大量地下建筑的资料,功课比他们做的早,那边的设计公司的性质决定了他们必然是求稳求平,这赶工的活计他们比不了我们的。”李凡说道。 段蓝现在的身份很复杂,说是体制内的人吧他没有什么职务,说不是体制内的人吧,他从事和生产的许多东西都需要在体制内获得认可,而且都被认可了。这就形成了一种新型的国防设备和装备的生产模式。国际形势的变化不能不让我们居安思危,不能不时刻的提醒自己“忘战必危”的历史教训。因此,段蓝的构想一提出来就获得了批准。然而,如何落实和设计,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钱花的是段氏集团的钱,可是参与设计的却是某专业设计院,对此,段蓝也没办法。可当他看到了初步的设计大纲的时候,离段蓝构想的企业性质和生产环境相差甚远,为此他跑到老梁那里去大发脾气,最后争来了自己找人设计的权力,这才有了李凡他们参合进去的机会。可同时,也限定了设计的审核权限,为了能够尽早进入工程实施阶段,段蓝也不得不妥协,还不吝花钱的逼着李凡他们往前赶。 腊月二十八,下午的时候,这个临时设计室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了。三个女将和二个男将全都顶着黑眼圈,全都成了熊猫了!可见他们辛苦到啥程度了。说这三个女将好理解,咋出来了二个男将?除了李凡还有谁啊?还有一个当然是文疯子周布斯了。这个家伙在看了李凡写的《画情》创作大纲后又一次被激发了,不过李凡说过了,这是一个不讲爱情的《画情》电影故事。为了能够写好这故事里的许多细节,周布斯可是狠狠的恶补了一下我们的文房四宝知识,只是苦了老幺,被这个发起疯来不管不顾的二哥折磨的差点就……也跟着疯了。 整个设计的资料最后是经过李凡亲自过目审核,几乎是留心核对每一个细节。说你一个古代学系的学生如何能够干这个事情?这就是妖孽人物的人生,整个工程的大体构思本身就是李凡和段蓝两人经过好几次的碰撞搞出来的,真正的核心用途,段蓝不会告诉别人,但不会不告诉自己的义弟。所以,元旦从蓝田一回来,李凡就在玩命的学习设计方面的课程。像他这样超级学霸人物,学点建筑设计上的知识一点也不难,更何况他本身在理工科上早就自学完毕了。 跟三个姐姐比起来,在设计细节上他可能没有那么专业,可是在整个设计结构上的相互呼应互相对应方面他绝对要领先,可以说,整个设计的架构就在他的脑海里,而且,李凡是具有一心多用能力的,眼睛里看到东西,脑子里还可以把相关的地方也连起来一起考虑,就是因为这个能力,在头几天可是被他找出来好几个地方的不对头,这种绝对权威的挑刺,弄的三个姐姐都不好意思了。 “行啦!我们这里可以走了,这个地方可以正式的成为我们过年后前来休息游玩的地方了,所有的设备全部清零停掉电源,然后封起来,其他事情让甲方来处理吧!我们赶紧的回深圳去!哎吆,今天晚上可得好好的睡一觉了。” 李凡这边说着,那姐仨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吴广德和钱博平都对李凡挥动起拳头,他们现在可是把老幺“恨”死了。倒是**周布斯还叼着烟,脑子里不知道又飘到哪儿去了,反正他这次创作“嗨”得不行,越写越是有感觉了。 腊月二十九,一大早,钱博平和林瑶亲自去机场接自己的父母,他们不得不开了一辆“保姆车”过去,否则根本就坐不下了。这一见面林瑶的妈妈就哭了,因为,短短的不到十天,自己的丫头竟然瘦了整整一圈,而那边钱博平的妈妈也不干了,“满腔怒火”的质问钱博平在深圳到底干了什么?两位老爸也是无语,把人家女儿搞成这样,这个年还咋过?这还怎么去见李家的亲戚呢?天籁小说网 “爸妈,叔叔小姨,不怪博平的,是我们年前接了个活,赶着要,不光是我这样,就是咱们的表弟也是这样啊,还有我同宿舍里的那俩姐姐也都瘦了一圈,正好,算是一次不错的减肥活动,现在总算是搞完啦,放心吧,这过年好好的吃点,用不了三天就复原了,这边的海鲜可真是多,比咱们那边的品种多……” “年前接单?博平啊,到底是多大的单子你让瑶瑶如此拼命?”钱博平老妈满脸的黑线,他们本来就是亲上加亲,娃娃亲,小姨喜欢媳妇比亲儿子还厉害,“我说博平啊,你们还年轻,不要为了赚钱不要命啊!这样不好!要学学你父亲和伯伯,你看他们走的多稳,咱们不求大富大贵,能够生活就够了……” “那个小姨啊,这个单不接不行啊,涉及到了许多方面的事情,而且公司里有规定,我们不能说。”林瑶眨巴着眼睛,一边跟妈妈起腻,一边对小姨解释道。 “这是什么单?难道说还涉及到商业机密?到底有多大?”钱宸黑脸问道。 “嘿嘿,这个……有点大,反正比家里接的那个地皮大多了。”钱博平赧颜的去找了个手推车,把两家老人的行李箱都放上去,然后明显的转移话题,“这次来吃住的事情人家都安排好了,我们跟人家比起来……嘿嘿,还是差点档次啊!” 两家人一路走,一路批评,本来挺好的,可是突然林妈妈就“嗷”的一声叫了起来,林瑶连忙撒娇,“妈!瞧您,怎么就这样经不起刺激啊!” “姐,咋啦?瑶瑶惹你生气了?没事,他们结婚就好了!”钱妈妈立即说道。 “不是的,是这,这丫头现在已经是富婆了,身家可是不比咱们少啊!” “啊?”得,这下子钱妈妈的脑袋也宕机了,两个男人傻傻的看着他们。 第三十九章 唏嘘喜庆(1) 深圳是个移民城市,每每到了过年的时候,这里大部分人都会回老家去过年,所以,在这段时间里去高档酒店预订房间不是啥大的问题。按理说,老米一家回了法国,他的那套别墅完全可以拿来用。可是李凡在综合考虑后还是去包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所有豪华套间,因为这个酒店是自立集团旗下的,说来说去,李凡现在玩的还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小把戏。对此,李涌懒得管,反正他们一家到深圳是不需要去住酒店的,即便是带上老父亲和后妈都不成问题。 本来李江是不想像去年那样的折腾,就想在k城过个安静的年,而且还跟老孙头说好了,结果,硬是被孙子给忽悠的不得不来深圳。老孙头一开始还嘲弄他,可后来听女儿说是失散了80多年的亲戚连上了,于是,他不说老李头了,自己还特别的打电话给孙眉的父亲,提出了“寻根”的想法,把个孙江南给逗的稀里哗啦,最后,总算是商定两家在k城过年,反正k城那边的房子都空了。 李江带着老伴是腊月二十九下午到的,正好与钱家和林家错开了半天的时间。来接李江的自然是李凡了,这个时候找不到别人了。李丽和邓义辉正和他们的“亲家”在海上飘着呢,为此!王老师可是狠狠的在电话里把李丽给数落了一顿。李丽却是混不吝的无所谓,还大言不惭的对老妈说,“水是往下流的,我现在把小丽的事情放在第一位,其他的都得让道!”弄的王老师哭笑不得。 李江听说是母亲那边的亲戚,这个心情可就复杂了。他是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小时候也是亲耳听母亲说起过外婆家的悲惨,就是妈妈和姥爷姥姥的全家照片,李江到现在也是保留着,那是他离开父母的时候带走的几张照片之一。 说起过去的事情,李江想不唏嘘都不可能。他离开父母的时候刚刚上小学二年级,小的时候他没地方去埋怨,长大了更是无法埋怨,在他的那个年代里,他能够做到的就是从开始的混沌慢慢的琢磨出后来的清楚。当他得知父母全都去世并送回李家寨的时候,本来已经淡忘的一切就都回来了。在儿子和老伴的帮助下,李江足足用了二年的时间才算是把心情平复下来。可是,今年,这又来这样一出?m.23sk. 李江有照片,难道说钱宸就没有吗?一样有,不过钱宸没有李江手上的“全家福”,那是鬼子侵华战争前一年的春节,钱家全家在南京拍的最后一张全家福。全家福上没有出嫁的两个姑姑,却是有二个伯伯钱冀和钱巽以及他们的两个小孩子。而李江的母亲钱屸和钱宸的爷爷钱翼是分站在两边的。南京大屠杀以后,照片上活下来的只有钱屸和最小的儿子钱翼(参加新四军后改名彭兴),钱翼去世的时候,钱博平的父亲钱宸还没有出世,只是在家里看到过爷爷的照片而已。 从机场回来李江都不愿意休息,直接就要去见自己表弟儿子一家,谁也拗不过他。于是,李凡搀扶着爷爷来到了钱家住的宾馆,而王老师要留下来清理房间。 在宾馆的大厅里,钱博平已经等在那里。按说,李江是长辈,钱宸应该出来接。可是李凡却是告诉钱博平,“万不可叫你父亲在大堂里接,万一他们激动了咋办?”于是,钱博平替代父亲出迎,看着钱博平的面胧,李江觉得与自己的母亲还是有相似的地方,不过老爷子也没说什么,然后一行人直接就上了电梯。 在豪华套间楼层的电梯门口,钱宸手里拿着爷爷和父亲的照片等在那里。电梯门打开了,钱宸一眼就认出了李江,喑哑着嗓子叫了一声“表叔”,跟着就泣不成声了。李江没有看钱宸,抓过钱宸手上的照片,只看了一眼,也是老泪纵横。 李江长的像母亲,个子也像,基本上没有继承多少父亲的外形。都说外甥像舅,这个说法还真不是假的,李江太像去世前的钱翼了,都是一样的脸型,眉眼口型甚至鼻子都很像。而钱宸的父亲钱镔也是很像父亲,可以说,钱宸看到了李江仿佛就看到了去世的爷爷和父亲,已经不需要再多做说明他就认了。 钱宸的爷爷是李江的亲舅舅,钱宸的父亲与李江是姑舅老表,这个关系实际上一点都不远。从李江手上拿过钱家唯一的一张全家福照片,钱宸总算是看到了死在南京大屠杀中的几个人了,对钱宸来说,除了他爷爷以外都是第一次看到。 李江手上这张全家福是钱屸送儿子回大陆的时候给李江的,而李久的一些照片则是后来去李家寨祭祖的时候,嘎子那边转过来的。以李久夫妇当时的身份,他们平时真的是很少拍照片的,有的就是与陈纳德、多恩在机场的照片,还有一张是李久被授予少将军衔的标准照。李久在海外的晚年都没有拍过什么照片,可以说低调到了极致,其中有一张是李久与钱屸抱着李江在香港拍摄的街边照,据说也是嘎子通过内部关系才搞到手的。看着李江小时候的照片,钱宸又哭了,他拿出了自己小时候的照片,两个人的表情和外形实在是太像了。 “现在可以解密了,我的母亲,你的姑奶奶是30年代初的地下革命者,在读大学的时候就加入了组织,他与我父亲的认识……嘿嘿,太传奇了,如果不是嘎子大哥给我留下了一些资料,我是真的想不明白他们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也许是年纪大了,也许是早已经经过了撕心裂肺的感慨,李江反而心情比钱宸平静许多。他一边喝茶一边讲述了南京大屠杀前后的故事,讲了自己的父亲当时是如何带着一群溃兵逃出生天,讲述父亲如何陪着母亲千里走单骑去了根据地,讲述了父母在璋德县三年多的抗日斗争,讲述了被组织派遣去了云南潜伏下来,讲述了为了革命最后不得不流落到海外……这一通讲,足足讲了五个多小时,就连晚饭都是叫餐厅送上来,老爷子只吃了一个花卷喝了口茶,然后就继续讲。 “我是出生在昆明的,我的名字还是与我们家有莫逆之交的段家老爷子给我起的,因为我出生那一天正好是我父亲从滇西救回来350多个溃兵渡过怒江,而他自己带着几个人在怒江西岸继续跟鬼子纠缠。当时,许多人都说父亲是舍身成仁了,可是熟悉父亲本事的母亲听后哈哈大笑,说父亲逃命的本事一流。结果,父亲毫发无伤的回来了,成为当年的一个奇迹。再后来就进了滇军当了团长……后来又带着滇军独立团继续打鬼子,打的都是神仙仗,而你的姑奶奶则是在昆明那边开工厂支援前线,你们想象不到,我小时候说的可是一口湖南腔,因为带我的是湖南老婆婆,她们都是在五十年代去世的,说起来都是经历过无数风雨的人。” 许多故事李凡都没有听过,听爷爷讲起来也是格外的“过瘾”,钱博平和林瑶更是听的入神,而钱宸和林家全他们听的更是一会儿紧张的使劲捏着拳头,一会儿眉开眼笑的,说起两个独立团的熟人来,李江记得的不少,真正见过的不多,而活着的几乎没有一个了。而这些人的后代现在在哪里?李江也说不上来,能够在冥冥之中找到母系那边的亲戚,李江觉得上苍已经很给面子了。 最后,是李凡强烈的终止了爷爷的“絮叨”,干脆也不回家了,就在这一层又开了一个套间,然后,亲自给爷爷吃了药,还把奶奶也接过来照顾爷爷。 那边,钱宸一家不得了啦,钱宸拿着照片翻来覆去的看,一边看一边流泪,还絮絮叨叨的对父亲说,对爷爷说,这有些乱套。吓的钱博平向李凡求救。 “大伯,请你们来可不是要这个结果的,大家是亲戚,我爷爷说点没啥,可您别太往心里去啊,历史无法重来,可是历史能够续写啊,咱们把钱李两家的历史好好的续写下去不就得了?我爸爸由于位置比较特殊,他得明天才能来,等他来了,叫他给您好好看看……哦,对了,表哥已经把您的那块地的事情告诉我了,我这里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了,咱们年后就搞,保证没有问题!” 李凡这看似随便说的,可这还真就打动了钱宸,钱宸立即从对过去的唏嘘里挣脱出来,盯着李凡使劲看,似乎要鉴定李凡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您别那么看我,好像我蒙您似的。表哥说,你们面临最大的问题是那个叠梁拱桥的设计和施工问题对不对?其实,那不是啥问题,原理很简单的,而你们将要面临最大的问题是地块的开发必须遵循‘新修如旧’的原则,如何把地块的潜力最大的发掘出来,否则,干了半天你是替人家做嫁衣了,那就不划算了。” 钱宸想了想,干脆从自己的行李里拿出了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了自己那块地的资料,“你看看,这样大的地皮,我们怎么弄?我预计的纯利润差不多是2个多亿,林大哥认为还不错,能够在这样的小地方赚2个亿,我认为就差不多了。” 李凡拿过那个规划草图,又看了看规划局给的条条框框,然后扮鬼扮神的仰头默算了一会,随后睁开眼睛看着钱宸,“您的账算错了!至少要翻一倍。” “怎么会有那么多?那里是个小地方,地价便宜的很,房价也卖不起价啊!” “你们计算的是依据是建筑的形式和楼层的限制,这一点,你们算的不错,可是,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在这个传统的古镇上,最著名的一个特点不是这里的山水也不是这里的木桥,而是这里的特殊地理位置。解放后,由于河面上的木桥迟迟没有修复,后来修建了水泥桥,加上特殊的历史原因,使这里原来农产品集散地的功能被现在的县城取代了。是不是这样?”李凡认真的问道。 钱宸是个外来户,对这些还真是不怎么清楚,于是又把自己的大哥林家全给叫了过来,两个管家婆也懒得跟这对兄弟念叨了,因为妹妹已经发现,这李家的小少爷已经成功的把自己老头子的兴趣给转移了,干脆,两姐妹住一套房里去了,扔下俩兄弟在这里跟李少爷去掰扯吧。而林瑶在听了故事后,兴奋了一阵子,可最近的疲劳还没有完全恢复,加上她现在也是见过大钱的了,对父辈还在为那三瓜俩枣伤脑筋毫无兴趣,回到母亲那边的套房就洗洗睡了。 “李少爷说的没错,我小时候还记得那里是这一带粜米和桑蚕的集散地,后来,那里因为码头年久失修,加上公路的发展,逐步的衰落了。”林家全说道。 “林伯伯,您别叫我啥少爷,您就叫我名字好了,要不您跟我爸爸妈妈一样叫我凡凡就行。我爸给我起这个名字就是让我不要去当什么纨绔子弟,不要去搞什么特殊,能做一个平凡的人最好。”李凡红着脸对林家全说道。 “呵呵,好,那我就叫你凡凡好了,你爸爸来了也要叫我一声大哥呢!” 林家全要比钱宸大了差不多十岁,年过三十才结婚,还好几年没孩子,现在已经快六十了。他是当地贫苦人家出身,打拼到现在算是有个快乐幸福的晚年,对公司的事情他基本上是不管,两家由于媳妇是姐妹,这关系铁的不行。 “可是,就算是我们回复原来的码头和商铺,这个集散地恢复怕也是没有可能啊,粜米和桑蚕等都在县城里形成了市场,谁还会倒回去小镇上弄?”钱宸摇摇头,“我们在那里开发出来的最大可能就是旅游用的私人小旅馆,这是我们最大的潜在买家,所以,我的算计是以他们的购买力为基准的。” “集散地未必要恢复原来的品种吧,您仔细看看这周围,当地政府已经把小镇方圆五十里修建成了旅游风景区,这里有山有水,有农村,有小镇,围绕这周围的各种商户和旅游从业人员超过了15万人,试想一下,如果这块地新修如旧,改造成旅游纪念品,当地土特产,还有传统手工艺品等等的集散地和生产基地,那么你们这块地皮是不是在镇子里最具有竞争力的地方?这里的码头修葺一下并不难,也花不了多少钱,还可以把这里的河道疏通一下,使小镇到县城的通航水平大大的提高,游客可以乘船通过这条河游览百里画廊,那将是个什么样的商机?只要你们在通过审批以后捂盘半年,这里的房价就会翻跟斗,别人想发财可不是像您这样思考问题的,到时候可是形式推着你们走。”李凡娓娓的把话说透。 钱宸听了李凡话,再次拿起平面图仔细的看起来,其实他是在动脑子。 “如果要疏通河道,这增加的投资谁来出呢?”林家全是实在人,马上问道。 第一卷_唏嘘喜庆(2) 林家全的问话很直接,也很实在。从小镇到县城的水道大约有25公里,沿途有自然村子十来个,几乎平均2。5公里就有一个村子,仅仅是疏通水道还在其次,那些自然村子边的小码头也要修,这样算下来就不是一个小钱可以做到的。 李凡其实早就预见到了这个问题,“水道的疏通和小码头的修葺所需的花费大概与你们经营地皮的利润差不多了,所以林伯伯担心费用问题。其实,这是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具体的核算我就不管了,这个钱我们可以先垫付出来,将来如果说宸全地产获利了,愿意还给我们也行,不还也无所谓。现在,我只需要相关部门的审批文件,没有这个文件一切都是零,而当地政府说是要给你们照顾和优惠,那么你们不妨把要疏通河道和修葺小码头的事情作为一个条件提出来。从法理的意义上说,疏通河道和修葺码头都需要水利部门和交通部门的批文,也就是说,要想把这个事情办好,得先拿批文,否则,后面的事情就不好办。” 钱宸听李凡如此说,不自觉的就点点头,他在政府里干过,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那些衙门要是招呼不好,不是说你出钱就可以了,你还得烧香,少烧一个地方都能引来麻烦,随便一个“破坏原生态”的理由,既能罚得你倾家荡产,也能把你送进去待几天,这样的例子可是不少。可如果你的香烧到位了,那你就又是一副形象,你是为家乡做出重大贡献的“先进模范”,你是修桥铺路的善人。 “如何去申领这个批文呢?这里面的公关要仔细的策划,不过有一点要事先说好,也是我们的一个原则,那就是绝对不可以去行贿!以前你们怎么搞我这里没有啥概念,但是,只要我们的资金加入了,这就作为一个原则立下来。” “你们有那么多钱吗?你们到底赚了多少钱?”钱宸略带吃惊的问道。 “钱不是问题,只要能够造福一方,我就是去借都不是问题。我刚才说的原则,两位伯伯听明白了吗?同意吗?”李凡没直接回答,反而是强调自己的原则。 两个长辈相互看看,钱宸低下头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林家全开口了。 “凡凡啊,在下面搞工程,一些必要的往来是无法避免的,否则处处会受到刁难,甚至今后也接不到工程啊。按照目前的惯例,每次接工程至少要拿出10%的费用来打点。如果没有了这些打点,那我们后面的工程很难过关的?” “你们这次拿地难道也打点了吗?这次是你们自己的工程,难道也要打点?” “哦不,这次我们拿地是干净的,正因为干净我们才掉进了陷阱啊!如果我们没有按期展开开发,我们拿地的钱也就打了水漂。”钱宸连忙开口说道。 “是吗,你们自己的工程就不需要打点了?那你们如何去面对监理啊?” “那个就少很多了,这监理与发包方的经理不一样。好比去医院看病,不给红包医生难道就敢不给治病了吗?给了红包后无非是能够得到更细心的照料。面对监理,我们给个小红包也就是换个不刁难而已,最关键的还是自己的工程质量要过硬,否则,给多大的红包人家也不敢拿啊!”林家全对此可是门清。 “行贿是有个标准的,小小不严的红包不计算在内的。”李凡笑着说道,“可如果我们要去疏通河道修葺沿途的小码头,相关人物要是狮子大开口,这就要坚决顶住不能干,一旦干了,将来的麻烦就太多了。但凡是那样的官员,早晚完蛋,他们完蛋了还要捎带着把你们拖下水。现在你们城里了新的宸全地产,是个干净的公司,从这里开始,走正途,不搞歪门邪道,而要这个批文,要从上而下的来,任何一任父母官没有不要政绩的,你们引进了资金帮他们搞旅游,记住,是用强化和扩展旅游的名义申领批文,至于你修好了以后老百姓如何用,谁管?” “博平啊,你们公司能够调出这么多资金吗?”钱宸扭头突然问自己儿子。 “没有问题,只要凡弟说有,那一定会有。目前围绕在我们身边的大公司至少有三家,有一家还是属于航母级的。在资金上凡弟的办法很多。”钱博平说道。 “表哥,现在认亲了,是一家人了,有些话我就不瞒着你们了。其实,站在我们身后的大企业可不是你说的那几家,王家和魏家顶多算是我们的朋友,在利益不平衡的情况下,他们不会跟我们很亲近的。而我的身后还有姑父的公司,兰伯伯的公司,徐伯伯的公司,海外还有我师兄的公司和秦叔叔的公司,这些公司的资产总值到底有多少……我算不过来,他们的融资能力更是一个天文数字,而且,这一长串的公司后面还有数不清的连带公司,总之,我们在资金方面不用发愁,我现在还从来没有找他们开口,我想走出一条自己的路子来。” 李凡在那边慢慢的说着,钱博平倒是无所谓,他已经被李凡玩的戏法弄的麻木了。可是,钱宸和林家全两个长辈却是无法镇定了,他们是真的没想到这门亲居然是如此的一个庞然大物,来的时候,钱宸甚至还准备了几百万私房钱,怕万一看到李家情况不好就“资助”一下,好歹做个见面礼。可没成想,一下了飞机,两对长辈就被林瑶给弄得一惊一乍的,心说看来自己能省俩钱了。可现在听了李凡这样一说,钱宸简直如同听天方夜谭一般,跟人家比起来,自己就是穷人啊。 “林伯伯钱伯伯,我不是说办企业就是呆板和僵化的,关键是把握住‘度’,国家对行贿受贿是有一个标准的,踩线可以不要越线,另外,要想搞好关系并不一定要拿出钱来啊。比如说,现在的干部想要政绩,想要干点事,你们帮他实现了,这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另外,搞关系也要看人的,那些贪得无厌的人不交也罢,吃像不好的人要躲得远点,大不了不做他的生意,人不求人一般高。他们要想给你们小鞋穿,我立即带人过来找补回来……”李凡这话锋一转,再次让两位长辈刮目相看了,“如何去搞公关,这个事情让表哥去策划,他上学学的就是这个,在他的必修课里有一门就是‘公共关系学’,到时候您二老就请好吧!”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李凡又说了几句体己话后就告辞走了。他先是到爷爷住的房间里,给爷爷按摩了一下,其实就是给爷爷的睡穴揉了揉,他担心爷爷今晚睡不好,采取点小把戏还是必要的。弄晚了这些,段蓝给钱博平发了一个微信。 “饿了,我要出去吃宵夜,你去不去?我会在宾馆大堂里等十分钟。” 钱博平其实也饿了,老爷爷认亲,一家人都没正经吃个晚饭,那些老人家,女孩子都还能凑合,可他这大小伙子如何顶得住?本来还想在房间里弄个泡面填肚子,没想到表弟就要出去吃宵夜了,于是跟爸爸和伯伯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钱宸和林家全这小半天受的刺激太大了。林家全原来以为自己家就算是惨的了,可是没想到钱家的上几代人是如此的悲凉,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姑姑还漂流在海外不敢暴露身份,跟他们比起来,自己简直就是在蜜罐里。而钱宸则是想的更多。李凡走后,他又问了儿子许多,当他了解到目前自己的儿子是规模不小的设计公司董事长兼总裁的时候,他也是吃惊不小,等到他进一步了解,公司里儿子和媳妇占有的股份高达30%以后,更是大吃一惊,而李凡在公司里一个股份没有,却是真正的“话事人”,这让几乎完全不能理解小年轻们是如何创业的。 钱宸和林家全奋斗了20多年,自以为算是很不错了,在当地来说也是一家很有规模和声望的企业,可听了儿子的话,他觉得自己的眼界还是太小了,一个小小的年轻人,仅仅一年多时间,就带着儿子和媳妇和同学创出了他们花20多年都没有干出来的成绩,这简直太神了。他准备晚上跟林家全好好商量商量,全盘接受李凡的建议,同时,要把企业的风格和格局全面改变,至少要走出去才行。 钱博平走了以后,老哥俩在房间里重新泡茶,林家全也点上了香烟,很明显,他也在深思,而钱宸重新泡好茶以后也点上了香烟,随即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以前太保守了,总是没有迈出腿去闯世界,今天听了凡凡的话以后,我觉得我们的宸全地产要走出新路子,至少要在周边有所发展。” “我不同意你这样的想法。”林家全在思索了一阵后说道,“你这样做还是没有走出老的框框,这个世界现在不属于我们,我都快六十岁了,干不动了。我的意见是今后把企业挂靠到博平的名下,怎么弄让年轻人去干,你哪,还是老老实实的当个官家的算了,跟他们比,我们差的不仅仅是年纪和身体,我们差的是与时俱进的知识和认识。一块地皮,我们觉得上当了,有麻烦,可人家小年轻随便出来的点子就把危机变成机会了,宸弟,该服老的时候要服老啊!” 钱宸没有想到自己原来那个干劲冲天的老哥哥居然能够来个这么大的急转弯,实话说,这次拿地还是林家全最先提出来的呢。可再仔细一想啊,人家说的都对,都是实在话。跟儿子的设计公司比较起来,他们的公司可不就是个侏儒吗? 在房间里老一代的两个人在商量,而在附近的一家西式快餐店里,李凡和钱博平正一边啃着巨无霸一边在说话,两个小伙子是真的饿急眼了。 “老幺,在你的构思里,将来我们要做到哪一步啊?我总觉的我们现在铺的摊子是不是有些大啊?咱们搞文化公司的事情我都没敢跟我爸爸说。” “其实我没啥想法。”李凡喝了一大口饮料后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是古代学系的,我涉猎的中国古代文化比较多,对于道家的无为而治我也是了解一二的。你想想看,在百家争鸣的时代里,诸子百家提出了各种思想,也都有人在社会中实践过,咱们不能说谁对谁错,可历史也记录了各种实践的悲欢离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多的分支和分歧呢?你有没有想过呢?” 钱博平不能算是知识贫庸的人,可面对老幺是一点辙都没有,他只能摇头。 “其实,不管是实现什么样的模式,都需要一定的条件,主观想法、所处在的环境、社会背景和时代的科学技术,这些缺一不可。片面的去强调任何一个点都是不对的。我们现在处在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外部环境是个什么样的?你还是我都说不清楚,世界上怕也没有人说得清楚。在不确定的情况下,你觉得我会有啥整体的计划?不可能的,我可不是那种被人一忽悠就先定个一亿元的小目标的人。我是随遇而安,碰上啥就做啥,做自己看明白的,做我们能做的。只要把我们的知识和个人充分的调动起来,我们就饿不死,我们就会有结果。” “老幺,你这话怎么说的这么绕啊,我都有些搞不太明白了。” “其实啊,我说的就是无为而治,无为而治的内涵就是按照规律去做事,只要符合规律的,自然成功,如果非要强行的去做,又不是力所能及的时候,那么失败就是一个必然。咱们老祖宗早就说了‘强拧的瓜不甜’吗?就是这个道理。” 钱博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着李凡心里还是摸不清这小老大的思路。 “你哪,节后重点放在跟江涛一起去把文化产业做起来,我倒不是图那俩钱,主要是想给混沌的文化市场里吹进去一股新风,让我们的观众在喝蒙了毒鸡汤的时候弄完凉茶醒醒脑子。有一条不记录在书面上的原则你记住,我们的文化公司绝对不搞以‘永恒爱情’为主题的作品,我们绝对不能把那种忽悠人,搞乱人思想的东西推到市场上去。你不用那样瞪眼看我,我不是反对写爱情,我反对那爱情打掩护,行苟且龌蹉的事情。现在的年轻人……我们也是年轻人,可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这群人是与其他的学生不一样的,我们与女朋友的交往都是认真的,可是你看看其他的学生,还搞什么合同制临时男女爱情,简直是堕落到了不要脸的地步。还有一个现象也是叫人看着恶心,听说某个城市的离婚率高达80%,这样的婚姻还是婚姻吗?看看我们的父母,看看我们自己,要能够把这样的爱情写出来我不反对,还会大力的支持,可是打着爱情至上的幌子去混社会,坚决不行!” “我去搞文化公司了,那段哥那边的设计怎么办?”钱博平想了想后问道。 第一卷_唏嘘喜庆(3) 钱博平提出的问题是正常的,不管怎么说,对外他是法人和总经理,虽然决策性的事情他得问老幺,可也不能完全不去考虑问题啊,多少也要提醒一下。 “段哥那里的事情我们一时半会不用操心了,该干的我们都干了,剩下的是他如何去改头换面的拿去审批了。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根据你与他们公司签署的合约,我们将在清明以后开始设计地面上的地产项目,对不对?可他整个项目没有批下来,地面上哪里来的项目?在这个空档期里,你和江涛全力把《汝瓷春秋》和《画情》这两个作品推出去。我估摸着到了三月份,王锐就该来找我了。” “你怎么算的那么准?没准人家的电视剧火了呢?到时候咱们的电影还得改名字。要不然就无法通过审查了。”钱博平以提醒的口吻说道。 “他的那个电视剧要是能够火,那咱们这个民族就彻底的没希望了。老百姓又不是傻瓜,就他那里面宣扬的伦理道德能够被广大观众接受?他王锐只要说是他搞的,走出家门不被扔臭鸡蛋就算是不错了。傻乎乎的掉进方彪设计的陷阱里,还以为我不知道?江涛早就把情况打听清楚了,我也是懒得去管。就王锐那脾气,不吃点亏他是不会明白我们这伙人为什么能够如此厉害的,我们走的就是脚踏实地,表达老百姓的家长里短,讲述老百姓听得懂的东西,干老百姓喜欢的项目。这就是我们一次次成功的根本原因,要是我也跟着随大流去忽悠人,就咱们这点资历和名头,哪里斗得过那些千年的老家雀?还不被他们给笑话死?” “可是你搞的几个地产项目都是有名头的啊,那算不算是忽悠老百姓呢?” “不算,我们是实实在在的利用古人传下来的文化,充分的利用各种自然条件来达到地块的五行平衡,别以为看风水是迷信,还有古代的各种道家阵法,很多人认为是迷信,其实,都是经过几千年前人在不断的社会实践中总结出来的。里面或许有一些当时科技无法解释的‘玄学’,可玄学本身也是存在的啊,即便是在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谁能完全否认玄学的存在?”吃完了汉堡包的李凡一边吸溜着饮料,一边跟表哥胡吹起来,“就拿风水相师的布局布阵来说吧,在古代肯定是有效的,也是经常成功的,只不过是没有随着社会的进步而改良,没有融进现代科技的元素而已,现如今,那些相师和风水大师玩不转的根本原因就是他们自己并没有弄懂基本的逻辑关系,他们所学的和现代生活越来越远,如何能够成功?成功不了就是骗子和迷信,可如果成功了呢?那就是大师了!”天籁小说网 “哈哈,你这是自卖自夸,我知道现在王总魏董和江大哥背后都叫你大师,你就得意吧。”钱博平乐呵呵的用手指点着李凡,“那你是怎么总是成功呢?难道说你堪破了各种的奥秘和诀窍?说来给我听听,也让我长点见识。” 李凡乐了,其实这哥俩这会都不想回去,都怕睡不着没地去,还不如在这里坐着聊天。如果是在平时,李凡拉表哥出来吃宵夜肯定不会是在这样的西式快餐店里,可现在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深圳的那些大排档都已经收档了。只有这“正规化”的西式快餐店在节日里是不休息的。两人在这里先是大快朵颐,接下来就是和风细雨的聊天,一对年轻的大学生,还真是让上夜班的服务员羡慕。 “在建筑里摆设风水局古已有之,这不奇怪,我们这块土地上四季分明,冬有严寒夏有酷暑,春秋有暴雨,有风沙,还有诸多的野兽蚊虫,如何抵御这些自然的侵袭,能不去认真的在建筑物里布局吗?比如,在靠近门窗的地方放上虫蛇惧怕的植物或者机关,在北面修建厚实的防风墙,在南边设置采光的窗机等等,这些都是最原始的风水布局。随着文化的发展,对自然的各种了解,我们的祖先把世界万物归纳为了五行,就是‘金木水火土’,在那个时代这五行基本上包括了人们能够看到的一切。光发现了这些还不够,我们的先人还经过观察和研究,发现了五行相克和相生的内在关系,然后运用这样的关系来布局,来解煞。” “这啥叫五行相生相克啊?现在谁还在乎这个?”钱博平不屑的说。 “未必哟,其实我们在生活中经常会自觉不自觉的用着这些规律,比如说,相生关系,木生火,大家都知道用劈柴烧灶吧?火生土,青石被大火烧完就是石灰了,大部分东西烧完了都成灰了,这就是火生土。至于说相克就更多了,我们知道的一句成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典型的土克水啊!拿着柴刀去去砍树那就是典型的金克木,说道这里,你还觉得我们的古人脑子不聪明?” “那个,你,你别绕达我,你刚才说的是布局,现在鬼扯啥五行相生相克啊!” “我手的就是布局啊,布局的根本就是用的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而那个时候,社会上人口少,整个生活节奏慢,布上一个局,起码可以有好多年没有变化,这当然可以确保风水局的稳定发挥了。可是随着人口增加,随着社会生活节奏加快,你那边刚刚布了风水局,这边就要挖一条沟,这边刚刚有点效果,那边就要开荒地,这局如何保持?如果布局之人还在,也许能够修补和该局,可如果那些游方道人风水相师是拿钱走人了,这个局还怎么弄?更别提现在的社会变化了,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就是家里,保不齐哪个倒霉孩子弄回来啥新玩意,这样的风水如何布局?所以,现如今已经没有人去干这个了,即便是干,那也是摆小局避大阵。说有的工厂兴建的时候请来了大师费了许多功夫,可建成没几天,门口铺了宽阔的水泥马路,老板也以为这是摆了大阵的效果,殊不知,那条马路禁止卡车通行,他这个工厂得去开侧门和后面了,于是,整个大阵崩溃,啥都没有了。” “哈哈哈……”钱博平就像听笑话一样的听着老幺忽悠,“那你在烟台整的那个‘黄龙济水’的楼盘为啥那样大张旗鼓的说?算不算是带有点迷信色彩?” “我那可不是迷信,整个建筑是设计是按照流体力学的原理干的,避免了冬季的寒风,引进了夏季的凉风,那可是百分百的现代科技的结晶!” “那你为啥还要叫啥黄龙济水?还什么龙王藏宝之地……你可真能忽悠!” “我要是跟老百姓说流体力学,人家懂不懂难说,信不信就更是两说着了吧?运用古代神话故事,把老百姓的从众心理调动起来,你觉得这算是忽悠?” “从众心理能够解决住户走上富裕的期盼吗?我觉得你这就是忽悠!” “你啊!表哥,你回学校后去补一门人类社会学的课程吧!看来你对人类发展根本就不明白!人类是社会性动物,只有人口基数达到一定程度,科学技术才会发展,社会结构才会变革,没有这个基数,人类就是苟延残喘!当然,这不包括有文化传承的变化,其实,这门课程说起来不简单,我在这里没法跟你说清楚。” 李凡说的这个没错,在人类有正式文字记载的三千多年的历史里,中国领先世界2800年,说起来是文化传承的厉害,可文化传承的载体是什么呢?是人,没有人,文化传承怎么传?有了人就有了社会,有了社会就有了需求和生产,就有了市场,而在中国历史上,市场经济其实比欧美国家早的多,所以,远在宋朝经济的发达就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那个时候,不计算北方游牧民族,人口就超过了一亿,想想看,那个时候欧洲有多少人口?中世纪的欧洲连人口统计的资料都没有,到了元代的时候也不过6、7000万而已。 一些研究历史的人感到奇怪,说秦始皇当时为了扩展岭南征服百越,派出了大将屠睢率领五十万大军去了岭南,在岭南建立了南海、桂林、象郡三郡。后来,陈胜吴广揭竿而起,跟着项羽刘邦趁火打劫,秦朝很快灭亡。有人就觉得为什么在岭南的五十万大军却没有回援呢?不回援的理由很多,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根本就没有五十万大军,充其量是一些凑数的民夫和乡勇。 根据史**载,秦始皇统一中国的时候,全国人口才3000万,秦始皇去哪里找五十万大军去南征?而且,以百越那中原始的荒蛮之地,嬴政不可能那么看得重他们,五十万军队?怎么可能。3000万人口除掉老小,除掉妇孺,还能剩下多少人?整个秦末汉初的战争其实规模也不大,刘邦就那么点人,就可以在灞上固守,没有别的原因,就是人口少。双方的军队数量都不多。经过战争,刘邦获得天下的时候,整个国家的人口只有1200万。啥概念?偌大个国家就这么点人,平均值还不如当今的俄罗斯呢!直到汉景帝的时候,国家人口才增加到6000万。 “每次人口暴增的时候就是出现伟大科学家的时候,你留心一下,张衡是哪个年代的?正好是东汉强盛的时候,人口也从王莽篡汉时期的下降恢复起来了。唐宋八大家都是在人口高峰时期出现的,更别说咱们近代现代的科学家们,是不是有一种扎堆赶过来的意思?这就是从众的特质,人只要都在一起,再怎么差劲和竞争,总会有合力出现,尤其是华人,更喜欢抱团,更喜欢一把筷子折不断。” 李凡这最后的收尾,还真是把钱博平给震住了。人家不是学mba的,可人家这学识……钱博平有些脸红了,他决定开学后好好的去找课本看看。 “刚才说到秦朝南征,有个小典故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啊?”李凡又说道。 “啥典故啊?不会是什么高深的学问吧?”钱博平已经被李凡弄的紧张了。 “瞧你,一个小故事而已。”李凡笑道,“知道我们现在吃的米粉是谁发明的吗?在哪里发明的吗?是在桂林,而且是秦军发明的!” “不是吧!你这一定是野史。”钱博平立即不认账,嘲笑李凡又忽悠他。 “这可不是忽悠哦,是有考证的啊。”李凡一本正色的说道,“当年秦军南征,越过了灵渠以后就算是进入了珠江水系,在这一水系里,只有稻米没有小麦,这让喜欢吃面食的北方秦军感到很难受。后来他们按照北方的习惯把大米磨成粉,然后经过无数次的试验,才做出了米粉和切粉,这就是南方米粉的鼻祖。还有一个特色是,在这片水网山区地带里,战马使不上劲,还要消耗大量的草料,有些马病死了,于是,军士就用马肉放在米粉里,现在,好像除了桂林某个特定的餐馆里有这个马肉米粉以外,其他地方基本上没有这样的吃法了。后来赵佗带领大军进入珠江三角洲,在这里又发明了‘河粉’‘肠粉’等吃法。这些吃法后来又回流到内地生产稻米的地方,极大的缓和了大米的食用量,一把大米就可以做出一大碗米粉来,湖南湖北江西的喜欢放辣子进去。北宋灭亡之后,大批北方汉人南下,成为客家人,他们尤其注重粮食的节约,于是,著名的;‘客家老汤米粉’也出现了,现在啊,这可是广东当地人最喜爱的早点之一呢!” 钱博平不得不服气表弟了,人间处处皆学问,自己知道却是平时不注意,弄的每每跟李凡聊天的时候就只能当听众,完全搭不上话,太糗了。 这边在快餐店里聊天,而另一边的段蓝却是在紧张的与相关部门的人争论,两套设计方案,越比越是觉得李凡他们这边的厉害,可是,偏偏那个官方设计院的总工就是不买账,完全不顾脸面的鸡蛋里挑骨头,最后竟然说“不知名的设计公司不安全,万一出了问题谁来负责?”这样的话,气的段蓝都想打人了。 “你为什么不能把设计者公布出来呢?难道说跟我们这样的人还要保密?”某审批官员疑惑的看着段蓝,“虽然项目的资金是你们自己筹集,可使用的土地是国家的,本着对国家负责,对人民负责,我们还是把所有的细节弄清楚的好。” “我不公布自然有不公布的道理,他们与你们的设计院是完全不一样的,你们想到的问题他们都想到了,你们没有想到的问题,人家也想到了,而且,人家提出的解决方案比你们的有效,审批这个项目难道还要通过你们设计院?” 这也是一个奇葩的事件,审批部门搞不懂段蓝拿来的设计思路,于是就把设计院的院长总工给请了,搞成了设计院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的怪事。 第一卷_唏嘘喜庆(4) 说起这审批来,绝对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本身就存在着太多的程序和变数。首先,在大的方向上高层要批准立项,然后拿出可行性报告和相关的各种材料,阐述立项的必要性和当务之急。经过了原则上的立项后,接下来才是具体的项目设计审批,往往是一层层的批,一层层的研究,有时甚至要拖上十几年。对外来说这是“长期布局”,可在内部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尤其是重大项目的“布局”,最长的可达20年以上,这里面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 **以后,许多民企加入了各个门类的研发大军里,原来由国家统管的许多课题被民企一个个的攻克,可以说呈现了一副欣喜的局面。但事务总是有负面的,一些手上还有那么点权,有那么点名的人,总是把个人的意愿凌驾于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之上。甚至造成国家在某些门类和方面的落后,等到再急起直追的时候,发展最好的发展机会已经失去,多花了多少冤枉钱?无法统计。 设计院的总工为什么要对段蓝拿出来的设计方案横加指责呢?说穿了还是个利益问题。很明显,他统领的设计院工程师干了快十个月了,搞出来的东西根本就无法与hxlc设计公司的方案相比,不仅许多地方还在使用落后的思路和观念,甚至还有许多漏洞和遗存下来的问题,这些问题是段蓝不可能接受的。 段蓝都能看明白的事情,那个总工能够不明白吗?他当然明白,此时的他不仅是要把这个项目的设计订单抢下来,还想把那个不知名的设计公司骨干人员也挖过来。可以说,这个总工深谙官场之道,提出的问题都是冠冕堂皇的。 “刚才说到安全仅仅还是一个“人”的问题,还有另外一个安全问题。”总工摆出一副学究的样子,又开始了另一番挑刺,“按照段总拿来的这个设计思路,整个桃花谷的生态气候将会被破坏,最后形成一个什么样的新气候还有待于进一步的研究。我们知道,当今世界对生态环保的要求很高,国家也三令五申的强调,所有的建设都不能以牺牲环境做代价。现在,段氏集团要在钟南山余脉的大气环流线上开挖一条隧道,这很难说会不会破坏当地的大气环流,一旦破坏了,带来的后果不堪想想,甚至连山南的自然保护区都会受到影响。我这里并不是否定了这个设计方案,我只是提出了自己的见解,我认为还需要时间去进一步的核实,进一步调查落实。不能因为工期紧张就贻害子孙吧?那我们成什么了?” 如果是普通人,总工的这番话肯定能给忽悠住,如果是官员,这个时候肯定会缩回头去不吭声了。现场的那位审批官员就是这个表现,他用疑虑的目光看着段蓝,那意思分明是“不是我为难你,是你这里的确有一些疑问啊!你怎么办?” 可段蓝是什么人啊?年轻的世界知名科学家,掌握的知识量比那个靠混资历上位的总工多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听了总工的话,段蓝的双眼紧盯着他那幅面孔。 “你说这个话负责吗?要不要我现场给你解算你说的这个问题?或者是我就当地气候以及流体力学方面的知识对你科普一下?”这已经不是讨论的口吻了,而是嘲讽和愚弄的架势了,“所谓的破坏环保其实是一个伪命题,自然界的变化就是活该,人为的恢复就是破坏?我真的对你的知识的贫乏感到难过!” “请你说话客气点,不管怎么说,我年纪比你大得多,都可以当你的老子了!” “有志不在年高,无才空活百年。”段蓝根本就不买账,也不在乎审批官员已经皱紧的眉头,继续说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真实的故事。愿意听吗?” “与本案无关的事情还是不要说了吧!”审批官员抬头看着段蓝,“你们这个项目虽然是上面带帽下达的,可就目前情况看,在设计上似乎有争论,咱们还是就这个争论谈,至少你们得让我能理解你们各自的立场,让我明白大概的含义。” “哈哈……有意思!”段蓝开心的笑了起来,“我那个故事可以让你明白在项目争论中,某些负面的意见会使我们的损失有多大,会使我们错过宝贵的发展时机。刚才这位总工提出了生态环保问题,我就来说说这个问题。” 段蓝也不管审批的干部愿意听不愿意听,干脆就直接的说了起来,其实,他说的故事大家都知道,那就是我国著名的三峡工程,这工程的确经历了很多坎坷。 早在1919年,推翻帝制的孙中山先生就提出了三峡工程的设想,到了抗战胜利,当时的国民党政府也进行了初步的设想和成立了相应的机构。解放后,共和国高层更是十分重视,早在1956年就提出了“高峡出平湖”的设想。本来都已经准备动手了,结果,中苏发生争论,苏联撤走了专家,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们仍然没有放弃,还做出了1961年开工的决定。可惜,恰逢**,这个计划没有最后落实。到了1970年,项目开始动工,可做的还是一个实验性质的小水坝。经历了艰难的岁月后,我们的国家开始了**。本来可以马上开始的项目却又被各种各样的反对声给拦了下来,其中最大的反对理由就是“破坏生态平衡,贻害无穷”。就这个问题整整的争论了十年,一直到了1992年4月,经人大五次会议表决通过。1993年三峡工程开发公司正式挂牌。真正全部完工是20年后的2014年,可以说,这个工程的进行几乎是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 直到今天,还有人在说三峡工程是破坏了生态,问题是,那些保护生态的人到底是在保护什么样的生态?是要保护那种“沙湖沔阳州,十年九不收”吗?是要保护两条母亲河的年年泛滥吗?他们说,中华鲟没了,如何如何的。难道说中华大地的福祉还不如那几条肉食鱼吗?何况那些中华鲟通过人工繁殖和放养并没有绝迹,相反还在壮大。在长江的中下游,许久不见的江豚又成群结队的来了,这都说明了什么?三峡出平湖以后,整个鄂豫陕渝川地区的年降水明显增加,捎带着让西北干旱地区的降水也增加了。下游的几大湖泊再也没有了那种每年丰水枯水的落差,仅仅上好的水田增加了就不知凡几,都是上好的丰产田啊。以前,千吨级的轮船能进入到重庆都很困难,现在,万吨级的船舶可以直达重庆,捎带着还把岷江、川江、嘉陵江等河运带动起来。实话说,这个长江经济带的发展完全是因为三峡工程的建设,不仅高峡出平湖了,还多了一个直辖市。 这么好的事情本来是可以提前十年进行的,可就是由于当时外国思潮蜂拥而来,许多事情争论不休,而那个时候正是美国政府开始策划“遏制”中国的开始。多么的巧合?多么的讽刺?当时的美国人还在宣扬他们的胡佛大坝,宣扬他们的大古力水电站,宣扬他们的葛兰峡谷工程。这里的葛兰峡谷大坝其实在修建的时候也是诟病多多,光是水源就是个问题。大坝修建好了以后,为了蓄满水,用了整整十八年!最后才形成了现如今的鲍威尔湖,比起我们的三峡来,真不值一提。 事实上,宣扬一些环保的高知们不过是受西方一些学派的影响,拿着人家嚼烂的东西回头来忽悠国人。直到今天,美国政府资助的某些民间团体就是拿着这些似是而非的观念疯狂的阻挠中国的发展,他们自己搞什么都是对的,而别人搞什么都是不对的。最核心的就是别人不能超过美国,谁超过了就灭掉谁! 当段蓝强行的把这个故事的前因后果讲完了以后,审批的干部神情变得格外的严肃,他明白了段蓝暗示的意思。反倒是那个总工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个隧道是可以小范围的局部的影响桃花谷的小气候,但是,影响非常有限,我们稍微计算一下就可以明白了……”段蓝可是个妖孽级的理工科学家,稍微做了一个计算,审批干部就明白了,“那个隧道口看似不小,可跟桃花谷整个地域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有变换能有多大?一个小小的空调,放在你的汽车里好用,因为你的驾驶室里的容积不会超过2。5个立方米。把这个空调放到一个10平米的房间里多少还有点效果,可要放到一个酒店的大堂里会是什么样?” 总工被段蓝给臊得用手捂住了半边脸,他是真的不好意思了,这种简单的高中数学题,自己怎么就疏忽了?被对方直接给算出来打脸? “这个项目没有时间让你们去磨牙了,很紧张,如果你们这里还要按部就班的磨牙,那我将把这个情况上报,这不是普通的工业产品,具体的我不能说,但是,我希望你们本着出以公心的标准去看待这个问题。至于设计院的那个方案,我觉得有必要在找个时间与设计院总工单独交流一下意见,我的观点是各取所长,互补所短,合力才能出成果,合力才能出效益。”段蓝这几乎就是最后摊牌了。 总工在设计能力上不咋地,可是这听话听音的本事可不小。同样,审批的干部也具有这样的能力,他们都听出了段蓝的话外之音。对那个设计院来说,段蓝并没有一棍子打死,干的不是那种非此即彼的绝户选择,完全给对方留有了余地。总工听出了话音,他的脸色顿时就像春天般的温暖起来。而对审批干部的暗示完全是一种“警告”,“如果你跟我这里玩官场的猫腻,玩太极推手,那么我不介意到上面给你上眼药。项目是干啥的难道你不清楚吗?你不清楚来审个屁!” “我现在宣布暂时休会,二个小时后继续。宵夜我就不请你们吃了!” “不客气,应该是我请你们吃宵夜的,可以目前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个宵夜还是以后再请的好!我希望等会的会议能够有个好的结果!”段蓝站起来表态。 审批干部也不是傻瓜,宣布休会,他当然要去请示一下了,起码要给设计院和段总沟通的时间嘛!目前,他不能轻易下定论的关键点其实就是那个总工的“厥词”,人家是专业的,如果提出了异议,而自己不慎重,万一将来追索起来,自己就无法脱离职责。这样的审批在他为官这么多年来也是第一次,上级带帽下达的项目,还要求他必须在年前有个初步结论,这本身就是一种暗示,本身就告诉他时间紧迫,项目重要,绝对不是文字表面上说的那样轻描淡写。 一般人看到的工作时间都是朝九晚五,许多人还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可实际上,不管是官方的也好还是民间的也罢,就是在国内国外也都没有多少差别,那就是凡是关键的机构和部门,凡是蒸蒸日上的企业,永远不会有“朝九晚五”这样的按部就班。国内顶级大企业和高新技术企业,他们那里的员工每天加班至少都有2小时以上,有些核心人员每天恨不得就是睡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国家机构也是一样,谁能想象出来坐落在弗吉尼亚的cia总部会在下班后空荡荡的?谁能想象的出来五角大楼下班后冷冷清清?连美国都是这样,我们能例外吗? “袁总工,咱们到食堂去喝点粥吧,我们这里的食堂是24小时营业的。” 段蓝首先做出了邀请的善意,他知道,要想解决这次的审批,虽然是初审,但必须要搞定这个总工。袁总工,共和国第n代科学家,虽然没有混到院士的位置,可是在设计院里也是老资格,在他的主持下,还是设计了不少重要的工程项目的,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有疲劳来形容他是一点也不为过。 “要是有小米粥就好了,我这个年纪就喜欢和小米粥。”袁总工笑笑说道。 “没有问题,我们这里也有不少老工程师好这一口,所以,小米粥是必备的花样,还有花卷、小馒头和锅贴等等,到时候你自己随便点就可以了。” “那好那好!真是看不出来,你们这个企业规模真不小啊!”袁总工说道。 说这审批的咋到了段蓝的企业里来了?这就是特事特办,这就是形势比人强。天籁小说网 段蓝搞的这些项目都离不开梁少天的支持,尤其是当段蓝取得了一系列的成绩后,段氏企业已经被各路大神留心上了。当段蓝提出了这次的项目后,梁少天立即向相关部门做了通报,而相关部门其实早就想搞了,苦于经费不足,心有余力不足。现在有了愿意投资并开发的民企,如何能不支持?既然支持,那自然是要把态度端正,自然要给段蓝面子,积极的下来进行审批就是态度之一。 第一卷_唏嘘喜庆(5) “袁总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们不妨换个角度来商量。”弄好了宵夜的小米粥和几碟小菜,段蓝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切入主题,“我拿出来的那个设计是谁设计出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尽快审批落实,对于你们设计院,这是一次机会,我这里完全可以把这边的设计冠名权给你们,设计费用也一分不少的给你们,但是,唯一的要求就是除了你以外,不能再有其他人知道了,这是保密的需要。实话说我等不起了,太多的事情要做,我们的对手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这可是关系到我们在某个方面弯道超车的大事情。如果我们再用这些有的没的的理由耽搁下去,大家都不好看。说小了是个责任心问题,说大了呢?” 袁总工就是再迂腐也听出了段蓝的潜台词,他低下头慢慢的喝了一口小米粥,“这粥熬的真香,用的应该是陕北的小米,不错!看在我们支援项目的份上,设计费用我们给你打九折,其他的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审批那边我会去疏通的,不过这内部文件上……署名还是要做一个阴阳面,你说的保密提醒了我。” 段蓝笑了,其实,今天一见面的时候他就明白,这袁总工此次来既不是运动员也不会是裁判员,最根本的可能还是个“收款员”,偌大个设计院,光靠拨款和他们接的那些民企项目收入,基本上也就是勉强维持。都知道设计院机构臃肿,吃闲饭的闲人太多,可动哪个都是麻烦,都有后台,这就是一些国企里的通病。 不是说现在许多机构里都是合同制吗?怎么还会面临如此的尴尬呢?在过去,一些国企是员工太多,效率低下。比如说,一个钢铁联合企业,在职员工可达30万人,弄得在当地还要建立什么“钢城”之类的城中城。在第一次国企改革改制的时候,这样的情况已经解决,产量翻了几番,可工人的人数却是只有原来的六分之一。时至今日,机构臃肿的不是基础的工人和工作人员,而是内部的一些有头有脸的位置。当年美国的老通用破产是为什么?就是因为庞大的公司总部人员臃肿,还都拿着高薪,企业再怎么裁撤下面的工人也解决不了问题,最后只能宣布破产重组,割掉的就是那些拿着高薪不干活的人。23sk. 对于设计院那边的事情段蓝根本就没心思去管,也不该他管,他现在就是花钱买路,能够尽快的把项目批下来,先进入地质勘探就行,否则,这样的事情会拖的很久,那样来说,段蓝的心血就白搭了,更是对不起支持他的所有人。 李凡跟表哥钱博平一直聊到了半夜12点才分别回到房间里去睡觉。李凡还好点,爷爷李江在他的按摩下睡的很好,他看过之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可是钱博平回到父亲的套房里的时候,发现父亲和林伯伯还在说话,这让他感觉到奇怪。自己的那个未来的岳父早就到了宠辱不惊的年纪,很少见他还能如此的兴奋和激动,两个人居然是在那里东一榔头西一**的修改原来那个地皮上的设计大纲。看到这里他自己都笑了,他知道,这是被老幺给说动心了。其实这些东西都是钱博平信手就能玩的把戏,只不过这个时候他可不想扫二老的兴,既然他们睡不着那就继续玩吧,反正明天又不上班,自己赶紧的洗洗睡是真的。 第二天,李涌带着妻子孙敏乘坐飞机到达了深圳,他已经连续两年在深圳过年了,这让医院里都有些奇怪了。如果按照李涌的军衔,他外出不会如此简单的,可如果按照他的职业,那他这样出门又算不得什么。医院保卫处的人把他送上飞机就算是完事,李涌也给他们都放了假,而他自己将会在大年初一的上午回到医院值班。没法子,他现如今还不能自由的安排自己的行踪,这次出来也不过是要见见从来没有见过的表哥而已。对此,李涌并不怎么激动。 其实,李涌对奶奶家的事情早有耳闻,自打李家寨的事情向他解密以后,以他对李家寨的研究如何不能明白?关键是他的身份特殊,主动去找容易引起误会,这才一步步的诱导儿子去办了这件事情,等到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谁也不能说个什么来。而李涌这次外出请假的理由就是“会见抗战中失散的亲戚”。 在机场,李涌也没让儿子去接,而是给求实医院预先打了电话,孙今邈让那里的保卫处安排了人,这样对各方面都好交代,否则,还不闹得当地鸡飞狗跳的?而李涌是最不愿意惊动当地的一些人的,往来应酬,自己麻烦,别人也麻烦。 李涌如此做派其实也是占了自己职业的便宜,他如果真的是体制内的相当级别的官员,到了外地肯定是该拜访的一个也少不了,该走动的更是要多多走动,否则,你叫别人怎么看你?而他是个医生,就无需讲究这些,自己又不想升官,也不想结交人,能够低调就是最好。这也是为什么每次李涌出来都是蜻蜓点水,来了马上就走,他宁可认识这些亲戚后把他们接到昆城去,都不想在深圳久待,这里熟人太多,人情往来方面的事情太啰嗦了,又太不合规矩了。 三十这一天,李凡和钱博平可是超级忙了。首先,他们得去码头接姑姑一家,接到姑姑一家后就还有耿浩和他的父母,好在邓义辉旗下的酒店已经安排,李凡无非是当个司机和脚夫而已。接着,又要把紧跟着来的陈轩炫一家安排好,也是在一家宾馆里给他们开了豪华套间,让他们有在家过年的感觉。然后又和表哥马不停蹄的去机场接周布斯和二姐的两家人,这回有周布斯和徐晓娟陪着一起了。最省心的还就是老大吴广德和大姐黄瑛这一对,人家在深圳有着落,无需操心。 今年过年,老幺把与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三对父母都给忽悠到了深圳,怎么是四对呢?人家吴广德那一对应该不是老幺忽悠的吧?是,吴广德和黄瑛这一对人家是自觉自愿的回到深圳。可不是还多出了耿浩和邓小丽这一对吗?就为了段蓝的那个项目,李凡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操心出力还得出钱。为了这,李凡给义兄发去了信息,“你得加钱,我这个暑假全都卖给你了,不加钱以后不合作!” 段蓝也够可以的,绝对腹黑,“不挂你那个设计公司的名,多给你二成!” “成交!”李凡才不管挂谁的名,他本来还在想辙如何躲过署名权的,这下好了,义兄主动提出了这个要求,还多给了20%的费用,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当天,李凡总算是把其他几家都安排好了。首先是把周布斯那一对安排到了一家豪华宾馆里。跟着又把林瑶一家也安排进了另一家宾馆,这两家宾馆的距离也不远。然后这才给康小唐家里打了电话,没想到康小唐飞父母也想跟着儿子在大年初一过来,于是,李凡又去找宾馆,还嘱咐大姐黄瑛二姐徐晓娟想法子给陈轩炫吹吹风。直到把这些都安排好了,李凡和钱博平这才赶回自己家包的那个宾馆里。而此时的老爸与钱博平的老爸还有林瑶的老爸正相谈甚欢呢。 见了李涌,钱宸和林家全还真是有些自惭形秽了。李涌虽然没有穿军装,可那一身温文尔雅却又不失罡气的军人风姿还是展现出来。而孙敏更是与钱家和林家这两姊妹聊的开心。今年,李丽一家没来凑热闹,嫁出去的姑娘嘛,不来是正常的,人家正忙着跟亲家一起吃年饭呢,给老爸老妈打了个电话就算是完事了。 一开始王老师还不依,后来李丽说初一会回来拜年,还会把外孙女婿带回来的时候,王老师这才乐呵呵的答应了。这个年过的也是热闹至极。 “林大哥怕是要注意一点了,这大过年的我不好多说,年后找个时间去我那里一趟吧,我那里的条件还是不错的!”李涌还算是含蓄的指出了林家全的问题。 李涌是医生,尤其到了中年以后,更是深入的学习了中医诸多理论,在望闻问切这些上面也是下足了功夫。这西医不可怕,中医也不可怕,可西医加中医合为一体就太可怕了。李涌现在基本上可以通过望闻问切就判断一些病症,与那些离开了设备就无法看病的医生不可同日而语,而他在治疗的时候,也能够中西结合,能够降低患者痛苦的他绝不玩虚的,这也是他在某些圈子里口碑极好的一个原因。许多离退休的老干部都是在李涌的手上妙手回春,延长了寿命。 “好,我一定会去。”林家全也不看钱宸的眼色了,他感觉李家的这个传承太强大了,他看了老子就明白李凡为什么能那么强悍的在业余时间赚钱了。 从李涌的身上就很难看出奶奶的身影了,可却是几乎复制了爷爷的基因,唯一的差别是没有爷爷那样茂盛的胡须。据说这是隔辈亲的一个注解,爷爷往往能够在孙子身上看到自己孩提时的身影。有的家族就是隔代显性遗传,顺代隐性遗传,一代代的很有意思。而李凡在身高上继承了祖辈的遗传,在面相上却又受到了母系的影响,跟父亲比起来又显得秀气了一些。实际上,这是年龄的问题。李凡还不满十九岁,要从他的脸上看到刚毅?除非让他穿越回100年,在那个年代还有可能。在当今这个大时代里,他没有成为奶油小生、小鲜肉就已经不错了。 “表弟,你是个军医,怎么不见你穿军装啊!”钱宸没话找话的问道。 “呵呵,平时穿的太多了,过节时就想随便一下。”李涌笑笑随口答道。 “我爸不能穿军装来这里的,他要是穿了军装,那咱们今天就安生不了啦。”李凡调皮的旁白了一句,“喏,我给你们看看我爸爸穿军装的照片!” 李涌知道儿子这是想显摆,本来是想批评的,可是今天这场合下,似乎不是那么好去说,此时要是还遮遮掩掩的,让自己的表哥咋想啊?想想也就算了。 “哇塞!老幺,原来你爸爸是个将军啊!”钱博平第一个就叫了起来。 “你,你叫他什么?老幺?啥意思?”李涌和钱宸几乎是同时皱眉问钱博平。 “啊……没啥没啥,我们同一个宿舍,他排行最末,我们就都管他叫老幺!今天是兴奋了,口误口误,应该叫表弟,嘿嘿,我知道的,知道的,表弟。” “那你是老几啊?”李涌想起了自己的大学生活,于是随口问道。 “我比他大一点,排行老三,嘻嘻!正好瑶瑶在她们宿舍里也是排行老三,表弟还经常叫她三姐呢!”钱博平此时算是真的羡慕表弟了,有个将军父亲。 “哈哈……年轻可真好!一晃我都大半辈子过去了!”林家全含着泪花笑道。 这边几兄弟聊天,李江今天却是没有参合进去,他现在和老伴陪着林瑶看电视,或者说是林瑶陪着两个老人说话看电视。看着林瑶,李江很是满意。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招手把李凡给叫到了身边,小声的询问凯琳娜一家怎么回事。 “还能有啥事啊,人家妈妈不是个艺术家嘛,出来了这么久肯定是有创作啊,加上我帮她们找到了祖先的一本日记,人家回老家去开画展去了。这会嘛……嗯差不多都已经起来了,我给您打个电话问问。”李凡说着拿出了手机。可还没等到他拨出去,那边的凯琳娜就已经把视频电话打了过来,“哈哈,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今年,我们这里还是热闹无比,你看看都有谁……” “哎呀!这不是三哥他们吗?你怎么把他们都给忽悠到深圳了?还有爷爷!爷爷好!要不是我妈非要回来签名,我都不想回法国了……”凯琳娜在那边说着。 “嘿嘿,我家跟三哥家是亲戚,以前不知道,最近查了家谱才知道,总之吧,三哥的爸爸要管我爷爷叫表叔,那个我爸爸要管三哥的爷爷叫……也是表叔吧,唉,这还真是不如你们法国,都叫一个称呼就行了,具体说起来是……” 李凡给爷爷他们亮了个像就拿着手机转到卫生间里去,李江还想骂李凡“自私”,结果被老伴一把拉住,“人家小两口要黏糊一会,你个七老八十的老东西跟着参合啥?”说的李江都不好意思了,看得旁边的林瑶捂着嘴巴偷乐。 三十的晚上,几家人在一起过大年,还是老规矩,团年饭吃完了包饺子。这个活计无论是钱家还是林家都不成,还是得我们的李将军卷起袖子,带着儿子和媳妇亲自上手干,看的钱宸和林家全两家是大眼瞪小眼,终于明白为啥李家的传承那么厉害了,而李江,眯缝着眼睛,似乎在想着过去的岁月…… 第一卷_唏嘘喜庆(6) 新年的钟声敲响,李凡的手机就开始了没完没了的“怪叫”,他这手机来电声音、信息声音和微信声音都是有区别的。这一会是电话,一会是视频,一会又是短信,最后还有微信上的群和朋友圈,把个李凡忙的不亦乐乎。 最后,李凡不管了,在微信群里发了一条,“小爷我顶不住了!睡觉!” 所有人看的哈哈大笑,跟着,大家也就歇菜了。新年钟声无非是一个按键,大家相互拜年,拜完年谁能不睡觉?真正守夜的人现在是少而又少了。有没有熬通宵的呢?有,不过都是打麻将的,平时没这待遇,到了过年,理由充分,打! 大年初一,李凡又去了火车站,康小唐的父母最后坚持让儿子退掉了机票,他们从老家乘坐高铁来到了南方,这是他父母第一是来,对康小唐来说似乎也是。 接上了康小唐一家,李凡开着车子就去了陈轩炫一家住的宾馆,在那里,钱博平已经都安排好了。而三个姐姐也都相约着来了。比起陈轩炫来,这三个姐姐倒是比她轻松了不少,无他,三个姐姐家的父母都正跟着亲家打成一片呢,只有陈轩炫这一家,还没有最后把事情敲定。而今天,李凡的意思是捅破这层窗户纸。 鬼马的李凡想了很久才动起了歪脑筋,要想让陈轩炫的父母松口,估计他们这些小辈说起来不大管用。陈家的祖上在十里洋场当过小买办,说起来也是老上海。这老上海最大的缺点就是瞧不起外地人。对他们来说,凡是从外地来的人统统都是“乡屋宁”。**以后,老上海对香港人给予了“特赦”,不算是乡屋宁了,到后来,广东籍的也都得到了“谅解”,可是,北方人去上海还是不行。 不是说陈轩炫父母是苏北某个城市的**吗?这咋又成了老上海了?这要说起来啊,还就是历史开的玩笑。陈家祖上的确是老上海,可是到了陈轩炫爷爷那一辈的时候就赶上了“支边、支援内地和上山下乡”了,到了陈轩炫父亲这一辈,想回上海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不过毕竟有着留在上海的亲戚,于是,从陈轩炫上小学的时候开始,父母就都到了驻沪办事处工作了,这实际上就是在上海生活和工作了。要说起来,这样的机构在江浙一带是非常普遍的,在历史上,江浙地区的发展与上海是息息相关的,后来,许多知情在江西、云南等地扎根,回不来的人里有相当一部分也是打着驻沪办事处的旗号留在上海的。 其实,上海的开埠是很晚的,在中国的一线大城市里,根本无法与京城、天津卫等城市相比,甚至都无法与沈阳这样的城市比历史。一开始也是从移民城市发展起来的,而最早去上海发展的主要是宁波人、无锡人,因此上海口音里有着浓厚的浙东方言味道,不过是在当地经过与其他方言糅合后产生的一种新方言。 在长江流域的几个大城市基本上都有这个特点,有的说起来很古老,其实也是在近代发展起来的。比如说武汉,历史上没有叫武汉这个名字的,但是却有武昌、汉阳和江夏的叫法,而在150多年前,汉口却是远不如武昌和汉阳的。那个时候,汉口地势低洼,每年都有洪涝,基本上无法发展,后来修了张公堤,汉口那边才迅猛的发展起来,尤其是后来京汉铁路的修通,极大的刺激了汉口的发展。还有一个有意思的事情就是,汉口作为地名存在了五百多年,可是查遍史册,历朝历代从来没有把汉口作为一个行政区划的记录,即便是今天,人们都知道武汉三镇的组成是由武昌、汉阳和汉口组成,可其中的武昌汉阳现在还是行政区划,武汉市里有武昌区、汉阳区,可却是没有汉口区,在汉口那边可是有着江汉区江岸区硚口区,后来又发展出了新洲区、黄陂区和东西湖区。与上海一样,武汉话仅仅是在老城区里流行,与周边20里的方言都不一样。 李凡琢磨出来的诡计就是让耿浩的父母与陈轩炫父母认识,这两家都是老上海,他们之间的交流远比小字辈有分量,所以,当李凡把康小唐的父母接来以后,钱博平就把耿浩一家也接过来了,只不过跟着来的还有邓小丽。 孩子们相互之间都认识,这样给长辈和老人介绍起来就方便多了。陈轩炫的父母很快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不去上海不知道自己有多笨,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陈家妈妈立即开始审问女儿,最后是李凡出面把话给说明白了。 “陈妈妈,四姐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干将,他的男朋友你们也知道的,可就是没有得到你们正式接见对不对?我们小辈就是想利用这次过年,把四姐的终身大事敲定下来,不晓得陈妈妈乐意不乐意?哦,还有一个事情通知你们一下,四姐的男朋友是学习古建筑学的,我们最近又接了一个单子,需要四姐和他男朋友通力合作,到时候可是有大把的资金进账的,这个,您二老的意见如何?” “噢哟!这个事情好啊!我听我们家浩浩说了,说你这个老幺是有点石成金的本事的,只要你说了,那就是没错了!”那边还没有表态,何采萍就吹上了。 “耿家妈妈,侬好,你怎么跟他这么熟悉啊?”陈家妈妈话里有话的问道。 “当然熟悉咯,他是我家媳妇的表弟,他们玩的这所有赚钱的买卖都是这个小老幺搞出来的,不要看他小哦,他可是不得了耶,我同你讲哦……侬晓得伐。” 这何采萍打开了话匣子,陈家妈妈顿时听傻了,她用眼神看自己的女儿,陈轩炫也在那里点头认账,而陈爸爸此时正和耿浩老爸在一起用上海话聊着。 在这一群人里,陈家可真是不够看了,耿浩、李凡还有老实站在边上的康小唐和他的父母都属于“大个子”,起码在气势上就足足的压了陈家一头。 陈家在上海也算是一个小康之家,陈轩炫的父亲是驻沪办的副主任,拿着一份不多不少的工资,干着迎来送往的事情,母亲已经退休,原来也是在百货公司驻沪办事员,后来改制,曾经下海摆过地摊,开过服装店,他们看中的东西与何采萍差不多。这次出游,全是女儿花钱,一开始老两口还以为是女儿傍上了大款,心中十分忐忑,虽然上海人爱财,可财路不正也是接受不了的。最后才从女儿口里逼出了实情,得知女儿已经跟着几个姐姐开始“创业”了。再一细打听,陈轩炫搞不明白的事情老两口马上就明白了,他们清楚的知道,女儿这财发的是“运气”和“缘分”。女儿的画画水平啥样陈爸爸是心知肚明,能够在公司里拿到股份,根本的原因还是同学之间的友情。没有这个提前知道的信息,陈家夫妇能够那么容易的就答应到深圳来吗?根本的动因是他们想见见女儿的三个姐姐。23sk. 现在,李凡把话挑明了,话里的话难道还听不出来吗?人家为了促成两家见面,为了成全女儿,连未来的毛脚女婿都给拉进了公司,这还有啥话可说呢? 其实,康小唐家也不差,虽然是在下面的一个三线的城市里,可是康爸爸那可是正牌的退伍军人,现在也是在当地某个国企里担任中层干部,论地位和出身那也是一点不比陈家差,而康小唐的妈妈原来是省篮球队的队员,退役后跟着康爸爸走了,现在是当地体育局里的一名干部,也是不错的,在所有的母亲里,就连何采萍也没有康妈妈高,要不然怎么生出了康小唐这样的大个子? “他们呀,这还没有毕业就搞成了一个叫撒宁……哦,现在的流行话是‘团队’,你看看他们这一年多干的事情哦,不得了耶!我觉得蛮好的,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哦,我要是还有个女儿,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小伙子的!这样好的小伙子你要是不抓住,乖乖龙力龙,我估计其他的女孩子要抢破脑袋耶!”何采萍还是脱离不了上海小市民说话风格,可这风格管用,还真是被李凡给充分利用了。 “哪个说我不抓住的?我没有说不同意啊!我晓得厉害关系的,那个男孩子不仅是自身条件好,关键是他跟那个叫李凡的关系很好呀,要是我反对了,我家女儿丢的可能不仅仅是一个男朋友耶,怕是丢了很多很多的钱哦!这个我明白!” 果然,对付小市民就得用小市民的思维,何采萍可谓是一针见血的把陈妈妈给镇住了。而陈爸爸呢?那跟老耿是一样的“惧内”,基本上老婆说了算。就是吧……似乎康小唐的父母还有些不大乐意了,因为陈家太过“矮小”了。 说起来陈轩炫并不矮,身高至少也有一米六八左右,可是陈家妈妈爸爸都不高,与康爸爸康妈妈站在一起就有些相形见绌了,这多少与两代人生活的环境不一样有关。康爸爸不过是身高一米八以上而已,康妈妈也不过是一米八左右,在他们的那个年代身材算是高大,可是跟儿子比起来,他们也是矮子。 “康叔叔,小唐哥跟轩炫姐的事情我看你们就别再挑了,我可是知道,在您的老家要给小唐哥找个媳妇,光是彩礼钱就够你们喝一壶的了,现在多好啊,您这不仅不用出啥彩礼钱,我轩炫姐可是个小富婆,他们四姐妹都有了着落,我小唐哥也跟着沾光了,他们将来的生活我想肯定不会差。”李凡小声对康爸爸说道。 “嗯,这孩子说话虽然有些粗,可也在理,我是没啥意见,老康,你不要太想着你的那些正统思想,时代不一样了,我们体育局里的年轻人就跟我们的想法不一样,你是不是也把架子放下来?要不,你给儿子再找一个?”康妈妈很是开明,直接就把李凡的话给接了过去,“反正这媳妇我是认下了,你要是不乐意,自己单过去,反正将来有了孙子也是我带,跟你没啥关系!” 老婆这不留情面的话让老康只能干笑一下,“我就是怕孙子的个子没有儿子高。其他的我也没意见,咱家小唐太老实,我就怕将来管不住媳妇。” “真是个榆木脑袋,有这样一群朋友在一起,还用咱家的小唐去管?你忘记你的那些战友啦?哪次不是他们来帮你说和?要不然,我能跟你混到今天?” “哎呦!我啥也没听见!你们老两口的恩爱话最好是关在房间里说!”李凡立即做了个鬼脸溜之大吉,搞的旁边的康小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康有些大男子主义,这在北方男人里很普遍,老婆跟他闹过多次,要不老康的那些战友隔三差五的帮着老康前来赔礼道歉的说和,这康小唐搞不好就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了。随着年纪的增大,这老康是越来越倔,可在家里的地位却是越来越低,尤其是儿子当兵,还顺利的进入了最高荣誉的部队,虽然他们的训练很苦,和枯燥,但是,康小唐还是在部队里逐步成熟了,这大学兵当的也滋润。 大年初一,李涌下午就要回k城了,让李凡没有想到的是,爷爷李江也要走,还捎带着把钱宸两口子和林家全两口子带走了,还特别把小的全都留下了。人家那是要回到k城去好好的聊聊,在深圳,人太多,亲戚初见面的话题和这群小屁孩的话题还不搭边,何必都挤在一起?没法子,李凡和钱博平只好开车把几个长辈送走。李凡倒是无所谓,他在家里见这样的场面多了去了,可是林瑶不行啊,第一次大年初一就跟爸妈分离,那泪腺管不住,在机场哭的稀里哗啦的。 这边的长辈走了,那边的长辈也扎堆去享受生活了,都不愿意跟着小年轻在一起,谁能想到,陈家父母和康家父母竟然有一个共同爱好,打麻将!于是,他们干脆在宾馆里开台,李凡还特意的提醒他们要用筹码玩,千万别拿现金……结果被两家大人给嘲笑的不要不要的,康小唐和陈轩炫都不好意思说出真相了。 李凡是会玩但从来不玩,他觉得那种游戏太耽误时间,另外,在家里,除了奶奶喜欢到对面孙家去凑角以外,爷爷和爸爸都不爱玩麻将。结果,每次孙老头过来喊人,只能是奶奶和妈妈过去凑角。所以,李凡并不知道现如今打麻将到底玩啥滑头了。而现如今,由于支付功能的电子化,谁还口袋里带上大把的钞票去打麻将啊?都是用筹码,最后统一结算,然后就……电子支付了。抓赌?难啊! 康小唐为了让父母能够好好的玩,把自己攒的10万块直接转到了妈妈的卡里,而陈轩炫更是牛叉,直接划给了老妈20万。还别说,这两家人的牌品还都不错,据说是打了二天“不分胜负”,要不是都要回去“上班”,还真不想走了。 第四十章 业务旅游(1) 到了初五,李凡让钱博平组织了一次大范围的联谊活动,找了一家酒店,把几家人都请到一起,说了点吉祥话,算是集体拜年了,然后就是胡吃海喝一番。 论喝酒,康爸爸算是豪爽牛气,论说段子和笑话,陈爸爸说第一没人说第二,论八卦和说家长里短的,何采萍与陈妈妈并列第一,论憨厚老实,周布斯的父母和徐晓娟的父母也是并列第一,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初六,李凡安排把各家的老人送走,孩子们不跟着回去,给出的理由也是杠杠的,他们要去某地进行“业务考察”,老实巴交的周爸爸和许爸爸都不会说啥,陈妈妈在拿到了女儿再次划过来的50万以后也是紧闭嘴唇不说话,至于耿家的更是见怪不怪,唯独没有拿到好处的陈爸爸不乐意了,出言嘲讽李凡他们。 “你们这是嫌弃我们长辈碍眼啦,明明是去搞业务旅游,还说什么是业务考察?都还没有上班,你们去考察谁啊?我们不会跟你们去的,你们不要晃点我们就好,哎!搞这一套还是我们最先发明的耶,不要以为你们高明……啊!” 陈爸爸如此说,没想到还得到了康爸爸的支持,他没有开口,可却是向亲家伸出了大拇哥,那表情分明是“我挺你!”搞的康小唐差点跟老爸急了。 “阿爸!侬不晓得就不要乱说好不啦!这次我们是要去泰顺去考察那里的古建筑,喏,你看看我们要去的地方!”说着,陈轩炫拿出了自己的平板电脑,调出了这次要去考察的地方,“我们刚刚接了一个新单,要设计出新式的叠梁拱桥和‘仕水矴步’这是正事,侬瞎猜疑是不对的!小心姆妈回去收拾侬!” 李凡笑了,“陈伯伯,我们真的是去业务考察的,当然,我们这考察有些像是旅游,因为我们要去泰顺的山里走一走看一看,这次我们搞的是一个古镇的项目,规模不大不小的。弄好了,请您和阿姨去旅游,正宗的乡间古镇的旅游。” “小子!你光请他们去,那我们呢?难道说我们就不去了吗?”康爸爸说道。 “请,都请!到时候我们组织一个亲属旅行团,一定搞最豪华的!那个表哥,你把这个事情记上……嗯,这样吧,春节过后是来不及了,安排在清明小长假好了,让他们先看一看没有开发之前的情况,等到开发的差不多了,再请他们去一次,这样两次就可以做一个对比了。不过,各位叔叔伯伯婶婶阿姨,你们免费旅游以后要做作业哟,把你们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和拍摄的照片,做个对比,发表在你们的博客啊朋友圈啊什么的,就当是给我们宣传好了,同意不?” “这个好呀,我可以搞,我支持!我会给其他老师看的。”耿爸爸马上表态。 “这个我也会啊,我的朋友可是不少,还有我们市里的一些人,好好!”陈爸爸顿时就转了风向,“哎呀,刚才我是跟你们开玩笑的,业务考察就业务考察,你们好好的考察,不过一路上要注意安全啦,不要惹事,不要……” “哎呀!侬太啰嗦了!你看看他们一个个人高马大的,谁能欺负他们?他们不去欺负别人就算是好了耶!”陈妈妈终于忍不住了,实在不愿意老公太过丢人。 还别说,这一行里,光是校队的就有三个,就是周布斯和钱博平的个子也不低,吴广德虽然矮点,可那也是强壮型的,像个扎刺的螃蟹。这出门在外,气势第一位,他们要是知道李凡的鬼马和能力,根本就不会担心路上有啥危险。 李丽和邓义辉两口子始终没有说话,他们是想拦住女儿别跟着一起去,可根本就拦不住,耿浩要去,那她能不去?与其拦不住,干脆放手。这邓小丽不仅自己去,还给凯琳娜发了信息,弄的凯琳娜干脆“抛下”父母,已经在回程的路上。 这下子好了,整整12个人,一个班啊,邓义辉不仅无法反对,还得提供车辆,还要一水的suv,人家是要进山的,普通的轿车根本扛不住,就是普通的suv也扛不住。司机暂时不用派出去,可最后司机还是要飞到杭州去把车子开回来啊。 当天晚上2点,李凡去香港机场把凯琳娜给接了回来,没有了父母在身边,没有了其他人在身边,凯琳娜像个小燕子似得扑进了李凡的怀抱里…… 第二天,初六,这是春节期间路上稍微疏松的最后一天,过了初六,大批返城的车子就增多了,说是从深圳出发的车子少,可是他们要穿过福建北上到泰顺,那进入福州厦门路上的车子能少吗?所以,这个时间段也是李凡和钱博平算计了好长时间才定下来的。一路上李凡都没打算休息,他准备直接开到泰顺的县城再休息,而在那里,他已经让姑父邓义辉提前安排好了宾馆酒店。 三台车,李凡开一辆走在前面,跟他一起的是耿浩和表姐邓小丽。吴广德开第二辆走在中间,坐在车上的是孟不离焦的二姐徐晓娟,徐晓娟在,周布斯自然也就得紧跟着。最后一辆是康小唐开,钱博平可以和他替换着开。这一行里,最辛苦的是李凡了,车上四个人里只有他一个人开,不是有耿浩吗……还是算了,那小子压根就不适合开车,一上路就“求稳”,根本开不快,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了,打球都没问题,偏偏开车就是胆子小。不是还有邓小丽吗?那可是老司机啊,不行,邓小丽自打出了车祸后,摸着方向盘就害怕,心理阴影至今没有解除。凯琳娜倒是能开,可惜她没有驾照,还得继续等半年。吴广德是不是也一样?周布斯刚拿驾照,那手艺……比耿浩还差。可人家那边有大姐二姐啊,那可都是女中“豪杰”,车子也是开的溜溜的。一路上,黄瑛可是没少替换老大开车。 一路上,还真是像李凡预见的那样,除了路过厦门和福州的时候有些车多以外,基本上是一路顺畅,仅仅用了9个小时就到达了泰顺的宾馆里。 泰顺地处雁荡山脉里,从地图上看距离海边不算远,可这里的地势险要,又是地处亚热带,终年郁郁葱葱的。在这片山林里,交叉纵横的河流有上百条,这里本来是荒蛮之地,土地贫瘠,除了有少数畲族居住外,几乎无外来人口。后来,明代宗为了防范农民起义军在这里设立了卫所,在卫所的基础上设县建衙,可是直到解放的时候,这里仍然是偏远落后的地方。可就是在这里,却保存着诸多历史上的文化遗产,也正因为这里的偏远,山高林密,当年抗战的时候,日本鬼子竟然没有来过这里,可以说是地形和当地的贫瘠让鬼子怯步了。 说起来,日军进攻中国,重点还是经济要地和物产要地,在这种情况下,地形的限制可以说是具有很大的约束的。根据战后的一些统计,抗战期间,日军全部占领的大陆省份有八个,(不包括在甲午战争后割让的台湾省)这八个省主要集中在北方,比如东三省,华北的察哈尔、热河等,这两个省解放后先后被取消了,其地缘被合并到了河北、内蒙、山西、辽宁等省里。华北的河北、山东也是被日军全部占领的。在南方,只有一个省被日军全部占领,这就是江苏。而靠海的福建仅仅被日军占领了18。5%,可见,当时的福建第一是没有资源,第二,是路难走,重兵无法深入。同样,地处深山里的泰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没有遭到日军的侵袭。解放战争,这里也是和平解放的。可以说,泰顺这里差不多有300年没有经历过大的战争,这也是其境内诸多文物能够保存下来的根本原因。 李凡他们这次去泰顺,考察的就是叠梁拱桥和仕水矴步的古代建筑,他想在钱家要搞的那个小镇上把这里的一些古建筑复制过去,不前来看看如何能行呢? 到了地方,天色也晚了,想大范围的进山已经不可能。于是,哥几个姐几个海吃一顿。现在的泰顺可是不一般了,早就是个漂亮而繁华的小镇。累了一天,各自回去安歇,尽管都是一对一对的,可都还保持着最后的底线,有李凡跟着,都别想耍花枪,对此,周布斯是恨的牙齿嘎嘣嘎嘣的,可也没法子啊。 他的电影剧本已经上已经完工了,可送给了老幺后毫无动静,舔着脸去问了一下,结果老幺说“还没时间看呢!”这次出来,周布斯认为完全没有自己啥事,这晚上就辍惑别人跟他拼酒。可谁能跟他这个二愣子拼酒啊?找老大应该没有问题,可是老大的酒量不行,压根不是周布斯的对手,一瓶啤酒下去准能让黄瑛打上门来。康小唐倒是行,可人家明天有正经事办啊,根本不可能跟他喝。耿浩本来就文质彬彬的,能喝也说不会喝。老三?那更不可能了,人家的媳妇看的可紧了,根本不给周布斯机会。周布斯那么怕林瑶吗?肯定不怕,但他怕自己的“娟儿”啊。林瑶要想折腾周布斯容易的很,几句话就能把徐晓娟的“火气”给拱起来,到时候绝对够周布斯喝一壶的。思来想去只能去老幺那里找虐了。 “**,是不是觉得自己这次来就是当陪读的了?”李凡倒是不含糊,那几个走了以后还真的留下来陪着二哥喝上了,“如果明晚你还这样跟我喝酒,我就服你了,不能怪你,只能怪我们这些人眼瞎了,我这样说你明白意思吗?” 周布斯本来还想跟李凡敞开了喝一顿,然后回房间里好好的睡一觉,至于他的鼾声会影响到老大……这个事情他不管,大不了老大自己另外想办法去。可老幺这都要临门一脚把酒喝下去了,却给自己这样一句话,这是啥意思? “来来,喝,我没说不陪你喝啊!你说说,二姐都叫你陪她去逛街了,可你偏偏说要跟我讨论啥子文学问题,把二姐忽悠走了不说,把我的凯琳娜也忽悠走了,你说,我今晚能放过你吗?来,不把你喝醉了不算完!”李凡不管周布斯想啥,自己端起酒杯就是一大口,“喝啊,谁不喝谁是孙子!” 搞文字创作,写出华丽的文章,李凡不如周布斯,可要论起斗心眼,周布斯不知道吃了多少次亏了,偏偏还就把老幺没啥办法,每次被整了还得自认倒霉。就说这喝酒吧,几乎每次老幺举杯了,那就是要把周布斯给整趴下。 “哪个……不带你这样玩的,你要是不说那句话,我肯定跟你不醉不归,可你偏偏给我下了个药,我琢磨……是不是这里有啥东西可以写啊?要不然你不会提前跟我打招呼。以你的脾气,我估摸着是不是有在想啥题材啊?” 周布斯是哥几个里脸皮最厚的,见老幺逼自己喝酒,干脆就耍起赖了。 “我今晚把你灌的找不着北,明天你还能喝吗?也许我就是这个意思。” “你拉倒吧,你那话的意思根本就不是这样的,还什么眼瞎了,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啊!好,今天的酒就喝到这里,我好好的睡一晚,看看明天有啥奇迹!” 周布斯还挺干脆的,说完一仰脖子把剩下的酒喝干,然后转身而走,他很清楚,要是被老幺给缠住了,今晚不吐个三佛升天伍神落地才是怪了。没有了酒兴,再让周布斯喝酒,那就等于是让一只懒猫去喝辣椒油。 话说这群小子在外面舒坦的玩着,王锐则是在城里没完没了的“拜谒”各路大神,不仅仅是定了开播的时间就算完事了,该打发的一个都不能少,少一个都不行,这些业内的“专家”随便找个记者歪歪嘴,一篇不上不下的“专访”就能出现在各种媒体上,回头就得叫你准备了许久的节目全都打水漂。23sk. 话说江涛本来就是要跟着学习学习,见识见识。可是到了后来,江涛也受不了啦,这哪里是过年拜谒啊,简直就是王老板挨个上门去发红包嘛!要是能够发红包,江涛还跟着学啥啊?小老大可是明令禁止搞这些猫腻的,自己要是学了这个,保不齐就被小老大给开了。到了初六,江涛找了一堆的理由,不再去陪王锐继续拜谒了。事实上这一天也是真的有事,通过学校里的某个领导,江涛今天要去探望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戏骨。能够在这个时候见自己,估计也是某领导用了计。 江涛认识y大学里的一些领导,自打有了崖柏手串后,这样的结识多了不少,可这次牵线的却不是江涛自己的关系,而是佟建华给疏通的。那位领导看了故事梗概之后也是有了兴趣,于是就联络了一位跟自己一样爱好收藏的老友,这老友还就是个老戏骨,不仅能够演戏,还能当导演,在圈内可是个全才。 第一卷_业务旅游(2) “姜老师,您好,我虽然也是姓江,可我这是大江的江,跟您这个姜子牙的姜差着老远了。”一进门,江涛就耍开了贫嘴,态度极其恭谨。 “哈哈,不过是一个姓氏而已,其实你们江姓的来源也很厉害的,我听说主要的来源是嬴姓和姬姓呢,最后的封地是江国,被出国灭掉以后才以国为姓的。” 姜祷铭,著名的老戏骨,很严谨的艺术家,除了干本行以外就是喜好丹青书法和收藏,要不然也不会与y大学里的某位领导成为好友了,他们之间既是书画友又是藏友,这里的书可不是指看书的书,而是书法的书。 “你们那边的金老向我推荐了一个故事,我看了梗概,觉得有点意思,所以,我让他叫你们过来聊聊,怎么样,能把剧本给我先看看吗?”姜祷铭微笑着说。 这要是其他人,江涛是断不敢轻易的把还没有公开的剧本拿出来的,可面对姜祷铭,江涛毫不犹豫的把剧本拿了出来,在一叠稿纸上还放了一个u盘。 姜祷铭笑了笑,把那个u盘推给了江涛,“我用不着那个,这叠稿纸留下来就行,我现在无法确定给你答复,等我看完了……这样,你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要是不接这个戏,你过来拿这个剧本,我保证它的安全。如果我接了,那么后面的事情我们再慢慢的谈,现在我是什么保证都不能给你,请理解。” 说怎么去看这演员是认真接戏还是为了钱啥都接的,用剧本的模式就能试出来。老戏骨一般都要纸质的剧本,会非常认真的一页一页的看,一旦他下定决心要接了,会在剧本上勾勾画画,会把自己的一些感觉和体会写出来。而那些混戏眼的小鲜肉啊,关系户啊就不会这样了,他们会直接要电子文档,然后一目十行甚至一页的随便翻看,到最后根本就不背台词,特写镜头上的台词他们会让辅助人员拿着电子写字板在镜头外打出来,距离远的镜头他们干脆就是在数数,然后在后期制作的时候拿着平板电脑再配音。可是老戏骨却是一字一句的背,然后把自己融化进去,甚至在入戏的时候按照剧情自由发挥,带给观众绝对是震撼。 江涛连忙点头答应,又陪着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就离开了,因为他已经看出姜老戏骨已经急不可耐的要看剧本了,这个时候再待下去就是没眼力见了。 从姜祷铭那里出来,江涛就给钱博平打了电话,钱博平这会正陪着几个女将在逛泰顺的夜市呢。看到是江涛打来的电话,就走到一边去接听了。 “剧本被姜祷铭留下了,他说三天后给我消息,我看是有戏。”江涛说道。 “好,只要他能看就行了,即便是他不能接,我估计也会给我们提出一些建议的。我记得姜先生爱好丹青书法,这次我们回去后带给他一些正宗的宣纸和徽墨,作为小礼品送给他还是可以的。另外你去他家里有没有看到他房间挂的字画什么的?如果要是有,下次去的时候把老幺给忽悠去,只要有老幺在,肯定能把姜先生给勾引出来,那就是个妖孽,但凡喜欢字画的没有不喜欢他的……” 钱博平现在的口气大的很,江涛他们这些外围人员谁敢叫李凡老幺的?尤其是在公开场合,可是钱博平就不在乎,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表弟啊。 “好好,姜先生是在书房接见我的,我看了,那里有不少字画,不过好像是他自己写的,不知道**的书法如何啊?反正我是不行。”江涛在那边说着。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哥几个戴的手串上的名字是他雕刻的,好像还是古篆体,估计就是不能写,评论还是问题不大的。”钱博平想了想说道,“另外,这两天王总那部电视剧就要开播了,你留心一下收视率和业内反应,我们在这边还有几天,回去后我们再详谈……还有啊,这边周二哥已经把《画情》的电影剧本搞出来了,现在老幺正在审核,等回去后,这又是一个项目……” 钱博平这是假借“业务电话”逃避陪几个女将逛街,他有事情要办,那边的重担就都落在了吴广德身上了,把个老大给气的不要不要的。 不是还有耿浩和康小唐吗?嘿嘿,这哥俩现在是重任在肩,耿浩要留心当地的叠梁拱桥,而康小唐则是留意着当地的各种建筑。难道说这个镇上还保留着古建筑吗?新街肯定是没有了,可是在老巷子里,这里可是有不少“祠堂”还保留着,这是当地居民保留了至少400多年的家族宗庙,许多祠堂的门口还有碑文呢。而这些祠堂的门口就是老街步行街的夜市。康小唐当然不会放过,不停的拍照。 这泰顺的夜市不大,也是这里开发了旅游项目后才兴起的,其中就有用当地柳条竹编制的叠梁拱桥模型,只不过由于无法借助地力,竹子之间的连接有的是用胶水粘着,有的干脆是用大头针穿过去。可是耿浩却是知道这个东西的道理,直接就买了二个,他要回去好好的研究研究。李凡把这次叠梁拱桥的计算和设计的任务交给了耿浩了,这让耿浩感到很是骄傲和自豪。 这设计桥梁的事情给了一个学物理的?是不是太搞笑了?其实不然,叠梁拱桥的核心就是计算木材的叠加产生在各个方向的力。作为物理方面的高材生,耿浩计算这些东西都不是问题。如果让三个姐姐去计算和设计,她们怕是还要回头去复习物理学里的力学知识,还得想法子去找公式计算。现在,让耿浩和康小唐加入这个项目,可以说是正合适。有了这两个人的加入,整个河道和桥梁的设计就交给他们。这样就可以把三个姐姐腾出来,专心去设计开发地盘的地面设计。 宸全地产拿到的这个项目看似规模不大,可实际上却是hxlc设计公司接单以来最复杂和最具有挑战性的,甚至比段蓝那边的设计还要复杂。为什么这样说呢?段蓝那边毕竟是系统工程,对于企业的设计都是有定式的,只要把各个系统之间的关系搞清楚,平衡好,而这些工作都在李凡搞设计大纲的时候就做的七七八八了。三姐妹进入设计的时候就是按照规范把大纲里的内容细化,划出具体的一张张图纸,最后再把图纸拼对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系统。可现在要搞的这个既包括地产开发,又要建新如旧,还要兼顾旅游,保持古镇特色,这哪里有章可循啊?如果说照抄一些国内流行的旅游古镇那样去设计,也不是不行,问题是,那样就没有啥技术含量,也没啥意思了。那样的设计不要说李凡那里通不过,怕是这四姐妹都不干,她们现在可是非常注重自己的羽毛的,没来由的去模仿别人? 可要想自己设计出既具有传统古代建筑特色,又具有现代生活方便的新型建筑,不是个容易的事情。三个姐姐都是城市建筑设计专业,古代建筑不过是作为选修课放在第三学年的,她们到现在还没有学过呢。现在李凡拍着胸脯接了宸全地产这个单,能花点时间到这里的乡下“参观”一下吗? 李凡之所以要到泰顺来“业务考察”,除了要看叠梁拱桥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全国各地的古代建筑是不一样的,现在有许多“复古”的旅游小镇,搞出来的建筑经常出现张冠李戴的现象,有时游客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去了啥地方。而李凡他们这个公司肯定不能犯那种低级的错误,所以,他们要在南方附近多走几个还保留过去模样的小镇子或者小村子。而泰顺则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李凡能够知道这里也是查阅了大量的历史资料,在这一点上没人比得过他。 第二天,李凡他们找了个当地的旅游地接,直接说好了项目,钱不是问题,也不需要那个当地的导游解说,只带路就行了。于是,一行人在山里转开了,到了下午,吃过午饭后,这个队伍就“兵分几路”了。 第一路是耿浩和康小唐要去细看叠梁拱桥和仕水矴步,这是他们此次前来的重中之重。说这叠梁拱桥的原理也很简单,就是靠树木相互叠加起来,利用地球的引力向下压,整个结构里不用一根钉子,甚至一些比较原始的叠梁拱桥连卯榫结构都没有,直接就是相互叠加,相互别着,而最著名的叠梁拱桥并不是在现实里,而是出现在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中,画里的那个桥就是叠梁拱桥。 如果是一条小溪,一个小河沟,那么这种拱桥就很简单,两边斜插成八字形,中间就是平铺的板条,这个跨度一般在七八米左右。如果需要更宽的跨度怎么办呢?那就在两端的八字上再叠加上去,将原来的三组变成五组,还可以变成七组。叠加后的桥高度会增加,清明上河图里的那个桥就是一个九组木条相互别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很高大的几近圆拱形的“虹桥”。用短的构造材料,形成了大的跨度,在世界桥梁史上是独一无二的,当然,类似清明上河图里的那种“虹桥”是要用榫卯结构的。那是不是可以无限的叠加呢?也不行,毕竟跨度大了以后,使用的建筑材料就会多,而这些材料本身就有重量,如果建筑用的木材承受不了最后的总承载,那这个桥就不可能成功。所以,耿浩不仅要计算这种桥的结构和最佳搭建的角度,还要测算木材的承载力,测算桥梁两边扎进地基的强度和深度。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桥梁的安全,不然出事就是一个大事。 那个仕水矴步又是个啥呢?其实,就是在一些河水不深,水流不急,可是河面还有些宽的地方,用大小砾石或较整齐的条石,在浅水的涧流溪中筑起一个个石磴。由于这些石磴趴在水里像乌龟的龟背,所以,在古代史书里的记载叫“鼋鼍”(读音圆驮),在湖南湘西凤凰古城叫这个东西为“跳岩”,而在闽浙地区管这个叫矴步桥,踏步桥等等,其实,这是人类在石器时代就开始拥有的最原始的“桥”,而后来发展起来的桥墩也是从这种“鼋鼍”上受到启发开始的。 从远古时期发展到唐宋时期,这种矴步桥的发展也越来越完善和越来越讲究。从原来简单的扔进去几块石头到后来要修建地基,铺设强有力的石料。从单行演变出行人交错的“避人礅”,甚至还有双向通行的高低桥,预备了涨水和平时的通行。到了明代,还发展出了可以通行小船的船道,船道上铺设木板,船要过的时候拿起木板,船通过后再把木板铺回去,这几乎就是现代大坝船闸的原始模型,而铺设在矴步桥下面的滚水坝也是现代拦水大坝的最早雏形。23sk. 康小唐在考察当地的仕水矴步的时候就非常认真,仔细的计算着下面滚水坝的结构、尺寸和强度,看着这里的仕水矴步,康小唐是真的有些震撼。 另一路是三个姐姐去几个具有特色的文化古村进行实地考察,这一路是吴广德开车,让导游带着,她们要进入一些村子里的古建筑里面去,他们要仔细看,仔细的测量,还要大量的拍照。如果不是给了当地人好处,讲好了价钱,那些民居的主人是不可能让她们这样随便的,好在有了孔方兄的帮助,这一队的活动进行的还算是比较顺利。吴广德还跟当地人搞的很熟,混了人家一顿晚饭吃。 还有一路是李凡亲自开车,带上凯琳娜和陈轩炫在当地的几个风景点写生,看到这么美丽的地方,两个“画家”不可能不拿出画笔记录下来,不仅是写生素描,还要指点丹青现场作画了。还别说,凯琳娜这个学期学的还真是不错,像这样比较粗线条的抽象的画山水,水平居然比陈轩炫还要高。 还有一路,就是周布斯这怪物自己。第二天他不跟大队出发,就在镇子里转悠,一会跟这个聊聊,一会跟那个吹吹,然后又去看那些古老祠堂里的牌位,还用一顿酒砸出了一摞家谱看了起来。这下子,硬是让这小子憋出了好几篇具有当地乡土气息的散文来,当天晚上他就发表到相关的专业网站上。真切的感受和切实的故事,让周布斯创作的散文非常接地气非常新颖,简练而有朴实的描述里透着对大自然和民族历史的崇拜,搞得系里一些同学打电话来询问他,他们想知道散文里的地方到底在哪儿?他们有没有可能也去一趟。周布斯得意的告诉他们具体的地方,至于说等不等同学过来,周布斯没有答应,因为他当不了家啊。 李凡一行在泰顺足足呆了三天,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下一站要去那个小镇。 (过节,今日只有一更) 第一卷_业务旅游(3) 接下来的路就是钱博平带路了,毕竟这是到了他的家乡,他们顺着省道在闽浙山区里穿梭,从泰顺到钱博平他们那个市,实际距离不过200多公里,可是这山路绕起来足足有350多公里,而且,在这些省道上,车子也开不快啊。 这边年轻人在“业务考察”,那边上一辈的人在k城也是紧锣密鼓的“治疗”,林家全三高里有两高,要不是碰上了李涌这样的神医,那后面的日子怕是不怎么好过,有了李涌在,林家全第一时间就被送进了内科住院部。说这大过年的就把人送到医院里去,不吉利啊。这个话钱宸不是没有对表弟说。而我们的李大院长却是不在乎这些,他问林家全,是要这嘴巴上的吉利还是要身体上的吉利?林家全立即就明白了李涌的暗示,毫不犹豫的住进了医院。 林家全是这辈人里年纪最大的,什么没见过,什么不知道呢?以李涌这样级别的人,但凡能够拖一拖的事情他何必这样叫真呢?他想起来这次到k城来似乎也是李涌的“盛情邀请”,人家一开始就是打算叫自己来“治疗”的。而且,自己最近也的确感觉到最近总是头晕和浑身乏力,很容易疲劳。 按理说,林家全一直在第一线“劳动”,身体也不肥胖,怎么就突然出现了血压高和血糖高呢?这个情况别说林家全自己没有想到,就连李涌也一时半会没有判断出来,到了这个地步光是靠中医的望闻问切就无法确定精准的病因了。好在李涌是学贯中西,他已经对林家全的病因大概有了一个推测,但需要化验后进一步的核实,只有核实了以后,他才有机会去对症治疗。把林家全弄到医院里其实就是方便对其进行全身检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疾病。 林妈妈可是吓坏了,老头子身体一直不错,就是最近这一年来总是脾气不太好,总是没来由的出冷汗,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老头子为了那块地皮的事情着急,可没想到,这出来探亲却探进了医院里,这能让她淡定吗? “姐,我觉得不会有太大问题,幸好发现的早,表弟应该是防患于未然,我觉得这是个好事,与其稀里糊涂的耽误了治疗,还不如干脆放下心思在这里做一次系统的治疗。”妹妹毕竟是在医院里工作,对一般的情况还是熟悉的,“这次出来你还没有看出来吗?大哥他们两个的思路已经落伍了,你看看那小一辈的,这才玩几天啊,他们就搞出了那么多是项目,咱们年级大了,该放手就得放手。现在已经知道他们都在学好,没有干坏事,这就足够了,早早晚晚不是要退的吗?我再混上两年就退休,然后就等着给他们带孩子了,到时候你不许跟我抢!” “谁跟谁抢啊?咱们那里的习惯可都是姥姥带孙子的,没听说奶奶带的,谁叫你没有女儿的?当初叫你多生一个你非不干,现在后悔了吧!” 得,这姐俩从刚才还担心林家全身体突然就变成了对孙辈的争夺了。 经过二天的检查,林家全的情况搞清楚了,原来是得了甲状腺疾病,从而引起了血压高和血糖不稳。这是典型的内分泌疾病,用西医来治疗也断不了根,好在李涌用中西医结合的法子,很快就把林家全的病情控制住了。如果不是治疗及时,林家全啥时候出事情还真是不好说,尤其是他这个年纪血压高,很容易引起中风等要命的疾病,那个时候再回头治疗内分泌疾病就投鼠忌器了,很难兼顾。 林家全检查完了就出院了,有了李涌的解释和开出来的治疗方案,林家全好像立马就好了。而在k城这段时间里,他们在李江的陪同下还逛了许多地方。 李江小时候离开k城的时候还不到四岁,对那个时候的记忆基本上不存在,可是在得到了李家寨转过来的一些资料后,已经退休的李江还真的去上面记载的一些地方去看过,除了那条河还在,老房子基本上没有了,滇池边上的那个基地也没有了。而在蒙自的独立团旧址也成了一片果树林,历史的长河已经把原来的痕迹都抹的一干二净。这些都让李江动不动就唏嘘一阵。 春节期间,段子高回老家祭祖,路过k城的时候找到了李家,得知李江还健在,那是纳头就拜,没法子,也是孙子辈的啊。把个李涌也弄得没啥办法。不过李江还是让段子高回到家乡去打听一下赵豁子曲麻子他们的后人情况。 根据后来嘎子的调查,赵豁子和曲麻子最后都是转业回到了腾冲,后来由于历史上的特殊原因,嘎子失去了与他们的联系,嘎子直到去世,也没有公开与滇军独立团老人之间的联系,他的身份太敏感,而地方上的事情更是敏感。 初八,王锐下大力气投资拍摄的《画情》电视剧终于开播了,每天二集,一开始还有人看,可到了第三天收视率就直线下降,原来预约广告的企业也缩回去了,这让王锐感到十分的难受。花钱倒是无所谓,可换来的是什么就很重要了。 李凡他们到达宸全地产要开发的那个小镇的当天,江涛就打来了电话。 “姜祷铭坚决要求拍摄电视剧《汝瓷春秋》,他已经动手开始写分镜头剧本了,关于投资什么的,他说如果我们不够他去拉赞助。在这点上我向他做了保证。” “好,这个事情你做好后勤保障,分镜头剧本出来后,还是要先看看的,这一点老幺是不会松口的,至于请谁来演,也要先问问姜先生的意思,我们的策略是,要么不动,要动就快速,老幺说这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我明白,我明白,我已经先后与几个拍摄点联系好了,预定了几个地方,另外,关于汝瓷和古瓷的一些知识,我也打算聘请一个专业的顾问,这样我们拍摄的就更有分量了。”江涛在那边说道。 “我们有老幺,难道说还去请啥顾问?有这个必要吗?”钱博平有些不解。 “这是两码事,我是这样想的,**的本事是在鉴定方面,在科普方面他出来说怕是不合适,他在圈内也没啥名气,而且他自己还不愿意出名。这样就比较麻烦,这种带有绝对特色的电视剧,不找业内人士当顾问不行的,这个还是姜先生提醒我的,咱们这个时候得拉大旗作虎皮啊,给了行内人面子,后面的事情就好说了,保不齐咱们还能占点便宜呢!”江涛在那边说的很是兴奋。 听了江涛的解释,钱博平拍拍自己的脑门,还别说,江涛说的是对的。 “还有一个事情你也向**汇报一下,那个……他让我注意的王总那部戏的收视率,我找业内人查了一下,情况不太妙啊。今天还有人出来拍砖了,好像是傅先生的学生和后人对这部戏反应不好,认为太过于描述**了,完全与画的传奇无关了,我不是很懂这些,你也可以到这个网站去查查……”江涛说着把一串网址发给了钱博平,钱博平跟他又叮嘱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放下了江涛打的电话,钱博平就去向李凡汇报了,李凡点点头表示满意。 “有姜先生加入,这个电视剧就已经差不离啦,我估计姜老先生怕是要自己去当男一号了,想法子给他找个年轻人,毕竟里面的年纪跨度太大……等等,似乎姜老先生有个儿子也在业内,看看他老人家的意思吧。”李凡思索一阵后又补充道,“这里的事情你也记录一下,给**点拨点拨,都是好题才,看看他怎么弄,只要他那里的思维打开了,以他这个年纪正是创作的高峰。” “老幺,你是不是打算我们设计公司玩什么项目就让周布斯跟进啊?是不是在玩软性广告这一手啊?”钱博平说着向李凡竖起了大拇哥,“不过我担心二哥会被你这样沉重的布置给逼疯了,他那种创作可是与你们搞设计的不一样啊!” “没事,二哥只要累很了,拉着他喝一顿酒就没事了,这一点啊,他还真的挺像那幅画的画家傅抱石了,据说傅抱石是无酒不欢,无酒无创意,他的一生挥洒率意,他的画也是大气滂沱,这才是真正的文人本色,不记得李白的‘斗酒诗百篇’了吗?王羲之的《兰亭序》也是酒后之作。只要二哥想喝酒,你就别管!” 李凡毫不在乎钱博平的提醒,相反,那话的意思还让钱博平进一步放权,让钱博平只要发现**“魔障”了,就带他去喝酒。还别说,李凡这一招管用。 哥四个里,**的个性是最突出的,也只有他是烟酒不忌的,大一新生的时候抽烟还是偷偷的,可现在,好嘛,只要一进入状态,那就基本上烟不离口了。原来喝酒还知道节制,可现在,只要情绪到了,阎王老子也拦不住!只有他的娟儿可以拦得住,老幺背后都叫徐晓娟是阎王老子的姑姑。 李凡他们在这个小镇上呆了五天了,他不说走,谁会提出来走?两个画家再次激发了创作的热情,每天都自己开车出去找地方画画,最惨的是耿浩和康小唐这哥俩,被李凡带着沿着兰溪河边步行,这一出去就是几十里。 “至少要选出三个地方用于架设叠梁拱桥的预选地,五个仕水矴步的预选地,我们不亲自到河边勘察,如何能够选准呢?这算是一次赛前加练好了!” 耿浩和康小唐郁闷坏了,哥俩都接到了洪教练发来的信息,要求他们提前返校,可这俩现在哪里能走啊?好不容易老幺给了个活,都指望这活儿能发财呢。于是,两人也开始编瞎话糊弄洪指导,只能保证按时返回,提前?门都没有。 说,这耿浩忙的一塌糊涂,那邓小丽咋办?邓小丽现在也不轻松呢。耿浩根据初步的测量设计出来的叠梁拱桥上有着大量的计算数据,这里又没有学校里的那种计算机,那些公式一旦要用笔算,邓小丽几乎是掉进了“困难”的深渊里了,为此,李凡干脆给她买了个大一点的计算器,那种带有函数计算的,于是,邓小丽是看着笔记本,旁边是草稿纸,手里还拿着一个有半个蒲扇大的计算机在那里没完没了的计算。最可恨的是,耿浩一开始设定的横梁数据是错误的,等到邓小丽计算到后来才发现不对,结果,一切推倒重来。等到耿浩回来后发现的时候,剩下的只能是给女朋友赔小心赔笑脸陪安慰了。 三个姐姐就简单了,到了地方,直接在地块上进行测量,然后就是讨论设计成啥样的格式,本来是想找李凡前来“指导”,可是李凡带着人出去“步行考察”,他们只好先拍脑袋搞预案,黄瑛建议每人自己先想一个,等到老幺回来再从中选出一个来,这样他们的设计进度就能大大的加快。这个想法是不错,可等到李凡带着俩大个把河道的情况摸清楚,返回来开会的时候,她们才知道原来的想法有多幼稚。本来这样的步行考察也应该带上设计师的,可偏偏三个设计师都是女的,带上他们,这一路上是考察还是要照顾他们?李凡不想找这个麻烦。 “这说话就要开学了,我们在这里的考察也暂时告一段落,今晚我把大致的情况说说,回去后,大家立即投入到具体设计中去。”李凡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是真正的纸质笔记本,这一路上他用笔头子写下来的计划和方案,“这次的设计虽然表面上看规模不大,总投资也不大,可是,这次的设计却是让我们第一次全面的进入到宏观设计的领域,我们实际上要帮助这个小镇做一个综合性的开发设计,有些设计可能宸全地产未必去实施,可我们也要搞出来,然后,这个关于小镇的整体规划将会在合适的时间由宸全地产上交给政府,同时,也是从另一个方面证明宸全地产的开发去与小镇未来的规划息息相关的……” “老幺啊,这明天可就是十五啦,咱们是不是得往回返了?”没等李凡说完,钱博平举手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一本正经的说道,“今年,我爸我妈,还有她爸她妈,都不回来过元宵节,在这里,咱们怎么也得让大家乐呵乐呵不是?你不能把大家的弦老是绷的这么紧吧?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是神人吗?” “啊?这就到元宵节了?”李凡还真是没怎么注意,“那好吧,关于设计的事情我干脆就不在这里说了,那个……元宵节你们打算怎么过?要不咱们干脆换地,去个没去过的地方过节好不好?反正我们现在都不在父母身边,干脆自由!” 第一卷_业务旅游(4) “好耶!”李凡的话刚刚落下,三个姐姐最先跳起来支持,跟着另外三个也都跳起来支持了。几个小子在得到了钱博平的暗示以后,也都加入了起哄的队伍。 李凡刚才那样说其实是试探大家的心思,没想到,原来一提挣钱就不顾一切的大姐二姐竟然率先带头起哄,这说明刚才钱博平说的话是有道理的。自己仔细的想想,这个寒假从一开始他就没让大家清闲,尤其是搞设计的三个姐姐。 这会不会是钱博平策划的呢?李凡几乎可以肯定这不是。最大可能是表哥为了心疼媳妇而单独提出来的。如果是他策划三个姐姐“联合造反”,那么李凡就认为是自己瞎眼了。而且,他更不相信三个姐姐都会傻得跟着他乱来,尤其是徐晓娟,那是个外表看似粗旷,实际上心细如发的女人。三个女人毫无征兆的一起“爆发欢呼”就说明了她们完全没有事先商量,否则她们不会这样整齐的呼喊。 在这么长时间里,大家都知道李凡最忌讳和讨厌的就是自己人跟他耍那些完全没有必要的心眼,平时开玩笑无所谓,可要是事关正事,事关公司的策划和工作,那是绝对不许斗心眼搞内斗的。有话大家可以直说,可以提意见,就像刚才钱博平那样,但要是在下面串联然后再逼宫,那李凡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他们,他不会为难大家,但肯定将来不带着他们一起玩了,这是李凡的一个底线。 想明白了这些,李凡干脆叫大家讨论,去哪里?大家决定。最后大家一致认为可以去杭州。去杭州的好处多多,首先,大部分人都没有去过,尤其是北方人的周布斯徐晓娟,别说是杭州了,江南这也是第一次来。其次,可以顺道把车子放在杭州,这样就可以叫邓小丽的爸爸派人来拿。第三,杭州的机票比较好买,节后北上的并不多。最后一点更重要,那就是两个画家要去西湖好好的“写生”,而且,杭州的西湖也是很著名的风景区,同样吸引着其他人的游览欲望。 最后,会议决定,在杭州游玩二天,正月十六晚上乘飞机回到学校。这样,他们回去后距离开学还能剩下三四天,在这个时间里,大家完全可以在hxlc的会议室里再去讨论和布置设计工作。如果需要再来这里勘测,那就利用周末的时间再来,反正现在急也急不来。只要大体的设计理念出来了,拿出设计大纲,相信宸全地产也就可以上报了,只要上面批准了,到时候再全体发力也来得及。 会议决定了以后,当天晚上这群人就收拾了行装,在元宵节一大早就上路直奔杭州而去。也许是这里的路好走,也是路途不远,他们在上午十点就到达了杭州。找了家不错的酒店住下,下午,大家就跑到西湖去游玩了,而早就来过杭州的钱博平和林瑶就要去安排大家晚上的“狂欢”了。谁叫他们是本地人呢。 这一下午的游逛,加上晚上的狂欢,总算是让大家放下了一切。钱博平还以为李凡能够在西湖边上的那些小摊上淘到宝,可是李凡却是空手回来的,他多少有些不解,李凡点点他的脑袋,然后无奈的摇摇头。 这西湖边上难道就捡不到漏吗?对,真的很难捡到,至少李凡在逛了几个摊子后就确定这里没有机会。从理论上说,这江南一带存留的古玩玉器应该是最多的。从隋朝开始,江南就开始变得繁华和富庶,隋炀帝连江山都丢掉了,人却是死在扬州,而那个时候的帝都并不在南方,他为什么留恋南方?说穿了还是南方富庶,可以为他提供舒适的生活。随后,历朝历代都把江南作为膏腴之地。所以,江南一带留存古玩的数量不在少数。那为什么李凡却不认为在杭州可以捡漏呢?就是因为这里极其富裕,哪怕是在老蒋统治时期,这里都富集了一批文物。存在民间的各种古董文物一部分被老蒋给带到台湾去了,一部分被日本人给抢走了,还有一部分很早就被一些人走私去了香港,剩下来的早就被当地富豪收入囊中。 都说江南的地杰人灵,就是在解放前,这里的文盲比例也是全国最低的,大多数民众多少懂得一些珠宝古玩的知识,**以后,哪里还能遗漏在小摊子上?即便是有,不用等李凡去了,当地的一些人就能认出来,还等到李凡来拿?尤其是西湖边上卖旅游文玩的,早就系统化产业化了,世界上最大的小商品批发市场就在身边,到这里还想捡漏?李凡不瞎费那功夫,说是大海里捞针也不为过。 不是说江南古镇多,可以去掏老宅子啊。是的,江南的老宅子的确比北方的多,东西也多。问题是,从上世纪八十年初开始就有人干这个事情了,别说是江南这一带的老宅子被掏的干干净净,甚至连云贵川那些大山里的“老宅子”也被掏干净了,哪里还有啥物件留给这些随心所欲乱逛的人?要知道,光是在安徽祁门、休宁和歙县这一代的老房子,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就被各种有钱人搜刮一空,那里从明朝开始就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进士举人,走不多远就能看到“进士及第”的牌匾,而那里的古建筑有许多实用的材料居然是珍贵的楠木。 楠木,在我国历史上是有不少的,这些树当时茂盛的生长在湖南湖北、四川贵州,还有云南和广西。宋代以后,新型家具的出现发展和房屋建筑的改变以及人口的增加,使楠木被人类大量的砍伐。当年从川江放排下来,其主要的树种就是楠木。到了明代,以楠木为主的木材进一步被滥伐,几乎将楠木洗劫一空。这也是为啥现代收藏非常注重明代家具而不怎么看重清代家具的原因。到了清代,家里就是有钱也买不到楠木了。乾隆要维修被雷击的乾清宫,可是却找不到原来使用的楠木,不得不拆了明朝皇陵的地上享堂,用那里的楠木替换毁坏的房梁。所以,在江南一带就有这样一个奇葩的景象,但凡这个家里的老屋是用楠木房梁的,多半是在明代当官的,而在清代当官的,哪怕你官再大,也没有楠木梁。当年的胡雪岩,富可敌国,他到处盖房子,可也没有用上楠木。 为什么楠木越砍越少而其他的木材却没有这样的问题呢?其实,其他树木也面临着乱砍滥伐的局面,只不过其他的树种基本上都是速生林,长的快,而楠木生长的极其缓慢,在大型乔木里,楠木是少数生长速度缓慢的树种之一,而杉树、红松等生长的速度很快,往往十几年就可以成才。目前保存在贵州某地的楠木树林已经成为重点保护对象,那里的树龄大多数都在五百年以上。 十六这一天,这群年轻人又在杭州市内游览了一天,晚上直接去了机场,他们这个小小的学生团终于在半夜里回到了燕城。去机场接他们的是江涛和石大庆。 江涛是本地人,就在本地过年,加上过年期间要活动,也是忙的够呛。石大庆则是在初八的时候离开了璋德县,他要提前回来准备文玩小店的开张,这过完年了,来上学的学生手里多少都有点压岁钱,他是准备在新学年开学后,在小店里搞一次促销活动,用上好的崖柏手串冲击一下销路。由于回来的人太多,一台车坐不下,江涛干脆就拉上石大庆,一人开了一台“保姆车”到机场接人。 学校还没有开学,如果就这样回学校也不是不行,但是,没有开学,在学校里吃饭就是个大问题。于是,他们就在外面找了家快捷酒店先住下。 第二天,李凡把公司里的古董全都请到了会议室里,他宣布,要在今天把针对宸全地产地皮的设计大纲确定下来,大纲确定后,大家分头开始设计。 说以前李凡不是自己搞设计大纲吗?为什么现在要跟大家一起讨论呢?这里面有几个原因。第一,这是第一次对一个小城镇的综合规划设计,不是简单的地皮开发,找到噱头,找到切入点就可以弄出一个大纲来。这次的设计包括地块周边的古代道路修建、旁边河流的利用、古建筑的外部仿古和内部的合理现代化等等,还有要与未来的复古小镇的综合发展配套,否则在将来就是短命的,就会被一些新的开发商或者旅游公司给吃掉,甚至推倒重来。这几乎就是砸牌子的事情了,李凡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接受的。第二个原因就是,将来类似这样的综合设计订单会越来越多,难道说每次都要李凡自己亲力亲为吗?至少他是不愿意的,这次他几乎是全程带着大家走了一遍,那么最后如何确定设计大纲就必须要在会议上讨论,他都做出了这个模范的样板,将来他不参与了,也能确保哥哥姐姐们能够独立的继续发展下去,最多他就是复核一下,所以,这个会李凡很重视。 “虽然是一个小小的地皮开发,可是围绕着古镇的重建,我们还是有很大的腾挪空间的,从而提高这块地皮的商用价值。我是这样想的,其他的开发和修建我们管不了,可我们这一块一定要符合修新如旧的原则。但是,修新如旧不等于是照搬和照抄古代的小镇建设,我们要在特殊的地方规划处现代化的进出通道,而掩饰这些设计的重要手段就是园林设计,比如,我们把可以通行十多吨卡车的街道隐蔽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这样,外来游客在远处或者在空中就看不到这样的现代化建筑。所有临街的房屋都必须按照古代的规制设计,这样,楼层肯定就高不起来,最多是四层,这样就会使地皮的使用率大幅度的下降,怎么办?” 话说到这里,几个女将也是皱眉。按照宸全地产最早的筹划,也是盖四层的楼房,所以钱宸估算出来的收益只有那么一点。钱博平本来还以为李凡会突破这个限制,现在看来,李凡也无法突破这个最初的限制。 “我是这样想的,四层的地面是不会变的,但是,每层楼之间的高度是可以变的,从外面看是四层,但在里面就未必,而且,一定要充分的利用阁楼那部分,要想利用阁楼,屋顶的设计就要动脑筋,否则,天热的时候上面不仅住不了人,就是当仓库都不合适,温度太高,会使存放的东西发生变化……” “为什么不可以在阁楼上安装空调呢?”林瑶举手打断了李凡的叙述。 “嗯,我下面正要谈到空调的问题。”李凡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们也先后去了几个古镇考察了,你们在那些古镇看到古建筑的时候有没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那些古色古香的建筑墙壁上挂着现代的空调机,不觉得有些不伦不类吗?有些外挂主机还干脆就放在门口的侧边,既危险又不美观,还影响古镇形象。” “可是,现在所有的古建筑外墙上不都是这样变通的吗?如果没有外挂式空调机,那房间里怎么办?难道说我们复古要复到使用古代的风摆吗?”林瑶说。 “嗯,我不这样看,老幺说的意思应该是我们在房屋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内部的空调风道和挂机的隐蔽性问题,毕竟我们现在要的是外表的神似而不是里外都是,对不对?可现代空调的外挂机要是距离出风口太远,不仅添加的制冷剂要多很多,大幅度增加空调的使用成本,而且还面临着效果未必好,保障维修困难等诸多问题,除非使用**空调,把整栋楼统一设计,可那样在一定条件下使用的成本并不低,也不利于各家各户的独立个性,也不好办啊!”黄瑛几乎是一边想一边说,根本不是深思熟虑后的发言。 “行啦,大家别跟着起哄了,我猜老幺大概是有了一整套的想法,大家别去打搅他,让他一口气说完,大家可以把问题先记录下来,他说完了我们再提,现在,一打岔,他就得就这个问题那个问题耽搁,这样我们的思路也不集中啊。” 还别说,这二姐徐晓娟还真是看的明白,所以,她干不出黄瑛那种回家花钱还找罪受的傻事,也能把握对周布斯的控制尺度,表面上看,周布斯不着形象,抽烟喝酒浑身都是毛病,可她很清楚周布斯是真正的好男人,是那种典型的活在思维里的清流,这正是徐晓娟自己喜欢和要找的,只要周布斯在大面上过得去,那些小小不严的事情也就无所谓了,用她自己的话说这叫“抓大放小”。 徐晓娟表态了,林瑶也不好意思了,脸红了一下示意自己不再“犯错”了。黄瑛也自嘲的笑了笑,随即向李凡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那我就一口气把我自己想的说一下,你们不同意的地方先记下来。” 第一卷_业务旅游(5) 定了调子的发言,接下来就顺畅了,李凡喝了口水以后,开始一个个讲。 “第一,刚才说道的建筑高度为四层,说道阁楼的利用,实际上使用的容积率已经是多了一层,那么,如果我们把一楼门面房的空高再提高一米五可不可以呢?这样,一层的实际空高就达到了四米左右,并没有超过民居设计的规范,在古代,街市门面的空高也有这样高的,尤其是当铺,据说这里还有风水布局的学说呢,在这里我就不延伸了。至于说购买了一层门面的人在将来如何改里面的装修,那不是我们管的事情,不管是开药铺还是开餐馆,这样的空高是合适的。” 李凡这其实就是在钻一些规范的空子,充分利用各种规制,在清代的时候,一些古老集镇的门面房的确是在空高上有讲究。就是到了民国时期,无论是在上海的租界还是在广州的沙面,甚至在乡下的江门台山等地的小镇上,那里修建的水路码头的门面房空高都是很高的,在没有空调的年代里,空高是可以解决闷热的问题的,这也是为什么那个年代的吊扇有着超长吊杆的原因。 “我们增加了空高,变通了阁楼,那么地下呢?我认为可以在打地基的时候一次性的解决地下室的问题。”李凡说到这里,坐在对面的林瑶又有些蠢蠢欲动了,李凡笑了笑对她伸手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我知道你们会担心地下水的问题,江南一带的地下水位都很高,弄得不好就会出现地下水上涌。所以,我们要在设计上动动脑筋,如果说江南地区的地下水问题无法解决,那么在南方的地铁是如何运行的呢?所以,这不是个技术问题,而是个设计思路问题。” 林瑶听了李凡后面的解释,悄悄的伸了一下小舌头,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贸然的说话,否则,一定会被二姐下去后修理个没完。 “在我们扩展了各栋楼宇的地下室后,又牵引出来了一个地下停车场的问题,而这个地下停车场面临的问题除了刚才说的地下水问题意外,还有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在暴雨来临时的防排水问题,还是刚才那句话,这不是技术问题,而是设计思路的问题。目前,在南方城市里的新型楼盘都有个要求,那就是地下停车场,停车场的建立已经是开发社区的标配,而不是选配了,那为什么每年都还有不少的楼宇地下室里涌进去大量的雨水呢?这是值得我们深思的一个方面。” 李凡用目光扫视了一下在座的人,然后自问自答,“其实在设计地下停车场的时候,设计上都考虑过防雨防水的问题,有些新建的小区里的地下停车场本身是具备很强的防淹能力的,可为什么还是有一些地下停车场发生了水渍,把大量的汽车淹没了?我认为原因无非是两种,一是设计上的不合理或者建筑的不合格,二是相关管理不到位,有功能却没有发挥出来。第一个原因我们这里要尽量避免,我相信也能避免。对于地下室的防水一个是拦阻,一个是排出,这两个缺一不可。你们也许不知道坦克车潜渡技术的核心是什么,顺道也给你们科普一下。” 于是,李凡这又插进了坦克车的潜渡技术科普。坦克车潜渡是一个很奇葩的能力,这个技术最早是在二战时期出现的,当时德国在向苏联发起进攻的时候,其第十八装甲师就是利用潜渡能力越过了边境的布格河。在后来的发展中,大多数坦克都具有潜渡的能力,在河水深度不超过五米,流速不超过8米/秒的时候,坦克通过加装通气管和排气管装置,打开车载密封设备和排水设备,就可以轻松的越过一公里宽的河面。这个技术目前俄罗斯和我国都始终保持着优势,而崇尚其他辅助运输的美国和日本就相对差一些。那么在水底下,密封靠什么呢?靠的是胶囊气压技术,也就是说在重要的炮塔与车身结合处是使用一种环形的气囊垫,当需要的时候,压缩空气把气囊充满,使结合部文丝不漏。可即便是这样也无法保证舱室内不进水,那么另一条就是强大的排水能力,用高压泵把舱室内的积水排出去。只要排水的能力大于漏水的能力,坦克在水下就是安全的。 李凡给大家科普这个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在设计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必须要同时设计强大的排水泵站,平时也许用不上,可关键的时刻就能起大作用。既然要设计排水泵站,那么在地下停车场的排水系统就要特别注意,实际上就存在着平时疏通排放管线和应急排放管线的问题,这就需要综合去考虑和设计。 说完了第一个原因,李凡又接下来说第二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其实是在现有的各个楼盘社区里普遍存在的,所谓管理不到位就是平时很难遇到特殊的积水情况,有的楼宇甚至好多年才碰上一次,如果说管理不善也没错,毕竟现代天气都是有预报的,那么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天气变化可能给楼宇带来的危害呢?这是从人的主观能动性上去分析。事后肯定有人倒霉,可话又说回来,谁愿意这样呢?这里就有个故意和疏漏以及制度等等的问题。要想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除了人为因素方面以外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彻底的杜绝?我觉得可以考虑使用人工智能技术和自动化操作技术。当然这里面涉及到多方面的人员车辆等等的安全问题,作为一个课题,我们现在要开始研究,要有突破。原则上说,现代科技是可以解决这些问题的,重点是看我们下多大的力气,控制什么样的成本,只要我们拿出了完整的一套系统,成本又增加不多,那么今后我们面临的就不是眼前这个地块的设计,而是更多更好的项目,你们说是不是?” 说到这里,大家才知道,这老幺是变着法的跟大家找研发的方向啊。当然,现在,大家也知道,老幺这是自己说累了,想缓和一下会议室里的紧张空气呢。于是,大家都相视一笑,而黄瑛快速的用笔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记录着。 李凡喝了一口水,然后把眼前的笔记本电脑又点了一下,随即又开始了阐述。 “刚才大家议论的空调问题,如果按照原来的那个思路,很难找到综合平衡的办法,那么我们可不可以换个思路,换个角度去想想呢?”李凡说话的样子好像是故意吊大家的胃口,把个林瑶这个表嫂恨的是“目露凶光”,李凡赶紧笑笑揭开了谜底,“其实啊,目前各大空调生产厂家做的空调主机的外壳样子已经好几十年了,而且,基本上都是方箱式的,这种外形并不是不能修改的,也不是不能进一步的分解的,比如说,汽车上的空调系统就不是那样设计的,那么我们找到一个生产厂家,与他们合作,咱们把这样的构思无偿的让他们使用,而他们为我们提供特殊的空调主机设计,这很难吗?我觉得不难,而其也会是今后的发展趋势,要知道,能够把普通小功率空调主机隐蔽在建筑里这个需求恐怕不光是仿古建筑有,怕是现代建筑也不希望那种挂着满墙的方盒子很多吧?” “这,这外挂主机能怎么修改啊?而且修改后的要增加多少成本?”林瑶终于没有忍住,还是举举手抢先发言了,“如果成本控制不下来,那未来有市场吗?” “不不,我觉得恐怕成本还能降低,这个设计一点不难,我都可以搞。”理工科的高材生耿浩马上就从李凡的话语里捕捉到了灵感,脱口而出,“把现在的两段式改成三段式或者更多的小环节,不仅有利于隐蔽,也可以降低生产使用的耗材,目前那样大的一个箱子,其实里面很多地方都是空的,是为了让压缩机能够放进去,又不单独的露在外面而简单处理的结果。如果不受压缩机的限制,那么散热器的设计就可以五花八门了,就像现在冷凝器已经多姿多彩是一个道理。” “嘿嘿,浩哥说的对,只不过还疏忽和忘了点东西。”李凡笑嘻嘻的说道,“主机的外壳也是可以用颜色来隐蔽的,不一定还是搞成原来的那种奶白色,毫无新意,咱们甚至可以把散热孔也按照外部砖墙的模式,颜色也做成古青砖的颜色,这样,在距离50米开外,眼神不好的或者是不刻意去观察的,很难发现外墙上挂有空调散热器,这是不是等于我们用一个小小的变化就把空调主机也隐蔽起来了?这样的设计和布局算不算是新颖性?如果算,钱总,麻烦你去注册专利。我们要先下手为强,把一些看似不起眼的项目先都拢起来,至于将来要不要认真的去收专利费两说着,起码我们避免了被别人抢注后反而要掏钱的尴尬是不是?”m.23sk. “哈哈哈……”在座的人都大笑起来。黄瑛用欣赏和服气的眼神看着老幺,她本来是准备了一大通关于空调方面的设计方案的,可跟李凡这个比起来,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而此时的耿浩却是埋头在自己的本质上又写又画的,忙得很。 “说完了这些,我们还可以外延一下,比如说古镇街道的设计,道路上如果一水的复古去铺青石恐怕难度不小,成本也不会低,那么我们能不能铺青砖呢?就是铺青石,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先在路基上铺设现代化的水泥,然后在上面铺上青石板,这样的成本和施工难度就大大的降低。还有古镇的照明,可以大量利用现代仿真技术把现代化的光源引进去,灯具灯盏等却是保持着古色古香。在古镇的园林设计上,二姐是不是把重点放在这个方面?去看看古镇园林设计方面的资料,如果需要,你完全可以去苏州、扬州等园林多的地方去考察一下……” 这个会议足足的开了四个多小时,以李凡这**屁股坐不住的性格,居然能够事无巨细的在这里开四个小时的会,不能不说他想的事情很多,而且已经开始在公司里细分细化了。最后,李凡才拿出了对各个人今后负责的工作范围的划分。 耿浩要承担的不仅仅是叠梁拱桥的设计,还要承担对新型空调机的系统重分细化的设计,并且基本上圈定了今后机械方面的设计。 康小唐承担了现代技术与仿古模式的结合,比如仿古路灯设计,古镇的电力和通讯设施的隐藏和隐蔽技术,仿古地面设计。包括室内室外的地面,仿古门窗的设计等等,要做到仿古不古,杜绝现代痕迹的随意混入。 大姐黄瑛负责地块的基本设计,负责整个地块开发的进排水系统设计,负责今后自排水项目的设计和上马工作。这也是一个浩瀚和麻烦的设计工作。 二姐徐晓娟要向项目园林化设计发展,重点研究各种布局里的植被和树木绿化以及假山、盆景、喷泉、廊桥、儿童乐园等各种辅助项目的融合和设计。 林瑶要专门研究在不同面积上的房屋布局以及各种款式的套房设计,实话说,她这个工作还就是一个“工蚁”的角色,只不过她负责的这一块也不是简单的,从普通的厅室设计要逐步扩展到复式设计,悬臂设计和特殊别墅房设计等等。 而陈轩炫则仍然是模拟图的设计和制作,要根据实际情况提出外观设计的构想,还要根据美学原理和民族习惯综合研发各种外观的特性特色。 文案工作自然是要交给周布斯的,在这个方面,周布斯、钱博平甚至吴广德都要与平涛文化公司交叉进行,今后所有的小区设计都要有主题,不能没有灵魂的随大流,而具体要采用什么的文化宣传主题,则是根据设计大纲一开始定下来的原则去扩展和编撰,虽然是繁琐的文字构思,可这也是有内涵的工作。 本来是讨论宸全地产的那个小项目,结果,会议到后来引申到了设计公司发展的未来,引申到了分工合作的最后确定。本来大家还认为,大家都有事情干了,怎么那个老幺却似乎啥事没有啊?这是不是不够意思啊?可这个话题还没有开口,那边的钱博平就把实际情况说了出来,“在今后的工作中,行政上我来,业务上的抓总还是的李凡来,这个目前无人可以替代。” “我也没想推脱我的责任,这个大家放心,在大家还没有完全成熟之前,我会把公司技术上这个总工的工作干好。大家的所有设计最后都要到我这里来合拢。这一点是毋容置疑的。所有啊,今后我更是要好好的磨磨你们了!”李凡坏笑着。 好嘛!这会开了几乎是一整天了,最后老幺把总工的帽子戴在了自己的头上。有不服的吗?还真没有,仔细想想其他人还真干不了。到了这会,大家算明白了。 第一卷_业务旅游(6) “有一条要先打好招呼啊,我不在公司里挂职啊,你们也不许当面或者背后的叫我啥子总工,明白吗?我现在不过是在还没有合适人选之前勉为其难,临时凑个数,等到将来有人了,或者你们之间谁成长起来了,就让他正当名分的去当总工,我这脾气是坐不住的!嘻嘻!”李凡正经了半天了,终于找机会嬉闹一下。 本来大家也都是一本正经的听李凡在布置工作,突然被李凡这样一逗,顿时紧张的气氛就“荡然无存”了。钱博平不干了,趁大家还没有跟着嘻嘻哈哈的,作为董事长兼总经理使劲的用食指和中指的关节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都别听他的,他这是想偷懒,我们今后接单的设计大纲还是得他来,即便是有了人了,最后拍板权还是老幺的!别想着我们累死你自己闲死!门都没有……” “哈哈哈……”钱博平这话还没落音,效果却是相反,大家不仅没有憋住,反而引起了大家的哈哈大笑。这个笑声里包含着对钱博平的一种“蔑视”!那笑声仿佛在说,“就这点事情还用你点破吗?以为我们不知道吗?真是冒傻气!” 这伙人集中在一起,尤其还是李凡最早挑头搞起了设计公司,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按部就班的走老路。就拿开始几个的设计,不是北斗七星,就是河洛图,还有黄龙济水、巽艮凤山渐等等,无不透着对天文地理古代传说和周易的解读与对应。这样的设计到哪里去可以请到总工?除了老幺自己,放给其他人也不行啊。 在当今的地产开发上,如果一个地块的设计脱离了现代建筑的常规模式,那就要考虑一整套非常复杂和严谨的综合系统工程的融入和结合,这与普通现代小区开发是完全不一样的。就拿宸全地产的这块地的开发来说,在地面上不可能有裸露的现代化电线电缆,在一些门面房里,怕是连营业场所也不适宜将现代电缆电器直接暴露出来,可作为现代生活工作的地方也不可能没有这些,怎么弄?有人说可以预埋进去,是,问题在于预埋要处在建设的哪个环节?还有那些现代通讯基站,各个门面门点的内部通讯路由器等等,再结合现代城镇必须的下水道、排水道、通讯光缆、煤气管道、垃圾处理等等。可以说事无巨细都得预先考虑到,作为负责任的设计公司不可能让将来的地面像一些城市里那样,没完没了的挖来挖去的,恨不得在地面上装上一个拉链才好。要想把各个系统的工程事无巨细的排好次序,什么要先干,什么可以同时干?不在事先策划好,那不是窝工就是返工,浪费材料不说,搞不好还会加大成本,造成最后巨大的预算窟窿。天籁小说网 还有一件事也是令李凡伤脑筋的。根据他们去现场调查,这个镇里并有没有污水处理厂,而作为一个未来的旅游小镇,没有这个设施显然是不行的。兰溪河目前还算清澈,可一旦旅游热起来,各种排泄物和污水的处理将会当地很头疼。宸全地产并不是当地政府,甚至想建议都要考虑时机。作为给他们通盘设计的公司虽然管不了当地的未来,但预留专用的污水排放管线是必须的,更重要的是提前帮助宸全地产设计出一个小系统的污水处理也是必要的,至少在将来面临各种检查和排查的时候可以立于不败之地,这就是李凡的眼光。 李凡这里设计和规划容易,可真要是落实下来怕也是难度很大。首先,宸全地产原来打算的投资肯定差的很远,怕是连四分之一都达不到。如果钱宸知道李凡他们如此“败家”,不晓得会不会暴跳如雷。其次,要在兰溪河上搭建叠梁拱桥,修建仕水矴步,这些的投资虽然李凡答应投资,可是项目的审批还八字没有一撇,最后还得看宸全地产的公关能力。第三,李凡搞的这个设计,分明是在给当地政府指路,最后,整个小镇的仿古改造到底怎么弄?谁说得清楚?如果当地政府筹集不到必要的改造资金,那么这个设计还是空中楼阁,不啻于是水中月镜中花,而最后谁来推动这个宏伟和庞大的工程? 说这是宏伟和庞大的工程是一点也不为过,无论是王家还是魏家的地产项目,亦或是段蓝在地面上搞的那个地产项目,跟这个小镇比起来都要小很多。这个小镇方圆有10公里,这还没有算上辖区里的一些自然村。宸全地产拿到的地块不过是小镇河边的一小块地方,连20分之一都不到,而现在,老幺这个妖孽居然把目光盯上了整个小镇的复古发展,难道说仅仅是为了旅游吗? 李凡也懒得去给大家做过多的解释,在他看来,宸全地产这块地不过是“药引子”,最后发展成啥样他不去预判,能进,他不介意带着哥哥姐姐插进去在那里大展拳脚。不能进,把宸全地产这块地搞成小镇里最具有吸引力的地产,他不担心当地人看不到商机,更是不担心这个地块收不回投资,对现在的李凡来说,赚多少钱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把自己的想法从纸上搬到实际的地块上。 会议其实是在部分有了安排部分提出问题的背景下结束了。晚上在公司附近找了个餐馆,大家吃了一个开年饭,然后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毕竟都还是学生,回学校去办入学手续还是必须的。对李凡来说,不把康小唐和耿浩带回球队,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洪城已经“严令”他们当晚必须回队报道。 要说洪城现在是真的“急眼”了。春节过后,cuba的比赛进入到了分区赛和32强赛,这都到了关键的时候了,可球队里以李凡为首的这几个人吊儿郎当的根本不当回事,这能让他不起急吗?而且,今年与去年不一样,今年他是卫冕球队啊,本来就是众矢之的,可现在球队里却紧张不起来,这能行吗! y校队这个状况也毫不例外的传了出去,许多球评人士也是看不懂了,他们甚至都不敢轻易的预测今年最后的八强会是哪些球队。而y校队这个状况也给了其他强队刺激,他们恨不得能够在分区赛的时候就把y校队“斩于马下”,这样他们哪怕是没有拿到最后的冠军,也足够他们威风一阵子了。 还有一些人也是在节后全力出动了,那就是为职业队招募新修的球探,到y校队来找邢大个和周大个的人可是不少。邢大个没有轻易的松口,也没有直接的拒绝。可是周大个却是一口拒绝了一切“诱惑”,声言,在下面的基础还没有打牢,他要沉下心来好好的练基本功,弄得那些球探是大跌眼镜。 仅仅半年前周南都已经预定好了某职业队,现在人家找上门来却吃了闭门羹,这能叫人家不糊涂吗?可是周南不解释,就是不去。去找老周和大周也不行,爷爷和父亲都说“这孩子现在有想法了,作为长辈只能尊重和体量,不能强制。” 可是,那些中介能轻易的死心吗?肯定不会。去年,周南那样的水平都是“香饽饽”,现如今,周南在场上简直就是大杀器,无论是技战术水平还是基本功,那都不可同日而语了,这样的好苗子哪个职业队不要啊?怎么可能轻易的放手?于是,那些中介公司和球探也就四面出击,各处去找关系户,力争打通关节。于是,这春节刚过,学校的相关领导就不断的接待来自各个方面的朋友。一般来说,春节过后,许多校领导就很忙碌了,要接待大量关系户前来“拜访”,以前都是为了安排学生进入这所学校,可是今年的风向有些乱,怎么是为了来挖人呢?有些校领导都觉得很奇怪。于是,佟建华的电话也多了起来,既有外面的朋友打来的“请求关照”的电话,也有校内的某些领导的“关心电话”,弄得佟建华也是倍觉无奈,心说,这都是小屁孩惹出来的麻烦,自己还得给他擦屁股。 学校这边是要开学了,寂静的校园在一日之间又热闹起来。那边,王锐在文艺圈里遭遇了滑铁卢,第一次出手就惨败,而且还被许多圈内人一通的“寒碜”和讽刺挖苦。说一个搞地产的,捡了便宜还不偷着乐,非要出来搞啥子文艺,这不是让癞蛤蟆去指挥交通吗?那些退出去的“投资人”开始连篇累牍的“暴出内幕”,占了便宜的这些人还不忘记事后对王锐“落井下石”,把王锐给气的再次住进了医院,这次可不是装的,而是真的气病了。 事情还远远不止于此,原来答应播放该剧的一些电视台纷纷发函来,有的直接拒绝了播放的申请,有的婉转的表示不播放了,总之,除了现在一家电视台已经播放了一大半,不得不继续下去以外,没有其他任何电视台准备继续了。 帮助王锐播放的这家电视台某位负责人也打来了电话,埋怨王锐“坑人”,搞得他要在台里做检查,还不得不对一些当时被压下去的其他电视剧做出一定的补偿。这下子,王锐弄了个里外不是人。钱不钱的倒是无所谓,可这搞的名声很臭,又被好友“诟病”的局面让王锐着实是受不了。相反,一开始盯上王锐的方彪等人可是里外里赚了不少,甚至还有人过来辍惑他“重拍”和拍续集等等,王锐此时哪里明白啊?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人躺在医院里还要面对小报记者的骚扰。 江涛是一直在注视着《画情》的播放情况,因为小老大交代了任务。当他知道王锐已经住院后,就向钱博平做了汇报,询问下一步该如何做。 “这样,我跟你一起去看看王总吧,他好歹还是我们的熟人,也是我们那个设计公司的客户,从人情世故上说去探望病人也是人之常情。我会在那里蜻蜓点水的走个过场,剩下来,你可以侧面的透露一下小老大的意思,告诉他,对他现在的处境,小老大一开始就有预见的,也有一些想法。你可以把我们要根据他那幅画的故事拍电影的事情透露给他,不过你啥也别答应他啊,我还得跟老幺去说说,不知道老幺是个啥态度呢。”钱博平琢磨了一阵后才对江涛说道。 江涛认为钱博平这个法子好,然后又向钱博平汇报了《汝瓷春秋》剧组的进展情况,“目前姜老先生已经答应挂刷,具体要请哪些演员他出了一个名单给我,我没有表态,你拿给小老大看看,在这个方面姜老先生很尊重我们的。” “哦,这个事情老幺早有交代,他一向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既然他一开始就同意由姜老先生来干,他就不会去干扰,除非是有重大的分歧,目前看,应该是没有,那些演员我们又不认识也不了解,如何去审核?干脆直接告诉姜老,按照他自己想的办,我觉得以姜老的为人不会乱来的,要砸牌子也是砸他自己的,你说是不是?所以啊,这个事情你可以立即给姜老回话,还可以把我这个说法直接告诉姜老,我相信姜老听了就明白我们的意思了。” 平涛文化公司找到姜祷铭其实是找到了一头任劳任怨的“老黄牛”了。姜祷铭并没有用三天时间给这边回话,当天就一口气读完了剧本,第二天就给江涛回话了,这才有了后面的工作提速。姜祷铭用了一个多礼拜的时间写出了分镜头剧本,还发给了江涛。当然,这个分镜头剧本李凡也是马上就看到了,并且也通过了。现在,一切筹备工作都在加速,物质上的好准备,只要有钱都不是问题,可筹集演员和给演员说戏就不是江涛和钱博平这些外行能干的了。 有了钱博平这个话,江涛立即就给姜祷铭打去了电话,还约好了见面的时间,他要把剧组临时办公地点的钥匙交给姜老,姜老听了后有些小感动。 电影的制作和电视剧的制作,一开始都是导演负责制,尤其是在世界名著的制作过程中,没有导演的一锤定音,那是很难创作出好作品的。可是,也不知道是从啥时候开始的,导演在制作文艺作品中的地位越来越低,甚至成为了傀儡。许多文化公司聘请导演其实就是聘请个幌子,有的干脆就是聘请一条狗,真正说话管用的是出资的老板,他们在剧组里横加干预,搞的许多老戏骨和严肃的导演根本适应不了,这也是为啥一些著名导演和著名演员的作品越来越少的原因之一。 能够把整个电视剧的制作全部交给导演,姜祷铭能不觉得意外吗?他本来都做好了如何向投资方解释一些问题的,甚至在演员名单上也是做了备份的,有些角色也准备拿出来作为条件去交换,可这些准备都白搭了,人家压根就不管。 第四十一章 忙活(1) 钱博平在开学的第二天去了医院看望王锐,也不远,就在学校的附属医院。 要说这王锐其实还是很鸡贼的,他看病的医院还是y大学的附属医院,摆明了是要给一些人看的。不管怎么说,王锐可是多次向y大学捐款捐物了,现在在在这里住院,相关部门要不要前来探望?你们自己看着办。还有一个理由就是他在这里住院能够得到最好的治疗,也能拦阻一些骚扰人物前来探视。起码,那些小报记者就很难再进来了,只要被发现,那肯定是会被保安给请出去的。如果屡教不改,这里的保安是会把附近派出所的人请来教育那些记者的,弄不好,那些记者还会被处以一定的罚款和蹲两天班房的。而这一切当然是佟建华的安排。 王锐住进来后,第一时间就通知了佟建华,他是想借佟建华的口让**知道自己的“悲剧”。问题是,这个悲剧关**啥事啊?而且佟建华直接告诉他,李凡还没回来呢,就是回来了,他也忙的厉害,起码洪城那里就够他喝一壶的了。作为校队的代表,佟建华在王锐住院的当天就前来探望了,并且安排了特殊的“保卫”工作,这人情和情谊人家都到位了,你王家是挑不出理来的。 王锐也知道,自己肯定是哪里不对了,可以他的脑子想不明白啊。而前来探望他的人里基本上没有人能够给他“解疑答惑”,无非是泛泛的走一次人情,弄得王锐心情更是不好了,而他这毛病还就是因为情绪不稳引起的心悸和头晕,越是情绪不稳定,这病情就越是很难好转。越是病情严重这心情就越是难以平复。 这一天,王锐正在那里生闷气,见到江涛和钱博平一起进来看望他,似乎冥冥之中让他抓到了什么,心情顿时有一种拨开乌云见日月的感觉。 “王总,你这身体咋与你的财富成反比啊?”钱博平一进来就开起了玩笑,“这至少说明你这病与财帛无关,是不是又在啥地方吃了窝心脚啊?” “钱总,你这来看病人还是来气病人的啊?”王锐苦笑的说道,“我要是知道是咋回事我就不这样了,现在,我就是啥也不知道,就这样走了麦城,窝囊啊!” “哦,是窝囊,不是窝心啊?那问题不大,也许熬过这一次你就好了。你忘记原来你刚刚进入地产的时候不也是满是荆棘的吗?冷不丁的进入一个新的领域,吃点亏上点当都正常,这个我们能理解。总的来说,你现在还是顺风顺水啊,我听说烟台的那个楼盘已经提前售罄了,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发展?” “啊,这个我还没想,烟台那个楼盘多亏了你们的设计,今年冬季,那的寒风就没有往年厉害,当地人可是深有体会的。”王锐点点头,他翻着眼皮看着钱博平,“难道手钱总你有什么好的项目引荐吗?实话说啊,现在我谁也不信,就信**的,只要是他看好和加入的项目,那我就加入,要钱给钱要物给物!” “嗯,好,老幺要的就是你这个态度。这刚开学,我还是个学生,很多事情有些忙,老幺更是忙的厉害,那个洪指导已经基本上把他关起来了,根本就出不来,所以他也没法子来看你,他倒是让我带句话给你,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只要保持好的心态,啥都有翻盘的可能。”钱博平笑笑又说道,“我把他的话带到了,而我呢也要赶回去忙一会,我让江大哥陪你说会话,你有啥话也可以跟江大哥说,大家都是朋友,你又是我们的老客户,没啥不好说的。哦,对了,这是我们在江南某个小镇的规划设计草案,你帮我们看看,提点意见,回头让江大哥带话给我们就行了。你放宽心,把身体养好,外面的世界大的很!” 钱博平假模假式的说着有的没的,其实,这些都是事先已经跟老幺通气了的。老幺现在就把江南小镇的规划设计透露给王锐,就是为了将来拿下那个小镇开发做的预先布局,那个小镇要是全部铺开,没有几十个亿根本做不下来,而要筹集这笔投资,绝对不能等到“临门一脚”的时候再开口,那个时候的价码能跟现在一样吗?这就是老幺的鸡贼心态,他要用看得见还摸不着的虚拟概念先把王家给钓上勾,而王家肯定一口吞不下,那王家就有可能去找魏家一起干,这样,宸全地产的开发项目就变得庞大了,也能使钱宸的公司一跃成为当地的龙头地产公司。 李凡向钱博平说出这个计划的时候,当时就把老三吓了一跳。在老三看起来,这眼前的一小块地还八字没一撇呢,怎么就突然要有那么大的胃口?这与前几个项目的背景是完全不一样的啊。前两个,不管是王家还是魏家,至少在融资方面有着广泛的渠道,只要帮助他们搞好设计,找到题材,他们的地产就可以迅速的增殖变现,那些前来投资的也都是趁机搭车赚钱,真正掏钱的还是最终的购买者,不管这个购买者是个人也好还是法人也罢,实现资本增值的最后还是他们。 设计的好,题材好,可以把本来是“一”的地产变成“五”甚至“十”或者更多。而设计的不好,没有题材或者是负面的题材,那本来是“一”的地产恐怕到最后能剩下“零点一”就算不错了。这就是地产公司有的飞黄腾达有的一败涂地的道理。至于说资金链断裂等等都是表面上的理由,资金链为什么会断裂?不排除有人巧取豪夺的行为,但是,大部分还是地产开发中的设计和题材问题,人家不看好自然不会投钱,你开发商的资金链能不断吗?设计好,题材好,那就是一只能下金蛋的金鸡!谁会愿意把马上到手的钱不要,而去迎合某些人的阴谋诡计?好的设计和题材,不仅是消费者重视,更是那些玩钱生钱的资本高度重视的,没有这个眼光和评估,资本根本无法增值,不增值的资本本身就面临覆灭的风险,哪个资本会在明明知道赚钱的情况下而不赚的? 正是资本的这个属性,就促使了业内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手段和猫腻。谁也不能排除在从业者中那些不良的人员搞出的虚假题材和虚假设计,尤其是在资本膨胀到肆无忌惮的今天,大批的资本都在寻求继续增值的项目,于是,就有一批人为另一批人勾勒“蓝图”和画大饼,形成虚拟的资本运作,甚至把资本本身与物资生产分离,形成了单独的资本市场。进入21世纪后,以美国资本为代表的西方资本玩的就是这样的把戏。完全脱离了社会总物质生产的资本增值其实就是一些数字的变化。明白这个道理就明白了为什么当今美国经济总是忽冷忽热,总是有着那么多的不确定性。如果不是美国每年还有庞大的农产品产出,有大量的初级矿产和武器生产,美国靠资本支撑的国家经济根本就无法继续维持了。 当年,英国、西班牙、荷兰这些老牌殖**义国家为什么疯狂的去占领殖民地?就是因为他们在国内的资本已经找不到对应的物资,没有物资的资本是个啥?既不能吃也不能穿,就如同被河水冲到树上的两个人,一个有馒头,一个有黄金,可有黄金的换不来那个馒头,最后饿死的是有黄金的人。英国这些老牌殖民者去世界扩张殖民地的根本目的还是那些殖民地的物产,没有物产,他们连理都不理。二战期间,英国如果没有澳大利亚、加拿大、南非和加勒比诸多殖民地的丰富物产,它能扛得住德国的进攻?根本不可能。现在的英国还有那个能力吗?没有,所以,它就得听从美国的摆布,就得跟在美国后面当小弟。 那现在的美国既有广袤的土地,又有丰富的物产,为什么却在衰落呢?这就是人的问题了。美国人长期生活富裕,长期享受世界给它的福利,那里的民众不想干活,不想劳动,只想享乐和玩耍,这就是典型的“寄生虫”,当那里的人口发展到一个临界点,发展到地产物资无法满足人口需要的时候,他们是什么?或者我们换一个角度看,把现在的印度人口放到美国去,那美国是个什么局面? 那美国的人口会暴增吗?不好说,一方面其自身对人口无限制,一方面其每年都有大量的移民进入,当这个矛盾发展到一定程度,社会的撕裂就是必然的。 钱博平先走了,江涛这才拿了一把椅子坐下来,微笑着帮王锐削苹果。 “小江啊,你就不要干这些事情了。上次得益于你的点拨,我总算又跟**续上了关系,我谢谢你啊!可这次我搞的是文化产业,也就没去请教大师,结果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好惨啊!唉!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步踏错了,真是可悲!如果我当时请教一下大师会不会不这样呢?”王锐看着削苹果的江涛。 “这个我不知道啊,不过呢,有一件事是可以告诉你的,我现在搞的这个文化公司也是大师指点我们弄的,目前,同样是用你们捡漏的故事编写的小说反响还不错,已经把小说改编成电视剧本了,差不多这个月底就要开拍了。对了,有啥窍门你可得提醒我啊,我也是第一次。还有啊,就是你那幅画的故事也被我们改编成电影剧本了,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搞不好还会用你电视剧的名字呢。” 江涛说的随便,可王锐的脑子却再次嗡嗡作响。人家不是不弄,而是弄的比自己高级多了,先从小说做起,搞网络书,然后才改写剧本,一步一步的来,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如果当初自己能够不耻下问的找找大师,那自己能像现在这样狼狈吗?可是,自己到底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我这里没有任何问题,既然你们是大师让搞的文化公司,那我这里的所有资源都可以共享,一个名字而已,你们直接拿去就是了,就是那部电视剧我也可以给你们,放在我的公司里不伦不类的,看着就闹心!”王锐马上表态说道。23sk. “其实啊,你是一步步的掉进了一些文化掮客挖的坑里了,那些人是专门干这个的,难道说你到现在还没有看明白吗?”江涛点点头,把冠名权的事情一语带过后就开始点醒王锐了,“其实,要看哪一部电视剧是不是正经八本的拍戏还是玩花样,只要看导演和主演就行了,很简单的。你那部电视剧里,导演是有名的钱串子,只要给钱,啥都敢导,这个不是秘密,对不?你之所以接受他,就因为他导的戏多,爱钱也不是罪过,你反正不差钱。其实,这是人家算计你早就看准的一步棋。你对文艺不懂,对演艺圈里的事情更是知道的少,是有人在你旁边一步步的操纵你,让你上钩,你还偏偏都顺了人意。现在你算算看,那些最开始的投资商是不是都拿走了各自的利润离开的?而最后这个屎盆子全扣你头上了。” “啊,啊,啊?!”王锐的脑子飞快的想着,江涛的话让他逐步开窍,可还是看不出来到底是谁在算计他,“那到底是谁在算计我?他们为什么要算计我?” “这个核心策划的人肯定你没见过,也不是恨你,而是图谋你的钱,他们是一惯玩杀富劫富的。这几乎有一整套班子,有不同位置和不同角色加入,你要想说恨谁……还真是说不上。尤其是那些投资人,他们投资是为了回报,你赶走人家,人家自然要拿回回报了。这个在法理上也没欺负你。”江涛解释说。 “可要是我不上套,他们不是要亏了?”王锐还是没想通,“难道他们就不怕亏吗?或者说他们发现本子不行,发现了投资后要亏才算计我的?” “不,不是那样,如果你没有那种很专心要投入的心态,他们也不会放任本子稀烂的,会改好的。你仔细想想,是不是一些人走后还带走了一部分演员?这就是他们做的两手准备。这个事情你找不到人家的不是,而是你自己外行,必须要交的学费,如果你还是像一开始那样就是挂个顾问啥的,最后的结局不会这样。” 被江涛如此解释,王锐要是还想不明白,那他就是活该了。可王锐还是不理解,同样都是生手,怎么你们就能顺风顺水的进入呢?难道说就是因为先写小说? “你是怀疑我们是吧?嘿嘿,这一点啊,我佩服大师啊,他虽然年纪小,可江湖阅历一点也不比咱们少啊。他知道看人,人不对,他不交。不像你啊,人家几句好话就能把你恬惑的五迷三道的,大师是谁能恬惑的?我不妨给你透点底,我们这次拍电视剧找的主演和导演是姜祷铭,想想看,姜祷铭啥人?爱惜自己的羽毛比我们还厉害,他能乱来吗?你就瞧好吧!这就是策略决定后,人是第一位!” 第一卷_忙活(2) 江涛看似随便的几句话还真是把王锐给点醒了。自己两次进入新的领域几乎都是被一些“熟人”“朋友”几句话一“呼扇”就干了,那些朋友没有一个说的不好的,可到后来都会离开,还说王锐“不懂得做”。现在看起来,那些熟人和朋友从一开始就是给自己下套,让自己出问题。那这个下套的后面会有什么内容?会不会是觊觎王家在建材上的优势?而在建材上确立的位置可不是王锐干的,那是他的父辈干的,他一上来不过是守成。后来,王家在他的决策下误打误撞的进入地产业。如果不是遇到了**,他王锐可能在地产业里就栽跟斗了,搞不好自己的家业那个时候就没了。想明白这一层,王锐不由得浑身冷汗涔涔…… “那个……王总,你是不是又犯病了?要我去叫医生来吗?”江涛看到王锐满脸苍白,冷汗直冒,顿时也着急起来,“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别着急,只要人在医院里,总会有办法的,你平日里也别太拼命,要注意劳逸结合。” “没事,这里的暖气开的太猛了,这马上就要到艳阳天了,还开这么大的暖气,真是浪费……咳咳,好了,我没啥,那个麻烦你把钱总带过来的那个资料递给我,我先看看,他们这些小年轻可真是不简单呢,不知道又搞出啥来。” 王锐想明白了,出了一身透汗,身体反而变得轻松了。从江涛的话里,他也明白了,搞电视剧的事情自己怕是要硬吞苦果了,以目前的情况看,自己根本就找不到陷害自己的人,即便是找到了,也是没戏,人家是把所有的地方都想好了才给自己下套的。同时,也是自己搞地产手上有了点钱,拍卖的时候又捡漏有了宝贝,人开始发飘了,这不能怪别人。既然那边找补不上了,那就干脆放弃不要再去想了,干脆跟着江涛现在这个平涛文化公司一起玩玩得了。 “好,这个东西我听说是**带着一群年轻人花了差不多整个寒假在南方某地搞的,反正我是看不懂,也没叫我参合,我现在就是一心一意的搞那个《汝瓷春秋》的电视剧,还有就是筹划《画情》的电影……”江涛一边把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个文件夹拿起来递给王锐,嘴巴里一边说着,可他还没说完,就被王锐给打断了,“这个《汝瓷春秋》就是你们要搞的电视剧?还有电影《画情》?那个画情是根据我的电视就改编的吗?能不能让我先看看修改后的剧本?” “啊,《汝瓷春秋》是电视剧,故事是以魏董那个胎中瓷发展出来的,剧本我手上目前没有打印的,要是给你看电子文档的,你现在这个样子能行吗?还有啊,电影剧本《画情》不是改你的电视剧,是以你那幅画为主线,重新写的故事。剧本也是电子文档的,你这里连个平板电脑都没有,咋看?”江涛故意的拿捏着。23sk. “哦,是这样啊!好办,我马上打电话让公司给我送一个平板电脑过来,你还是把剧本给我看看,让我在这里混混时间……”王锐笑着说道。 “有了这个你还会在这里混时间?”江涛指指王锐手里拿着的文件夹,“搞文艺你不内行,可搞地产开发你能是外行吗?你好歹也是这城里的巨头之一啊。” “哦?我把这茬忘记了,好吧,你这样,把剧本还是发给我,也许我会都看的,现在啊,只要是**涉足的,我都要跟进去,我绝对不会再出去单打独斗了!这次的苦头吃的太大,太窝火,教训啊!只有跟着**,那方向上就错不了。能让他看上的项目能有几个?得了!我这里要开始看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王锐想明白了自然又恢复了他作为大公司老总的派头,江涛浅浅一笑,点头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了一个u盘,“你还是拿一个笔记本电脑过来吧!拿来后我告诉你密码,这个u盘只能使用一次,使用完了就自毁了。你也大概的只能看一次,再看就看不到了。对你,我还真是不得不提醒提醒啊!你在文艺圈里还真是个雏,许多事情和许多话是不能够公开出去说的,有的私下里也不能说,不到火候就不能揭锅。其实,你们地产设计上不也是一样嘛,只不过你忘记了。” 王锐被说的一愣,尴尬的笑了,“那还是不要u盘了,你打印好再给我吧。” 返回到球队里,李凡在宿舍里把几个人都叫了过来,不用说,都是绝对的主力,就连那个挂名的马国栋也是讪笑着挤了进来。周南和邢鲁平个子大,一进来就坐在床上了,否则,别人就都给比没了。耿浩和康小唐明显是不在状态,脑子里怕还在想古镇的设计问题,被李凡一人一巴掌给拍醒,只能羞赧的站好。 “春节过完了,剩下来的时间就是我们认真对付的比赛了,没说的,打出我们的水平,打出我们的威风。各种三人小配合在这个游戏机上都要练,邢大个,你要把周南教会,要让他也爱上这个游戏。还有啊,在进入决赛的这段时间里,大家把自己身后的事情都要清理干净,不要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分散了精力,现在外面的人一定认为我们是一盘散沙,这无所谓,但是我们的教练也这样认为,这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了,要想把他的认识扭转过来,光靠纪律和训练是不行的,靠什么呢?靠我们漂亮的赢下几场比赛,到那个时候,他就信我们了!” 经过一年多的磨合,老队员基本上都是以老幺的马首是瞻,而新队员,能够当上替补的那几个其实也早就被李凡给收服了,他现在说的话比洪城的都管用。 马国栋过年回家与家族里的弟子过招,一上手就觉得不一样了,族长甚至大力表扬他,说他在读书的时候还在勤练武功,是家族里年轻弟子们的模范,并且为此,过年还给他们家奖励了半片猪,把个马国栋的父亲乐的,逢人就说今年能过好好年,不用去买猪肉了。而马国栋的几个堂兄弟都问他是不是有啥秘诀。有啥秘诀啊,不就是练了李凡教给他的吐纳功夫嘛,可他也不能说啊,这武学一道可是有明文规定的,未经李凡的允许,这吐纳口诀马国栋是不能随意教给别人的。 其实,马国栋也是想多了,那口诀也不是啥秘密,一些武林秘籍在网上一搜是一大片,可有了口诀未必就能练出真的内力来,吐纳口诀最多让一些人能够呼吸顺畅点罢了,他哪里知道,在跟李凡交手的时候,李凡悄悄的打通了他一些涩滞的穴道,这才让他的吐纳修炼事半功倍了。没有这个环节,马国栋也就是耐疲劳一点,手脚利索一点而已。可如果李凡不给他点破,他这辈子怕也是不知道关窍,至少目前李凡不会给他点破,只是不断的试验他的反应能力和一心多用。 有了李凡这个小会垫底,开学后的连续两场比赛都非常顺利的拿下,基本上是主力上去打一会,跟着就是李凡带领着新队员上去“胡搅蛮缠”一通,y校队是一路绿灯的打入了32强赛,此时,已经到了三月中旬了。 比赛成绩上去了,洪城的压力就没有了。他没有压力了,对小屁孩的压力也就没有了,这都是相辅相成的。进入32强比赛后,又是四处的长途跋涉,所以,在出征前,洪城也难得的给李凡批了二天假。早在比赛成绩上去后,洪城与古代学系里就达成了口头协议,平日里准许在白天的上午回到系里去学习,这已经是朱家清跟主管校长之间能够相互妥协的最低界限了,否则,朱老要暴走了。 这个学期结束,李凡在古代学系里的所有学分就全部都拿满了,也就是说,李凡用二年四个学期的时间修完了古代学系大学本科四年的学分。大学没有毕业考试,可是有毕业论文,人家但小屁孩在大一的时候就有论文发表,现如今随便写一篇就是毕业论文了。这意味着啥?意味着老幺在y大学已经提前毕业了。 那李凡是不是可以毕业走人呢?想得美,如果想要学校给他毕业证,那就要同时接受当朱老的研究生这个条件。经李凡的手,古代学系这两年是土鸡变凤凰,朱老焉能看不出来?所以,用研究生这个笼头把李凡先给套上再说。李凡也无所谓,还装着“欣喜”的样子接受了朱老“提携后进”的建议,并且大力称赞朱老的“远见卓识”,把个朱老爷子哄的是满面**。于是,李凡成了研究生。 这研究生与本科生有啥区别呢?除了学历以外,最实惠的就是“有工资”了。 这李凡怎么就有工资了呢?按照国家的相关规定,在读的全日制研究生是可以获得各种奖学金和补贴的,虽然不多,但至少可以冲抵学费和住宿费。另外,李凡帮助古代学系建立的那个“文物字画鉴定中心”,已经聘请李凡担任高级鉴定师,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有工资领的,虽然不算多,可也踏进了城市白领阶层啊。 李凡被朱老弄了个硕博连读,这就要实实在在的把李凡至少捆绑三年。而对李凡将来能够拿到什么学位,朱老压根就不担心,因为他早就知道这小子是个妖孽,目前在古代学系里开立的课程就没有一个可以难倒他的,甚至还能从中找出一些谬误的地方。博士生最后的考题是学校出的,最难点是外语,至少要精通一门外语,粗通另一门外语,而这些对李凡来说都不算个事。在专业上要掌握二门以上的学科,李凡在古代学系已经拿满了学分,又跑到历史系去拿满了学分,这本身就已经具备了参考博士学位的所有基础,朱老还担心啥?担心的是这小子不老实,拿了证书就开溜,所以,他给李凡规定了“不学满二年不得参考!” 李凡根本就无所谓,反正不是纯粹的学生,他的自由度就更大,只不过他平日里的事情就更多,人也就更忙了。如果说这个时候让他离开学校,别说系里不乐意,他自己还不乐意呢。至少他现在还舍不得308室的几个哥们,那几个哥们也离不开他,不陪着那几个哥们把大学读完,李凡是不会轻易的离开学校的。 马嵬曾是刚刚把汝瓷和磁州窑小罐搞完,李凡又把那个槐木镇堂木交给了他去研究,此时的马嵬曾都以为李凡是他的指导老师了。不过,这次不让马老师白干,只要研究出名堂,这块镇堂木就送给马老师了。乖乖,唐朝的槐木镇堂木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算,都是价值连城啊。李凡这说送人就送人了? 道教与佛教的差异在于对世界的看法不一样,出家修行的概念也不一样。佛教在进入汉朝之前其实在许多**上也不是像现在这样,如果要说清楚的话,那就是长篇大论也说不完,咱们还是用大白话来浅浅的说一下。 隋唐以后,佛教在华夏开枝散叶,但还是有些地方不够接地气。于是,禅宗出现,甚至更简单的告诉信徒,不修今世修来世。还把轮回这个概念融入其中。随后在华夏发展的千年里,融入了大量的汉民族文化。其主旨还是叫人行善,广积善缘,这辈子没希望了,还有下辈子。融入汉民族文化的佛教叫大乘佛教,与广泛流行于东南亚一带的小乘佛教还是有差别的。在那里的信徒往往求的是“消业”求今世的平安和财富,而大乘佛教是求不来这些的,只能自己去苦修,去“以身饲虎”,讲究的是“我不如地域谁入地域”。其实这些都不是**上的差别,而是信徒心态的差异。汉民族历来崇尚“舍生取义”“为大家损小家”“为民族为国家献身”。汉民族文化的进入,使修行者多了许多的戒律,要求修行者和信徒“无嗔、无痴、无惑、无欲”等等。更严格的还有相当自虐的“苦行僧”。 而道教从一开始就宣称要对世界万物“究竟”,富含的哲学思想多一些,同时,道教可不是叫人去修来世的,而是直接告诉信徒,修的就是今世的富贵和享受,最起码就要从长寿开始。说起来也是怪了,有名的道家师尊还真是都挺长寿,能不能飞腾升仙咱不去究竟真假,可是修道者长寿的的确不少。这就引申出了一些修道者对丹药和玄学的研究。有些言论对普通人来说,其实就是典型的愚弄,光是死在丹药下的帝王就有好多了,更别说一些抱有幻想的百姓了。但是在这种研制丹药的尝试中也发现了诸多新东西,比如说火药的发明就与修道分不开。 说了这么多,啥意思?那镇堂木是道家之物,只要曝光,相信一定会有道家人士找上门来要,李凡一个小屁孩如何应对?干脆给马老师,让马老师去风光吧。 要说小屁孩不玩阴谋诡计?那是不可能的,那东西最后能否变现……不知道。 第一卷_忙活(3) 李凡拿回来的那个镇堂木肯定是开过光的道家“法器”,一旦曝光,道家的相关人士和民间组织肯定会找上门来。类似这样的物件,博物馆可收可不收。可要是一些道家人士找出各种根据来,要求收回本门法器,以y大学这样的学校肯定是只能支持而不可能“据为己有”。到那个时候,如果朱老想借用李凡个人物品的名义拦阻,李凡自己岂不是要坐蜡?为了预防这个情况的发生,李凡干脆预先把那东西送出去,到时候给马老师弄一个风光的名头,岂不是好? 马嵬曾现在好歹是副教授了,涉猎的学科也从原来的古陶瓷扩展到了古文化的各个门类。本来还以为搞完了那个汝瓷后可以休息一阵,没想到这小屁孩就又给了自己一个新的课题。于是,马嵬曾一头扎进图书馆,研究起唐代的道教来了。 这一天,江涛打来电话,说姜祷铭已经把拍摄前期的人员准备工作弄的差不多了,包括摄制组的辅助人员等等。按照姜先生的意思,最好是能够再见面详谈一次。考虑到姜祷铭是名人,很难出来一趟,于是江涛干脆提出“登门拜访”。 说姜祷铭这样的名人还真是很难出来一趟,一旦被某些小报记者发现,得,啥事都干不成了。与那些当红的明星还不一样,越是像姜先生这样的老戏骨越是不喜欢前呼后拥的跟着保镖和助理,他们最喜欢的就是化妆后出门,去小食摊上吃一碗地道的老北方炸酱面。问题是,这样的规律早就被一些网络媒体的记者和自媒体的热心人摸清楚了,稍微一不留神就被拍下了踪迹,然后马上在媒体上渲染,各种推测全出来了,一套一套的,弄得这些老戏骨出来辟谣不行,不辟谣吧还觉得难受。为啥说辟谣不行呢?因为那些小报记者搞出来的故事就是憋着要你出来澄清的,你越是澄清,他们的点击率就越是高,点击率越是高,他们的收益也就越高。你不理?那也不怕,更大的猜测和推理会连篇累牍的出来,最后还给你写上一句,“你觉得他这样做对吗?”或者是逗弄吃瓜群众“你怎么看?” 李凡早就想“登门拜访”了,姜祷铭可是他很崇拜的艺术家,不仅艺德好,而且还能在污浊的娱乐圈里洁身自好,始终保持着良好的口碑。更重要的是,姜先生还是少有的书法家,不仅写的好还特别的珍惜自己的作品,不是能够看得上的人,根本就得不到他的墨宝。所以,其作品在市面上甚少,而且没有一幅进入过拍卖市场。啥是珍贵?有行无市珍贵,有市无行更珍贵。姜先生的作品仅仅有少数人私下里相互赠送,绝无金钱交易,这才是真正的珍贵。 跟着江涛,李凡和钱博平一行三人找到了姜祷铭隐居的地方。说是隐居,其实差不多的人都知道,只不过这里的保安厉害,没有主人的允许,阎王老子都进不去这个小区,而在这个小区里,住着的几乎清一色都是老艺术家,有的是搞其他门类的,也有跟姜祷铭一样是演员的,还有一些也是圈内人物。在这里,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品行不好的人还真就住不进来,或者说住不长,总会有办法让他搬走,这就是道德的力量,正义的力量。如果这里有谁干了缺德事,那就等于是自己把自己开除了,要么等着被大家戳脊梁骨,要么就是悄悄的搬家,那种被鄙视和疏远的孤独绝对不是那些喜欢热闹又喜欢拜金的人能受得了的。 到了门口,江涛直接打电话进去,请示姜老师方不方便进去,姜祷铭自然是满口应承。那本子他看了后就放不下了,现在想立即上马的心情比江涛他们还急。 “您好!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凡,因为我年纪小,他们都叫我老幺。我是您的崇拜者,这次的拍摄项目是我最先提出来的。”李凡一进门就自我介绍,然后向姜祷铭深深的鞠了一躬,“您的那个分镜头剧本写的太好了,许多场景设计都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太专业了,真不愧是硕果仅存的全才老戏骨啊!” 姜祷铭还以为江涛把自己的老板带来了,结果一进门看到是个年轻的后生,嘴巴还甜甜的,这让他的眉毛跳了好几下,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啊,再说了,人家也没做啥出格的事情啊,只是他感觉江涛居然把进门的首席位置让出来……难道说这是个富二代或者是官二代?如果是这样……他怕是要重新考虑了。 对姜祷铭会有这样的想法李凡也是预见到了,所以,在来的路上就策划了这一出,现在姜祷铭不答话,明显是产生了一些疑虑,那就该江涛出面说话了。 “姜老师,您可别看他年纪小啊,那个汝瓷瓶子最先就是他发现的,他现在是y大学古代学系第一个硕博连读的研究生,是朱老的得意弟子呢!”江涛说。 “嘿嘿,我就不如他了,我也是y大学里的学生,不过平涛文化公司的董事长也是我,请您见谅,那个李凡是我表弟,我们其实都是围绕他转的。”钱博平立即把话也跟上,“还有啊,最近在播放的电视剧《画情》里的那幅傅抱石在东欧的画作也是表弟发现的。去年还帮王家在拍卖会上捡了个大漏,那个元代白瓷瓶也是他最先看出来的,买的时候不过一千万,最后估价超过了四个亿……” “哦,你是个小小的鉴定师?好啊,来,我考考你,你看我这客厅里挂的这幅画是啥时候的?说对了,我认账,说不对,那我可是要重新考虑了。” 要说这老戏骨啊多少有些清高,自己一把年纪了,如何可以轻易的接受如此年轻的老板?不闹清楚,姜祷铭是不可能应承的。他最怕的就是官二代或者富二代,就算是有料,他也是避而远之,担心人家说他是向权贵低头。曾经有一些人来找他,就是因为这身份上的差异,姜祷铭坚决不接单,说啥都没用。作为享受国家津贴的顶尖艺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清名玷污?除非你走正规渠道,由相关部门下达任务,那他没法子,得服从安排,可要想自由的接这样的单,没可能。 李凡微笑了,“您不用拿幅赝品考我,我知道您是怎么想的。您担心的是我们是富二代或者官二代,实话告诉您,我表哥家里有个地方性的小地产公司,目前一单未做。原来就是个包工队,现在正在努力的向更大的规模发展之中。我父亲是一个医生,说起来级别可不低,珠峰医院的院长,不知道我们算不算是官二代或者富二代。如果您认为我们是,那您可以按照自己的原则去决定,对此我能理解,但绝对不赞成。我们衡量某个事物,最先考虑的是他的合理性和合法性,其次考虑的是它是否属于正面的。除此之外,我觉得其他的都可以暂时放下,您要保的自己的清誉,说破大天去还是为己。而您要做的事情则是具有社会属性,怎么说也是为大众服务,孰轻孰重?不用我过多的解释了吧?” 姜祷铭这个老戏骨,何时被人如此数落过?可却一时半会找不到反驳的话来,人家没有瞒着你,一个是包工队出身的子弟,一个是医生的儿子,他们到底是富二代还是官二代?还真是不好划线,不过有一点他是抓住了李凡的话把了。 “你怎么知道我那幅画是赝品?这可是我在某个私人拍卖会上花重金拍回来的,你都没有细看就能鉴别出是赝品?那个落款可是李少石的,你知道这个人吗?如果你不知道的话,请你不要乱说啊!”说完,姜祷铭的眼神很是有些蔑视。 “李少石,字齐东,民国时期的学者,善作画,工诗文。1879出生于福建福清,曾任国民党考试院的官员。他的画作流传甚少,所以被许多藏家珍藏,尤其是他用兼工带笔的手法画动物,很是传神,您这幅画临摹的是他当年抗战期间在川中画的**,可惜,就是那枚印章和画中的猴屁股暴露了这画的毛病。” 李凡慢慢的说出了李少石的大概情况,熟悉的程度让姜祷铭吃惊。李少石,是一名不见经传的业余画家,秉承古代文人遗风,善书善画。在国民政府里也就是一个中层偏上的官员,属于那种典型的“独善其身”的人。还没熬到解放这位国学大师就仙逝了。加上画作不多,流传的更少,所以,绝大部分人不清楚。 “印章和猴屁股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姜祷铭着实是喜欢这幅画,现在被人说成是赝品,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这幅画使用的是颜料印油盖的印,猴屁股的那个暗红色是用当代国画染料调配出来的。您应该知道,颜料印油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后的事情,虽然当时做印油使用的还是朱砂或者朱磦,可是使用的溶解油已经不是传统上的蓖麻油了。而这幅画上的印油使用的原料连朱砂都不是,更不是朱磦了。如果您这里有正宗的印泥,拿过一方印在纸上盖一个,再对比一下您就明白了!”李凡用手指着画的盖印处,“这纸倒是当年的宣纸,虽然说不是上好的,可也算是不错的了,可惜,这个印泥弄错了,还有那猴屁股,明显与其他的颜色有些不搭……嗯,最好是拿到我们系里的鉴定室里做一次光谱扫描,我怀疑这画里可能还有别的猫腻。” 被李凡如此说,姜祷铭已经信了大半,可他还是跑到书房里拿出了自己的印章,找了块宣纸使劲的盖了上去,都没等他拿起来去比对,他已经知道李凡说的没错,颓然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许多事情就是这样,没有人提起可能会忽略,可有人一提,那好坏鉴别是立马就能兑现。印油和印泥肯定是不一样的,只要是内行人,那是一眼就能看出差距来。姜祷铭平时也写字,但是盖印的时候很少,他的字大部分都被他销毁了,所以,对这印泥和印油的差别不敏感。 “朱砂和朱磦有啥区别啊?”江涛最近接触这些文玩的东西多,小声问李凡。 “严格说没啥区别,都是硫化汞矿石,在研磨矿石时,会有一小层最细微的砂尘漂浮在表面,颜色要比朱砂浅一些,有的还略微泛黄。这种朱磦做的印泥因为色浅,尤其适于在字画上盖落款印和鉴赏印。而朱砂做的印泥色深,有些还会发出暗红色,在古代往往是用于公文和诏书上使用……”李凡小声的解释道。 “我是真没看出来,你小小年纪,距离画那么远就能一眼看出来!看来,是我原来的想法错了!来,咱们到书房里去喝茶!”难受了一会的姜祷铭猛然抬头说道,“你学的古代学系里是不是包罗的项目很多?我看你对字画研究颇深。” 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老戏骨,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就放下了,当时也不是别人故意骗他,都说了“是一幅好画,可画家不出名”的话,实际上姜祷铭才花了区区五万块就拿了下来。实话说,再多点他可能就不要了,虽说不差钱,可让他花上几百万去买一幅不熟悉的画,他还不至于。正因为价格不贵,他才挂在客厅里,没事的时候就瞅几眼,他想模仿其中的工笔画法,可惜自己没有那耐心。 “姜老师谬赞了,我不过是熟悉这些基本的东西罢了,加上我的眼神比较好,其实,这幅画给一般人看,都很难看出毛病来,毕竟很少人去研究印泥啊。” 李凡一边笑着说,一边跟着姜祷铭想里面的大书房走去。江涛和钱博平干脆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这老幺一出手就把眼前这“倔老头”给震住了。 姜祷铭这个书房足足有差不多40平米,李凡细心的一看,原来是将中间的一堵墙给拆除了,把书房和原来的一个客房合并了。他的书房里除了靠墙一排书柜,靠窗一个电脑桌以外,中间是一个长三米宽二米的大大的写字台,靠另外一边的窗户下是一张古色古香的枯树根做的茶台,在那里,全套的喝茶家伙什。姜祷铭招呼大家坐下,然后准备泡茶,这时候江涛赶紧过去承担起茶艺师的工作。 “这个茶台不错啊,是一颗至少有五百年以上的野生枣木,难得的是,这还是一颗雷劈木呢!你瞅瞅这里,这是明显雷击过后的痕迹!现在在市面上,这个茶台的价格可是不菲呢!”李凡一坐下就仔细的看着这个只能供四五人喝茶的枯树根雕茶台,看完了才得出了结论,“拍卖公司没来找您上拍吗?” 姜祷铭又一次愣住了,“这个茶台是我去太行山深山里拍外景的时候捡的,当时还乱七八糟的,好像是从山上滚落下来的,问过当地人后就扔车上带了回来,我早年下放的时候学过木匠,回来就自己弄了弄,怎么?很值钱吗?” 第一卷_忙活(4) 李凡笑了笑,“姜老师,这个茶台目前的市场价至少在7位数以上,具体的价值多少我不是很清楚。难得的是您这个茶台几乎是纯天然的制作和保存,没有弄那些现代加工的煮油和其他的涂抹,经过在您这里十来年的本色使用,这层天然的包浆着实难得,可以找拍卖师前来估估价,我觉得低于200万是不可能的。” “哎哟!我可真是没看出来啊,你这小年轻对这些东西如此精道啊!” “嘻嘻,您老忘记他自己刚才是如何介绍自己的啦?他可是古代学系的高材生,又是我们学校里泰斗级人物朱老目前唯一在本专业内的硕博连读研究生,他说了半天其实说的都是他自己的专业,我原来搞的文玩手串啥的都是靠他给我指点和找货源,要不然,我也走不到今天!”江涛适时的把一个香喷喷的马屁送上。 “哈!上次我的那个好朋友为我过生日送了个手串,说是极品崖柏的,是不是从你那里拿来的?”姜祷铭猛然想起自己去年拿到的手串,从身后的一个架子上拿了一个盒子出来,“我找人看了看,都说东西不错,值个一两万呢!” 李凡接过来一看,还真就是当时在学校里卖出去的第一批崖柏手串的一个,只不过这个手串似乎没有怎么盘玩,略显得有些生涩,该出的油光没有出来。 “姜老师,我想您家里不会缺少金丝绒吧?如果您想在这个手串上刻上自己喜欢的字,我也可以帮您刻上,不过我刻的字达不到水平,如果您自己能刻就最好了,刻完以后我先帮您武盘一下,然后您再戴着这个手串,慢慢的就能盘熟了。” “你会雕刻?哎哟!这可是遇到行家了,我早就想学,照着一些书上教的弄了好几次了,都不成,工具倒是买了不少,你等等,我拿给你!”姜祷铭高兴的站了起来,转身就去书架下面的柜子里去找,不一会拿来了一个精致的大漆木盒子,里面有各种刀具和用于雕刻的工具。“你就把我的名字雕刻在上面好了,一个珠子上雕一个字,就在葫芦珠下面那三个珠子上雕,雕坏了也不怕,有小江在这里,我不担心他赔不了我的手串,说不定还能给我一个更好的呢!” “哈哈……”江涛大声笑了起来,“您老要是想要,只管开口就是了,用不着这样拐弯抹角的,现在店里应该还有紫檀和阴沉木的,都是好东西。” “嘻嘻,你说的那些都是价格不菲的,你认为我挂在手上好看吗?”姜祷铭话里有话的说道,“能有一个崖柏的就不错,内行的明白,外行的也能明白!” 李凡倒是没有去理他们这两个人的“斗嘴”,拿过刻刀袋挑了一把刀,比划了一下,然后就把珠子捏在手上,也没见他怎么动,不一会就把三个字刻好了,用的还是古篆体。然后把珠子拿给了姜祷铭,并做了一个小小的解释。 “您的名字不用在三个珠子上刻,一颗珠子上就足矣了。这也是业内的一个小秘密和小行规,如果是要刻警句啥的是每颗珠子上刻一个字,如果仅仅是刻自己的名字,一般都是刻在主珠上,您先看看我刻的行不?如果您不喜欢,我让江老板再给您拿一个跟这个差不多的手串来补偿您!”说着李凡把刻好的手串递给姜祷铭,“等会我拿金丝绒帮您武盘一下,这个新刻痕就看不出来了。” 姜祷铭可是学习书法的,楷、行、草、隶都有涉猎,唯独这古篆体他搞不定,所以,他的刻印本事就基本没法学,除了一般使用的私章和公文章,谁在刻印上用四大书法啊,尤其是书画的落款印和治印的字,那都是使用古篆体或者变形篆体的字,而要想学会古篆体,没有几年的临摹和仔细的揣摩,根本做不到。 “好!真没想到你还能写篆体,看来你的书法也应该有些造诣!来来来,咱们去那边的案子上手谈几张如何?看你刻的这古篆体,我也有些技痒啊!” 还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姜祷铭起身大步流星走到书案前,江涛和钱博平连忙跟过去帮助铺好宣纸和收拾砚台毛笔,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李凡才从自己带来的背囊你拿出了一方“澄泥砚”,他恭恭敬敬的放在了书案上。 “姜老师,知道您喜好书法,过来也没啥好带的,元旦的时候去五台山那边踅摸了几方砚台,算是还可以吧,送您一方,算是个雅意吧!”李凡笑着说。 “这,这是什么砚台?怎么还在五台山那边踅摸到的?对砚台我不是很懂。” “哦,这是澄泥砚,是用河泥烧制的。”李凡指着砚台继续说,“在华北一带没有石头,古代学子要想读书写字,没砚台也不行。于是,我们的祖先就发明了用上好的河泥来烧制砚台,这个技法至少有二千年了。到清代,古法生产的工艺已经失传,可最近一些爱好者还是深入研究古代技法,参照古籍里的说明,基本上复制了古澄泥砚的制造技法。这一方砚台是仿古的,其功效还不错,您不妨试试?我看您用的是一方是产于东北的‘松花御砚’,如果是古砚还行,可您这是一方是最近产的观赏砚,看着很漂亮,倒上墨汁写字也行,就是……只要用古墨去研磨,问题就来了,不一定好使,这也是现代制砚者不注重研磨功能所致的。” “还有如此讲究啊?我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实话说啊,我这里有古墨,可我一次都没有使用过,我觉得现在这墨水就挺不错的,平日里写字都是用墨水。”江涛吗说着还从文案下面的小工具柜子里找出了一个小小的纸盒递给了李凡,“你看看这个墨锭行不行啊?也是别人送的,要是行,咱们今天玩一把?” 不能不说人老成精,这姜祷铭还真是想测测李凡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那个墨块也是他的一个朋友好多年前送给他的,他压根就没怎么去看。 “呵呵,这还真是块好东西呢!”李凡打开盒子后说道,“盒子是解放后用手糊的,可这里面的墨锭还是整儿八本的徽墨呢,是老字号胡开文的松烟墨。大概是解放前几年生产的,解放后才拿出来包装出售的,算是个好东西。” “这个能研磨吗?你试试看,我学习学习!”姜祷铭面露欣喜的说道。 于是,李凡先把原来的那放松花砚清洗干净,倒上点清水,开始研磨起来,磨了好几分钟,也没出来多少墨,砚台里的清水颜色不过是深了些,可要是用来写字还不行。李凡仔细看了看后还是摇摇头,表示这砚台是真不能研磨。 “太滑了,做这砚台的石头太过细密了,加上人为的强化抛光,基本上吃不住墨锭了,很难研磨出能写字的墨汁来。姜老师,咱们换一个砚台试试。” 李凡说完把那方澄泥砚清洗干净,也倒上了清水,然后就在里面均匀的研磨起来,不一会,砚台里的墨汁已经很浓厚了,李凡放下了墨锭,示意可以使用了。 看着研磨出来的墨汁,姜祷铭的眼珠子一亮,那种油汪汪的亮光和淡淡的清香让他第一次感到了惊奇,思索片刻,拿起毛笔在铺好的纸上开始挥毫写字。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姜祷铭写的是明朝杨慎著名的《临江仙》,用的是行草的章法,一气呵成,看上去甚是潇洒洒脱。 “好!这幅字写的好!写出了原作的意境!”李凡不由自主的叫了起来。 这不是李凡拍马屁,而是姜祷铭今天特别的有情绪,加上使用新墨新砚,又有一个小屁孩在旁边的“刺激”,兴致所到,一气呵成,自己都感觉很得劲。 “哈哈……这首临江仙我可是写过好多次了,都没有今天写的这样率性和流畅!看来,写字也是需要一定的场景的!我今天是感觉到那种情绪了!” “这首临江仙是明朝文学家杨慎的佳作,其实,这是他写的弹词《二十一史弹词》第三段的开头词,原本的标题是‘说秦汉’,具体的弹词内容海了去了。后来,清初毛宗岗父子在编撰罗贯中《三国演义》的时候,那这首临江仙放在了全书的前面,大家还以为这是罗贯中写的。”李凡对旁边的江涛和钱博平解释道,“原来的书名叫《历代史略十段锦词话》,是最早评弹的词本,当时的评弹就是用三弦、琵琶伴奏的说唱曲艺,与现在流行在苏杭一带的弹词差不多……” 这边李凡在给两个棒槌解释,那边的姜祷铭却也是在认真的听着。 “杨慎这个人我查过,他好像是被贬的官员,流放地我不记得了。”姜祷铭插话说道,“好像他一生中主要是搞文学创作了,并没有具体的担任什么官职。” “何止没有官职啊,嘉靖二年被廷仗后就没官了,不过他可是考过状元的,后来被流放到永昌卫,就是现在的云南保山,明朝那个时候,保山可是荒蛮之地啊。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开始了文学创作。这个《历代史略十段锦词话》可是洋洋洒洒好几万言呢,那几首诗词都是每次开篇的提拔而已。杨慎一生中遇到五次国家大赦,可都没他的份,60岁后悄悄的回了老家,还是被人揭发,给遣送回了流放地,最后还是死在了永昌卫。嘉靖死后,他才得到了**,不过他的文学创作的确太厉害了,他的那个《历代史略十段锦词话》算是现代评弹的鼻祖了。” 此时的姜祷铭完全相信眼前这个学生是“大行家”了,他作为一名资深演员,可以说博学且杂学,可说起杨慎的事情来还真是没有李凡说的清楚。 说话间,姜祷铭写的字墨迹已干,而现在展现出来的感觉跟那些用工业法生产的墨水比起来可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尤其是那闪烁着的亮光,把个姜祷铭给震了,他练字写字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今天这个情况。 如果说一些艺人练习书法,这不在少数,可他们真正能够接触到业内行家的机会不多,就是接触到了,也不会有谁认真的去“指点”他们。大部分都会说“好”,都会说着吉祥话,当然,还有人会吹捧,给冠以什么什么体的当代第几人的头衔,如果说没有自知之明的话,往往在做节目的时候说出一些贻笑大方的话来,反正大家看他们也就是一个“乐”,有谁去跟他们叫真呢? 姜祷铭的书法的确得到了y大学文学系某位大神的指点,可那也就是一般般的指点,最多是看了他的字后,提醒他要注意啥啥的,也不会真的去扫姜祷铭的面子,毕竟术业有专攻嘛,论演艺,人家是大拿,能认真学习写字已属不易。 今天,李凡并没有指点姜祷铭,他也不够资格去指点啊,他的那一手字就像他打球一样,也是野路子,压根就没拜过师学过艺,可是他今天就用一方砚台和一块墨锭就让姜祷铭见识了什么是书法艺术的正宗。天籁小说网 “小李同学,看来你一定是个中高手,来一幅如何?”姜祷铭突然想看看李凡的书法水平,“篆体字就不要写了,其它的你随便写,我看看你的功力如何?” 不能不说姜祷铭这纯属是老小孩的秉性了,不排除有恶作剧的性质。 “我书法不行的,纯属野路子,没有正经八本的学过。”李凡笑笑说道,“我要是写的不好,你看不过眼,请姜老师只管暴打,我只能是乱画献丑了……” 说着话,李凡找了一根羊毫中笔,想了想后用楷书写下了这样一段话,“天下之道说到极致,无非是老百姓的柴米油盐。人生冷暖议到尽头不过男女老少间的一个情字。”落款他写上了“十八子问学之得”。然后放下了毛笔嘻嘻傻笑。 “你这,你这纯属糊弄老师嘛,写楷书还不如用电脑打出来呢!”钱博平第一个嘲笑起表弟来,“不过你这两句话说的有点意思,诶?老幺,你不是不相信爱情吗?怎么最后也写上了一个‘情’字啊?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哟!” “表哥,你这是歪批啊,我啥时候说过不相信爱情啊?再说了,我这里的情字只能理解为是爱情吗?我看你啊,脑袋瓜子还是简单了点!”李凡不屑的说道。 “真正的至理名言啊!我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直白的对人世间的物质和思维的诠释。小李啊,我明白你为什么用正楷写这段话了!好!很叫人启迪,这幅字就送我好不好?还有啊,你这字!写的是好字啊!是典型的颜筋柳骨,楷书我也练过,最后还是不成,你在书法上下的功夫不浅!看上去,你这野路子可是比我这正规路子厉害多了!相信你的行书和草书也应该不错。” 第一卷_忙活(5) 姜祷铭一边说着,一边想着李凡写的那两句大白话,越是想越是觉得有点意思,所以他才主动的要把这幅字要下来。李凡倒是无所谓的笑笑,随口解释道。 “这句话可不是我的发明,也是我从一本书里看到的,在我们这个民族里,可是不乏善于思索和善于总结的能人啊。简单的两句话把我们生活和思考的所有行为都抽象出来,尤其是在国泰民安的时代,这两句话甚至都可以作为我们普通人或者是普通的**的座右铭。当然,要想说得大一点也不是不行。我这人没啥远大抱负和理想,能够在柴米油盐上获得自在,能够在人世间的情感上获得圆满,我这一生就知足了。所以啊,我这人在本质上俗不可耐,大大的俗人一个。” “大俗才有大雅,事务都是对立统一的,没有了俗那里衬托出雅?”姜祷铭似有所悟的自言自语的说道,随即他又转头对李凡说道,“我曾经遇到一个书法大师,他对我的书法不做任何评论,反而是随手在纸上一通狂草,然后对我说,世上能真正懂得书法的人不过二三百,其他的都是不明白和混混。我当时觉得他说的不对,可是……我却没有底气去批驳他,看来,我还是在俗和雅之间没有弄明白啊!今天看了小友的这句话,我差不多明白了点意思,不管他的字有多雅多高深,没有柴米油盐他什么都不是,没有了人间的**他活不下去!” 李凡点点头,“只有二三百人才懂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生命力?那又不是什么科学创造。我们的书法首先是用于生活和交流沟通的工具,其次才是带来美感的逾越。这也就是我们民族有“好上加好”的习惯,喜欢得到了主要功能之外还要有附加功能的天性,换成西方的文字,的确也是很难展现出各种美好的愿望来。而现在,许多书法家所展现的仅仅是汉字的‘副产品’,还要自鸣得意的说别人不懂?那样的观点不听也罢,咱们能够正常的与人交流,能够自娱自乐,还要什么呢?靠写字去发财?从古至今,没听说过,也没见过。” “喂,不是有谁谁的字在拍卖会上卖出高价吗?怎么说没发财?”江涛问道。 “把书法变成商品的只是近几十年的事情,在古代虽然有形式,但没有实质,请名人题写匾额不过是略收点‘润笔’而已,与现在的拍卖不是一回事。可现在拍卖出高价的有几个是当代还活着的书法家的?那些自吹只有二三百人懂的书法家们,他们的字售价几何啊?不就是卖不出好价钱才发牢骚嘛!而卖出高价的都是古人的字迹,他们要是能活到现在,我不否认他们可以靠写字发财了,可惜,他们都活不到现在。”李凡带着明显的揶揄口吻说道,“那些后世的人拿出来的字无非是实现书法的另一个辅助功能,那就是古玩的功能,许多人活着穷苦潦倒,可他们一旦百年以后,只要是有名的,留下来的只言片语都是值钱的。可惜,发财的不是本人,而是那些后世的爱好者。苏东坡的字在当年被形容是被打趴下的青蛙,可他一作古,顿时成为了那个时代的书法第二,成为宋四家之一,在我看来,苏轼的名气太大,书法也自成一格,不给个位置不行,可真要论起来,他那字能跟赵孟頫比吗?可惜,赵孟頫因为投降元朝,当了元朝的官,所以在当时是不能入流的。赵孟頫能够现在被称为楷书四大家之一,也是民国以后被史学家**了,许多人认为他最大的贡献是在元代尽最大能力保留了儒家和汉文化的传承,这个就是后来为他**的最充足的理由,事实上,赵孟頫也的确起到了作用。” “哎哟,你说的还真是这么回事,我算是服气了!看来,我的字不给人家也是对的,至少不能让一些人在我身后去玩这些猫腻!”姜祷铭说道。 “姜老师这话说的,是我不好,不该说古人的事情!”李凡马上警醒了。 “没啥的,我可是地道的唯物主义者!来,咱们一起来!”姜祷铭此时也是兴致盎然,拉开了宣纸,提笔挥舞,“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好嘛,这一会攻读把赤壁怀古写上了,还是狂草。估计是李凡刚才提到苏轼,顿时想起了这首念奴娇,“上阙我写完了,你来下阙!”说话间姜祷铭把笔递给李凡。 话说这念奴娇哪里有上下阕啊,这个词牌本身就是不对称的。只不过许多书法家在写的时候喜欢写到“一时多少豪杰”就停笔了。对后半段一是觉得太过直白,格调远不如上半段,还有就是有些字不好写,尤其是写到“早生华发”这句的时候,华发两个字还真是不那么好在纸上安排和展现,要是楷书或者隶书,哪怕是魏碑等都还好说,唯独这行草也好狂草也罢,到了这俩字碰到一起就容易相互干扰了,要么是笔划重复,要么是对映别扭。有些书法大师干脆把这俩字写的“草的不能再草”了,让人们根本就不认识。还有现代一些自称“草王”的人把这俩字给写的顶天立地,像现代城市里不规则的等待改造的旧马路。 姜祷铭今天写这个词牌,其实是有点小心思的。在他的练字过程中,每每写到下半段的时候就犯怵,总是不满意,他想看看眼前的这“十八子”能如何对付。 李凡自然也明白姜祷铭的意思,想想后就拿起笔,这次用的可是典型的狼毫大笔,随即在另外一张宣纸上泼墨写下“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 等到要写“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这一句的时候,他猛然突出了一个草书的“我”字,跟着“早生”两字也像是脱兔一般的奔放出来,偏偏到“华发”二字的时候分家了,一个在上一行的下首,一个在另起一行的天上,巧妙的利用位置差把这俩字给错开了,而且,这俩字写出来的时候虽然还是属于草书的范畴,可偏向行草多一些了,与狂草根本不沾边,可接下来的最后一句“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写的狂放无羁,在书尾形成了一副非常强悍的“画中有书,书中有画”的感觉,江月仿佛就是让你看着像流淌的大江和映月,把个姜祷铭都看傻了。 “老幺,你啥时候练成如此绝技?太牛气了!”钱博平都有些兴奋了。 “这可是我亲眼看到的力透纸背啊!乖乖!李同学,你是真牛啊!”江涛说。 这李凡如何能够写出如此笔力的书法呢?这与他习武练功分不开。写毛笔字对腕力的要求是很高的,尤其是要把字写好,没有一定的腕力根本就做不到。 说起来,在古代书法家里,大多是“示金银为粪土”的军人,著名的书圣王羲之就是将军,人们叫他王右军。颜真卿也是带兵之人,在平定安史之乱的时候亲自领兵上过战场。即便有些看似文人的书法家,也是于军人颇具渊源,欧阳询的父亲和祖父都是将军,柳公权的哥哥是兵部尚书。就连被后世形容“懦弱”的赵孟頫也曾经官拜元朝的“兵部郎中”,当时的郎中是仅次于尚书的官位,相当于后世的国防部副部长。就连狂草名家张旭也当过“县尉”,那个时候的警察局长不会武功肯定不行。而怀素从小出家,还是禅宗的,能不会武功吗?还有著名的抗金英雄岳飞,那一手狂草也是令人惊叹的。这些人常年习武,其手劲腕力都不是问题,能够把枪戟玩的滴流转的人还拿不起毛笔吗? 而现代许多书法家之所以难以获得大成,多少与他们“手无缚鸡之力”有关,进入明清以后,大多数的文人已经无法传承前朝儒家的“六艺”,大多数的文人都已经不再习武,所以,从唐朝以后,很难有新的书法大家出现,乃至到了今天,多的还是仿古和学古,很难有新的字体出现。当然,我们的祖先也把书法发展道了极致,就好像当今做芯片也快到了极致一样,据说到了2nm以后就无法继续了。 书法之所以在汉文化中拥有了超乎于工具的新内涵,从书写的许多规范里也体现了儒家文化和汉民族文化对世界和做人的一些道理。比如说,古代书法,从篆体到隶书、楷书,最后到魏碑,都讲究藏锋,告诉人们不要锋芒毕露。魏碑更有深之,其字形讲究“方圆”得体,告诉人们,天圆地方,该圆的时候不能方,该方的时候不能圆。这种对人世和环宇的观点还显露在古代钱币上,外圆内方。这种渗透到骨子里的儒家思想,西方人是不能理解的。就是到了今天,他们讲究的谦逊和尊重的美德也不过是我们传承几千年习俗中的一点皮毛而已。 但是,人的思维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到了宋代,赵家皇朝也走入了迷途,对社会和世界的认识的变化也反应在书法的变革上。比如,宋徽宗赵佶就独出心裁的发明了瘦金体,其实,瘦金体就是在传统楷书的基础上取消了藏锋这个概念,他反应出来的实际就是遇事不过脑子,还被一些文官给左右,喜欢听吹捧,喜欢搞“高雅”,最后被金国俘虏了,还给他封了个“昏德公”的雅号,最后死在了五国城的土坑里。这里的土坑实际上就是被后人说的“地窨子”,别说是在那个年代了,就是在刚刚解放的时候,五国城一带的老百姓有几个不是住在半地上半地下的地窨子里?宋代的这个变化其实就是当时社会出现了变异,那个时候的汉人没了汉武盛唐时期的霸气,少了向困难和外族斗争的勇气。为啥?经济太发达了,社会的物产太丰富了。有学者推算,北宋时期,一个县令每月的俸禄就折合纹银90两,折合到现在的钱,那可是有近13万元,要知道,当时的物价…… “这个字我也要了!写的正经不错啊!小李啊,你赶紧落款……诶,你好像没有印啊,你自己都会雕刻,干嘛不给自己雕一枚印章啊?那个我先收着,等你有了印……”姜祷铭急不可耐的走过来要把李凡写的字收起来。 “我这就是随手涂鸦,根本就登不上大堂的!”说着,李凡拿笔在自己写的那几行字上画了个大叉叉,姜祷铭没来得及拦阻,眼看着那下半阙草书没了。 “这孩子,写字是给自己看的,又不拿出去,怕啥?在伯伯这里还讲究?你看,伯伯都不在乎你还在乎吗?”姜祷铭有些急嗤白咧的说道。 “练书法是为了练意炼神,您这练的没错。我那就是随性涂鸦,如何能进的了高雅之堂?不过是逗伯伯一乐而已。”李凡随口说道,“我们前来拜访您是为了《汝瓷春秋》电视剧的最后敲定,现在,我们的考试通过了没有呢?如果您觉得我们还是不过关,那我们就再等等,等您觉得我们过关了再来。如何?” “哎哟!我把这茬忘记了!行,就冲着你愿意再等等的这个话,我这里通过了。在投资上如果没有问题,我这个月底就可以开始进入摄影棚开始开工了。” 其实,姜祷铭和李凡这简单的几句话里已经进行了若干个交锋了。姜祷铭用艺人们惯用的插科打诨之法,并不急着提那个电视剧的事情,他就是要试一试眼前这些个年轻人的定力。而李凡干脆单刀直入,抽冷子就发问了,并且表示“我们可以继续等”的态度。如果没有这个态度,姜祷铭很有可能就不会轻易的同意。因为,那表明平涛文化公司有“急功近利”之嫌。常年在文化圈子里打滚的姜祷铭当然知道如何鉴别谁是真的想搞艺术,谁完全就是为了赚钱。李凡表明的态度就是说明他们为了艺术不在乎等多久,而不是为了赚快钱去逼老艺术家尽快下决心,否则就要另选他人。看似不经意的话其实都包含着各自的原则。 “那么好,一切以姜老师的决定为准,我们只是在最后审片的时候看一看,前期需要多少投资等事情您跟他们两个商议,我就不多嘴了。您那边有一块金丝绒,我正好利用你们谈事的时间把这手串帮你盘出来。”李凡说完走过去拿起了那块用来擦拭案几上几个玉器小摆件的绒布,“这些玉器小摆件都还不错,可惜,都是一些富含方解石的伪玉,啥时候我让江老板给您送几个小玩意过来。”23sk. “这个,这个玉石他也懂?”姜祷铭再次吃惊了,他想回头再问问李凡,却是被江涛和钱博平一边一个扶着走出了书房,江涛嘴里还念叨着,“姜老师,他就是玩这个的,古代学系玩的就是古董字画、美玉珠宝,还有古瓷古陶这些的,要不然,这汝瓷春秋咋能被他发现?他的故事多了去了,将来您慢慢去磨他吧,保证您能捡到好物件,瞅瞅王家和魏家,都是他帮助捡的大漏,咱们啊…… 第一卷_忙活(6) 姜祷铭多少还有些不那么顺从,可江涛说了一句,“姜老师啊,咱们先把该办的事情办了,接下来的事情好说,您只要有时间,就让他来帮你捡漏……” 再高雅的人也经受不起江涛如此直白的“诱惑”,尤其是姜祷铭这样的文化人,对那些古董和古玩焉能没有兴趣?有兴趣,可是财力不济,面对那些高端的古玩只能挂眼科。类似各大拍卖行的邀请函他不是没有,几乎每次都给他发,可是,他毕竟是清流,囊中羞涩,完全无法与那些“一线当打明星”去比,可人家不知道啊,还以为姜老戏骨家里定有“宝藏”。姜祷铭也不是没有去想过捡漏,问题是,他自己对古玩这些一知半解,偶尔出手两次全都打了眼,所以,他已经完全不相信能够出去捡漏了。而今天,有江涛如是说,他焉能不心动? “我们那些事情有啥好说的,我同意了,你们也同意了,这不就齐蹙了嘛!”姜祷铭颈着脖子说道,“我看十八子那幅字就已经是个不小的漏了……” “您,您留点口德行不?我们那个小老大今年刚刚十八岁,刚才您也听他解释了字画如何升值的,您这不是咒他早点玩完?”江涛脸色不好的小声说道。 “哦哦,口误口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说啥啊,说不清楚了。 此时,另一边的钱博平把话头接了过去,“姜老师啊,咱们这可是正规的文化公司,所有的手续都得办完,要不然相关部门可是不给咱们放行的,没有相关部门的放行,咱们就是想进片场都难啊!您可是业内的大专家,这还用我们解释吗?今儿,您麻溜的把手续办完了,咱们就各自去忙各自的。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凡是艺术上的事情,演艺业务上的事情我们一概不问,实行最严格的‘导演负责制’,用钱标准也由您亲自来定,您别想着省钱,到时候您给我个数就行……” 有着江涛的“磨磨叨叨”,加上钱博平拿出来的一系列官样合同和确认书,姜祷铭还真是没辙,话是自己说的,眼前这些手续都得自己办,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为啥其他大腕都有个啥“助理”和秘书之类的人了。想到这里,他就打算给自己找个助理了,问题是一时半会他去哪儿找啊?这个可不是说有就有的。 说,这姜祷铭都是顶级大腕了,也当过导演,怎么就这样不明白事理?不,他已经十年没有出去导戏了,最近几年甚至连出演都少了。是他要价太高人家u币请?还是他故意拿搪不出去?都不是,是他要先看本子才能决定出演不出演,现如今也不知道是啥时候从香港啊好莱坞啊学回来的毛病,那剧本往往就是个大纲,连具体的台词都没有,到了现场由着自己编,这样的剧本哪里能够通的过姜老戏骨的法眼?所以干脆就不接戏了。连戏都不接了,哪里还有戏导?自然也就没啥秘书助理了。在早时年间,他要出山无论是演戏还是导戏,那都是有单位提供专职的助理和助手,最不济也有个助理导演跟在身边啊,而现如今,姜祷铭真找不着这些人了,一个个的要么染黑了不能用,要么改行干别的去了。 老姜给小江打电话不是说他都准备好了吗?包括班子?其实,那是姜祷铭把演员班子想好了,也约好了。有些本来就是他的弟子,有的是老朋友老搭档的,还有的就是一些没戏演的演员中的清流,这些人老姜打个电话也就基本上落实了,可是摄制组的行政班子,老姜是压根就没想,完全是空白啊。 “姜,姜老师,您这个窟窿有些大啊!您这,这都啥时候了?您叫我去哪儿给您找这样的行政班子啊?”得知真实情况的江涛差点都要哭出来了。 “这是什么话?难道说你们文化公司连这样的常设机构都没有吗?那你们玩啥文化呢?”得!姜祷铭认为这行政班子的事情是有文化公司早就预备下的。 其实,两人说的都没错。在一些大的文化公司里,业务繁忙,摄制组的行政人员是常年预备的,稍微组织一下就成立了。这就好像是商业公司里一些人是专门搞项目的,一个项目一个项目的搞,有时还是穿插混搭的。而有些小型的文化公司,平时养不起那些“行政人员”,这些人可都是圈里实打实的“白领”,有的还是“高级白领”,要想养住他们,那可是花费不小的。一般的小公司哪里肯花这个钱?他们如果手上接到了某个剧目怎么办?一般都是去圈里的人才市场临时招募,在圈子里同样也有漂着的行政人员。他们往往是没关系,没熟人,大的文化公司进不去,小的野鸡公司又不肯长干,于是就在圈里干一单算一单。比如王锐搞的那个剧组就是。现在,江涛以为姜祷铭准备班子的时候肯定也准备了行政班子。而姜祷铭还是按照老习惯,在他看来,行政班子肯定是投资方准备。这个误会就使江涛马上就要头疼了,说一千道一万,这些事情的总负责还是他。 “怎么?好像你们碰上啥难题了?”李凡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他把那串崖柏手珠递给了姜祷铭,“姜老师,您看看这样行不?不行我再给你盘一会。” 能不行吗?以李凡的内力,加上上好的金丝绒,半个小时就把那手串给盘出来了,“哎哟!这还是我那付手串吗?老天啊,你这也是太神奇了吧!怎么弄的?” 姜祷铭眼珠子再次亮了,李凡递过来的手串他几乎都认不出来了,乌黑油光,看上去好像是盘玩经年的老古物,显得特别的有品级,特别的有古韵。 姜祷铭激动的接过去仔细的端详,看了一会后终于确认就是自己的那串,顿时眉开眼笑,“你这武盘怎么这么厉害?我也见过其他人武盘过,可绝对没你盘的这个好!谢谢!我从今以后就要戴上了,这手串戴出去才有范儿啊!” 合着原来不戴是怕丢份儿,怕被人家耻笑啊。是谁说老姜不好面的? “李,李凡啊,这姜老班子里没有预设行政人员,我还得马上去招募行政人员,这样一个有着几十人的摄制组没有行政人员是转不开的啊。”江涛苦着脸。 “这有啥嘛,简单的很,都不用去外面招,直接到我们学校的新闻传播系去找应届的学生就是了,今年毕业的大四学生现在都在找地方实习呢,你去跟校领导打个招呼,然后表哥在校内网上发一个帖子,你要找多少不够啊?”李凡说。 “哈哈!瞅见没有?这就是差距,我现在相信你是他们的头了!行,冲你这随机应变的能力,这个活我不担心了,我相信一定能拍出新意来。”姜祷铭大笑着说道,“小江啊,我看你是守着金山讨饭吃啊,你背靠y大学,还怕没有人才?抓紧时间去搞吧,反正这个月底我一定要进摄影棚开机,要不然就赶不上夏天的播放旺季了。行了,今天啊,你们让我是惊喜连连,我叫点外卖,咱们喝二口!” 当个名人也是麻烦,想出去下个馆子都不自由,李凡笑了笑,“行,咱们就在家里弄,不用点外卖,我跟表哥出去采购,一会就能整一大桌好菜!” “那个啥,我就不跟着你们参合了,我得去忙一会,下次,开机的时候我陪您老好好的喝,今儿我先撤了。”江涛收拾好自己的家伙事起身就要走。 “学校里的事情等会我给你们那个新闻和传播系的主任打个电话就行了,我也是一时半会没想到,早就知道你们学校里就有,我还用你去找?你给我老实的呆着,让他们去买菜,你陪我在家里说话!”姜祷铭霸气的命令江涛留下。 冬天,在家里弄吃的一点都不难,不管是哪儿,随便弄个锅子不是啥问题。各种下锅子菜超市里早就都弄好了,拿回来最多清洗一下就可以直接下了。光有热菜不行?凉菜也容易啊,海蜇皮,拍黄瓜,油炸花生米,兰花豆啥的哪样超市没有?就是高端的啥猪肚丝、猪耳朵、皮冻啥的超市里也有,买回来直接摆上就行。有李凡钱博平这样的“行家里手”,半小时不到就回来了,一人两大包,把个姜祷铭都吓的一大跳,心说,这是打算让自己吃一个礼拜的? 两人出去这段时间里,姜祷铭就给老朋友打了电话,说出了要求,那边是一口答应,直接给了30人的行政人员名额,全部作为应届毕业生实习的科目,当然喽,系里多少也是要收点费用的。对此江涛毫不犹豫点头答应了。 实习生的工资低的可怜,连正规招募来的三分一都不到,你给多了还不行,给多了系里有意见。为啥有意见啊?那么多学生要出去实习,偏偏你这里多给,你叫其他学生怎么看?他们对老师的安排怎么说?所以,这个事情得随大流。 姜祷铭把江涛留下来的用意也很简单,就是想从江涛嘴里问出点这“十八子”的秘密来,他觉得江涛知道的一定不少。事实上,江涛知道的也就是那么点事,比如啥紫檀手串啊,阴沉木手串啊,金丝玉啊,还有就是帮助王家和魏家去拍卖行捡漏啥的,而设计公司的事情他是一知半解,而且那是经营的项目,他自然不会说。可就是说的这些古玩文玩的故事就已经把姜祷铭给震的不要不要的,甚至逼着江涛帮去搞上好的紫檀手串,他听说过,还没见过啥是紫檀手串呢。 “姜老师,那个……紫檀手串可是价格很贵啊,我们曾经拿了一个去上拍,拍出去了差不多五百万呢,您这……行吗?”江涛不好意思的说道。 “怎么?有那么贵?这简直是……你们是不是太黑心了?”姜祷铭吃惊的问道,“如果是这样的价钱,那我这次导演加主演,你们打算给我多少钱?” “不是我们黑心,紫檀手串上千年的,能不贵吗?啊?你刚才说你的收费?方才签合同您没看清楚啊?那上面不都写着吗!除了基本底薪100万以外,剩下的是拿收视播放利润的15%。其他演员您定,总数是剩下的45%,他们的底薪最低每月一万,最高每月十万,具体是谁我们不管,您自己定。文化公司拿整个利润的40%……”江涛此时不得不再次把合同上写的一些细则给姜祷铭说了一遍。 “那这部电视剧的制片是谁啊?”姜祷铭此时还没喝酒人就有些悟迷了。 “我啊!我是这部电视剧的制片,这合同上不都写好了吗?”江涛说道。 “那总制片是谁啊?你们打算让谁担任这个职务?这很重要的!”老姜又问。 “还是我啊!怎么还要在制片前加一个总字吗?合同上可没写哦!” “怎么?就你一个制片?这个电视剧一共有38集,每集的投入成本不会低于200万,这还不包括你说的啥子工资,整部剧拍摄需要差不多一亿多资金,你,你能一个人搞得下来?这不是个小钱!只要你引进了资本,那就得给人家一个制片的名额,这是行规,你说说看,该不该有一个总制片……”这边姜祷铭激动的说着,可那边江涛却是不动声色的缓缓点头,姜祷铭猛然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们是独资拍这个剧?真大胆!一旦出现了风险,那可是你们一家独自应对啊!” “没事的,不过才一亿多嘛,我们小老大帮王锐王总捡漏的那个元代瓷瓶的价值就过了四亿……哦,这部戏里说的故事就是一个北宋时期的汝瓷,价格是多少目前无法估量,有拍卖行初步估算大约要冲破五个多亿,您说。我们还差拍摄的这点钱吗?倒是您啊,就是为了拍戏,您是不是也得去了解一下古瓷行情?我估摸着,这部电视剧播出后,不知道有多少鉴宝节目会请您参加呢!”23sk. “哦,这么说来,你们是不差钱!”猛然,姜祷铭似乎又想起了啥,“去蛋的!什么鉴宝节目我都不会去,别说我是演戏,根本不懂鉴宝,就是懂也不去!” “别呀!没准您出去就能碰上大漏啊!到时候您不就……”江涛够坏的。 “啊?还有这便宜?哎吆!被你说的我都动心了,看来啊,我得去找找老朋友去帮我恶补一下古玩收藏的知识了,否则,这戏我演不好。”姜祷铭若有所思。 就在江涛跟姜祷铭一会急嗤白咧的掰扯,一会和风细雨的解释的时候,李凡和钱博平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跟着李凡就冲进了姜祷铭那个“豪华”的厨房。还别说,姜祷铭家的厨房家伙事都齐全,洗的是倍儿干净,实际上李凡也清楚,姜祷铭很少在家里做饭,大多时间都是叫外面,偶尔把老友叫来打牙祭。厨房和房间收拾的如此整洁干净是因为姜祷铭请了钟点工每天过来打扫。 第四十二章 新卖法(1) 那天,拍摄电视剧的事情都定了下来,李凡总算是把这件事整完了。 出来的时候李凡严肃的对江涛说,“除了最后的审片就不要再来找我了,缺钱你找博平,缺人你找你自己。我没有时间耗在你这里了,《画情》的电影制作事宜要等到这电视剧前期拍摄杀青后再上马,导演你还是可以请姜老师,但主演就不能用他了,理由就一个,时间太靠近了,不能让观众视觉疲劳嘛!可以让他去找他那个最不得意的弟子解小田,好像目前也是没啥戏演,他的外形非常与故事里的主人公神似,你到时候先跟姜祷铭商量好……” “我说小老大,你是不是把说的这些都用文字通知我啊?今天喝的有点大,我这可是记不住啊!”江涛说话舌头都有些打本儿了,好在脑子还清楚。 “行了,我记住了。我说江经理啊,你就不会用手机录下来吗?”同样喝的晕晕乎乎的钱博平说,“老幺,你找来的那个临时保姆管用不?别到时候让姜老师那里出状况啊!我看他喝的也不少,他年纪大了,今天不该喝那么多的……” 这一顿饭,足足吃了四个多小时,四瓶上好的白酒也喝了个干净。最后,还是李凡使了点手法让姜祷铭先躺下了,这才算是收了场。其实,李凡叫的那个保姆并不是他新找的,而是他在姜祷铭家厨房里的冰箱上看到的一张名片,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某某家政公司”,于是就尝试着打了电话询问了一下,得到了证实,那个叫吴妈的女人就是每天到姜祷铭家打扫卫生的常佣,于是,许以高薪,请那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前来照顾姜祷铭,并且留下了电话号码给吴妈,万一有啥事可以直接找他们。其实,那电话号码是钱博平的,李凡才不会继续纠缠这个事情呢。 说这姜祷铭如何是自己一个人住呢?说来也是唏嘘。姜祷铭结婚完,都快四十了才结婚,妻子原来是个歌唱演员,后来在音乐学院当教授,也是晚婚的模范。现在,他们的宝贝女儿在意大利学美声,还真是继承了母亲的遗传,一副好嗓子。 如果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出国读书也不是个啥事,每年出国去留学的孩子多了去了。可是在姜祷铭家不行,姜祷铭怕孩子到了国外学坏,怕孩子在外面吃亏,于是,两口子商量后,老伴干脆啥也不干了,专职跟女儿去意大利“陪读”,这一出去就是二年了,据说还没有结束,说是要在那边学个啥“学位”回来。 这下好了,姜祷铭年纪花甲却是要过单身生活,每年也就是逢年过节才回来看看老头子。女儿在海外求学,那是要花钱的,已经几年不开胡的姜祷铭顿时感觉经济有些紧张。他不像那些玩钱的人,有家底,有投资,现在光靠自己的那点死工资和国家津贴是无法满足女儿的培养的,所以,他最近才放出去风,准备接戏了。可他那臭脾气和个性,年轻的导演和制片也不敢轻易上门啊。这不,为了省俩路费,今年都没让老婆和女儿回来。也正是因为老戏骨有这个需求,y大学里的那个朋友才向他推荐了江涛的文化公司,没想到,是这样的趁心和圆满,你让老戏骨能不喝大?艺人大多是性情中人,情绪上来了,那是不宣泄不行的。 对姜祷铭这些事情,江涛已经通过各个渠道了解了,所以,才有了他的百万底薪,而其他的人最多不过才10万底薪,这可是给姜祷铭解了燃眉之急。 难道不能一次性给姜祷铭更多的钱吗?江涛一开始是这样想的,也打算这样做。可是在李凡那里被拦下了。姜祷铭的出场价是多少,在业内是有个参考标准的,可是同时兼任导演和演员的参考价没有,也不好算。现如今,导演到底该给多少?演员该给多少?没个谱,全靠经纪去谈。姜祷铭没有经纪,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要多少钱,狮子大开口他不会干,可是到底要多少他也没有个参照物啊,让他去跟那些钱串子做对比?他非发脾气不可。所以,李凡干脆让江涛玩了一个文字上的花招,底薪加提成,这样大家都有面子,都好说话。 如果江涛硬要给老戏骨大笔的“出场费”,那就有“嗟来之食”的嫌疑,以姜祷铭那种清流的秉性是断不会接受,相反,还会把事情办砸。事实证明,李凡预想的事情是对的,现在,姜祷铭很开心,觉得很合理,将来的收益如何,他也知道要看自己的努力,这几乎是大家双赢的局面。将来收益好了,姜祷铭也会毫无顾忌的收下自己的所得,并且还很自豪。同样是钱,说法不一样,感觉也不一样,得到的效果也不一样,这就是李凡的精明之处。 都喝了酒,开不了车,于是叫了代驾。回到学校,佟建华在宿舍等着李凡呢。 “这是又去哪儿喝了?”佟建华按灭手上的烟头,“王锐说他要找你,自己不敢给你打电话,让我帮忙疏通一下,他说,他喜欢你放在那里的一个项目。我说老弟啊,你这又是用啥东西吊住了那老小子啊?如果有希望,帮球队再拉点赞助行不?你看啊,咱们的成绩上去了,可是训练的器材啥的是不是也该上去啊?还有,你们吃饭的那个小食堂,是不是也该翻新翻新了?有些地方卫生不达标,已经被警告了好几次了,你该不会想着在那样的环境下进餐吧?” “大哥,跟我说实话吧,绝对不是王锐去找的你吧?王锐要找我,用不着中间有你这个木头桩子戳在那儿,返修小食堂的事情现在你也搞不了吧?是不是想在放暑假的时候搞?至于说体育设施的扩大和更新换代,学校里有这笔经费,这个不用来找我的,除了球队的事情以外的其他任何体育项目的经费,你别找我,直接去找商家和有钱人,该怎么弄你千万别问我,问我也不知道!” “你个小人精!还真是被你说着了,那好!我这就算是从你这儿获得批准了。”佟建华虽然尴尬,可在小屁孩面前他不在乎,“不过王总找你是真的,他说你那个啥项目不能扔下他,他要加入进去,具体的……他约你明天去谈……不,他明天过来谈。我说了,先表示表示,敲门不是还需要块砖头嘛!” “你啊,就是拿着我这块招牌毁我!我懒得跟你计较。”李凡也坐下了,“有些事情啊我得提醒呢,你就一保卫处长,没必要操那么多分外的心,学校不差钱,你冲在前面,让洪指导怎么办?他最多还当两年的教练,这些行政工作早晚是他的,你该教他如何做,而不是替他做,你这样下去不是帮他,是害他。” 佟建华一时语塞,想了一阵后低下头,“没错,你说的没错,我得找他好好的谈一次,把话说透。我搞完今年就离开,不再参合了。” “搞完今年后,我估计你的行政级别也会提了,你现在是副厅级了,没准把你调出学校到外面去担任一个实职的官员,做好思想准备吧,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李凡若有所思的说着,“今年,你要想法子把邢大个卖个好价钱,他今年打完了cuba联赛后肯定是要进职业队的,那是个老实人,咱们不帮他,他会被一些中介经纪算计的。每年,一些新秀不知道有多少被算计,成为一些中介公司的摇钱树,可自己却是苦哈哈的。别人咱管不了,邢大个的事情咱们得管。到时候你干脆就客串一把当他的经纪,咱们要把他卖个好价钱,一来是给球队创收,二来是帮邢大个有个好的基础,将来他能混的如何就要靠他自己了。” 李凡说这个话的时候心情似乎很伤感,可这就是现实,整个市场就是这样。从事中介的人也是市场需要,那些明着在俱乐部里拿不到好处的经理、教练,灰色收入的一部分也是来自这些中介的上贡。在业内,这几乎都是公开的秘密。 “你这是要从那些经理和教练的嘴里掏食啊,就算邢大个被咱们成功的卖出了好价钱,将来进了球队不一样会被他们穿小鞋?”佟建华提出了疑问。 “怎么会呢?为什么让你去客串经纪啊?你是有头有脸的人,一般人敢跟你扎刺吗?具体经办的你可以委托钱博平他们的文化公司啊,文化公司也可以经营球员的业务的,只要这条路趟出去了,咱们球队今后的球员进职业队不就有了一个样板了吗?至于钱博平那边如何操作你就不用去管了,咱们把从中介那边剩下来的一部分钱同样用巧妙的形式返还给俱乐部经理啊教练啊,这邢大个去了还能吃啥亏?我们不过是把那些不良的中介机构给剔出去了,这一点也不矛盾。” 佟建华此时算是明白了李凡的用意,心里也有数了,不过他还是叮嘱了李凡一句,“行贿受贿都是犯法的,更是俱乐部老板深恶痛绝的,做的时候要万分小心哦,千万别人被抓住了你们的痛脚,到时候……我这里可是帮不了你们的。” “嘻嘻!”李凡看着佟建华那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些行规啊是无法避免的,你以为老板不知道这些吗?知道,他们没有办法去杜绝啊!他不能总是没完没了的换经理换教练吧?实力强大的俱乐部里,有些经理本身就有股份,说起来也是老板之一,可是为什么还要拿这个回佣呢?这就如同是古代的‘例钱’和什么‘碳敬’‘冰敬’,约定俗成了,别人都收了,你不收,算是啥意思?大家的脸面上也过不去,所以,只要不是太出格的,老板都会睁眼闭眼,要不然,他得给经理和教练加工资,还不如这样睁眼闭眼划算呢!” “邢大个的事情就按你说的办,那周南呢?他的事情该如何处理?” “周南今年不会去职业队的。”李凡摇摇头继续说道,“去职业队的最后决定权是在队员自己的手里,队员不愿意去,给再好的条件也没有用,比如耿浩就是不愿意去打职业队。是不是?根据我对周南的观察和了解,他不会在今年去职业队的,尤其是我们只要把邢大个的事情操作好,他就会更加坚定的留下来再学一年,这个账他算的清楚。而有了周南,y校队至少还可以保持下一届的辉煌,也是给你,给洪指导一个极大的缓冲时间,到时候你们就可以从容的功成身退。” “怎么啥事到你嘴里总是有些道理的?好吧,我原则上同意,不过还是那句话,不能留下把柄,一旦留下把柄就有麻烦,我们与那些中介公司不一样,他们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本身就是混不吝,人家也不会去折腾他们,可是我们不一样,一旦被人拿住了把柄,恐怕就会有一些坏心眼的人来敲诈我们了!” “哈哈哈……”李凡听了佟建华这一本正经的话顿时就大笑起来,“敲诈我们?那他可要先想好了,我们李家最不怕的就是敲诈,谁敲诈就叫谁灭亡!” 佟建华这才想起了李凡这妖孽般的人物可是李家寨传人,各种鬼蜮伎俩还需要自己去提醒吗?真是班门弄斧,关公面前耍大刀了,不禁自己也尴尬的笑了。 “你们俩这是干嘛呢?都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吗?”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是洪城从外面走了进来,显然,他也是刚刚的从校外回来。 “没啥,我跟李教练在这里聊天,我说错了一句话引起了他的嘲笑!”佟家华看到是洪城,就拿出了香烟,指指旁边的石凳,“坐下来聊会呗,现在天气也暖和了,咱们的小假期还没有结束,我跟李教练在说今年赛后的事情呢。” “噢,这样啊,也好,我正好也有件事情想跟你们商量呢!”洪城一屁股坐下,显然他也喝了酒了,“今天被几个朋友叫出去,跟我谈起了今年向职业队输送队员的事情,他们看中了我们的两个大中锋,怎么样,咱们是不是出让啊?” 听了洪城的话,李凡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佟建华,佟建华也用手使劲的揉了揉脸颊。刚才他对洪城说话的时候故意把李凡叫成“李教练”,目的也就是要逐步的让洪城明白,李凡在队里已经不是普通的球员了,也不是普通的学生了。 “是不是一些中介公司的人也在场啊?”李凡沉吟了一下轻声问道。 “这个我没注意,他们跟我说,只要我们出让这两名中锋,他们愿意付给我们培训补偿100万,我觉得不错啊,挺划算的。”洪城说着解开了夹克的扣子,“只不过我有些舍不得啊,送走了二名中锋,下赛季咱们的球队就麻烦了。” “咱们去屋里搞点茶喝如何?现在有些渴了。”佟建华打岔的说道。 第一卷_新卖法(2) “好啊!我那里刚刚有人给我送了点好茶,走,到我的办公室去!”洪城说。三个人到了洪城的办公室,李凡有眼力见的熟练冲茶,佟建华掏出了香烟点上,然后把烟盒扔给了洪城,这才慢悠悠的说出了刚才跟李凡商量好的话头。 “老洪啊,你认为咱们是不是该先问问他们愿意不愿意今年就去职业队啊?邢鲁平去年也是有人要挖他,他就没有去,今年也许可能会松动了。那周南呢?他到我们这个队也不过半年多,进步你也看到了,外面的那些人也看到了,所以现在就对你公关了,你可是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哟,不要到时候犯糊涂啊!” 李凡看佟建华把自己刚才说的已经消化了,于是在冲好了茶水后站起身来说到,“那个……你们领导商量事情,我这小不啦子就就回避了,再说了,我今天也喝酒了,浑身不自在,我得回去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好,白不白您哪!” 说完话,李凡一溜烟的跑了,扔下佟建华跟洪城去掰扯,懒得管了。 第二天,李凡去古代学系的接待室里“会见”了王锐,此时的王锐其实还没有出院。电视剧的事情他已经不去想了,反正已经烂了,钱是不用想回收了。 那天晚上,江涛给他开解了,他也就很快把电视剧的事情放下了。跟着拿起了李凡放下的“乌蓬小镇”规划设计大纲看了起来,这越看越是觉得有戏,越看越是觉得**的眼光独到,尤其是提出的“修新如旧”“仿古不拘泥古”的提法让他的眼前一亮。看完后,他闭上眼睛默算了好一阵子才发现这个项目看似不大,其实投资却是不小的。那回报如何?如何赚钱?设计大纲里没有说,他自己也推算不出来。这几天,王锐都是在搜集这方面的资料,打算自己先推演一下,看看能否找到快速回收投资的方法和渠道,可惜,他没有哪方面的才能。 不是说仿古小镇是为了开拓当地的旅游项目吗?其实,这只是一个大帽子,具体如何计算出旅游带来的收益其实是很难的,甚至是无法精准算出来的。我们一般看到的旅游收益是从涉及到旅游的一些服务项目上的营业额来计算的,这实际是一个很“飘”的数据,就是统计部门也只能是在报表里写上一笔“旅游收入”,具体如何体现出收益和社会效益,在基层的部门里是没法具体的。 实际上,旅游收入是一项典型的投入产出的复杂过程,涉及到的周边行业数不胜数。比如,旅游带来的当地就业变化,带来的周边旅店业、餐饮业、休闲业、交通运输业等等行业的繁荣兴旺,还有,带来一些旅游小商品的生产、销售和设计创新的变化等等。而由旅**业带动的当地地产、房屋租赁以及其他各方面的发展,这些几乎都不能够直接显示出是旅游收入。现在,这些门类的发展能够支撑起向乌蓬小镇投资的回收吗?王锐想不明白,他急于找到**询问个清楚。 “王总,你气色不错,身体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一见面,李凡就给王锐相了面,“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放下那些烦心事,干回自己的老本行,在电视剧上损失的,我想法子在电影上帮你捞回来如何?那个电影剧本你看了没有?” “啥电影剧本?我还没有看呢,我这几天光想着你给我看的那个乌蓬小镇的规划构想了,我不知道你给我看那个东西的意思,是想让我进入吗?如果你说我应该进入,我没二话。不过,我还是找不到投资那里的资金回收点,这个让我困惑。也许我是太笨了,每次都是这样,还请大师你原谅啊!”王锐谦卑的说。 “嗯,这次你问的是对的,我给你的大纲并没有把全部的情况说出来,这次不怪你。”李凡说着给王锐倒茶,“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要告诉你,你是搞地产开发的,即便是投资也是地产项目,搞了地产开发最后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销售开发出来的物业啊?你建造好了地产,自然是拿出来卖的,只要卖掉了,你的资金也就回笼了。这是一个最简单的流程。可要实现这个流程,里面的技巧很多,比如说我给你在城里设计的《河洛》地产项目,在烟台设计的《黄龙济水》等等,都是为了销售,对不对?所以,乌蓬小镇的开发,对于我们来说,还是简单的销售,没有其他的玄机,这一点你要明白,要记住,无论谁来忽悠你,这原则不变。” “嗯,这个道理我明白,问题是,乌蓬小镇不过是只有不到二万人的自然村镇,我们投入那么大,当地人能有几人会买我们的开发地产呢?到时候卖不出去,那我们不是砸在自己的手上了吗?”王锐显然想过李凡说的这个套路。 “王总,你的目光不要光放在镇子里啊,乌蓬小镇所在的县城算是浙中地区中等偏上的县城,光是县城就聚集着十几万人,而且,县城的发展空间已经没有了,围绕在乌蓬小镇周边的三县一市足足有近千万人口,相距都不超过100公里,并且都有高速公路相连,实话说,乌蓬小镇是那种典型的‘闹中取静’的特殊地理位置,一旦开发出来,那里的实用价值可不是简单的旅游那么简单,一旦在旅游的基础上又形成了一种特殊的产品集散地,旅游资源集散地,你认为咱们开发的地产还会没有人去买吗?”李凡一边说着,一边在接待室里打开了投影仪,把自己手机里的一些资料和当地的地形图打了出来,“你看,这条兰溪河非常有利于平底木船的往来运输,一条十来米长的平地船载重就比一辆普通的卡车多,可运费呢?从县城到乌蓬小镇的水路有差不多40公里,一天可以打个来回。从乌蓬小镇向西北,则是可以直接上三条国家级的高速公路,如此便利的世外桃源,你觉得这里面有多大的商机?只要我们前期把一块地的特性展现出来,当地政府就会下力气投入,这样就进入到了良性循环,最后的结局是啥样?谁说的好?” 经过李凡如此一解释,王锐也是豁然开朗,“好,我加入,需要多少资金?你说个数,我这就开始准备,前提只有一个,必须是你们hxlc设计公司设计的。” “呵呵,现在是一个构想,你想去买地啊,没有啊!”李凡呵呵笑了。 “啊?你这是给我画大饼子哪?难道说当地政府还没有下决心吗?” “这样大的一个规划,当地镇政府是不可能拍板的,能够不反对就算不错,如果我们就这样把设计大纲拿给当地的县政府,估计也是会处置高阁,不会马上落实的,这必须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需要一定的时代背景和合适的推动剂,事情的大概进城是这样的……”李凡把宸全地产的进入前因后果和他接手后的打算对王锐说了一遍,然后说到,“宸全地产的项目肯定可以确保赚钱,问题是,一旦宸全地产项目成功了,接下来的扩大改造小镇的项目就肯定会被当地政府推上议事日程,你也知道的,任何一任官员,无不需要政绩,无不想在自己的任期内做出点值得纪念和带给民众好处的事情,宸全地产项目会极大的刺激他们,到时候,他们如果想扩大改造的规模,势必会有诸多地产公司去争夺,可争到最后,肯定会发现,他们无法搞出像宸全地产那样的建筑,他们要么是放弃,要么就是吃掉宸全地产。实际上,宸全地产是我表叔的产业,我是不会轻易让别人吃掉他的企业的,这就需要最后宸全地产的扩张,反过来把整个小镇的改造规划拿出来,那个时候就是你王总加入的时候了。如果你愿意,我不反对先给你留个位置。” 这一通说,王锐听的是忽冷忽热的惊心动魄。他可是经历过开发商之间的倾轧,知道这里面的猫腻和陷阱多的很,如果没有**坐镇,打死他也不敢去。不过**也向他交底了,这个项目是自己家里的人在弄,弄得好,将会又是一场饕餮盛宴,至少他觉得跟着**走错不了。眼前这人可不是能用年纪来衡量的,既然大师说有戏,那就等着好了。无非是自己没吃着,看一次罢了。 “好,这个位置我要了,从时间上算,到今年下半年,我那里是可以轻松的拿出一百亿资金的,如果不够,我再去想法子找银行要头寸,总之,今后这样的开发项目,你们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王锐想明白了后,表了决心。跟着他的话锋一转,“你刚才说的啥电影剧本,我还没有看到,如果可以的话,让我看看呗,需要投入的话我可以出,赚不赚钱无所谓,关键是要出一口闷气!” “好啊,剧本我这里就有,你稍等,我打印出来给你!”李凡从自己的手机里调出了文件,就在这边办公室里直接打印出了剧本,“我建议你看完了后再把你原来拍的那个电视剧的剧本也看一边,找出他们之间不一样的地方,然后你用脑子好好的想想,看看你自己喜欢看哪一个节目。如果你愿意加入,我预留给你40%的股份,差不多要投入一亿多吧,就是不知道你现在还有没有兴趣?” “有!只要跟着大师你,干啥我都有兴趣!何况,这故事本身就是以我家里的那幅画为蓝本的,我如何能够没兴趣?钱我现在不缺,要是能赚钱了,我全部投入你们的文化公司里,当个没有投票权的股东也行啊!”王锐边看剧本边说。 “哈哈,那可不行,该是你的你拿走,你也可以拿出去炫耀一番,把原来忽悠你的那些人好好的气一下,算是我帮你找回场子了!”李凡随意的笑着,“不过以后还是不要叫我啥**行不?你实在没的叫就叫我小李好了,没来由的被你叫的年纪大了不少,我还不到十九岁呢!要不你就直呼我的名字,我不在乎的!” “哈哈……别的可以接受,没人的时候还是得叫你大师,因为你当得起,这电影剧本我刚开了个开头就把我吸引了,好了,我要拿回去慢慢的去品味,这跟我的那个电视剧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狱啊!”王锐快速的收拾好稿纸,然后站起来,“我发现了,大师你是个全才,就没有你不懂的!我服了!” 听了王锐这个话,李凡也是没招,只能瘪瘪嘴,很无奈的摇摇头。 球队的休息很快就结束了,全队再次进入了紧张的比赛中,今年的y校队也不大马虎眼了,实力在那里摆着,两个大中锋轮番上场,谁上去都是巨无霸一般的统治着篮下,让一些没有高大中锋的球队一点办法也没有。 洪教练正式询问了周南,问他愿意不愿意在今年加入职业队。周南也正式的拒绝了这个邀约,周南很直接的说出了“我还没有准备好”的不去理由。 一些中介今年在y校队再次碰到了去年那样的难题。首先,邢鲁平宣布了佟建华为自己的经纪人,拒绝了所有的中介参合,中介在邢鲁平这里已经没有了机会。其次,周南宣布今年不参加选秀,不加入任何一支职业队。 那些中介不会轻易的死心的,尤其是对周南的了解早在去年就完成了,今年,周南的球技大踏步的进步,这样的资源谁不想抢啊?于是,老周在家里呆不住了,没完没了的拜访和做说服工作,甚至原来学校的领导还上门了,讲述了很多的友谊和情谊,说出来的条件和待遇让老周的眼皮子直跳。最后,在李凡的暗示下,老周干脆带上老伴出去旅游了,直接躲开了那些人的纠缠。 老周走了,大周就倒霉了,他所在球队的老板在得到了某些人的许诺后甚至威胁大周,如果没有说动周南今年出山,那大周也不要在他的队里混了,把个大周逼到了绝路上。此时的大周还真是没招了,不得不从外地回来找儿子商量。 对周南可能遇到的麻烦,李凡也是预想过很多,在得到了周南肯定的决定后,也帮周南不少忙,可是,李凡也没有想到中介会使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啊!没想到自然就没有告诉周南如何去对付这样的阴谋诡计了。周南实在是被老爹给弄的六神无主了,干脆晚上拎着一箱啤酒到了李凡的房间里,那意思是要借酒消愁了。 “大个子,你这是咋了?我知道你能喝,可也犯不着到我这里**吧?” “李教练,我这是找你讨主意来了,他们把药下到我老爸那里去了,如果我不答应出山,他们就要把我老爸的工作给拿掉了。我现在很矛盾啊,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害的老爸跟着一起受罪是不是?你帮我拿个主意,我请你喝酒!” “就这啊?哈哈!简单的要死!”李凡一听笑了,“马国栋,拿杯子来!” 第一卷_新卖法(3) 李凡的态度让周南那颗本来还悬挂着的心平稳了许多,虽然这小师傅还没有说出谜底来,可周南知道,自己觉得难办的事情在人家那里根本就不叫个事。 马国栋现在就像个小跟包一样,有事没事就黏糊在李凡身边。现在,不管是练功还是练球技,马国栋已经完全服气了。这小子还动了点小脑筋,就把自己的宿舍调换到了李凡的隔壁,所以,李凡刚才大声的叫这小子的名字。 马国栋自打修炼了李凡教给他的吐纳口诀后,这心灵和智慧的开启可是要比邢大个和周南快的多了。原因也很简单,马国栋本身有武学的基础,学习了吐纳功法后是可以触类旁通的。而邢大个和周南,则完全是对身体的调息,他们不会武功,激活体内武学因子的可能就不存在了,这与马国栋是没法比的。 不一会,马国栋就拿着三只大大的啤酒杯走了进来,山东人,好喝两口,而且酒量不错,所以,在马国栋的宿舍里,最不缺的就是酒杯了。让李凡无语的是,马国栋还“贼扣”,准备酒杯不准备酒,谁有酒就去凑热闹,典型的铁公鸡。 “为了咱们今天把酒喝好,我先把周南老爸的事情落实了,然后……那个国栋啊,你辛苦一趟,去小卖部买点花生米啥的下酒,我给你转过去100块,按照这个数量买,好吧……”李凡把自己买的折叠小桌子拿了出来,打开了放好。 “好嘞!你们俩就瞧好吧,保证买回来下酒菜!”马国栋腾身而起,这小子最近的功夫见长,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嘴里喊着,“我没回来你们不许先开喝啊!” 李凡拿起了写字台上的内部电话,直接拨给了佟建华,“我说大哥,我照着替代洪城的人了,你跟他打个招呼,第一步可以先把人招进来当副教练嘛,哎,对喽,只要有这样的动作,上面肯定就明白啦,分管的领导可都猴精猴精的。你问是谁?呵呵,周南他爸,目前被他的老板逼着让周南今年就去职业队,否则就把他爸给开了,为了这,周南他爸已经回来了,周南在我这儿正伤脑筋呢!” 佟建华得到了这个信息后脑袋瓜子也是活泛了,马上就明白了小老弟正在给自己和将来的洪城功成身退布局,这看似无足轻重的落子,其实包含的深意很多。 周南的父亲大周与洪城是不一样的,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打过国字号球队的前运动员,在业内的人脉和关系也比洪城多多了。所以,在圈内,一直是在一些二线的职业队里担任教练。可是这冷不丁的来到y大学担任副教练……能行吗? 大学球队的教练实际上与职业队教练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首先,在工薪待遇上差别比较大,尤其是一线职业队教练的工薪远远高于大学球队的教练。大周来,在工薪上可能要缩水,他自己愿意吗?其次,大学球队教练在政治待遇和福利待遇上又远远高于职业队教练,这一点也是吸引一些教练进入大学的原因,但这也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看这个教练是否能够列入学校的正规编制里,如果是临时聘请这样的,那也是无法享受大学教职员工的福利待遇的。显然,这个优势又是一个双刃剑,弄的不好,人家同样不愿意来。第三,大学球队的比赛规则与职业队有很大的区别,对抗强度也没有职业队大,就连比赛的时间也少,这就会造成训练的方式以及强度上的差异,教练要是不熟悉这些,也是无法胜任的。 那边佟建华如何琢磨李凡没有去理,他打完电话,马国栋也把下酒菜买回来了,哥仨就在李凡的球队宿舍里喝开了。马国栋殷勤的给大个子和自己的小师傅倒酒,然后自己打开一罐,嘴巴里还赞美“这酒真不错!”对马国栋来说,只要喝不花钱的酒,他都赞美,都恭维,反正奉承话又不花钱,这小子是张嘴就来。 “周南啊,你爸爸的那个事情啊,其实没啥的。”李凡玩着花哨的手法把一颗花生米抛着弧线掉进嘴里,“他好像从来就没有进入过一线的职业队当教练,以他的资历和水平,你就是答应了那边的要求,他的环境也就是保持现状,无法进一步获得好处,所以说啊,这是拿着你们自己的资源来达到对方赚钱的目的,这样的博弈你们明显的是吃亏的。与其苟全现状,不如干脆跳出来重新找路。我刚才给佟指导的电话你也听到了,跟你爸爸说,到咱们学校来吧,头两年可能会受点委屈,可是将来呢?谁能说将来不会有变化?” 周南在李凡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听明白了李凡的想法,一开始他还是有些抵触的。可经过李凡开发后的周南已经不是当年的城下阿蒙,这会已经把脑袋瓜子转悠清楚了,比对自己在两个学校的前后,他觉得自己老爸过来的好处多。 “小师傅,我是这样想的,如果仅仅是从表面上看,我爸爸过来是降级了,可我知道咱们这里有你,只要你肯把你那套训练队员的法子教给我爸爸,那我就去说服他到咱们学校来,无非是这两年收入低一些,生活苦一点。”周南说道。 “哈哈哈,你老爸在那个职业队的工资不会超过30万元,这样,我先给你们一个保底的收入,免得在家里有后顾之忧。”李凡转身到自己的桌子里翻出了一块金丝玉吊牌,“这块金丝玉本来是想在你今年举起冠军奖杯的时候送给你的,保守的估计价值超过百万,现在就给你,家里要是有急用的话,今年春拍的时候可以让你爸爸送拍。有了这笔收入保底,相信你爸爸那边就好说话了。” 周南的神情有些凝重了,不过开口说的话却是让李凡和马国栋差点晕倒,“那我今年得了冠军后,你还给不给我奖励了?我这算不算是提前预支了?” “得得得!你整个一个小财迷!你的奖励另算行了吧?”李凡无奈的说道。 周南的嘴巴顿时就裂开了,那种淳朴如孩提般的笑容很难让人想象他身高二米多,光看笑容一定会以为他还是一个正在读高中生的大男孩。 第二天,周南就拿着金丝玉去找他老爸掰扯了。现如今的周南可不像原来那样没有心眼了,他几乎把李凡说的话全部消化了。不仅照本宣科的对父亲复述了一遍,还加进了自己的观点,最后才拿出了那块美轮美奂的金丝玉牌。 看着这么精美的玉牌,大周立马就答应了儿子的请求,就是不能进y大学他也认了。有了这块玉牌,一两年不上班又算个什么?何况自己的儿子前途远大,大不了将来去给儿子当经纪好了,自己家里的货自己卖,这不很正常吗? 这大周啊,其实就是原来的周南中年版,只不过是在社会上碰钉子多了,人没有儿子那样霸凌,如果论动脑子,那现在是远远的不如儿子了。这也没法子,老周的出身比较卑微,没有啥高文化,这思维的能力是经过一生的锤炼才磨练出来的,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二杆子”脾气。要说这个传承,在许多家庭里基本上差不多,尤其是不动脑子去应对生活的人,在现实社会里可是太多了。 “爸,您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我觉得您不能再这样混下去了,我跟小师傅说了,他可是有一整套的很别致的训练方法,作为交换条件,他答应教给你,如果你能够把那套训练方法吃透学会,将来未必就不能打出一片新天地。” “傻孩子,你就那么信一个比你年纪还小的小屁孩?他那么能干为啥自己不去职业队?大把银子好赚。有了这个东西垫底我就不着急了,也能向你后妈交代了。唉,实话说,这些年漂泊在外,居无定所,这日子我也是过够了,能回来看着你进步也不错。至于我能不能进入y大学……这还不好说啊,你以为那所大学的正式编制是那么好弄的?别傻乎乎谁的话都信,这个世界上什么最可信啊?就是实实在在的利益!我这就联系拍卖行的人,看看这块玉能卖个什么价。” “爸,我信我的小师傅,你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以前我也这样,可我错了。” 周南看着不着调的父亲也是说不出什么道理来回怼,可他知道,小师傅说出来的事情还没有不兑现的呢。拿回来了玉牌,也算是了了欠父亲的那份情,说不通他就准备走人了。至于说跟着老爸东奔西跑的继母,周南长这么大也没见几回,根本就懒得去想,老爸在城里也有房子,这些都不用他去操心。 李凡给佟建华出的点子是好的,可要把大周调进来却不是个简单的事情。如果是临时聘用,这工资待遇就不好说了,人家未必看得中,可要是按照体制内的手续去调动,事情也比较麻烦,至少佟建华就没有那个能力。 佟建华没有马上就去办,而是四处去打听了一些信息,了解一些手续。 晚上,佟建华把李凡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商量,开诚布公的说出了难处,“你出的点子是好点子,可要想落实怕不是很容易啊。招募教练员的事情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首先得我们写出申请报告,然后还得经过学校体育委员会讨论审批,最后经过主管领导签字才能实施,这一圈下来你觉得一时半会能办完吗?” 佟建华的这个思维模式让李凡很是不爽,这完全是没有新意和智慧的按部就班去搞嘛!如果按部就班,周南能进y大学吗?y大学校队能拿冠军?李凡摆摆手拦住了佟建华还想要继续解释的话头,直接把他的那套说辞给“删除”了。 “你首先要把调进大周的好处想清楚,自己吃透了再去找主管领导,不要按照原来的思路的去找相关部门申请。其次呢,你要拿金钱开道,校体委最缺的是什么?就是人才和资金,这马上就要参加全国大学生运动会了,你给体委创收他们还能不高兴吗?第三,这个事情从上往下办就顺理成章,将来的好处是多方面的,比如说,你们不可能在现有的岗位上干一辈子,是吧?那你上面的主管领导就能干一辈子吗?都不行,都要琢磨退路。只要在现有工作上出了政绩,他们也是要动的,对不对?那你还担心这个事情办不下来嘛?恐怕是很多环节都急于想办呢!”李凡没招,只能耐心的给自己的这个脑袋瓜子不够活泛的大哥解释。 佟建华就是因为自己不想升官,所以对体制内的诸多把戏拎不清,要说他的脑袋不活泛,还就是在官场这些弯弯绕绕的地方不是很明白。这也怪不了他,从他爷爷那辈起,佟家就没出过“官迷”,到了他这一代还是一个德行。那李凡是如何知道这些呢?这就是智商上的差异了。李凡是个啥?人精,妖孽级的人精,他琢磨问题从来不按常理。比如说在姜祷铭那里蹭了一顿饭,回来想起了那幅赝品的画还是有猫腻的,当时说要带回来检测的,可当晚喝大了,大家把这个事情都给忘记了。可第二天李凡就叫江涛再次上门把那幅画给拿了过来。这要是一般人按照古玩文玩“一票否决”的原则,发现不对的地方就直接给帕斯了,谁还去瞎琢磨啊?可李凡不是那样,就像傅抱石那幅画,李凡也是用跟别人不一样的思维去探索的。今天,李凡不得不把自己琢磨出来的套路向老大哥掏底了。 也许是老天为了证明李凡的正确,佟建华找主管领导“私下汇报”的第三天,校体育办主任程华就找上门来了,给出的条件连佟建华都大吃一惊。天籁小说网 为了准备参加全国大学生运动会,从春节后,y大学各个院系都被动员起来,平时不显山露水的体育办最近可是火热的很。任何一个大学,尤其是国内一流的大学都不会轻视这个运动会,许多体育办原来申办多年的未尽事宜几乎都迎刃而解。这次,学校为了加强对女子篮球队的重视,特别同意批准招聘或者招调一名专职教练员进校,这在以往是没有的。而且这次要招调的人直接就指定了是大周。 在佟建华看来,这个批复简直就是为大周量身定做的,比他原来的设想还要好,直接就让大周去女篮担任主教练,似乎个方面都说得过去。只是佟建华不清楚上面是怎么把招聘一下子就变成了招调,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在佟建华看来不简单的事情,在上级领导那里就不是个啥太难的事情。主管校长只看了看大周的履历就找到了切入点。原来,大周也是军转干部,只不过大周是从体工队转业的。由于没有别的特长,转业回来后一直就没有安排工作,档案也放在辖区人武部里,而这十来年,大周就是满世界的打短工,这回,随心了。 第一卷_新卖法(4) 不过体育办送过来的不光是好处,还有任务,那就是要求佟建华想法子拉来百万元以上的赞助,这要准备参加大运会,到处都要花钱,几乎各个院系都分摊了“募捐”的任务。如果佟建华是单纯的保卫处长,那没他啥事,保卫部门去募捐?那可不行。可佟建华现在不是还兼着篮球队的领队吗?而且现在进一步的把女队也划归他管理了。这个任务自然是责无旁贷的落在了佟建华的身上了。 说起来也怪小屁孩,从李凡进入了球队后开始,这零星的小赞助可是没停过,王家、魏家都常给。现在学校需要“好钢用在刀刃上”了,能放过佟建华才怪! 要说高校里组织男女篮球队也不算啥难事,全国1200多所高校,几乎都拥有这样的配置。可是,这里有一个奇怪的现象,越是在综合排名靠前的学校,这女队的组建就越是差,很难找到一个学校可以在cuba联赛里男女队双双夺冠的先例。许多人都没有注意,越是好的学校,男女的比例越是失调,像y大学这样的学校,女生明显比男生少很多,像李凡他们这个古代学系竟然没有一个女生。 是高考录取的男女比例失调吗?还真不是。近些年来,高中生高考后进入大学的男女比例是女生大于男生的。问题是,在高分这个区域里,女生就没有男生多,而排名靠前的知名大学录取的基本上都是学霸级的学生,女生自然就少一些。 y大学要不是有医学分院、传媒新闻系这样的设置,女生就会更少。所以,y大学的女子篮球队原来就是个纯业余的,每年报名参加联赛是不假,可最多就是加入“一轮游”的队伍。好的时候可以冲过“海选赛”进入“淘汰赛”,不好的时候也就是在海选赛里打上几场,然后就解散完事了。这样的球队原来就是直接挂在体育办下,比赛的时候临时去个人招呼一下拉倒,与其说是参加比赛,还不如说是带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女生去参加了一次“那达慕”大会。 佟建华向主管领导汇报了想法后,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虽然表面上都是和风细雨的,可是主管领导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的。大周的进入正好卡在啃节上,可以作为替代洪城、佟建华两人的备胎,也正好可以平稳的让周南支撑校队度过二年,只要校队这二年保持着好名次,那么主管领导的政绩就是板上钉钉了。至于二年后如何,主管领导犯不着为自己的继任者去操心。有了这一任的政绩,主管领导的前途可就有着无数的光环了,这也是他心里琢磨许久的事情。 主管领导思考问题肯定不会像佟建华那么简单,把大周弄到洪城手下至少有二个不妥,第一,用意太过明显了,而且把父子放在一个队里,不是嫌疑也被人说成嫌疑,这个肯定不行。第二,大周的业务资历比洪城硬的多,在圈内的人脉和资源也比洪城广的多。把这样一个人放在洪城手下当副手,就是大周没意见,洪城自己也会别扭,到时候形成不了合力,搞不好还会有内斗,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佟建华在领导那里汇报时说得吐沫星子直飞也没有用,他的那个方案根本就是小屁孩拍脑袋的想当然,在这个方面,佟建华不成,李凡也不成。可这不过是个引子,引出了主管领导的一系列想法和布局。于是,主管领导派秘书稍微出去调查和了解了一下,一整套变更方案就出来了,不能不说领导就是领导。 借鉴男篮的经验,在医学分院那边成立女篮,并且准备出了至少二个月的集训期。通过正规的手续,把大周在人武部里的档案调了过来,正在准备正式任命其为女子篮球队的教练,职称级别暂定为讲师,如果在工作上做出了相应的成绩,并且自修了相关的课程,大周可以参加学校职称升级的评定和升职考试。 面上的事情就这样给了佟建华一个惊喜,可下面的“拉赞助”任务却让佟建华也有些吃不消了。体育办主任给佟建华下达的任务是“至少五十万”,把个佟建华给惊愕的下巴差点掉到了地面上。偶尔去找王家和魏家“敲诈”个十来万对佟建华来说不是啥难事,可要是开口就要五十万,这个话怎么开口说啊? 还有一个佟建华认为的漏洞,不知道该不该去提醒主管领导,那就是大周的表现就那么靠谱吗?他万一要是整出啥幺蛾子来怎么办?尤其是一开始就赋予重任,难道说就不派个人去把关吗?可是体育办发下来的通知里一个字都没提。 自打李凡来了以后,佟建华也是学精了,许多事情先跟这个小老弟商量商量,从那个小子嘴里掏出点真料来,再去活动往往是事半功倍,所以,他今天把李凡给找了过来,就是要把今天从体育办那里得到的消息然小老弟给参详参详。 “事情就是你那个电话引起的,现在成了这样,你说说,我该怎么办?”佟建华手里抱着自己的那个硕大的茶缸子,一脸的郁闷样,“这第一,对周南爸爸的情况我们不了解,一来就给他重担,万一搞出问题来,谁负责?第二,五十万的任务我可是搞不了,我知道你是富豪,我要打你的秋风。第三,让我还监管着女子篮球队,我可是分身乏术啊,要不我把你调过去?先帮我看住大周行不行?” “大哥,你这简直是就是耍无赖啊?你说的这几点没有一个是难题,是你自己懒惰,不去动脑啊!”李凡几乎被佟建华气的笑了起来,“我不能不说主管领导的手段高明啊,他的这个布局比我们说的那个更高级,视野更开阔,带来的影响也将是深远的。如果周南爸爸把女篮搞上去了,你想想看,体育办的业绩将是什么样的?主管领导在校务会上的地位要加重多少?可以说,主管领导把周南父亲和学校准备参加大运会这两个契机结合的非常巧妙,甚至是相得益彰啊!” 李凡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主管领导能没有过脑子吗?也就是佟建华这棒槌搞不明白里面的套路。周南招调过来,最差的就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真要是那样,难道说主管领导能招调进来就不能开除他吗?这些都是一个手续问题。成了,他的工作业绩摆在那里,对他的升迁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没成,大不了熬上几年让大周提前退休就是了。至于重视女队的做法更是可圈可点,哪怕是失败了,对上对下都是有交代,他至少可以说,“虽然没有成功,但是我们努力了!如果我们连尝试都不敢,那么等待我们的永远都是失败。”大帽子好戴的很,主管领导根本就不担心会出这样那样的问题。还有一点,他一直看好佟建华,既然是佟建华率先提出来的,那他就不担心佟建华不去负责和不帮助大周,有佟建华在,大周就算是能力差,为人差,还能差到哪去?当佟建华是只病猫吗?那可是保卫处长!m.23sk. “你说的轻巧,万一失败了呢?带来的负面影响同样不小,你光看到了成功,万一失败了怎么办?谁来负责?”佟建华不接受李凡方才的鬼话,提出了质疑。 “哪里有什么失败啊?除非是出了不可抗力的意外。大周跟你一样,也是转业干部。你是走运,转业就安排工作了,可是他没有,在社会上四处打短工,这样的人你认为得到了来之不易的机遇会轻易的放弃吗?比赛成绩其实对他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稳定的建立一个队伍,形成常态化的建制,这就足够了。” “只要经费充足,谁还不能建立你说的那个常态化的球队?这个恐怕不行。还有啊,女孩子可是不好管的,搞不好就出幺蛾子,尤其是现在的一些女生,一个个的天老大她**的,我是很担心的,就怕周南爸爸不会接受啊!” “周南父亲那边好说,能够在他快五十岁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安稳的工作环境,我认为他会珍惜,另外,不是还有你我嘛,咱们可以帮他。至于说赞助的任务对你来说还是任务吗?咱们手上可是有邢大个呢,只要把他卖出一个好价钱,那个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至于你调我去女队,那是不可能的,我可以给你们出点子,当参谋,甚至可以给你们一定的物资支援,可我不可能去女队担任啥教练的,连在男队我都不想干了,还让我去女队?你就等着回家让大姑去训你吧!” 一说到这里,佟建华顿时就蔫了。李凡到自己老娘那里去,那还不是想怎么编排自己就怎么编排?自己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他摆摆手算是认输了。不过猛然想起李凡说的邢大个的事情却是不同意李凡的说法。 “邢大个的转让费可是有项目的,根本就无法冲抵赞助,你这是给我出的馊点子!这样,你想法子去搞,要么去找王家或者魏家,要么你自己掏钱!反正这个事情我交给你,你想不去女队,行,那你把赞助款给我搞来冲抵!” “真是个榆木脑袋啊!咱们出让邢大个能直接把价钱叫的那么高吗?你叫高了,让人家球队以后还怎么招其他的人?明面上肯定是不行的,明面上就让他们按照市场价给,可是私底下叫他们以企业的名头送赞助!我看了看,那个什么钢铁队很有实力,不差钱,只要他们来找,咱们就跟他认真的谈,其他的全都是陪衬。不过你对陪衬可一定要更加热情,没有这些陪衬邢大个可是卖不上好价的。还有啊,为了证明邢大个的实力,你不妨给他们球队下个战书,私底下,让邢大个带上我和马国栋、耿浩、康小唐这几个人去跟他们打一场内部比赛,到时候他们就知道邢大个的价值了,这也是一种推销方式,比赛可以下赌注,我们输了,转让费给他们减半,我们赢了,转让费我们说了算!这个事情你应该办得了吧?” 佟建华是越听越是觉得新奇,可是越想越是觉得李凡这一招怕是比什么都管用。现在,自己是邢鲁平正当名分的“经纪”,提出这样的邀约一点都不过分,而关键的是这场内部比赛要赢下来,怎么能赢下来?佟建华知道李凡肯定有猫腻,可具体啥猫腻却是不知道。想想,也只能按照李凡说的这个套路去干了。 李凡是那种外表上看似吊儿郎当,稀里哗啦的人,骨子里却是算无遗策的妖孽人物。他这边安抚了佟建华以后,为了保险,还是去找了周南,让周南安排一次与他父亲的会面,至少,李凡得给这个大周相相面,如果是真的有问题,李凡怕是要提前给这个大周下点药了。其实,他不担心大周的业务水平,对于女队来说,要想把水平提高是没有捷径的,就是一个子,练。他担心的是大周人品不好,在学校里弄出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来。从老周那里观察,李凡还是认为这周家的出身还算是干净正派,唯独缺少的就是文化水少了点,这个就好办,无非是给大周一个填鸭式的充电,他年纪大了,练不出来了,可起码得知道怎么练吧?只要这个方面被他掌握了,那今后的路怎么走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钱宸林家全两对夫妇,在k城足足住到了三月三才离开,离开的时候林家全的身体是彻底的好转了。李涌通过微创外科手术加上中医中药的治疗,彻底的解决了林家全的甲状腺疾病,这对林家全来说简直就是意外之喜。本来钱宸还有些担心一群孩子设计的事情,结果被表叔李江直接给否了,告诉他,小李凡从十四岁开始就涉猎地产设计了,随手数了几个著名的地产开发项目,把个钱宸雷的是一塌糊涂,等收到钱博平发来的设计大纲后,钱宸是彻底的服气了。 李凡他们在寒假期间搞的设计其实是好几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就宸全地产拍下来的那块地做的一个局部设计,这个地块的设计是按照古代典型的“前殿后厂”的模式进行的,在有限的地皮上,充分的开发出了比原来预计多出一倍的商品房。整个建筑是按照回字形设计的,靠街面的建筑全部用于门面商业,里面的建筑则是商品房,还开发了地下两层,另外整个地底下设立有大型停车场,在地块的附近靠近兰溪河的位置,设计了一个跨度超过了25米的叠梁拱桥,古色古香。整个地块的开发完全符合政府要求的新修如旧的原则,可实际功效却又不失现代生活的特色。有了这个设计出来,钱宸他们就是再怎么不想离开k城也是不行了,因为,在后面的详细介绍中,强调了小镇总体的规划,一旦这个地块开发完成,会逼着其他建筑也向这个建筑看齐,那个时候,整个小镇的规划建设才算是拉开帷幕,而谁去拉呢?现在不去铺垫,将来能有宸全地产的事情吗? 第一卷_新卖法(5) 周日,球队难得有一天休息,正好今天轮空没有比赛。李凡向洪城请假,他要跟周南一起去见大周。洪城显然是已经得到了佟建华的暗示,很爽快的就批了。 今年的比赛形势很明朗,洪城在观看了几场其他球队的录像后心里已经有底了。两个大中锋只要一起出场,加上新进培养出来的马国栋,再搭上原来的进攻后卫边宫甫,这样的进攻模式可以说在cuba联赛里就无人可当了,至于小前锋的位置,能够上的人太多了,耿浩、康小唐、郭天等人,随便弄上去一个就行。这还没有把自己的那把锋利的宝剑李凡派上去。手上有这样雄霸的队伍,简直都可以跟职业队抗衡了,洪城心中自然是有把握蝉联今年联赛的冠军了。 佟建华在得到了主管领导的“关照”后,当然要紧锣密鼓的展开各种工作。给洪城这里吹风是他办的第一件事,他也懒得用人们常用的暗示方法了,直截了当的把当前的各种形势对洪城说了,指出,“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你洪城不能指望在y大学当一辈子的男篮教练,说的不好点的是因为球队的成绩起伏被解聘,说好点的是趁现在球队上升的势头,急流勇退,见好就收。至少以现在的成绩和行政级别,进入校体育办去干了副主任不是问题。何去何从你老洪自己选。 洪城可是不傻,在他原来的事业规划里本来就是想进入校机关里去坐办公室,可惜,那个时候他的职称够不上,以一个讲师的职称去机关?那是去找虐啊!可现在不同了,现在的洪城已经是正儿八经的体育系里的教授,加上又混了个cuba联赛的最佳教练员,这份荣誉足够他去机关里坐办公室了。有了佟建华的指点和引导,有了现在的队员,他焉能不明白这两年该如何去干吗? 有了共识,佟建华要干的事情也就不瞒着洪城了,关于如何使用周南来确保y大学实现在cuba联赛里的三连冠,关于周南父亲大周将进入y大学任教女队是事情,还有邢鲁平今年如何运作去职业队的事情,佟建华也就都向洪城交了底。洪城静心细想一阵后,对这一整套的布局是心悦诚服。按照这个计划落实,他洪城可以说是稳稳当当的进入体育办去当副主任,而球队也将获得空前的稳定,有大周在学校里,他就不担心周南的情绪不稳了,这可以说是个多赢的局面。 佟建华要办的第二件事情就是去拜见了钢铁篮球俱乐部的总经理,也是直接了当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开出的价码是:要想得到邢鲁平的加盟,俱乐部必须向y大学付出150万的培训费,费用分成三个部分来支付,一部分是明面上的不打破惯例的费用,直接支付给学校相关账号。第二部分用俱乐部相关联企业的名义向y大学体育部赞助,第三部分则是直接使用现金,名头是给y校队队员发红包。其实这第三部分的红包最后还是要转回到俱乐部里的相关人员手上,这一点大家其实心照。可以说,佟建华提出的这个价码几近于“狮子大开口”。 “你这……是不是以为是在nba啊?一个新秀,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价码,太过分了。”听了佟建华开出的价码,钢铁俱乐部的总经理厉步麻都没有兴趣跟对手讨价还价了,“我们虽然算不上国内的顶尖球队,可也是十来年停留在一线,论人气在本地也还不错,我们是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可你这不是来给我输送新鲜血液,而是来调笑我的。不是拿不起钱,如果他已经是职业队员转会,别说150万,就是550万都不是啥问题,问题他不是个新秀吗?新秀就值这价?” “值不值的我说了不算,您说了也不算,得看事实。如果以您看到他在联赛里的表现,别说是您,就是我也觉得不值。”佟建华笑着继续说,“我向您提出一个挑战,我让邢鲁平带上我们球队的几个人来跟你们的球队打一场内部的训练比赛,裁判可以您去请,也可以我去请,你们上什么样的球员随便,重要的一点是比赛要保密,我们以比赛的结果为准。我们不妨打个赌,我们输了,邢鲁平的转让费由您说了算,如果我们赢了,我提的条件不变……哦,对了,你们是职业队,让10分不算多吧?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晚上就可以安排比赛,去我们那里还是你们这里都行,这属于择日不如撞日,对大家可都是公平的。” 厉步麻也算是经历过风雨的,可还从来没有见过佟建华这样玩套路的,不过在厉步麻也是明白整个体育圈子里的尔虞我诈,什么样的幺蛾子都能出来,如果眼前这个人从海外找来一群nba那些刚刚退役的球员前来凑热闹怎么办?就是那些当年没有在选秀中上位的业余球员来了,他的球队也是玩不过啊。 “邢鲁平带的队员必须是你们今年参加cuba联赛的队员,你不许搞猫腻!否则,我不给你这个机会!”步礼麻很认真的说道,“万一你去找一些在nba没球打的人过来帮忙,那不是摆明了给我下套?我才不上这个当呢!” 厉步麻是不得不小心谨慎啊,他带着的这支本市的球队好几次都要摸到总冠军的“杯”沿了,可最后总是功亏一篑,细究起来,几乎都是中了别人的算计。 “哈哈哈……”佟建华这本来挺稳重的人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厉总怕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您也不想想,我才收你150万,能拿出多少来去找外援?您以为那些外援都是白求恩啊?发扬国际主义精神?放心,就是我们的队员。” 得!厉步麻忘记计算成本了,那些外援没有一个是便宜的,为这,他也是吃过不少苦头,今天竟然在一个业余球队的领队面前露怯了,太丢面子了。 “那好,就今天下午4点,在我们的训练球馆里,我一定注意保密!”厉步麻讪讪的拿起了桌子上的内线电话,直接打给了球队教练,“下午四点,你准备一下,我们要与一支挑战我们的业余球队搭一程封闭的训练比赛!给你的任务是只许赢不许输,赢了一样有比赛奖,输了,扣你和所有队员当月全勤奖!” 佟建华笑了笑,也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个号出去,“老洪,这边我谈好了,下午四点在钢铁篮球俱乐部的训练馆打一场内部训练比赛,你把李凡、耿浩、边宫甫、康小唐、郭天和马国栋等几个人叫到一起,带着他们来见识见识啥是职业队。” “哎哟!你这个安排有些让我措手不及啊!”电话那边的洪城略有些慌乱的说道,“其他人都还在队里,可周南和李凡请假了,他们说是要出去见个人……” “噢,李凡出去了是不是?我给他打电话吧,你带上剩余的人过来就行。”佟建华故意没有让洪城把话说全,直接就拦住了话头,“打完比赛后咱们他请我们吃饭,这小子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该教训教训他了!” 洪城当然明白佟建华的意思,可是在旁边的厉步麻却是听出了另一番意思,“难道说他们还去找了别的球队?或者是去见一些中介机构?” 厉步麻如此想也是有道理的,这个城市是国内高校最多的城市,光是有头有脸的大学就有近百所,历年来cuba里的前八至少有一半集中在这里,加上附近的津城、太城和阳城,又都是北方城市,是北方身材高大人才扎堆的地方,所以,诸多体育中介和球探在这个城里也格外多。现在,距离今年的选秀已经不足四个月了,许多职业队的球探和助理教练几乎都常驻了,都想抢夺人才啊。这个邢鲁平去年就有人动心思,可人家不干,一年不见,水平大幅度提高,几乎是那种拿过来就能用的人才。现在好不容易松口了,谁会不动心? 这边厉步麻在那里瞎琢磨,那边的佟建华又拨出去了一个电话,“你个小屁孩满世界乱跑啥?我跟你说啊,下午四点在钢铁队训练馆……” 那边的李凡此时正和周南爸爸在魏家私家菜馆里喝茶吃午饭呢,听了佟建华这口气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只简单的回了一句“行啦,我到时候去就是了!” 大周本来对儿子带回来的这个“小个子”没啥看好的,可随着谈话的深入,他已经对李凡有了完全不同的认识,就凭李凡在魏家这个私房菜的待遇,他就掂量出了李凡的分量。在外这些年,这样的私家菜馆他进去的也就几次,还都是跟着老板去的,他知道,这样的私家菜馆等闲人进不去,进去的也都得“谦虚谨慎”,没有点家底和社会地位,谁特么开得起这种只赔不赚的私家菜馆啊。 私家菜馆也是近十来年兴起的一种私密性很强的接待方式,脱胎于海外的“私人俱乐部”,在海外的私人俱乐部里玩的是西方人喜欢的东西,而国人很注重饮食文化和饮食社交,于是,改头换面兴起了私家菜馆的模式。 私家菜馆也有好几种形式,有的是打着私房菜的旗号,对外经营“特色菜”,比如说流行的什么“家菜”。尤其是在近代史上,满清的**使一些十年寒窗中举当官的文人在朝廷里无事可做,于是,有的人就研究起菜肴来,著名的有谭宗浚、黄敬临等。谭宗浚还是殿试榜眼,高中的时候年仅28岁。天籁小说网 另一种私房菜就纯属私密性的“家宴”性质,他们有完备的手续,可却是不对外营业,无论是房子还是服务员等等,纯粹就是“赔钱”,可这样的私房菜等级却是最高的。你要是想请某个**和要员,去所有的经营场所都不合适,都会被拒绝,可你要是找一家第三方的“私房菜”来接待,基本上不会被拒绝。 在社会交往中,餐饮社交是无法或缺的。在以前,要想找个私密的地方边吃边谈不是那么容易,最早出现的是在各个机关食堂里。在满清晚期,说是在什么什么楼里请人吃饭,那都是场面上的事情,真正要谈事情的时候都是“家宴”。从北宋开始,一些文人就玩出这样的猫腻,什么“家宴”“家妓”等都出现了。到了满清时期,这几乎已经是一种格调了。左宗棠与胡雪岩之间的谋定都是在家宴上定下来的。李鸿章把北洋军的人叫来,吃的还是“家宴”。就是现如今,某个**要办点私人的事情,能去哪个酒楼餐馆?还是去“私房菜”。 大周并不知道这魏家私房菜的名气,可看到门口停放的车辆心里就有数了,起码他没有看到大众化的中低档车辆,随便一辆车的价格至少在300万以上。反而是李凡开来的电动商务车在这里显得“太小气”,可人家这里的接待人员一看到李凡顿时就喜笑颜开,都不用李凡出具任何“啥子卡”,就进入了最高档的“天”字号个包间里了。别的大周不清楚,可这里包房使用的“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的房间排列顺序他还是知道的,这是用千字文前面的十六个字来排顺序的。也是古代在高档旅店、餐馆,甚至是科考场的排序方法。 说起这个来啊,在一些电视剧里,描述某公子去青楼,老鸨子喊“天字号上客啦!”这样的台词纯属胡说八道,下九流是绝对禁止使用这样排序的,那是忤逆犯上,是僭越的,一旦被发现,至少是个“流刑”。还有一些电视剧里把一些民间码头上也用这些来排号,这也是不对的。除了官府的仓储和船舶,其他民间行当都不允许使用这种排号,下九流的只能叫阿猫阿狗,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跟周家人比起来,李凡还真是个小个子。眼前这大周的身高就超过了一米九四,当年也是某军区体工篮球队的主力前锋,要不然咋生出了周南那样的大个子? 跟大周的谈话很顺利,大周虽然没脑子,可并不是傻子。说他没脑子就是说思考问题比较简单,一般不会去多看几步。说他不是傻子就是说,只要点明了,他马上就能理解。对李凡给周家画出来的美好蓝图是欣喜若狂。 “小李啊,你完全颠覆了我对年轻人的看法,也颠覆了我对人生的一些看法,你可真是了不得啊!”大周听完李凡的大致安排后,很有感慨的说道,“跟你比起来,我前十几年是白活了,早知道人生可以这样干,我真是不该在外面晃荡这么些年,这一晃,我都快五十了,就是不知道我还来不来得及赶上末班车。” “周叔叔肯定没有问题,现如今人的寿命普遍增加,您这年纪打球可能不行了,可却是所有著名教练的当打年纪呢!至少还能干十五年!”李凡笑着说道。 第一卷_新卖法(6) 马上就到四点了,还没有看到李凡的身影。佟建华急的在俱乐部训练馆的外面停车场走来走去。洪城倒是无所谓,他并不知道佟建华与对方的打赌,只是觉得带着几个队员过来跟职业队过过招,也能刺激刺激年轻人的“火性”,所以,他不反对这样的训练比赛,甚至认为这样的训练比赛比他关起门来搞的训练效果好多了。至于输赢,他压根就没有去想,跟职业队打输赢还是悬念吗? 就在佟建华拿出手机准备再催催李凡的时候,李凡已经开车进入到了院子里。车门一拉开,从车里下来了周家父子,这阵势还真的是够吓人的。为了能够让周南舒坦的出行,李凡不得不把队里的这辆比较高大的电动商务车开出来,换成普通的轿车,别说坐的不舒服了,周南进去都困难,suv也不行,只有这台大型的商务车勉强可以把周南这个大块头放进去。许多大个子的运动员除了穿衣服别常人费布以外,其实还有很多方面都是不方便的。比如说奥胖的汽车就是定制的,否则,普通的车子他进不去,进去了也不好开啊,试想一下,如果不改装,那汽车一边多出差不多160公斤,方向不跑偏才怪。普通汽车的驾驶座设计,大个子进去怕是连腿都伸不开,更别说开车了。当今世界上,有那种变态的大型皮卡车,价格比跑车还贵,给谁设计的?就是给这些大个子运动员设计的。不是只有篮球运动员是大个子,在民间本身就有不少大个子,其它的一些运动里也有大个子。尤其是在欧美,身高超过2米,体重超过200公斤的人并不少。 “你放心,这个大个子中锋不会上场的,他是跟着来看热闹的。要是他上场了,邢鲁平就只能当大前锋了,那样你们就看不到他打中锋的威风了……”看到厉步麻那惊愕的眼神,佟建华马上做出了解释,“如果你们对这个周南也感兴趣,那么明年就请早,他现在可是个香饽饽!不过,他现在还不想离开学校,还想在校队里继续的磨炼一年,这样也好,到时候你们就可以拿现成的了。” 佟建华的话直接让厉步麻无语,站在他身边的主教练雷敏也是惊愕不已。 y校队有cuba各个球队中最强大的内线,一个身高已经超过2。1米,一个身高达到了2。05米,这个消息现在已经不是秘密,厉步麻和雷敏也都有耳闻。正是这样,他们才想着要把y校队的一个中锋挖过来。 要说职业队的身高,普遍的比cuba球队高。钢铁队的平均身高也是远远的比y校队高,可是要论主力阵容里,他们也只有一个2。08米的大个子中锋,还属于那种竹竿型的,在身体对抗中明显的处于劣势。尤其是碰上cba联赛里的强队,哪个不是有大个子的强力中锋?正是因为这个短板,使钢铁队已经连续六年止步于季后赛,进不了最后的八强赛,更谈不上去争夺冠军了。 邢鲁平的身高没有现役的中锋高,可是身体强壮,尤其是经过李凡的调教以后,体重已经达到了110公斤,弹跳力也是惊人的。这个赛季以来,有了周南进入以后,邢鲁平就不怎么突出了,一是李凡担心他在比赛中受伤,到时候就影响他参加选秀了,二是让邢鲁平学会藏拙,没有必要现在就把自己弄成众矢之的,那样的话,一进入cba就会被对手“狠打”,在没有丰富的职业队比赛经验的情况下,稍微不慎就有可能在一两年内终结了自己的职业生涯,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很多。现在精明点的新队员都会在一进去就“拜师父”,既可以得到师父的照顾,又可以从师父那里获得许多经验,延长自己的体育生命。 其实,每年的cba选秀只不过是各大职业队招收队员的一个很轻微的补充,这一点与美国的nba完全不同。在美国,nba各个球队队员的主要来源是一年一度的选秀。根据nba的规定,每年选秀将挑选50米新秀加入联盟,整个nba的球员一共才450名球员,每年50名新秀都超过了10%,还真像是军队里那样,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除了选秀获得新人以外,各个球队的球探还可以到民间去寻找具有天赋的球员,不过那是各个球队的一个补充的方式,主要的还是通过选秀来获得新队员,然后在各个球队之间流动。 cba则不是这样,首先能够参加选秀的人才有限,虽然cuba的联赛也很热火,可能够输送到职业队里的新人却是很有限。各个职业队往往是有一套自己的培养和发掘新人的系统。比如,与当地的体育学院合作,在体院里寻找苗子。与当地业体校合作,很小的孩子就被弄进训练营里,边读书边训练。后来,借鉴了nba的模式,使每年选秀的分量也逐步的加重了。 大家来到了球场,由于是内部训练比赛,也没有什么观众,洪城也很细心,让队员们换上的比赛服也是没有任何印字的,只有号码没有其他的标志,这也是免得有人看了出去胡说八道。对于今天的这个比赛,他完全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抱着让队员们锻炼的态度,特别强调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其实,他是提醒队员们不要在比赛中受伤,免得影响了下一阶段进入全国32强的比赛。 雷敏其实是zh校队教练雷霆的弟弟,他要比雷霆厉害多了,不仅个子比哥哥高出不少,而且在原来的省队里还打过主力后卫,这是不能同日而语的。虽然哥俩到一起,哥哥总是说弟弟带的球队不行,可弟弟知道,哥哥那是纯业余的“羡慕嫉妒恨”,所以也从来不与哥哥争论。雷敏也是最近两年才从助理教练升任主教练的,尽管他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还是无法把钢铁队带出目前这个窘境。钢铁队不差钱,可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雷敏清楚的知道,目前球队里最缺乏的就是有一个强大的内线中锋,这是钢铁队目前最大的短板。 “今天,把大家叫来打一场内部训练比赛,有一个业余球队挑战我,老板说了,这场比赛我们让对手10分,你们给我好好的打,拿下比赛同样有比赛补贴和奖金,明白吗?”雷敏一脸严肃的看着队员,“今年,我们球队的前景不妙,能不能打进季后赛还是个问题,所以,你们今天要在这个对手身上练练手。” “教练,我们是职业队啊,跟业余球队打就不要让我们这些首发出场了吧?省点力气我们还可以在后天的比赛里拼一下,白白的消耗在业余队身上不划算啊!”球队里的中锋仝强提出了意见,瘦瘦的他在队里还真是鹤立鸡群。 “你的意见可以考虑,可这个业余队的中锋身高2。05米,你觉得换谁上去对付他?”雷敏用揶揄的口吻问仝强,“所以啊,别人可以休息不上,你不行!” “怎么这么倒霉!”仝强沮丧的说道,“要不让大何上去对付呗,大何也就是矮了那么3公分,我觉得对付业余队肯定是够了,我最近老是感到疲劳。” “你先上去打打看,要是他们很菜,你打一会就把你换下来。”雷敏懒得跟仝强继续掰扯了,随即宣布了其他上场队员的名单,“记住,这是正规的比赛,是有彩头的,为了你们的荷包,大家一定要认真,要是输了,我看你们怎么去跟老板说,到时候老板要扣你们的奖金……我可是帮不了你们,我自己的也会扣!” 简单的跑蓝活动身体后,比赛就开始了。除了没有观众以外,整个比赛竟然非常的正规,这也是佟建华在吃午饭的时候与厉步麻商量好的。午饭的时候,佟建华当着厉步麻的面给那个受伤的魏健平打了电话,说了这个事。魏健平还真是不含糊,佟建华是什么人啊,在佟建华的周旋下,他魏健平现在可是cuba竞赛委员会里的一个新富豪了,养了小半年的伤,上个礼拜才回到委员会里上班,由于他一直是在养伤,今年就没有安排他具体的工作,这正闲的蛋疼,佟建华就给他找活干了,没口子的答应,还把自己的几个部下全都叫来了,一切按照正规比赛来。那些人本来还想着过一个舒服的礼拜天呢,可魏健平一句“去的人有一个千元的大红包”,所有人立即麻溜的跑来了。裁判、场外监督、记分员、技术数据统计员等等,全套的人马,一个不少。 “你这是成心叫我破产啊!我给你电话里就是那么一说,好嘛,你一下子整来差不多一个班,我这一万多块就没了!”佟建华接待魏健平的时候打趣说道。 “别那么说佟处长,没有你,我现在还是工薪一族呢,现在多好,也算是个小小的富户了。这钱我自己出,你就出答应我那一份就行了!”魏健平舔脸笑着。 “你拉倒吧!我老佟是说话算数的,一口唾沫一个钉,放心,我将来去你大姑那里找补回来,他围着我们小屁孩转悠可是没少赚钱,咱不给她省!”佟建华简直是更不要脸了,“有一条你回去对来的人说,这个比赛一切保密!” “保密?为啥?不就是一场训练比赛嘛!”魏健平不理解的看着佟建华。 “我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楚,以后有时间给你解释,那个…撞你的学生来了,你对他态度好点,这孩子现在转性了,很有前途的!我先去那边球队里招呼一下,记住我说的话!”佟建华看到周南向这边走过来,连忙打了个预防针就走了。 周南走到魏健平的身前,表情凝重,恭恭敬敬的给魏健平鞠了一躬,“魏老师,对不起!上次是我的错,我已经认识到了。请您原谅!” “没事没事,你能浪子回头很不简单啊!好好珍惜机会,那个佟处长是好人,他不仅帮了你们,也帮了我,我是很宾服他的。”魏健平也客气的说道,猛然,他发现周南没有穿比赛服,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今天的比赛你不上?是不是受伤了?病了?不对啊,看你这气色都不像,难道你还没融进这个队伍?” “不,不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周南羞赧的脸都红了,“今天我当观众,佟指导说是为了给邢大个进职业队铺路,我也不懂,那,那我过去了!” 看着离开的周南,魏健平嘴里呢喃着“铺路?啥意思嘛!” 比赛开始了,一个去年典型的阵型,中锋邢鲁平,大前锋耿浩,小前锋康小唐,后卫李凡和马国栋,这套人马只有马国栋替换了吴广德,而马国栋现在的能力可是比吴广德厉害多了,无论是身高、弹跳、抢断等各个方面都比吴广德强,唯一的欠缺就是临场经验还不够,可是场上不是还有那个妖孽的小屁孩吗! 钢铁队这些职业球员压根就没把眼前这群孩子放在眼里,完全是抱着“陪太子读书”的心态上场,可这哨子一响他们就觉得不对劲了。 比赛前,在更衣室里,李凡就把今天比赛的主要战术跟大家说了,他让大家今天比赛一切以开阳星邢鲁平为主,不管是谁,都要给邢大个喂球,只要邢大个打出来了,今天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他特别叮嘱耿浩和康小唐,要尽可能的给邢大个创造出更多的进攻机会,同时,他特别强调了速度。大家都出去后,李凡还跟邢大个咬了耳朵,让邢大个别吝惜体力,他保证邢大个赛后能够迅速的恢复体力,同时,也让邢大个在更衣室里先做了一次吐纳运功。 做了如此准备的生瓜蛋子们能给钢铁队好脸色吗?一开局,仅仅三分钟,就打了对手一个12比0,六个进球有五个是邢鲁平直接在篮下灌进去的。剩下一个是马国栋忘记了李凡定的规矩,自己单刀直入切入篮下玩了个花活。 雷敏马上叫停,然后把自己的首发队员全部换上,可还是不行,第一节打完,比分已经是28比8了。此时,厉步麻的脸铁青,眯缝着眼盯着陪他坐在**台上的佟建华,恨不得一口把佟建华的耳朵咬下来,可佟建华呢?如同老僧入定,竟然在那里闭着眼睛打起盹来,这简直就是不把钢铁队放在眼里吗。 让10分其实就是佟建华打了埋伏,y校队的实力佟建华知道的并不多,到了这个高级比赛阶段,佟建华那点篮球知识根本就不够用。可小老弟曾经向他透露过,现在的y校队要是真的放开了打,干掉一些垫底的职业队不是啥问题,所以,他看了开场后心里就踏实了。中午喝了点,加上最近老是熬夜,这困劲来了。 第一卷_新卖法(7) “老佟!别睡了!你这特么的是一个业余的学校球队吗?是不是故意来气我的?啊?”厉步麻终于忍不住了,一掌拍醒了佟建华,怒目圆睁的质问到。 “咋了?什么事情?”佟建华稀里糊涂的睁开眼睛,“什么气你?谁啊?” “你看看比赛!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一群人跑来打我的脸?太阴险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都是跟你说好了的吗。”佟建华此时已经清醒,看到场上的局面也是大吃一惊,“你们是不是留手了?要不你就是让青年队上了,我这来的还只有几个队员,不是全部,你看,那个周南就没有上。我要是出去找人帮忙,你觉得就一个电话能叫来?要是提前准备,那我得花多大的精力和多少钱啊?实话告诉吧,他们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只不过除了大个子以外,其他人的专业都不错,人家是打死也不会去职业队的,在校队里也就是玩玩。”天籁小说网 厉步麻被佟建华的话给噎的说不上话来,愣愣的看着佟建华。 “怎么样,我向你推荐的那个大个子水平还满意吧?那可是我们经过三年认真调教训练出来的,要不是学校是个特殊的地方,我还舍不得给你们哪!唉,今年我们是留不住了,还有一年他就要毕业,早晚也是别人的。现在,南虎队、金融队等好几个队的球探都在找我们,要不是看在咱俩曾经有过那么一段香火情,你以为我会上赶着跑来找你啊?你啊!现在嘚瑟的都不识好人心了!” 啊?这佟建华与厉步麻还有香火情?嘿嘿,还真有。当年,厉步麻就是佟建华所在部队里的篮球队员,有段时间,佟建华被临时调到体工队里担任军事教官,那个时候佟建华就认识了厉步麻。部队的体工队与地方球队是不一样的,在当年,几乎每个军都有半业余的球队,每个军区都有专业的球队,不管你是哪个级别的队员,首先你必须是个军人,军队的所有文工团、体工队每年都要进行一定时间的军事训练,至少得学会踢正步吧,佟建华就是在那个时候临时抽到体工队去的。 厉步麻别的方面都没啥问题,唯独对踢正步有些困难,总是走不好。那个时候的人,能有一米九就算是不得了的大个子了,厉步麻也就是因为大个子被特招入伍的,自然也就没有经过新兵连的训练,所以,无论是在服从性上还是在基本队列的掌握上,都不行。没法子,佟建华不得不经常跟他“套近乎,吃小灶”,经过佟建华耐心的训练,厉步麻不仅是进步了,还成为军区**时的旗手。 说起这踢正步来,任谁都会说走的最好最美最具有震撼的就是仪仗队了。事实也是这样,可为什么其他人无论怎么练都无法超越仪仗队呢?仅仅是专业和业余的区别吗?其实啊,这里还有一个客观的原因,那就是仪仗队员的身高优势。 正步的要求是:两脚向正前方踢出约75厘米,腿要绷直,脚尖下压,脚掌与地面平行,离地面约25厘米……请注意,这里规定的很死,也就是每一脚踢是75厘米,这个75厘米是以站立腿为起点,另一条腿落下为终点来计算的。 这里说明一下,我们一般认为两腿走路时交换抬腿认为是一步,其实这是不对的。在古代,这叫“跬”(读kui三声),一步是指的一条腿从踏下到再次抬起落下的距离,有人在翻译古籍的时候,认为现代人的步伐没有古人大,其实是把计量单位搞错了。两腿交叉的距离叫“跬”,单腿的起落叫“步”。 75厘米对于大个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也就是抬抬腿而已,可要是对小个子来说呢?是不是得使劲的踢出去?身高不足1。6的人,这一脚踢出去能不能达到75厘米都两说着。仪仗队员身高至少在1。88米以上,他们整齐划一,都是大长腿,那种天生带来的优势,一般人如何能比?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厉步麻成为旗手走在队伍前面的一个优势。那是不是身材越高就越能走好正步呢?也不是,超过二米的人就不合适了,你让身高2。26的大个子走个正步看看?75厘米,那不是让他在散步吗?他一步跨出去差不多都超过一米了,你让他憋着走75厘米? 后来厉步麻转业到了地方,也是凭着一手好篮球技术,带领当时的钢厂球队大杀四方,混的风生水起。而他担任球队领队后,更是把从部队学来的管理手段和做思想工作结合起来,虽然没有在全国出类拔萃,可也是中上游的水平。这些成就其实都得益于他在部队体工队里几年积累起来的带兵经验和军人气质。后来,钢厂队转为了职业队,他从最初的主教练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成为钢铁篮球俱乐部的总经理,不能不说,与他的为人和能力分不开。 好像就是要给厉步麻脸色看,第二节,雷敏换上了所有主力,并且在场边大声的训斥队员,这几乎与打正规比赛一样的急嗤白咧。很明显,y校队来的这几个人带给雷敏的压力一点也不比参加联赛小,而那些职业球员现在才醒过梦来。 洪城这边却是云淡风轻,第二节,他把李凡换了下来,把边宫甫换了上去。可以说,洪城已经憋着“放水”的心思了。别以为小屁孩在场上的作用他不知道,那个邢大个其实就是小屁孩亲手带出来的,而且,今天邢大个的表现也让洪城吃了一惊。看来平时,这个邢大个并没有拿出全力来打比赛,是留着后手呢。 邢大个今天的确是被刺激起来了,大家都给他喂球,都在给他创造机会,这让邢鲁平非常的感激和兴奋,他无以回报,只能在球场上拿出全力来打。 按理说,y校队这些兔崽子玩的这套把戏很容易就被看穿了,对付的法子也很简单,放开其他人,把邢大个的所有传球接球路线封死,邢大个这里就不好办。难道说钢铁队的场上球员就没有看出来和发现吗?他们没看出来,那场外的教练是瞎子和白痴吗?都不是,问题在于,就算是你看出来了,教练也布置了,落实起来却是很难很难的,甚至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在球场上落实和实现。 这是为什么呢?道理很简单,放眼他们遇到的所有对手和进行过的所有训练,哪里有如此打球的?场上四名队员专给一名大个子喂球,还变着法的打掩护,给大个子造成各种进攻机会。哪个球队能够定出如此独特的战术?当他们按照教练的指示去封堵邢大个的时候,剩下的对手全都是空门,他们甚至都已经站在三秒区附近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都会下意识的去补防,有一个去补防的就有另一个空挡,最后,绕了一圈这球还是到了大个子手上,还是由邢大个结束进攻。 比赛中,李凡已经让马国栋多次突破到了篮下装着要扣篮了,对方不得不上来封堵,邢鲁平也跟着冲向篮下,那架势好像就是去抢前场篮板的,可等到最后的那一瞬间,马国栋的球却会反勾着塞到了邢大个手上,邢大个顺手就是一个扣篮。很明显,马国栋的所有进攻套路都是假的,都是为了吸引对手上来的后拉出空挡,而防守队员习惯性的防守意识也促成了这样的战术不仅是马国栋玩,其他队员也跟着玩,就连耿浩在篮下拿到了球做出了要暴扣的样子,引得对方中锋挑起封堵,结果,耿浩在最后一刹那就跟邢鲁平玩起了空中接力,偏转上身,从对方腋窝下将球传给了邢鲁平,邢大个不负众望的一个暴扣结束进攻。 ……乱,钢铁队的球员在场上全都乱了,他们在球场上几乎无所适从,他们的中锋被邢鲁平给虐的找不到北了,急的直跺脚。钢铁队的后卫也有些蒙圈。 如果说防守如此还说得过去,那钢铁队的进攻怎么也打不出来呢?这可是职业队啊。如果是一般的球队,钢铁队的打法没有问题,可是碰上了李凡带领的这群玩野路子的就完全歇菜了。一开始,y校队这群牲口就打全场紧逼,李凡和马国栋都是身负武功的“地哩簰子”,那种冲刺的速度和抢断的凶狠让钢铁队的球员完全不适应,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这些小个子给把球掏走。好不容易把球打进了三秒区,把球塞给了他们的中锋仝强,可等到仝强准备投篮的时候,不是被强壮的邢鲁平给盖了帽,就是被隐藏在附近的李凡或者耿浩等人把球给扫飞。这球打的是越来越别扭,越来越没有章法。上半场结束的时候,比分已经是45比23了。 “南南,这个中锋的技战术水平不低啊!我原来以为你们球队是业余的,没想到你们的实力很强大啊!就是我带的那个队过来也不是对手。”坐在角落里看球的大周小声问儿子,“要是你上去了,有没有他强大?我知道你的力气可能不够,脚步也没有他灵活,我觉得你应该向他这个方向努力,练好了,你比他还猛!” “切!他在我们球队是替补中锋,我现在打的比他猛多了。”周南不屑的笑了,“我总算明白小师父的安排了,比起临场经验我不如他,所以小师傅让我在校队里再呆上一年,而且现在总是让我首发,就是为了积累临场经验。” “如果你们两个中锋一起上,玩双塔战术,那你们不是在联赛里无敌了?” “我们上一个就足够了。以我们队目前的水平,跟职业队一线队打也许还有点难度,可是打二线的球队不难。你是不知道啊,我的那个小师傅很厉害的,他今天连一成的功力都没有拿出来,真要是发威,他一个人可以打我和那个大个子两个,我们在队内斗牛过,我输了一箱啤酒呢!”周南用无限敬佩的口吻说道。 “啊?你的那个小师父有这么厉害,那他为什么不去打职业队呢?” “人家是啥人啊,打球就是为了一个乐趣,不想我们啊,除了打球没有别的本事。给你的那个玉牌就是人家从**淘换来的,花了还不到一百块,可你看看现在,那玉牌可是价值连城,有了这本事的人还会去打职业队吗?” “乖乖!那他赚钱不就像是在地上捡钱?难怪他毫不在乎的就给了你。” “不是给我,是给你。他担心你觉得学校工资不高会不来,特别拿出那块玉牌让你免除后顾之忧!反正,小师父是很会赚钱的,他那脑子不是我们能比的。” “这孩子还真是好心肠啊,其实,只要给我固定的编制指标,我不会在乎工资高低的,这些年在外面,多少有些家底的。”周南爸爸讪笑着又说道,“他说我的后顾之忧是指的什么啊?只要有了正式的编制,我哪里还有后顾之忧?” “这个……你不是给我找了个后妈吗,如果没有了高工资,还不是担心你的后院起火?那个可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有了这玉牌,相信后妈那里你就好交代了。”周南眼神闪躲的不敢直视父亲,而大周则显得很是尴尬了。 事实上,大周还真是面临这样的问题,他找的续弦曾经也是个篮球运动员,只不过在青年队里死活没有打出来,遇到了大周后就一直跟着大周混日子。十年前还跟大周生了个女儿。这高个的父母生下来的孩子自然也是高个,不到十岁的女娃娃已经身高接近一米七了。续弦不愿意自己的女儿走他们的路,觉得打篮球对抗性太强了,很辛苦也很危险,加上当下流行女排,就把女儿送到所在省城的少体校排球班去了。实话说,这也是大周的一个比较大的经济负担。 中场休息的时候,大周走到洪城那里,在佟建华的介绍下算是认识了。洪城没有想到大周会来看比赛,显得略有些意外。而大周见识了y校队的厉害以后显得对洪城格外的敬重,在大周看来,能够把一些学生训练成这样,那是有本事的。 对后面的比赛,厉步麻觉得已经没有悬念了,多亏采取了保密措施,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佟建华要求的保密是为了给钢铁队遮脸,这要是消息透露出去,让钢铁队这些人还怎么出去见人?还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职业队?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有这么好的队员,怎么不往职业队上发展呢?”厉步麻干脆也不看球了,拉着佟建华走出了训练馆,“这五个人都给我留下成不?” “呵呵,不行啊,不是我不给,是除了那个大个子以外,其他队员都对打职业队没兴趣。人家都是有自己专业的,将来都是要干自己的事情的。”佟建华说。 “难道他们不想趁年轻就把后半生的钱赚到手吗?”厉步麻奇怪的问道。 “赚钱?只有没有别的本事,只有一把力气的人才打职业队啊!”佟建华说。 第一卷_新卖法(8) “你,你什么意思?你这是歧视我们球员?”厉步麻拧眉看着佟建华。 “我可没有歧视的意思!你可不要随便的曲解啊。”佟建华无所谓的摆摆手,“我只问你一个问题,目前全世界上有大约70多亿人口,按照你们的观点,最好的篮球运动员是在美国的nba,对不对?可是nba才有多少球员啊?总共不过450人,是,可以算上各种集训队里的人,可真正能进入的就450个,进去一个就得出来一个,难道说咱们这个地球上就只有那450人会打球能打球吗?显然不是。有许多人的能力和精力以及他们的爱好不在那里,他们都有自己的事业。咱们平常说,民间自有高人,大智不进庙堂,这个话你能接受和理解,怎么到了篮球这一块你就不接受了呢?其实,许多行业都有这个特性。” “你的意思是许多高手并不在职业队里?”厉步麻被佟建华给绕的头晕。 “进职业队需要几个方面的条件,你看到的只是作为总经理挑人的条件,是建立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背景下。可是,想进入职业队的最基本一个条件是什么?是当事人的个人意愿,人家自己不想去,你那所有的条件都是白搭,一点作用不起。这是其一,其二呢?你要看穿这项运动的本质。篮球运动最早是人们为了活动身体的游戏,起着娱的作用。发展到今天才成为一种职业。职业的概念是个啥?是要靠这个行业谋生,这里就涉及到了生存问题和人生出路的问题。在美国,由于种族歧视和许多社会上的原因,使多数的黑人存在着谋生问题,他们根本无法像白人那样获得高品质的教育,也没有其他方式获得更多的谋生技能,要想出人头地,他们只能选择玩体育。除了篮球以外,在美国几乎大多数运动,尤其是商业化后的运动项目几乎都是黑人的天下。当然喽,这与黑人先天的遗传优势分不开,同样身高,同样体重,其他人种就没有黑人爆发出来的力量大,这个你不否认吧?篮球本来是白人的运动,当黑人被允许加入后,你也看到了,几乎成了黑人的天下,目前在nba里打拼的白人不足一成,还大多数是外籍的。” “哎哟!看不出来啊!老佟,你这在大学里工作还真是长学问啊!”厉步麻一副看稀奇的样子,“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非洲有那么多黑人,他们的体育项目却一直是很落后,难道说非洲的黑人与美国的黑人不一样吗?” “呵呵,你还真的说对了!美国黑人与非洲黑人在祖先上的确是一样的,可是在遗传上却是经过了人为的选育。如同在饲养场里,留下来的种猪种马是不是要经过优生优育?美国黑人在被贩运去美国的时候,在海上经历了无数次的艰难困苦,身体不好的,心态不好的你认为能活下来吗?这还算是自然淘汰。而到了美国奴隶购买市场,买主是不是还要挑三拣四的?就算是买回去的,在农场里的黑奴是不是也要优选优育?在美国当时的制度下,那些体能弱、智商低的黑人会被逐步淘汰,经历了200多年的人为优选,你认为他们与还在非洲的黑人是一样的吗?进入工业社会以后,美国黑人更是需要强大的体能和智力,他们必须要自强不息才能生存,发展到今天,你认为非洲的那些黑人还能跟他们比吗?” “真是看不出来啊,你老佟已经是满腹经纶了!照你这样说美国黑人不应该是很优秀吗?他们不应该进入美国的高层吗?”厉步麻显然还有没想明白的地方。 “进入上世纪60年代以后,美国黑人的社会地位提高了许多,可实质上还是在白人的统治之下的,白人需要有文化的劳动力,需要一些炮灰,更需要在他们的意识形态里粉饰他们的价值观,所以,我们也能看到一些美国黑人逐步的走进了高层,可实际上大多数的黑人还是在社会的底层。一方面是美国白人在意识形态和科技教育等等方面强力的占据了制高点,另一方面,美国黑人没有祖国,没有民族的文化传承,甚至没有黑人间通用的价值观,可他们用白人的价值观去看待社会的时候却有屡屡碰壁,他们又不服气,不服气能咋办?于是,在美国族群分裂是常态。仔细看看美国富豪前100名里有几个黑人?一个有着近两亿人基数的白人社会却是无法同化和消融十分之一的黑人,这是不是有些不可思议?” “你说的同化和消融是个啥意思啊?我听着根本就不理解!”厉步麻又问。 “嗯……这个解释其实也很简单,比如说吧,在汉朝的时候,就有大批的犹太人到了咱们这里,经过几百年以后,这些犹太人也就被我们民族汉化了。而在汉朝的时候,全国的人口不过才3000万到6000万之间。这种同化的动力其实就是来源于民族的价值观,西方白人的宗教和民族价值观基本上不接受同化和被同化的观念,所以,他们巴掌大的地方,有那么点人就要分裂,就要自立。看看欧洲吧,二战结束的时候才几个国家?现在呢?前南斯拉夫一分为六,就连捷克斯洛伐克这样的弹丸小国也分裂成两个。指望白人给这个星球带来福祉?做梦吧!” “哈哈哈……”厉步麻被佟建华的话逗的哈哈大笑,“行!我服你了!愿赌服输,邢鲁平的选秀,一切按照你说的来!但愿我们能抽上一个好签,不然的话,我们还得花钱去跟别人交换!晚上我请你吃饭,咱们把明年的事情再议一议……” “贪心!你可是真的贪心啊!实话说,我最近很忙很忙的……” “我不管你有多忙,今晚你是我的,我发现了你们的那个教练也厉害,我有很多想法了,你不能看着哥哥我在这里出洋相吧?帮把手,必有后报。” 这俩人在外面胡吹海吹,场内的比赛也快到终点了。下半场,y校队也不那么狠的打了,多少让钢铁队挽回点面子,最后,洪城把队里那些没有上过场的新人也叫了过来,让他们上去打第四节,并且把邢大个也换了下来,这样,最后的比分才定格在92比80,y校队把职业队给“菜”了。看得魏健平是大跌眼镜。 比赛结束了,佟建华却没有来,他被厉步麻强拉硬拽的弄走了。好在佟建华临走的时候给洪城发了一条短信,随即,洪城让李凡通过手机给参加比赛的所有钢铁队人员发了红包,还有给前来帮忙的竞赛委员会的朋友发了红包。顿时,皆大欢喜,钢铁队那些球员刚才输球的阴霾一扫而空。啥也比不上票子亲啊。 反过来,y校队的这群牲口却是没有啥红包,一个个的看着李凡,人家输了球还高兴,这边赢了球却都是苦瓜脸,这是不是也太诡异了! “行啦!别都跟死了宠物猫似得,今晚回去,我请你们喝酒,管够!”洪城也知道该安慰安慰队员了,“还是那句话,这场比赛的结果必须保密,如果有人问你们,你们就说输了,输的一塌糊涂!明白吗?谁泄密我收拾谁!” 得了教练这样的奖励,一群孩子又嘻嘻哈哈了,他们挤上车,欢呼着往回走。 “刚才在球场上,我没法跟你深谈,现在总算是完成了一件事。他们今天输就输在轻敌和不了解我们,我们赢的很侥幸。”洪城坐在李凡开的商务车副驾的位置上,本来还有几个小子想凑上来起哄,都被洪城赶走,只有大周和周南坐在后排,“大周,欢迎你的加入,你来的时机正好。今年暑假,要举行全国大运会,整个学校的日常工作都在向体育方面倾斜!有你的加入,我相信女队就有希望了。需要帮忙只管开口,我们男队一定全力的配合你的工作……” “这个,这个我还没有完全答应呢,你是不是也太热情了?”大周说道。 “我相信你会答应的,今天你也看了比赛,实话说,我们还没有拿出全部实力来,就你儿子那水平,能把他们给打的满地找牙!有你儿子在这里,我不相信你还想满世界去溜达。再说了,你这可是有正式编制的,虽然只能给你一个讲师的职称,可这不是最后的职称啊,你上升的空间还是很大的。就拿我来说吧,我来的时候还不如你哪,只给了我一个助教的职称,干了一年后才给我升到讲师,可是去年,我就连跳两级了,现在已经是正教授了。只要好好干,职称就不是问题。比如说你带领女队创出了一点点名堂,你就可以那这个做题材写体育论文啊,有了论文,又有成绩,那你的职称评定也就是一个水到渠成的事情……” 好嘛!这一路上,洪城把劝说大周加盟的话可是说了个底朝天,把个李凡给腻味的不要不要的,可也没法子啊,洪城这是彻底的贯彻佟建华给的指令呢。 经过如此这般的运作,邢鲁平的选秀事宜落实了,大周的招调也落实了。李凡也把训练女队的一个小册子给了周南,让周南送给他父亲。其实,就是一个强化训练体能的计划,有了体能这个基础,哪怕是技术粗糙,也能抵挡一阵,俗话说一力降十会嘛。说这学校里有田径队,也在准备参加大运会,把女队放到那边进行基本训练不行吗?还真是不行。田径队的成员绝大部分都是体育系的学生,他们的基本功训练早就练过了,目前准备参加大运会,练的都是专业性极强的特殊技能,如何能够带着这些女篮的队员去练体力? 难道这体育系就没有篮球专业吗?有,可篮球专业一直是体育系的短板,首先是人少,男篮的基本上就是校队的那两个特殊人才,女篮基本上也就是准备到中学去当体育老师的人,离专业比赛的人才差得远呢。现在,以篮球专业的五个女生为主,又从其它学系里的女生里找了七八个,勉强凑成了一直球队。 现如今的女孩子大多怕苦怕累,这些女孩子也差不多,要想对她们进行基本体能训练,这第一关要过的就是女孩子的哭鼻子。三天,仅仅三天,大周就被这些哭的稀里哗啦的女孩子整的没了脾气,还没等他发火呢,那些女孩子一个二个的就准备撒泼了,她们有力气撒泼耍闹,却不肯去进行体能训练,咋整? 李凡这两天也是在忙,首先,球队已经进入了32强赛,各个阶段的比赛也是很紧凑,球队也开始了围着周边的“长途跋涉”,在这期间,还抽了一个礼拜天的空挡时间飞去了一趟杭州,去当面给宸全地产的主要高管解释那块被取名“竹居”的地块设计思路,并且把建设项目的次序特别的强调了好几次。他要大家都明白,一旦搞乱了顺序,将来的返工就少不了。给主管讲完还得给两位叔叔伯伯讲后面的发展套路,并且把今后如何发展的构思也说了出来。跟着一起去的钱博平还把他准备了半个多月的策划书拿了出来,并且承诺,只要政府派人来询问,他将第一时间过来帮助公关,能拿下来最好,拿不下来就立足竹居发展,把这个竹居建设好,销售好。而所有的这些项目的开始,就是送批叠梁拱桥的设计草图,没有这个审批通过,竹居也无法开始建设。 当钱宸带着设计好的叠梁拱桥图纸送批的时候,顿时把当地政府的人给镇住了,他们也在一些图片上看到过这样的古桥,可当他们看到实实在在的设计图纸后,还是有些震惊,这种古色古香的桥梁,的确是当地没有见过的。 为了等到审批的消息,钱博平留在了当地,宸全地产公司里大量的文案也迫使他无法离开。可就因为他不在,拍电视剧的姜祷铭出了事情他都不知道,直到有警察把电话打给了江涛,江涛才慌了手脚。可江涛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啊,给钱博平打电话,钱博平说自己在老家呢,会尽快的赶回来。然后江涛再给李凡打电话,却发现李凡的手机无人接听,这是个什么情况? 江涛打电话的时候,李凡正跟着球队在津城打比赛呢,手机都放在震动上,而且还放在更衣室的衣柜里,怎么接啊?等到比赛结束,李凡翻看手机的时候才发现江涛至少打了20多次电话,这也让李凡有些惊讶。 “江大哥,出什么事情了?我刚才在打比赛,电话放在更衣柜里了。”23sk. “哎哟!总算是联络上了。那个,那个姜祷铭在豫省拍摄外景,不知道因为啥事被当地的警察关起来了,是当地警察打来的电话,让我去处理他的问题。具体是啥问题也没说,我现在正在安排人员过去呢。”江涛说。 第四十三章 老马失蹄(1) “什么?在豫省出了问题?哎哟!这姜老师可是脾气火爆的,会不会闹出什么治安纠纷案件啊?好,我请个假,咱们今晚就出发……有一点你给我注意了,这个事情必须保密,千万可别泄露出去,一旦泄露对姜老师可就是灾难了!你先给剧组的人打个电话,说姜老师有事情这两天去不了,让他们准备其他的是工作,如果没有具体的事情,就给他们先放两天假,总之,这个事情先保密!” “这个电话我已经打了,当地警方给我电话的时候我就琢磨这事了,要不然,姜老师不会把我的电话给警方,完全可以把剧组的电话给警方啊,我估计他是不想让警方知道他是干啥的,也不想惊动剧组的人员。”江涛在电话里说道。 “好,这个事情你理解的对,你去准备车辆,咱们今晚就走!”李凡说道。 李凡也是被江涛报来的事情给打蒙了,这姜祷铭好好的,咋就进了派出所了? 正好,y校队在进入32强以后有一场比赛是要去豫省面对今年的新晋的hn大学队,李凡想了想后就向佟建华请假,他要先过去,然后去中州与球队汇合。佟建华一开始是不批准的,可等到李凡说出了原因后,才不得不批了李凡的请假。 当天晚上,李凡和江涛就开车直奔豫省的洛州某个县了。这姜祷铭是个很认真的老艺人,在他看来,要想拍出汝瓷的原汁原味,必须到当地去取景和建立一个小小的摄影棚,反正平涛文化公司敞开了让他拍。他的这个构想也得到了李凡的支持,于是,花了几百万在当地修建了一个临时的摄影棚。这对当地来说,也是一项具有一定意义的旅游投资。可以说得到了当地政府的大力支持和协助。 这么好的条件和环境,姜祷铭怎么就出了状况?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说起来啊,姜祷铭这次出事与拍摄电视剧一点关系也没有,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也与当地政府没有任何关系,严格说起来,是与一家商业银行有关系。 很多年前,以姜祷铭的名气,在gf商业银行第一批拿到了一张信用卡,在当时来说,既有身份的象征,也有广告的意味。这张信用卡姜老师也不怎么用。前年,女儿出国留学,给女儿办了一张副卡,用于女儿在海外急用之需。 女儿一到海外,就发现原来预想的花费是不够的,加上老妈也跟了出去,光是住房在意大利每个月就得付出500欧元以上。不管母女俩如何省吃俭用,这每个月1500欧元的开销是省不了的。正好,在那个时候,女儿接到了一个银行业务经理打过去的电话,提出可以给其贷款,还款可以分二十四期或者三十六期归还。女儿说起来也是个孩子,压根不懂得这些,只听那经理说每个月只要归还2000多人民币就可以了,并且,银行每个月有短信提示,提示还款的金额和最低还款金额。即便是这样,女孩还是说要问问自己的父亲,而那个经理就说已经通知你父亲了。于是,一笔不算很大的贷款就在副卡上实现了。 这两年,姜祷铭每个月按照短信提示按期还款,他也没怎么注意。等到今年过了年的时候,他才发现那张副卡上的欠款是越来越多,而且,他去年的还款几乎都白还了。其实,女儿欠的那点钱对姜祷铭来说也算不了个啥事,他如果要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是不会同意女儿贷款,二是会尽早的一次性还清了。偏偏等到他发现这个事情的时候,事情已经变得让他很难接受了。 他在拍摄现场正忙的时候,又收到了银行发过来的短信,上面提示的还款额又增加了10%,也就是说,他上个月按照提示还的钱不仅打了水漂,还再度增加了还款额。对此,姜祷铭当然就想查个清楚了,这也是一般常人的正常思维。于是,他按照信用卡上的客服号码打了过去,结果,那边不是人工接电话,而是一个机器人在搞语音提示,“普通话请按1,广东话请按2,英语请安……”等到姜祷铭按了一圈下来,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工服务请按0”的时候,已经是20分钟后的事情了。即便是这样,姜祷铭还是很高兴的,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使劲的按下了“0”的按键,可紧接着里面就传来了“人工服务的工作时间为……”姜祷铭一看表,得!人家那边下班了。姜祷铭还是不死心,又到网上去查阅这家银行的主页连接,结果,人家又让他下载“电子银行”的软件,然后又开始摸索着在自己的电脑上安装银行软件。这对于一个不熟悉电脑操作的老人来说,还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他不是没有想去找个年轻人来帮自己,可又一想啊,这银行卡信用卡的事情也太过隐私了,还是自己慢慢来吧。 等到他把软件安装好了,输入自己的名字后,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登陆,他可以以游客或者新注册的人进入那个软件,但却是不能以那张信用卡的主人进入。因为,要进入那个信用卡的查阅,除了要输入支付密码以外,还要输入那个卡号的登录密码,问题是,姜祷铭哪里还记得原来用的是什么登录密码呢?连续输错几次后,他这里的id都被锁死了,压根就不能再进去了。 姜祷铭在自己这么忙的情况下,居然在自己的房间里折腾了二个多小时,还啥也没弄明白,这心里的火就已经拱的他十分难受。可是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啊。只能等到第二天去这县城里的唯一支行里去找银行的工作人员帮忙了。 这姜祷铭在这里随便的进出就不怕别人认出来吗?嘿嘿,还真是不怕。为了拍摄这个电视剧,他从年前就开始留胡子,本来就是个大胡子的他,现在,花白的胡须已经有了寸许,正好与设计的剧中角色胡须差不多,他现在出境几乎都不需要化妆,本来就很清癯的姜祷铭,穿上古代的服装简直活脱一个宋代老匠人。平时,姜祷铭也就穿一件当地普通人穿的夹克衫,只要不是圈内人,谁能认得出这个老头是谁?就算是他打扮的齐整,年纪小于四十岁的人也认不出来他,比起小鲜肉来,他在年轻人和普通百姓中还真是不咋显眼。 在这个偏僻的小县城里,只要摄制组保密工作做的好,那些狗仔队不过来,还真是没几个人知道姜祷铭是谁,何况他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接戏了。这也是他为什么坚持要到下面去拍戏而不是去什么影视城或者影视中心拍戏的道理。如果去了那些地方,每天就等着来自不同地方的后辈前来拜访吧,戏能拍多少先不说,光是这种接待都能把姜老头给烦死,那还怎么去创造角色呢? 摄制组搭建的这个临时的摄影棚距离县城不过十来里,是一个难得的山丘小村子,这里在古代本就是一个烧制瓷器的窑厂,因此,周围基本上不能种庄稼。在解放前,这里还烧制土碗。解放后,这里就被荒废了。由于当地长期的烧制陶瓷,附近的土地根本无法种植,曾经有一些淘宝的到这里来淘宝,弄出了不少碎瓷片,可给专家一鉴定,毫无价值,因为这里是民窑,而且窑址的年代也不长,只有二三百年。当地的许多碎瓷片本来还有人建议拿去修筑公路用,后来人们发现,一旦这些碎瓷片从沥青里露了出来,那汽车轮胎就倒霉了,所以,这里的碎瓷片还真是无法处理,于是,这块方圆大约百亩的小山丘就一直荒废在这里。 姜祷铭本来是到汝窑的旧址去考察的,而在豫省,各种古窑址可以说多如牛毛,五大名窑能够确定的就有三大名窑在豫省,一路走来被他发现了这里。在与当地旅游局的人谈过之后,获得了批准在这里建立一个临时摄影棚。当地旅游局长是个年轻的干部,眼界还是很不错的,经过他的协调,双方成了合作伙伴。 本来姜祷铭还以为当地旅游局可能多少还要给点钱,结果人家一分钱不要,只要求在电视剧的开篇字幕里加上一句“本剧拍摄获得某某县旅游局大力协助”,相对的,姜祷铭要求当地旅游局负责拍摄现场的安全保卫和保密工作。???.23sk. 说,这旅游局如何能够做好安全保卫和保密工作?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如果这样理解,那一定不是国人了。旅游局自己本身就有景点的保安队伍,那个活力四射的局长通过私人关系找了县局的相关领导,啥时候办不下来啊? 姜祷铭其实并没有啥想法,能够在这么接地气的地方拍摄主要的场景,又可以避免外界的各种干扰,这就足够了。可当地旅游局却是另有想法的,他们已经把摄制组修建“古窑址”的计划列入了当年的工作报告里。在他们看来,只要这个电视剧开播,就可以拿这个电视剧里的场景做噱头,把摄制组遗留下来的临时摄影地点和建筑全部保存好,形成一个当地旅游的新项目,借以扩大旅游业务。正因于此,当地旅游部门把这个本来是临时的项目正式的报了上去,而且也大力的配合摄制组的安全保密工作,可以说,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双赢局面。 如此好的环境,如此好的剧本,如此好的工作条件,让姜祷铭是很惬意的,正在他信心满满准备甩开膀子大干的时候,这gf商业银行却来给他添堵,他能不气吗?那天晚上折腾了半夜后气呼呼的喝了半斤二锅头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姜祷铭给摄制组打了招呼后就自己骑了个电动自行车去了县城。难道说摄制组连台车都没有给他配吗?不是,配了,还是两辆,一辆是最流行的既可以开着跑,又可以临时当休息室的“旅行房车”,另一辆还是一辆中高档的suv。可以说,有了李凡的交代,江涛也好,钱博平也罢,对将老爷子是敞开的配置。可是多年没有食人间烟火的姜祷铭就喜欢混迹于老百姓之中,他骑上电单车,与当地的老农民老百姓也没啥区别,那种感觉是姜祷铭非常喜欢的。可也就是这样的打扮,让银行的工作人员就没怎么看重他,更是让那个稀里糊涂的派出所片警也没怎么看重他,让姜老爷子不大不小的吃了一次闷亏。 姜祷铭到了那家银行在县里的支行,一进门就询问有没有谁可以给他解释一下信用卡上出现的问题,于是,一个年轻的女经理出来接待他。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那女经理竟然认为眼前这个老大爷应该是可以忽悠的那种人,于是热情的请他进了接待室,跟着就开始向他推销“理财产品”,把个姜祷铭给弄的糊涂了。 “那个……姑娘,我不是想要啥理财产品,我是来问……” “大叔,是这样的,我要先把这些讲给你听,然后才好给你解释你这张卡里的事情,要不然,我说了你也听不明白啊,是不是?”那个女经理拦住了姜祷铭的话头,“我们银行啊,有不少理财产品,都是高收益的,只要你能够拿出一点点积蓄来,这些就可以赚大钱,而且,这些理财产品马上就没有了,你得抓紧。” “姑娘,我就想知道,为什么我的信用卡会越还越多?这是什么原因,另外,能不能帮我查查账,我工作很忙,没多少时间,请帮忙给我查查。”姜祷铭不懂得啥理财产品,对那些东西也没兴趣,所以还是坚持要查自己的信用卡账单。 “这个账单你是可以自己查的啊,可以通过手机app啊,网上银行啊,这些都是可以查的,这些都不用我们帮忙的啊!”那女的似乎很随便的又说道,“要不,你叫你们家的年轻人过来,我讲给他们听?或者你找一个明白人过来?”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没有什么家里的年轻人,我女儿在意大利留学呢!” 姜祷铭要不这样说,也许就没啥事了,可他这样一说,那女的眼睛一亮,“你带身份证了吗?带信用卡了吗?请拿出来我核对一下,我尽力帮帮你。” 于是,姜祷铭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和信用卡,那女的更是眼睛一亮,凭着职业直觉,她就判定了眼前这个人是有料的,身份证是大一线城市的,信用卡是金卡,这足以说明老头是银行的优质客户。既然如此,那自己为什么不发展发展? 当今的银行里,许多人的绩效工资是与业务额相挂钩的,尤其是那些业务经理,他们每个月都有任务,完不成任务是要扣奖金的,而超额完成则是有提成。 接下来,那女的就开始了滔滔不绝的解释什么是贷款,什么是理财产品,可以如何如何的变通,把个姜祷铭听的五迷三道的,天昏地转的。 第一卷_老马失蹄(2) “你最好别绕我,你就告诉我怎么能看账单,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好不好?你说的那些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作用,我没兴趣!”姜祷铭忍不住拦住了对方话头。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那女的也许是说累了,也许是觉得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猛然也变了脸,“你就不能耐心的听我把事情讲完吗?真是的!” “你讲了半天并不是我想要知道的啊,我就想看看自己的账单,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我的信用卡上越还钱欠账却是越多?这难道不可以吗?” “我看你就是不想听我讲了,真是气死人了!草!”那女的双掌拍着桌子。3sk. 李凡和江涛到达这个小县城的时候已经是天亮了,一路上,两人轮换着开车,到了县城,立即马不停蹄的向江涛说的那个街道派出所赶去。那里的大部分人还没有上班,啥也问不出来,于是,李凡拉着江涛找了个早点铺子进去吃早饭。 江涛本来还想给摄制组的副导演和现场制片打电话的,后来一想啊,还是不用打了。他这个总制片,其实并不去现场管理。按照李凡的意思,要充分的相信姜老师的能力,因此,在剧组里也就派了一个现场制片,说是现场制片,其实也就是个现场出纳员,姜老师说要花啥钱他就要掏钱支付。好在姜祷铭并不是那种乱花钱的主,成个修建摄影棚的费用并不比去专业影视中心租一个场地贵多少。 八点半,吃过早饭的李凡和江涛准时到了派出所,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接待的警官马上就查出了对外联络的通讯记录,一个姓郭的副所长出来接待了他们。 “本来没有多大的事情,可是你们这个长辈太倔太豪横了,硬是不肯给人家道歉,我们也没有办法,请你们来也是想让你们给他做做工作,能够和解是最好!”接着,郭所长把发生的事情大体的说了一遍,“现在,我们第一个程序就是进行调解,这本来没有啥事的,双方都有点责任,因为另一方是女同志,你们理解吧?如果调解不了,那我们也就只能依照程序一步步的走下去……” 镜头回到昨天,那个女的先发火,然后还口吐秽言,姜祷铭当然不干了,当场就站了起来,“你怎么骂人呢?还发脾气,谁给你的这个权利?” “是你先不尊重我的,怎么了?”那女的瞪着眼睛看着姜祷铭,说完还挺挺胸脯,满脸的不屑,那意思分明是“我骂你了,你能把我怎么地吧!” “你给我道歉!必须道歉!”姜祷铭大声说道,“否则,我替你父母教训你。” “我给你道个毛线!就没见过你这样的!草!” 得,又一句,顿时把姜祷铭给气的暴怒了,伸手就给了那女经理一个嘴巴。跟着就要拿起屁股底下的椅子砸桌子……此时,银行里突然冲出来了几个人,分别把姜祷铭和那个女的给抱住了,跟着来了一个主管模样的男人,他仔细的询问了姜祷铭是要办啥事后,倒是很快就帮姜祷铭把问题给解决了。 原来啊,那个商业银行下属的某个机构在网上放贷,专门盯着有些身家的人。姜祷铭本来就是该行的“优质客户”,自然就找上门了。按照规矩来说,这些放贷和还贷都是正常的,虽然在放贷的时候隐瞒了利息偏高这个事实,可也没有超出国家允许放贷利率的限额,这都属于正常。问题就在还款的时候是打包在信用额度一起的,并且没有预先告知如果某一期的分期没有全款还款,那么由此产生的利息就会转入到另一个放款科目里,说是不影响信用额度,可实际上,利息产生后是要吃掉额度的。这是一种隐性的“利滚利”,更可恨的是,每个月短信提示的还款金额里还故意标明一个“最低还款额”,如果用户不了解,按照这个最低还款额还款,那么你的欠账就会越来越多。姜祷铭就是掉进这个陷阱里了。 姜祷铭明白了情况后,一次性的把所有的“应还款额”都还了。可没过一会,短信又来了一个还款额,说是下个月的还款额,于是,又通过银行的内部人员打电话找到了信用卡客服那边,了解到还欠多少,姜祷铭再次一次性付清。 就在姜祷铭办完了这些准备离开的时候,来了两名警官,说那个女的报警了,说自己遭到了客户的殴打,请求警方介入。于是,双方被带到了派出所里。 “我不管你为什么动手,你打人就不对!”派出所的警察对姜祷铭说,“他骂你,你可以去投诉她,你可以骂回她,但是你不能动手。现在,要对你进行纠纷调查,你不能离开派出所,暂时先去暂留室等待我们的调查结果!” 老姜被警察的话给弄懵了?“你的意思是狗咬了我一口,我得咬回去?用棍子打是不行的?发生纠纷是双方的事情,凭什么你们拘留我一个人?” “我说了,是暂留调查,不是拘留,那是个女同志,已经去医院验伤了!最后我们还要看验伤的结果。”那个警察摆出一副教训人的样子,“老同志,不要火气那么大,遇事要冷静,冲动带来的是不好的后果。对此,你要有思想准备。” “要是我指着你的鼻子骂你,你也可以去投诉我吗?去哪里投诉?我骂你,你会忍着不动手吗?难道你这辈子就没有冲动的时候吗?”姜祷铭可不是白给的,大声质问那个办案的警察,“他们是靠我们这些客户生存的,我上门要求服务,他们却把我给送到派出所里关起来,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我抗议你们如此办案!” 斗嘴皮子,那警察显然是不行了,只能板起面孔,“你在这里瞎嚷嚷啥?到了这里你还不老实?先到关押房里冷静冷静!你们几个把他带下去!” 就这样,姜祷铭竟然被送进了关押房。在这里,他的所有私人物品全部被没收,还换上了在里面每个人都穿的黄色衣服,把个老头子气的胡子直哆嗦,可是在这里他能跟谁去说?在这里工作的大多是辅警,他们只负责看管这些被调查的人,其他的什么也管不了。跟他们去诉说什么一点用都没有,人家也不听啊。 姜祷铭走进关押房里,这里还有另外四个人,不过只有二个穿的衣服跟他一样是黄色的,另外一个是身穿紫红色的,还有一个是穿着的深红色的。反正是无聊,姜祷铭就跟这些人聊了起来。这一聊才知道,不同颜色的衣服代表着不同的性质,穿黄色的都是属于纠纷一类的,俩穿黄色衣服的邻里矛盾。穿紫红色的是涉嫌“诈骗”,他本人说是欠了一笔账没有还钱。至于那个穿着深红色的年轻人是盗窃犯,偷了人家的现金,被当场抓住了。深红色的人与其他颜色的不一样,那是签发了拘捕令的。而这边的几个都是啥都没有签的“暂时滞留”等待调查。 银行的那个女的去了医院,想找医生给开出一个“受伤”证明,可是医生却笑了,然后拿过一面镜子,“你自己看看,连红都没有红,你叫我如何给你开受伤的证明啊?口腔里也没有损伤,你让我开出一个受伤的证明,好歹是不是也该有个啥见血的地方啊?要不你出去给自己打两下?你呀,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那个女经理也是心知肚明,那一嘴吧其实打的根本不重,自己还围着一个羊绒的围脖,再加上带着一副宽边的玳瑁眼睛,这些东西都帮她挡了一下,可以说,想要医院里帮她开出“轻伤证明”是有难度的,除非自己自残,还要给医生送上一个“大大的红包”。可万一那个官司闹大了呢?自己就笃定能胜吗?女经理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她很清楚,整个过程在银行的监控里可是全都有视频录像的。 派出所那个郭副所长也是这个女人的熟人,这女人也不是没有动脑筋找郭所长商量,想出一口气,把那个该死的不上道的老家伙关上几天。可郭所长也不是傻瓜啊,直接就拒绝了。凭什么啊?人家可是从大地方来的人,万一要是身后有人,那不是捅了马蜂窝?我跟你熟是不错,按照程序办也不会有问题,可你叫我帮你弄个假案,那不是拿老子的前程跟你冒险吗?不干,完全没必要干。 外面在掰扯,被关在里面的姜祷铭也被一个小年轻叫了出去“调查”,问起姜祷铭的职业,姜祷铭打了马虎眼,只说自己“半退休”了。这也是实情。姜祷铭已经年近六十,在手续上马上就要办退休手续了。警方问他联系人,他想了半天才把江涛的电话号码说了出来。然后那个调查的小警察就开始“批评”起来。 “不管怎么说,你动手打人就是不对!就得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打了一巴掌承担多大的法律责任?来,你给我科普一下。”姜祷铭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骑电单车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就为了去银行打人?我是他们的客户,他们张口就可以骂人,还先发火,你为什么不问问她为什么要那样呢?我甚至怀疑她这是另一种类型的碰瓷!” “碰瓷?什么碰瓷?她怎么碰瓷了?”警察都被姜祷铭给说懵了。 “故意用语言刺激我,逼着我动手啊,这样好掩盖她想钓鱼的目的啊。” “钓鱼?什么钓鱼啊?这怎么又扯上了钓鱼了?老同志,你说话要负责任!” “什么叫钓鱼?这个你难道不明白吗?就是用诱饵来骗取更大的收益,比方说,他们用……”姜祷铭滔滔不绝的把自己受到的委屈说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 问询他的那个警官简直是无语了,他经手过无数个各种各样的民事纠纷。处理过许许多多的大小斗殴案件,就是连姜祷铭说的碰瓷事件也是经历过,可类似姜祷铭说的这些,还是第一次碰到。不过他还是不想把问题复杂化。 “你扯了这么半天与本次纠纷有啥关系啊?请你不要胡扯乱扯好不好?” “首先,这是有关系的,任何事物都要讲究因果关系,没有这个因,怎么会有后面的果?第二,我跟你说了这些相关的,你都认为是胡扯,那么,当你听到真正的胡扯,绕开你想知道的本质,你都不舒服了,那她跟我胡扯理财产品的时候,我能舒服吗?我让她给我解决问题,可是她却要跟我东扯西拉,想让我继续的在他们设下的那个理财产品圈套里上当,这能说是没有利益的‘碰瓷’吗?” “老人家,你看这样好不好,你给她道个歉,我们再去做做她的工作,这个事情就算了啦,行不行啊?”办事的警察干脆也不跟姜祷铭争论,直接提出办法。 “她要先给我道歉,他侮辱了我,还让我穿上了这样一身,还真是我人生第一次啊,来,警官,用你们的手机给我拍个照留念如何?”姜祷铭又突发奇想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警察原本以为可以很容易处理的事情被拖下来了,不得不给姜祷铭留下的那个联络号码打电话,他们希望姜祷铭的家人能够通情达理一些。 坐在派出所的接待室里,李凡终于耐心的把事情听完了。江涛看着对方,试探的问了一句,“现在我们到了,你们派出所打算如何处理呢?” “如果老同志仍然坚持他的意见,那我们也只能按照程序秉公执法了。”郭所长面色严肃的继续说道,“我们希望你们能够去劝解老人,让他认清形势,不要一意孤行,做出了事情就要认,顽抗下去是没有好结果的……” “郭所长,你这话说过了吧?你这是针对已经定性的嫌疑犯的话,如果是那样,请你们补齐手续,我们也去请律师。”李凡突然拦住了郭所长的话头。 郭所长被李凡说的一愣,随即马上笑了,“不好意思,是我习惯了,对不起!不过你们还是劝劝他,能够息事宁人最好,不就是一点小纠纷吗?不要把事情闹大了,闹大了对双方都不好,你们说是不是?而且,人家是女人嘛!” “嗯,这样的解释还说得过去,不过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事情闹大了,最后不好的恐怕并不仅仅是他们双方,包括你们在内,同样是不好的。他的身份证肯定在你们的手上,他之所以现在如此低调,就是在给你们机会和面子,你们难道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吗?真的希望事情按照你们说的那个套路去办?至少,我现在就看到了一个不公平的地方,你们完全没有注意和顾及到,这是不对的!” “什么不公平?你指责我们可是要有证据的!”郭所长强忍怒气沉声说道。 “既然争吵的是双方,为什么只暂留一人,而另一人在外面?”李凡问道。 第一卷_老马失蹄(3)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对方是受害一方?是个女同志!”郭所长说道。 “你这个理由不成立,第一,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以前,你怎么就可以断定她是受害一方?第二,在争执的双方里,女方就一定要被保护吗?那么老人呢?”李凡还是用平淡的语气继续说道,“如果用你这样的推理来认定,我能不能怀疑你认识银行的某些人呢?能不能认为是你们地方保护主义呢?实话跟你说,我认为姜祷铭没有多少错,换着是我,甚至是你,都可能发生那样的冲动,如果连这点冲动都没有,还是男人吗?这件事情我们可以答应去劝劝姜老师,可是,你们能够找人劝那个女经理吗?她在这其中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失控,难道就不该问个为什么吗?如果没有合理或者是让人信服的理由,那么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由你们负责,这是你们处理这个案件的一个重大漏洞,去想法子弥补吧!” 说完,李凡竟然站起来对江涛说道,“我们走吧,给警官同志一点思考时间,咱们先去剧组看看,我们去了,剧组就不会乱,看看他们昨天都做了些什么。”天籁小说网 “站住!我没让你们走啊!你们不能走!”郭所长有些失态的说了出来。 “什么意思?你要限制我们的自由吗?”李凡的面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们等我一会可好?我去做做女方的工作,他们也到了,银行的一个副行长过来了,说是要给他的员工讨回公道,而你们的这个态度,这满拧啊!要不,你们双方的亲属和关系人先到一起聊一聊?” 郭所长可不是轻易就能被影响的人,可今天也被李凡那种凛然的气势给吓住了,尤其是李凡说的“不仅仅是双方”的话头,没来由的让他的脊背上感到嗖嗖的发凉,他至少要去查查那个老头到底是何许人也啊。难道他不能直接询问李凡他们吗?能,问题是,李凡他们可能回答或者不回答。回答的理由充足,不回答的理由同样充足,毕竟,警方现在都联网了,什么人的底细还要直接问关系人? 正是郭所长多了一个心眼,这才免去了有可能发生的倒霉事情,而那个跟着来起哄的副行长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至于那个闹事的女经理……却是没事。 在一个年轻的警官引领下,李凡他们又到了“调解室”里。现如今的派出所里,各种房间分的清清楚楚,到处都是监视器。实话说,在这里真的不能胡说八道和胡作非为,所有的东西都有记录,一旦要乱来,等着的就是监管部门的调查。 “我是gf商业银行孟川支行的副行长赖福明,你们的那个长辈在我行可是开了一个先河,我们支行在这里营业了七八年了,从来还没有哪个客人对我们的工作人员动粗!这是一个记录,一个破天荒的记录!作为行里的领导,我们要对自己员工的人身安全负责,我们有保护员工的职责!在此,我郑重的要求你们赔礼道歉,要求你们赔偿我们这位女士的损失,虽然没有造成实质上的伤害,但是,精神损失费、误工费、医院检查费、我行的名誉损失费等等,加在一起,你们赔偿20万元不算多吧?如果你们支付了这笔费用,我们立即撤销报案,否则,我们奉陪到底。”一个满脸油光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还没等李凡他们坐下就大刺刺的说道,“我们给你们三天的筹款时间,过期不候,你们赶紧想办法筹钱吧!” “江大哥,你录音了没有?好!”李凡并没有去理对面岔开腿仰坐着的人,转头小声问了一句江涛,随即拉开了椅子一屁股也坐了下去,“你说的这个条件的法律依据是什么?是你自己提出来的还是当事人提出来的?派出所的调解警官知道不知道你这个要求?还有啊,你刚才说你“行”的名誉损失,那你能代表银行吗?请出示证件和根据。随口打哇哇容易,可真要叫真,你将来如何收场?” gf商业银行在当地是一块香饽饽,由于背靠江南诸多大财团,其资金充裕,在经营上手法独到,所以,在本地的这个支行也算是当地的一块香饽饽。 这个赖福明本来就是当地的一个小小的官二代。当年在这里,gf商业银行要建立支行的时候,为了疏通当地的一些关系,赖福明也的确出了不少力,于是被银行聘为“副行长”。说是副行长,其实在支行里他并没有多少实权,管的也就是迎来送往吃喝拉撒睡的琐事,真正的经营是不可能靠这样的人来干的,说白了,分行能够安排他在这里,就是用钱养一个可以疏通当地各种关系的人,真正的业务不可能用他,用他他也不懂啊。去年,他的那个曾经当官的老子退了,赖福明的关系网顿时就破绽百出,支行那边就想着开了他。可直接开也不行,容易授人以柄,在员工中的影响也不好,于是,就以加强内部管理为由,精简和压缩了各项开支,这让赖福明的收入是明显的缩水。要是在以前,赖福明肯定要闹事,可现如今,他那强大的后台老子退了,使不上劲了,也只能委屈的忍着。 就在昨天,赖福明从外面晃悠回来以后,听说了那个女经理的事情,顿时心眼就活泛开了。如果借助那老头打人的由头,敲对方一笔行不行呢?如果那老头真是穷人,如何会给他发金卡?而且还是总行早期发放的记吉祥号?别的业务他不熟悉,这识别银行卡和金卡的本事他可是有的。赖福明想明白了这一层,昨天晚上就亲自去那女经理家“慰问”,把那个女经理弄的手足无措。 女经理本身也不是没有被警察批评,也挨批了。她报警以后,警方立即调阅了现场的视频记录,郭所长当时就说她是“没事找事”,纯属是挑衅方,说她的运气真不错,“要是遇上一个年轻人,你挨的就不是一个巴掌了!” 有了郭所长的这个话,女经理也是把原来想讹老头一把的心思放下了,可是赖福明来了以后,又把这个话题给提了出来,还说出了一系列的索赔理由,把那个女经理又给说的心眼活泛了。这一大早,赖福明亲自开车来到派出所,本来是想直接面对那个打人的老头的,现在,遇到了对方的家人不是更好?于是狮子大开口了,就算打个对折,也能有10万块落袋啊,跟那女经理对分也是不错的。 “你说什么?难道说你不承认打人吗?我们可是有视频记录的!” “你能不能说话注意点,过过脑子啊,我为什么要承认打人啊?我不过是现在才见到你们,怎么打人了?我打谁了?请不要污蔑。”李凡故意抓对方的字眼。 “你别抠字眼,我说的是那个老头打人,你们必须承认事实!”赖福明吼道。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有理不在声高嘛,你用那么大的声音干嘛?这么近的距离我是听得见的。”李凡还是淡淡的说道,“你我都不是当事人,你无权要我干什么,我也无权答应你什么,对不对,本来跟你们见面也就是大家认识一下,现在我们认识了,你要想怎么样跟我没有关系。最后谁说了算?是法律。” “好,你说的好,那我们正式向法院控告你们的人对我的职员人身伤害!”赖福明又大声的吼道,震的旁边的女经理都直皱眉头,李凡也摇摇头站了起来。 “你可以去控告,那是你的权力,至于说法院受理不受理……我就不知道了,至少,你目前连告谁都不知道,而且,我们的长辈同样也有权告你们,告你们银行违规操作,设立各种模糊的陷阱钓鱼。我们更是有权力让媒体介入,彻底的了解你们银行里玩的这些猫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到底能代表谁?” 说完,李凡拉着江涛就从那个“调解室”里走了出去,正好碰上了快步走过来的郭所长,他也是在查阅完姜祷铭的资料后慌忙火急的向这边赶的。 “怎么样?你们谈的如何?”郭所长目光里充满了殷切的希望,“没有多大的事情,大家都退一步,就当是吃饭的时候牙齿咬了舌头,炒菜的时候炒勺碰了锅沿,怎么说也都是人民内部矛盾嘛,我觉得该调解的还是要尽力调解……” “郭所长,我们这边问题不大,你还是先安排我们见见姜老师吧。现在你也应该知道他是谁了吧?如果你们做出了一些过分的事情……我还是那个建议,尽快的弥补,尽快的往回找补,千万别落下话把。我们年轻人好说啊,那老头可是极好面儿的,你们这样**裸的打了人家的脸,人家能不撒气吗?还有啊,刚才跟我们见面的那个银行的行长,以各种理由向我们索赔20万,现在看来,案件的性质要变啊,就看你们如何去秉公执法了,别真的搞成了碰瓷才好。” 李凡这看似轻描淡写说的话,却是让郭所长真的是坐蜡了。姜祷铭的身份他只在网上搜了一小会就找到了了,那背景吓得他顿时就打了个激灵。 不是说警察秉公执法,谁的账都不买吗?是的,只要秉公执法,只要任何人触犯了法律,他们的确是可以谁的账都不买。可要不是秉公执法呢?人家要是没有触犯法律,或者说使用的法律约束的等级不当呢?那这个后果可就不好说了。 有人说,不就是一次民事纠纷嘛,顶破大天去有多大事?理是这么个理,可在具体的实际中,这个理还真不是百发百中的。同样的斗殴,你打了普通人可能就赔个仨瓜俩枣就算完事了,可你要是打了一个名人能是那么简单吗?比如说,富豪的孩子被绑架了,赎金的价码都不一样,有多有少。郭所长对调解纠纷本来是深谙其道的,各种司法解释也都细化到了毫厘,对一般的邻里纠纷,为了宅基地拿锹拿镐的事情都处理过,可以说没啥难度。可眼前这个案子却是让他头大了。 “你们现在去见姜老师不合适吧?事情还在调查之中!”郭所长小心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们还没有调查清楚吗?那你跟我说的要去劝劝姜老师的话是基于什么理由提出的?在调查期间不许见人,是怕我们串通还是伪造事实?那另一方一直都在外面,你们就不怕他们伪造证据和相互串通吗?不对等啊!” 哎哟!郭所长可是碰上对手了。面对李凡的诘问竟然回答不上来,想了想后才说道,“你让我准备一下,我至少要安排一个房间给你们见面嘛。” 于是,李凡他们就在派出所的等候板凳上坐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有任何人来接洽他们。李凡也知道,那个郭所长怕是在慌忙火急的擦屁股呢。 “小老大,咱们这样干等不是办法啊!万一他们继续玩猫腻怎么办?” “不会的,我已经把所有的条件都摊开了,那个郭所长不是傻瓜,咱们的姜老师打人的确是不对,可是事出有因,而这个因是对方的一个软肋。他们要是找不出一条合理的解释,那这个事情怕是就要闹的很大很大,估计咱们那个剧还没有开播就要先火一把了。放心,耐心的等待吧。”李凡平淡的说道。 郭所长的确是在擦屁股。并不是说他自己处理这个事情有多大的难度,他还是想让那个熟人女经理息事宁人,别把事情搞大了。可是他找到那个行长和女经理的时候,自己还没有开口就被赖福明给喷了个“满脸花”,一点退路不留。 “郭所长,我们对你们派出所怎么样?你们这里的干警可都是在我们那里开户的,还有我们也对你们每年都有赞助,你们的亲属啥的要贷款,我们啥时候为难过你们?现在倒好,我们让你们保护人身安全,你怎么就把事情办夹生了?” “赖行长,这个话你不好在这里说啊,这可是会引起歧义的!”郭所长被这赖福明搞的还真是难受,“一码是一码,你告诉我,你刚才是不是狮子大开口了?” “才要他们赔偿20万,这算是狮子大开口吗?他打的可是女人,根据什么妇女啥法……是不是可以套进去?”赖福明丝毫没有觉悟,还在那里胡咧咧,“在咱们这一亩三分地里,不能由着外来人欺负我们,这个公道必须讨回来。我已经给我们的法律顾问打了电话,准备正式的向法院起诉他们。你现在把那人的身份告诉我,我们好写起诉书。现在他的东西不是都给你们收了吗?去找找!” 听了赖福明的话,郭所长也不能轻易的表态,从手中的文件夹中抽出了一张复印件,“你先用手机搜索一下这个人的资料,回头想好了再跟我说。” 郭所长走了,他要去把姜祷铭给先放出来,不能穿着“囚服”出来见人吧! 第一卷_老马失蹄(4) 本来,让姜祷铭换好衣服出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郭所长没有想到他这是碰上“钉子户”了。姜祷铭是啥人啊?他不反对出来见人,可是坚决不肯换衣服,非要身穿“囚服”出去见人,这不是把郭所长给装进去了吗? “在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之前我拒绝换衣服。”姜祷铭愤懑的说道,“我一进来,享受了全套嫌疑人的待遇,除了交代了自己的年纪性别姓名等等以外,还给我打了十个手指和两个手掌的指模,还给我拍了正面、侧面的疑犯照片,你们给我的待遇可真是高啊!你给我解释一下,我现在到底是什么犯人,你们给我出具拘留证了吗?我已经被你们暂留超过24小时了,请问,我到底是什么人?是公民还是疑犯?就那么点事你们调查了24小时?是本地治安不好让你们忙不过来还是我的事情过于复杂让你们下不了判断?亦或是对方狮子大开口要讹我?好啊!来吧!他们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他们!问题是,他们拿了那个钱不烫手吗?” “这个凡是进入我们这里的涉案人员,我们都要采集信息,这是通例,不光是您啊,跟您在一个房间里的其他人也都是一样的,国家的指模信息库就是这样逐步建立起来的,这也是上级的规定。”郭所长小心的解释着。 “好,这个解释我可以接受,那为什么当事人的另一方不能享受这个待遇呢?我所在房间的对面是滞留女性的,她们也是因为邻里打架进来的,双方都进来了,可是你看看我,居然是单方面的,这不公平,绝对的不公平,给我个理由!” “他们是原告啊!您总不能让我把原告也给弄进来吧?”郭所长都快哭了。 “原告?你们这里是法院吗?什么时候警察处理纠纷事件还出现了原告?那我控告那个女人虐待戏弄老人,我算不算也是原告?她能不能进来?” 得!想了一晚上的姜祷铭并不是白丁,他可是把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想明白了,要说这里的片警与那家银行没有关系,打死他都不信。可是不信他能怎么办?现在,他已经完全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也不知道江涛会不会接到警方的电话,如果接到了,江涛会怎么做?自己都这个年纪了,却是在这小地方老马失蹄,想想也是觉得挺窝囊的。明明自己是受害者,怎么转眼就变成了疑犯? 郭所长在姜祷铭这边也是没有讨着好,要是普通人,他早就声色俱厉的熊人家了,可当他知道眼前这老头就是著名的导演和表演艺术家后,他已经没有那个胆子了。还别说,人家老头说的还都有道理,自己还真是得去想法子把这些漏洞都给补上,要不然事情万一闹大了,他小郭还真是不够分量去堵窟窿啊。 要说,这派出所里也不是一潭死水,真的是那么容易混吗?国家推行了城镇化以后,在东部经济发达地区的县城就差不多都成了小城市了。就以这个派出所来说吧,坐落在县城的新区,管着周围三分之一的县城人口,新区修的新派出所,一切都是按照规范修建,工作环境好,待遇好,人员也配置的好。可就是这样的地方,有多少人都瞄着所里仅有的几把椅子?谁要是出了状态,几乎没有人帮他遮掩,都巴不得你赶紧的下台,腾出位置来。普通警员有末位淘汰,那警官呢?所长呢?都一样。任何有人的地方,你的位置都会有人觊觎。 老姜这里说不通,银行那边又豪横的要宰人家一刀,这个事情可就把郭所长给难坏了。偏偏这个时候,所长又叫他去办公室一趟,把个郭所长给弄的紧张了。 “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已经头发花白的余所长指指了监控墙上,李凡和江涛坐在那里的镜头,“他们在那里坐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了,你打算怎么办?” “师傅,我,我现在坐蜡了!”郭所长沮丧的一屁股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那个被银行告的老头是个名人,我一开始没注意,采取的措施有些过,现在,这个事情我捏不圆了。银行那边又是死不松口,要人家赔偿20万,唉!难搞!” “难搞?”余所长眼珠子一瞪,“我看你是没有把事情捋清楚吧!” 郭副所长是余所长在县刑警队时期的徒弟,他从警校毕业后,在县刑警队里当菜鸟,当时就是跟着余所长外出办案。后来余所长调到新建的派出所担任所长,小郭在刑警队也干出了成绩,为了加强新区的治安管理,余所长才把他要了过来。经过几年的锤炼,去年才提拔为这个派出所的副所长,专门负责本辖区的治安管理等方面的工作。所以,小郭在私底下见了余所长都是叫“师父”的。m.23sk. 这余所长也是年过五十了,在基层的警察队伍里,他基本上是警衔到顶,职位也到顶了。再干上几年,也就是去县局某个科室里挂个虚职退入二线了。可余所长的办案能力那是本县的一绝,尤其是善于分析人的心理状况,然后根据分析的结论去按图索骥,可以说,是个有能耐的老公安老警察。 余所长有个习惯,以前没有各种电子设备的时候,他一上班就会在各个科室巡察一番。现在有了电子设备,他上班后就会一边喝茶一边浏览那些监视画面。今天他一上班就发现了李凡和江涛两人坐在那里,凭一个老公安的经验,他马上就判断出这两个人不是本地人,也不是涉案人员,最大的可能就是等候见什么人。 余所长开始没有注意,看完了监视画面后就开始批阅文件,查看下面送上来的各种报告,就这样一边喝茶一边看东西,等他把这些工作处理完了,监视画面里其他都在变化,唯独李凡江涛他们那个画面还没有变化。这引起了余所长的注意。他迅速的调阅各个门口监控的存档视频,很快就看到了李凡他们分别从接待室、调解室等房间里进出,带着他们的竟然是自己的徒弟小郭。而在调解室他还看到了那个银行的行长赖福明,这让余所长感到奇怪。 要说现代办公的电子化就是好,余所长没费多大功夫就把这个案子的已经进入资料库里的文档调了出来浏览,看了看也没觉得有多复杂,可为什么现在搁浅了?毫无进展?在看着被关在滞留室里的姜祷铭的时候,他总是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呢?难道说自己是在啥地方见过他? 余所长当然见过姜祷铭了,不过是不是当面,年轻的时候,姜祷铭可是出演过好多次的警察,表演的也是淋漓尽致,余所长年轻时还把姜祷铭扮演的角色当成楷模呢,这样的人,他能不眼熟吗?当他调出姜祷铭登记的资料后,心里就是一阵感慨,自己这个小庙,竟然关了一尊这样的大神,这是福还是祸? 就在余所长和效果两人在办公室里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监视画面的时候,本来坐在不锈钢等候长椅上的李凡接电话的时候突然站了起来,跟着就是一阵豪爽的大笑,然后跟旁边的那个中年人说话,那中年人竟然是听的目瞪口呆,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他们这是由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高兴成那个样子了? y大学古代学系鉴定室里,马嵬曾在李凡的提示下再次发现了一幅猫腻真迹。 就在姜祷铭带着剧组人员前往外景地去展开拍摄的时候之前,姜祷铭经过江涛的反复催促,还是把客厅里挂着的那幅被李凡初步判定为赝品的那幅画摘了下来,送给李凡拿去进行科学的鉴定。姜祷铭反复的跟江涛说好了,鉴定费用他可是一个子都不会出的,他已经自认是打眼了,倒霉了。 李少石的那幅画江涛拿回来后,也是因为忙于电视剧的事情,加上李凡最近的比赛也多,就一直没有送到李凡那里。前天,江涛好不容易抽了个空把画给李凡送了过去。李凡也是没时间,随即骑上单车就把画送到了马嵬曾的手上。 “马老师,这幅画你看出问题了吗?”送过去的时候李凡还故意考考马嵬曾。 现如今的马嵬曾可是不得了啦,他也是玩命的在学习各种知识,如此简单的鉴别他能看不出来?所以一开口跟那晚李凡说的一样。 “马老师,这幅画如果就以刚才的那个判断废掉有些可惜了,你留意一下,这画的笔法和构图,可以说是自成一派!很难得啊!”李凡一边说一边指着画上精彩的地方继续说,“在国画大师里,泼墨写意的很多,说穿了就是用简洁的手法表现他们的创作意境,尤其是从明清以后的画家,这种手法更是被普及。而工笔画的丽萨更悠久,名家也不少,当今故宫里许多古代藏画大多是工笔画。两种画派各有各的胜场,泼墨挥洒自如,富裕极高的想象力,可是细微之处就不行了,无法用于写实,比如在民间给先人画的肖像画就不可能使用泼墨技法,大多是工笔画。而工笔画又少了些许创作的灵性,比较呆板的反应现实。所以,有名的画家都不喜,再说了,画一幅工笔画的时间太长了,简单点的要几天,难一点的要花上数年。而这幅画却是兼工带笔,你看,这**的每根绒毛都历历在目,而衬托**的背景和**的五官却是使用的泼墨写意的手法,是不是很传神?” 被李凡这样一说,马嵬曾还真是看出名堂来了,不足的点头,“的确!不错!” “能够画这种技法的画家在历史上可是不多啊,尤其是到了民国的时候,许多画家画画是为了挣钱养家,哪里有时间耗费功夫去画这样的画?只有不依靠画画来谋生的人才会钻研这种费工耗时的技法。我记得李少石是其中的一个佼佼者。可惜,他流传下来的画作太少,这一幅本来算是很真了,没想到这落款的印章和猴屁股上出了状况,所以,我想请您用光谱仪分析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猫腻。在现如今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一些傻瓜干出来的事情总是匪夷所思的,如果我们能够把这幅画给求证了,那么我们可就又是发掘了一个新的课题。” 李凡交代完了就去比赛了,比赛完了后就被江涛的电话给弄的匆匆离开,他几乎把那幅画的事情全忘记了。没想到,他在刚才接到了马老师的电话,说那幅画的确是真品,只不过是被糊涂的人给毁了。 原来啊,通过光谱仪的分层扫描,立即就把原画的印鉴什么的都给扫了出来。原来的印鉴与后盖上去的印鉴几乎一模一样,不一样的地方是原来的印鉴使用的是朱磦印泥,也许是作者在那个年代很拮据,或者是手边没有合适的印泥,因此,盖上去的印痕是很浅的一层。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印痕变的很淡了。后来使用化工印油的印痕是盖在原来印痕之上的。那是不是说原来的印章还在呢?也不是。以现代技术,用激光扫描仿制一颗印章可以做到印痕丝毫不差,只不过印章的外形无法仿制的一样,所以,还在用印章去鉴别某些物件的时候已经是不怎么靠谱了。那个**屁股上也是因为原来使用的朱磦比较浅,看上去有些不协调,于是有人用现代化工染料调试好以后进行了局部涂抹,反正那里用的是大写意的画法。 李凡得知了这个消息能不高兴的跳起来吗?他太清楚这幅画的价值了,只要把那些后涂抹的印油和染料去除,那幅画的本来面目也就恢复了。 “你先别高兴,虽然我们鉴定出了画的真迹,可是如何处理掉那些涂抹的红颜料还是个问题啊!不能恢复原貌,这幅画还是毁了。”马嵬曾在电话那边说道。 “哎哟!我的马老师啊,这要是用真的朱磦或者朱砂的印泥重新涂抹,咱们想弄下来还真是费劲,可这些印油都是化工原料的,找找化学系的人,就能有法子把表面那一层除掉,您是知道的,放时间长久的古画,在表面也是有一层薄薄的包浆的,不过是一层不容易发现的薄层,而这一层肯定是把原来的印痕和后来加盖的印痕隔离开的,只要小心就能做到擦掉表面层,只要找到一种新溶剂,只对印油起作用,对其他的不起作用,这样就能干了,包括那个猴屁股……” 这也怪不了马嵬曾,他不是学理工科的,对这些基础化工的事情不甚了了。可李凡明白啊,一听说是真迹,这简直是就是一个大反转嘛!所以兴奋的站了起来,还把这个结果告诉了江涛。江涛可是傻了,这小老大怎么啥地方都能找到宝? “去把这两个人请到我办公室里来,我先问问他们!”余所长说道。 第一卷_老马失蹄(5) 李凡和江涛被郭所长“请”到了所长办公室,余所长在监控画面上看出了李凡很年轻,可没想到,当面再这么一看,觉得真是年轻的有些过分了。 “小伙子,你今年有20岁吗?也太年轻了!”余所长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以示尊重,他请两个人坐下后继续说道,“年轻可是真好啊,像我,头发都白了,这说话就到退休的年纪了,见到你们年轻人可是真好啊!小郭,泡茶!” 李凡谦虚的笑了笑,“您好,我还不到20岁你,再过几个月我就十九啦,见到您,我应该叫您叔叔或者伯伯,在您面前我就是个小辈。嘻嘻!” “我也是晚辈,请长辈对我们多多指点和关照啊!”江涛也顺口说着好听话。 “你们是那姜先生的什么人?是助理还是经纪啊?所里的年轻人可能认不出来来他,可对我,嘿嘿,我可是看着他演的角色变老的!哈哈……”余所长说。 “我们是平涛文化公司的,跟姜先生合作正在拍摄一部电视剧……” 江涛在李凡的示意下直接表白了身份,那个郭所长在旁边又是洗茶杯又是冲茶的,乖顺的像一只小绵羊。而李凡自己却是在留意着办公室里的各种摆设。他敏感的看到了余所长桌子上放着的一个近似于黑乎乎的带着荷叶边碗状瓷器。也许是那荷叶边比较好放点燃的香烟,这东西被这里的主人当成烟缸使用了。 “小伙子,你也是这家文化公司的?这么年轻就出来工作了?没考上大学?” 余所长是个老警察,最善于察言观色,他发现李凡一进来就满屋子的四处踅摸,好像是在留意的看着什么。幸好在他们进来的时候,余所长把一面墙上的监控屏幕关掉了,要不然,还真是有些担心会被这小年轻看去了什么。他的习惯就是发现不那么正常的事情就会想法子用别的话语来打断或者是刺探一下。 “所长,他可不是我们文化公司的普通工作人员,是我们文化公司的后台老板。而且,他不仅上了大学,还在前段时间拿到了毕业证了,现在是y大学古代学系的第一个研究生呢。”江涛连忙抓住机会给小老大“炫耀”一番。 “噢?这么年轻就是研究生了?是不是上的少年班啊?了不起啊!”余所长高兴的说道,“哎呀!我家那个丫头就不行,好不容易上了个二流大学,还挂科!为了这个我可没少操心,可我也没办法,女儿大了,不好管啊!哈哈哈……” 李凡被说的腼腆的笑着,他也不吭声,刚才看到的那个东西心里已经有了点数。此时,他心里还在琢磨着姜祷铭这个事情该如何让各方都有台阶下。虽然他不知道为啥说是要见姜祷铭的,姜祷铭没有见着,却是先被请进了所长办公室。能进所长办公室,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至少对方是已经搞清楚了姜祷铭的身份,也掂量出了处理这个事情的难度。问题是那银行的胖行长似乎不是一个好相与的,那种做派和说话的方式,跟街边那些碰瓷的流氓混混几乎没区别。钱不是出不起,问题是不能纵容这样的行为在社会上泛滥,再说了,一旦将来这个“赔偿”被传出去,带来的负面影响也是非常大的。自己这边好说,能够管住嘴巴保密,可那个行长能管住他的嘴巴吗?他就是签下什么保密协议估计也不会严格遵守,难道说为了这么点小事将来还要跑过来跟他打官司?似乎有些小题大做得不偿失啊。 在李凡看来,既然将来无法隐瞒姜祷铭出演的这一出本色演出,那还不如一开始就用姜老的身份跟对方摆开架势的硬怼,这边不好受了,事情曝光出去后,难道说银行那边就好受了吗?不知道有多少人还等着看银行的笑话呢! 如果说,当地警方能说服银行,能够息事宁人,李凡也不介意顺水推舟的把事情平息下去,关键是要看警方的态度,而以目前李凡看到的实际情况,他感觉到警方在处理这个事情上还是存在着重大缺陷的,真要是叫起真来,警方至少是事先对当事人的身份调查不到位,对处理纠纷存在着拉偏架的嫌疑。 在现如今的社会里,甭管是国内还是国外,说在执法的时候让警方完全一碗水端平,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是人在处理事情,总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意外,总会有各种疏忽和遗漏,总会出现和造成一定程度上的不公平。我们强调的所有各种机制和监督,都只能是尽可能的做到公平公正,完全公平公正是不可能的。 以姜祷铭这个案子来说,当地出警的人员首先就在思维上“先入为主”了,认为姜祷铭动手打人就是不对,就应该得到相应的惩罚。对姜祷铭采取的那些措施,其实是可有可无的,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头,很礼貌的跟警察去了派出所,以调查为由就给先关起来,这其实有些过分,难道说还怕他跑了?可警方这样做了,也不能说是错误,这里就有一个认识的问题,一个在什么层面上看的问题。 余所长是人老成精,他认出了姜祷铭以后,别看脸上波澜不惊,可心里却是在翻江倒海。处理名人和有点身份的人能与处理普通人一样吗?如果姜祷铭以过度执法闹将起来,大的事情估计不会有,可把整个派出所来一次“认真学习”,搞一次“全面整顿”的变相处罚是跑不了的,他这个所领导怕也是要在一些会议上做检讨,具体办案人员恐怕还得给姜祷铭去赔礼道歉。这能怪谁呢?当时出警的警员脑袋瓜子里怎么就没有多根弦呢?一个外地的老人凭啥会动手?多问一个为什么,把老人先安置在接待室里,做做银行那个女孩的工作不就完了吗? 余所长也知道,自己那也就是想想,能够在这个小地方进入银行里上班的人,谁家里没有点关系?欺负欺负外地人不也是一种常态吗?可现在捅了马蜂窝,最后如何收场?余所长心里还真是没谱。找来李凡他们也就是想先摸摸底。 “余所长,我年轻,说出的话可能不中听,我就是随便的跟您探讨一下,如果我说的不对,请您批评指正。”李凡等到郭所长把茶水都倒好,大家见面的过门也走过后,开始了实质性的说话,“我和江总是等着见姜导的,姜祷铭不仅是这部戏的主演,还是这部戏的导演和改编,昨天已经耽搁了一天,我们觉得事情不应该这样复杂吧?我们在下面等了……一个多小时,没有等到被允许去见他,我猜想原因恐怕不是很正面。当然喽,在你们这个部门里,猜想是不作数的,那么,你们能告诉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见他吗?我认为啊,不一定准,这个事情拖的时间越长,各方就会越被动,一旦到了最后不可收拾的局面,这就不好了。还有啊,那个姓赖的银行行长似乎不好说话,他们要我们赔付20万元就撤诉。这个钱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他敢拿吗?不怕烫手吗?这个案子说破大天去也是由于银行工作人员服务态度出了问题才引起的,行,我们前脚缴付赔款,后脚我们就会找律师起诉那家银行,就是咱们这个派出所到时候怕也是成为证人出庭,这个官司一旦打起来,您认为姜祷铭这样人物的名誉损失费该要多少才合适呢?” 余所长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小屁孩说话居然像个老谋深算的人。而且看似客气,其实每句话里都暗含玄机。李凡其实是在委婉的告诉余所长,不要把派出所也牵涉进去。作为一个名人,很容易引起媒体的注意,一旦走漏的风声,或者事情闹大了,后面的事情怕就不是简单的“依法办事”了。一件小事情,最后弄得满城风雨,谁能保证自己的衣服不打湿?银行要求的所谓“名誉损失”其实没有任何根据,可一旦姜祷铭要求对方赔付其名誉损失,那可就是师出有名了。更严重的是,一个小小不严的执法过度对普通人来说不算个啥,最多就是一句“对不起”完事,可对姜祷铭能行吗?余所长心里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小郭啊,趁他们都在,你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不添油加醋的再说一遍,看看这其中有没有什么你们遗漏的地方,另外,你安排他们见面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办成?也说说吧。咱们在一起商议商议,看看如何解决。” 余所长的话语很平和,可小郭却是知道,师父越是平和,心里面就越是在恼火,眼看这个事情是自己办砸了,怎么就信了那个女经理的的鬼话呢?眼下,师父让自己当着对方的面把事情再陈述一边,这无异于“三堂会审”啊,他要是还遮遮掩掩的,别说瞒不过师父,怕是连那个年轻的小屁孩也瞒不过去。3sk. “余所长,大致的情况郭所长已经跟我们说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回避一下,你们汇报工作我们在场这可是不合适啊,万一将来出啥幺蛾子,这也是个话把呢,我们不光要想着自己和你们,还得想想那个玩碰瓷的赖行长啊,我看那人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郭所长直接告诉我们,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姜导,需要我们如何配合,只要不是在人格上,道德上,法律上出格,我们都可以配合!” 李凡非常巧妙的在提醒警方,办理这样的案子,要看双方的品德和为人,如果有那么一点的疑点,那就要尽早的消弭在无形之中。作为当事人一方的关联单位,已经明确的表态了,提出的意见和观点都是息事宁人的。 余所长思索了一会,看着自己的徒弟,脸色跟着就黑了下来,“是不是姜祷铭不愿意换衣服出来?要你给他一个交代?你啊!这个事情办的真窝囊!” 其实,在监控画面上余所长早就看到了这个场面,他这样说其实就是替郭所长回答李凡的问题,那个意思也很简单,警方对处理姜祷铭这边是没有原则上错误的,有的就是稍微一点不对等,如果对等了,那么就是各打五十大板的结局。 民间的纠纷基本上的结局就是各打五十大板,因果关系重要,但与发生纠纷的事实不相干,当事人在结束了纠纷处理后,针对起因的事情是可以另案处理的。这一点李凡也很清楚,所以,他刚才那样说话。说个大白话就是,行,你讹我我认。那么接下来就别怪我反过来讹你了。客人去银行办事,最后被银行报警送到了派出所里,这个事情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难道说你银行连处理这样小的纠纷能力都没有吗?难道说是客人在你们这里是无理取闹吗? “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就找个房间见见穿着你们服装的姜导,我们不见到他,事情也无法证实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谈不上做他的思想工作,是不是?在我们见他的时候,我们可以接受你们的检查,保证不带任何摄影照相的器材,保证不录音,也许,我们见了以后就能找出合适的解决办法了。”李凡又退了一步。 “好!这个建议我同意,小郭,你让下面的人立即安排,你留下来给我把事情说清楚,我要全面了解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余所长一锤定音。 李凡站了起来,向余所长鞠了一躬,“谢谢余所长!您是个好人,懂得在法、情、理之间的平衡!”把个余所长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了,连连摆手,“年轻人,你这嘴巴真是够甜的,如果不是涉及着案件,我还真是想结交一下你啊。” “没事,案子结束了,咱们一样可以结交。提醒您一下,您办公桌上的那个‘烟缸’最好小心的清洗出来,别再当烟缸了,那可能是一件很不错的古瓷呢!” “啥玩意?那是我在一个地摊上花了五块钱买的,买的时候就是觉得当烟缸挺好,你说它是古瓷?这个玩笑不好开啊!”余所长惊愕的看着李凡。 “这个事情咱们现在不说,等事情完了再说。要不您五十元卖给我?哈哈!” 李凡逗笑的摆摆手,示意江涛起身离开。在这个坐的时间长了并不是好事。容易引起不该有的歧义。很快,李凡和江涛就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见到了姜祷铭,别说姜祷铭恼火,就是李凡和江涛看到他们的大导演穿的这一身也是觉得难受。 “事情你们也许都听他们说了,我相信他们一定把我埋汰的够呛,其实,我当时也是有些冲动,可我不觉得应该享受这样的待遇,就差给我带手铐了。” “嘿嘿,这也算是一次体验生活嘛,将来要是遇到这样的戏,您可就是有经验了。”李凡坏笑的说道,“我大概知道您现在是为啥跟他们叫劲了,您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您想得明白的理由,那个女人为什么会那样对您,对不对?” 第一卷_老马失蹄(6) 姜祷铭一看到李凡和江涛来了,悬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在派出所里,他一直没有说自己是谁,是做什么工作的。如果外面没有人前来,他怕是就要最后亮出自己的底牌了。不过,那样做,姜祷铭觉得有些仗势欺人了。 “小李啊,你说的没错,我总感觉是遇到高级碰瓷的了,可她是一个银行的职员,按理说收入也不算低了,能在我这里获得什么呢?难道说要钱?”姜祷铭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我是随机去的,她就是想碰瓷也要选选人吧?” “呵呵,你那卡号和身份证的地址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那边可是开价要你赔偿20万的精神损失费呢!怎么样?咱们要不要付给她啊?”李凡故意逗笑的说,“我是这样想的,您这个事情可以分成二段来考虑,第一段,他们银行的服务没有到位,使您的经济上和精神上都受到了损失,这个损失可以通过民事诉讼来解决,咱们也不需要最后有个啥判决,只要把事情闹出去了,嘿嘿,你懂得。”23sk. “你这小兔崽子是不是打算用我这个事情把你的电视剧先炒热啊?忒没良心了!”姜祷铭顿时瞪眼了,“那第二段是什么?你说的好我按你说的办,说不好,别想叫我老头子低头!平白无故的遭受这样一次的羞辱,我不能随便就算了。” “第二段是您伸手打人啊,按照治安管理条例,打人就不对啊,这个没啥好争辩的,你说出大破天的理由,动手了就得认。对方不罢休,你这里就不好解决,警方对处理动口和动手可是有区别的。所以,他们要多少钱就赔给他们,反正又不需要您出。只要拿到了他们的签收收据,咱们回头就折腾他们。” “如果赔偿了他们,就等于我们认错了,那还怎么去折腾他们啊?” “您打人本来就是错了嘛,这个错是可以多方面理解的。对于过错,不是还有主观上的和被动的区别吗?不是还有故意和无意的差距吗?您这里认错了,那后面我们就能去找为什么犯错的原因啊,如果您这错都不认,我们怎么去找后账?而且啊,这个错您不认,对方死咬着不放,你让警察也难办不是?”李凡耐心的跟老头子掰扯,“就算最后引起了轰动,您在这里面如果是正式的刑拘,那社会的反应可就不一样了,这个派出所怕也是要被推上热点了,您希望那样吗?” 姜祷铭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心里很憋屈,“唉!就没有一个能够解释得通的理由吗?他们明明是玩的碰瓷,怎么就被你说的合法化了?我不服啊!” “那要是对方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让您无话可说了,您服还是不服?” “只要有合理的解释,我认账!怎么都会认账,可我帮他们想了很多很多理由,似乎都不成立,都很牵强!”姜祷铭还是鲠直着脖子说道,“他们银行总不能找一个神经病来当接待经理吧?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可能吗?” 李凡笑了,很诡异的看着姜祷铭笑了,“行!一切按照您说的办,他们要是没有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您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我出去找律师,找司法口的能人来查看,一定帮您把这口气出了。如果人家有让您信服的理由,那可别怪我们没有使劲,有时啊,老天爷也会弄出一些不可抗力来滴,世事无绝对啊!” 李凡他们在房间里的谈话和视频,余所长和小郭在办公室里看的清楚听的也清楚,此时,他们不得不服气这个年轻人的本事了。在余所长看来,李凡几乎是把各种道理和手段都掰碎了揉开了讲给姜祷铭听,可姜祷铭就需要一个解释,为什么那个女人要对自己态度恶劣,为什么?没有合理的解释,那就是故意碰瓷。 李凡难道不知道他们的房间里是有监视和录音的吗?当然知道,他与其是说给姜祷铭听的,还不如说是说给余所长他们听的。整个事情,几乎就是那女人没来由的突然发火和骂人引起的,难道她有精神病吗?那不可能,银行不可能雇用一个神经质的女人当接待经理,再有关系也不行,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个年轻人是在告诉我们解套的办法啊!看来,我们还是得花点时间和功夫去做那个女经理的工作,至于那个行长嘛……不用理他,他不是当事人!”余所长在办公室里一边抽烟一边说道,“一个女人,又是银行里的接待经理,按理说不应该那样对待客户的,这里面应该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去查,查到了,就是我们解决问题的切入口,眼前这个年轻人可以说是一直在暗示我们什么。” 当天中午,姜祷铭就出来了,一脑门子的沮丧和憋屈,他实在是没有想到最后拿出来的理由让他那样的无奈,而且还是让他根本就无法否认和怀疑的理由。 就在快吃午饭的时候,滞留室的工作人员把姜祷铭给叫了出去,通知他没事了,穿衣服走人。姜祷铭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哦,你说关我就关我,说放我出去我就出去?对别人我不管,对我?不行!他拧着脖子问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人家,我就一个基层辅警,连正式警察都不是,接到通知,您可以走了。您要问我原因?我问谁去啊?反正您没事了,您别难为我,我混这口饭吃不容易,求您高抬贵手,出去您该找谁掰扯就去找谁,我这儿,没您啥事了,请好吧!” 小辅警说的情真意切,姜祷铭又是个性情中人,想想也是,干嘛难为人家小孩子?于是,穿上自己的衣服,抖擞了一下精神,大步走出来准备去找人“干仗”,这个理他不找补回来不行,他觉得要不把自己面子找回来,这辈子没法见人了! 可他一出门就看见李凡和江涛满脸笑嘻嘻的等在那里,顿时觉得要坏菜。 “是不是你们两个使了啥手段啊?跟你们说,你们无权决定我的事情,我老姜活了一辈子没有这样窝囊过,我绝对不吃这个亏,我必须要讨回公道!” “呵呵……”李凡故意的坏笑着,“您不是说只要有合理的解释您就认账吗?现在人家可是有杠杠的解释,看得我都没有话说,这个亏,您不吃怕也不行了。” 说着话,李凡从江涛带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张复印件,“原件我看了,是真的,这个鉴别能力我还是有的,看了这个东西以后,我只能仰天长叹了!” 姜祷铭犹犹豫豫的接过那张复印件,原来是一张医院的检测报告。 “什么?她怀孕了?”姜祷铭看着复印件也傻愣在那里了,像一尊雕像,半天才缓过劲来,作为一名老艺术家,他焉能不懂得这份检查报告的含义? 女人,情绪不稳定的因素太多了,不稳定的时候也不少。余所长是何等人啊?这辈子不说侦破的案件有多少,光是调解家长里短的事情就不知凡几。李凡那样明显的暗示,他难道说还想不明白吗?于是,把女经理单独的叫到了一个房间里,让一名女警察去询问她,最近在生理上是不是有啥问题。那女经理也不遮掩,直白,自己怀孕了,心里正烦着呢。说完从自己的坤包里拿出了半月前的检验报告。 这女人要当妈妈了,凭什么就心烦呢?女人在怀孕的时候,内分泌本身就有一次大的波动,内分泌的变化对情绪的影响是因人而异,但说没有是不可能的。 这个女经理因为到这个银行里应聘还不满一年,这本来想在岗位上好好的打拼几年,可没成想,刚结婚不久就怀上了。为了这个孩子,还与老公和婆婆发生了龃龉,说她是因为这个心理失控是一点也不为过,就是去找法医鉴定,哪个法医都会毫不犹豫的出具“因怀孕造成精神方面紧张、敏感、易怒”这样的证明。 余所长是个老公安,光有女经理的个人证词不算数,立即让徒弟去县人民医院查询那里的存底,确认女经理怀孕的真实性和准确性。得!本来余所长还想让女警察问那女人的啥大姨妈来没来?有没有经前抑郁症啥的,打算启发那个女经理给自己找点正当的理由,实在不行余所长还真想请精神科大夫来检查检查她。现在好了,人家的确是真的有理由,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法抗辩的理由。 “哪个……带我去看看那个女孩子,是我不对,我彻底的认错!该给她多少补偿都可以,从我的分成里扣!我得去当面跟她说对不起!哎吆!我怎么就这么好的运气,去一次银行还碰上了一个新生命的诞生!” 姜祷铭是特别有爱心的艺人,又特别喜欢孩子,要不,他也不会宁可自己耍单也要让老婆去陪女儿留学。就是他这样拮据,还是承担着某个乡村小学校里的部分运作维持费用。这一确定对方是怀孕了,那啥话也不说了,他认了。 都不用李凡去解释,姜祷铭所受的一切委屈都只能自认倒霉,任谁也无法去折腾了。你说要对等,为什么另一方没有被关进来,人家警方可以说对方是孕妇,如何对等?你说你受到了羞辱,那只要进入那个地方,采集信息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在那个时候就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了。一张检验报告,让姜祷铭白白的在里面呆了24小时,想起来还不能说是窝囊,只能说这是老天爷安排的。 中午,李凡找了家不错的餐馆给姜老爷子接风洗尘,说起这个事情来,姜祷铭是一脸的无奈和尴尬,同时又有着欣喜和快乐。一顿饭后,老姜赶回了拍摄地。 从派出所出来后,老姜直接去找了那个女孩,提出了要给她补偿,可人家女孩啥都没要,还说请老爷子原谅,只当是打了自己的女儿就是了。把个姜祷铭感动的就差认干女儿了。最后,姜祷铭才说出自己是干啥的,如果女孩子愿意,可以在他的戏里客串一个角色,这样也算是另一种补偿。没想到那女孩对这个提议却是满口答应,还捎带着把自己的老公也加了进去。于是,姜祷铭特别加了一场戏,让这对小夫妻扮演主人公家的邻居,还给了两句台词呢。 这女孩为啥突然就清醒了呢?这就是余所长会做工作了。得知了女孩子的具体情况后,余所长亲自找女孩子谈,他几乎是把李凡的那套说辞照本宣科的复述了一遍,那女孩子怎么说也是金融系毕业的,焉能听不明白?何况,本身也是因为自己的情绪失控造成后来的事情发展,如果不是自己情绪失控就不会有那些事。 那个行长本来还要横叉一杠子,被余所长直接顶回去了,并且告诉他,不要妄图敲诈勒索,那可是重罪之一,现在案情清楚,双方表达清楚,如果你赖福明要横叉进来,将另案处理。赖福明在派出所没落着好,回来就给女经理脸色看,弄的女经理差点又要暴走,好在姜祷铭已经答应她可以出演角色,这才忍住没跟赖福明硬顶,随即递上一个请假条,“妊娠反应剧烈,请假一周”。 在姜祷铭看来,事情到这一步就算是完了。他不是银监会的,也不是消委会的,压根就不知道还该去干啥。李凡可不行,该找补回来的东西是一件也不能少,在告知了姜祷铭善后处理意见后,让姜祷铭签署了“全权委托书”。李凡让江涛回到燕城去找专业律师,询问这个官司有没有的打。最后,一纸律师函直接发到了gf商业银行总行去了。附上的文件就是那个赖行长与李凡他们谈话的录音内容,并针对该行的短信通知含有“钓鱼”嫌疑提出了异议。 这要是一般的律师函人家也不会当回事的,可这个律师函是著名的律师事务所发出的,承办的律师是著名的专打经济纠纷官司的大律师。而且,涉及到的人物还是著名的表演艺术家,这个事情就让总行的法律顾问不得不重视了。经过总行的相关领导开会决定,第一时间派出了调查组,前往出事支行进行全面调查,还找到了派出所调取了一些证据,虽然那个在派出所的程序没啥问题,可是,由此产生的赖行长敲诈未遂的行为终于曝光,在派出所里,那可是有视频和录音的。 一个地方小小的支行出的事情,引发了该行自上而下的自律自查纠偏整顿行动。那个赖行长先是被直接的清退,随后,查出了他在分管工作中的营私舞弊行为,最后,由银行把他送进了监狱。赖福明一分钱没有捞着,最后还落了个锒铛入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当然,这都是后续,李凡在当天下午就开车赶到了比赛的城市,人是到了,可是却直接跟洪城教练说“今晚不能上场,太累了。” 余所长那天熬夜值班的时候想起了李凡说的话,拿起自己的烟缸细看起来。 第四十四章 歪招(1) 当天晚上的比赛也没有啥悬念,y校队现如今2个大中锋所向披靡,对方知道抗衡不了,基本上都是做技术性的放弃,所以,李凡上不上场真的无所谓。 比赛结束后,球队在当地休息一晚,第二天再乘车返回。而李凡再次请假,他还是对姜祷铭那边不怎么放心,江涛已经返回燕城去落实和部署后面的手尾,拍摄现场既然来了,不去看看似乎说不过去。另外,限于昨天那种情况,李凡也没有把姜祷铭那幅画的事情告诉他,今天过去应该把这段补上。 对李凡的请假洪城是越来越没有办法了,人家现在又不是普通学生,而且,他心里也明白,两个大中锋其实都是李凡给培养出来的,人家现在忙点也在情理之中,这个世界上忙的累的都是有本事的人,笨蛋才每天闲的蛋疼呢。 让李凡下决心过去的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钱博平也从老家赶了过来,不管怎么说,钱博平可是平涛文化公司的“董事长”。于是两人开车又去了拍摄现场。 一到了现场李凡就被姜祷铭的“玩命”给吓了一跳,整个拍摄现场就像是在打仗,不,其实就是在拍摄一段战争的场面。也不知道姜祷铭从哪里一下子请来了如此多的群众演员,正在拍摄的是一场因战争而造成的老百姓流离失所的镜头,李凡放眼望去,姜祷铭至少请了三千多人的群众演员。而这个场景的拍摄地还就是在临时摄影棚附近的河边上。这个季节的河水还没有涨起来,河滩宽阔,很便于拍摄大规模群众演员活动的镜头。显然,姜祷铭是把后面的戏提前拍了。 姜祷铭站在一个工程车的托架上,就是那种专门给马路上换路灯的工程车,手里拿着麦克风在那里大声的呼喊着……这还仅仅是表现老百姓逃难的一个镜头,连一个追击的士兵都没有,难道说这样就混过去了吗?才不是,等这些群众演员呼哧带喘的跑完了这一趟,那边的剧务等工作人员就赶紧的招呼“群众演员”换衣服,顿时,这群老百姓摇身一变又变成了追杀百姓的金国士兵,就连身材高一点的女群众演员也凑数进去,好嘛,这两趟一跑,那些群众演员终于明白吃这碗饭不容易了,整整一个上午,总算让姜祷铭满意了,宣布大场面结束。 李凡在剧组那简易的会客室里见到了姜祷铭,姜祷铭高兴的拉着李凡要一起吃午饭。在这里,剧组还是搭建了临时是一个食堂,不管咋说,这里可是有着几十号人呢,这吃喝拉撒睡都得就地解决。好在,现代的工程建设绝对是高速的,只要肯花钱砸,就没有办不了的事情,一拉溜在山坡上的几排简易住宅仅仅花了不到半个月就完成了,钱博平说,这还是租赁性质的,拍摄结束后,这些简易住宅还可以拆卸拿走,不占用当地的土地资源。而且,还与当地农民商量好了,这里的垃圾和那个啥都免费的赠送给了他们,至少是可以成为施用的有机肥料。 从当起请了三名厨师,其实是一家子,原来是在县城里自己开了个餐馆,手艺不错,可惜小县城的消费能力差点,生意总是不死不活的。剧组来了后被请到这里当厨师。本来是想分别从各个餐馆里请人,可第一个来的老板把账一算,觉得全家过来承包这里的伙食收益不少,何必还要在原来的餐馆里苦哈哈的熬着呢?现如今餐饮业的竞争多激烈啊,于是,他出头与江涛商议,最后把这里的食堂承包了给他。原来的那个餐馆干脆就申请了临时歇业三个月,因为这边给的工资高,待遇好,还特别的有意义,老板怎么算都是在这边干划算啊。 “中午让食堂给加两个菜,下午咱们休息,傍晚的时候咱们接着拍黄昏的镜头。”姜祷铭对跟在身边的剧务兼助理说道,“通知大家,午休一定要安静,我们这个行业往往是会熬夜的,如果午休不好,晚上大家怎么拍戏啊?” 这个剧务兼助理还是y大学新闻传媒系今年的毕业生呢,经过这段时间的考察,江涛对这个叫胡念久的学生感觉很满意,已经跟他打了招呼,毕业后就到平涛文化公司里来工作,他学的就是文化产业的经营管理,当制片剧务正合适。 几个清炒青菜,加上一条当地出产的大鲤鱼,中午的便饭既简朴又实惠,李凡吃的是开开心心。钱博平还打开了两瓶啤酒,陪着姜祷铭慢慢的喝着。 “姜老师,你客厅的那幅画是真的,我们通过电子光谱仪已经鉴定出来了,那幅画是被外行胡乱弄给毁了,现在要想修复成原样,那可是得您批准才行啊。”李凡不喝酒,拿了一瓶汽水喝着,“毕竟您是那画的主人,现在验证后,价值不菲哟!从那幅画里就可以推断出,在抗日的艰难岁月里,画家家里也没余粮啊,那个画家在需要朱砂的时候大概是家里没有了,印章上只有浅浅的一层,猴屁股那里其实是象征性的涂抹了一下。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没有想明白,李少白是个工笔为主写意为辅的画家,他为什么着急要把画给凑合着完成呢?难道是谁急着要?他完全可以等啊,去找来了朱砂再续画就是了,这一点我还是没有想透。” “你是说猴屁股上的红?”姜祷铭眼珠子转了转后又说道,“其实,峨眉山上的猕猴屁股并不是总是很红的,尤其是年轻的**和老年的**,只有正当年的**才会发红,那幅画上的**应该是属于中年以上了,而且,它们的屁股和脸是同时变色的。那张画上的**面孔是青灰色的,猴屁股应该就不是很红。” “噢!这样就解释的通了,看来我刚才的推断是错误的,画家使用的本身就是淡印,是一种情感的宣泄啊!原画真实的反应了中年猕猴的本色……嗯,我想起来了,那**的眼睛里似乎有一股幽怨之意,表达的情感似乎与那个时代相连接,作者在抗日的时候已经是人过中年步入老年,对山河破碎很是担心忧虑,那个印章怕也是故意的浅浅盖上,这在一些名画家的作画中也是有先例的。可惜,后世的人不了解这个,不懂画里的意思,忽略了这些细节,搞了个画蛇添足啊!” 说起这盖印来,在古代叫“钤印”,最早是官家使用,随着社会的发展,文化的发展,钤印逐步的在各种私人文件信函以及书画作品上出现,主要还是一个证明的意义,有钤印的书画作品就相当于完工了,没有印章的就是半成品。根据史**载和考证,钤印在书画作品上出现始于唐代,成型于北宋,而目前能够看到的最早的有钤印的作品是苏东坡的。在古代,书法家往往自己都会一点篆刻,于是,在书画家里又流行一个不成文的规则,他们使用的印章要么是自己雕刻的,要么是好友相互转赠,绝对不可以用钱从某个雕工那里买。齐璜就是篆刻大家,可只见他赠印给某某,却没有听说过他卖过印章,这与画画是完全不一样的。 要是说起种类来也不少,除了本身有阳文和阴文的区别以外,还有官印、私印、正印、辅印之分,而发展到了书画上,又有名印、闲章、斋堂号印、鉴赏印等等区分。在一些讲究的书画作里,作者除了盖上自己的名印之外,往往还会加盖斋堂号印,如果作品偶有瑕疵,就会用一枚符合书画意的闲章加盖在那里,用以掩饰。现如今的一些不懂的使用钤印的半桶水的人,往往是乱盖一气,当年溥仪在宫里看了诸多古画的时候,拿着自己的印玺就是一通狂盖。所以,有时鉴赏书画的时候,看看钤印就知道作者的水平。 当今市场上许多卖画的,特别是一些“自学成才”的业余画家,由于学画不学文,对书画与古文化一知半解,往往不明白钤印里面的各种套路,把名印和斋堂号印都盖在一起,还以为是上档次。有的是阴阳印不分,该盖阴印的地方盖阳印,甚至是几个印章要么全是阳印,要么全是阴印,弄出来的东西不伦不类。有的人自己不会雕刻,也没有人赠送他们印章,于是干脆使用机器雕刻出来的正章,使用的竟然是楷书、隶属或者魏碑,看上去令人哭笑不得。有的是千遍一律的印章,不管自己写的字的大小,不管自己画的画幅大小,反正就是一方印,形成了小字盖大印,大字盖小印,如此这般的各种笑话多了去了。 为什么一些著名的画家手上的印章不是一枚呢?就是因为这钤印是要按照作品的大小和意境来盖的,不同的作品要用不同的印章,越是画路宽广的画家,手上的印章就越是多。当然,也有因章作画写字的。解放后,齐璜曾经给不少名人大师赠送印章,于是,这些大师们就因印作画因印写字,成为一时美谈。 “哈哈哈,你说的不错,我就是看到那猴眼里的意思才下决心买的。”姜祷铭开心的笑了,“跟我说说,如何修复啊?我想不出啥法子把那涂抹的去掉。”3sk. “那个不难,现代印油多属化工产品,与传统的印泥使用的朱砂还是有区别的,我已经叫系里去找化工系的同学去化验研究了,相信有办法把那一层涂抹物擦掉。您那幅画,保守的估计也要100万以上了。”李凡放下了汽水瓶子,“这下,姜老师可是捡了一个大漏啊,哈哈,您女儿在意大利再呆上几年都不愁了。” “你这小子,还真是个鬼才,到我家晃悠了一圈,就给我找出了二个宝贝出来,这要是叫你多转几圈,还不定又找出啥来呢!”姜祷铭乐呵呵的笑着说。 “哎呀,几位吃饭呢?”就在这时,余所长穿着便衣从外面走了进来,“我是路过这里,过来看看你们的拍摄现场,这片地方还真是巧了,也是属于我们所的辖区,你们这里距离县城新区不算远,难怪那天姜老师骑电单车了。” 这不说电单车还好,一说电单车姜祷铭差点又急了,“是啊,前天我骑的电单车可是不见了,昨天出来的时候把这茬忘记了,今儿我叫人去找,没啦!” “您说您,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那电单车我们昨晚就收起来了,也没有车钥匙,只能放在警车后面给您捎过来了。叫个人跟我去拿吧!”余所长说道。 “哎哟!不好意思,错怪你了!那个小胡,你辛苦一趟……”姜祷铭的话还没有说完,小胡已经一溜烟的跑出去了,这小子贼有眼力见。 “余所长,把东西拿出来吧,一辆电单车哪里犯得着叫您这样的大所长亲自来送啊?说到哪儿去您这都属于公私兼顾!”李凡笑嘻嘻的看着余所长。 “你,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拿着东西的?”余所长有些吃惊的问道。 “我们那个门上可是有一块玻璃,还是防紫外线的玻璃,反光的角度不错,还很清晰,从您进来的那会我就看到了,您还不错,知道用报纸包着。” 李凡指指简易房子的铝合金门,上半段还真是有块玻璃。一个老公安,居然疏忽了这个,这多少有些被打脸了,不过,他现在也知道这个小年轻不简单了,干脆从身后把东西拿到了前面,然后拉了个折叠椅就坐了下去,“我还没吃饭!” “小胡,让曲师傅再炒几个菜,我们要接待朋友!”还没有等姜祷铭发话,那边的钱博平倒是先喊上了,“要快炒的,别叫我们等的时间太长了。” “不用炒菜了,让他给我做一碗面条就行!我们喜欢吃面!”余所长说道。 “你拉倒吧,到了我这里,见面就给你一碗面条?那是个啥意思啊?” 这在北方啊有个习俗,迎客的饺子送客的面,也有说成是上车饺子下车面的,反正是一个意思,客人刚来,不可以做面条的,这犯忌讳,做面条被引申为“不欢迎你到我家来”。客人来了,哪里就能包饺子?不包饺子行,喝两盅就是了。姜祷铭和余所长都是地道的北方人,被姜祷铭这样一说,余所长也不好意思了。 余所长手里拿着报纸包,还真是不知道一时半会放哪儿好,李凡伸手接过去,随手就放在旁边的另外一张桌子上,然后腾出地方,请余所长过来坐。 余所长的眼角余光不停的向旁边那张桌子扫,看来是有些不放心。李凡理解的点点头说道,“余所长放心吧,没有人知道你那报纸里包的是啥,谁会动心?” 很快,几盘小炒送了上来,钱博平又去拿了几瓶啤酒过来,被余所长给拒绝了,“我一会还要开车,这酒就不喝了,我跟小李一样,喝汽水就行!”随即他转头又问李凡,“你是如何看出来那个东西的?我找人看了下,都说像。” 第一卷_歪招(2) “来吃菜,吃完了咱们再说,我今天能在这里呆到晚上,我们晚上走!”李凡客气的把新炒的菜碟子向余所长面前推了推,“我们在这里拍摄,打搅你们了,也给你们的工作增加了一些负担,感谢你们做的外围工作,感谢!” 原来啊,那些群众演员都是由派出所发出的通知才来的,要不然,就姜祷铭这几头外来的大蒜,如何能够在这里一下子召集这么多人呢?而出这个点子的正是那个被姜祷铭打了一嘴吧的女经理。话又说回来,帮助女经理解困出主意的又是姜祷铭这个老戏骨,他们还真是不打不相识了,短短的二天时间,关系铁了。 女经理当天回到行里,自然是被那个没捞到好处反弄了一身鸡毛的赖福明给熊了一顿,什么没骨气啦,放弃一次捞钱的好机会啦,不给行里争面子啦,把个女经理又给熊哭了。怀孕的女人在情绪上本来就容易激动,那个赖福明开口闭口的批评,让女经理难受,迫于赖福明是领导,也不好当面顶,可回到家里却是给老公和婆婆脸色看,弄的家里鸡犬不宁,也就是这个时候,姜祷铭亲自上门再次道歉,并且准备落实这对小夫妻的“戏份”。看到人家家里好像不够“**”,爱管闲事的姜祷铭就开口问了起来,当了解到是那个行长给她气受以后,这次的姜祷铭却是很冷静了,给女经理出了一个“请长假”的点子。反正是要去片场客串,她又怀孕了,请个产前长假算个啥?这样就可以避开副行长赖福明的找茬。 其实,姜祷铭还有一个原因没有说出来,自打让他签了“全权委托书”以后,他就觉得李凡不会对那个副行长善罢甘休,肯定会在后面有找补,现在让女经理请假,就是钻这个空档,等到假期结束了,女经理回到行里,那个副经理怕是忙活自己的事情都还时间不够呢,哪里有时间再找女孩子的麻烦? 女经理琢磨了一下,觉得姜祷铭这个点子还真是不错,于是让老公去街道妇幼保健站再次开了假条,对于怀孕的女人,要个假条,哪个医生不给开啊?然后用手机拍了个假条的照片就传给了主管考勤的人事部经理,那边只简单的回了一个“知道了,保重!”这请长假的事情就算是最后落实了。 谈到拍戏的事情,姜祷铭就问女经理,在这个县城要找一定数量的群众演员的事情,姜祷铭其实在派出所里就在思考着这样的事情,他曾经设想过去劳动力市场找,可这县城里的劳动力市场能有多大啊?去找五百人就把市场给清空了。 这要是一般的导演,镜头里的大规模人员逃难的镜头最多也就是请上个百十来人,用近景或者中景囫囵过去拉倒。有的还用电脑合成,可实话说,电脑合成的镜头带给人们的感觉总是怪怪的,远不如实景拍摄来的自然。姜祷铭是谁啊?他能用那些花招去糊弄观众吗?老谋子敢用上万人拍场景,他动用上千人难道就不行吗?何况在这里的人工费并不贵,加上江涛给他交了实底,钱不是问题。 五百人对姜祷铭来说也能凑合,就是劳动力市场上大部分是男的,哪里去找女人和老人呢?化妆是可以搞,可要是几百人都要化妆,那整个摄制组的化妆师全都去搞怕也是忙活不过来啊。在与女经理说拍戏的事情时,顺口就问哪里可以找大量的群众演员,那女经理是干啥的?接待经理啊,她在银行能看到多少人?顺口就说了一句,“去找派出所啊,他们可是管着这片十几万人呢。” 于是,当晚,姜祷铭又舔着脸去找余所长,还声言,钱不是问题。余所长一琢磨,这是个好事啊,至少可以给辖区里一些农村的人捞点外快,在这些村子里,适合当群众演员的人可是不少。于是,当场拿起电话,让值班的片警给外围的几个自然村的村长打了电话,声言,来干一天,每人给100元,男女老少都行。 说这个季节不正是农忙的时候吗?其实啊,现如今的农村已经不是原始的耕种方法了,尤其是北方平原地带。在这一带,这个季节其实还真是不忙,冬小麦正在灌浆,还没有成熟,间种的玉米早就种下了,就等着小麦一收,玉米苗就一天往上窜一截的长,就是有些地方需要种植棉花花生啥的,也都有专业的机耕队来干,每年在农事忙的时候,我们都能在高速公路上看到这样的机耕队飞跑,他们就是在跑场子,这里忙完了又去接下一单,现在农村的种庄稼收庄稼基本上都实现了机械化了。还生活在农村的人,要忙活的就是自己家里周边的菜地,养着的几头猪或者鸡鸭这些了,大部分时间还真是没啥事,要不,咋进城的农民工那么多?干啥都成,给俩钱就干了。现在让他们就在家门口出来耍一天就给一百块,多好的事情啊。只不过让姜祷铭没想到的是,今天一大早就来了三千人,把个姜祷铭吓的够呛。这要是其他的导演,肯定是仔细的挑选,多余的赶走。可姜祷铭却不这样想,人家派出所帮忙,来了人给撅回去……好说不好听啊。他决定都留下来混一天,用不上的可以在周围维持秩序嘛!好嘛!他这一大方,制片那里30万现金就没了,至少多出了十几万,可姜祷铭认为这钱花的值得。???.23sk. 来了这么多人,这可忙坏了服装师了,一下子去哪里找这么多的服装啊? 按照姜祷铭原来的计划,服装师至少准备了一千套宋代的服装,其实,只要不是主要演员穿的,群众演员穿的服装还是好弄的,尤其是宋代,服装简单,就是大襟往左右一勉,找根草绳一扎就算是完事。接下来的就是假发,古人穿的鞋,这些东西道具也准备了不少,但要把三千人的都满足是不可能的。 最后,临时让县里的一家服装厂用无纺布做出长条,远距离的群演就穿上搜集来的各种颜色的长衫,把那个长条在脖子上向下交叉一围,用别针别上,五百米外就看不真着了。头发?咋上头巾好了,反正那个年代也有不少人是扎头巾的。 折腾到了上午十点半,才算是有了点眉目,于是姜祷铭就开始指挥拍摄了,其实,这个镜头总共在片子里出现的时间也不过是十来分钟,还是分别被剪辑放在不同的剧集里,反正最后是要穿插着用。开拍的时候,真枪实弹的千把人是跑在前面的,十几部摄像机从不同角度**,二台最高级的摄像机负责拍全景和大场面,在姜祷铭的精心布置安排下,这二千多人的场面竟然是“一次过”。 半天时间,让附近的农民挣了钱,还是那种轻松的也许将来能露脸的钱,余所长还没有出来,感谢的电话就差点把他的手机打爆,这才提醒他去现场看看。余所长是如何知道李凡也过来了呢?他压根就不知道李凡已经走了,以为李凡会一直在这里呢,在所里,决定了怎么后他就不管了,具体办事的又不是他。 昨天,事情安排完了以后,余所长在抽烟的时候才想起李凡说的话,于是自己拿着那个“烟缸”去洗手间里洗干净,然后去县里爱好收藏的副县长那里请给长眼,副县长看了后也说这东西应该有年头了,但到底是什么,却是不敢说。从外面的色釉上看,副县长一眼就认出这是钧瓷,但钧瓷在历朝历代生产的很多很多,直到现在仍然在当地有生产。唯独稀奇珍贵的就是北宋时期的“钧瓷”,素有“家财万贯不如钧瓷一片”的说法,这里的钧瓷指的就是北宋时期的钧瓷。 钧瓷从唐代开始出现,产地就是现在的河南禹县,这里在金元的时候叫钧州,所有后来人们就管这里出产的彩色瓷器叫“钧瓷”。说起来,也是造化弄人,钧瓷的生产在各朝各代都有,可都无法超越北宋时期的钧瓷。当然,现代工业用更科学更细腻的手法烧制出来的钧瓷正经不错,可挡不住产量太大,上等的钧瓷器物也不过才卖到几百元而已,满大街都是,一些地摊上也有,几乎就是个白菜价。 与其他瓷器不同的是,钧瓷是色彩完全是靠窑变产生的,任何一点细微的影响就会使窑变发生变异,所有钧瓷上的奇异彩变都是天然生成而不是人工描绘的。哪怕是烧制者想刻意做点花样也不行,所以,自古以来就有“钧瓷无双”的说法。 说起来,这钧瓷的产地也就是非钧州莫属,其他地方不通过交流获得配方和特殊的釉料,也是烧制不出来钧瓷的,而在钧州这个地方,到处都是釉药,只要涂抹了,普通窑工哪怕是烧砖的时候都有可能烧制出漂亮的钧瓷。 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这里有着丰富的特殊瓷土。这里的瓷土与其他地方的瓷土有很大的区别。严格意义上的瓷土就是高岭土,化学名称是“硅酸铝”,可在钧州这一带的瓷土却是介于瓷土与陶土之间的一种,因此,在烧制后,其瓷器的胎质没有景德镇瓷器那么白,也很难做出薄如蝉翼的精细瓷器,太薄了会变形和龟裂。就是在北宋钧瓷顶峰时期,钧瓷的器型也是以装饰物为主,比如烛台、花樽、花盆、笔洗等等,基本上没有上餐桌的精细瓷器。在钧州,还生产各种釉药,所谓釉药就是要往由石英、长石为主的釉料里添加的天然金属氧化物,钧瓷上的五彩斑斓其实都是氧化铁氧化铜等氧化物经过高温后发生的色彩变化。 在当今生产的各种彩瓷上出现的各种鲜艳的颜色,其实也是金属氧化物的色变,曾经有一段时间的中国红价格很高,因为刚出来的时候,使用了氧化钴这种昂贵的金属氧化物,随着科技的发展,这种趋势已经缓和下来,但是,高端的精美礼品瓷用的仍然是氧化钴作为釉药的,氧化钴可以单独使用形成蓝色,与氧化铜共用可得天蓝色、蓝绿色、绿色,与氧化锰共用可得深红色、紫色、黑色等等。目前,低端的彩瓷用的是氧化铁氧化铜氧化锰等,高端的彩瓷用的就是氧化钴这些了。单独可能看不出差异来,放到一起就一目了然了,差距还是很大的。 正是因为这个地利优势,钧州一带生产钧窑有千年历史,可唯独只有宋代钧瓷是精品,一旦拥有,那就是一个天价了。至少,上拍宋代钧瓷的数量远比其他窑口的少的多,即便是有钧瓷拍卖,大多数是明清两代的精品,鲜有宋代的大器。 那个副县长看了余所长拿去的“烟缸”后连是烟缸还是笔洗都无法判断,只能判断出这是一个品相不错的钧瓷,具体是那个朝代的,只能推断出不是近年来市场上流行的,因为他看出了烧制的工艺与现代的不同了。 在古代,由于特殊的窑口和技法,钧瓷的底部是不完全上釉的,所谓不完全上釉是指上釉后要用抹布抹掉,预留出这里是让上面的釉料在高温熔化时流下来做的空位。与其他烧制瓷器不同,钧瓷是要把坯胎预烧一下,然后稍微冷却再上釉料,涂抹好釉料后马上再进窑二次烧制。还有一个特色,钧窑烧制的燃料在北宋时期用的是劈柴,而不是煤炭。所以,我们看到的钧窑古瓷很像是介于陶器与瓷器之间的一个品种。尤其是宋代钧瓷,冷不丁的还以为是唐三彩呢。 事实上,唐三彩与钧瓷之间还是有一些关系的。首先,他们的产地基本上都是在现在的河南洛阳禹州一带,其次,他们使用的都是灰白色瓷土。第三,他们使用的釉料也基本一样,通过烧制产生色彩。区分陶器和瓷器的最大界限就是烧制温度,当然,普通陶器也可以用黏土、红土等烧制,而唐三彩使用的是白色瓷土。在钧州这一带的瓷土与景德镇的瓷土有什么区别呢?区别还是很大的。景德镇的高岭土是天然的品质最纯净的瓷土,杂质含量极少,尤其是氧化铁的含量很低,所以烧制出来的瓷器特别的白。而在钧州这一带的瓷土里含有大量的金属氧化物,看上去很白,可是一烧制胎色就变灰了。现代生产瓷器往往使用酸洗法去除瓷土中的杂质,把低档瓷土变成上好的瓷土,所以,商场里卖的瓷器都很白净。 唐三彩烧制的温度很低,加上其主要用途是陪葬品,在工艺上也是略显粗糙。所以,在分类上,唐三彩是属于陶器类的。它外表形成的色彩也是人为刻意涂抹上去的,算是彩绘陶器的一种,这与钧瓷的天然无序窑变是有本质区别的。 余所长是个老司机了,他一点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与大家说话,喝着汽水吃着菜,最后还扒拉了两口大米饭。等到吃完了,李凡才和他一起转移到了傍边桌子上。李凡打开了报纸,再次认真的看了一下才说,“这可能是一件宋瓷。” 第一卷_歪招(3) 李凡的眼力为什么这么好呢?这得益于他有李家寨的内功,又把李家寨的各种秘籍翻烂了。如果说李家的传承,现在,他父亲李涌都未见能够比李凡强。练过内力的目力本身就比一般人强得多,这如同是鹰眼与人眼之间的差异。 眼力本身与人体上其他的能力一样是可以锻炼和修炼的,甚至在习练武功的人里,眼睛还是最先获益的器官。习练武功的核心本身就是发挥人体的潜能,调动没有被发掘出来的能力,通过锻炼,力量、思维甚至骨骼收缩等等都可以发生变化,那眼力自然也是一样。在古代,著名的射箭手习练的最基本功能就是眼力。 在古代流传着一个“纪昌学箭”的故事。说在夏朝的时候,有一个神射手叫纪昌,他拜飞卫为师学习射箭,飞卫不想教他,说你这老是眨巴眼不行,什么时候眼睛不眨巴了,你再来。于是,纪昌回去练习不眨眼,甚至盯着妻子织布。等到练到可以不眨巴眼了,飞卫又说,“你这还不够啊,还要学会视物才行。要练到看小物体像看大东西一样清晰,看细微的东西像显著的物体一样容易,然后再来找我。”于是,纪昌又回去苦练。传说纪昌用牛尾巴的毛系住一只虱子悬挂在窗口,朝南面远远的看着它。十天之后,纪昌看那虱子已经渐渐大了。三年以后,虱子在纪昌的眼里已经有车轮那么大。当他再用眼睛看其他东西,感觉都像山丘一样大。这个时候纪昌用燕地牛角装饰的弓,篷竹作为箭杆,瞄准那只悬挂在窗口的虱子,一箭穿透了虱子的中心,但牛尾巴的毛却没有断。当他在去找飞卫的时候,飞卫笑着说,“你已经掌握了射术了。”从此,纪昌成为一名神射手。 李凡就是通过习练内功而增强了严力,所以,无论是打球,还是看古董,他的视力都是其他人所不能及的。尤其是看古董字画的时候,那些支微末节的地方一般人很难看得到,可在李凡这里却不是问题。这也是李凡“好眼力”的秘密。 看完了那个瓷器后,李凡把东西小心的放回原处,“余所长,这是个钧瓷无疑,只是年代的断定还需要进一步的科学鉴定。我初步断定这应该是宋代出产的钧瓷‘荷花碗’,这种器型在其他的朝代基本上没有,最早是用来在冬季清水养水仙的。钧瓷在北宋年间往往胎器厚重,色彩斑斓,比起汝窑官窑等其他的窑口瓷器还是要差上那么一点点,可以说,登不了大雅之堂,但是,在花盆啊,烛台啊花樽等上面却是美化了不少。尤其是钧瓷的窑变色彩几乎是不可预见的。到了后世,许多窑口也在烧制钧窑,可惜,在技术工艺上水平上达不到宋瓷的水平,这就是为什么宋代钧瓷珍贵的道理。您这个物件最好是去找个专门的鉴定机构做一下年代鉴定,我说了不算的,如果是宋代钧瓷,您可是要发大财了。” 李凡那里基本上是给余所长科普了一下,这让余所长是大开眼界,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叫江涛的年轻人还要围着这个小年轻转,人家是真有学问。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我这小东西真的是宋代钧瓷,得值多少钱?”余所长小心的问了一句,“另外拿去鉴定大概要花费多少钱呢?哪里可以鉴定?” 李凡笑了,他知道干余所长这一行的都有职业病,什么事都想的复杂,于是就耐心的解释道,“我们学校古代学系就有一个鉴定中心,你送到那里去就可以,花不了几个钱的,等会我给你写个条子,你拿着条子去找我的老师马嵬曾就行。至于说如果是真的,价值是多少这个我不好说啊,我估摸着得有个大几百万吧。” 一听这话,正在用报纸包那个荷花碗的余所长差点没惊得把东西掉到地上。他抬起头来看着李凡,“这东西怎么会流落到地摊上了?还没有人认出来?” “呵呵,这个故事就更不好说了,我看了看品相和底部的沁色,以我的见识估计是从地底下出来的,北宋时期的钧瓷能在地面上保留到今天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是某些盗墓者从地底下挖出来的,出土的时间至少也有二十年了。”李凡说。 “你怎么看的这么准?这个荷花碗是我五年多前在菜场边上的地摊上买的,二十多年前,我们这里几乎是盗墓成风,那个时候我还在刑警队里,抓了不少盗墓贼,可那些盗墓贼都不算是很外行啊,怎么就可能把这东西一文不值二文的卖掉呢?这在逻辑上似乎说不通啊!”余所长的职业病又犯了,觉得李凡这个解释有些牵强,“还有啊,如果说这个东西是盗墓的赃物,那我拿在手里是个雷啊!” “哈哈……”李凡又轻声的笑了起来,“第一个问题,盗墓贼在干那事的时候多少都会有遗漏,不排除这东西是因为地形变化从破坏的墓穴里被雨水冲出来的,然后被当地农民随意捡到,最后拿到市场去是卖掉,这样的故事在陕西那边多得是。还有一种可能,盗墓贼知道这东西不错,可是,在这一带很少有北宋时期的大墓,这里最多的是东汉时期的墓葬,挖到了这个后先放在家里不拿出来,随着你们警方的打击力度和时间,保不齐那个盗墓的发生了意外或者不在了,他的后人又不懂,随手拿出去还钱也是有的。第二个问题您不应该问我吧?您自己是警察,难道不知道这里的区别吗?这一类的物品有一定的追索期,只要不是出境,又不是您自己实施的盗掘,你又不是行家,只不过是在地摊上买回来当烟缸的,您说,这是个啥雷啊?如果不是我偶然看到了,你这烟缸还保不齐啥时候就摔碎了呢,是不是?那个时候谁能说这是宝贝?还不是扫进撮箕里扔掉了?在我们的历史上,有多少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 余所长被李凡这一通解释的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他笑着说道,“真是要感谢你啊,要不这东西你帮我带回去检测一下可否?省的我还要去一趟燕城。” “这个可不行啊,没挑破的时候没问题。可现在挑破了,您叫我咱们带啊?要出具全套的委托书,还要有免责承诺,要不然,谁敢轻易带这样的一个宝贝满世界乱跑啊?这事,您还是自己亲自去的好。另外,对这个事情您自己别声张,您要自己留着也行,放进银行的保险柜里,要出手也行,直接在燕城找个拍卖行上拍即可,这就要看您自己怎么想了。”李凡几乎是一条条的跟余所长解释。 话说到这里,余所长终于明白了这一整套的程序了。他最后站起来非常感谢李凡的“指点”,连连向李凡竖起大拇指,称赞李凡年轻有为了不得。 “余所长啊,你就不用夸他了,他就是学这个的。我的一幅本来都看成赝品的东西到他们那个鉴定中心一鉴定,最后也是弄成了价值百万的真东西。你给我们找来这么多群众演员可是给我帮了大忙了,我还说晚上去感谢你哪!”姜祷铭也站起来说道,“这里的情况非常好,老百姓也好,今天一次就过了,谢谢啊!” “不用谢了,小李今天给我的解释就算是抵消了!你们在这里可能还会有段时间,我会安排联防队经常过来巡逻的,只要你们拍的好,我一定会看的!”余所长也是高兴的说了起来,“好啦!我下午还有些事情,那就不打搅你们了!” 这边姜祷铭几个送余所长出去,李凡的电话却是响了起来,是周南打过来的。 “怎么了周南?我今天晚上就回去了,咱们的下一场球不是后天吗?” “你快回来吧,要不我非被我爸爸给逼疯了不可。”周南在电话那边声音都带哭腔了,“他接受了女队,想按照你给的那套训练法子把女队的体能拉上去,可没想到这些娇小姐们一个个的受不了,除了哭天抹泪就是混不吝啊,我老爸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就找我,让我找你拿个主意,你可得快点给我想辙!” 原来,y大学女队成立后,大周走马上任,学校还专门为球队陪了一名女辅导员,在成立的仪式上,个个都说的义愤填膺激情澎湃,可真到开始练的时候,那些女孩子一个个的全都拉稀摆带了。好一点的坚持了第一天,差一点的连两个小时都没坚持住,弄的大周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大周没带过女队,把自己的老婆都请出来了,他现任老婆当年也是球队的,可老婆来了也没有用,那些女孩子阿姨婶婶的叫起来个没完,嘴巴甜的很,可一说到训练就都摆手不干了,有的干脆耍赖有的伴萌的想退出去,要不是学校给她们施加了些许压力,这群女孩子没准真的是要不辞而别了。 不是有几个体育系的吗?是,就是那几个可以坚持练完一天的,可她们也不敢带头啊,一是她们人少,怕被孤立,二是,本来这些学体育的就不怎么被那些读其它学系的同学看得起,看到大多数人不想练,她们也就随大流。 要说现在的年轻人啊,论吃苦的精神可真是没法跟老一代的比,不是能力不行,而是精神上首先就是怂了。尤其是一些从城市里来的孩子,从记事的时候起,幼儿园、小学、中学、高中到大学,一路上都享受的是欣赏教育,快乐教育,他们对吃苦不要说去体验,连个概念都没有。手上划个小口子都能声嘶力竭的大叫,你让他们去刻苦的训练?男队的这群牲口如果不是李凡在那里连打带哄的,最后还给奖励,你以为就洪城那两下子能把队员们的潜力训练出来?就这,还是佟建华找了关系,跟部队新兵一起练的,要不然也是会练夹生。 “那个……这样,你去找佟指导,让他去联系本地驻军,看看有没有女兵训练的,把女队放到部队的训练场那里训练半个月,我相信是有好处的。另外……算了,其他的我回去再说,告诉你爸爸,一切都会好的!办法总比困难多!”李凡跟着又安慰了周南几句,“周南,今年是邢大个最后一次代表校队打球了,他的上场机会可能会比你多一些,你要理解。对于你来说,也是一次心灵上的磨炼,在你将来的职业队生涯中,比这个更闹心的事情多了去了,所以啊,你要心稳!” “是,小师父,这个我知道的,我现在没事,心里舒服的很,只要你接我电话了,我心里就踏实了。哪怕将来我去了职业队,遇到心里发堵的事情我也会找你,到时候你可不要不认我这个徒弟啊,我是从心里服你了!” “好!那咱们明天早上见!你赶紧给你爸爸回话吧,省的他着急!” 什么叫人格魅力,李凡现在就是。周南越是跟李凡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就越是感觉到小师父是个“智慧型”的好老师,已经好几次了,遇到难处只要找到小师父,事情就会迎刃而解,现在也是一样,李凡的声音就稳住了他慌乱的心情。 接完了周南的电话,那边余所长已经开车走了。姜祷铭看着自己的那辆电单车也是感慨了一阵,无他,人家余所长那边是把电单车洗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表哥,我怕是马上就要走,你留下来陪姜老师两天,然后你再回去。” “我不用他陪,这里一切都不错,你们有事就赶紧回去吧!”江东门豪气的说道,“这次出事我也想了自己的问题,还是脾气不好,要改,你们放心,我今后绝对不会再整出啥幺蛾子了,一心一意的把这个戏拍好,然后再考虑那个画的电影剧本,江涛也把你的意见透露给我了,我也与我那徒弟联络了,他没有问题。” “那我们就放心了,姜老,您在这儿多受累,完事的时候一定陪您好好的喝一顿!”李凡有些小激动的握住姜祷铭的手,“悄悄的给您透个实底,我这里的故事多的很,光是我太爷爷那一辈的故事就讲不完,您只要乐意,回头我把故事大纲都给您,您自己挑,只要您还有创作的激情,那这几年估计您轻松不了。” “啊?!哈哈哈……”姜祷铭朗声大笑,“几年前,我因为不满意现在文艺圈里的那些污泥浊水而半隐后,这还是第一次的受到如此强烈的刺激!好,算是我的职业生涯的第二春吧!只要你那里有好故事,我,有得是激情去创作!” “一言为定!”李凡使劲的握住姜祷铭的手摇了摇,“我们的文化公司今后就靠您打天下了,我们一起要在文化圈子里蹚出一条新路来!” 看着李凡的表现,钱博平心里感叹,自己这个表弟还真是个妖孽啊,姜祷铭如此牛叉的老戏骨竟然被他调动的像个年轻人,不服不行! 第一卷_歪招(4) 下午二点,李凡跟钱博平哥俩就开车返回了,一路上顺风顺水的。回到学校的时间也不过是晚上11点,虽然有些疲劳,不过年轻人嘛,不在乎。 与钱博平分手后,李凡一头钻进自己在球队的单间里,开始挖心挖肝的寻找资料和想法子,他也不怕佟建华骂他,半夜里给佟建华发了一条信息“我回来了!” 其实,佟家华也没有休息,下午,周南找到了,转述了李凡的话。佟建华顿时就明白了李凡的意思,连忙给自己在部队里的战友打电话联络,还真是巧了,就在附近五十公里的一处训练场里,正好有一支女子特战队在训练。 当然了,佟建华不可能直接把女队就那样拉过去参合到里面去,他还得去找一些关系和路子疏通,打的旗号当然还是拥军爱民。不过这里面又多出了一些弯弯绕,倒是让佟建华再一次见识到了小叔李涌的厉害。 说这部队里还有女子特战队吗?严格意义上说,类似李涌当年那样的特种兵肯定是没有女性队员的。据说,全国也就是海军陆战部队里有一支女子队。但是,在全国范围内,特警部队里还是有不少女性的,这与执行任务的性质有关。 那训练场上的女子特战队是咋回事?这就要从对特战的定义上重新理解了。现代战争打的是信息化、智能化和无人化,让士兵真枪实弹的出击已经越来越少,大规模的地面部队出击几乎没有了。而特种作战发展到今天,各种辅助的兵种也是越来越多,在这些辅助兵种里就不乏女性的加入。比如说操控通讯电台、无人机、后勤医疗保障等等,在这些岗位上存在女兵其实是一种历史发展的必然。这些女兵虽然不直接的上前线,可是在紧张的工作中难道不需要强悍的体能吗?如果说在紧张的战场上突然发生了需要,难道说这些人就以自己身体不行拒绝执行命令吗?就可以把到手的胜利拱手让人吗?所以,在军队里,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你是兵,除了新兵连的队列训练以外,体能训练也是不可少的。 军队本身就有许多高级医院,还有自己的军医大学,在这些单位服役的人员也是必须要每年参加军训的,至少在李涌的医院里,每年的军训都不是走过场。尤其是各大医院里的应急分队队员,要是没有体能的支撑,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全国各种抢险救灾的第一线。每次发生重大的自然灾害,第一时间出动的一定是解放军的医疗队,不是说他们的医术有多高明,也不是说他们的距离有多近,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调动他们的是“命令”而不是“通知”,这与地方系统是有本质区别的。另外一个因素就是军医在体能和抗突发事件的能力上远远强于地方医疗人员。我们或许能够看到某次大型医疗救援行动中有某某医生某某护士突发猝死,大白话说就是累死的,可我们能够看到这些累死的英雄里有几个军医或者军队的护士?这里的差别就是军队医疗人员首先是战士,其次才是医疗人员,他们可能达不到一线士兵训练那样的强度,可比起普通人来,那还是强多了。 而那个训练场上集结训练的女兵就是一批来自一线部队的女兵,还有一批是来自各个集团军野战医院的护士,他们都要经过严苛的训练后才能上岗。而疏通这个的关系靠的是李涌找了相关首长特批的。当然喽,也不是白批的,y大学也承诺,免费为一批军队学员在特殊的专业上培训半年,y大学承诺,在新的征兵季节,在学校里大力宣传,鼓励一些学生去当学生兵。有了这些由头,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可谁也没想到,就是球队这几个体育系的女生,后来全被忽悠的去了部队,她们最后完全改变了原来打算去中学当体育老师的命运,这是后话。 佟建华为了这些事情也是半夜里请示了主管领导,说出了与部队交换的条件,其实,部队提出的那些条件根本就不算是啥条件,每年,y大学里都有替各个部门企业代培的学生,甚至还有许多外国留学生,来几个军队上的学生实在小菜一碟。至于那个征兵的事情,每年辖区人武部都在做学校的工作,只不过这次做的动静大点罢了,何乐而不为呢?如果从y大学里走出几名合格的军人,难道就不是y大学的骄傲了吗?这一点,主管领导想的明白,要是成了,年底的总结不是又多出了一条业绩吗?所以,不仅全盘答应,还特别鼓励表扬了佟建华脑子活。 实际上,y大学今年工作的重点就是参加全国大运会,这事关y大学的荣誉,谁也不能掉以轻心,德智体全面发展历来是我国教育的总纲,如何展现y大学在这个方面的成就?在大运会中比出好成绩就是一个重要指标。 李凡并不知道这些,他还在自己的寝室里冥思苦想,最后还是被他搞出了一整套辅助教育的方案,为了落实这些方案,他还叫江涛去找了一些部门淘来了不少资料片和老电影片,等到佟建华过来跟他合计的时候,他已经拿出了整套方案。 三天后,女队和部分田径女队队员一共三十多名全部被拉到了军队训练场进行封闭式训练,时间暂定为半个月。在这里,完全实行军队化管理,这些女孩子又像刚进学校军训那样穿起了军装,原本还想嘻嘻哈哈的女生们,看到已经在那里的女兵的训练,个个惊的吐着小舌头,有的还吓哭了。 训练队还特别聘请了一个女中尉过来当她们的队长,那股子气势首先就把校队的女孩子们给震住了。看着参差不齐的队伍,女中尉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在队列前来回的走了两趟,最后才站在队列的前面。 “我姓杨,你们叫我杨队长就可以了。”声音不大,但透着威严,“其实我也大不了你们几岁,从军校毕业才一年多。大家都是女人,我就想看看,为什么那边的女兵能够练,而你们这些人还没有开始就吓成这样,丢人不?” “她们是当兵的,我们是大学生……”一个女队员连手都没有举,脱口而出。天籁小说网 “大学生?你学是什么专业?实话告诉你们,那边训练的女兵没有一个不是大学毕业的,她们有的是顶尖大学的毕业生,有的是军医大学的毕业生,参加高考后的她们没有一个是低于一本的大学毕业生,你有什么可骄傲的?”杨队长一副不屑的口气,“我读的第一个大学是中科大,后来我又参军转学到了军校,要论学历,你们比不了,可要论对国家对民族的认识,你们更是比不了!” 杨队长的话让这些女孩子呆住了,那几个体育系的压根就不敢吭声了,还有几个是学医的,勉强还能凑合,可还有的是学啥子“广告学”“家政服务管理”专业的,这些女生着实是无法跟杨队长比文化了。 “到这里来训练,你们将会面对人生中第一次艰难困苦的考验,好在这个考验对你们来说是有惊无险,把它当成一次对精神和个性的磨练,这对你们将来走入社会是有好处的。温室里的花朵永远经不起风雨,谁能保证自己的一生都是平坦的阳光大道?谁能保证你们将来的生活就是和和美美的没有波澜?经历过磨难,你们起码在心智上就有了承受的能力!在性格上也受到了一次锤炼!” 不能不说,杨队长的话很富有哲理,至少大周说不出这个水平来。大周虽然是在部队里带过,而他的军训也就是那么回事,再说了,在大周的那个年代,吃苦是光荣的,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根本就没有抵触情绪。而21世纪的年轻人,压根就不知道这些,他们从懂事开始就被灌输了太多享乐和愉悦的教育,稍微严厉一点,不是给学校玩个啥子跳楼,就是跑到家长那里去哭诉抱怨,弄的学校现在也像医院那样的出现“校闹”,整个民族的最基本的传承都被颠覆了。 在我们这个民族里,医生是被尊敬和供奉的职业,在过去,民间有一句话,“医治不死病”,这句话表面上看很直白,很简单,似乎也是为医生找托词。可实际上却是表达了民间百姓对医生的一种宽容和尊敬。对应的当然就是“医者父母心”,同样表达了医生这个职业对待病人的态度。所以,我们在古籍野史里去查去看,根本找不到当代医闹的先例,在过去,医治好病人是天经地义,没治好也是不能怪医生,哪怕是碰上了俗手或者庸医,只能怪那人的命不好,用死者去威胁医生,换取更多更大的收益,这在我们的传承里是没有的。可是现在呢? 过去,在北方一般称医生为“大夫”,而在南方则称医生为“郎中”。许多人不理解这样的称呼是怎么来的,在这里啰嗦几句。 医生的医字,繁体是这样写的,“醫”,根据象形文字的解释,其意很复杂,不过我们基本上可以理解为“有专门的人把受伤的箭头拔出来放在容器里,还有被兵器砍伤的地方,用药酒消毒治疗”。这就是古篆体醫字里面有箭矢的“矢”,有形容兵器的“殳”(读shu一声)和形容酒的“酉”。但是,这个醫从一开始的地位低下到后来的地位高贵也是经历了千百年的实践才形成的结果。 首先,没有文化,不认识字肯定当不了医生,而在古代,识文断字的人都是贵人,都成为了“士”,事实上,许多著名的古代医生本身就是官。其次,到了唐末五代,朝政**,卖官鬻爵,致使民间官衔泛滥。走在大街上,随便碰上一个人保不齐就有个啥官衔。于是,以官名打招呼逐渐形成风气。比如叫读书人为“相公”,称工匠为“待诏”,连卖茶的都会被叫一声“茶博士”。引申到后来,当铺老板叫“朝奉”,有钱人叫“员外”。社会上任何职业都可以用相应的官职名称来称呼。这也是后来的朝代不得不把官名改的原因之一,于是,原来那些古官名就成为某些职业的称呼了,比如说“员外”“朝奉”的称呼一直延续到明清。 管医生叫大夫,有些西化的人说是从外语“道客特”音译过来的,说是简化后的叫法,其实这是大错特错的,他们还振振有词的说,“大”字的发言区别,其实,“大”字本身就是多音字,山大王,难道也是因为“道客特”吗? 医生这个职业非常特殊,上至皇帝,下至平民谁都离不开,因此人们就用官职中品级极高的“大夫”、“郎中”来称呼他们。把医生称为“大夫”真正的起始是从北宋开始的。在北宋,医务制度和医学管理有了相当的发展。当时负担管理医疗行政的官职很多,翰林医官院的医官就分为七级,官职有二十二种之多,如和安大夫、成和大夫、成全大夫等等。这样,“大夫”就成了医生的正式称呼,没有了唐末那种胡乱叫恭维的意思了,多了尊重和恭敬。这才是正解。 再说这师道尊严,我们民族是典型的无神论者民族,不够也有信仰,那就是“天地君亲师”,把老师排进这样的序列里,很是不得了啊。天地太抽象了,你最多就是说几句“老天爷你看见了吗”“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你不怕下地狱吗”这样的话,而所谓“君”,现在已经没有了,那还剩下什么?就剩下了亲和师了,可现在全盘西化教育方式后,这个师似乎也没有了。 西方文化的侵袭,改变了许多人对医疗和学习的态度,这不知道是历史的倒退还是历史的悲剧。为什么西方的诸多思潮和思想别的方面很难影响我们,偏偏这两样东西影响了我们?这就是我们民族本身的一个秉性使然,那就是我们特别的喜欢宠溺下一代,特别喜欢小孩,认为小孩的一切错误都是可以原谅的。在孩子犯错误的时候,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长大了就好了,就明白了。”所以,在华夏,孩子永远是孩子,是最喜庆和最吉祥的。 是我们的先辈不知道宠溺的危害吗?也不是,在古代,为了杜绝这样的问题,曾经公开规定“父不抱子”,虽然起源是周礼中对先人的祭祀,可这里面却是充满了教育上的的哲理,说的简单点,就是做父亲的要威严,要严格的教育下一代。可惜,现如今这些都没了,一代更比一代娇气,一代更比一代纨绔。 当天,并没有展开训练,而是展开小组讨论,“怎么去看待残酷的训练”。到了晚上,在小小的礼堂里,大家看的电影是《刘胡兰》《赵一曼》。 第一卷_歪招(5) 把历史上的女英雄的电影拿出来放,这就是李凡给佟建华出的歪招。同时,他还强烈建议要在女队那边加强思想品德教育,他认为,对女队的训练中,思想教育要重于体能的教育,只要女队把畏惧艰苦的心态矫正了,接下来就好办了。 在当今这个现实的社会里,只要告诉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道理,再把看得见摸得着的实际利益摆在他们的面前,别以为这些“奶油小生”“傲娇小姐”就不敢上刀山下火海了,他们一样会自己的未来去吃苦,去拼搏。 针对女队的那些队员,李凡列出了一系列的计划,比如,她们将来的职业选项里就多了许多,甚至都暗示,只要表现好,只要为学校争得了荣誉,哪怕是将来留校当讲师也不是不可能的。这对于一些家境普通,小康则安的人可是有很大的吸引力。只不过李凡没有想到,佟建华在与小叔沟通后,悄悄的把“入伍当文职”等项目也悄悄的加了进去,进了部队,最后是文职还是军职,谁说得清?当然了,李涌也不是白给佟建华搞疏通,他医院里的一些医生要到y大学医学院进修半年,学习新的设备检测方法,这也算是李涌跟佟建华玩了一次交换。 这部队里的医生还有啥是不能学的?严格说没有,可每当医学上出了新东西的时候,军队医院绝对不会是第一批试用的,在部队里的所有装备和设备,必须是有稳定的成熟的技术,尤其是对设备装备这些高精尖的东西,在技术不成熟之前是不可能出现在军队里的。但这不妨碍一些科研人员和相关人员提前进入。目前y大学就是研发一种新型的检测设备,对此,李涌敏感的发现了,于是,就想派人前来预先学习一下,正在琢磨,大侄子佟建华就送来了机会。 李凡出的歪招里还有一条,把这些训练队员在最后的三天里与正在训练的女兵们混编在一起,搞一次训练科目的对抗赛,于是,“宁可有猪一样的男友都不要猪一样的队友”的流行语在内部传开,说起来,女队的这些人跟那些训练中的女兵比起来都是人高马大的,要身材有身材,要形象有形象。可你光有这些外表的东西不行啊,还得真有实力才行。那些女兵也是要强的,她们看女队的眼神里分明是“我是没你们高,可你们在训练上就是比不过我!” 有人说男人好胜,其实女人也一样,尤其是妇女的社会地位改变了以后,豪横的女子可不比男人少,他们除了像男人一样有好胜心之外,还有撒泼打滚蛮不讲理的专利,问问当下的男人,有几个是在家里当**的?不服?不服就离!一个男人要是离过几次婚,看看这辈子还能不能找到老婆,谁见到这样的不怕啊?那女的离婚多了行不行?也不行,可人家女的有心眼啊,不玩的你滴流转不算完,等你得知了真相,怕是又融化在女人的甜言蜜语中,掉进了温柔陷阱。 半个月后,女队从训练场回来,整个队伍就像是换了一批人,一个个不仅体能上去了,而且那眼神恨不得要灭掉一切小瞧他们的。有几个男学生倒霉喽,被自己的女友给治的不要不要的,嘲笑的更是不要不要的,不仅她们自己开始洗心革面开始努力了,还逼着男朋友也要跟上步伐,否则,分手没商量。结果,校园的操场上,便道上早上出来晨练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不就是那几个女队员嘛,能带出多少人也加入晨练?嘿嘿,这还真是一种另类的蝴蝶效应。一个男生早上起来单独跑肯定没意思,忽悠自己寝室的哥们出来很正常,再接下来呢?同寝室的哥们有好友,有女朋友,继续扩大,等扩大到一定程度,那些懒鬼们不出来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了。学校还以为是全校学生相应号召,以实际行动支持运动队的集训呢!殊不知,任何一次大型运动会都会相应的带动社会上喜爱体育的人们掀起群众运动的浪潮。当年聂旋风连胜日本棋手11场,引起了国人学习围棋的大潮,使众多国人冲进了围棋大军。女排获得五连冠,时至今日,各地排球发展如雨后春笋,更不要说有多少人是在奥运会后开始了晨跑锻炼,在冬运会后爱上了滑雪了。 有了良好的身体素质,大周再教起来轻松多了,尤其是这些女队队员经过集训后,在服从性纪律性上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弄的大周都有些不适应了。很快,y大学女队就在大运会女篮预赛中脱颖而出,进入了运动会的正赛行列。为此,学校还真是给大周和队员们发了“奖金”。这样的结果让大周没法不感叹。 “小师父,今晚上我爸爸想请你吃饭。”周南一大早就过来对李凡说。 “有啥事吗?有事说事,我最近可是超级忙啊!你也知道,咱们队已经进入了四强赛了,剩下的比赛可都是一锤子买卖,是不是改天?”李凡说道。 李凡最近着实是太忙了,不光是他忙,他手下的两个公司没有一个不忙的。 首先是乌蓬小镇的事情,李凡让表叔他们先修桥再干地产开发,这个顺序还真是把后继开发的事情给捅大了。直到钱宸被喊过去解释地产设计构思的时候,钱宸才算是明白了自己的那个便宜侄子耍的心眼有多妖孽。 叠梁拱桥看上去很神秘,其实搞清原理后,设计起来可以说没有啥难度,耿浩和邓小丽参考了大量的工程资料和设计理论后,很快就拿出了设计图纸,然后,康小唐又利用自己对古建筑的了解,对图纸进行了修改,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接下来,采购建桥用木料这个活计交给了交友广泛的陈轩炫老爸,点名要了进口的俄罗斯樟子松原木和方木,所有的木料都要预先进行抛光防腐处理,最后还要上至少三遍的桐油,使这批木料的成本高达没立方米5000多元,即便是这样,钱宸掐指一算,这还是便宜的让他有些不敢相信。在拱桥上,真正吃紧的木料只有那么几十根,那是必须用笔直上好的圆木来支撑的。而其他部位的叠加就是加工后的方木,对强度的要求就低多了。至于桥面上的木板和风雨亭,那几乎就是可以就地取材了,就是不耐用也归在“低值易耗品”之列。23sk. 在现代建筑工程设备的支持下,叠梁拱桥搭建起来并不难。耿浩与邓小丽通过精心的计算,再加上计算机模拟,搞出来的方案立即就在宸全地产的项目上开始实施,就在开发地块的旁边那个河面上,修建了一个主跨度达35米的新桥,整个施工期只用了不到十天,恰好避过了春汛的高峰期。修好以后,仅仅半个月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次春汛,新建的拱桥完美的经受住了考验。 正是由于这座拱桥展现了宸全地产的实力,接下来的乌蓬小镇改造项目被当地政府提上了日程。当钱宸拿出了全套的设计构思后,别说小镇的政府了,连县里的相关领导都被震住了。随即,项目报到了市里和省里,省旅游局和省发改委那里可都是人精,都是能吏,他们敏感的发现了这个设计里的亮点。于是,层层的下来考察,当看到那油光锃亮的新桥时,都不禁感觉到了宸全地产的实力。 正因为如此,最近钱宸可是忙坏了,不停的出席各种讨论会议,反复阐述他们的设计思路和古镇修新如旧的办法,李凡他们原来准备的那些全都被拿了出来,尤其是关于街面、街道以及各种现代装备的隐蔽构思等等,把三级政府班子的人都给雷的不轻。最后,已经原则上决定把对乌蓬小镇改造的项目交给宸全地产。 在当今,几乎所有工程都要进行招投标,可这次为什么内部就把开发的事情甩给了宸全地产了呢?这就是宸全地产“一招鲜吃遍天”的原因。 乌蓬小镇是全新开发新的古镇旅游区,结合刺激经济新增长点的一次大胆的尝试,这个工程项目上面只象征性的拨付了一点点,其开发的主要经费来自承建的开发商,而对这个人口不足2万的小镇,动这样大的手段,有几个开发商可以笃定稳赚不赔的?没有了利益,谁还去争这个出力不讨好的项目呢?不是没有发出招标邀请函,可许多有实力的开发商不是自己不愿意来,就是完全达不到招标书上那种对古建筑的修建能力。对于街面的设计和现代设施的隐蔽隐藏方面,许多建筑单位根本就不摸门,这简直就是直接告诉一些建筑商发展商“不是不给你们弄,是你们没能力弄啊!”而看到了规划大纲和施工要求后,许多公司自己就打了退堂鼓。其实,这里面最关键的还是一个资金回收的疑点,收不回来钱谁干? 在磨蹭了几天后,这个项目被破格圈定为“定向授权”的特例。给出改造的计划是三年内完工,政府在地产销售和预售方面为开发商提供方便,在税收上给予优惠,部分税种给予减免,可以说,政府能给的都给了,不能给的要也要不来。 钱宸在圈内也不是没有好友,一些关系不错的朋友和老板甚至还打来电话劝他们不要把自己放在高风险中,一旦失败,对宸全地产就是灭顶之灾,即便是成功,也很难看到大赚特赚的前景,他们认为,宸全地产能够保本就算是成功。 这份意向合同出台后,钱宸还是很谨慎的没有“豪情万丈”的直接签署,而是借口要好好的研究和消化一下,不能嘴里防空炮来忽悠领导。这一招本来是钱宸要把这个合同传给儿子,让李凡他们看看。可是却变相的显示出了宸全地产的稳重和务实,对此,上级领导很是赞赏。省里来的某领导就私底下说过,如果马上签他还不放心,一些投机商就是这样骗取了政府的信任,最后赖上政府,要贷款,要条件,总是在最后临门一脚的时候功亏一篑,这样的亏一些官员可没少吃。 李凡看了意向合同底稿后,想了几个小时拿出了自己的意见。第一,为了抢时间,不要搞意向合同,直接上正式合同。做为开发商可以承诺合约生效后一切按照合同规定办,不给当地政府和老百姓添麻烦。第二,三年完工的项目概念不清,开发商只能按照规划把小镇的大致轮廓先搞起来,将来的市政建设,居民生活等等诸多问题都不是开发商能力所能及的,作为一个古镇,这里生活的居民直接面对着将来的社会生活,如何完善市政和生活,是政府的事情而不是开发商的事情,并且,这些事情是一个长久的,不断摸索完善的事情。历史上的小镇也是历经数百年才有的,哪里可以三年就搞定?应该有个准确的开发项目目录。第三,开发期间,当地政府应该在治安、运输、建设人员生活保障等等方面给予保障,杜绝各个部门的交叉管理,杜绝给开发商设置陷阱和刁难的事件发生…… 李凡的这个意见书林林总总的写了上万字,列出的条款足足有十来条,有些是关键的,有些是可以商榷的。其实,这就是为敲定最后的合同做了一个铺垫。 看了儿子转发来的意见书,钱宸顿时心里就踏实了。在他开来,自己这个侄子可真是算无遗策啊,几乎把将来可能产生的各种漏洞都堵上了。可钱宸还是发现了一个重大的漏洞,那就是关于开发资金的问题,李凡只字未提。当钱宸把这个疑问发给钱博平后,得到的回答就是一句话,“您不用管,有后招。” 江南的项目仅仅是李凡忙的一个分支,另一个叫他忙活的就是电视剧“汝瓷春秋”的拍摄已经杀青,目前已经进入到紧张的后期制作。姜祷铭在拍摄地闹出的那点事情被保密的很好,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可是那家商业银行还是发来了善意的信函,希望能够参与这个电视剧的投资,对此,姜祷铭是一口拒绝了。 仅仅是向相关审核部门送过去三集样片,就已经引起了业内人士的赞叹,他们紧急要求全部剧集送审,最后给这边的意见居然是“剧集少了点,最后能够扩大到40集”。这是个啥意思呢?原来啊,一般电视剧都不会放在周末播放,都是在周一至周五,每天二集,40集正好是四个礼拜的时间,换算下来正好是一个月。而姜祷铭为了使剧情紧凑,剪辑后的剧集只有38集。没法子,只能把剪辑好的剧集再次推到重来,把一些删减的镜头再补回来,个别地方还要补拍,否则故事就会有漏洞,就会出现怪怪的感觉。 光是送审还不够,还有诸多的播出前的商业运作,此时,王家冲了进来。 第一卷_歪招(6) 这王锐通过江涛提前看了几集,看完了后就差抽自己的嘴巴了。俗话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无论是摄影的角度还是出演的演员,他的那个《画情》根本就与人家不在一个档次上,差得还很远。自己的大几千万以为是不小的制作了,可江涛跟他说,这部“汝瓷春秋”的投资足足过了1。5个亿。看起来比自己还败家,可王锐是商人,他明白,自己的那几千万是扔进水里去了,连个浪花都没有,还换回来了诸多的骂名和讽刺。而人家这电视剧,要是不赚钱,他王锐宁可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来当泡踩。所以,看完了样片以后,王锐就动开了脑子。 琢磨了几天后,王锐去找江涛要求入股,把个江涛都给逗乐了,“王总,您这可是开了个国际玩笑啊,我们的戏都杀青了,大部分的演员都已经散了,这个时候您要进来入股?您这不是像赌场上已经揭开了骰子盅才下注吗?” “我不是强打恶要,我就是想参合参合,你好歹给我个机会吗,成不?” “嗯,以你与我们小老大的关系,是应该考虑一下……要不,您在片头做重量级的广告成不?当然了,这样的投入能有啥回报我可就说不好了。”江涛说道。 要说这在电视剧前面加入广告,这样的做法也很普遍,这不能算对电视剧的投资,只能算给剧组提前回款。如果电视剧火了,那这个广告做的就值,带来的效应也往往是令人想不到的。可如果这电视剧很一般,甚至砸了,那这个广告钱可就算是白扔了。所以,业内就有了组团前来做广告的,最短的广告只有几秒钟,大家抱团,赢了大家都有些许好处,输了,伤皮不伤肉,大家降低风险而已。 “不怕不怕!我王家这一年多来就剩下赚钱了,这点钱我输得起!”王锐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能够早点帮你们收回投资,也算我王家对你们文化公司的一点贡献。我作为一个电视剧的投资人可以说是眼瞎心瞎,可我作为一名观众,眼珠子可是明亮的很。这部戏,我完全看好,至于我公司的广告将来能带来啥效益,我压根就没有往心里去想。我算是想明白了,只要跟着**,不怕赚不到钱!” 江涛不得不对王锐伸出大拇指,心说,“你这点认识可是花了不少钱啊!” cuba联赛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四强赛。由于今年暑期还有大运会,这个赛季的比赛安排的非常紧凑,在半决赛的时候,y校队再次碰上了去年跟他们死磕的hj大学队。只不过去年是在决赛里相遇,而今年居然是在半决赛就碰上了。 时隔一年,两个球队都有了很大的变化,y大学这边几乎换了一半的人。而hj大学那边也换了三分之一,最让人们瞠目的是,该队居然多了二名黑人球员。 这cuba联赛里的球员必须是有中国籍的大学生,必须是合法参加高考录取的在校学生,绝对不可以引进外援的。那hj大学队是如何有了黑人球员呢? 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这是两名大一的新生,是正儿八经的中国籍,他们都是出生在当地,只不过父母是跨国婚姻而已。一个爸爸是黑人,另一个妈妈是黑人。这两个黑人学生的个子也不矮,身高都在一米九以上,其父母大概是从小就打算培养他们从事篮球运动,俩孩子全都是从初中开始去了美国,在美国那种学校氛围内学习,代表当地学校参加各种级别的联赛,并获得了很好的成绩。只是在要读大学的是时候才回来,并且也参加了去年的高考,这就是与邓小丽、凯琳娜是同一届的高中生。那他们参加国内的高考能行吗?还别说,都凑合着达到了hj大学的最低录取分数线,至少他们在外语考试上占的便宜比较大,加上他们都是报考hj大学体育系,这样又获得了加分,可以说,他们的手续无懈可击。 hj大学有了这两个生力军加入以后,可以说在前面的比赛里是横扫了一切,他们很轻松的打进了四强赛,如果不是因为在16强比赛时抽签的巧合,hj大学队应该还是要在决赛里与y校队碰面。只是阴差阳错的,竟然在半决赛碰面了。 李凡委婉的拒绝了周南替父亲的邀请,周南也理解。他其实也不大同意父亲的邀请,可挡不住自己老爸的磨叽,现在从小师父这里得了实信也就直接回了父亲的那个要求。理由说的也就是李凡说的,话一说透,把那边的大周给弄的十分尴尬。连连让周南替自己去向李凡道歉。原来啊,大周把男队面临着关键比赛这个事给疏忽了,作为一名资深教练,犯了个低级的错误,能不尴尬吗? 李凡很在乎今年这个比赛吗?他心里其实压根就没当回事。可他更清楚,一旦自己在大赛之前吊儿郎当,那带给球队里其他队员的影响可就不好说了,什么事情都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这也是李凡顾全大局的一个想法。 可是他拒绝了大周的邀请却无法拒绝余所长的电话。余所长在摄制组从当地撤走以后,又配合旅游局收拾了场面,这才找了一个周末亲自开车来到了y大学,他可是把李凡说的话记的牢牢的,自己亲自带着荷花碗来这里检测。 本来李凡已经给余所长写了一个纸条,让余所长拿着那个纸条去鉴定中心做热释光断代鉴定,可余所长的想法还是很多的。李凡在他面前表现的成熟和博学,这些都没有问题,可余所长还是不大相信就凭一个学生的纸条就能在鉴定中心得到熟人的安排吗?他都不知道那个鉴定中心在学校里的哪儿,更是不知道那边忙不忙,所以,为了保险,他到了以后还是直接给李凡打了个电话。 余所长的这个电话对普通人来说恐怕也就是客套一番,然后就说出鉴定中心的具体地址,让余所长放心去办。可李凡接到电话却不是这样想的。余所长是什么人啊?轻易会随便给人打电话吗?至少这个电话说明了他的担心和不托底,这在一些沉稳人的个性里算是一个很直白的心态表现。你要是没听懂或者不理解,那边也不会说什么,甚至可能连那个鉴定中心他都不去了,会另外找其他鉴定中心。可你要是听懂了,并且按照他的预想配合了,那今后就是好哥们,死铁了。 所以,李凡接了余所长的电话后,跟佟建华打了招呼,又提前给马教授打了个电话,然后巴巴的向校门口跑去,亲自到校门口把余所长带到了鉴定中心。可一到鉴定中心,余所长才明白了李凡写的那种纸条是有很大威力的。鉴定中心的工作人员无不尊敬加客气的向李凡打招呼,而马嵬曾已经迎了出来。 “小李啊,姜老爷子那幅画的问题,化学系那边已经搞出了溶解的方子,也给我们调配了100多毫升,现在就是需要心灵手巧的人去干,我最近忙关于汝瓷的那几篇论文,是陶瓷研究月刊跟我的约稿,实在是忙不过来啊。你是不是找个时间向姜老爷子打个招呼?当然,如果你亲自出手就更好了!怎么样?干不?” 马嵬曾客气的与余所长点头以后就急不可耐的对李凡说起了业务上的事情。一些搞学问的人就是这个鸟脾气,一旦遇到自己可以表达意思的机会,可是不怎么在乎场合和周围有什么人的。他也知道李凡带来的客人应该享受特殊待遇,可他憋在心里的话不说不快,他担心李凡走了,这个话就没机会说了。难道他不能给李凡发信息吗?不是不能,是一旦李凡不在,他可能就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马老师啊,我最近可是真的没有时间,你也知道啊,明天我们就进入半决赛了,要是出了啥问题,洪指导还不把我给……那个了?还有这说话就要到期末了,许多课程都在往前赶,而我那边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光是姜老爷子拍的那个电视剧就忙的够呛,所以啊,不是我拿搪,是真没时间,等忙完这一阵子我一定来。再说了,姜老爷子的那事情也不着急,放一放是没问题的,这个我去说,保证让他没话说。”李凡连忙拦住马嵬曾的话头,“介绍一下,这位是余所长,他手上有一个宋代的钧瓷荷花碗,你是不是安排人马上给他鉴定一下?” “噢,这个啊,简单!你拿出来我看看,要是眼力都能看出来……唉!我都忘记了,你肯定看过了,那就八九不离十了,在我这里,你好像还没打过眼吧!”马嵬曾似乎是在自嘲的说道,“行了,我也不看了,让这位余所长直接去那边办手续吧,最近前来鉴定瓷器的明显减少了,那些仿品和赝品都知道,在我们这里他们是糊弄不过去的,一旦在我们这里被否定了,那物件就是垃圾了。” “那也不行啊,咱们还是给检测一下,然后出具一个证书,这样手续就齐了。” 听着一个学究型的教授与李凡在那里一句一句的说话,余所长还真是有些惭愧了,就自己这点破事还耽搁人家的大事,实在是有些不应该啊。 “小李,如果你忙就去忙吧,我这东西可以放在这里,你们啥时候有空啥时候搞,我也不着急的!”余所长赶紧的表态,话里的意思就是抱歉。 “没事的,您这个东西的鉴定很快的,由于这里送检的东西都可能是比较贵重,所以,您在这里办手续的时候是全程录像,这与您的工作有些相似。”李凡笑着解释道,“那个……小王,你过来一下,认真接待这位大叔,小心谨慎啊,送检的可是宋代钧瓷,你们在这里怕还没有遇到一件吧?这次好了,机会难得!” “好的!大叔,你跟我来……”王同学客气的把余所长带到里间去了。 看着余所长走了,马嵬曾又拉着李凡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里,“小丽啊,过年的时候你给我的那个镇堂木可是给我带来了不少麻烦啊!你小子是不是事先就知道,故意叫我帮你顶这个雷的?已经有好几拨道门人士前来认领了,你说咋办?” 李凡咧嘴笑了,心说,“谁说马老师是榆木脑袋的?这不是灵光的很吗?”随即摇头说道,“我哪有那样的心眼啊,就是想给您开拓一个新的研究领域,怎么样,那镇堂木很有来头吗?还有啊,那些道门凭啥就要收回啊?” “我用碳14做了年代鉴定,乖乖,二千多年前的槐树木料,具体什么时候做成法器我就说不好了,是唐代之前的这点无疑。”马嵬曾认真的说道,“那是典型的道家法器,我查阅了不少古籍,目前还真是说不清是哪门哪派的物件。他们来的多也好,正好给了我一个理由,我以给谁都要有合理依据为由,让他们各自回去查证本门的传承。可我还是担心啊,万一他们找到了依据,我这里怎么办?” “有啥怎么办啊?你就不能把东西直接送到道教协会去吗?让他们去操心吧!放在我们这里那才是怀璧其罪呢,记得金庸老爷子写的倚天屠龙记里说的那本九阴真经吗?放在咱们这里总是不妥,咱们也不稀罕那东西,直接上缴就对了。” “对对对,你说的对!哎呀,看起来我还是要多看点杂书,我这脑子就是没有你灵光。如此简单的事情被我想的复杂无比,太迂了!”马嵬曾尴尬极了。 不一会功夫,余所长那边的检测结果出来了,李凡估计的没错,那个瓷碗是1000多年前的,碗底上沁色是墓葬里氧化物渗透进去了,主要成分是氧化铁。 瓷器这东西,在古墓里出土的不算少,可是出土后发现有沁色的并不多,产生沁色的原因也大不一样。像汝窑、官窑、定窑、哥窑这些窑口的瓷器只要是没有破损的,一般都不可能出现沁色。因为,这些瓷器表面都有一层釉在保护里面的瓷胎。釉的主要成分是什么呢?就是氧化硅,说的更直白一点就是玻璃,把玻璃埋入地下无论多久,氧化物也进不去,这就是瓷器上釉的作用。不上釉的瓷器有没有呢?在古代还是有的,叫粗瓷,这与后世说的粗瓷的意思是不一样的。当今能够看到没有上釉的瓷器是什么呢?最典型的就是工业上用的陶瓷电阻了。 而出土的民窑瓷器就会有许多沁色,这就是上釉的差距。民窑在上釉的时候往往“不满”,甚至出现“沙眼”“漏胎”等瑕疵,进入地下后就会被一些泥土中的氧化物给侵蚀,主要是氧化铁的渗入。还有的是墓葬里倒塌,使瓷器出现了损坏,尤其是出现了胎体裂纹后,氧化物也会趁虚而入。在元代以前,只要是大件的瓷器,一般在足底是不上釉的。余所长的那个碗底就没上釉,所以有沁色。 就在这边给余所长弄鉴定的时候,那边的钱博平又找来了,李凡真是忙啊。 第四十五章 担保(1) 余所长拿着那张鉴定证书,手都些微有些颤抖了。辛苦了一辈子,没有逛一次地摊来的实惠,难怪那些作奸犯科的人不怕国法家规的去乱来了。他用报纸包好后将东西塞进自己带来的公文包里,满脸感激的准备跟马嵬曾他们握手告别。 “您这就打算走了?”李凡此时正跟表哥钱博平说话呢,一看余所长那架势,马上中断了谈话,走了过来,“余所长,您这样来没啥问题,可这样走不行啊。” “哦,是的,我忘记付钱了,说吧,需要多少钱?如果太多了,我要打电话找人借钱,我估计你们这里的检测费用不会低。”余所长略有尴尬的笑着说。 “哪儿啊!余所长,您误会我的意思了,这里的检测费除了国画以外,对陶瓷器的鉴定是一个固定的价格,也不贵,大约就是几百元而已。这个钱我已经替您出了。我说的意思是,您现在手上有了这个证书后,您这样出去就太危险了。虽然我们这里是严格保密的,可您来的时候我不相信您没有跟谁说过这个事情,一点您这物件是真的,那可就是价值连城了。马老师,您给那荷花碗估个价。” 马嵬曾也不说话,伸出了一根手指晃了晃。余所长瞪大眼睛问道,“一百万?” 马嵬曾尴尬的苦笑了一下,“不够啊,那物件很可能是钧窑最鼎盛时期的东西,做工精美,荷叶边细腻圆顺,整个窑变的色彩也是斑斓的可以,完全达到了钧窑的润、活、纯、变、厚、正、纹、境、浑这九大要素,除了胎底有那么点沁色以外,其他都堪称完美,尤其是细微的开片均匀,比哥窑的金丝铁线一点也不差,这说明这个物件在烧制的过程中受热极其均匀,釉层涂抹的也极其均匀,否则,根本出不来这个效果,算是北宋钧窑里的精品。如此精品才一百万?” “行了,马老师你就别逗余所长了,这个荷花碗由于器型小了些,所以啊,我们估价差不多是一千万起。如果是大件重器,那这个价格还得向上翻十番,余所长,您觉得自己拿着这个东西可以满大街随便走?安全吗?”李凡正色说。 余所长是老公安,听两位专家如此一说,顿时明白了李凡刚才拦住他的意思,“这个,我可是地道的外行啊,还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我现在该咋办呢?要不我把东西暂时存放在你们这里可否?然后我回去叫几个哥们来护送……” 李凡苦笑着伸手拦住了余所长那有些慌乱的话头,“不好意思啊,我们这里没有替人保管贵重物品的权力,这都是需要相关部门特别审批的,一旦出事我们也扛不住。这送检是一回事,保管又是一回事。这样吧,我给你联系一家银行,你在这里稍等一下,银行的贵重物品押解车就会过来接您,到时候你把东西存进银行保险库里就完事了。另外,您找个时间去琉璃厂,买个大小合适的盒子包装起来,那么贵重的东西你总是用报纸包着……是不是也太那个了,哈哈哈!” 说到最后大家都哈哈的笑了起来。此时,余所长才知道自己隔行如隔山,一千多万的东西,硬是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当了几年的烟缸?说出去这也太马大哈了。 “还有一个事情我得郑重的提醒您,我们这里出具的证书只证明送检的这个东西的生产年代,并没有证明这个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所以啊,您恐怕还得找业内大家去看看,您最好的法子就是找拍卖行的先看看,有了这个证书后,他们就好办多了,而且,他们找来的鉴定大师都很有名气的。如果您不想卖也有办法,等过段时间后,我请我们的系主任……”李凡这正说着呢,外面就传来了一个声音,“你别有时间再找我了,我已经知道了……哎哟喂,小李啊,你是个啥样的妖孽啊?这已经弄了件汝瓷让我爽了一把,今儿又弄了钧瓷出来,还是北宋中前期的,你这是要生生的馋死我啊,得,我看完了再送走,这个证书我来写!” 进来的是系主任,校务委员朱家清,搞检验的人基本上都是系里的学生,还有的就是朱家清亲自审核过招募来的毕业生,他对这些年轻人就只有一句嘱托,但凡碰到了真品和名器,必须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道理很简单,一旦是好东西,他要不能第一时间知道,人家鉴定完就拿走了,自己再想去看看,那就得舔脸抱小面去求了,而在他这一亩三分地里,那还不是自己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朱老,呵呵,我忘了您的信息是最畅通的了,行,有您的鉴定,这个事情就算是齐蹙了。”马嵬曾连忙对朱家清说道,“我其实早看出来了,这个东西应该是北宋仁宗晚年的物件,也只有在经济、文化都发达的时期才能出这种养水仙花的小碗,那个时候文人荟萃,地位也很高,也是各种新文化新审美出现的时候,唐宋八大家中有六位是在这个时期出现的,换个时期也出不了这种东西。” “嗯,看来要给你申请一个资质证书了,到时候你就可以签发鉴定结果了。”朱家清一边说着一边从余所长手里接过了那小碗,嘴里啧啧的称奇,“真是好东西啊,这要不是埋在地下,怕是难得保存到今天,可惜啊,不知道是啥时候出土的,看这外面的包浆,至少出土有一二十年了,这个墓葬里应该还有更多好东西啊,誒!那些盗墓的可真是坑害了不少文物了,想起来就觉得太可惜了。” 说这无意,听者有心,余所长深深的感受到了朱老先生那种保护文物的拳拳之心,他回去后,组织所内精干力量,让自己的徒弟亲自带队,对当地的盗墓贼和盗墓活动采取了严力的打击,找回了不少珍贵的文物,这些都是后话了。 李凡让钱博平帮余所长联系了一家熟悉的银行,他现在办这个事情已经是熟门熟路了,李凡的几幅画等物件目前可都是存放在银行的保险库了,而这些手续都是钱博平去办的。要知道,这高端的保管对银行来说,收益可是不低的呢。23sk. 等到银行的押解车来了,那边的朱老也把东西看好了,亲自签署了瓷器鉴定证书,还拍了不少照片和视频留了下来,可以说,这又是古代学系的一次突破。 余所长亲自把东西放进了押解车的一个保险箱内,钥匙自己拿着,然后押解车先走了。余所长要随后自己开车跟过去。李凡亲自送余所长走到他自己开来的那辆汽车前,就在准备准备握手告别的时候,余所长还嗫努着想说话。 “您是不是还有些不相信这个事实?这样吧,我来做个担保,如果你那个物件没有人认账,那么一千万您转给我好了。我这就给你写一个担保书,或者你拿手机拍一个我说话的视频也可以的。”李凡猜出了余所长的担心。“实际上,朱老的那个古瓷鉴定书就是一种特殊的担保,那个证书可不是随便开的出来的。” 余所长再次尴尬了,不过仔细一想自己纯属是担心的多余,哪怕是个骗子,人家也不可能突然就找来这么多托啊,而且,那个朱家清可是名人,他在学校的网站上看到过朱老的照片,作为一名警察,他能在来前不做做功课吗? “没,没必要了,我相信你,刚才是职业病犯了,请你原谅啊!” 余所长直到跟银行那边办好了手续才从银行里出来,此时的他一直是一会云里一会雾里的,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千万富翁了。人刚到银行的,一家拍卖公司的客服经历就已经打来了电话,询问他物品上拍的事情,对此,他干脆耍了个滑头,说是把东西委托平涛文化公司来办理,让那人去联络钱博平。 拍卖公司的人怎么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这也是钱博平在帮余所长叫银行押解车的时候,询问过余所长,是打算自己留着玩还是打算出手变现。余所长又不是啥文化人,对古董字画啥的一窍不通,自然是要出手变现的。于是,钱博平就答应帮他联络拍卖公司。而拍卖公司一听说有仁宗时期的钧瓷,顿时就炸庙了,现如今能够找到这样的真品上拍可是太难了,不是说民间完全没有了,而是持宝者大部分都不卖,除非第一代持宝者逝去了,他的后代又对这个东西没兴趣,这才会几十年出那么一件两件的。现如今猛然出来一个北宋钧瓷,哪个拍卖行不抢这单生意?谁稍微迟一步,那生意就是别人的了。一个拍卖公司如果总是卖一些杂七杂八上不了台面的货色,这公司的形象就要打折扣了。 弄好了银行这边的事情,又安排了拍卖行那边的委托,余所长感触颇深,仔细想来,还是那个年轻人的慧眼识珠啊,要是没有李凡的眼力,他怕是就把那东西一辈子当烟缸了。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应该请小年轻吃一顿,好好的谢谢他。 “那个……余所长,我今天实在是没有时间,明天我们还有一场半决赛要打,要不您去看球,比赛完了后我陪您宵夜如何?”李凡在电话里说着。 “噢?你还是球队的队员啊?嗯,想想也应该是,你那么大的个头,不打球也是白瞎了,好,你告诉我比赛的地点,我去买票,实话说,我这辈子还没在大城市里花钱看过篮球比赛呢,这次也算是开一次洋荤吧!”余所长高兴的说道。 “不用花钱买票,您在晚上6点半之前到了就行,我让队里给你弄一张票就是了,到时候您打电话给我,我叫人给您送过去。”李凡那边随意的说着。 “那好,咱们一言为定。明天晚上咱们吃宵夜!”余所长高兴的挂上了电话。他这次请了三天假,加上周末的二天,有五天时间可以在外面自由自由了。 李凡今天的确是有事情,钱博平能到鉴定中心来找他,就说明事情很急。 宸全地产的全部公关计划几乎都是钱博平在y大学里找同学们一起干出来的,在交给老爸钱宸去执行的时候也是顺风顺水。就在前几天李凡修改了那个意向性合同,把意向性改为了“正式合同”以后,政府那边的人就不得不认真的研究由企业方提供的合同草案了。钱宸地产的这个要求表达的很清楚,要么你跟我直接玩真的,要么咱们就别相互之间躲猫猫。钱宸甚至直截了当的说出了担心。 “我们的设计构思构想都已经上交给你们相关机构了,现在一时半会是没有哪家企业可以复制,但这个不是绝对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万一被泄露出去,有些公司玩出了画虎不成反类犬的事情,受损害的是谁?该追责的又是谁?” 面对县里的这些官员,钱宸也是折腾的够累了。叠梁拱桥修好都俩月了,靠近宸全地产这边的连接早就贯通了,可是在河对面,应该由镇里修建的路面却是始终无人过问,宸全地产想主动的去代修都被镇里的路管所的干部给“掘”回来了,还说是他们才是负责整个镇子路面设计施工的部门,其他任何人未经允许都不得擅动镇子里的一草一木。这样的事情还有不少,弄的钱宸也是恼火的很。 钱宸的话其实也是有所指的,虽然上面已经带帽下达工程的承包方为宸全地产了,可是有一些一贯喜欢搞歪门邪道的人还是不死心,他们吹的阴风其实始终都在的。在一些地产公司里,多多少少都会有那种喜欢去玩手段,喜欢去挖别人墙角的人。这次宸全地产拿出的方案的确震撼了业内多家同行,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要向宸全地产学习,即便是乌蓬小镇这里不能搞,那全国有多少这样的小镇啊?难道就不能学会了去别的地方搞吗?这是好一点的地产开发公司的想法。而差一点的就琢磨第一是用拖字诀把项目最后的敲定时间拉长,给他们剽窃和试验的时间,等到最后你这边要签约的时候,他们声称要加入竞标。这样的故事几乎天天都在地产业里上演。钱宸他们是小地方的企业,没有见识过那些地产大鳄们的手段,所以,他一开始想到却没有做过多的预防。可李凡不干啊,他是要干事,不是要陪着一群庸官昏官和不务正业的地产商人玩游戏的,不签意向性合同直接上正式合同的要求,其实就是向一些内外勾结的人下了最后通牒。 难道说李凡他很担心对方剽窃自己的构想和设计吗?李凡其实根本就不担心,在这个方面他们的计划书上写的都是概念性的,很宽泛,真正进入设计细节,那没有点历史知识,古文化知识,古代建筑学的知识,根本就做不到,即便是有了那些知识,要想融会贯通是那么简单的吗?更别提要与现代生活融合在一起了。 李凡这样做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彻底的打破内外勾结坑害百姓的阴谋。 第一卷_担保(2)(修改) 说,乌蓬小镇的改造,很难直接从地产开发上获得经济效益,这是明眼人很容易就看得出来的。也是把一些实力强劲,开发能力强的企业挡在外面的一个原因。所以,第一次招标的时候除了宸全地产以外没有其他企业投标。也是造成内部决定这个项目带帽给宸全地产的原因。哪是不是除了宸全地产以外就没有人动心了呢?不是,肯定不是。如果是,相关部门就不会玩出“意向性协议”这招缓兵之计了。虽然表面上说,“意向性协议”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一个缓冲,可宸全地产都已经万事俱备了,需要缓冲吗?政府那边把改造新农村的计划都公布了,这古镇的修新如旧是其中的一项,难道还需要缓冲?各级主要领导都想在任期内搞出成绩来,谁会愿意搞这种没有期限或者说期限不短的“缓冲”? 李凡就是分析了双方的实际情况后才怀疑事情里面有猫腻的。所以,他干脆让表叔直接向发包方摊牌,那个意思更是直接和简单,“你们内部的事情自己平衡,我们是干事情的,没时间在这里耍花腔。”这个表态无异于是让发包方内部的争论更加激烈和白热化,大家都要在底线之上把话说清楚,否则就要担责任。 作为一个如此令人希冀的项目,没有人觊觎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针对旅游开发,去深入到边远的乡村小镇,能玩猫腻和把戏的机会更多。由此引发的其他把戏更是另人防不胜防。还有甚者,一些喜欢搞名堂投机的人同样会隐蔽的玩内外勾结的把戏,他们只要掌握了新的改造大纲,了解了修新如旧的内涵,冲进这个项目成不成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要进入这个新的领域,偷学和抢夺别人的创意。 不是说投资很难回收吗?许多有实力的企业在考虑到这个问题后,不是都回避了吗?是啊,没错,正儿八经干事的企业一定是这样分析和判断,可那些不正经干事的企业,热衷于搞歪门邪道的人就不是这样想了。说的更直白一些,他们不投资,而是要“白吃”这边的项目,那他们还会在乎投资收不收的回吗? 那这样的公司是如何吃项目呢?其实手法也很简单,只要他们中标了,拿出点小小的资金进入现场,然后就以项目做抵押,找各大银行换贷款,从银行那里获得投资。那么银行会那么傻吗?银行不傻,会让承接项目公司去找附加担保,于是,一些机构的下属公司就“友好”的为了项目顺利进行而担保了,等到贷款到了,工程全面开干,不管营销好坏,那些投机者会拿走在建设中应得的利润,最后把工程交清,最后回收……慢慢等吧。那银行不着急吗?不着急,无非是到期就转贷,只要利息能够按时交上来,银行才懒得去管企业里的狗屁倒灶的事情。 那地方当地人不是背上了沉重的包袱吗?其实关系也不是很大大,作为政府早就不为任何企业去担保贷款了,那些担保的公司谁没有点家底呢?背上包袱不是还可以冲抵利润降低交税嘛!再说了,这样的工程往往是好多年的,完工的时候,具体办事的都不知道换几茬了。只要是当地财政收入过得去,哪个地方没有几个这样的历史包袱?而且,类似乌蓬小镇这样的改造项目,早早晚晚是可以得到社会的回报的。李凡能够看到的,难道说别人就看不到吗? 宸全地产能够占优势的其实还是在修新如旧上的绝活,是他们设计思路和对古文化的理解。换句话说,李凡他们搞的这一套设计并不是可以稳定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上,随着时间的推移,肯定是有人突破的,这也是行业内的一个规律。 李凡帮魏家搞了个北斗小镇,往王家搞了河洛图和黄龙济水,结果,短短的半年里,类似的地产项目就如同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了,就在王锐那个河洛图商业中心的南边三公里,,目前正在修建的一处小区就叫“二十八宿”,还有的搞出来了什么文曲院、武曲园这样的楼盘。在烟台那个黄龙济水附近的另一个海湾上,你搞黄龙?那我就搞青龙、白龙…… 所以,李凡深知项目的时效性,至于说那些邯郸学步东施效颦的地产到底有多少科学性,到底有没有经过堪舆,李凡才懒得去管呢,最后出啥问题关他屁事。 玩的好的,还有点底线的企业,用软刀子水磨工夫跟宸全地产斗法,利用各种上的台面、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周旋,可不管怎么说,都还不会出格,都还是在底线之上的斗法。可要是遇上那些坑蒙拐骗专业户的企业,套了钱就拍屁股走人,干脆就是突然一天宣布破产,银行那边就血本无归了,最后怎么样谁管?连累地方项目烂尾,连累一些当事人被追责,这样的狗血故事其实并不少。 李凡提出了“要么签合同,要么另请高明”的做法就是要堵住一些人以宸全地产为借口的拖延,你们甲方愿意怎么拖延不要拉上乙方垫背。钱宸地产本身就有了一块地在开发,可以说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而那些要“偷学”的人,没有半年时间派人进入施工队,能“偷学”到什么呢?等到一年之后,宸全地产搞出了动静,再想一起竞标,除非去搞暗箱操作,还要冒被舆论媒体指责曝光的风险,否则如何去跟宸全地产竞标呢?人家样板都弄出来了。更重要的是,宸全地产有了经验后,肯定能计算出精准的投入成本和开发成本,投标是有依据的。而那些搞投机的公司拿什么去报价?他们如何懂得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古建筑成本计算?那报出的价格就会乱七八糟,这个报价到了评标委员会上不是叫人啪啪的打脸吗? 钱宸拿到了李凡的那个东西后就直接交了上去,他自己并不知道那个东西几乎就像个滚滚的惊雷那样,把相关机构里的人劈了个外焦里嫩。说起来,钱宸是严格按照李凡的口头提示,把修改后的文件直接发给了相关主管,根本就不给下面玩猫腻的人任何和稀泥搞调和的时间,可以说就像沉香力劈华山那样,砍的就是稳准狠。主管看了以后也明确表态了,意思也很明确:宸全地产态度鲜明,为地方上的经济发展献策献力,其动机是好的,是正面的,应该给予鼓励和支持。请下面相关部门和机构要立即对这个方案进行评估,如果没有原则性问题,请相关部门立即落实,要把改造乌蓬小镇的项目立即推上马。 可要说一些想搞事的人在挫折面前就这样轻松的服软,那也是不可能的,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来,难道说宸全地产送来的这个协议方案就是天衣无缝吗?没人相信有那样的文件,任何事情都能从中找出纰漏和缺陷。于是,这些人不仅自己开动脑筋去找,甚至要拿着放大镜去找,还要悄悄的把内容稍微做点遮掩改动的底稿传给外面的那些利益关联者,几方挖空心思的寻找着可以继续拖延的漏洞和理由。还别说,真的把李凡故意留给对方的破绽找了出来,也是“快马加鞭”的把一些“意见”写了出来,他们给领导的印象是“认真和高效”的找出破绽。 提出的意见里,除了一些李凡故意留下的可“商榷”条款外,最主要的就是没有提“资金”的来源问题。整个工程的总投资最后将会突破200亿,这个数额在当今各种项目开发里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甚至都不值得一提的。可对于宸全地产来说就不是个小数字。挑毛病的人本身就打算搞“银行贷款”的猫腻,他们当然也会那样的去想宸全地产的套路。在他们看来,宸全地产在合同中对资金的来源只字未提,这就是为将来寻找银行贷款留下伏笔,甚至会用项目中断来威胁当地政府,让政府出面去帮助企业各处张罗,并且指令一些当地的企业出面帮助担保。没有孝敬就想得到如此的好处?当那些具体办事的人是傻瓜吗? 李凡玩的这一手可以说是打了对方一个冷不防,反过来,对方也想反打宸全地产一个冷不防,他们给上级的意见和建议就是“如果宸全地产不能确认资金来源和资金担保,那么,宸全地产在开发乌蓬小镇项目上就存在着巨大的漏洞和风险……为了杜绝这样的风险,意向性合同是合适的,也是必须的。” 得,这群人还是不死心啊,死咬着意向性合同不放。那么意向性协议与合同都有什么样的特点呢?实际上,意向性协议和意向性合同是有一些隐秘的差异的。 现行法律,没有对意向协议的效力作出硬性规定,通常的意向协议内容中都含有导致其丧失约束力的条款。如在意向协议中列有“本意向协议不具有法律约束力”等条款,意向协议中这些条款通常都表明双方不希望受到有关内容的约束。因此,通常来说,意向协议不具有合同一样的法律效力,只具有道德上的展现。 那为什么我们还能常常看到这种意向性协议呢?无非是人抬人,双方互相给面子,有些则是为了将来的合作和正式协议留下伏笔。这样的意向协议尤其是在一些招商引资的接洽会和商品交易会上出现的特别多,尤其是在早时年间里。 意向合同就不同了,项目委托方和承包单位事先约定的书面协议。承包单位据此即可开始进行先期的准备工作,同时,也要将一些要进入的设计大纲和思路交给发包方进行评估和审计。当然,发包方也要对承包单位作出有约束力的许诺,从而使工作能立即进行。当一个项目不可能有足够的时间协商一个确定的合同细则来满足双方条件时,即可采用这种“意向性合同”。可以说,意向性合同在承接工程项目时,吃亏的往往是承包方,有的还会在意向性合同里规定承包方从签定合同之日起一定时间内缴纳“保证金”等条款,这也是一些机构玩猫腻,敲诈承包方的一种惯例。到时候你不上贡就是不行,要不说,出贪腐的都是那些管城建的人呢?拿不到正式合同,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使承包方的前期花费打了水漂。 下面送上去的分析报告自然是第一时间送到了主管手上,现如今的主管都不是外行,自然也看出来字里行间没有说出来的意思。这分明是在警告吹哨提前报警,要提防承包方耍滑头,一旦将来搞出烂尾的事情来怎么办?万一将来承包方要要相关部门协助四处贷款,把个项目搞的上不去下不来怎么办?使这个本来是民间的投资变成了当地的包袱,到了那个时候,怎么办? 主管把钱宸直接叫了过去,把那报告里提出的问他一一的向钱宸做了通报,说的话语很是客气,但是骨头里却是在质问钱宸,“你们宸全地产到底有没有谱?如果你们目前筹集资金还有难度,那你们完全可以签署意向性合同缓口气啊。” 钱宸就按照李凡的交代,开始跟领导周旋,明确的表态,“意向性合同我们不会签的,那对我们的弊端太大了,一旦下面的工作人员耍点不配合或者存在误解,我们就很难继续实施下去。在正式合同里,我们并没有要求甲方协助我们筹集资金,同样,我们也没有把自筹资金的条款放进去,严格说,这是一种对等的处理方式。甲方担心我们的资金问题,那么甲方为什么不担心他们的协调配合问题呢?就说现在我们开发的那个小区来说吧,我们在交设计图纸的时候,下面人说我们没有处理好小区越河出行的问题,并且警告我们不得使用现代造桥工艺。于是,我们根据这个要求进行了古桥建设,现在,我们做到了,叠梁拱桥老百姓也看到了,相关监理部门也验收了。可直到现在,我们这边是全都修好了,而桥另一边呢?还不让我们代修。我在这里不是投诉谁,下面做事有他们的规矩,无可厚非。可在新项目上,我们自然也要规避类似事件发生,这是人之常情。” 可以说,钱宸对让他签署意向合同就是不松口,对于资金问题也没有明确的答复,他不答复和解释的道理也很简单,现在双方谈的热乎,可没有实际上的法律制约,那自己凭什么把自己的商业机密曝光呢?有什么义务要事先交代清楚呢? 李凡这两天实在是空不出时间来,干脆让表哥先一步回去,稳住局势,他会在联赛结束后专程过去一趟。他让钱博平传话给表叔,在最后的时候可以答应出具合法的强力担保书,可以变通的签署意向性合同,一定要给对方一个十分为难的印象,只有这样,才能最后一击而中,才能让签订的合同板上钉钉。 第二天晚上,y校队迎来了今年半决赛,一开场被hj大学打了个措手不及。 第一卷_担保(3) 说,这人种之间的差异是客观存在的,比如说,在体育能力上,尤其是依靠肌肉爆发力的项目里,黑人是占有绝对优势的。而在脑力运转速度上,黄种人则是明显占优,善于思考,反应快,这都是黄皮肤的优势,比如在没有身体对抗的小球项目里,几乎就是黄种人的天下。那么白色人种有哪些优势呢?在力量上仅仅弱于黑色人种,在耐寒能力和食物转化能力上是最好的。 hj大学队的这两个黑人队员几乎是把父母的优势都继承了,不仅力量大弹跳好,而且脑袋瓜子也不笨。而今年,他们的主教练胡强东设计的技战术完全是围绕着这两个人进行,速度快的惊人,他们的快攻竟然把一贯善于打快攻的y校队给打蒙了,开局不到3分钟,两个黑人一通狂扣,把y校队打的没有了脾气。比分居然是10:0。自打李凡进入了校队后,都是y校队这样虐别人的,啥时候被别人如此给暴虐啊?洪城紧急叫了暂停,随即用目光看着跟站在边上的李凡。3sk. “我带快攻队员上去,以快打快,我不相信他们的耐力能熬得过第二节。”李凡小声的说道,“对方只要变阵,咱们也跟着变阵,不要再藏着掖着了,只要对方两个黑人换下场或者不跑动了,咱们的双塔战术就要大发其威!” 洪城点点头,向裁判做出了换人手势,顿时,五上五下的一幕出现了,李凡带着耿浩、康小唐、边宫甫和马国栋上场了,这个阵型简直让胡强东看不明白了。 现在的y校队场上队员的平均身高要比对手低了足足五公分,难道说他们不要篮板了吗?居然上了三个后卫?这是不是太怪异了?其实,这个阵型的主要强项就是抢断,根本不给对手投篮的机会,而另一个杀手锏就是,这个组合是y校队里远距离投篮最准的几个人,只要在进攻的时候保证了命中率,那么对方再想打快攻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保证了投篮命中率还抢啥篮板啊。那俩黑人队员想在篮下或者三秒区里强行的冲击和扣篮,那要看防守他们的是谁了,碰上了段蓝和马国栋这些专打下三路的人,恐怕人是冲进去了,可是球却是被人家半道拿走了。 李凡出的这个点子可谓是“以毒攻毒”。而y校队的优势在于,上场的队员投篮命中率都不低,耿浩和康小唐,一个练的是大前锋一个是小前锋,中远距离的投篮都被李凡给训了一年多了。而边宫甫现在也是一个神投,本来他是打的控球后卫的角色,去年有吴广德顶替了他,今年,马国栋又可以顶替他,这就让他队内的位置有些尴尬,而李凡则是指点他改打得分后卫,于是,这大半年来,他按照李凡告诉的法子苦练,其三分球和突破上篮的技术可是比吴广德厉害多了。 这边一换人,那边的胡强东立马就反应过来了,他连忙也申请了暂停,这在球场上虽然不多见,可也是经常有的,一个球队刚刚暂停换人完毕对方的球队就也要求暂停,几乎就是把两次暂停连在一起了,两个教练默契的加长了暂停时间。 “他们换上的这套组合是善于打快攻的,但是,在力量上他们无法与你们两个比,你们给我狠冲狠打,要相信自己的实力!其他人员继续围绕汤姆和杰克两人,把我们平时演练的战术全部展现出来!”胡强东信心满满的挥舞着拳头。 胡强东叫的这个暂停,也给了洪城这边能够多说几句的机会,而且说的更细了,“你们上去,按照平时训练的手势,以12号给出的信号为准,面对强硬的对手不要硬拼,要用巧劲,那些黑人的速度快,力量大,可他们未必就能够全面的得到其他队员的配合,我看了一下,给他们输送弹药的主要是控球后卫,这个人我交给李凡了,你能不能管住他的传球?只要断掉或者干扰了后卫的供弹,那两人的威力就大打折扣了。只要抗住他们的这个进攻的势头,后面就好办了!” 场上队员斗勇斗力,场边的教练斗智斗法,而场外的评论区里也是在斗嘴斗噱头,今年的评论员是很有名的体育解说员黄剑,他是第一个把个人激情带入解说间的,不过这一次却是被特邀过来当评论员而不是解说员。而与其搭档的却是另一位老资格的体育评论员,老一辈篮球专家张仲。此时两人就斗起嘴来。 “哈哈,这还真是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啊!去年,在决赛的时候,我记得y校队就是用快攻把hj大学队给冲垮的,没想到仅仅是一年,这个局面就倒过来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看今年y校队卫冕怕是要打水漂了。”黄剑说道。 “那倒不一定啊,根据我对y校队的了解,其战术变化深不可测,根据小道消息,他们曾经把一个二流的职业队打的找不着北,虽然没有核实,可我觉得不会是空穴来风,现在整个比赛才刚开始,小黄你下的结论还太早了。”张仲说。 “张老看来对y校队情有独钟啊,其实呢,江山代有人才出,hj大学目前采用引进的方法,应该是今后发展这个项目的方向,我们必须承认黑色人种在体育项目上的优势,看看当今一些世界记录的创造者和保持这,无不是一些黑人运动员创造的。这种天生的能力不是后天就可以练出来的,所以,我认为今天的比赛没啥悬念,hj大学完全在今年有望夺魁!”黄剑一副笃定的样子。 “体育比赛不是光靠力气就能胜利的,我们民族讲究的是以巧致胜,讲究的是四两拨千斤,事实上,y校队还没有拿出全力来,我们拭目以待好了。” 张仲笑了笑,他并没有跟黄剑这样的小字辈继续深入的争论下去,其实在他心里很清楚,黑人在体能上的确有优势,可在智力上却也存在着先天的弱点,四大文明古国中有黑人国家吗?一些西方的人文学家在研究了人类dna中的排序,竟然提出了“全世界人类都是起源于非洲的”假说。切不论这个假说的目的是什么,但有一条是肯定的,假说而已,到底最后是什么?人类dna密码的破解,就是到了今天,也不过是破解了其中连15%都不到的排序,至于基因密码和基因中的未知部分,还远远没有搞清楚,把那种假说来渲染成为事实本身就是荒谬的。 球场上的比赛似乎也证实了张仲的猜测,李凡他们一上场就是全场紧逼,那种熟练的套路好像就是去年决赛最后那段比赛的翻版,而边宫甫和李凡等人的外围神投顿时就让对方力量型的快攻无法继续发威了。人家远距离投篮,退回本场的时间和距离都比你进攻的短,你还拿什么去冲击人家已经形成的防卫圈? 而李凡此时和马国栋紧密的配合连续的断掉了对方二个传球,这一整一反下来,比分立即就追平到了10:10。而花费的时间只用了二份多钟。 坐在场边看比赛的余所长没想到那个小李的篮球也打的这么好,心里暗暗的佩服,“真是个人才啊!”他是到了体育馆外才给李凡打的点话,李凡让队里的工作人员专门给他送了一张票,把个余所长高兴的够呛。等到发现李凡还要上场比赛后,他才明白李凡说忙真的忙,不是为了支应自己,想想,自己又惭愧了。 这段时间里,凯琳娜又跟着系里组织的写生队外出了,他们这次去的是广西八百里画廊,那里去与桂林山水完全不一样的另一种美景。去了不久,科洛博就给母亲玛索发去了在当地拍摄的照片和自己的习作,弄的玛索又受不了啦,逼着老米和她一起也跟了去。这一次他们在那里呆的时间比较长。之所以这个季节去,就是因为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根据他们系里的计划,再过几天,他们就要从广西转战到洛阳去观看那里的牡丹花了。于是,玛索也成为编外人员混迹于内。为了这二老的安全,邓义辉不得不把自己办公室的一个小女孩和一个男生派去当跟包,一路上负责照顾这二老。而邓小丽现如今忙的要死,耿浩要参加比赛,许多计算工作就全都压在了她的身上,为此,可是找耿浩撒娇了好一阵子。 两个女将不在,李凡也耿浩也就没多少牵挂了,这球让他们打的一会暴风骤雨,一会和风细雨。快攻的时候如同水银泻地,打阵地战的时候如同岸边垂钓。第一节结束,y校队反以22:18领先了对方四分。 李凡还是如同原来一样,轻易不出手,远投的任务基本上都交给了边宫甫、康小唐俩人,攻击内线的任务让生騍子马国栋担任,最后还冷不防的让耿浩来了篮下暴扣,这就在场上形成了一个多点开花防不胜防的进攻态势。 本来在一次进攻中,黑人汤姆是有一次切入禁区高高跳起扣篮的机会,当他单手抓住篮球高高的扬起准备往上送的时候,斜刺里被李凡跳起,伸手把对方的篮球给扒拉到自己的手中,跟着人还没有落地就把球甩给了已经跑过半场的马国栋,马国栋毫无悬念的上篮得分。这是唯一一次李凡与对手同场比弹跳的镜头。 外行们看着过瘾,谁也不会去多想,可是内行们却大吃一惊,张仲在直播间里小声说道,“这个小个子怎么能跳的这么高?他的鞋子里是不是安装了弹簧?” 在篮球比赛里,弹跳高低是一个重要的指标,许多著名的球员就是因为弹跳好才形成了多项技术优势,比如,防守乔丹投篮,防守队员也跳起来了,并且拦住了投篮的路线,可是乔丹就是滞留在空中不出手,等到对方先落下来的那瞬间才出手,篮球应声入网,而防守队员很无奈。这里,除了乔丹的滞空能力强以外,其出色的弹跳力才是基础,没有这个弹跳力,去哪里找滞空能力? 正因为弹跳力很重要,于是就有人动脑筋,在鞋子上做文章,曾经有一款叫apl的球鞋,据说可以在不练习弹跳力的时候使人的弹跳增高8—12厘米,这是个了不得的数字。据说许多年轻人就差这一点点就可以扣篮了,穿上了这种鞋以后,就可以轻松的扣篮。那这双鞋是如何实现这种神奇的功能呢?其实很简单,就是在脚掌部位安装了8个弹簧钢板,可以在穿戴者发力的时候利用钢板的反弹力来增大运动员的净空弹跳力。这与体操运动员在跳马项目中借助跳板的道理是一样的。而这种球鞋一出现,就被世界各大篮球协会禁止在球场上使用了,给出的理由是“容易造成使用者膝盖受伤”。这条理由看似很牵强,其实是有道理的。 为什么说是有道理的呢?难道说那些本身跳的很高的人,他们的膝盖就不受伤了?他们跳起来的高度可是惊人的,这里就有一个认识上的区别了。本身具有弹跳力好的人,其体能的其他部位也是都是伴随着锻炼得到了加强,所以,他们的膝盖是可以承受得起冲击的,当然也有一些人在老年后发生膝盖的问题。而没有经过锻炼的人突然增加了下落的高度就不是这样了,他之所以跳不高就是因为各部的肌肉群力量不够,达不到支撑身体重量的强度,自然也就挣脱不了地球引力带来的困扰,那他下落的时候自然也同样无法承受突如其来的下冲力。 张仲有些怀疑李凡是不是也穿了一双那样的球鞋,如果是,那是要被联赛组织机构处罚的。可凭他多年的评论经验,看上去又不太像,毕竟穿了带弹簧的鞋子在跑动起来的反应速度是受到影响的,试想一下,每一脚踏下去都有一个向下或者向后的缓冲,这个速度如何提得起来?跑的时候就好像有东西在黏脚。 李凡之所以要那样盖一个汤姆的“帽”,用意就是压一压他的嚣张气焰,别以为这个球场上就数你最能跳,你能跳吗?那就继续的来吧,非盖的你没脾气! 李凡的举动极大的鼓舞了球场上其他队员。在防守的时候,耿浩是要控制三秒区的,有了李凡的榜样,他也不客气了,跟着在三秒区内连封带打的扇掉了对方中锋好几个投篮,要知道,耿浩目前的弹跳能力也是不差的。 到了第二节,胡强东发现俩黑人球员体力明显不成了,只好换下了他们,再次使用招牌式的强力中锋的打法,去年,他们用这套打法可是坚持了三节比赛的。可开局不久,y校队也换人,一下子把耿浩、李凡全都换下去了,直接就上了邢鲁平和周南这俩巨人,hj大学队那个中锋跟这俩比起来,那就差的太远了。 换人后的y校队似乎又恢复到了预赛和复赛的霸气,可是,这双塔战术却是第一次使用,顿时把hj大学队给反过来暴虐了一顿,第二节结束,46:34。 第一卷_担保(4) 那边比赛进行的如火如荼,在乌蓬小镇镇长的办公室里,当地的几个主要主管几乎是齐聚一堂在开一个特殊的现场办公会,**始终面色严肃不吭声,而二把手却是在历数小镇里的一些人干出来的那些荒诞和疲沓的事情。 为什么要说这些下面的人干出了荒诞的事情呢?乌蓬小镇如果没有那个全新的改造设想,小镇也就是按部就班的慢慢走下去。可是镇里的年轻人偏偏在年后推出了一个乌蓬小镇修新如旧的设计思路和发展计划,还积极的跑到上面宣传和活动。好了,上面现在是都批了,甚至在更高一级那边也挂上了号,可他们现在却是像缩头乌龟一样的不肯使劲了,这是想干什么?这是为什么? 其实,在许多基层组织里,内部也是存在着各种分歧的。乌蓬小镇,**和镇长就在改造项目上有分歧。原来批出来给宸全地产的那块地本来是在上边统一安排下,规划的一个逐步渐进的地产计划。可是没想到,新来的镇长却是个对古镇文化很有兴趣的年轻人,他当时提出要修桥的构思其实也就是心血来潮,想看看对方如何应对,没想到获得了旅游方面的认可,于是,就出台了一个意见,让宸全地产必须要修筑一座“古色古香”的仿古桥梁,具体什么是古代桥梁,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换言之,这也是另一种暗示,能不能明白,看个人的道行。 对方的心思钱宸其实是明白的,李凡也明白,可李凡看了资料后觉得不能那样顺着对方,一旦搞成了习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许多豆腐渣工程是怎么来的?不就是发包方吃拿卡要太多了,承包方为了降低成本,为了把损失找补回来而搞的偷工减料吗?最后苦是还是最终用户和国家。就算是把相关当事人都抓起来了,可那豆腐渣工程的损失肯定是捞不回来了。 李凡不愿意表叔搞的第一个开发最后成为豆腐渣工程,原本就不看好的回报率到时候恐怕根本就没有回报了,那时,摆在表叔面前的要么是自己赔本去干,要么跟那些黑心开发商一样,也去搞豆腐渣工程,这两样,哪一样都不可以接受。所以,李凡用大面上的各种新观念刺激了表叔,然后推出了自己的一系列手段,目的,就是把事情完全摆到明面上,给对方画一个美好的蓝图,至于修筑那种古桥,对现代工业和建筑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只有这样才能让宸全地产一炮打红,从籍籍无名的小公司成为古建筑开发商行业里的翘楚,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你们让人家修建了古桥,人家照办了,不仅修的好,还影响深远。你们也是根据这个起因动起了开发古镇的脑筋,可现在怎么就畏缩不前了呢?由于你们在下面的不配合,人家就拿出这个来当条件跟我们谈,这让我们几乎是无言以对!你们想过没有,如果能够把这个项目搞上去,你们镇里等于是凭空的引进了200亿的发展资金,这样的好事你们去那里能找到?还犹豫什么呢?” 如果不是还有其他主管在,二把手怕是要怒吼了。来到这里不久的他,遇到如此机会,心里本来是很兴奋的,可就是因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现在生生的卡壳了,他不恼火才怪!可是恼火归恼火,已经是骑在虎背上了,下不来啊。 “虞恰觉同志,你说说自己的意见。”一直没有开口的**发话了。 虞恰觉,乌蓬小镇的扛把子,在这里土生土长,已经年届五十了,实话说,这也是他最后一任任期了。对于乌蓬小镇的开发和修新如旧的事情,他一开始并没有重视,也没有去阻拦,他只想平稳的过度,最后到机关里去混一个闲差,然后就退休了。镇二把手陈翔夫被宸全地产的远景规划设计激发了,非要把全面开发乌蓬小镇的事情推上去,直到现在,虞恰觉仍然觉得那是“空中楼阁”和不切实际。可经过陈翔夫上蹿下跳的把事情捅大了以后,他才发现这也许是一个机会。 是个什么机会呢?虞恰觉对此可是有着一番深思熟虑的。工作搞的好,他的将来未必就是去干闲职了,没准因此而被重用也说不定,毕竟成绩摆在那里嘛,这是正面的想法。如果宸全地产这边的工作没有干好,在旁边觊觎项目而蠢蠢欲动的投机老板们难道就不需要自己这个内应吗?项目是一个,难道说就不应该多准备几手吗?至于说私下里的好处,这个谁都明白,至少,出格的不能干,不出格的干干也很平常。所以,现在的虞恰觉其实是两面都要应付,两边都得保持联系。一方面他得大力支持宸全地产的开发项目和发展思路,一方面他又要求严格审核承包方的信用能力,他不希望在他的手里出现工程烂尾的情况。 为什么河对岸的对接路面没有落实呢?理由也简单,那里的路面对接在镇里今年本来就没有计划,没有计划自然也就没有拨款。人家不是说可以垫付和代替镇里修吗?那不行,如果什么事情都让宸全地产干了,叫老百姓如何看他们?再说了,你宸全地产宁可去自己掏钱修路就不跟给我们这些土地爷上香?太过了吧! 为了今后的发展,李凡是坚决规定不许搞违法乱纪的事情,也不许玩被要挟就服软的事情。别人怎么干他管不了,但是,起码要独善其身,要洁身自好。而且他很清楚,企业越是做的大,越是做出名,歪门邪道就越是不能搞,也不用搞。所以,这次宸全地产是摆明着装糊涂,什么神仙菩萨都不去上香上贡。 钱宸和林家全在李江那边住了一个多月,心中已经是完全有了底,根本就不在乎谁会难为他们,大不了就是打回原形,即便是将来那快开发的小区最后被一些经销商中饱私囊了,那也不能是宸全地产经手去办,这一点,李江对钱宸这个表侄子可是说的一清二楚。而且,李江还告诉了钱宸,自己的儿子在医学上是个奇葩,孙子在杂学上也是一个奇葩,听他们不会错。后来,钱宸也了解到了儿子搞的那个设计公司和文化公司的后台老板其实都是李凡,这就让他心服口服了。 镇里的两个老大是这样的心思,那更上一级的老大呢?其实,在本质上差不多。可问题是,上面的老大跟他们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上任不到二年,也想有个突出的政绩让自己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而二把手今年刚来的,一来就碰上了这样的机会,能不上心才怪。要不然在上面,这个项目也不会被审批的这么快。可上面的劲头来了,下面却是在使绊子,打横炮,这让两个老大如何受得了?带着各级主管到乌蓬小镇来开现场会就是一个必然,他们想把事情弄弄清楚。 “我吧,文化水平不高,许多现代经济管理的道理也说不上来,可我就是担心一件事,万一这个宸全地产把工程干了半拉子就垮了,我们这个小镇该怎么办?我听县里的一些同志说,先签意向性合同,可以给他们一个筹集资金的缓冲期,可是他们不接受,这就加大了我的怀疑。我还听说,说这意向性合同价值不高,卖不了几个钱,可要是正式合同,那就可以找许多企业和单位去抵押了,不知道这个说法是不是真的。我在想啊,这宸全地产会不会是在我们这里玩空手套白狼的把戏啊?所以,我在镇里会议上的表态是谨慎,慎重,责任重大啊!我们肩负着镇里二万多居民的重担,加上周边的农村,我们这个辖区可是有五万多人口呢,不谨慎慎重能行吗?问我的意见,我认为承包方至少要拿出让我们信得过的担保来。宸全地产原来不过是从林家全的建筑公司的起家的,他那个建筑公司在市里也算不上是顶尖的,不过是在我们当地有点小名气而已,他们一下子要干这超过二百亿的工程项目,哦,还是开发不是单纯的建筑,我十分怀疑他们的实力啊!” 虞恰觉慢条斯理的一边抽烟一边说出自己的道理,还真是让两个老大无话可说,那些打横炮下绊子的人真恨不得要给虞恰觉点赞打勾了。 “可是有实力的大企业不是玩不转这古建筑的修新如旧吗?再说了,把项目交给宸全地产可是上面的决定,难道这也不靠谱吗?”陈翔夫出声反驳道。 “上面的领导是把握大方向上的事情,最后落实到具体的工作还是看我们,干好了,做对了是我们的本分,可要是失误了呢?再说了,上面领导有说让我们不去核实和考察承包方的资金实力吗?没有。这就是把这种把关的事情交给了我们,我们不能盲目的认为这是上面在给宸全地产开绿灯,更不能误解上级的指示精神,你现在这样认为,可将来出事了,你如何解释呢?” 姜还是老的辣,虞恰觉的话不仅说的陈翔夫哑口无言,就连县里两个老大也是陷入了沉思,他们也感觉到虞恰觉的话说的话很有道理。 “是啊,一旦这里的改造全面铺开,然后又烂尾了,影响了二万多居民的衣食住行,到那个时候,引发的各种后遗症不是我们现在就能都想到的。”县里另一位主管领导也趁机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我觉得虞**说的话很有点意思,不如我们要求在签约前让对方出具实力担保证明来,这样我们就签,否则,就只能签意向性合同,大家都相互给对方留一点缓冲的空隙,这样才好谈嘛!”天籁小说网 “我现在就是搞不明白,为什么要坚持签署意向性合同呢?人家钱宸董事长时候的很明白,要么玩真的,要么他们就不参合,难道说这里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我请那位主管通知明说,不要搞这样不明确的玄机。”新来的二把手目光犀利的看着刚才发言的主管,“乌蓬小镇的开发和改造,是代表着我们这里正在进行的一个新的增长试点,其重要意义不言而喻。在这个项目上我们只能进不能退。这如同逆水行舟,为了本地的经济发展,为了广大民众的福祉,我们该说的要说,该干的要干,该妥协的也要妥协,只要对本地有利,我们就可以去干。” “嗯,这个话说在点子上了,我们已经把项目报到了上去,也得到了上面的批准和支持,各级主要领导对这个事情都很关心,可以说,我们没有退路了。今天在这里开会,就是要把事情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在卡脖子,到底是谁在阳奉阴违,如果是说得通的理由,我们想法与对方沟通,如果有漏洞,我们大家想法子提前弥补,可如果是一些端不上台面的理由……大家也知道当前的政治空气,我告诫大家,千万不要误入歧途,不要被别人当枪使了还不自知。同志们,这是很危险的!”**随即表态支持二把手的意见,同时也撂下了狠话。 那个刚才说话的主管领导微笑了一下,却是不再开口了。其实,他心里**似的,只能进不能退是你们,关我们这些人屁事?有了成绩,你们前途光明,可我们还不是要在原地打转?混的好你能给个啥?自己年龄到位了,再干上几年也该退休了,凭啥要跟着你们一起去冒险?自己没说的含义其实谁不明白?不就是要对方的技术诀窍吗,这是社会常态。哪个企业不挖空心思去搞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在本地,类似乌蓬小镇这样的古镇至少还有三个,难道说你乌蓬小镇搞了,其他的小镇就不能搞吗?如果这里出了烂摊子,那其他的小镇还怎么发展?一旦承包方拍屁股走了,收拾烂摊子的不还是本地人?这个亏不能这样吃,至少要弄到宸全地产的技术资料和设计构想,哪怕是将来另起炉灶不也是有一个基础吗! 遇事,做两手或多手准备,这绝对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可眼下,宸全地产手上掌握着修新如旧的技术和诀窍,他们设计和建造的叠梁拱桥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在这附近的各个古镇中,这样的古桥八十岁以上的老人都见过,可至少已经有半个世纪没有谁能修建了。而在那个已经开发的地块上,宸全地产的设计思路也是让许多人耳目一新。这样的优势,如果能够通过一些合同合约的方式获得,那对今后防止烂尾收拾残局不是更有把握了吗?那个分管主管提出的“意向性合同”其实暗示的就是这个意思,可他没有直接点明,就看两位老大的悟性了。 大家都不说话,**也清楚,许多事情许多话是不可能拿到明面上说的,其实那个分管主管不说来,他心里也是明白。如果说后悔,也是因为当初脑袋一热就跟着二把手冲了上去,现在,骑虎难下,可那也要找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来! 第一卷_担保(5) y校队与hj大学队的下半场比赛开始了,这次洪城没有给对手留下任何机会,一开场就派上了邢鲁平这个强力中锋,然后是耿浩这个大前锋加上新来的郭天小前锋,两个后卫是李凡和边宫甫。在这个组合里,李凡成了控球后卫了。 hj大学队此时也是拼了,休息好的汤姆和杰克再次上场,两人一个大前锋一个小前锋,这样的配置本身就是一个瘸腿的骏马,可是在美国生活了好多年的两个人都很有个性,都不喜欢拿着球去给别人当绿叶。还有一个原因也使这俩人无法去担任后卫的位置,那就是,他们的可以滴流的运球玩花样,可以玩命的冲刺,就是做不到宽阔的视野,球一旦到了他们的手上,那最后的目标就是篮筐,很难看到他们把球传给谁的。不是说他们的心眼有多“独”,而是他们成长的环境里就是那样,这种只有自我没有别人的意识,是早在他们去美国读书的时候就养成的,尤其是在美国的那种环境里,不那样也似乎无法在学校里立足。 “大个,你在y校队也就还能打这两场球了,联赛结束后你就要去职业队了。所以,你可以尽情的表现,不过你小心一点,千万别受伤!”上场的时候,李凡拉着邢大个小声的叮嘱着,“只要我在上面,他们的快攻就别想打出来,打不出快攻他们就得打阵地战,而阵地战就是你大发神威的时候,明白吗?” 邢鲁平认真的点点头,随即却说了一句让李凡差点晕倒的话,“难道说大运会我就不参加了?那个时候好像还没有进入职业队吧?为什么把我排除在外?” “你个混球!没看明白选秀的规则啊?那时候你小子正在训练营里!你还想参加大运会?真是异想天开!”李凡被逗的发火,就差用脚踹“傻大个”了。 场外的人也不清楚这哥俩在干什么,就见到一高一矮俩人在边走边嘻嘻哈哈的,完全没有一点紧张的意思,而跟在俩人身后的是耿浩和边宫甫,也是在窃窃私语,只有郭天形单影只的走在最后,好像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的样子。???.23sk. “我看今天hj大学队恐怕要输在半决赛了,这个y大学队的战术变化实在是太全面了,而且,他们两个中锋的水平似乎是在伯仲之间,完全是互补互替的,光是这一块hj大学队就吃亏不小,光靠两个黑人小伙冲击……难!”张仲在直播间里吧嗒着嘴巴摇晃着脑袋,上半场的结果被他说中,此时颇有些得意,“你们看y校队那些球员的精神状态就明白了,他们压根没把对手放在眼里,好像是在打一场练习比赛似的,我看过许多比赛了,想这样心态的球队就没输过球。” 黄剑此时也不好继续吹嘘他的那套观点了,此时正坐在那里郁闷,“我不得不承认,hj大学队的两个黑人球员还不够成熟,他们有良好的身体素质,可是却没有与球队融合在一起,我看到最多的是他们的单打独斗,最多是他们之间的配合,这是他们失利的根本原因,看来,要想取得好成绩,他们还有很多路要走。” “今天的比赛到底鹿死谁手,我们拭目以待,现在下半场比赛开始了……” 主播此时也懒得去管这张仲还是黄剑的观点了,因为比赛已经开始了。 比赛场上,hj大学队果然又想复制上半场时的“奇迹”,利用两个强力前锋打出一波优势出来。可这次却不灵了。y大学这次派上来的两个后卫边宫甫和李凡,在身材上比这俩黑人虽然是矮一些却是有限,而且,这俩人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的把这两个强力前锋给“黏”上了,不管这两人是在前场还是在后场,被对手跟的是形影不离。而其他的y校队球员却是按照典型的三角阵型,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邢大个、耿浩和郭天摆出的其实是七星阵法里的“三阳开泰”,防守时在篮下是铁三角,进攻时在前场打却是不择手段的狂轰滥炸,搞的许多专业人士硬是看不懂这到底是个什么打法?这在现代各国的篮球比赛里有吗? 其实,洪城玩的这个就是传统篮球比赛里的“重点盯人”战术,早在上世纪6、70年代是很流行的。在那个年代里,一个球队里往往只有少数的几个人技术不错,因此就成为重点被盯的对象,整个球队拿出一个防守好的队员专门盯着这个人,而其他的球员还是打联防。这种战术的好处是把对方的得分人物冻结起来或者是最大限度的不让他得分,从而利用其他球员的集体优势获胜。 这种战术其实也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比如,当年为了防守张伯伦、乔丹这样的得分高手,往往会有好几名队员在比赛中犯规离场,如果在实力上差距太大,这样的战术就是那种“用豆腐做的堡垒”,根本就禁不起对方的一撞。所以,使用这种战术的最基本要求就是防守队员也要具有很高的水平,至少不能差距太大。 乔丹之所以当年在出道的头六年里颗粒无收,一是他的技术还没有成熟,另一个原因就是他的克星当时还在,这个克星就是当时活塞队的伊赛亚。托马斯。其实,托马斯的年纪也大不了乔丹几岁,出道也只早了三年而已,可就是这个伊赛亚,却是被成为“微笑刺客”,多次成为助攻王、抢断王。那个叫大虫罗德曼的其实是伊赛亚的徒弟,许多球场上的技巧和感觉是从伊赛亚那里学来的。 与乔丹不一样,伊赛亚没有乔丹那种篮球运动员的“黄金身高”,在球场上是个地道的矮个子,因为,他的身高只有1。8米左右,比那个后来在犹他爵士队里很牛叉的斯托克顿还要矮上二英寸。就是这样的身高,硬是防的乔丹一点脾气没有,曾经多次从乔丹的手上抢断和掏球。在早年的公牛与活塞之间的比赛中,曾经有一个非常精彩的镜头,乔丹带球过他,人很顺溜的过去了,可人们看到乔丹手中已经没有球了,而球被叶塞亚轻巧的拿掉。当年,乔丹率领公牛多次打入东部赛区的季后赛和决赛,在叶塞亚手上折戟沉沙的次数最多,硬是没有办法跨过叶塞亚这道坎。当叶塞亚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时候,叶塞亚伤病缠身,已经无法坚持在球场上继续拼搏了,年仅32岁就退役了,在nba赛场上他只打了不到十三个赛季,作为一名如日中天的巨星,这个服役年限是很短的,也是少有的。 没有了叶塞亚这个克星,乔丹一飞冲天,叶塞亚最后一个赛季被乔丹蹂躏的一塌糊涂,黯然离开赛场。公牛就此拿到了第一个三连冠。而那个斯图克顿也开始连续的成为助攻王和抢断王了。当然,这也与他们后来技术日臻成熟不无关系。 现在场上,李凡看住汤姆,边宫甫看住杰克是毫无问题的,这两人除了身高占优之外,在技术上没有任何优势,所以,被冻结是肯定的。洪城和李凡,硬是把一场本来是五人的比赛变成了只有三人对弈的比赛。这样的比赛还变的十分好看,因为,汤姆和杰克时不时的被李凡和边宫甫掏掉好不容易拿到的球,于是,球场上的风格就为之一变,y校队的五个球员瞬间转守为攻,场面令人眼花缭乱。 在场上憋气的两个黑人球员最后终于无法忍受了,开始频繁的暴力摆脱,还弄了几次恶意犯规,年轻人嘛,谁没点火气?可他们的对手又几乎是可以去竞争奥斯卡小金像的李凡,那边稍微一撞,李凡就能出溜出去六七米,看得监督台上的组委会人员都直摇头。第三节都还没有结束,一个五次犯规离场,另一个已经四次犯规,老实了不少。观众里甚至有人鄙视李凡和边宫甫是“放弃本职工作,把自己等同于场上蓝领”,也是,这俩人现在还真是有些“不务正业”了。 而在此时,洪城再次缺德的变换阵型,邢鲁平、耿浩和李凡被换下去,周南、康小唐和马国栋上场,这是另一个类型的组合,打的hj大学队完全没有了心气。 二米一零的周南,不仅身材强壮,而且这半年多来其弹跳力增加了近40公分,百米冲刺的速度也达到了12秒,要是简单的把他看成是站在篮下的木头桩子中锋,那肯定要吃亏上当,他可以参加快攻和中转传球,甚至有时都可以客串一把后卫控球的角色,要知道,这几个月他可是在下狠劲的练大前锋的技术。 比赛进入第四节,场上已经成为了垃圾时间。那边的胡强东也知道今年他的球队没戏了,干脆清一色的换上了板凳队员凑合事,这边的洪城也照葫芦画瓢,同样把今年的新生都派上去熟悉比赛气氛,然后自己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把nba著名教练“禅师”的样子学了个十足十,而此时的李凡已经提前去冲凉了。 比赛一结束,李凡跟洪城打了招呼就先溜了,他去外面停车场很快就找到等在那里的余所长。由于第四节是垃圾时间,许多观众都提前到外面晃悠,然后接下来看第二场半决赛。而余所长是因为与李凡约好了,第二场比赛他不打算看了。 “我今天约你出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感谢你!谢谢你李先生!” 两人找了一个环境还不错,干净清洁的“路边摊”,然后就开始叫吃的。为了请李凡这一顿,余所长晚饭都没吃。而李凡呢,打比赛前是不许吃饱的,尤其是今天这比赛是第一场,七点半就开打,只是在食堂里随便吃了点零食垫底。 “余叔叔,您这样叫我我可是瘆得哼,你还是叫我小李好。”李凡端起了啤酒就是一大口,“您好歹是我长辈,谢的话就不用说了。我之所以来,也是担心您有些事情没有想到,过来提醒提醒您。您要是想到了,那就不用我提醒了。” “噢?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注意的吗?”余所长的表情变得很严肃了。 “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出手了?那怎么出手?出手后如何去处理自己的财产,这些您有仔细的想过吗?”李凡还是那样大大咧咧的啃咬着送上来的撸串。 “难道这里面还有啥讲究?我那东西的来源和鉴定,都已经按照正常程序补齐了手续,没有违反国家的任何法律啊,我还该注意什么呢?”余所长拧眉问道。 “其实也没啥,不过您的身份特殊一些,一些善后的事情最好还是先想好,比如说,您这个小碗一旦上拍,我估计最后的成交价会很高很高,绝对不是我们初步估计的那个一两千万。一旦您的个人财产暴增到让当地人羡慕嫉妒恨的程度,您可是老鸟,应该知道人心是咋回事,所以啊,我建议您还是多想想为好。” 李凡的话让余所长有一种当头棒喝的感觉,越想越是觉得李凡说的对。 的确,从昨天开始,他的脑子被这突然飞来的横财给炸懵了,想的都是如何去安排自己的这些钱,他想的第一件事就是请一次长假,已经差不多有十年他没有请过长假了。请长假干什么?带着自己的老婆出去旅游,自己那个从农村跟出来的老婆,一辈子窝在当地,连个省城都没有去过,自己明明有机会给老婆安排好点的工作,可却是让老婆始终在县里的一个机械厂里当仓库保管员。去年老婆退休了,可在家里闲不住,又去另外一个民企里当仓库保管员。这说起来,余所长这辈子虽然没有大富大贵,可没有这样的一个好的后院,自己的工作还真是干不好。余所长能够经受多次的**反贪检查,没有一个无欲无求的后院根本就做不到,可以说,余所长在这二十多年的家里,还真是愧对自己的老婆。 余所长想了要去弥补对老婆的愧疚,却忘记了官场里的麻烦,现在李凡提出来了,这就不能不让他寒毛直竖了。他对治安和刑事犯罪熟悉,可对这经济上的事情却是个门外汉,更是不懂得如何去处理这样复杂的关系。 “我,我还真是不知道该咋办了。”憋了好一阵,余所长才坦白了自己的心中所想,“歪门邪道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去干,要不然我混不到今天。可要是完全按照公开的规定去做,我觉得恐怕也不行,我在那个圈子里,我知道的。原来我就是拿工资的小干部,突然有钱了,也许这不是福,是祸啊。” 李凡眯缝着眼,微笑着看着余所长,“您这秉性啊,我打眼一看就知道了,跟我爷爷很相像,他老人家苦干了一辈子,退休后却是发财了,可也离开了原来的地方,其实,我们家的祖籍是山东的,我父亲是在长江边长大的,可现在却是在k城,您琢磨琢磨,这里面玩的是个什么套路?” “你的意思是让我离开家乡?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余所长脑袋摇晃着。 第一卷_担保(6) 余所长摇头晃脑的,他是真的不愿意离开家乡,不愿意离开生他养他的地方。 “余叔叔,您有几个情况要预先的考虑,第一,您的拍卖大约就是按照我们的估价实现了,我建议您把所有的文件啥的都准备好,主动的向上级汇报说明,平时的工作生活尽可能的低调一些。这是一种情况。第二,拍卖出了四千万左右的高价,这个时候您最好拿出一部分来捐献给当地,具体怎么做您可以回去想一想,捐完了后,您的资产也就与第一种情况差不多了。第三种情况就是拍卖出了八千万甚至更高的价格,那么前两条的处理方法恐怕都无法满足一些人的羡慕嫉妒恨了,没事也要给你找点事出来,这个不用我多说,您自己应该明白。而出现第三种情况的几率是最大的,所以,我今天跟您说的最大一个目的就是提醒您。” 余所长听了李凡的话以后是越想越感到毛骨悚然,他太多的尔虞我诈,太多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人,只要他暴富了,前来找他化缘的人和单位会络绎不绝。面对这样的情况,余所长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小李啊,你既然想到了提醒我,那你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你是不是给我说说啊。叔叔一定会重重的感谢你!”余所长用纸巾擦着额头的汗说。 “其实很简单,你回去把所有的这一切行为都转移到你妻子的身上,使用她的名义上拍,然后把这个情况向上级备案。重要的是你们不要把钱带回去,直接就在这里进行‘投资’,比如去买国债、蓝筹股等等,也可以投入到某些基金里,这样,想打你家秋风的人就不容易了,你也有理由推搪……另外,让阿姨处理人际关系的时候‘泼’一点,同时,该捐款的要捐,亲戚家该照顾的要照顾,喊出救急不救贫的口号,给予别人也要谨慎,您是知道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的,千万别花钱买气受,花钱了还得罪人。而您自己最好是别退休,该干啥干啥……” 李凡林林总总的给余所长设计了不少规避的办法,至于余所长最后怎么弄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是最后说了句“实在遇到过不去的坎了,你老找我们。” 乌蓬小镇的项目最后还是在两级领导的联合办公会议上定了下来。会议决定:一,敦促宸全地产尽快拿出经得起第三方权威机构认证的“资产担保”,否则,正式合同不可以签;二、如果宸全地产拿不出资产担保证明文件,宸全地产就必须与项目发包机构签署“意向性合同”,这个意向性合同必须规定乙方承担的种种义务;三、如果宸全地产既拿不出资产担保证书,也不签署意向性合同,县里相关机构要立案处理,不排除宸全地产有诈骗嫌疑;四、责成乌蓬小镇镇长陈翔夫出面地表发包方,成立项目临时指挥部,负责合同正式签署前的具体工作,合同鉴定后,指挥部撤销,转为市场化;五、县里特批一笔资金,已经修好的叠梁拱桥政府负责的地段立即连接铺通,不能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让对方抓把柄;五、防火防盗防记者,没有最后确定项目承包结果之前,任何人不得随意的向媒体发表个人看法和个人观点;六、严禁向第三方泄漏本次会议内容…… 会议的决定作为纪要上送给上级部门,下发给县里各个机构。可以说,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乌蓬小镇和周边各个阶层,许多人都为钱宸捏了一把汗。其实,那个纪要里的第六条根本就是脱裤子放屁,那是为了堵塞某些人挑理,纪要作为文件下发了,还能保证不向第三方泄漏?还不如说这个文件就是告诉第三方实际情况,别管是谁,一些人该帮的他们已经全都帮了,总不能太过分吧。 不能不说这是当地人士祭出了杀手锏,目的就是让宸全地产立即服软。在这个事情里,主管领导都有一种感觉,他们觉得这个事情也不能排除是陈翔夫联手宸全地产摆了他们一道。现在,项目已经捅破天,不管是**还是二把手,想明哲保身躲开风口已经都不可能了,如此的玩法,很难相信没有预先策划。 觊觎这个项目的人也在怀疑设计这个套路的宸全地产身后是不是站着什么人,他们几乎发动了所有的关系去调查宸全地产的背景,可惜,一无所获。让他们获得的最新消息就是钱宸和林家全两家在春节的时候去了k城,而去的目的也调查清楚了。一是认亲,钱宸找到了失散大几十年的姑舅表亲。二是去治病,林家全在市里没有发现的隐疾治好了。当这些关系调查李江和李涌的资料时,一个是退休的高级工程师,一个是在职的医生,这些似乎都无法支撑宸全地产的资金担保。调查人员几乎完全疏忽了钱宸儿子的这条线,在他们的认识里,上大二的一个学生能翻出什么浪花来?说破大天去也就是一个小小的富二代而已。 这种对宸全地产的全面调查,其实也是隐藏的觊觎者重点要干的事情,他们最后得出结论,宸全地产是不具备整个乌蓬小镇项目开发的资金实力的,这样就从一个侧面证明了钱宸可能是在玩商业上的钓鱼把戏,一旦把当地机构拖下水,到时候与现在一样,退不能退,进又进不了。所以,在纪要里写出了特殊的一条,含义也不言自明,你宸全地产想跟发包方斗咳嗽,那就有你好看的。此时,双方哪里还是什么合作啊?用剑拔弩张来形容都不过分,就差图穷匕首见了。 看到这个纪要最高兴的自然是藏在暗处的那些觊觎项目的投机者,他们认为自己的工作做到位了,成功的把各级主管的火气逗了起来,把他们的注意力一步步的引导到了对宸全地产的担心和质疑上。不能不说,虞恰觉和那个分管主管在不知不觉中起了重大的推波助澜作用。在这些投机者看来,不管宸全地产怎么去弄,最后拿到项目的一定是他们,他们也开始了与各家银行进行了先期公关工作。 本来是一件令人振奋和激动的事情,办到现在,县里的两个老大居然感觉像有个绞索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两个人现在几乎都不大敢去市里开会了,每次开会,上级都会询问这个项目的进度和进展情况,还要关心的询问有什么困难,让这两个人怎么说?直接说是因为资金的问题?殊不知,他们的上级同样也是面临着一样的尴尬局面啊,他们去更高一级,难道那边就不问了吗? 上面问起来,谁够胆实话实说呢?说自己当初没有想明白,被人给下套了?哪个人会傻到在上级面前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呢?出现这样的局面难道上级就不知道吗?知道,当然知道了,可下面不捅破,上面的就不会说破,反正事情不是还在筹备之中嘛,出了问题,想办法解决就是。在领导的心目中,办法总比困难多,关键是这是一个新的思路和新领域里的开拓,谁也不会想到一蹴而就。 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各地就出现各种项目的烂尾,最后都是被各种方法给解决了。一个小地方看上去是很困难的事情,到了宏观层面就可以慢慢的平衡,这就是市场经济的一个重要特点,不管经济有多难,不管遇到什么样的艰难险阻,社会的发展总是要走下去,太阳每天照样升起落下,人类还是要发展。 周一,钱宸被叫到了机关大院,两位老大正式的与他面谈,表情很严肃,那份会议纪要送到了钱宸的面前,二把手示意钱宸先看看,看完了再谈。 其实,钱宸的公文包里就有一份复印件,不过他还是妆模作样的看了一会,然后抬起头来看着两位老大,脸上也一样是表情严肃和认真。 “这个纪要到底要我们怎么干?我看了半天也没有弄明白。”钱宸慢慢说道。 “这不是很清楚嘛!”二把手有些无奈的翻开了纪要的那几条,“你们要么拿出资金担保来,要么把你们的设计构思和规划资料先交出来,没有第三条路可走。现在时间紧迫,说话间就到了五一了,如果不能在本财政年度结束之前落实,我们对上对下都不好交代,你们那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老钱啊,你也是个老同志了,为了家乡和县里做点贡献不是什么坏事,我估摸着你们去拿那个资金担保的难度比较大,不如先把意向性合同签下来,后面还有时间啊,并不是说你们交出了设计构思和规划后就把你们赶出局,这样,各方面都好回旋,你是行家,应该知道这样处理的原因和理由,对不对?”23sk. 还没等钱宸回答二把手的话,**就敲开了边鼓。如果钱宸不是有儿子提前给他模拟策划了这些场景,钱宸一准就吓趴下了。作为在地产圈里打滚了十几年的钱宸,哪里看不出这两个老大其实是被隐秘的第三方给误导了呢?可是他能说破这个事情吗?肯定不能说。钱宸更是清楚的知道,他所面临的对手并不是眼前的这两位老大,而是站在阴暗处的第三方投机者,这些人的根本目的就是想剽窃和抢夺自己的设计方案,如何对付呢?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对方一个假象,装着溃败,然后再反过手来,让那些投机者自食恶果。如何让对方自食恶果? “我们没有什么意见,听发包方的,发包方叫我们什么时候签我们就什么时候签,不过既然意向性合同里对我们规定了那么多,那么我们加上一条行不行?” 一看钱宸被镇服了,二把手还是很高兴的,立即表态,“你们要加什么条件?请说,只要不是原则性的改动或者变化,我们乐于给你们一些优惠和补偿。” 说完话的县长还没有忘记看了一眼**,**用眼神表示了同意。 “让我们一下子马上拿出资产担保来……实话说我们做不到,既然你们把事情已经说的这么重,那我们同意先签署意向性合同,并且旅行合同里的所有规定,这一点我们要坚决的执行你们的指示。”钱宸毕竟是当过**的,这个开头的过门让两个老大听的舒服极了,“不过我们要求加上的条款是,如果我方在意向性合同签署后三个月内拿出了资金担保,甚至资金到位了,那就必须在这些条件满足后的24小时内将意向性合同直接转为正式合同,签订意向性合同的时候,也要双方律师到场,请来公证人员现场公证。这样,我们就可以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不给那些在后面搞名堂的第三方或者第四方人物任何钻空子的机会了。” 钱宸的话对两位老大来说可谓是石破天惊,虽然钱宸说的很隐晦,可他们是啥人啊?能听不懂吗?什么叫第三方第四方钻空子?两人对了一下眼神,不得不让钱宸在房间里先坐一会,他们要到另外的房间里商议一下。啥时候两个老大被人逼成这个样子的?这是不是也太没面子了?难道说他们还摆不平眼前这个民企老板?不,具体到现在,谁是伙伴,谁是对手,竟然是扑朔迷离,当下,搞清敌我比什么都重要。本来就坐在火山口上的俩人现在可真是没心思去想别的了。 钱宸虽然没有明着点名说出什么来,可实际上也是把另一种风险摆在了两位老大面前。同时,也是在申明,宸全地产之所以一开始就提出不签意向性合同的用意很简单,他们不是要在当地玩把戏,而是要杜绝自己技术诀窍和技术秘密的泄漏。那个旷日持久的“意向期”是最大的漏洞,也最容易产生大的变数,这个变数就是一些投机者呼风唤雨的好机会,也是一些人内外勾结的关键之处。 “老板,钱宸说的事情我们以前好像疏忽了,被一些人差点给带到沟里了!”二把手一进了屋子就开口了,“我感觉宸全地产后面肯定有强大的财团支持,只不过是非常隐秘,是我们不知道的巨鳄。现在,实际上是我们掉进了另一些人给我们挖的陷阱里了。想在我们这里玩把戏的恐怕不是宸全地产是另有其人啊!” “这个事情可能并不是你我想的那么简单,项目本身在商业效益上并不突出,为什么宸全地产要挑头搞?这是第一个疑问。第二,如果有第三方在后面觊觎或者想玩把戏,那么他们能够获得什么利益呢?根据宸全地产设计的初步方案,整个乌蓬小镇重新开发以后,在地域面积不变的情况下,整个容纳人口的数量可以增加三倍,乌蓬小镇有多少人?那几乎可以把我们县城的人口都装进去,谁会去那里投资买房呢?一旦商品房、门面的销售不畅,那结果是什么?”**的目光里充满了各种问号,“唉!真是头疼啊,我现在才感觉学到用时方恨少啊!” 第四十六章 挖坑(1) “嗯,您这个问题倒是解开了我心里的一个疑点,刚才我还不能理解,坚持一定要签订正式合同的钱宸为什么突然就答应可以签意向性合同了,他一开始不同意签的理由是对的,一旦他们的设计思路和构想泄漏了,他们的优势就没有了,至少别人拿去以后,可以在其他古镇进行复制,而现在答应了就不怕了吗?他肯定做了万全准备,第一,他们找来了投资,合同转正。第二,他们手上一定有很巧妙和绝对强悍的销售办法。这一点他们肯定是测算好了的,别人就算是抢了这个项目去,走的路就是您刚才说的那样,到时候,最倒霉还是你我啊!” “是啊,如果在我们的手上扔下了一个烂摊子,那么你我的前程就算是终结了,可以说,在幕后给我们下套的人心思可谓是很深啊!我们不能不妨啊!”**若有所思的点着头,“我看钱宸提出来的那个条件可以加进去,至少我们给了他机会,如果他搞不来资金证明,那也怪不了我们。我们也可以据实上报。” “对!他们要是搞不来资金证明,意向性合同也可以终止,不让宸全地产继续,同时也不让其他势力进入,这一点可以杜绝将来的烂尾。项目我们无非是把大规模的改造变成小修小补,这样才是万全之策!”县长也终于想明白了。 两人的潜台词都没有说出来,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只要没有大规模的烂尾,没有其他第三方假借项目的名义进入到里面玩把戏,他们就不会出大错,还可以拿着项目找上级要资金和优惠。当他们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报上去,他们是没有错的,错在下面具体办事的和地产商开发商,甚至还可以自我表扬一下,由于他们发现的早,看得远,工作谨慎,及时终止,避免了一次地域建设的损失…… 钱宸那天终于跟发包方达成了一致,中午还被两个老大盛情招待,一起吃了午饭,喝了点老酒,席间,钱宸有意无意的透露了他们的设计和构思都是来自某一线大城市的顶级设计班子,是一群专门研究古建筑的学者,叠梁拱桥就是例子。 两位老大在酒席间被钱宸的醉话给再次雷倒了,他们的眼神都飘忽起来。 有了预先的铺垫,很快就促成了相关部门与宸全地产签署了带有特别条款的“意向性合同”,而在签署那个特殊的“缓冲”时间也被从三个月压缩为一个月,摆明是一个坑。钱宸在吭哧瘪肚为难了一阵子后,就像是当年李鸿章那样垂头丧气的认了,签署的“意向性合同”立即就通过各种形式上报给了市里和省里,这让一些主官们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也让那些在幕后搞名堂的人松了一口气。 不能不说,一些内外勾结的人干的都很隐晦,同时,只要有机会,他们的出手又很迅速。意向性合同签署不到48小时,一些机构的人就亲自上门索取设计图纸和设计大纲,对此,连一些旁观者都觉得有些人吃像太难看了。宸全地产当然不会那么爽利的把东西交出去,以还在合同规定期内,一些资料还没有补齐为由拖住了对方,这还引起了宸全地产办公室发生了一次“入室盗窃”和电脑主机被黑进来的事件。为此,宸全地产毫不客气的报了警,并向当地主管部门投诉。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些爱搞名堂的人往往是沉不住气的,这样急于想拿到核心的资料,进一步的说明了项目发包和承包各个环节里相当复杂。 好在,这一切都在李凡的预料之中,除了表面上的一些资料以外,宸全地产那里几乎就没有什么值得对方觊觎的东西,而且,办公室里连个人的私密东西都没有。那些急于想找东西的幕后人物可以说是啥都没有找到。此时,他们也想明白了,宸全地产并不是那么简单,所有的设计图纸和设计大纲并不在当地。那东西会在哪里?用屁股想也能猜得出来,肯定是在设计公司那里啊。可宸全地产到底请的是哪一家设计公司?这顿时成为了一个悬而未决的疑点。 根据相关规定,送审的设计方案等都必须要注明设计公司是谁,可这不是还没有把资料交给发包方吗?在意向性合同里可是没有规定不交资料前就要披露设计单位的,这可以说是签订意向性合同的一个漏洞。那宸全地产在搞自己那块已经中标的地块时难道说没有送审吗?那上面不是应该有设计单位吗?当然送审了,也清楚的标明了设计单位,问题是,在那个时候,李凡其实就在布局和挖坑,用的是姑父邓义辉旗下的设计公司的名义。有本事你们去深圳找吧。 y大学校队最后波澜不惊的蝉联了cuba本赛季冠军,这一点也没有超出大多数评论家的预料。洪城再次当选为本赛季最佳教练员,而最佳球员被邢大个获得,周南、边宫甫和郭天全部进入最佳阵容。李凡还是啥都没有,对此,马国栋等人想出面抱不平,可是被李凡拦住了,这个结果他是很满意的。 联赛结束,所有队员回到各个学系去参加这学期的各门功课的考试,学校也不含糊,蝉联冠军了,这个荣誉在历史上没有,对男队是该给奖金的给奖金,该加分的就放放手,可谓是一堂和气。不过学校里也放出话来了,考试完毕后全部回队继续的集训,迎接今年的大运会。说起来,今年的暑假算是泡汤了。 李凡本来是很清闲的,他已经不是普通学生了,用不着去忙着应付各门功课的考试,就是研究生的考试朱家清也不给他考。朱家清心里很清楚,考什么啊?一旦给这小屁孩考过了,自己还怎么留他?这么好的人才,至少要给他打几年工吧!本来啊,朱家清还试探着问过李凡,愿意不愿意留校任教,可被李凡一口拒绝了。李凡给的理由是自己坐不住,需要到民间去寻找自己的知识点。这个话说的朱家清一点脾气没有,是啊,人家不走入民间,到哪里去丰富和挖掘古代学的各门学科的精髓?关在学校里那肯定是个书呆子。于是一老一小最后达成约定,李凡在现阶段留校三年,可以参加一系列的考古发掘和研究,然后李凡走入社会,年过四十后,再考虑回到学校里担任教授,可以研究项目,可以教学育人。对这个安排,李凡也是征求了父母和凯琳娜的意见,他们也都认为这条路可以走。 按照李凡的安排,球队解散后,他要与钱博平一起去一趟乌蓬小镇,给表叔钱宸打打气,同时,也要把王家和魏家都拉进来,如果还不够,他就想去找自己的姑父了。可是李凡没想到,义兄段蓝又横插了一杠子,一个电话把他叫到了蓝田,并且下达的还是死命令,如**不来,一定到义父那里去投诉。 李凡可以说谁都不怕,可就是拿自己的这个义兄还有在海外的师兄没辙,这俩人都是厉害的主,做事都是说一不二的,而且一个个的都是财大气粗的。最讨厌的就是,这俩哥哥在李凡小的时候都喜欢去李涌那里去投诉他,最后弄的他总是被李涌“处罚”,不是背诵“汤头歌”,就是默写“千金方”,再不行还得去临摹“弟子规”啊“千字文”啦,弄得小李凡那个时候就落下病根了,只要两位哥哥说“我去义父(师父)那里投诉呢”,李凡立马就服软。 于是,没法子,李凡只好让表哥自己去江南,他先去支应义兄的事情再说。搞得江涛本来要请他们参加“汝瓷春秋”开播仪式的,最后也只能是江涛和姜祷铭等几个主演去应付了。要说这摊子大了还真是麻烦,方方面面的都得弄。 话说这“汝瓷春秋”在五月二日登上了电视台,电视台在内部经过激烈的讨论加争论后最后确定放在黄金时间播出。为什么有争论呢?就内容来说没有问题,主题价值观、指导思想等等方面都没有问题,唯一的问题是平涛文化公司没有给相关人物和大腕上香,有些不把豆包当干粮。你私人的供奉可以避嫌不给,可你给群仙的香火不应该少啊,难道说你让这些大神们一个个的喝西北风吗? 是江涛不明白吗?不是,是李凡坚决不允许烧香上贡的。这里的情况与下面几层的那些衙门是不一样的,他们本来都是高薪,都是香饽饽,凭啥还要无限制的盘剥那些文化公司?圈内就是因为这种恶劣的风气,使许多节目毫无节制的胡来乱搞,也让一些文痞大行其道。别人浑浊,难道说平涛文化公司也要跟着一起浑浊吗?李凡是绝对不能答应的。他不相信正能量的作品还会被埋没,无非是迟早的问题。当年,某些人恶意打压一些文艺圈里的清流,变相的封杀和拒绝上播优秀的电视剧,最后怎么样?还不是被广大群众给验明了?好的就是好的,那些搞歪门邪道的最后自己落得个锒铛入狱。还是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朗朗晴天饶过谁?没有这个信念,人类能够以仅仅不到万年的发展史,就占据已经有二三十亿年历史的地球巅峰吗?许许多多的生物最后灭绝,除了环境原因以外,最重要的就是其本身的问题,而人类从诞生的那天起就懂得正义和发展,懂得思维。 从大的方面说人类是那样,可细分下来却又有一些说头的。放眼当今世界,如此多人种,如此多的民族,如此多的国家,真正一脉相传下来的只有华夏。不管西方吹嘘的什么苏美尔文明、古希腊文明、巴比伦文明、玛雅文明等等有多牛气,有多传神,那都是废话,不能传承下来就说明这个文明是失败的,失败的文明能是人类进步发展的源泉吗?只能证明失败文明一定会被强大的正义文明取代,人类的延续靠的不是什么天性和艺术,而是正义和光明,这是天道。 不烧香不上贡不等于不去做公关,李凡让江涛把电视剧宣传剪辑和前五集送给相关部门的领导观看,这个法子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一部好的电视剧作品,如果在这里碰壁,最后却在社会上引起反响,倒霉的会是谁?那些搞名堂的人都不傻,都还是有相当的业务能力的,到时候被追责,被群众抽脊梁骨,岂不是好处没捞着,还要去当垫背的?所以,争论归争论,最后投票却是无人反对。 第一天的播放就火了,这几乎是打破了一般电视剧开播的规律。毕竟现在各种媒体和电视节目多到如同过江之鲫,林林总总,全国观众可以观看1200多个频道,人们的兴趣也都是千姿百态的,第一天开播能够有1%的收视率就不得了啦,可是,这汝瓷春秋的第一集就创了记录,收视率最后达到了惊人的2%,而且受到了大批观众的追捧,这不能不说是打了一个令人欣喜的开门红。 第一集没法不火,一开始就是人们津津乐道的拍卖现场,简洁的镜头把在拍卖场上的情景活灵活现的复制了,跟着就是极具现代感的字母旁白,向广大观众普及磁州窑、汝窑的基本知识,这套编辑的手法还真是老少咸宜,年轻人喜欢看类似电子谍战里的描述手法,中老年人听着旁白也对这些基本知识产生了兴趣,而最后甩出一个大大的悬念,勾着观众急不可耐的要看下一集。 王锐挂上了广告的头牌,这自己的商品房和建材还没有动静哪,一些广告商就找上门来了,想与玩家谈电视剧捆绑广告的合作,开出的价码已经超过了他投给平涛文化公司的钱。这还真是应了他自己想明白的那个事,只要跟着李先生,就没有不赚钱的。这次的投资他没想赚钱,可现在看来,不赚都不可能。 比王锐更忙的是姜祷铭了,第一晚播放完毕,他的电话就安生不了啦。 姜祷铭的电话一般人是打不进去的,也就是说,类似他这样的名人,在手机上设置的都是白名单方式,啥意思呢?不是他电话本里的号码,根本就打不进去,那些记者的手机号码,文化公司的座机电话,甚至一些相关部门的电话都打不进去。可他这电话怎么就没完没了的响起来了呢?是不是设置出问题了? 这姜祷铭虽然是个独善其身的清流,可他并不是一个孤家寡人啊,同学、老师、弟子等等都有,别说是寻常的三五好友了,就是相关联的同事都不少,真要数数,几十个人是没有问题的。那些有头有脸的媒体,对付清流有的事办法,找不到姜祷铭难道还找不到他的好友吗?他们有的是办法让那些姜祷铭的同年、好友从中作伐。是,我们折腾不了你姜祷铭,可我们难道还折腾不了你的那些好友吗?遇到这样的事情,姜祷铭也是没招,只好答应一些媒体接受采访了。 第一卷_挖坑(2) 在《汝瓷春秋》播出的第三天,姜祷铭就在某台的热门访谈节目露脸了,他接受了现场直播对话和现场采访。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姜祷铭不得不佩服李凡的预见,那些问题早就被他们准备好了腹稿,此时拿出来竟然与记者问的问题八九不离十。到了这一步,姜祷铭不得不对平涛文化这个小公司再次另眼相看了。 那一天,电视剧全部剪辑完毕,终于满足了40集的要求,可以说最后总算是定稿了。当时在场的就有江涛,他陪着这些文化人一直熬到了凌晨四点。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江涛请编辑们和姜祷铭去他早就定好的一家粤菜馆子喝早茶。 说这么早能有早茶喝吗?有,只要你肯花钱,可以让那边的师傅现场待命,随时听从安排,越是高档的宾馆里,这样的服务就越是贴心。何况,他们弄完了后还得洗脸换衣服,开车过去,磨磨蹭蹭的到了那家开在宾馆里的粤菜馆的时候,已经是清晨六点多了,这个时候喝早茶才是真正老广东的标准时间。 “感谢各位的大力贡献,这部电视剧不管将来怎么样,我都要感谢大家的努力和拼搏,不过有一点我在这里要先打预防针。”江涛以茶代酒,先开口了,“电视剧播出后,我们恐怕要面对记者的诸多问题了,为此,公司准备了一些回答的草稿,我已经发到各位的信箱里去了,大家回去后找时间先做做功课。另外,我多一句嘴,无论将来你们接受什么性质的采访和访谈,都不要把我们的小老大和钱董说出去,其他的你们可以随便,我这里先给大家作揖了,多谢你们!” 于是,从那天开始,剧组的所有人都被告知,接受采访和把自己弄成网红啥的都可以,就是不能说出李凡钱博平这两个人来,谁说了谁要承担法律责任。 现在,姜祷铭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就很小心的回答着各种问题,但是,李凡他们的担心其实也多余了,那些记者压根想不到幕后的老板是几个年轻人。倒是y大学文学系的周布斯等人火了,因为,电视剧开篇上清楚的写着“改编于网络小说《汝瓷传奇》”的字样,以周布斯为首的那个创作小组不火都难。 “老幺!我现在火了!要采访我的记者都排到大门口了……”周布斯在电话里跟李凡炫耀,还没说完就被李凡给打断了,“我不管你怎么去跟那些记者吹,你不许把我们说出去,包括你媳妇的那个公司还有我们的文化公司,其他的你随便。不过我还是得给你泼点冷水,当心被捧杀,你最好还是找个地方躲躲吧!” 有了李凡这个提醒,这学期没啥科目考试的周布斯居然先溜了。 搞完了宸全地产那块地上的设计后,hxlc设计公司本来是可以轻松一下的,至于乌蓬小镇后面的设计,无非是把宸全地产那个叫竹居的小区再复制一下而已,实话说,对乌蓬小镇的仿古设计,几个女将已经可以轻松对付了。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李凡突然从蓝田打回了电话,让这些女将们再次紧张起来。 段蓝的那个工程不是有了专业设计公司接手了吗?hxlc设计公司也把最早的设计底稿都交了出去,怎么又要她们设计?难道说那边的设计不行? 都不是,是另一类的原因。当初,为了配合地下和山里的工程,在地面上李凡也提出了搞一个开发小区的建议,还把最初的设计大纲给了段蓝。在李凡看来,他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对义兄也是有交代了。可没想到,那个设计大纲给了专业设计公司后,人家首先是不屑一顾,啥时候他们要设计民居啊?把骏马当小草驴用?其次是他们根本就搞不懂啥是“风山渐”,啥事“巽上艮下”的意思,地面民居的事情就放在那里没人管了,那个设计单位根本不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了。 当隧道和地下工程要开始的时候,如果没有一个项目掩护,那秘密工程明摆着就要暴露了,尤其是当工程量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找什么借口都很难说得通。这个时候,必须大张旗鼓的把那个民居小区“桃花谷”立即推上马。可当段蓝找设计公司要设计图纸的时候,那边是任嘛没有,气的段蓝差一点就翻脸了。 李凡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段蓝紧急叫到了蓝田,询问他抓紧时间设计,多长时间可以交图纸?李凡也是被自己这个义兄逼的没办法了,老爸还特意打电话过来强调了段蓝那个工程的重要性,弄的李凡只好答应一个月拿出全部图纸。 偏偏这个时候钱博平又去了江南,设计公司那边原计划是集中精力应付考试的,现在这样一搞,全都乱了。好在段蓝通过梁少天的关系,把四姐妹本学期考试的事情搞定了,有些学科就以这次设计为考题,设计好了,学分就到手了。 从段蓝那里要回来“桃花谷”的设计大纲,李凡第一时间就发给了大姐黄瑛,并且让黄瑛立即组织公司装进时间设计,必须在一个月内交出具体的设计图纸。为了刺激大家,李凡干脆直接告诉大家,这个设计的收费是一个亿。 乖乖!就那么九栋房屋的设计费,收了人家一个亿?姐四个都在说老幺“太黑了”。在她们看来,那几栋楼的设计没有啥难度,无非是细心一点,把容积率再提高一点,争取与别人的设计不一样而已。可是老幺一回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你们以为这个设计很简单吗?想过没有?桃花谷里为什么没有桃树?为什么没有其他的树木?难道真的是人为砍伐后的结果吗?”李凡在公司的会议室里给大家讲解设计的思路,“在这里有个风口,每年冬季这里形成对山谷的定向风,如果我们不考虑这个因素,那么将来住在这里的人冬季会遇到什么?” 黄土高坡本身就是个大风口,整个高坡上的植被和沟壑绝大多数都是被这种北方来的季风给雕琢的。所以,在黄土高坡上,人们不盖房子挖窑洞,因为房子很难常年抵御那种像刀子一样的寒风,建造的成本还高。为了躲避这样的季风,直到今天,在黄土高坡上还是有许多居民住在窑洞里,尤其是在陕北,甚至发明了许多新型窑洞。什么是新型窑洞?就是在平坦的地面上先向下挖,挖出了一个平台后,然后再横着向北挖,整个窑洞仿佛就在地下,而在这种地平线以下的窑洞还挖出了院子类型的布局。难道说这样的窑洞不怕暴雨吗?不怕,因为这些窑洞也是在半山上的,都设计有排水沟。更夸张的是有些地方窑洞还是叠叠层层的规划在小土山上,白天看上去是一层层的窑洞,晚上看灯光还以为是楼房呢。 “我们设计的这九栋建筑要按照这里的风线走,在迎风面要设计出特殊的形状,楼宇之间要设计特殊的风路,最大可能的把寒风分离掉。当然,我也在西北端那个山上的封口处设计了一个导风槽,可那里不是小区的地皮,最后发包方怎么干我们就管不了啦,但是我们必须要在房屋设计里考虑到这些……” 在许多的小区里,我们经常可以看到两栋本来相互不相干的楼宇之间会有一个天桥通道连接起来,而在它的下方不是一个花园假山就是一个铺满草地的土丘,其实,这就是设计者安排的风道,降低两栋楼宇的受风面积和增加抗风强度,而下面的园林土丘是消弭风力的。这样的设计在沿海一带尤其多,针对的就是台风。???.23sk. 在李凡他们搞的这个桃花谷里,要想把这些北风给分离旁路掉,靠那种方式恐怕不行,所以,李凡在设计的时候,已经让段蓝找相关果木树苗培育中心,订购了至少一万株桃树苗。当时段蓝还惊愕的问李凡为什么这么多?李凡轻轻的叹了口气,“能有十分之一的树苗活下来就算不错,能有百分之一成才就算成功。” 也许是有了李凡这个说法,段蓝回去就给桃花谷的管理定下了调调,“桃花谷桃花谷,没有桃花叫什么桃花谷?所以啊,从今以后,这里必须年年种桃树!从今年开始,先从外围种起,需要的时候可以动迁嘛!”结果,当年就赶了个植树期的尾巴,还是让他们种下了三千多株桃树苗。后来,桃树成为这个小区里保护植物,成为小区规章里的一条,若干年后,在桃花盛开的时候就成为当地的一大美景,而到了秋季,这里的桃子也成为物业部门给居民的特供,这是后话。 李凡安排完设计工作后,又带着两份投资担保书和一张20亿的转账支票,连夜赶往了江南,那边已经签署意向性合同快半个月了,发包方不断的催促他们交出设计图纸和设计大纲,眼看着钱宸父子俩都快顶不住了,再不去就要出问题。 两份投资担保书分别由王家和魏家出具,全部经过了严格的财务手续办理下来,两家重量级银行的主管支行全部做了背书,可以说分量相当重。 王锐和魏东琴现在对**的要求已经到了完全不问的地步,尤其是最近上演的电视剧,那可是以魏东琴手上的汝瓷为原型拍摄的。在电视剧里,出现的汝瓷瓶就是原瓶,并且还在屏幕上打出了字幕,“这是故事原型汝瓷瓶,并非仿制品,原瓶现存魏家……”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广告了,魏东琴一分钱没出,旗下的楼盘已经卖断,现在正在急于寻找新的开发项目。李凡跟她开口,这不是瞌睡遇到了枕头?而王锐,本来是想向**表达一下意思的,可没想到,开播仅仅一个礼拜,他已经在广告上赚了一倍有余。而在地产上,销售的势头一点也不比魏家差,要不是李凡告诉他,那个“河洛”商厦中心暂时不要全部卖出,自己先经营一下,他也会像魏家那样卖断货的。而在建筑材料方面,王家已经无法再接单了,所有的订单都满了。在要不要扩大生产或者外发加工的时候,王锐这次毫不犹豫的去询问了**,李凡看了他提供的建材基本资料后建议他暂时不要扩大。 李凡为什么不建议他扩大生产规模呢?说起来理由有三,第一,王家的建材生产已经到了顶峰,国内市场也趋于饱和,目前订单满是因为人家奔着质好价优来的,并不是说市场上饥饿供不应求,这样的供需平衡很脆弱。第二,目前国内的地产开发也接近于饱和,最高峰时期已经过去,盲目扩大建材的生产已经不合时宜了。第三,国内的基本建设还远远没有结束,与其盯在地产建材这一块,不如另僻蹊径去寻找适合基建的更广泛产品,要向高科技要产能和利润。 王锐现在不去怀疑李凡的说法了,只要是李凡说不,他就不干。已经不是一次的不听话而失败了,对比魏家的瓷瓶,再看看自己的画情,他都不好意思说了。 正因为李凡预先安排好的地产建设和销售的节奏,使王家和魏家这两个地产巨头目前都处于大批资金回笼的旺季,都在寻找资本增值的宣泄口,李凡的开口可以说也解了他们的难处,光凭他们自己的实力担保已经不是问题。 那些银行为什么给他们背书呢?要知道,搞地产的没有不找银行借贷的,在大规模投入的时候,银行的信贷就是他们的后台。一开始的时候,王家和魏家都是玩的这个套路,可是,经过李凡的策划和设计后,两家地产公司销售超乎寻常的兴旺,银行的贷款在他们那里几乎就是玩了一次“半年游”就偿还了。这让银行感觉到了某种信息,可以说两家已经是银行里绝对的优质客户。 说,一般在银行里的企业借贷是不允许提前还款的,所有的企业借贷都是在银行内部列入精密的计划里的,你要是提前还款了,整个计划的完整性就被破坏,原有的银行资金平衡会被破坏。那么如果企业里有能力还款了怎么办?这里就有一些特殊的处理手法了。第一种,最简单,企业把大批的资金存在银行里,用存款利息冲抵部分贷款利息,降低原来的贷款成本。第二种,通过银行做中介,灵活的调动企业资金让银行再次放贷出去,不过这样的存款要被银行限制的很死,轻易不得抽走资金。企业通过这样的方法可以获得比贷款利率还要高一些的存款利息,甚至可能与贷款的利息持平或者略高出一点点。好处是企业进一步的降低了贷款成本,银行也从中获得了更大的好处,一笔钱等于是贷出去两次。 王家和魏家现如今都属于优质客户,那就是银行的摇钱树,出具区区百亿的资金担保根本就不算是个啥大事,两家光是资金回笼和收受的保证金都远远不止这个数,银行给他们背书,还不是在给自己增加利润吗?保不齐又撘上了顺风车。 第一卷_挖坑(3) 对于现代银行来说,他们最看重的其实就是寻找能够赚钱的客户。现如今的经济发展,已经不是原来那种“只要有资金就能赚钱”的年代了,而是要看资本运作中的各种能力和技巧,谁能赚钱,会赚钱,谁就是银行的优良客户。在银行诸多客户中,能够把资金迅速回笼并且让银行再次放贷的企业是最受欢迎的。 还有一个事情也是银行要跟上的原因,那就是坊间流传的大师点拨的故事,这个故事传的越来越神,让银行的经理也不得不相信。当初的王家是个什么样谁都知道,可就是短短的几个月,换了设计公司,换了设计思路,立马咸鱼翻身了。作为银行的经理,那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一般不会信,可是他们清楚的看到了设计新颖和设计思路的变化,这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能够背靠这样的设计大师,银行方面至少放心不少。还有一点也是让银行方面放心的,那就是王家和魏家在最近这一两年里非常稳定的发展,不去跟风搞噱头,不像一些本来实力强劲的企业,由于盲目跟风,东一榔头西一**的什么都伸手,最后什么都得不到,这样的企业才是让银行最担心的,它们一旦垮掉,影响的可就不是一家两家银行了。 据说,目前在地产行业里,资金负载率在80%的就算是良好企业,许多地产龙头老大的资产负债率高达90%以上,还在那里风风火火的。而王家和魏家,他们的资产负债率还不到30%,用业内评论员的话说,这两家企业始终没有脱离“土包子进城”的思维模式,胆子太小,步伐太慢了。可实际上,王家和魏家在短短的两年里,资产已经翻了好几番,只不过人家经营手法独特,没有大量空置房积压才使其负债率大幅度的降低。那些评论员的话要是能信,母猪都能上树。 拿别人的钱赚钱是当代很流行的一种经营模式,资产负债率指标算是一个衡量企业负债经营能力的指标,这种模式让许多本来规模不大的企业瞬间膨胀起来,也的确形成了诸多地产大鳄。实际上,有些企业并不愿意如此经营,可你不如此经营,那社会上的游资去哪里增值?只要你能赚钱,会赚钱,那么资本就会推着你向这个经营模式发展。王家和魏家在地产行业里不过是小产业,是,他们的个人资产绝对值可能会比那些地产巨鳄的老板还多,可是,他们经营的规模是无法与那些地产大鳄相比的,首先在各地拿地等方面就处于劣势,在管理人才,施工队伍等各个方面都无法跟别人比,对于那些善于赚钱,有能力赚钱的地产大鳄来说,资产负债率就是个数字,即便是90%以上,他们也是安全的。可对于小公司来说,一旦风雨来临,顶不住了,你即便是只有30%的负债率也是不安全的。问题是,哪个地产大鳄不是从小公司干起来的呢?那么王家现在要出动的项目,谁能保证将来不是一个能下金子的金鸡呢?如果项目投资成功了,哪怕只要翻一倍,其公司的规模就上了一个档次,就是输了,以他们的负债率来看,也不会输光啊。 李凡的到达让钱宸肩头上的压力顿减,虽然是半夜到的,可还是与钱家父子定下了第二天与发包方的谈判基点,“用资料和设计大纲换正式合同。” 江涛这两天可是风光极了,平涛文化公司推出的第一部电视剧就大火特火,这接待记者和各种媒体采访的任务自然就是他的了。从一个卖手串的小老板摇身一变就成了一家小有名气文化公司的总经理,简直就是一次人生升华的蜕变啊。 就在大家还在忙着应付各种宣传和公关的时候,江涛接到了李凡的新指令,“面子上的事情做一下就行了,不要沉溺于其间,现在让姜老师立即组建《画情》电影拍摄的剧组,第一站去匈牙利拍摄外景,我相信只要你提出了这个建议,姜导会马上推掉一切应酬的。你注意去多兑换点外汇,姜导应该还要去一趟意大利的。你可以建议把主题曲的创作和歌唱的订单也交给他,让他掂量着怎么弄,不过试听的录音要给我听听。从现在开始,平涛文化公司不仅是要收支平衡,还要创造利润,不把今年的拍摄任务都安排好,你拿什么写年终报告啊?”天籁小说网 实话说,搞完了《汝瓷春秋》电视剧后,江涛心里是没底的,不知道今后文化公司还要搞些啥,现在好了,小老大已经把今年的任务布置下来了。可以说,也能让自己和姜导马上就从目前的“俗务缠身”中解脱出来。 按照事先与王锐谈好的条件,电影《画情》王家要投资40%,由平涛文化公司组织拍摄,剧本已经通过了安审,整个拍摄计划也已经拿了出来。 现在的平涛文化公司可不像刚开张的时候那样就江涛在那里上蹿下跳的,在拍摄《汝瓷春秋》的时候从学校里弄去的那些应届毕业生几乎全都留下了,这里面许多人就是专业的文化项目策划师,从校门直接进入了公司门,这些学生是幸运的,也是把握住了机遇。要不然,眼下这几摊子事情,没有这些人是干不了的。 都没有用江涛提醒,姜祷铭就把主角给了徒弟黄海闻,他自己专心担任导演,不过老戏骨的戏瘾还是克制不住,在戏里还是要客串里面的一个次一等级的角色,主角的一位杂学师长,这个师长只是故事里的一个小人物,可却是在主角成长的经历中起到了点化启蒙的重大作用,没有这个人物就不可能有后来的大师。 《画情》这部电影使用新的视觉方式,用多个倒叙的手法把主角成长的故事穿插在主线中,同时,映衬着那个时代的背景,力求准确的描述主角的成长经历和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实际上这部电影是用新颖的现代蒙太奇的手法拍摄的一部人物传记片,几乎把主人翁的经历细润的融合在艺术加工的故事里了。 这里啰嗦一下主人翁傅抱石的成长经历。主人翁是近现代著名的国画大师里唯一没有名师指点而自学成才的国画大师。主人翁出身于一个城市修伞匠的家庭,在那个年代属于城市里赤贫的一类人。主人翁的父亲就是那个时代里典型的被地主欺压最后失去了土地而逃进城市谋生的无产者。在早婚的年代里,最后在三十多岁的时候才幸运的娶了一个地主家的丫头,在主人翁八九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即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主人翁仍然孜孜不倦的求学和求生。成就主人翁的第一个谋生技能的并不是他的画,而是他的篆刻手艺,而这个缘起就是他们这个伞铺的隔壁就是一家刻字店,而让主人翁喜爱书画的原因就是伞铺的另一个隔壁是个裱画店,在这样的环境里,主人翁很小就对字画产生了兴趣。 父亲去世后,母亲为了儿子将来有一技之长,不到十岁就去一家瓷器店里当学徒,由于年纪小,每天要干繁重的体力活,光是那个店铺每天的门板开关就是小小孩童的鬼门关,那个年代的门板是活动的,店铺门板左右各有12块,每天就要来回搬动48次,最后,竟然累的小小主人翁吐血,把店铺老板吓的够呛,直接就把主人翁给退了。这使主人翁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抱石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呢?十三岁的他上了小学,那个时候,主人翁想要在石头上刻字,可是没有专用工具的,就是那样直接抱在怀里,放在双腿间雕刻,如此高难度的雕刻让他的手艺越来越成熟,当他就读于省立师范学院的时候,靠的就是临摹清末篆刻大家赵之谦的印谱,结果弄得真假难辨,一时使当地赵之谦的印章在当地流行,而主人翁也成为师范里有名的“印痴”,并靠这个养家糊口。后来,主人翁的画作名气鹊起,这才把自己的名字改为“抱石”。当时的名家说这个名字的含义是主人翁喜欢石涛的绘画风格,拥有屈原的“抱石怀沙”的精神境界,其实,抱石这个名字的含义更多的是让自己不要忘记童年时期的苦难。 师范毕业后,留在学院附小里任教,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逐步形成了自己的绘画风格,并且写出了大量的绘画理论书籍和国画发展历史、流派等经典书籍。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开始使用了“抱石斋主人”的名号。而他原来的名和字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了。可以说,主人翁是一个通过学习古籍和师法各家流派却无名师指点,完全靠自学成才的国画大师,这与其他的名家名人是有很大区别的。在那个年代里,即便是无门无派,最后也要给自己找一个师承,否则,你的画不会有人光顾的。比如,齐璜早年就拜师书画大家湘人陈少蕃为师,后来师法吴昌硕、石涛、朱耷等古人的技法。张大千年轻时东渡日本学习染织,自学绘画,回到国内无人问津,于是拜当时的名师曾熙、李瑞清为师,随即举办画展,所做绘画一售而空。唯独抱石一生中从无拜师,也没有名家传承。 有人说了,说抱石先生不是在徐悲鸿的建议下去了日本学习美术吗?其实这也是一个误解,这个事情要从抱石先生的婚姻说起。 师范毕业后的几年,抱石先生已经在小范围内弄出了名气,从附小转入了美术学校担任老师,并且与自己的罗姓学生产生恋情,终于在自己26岁高龄时抱得美人归,而且,两家的社会地位相距甚远。虽然罗姓学生是庶出,可毕竟也是千金小姐。而此时的抱石不过一教书匠尔。能够坚定罗姓女生嫁给抱石的一个原因据说还是其岳母的一句话,岳母是丫鬟出身,在家里仅仅是四太太,她对女儿说,“宁嫁穷人吃康,不去富家喝汤”,可以说是用自己一生的经历告诉女儿择偶的原则。可谁知道,抱石结婚以后,被一些人举报,师生**。在那个年代,这是不为当时的一些人容忍的。于是,抱石被学校开除了,失去了工作。其后,依靠自己给人篆刻印章和卖上几张画作,偶尔替一些学校代课,可以说是最落魄的时候。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著名美术教育家徐悲鸿到了南昌,抱石在友人的牵线下拜见了徐悲鸿,把自己的刻章和画作送给徐悲鸿鉴赏。 看了抱石的画,徐悲鸿大惊,第二天亲自去抱石那寒舍去看望这个年轻人,于是,在徐悲鸿的帮助下,抱石被当时的江西老大熊式輝赠送1500大洋,东渡日本去留学。说这不是很好吗?殊不知那1500大洋是徐悲鸿当场作画,白送给熊式輝的,而熊式輝是让抱石去日本学习“瓷画”的,当时,江西景德镇是唯一能够生产高档瓷画的地方,缺少的就是绘画的工匠。而抱石去了日本却是利用藏于日本的诸多唐宋古籍和古画真迹,深入研究了中国画的发展历史,写出了诸多关于国画历史的文章和书籍,还纠正了许许多多日本书画界对汉传俗话的谬误。并且在日本举办了个人画展,产生了轰动的影响。所以说,在抱石先生的画作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东瀛痕迹,他的那次留学压根就是去“镀金”和正名的。 这里还有一个小故事,说徐悲鸿去抱石寒舍看望穷困潦倒的抱石时,即兴当场画了幅《鹅嬉图》见赠,画面上是只大白鹅,头顶一抹朱砂,引颈向天,红掌下几茎青草,这是对抱石的最大支持和鼓励。要知道,那个时候徐悲鸿的画作可是千金难求的。抱石先生的妻子本身也是个丹青高手,当晚就临摹了一幅,还促狭的在临摹好了以后在下角画了一个鹅蛋。头一天闻讯前来的记者没有带相机,想着第二天去拍照,到了一看,愣了,昨天没有鹅蛋啊,这个鹅蛋是哪里来的? 抱石妻抿嘴一笑:“唐有张僧繇在寺庙四壁画龙不点睛,曰点睛则飞,后点睛,龙破壁而去。今大师神手画鹅,昨日肚里就有了,一夜过来,自然就生下了。” 顿时,众人为抱石妻的乱真之作和幽默风趣而哈哈大笑,一时成为美谈。 在诸多近代美术大师中,各种男女间的**恩仇无不丰富多彩,唯独抱石先生一生中与妻子恩爱如初,无任何绯闻花稍的故事,可谓是当代画家之楷模。 如此丰富的和正能量的故事,姜祷铭要是不穿插进剧本里,那他就是个蠢材了,所以,这部戏的剧本比一般的厚了许多,初步估计,无论如何压缩,时间怕也是要超过二个半小时了。对此,李凡一点意见都没有,甚至都想拍上下集了。 这边文化公司迅速的“集结”,然后奔赴东欧去拍外景。这边乌蓬小镇上也到了最后见真章的时候,促使陈翔夫下决心找宸全地产干下去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第一卷_挖坑(4) 清明节的时候,李凡让钱博平委托上海最专业的旅游公司兑现了他在春节时候给几家老人的承诺,让这几家的老人乘坐着豪华大巴来到了乌蓬小镇实地旅游,他们到达的时候亲眼目睹了在兰溪河上架设第一座叠梁拱桥,还在场地上拍摄了不少照片和视频,并都发到了网上。耿家妈妈、陈家妈妈都是属于那种看到稀奇就一惊一乍的人物,加上这里的木料又是陈家爸爸搞来的,那个得意劲就甭提了。 这一群人里,有干部,有教师,有小老板,有家庭妇女。在性格上有沉稳的,有张扬的,有含蓄的。他们分别来自大城市、二线城市和小城镇,有的还来自农村,可以说,这个组合本身就是一个社会的小缩影,具有相当的代表性。 在镇上,陈翔夫碰上了人高马大的何采萍,询问他们为什么到这里来旅游。何采萍大刺刺的说道,“我家儿子说啦,这里马上要大变样了,如果现在不来看看,将来修好了就看不到前后对比了,这是个活生生的对比,所以我们来了。” 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首先是旅行社的导游受到了震撼,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个题材,还没有回去,就通过手机写出了自己的意见,建议旅行社开发这里新旧对比旅游项目,一是可以拓展一些中老年人的思想情愫,二是可以预埋未来的客源。可以说是个一箭双雕的旅游噱头。这个意见很快得到了旅行社的认可,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几乎每个周末都有至少十辆大巴的旅行团前来这里。别的没啥好看,那个叠梁拱桥就足够吹一阵子了,还有新修的仕水矴步。 其次,陈翔夫听了后觉得这些人大有来头,在仔细是一打听,人家住在市里最豪华的酒店,乘坐的是旅**业里最豪华的大巴车。在看看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中年人,戴的、拿的、用的,无不是高级的东西。是啊,这些人的儿女现代大大小小的都是“富豪”了,父母过生日能不孝敬吗?就说陈家爸爸手上戴着的那块表,行家一看就知道价值几十万,而耿家妈妈脖子上个项链……让陈翔夫更震撼的是,这些人还都去那个正在挖地基的“竹居”仔细的观察了,还有几个说要在这里买房子,说也许将来可以到这里来“养老”“猫冬”“避风”啥的。而随后突如其来的旅游小热潮也让乌蓬小镇这个月的旅游收入增加了不少。 “这个消息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们镇上这个月的旅游收入有多少?”听了汇报的二把手急嗤白咧的询问陈翔夫,“有没有让镇上的通讯员写写东西?这样的消息要马上在县里报道一下嘛,我看好你们那里的旅游资源。” “我也是最近才悟出了一些道理,从目前统计的结果看,这个月的服务行业营业额提高了二成,税收增加了10%。还有一个事情,在他们开发的竹居北面本来是有一条小支流流进兰溪河的,他们在东边兰溪河上修了叠梁拱桥后,又在北边的这个小支流上修了一个差不多有五十米宽的仕水矴步,您看,这是刚刚完工的照片,我看了后都觉得真是神来之笔……”陈翔夫调出手机里的照片。 二把手凝神的仔细看着,心里却是在翻江倒海,看来,宸全地产不简单啊。 这个陈翔夫回答的是服务行业营业额,为什么是这样呢?乌蓬小镇没有专门的旅游部门,根本无法统计出准确的旅游附加值。可是来旅游的人第一是要吃,第二是要买,所以,了解服务行业的营业额就基本上反映了旅游带来的好处。 一个礼拜来十辆大巴,那至少就是四百多人了,这些人到了乌蓬小镇至少要吃上一顿饭,买上一些土特产,据说,光是当地的笋干就已经脱销了。这还不包括由此影响到的县、市里的酒店宾馆收入,难怪县市旅游部门也来调查了。 “是个仕水矴步是怎么回事?这里原来是什么样的?”二把手指着照片问。 “这里是一条平坦的小溪,即便是下大暴雨,这里的水位也不高,再往北一里多路的地方镇里修了一个木桥。他们在这里修这个仕水矴步后,竹居的居民将来过溪就不用绕道了,而这个仕水矴步还能给旅游增加一些特色,夏季还方便一些年轻人去戏水,可以说,宸全地产的目光看的很准啊!”陈翔夫解释道。 “一定要让宸全地产拿下这个项目,换任何一家其他的企业来搞都不行!”二把手似乎下定了决心,“我听说钱宸的儿子从学校赶过来了?会不会是要签合同了?尽量的配合他们,我建议你们立即准备好正式合同,只要他们的资金证明到位了,立即就签,这个项目上的越快,获得效益的时间就越早,善莫大焉?” “那好!我明天就带人去宸全地产,再次敦促他们马上兑现合同。” 第二天,陈翔夫与一些相关人员浩浩荡荡去了市里,他们要去宸全地产总部再次与钱宸商谈,并想私下里向钱宸交点底,免得相互猜忌和误会。 钱宸和儿子钱博平其实一大早是去了银行,他们拿着那些担保书要求当地银行进一步的核定,同时,把钱博平带过来的20亿转账支票存入公司的账号。等到他们赶回公司的时候,陈翔夫他们已经等在宸全地产总部半个多小时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们刚刚去了银行,办了一些入账的手续。”钱宸一边招呼给客人倒茶,一边抱歉的向陈翔夫解释,“中午,中午我请你们吃饭赔罪。” “钱总,你跟我开玩笑呢吧?难道说你这个公司连个出纳都没有吗?还要你这个老总亲自跑银行?是去贷款吧?”陈翔夫心里有气,说出来的话也是带着刺。 “不不,不是您理解的那样,出纳自然是有的,可这次是异地转账,数额也比较大,得我自己去。你看,这是我刚刚入账的底单,我等一会还得交给出纳呢。” 说话间,钱宸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转账底单递给了陈翔夫,陈翔夫开始的时候还没怎么在意,可冷不丁的眼光一扫,那上面的0太多了…… 一般现代的中小企业往往是没有会计而有出纳的,账务和交税等问题全部都包给了一些会计师事务所,如果企业做大了,事务所甚至可以派人常驻在公司里。这样,企业少了很多麻烦,尤其是面对一些莫名其妙的账务往来和增减税种,不是专业人士很容易就闹出问题来。出纳其实在公司里也就是个管家的,大笔资金流动都是受到监控的,而且,现如今已经进入到了电子支付的年代,许多支付都是系统自动完成的,只有日常开支等才需要具体人去经手办理。 宸全地产的出纳就是钱博平的妈妈在干,原来在建筑公司里就是林家全的老婆在干出纳,成立了新的地产公司以后,为了防止两边不串账,这边就让钱博平妈妈来干了。这钱妈妈本来是在医院里担任护士长的,看着也差不多要到退休年龄了,于是,就先办了停薪留职,然后到老公这个企业里干起了出纳的工作。 “钱总,您这笔钱……你们现在搞那个竹居用不了这么多的资金吧?这是不是在准备上小镇改造项目的准备金啊?可这还是不够啊!”陈翔夫的口风明显软了,“我们今天来,还是催促你们尽快的按照意向性合同里的规定,交出设计图纸和设计大纲,这样也方便我们马上送审送批啊!现在都过了五一了,再拖上几天,这个财政年度可就结束了,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啊!您说是不是?”。 “噢,刚才你看到的转账是我们的启动准备金,我们是做好了马上进入前期筹备的所有准备了。如果公司开始进入,我们要在第一时间去订购一些专用的建材,那是需要一些钱的!至于说资金担保的事情……我们也准备好了。” 钱宸说着向儿子伸手,钱博平立即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两个大信封递给了老爸,然后又拿出了厚厚一摞文件夹,一件件的摆在父亲的办公桌上。 “这个是我们的资金担保,我们今天一大早去银行也是为了做再鉴证。”钱宸指着二个大信封说道,“这一摞是我们的设计图纸和细节,还有整个乌蓬小镇的改造的设计大纲,为了保密和将来容易在出现特殊情况下做鉴定对比,我们没有给你们准备电子文档。现在,我的要求是,用正式合同来换这些,我不知道你们准备好正式合同没有?如果准备好了,我们今天就可以签署正式合同,在市里,我们都可以请到公证员和鉴证律师。这样,大家都安全,都方便。还有啊,知道这些东西在这里的眼下只有我们这些人,希望大家严守保密的条款。你们也知道,我的办公室被盗过,家里也被盗过,啥原因大家也是知道的,那些投机者为了获得这些资料无所不用其极。所以,我不希望再发生类似的事件,请你理解。” 陈翔夫着实没有想到钱宸会来这样一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可要正式签合同,那是他能做的了主的吗?再说了,他只看到了信封还没有看到里面的内容。 “我能不能看看信封里面的东西?我想看看是谁给你们做了资金担保?” “可以啊,完全没有问题,也是应该的。”钱宸把信封向陈翔夫面前推了推。 打开了信封,里面是标准的银行财务文件,还有签发地银行分行的背书和本地银行分行的背书,显然,人家把该做的和能做的都做了。只是签发担保的企业在陈翔夫的脑海里完全没有印象,也就是说,不是行业内的巨无霸企业。 “这个王氏集团靠谱吗?我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啊!”陈翔夫说了一句外行话。 “你有没有印象不重要,重要的是银行的认可,资产担保最重要的其实是银行的确认,否则,即便是将来违约了,去打旷日持久的官司,对大家来说都是劳神伤力的。现在,你可以仔细的看看两个分行的背书!这些背书都不是可以随便签发的,在银行也都是备案的,如果你不是很清楚这里面的套路,你现在可以去找个会计师事务所咨询一下,或者去县财政局去问一下,他们会告诉你的。” “我能拍个照片发给领导吗?这个事情……你也知道,我做不了主啊!” “不可以,目前民间的网络传输并不安全,一旦泄密还不好查。除非你们现在就跟我们签订正式合同,那这些东西就不是拍照了,它就是给你们的,我现在就是用这写资料换取你们的正式合同,把泄密和隐匿方想搞动作的时间最大限度的压缩,让他们来不及捣乱,这样我们的项目才能顺利的上马!明白吗?” 陈翔夫默默的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去打电话了。不一会他就兴奋的走了回来,“钱总,上面同意了您的要求,相关人员正在向市里赶,你觉得这个合同签订仪式在哪里搞好?如果要花钱,费用咱们一家一半行不?” “在市里最豪华的宾馆吧,博平,你去安排一下。”钱宸转头对儿子说完又回头对陈翔夫说道,“时间我看下午四点如何?那个时候估计该来的人也到了,该请的人也都请到了。至于费用吗就算了,我们公司一力承担,签字完毕后,我公司将宴请你们和相关领导,如果上面有什么其他的安排也请提前告知我们。” “这……好吧!我现在就去安排镇里的一些人过来。”陈翔夫激动的说道。 要说,现在安排这样一个仪式场面还真是方便的很,钱博平找了自己高中同学,他家里就是开婚嫁仪式的礼宾公司,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要写什么词,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要什么样的规格,一部电话就能全部搞定,双方只要互相加了好友,什么文件和文字不能传输啊?只要你肯砸钱,这些都不是问题。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是一二把手,他们稍微碰了一下头就同意了立即签订正式协议,同时上报市里相关领导,有没有人去无所谓,反正是报告了。担忧的则是那些准备了许久的第三方人,现在,他们只能指望拿到设计图纸和大纲后,去其他地方复制小镇修新如旧的项目了。 其实,这里面已经被李凡下了套,同时也给对方挖了坑。在这些资料里,说来说去都是历史古文化和旅游,压根就没有振兴当地农产品和轻工产品下乡集散地的一个字眼,而李凡真正要搞的却是在修新如旧复古建设的幌子下,玩一把复古的农村商品经济。用李凡的话说,建筑可以复古,景色可以复古,古镇文化可以复古,那么为什么古代的商品交换模式就不能复古呢? 第一卷_挖坑(5) 在中国历史上,由于商品交换而形成的古镇不在少数。事实上,几乎所有古镇的建立本身就是因为商品交换才成立的,没有了商品交换,就不可能有古镇,有的只能是为了军事用途的“卫所”。古镇在选址上,必然也是经历了自然淘汰才最后确定下来的,尽管随着历史的发展,一些条件变化了的古镇逐步消亡了,那么保留下来的古镇是为什么还能存在呢?就拿乌蓬小镇来说,不要往远了说,五十年前仍然还保留着商品集散地的功能,只不过是现代交通的发展,人们才逐步的选择了去了县城,可当现在县城的交易功能已经饱和,周边辐射出去的其他乡镇还存在的背景下,在这里复制传统的商品集散地应该不难,尤其是结合现代旅**业的发展,乌蓬小镇特殊的地理位置,必然会形成新的集散中心。 此时的李凡在哪里呢?就在那个最高级的宾馆里,钱宸与陈翔夫的对话他是一字不漏的都听在耳朵里,他之所以来也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为此,他还专门找了义兄要了一个班的“安保人员”,这些人目前都散布在宸全地产的周围。实话说,李凡此次过来的作用就是保驾护航的,有些事情他不能不防的。 到底有多少窥视觊觎宸全地产项目的人,李凡不知道,也懒得去调查,没有这个时间。可要防备对方的手段必须上,哪怕是白来一趟都无所谓。还别说,李凡动的脑筋可是不少,摆出来给陈翔夫看的那些文件夹里的资料根本就不是完整的,哪怕就是被抢走了,拿回去要是按照里面的文件去施工,最后一定赔个底掉。 事情的发展,还真是证明了李凡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中午,钱宸他们出去吃饭的时候,宸全地产再次遭到了爆窃,唯一留在公司里看门的老头被打伤,钱宸办公室里的保险柜被用简易喷枪烧开,三个专业盗窃者把保险柜里的文件全部装进了带来的背囊里,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被前来的警察堵在了院子里…… 这宸全地产的总部是在市区与郊区的结合部的一幢别墅里,这里本来是林家全早年在当地申请的农村宅基地,后来有了家底后修建了一幢别墅,原来是打算给两家养老的,所以修建的面积大房间多。成立宸全地产公司的时候,就把这里作为公司的总部了。而林家和钱家还是住在市里的新开发社区里,那里的大套房也是他们在建筑完工后由开发商冲抵部分工程款给他们的。当时也是方便二个孩子在市内上学,所以,自己装修后就住在那个小区里了。 那三个惯盗进来的时候不是没有破坏这里的电视监视系统,可他们哪里知道,李凡昨晚一到,就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又安排了另外一套远程监控系统呢?那公司里的工作人员难道中午都不在这里吗?首先,宸全地产的工作人员不多,除了有几个打杂的以外还真是没啥人,毕竟施工部门不在这里。销售部门还没有建立,这里的人员自然就不多了。其次,钱博平根据李凡的指示,以公司终于拿下了项目为由,中午出去请大家吃饭,然后全部到宾馆去参加签字仪式。唯独那个看门的老头,死活不肯去,当时,钱博平也不知道李凡如此安排是干什么,也就没有强求,而李凡也不知道别墅里还有一个老头看家,如果知道,不会那样处理。 不是有一个班的安保人员吗?怎么不动手?这个安保人员可不是看家的,是要保护钱家父子的人身安全的,人家去吃饭了,这些人自然要跟着。 李凡在监控里看到了有人撬门进入后,当然报警了,并说出了严重性。当地警方得到了如此明确的报警,谁还敢耽误?何况这个情况又是发生在宸全地产的总部,上一次的爆窃还没有侦结完毕,这一次又来?当警察是什么?这不是公然向当地警察挑衅吗?所以,接到李凡的报警后第一时间就派去了精兵强将。 可以说,这次的抓捕李凡玩的就是一次瓮中捉鳖,他不怕这群盗匪跑,实在要是不行,他甚至准备了自己亲自动手去找对方的后台。当警察提前赶到,把那三个进入办公室的家伙围在院子中的时候,李凡终于松了一口气。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突然,一架不大不小的无人飞机挂着一个货篮灵巧的飞到了院子的上空,然后快速的降落下来,三个盗匪立即熟练的把无人机给围住,跟着一个盗匪从背囊中拿出了一包东西塞进货篮里,扣上了一个松紧扣。 此时,院子里的局势变得诡异起来,两个盗匪突然从后腰拔出了手枪,他们在院子里与守候在院子外的警察对峙起来,这俩人这样做就为掩护另一个人快速的把盗窃来的东西塞进了无人机里,然后,那人把整个无人机向空中抛去…… 无人机在空中开始是呈抛物线的飞行,就在到了最高点的时候,无人机再次灵活的启动了自备的四个风扇,跟着就快速的向高空飞去……等到警察想明白的时候,那东西已经飞远,带队的警察除了紧急向上报告以外还让一台车追了过去,可是在城市里,警车无论怎么鸣警笛,也是无法追踪那架无人机的。 “靠!这群混蛋,竟然还玩起了高科技!”李凡在房间里看着那架无人机消失后,嘴里暴起了粗口,“好吧,这是你们自找的,别以为能够成功,你们工程出问题的时候就是你们暴露的时候,到时候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看着无人机的消失,院子里的三个盗匪突然乖巧的放下了手枪,高举起双手,那个抛出无人机的家伙嘴里还大声的喊着,“我们投降,我们认栽!” 毫无悬念的抓住了三个盗匪,可是警方没有一点胜利感,甚至还觉得被这几个惯盗给戏耍了。因为,宸全地产保险柜里的东西还是被盗了。 正在吃午饭的钱宸被饭店的服务生从房间里给叫了出去,钱宸还以为是饭店的老板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可却看到面色和蔼的中年警察带着人在等他, “您是宸全地产的钱宸吗?实在是对不起,打扰你吃饭了。可我们不得不通知你,你们公司总部再次被盗,留下来看门的那个老头被打昏了,现在已经送到医院去了。现在,我们需要你协助调查,提供保险柜里的情况,你在保险柜里放了些什么东西?有没有重要的东西存放在保险柜里?有无现金或者其它的……” 听到警察的通报,钱宸是一阵的蒙圈昏厥,此时,钱宸似乎感觉自己怕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他搞不清楚这个漩涡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 “保险柜里有我公司马上要交给发包方的重要的文件,我们下午就要与发包方签约了,这可怎么好?哎呀!我没时间了,我得去跟儿子商量事情!”钱宸脸色苍白浑身战栗,勉强回答着,猛然想到了可以弥补的办法,“等我去安排好了事情,我再来配合你们做笔录行不行?我们下午就要签约了,现在没有时间了。” 警察理解的点点头,钱宸又跑进了包房,跟着就见他带着儿子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七八个公司的职员,他们都要紧急的赶回公司里去看看。 “对不起,在现场勘察没有结束前,你们不能去公司,还有,这里的每个人我们都要进行询问,暂时不能离开,每个人的手机和平板电脑等个人通讯工具都要先暂扣,我们的调查要从这里开始。”那个中年警察说道。 “什么?我们的公司被盗,你们要先暂时扣留我们?”钱宸有些不爽了。 “老同志,这是办案程序,我们得先排除你们这里有无嫌疑人啊,请多多的理解。那个你和你儿子的嫌疑暂时可以先排除,你们两人不用滞留,其他人我们要带回局里去配合调查,你刚才说要紧急办啥事,看来只能是你们自己干了。” 警察说的没错,针对这样的案子,警察肯定是要从多个角度入手,根本无法一上来就排除宸全地产工作人员的嫌疑,不经过问询,不走完这个程序,那案子办的就有瑕疵。问题在于,这样的问询未必就是要在这个啃节上干啊,如果对方有根有底,早问和晚问的区别并不大,如果说怕内鬼跑了,还不如让内鬼暴露出来,然后顺藤摸瓜,问题就在于……有人在这个事情上指手画脚了。 钱宸已经没有时间与中年警察说什么了,既然没有限制自己和儿子,那他只能带着儿子亲自上场去搏杀了,这还真是应了那句“上阵父子兵”了。 从饭店里出来,钱博平立即给李凡打电话,与其说是汇报,还不如说是请求增援,他知道有人到了。李凡看了看时间,心里还真是抱憾的说了一声惭愧。 此时,平涛文化公司的七八个工作人员已经从附近的高铁站下了车,正在向这里赶过来,这些人就是李凡准备好的增援部队。在蓝田的时候,他一方面安排四姐妹抓紧时间设计“桃花谷”的民用地面建筑,一方面就是给江涛下令,让江涛带着人立即乘高铁南下。如果不是现代方便的出行条件,这个增援还真是难办。去火车站接这些人的是谁呢?是陈爸爸找来的中巴车。陈爸爸干这种迎来送往、各种仪式的工作有大量的经验,当李凡猛然给了他这个“捞外快”的业务后,那是没口子的应承了,直接从上海连夜就把车子派了出来、本来,他自己都想来,可李凡对他说了一句,“您要是不怕事多,有人找您谈话您就来。”结果陈爸爸一声不吭的就收了电话,事情可以办,自己不要出头,好事要藏着掖着。 李凡策划的这套备选方案基本上没有告诉钱家父子,所以,在警察面前钱宸和钱博平都是本色出演,如果李凡把备用方案都告诉了钱家父子,那他们在警察的面前的表现就不真实了,这是李凡不愿意看到的,甚至会引起另一种猜疑。 那李凡临时调用江涛带人下来就不怕当地警方猜疑吗?不怕,江涛带人南下的理由是为电影《画情》的外景地打前站,那边的姜祷铭已经带人去了东欧,家里这边的自然要南下江南选择合适的外景地了。乌蓬小镇的鸟瞰视频姜祷铭是看过的,觉得非常适宜拍摄《画情》主人公年轻时成长的镜头,加上当地马上就要改造了,再去找如此老旧的外景地可是不容易。为了赶时间,是姜祷铭建议把剧组兵分两路,一路去国外,一路下江南的,这些完全不怕查。 剧组到江南来打前站,当然需要一些车辆了,如果就地购买显然增加成本,在本地租赁又怕没有合适的,而把这单生意照顾陈爸爸也就顺理成章了。 把这一切都配合的天衣无缝,靠的就是李凡在时间上的把我,而预见到对方会从多方面的干扰和破坏就是一种智慧了。钱博平知道给父亲的那些资料是“不全”的,但绝对不清楚那些资料里有“陷阱”,而他自己由于还兼任平涛文化公司的董事长,所以,《画情》剧组南下的事情是知道的,现在,自己这边急需要人帮忙,想起剧组的工作人员也在,请过来救场也是顺理成章的。 在安排这一切的时候,李凡还考虑到了许多细节,比如,让钱博平随身带着的一个加密u盘,这个u盘里就是全套的项目资料和设计图纸,详细的项目解读文件等等,而这个u盘的消息,李凡叮嘱表哥,只能告诉他父亲一人。现在,正是因为钱宸想起了这个u盘,这才叫上儿子先去那家已经预定了签约仪式的宾馆,在那里,钱宸直接又要了一个高级套房,并且直接去附近的公司仓库里提了两台打印机和其他办公设备。钱宸的心里很清楚,有人在阻止下午签约,还要把无法签约的脏水泼到自己身上,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彻底的打破对方的幻想,如果发包方借故拖延和推搪,那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了,最后谁去追责也无足痛痒了。 宸全地产总部被盗,消息也传到了陈翔夫的耳朵里,这也让他大吃一惊,立即就打电话给钱宸,他担心这次被盗会影响下午的签约,实在不行,他就得通知上面,让那些已经出发的人员原路返回了。可以说他的心情也沉重的很。 “钱总,听说你公司被盗了,损失严重吗?咱们下午的签约还能……” “我公司承诺的下午签约的条件不变,你放心,公司被盗窃对签约没有影响。” “噢,也就是说你们的担保书和文件都在?那盗窃者不是白干了?” “文件被盗,担保书是在我的公文包里,所以,我现在正在重新打印文件。” ps:今日去买药,只有一更!对不起大家, 第一卷_挖坑(6) 钱宸的回答让陈翔夫心里的石头落地,本来还想向上级汇报,又一想啊,这个签约的事情,上面不问自己就不用去说,免得自己还得多做解释。 不能不说,隐藏在和面的黑手谋划准确,并不是单单的想拿到资料就算完事的,他们在正面无法阻击正是合同的签署,于是就玩起了鸡鸣狗盗的手段。没有了资料,他们也想到了宸全地产会利用电子文档重新打印,可至少一时半会找不到地方打印吧?公司因为被盗而暂时封锁了,工作人员被叫到警局去问询,那么在公司内部进行打印就成为不可能了。而要是到街面上去找那些打印社打印?好啊,黑手已经另外派人盯住了附近的几家打印社,一旦谁家出现大规模的打印业务,那在附近产生一次小小的事故或者是混混前来扯皮啥的就在布置之中了。 难道他们就没有想到钱宸会去宾馆里打印吗?那里可是有大型商务中心的。这个对方也想到了,必要的时候商务中心可能会出现一些技术上的故障,让打印一半的文件无法继续。甚至连钱宸有可能去商场里买打印机的事情都预见到了,在这个城市里,能够卖专业打印机的企业就那么几家,都被告知,如果有人前来购买打印机及各种办公设备,只管卖,随便,只要求送货延迟二小时。 可以说,幕后黑手已经是算无遗策,把他们想到的漏洞就会全部堵上了,如果不是碰上李凡这样妖孽的对手,他们这次的行动计划就是成功的。 当天的正式签约只要没有进行,幕后黑手就有足够的时间去活动,甚至可以以高于宸全地产的报价冲击乌蓬小镇的改造计划。什么?高的报价?这是不是打错了字?不是,这是投资项目和承包项目里的区别,承包项目发包方希望承包者的报价越低越好,只要是符合建筑标准,只要是能够达到国家质量上的规定。而投资项目正好相反,报价越高等于是乌蓬小镇获得的投资越多。在这个完全的策划下,幕后黑手才敢才愿意花费大量的金钱去破坏阻挠宸全地产与发包方的签约。 幕后黑手如何有这样大的势力范围?如何能够控制各个环节的节点?其实,现代科技的发展和社会形态的演变,已经不是几十年前那样,要组织这样一次行动需要手上有足够的人力物力,需要有大批的马仔和关系疏通。而现如今的许多行事的手段都可以被淹没在浩瀚的市场经济大潮中,真正核心人物三五人足矣。 比如说,那几个惯盗就是通过特殊渠道招标搞来的,给出了五百万的赏金,最后怎么弄,发标者不管,只要东西。甚至连设计如何行事都不用管。那个无人机的安排本身就是盗匪在行动环节中早就安排好的,他们不会傻到把东西背在身上满世界乱跑的。而他们的这种盗窃行为就算是被抓了现行,最多能判几年?保险柜里的现金他们一分未动,那些文件的价值如何计算?枪?他们携带的两把手枪?那是高仿真的玩具枪,虽然也是被管制的东西,可只要不是真的,能给他们增加多少刑期呢?为了每个人可以拿到一百多万,铤而走险的人可不在少数。 幕后黑手是如何判定钱家父子拿来了真正的资料和设计图纸呢?方法也很简单,在跟陈翔夫一起去的人里,有一个人的手机里安装了一个现场窃听软件,他什么都不用干,跟着陈翔夫站在旁边就行了,事后,那个软件会通过远程操作自我删除,在现代化的电子通讯中,这些手段都是小儿科,甚至事后如果没有及时的圈定嫌疑对象,还真的是很难寻找到了蛛丝马迹。而那个人能够获得的好处不过是事后能够获得一部顶级的新手机而已,他连自己干了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找几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去盯钱家父子,那几乎要不了几个钱,而让商场延迟送货甚至都不需要花钱,看似复杂的行动,其实拆解开来是很简单的。而他们埋藏在各个环节里的内线倒是要花费不少钱,其实也都是在这些人的职权范围之内,稍微偏向他们的要求即可。就是钱家父子不可能被警方过多询问的事情也考虑到了,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受害者,是项目的只要关联人,怎么可能监守自盗?如果把这俩人也给带走去问询,那就太漏痕迹了,没有那个人会傻到如此去办案,这不是说给多少好处的问题,而是事关自身安全的问题。所以,幕后人很清楚,就是某些人答应了也会是个空话,靠利益联结在一起的组合,根本就不可能兑现所有的承诺,当利益的大小不平衡的时候,谁都知道该如何去做。所以,他们宁可在外围去堵截钱家父子的各种求翻身的机会,也懒得去自己找死。 幕后黑手在策划这次行动中可以说花费最大的还是那几个将面临几年牢狱辛苦的惯盗,可比起他们将来能够获得的利润,九牛一毛而已,根本无法比。 与幕后黑手对应的是李凡这边的准备,其实也是很简单的。对方能够想到的李凡未必就想不到,对方没有想到的李凡未必就不去想。宸全地产是实业公司,实业公司必然有自己的仓库,而这个仓库还是与林氏建筑公司合用的,早在一个礼拜前,江涛就通过陈爸爸从上海采购了一批办公设备,目的就是为了给摄制组在当地使用,总不能让摄制组千里迢迢的从公司总部带着这些“低值易耗品”满世界的跑吧?而那些打印机、复印机、传真机、文件粉碎机等等都是剧组不可或缺的必备办公设备,试想一下,要拍摄一部电影,光是台词就要打印多少啊?拿着手机让演员去背台词?好像没人愿意那么干,太费眼睛,太不直观了。 这一整套的办公用品,在当初的计划里也是有着双重身份的,不管宸全地产能不能在近期签署正式合同,进入五月份后,《画情》剧组肯定是要到当地进行外景拍摄,这套设备就是一个必须。外景拍摄完毕后,这套办公设备就会留下来给宸全地产将来开发乌蓬小镇使用,所以,这些都不算是大手大脚的浪费,只不过职能的变化早就有安排而已。如果宸全地产最后没有拿下项目也不要紧,这套办公设备完全可以继续存放在宸全地产的仓库里,平涛文化公司今后要拍摄的电影电视剧多了去了,早晚还得下江南,到时候一样用。试问,哪个文化公司没有几套这样的设备储存?除非那些压根就不干正事的皮包文化传媒公司。 宸全地产这边出事了,林家全也是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为了确保下午正式签约,他也出来了,只是,建筑公司里的人不大适合出现在这样的场面上,只能弄一些强壮的年轻人在外围担任保安的工作,组织预备人员,需要的时候能上。 江涛他们到了后,第一时间就接到了钱博平的电话,于是,一行八人赶到了签约宾馆,在这边,钱博平已经给他们开好了房间,然后,随着一声令下,这些专业的办公室人员立即就投入到了签约仪式的准备工作中去了。 三点半的时候,所有的资料都打印出来,如果不是来了那些刚刚从学校里毕业就进入了平涛文化公司的办公人员的帮忙,靠钱宸父子来干这个事情,恐怕还是有些问题的。要知道,能够熟练使用打印机的人可是不多,尤其是打印各种需要先分割然后再拼接的设计图这种技术含量很高的活计,绝对不是粗通电脑操作的人能胜任的。要知道,光是那个小镇的全景鸟瞰图,为了细节,整整的被切割成了**张,错了任何一张都无法对好全图,如果搞错了顺序,那就要花点时间拼图了,而如此这样的图纸还不止一张,全景的照片,全景的示意图,全景的结构图……等等等等。要不然,当时钱博平拿出来的资料怎么会是几大包文件夹? “县里发包方代表和一些领导都到了,正在会议室里喝茶等候,而承包方目前还没有见到人影,据说他们今天遭遇了意外,目前还不知道这个签字仪式能不能最后落实。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发包方也做了应变的准备,如果不能完成签字仪式,这里将改变成项目进度的一次新闻发布会,最后到底会是个什么会,我们只能耐心的等待,我们希望这次的签字仪式圆满的成功……” 当地视频节目的记者拿着一个小话筒在那里面对着一个摄像机自说自话,而在另一个地方,几个人在监视器上正看着这一幕呢。 “资料已经到手了,现在已经在送往上海的路途中,上海那边也准备好了,至少有20多个工程师枕戈待旦,还有几十名工作人员配合,相信我们很快就能破解设计图纸和设计大纲里的秘密,只要今天他们的签约无法进行,我们明天就可以把自己的标书送到相关部门手上,咱们的投资预算是近300亿,我就不相信他们会不动心,只要发包方动心了,那宸全地产就等死吧!”一个身穿格子恤衫的胖子乐呵呵的掏出了高档香烟,自己抽出一根点上,随即把整合烟扔在茶几上。 “不要想的那么乐观,以我对宸全地产的调查来看,这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的地产公司,跟我们比起来,那就是一丢丢,可是,你们看,这次跟我们斗法,斗的是有板有眼,要不是今天我们出奇兵,我们还是拿不到那份资料。所以说啊,我认为他们身后站着巨人,不过那个王家和魏家也不过是新兴起来的地产公司,他们能搅合进来让我没有想到,是谁给他们的这个胆气?接下来的事情你们要去认真的查查,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瞧我们的对手!”这个说话的人一脸的白胡须,看上去是个混血,很明显,他是这伙人里的老大,“能够拿下乌蓬小镇项目是我们的上策,如果最后没有拿下来也不要紧,我们可以用他们的资料围绕着这个市里其他县的小镇展开,现在,这里是中国的经济热区,而且还在寻找新的增长点,那么好啊,我们就想法子帮他们花点钱,帮他们把新的增长点推上去,最后到底是不是经济增长……谁管?我们拿到钱就换个地方继续玩!” 这一伙人其实就是以国际游资为后台,利用中国的开放政策和一些贪利的商人在国内各个市场搞风搞雨的外部势力。他们进来的资金见不得光,而出去的资金同样走不了正规渠道,怎么弄?无非是通过地下钱庄反复的洗钱。可当地下钱庄洗钱被严重打击以后,他们就又花样翻新的玩起了变相的对华夏经济的冲击。 随着国内资本市场的成熟,国内企业家的成熟,单纯依靠资本角力已经使一些国际游资力不从心,尤其是资本大鳄索罗斯在这里多次吃亏后,纯粹的商业资本已经逐步退出了华夏市场,可是那些妄图遏制华夏发展的海外政治势力和资本势力却是不会轻易的甘心放弃这个世界上目前最大的市场,他们总会给华夏找点麻烦,而从下面一点点的破坏区域性的金融也就成为这些人的一个目标。 “你们怎么搞,想达到什么目的我不管,我只要我那一份能够落袋为安。”坐在旁边的一个瘦高条的中年人抽出了一根烟点上,“我要提醒你们一句,华夏人的脑袋瓜子可是聪明的很,千万不要低估,他们不会那么简单的就被你们愚弄。你们看,现在距离签约时间还有20分钟,如果宸全地产做不到,这个时候也是该宣布了,可现场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认为你们安排的阻击行动恐怕没有成功。” “不成功也无所谓,无非是把第一个搞变成第二个而已,我们的目标不变。”白胡子混血转过头来看着瘦子,“我也提醒你,出头露面的是你的公司,我希望你能确切的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角色,你的那份少不了,可并不是随随便便就给你的。你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才可以获得,接下来的各种公关活动要抓紧!” 瘦子被说的皱了一下眉头,随即狠狠的抽了一口香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能够把事情做到哪一步,听天由命吧。” 就在这三个人在这里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斗心眼的时候,现场的情况出现了变化,市里的老大也来了,还不是一个二个,很显然,这个项目得到了重视。于是,在会议室里,县里的**二把手都起身与自己的上级握手寒暄,大家相互之间说着一些俏皮话,时不时的引起了大家的笑声。此时的陈翔夫如坐针毡,内衣都汗湿透了,他只能悄悄的走出去给钱宸打电话,询问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可他的电话还没有打通,钱博平就跑了过来,“我们那边好了,仪式可以随时开始。” 第四十七章 大智无形(1) 陈翔夫一听钱博平的话,顿时大喜,满脸都是如释重负的快乐和笑意。 签字仪式很简单,来的客人不管是谁,都不会在这样的场合“作报告”,而前来参加签字仪式,大多是一种态度,一种给予项目重视和支持的明确表态。 正式合同的条款早就拟好了的,也是经过双方在一起“千锤百打”出来的,还没有签字的几份合同已经由发包方拿出来,整齐的放在签字台上。钱宸拿过一份合同仔细的看着,然后又小心的把其他几份也都翻看了一遍。他不得不小心啊,现如今有阴阳发票,谁能保证不会有阴阳合同呢?一切都要小心谨慎。 钱宸在那边审核正式合同的时候,钱博平也把宸全地产需要提供的“资金担保书”和项目设计图纸以及所有的资料拿出来,推到了台子的正中。 与这边钱宸审查合同文本不同,在那边,来自第三方的会计师事务所代表仔细的审核了宸全地产提供的资金担保,确认后签发了“确认书”文件。同时,公证部门的人也到了现场,首先宣布了本次签订仪式的合法性和真实性,并且为第三方鉴证资金担保书的行为做了公证。接下来,发包方聘请来的专家审核了图纸和各种资料,那些还散发着油墨味道的资料足足有三寸多厚,要想全部一次性看完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不过验收方也有自己的办法,首先,他们抽样看重点。其次,派出了几个工作人员,分别在所有的资料文件的每一页上都盖上了“收讫”的印章,并且在所有的文件摞起来的侧面盖上了发包方和承包方的公章。 这些印章和企业公章可是区别其资料真实性的直接依据,如果按照这些资料施工还出了问题,那么这个设计和资料出错的责任,承包方无论如何是逃不掉的。 很快,这些前奏都走了过去,而相关的老大们可都是认真的站在旁边,与其说是他们在那里观看,还不如说是现场监督。而地方电视台的记者也现场拍摄了新闻,如果没有意外,这个签字仪式将会在晚上的地方新闻里拨出了。 签字仪式其实耗时间的就是前面的审核,真正的签字就简单多了,当双方都认可了文件,接下来的就是签署合同了。发包方的代表是一挥而就,潇洒利索,每签一个还要对着镜头笑笑。而钱宸则是恭恭敬敬一笔一划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虽然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可懂行的人,学过心理学的人都明白,承包方要比发包方更加认真的对待这个项目。发包方的那个代表与承包方的代表在这个项目中角色不同,感觉不同,存在的意义更是不同,心情自然也不同,这就是差距啊。 双方签好了合同,还学着高端签字仪式的模式,所有参加的各位**都站起来,走到主条幅的**台上,然后呢,签字双方的两个代表专门做了一次交换合同文本的“造型”动作,还要摆出双方“热烈”握手的样子,在现场司仪的示意下,这个动作停顿了至少20秒,好给前来的记者和其他部门人员留下拍照的时间……这就是签字仪式的合影特色,与其它会议后的合影是完全不同的。 整个签字仪式进行了40多分钟,从年后开始鼓噪的乌蓬小镇项目计划,终于落锤了!这多少有些像拍卖会上的竞买的意味,当拍卖师叫喊着第三次而最后的一锤子落下,一切竞价叫喊到此为止,再想获得物品,等下一次吧。 双方在仪式后都热烈的相互握手,相互祝贺,随即,就在这家豪华的宾馆里,由宸全地产做东,宴请前来捧场的所有人,此时的钱宸才真正恢复了原来的那种轻松的心情,也跟一些人谈笑风生起来。到了这个时候,被滞留去问询的公司人员也都出来了,他们也来到了宴会厅里,悄悄的找到钱博平汇报各自的情况。 结局来的太快了,那几个在阴暗处还在等结果的三个人最后都目瞪口呆,他们知道,乌蓬小镇的事情已经无法逆转,叹了口气后只能去执行b方案了。 世间的事情有时就是一种奇怪的搭配,比如说在数学里就有“负负得正”的口诀。窥视宸全地产的那些人绝对没有想到,他们采取的b方案不仅是害了自己,而且还从某个角度上说,帮了宸全地产的大忙。如何帮忙,我们后面再说。 签约的当晚,林家全就下令,让早就准备好的“建筑大军”进驻到了乌蓬小镇,在合同里约定好的一块地方建立了“开发基地”,插上了“林氏建筑”的大旗。这个举动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使整个乌蓬小镇的居民全都有了盼头。 实际上,全面改建乌蓬小镇的难度是很高的,在这里同样有可能面临着与普通旧城改造一样的“钉子户”问题,全镇的居民要先搬迁出去,再还建,可这是农村小镇,你让那些原住民搬迁到哪里去呢?因此,在整个改造的设计方案里,关于搬迁原住民的计划占了很大一部分,而且几乎是在最后正式移交给发包方的时候才放进去,这也算是宸全地产拿下项目后第一个保密诀窍,被盗的那一套里压根就没有这个方面的内容,而这一部分的内容也是让当地主管们拍案叫绝的。 根据宸全地产设计的方案是,首先,在指定的几块未来开发的地块上,先建造四层楼的简易房,全部是用模块化的工厂流水线生产出来的模块快速搭建,形成面积不大但足够镇里原住民居住的临时中转小区,这样的简易房按照计划一共修了50栋,每栋都有20个单元,这样,一次就可以转移一千户居民,大约就可以解决原住民四分之一的临时中转。为了鼓励原住**动报名进驻,这里的一切水电网络全部免费,这对于一些人的诱惑还是很大的。这样的好处是,原来的一些街坊邻居会商量着一起进驻,原来的基本社会关系不大容易破坏。 其次,乌蓬小镇的改造不会是一下子全部推倒重建,而是分区分片的逐步进行,第一个改造片区就是靠近宸全地产已经全面开工的“竹居”片。根据计划,竹居小区的完工应该在中秋前后,那里可是地面四层地下二层的典型家居设计,小区设计的房舍是街面150余间,纯粹家居房近800套。这里一旦落成,就要对外销售,那些被转移出去的原住民可以优惠价购买,可以将被拆迁的旧房转换,总之,竹居与原来的原住民没关系,可又关系很大。如果愿意交换,那就可以一分钱不出就进驻了。失去的是旧房子,换来的却是新房,如此条件……很多人都搞不明白宸全地产这是为什么?这不是赔本搞开发吗?殊不知,这里的新居加上中转的临时简易房,双管齐下,几乎就把乌蓬小镇的原住民的一半给解决了。 第三,进驻的建筑队第一时间修筑的不是别的,而是镇政府和小镇各项管理的大楼,因为这一部分不需要修新如旧,相反还要搞高层的现代化建筑,而且还是在小镇外的一块山丘上,就好像在古镇的外围修建了一座镇妖辟邪的宝塔,在寓意上也是让当地人心服口服。对此,虞恰觉和陈翔夫都佩服的不得了,他们很满意。与之配套的各个行政机关也都可以进驻,对管理来说,这是典型的集约化模式。更重要的是,以现代化建设的技术,以林氏建筑工程队的水平,修建这样一幢“高楼”简直易如反掌,可以在三个月内封顶完工,装修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二个月,这就有可能在国庆节的时候让小镇的管理机构全部搬新家了。3sk. 如果拉开距离在五公里开外拍摄小镇的远景照片,就能够看到一片秦砖汉瓦的古镇边上竖着一幢白色的现代“宝塔”,形成一副古今建筑相映成趣的不对称美感。之所以先把这个建筑第一个推上马,目的也就是不能让管理混乱,第一时间修筑好这座20层高的建筑,也可以鼓励当地的工作人员,更是让小镇居民的日常办事得到顺延而不至于由于大规模的改造工程而突然中断和暂停。 第四,对个别刻意要当钉子户的人家,在改造方案里也留有预备方案,绝不强拆和强拧,谁要坚持下去,那就围着这钉子户修筑一个“原建筑标本”的围栏建筑,让这些钉子户永远的坚持下去就是了。准备这个方案时,李凡预见的户数大概会有10—20户,甚至希望有一些地方的钉子户是连片的,这样就可以形成一个保留“历史”的特色巷子,这更能体现出旅游的价值。 在针对钉子户的问题上,李凡还准备了另一手。新修如旧的小镇建筑从外表上看与古镇区别不大,仍然是秦砖汉瓦的“结构”,仍然是青石地面,主要的街道是步行街,可是在本质上,这个古镇的建筑格局却是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 原来的街面房屋最高是三层的,大部分是二层的,经过改建后,全都是四层的,在一些特殊的地方还修建了参差不齐的突出部分,形成局部的五层,这些特殊的地方是预留给一些特殊行业的,比如传统的“油坊”、“酒坊”、“缫丝作坊”、“民间织房”等等,地方是预留下来了,将来有没有人干,不是设计者考虑的事情了。而这些仿古建筑里面,全部配套现代生活的必要设备,电线、电缆、空调、下水道、现代照明等等,与原来的旧居比起来不可同日而语,李凡就不相信如此舒适的民居还吸引不来钉子户?现在不抓住机会,将来就哭去吧! 按照原来的测算,这里经过开发以后,原住民基本上是免费的入住,可以说一分钱不花就把自己的原住房翻新了,彻底的翻新了。而开发以后,这里的居民容积增加了三倍,多出来的住房就是宸全地产要拿出来销售的商品房了。尤其是增加出来近二倍的门面房更是不得了,一旦形成了集市,将是最抢手的。 为了使古镇形成商品的集散地,在古镇的南边修建了一个“古代”码头,全部都用的是巨大的花岗岩和青石修建的,紧靠着这个码头的就是为古镇修建的污水处理厂,经过处理的污水通过人工渠流进小镇的“水陆码头”,然后沿着修建的小小运河流入兰溪河,通过兰溪河,可以与五十公里外的县城连接,也可以进一步把下游的其他城镇也连接起来,只不过有些地方的河道要清淤。 不能不说李凡这小子也是鸡贼的很,按照他列出的建设顺序,先修大楼和简易中转房,加速推进“竹居”的建设,小镇的动工要等到十月以后,这就留下了小半年的空挡时间,这个时间留下来干嘛?就是给姜祷铭过来拍摄《画情》的外景,甚至有些要在摄影棚里拍摄的镜头也可以搬到这里来进行。中秋节前后,至少有一小半的原住民会搬迁到竹居新房,会进入到中转简易房,那空下来的旧房和街道不正是拍摄电影的最佳场地吗?要知道,去专业的摄影基地,租上这样规模的场景,嘿嘿,一天下来没有个十万八万的做不到,要是拍上一两月,那租金就几百万上千万没了,还要紧锣密鼓的争分夺秒,哪里还能精雕细琢?让姜祷铭更开心的是,当地居民都可以踊跃的充当群众演员,后来,实际拍摄的时候,陈翔夫还进入戏中充当了一次船夫,把当地的旅游搞的还没有开始就火爆起来。 宸全地产的工程全面铺开以后,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干扰,第一期中转拆迁区域里居然没有一个钉子户,搞的钱宸懵嚓嚓的问陈翔夫,“你们是真的和平进行的吗?怎么就没有一个钉子户呢?千万不要搞出毛病来啊!” 陈翔夫非常无奈的回答,“我们不仅没有搞名堂,甚至还得躲着一些居民啊,他们看到了你们新修的竹居,都想第一时间进驻呢,你们给的那么好的条件,谁不想去啊?现在只能采取抽签的办法了,唉!你们是真的有办法啊!” 乌蓬小镇之所以如此平静和顺遂,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乌蓬小镇项目引进开发成功后,极大的刺激了当地其它小镇的干部,而与此同时,又有三家地产企业向当地提出了开发小镇修新如旧的申请,给出的条件几乎就是宸全地产的翻版,于是,这边项目才开始,最后到底啥样都没结果的背景下,县里也好市里也罢,一些老大们又要去应付那突如其来的“大馅饼”,如果这些项目都能落实下来,仅仅在这个县里就等于是引进了投资近千亿了,这几乎就是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了,谁会不动心?谁会不重视?那些在第一回合输了半筹的投机者就指望新的项目上马了,哪里还有时间去乌蓬小镇捣乱呢? 第一卷_大智无形(2) 幕后黑手不去乌蓬小镇捣乱其实也是为了自己,他们要亦步亦趋的模仿宸全地产的改造模式。宸全地产第一时间修筑办公大楼的消息一传过去,也是让那几个人感觉到几乎就是神来之笔。这个建筑项目在原来的设计大纲里并没有,而是在签字的时候才最后加进去的,李凡就是要给对方一个猜想疑惑的空间。 在那些心术不正的人看来,宸全地产如此搞法就是为了将来抽跳板做铺垫,他们认为宸全地产首先就是在搞好当地的关系,巧妙的赚取了当地人的好感,换取的就是相关人员的警惕性松懈,而修建一幢面积不大的高层建筑,成本低廉到几乎可以不计,所以,在那些人提供的设计方案里,最后也增加了这个项目,甚至提出在签订“意向性合同”后就可以先行动工,这也吸引了不少小镇的话事人。m.23sk. 乌蓬小镇的施工顺序也是让许多行家跌碎了眼睛,尤其是那套正本的设计方案交上去后,没有碰到问题的时候不会有人去细看,而审核部门看完了就封存了,这也忽悠了拿到盗窃版的那些人。当后来许多人看不明白的时候,行家却是点出了其中的奥秘,国内城市规划建筑设计专家贝嘉尧为此是连连点赞,写出了书面解析材料,让许多地产业集团看了后,觉得是能认可,有启发却无法模仿。 原来,乌蓬小镇的改建全部是从最基本的基础建设开始,比如,率先修筑管理大楼、码头、污水处理厂、自来水厂、大功率配电站、上下水管线和管道等等,那边的管理大楼已经可以进驻了,这边的旧房还没有动,可是,凡是涉及到最基础的公共建设已经全线的铺开了,还特意的绕开了原来那些不合理的布局。这几乎就是对开放商行当里的反其道行之了,如此干法,其他公司是干不来的。 一般的开发商在开发项目里,最先盖的是销售部,修的富丽堂皇的,开发八字还没有一撇,就打算要卖房子了。然后就把设计里面的几幢主建筑拔地而起,几个户型的样板房会在第一时间就装卸完毕,美轮美奂,形成一幅天天向上的热烈局面,场面恢宏震撼,便于迎来送往,更便于让银行的金融投资的前来参观,增强信心。至于那些基本的基础建设往往都是无足轻重的放在“不搞不行”的时候才去干,更别说有些开发商还在这些项目上偷工减料,缩减规模等等。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楼房遇到大雨会水渍了,动不动就要在后来重新铺设管线了。搞得一些地方的道路恨不得装上拉练,今天你来挖,明天他来挖。 宸全地产反过来施工也是第一次,一开始林家全也是不理解,让钱宸问问李凡,这个顺序是不是搞错了。结果李凡告诉他们,在一张白纸上画画要比在污浊的纸张上画画容易多了,一开始不显山不见水的,可一旦这些基础都修好了,其他的建筑就简单了,会有一个爆发性的发展。而且,这些基础工程的提前完工也可以大幅度的降低后面建设的成本,减少和降低了许多的重复修建,何乐而不为? 李凡的这套观点与国家经济发展的道理几乎是一样的,各项基础设施建设搞好了,等于是提前预备了发展空间,到了一定的临界点后,整个国家经济的发展就是一种不可阻挡的大趋势,带来的社会效益无法统计,这个已经被历史证明了。 乌蓬小镇的开发在一年后显示出了强大的魅力,首先,水陆码头给建筑队带来的好处太多了,从县城火车站转运过来的水泥、青砖、布瓦和木材等建材的成本大幅度的降低,别看就几十公里,船运的成本是汽车运输无法比拟的,整个小镇的建材可不是个小数,能够节省下来的运费非常可观。而重要的是给当地居民了一种启迪,都在盘算将来自己经营的时候要用水路。其次,到了第二年的端午节,小镇的规模已经初具,在改建这期间,旅游的人流就没有停过,最先入住竹居的一些人已经开始经营起来,第一条古街也生意兴隆,来旅游的人至少可以欣赏叠梁拱桥和仕水矴步这两个在一般地方看不到的东西,尤其是在夏季,前来旅游的人是络绎不绝,竹居里,竟然也有人开起了“私人旅社”的业务,而水路运输已经把周围三山五镇的农副产品的进出渠道给慢慢的改变了。 《画情》剧组在这里拍摄了差不多二个多月,更是刺激的一些其他拍摄剧组也前来,不过他们前来可就不是白用了,那可是得给钱的,至少也要在字幕里打上乌蓬小镇的名号,做起免费的广告。可以说,这些前来的剧组也增加了乌蓬小镇的知名度,也增加了前来旅游者的诸多兴趣,在大规模的改造建设中还夹杂着电影电视剧摄影、旅游者前来的局面,也算是一个混合的现代奇景了。 乌蓬小镇这边的事情落“听”以后,李凡就没有时间耗在这里了,他拉上表哥返回学校,同时,hxlc设计公司那边设计桃花谷的事情也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老规矩,前期的基建设计先送了出去,段蓝那边也在地面上开始了大规模的基础建设,由于是谷地,要先清理出一块平坦的地面来开发小区,工程量可是不算小。无独有偶,在附近还发现了一个蓝田玉矿脉,经过协商,这个矿脉从山梁的另一边采用地下掘进的方式开发,后来,这个项目也被段蓝拿下了,于是,这地面工程加上玉矿开发工程,这个桃花谷里搞得是轰轰烈烈,各种大型机械进进出出的,几乎完全把段蓝那个地下企业的建筑工程给淹没了,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 就在这个时候,某大型拍卖公司的春拍也开始了,余所长的那个钧瓷荷叶小碗也送拍了,成为看这次春拍最大的一批黑马。这也是拍卖公司耍了一个小小的手腕。在推介的彩色画册上,小碗的照片并不算大,可是在傍边放着的却是朱家清亲笔签字的鉴定证书和y大学年代鉴定中心出去的古董年代鉴定证书,从两个方面证明了这个小碗是真品。北宋时期的钧瓷,那是什么?神话一样的传说啊。 接到通知的余所长不得不在最后给李凡打电话,因为他对去拍卖行实在是心里没底,也从来没有去过。他可以不去,可是他又憋不住想去见见世面,而他身边却没有可以带的人。信得过的人比他还不懂这些古玩字画,懂一些的人又不是他能信得过的,而自己那老实巴交的老婆,虽然是跟着来了,却是心惊肉跳的,紧张的就差要犯病了。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找小李是最合适的。 王家和魏家已经捡漏上瘾了,本来都没法说动“**”带他们出席拍卖会,结果,余所长一个电话,李凡就答应了。这让王锐一方面感觉很高兴,一方面对余所长羡慕嫉妒恨,自己与**认识这么久,却没有一个土包子有面子。 难道说余所长那个小碗就不可以卖给王家或者魏家吗?当然可以,私人之间的交易隐秘还安全,王家和魏家也都有这财力吃进。可是李凡却无意于从中作伐,根本就不会去搭理这个事情。换成别人,这个事情恐怕就干了,可李凡是不干的。 李凡看的很清楚,这个小碗的价格本身弹性很大,从千万到亿都有可能,如果将来出了岔子,他夹在中间很难平衡,到时候搞的连朋友都没得做了。第二,小碗到底在市场上价值几何,私下交易是无法确定的,只有进入到了拍卖市场才能测算出来,与其把事情搞的复杂,不如装糊涂,不参合。更重要的一点是买卖双方全都是棒槌,啥都不懂,那他这个中间人的责任就重大了,到时候解释起来都很难,加上余所长的职业病,喜欢用怀疑的眼光看人看事,何苦去找这个麻烦? 就在这边准备带着几个棒槌去拍卖会的时候,段蓝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小凡,我们在北边的山梁肚子里发现了高品质的蓝田玉,储藏量初步估计有个十来万立方米呢,你是玩这个的,跟我说说,这东西能不能大规模的开发?” “是谁在忽悠你啊?是不是当地的什么矿山委员会的啥高工啊?” “呵呵,你还真是猜对了!是啊,当地的矿产公司极力鼓动我们加大投入,他们还想包销呢。如果这些东西值钱,那开发出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嘛!” “哥,醒醒好不好啊?他们一定是跟你说,矿脉早就发现了,就是当地公司没有那么多资金,所以,这就是送给你的福利,对不对?那都是骗你的!” “骗我?那些玉石出来我也看到了,成色的确不错,我还寄了一块回去给老爸看,他说算是蓝田玉里的上品了,所以,我打电话问你,要是得到你的支持,我就想干了,按照目前的市场价计算……呵呵,也是好几百亿的收入呢!” “按照现行价算?你想过没有,一旦你那十几万立方米的玉矿冲进了市场,我估摸着那玉石也就比石灰石稍微贵上那么一点点,你那个预计总值怕是要泡汤喽……不过呢,矿山可以开,但严格保持年产量,每年流入市场的产量不能超过一定的数量,这样你也许还能给自己挣几个零花钱……”李凡用调侃的语调说到。 都不用李凡继续做精细的解释了,段蓝马上就明白了李凡话里的意思,玉石可不是工业产品,越多越好。玉石是以稀为贵,如果满大街都是钻石翡翠,价格肯定就要跌,而这蓝田玉本身就不是什么稀有的矿石,不过是蛇纹化的大理石加上方解石和一些其他的化合物,这种矿石在国内并不少见,与之相近的岫岩玉等都属于这一类,据说在祁连山那边发现的矿脉延绵几十里,如此多的矿石价格能上去?他说了一声谢谢就挂了电话,李凡看着嘟嘟忙音的手机,苦笑了一下。 走进了拍卖会现场,魏东琴和王锐都靠过来了,他们已经把座位安排好了,李凡的身边坐着余所长和他的那个噤若寒蝉的老婆,魏东琴和王锐就不好靠上来了,于是,干脆安排自己坐在李凡的前排了,随时准备听从**的指令。 “你们谁有这次拍卖的推介资料啊,给我看看。”李凡坐下后说道。 王锐连忙将自己手上的那本推介递给了李凡,李凡打开了一看,除了其他的东西以外,他从山西五台带回来的那块镇堂木居然也霍然在列,这让李凡有些蒙圈,于是拿出了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给马嵬曾,询问镇堂木是不是送拍了。 很快,马嵬曾的回信来了,“我没有啊,按照你的提示,我赠送给道教协会了,上个月他们拿走了。怎么了?难道说那东西上了拍卖场?” “哦,没事,只要不是我们送拍的,咱们就不管了!谢谢你马教授!” 李凡把手机放进口袋,脑子里还在想那镇堂木的事情,想了一会就想明白了。 原来啊,一些道家门派得知y大学古代学系找到了一个镇堂木后,没完没了的围着马嵬曾纠缠,马嵬曾不胜其烦,干脆按照李凡的指点,把那个道家法器赠送给了道家协会,办了全套的手续,等到那些人再来的时候,他出具了转赠证书,总算是把这些人都给打发了。可这些人并不会就此打住,反而又去协会那边折腾,把个协会也给弄的不胜其烦,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点子,居然直接送拍了。 可是这一送拍,牵扯出来的事情就麻烦了。那些没有拿到法器的道家人开始宣扬这个东西的“玄妙”,开始给一些暴发户进行“槐木法器”的科普,引经据典的把这个东西在唐代是干什么的公之于众,并指出,光是这东西本身,流传近二千年本身就是证明了自身的价值和玄妙……顿时,在一些有钱人中传开了。 谁不想活的有运气啊?哪个家里不盼望家运长久?一个如此神奇的法器能够保存千年,还有比这个运气更旺的吗?道士们原本打算是想让一些有关系的俗家人帮他们去买回来,如果单靠各家的家底去参与拍卖,肯定不堪一击。 就在李凡把手机刚刚放进口袋,准备继续的浏览推介资料的时候,一个身穿对襟服饰的老人找了过来,他先是给李凡打了个道门的稽首,然后才开口。 “我是道家协会的诚道子,是马教授叫我前来找你的,你看,这是他过来你的照片,我是通过这照片找到你的!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我向你道歉!无量天尊!” 李凡皱了皱眉头,对马嵬曾如此这样还是不开心的,可这个时候手机抖动了一下,李凡拿出来一看,是马嵬曾发过来的,“道协急事相求,我想不出办法来,你给他们出个点子吧!未经你的允许就答应了他们,抱歉,谁叫你妖孽呢!” 第一卷_大智无形(3) 虽然马嵬曾已经说了“对不起”,可李凡还是不高兴,他不理解,这说话拍卖会就要开始了,能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找到这里来?再说了,这协会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自己能帮他们什么呢?这是不是有些乱弹琴?驴唇不对马嘴嘛! “好吧,咱们到外面去说,快一点,再过一刻钟这里就要开拍了。” 李凡虽然心里腹诽着,可他的为人却是很宽和的,能够不撕破脸的就不撕破脸,而不想一些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就会直接拒绝。说完他起身从旁边的过道走了出去,而诚道子也马上跟着他,两人快步的走出了会场,在门边的拐角站住了。 “说吧,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我能帮一定帮,要是帮不上忙您也别怪我。” “事情是这样的……”诚道子言简意赅的把与下面的几个道门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我们也是被他们搅合的不胜其烦,这才想出了上拍这个臭点子,其目的也是为协会筹集一点经费,毕竟我们那里也是个清水衙门。一开始他们也没有反对,甚至还在下面做了一些宣传,可现在却是有了法器落入非道家信徒的手中的危险,这是我们协会不能允许的,也是不符合我们初衷的……您有没有办法阻止这个拍卖呢?马教授说,那个法器本来是您的,您是第一发现人啊。” 李凡听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就说了一句“没有道家人士的符咒和做法,任何一个法器都不起作用,甚至还有可能出现反向的影响,这个道理还用我说吗?你们的那些同道既然可以忽悠大家对那个镇堂木产生了兴趣,难道说反过来操作就很困难吗?把这个说明写成一个……条子,递给拍卖方,再让外面的那些人找个手机app写一个啥东西出去,我相信,这个麻烦就不是你们的了。” 诚道子一开始没有明白李凡说的,但是,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立即弯腰给李凡打了个稽首,跟着自己就快步的离开了,李凡转身再次进入会场,此时,里面的灯光已经变成了拍卖模式,拍卖台上已经亮了起来,不是那种满堂的灯光了。 本来一个小小的事情,解决起来并不困难,可那些道人也许离尘世时间太长,也许是对人世间的各种心态不了解,生生的给自己挖了个坑。他们光想着窜捣与道家有缘的有钱人帮助拍下来,可忘记了,这样的局面在有钱人之间焉能保得住秘密?一旦消息流传开了,那个结局是他们能控制得住的吗?当控制不住的时候,他们顿时慌了手脚,去找马嵬曾,竟然想让马嵬曾到拍卖会上收回那个镇堂木。 马嵬曾怎么可能去干那样的事情?被对方磨叽的着实受不了啦,于是让他们去找自己的学生李凡了,说那个东西本来是李凡的。得!直接把李凡给卖了。 李凡给诚道子出的点子其实很简单,但是,那却是能让道门铁定拍下来的唯**法。给拍卖组织方写上去一个带有绝对专业性的纸条后,拍卖方就存在“责任”了,虽说许多宗教的谒语、箴言、符箓法门等等都是可信不可信的,可在这个方面,不出事便罢,一旦出事就说不清,如果某个买家买了回去,家里却出了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个时候人家怕是要前来追责了。到了这个时候,许多人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所以,只要那张条子一送上去,在拍卖这个镇堂木的时候,拍卖师就必须按照纸条上写的履行“告知”义务。这是其一。 其二,诚道子这些人写别的东西不好说,可写关于道门典故的文章那是提笔就来,很快,他就写了一篇短文,随便找个工作人员就发到了网上,而这个东西又直指这次拍卖会,说的又是玄而又玄,看到的人里面难道与那些前来拍卖的人就没有关系吗?光是他们公司的职员就不知凡几,他们看到了,谁不想第一时间给老板提个醒?要是由于这个提醒起了作用,老板能不看重他吗? 事情几乎就是像李凡预见的那样,镇堂木是第三个拿出来拍卖的,一开始拍卖师云山雾罩的把镇堂木的前世今生吹了一通,为此,还专门介绍了槐木的特性,介绍了雷击木的珍贵等等,听的下面许多人都是蠢蠢欲动,可到最后,他拿起了那张纸条,他没有照念,而是用自己的理解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道门法器是重要性和珍贵性我就不再啰嗦了,东西传承二千年,的确是稀世珍宝,不过,我这里要告诉大家,正因为这个是玄门中的物件,不懂玄门或者与玄门无缘的人最好不要轻易的去碰,没有法师的指引,没有法师的符咒,没有法师的经文,谁能说出这东西能在家里引来什么呢?有可能是福,有可能是祸,更有可能是福祸参半。所以,我在这里提醒大家要谨慎,勿谓言之不预也。” 有了这句话,那些与玄门毫无关系的买家自然就举步不前了,不能说是全部都停住,但是,至少减少了一大半,而那些剩下的人……最后还是得去找玄门人士来破解,否则,谁敢轻易的放在家里呢?更是不敢放在办公室里了。 脑袋瓜子稍微灵活一点的,能够马上解读出这个说法是经不起推敲的,说的那么邪乎,你拍卖公司这几天是怎么放的?难到你们拍卖公司今天要靠这个大发特发?这东西是如何传承下来的?如果有那么玄乎,这东西为什么还要上拍呢? 问题就在于,这样的问题大家只会在自己的脑子里想,却未必能够找到合适的答案,这是拍卖会,你看不好可以不参与啊,没有人逼你去买。 可是,最后这个东西还是被一位来自南方的客户以2000万元买走了,而这个人似乎与在场的道门没有啥关系,这完全出乎了诚道子的意料。拍卖会那边还在继续,而在场外,诚道子已经面临着其它门派的“狂轰滥炸”,弄的十分狼狈。 诚道子此时的心里都在后悔,自己怎么就听信了那个小屁孩的忽悠?这明明是一个损招嘛,结果,现在钱是卖了不少,可这东西却是落入了外人之手了。如果说起责任来,他们这些协会的工作人员还真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呢。 “大家不要这样对着我来,我也是被别人蛊惑的,我们不妨等在这里,等到那人出来后,我们当面质问他,如果你们有那人与人勾结陷害我们的证据,那么我们也许还有追回法器的机会,你们那我撒气是没用的。”诚道子求饶的说。 拍卖会继续进行,李凡又帮王家买了一幅“存疑”的字,是清末民初的艺术大师,丹青泰斗级人物吴昌硕的。问题是这是一副草书,还是狂草。大家都知道,在书画诗刻这几项中,吴昌硕的“书”是偏弱一点的,尤其是,吴昌硕由于篆刻的水平甚高,其书法主攻的是篆体,在楷书、隶书等方面都不错,就是其行书的水平也相当的不错,唯独在草书上,尤其是狂草上鲜有作品出现。而送出拍卖的这幅“风波即大道,尘土有至情。”是由狂草书写的了,这就更使人感到存疑了。 这幅字的起拍价只有一万元,先后有几个人竞价,最后在李凡的指点下,王锐花了八万元买下了这幅存疑的条幅,当然,李凡也告诉了王锐,这幅字他也看不好,要回去考证,弄得不好王锐的钱要打水漂了。王锐对此不屑一顾。 魏东琴却是在李凡的指点下买了一套刻有元寿的皇室花钱,足足有九枚,保存的很完好,而且……许多人都认为这是在民国初年某些遗老遗少弄出来的仿品,所以,也是竞价的稀松平常,最后,魏东琴也不过花了十来万就买了下来。 在接下来的拍卖中,玉石作品居多,偶尔有陶瓷器皿的上拍,大多是民国初年的景德镇产品,在那个年代,景德镇的瓷器生产由于没有了官办这个禁锢,许多新型的器型涌现出来,又距离当代比较近,加上在品质上的确无法与康雍乾三朝相比,所以,价格一般都是按照流通的市场价成交了。可到了余所长的那个小碗送上来的时候,场内的空气顿时就紧张起来了。坐在余所长旁边的乡下老婆是一个劲的用纸巾擦额头,显然,她紧张的直冒汗。余所长也好不到哪里去,手里拿着香烟,如果这里不是禁烟,他肯定都抽了半包了。 由于低价定的很低,这也是当时余所长根据马嵬曾举起的一根手指头定下来的。北宋钧瓷,一千万起拍?这个玩笑开大了!第一举牌的就报出了三千万的价格,那个意图非常明显,不打算让一些起哄架秧子的参与纠缠。可是,他狠,比他狠的人多了去了,就冲着那两张鉴证书,谁还担心什么啊,这东西的价值谁不清楚?于是,第二个举牌的就把价钱抬到了五千万,跟着就是五百万五百万的往上加……把个拍卖师弄的忙不过来不说,还要承受那些举牌人的“鄙视”。 举牌人为什么会鄙视拍卖师呢?拍卖师按照制定的底价开拍,底价不高,每次限定的加价数额也就不高,根据相关规定,这个小碗的每次加价是10万元,这个加价不仅是对拍卖物品的“亵渎”,同时也是对参加竞拍人的“侮辱”,这样的精品,虽然不是重器,可价值比明清的重器只高不低,如何每次加价就10万元?太儿戏了吧?这不是暴殄天物吗?所以,那些加价的人没有一个会按照最低加价举牌,似乎都是在向拍卖师做出无声的抗议,不,是用大幅加码来回击。 很快,那个小碗的价格就冲上了八千万,而且,竞拍的节奏还在继续,至少还有六七个买家在继续纠缠。此时的余所长和他老婆,都不得不掏出救心丸吃了下去,他们的心脏已经受不了啦。此时,余所长脑子里才想起那晚李凡对他说的第三种可能,现在余所长已经不得不考虑自己该如何的去“背井离乡”了。 此时,坐在控制室里的拍卖公司老总大大的舒了一口气,把这个小碗作为压轴,看来是选对了。本来,业务经理建议将那幅吴昌硕的字作为压轴,毕竟吴昌硕是近代著名的画家,就连齐白石这些人都与吴昌硕有关系。可那幅字本身存疑,使用科学鉴定,纸张、墨、印章以及印油都没有问题,可偏偏下面盖的居然是“昌硕”的刻印,这更是让许多人扑朔迷离,因为,吴昌硕一生中使用过诸多的名号,其中多见的是仓硕、老苍、老缶、苦铁、大聋、缶道人、石尊者等,直接用昌硕名号盖印的几乎没有看到过。就是因为这一点,老总最后否定了业务经理的建议。23sk. 业务经理的建议也不能说错,他也有他的理由。在进入21世纪前,吴昌硕的字画卖的价格并不高,偶尔成交的不过几万元,最高的不过几十万元。可进入到了21世纪后,其作品的价格是一路走高,最高的已经卖到了二千多万。等到当下,由于吴昌硕的作品存世量并不多,所以,形成了有行无市的局面,这次弄出来的条幅应该也算是一个精品了,虽然存疑,却是拿不出反证。即便是书画界没有“疑嫌从无”的说法,可也流行着“疑嫌求证”的潮流,尤其是“汝瓷春秋”电视剧开播后,更多的藏家和学者还就喜欢弄一些存疑的东西去求证和研判,这也是收藏圈子里的另一种乐趣。如果又有人像魏家汝瓷和王家的抱石画作那样在拍卖会上捡漏,那将是一种多么风光的人生精彩啊?所以,业务经理认为那幅存疑的吴昌硕草书条幅应该也可以火一把,关键是如何的做宣传。 问题是,现如今的通讯太过发达,资讯太过丰富,感兴趣的人不可能不会去查阅吴昌硕的资料,不感兴趣的你说破大天去他也是稀里糊涂,所以,在拍卖会上,那幅吴昌硕的草书就遇到了冷遇,最后被王硕花了点小钱就拿下了。 现在,压轴的钧瓷小碗已经被叫到了九千多万,光是这个小碗的拍卖佣金就足够拍卖公司一年的花销了,此时的老总气定神闲,随即说了一句,“不管这个小碗最后花落谁家,都要仔细的记录下来,锁进保险柜,保持对获得者的联络。” 不能不说这老总的目光长远,他心里可是有一本小九九的,如果买家是藏者,那他们要等的时间就要看藏者的年纪了,如果买家是企业或者是想牟利的人家,那他不重点联络的话,将来的第二道生意就很难落到自己的手里了。 “一亿!038号先生已经报价一亿!”拍卖师兴奋的满头大汗了。此时,会场里终于寂静下来了,拍卖师也觉得这个价格差不多了,于是喊出了要结局的“第一次……第二次……”就在此时,又一个牌子举了起来,“一亿一千万!” 第一卷_大智无形(4) 价钱喊出来把全场都给震住了,这次没有人再继续跟着喊价了,价钱已经超了底线。坐在下面的李凡和余所长几人也愣住了,因为最后这个价钱是王锐喊的。 对王锐喊的这个价钱,李凡也不能说什么,只不过这个可不是自己指点的,而是王锐又一次的突发奇想心血来潮,谁叫他现如今口袋里有俩钱呢? 让李凡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当拍卖师最后以1。1亿元落下锤子时,魏东琴洋洋得意的向王锐竖起了大拇指,显然,这最后一击的把戏里也有她一份。 李凡的脑袋瓜子稍微一转悠,立即就明白了这是两家在下面就商量好的合伙计划,而且,搞得不好还是魏东琴挑头策划的,目的无非是加强与平涛文化公司的联系与合作。这个小碗要是落进了别人的手里,平涛文化公司肯定不会继续关注,也不会去搭理,可要是落进了王家或者魏家的手,那后面会整出啥故事来?难道没有吗?一个烟灰缸最后卖了1。1亿,难道说还不够吸人眼球吗? 王锐自己搞电视剧碰的一头包,可接下来参合平涛文化公司的电视剧就大发特发,这能让魏东琴不红眼吗?加上魏家这最近的确是没有弄到啥好的地皮,整个业务有些停滞了,如果不是李凡拉着魏家去乌蓬小镇插上了一脚,魏家还真是一时半会找不到发展方向了。辍惑王锐出手拿下那个小碗,魏东琴打的主意就是要进一步紧靠小老大手上的这些企业,给魏家也开拓新的经营项目和内容。3sk. 就在李凡被诚道子叫出去的这短短的十来分钟,魏东琴就成功的把王锐的思想工作做通了,承诺,不管是什么价钱,只要拿下来,她魏家认一半。 王锐也不是二杆子气一上就答应魏家这个“建议”的,其实他自己心里早就憋着这个主意,只不过是自己一个人孤掌难鸣,魏东琴一开口正好就碰上了他的想法,于是两家一拍即合,给小老大一个不大不小的刺激,大不了轮流看着玩呗。 当李凡想明白了以后,用手指点着王锐,想说他两句还是忍住了,最后,叫他们去办拍卖手续,而他自己则是先行离开了。不离开也是不行,义兄那边的地面工程已经全面开工,接下来的小区建设就要紧锣密鼓了,这可不是普通的开发小区的建设,是要与地下工程配套的,在进度和施工上都要配合紧密。 离开了拍卖会,李凡就到了设计公司里,四个姐姐都在忙,陈轩炫目前也承担起了部分外墙设计的任务,用美学的方法结合实际去设计特殊的外墙。 “小老大该不会是生气了吧?咱们这次是不是干的有些出格啊?”王锐办完手续心虚的说道,“魏董,如果小老大不同意我们卖,那我们是不是在秋拍的时候就把这个东西拿出来卖掉?我可不愿意这么的个小东西坏咱们的大事。” “我觉得你想多了,小老大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再说了,我们这样做也是在暗示小老大,我们要帮余所长一把,别看是在拍卖会上买的,可实际上还是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嘛,把这个理由说给他听,保证就没事了。”魏东琴笃定的说。 要说对李凡的了解,王锐是真不如魏东琴。王锐是光看到了小老大的“神”,却不了解李凡是个古道热肠的人。而魏东琴从李凡处理他弟弟的事情上就悟出了李凡是个心地善良,做人留有余地的人,只要是跟着他,做出对社会,最周边人有好处的事情,他就不会反对。当然,小老大也是那种恩怨分明睚眦必报的个性,那个折腾姜祷铭的银行无赖行长,小老大就没有轻易的放过,尽管那个赖行长并没有在实质上如何坑害姜祷铭,可是坑害别人也不行,哪怕是坑害了那个一开始启衅的女经理,一样也是不宽容,直到最后将那个家伙送进监狱。 余所长现在对李凡是彻底的服气了,他现在一下子有了一个多亿,好彩是用了妻子的名义,而东西又被王锐给拍下,这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大家也都成了熟人。魏家也是从草根爬起来的,对这样的暴富当然有切身的体会。在魏东琴的指点下,余所长立即做出了一个捐款计划,计划给县里捐一千万,给县里老干局捐款二百万,给所里捐二台吉普车,给自己老家村子捐了二百万……林林总总的差不多要拿出三千多万来,就这样,余所长手上还能剩下一笔不小的资金。 “这个捐款计划我只能帮你指点成这样,可我觉得吧,好像还是不那么踏实,要不,咱们晚上请小老大吃饭,请他再指点指点?今天他让我买的那几个大钱,我都还没整明白,一并向他请教请教。”魏东琴看着余所长划拉的几行字说道。 “我同意,坚决同意,咱们今天可以说是满载而归,一定得请小老大吃一顿!咱们不能打电话请他,咱们直接去他的公司里去堵他,我知道他最近都在忙设计,他的那个设计公司的地方我知道,就是没碰上咱们再打电话也不迟。”王锐立即同意,还说出了自己的主意,“咱们今天买的那便宜货保不齐又是好东西呢!” 李凡本来是打算晚上请四个姐姐一起吃饭的,由于业务繁忙,四个姐夫现如今都没有使劲陪姐姐了,作为小老幺,他得时不时的过来给姐姐们逗乐才行。 姐夫们都干嘛去了?老大吴广德此时已经跑回老家去了,把老丈人的施工队带到乌蓬小镇参加施工,这个事情让黄瑛无话可说。光带过去就行了吗?肯定不行,他还得从老三那里搞来新的培训计划,让这个施工队熟悉新的建筑模式。 老三就不用说了,现在整个乌蓬小镇的施工计划就归他管,全新的理念根本不是老爸钱宸能理解的,得老三时不时的给老爸解释,得帮助老爸把各种管理制度,管理规范搞出来,从游击队变成主力军,是那么容易的吗?不苦练技术,不狠心抓管理,不建立各种制度,再好的项目也能干个稀里哗啦,这一点,不光是李凡强调了,就是连李涌都专门给钱宸打了电话,放言,如果按照年轻人的套路来做赔了,他李家出来补偿……这个话撂得太狠了,把本来还有抵触情绪的林家全都给震住了,老实的按照新章程来,把一些一直跟着自己的,却又跟不上趟的老伙计们变换工作的变换工作,清退的清退。现在,林氏建筑公司里的技术员那都是杠杠的重点大学的毕业生,有实际经验的试用期一过就加薪。 一开始林家全和钱宸都不能理解以李凡为首的这群年轻人的做法,认为是有钱了瞎折腾,新来的技术员和工程师的工资水平可是比原来的那些老伙计高出一倍不止,这不是白白的浪费吗?尤其是一些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连个砌砖都不会,凭什么他们一来就可以拿高工资?可仅仅开工一个月,他们就服了。 这些大学毕业生的最大优势就是基础知识全面,他们虽然没有实践经验,可是他们在学校里学到的基础知识和对新技术的适应能力掌握能力是那些已经年过不惑的老伙计无法比拟的。比如,这边还在干着,钱博平就让一个新聘用的大学生去跑专利,把钱宸都闹糊涂了,说我们这建筑行业有啥专利?就是有了,那也是无法保护啊。可钱宸坚持那样办。结果,竹居完工后,带给许多开发商的感觉是震撼,尤其是从外表上根本就看不出来的空调机,几乎全部都安装在各个套房里,形成了“不买这特殊的空调机”就无法安装空调的局面,因为,在竹居的购销合同里,明确的规定了购买者不得对建筑的外形做任何的破坏,人家本来古色古香的仿古建筑,你一买回去就这边挂一个不伦不类的空调,那边搞一个现代化的照灯,那人家设计这仿古建筑还有啥意义?还如何新修如旧呢?对于消费者来说,你可以不买,但你不能破坏规矩,这就是全新的一个消费理念。 那人家是不可以告宸全地产啊?“你这是搞搭售,你强制消费”等等,可是,钱宸地产那边也有应对办法,首先,专供的空调并不是宸全地产经营的,而是某大型空调厂在当地的销售门店办理的,跟宸全地产无关。其次,人家卖的空调并没有加价,甚至还比外面一些其他品牌的空调机便宜,不存在着故意垄断加价的问题。第三,你可以不安装空调,只要不影响仿古建筑的外观,你在房间里装修出一个未来玄幻的房间都没人管你。说白了,外观,是公共利益,是为了配合小镇的仿古建设,不能因为你一家一户的“个性”而遭到破坏。内部,你自己随便,愿意怎么玩都行,只要不影响别人。这就是在原则性下的灵活性。 这种规定不仅仅是空调,包括路灯、公共走廊等等,整个竹居的物业管理可不是闹着玩的。内地许多小区里的业主委员会有时会凌驾于物业管理,对不起,竹居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把这个产权划归清楚了。竹居的所有公共区域的产权不属于业主,在列出销售价格的时候就把这些明细报送给相关部门,这也是一个特例特办的先例。如果不把物业管理的地位提高起来,一旦业主委员会作出了不理性的决定,那对竹居今后的发展就是灾难性的。现在,把公共区域的产权剥离出来,委托给物业管理,同样也形成了一定比例的物业投票权,这才形成了相互监督和相互制约的一个局面。这套管理体制可不是李凡想出来的,是钱博平想出来的,目的就是杜绝权力的倾斜造成对任何一方的不公,虽然是一个试点,可毕竟思考的大方向没有错,据说,这个模式后来被圈内冠以“钱氏管理法”。 说了半天,那二姐夫和四姐夫忙啥去了?李凡倒是没有安排**周布斯啥事,可这周布斯自己给只找了个事情,本来春节的时候跟着一起去转悠心里就有一种创作的冲动,等到又从老幺这里得知了一些内幕和内情后,他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这些天又把自己关在宿舍里,烟熏火燎的敲打着键盘。人家现在高级了,不写电视剧那样的长篇了,直接奔电影剧本冲击,正在写《乌蓬小镇故事》的剧本。 康小唐这个时候一方面要忙自己的考试,另一方正在挖空心思琢磨乌蓬小镇的仿古建筑里的变化,作为大的设计大纲和一些主要街道房屋的设计图纸交上去了,可是具体到一个个建筑的外形和特色,那还远着呢,要是把整个小镇修成千篇一律的样子,最后的结果肯定是不行的。为此,李凡给康小唐的建议是“那里的居民里既有基督徒又有大量的佛教徒,本来镇里就有这样的宗教场所,虽然很简陋和凑合事,但这不妨碍咱们帮他们设计出一个稍微提升的新场所吧?既符合国家的宗教政策,又能便利当地的民众,还能点缀小镇的建筑风格,何乐而不为?” 就是李凡这个建议,让康小唐简直就要抓狂了,他痛恨自己当初在搞整个小镇外形规划的时候忽略了这个问题,现在要搞,怕是难度不一般,首先就是地没有了啊,乌蓬小镇能用的地面可是十分有限的,要修建宗教场所,仅仅恢复原来的那个规模肯定不行,于是,康小唐不得不去图书馆查阅大量资料,寻找和借鉴新的思路,这些日子正在犯愁呢,连吃饭的时候都会吃着吃着停下来思考问题。 四个姐夫都忙,耿浩这个表姐夫也在忙,一方面要帮邓小丽应付这个学期的各科考试,另一方面,桃花谷那边的所有力学应力等方面的计算和设计甩到了他的头上,搞的耿浩白天要上课应付考试,晚上跑到公司里加班,这要不是联赛结束了,耿浩自己都恨不得把自己劈开了。当然喽,他负责的这个项目的奖金也是不低啊,只要弄好了,公司给他个人800万的奖励,这也是因为耿浩目前还不是hxlc设计公司的正式员工,纯属客串,对此耿浩的意见老大了,可李凡也没法子啊,不是他不让进去,也不是那几个姐姐不同意,而是邓小丽不答应啊,邓小丽正憋着心思要去单独的搞另外一个“民用物理开发公司”呢,哪里肯让耿浩跑掉? 李凡正琢磨着去哪儿请几个姐姐吃一顿,王锐他们几个上来了,都特么的是熟人,下面的保安压根就没拦,李凡也不敢下这个命令啊,哦,刚拿了人家200亿的资金担保,转头就不见人家?那还是人吗?所以王锐和魏东琴这些人在这公司里进出是随便的。李凡想跑?他没有,还在想这俩人怎么今天这么沉得住气呢, “**啊,无论如何,今天跟我们吃个饭,我们得从你这儿得个准信!” “啥准信啊?你们不都是各得其所了嘛!你说的是那幅字?”李凡装糊涂。 第一卷_大智无形(5) “我就搞不明白了,你明明是可以自己举牌买下来那幅字和花钱,为嘛偏偏要我们出手啊?就那么点钱,犯得着吗?”王锐用请教的语气轻声问道。 “想知道啊?成,晚上请我们大伙吃一顿!”李凡来个顺坡下驴,坏笑着看着王锐,“我可是听说,你王家也整了个私人会所,还是在《河洛商厦》最好的物业里,没说的,请我们大家去参观餐馆如何?也帮你烘托一下人气。就你们王家那几个人,开张后请过几次客啊?我听说还是搞的仿古装修?哈哈……” 王锐高兴的打了响指,随即拿出手机就给自己那个私人会所打电话安排晚餐。 “得得,我们不去,那种地方太耽误工夫了,距离又远,我们就在附近吃点得了,不过王老板你得报销,我听说最近那里的龙虾都不错,有二尺以上的,我们姐几个今天去吃龙虾好了,走吧!姐妹们,今天可是王老板请客!” 黄瑛一句话把他们姐四个摘了出去,她们是真的没多少时间去王锐那个私家会所里去咸吃萝卜淡操心,再说了,她们等一会还得回到公司里加班呢。 说这hxlc设计公司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公司了,难道说当老板的还得如此玩命?其实,这个设计公司吧与那些老牌设计公司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其中一条就是不会长期雇佣设计师。在公司里,除了一些必要的办公人员以外,真正的设计师就是他们姐几个。因为,如果长期雇佣一个设计师等于是要长期养着一个人,以公司现在承接的订单来看,没有这个必要。从一开始,李凡就没想搞传统意义上的那种设计公司,那种模式弊端多多,因为要养人,就得拼命的去找各种订单,啥单子都接,最后的结局就是在设计上千篇一律,无法搞出具有个性的东西来。 这就如同去池塘里钓鱼,有的人不停的拉钓竿,一条条小鱼上的很勤,看上去挺热闹,可实际的收获不过是几斤小鱼而已。而有的人则是放长线钓大鱼,拉上一条来就是好几斤甚至十来斤的大鱼,一条就超过了那边的半桶小鱼。 hxlc设计公司要走的就是精品路线,要么不接单,大家去上课,去干点自己喜欢的,要么就抓大鱼,像王家魏家都是小意思,乌蓬小镇的设计费用就超过了三个亿,反正都是打进开发成本里,最后全部摊进地产销售里面,无所谓。同理,段蓝那边的项目,虽然不挂名,可是实际设计费用可是没少收。就算是有时忙起来人手不够,四姐妹上的是啥大学啊?学校里想出来捞外快的人少吗?随便一吆喝就能来几十个,所以,这个公司压根就不会搞那种“高大上”的虚胖公司。 四姐妹不去了,李凡也没辙,上了王锐的车,一行几台车向河洛商厦方向开去。还别说,王锐这个私人会所规模虽然不大,可内部的装修却是极尽古朴,清一水的红木家具,就连八仙桌都是中间镶着一块大理石的防古家具。使用的茶碗等都是景德镇出的高仿古瓷,摆在花架上的也是高等级的防古梅瓶等等。 “看来王哥还是找人指点了地,这些东西弄的不错,如果将来要拍摄古代戏的室内景,我看就可以到这里来,都不需要重新布置了。”李凡笑嘻嘻的说道。 “好啊!这个完全可以,只要是你们来,我这里就免费,全部免费!” “你就拉倒吧,跟你说着玩呢,真要那样,你这还是私家会所吗?只要平涛文化公司开了头,那后面跟风的少不了,你打算怎么弄?自己再去弄一个私家会所?那你在这里的投资不都打水漂了?打算靠那些租金收回投资?猴年马月吧!” 王锐被说的一愣,随即一想,还真是的。自己只能跟着李凡尴尬的笑了,“行,我明白了,这里除了对平涛文化公司开放以外,对其他文化公司一律不开放!” 余所长是第一次到这样的地方来,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精美的装修和布置,小心翼翼的坐在仿古镂空圆凳上,他老婆也是小心的坐着,大气不敢喘。 王家私人会所里的菜肴还真是别致的很,居然搞的很清雅,是典型的末代王朝的宫廷菜,尤其是那道“开水白菜”,还真是做的似模似样,能够在这样短的时间就准备好这道菜,多少还是动了脑筋的。 **以后,各种宫廷菜纷纷出笼,有的是杜撰的,有的是确有记载的。这开水白菜就是很著名的一道专为皇宫里那个败家老太太慈禧设计的菜肴。 我们有时候出去吃餐馆的时候,就要留心菜牌上的写法,许多地方做不出原汁原味来,加上一些年轻人甚至中年人实在是不喜欢吃那清汤寡水的“开水白菜”,正宗的开水白菜是连个葱花都没有的,于是就有人这道菜稍加改良,添加大众喜欢的东西,什么鲍鱼啊,葱花啊,还有加上绿色青菜的,同时,也把菜名改成了“清水白菜”,这样的菜式许多餐馆里都有,可要是去粤菜馆或者江浙菜馆等菜系里去点八成是没有的,做这道菜的多是北派菜系。而正宗的“开水白菜”只能是“宫廷菜”和最正宗的川菜馆“姑姑筵”才有。谁能想到?这道清淡合口的老人菜肴居然是川菜呢?没法子,这就是著名川菜大师黄敬临的杰作。 开水白菜加工起来没有难度,难在时间的把握,整个高汤的熬制要三篱三滚,有些菜谱上说要熬三个小时,其实那是错误的,第一段熬制高汤不是三小时,是三个时辰,这里的窍门就是文火慢煮,让那高汤介于滚开与不开之间,使用的器皿更是讲究的厉害,一般的瓦罐和瓷罐根本不行,必须要厚度不超过二分,不低于一分八的,还在内层上釉的陶罐,否则,熬出来的高汤要么粘稠,要么怪味。 今天这个菜肴怎么准备的这么好?那是王锐一早就安排好的。今天要去拍卖会,他就琢磨着会后请李凡等人到他这个开张不久的私家会所里聚聚,能不用心安排吗?所以,李凡一上口就明白了王锐这个安排是“早有预谋”的。不过李凡不会直接点破,人家能有这个心就算是不错,要说他耍心眼嘛,眼下谁不耍? 高雅又简洁的一顿晚饭吃了一个小时,最后在每人吃了几个宫廷花卷后算是结束了。跟着就是上茶,喝着今年刚刚下来的雨前茶,大家都挺舒坦的。 “今天到这里来,我一件件的把你们的事情说一说,那个……余所长是客人,外地来的客人,而且这两天应该是很忙的,我先把他的事情掰扯清楚。”李凡放下茶碗后慢慢的说道,“余所长,阿姨,您愿意听我先给你们说说吗?” “愿意,愿意!”余所长连忙点头说道,还拿出了自己写的那张捐款计划来递给李凡看,“我在魏董的指点下弄了这个捐款计划,你受累给审核审核。” 现在的余所长对李凡恭敬的都不成体统了,李凡也没法子,有王锐这个抬轿子的,如果自己还想让余所长别这样,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干脆就不管了。 “这个捐款计划不错,但这不解决根本问题。我的意见是,对今后的生活要重新规划,要适应今后富家翁的生活,想过的普通一点也不是做不到,但在你们当地肯定是做不到的,哪怕你把所有钱都捐出去,人家也不会信你。人心就是这样的,你穷的时候,帮助别人,哪怕给个馒头都会念你的好,可当知道你是富豪,哪怕你捐的倾家荡产了,人家还是认为你有家底没露出来,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李凡淡淡的说道,余所长两夫妻是不停的点头,这样的事情他们本身就见了不少,甚至自己都那样琢磨过别人,现在回忆起来,惭愧难免,心思也开悟了。 “这边的手续办完了以后,首先回去向组织汇报,去纪委也好,去主管那里也好,不仅要口头的,还要有文字上的,并且给自己留底,这是你这个层次的人必须要做的第一件事。但是,你不要辞职不要提前退休,一切听组织安排。” “对!应该如此!”听了李凡说的第一条,余所长的心情立即沉稳了,马上认可,“我是一个警察,必须要有这个觉悟,我干了三十多年警察,清清白白。” “嗯,第二呢,赶紧把家搬走,我记得您女儿不是在省城读大学吗?别管是啥样的大学,总之是走出去了,以去陪读为借口,去省城买房安居,怎么在省城里平静的生活下去,这个不用我多解释了吧?哦,对了,阿姨是闲不住的人,现在有了本钱了,开个小小的杂货店,把产权买下来,这样,混个吃喝不是问题,要是去租房开店就没有必要了,辛苦赚的钱大部分都给房东了。你们县离省城也不算远,走高速公路,二小时就到了,周末的时候余所长回去也不困难。” “这一条好是好,可消耗掉的资金也还是不够多啊,在我们省城,买上一套房和一个门面,最多也就能消化掉一千多万吧,那剩下来的五千多万咋整?”余所长还是睁着困惑的眼神看着李凡,似乎不把这些钱都消化掉就是个大麻烦。 “你跟王总或者魏董他们换购国债吧,他们这些企业手上都有国债的,只要拿到这些国债,存到银行里,你们手上啥都没有了,最多留上个百十来万应应急,这样别人再找你的时候,你就说全都买国债了,是委托这边办的,你已经控制不了啦。记住,捐出那些款项后,就不要再松口了,只要你自己走的直行的正,不用担心谁给你找麻烦,你不想升官了,又不差钱,还能用什么来折腾你?” “如果我们想用钱干别的,买了国债后手上不就没钱了吗?”阿姨突然说道。 “呵呵,大姐,放心,如果到时候你们急着要用钱,那国债再送回来就是了,我这里按照市场价加2%,照单全收!如何?关键是老余在头二年会很不舒服,会经常有人找,记住,一口子都不能松,松了一个后面就堵不住了。”王锐说道。 “嗯,是这个理。我想好了,就按小李说的办,回去抓紧时间把该办的都办了,然后请一个月的长假,带上老婆出去旅游去,先冷处理一下!”余所长坚定的说道,“难受也不怕,就像小李说的那样,我不想升官,不贪财了,谁还能把我怎么样?如果有哪个朋友为钱跟我翻脸,那这样的人也算不得啥朋友了,不交也罢,我最多再坚持几年,搞个病退总可以吧?我们当警察的,有几个身上没病?” 到底是在官场混过的,这冷处理的点子比李凡说的还好。李凡冲着余所长竖起了大拇指,“成,您有这个认识就基本没问题了,将来没地儿去,这里可是缺保卫部长呢,好几家公司,您随便挑,有个不贪财的保卫处长,谁心里不踏实?” “哈哈哈……”听了李凡那带着调侃的话,大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余所长心里踏实了,也想明白了,他识趣的想大家告辞,带着老婆先走了。 “剩下你们两个,你们谁想先问?”李凡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没有了余所长在,他跟这两人随便多了,“要不…你们猜丁壳?这样谁也不能谁说占了便宜。” “行,咱们猜这花钱的正反吧!我猜有字这面。”魏东琴拿出刚刚到手的九枚花钱中的一枚,然后滴流的在八仙桌上转了起来,跟着一掌按了下去,然后慢慢的拿开了手掌,眼珠子跟着就瞪大了,“唉!我输了,王总,你先问吧!” “呵呵,运气来了,门板挡不住!”王锐乐了,跟着就转身拿出了那幅吴昌硕的字,“这个字为什么这么便宜啊?如果仅仅是以这个价格来说,这幅字恐怕就不真了,可你却让我买下来,这里面必然有蹊跷,所以,我想问这个问题。” “这个字肯定是真迹,出具的那些旁证都说明了问题,唯一存疑的地方是吴昌硕基本上不写狂草,所以许多人不相信这是吴昌硕的真迹。”李凡一边看一边说,“如果仅仅是就这幅字来说,没有啥意义,我让你拿下这幅字的用意是送到我们古代学系里去,这是一个很好的课题,是值得研究的,当然,我也存了点私心,我打算把这个课题送给我的女朋友,她虽然是在美术学院里学习,可必要的文章还是要写的,有了这幅字,加上我的研究,她的毕业论文就不是啥问题了。” 王锐听了后愣愣的看着李凡,“那你为什么不自己举牌买下来呢?” “我举牌,我举牌这幅字怕是翻上个十倍都拿不下来,你举牌就不一样了,你是纯粹正宗的外行啊,加上有前科,那些托都不敢轻易的捣乱!哈哈……” 一句话,说的大家都笑了,接下来,李凡开始说出一一番故事…… 第一卷_大智无形(6) 说起这吴昌硕来,研究近代书画界是一个无法绕过的人物。从清末到刚解放时的书画大师们,几乎没有一个不是受到吴昌硕的影响,而对吴昌硕本人的出身和人生轨迹却是曝光甚少,好像有忌讳。有些人说他是中国古代文人画的最后残存者,又有人说他是国画艺术走入商界的开拓者,这两种矛盾的说法其实都没错。 吴昌硕出生在文人荟萃的浙江湖州一带,其祖父、父亲都是科举考试的举人,而他自己也有秀才功名,从小就是诗、书、画、刻的全才。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出身,祖孙三代却无一人正式为官。而吴昌硕少年到青年时期正好碰上了太平军起义,战事打到他的家乡,于是他经历了颠沛流离,弟妹先后饿死,他自己也先后在湖北、安慰等地流浪。直到21岁的时候,战事平息,他才考了一个秀才,后来连个举人都没有考上。辛亥革命那年吴昌硕已经67岁,而吴昌硕也就是在这个时期名声大燥,在篆刻、书画上名声鹊起,成为海派画坛的名人,可谓是大器晚成。人们不禁要问,其一生以什么为生呢?是靠自己的那些篆刻和书画吗? 其实,吴昌硕在那个时代干的工作就是在史书上和民间里流传甚广的“师爷”,师爷这个称呼是民间的俗称,而在一些往来应酬面子上往往叫“幕宾”“幕友”等等。从明代开始,官场里就流行“绍兴师爷”这样的成例,其实,这不过是一个泛称,是指浙江籍的一些文化人在科举上不得意后转而替官宦人士出谋划策和经办具体公务。在一些大的衙门里,担任师爷的可不是一两个人,帮助正堂管理刑名、钱粮、户籍等等,是后世秘书、副官、经办人的混合体。吴昌硕从27岁开始,先是给一位县丞当师爷,五十岁后给湖南巡抚吴大瀓当幕宾,甲午兵败,吴大澂被撤职查办,最后窝囊抑郁死了。吴昌硕又短期赋闲,最后被推荐去当了一个月的县令,随即辞职不干了,而此时,已经到了20世纪了。 在吴昌硕担任幕宾时期,他的字画刻章都是属于文人画一类的,是结交同行和文人雅士以及达官贵人的桥梁。就在甲午开战之前,吴昌硕还用自己的诗集和印谱送给当时炙手可热的重臣翁同龢,可以说,吴昌硕的中年是在无官身却混迹官场的环境下生存,他的篆刻和书法都以厚重、古朴和稳健为主,这是当时官场里所崇拜的,他甚至都很少写行书,其画作也都是以吉祥的花卉和菜蔬为主,根本不画那种讲究气节的“竹韵”画作,就是刻印也是以“国泰民安”“作了天下事”“读遍千古书”“归人里民”这样的用词,很难看到张扬和犀利的东西。所以,这个时期的吴昌硕是很完整和准确的继承了流传千年的文人画衣钵。 可是到了晚清,整个社会都出现了大变局,吴昌硕原来赖以生存的空间已经不复存在,同时,他的身体也出现了问题。五十岁后,东主出了状况,他自己双手也开始发抖,根本无法再厚重了,甚至还要考虑今后的生计问题,毕竟,他不是大地主,家无千倾良田。也不是资本家,没有跟上洋务运动去发那种不清不楚的洋财。说破大天去,他不过是一个混迹官场里的清客而已。到了晚年,虽然与一些具有同样生存背景的文人组建了“西冷印社”,可在那个年代里,单纯的玩文人字画已经没有多少腾挪空间了。新学的兴起,大批的新东西的涌进,极大的冲击着传统文人雅客的固有观念,甚至把原来的那种扭捏作态,故作清雅的文人画和文人诗冲击的稀里哗啦,在这样的情况下,吴昌硕可谓是想了很多很多。此时的他,还要琢磨自己的吃饭穿衣问题,这就不能不让人们感到唏嘘和无奈。 辛亥革命前夕,吴昌硕等一批文化人都寓居到了上海,这里面就有一个见机快和把握机会的契机。以那个时代对文化人的管制,除了上海的租界意外,几乎都要受到清廷的打压,而在上海这段时间里,吴昌硕编书出书,卖书。作为文人,卖字卖画会被人鄙视,可是卖书却能得到同行的鼓励和赞许,也许这也是国人对知识的重视吧,同时,他还开始招收门徒,靠着这些微薄收入维持着自己的体面。也就是从这个时期开始,吴昌硕的画风和书法也产生了重大变化。 吴昌硕五十岁后手开始发抖,于是,他就很少写隶书楷书了,在他的画作上出现最多的就是行书,也就是这个时候开始,他以画家的想象力涉足了草书。在绘画上,他开始大红大紫的作画,还引起了一些当时著名文人雅士的非议。 从北宋开始,大红大绿从来都是文人画的忌讳,海派大画家蒲华就多次告诫吴昌硕,要多用水墨少用颜色,因为“色不可俗”,这是文人画标榜高雅的一贯主张。黄公望、朱耷、石涛等历史上著名的画家,他们的作品大多数是水墨画,很少用到颜色,即便是用,也是点到即止。但是,吴昌硕却是从寓居上海开始,以对社会进步的理解,以对艺术的想象,坚毅的在绘画用色上展开了变革。 在上海寓居,他已经无需去顾忌清廷士大夫们对艺术的禁锢和限制,从自身对艺术的理解出发,用大红大绿画花卉,更显得生动和真实。他摈弃古法,变水墨为五彩,变重墨为重彩,在雅俗之间把分寸把握的极为老到。对此,他自己也颇为得意,曾对弟子说,可惜蒲华老死了,不然可以给他一些“颜色”看看。 吴昌硕的荷花,古拙、腴润;吴昌硕的梅花,冷艳、浑穆。他画《荷香果熟时》,一张绿莹莹的芭蕉叶上,点缀着几棵黄澄澄的枇杷,清露欲滴。他画《秋光图》,几只黄色的大葫芦夺目鲜艳,水墨淋漓的葫芦叶间,流淌着浑厚、有力的神采。画中的花卉藤草,是活的生命的气韵。他对外说,“老缶画气不画形”。 吴昌硕的这画风可以说影响了许多人,后世出现的国画大师里,几乎都有吴昌硕画风的影子。辛亥革命后,在政治上吴昌硕完全没有与之呼应,甚至一言不发,一态不表,可他在艺术上却是全力的呼应着时代变革和进步。 李凡滔滔不绝的把吴昌硕的这些故事说了出来,让王锐等人听的是迷迷瞪瞪,对吴昌硕这个名字他们是知道的,可对吴昌硕一生的跌宕起伏却是一无所知。 “这幅字是他在七十岁以后写的,手抖的他只能挥毫无法细书了,其含义也是对社会变革的认识,‘风波即大道,尘土有至情’,这样的认识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只不过他是个老派的文人,有些话不愿意直说而已,否则,他也不会带出那么多的新派画家出来。”李凡是边说边细品着那幅字,“这幅字,拿到我们古代学系去做一个研究,最后写出一篇有分量的论文出来,你这字的价值怕是要上翻百倍啊!王总,我这个回答你满意否?至于将来要不要再编出一个传记来,或者再搞个啥子电视剧,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我觉得这里面的故事有些与现代的某些人的环境还是很像的,说是另类的文化遗产也不为过,你觉得呢?” “没说的,经你这么一解说,我王锐又捡了一个大漏了!嘿嘿,我明天就找人先把这个故事传出去,字,你只管拿去,啥时候还给我都行!”王锐此时的嘴巴都笑歪了,他不在乎钱多少,就在乎这个捡漏猎奇的趣味,“我就说嘛,**不可能让我们乱出手的,每次出手都是一个传奇啊!传记也好,电视剧也罢,我王锐是没那个本事的,这次,全**托给平涛文化公司好了!我信得过他们。” “嘿!说起来啊,根据你那部画情改变的电影,摄制组已经从欧洲回来了,他们过两天就要进入乌蓬小镇了,我对他们说,必须要在国庆节后上映,咱们要赶在抱石先生诞辰日的时候推出,这可是很有意义的。”李凡接口说道。 “好,好!只要有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全力以赴!”王锐立即表态。 “好啊!进入后期剪辑的时候,你带着江大哥去跑跑审批和院线呗……哦,算了,院线就不用你去了,你去了人家反而会怀疑,唉,你那个电视剧可真是臭大街了,不能让你带着去丢这个脸,除非你用钱去砸!”李凡揶揄的说道。 “砸!我肯定砸!花多少钱都砸!一定要把自己的名声给扭转过来!” “哈哈哈!”几个人看着王锐那幅样子都乐了。 “好了好了,下面我该给魏姐说说今天买的‘花钱’了。”李凡收住笑声,“魏姐今天买的这个花钱也是个好东西,许多人都疏忽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在清皇陵里,可是有两个陵墓是被盗掘过的,一个是乾隆的裕陵,一个是慈禧的定东陵,而这两个陵墓被盗后又没有及时的修复,只是仓促的收敛重新掩埋。而且,裕陵在十几年后第二次比盗掘,所以,魏姐手上的花钱很有可能是乾隆大婚时的撒账钱。上面元寿二字是乾隆幼年时期的**名,知道这个的人并不多。” “**,这几个花钱已经被认定为是皇室的花钱,怎么就没有考证出这是乾隆大婚的撒账钱呢?难道说他们不了解这些吗?”魏东琴疑惑的问道 “清朝算上宣统进关后一共有十位皇帝,其中,顺治、康熙、同治、光绪和宣统这五个皇帝是头尾,也都是少年皇帝,甚至到了光绪、宣统后就是幼儿皇帝了,他们这五个人是在帝位上大婚的。而其他五位皇帝都是在潜邸的时候就已经结婚生子了,比如说雍正继位的时候已经45岁,乾隆也是25岁才继位的,因此,这些年纪大的皇帝没有在位大婚的记载,自然也就没有了什么花钱的记载了。其实,他们即便是在潜邸的时候,结婚也要撒账钱的,这是满人进关后汉化的一部分。雍正即位的时候,乾隆才12岁,还传说雍正是以子继位,知道啥意思吗?” 王锐和魏东琴都连忙摇头,他们不知道“以子继位”是什么意思。 “当时,康熙皇帝的儿子很多,够条件争位的就有九个,这就是民间流传的九子争嫡的故事。在古代,帝位的传承往往有立长或者立贤的说法,而在清朝,没有立长的规矩,从皇太极开始,清室的传承从来没有过立长之说。而康熙在选择继承者的时候,最后是在四子和十四子之间游弋难定,后来问计于布衣宰相方苞,方苞说了一句,‘子同看孙,确保百年无忧’,而此时的弘历就在宫中跟着康熙学习,深得康熙喜爱,于是,康熙传位于四阿哥胤禛,这就是以子继位的来源。想想看,靠儿子的优秀当了皇帝,儿子大婚的时候能没有撒账钱吗?” “哪……这个撒账钱怎么就会流传出来呢?这不是太玄了?”王锐问道。 “乾隆在16岁的时候就在潜邸大婚,他的福晋是比他小半岁的富察氏,后来就是正宫皇宫后,在乾隆十三年的时候死了,而乾隆是在五十年后才死的。富察氏的灵柩是裕陵完工后第一个送入地宫的,你们认为,有那么充裕的时间,以乾隆那个德性,能不把他们大婚时的撒账钱放进棺椁里吗?即便当时没有,以乾隆那样的秉性,他就复制不出来吗?之所以写上元寿二字,就是念及他们是少年夫妻的情分。乾隆一生中立过一个半皇后,那半个其实也是与他少年夫妻的侧福晋乌拉纳喇氏,也是在潜邸时候娶过来的。第一任皇后死了以后,侧福晋熬了三年被扶正了,这种做法与汉民族的婚嫁习俗也是不一样的。汉民族正妻与妾侍是完全不同等的,妻子死了妾室不可以扶正,可以续弦再娶。而乾隆把妃子扶正本身就存在隐患。到了老年的时候,老两口也不知道为啥吵翻了,最后被乾隆夺了册籍成为不废的废后,一年后乌拉纳喇氏死了,据说葬礼只花了不到208两银子,连个嫔妃的葬礼都不如,很是凄凉,从这一点上来看,乾隆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你的意思是不是也把这个花钱交给你们古代学系做个研究,也可以研究出一些东西来?”魏东琴眨巴着眼睛说道,“反正我也没花几个钱,送给你们也行。” “哈哈,送倒是不必的,让我们古代学系研究研究也行,许多同学正找不到课题呢,这个民俗文化与皇室婚嫁文化的混合体也是可以写的,我替同学谢谢你。” 这顿饭吃到晚上都十一点才结束,王锐和魏东琴干脆就把拍卖的来的那幅字和九枚花钱重新包装好,让李凡带回学校去了。由于有了古代学系的如此“背书”,这两样东西又被拍卖公司打眼了,好东西贱卖了,一些圈内人更是后悔不跌。 第四十八章 客串(1) 处理完王锐他们的这些琐碎事情,李凡不仅没有清闲,反而是更忙了。现在,邢鲁平进入钢铁队已经成为定局,由于钢铁队去年联赛成绩不佳,今年就有了优先选秀权,这就帮钢铁队节省了一大笔交换选秀顺序要支出的花费,第一时间就已经预定了这个强力的大中锋。可是,李凡这个时候却是还要帮邢大个强化训练一些技术细节,这也是去年答应邢大个的,所以,李凡也不能食言啊。 而另一边,女队的训练已经从体能训练转入到了战术和个人技能的训练,在这一方面,大周已经拿到了李凡写的小册子,可是具体到如何帮助女队员训练时,大周还真是有些不得要领,因为他自己就不具备示范表演的能力。事情最后通过佟建华找到李凡这里,结果,cuba联赛结束了,李凡虽然不参加学系学科考试了,可人却被校体办给支应的滴流转。最后鬼马的李凡干脆带上邢大个到女队去客串了,他的意思是两件事情合在一起弄,反正训练的科目是一样的。 什么科目可以把他们捏到一起?就是中远距离的投篮技术,而这个技术的训练需要教练的耐心和与队员一样的毅力,如果教练自己没有耐心和毅力,那他训练队员就是个虚假的。为什么当年的袁指导陈指导和后来的郎指导都能带出女排打出威风?其他几个指导却是不行?这就与身体力行有关系了。至少在一开始的时候,要以身作则,亲自上阵训练队员,只有这样,队员才能服你,才能听你的。 大周玩不了就是因为他自己无法以身作则,李凡那个抓铅球的训练,他连三个都抓不了,而且,大周在当队员的时候,中远投就不咋地,你让他这样的如何去教队员们去训练最基本的技战术?这好比是一个世界冠军去教刚刚入门的新人,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双方都会憋气不适应。所以,任何体育项目要想发展起来,必须有启蒙教练,中间教练和终极教练的区分,而启蒙教练的水平高低决定了将来运动的训练水平和运动员的水平。国球,最进本的地区教练都能到海外去横晃,所以,国球经久不衰,而足球,别说是启蒙教练和中间教练的水平了,就是终极教练也都是花架子居多,理论居多,而实际上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要想投篮准,首先就得练出指力和腕力,没有这两样,就是把你放在篮下也很难投准。所以,在未来的半个月里,我们重点训练指力和腕力……” 谁能想到,连嘴上的绒毛都长不齐的小屁孩,现在是站在一群女队员面前训话?而邢大个更是鹤立鸡群的站在女队的后面,着实显得滑稽和可笑。 女队里,身高最高的不过一米八三,可邢大个现在可是足足有二米零五,二十多公分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不过邢大个现在的块头可是练的非常好看,不像是那些麻杆一样的大个子,也不像是横着长的粗鲁汉子。而是该有肉的地方有,不该有的地方全没有。更让其他大个感到差距的地方就是,他的臂展可是叫人羡慕的要死,足足比身高多出了10来公分,这是黄种人和白种人里少有的长臂。 篮球队员的身高仅仅是衡量队员高度的一个方面,而且还不是绝对条件,另一个重要的条件是臂展,这个数据是有着重要作用的。什么是臂展呢?就是两手张开后测量的距离。一般来说,身高与臂展的比例是1:1,但是一些个例却相差甚大,许多体育项目也是在这个数据上动脑筋,比如说篮球、排球、拳击、游泳等项目都希望这个臂展大,而体操、举重等项目却是希望运动员臂展要小。按照古书上的记载,刘皇叔是双耳到肩双臂过膝,看来刘皇叔的臂展不算短。 在篮球项目里,著名的球星乔丹就有着超乎常人的臂展,他固然弹跳超众,浑身肌肉发达,可是他的臂展更是恐怖的吓人,只有1。98米的身高,却是拥有2。13米的臂展,这是个啥概念呢?这相当于他在球场上是可以与比自己高出10公分的对手一样的争抢篮板和封盖,这也是为什么乔丹经常盖大个子中锋帽的道理。而乔丹这样的臂展在nba里还真不算是啥特别厉害的,根据记载,nba里最长的臂展记录是2。59米,还有许多人的臂展都超过了2。3米。23sk. 其实,单纯的追求臂展也不行,太过细长的胳膊就缺少力量,物理学告诉我们,当骨骼的长度越大,其耗费的能耗就越多,这也是为什么一些身高臂长的大个子在球场上动作迟缓,反应迟钝的一个原因,一般来说,臂展比身高多出10到20分左右是比较合适的,超过这个数据,这样的人在臂力训练上就很难了。 反观我们的大个子里,臂展短于身高是一个普遍现象。而李凡在这一年多里,多次让邢鲁平对双臂和双手做牵拉训练,虽然增加的不算多,可毕竟也是增加了差不多5厘米左右,加上他原来就臂长,这就等于是给邢大个增加了差不多十来公分的身高,加上他的弹跳也不错,将来在球场上大放异彩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李凡带着邢大个到女队来训练其实就是一种特殊的开小灶,邢大个马上要进入选秀阶段的前奏,再过半个月就要进入新秀训练营了,而李凡就是要利用这最后的训练时间,把他的个人技术再加强一下,同时也要对他的智力方面加以训练。 “我们这个大个你们也都熟悉,可他和你们一样,投篮技术不行,我带他来也是打算给你们看一个样板,现在,你们都和他比比罚球的命中率,看看你们谁投的准。我们就以今天这个比试做为大家开练的基础,然后,我们三天赛一次,谁获胜了都有一个小礼物做为奖励,就是这个漂亮的金丝玉坠……” 这有刺激和没刺激是完全不一样的,尤其是李凡拿出来的金丝玉坠太漂亮了,没法不让那些女生动心。结果,在罚球比赛的过程中,邢大个居然跟女生打和了。 打和就打和,李凡不在乎,投十个球才能进去三个,这要是三分球的命中率还算过得去,可要是罚球也这样,那就是惨不忍睹了。为了证明这些女孩子投篮的水平稀烂,李凡自己站在罚球线上,用左手都十投九中,把一些女孩子惊的合不拢嘴,而李凡还向邢大个挑战,只要他能赢的了自己的左手,李凡就给奖励。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每天,所有人都要练习抓铅球上下午各一个小时,还要连哑铃翻腕,从20个开始,邢大个对这个倒是不在乎,一上手就是100个。 如果是单纯这样练,那效果很难体现出来,李凡还把其他的跑动训练和上篮训练也柔和进去,也就是说,他玩的这套训练是花撘着来的,不管你抓铅球抓的手指是如何的不听话了,你该跑的时候不能坐着,该上篮的时候还得去上篮,搞的这些女孩子当天就全趴窝了,躺不下去,起不来床。可是李凡却是不管,拿着“戒尺”冲进女生宿舍进行暴力催赶,谁不听话,那就是一尺子,有些女孩子哭了,李凡就拿出手机给她们拍摄,然后在全场弄个投影仪直接播放,还让女孩子们相互评选“最丑”和“最美”哭像,搞的一群女孩子哭笑不得,怕他了。 反过来,大周的媳妇却是对女孩子采取了宽揉政策,对女孩子们说,“摊上这样的小屁孩训练算你们倒霉,你们想想看,这小屁孩软硬不吃,撒泼打滚你们玩不过他,哭天抹泪人家不在乎,还取笑你们,你们那些猫腻人家心里门清。他这么狠心训练你们,还不是为了学校为了你们?你们想想看,如果训练成功了,最后得利的是谁啊?还不是你们?只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当然,完全如此的训练也不办法,李凡干脆把张枫张岚姐妹给叫了过来,两人在现场先是玩了几个劈腿空翻的动作,跟着就是一组拳拳到肉的对练,把这群女队员弄得昏头了。一开始还有说她们就是干这个的,结果,李凡告诉大家,人家一个是外语学院的,一个是美术学院的,不服气的话可以挑战她们。挑战个鬼啊,人家根本就不拿正眼看这些“弱不禁风”的女队员,一副瞧不起的架势。 这也太气人了,太叫这些姐姐们没面子了,一声吆喝,十来个身高马大的女生一起上,姐几个就不信,以多打少还治不住两个小丫头片子?结果,不到几分钟,全都被张岚姐俩放倒在球场上,于是,又有姐们哭起来了,这个场面又被李凡给拍摄下来,声言,如果不坚持训练,他要把这段视频发到校内网上去, 威胁完了,李凡才让张岚姐俩把吐纳的法子教给大家,告诉大家,只要练了吐纳的功夫,恢复起来就快得很。于是,这群丫头片子到了晚上又开始了练习吐纳之法,一个二个弄的神神道道的。还别说,有悟性有慧根的,很快就适应了新的训练模式,个人技术也提高很快,那些蠢笨一点……就只能去当板凳队员了。 李凡的这个训练其实是在前期军训后的叠加,毕竟那些女孩子已经经历过一次艰苦的训练了,真正难熬的也就是头几天,到了第三天,罚篮的命中率已经上升到了60%,第五天,高的接近90%,低的也到了70%,于是,接下来就是继续向外拉开距离。而此时的邢大个已经开始练三分球了,腕力增加后投起来很顺手。 一开始,邢大个对自己练这些技能有些不理解,我一个中锋练这个干吗?李凡则告诉他,将来在职业队里,最适合他的位置其实是大前锋,而不是中锋,如果以技术全面,身高又具有优势的条件,那将来进入更高级的球队也就有了基础。 邢大个对李凡是完全服气的,只要李凡说了,他就死练,短短的一个礼拜,基本掌握了远距离投篮的敲门,最后要跟那些女队队员比试的时候是他在三分线,女生在罚球线上,就是如此,女生还很难赢大个子。顿时,大个子成了女生里的香饽饽,一直没有女朋友的邢大个,居然在这里还引起了一些女孩的兴趣。 “小老大,有几个女队员给我写条子了,你看我该咋办?”晚上,邢大个敲开了李凡的宿舍门,“他们写的都是一些数字,我也是看不懂啥意思。” 李凡拿过那些纸条一看,上面写着的数字是“5201314;3344……666”顿时李凡就把这纸条扔了,“别管,那些数字俗不可耐,咱们大个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没有合适的宁可单着都别吓找,以你这条件,害怕将来没有老婆?” “那,那我要不要回她们啊,他们平时对我挺好的,我想,也许……” “别整这个调调,你喜欢谁就直接去说,只是有好感的就先放下来,在男女朋友这个方面,你可不能用你那老好人的心态,那是会害人害己的!”看着又整出木讷状态的邢大个,李凡不得不再次对他进行了男女之间情感的那点事科普。 就在李凡把心思放在女队训练上,每天把大家累得像死狗,自己也累的像死狗的时候,乌蓬小镇那边的设计上又出了一些问题,康小唐从校队里跑了过来,把钱博平的信息给李凡看,当地民众写了一封信给宸全公司,提出了寺庙和教堂的问题,而康小唐最近刚刚忙出了点头绪,还没有来得及落实呢。 “还是地皮紧张啊!看来我们只能向上发展了,这样,你看看能不能在原来教堂的旧址上稍微扩大一点,重点是修一个钟楼,把高高的十字架作为建筑物突出的特点,与之对应的去是在另一段的山坡上,就是在兰溪河那个高点的西岸边上修一座不算大的寺院,按照佛家的规矩搞,不需要有多大规模,但该有的项目一个都不要少,重要的是门前的广场要大一些,这对将来的小旅游市场有好处。” “那我们在教堂门口要不要也搞一个广场啊?”康小唐眨巴眼睛问道。 “你傻啊?教堂做弥撒的时候人家是很严肃的,不像去佛寺里烧香,零散的很,而且,一些走江湖算卦批八字的人会在外面摆摊,这能比吗?你一样啊!” 被李凡这样一点,康小唐惭愧的笑了,他清楚,自己虽然学的是古代建筑,可是光有建筑知识却少了许多杂学,所以,碰上棘手的事情总是驴唇不对马嘴。 “你要注意啊,宗教场所的布局和外观,要与小镇内其他建筑的屋顶相对映,必须按照视觉上的美感匹配,这个你去找四姐吧,别老是闷头自己搞,另外你把我们这个意见立即发给老三,那边得了这个信就好对一些居民答对了。” 就在李凡这边忙的一塌糊涂的时候,他又被朱家清给叫了去,又出幺蛾子了。 第一卷_客串(2) “来来来,坐坐。小李啊,有个事情我想了许久,觉得还是需要你给我当助手,事情呢……是这样的,我好不容易从一些部门手上抠下这个任务,也是我们古代学系的一次实地练兵,这次,我挂帅,你们的马老师是先锋,他已经出发了,而你,你是我的助手,你要把你们那一期的同学组织起来,不用太多,关键是要分成几个小组,把整个任务细分出来,设计好我们的考古工作计划……” 一进老头子的办公室,李凡刚刚给“恩师”鞠躬,就被朱家清滔滔不绝如同江水般的唠叨话给喷的开不了口,直到朱家清对他布置工作的时候,他才有机会微笑着问问这位古代学系的带头人,“您到底要我去干什么?去哪里干?” “噢?哈哈,是我老头子太激动了,把事情说的颠三倒四的!”朱家清自嘲的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上个礼拜,在黄河边上疑似发现了一座汉代大墓……” 原来,在黄河进入豫省的一个地方,某地方勘探队在进行地质普查的时候发现了特殊的地下填土,勘探队里的那个工程师对这样的填土比较敏感,马上做出了这里可能有地下陵墓的初步推断。这个事情被逐级上报到各个机关里,光是凭勘探采集出来的土样,省里的考古专家就做出了是汉代大墓的初步推定。 汉代大墓在考古界已经屡见不鲜了,可毕竟也是十分有分量,问题是,豫省几乎是古墓扎堆的地方。这些年来,由于进行各种基础建设,由此而来发现的各个朝代的墓葬多得不得了,让本省里仅有的那几个专业考古队已经忙的不可开交,这次发现的墓葬到底是什么?并没有肯定,就算是进行初步的挖掘,那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这不仅仅是人员问题,还有庞大的经费问题。于是,省里把这个事情干脆上报,上上面定夺。报上来后,上面在组建考古挖掘方面也出了问题,因为,目前他们也不空啊,对这种不确定的大墓发掘,很多人并没有多少兴趣。 那这个未知的墓葬不理行不行呢?也不行,也是必须搞清的。勘探队去普查,为什么啊?其实,就是去普查当地的瓷土陶土的分布,当地准备在那个古墓地区里进行瓷土矿的开发,用现代水洗技术,那些瓷土全都可以变成上好瓷土,这对于当地来说,可是一项见效快,成本低的好项目,现在哪个地方不追求发展啊? 地方上催促,上面又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考古班子去弄,这个事情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就被朱家清得知了,于是,他主动的去上面“请缨”。 在正常的考古计划中,往往是专业部门经过审批,组织专门班子去进行。可是随着国内基建规模的飞速扩大,原来的那点考古人员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于是,一些有着众多古代墓葬的省份也先后建立了自己的考古专业队伍。可这样还是无法满足现实的需求,从各个学校建立院系的数量上看就大致的可见一斑。早年,国内大学里有考古系的不过一两所名牌大学,可现在,至少有近三十所大学先后建立了考古系,使这个原本是冷门的专业一跃成为了炙手可热的专业。 在校学生多了,考古队伍也就建立的多了,往往是一两个“专家”带领着一群在校的学生就组成了考古队,专家不够,还有不少历史系的学者出来客串。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至今,许许多多的古代墓葬被发掘出来,大墓是国家管了,可那些无主的私人墓葬谁管?要不然,民间收藏热怎么就突然火爆起来了? 在考古的大潮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滥竽充数的,反正,许多文物遭到了损毁和破坏,更是有许多地下古董流了出去,法律是严苛的,可抓住了严苛,抓不住呢?突然之间就冒出了诸多的元代瓷器,甚至还有元青花,这些都很说明问题。 今年,各大学校都在积极备战大运会,而那个墓葬到底是什么并没有定论,这就难免使一些学校对这种纯属盲人瞎马的临时组建,还带有科考性的发掘任务不那么感兴趣,最重要的是,这样的项目上面能拨付的资金非常有限,到时候的现场挖掘为了省钱还得自己亲自动手,现如今的年轻人有几个愿意干?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朱家清一“请缨”上级就批了,而在y大学里,由于古代学系是新建的学系,除了李凡以外,也没有谁是要参加今年大运会的,对学校的其他工作也没有影响,对此,学校是支持的。而朱家清还有一个小九九,那就是他想通过这次的行动,在古代学系里建立一支半专业型的考古队,而手上的李凡就是个摇钱树,利用李凡的关系,把一些专业设备添置起来。所以,朱家清在资金和其他许多方面都不强求学校和上级,唯独对李凡的使用,坚决要求调回来。最后与主管校长争论了许久,达成了一个相互妥协的办法,在校队比赛的时候,李凡必须回到校队去,其他时间可以暂时不去。至于女队那边,只能嘿嘿了。 等到李凡跟朱老掰扯清楚,他心里就明白了朱老的用意,也懒得去矫情,干脆就问,“先期费用一千万够不够?我让平涛文化公司加进来如何?考古也是文化嘛!这样,将来古代学系的学生也可以有一个提前安排的地方,对他们也是一种鞭策和刺激,而平涛文化公司也开拓了一个新的领域,大家都好!” “好好!一千万我估计足够了,如果是普通墓葬,那都用不完,如果大墓,那将来会有拨款的。”朱家清高兴的说道,“平涛文化公司加入好,我欢迎,我知道这是你们几个学生和那个小店铺老板江涛一起搞的,你们拍的那个电视剧我看了,真是不错,能够预先定我们的学生,嘿嘿,最后占便宜的还是你们啊!” 李凡抿嘴微笑,他可是懒得去继续解释了,老爷子说啥就是啥呗。 让李凡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要去发掘的大墓竟然就是在余所长所在的县里,引起这次普查的根本原因还就是由他们拍摄“汝瓷春秋”电视剧而引起的。 余所长把小碗卖掉以后,回去就按照李凡指点的那样,先是找组织汇报了自己家发生的事情,然后主动的缴纳了特殊党费,捐助给县里大笔的款项,最后拿出了自己的资金分配清单,证明剩下的资金全部购买了国债,并且还是在一线大城市里锁定了。事情可以说做的是天衣无缝,至少在组织这一块,无懈可击。 接下来,余所长的老婆辞去了工作,去省城“陪读”去了。在省城,通过魏家以女儿的名义买了一套拎包入住的普通商品房,还买了一个小门面,这样,余所长老婆在省城开了一个小小的“超市”,总算是提前一步跳出了各种漩涡。 余所长自己也向组织上保证,一切服从组织上的安排,对工作和待遇,绝对不挑挑拣拣。也正是因为余所长家的这个变化,刺激了当地的经济开发思路。那个帮余所长看过小碗的副县长在一次会议上就提出了自己的见解,“本县拥有大量的特殊瓷土,这些瓷土正是古代制作汝瓷和钧瓷的原料,以现代的工业科技水平,这些瓷土完全可以开发利用,何至于捧着金碗等米呢?”不能不说,这个副县长的提法是对的,也是启发了一些主要领导的思路。于是,从市里请来一个小小的勘探队,在县里的一些地方进行了地质普查,目的就是测算出瓷土的藏量和分布区域,只有得到了这样的资料才有可能对今后的开发做出综合性的计划来。 结果,这勘探普查还没进行几天,就发现了特殊的地下填土,偏偏这勘探队的工程师参加过市里几次考古发掘,立马就上报了。当然,他也有点私心,有了这个报告,至少目前这块地就不用再去勘探了,省了他一大块的工程量。 在当地发现了古墓,事情本来也是可大可小,可偏偏余所长经过跟李凡他们的接触,深知这里面的重要性,偏偏那个地方还就在他管理的辖区,他担心会有一些宵小跑来捣乱,派出了重兵在附近巡逻,力求避免地下墓葬被盗的可能。 余所长是尽心了,实际上他做的那些防范也的确震慑了一批人。但真正的盗墓贼却是根本不在乎,而能确保这个大墓没有被盗掘的根本原因却是因为这个疑似墓地是深埋在地下,并且上面还是被几十米的瓷土覆盖着。 盗墓者挖掘古墓不可能兴师动众的,他们在当地用洛阳铲向下试探,整整三根接杆砸下去还是瓷土见不到填土,最后找人悄悄的去看勘探队的资料才发现,人家勘探队打下去的探杆足足有80米,这就使一些盗墓贼望土兴叹了。 如果这里没有被发现,是一块普通的地块,盗墓贼就有可能以各种借口在当地“开矿”,问题是,如果不是勘探队普查,这么深的古墓也是很难发现的,发现不了这下面有古墓,哪个盗墓贼会来?要是找不到古墓,那不是要当冤大头? 仅仅凭那普查出来的土样就断定下面有古墓?其实也是撞大运的,这样的勘探基本上没多少准谱,填土的出现对于古代来说,原因也是很多的,并不一定单单是墓葬才如此。所以,勘探队长写的报告里也写的是“疑似下面有古墓”。 问题就在于这“疑似”二字,如果是换一个地方,相关领导也许就不怎么注意了,偏偏这里的县领导刚刚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啥刺激啊,还不是余所长那个小碗。如果说下面有古墓,那发掘出来的文物价值该如何论?能否实现的价值管不了,可由于这个发掘产生出来的估价总要写入报告里的,尤其是他们可是见识了余所长那一夜豪富的真实版,这个疑似还有谁敢不当个数呢? 本来,也有人抱着等一等的想法,加上在附近也的确勘探出了不少瓷土资源,整个县里的工作重点都在向瓷土生产方向发展,根据初步测算,当地瓷土的储量大,品质好,极具开发的价值,目前正在紧锣密鼓的研究开发的计划呢。 说起这瓷土来,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瓷器,比如说,钧瓷的烧造已经没有多少秘密了,尤其是现代各大瓷厂和一些著名的瓷器大师烧造出来的钧瓷,那已经无限接近北宋钧瓷了,有些品种和花色甚至超越了。可是,如果在景德镇用当地的高岭土来烧制钧瓷,那怎么看都是别扭的,就好像细皮嫩肉的南方小妹非要打扮成粗旷豪迈的北方大妞那样,怎么看怎么别扭,怎么弄都是细腻有余粗旷不足,没有了那种豪迈的韵味,那还是钧瓷吗?反过来,在北方,无论怎么去处理这里的瓷土,想用这里的瓷土烧制出“金边细瓷碗”也是不可能的,连瓷胎都立不住。所以,现代瓷器生产尽管已经不分南北,不讲产地了,可什么土烧什么瓷这个法则谁也改变不了,行家一眼就看的明白,这就是瓷器的高深内涵和细微妙处。 李凡从朱老爷子那里接到了任务,还想去找马嵬曾老师说说,结果去了才知道,马老师已经走了,去当地打前站了。等到李凡翻开朱老爷子给的资料一看,不由得就乐了,这地方不是余所长的老家吗?转来转去,又转到一块去了。 人手紧张,李凡也不好意思让钱博平来搞这个事情了,此时的钱博平正在乌蓬小镇那边忙着呢,建设要忙,电影摄制组也要忙,再把他弄到这边来?钱博平非跟李凡急不可。于是,李凡干脆去今年毕业生里招兵买马,反正这些学生都没考试了,只要毕业论文能过关就可以拿毕业证了。而他们的毕业论文能不能过关……李凡打算用这个去找朱老爷子“商量商量”,该疏通的还是可以疏通的。m.23sk. 有了“尚方宝剑”,李凡办起事情来也是风风火火的,一些人员进入了他的视线,他还让江涛直接给学校这边划拨过来了一千万,准备先把架子搭起来。 接着,李凡又给余所长打了个电话,询问能不能把那个目前还在“磨洋工”的勘探队“雇佣”,开价80万,请这个班子不管怎么弄,至少要给他准备两部勘探钻机。余所长一听是李凡要前来考古,那还不是没口子的答应了下来?而那个勘探队得知有如此好事,二话不说就预定了。 这样的勘探队最喜欢的就是干一些民间活计,那是可以直接“洽谈”价钱的,收入自然是归队里了。目前干的“普查”工作属于上面带帽下达,经费按照标准算,给的费用着实不多,还不定啥时给。可要是接了私活,那当地的普查如何办?不碍事,他们设备多得是,无非是调出俩师傅,招几个临时工呗。 第一卷_客串(3) 李凡这人还是负责的,他一边筹备这边的考古班子,把系里的几个同学都拉了进去,另一边他还要坚持把女队的强化训练给搞完,他这人干啥都善始善终。 经过强化训练这半个月,这些女队员不仅仅可以在三分线附近投篮了,在罚球线附近几乎个个都能“跳投”了。别小看这个跳投,90%的大学生女队员都玩不了,垫脚投篮大家都会,可要女孩子跳投,难。就是在国际比赛的赛场上,也很难看到类似男球员那样轻松的跳投,基本上都是耸腿离地不到30公分就把球给“耸”出去了,这主要是因为女人的指力和腕力往往很难练出来,如果腰腹力量和弹跳力也没有跟上,想玩跳投那就是一句空话。其实,在我们平时业余篮球比赛里,真正能玩跳投的男生也是有限的,大多数也都是把球给“耸”出去。要是在三分线上跳投……这在nba里都不是很多,毕竟跳投时,最后把球拨出去的力量靠的纯粹是腕力和指力,加上大臂带动小臂,根本就借不上下肢的力量。而高手不仅是在跳到最高点出手,还可以在下落的时候投出篮球,令对手防不胜防。 经过李凡训练出来的女队队员在腕力和指力上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加上前段时间的体能训练,又经过李凡让张岚姐妹教授的吐纳功夫,竟然把这群丫头片子弄的都学会了跳投,一个个嘚瑟的不得了。这个结果也给后来大周进行进一步的技战术训练打开了大门,基础好了,再进步就不难了,这是普遍规律。 而这次训练得益最大的还是邢大个。他不仅把大前锋的技战术学了个全,还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李凡的指点下,他直接找到了女队的中锋,身高1。84米的欧阳萍,向欧阳萍说了一句“我喜欢你……”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憨厚的傻呵呵的站在那里笑,脸红的跟自己穿的运动员背心颜色有得一比了。 欧阳萍跟邢鲁平的出身差不多,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只不过是一南一北,欧阳萍的老家在福建,是福建山区里的孩子,能够考进y大学也是因为身高的原因,是本校体育系里少数几个女生之一。她走的路数本来与邢大个差不多,可偏偏y校队的女队原来不成,所以,她也就淹没在普通学生中。由于进校都快三年了,这篮球技术又一般般,所以,她压根就没想在篮球这个上面去谋出路,也就是准备毕业后回到家乡去当个体育老师了。可是这次,学校对女的重视,使欧阳萍这次也跟着“苦练”了一把。由于她的身高,在女队铁定的是打中锋,所以,邢大个在女队一起训练的时候,李凡就让邢大个捎带手的教欧阳萍打中锋的技术。这个邢大个哪里懂得教人啊,干脆把当年李凡训练他的那套东西拿了出来,结果,一边要练李凡安排的科目,一边还被邢大个给捆上了沙袋和沙背心,把个欧阳萍给练的都呕吐了,结果还是李凡过去给“输”了真气才缓和过来。 这农村出来的孩子都有一股子犟劲和能吃苦的劲头,半个月下来,欧阳萍居然可以双手摸到篮球框了,这个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啊。说起来,黄种人男性的臂展就不高,绝大多数人的臂展与身高的比例是一比一,可是女性就不是了,臂展比身高还要短上一些,身高跟李凡差不多的欧阳萍把手举起来,足足要比李凡的手矮上15公分,要想双手在篮下“旱地拔葱”的跳起摸球框?那可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就是在国际上,那些身高马大的外国女人中也是不多见。这主要还是女性的肩膀没有男性的宽,骨骼的形成也与男人不一样的结果。 欧阳萍有如此神速的进步,她当然要感谢邢大个了,可别的女孩敢写纸条,她却是自惭形秽的不敢,猛然遇到了邢大个的表白……她慌的都流泪了。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邢大个居然把李凡给他的一块玉牌给了欧阳萍作为定情信物。后来,欧阳萍在大运会比赛中大放异彩,一年后也进入了某女子职业队,这是后话。 大周看到邢大个对欧阳萍的训练卓有成效,于是就邀请邢鲁平继续留在女队帮助训练中锋和大前锋,这也是后来y大学女队后来取得好成绩的发端。 球队那边的事情搞完以后,y大学考古队员也到了出发时间了。不过考古队的队长和辅导员都没李凡的份,年纪太小,资历太浅。考古队队长是历史学系中年教授贾春生,他是考古队里唯一参加过实地发掘古墓的人。辅导员竟然是李凡他们刚进校门的那个张婕,现在不知道怎么竟然也进入了考古队。朱家清因为年纪大了,只能在学校遥控,等到关键的时候再去。对此,谁也没话可说。 一行人坐火车的坐火车,开车的开车,先后到达了目的地。听说李凡来了,余所长还亲自去了现场表示了欢迎。当然,考古队的到达也要办理相关的手续,好在先行来的马嵬曾和行政小组的人差不多把具体的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 马嵬曾被任命了考古队的副队长,实际上承担的任务只是对发掘出来的东西做初步的年代鉴定和清理,具体如何发掘,如何开展,他是没有发言权的。 李凡到了之后才发现,眼下的这个考古队有些不伦不类。贾春生仗着自己干过,不仅自己来了,还从历史系带来了几个助教和讲师,形成了一个“强有力”的核心班子,也就是说,只要确定了古墓的位置,他们就要按照惯例展开土方挖掘。至于李凡他们几个古代学系的人,在考古队里那就是拎包和打杂的。 李凡感觉自己是被朱老爷子给摆了一道,让自己来,那就是让自己掏钱的,他连拿出自己计划的机会都没有,人家根本就不征求他们的意见,甚至对李凡和吆五喝六的,搞的李凡郁闷的一塌糊涂。不过,李凡是沉得住气的人,毕竟他自己也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先看看人家是怎么弄,也许还真是自己学习的一次机会,对此,李凡是忍得住的,也没有做计较。只不过原来想雇佣来的勘探设备目前却是没有活干,李凡干脆就让他们先回去待命,钱照付,不计较。 李凡本来还以为到了地方会很忙的,结果,在贾春生的指手画脚下,这一开始的挖掘基本上没他啥事。他想离开,可这是学校安排的正式工作,一开始就请假的话,好说不好听啊。好在,这里他还有余所长这个熟人,于是,干脆没事就叫上余所长,在周围随便的走走观看。其实,他是在运用自己学习到的知识在贯彻当地的风水和地脉走向,还让余所长找来了勘探队在当地普查的资料,反复对比和研究,越是研究越是觉得这个古墓颇为蹊跷,完全不符合古人寻迹点穴的规制,如果是这样,那下面的填土会是什么?如果不是墓穴,那么能够发掘出来的会是什么东西呢?这些未知让李凡着实伤脑筋,他越想越是觉得许多东西对不上。 如果这里的挖掘啥都没有,那李凡也许就要白花这一千万了。对于花钱,李凡不在乎,可是有一点他心里很是不舒服,那就是贾春生搞的那个挖掘方案。勘探队给的资料显示,这地下80米的确是有填土,可这并不能说明那就是墓葬,可是贾春生就依据那个资料做出了挖掘的计划,而且那种最普通的从国外学回来的发掘方式,先不说这下面有没有墓葬,光是那个发掘方式李凡就觉得不对头。 当今考古发掘往往是“大揭盖”的干法,什么是大揭盖呢?就是在探明了墓葬后,在墓顶直接发掘,一开始甚至还动用大型的挖掘机来干,找到了墓道以后,就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墓葬的型制和走向,于是,整个上层的土层会全部的挖掉,形成一个大面积的深坑,有的大墓,挖掘出去的土方有几万方,深坑高达几十米,真正的花费其实一点也不比搞一个中型建筑少,这就是流行的定式。m.23sk. 有没有不按照这样模式发掘的呢?也有,那就是明清两代的帝陵,不仅有文字资料,也都有地面上的享堂,找到了进入的墓道后就可以逐步的进去了。不过,这样的挖掘也仅仅只有少数的几次而已,而大部分的陵墓挖掘还是那种“大揭盖”的挖掘,这种挖掘其实是很破坏墓葬里的文物的,这样的教训不胜枚举。 贾春生也是得知这次的经费充足,并且不占学校的计划拨款,所以,按部就班的拿出了挖掘方案,几个大型施工队前来,大型挖掘机和泥头车轰隆隆的在当地展开了。由于地下填土的深度很大,贾春生按照扩展的比例,把地面挖掘的面积规划的至少有三千多平米,一旦挖掘到了填土层,这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上大下小的漏斗型大坑,整个土方量会超过三万多方,按照当地最便宜的土方花费,每立方米20元来计算,李凡拿过来的钱就被踢蹬的差不多了。更别说现在的工程不小,将来回填的工程同样也不小,如果还要在这里修建所谓的旅游博物馆啥的……那个工程量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了。如果没有强大的资金支持,任何一个考古队怕是都不敢如此干,可这次贾春生却是毫无顾忌的干开了。 其实,贾春生的干法并没有被朱老授权,而是他以考古队长的身份“独断专行”的。出来的时候,个别校领导也叮嘱他要“干出成绩”,发挥“专家”特长,争取把项目漂亮的拿下来。朱家清虽然是校务委员,可却是不分管的校领导,这种特殊的安排和指示也没有经过他,自然也就不知道。在走的时候,朱家清也不是没有跟贾春生通气,还叮嘱贾春生“要多与马嵬曾和李凡商议,要多思考,不要盲目的干”,可自诩“科班”出身的贾春生哪里会买马嵬曾和李凡的账?跟他比起来,马嵬曾和李凡纯属是“野路子”,如果不是搞来了“赞助”和建立了一个鉴定中心,古代学系算个啥啊?怎么能跟他的历史系相比?让他一个堂堂的历史学系的教授去请教野路子?他觉得丢不起这个人,更是不拿正眼看跟着来的古代学系的人。起码,历史系来的至少是讲师助教以上职称的,你古代学系来的一帮还没有毕业的在校学生,这地位能一样吗?师道尊严难道不要了吗? 在当今的学校里,一些助教和讲师其实与学生之间的关系是很融洽的,有的压根就是哥们兄弟。可这历史系是最容易出“高冷清流”的人,他们往往自诩为正宗的历史研究者,压根就看不上古代学系的人,甚至认为古代学系的学生是不务正业,认为搞那个鉴定中心就是为了捞钱,把学问与商业挂钩。其实,他们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而且,在当下的社会里,学习历史的人往往可以去考**,而留在学校里的往往是考不上的,都混的稀里哗啦,这也容易出现心理不平衡的现象,所以,在考古队里,还真就出现了两派互不往来的小团体了。 李凡出去漫山遍野的去“考察”,他的那些同学干脆就在包下来的宾馆里做作业,赶自己的功课。而那些没事干的历史系助教和讲师们干脆开车去附近的城市旅游去了,有的还跑到省城的古玩市场去捡漏,结果打眼了回来还不敢说。 李凡在这边游山玩水,而在乌蓬小镇那边却是闹哄哄的。让钱宸完全没有想到的是,继乌蓬小镇的项目以后,同属一个市里的另一个县里也上马了一个叫西坞小镇的改造项目,这个项目的快速上马给了钱宸很大的压力。 “平平,那个西坞小镇的项目上的很快啊,咱们这边的领导可是过问我们这边好几次了,我们该如何解释啊?”钱宸这天接完了电话后把儿子叫了过来。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们又没有耽搁工期,一切都是在按部就班的搞嘛,那边上的快并不是好事,将来他们会有麻烦的。”钱博平把李凡早就说的话又给老爸解释了一番,随即才又说道,“他们赶进度,忽略了基础建设,将来的麻烦不胜枚数,最近,那边过来人要到我们这边买空调,下面的招呼我都打了,必须保持与工厂的价格一致,如果有人找到您这里,您可不能答应,就说不归你管好了。” 钱宸点点头,觉得还是按照小辈们定下的章程继续干为好,虽然现在看着乌蓬小镇的进展不大,可实际的进度他心里还是有数的,有些事情他知道急不得。 那个西坞小镇为什么要到这边来买空调呢?因为那些仿古空调外壳被李凡注册了外形和用途专利,市面上没有,定做就得付出专利费。而宸全地产与厂家有协议,用专利换取了宸全地产拿货的优惠,换个单位来订货就不是这个价了。 第一卷_客串(4) 模仿乌蓬小镇的那些投机者,他们对改造后的小镇将来如何压根就不考虑,他们要的就是迅速的做出规模,然后用看上去很火爆的规模去找银行贷款,拿到银行贷款就等于他们提前把开发的房产卖给了银行,最后怎么弄?还不是把一个烂摊子扔给当地去慢慢的消化?这样的套路在许许多多的二三线城镇里都有,挤占的其实是当地若干年以后的收益,这实际上就是相当于逼着当地民众提前支付了未来的经济收益。有一些地方的经济就是这样掉进了怪圈,看上去城镇建设轰轰烈烈,可实际上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有的地方的负债甚至超过50年的当地收入,更有的地方,形成了大面积的闲置房和无法销售的“鬼城”。 而宸全地产从一开始就是认真的做开发和品牌,自然不会去玩那些虚头巴脑的事情。结果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还没有把两根大“钳子”弄开品尝,那些跟风的已经砸开螃蟹壳吃里面的“腮”了,这让不明真相的人自然是浑身不舒服了。 发包方有话说,有意见,有看法,需要解释,这自然就给了钱宸很大压力。好在有儿子为老钱准备的各种预案,这还好答对一些。可当那些外面的开发商要过来抢购特殊的辅助设备和材料的时候,这个矛盾的爆发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如果仅仅是特型空调主机是这样,也许还好说,问题是,在竹居里形成的,在整个乌蓬小镇的设计图纸里,所有为仿古建筑配套的零件、设备、装饰物等等,全都被李凡让宸全地产注册了“专利”。这边,宸全地产还没有进入大规模的小镇主建筑建设,而西坞小镇那边都要把主建筑完工了,现在就是因为这些特殊的东西卡在那里了,你让那些准备去找银行借贷的家伙们能不急眼吗? 于是,以各种公司的名义起诉宸全地产了,为此,老钱不得不与生产厂家联手,聘请著名律师,组成律师团与对方展开了诉讼周旋。而这个事情发生后,当地人也从一开始的惊愕和担忧最后转变为欣喜和开心。因为,那些诉讼纠纷无不以对方败诉或撤诉为结局,同时,各种诉讼也相当于免费的在为宸全地产做广告,为那些特型的材料和设备生产厂家做广告。先不说别的,许多原来已经开发完毕的古镇,得到这样消息以后,立即派人到乌蓬小镇参观考察,并且仔细的研究了相当于乌蓬小镇未来样板房的“竹居”社区,然后就去大批的订购那些特殊的材料和设备,从而带动了当初与宸全地产关联的厂家,生意的火爆是没有预料到的。 乌蓬小镇原来有一个小小的农机厂,是属于当地民众合股的企业,在宸全地产进入开发“竹居”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都准备散摊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钱博平拿着各种灯具的设计图纸过来,不仅与他们签署了生产协议,规定了双方之间的销售模式,还为这个小厂添置了相关的制造设备。而这个小厂销售给宸全地产的成品是按照正常成本加利润来计算价格。那些投入的设备款将在今后的销售中逐步的扣除返还,如果工厂要对其他企业销售成品,那就不是简单的成本加利润了,还要加上专利费,价格就要比卖给宸全地产的高出20%以上。临走时,钱博平特地强调专利的重要意义,并向厂方保证,一旦发现其他的厂家生产,他是一定会追究法律责任的。提醒农机厂必须先从自己内部抓起,绝不可以将设计图纸的核心数据外泄。至于外面如果出现了仿制的,宸全地产就会去追究。 还真是有人这么干了。县里有一家小厂发现乌蓬小镇农机厂出了新东西后,感觉相当不错,于是跟风制造了一批,还跑过来问宸全地产要不要,给出的价格比在乌蓬小镇还便宜,结果被宸全地产的采购代表严词拒绝,并且提出了警告。法律意识不清白的那个小厂没当回事,继续准备大干,可还没等他们大规模的销售出去,就被宸全地产告上了法庭,在证据确凿,案情清楚的情况下,想玩花样都难,最后,以企业被收购为代价,和解了这件侵权的事情。 这些经营上的连环套,可以说从设计的时候就开始了,要想偷学乌蓬小镇的设计和建筑,一开始可能感觉不到啥毛病,可等干到一定程度后,那几乎就是举步维艰,处处被掣肘了。西坞小镇项目现在就变得非常尴尬了。 要想找银行贷款,至少面子上要过得去吧,要有规模,有看相,有说得出来的潜力才行,否则,人家的报告如何写?明显的漏洞不掩饰不堵住,哪家银行的经理愿意去顶这个“雷”呢?这些银行里的大班提出的要求也不高,你们都有了图纸和设计构思了,为啥不照本宣科按图索骥呢?为啥不把那些收尾都弄干净呢?你让我去看的开发不能光是让我看几面青砖墙几排黑褐色的瓦吧? 在外人看来,已经初具规模的西坞小镇只要配上那些辅助的材料,装上那古色古香的设备,整个看相也就差不多了。可是,要想把这些东西配齐,那可不是一笔小钱的。首先,这些特型的东西不是满大街都是,无法像青砖汉瓦那样可以与一切供应商“赊账”,更没有可能去要价还价,要想把一个镇的这些辅助设施全部配齐,没有相当的资金去购买,那就别想。这边越是告人家,人家那边就越是火爆,甚至越是留心有无仿冒产品出现,起码在这刚刚兴起的半年里,西坞小镇那边的建筑公司是没戏了,只能停工待料。其次呢,就是有一些厂家想重新研发自己知识产权的特型辅助设施和材料,那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在时间上就来不及,而且还有个市场容量的问题。所以,另起炉灶也是困难重重。 仅仅是几个月的时候,就把正牌的古镇开发与盗版的小镇开发区分的清清楚楚。现在市里只要一开会,这对比的差距也就到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宸全地产的竹居全面提前完工交付,进入到了销售阶段。跟着,那座小镇居民中心也落成了,拔地而起的20层高楼显得“玉树临风”。同时,宸全地产宣布,乌蓬小镇的基础建设已经告一段落,水厂、电站、码头、上下水、电缆管线等等基础建设全部完工,下一阶段将进入古镇的全面翻建,力争在新年前完成设计的七成,在签约一年纪念日里完成小镇所有主建筑翻建,最后用半年时间填平补齐,做好各种绿化种植和移栽工作,把整个小镇的园林翻建收尾…… 如此建筑计划,小镇居民自然是热烈欢迎,而伴随着小镇的旅游热更是方兴未艾,不管你原来的还是新修的,人家就是来。于是,围绕小镇的小商品经济其实启动,尤其是那码头的开放,不光是给建设送来诸多的材料,同时也为周围的四里八乡外送土特产铺平了通道。人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恢复了半个世纪前的水路运输了,这又带动了小镇上由退休老船匠凑钱恢复的小造船厂的兴旺…… 陈翔夫直到此时才算是稍微明白了点宸全地产在这里投资的用意了,原来说的啥开发旅游啊,改造古镇啊,现在看起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小镇已经在兴起的新经济生态,一旦这里的经济生态获得了良性发展,那将来小镇的未来是个什么样子?陈翔夫可是有着在职mba的学历文凭,他对这一切并不外行,稍微琢磨一下就觉得“前途不可限量”了。为此,他已经开始悄悄的拟定小镇发展规划。 与陈翔夫不同的是,虞恰觉也看出了宸全地产的套路了,他甚至已经发现,宸全地产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继续追加投资了,光是竹居的销售就已经大赚特赚了,而对小镇的翻新建设似乎也没有花多少成本。宸全地产的资金在各个领域里不断的流动,而切流动回笼的速度也是让虞恰觉感到惊愕。比如说,修建码头的投资并不高,不过是去山里运出了几块大青石和花岗岩,经过石匠加工后,铺在码头的“面子上”,而地基和受力桩等基础全都在下面,在水里,表面看,古色古香的传统码头,可实际上,是古今结合的,耐用,复古,好看,便宜。码头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白用,非营业的船只随便,可你要是搞营业运输的,那就得交点码头的“入港费”了,如果你打算长期的干,那你可以买月票和年票了。这边的大规模建设还没有开始,那边的码头投资已经回收了相当一部分了。而且,这样的收费还全都是电子化自动化,还与真理相关部门签署了协议,一旦小镇建设完毕,所有的这些全部转移给地方,形成地方管理收入的一个重要来源。 虞恰觉毕竟是老姜,经历见识比陈翔夫多多了,此时他品出来的味道可跟陈翔夫不一样,他明白,那些打偷窃剽窃宸全地产设计主意的人怕是要完蛋了,人家就是不追究,不去告他们侵权,可那些人能复制宸全地产这个建设的理念模式吗?显然是不行。虞恰觉暗自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搅合进那个污水之中。现在,乌蓬小镇改造成功的最后胜利就在眼前,就在向他招手,他现在必须要保护这个胜利成果,绝对不能让别人来摘果子,来抢夺胜利的结局。 两个主要领导如此想,下面的人能敢想别的吗?于是,小镇从来未有的团结,从来未有的上下一致的支持宸全地产工作,更是从来未有的发挥便民利民的精神。当那个“居民中心”封顶后,都不用宸全地产操心,两个主要领导就严格规划出了装修和进驻的时间,还特别拨出了镇里的经费,主动替宸全地产降低压力。 如果仅仅是这样,虞恰觉和陈翔夫还未必就能获得实惠,在一次与钱宸的会谈中,钱宸有意无意的“泄漏”了宸全地产当是前来投资的动机,同时也说出了那些模仿他们开发的一些项目存在的弊端和漏洞。看似说着无心,可实际上是在指点这俩人去圈子内玩点花样,如果能够把宸全地产这样的改建理念阐述清楚,那虞恰觉和陈翔夫两人今后的仕途恐怕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正所谓响鼓不用重锤,钱宸这边投桃未必希望谁来报李,可在无形中却是让虞恰觉和陈翔夫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机会在等待他们。于是,陈翔夫只比,虞恰觉润色,两人给县里的老大写了一份“仅供参考”的内部报告,比较详细的剖析了宸全地产在改造乌蓬小镇的思路,同时,推断出小镇的未来发展是“一个地域性的小型商品集散中心和旅游发展的综合体,是由小镇特殊地理位置和历史传承而形成的特殊改造机会,其他地方基本上无法复制……” 在这个报告里,虞陈二人并没有直接点明那些正在复制的项目将会带来的危害,也没有放言小镇未来能够达到什么样的经济规模,只是比较实在的分析实际情况,说大白话,那就是小镇的改造符合天时地利人和这些条件。 同样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二把手比虞陈二人还要精明和见识广,他们焉能看不出报告白纸黑字后面的意思?于是,他们两人同样炮制了一份“秘密报告”上送给更高一级的领导,之所以是要秘密,就是因为目前不仅是他们这个市里,但凡是具有条件的古镇几乎都在搞或者都想搞改造项目,如果他们的报告大张旗鼓的弄出去,这个影响面就大了,给整个形势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根本就无法预测,到时候,他们恐怕不是功臣而成了罪人,只有以“内参”的形式上报,他们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当然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另外几个小镇的改造计划被他们暗地里叫停了,甚至都不拿出来讨论,最后如何搞,他们要看事态发展。 正所谓无风不起浪,市里其实已经发现西坞小镇那边出了偏差,搅合进去的人不在少数,而目前面正临着上不去下不来的尴尬窘态,相关领导看了送上来的“秘密报告”才恍然大悟,此时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是亡羊补牢,只能向各个部门打招呼,严厉禁止随意为外来开发投资者担保和借贷款,然后也悄悄的上报实情,他们倒是干脆,直接在下面送上来的报告上签署自己的意见,随即上送。 可以说,那几个有着海外游资背景的投机商生生的掉进了由一个企业设置的诸多陷阱里,他们前期投入的几个亿基本上是打了水漂,想要把这些钱拿回来基本上不可能,还要想法子免除被继续追债的可能,那些发包方翻起脸来可不含糊。 在古墓挖掘地,李凡进行一段时间堪舆后也返回了学校,因为运动会要开了。 第一卷_客串(5) 对贾春生玩的那套把戏,李凡懒得去理,只不过让余所长去做了一点调查,做好记录,他没有让余所长去深入“打击”,这样的事情对余所长来说不适宜了。 那些前来做工程的老板,都给了贾春生各种好处。如此简单又没有质量要求的土方工程,简直就是给当地的一些人送钱嘛。尤其是挖开地皮以后,下面出来的居然都是上好的瓷土,这可就不能随便扔掉了,而是……转手就卖掉了。 余所长的工作终于调动了,县里成立了一个“新兴工业开发区”,这个开发区是把原来余所长管理的那片辖区按照城乡结合部的划分给割出来一部分,再加上附近的一个乡合并到一起,这个开发区比原来的乡大,所以,这里特批挂了一个副处级的编制,而开发区的老大就是那个懂点古董的副县长。与之相配套的是在开发区里设立了一个正科级的派出所,余所长很幸运的担任了第一任所长。 说起来,各个派出所的级别一般都是副科,有的还是股级,就是县局也不过是个正科级,除非局长还兼任其他重要职务,否则,很难升到副处这个级别。在偏远的农村里,派出所的警察不仅是级别低,警衔也不高,可以说是基础的基础。 把余所长弄到这里来也是有原因的,你既然可以给原来的所里捐出两台车,那到了新所,又给你在行政上提了半级,成为正科了,那这新所的装备你是不是该赞助一下了?这就是李凡很早就预见到的那种情况,无论你如何去表白,说你没有了,可人家就是不信,你不捐也行,那你如何去面对手下?如何去抓工作?什么叫明升实降?什么叫给你小鞋穿?余所长这次是领教了个透心。 要说这余所长也是个狠人,成立新所的时候,自己拿出一个月的工资,去县城的二手市场买了十几辆自行车,还找来老哥们亲自维修,他自己带头骑单车上下班和出任务,李凡他们过来的时候,余所长就是骑着单车去接的。那个徒弟郭所长也被他要到了新区,老余能忍,可这年轻的徒弟可不愿意忍啊,竟然把分配给他们的车牌挂在自行车上,还在自行车上装上了闪烁的警灯,结果,新区的老大实在看不下去了,特批给他们换了几辆电动自行车,算是有所改进。 开发区成立了,县里却是没有启动资金,想去招商吧,可又碰上了这“考古”发掘的问题,于是,所有的工作都摆在那儿了,也弄了个上不去下不来的。 就在李凡跟着余所长四处观察的时候,老余也郁闷的向他说了开发区的这个问题,他并没有想让李凡给他出点啥主意,不过是没底去倒这个苦水,碰上这个值得信任的小屁孩就唠叨几句罢了。可是李凡却是琢磨了这里的事情,并且已经有了腹稿,只不过时机未到,他犯不着去给当下一群人“雪里送炭”,毫无意义。 许多时候并不是说遇到不公的事情就可以“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如同搞规划设计一样,也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李凡既不是官,也不是当地的民,更不是要前来投资的商,他就是一个前来参加考古发掘的工作人员,凭啥去管这里的事情?你管的好,人家也许会谢谢你,可要是你没管好,那所有的麻烦都来找你。更别提有些人从一开始就是向歪处琢磨的,李凡要是连这点眼水都没有,还怎么带着一群哥哥姐姐去闯荡?所以,李凡不吭声,不开口,不表态。m.23sk. 接到学校里的通知,李凡就向队长贾春生请假了,好在,学校也通知了贾春生,贾春生也没有刁难,马上就批准放行了。李凡就这样先行回学校了,与李凡同时回校的还有辅导员张婕。y大学为了参加大运会组建了运动员代表队,队里除了要有大量的参加各个项目的运动员之外,还需要一定数量的辅导员去做运动员的思想工作,管理运动员随时出现的情绪波动。所以,张婕也被临时的抽回去充实代表队里的辅导员班子了。两人被送到火车站,登上了北上的火车…… 而马嵬曾这些日子已经开始研究李凡给他的两项研究课题了,那就是王家的“吴昌硕草书”和魏家的“皇室花钱”,这两样东西在鉴定中心都已经做过了年代和光谱检测,在年代上和实物上都没有问题,剩下的就是要“大胆推理认真考证”了,而现在马嵬曾是很善于干这个事情的。在李凡的帮助下,马嵬曾这两年发表的重量级论文可是不少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春风得意马蹄急了。 回到学校,人还没有到球队,就被朱家清给叫了去,朱家清要亲自询问发掘的进度如何。他对贾春生给的报告是很不满意的,可贾春生并不是他的直接部下,许多话还不能直说和硬说,只能暂时观望。现在李凡回来了,他当然急于追问了。 “小李啊,贾队长报来的这个发掘计划有没有与你们商量啊?”朱家清说着话,把贾春生报过来的发掘计划翻了出来,“按照这个计划,正式的发掘工作要等到秋后,那你们在那里能干什么?还有他带着的历史系的那些人?” “朱老,瞧您说的,我算啥啊,不过是您的一个研究生而已,这么大的事情如何会跟我商量啊?就是真的找我,我也是没话好说啊,人家贾队长可是参加过实际考古工作的,这一点我们都得认账啊!”李凡笑嘻嘻的敷衍着。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这花的可是你们平涛文化公司的钱,难道你不心疼吗?”朱家清面色严肃的看着李凡,“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想法或者说是后招?对你的花花肠子我可是有所了解的,学校里都说你这家伙是个妖孽,怎么这次如此平静呢?要不然我为啥舔着老脸把你要过来放在队里?你跟我说实话!” 李凡咧咧嘴,“朱老,不带您这样算计人的,您要一千万,我们给了,现在您还要我出钱啊?只要合理,没问题,我找其他公司化缘去,也问题不大……” “你给我住嘴!我是找你要钱吗?别想用钱堵住我的嘴!我问你那边的实际情况!我参加过几次考古发掘,可都是在大墓发掘后去做鉴定的,具体如何寻穴找墓,我也是只有理论没有实践,所以,贾春生报来计划的时候我没有否定,可按照他的这个计划挖掘下去,会不会出现完全没有墓穴的情况?” “朱老,这个挖掘已经进行了三分一了,没法再停下来了,您老就拭目以待好了,您的那个问题,您自己没有答案吗?肯定有。其实,咱们稍微的翻翻汉代墓葬的规制就可以明白了,现在,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您都不说,我如何会说?好在这次的投资是我们自己弄的,败就败了,不让历史系的那些专家们出一次糗,我们古代学系今后根本就无法独立出去考古,也无法在联合考古队中占有一席之地,花点小钱换回来将来的一个地位,您觉得很贵吗?” 两人都没有直说,可心里都清楚,贾春生那个挖掘计划肯定是烂尾的,别说挖下去80米,就是挖180米恐怕也是白干,因为,那个填土本身就不对,只能说那是在瓷土层下有不该有的填土而已。如果是汉代大墓,勘探下去最重要的发现并不单单是填土,一般都会碰上“黄肠题凑”这一类的东西,哪怕不是靠近墓葬的地方,也应该有类似修墓时的残留物。而做出判断的那几个土样里,压根就啥都没有,不过是普查时候,那个队长玩了一个小把戏,偷懒而已。 那李凡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明说而是去了呢?这也是因为在当地邙山一带,历史上的墓葬实在是太多了,有史**载的墓葬就多达几万座,没有记载的更多。发掘的,被盗的都数不胜数,几乎到了随地挖几锹就能见珍皓的地步。平时没理由乱挖,那现在给了理由,自己何必去泼冷水呢?而且,李凡去了当地看了风水,现在贾队长圈定的地方没有,可附近就未必没有啊,这里他挖不着,那将来去旁边挖行不行?去附近找行不行呢?反正是立项了,何不顺势而为呢。 还有一点,那就是挖掘出来的那些瓷土其实是被钱博平找来的瓷土商人买去了,由于那本来是废土,是要扔掉的,几乎是没有成本的,那些泥头车前来运输不过是只收运费的,现在,废土能换钱,哪个不开心?一文不值二文的就卖了。钱博平经过转手,差价高达每吨50多元,3万方瓷土大约有6万多吨,算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钱呢,如果宸全地产建立了自己的水洗厂,那上等的瓷土就暴增到1000多元一吨,这里的利润就更大了。以考古的名义去挖掘瓷土,然后变现,这也是几个小年轻的一个创举吧。只不过,这个事情李凡可是不敢跟朱老说,要是说了,朱老非抡起他的拐杖抽他不可!所以,朱老的话他不接茬,也不明说。 “还有啊,现在是夏季,发掘古墓也是有风险的,等到秋后再实际进入也是对的,既然那边这样制定计划了,说明贾队长也是考虑这个问题了,只不过他们现在把大部队带过去是一种浪费,其实,无非是一些个人占点便宜,无所谓嘛!” “嗯,要是从这个角度说,也对,那就再看一看吧!”朱家清想了想后认了。 朱家清难道不知道春夏之际不适合考古发掘吗?当然知道,可他担心项目会被别人拿走,这才急火火的要了下来,他组建了考古队也是经过委员会讨论后决定的,如果那个贾队长是他的学生,他会面授机宜,把摊子铺开,然后就撤回大部分人,等到秋后再弄。可是偏偏那个贾队长不尿他这一壶,他也没招。明知那个贾春生就是借考古发掘的机会出去游山玩水,还要拿学校给的各种外勤补贴,可他也没法子去说啊。找来李凡其实也就是核实一下自己的推断,原来还担心找不到大墓后会有麻烦,经刚才李凡那样一说,他也明白了,到时候有麻烦的不是他,而是那个贾队长,只要事情办砸了,那朱家清就有理由要求按照自己的来。 其实还有一个后招李凡没有对朱家清说,那就是到了秋后,挖掘下去失败了,作为赞助商的平涛文化公司是有理由让学校给个说法的,朱家清也可以让学校给个说法,我拉来了赞助,就被历史系的人这样败家了?怎么办? 一老一少就这样算是把口径对清楚了。李凡转身去了球队。 大运会的许多球类比赛是提前进行的,没可能在大运会期间让诸多学校的球队从海选赛一场场的打起。其实,现在,各地的淘汰赛都进行完了,各个分区已经开始了分区名次赛了,四个大区的前3名将进入大运会期间的决赛。 y校队虽然走了邢大个,可是周南却是进一步的成熟了,他在篮下的威慑力比邢大个还要高,要不然李凡为啥让邢大个去练大前锋的球技呢? 以邢大个的身高,进入职业队后,混个普通球队的中锋没有问题,可要进一步的往上走,他那身材打不了中锋的,所以,邢大个必须要有能够打大前锋的技术,必须在球队里成为多面手,这就为邢大个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做了铺垫。 有周南的y校队可谓是一路上高唱凯歌的挺近了决赛圈,此时的洪城正在做联赛和运动会赛双料冠军的美梦呢,尤其是李凡不在球队还能打的如此顺畅,这让他放心不少,他也感觉到一些新队员的成熟和成长,那个马国栋就比吴广德还要厉害,可他并不知道,马国栋其实是李凡的徒弟,而吴广德不是啊。 佟建华最近基本上是把工作的重心放在了女队那边,因为,目前女队的成绩已经相当不错了,从海选赛到入围赛,再到现在的分区名次赛,可以说步步惊心。 “老幺!你可回来了,走走走,跟我去女队那边……这边?这边不用你管,这边的名次已经拿到手了,那边女队还差一个胜场,拿下了,咱们的女队也就打进了决赛圈,只要进了决赛圈,那咱们的女队可是巨大进步!” 李凡刚进球队的院子,就被佟建华迎头碰上了,连东西都不让李凡放下就拉着他去女队那边。现在的佟建华可是y大学体育代表团的副团长,篮球项目的总领队,还要分管排球和足球两个打球项目。排球和足球都已经拿到了决赛的入场券,现在就剩下了女篮这边还差那么一点点,他当然想给自己来个满堂彩了。 “我说佟领队,你,你让我把东西放下成不?”李凡苦着脸说道。 “那个谁,马国栋,你把李凡的背包放到他宿舍里去……” 第一卷_客串(6) 李凡就这样被佟建华给拉到了女篮那边,一路走一路说,“你回来后好好休息两天,帮大周打好这最后进入大运会前的一场关键比赛!只要女队拿到了进入大运会的门票,我替你答应了他们,给她们每人一个玉坠以资鼓励!” “大哥!你够黑的啊!拿我的东西做人情?到时候我找大姑要钱去!” “行行行!只要你能要得来,你就去!我妈早就跟我说了,说是从你太爷那辈起,你们李家就从来不缺这东西,现在,你帮我把女队的事情圆和了,我答应你今后再不拉你进校队!成不……”佟建华还没完,李凡立即说道,“成交!” 佟建华之所以这么说,还是对李凡的误判,随口打哇哇的说了那么一句,没想到立即被李凡抓住了话把,回头再一想……其实也该让李凡从球队里脱身了。 明年,李凡他们这些人都是大三的学生了,李凡是个特例,提前成了研究生,可耿浩、康小唐这些人都会从校队里退出去,包括他自己还有洪城,这次参加大运会以后,现在球队里的主要班子肯定要做出调整。想到这,佟建华也就宽心了。 要想拿到去大运会期间比赛的入场券,女队就必须要进入分区赛的前二名,而目前的比赛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在最后的关头碰上了老牌劲旅qhd大学女队。 这qhd大学女队说起来不过是一个西北的地方大学,可偏偏在女子篮球方面却是一枝独秀,先后出了不少著名的球员,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其女篮项目就长盛不衰,为职业队甚至国家队都输送过多名优秀的球员。眼下,qhd大学已经在分区赛里取得了非常优势的位置,她们比y校队还少赛一场,只要拿下了y校队就可以提前出线,如果在y校队这里吃亏,他们还可以在最后一场去拼掉另一只强队,也就是说,y校队只有从qhd大学这里拿到积分,才有可能确保出线,把剩下的一个名额扔给qhd大学与另一只强队,让那两强去争最后一个名额。 所以,面对明天的比赛,佟建华是焦虑的很,如果女篮也进入决赛圈,那他佟建华负责的这些项目可就是满堂红了。对此,他也问过大周,大周说了,对付qhd大学队自己是没有什么把握的,要问取胜的几率,怕是连三成都没有。 “我把智多星给请来了,大周,咱们一起研究研究怎么打明天的比赛。”一进大周的教练办公室,佟建华就大声的说道,“你可不要小瞧这个小年轻,论计谋和鬼点子,咱们俩加起来都没他多,你那里用正规的法子找不到办法,那咱们让这小子搞点野路子看看,反正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大不了就是个输呗!” “欢迎欢迎!小李的本事我是清楚的,看看我那儿子,再看看现在的女队,与刚开始的时候真是天壤之别啊!跟他比起来,我呀,最多也就是个赵括。” 大周是一点也不嫉妒李凡,这个小年轻带给他和他家的变化可真不是一句二句谢谢就可以说得清的。不仅把自己那个条件不错的儿子给调教出来了,还把自己多年悬空的编制给落实了,并且还给了自己一个保底的家当。在接手y大学女队的时候,大周是真没有一点信心,甚至都有打退堂鼓的冲动。如果不是因为有正式讲师这个编制,大周是真的会转身就走。可大周没有想到,仅仅只有几个月,他现在手上的女队竟然打出了一片天地,竟然超额的完成了学校下达的任务。 在外人看来,都会认为是大周的到来带给y大学的变化,都称赞大周点石成金的本事,就连大周原来的同事也都打来电话向他表示祝贺,甚至原来的老东家也打来电话,含蓄的表示,欢迎大周这匹好马去吃回头草。可是大周心里明白,女队走到今天,他自己还真是出力不多。一是他从来没有带过女队,二是他所学和所会的大多数一些战术和球场上的调兵遣将,对完全没有基础的球员根本就不管用,而训练生瓜蛋子,大周从来没有干过,也不知道怎么弄。如果不是佟建华大力支持,不是这个小李给自己一套训练新手的小册子,大周还不知道要出啥洋相呢。尤其是在前段时间,李凡带着那个大个子到女队这边来,帮助女队强化了投篮技能,这支女队能够取得现在这个成绩?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从这个角度上看,小李是具有那种“临阵磨刀不快也光”的本事的,现在,就是要搞针对性训练,佟建华把这样的神人请来,大周是举双手欢迎,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都指望着李凡,可李凡现在是两眼一抹黑,对手到底是个啥样他都不知道,这就要他来出点子?做不到啊!于是,李凡在大周的办公室里开始研究那个qhd大学女队的资料,足足看了一下午,吃晚饭的时候才要求大周通知,“今晚加练。” 那些女队员本来心气挺高的,是啊,谁取得了好成绩能够心气不高呢?可当她们面对要仰望的强队时,心里也是打鼓的。现在,她们的小李教练又来了,这是不是会有啥变化?难道说晚上又要给她们整点啥稀奇的战术? 吃完晚饭,李凡就和大周把所有的队员带到了体育馆里,这女队的篮球训练馆其实是在医学分院里,并不是在y大学主校址那边。由于是刚刚吃晚饭,李凡也不会马上就开始训练,而是让队员们围着球场慢慢的走动,免得引起消化不良。 等到十几分钟后,李凡把临时搭建起来的一个荧幕也挂好了,投影仪也安装好了,这才把队员们都叫过来开会。当大家都做好后,荧幕上播放的是李凡剪辑的十分钟左右的比赛录像,全部是qhd大学女队进攻时的比赛,有些地方还是慢镜头,还有用各种箭头的指示和字幕的解说,如果是老队员是一看就明白了。 “大家看了这个比赛剪辑有没有悟出点什么?”李凡关掉了投影仪,抬头看着这些女将们,“说错了也不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大家可以自由发言。” 李凡说完了,下面的女队员没有一个说话的,不是没有人有想法,而是都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到点上。这女性的心理啊,大多数就是在搞不清的时候宁可不说也不会轻易开口,尤其是在事不关己的情况下,女性大多数少了那么点忧国忧民的胸怀和扶威助弱的豪气,你指望女人出面去帮人抱打不平?呵呵,就是梁山好汉里的孙二娘扈三娘也几乎也没有去干过啊。23sk. “好,既然你们不开口,那我们就来个启发式的发言,希望今晚大家能够明白我说的意思,只要大家明白了,那后面的训练就好办了,到时候我和周教练客串一把对方的主力,你们就以我们为假想敌来打,只要明白其中的要点,明天上场就有获胜的希望,有了希望,大家就有了干劲,是不是这个道理?”李凡说道。 几个女队员马上点头,还有几个有做蠢蠢欲说的冲动,可李凡没有给她们这个机会了,因为,时间上已经很紧张了,总不能让她们练个通宵吧。 “qhd大学女队得分的手段是不是主要依靠中锋?”李凡问出了第一个问题,那些队员都点头了,“他们的中锋不仅控制着篮下,还吸引了对方大批的防守球员,并且策应他们的前锋频频得手,形成一个在三角区附近的攻击弧。可是你们有没有发现,她们的中锋基本上不会运球,就是拿到了防守篮板也是第一时间传给她们的控球后卫,即便是他们的控球后卫无法接球,也会通过其他球员中转后把球送到控球后卫的手上,正因为她们这个特点,她们是不是在比赛中很少打快攻?我查阅了他们参加这次比赛的全部记录,平均每场比赛不到一次快攻。” 那几个女孩子还没有怎么理解,可是大周此时已经明白了李凡说的意思。他急速的在自己手上的示意板上用彩笔来回画着,一会摇头一会点头的。 “这打比赛就如同是打仗,打仗真正的靠什么?靠的就是后勤保障,没有后勤保证是无法赢取战争的。那球场上谁是管后勤的呢?”“是后卫!控球后卫!” 还没等李凡解答,女队里的控球后卫兰雅琴就接口说道,说完了还吐了吐小舌头,她是女队里个子最矮却是跑的最快,体力最好,脑子最活泛的一个队员。 “呵呵,不错,你说的一点都不错,所以啊,在球队里的后卫就是一个干后勤的角色,要没完没了的给前锋和中锋送炮弹,你们看我,在男队就是打后卫的,打了二年多比赛,你们见我投过几次篮?平均每场得分还不到3。5分。”李凡说着还瘪瘪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如果我们在与对方对抗的时候,首先打掉对方的后勤保障,让她们的后勤拿不到球也传不出球,那他们的几门大炮不就是空摆在那里吗?这就是我们今晚要训练的主要科目,虽然是临时抱佛脚,可抱还是比不抱要好一点吧?等会,周指导扮演对方的中锋,我扮演她们的后卫,而你们几个后卫要轮番上来围堵我,在我们女队,至少有四个人可以打后卫,就是犯规也要封堵住他们的后卫,在刚才的视频里,有一个细节你们没有看明白,她们的后卫个子偏矮,腕力和臂力不如你们,所以,在罚球的时候命中率上只有37%,这就是我们能够钻的空子。而对他们的中锋和前锋尽量不要犯规,她们的中锋投篮命中率可是不低,那是专门练过的。好!给你们五分钟时间讨论一下,五分钟后大家换好运动衣上场,先摆出位置,我来讲解,然后再动起来……” 有了李凡这一通剖析,别说那些女队员都差不多明白了,那大周也是把李凡的战术吃透了。其实,这些战术在他学习教练的课程时都学过,只不过到了后来都忘光了,而且,这些年来,他带领的球队队员不给力,也让他得过且过的脑袋瓜子越来越懒了。这次女队表现不错,取得了较好的成绩,其实还是在这低级比赛里,队员强大了,碰上稀拉的球队怎么打都有理,他无非是控制场上队员的体力状态,把其他队员轮番调上去锻炼锻炼。如果说从一开始大周就想树立起啥雄心壮志,带出一支强悍的女队,那就是鬼话。可是现在,他的心眼可是活泛了,以现在这支女队的身体条件,在大学生联赛中混个中上游应该不是问题。 当天晚上,李凡和大周陪着女队足足练到了半夜11点多,那些女孩子还是方兴未艾的样子,因为,在李凡的指点下,她们又学了几手如何掏球和如何断球的技术,并且在模拟比赛中还屡屡得手,殊不知那就是李凡故意露出破绽,让这些女队员提高信心的,在他看来,十次表扬不如让她们获得一次成功。 话说李凡离开了墓地的开发现场,那边就像是没有了笼头的野马,贾春生当然知道李凡在考古队里是干什么的,可在他看来,李凡最大的作用就是朱家清放在队里监视他的。所以,当李凡这一走,贾春旺那边的几个人完全没有了顾忌,干脆撒丫子出去旅游去了,把个马嵬曾扔在当地值班。难道说贾春生就不担心马嵬曾向上汇报吗?马嵬曾的秉性决定了他是干不了这个的,如果说朱家清安排的是马嵬曾来监视,那马嵬曾恐怕早就当面指责出来了,那是个脑袋瓜子一根筋的人。而马嵬曾到了当地以后,基本上是关在宾馆里做学问,压根就不管外面的事。 李凡走了,贾春生也走了,那些挖土方的工程队完全没有了任何限制,竟然搞起了三班倒的运行方式,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有啥大工程呢。 这些工程队为什么这么发疯啊?也没别的原因,还是钱的问题。此时正是河水丰水期,这这附近还有一条专用铁路,这条铁路本身就在当地的津孟河边上有一个专用的铁路货运码头,原来设计这个码头就是为了方便专用豫中豫西的煤炭的,随着东向铁路的发展,这条铁路的使用率就下降了。而现在,丰水期的津孟河上可以航行五百吨以下的船舶,这样,从发掘现场把那些瓷土拉出来直接送到船上,然后再由船送到铁路专用中转码头,连装卸都是半自动化,这就大大的缩减了整个瓷土的运费,连火车皮的费用也降低了,通过那条古老的铁路,最后将瓷土运到了长江边上,向哪里发运都方便。如果过了丰水期,津孟河的河水就大幅度的降低,枯水季节可能连船舶都开不了。虽然距离只有30多公里,可要是用翻斗车跑这段运输,那成本加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鸡贼的钱博平如何算不清这个账?找到了能省钱的法子他还能不干?那还是小“钱总”吗? 第四十九章 大乌龙(1) 民营企业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一旦没有了限制,那就会迸发出无穷无尽的力量,想出各种各样的点子。承包地面挖掘的包工头见贾春生这些人都离开了,工程款的结算也都还按期,现在,废土又能卖上个好价钱,那还不玩命的干?于是,挖掘工地顿时就热火起来,硬是在贾春生还没回来之前,把这边计划土方全都挖完了,可以说,这次包工头算是接了个好活,里外里都能不大不小的发一笔。 按说,这挖掘古墓并不是简单的把上面土方挖走就算是完事了,在考古活动中还会根据不同情况有着不同的处理方式。比如,那些著名的汉代大墓最后还在地面上修建了博物馆和展览馆,有的还修筑了方便旅游的接待建筑。在这样的情况下,挖出来的土方就要另行处理,一般不会回填。可绝大部分挖掘出来的古代墓葬却不行,考古工作完成以后,取走墓葬里的相关文物和物品,整个墓穴还是要回填的,要不然,到处都是大坑,最后变成一个个的小池塘?这肯定是不行。 y大学考古队接的这个考古项目时,在挖掘土方上并没有明确规定,这也是贾春生本身不内行的一个表现。一开始的时候李凡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当他看到挖掘出来的主要是瓷土后心眼就活泛了,所以才有钱博平那边捎带手的玩了一把销售瓷土的生意。那李凡就没有考虑万一这里没有结果,这个大坑怎么办呢? 按照李凡的推测,这个山坡上绝大部分都是瓷土矿,即便是没有发现古墓,这里也会出现一个瓷土矿场,形成当地的一个新的工业项目。即便是将来将这个山坡全部挖掘完毕,那也是为将来在这里兴建新的地产项目做了平地基的贡献。 还有一个可能,如果当地的矿业没有干起来,要求考古队回填怎么办?到时候去哪里找回填的土?对于这一点李凡也是有预案的。那就是在附近的津孟河里挖出河里的泥沙来回填,一方面是帮地方疏浚河道,另一方面作为回填的泥土,可以说是一举两得的法子。这个法子,李凡还悄悄的问了余所长,让余所长去找开发区的老大说说,并指点他们不要提前暴露这个意图,一旦出了毛病的时候,拿这个与上下关联部门和企业讨价还价。这不仅是为开发区规划了一个小小的远景,同时,也是暗示这个开发区是大有可为的,绝对不是当下卖点瓷土搞点小收入就算完事。得了信的余所长立即把这个话带到了,那个副县长顿时就明白了后面该如何弄了。那个副县长本来面对当下的没钱没企业没规模的三没环境正发愁呢,有了李凡这个点拨就心中有数了,悄悄的在家里起草开发区的发展大纲。人只要打开了思路,那想出来的点子就多了……谁能想到,若干年后这里竟建起了一个新兴的城镇,成为比县城还大还繁华的一个卫星城,最后,由于该县经济发展达标,经上级批准,撤县建市,可以说,开发区的发展功不可没,这是后话。 贾春生在西北那边旅游,对工地上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直到马嵬曾电话通知他,说大揭顶的工程土方已经全部挖完了,贾春生这才慌忙火急的往回赶。等他回到了现场,用洛阳铲向下去探,结果是啥都没有,整个的前期发掘就是一个大乌龙,这可让贾春生掉进坑里了。没有发现要考察的大墓,各个方面都不好交代,光是那6万多吨的瓷土的去向就是个大麻烦,他想擦干净屁股?很难。 没找到大墓,接下来该怎么办?贾春生完全搞不清楚了。有人说,在附近可以再找啊。可话说的容易,真去干就那么简单吗?眼下这个大坑就花掉了大几百万了,再找?难道不需要继续勘探吗?继续勘探不需要资金吗?这个资金谁出?另外,把人家的开发区搞成这样,如何向当地交代?如何向文化部门交代? 贾春生甚至想玩金蝉脱壳的把戏,干脆自己先回学校再说,可是这个时候他走不了啦,无他,工程队派人天天跟着他,要求把余款结算清楚。弄得贾春生根本无法脱身,而跟着他来的历史系里那几位“专家”一看事情不好,全都先跑了。 平涛文化公司派来的财务拒绝再支付款项了,已经划拨给考古队一千万,经过贾春生在这里七搞八搞的,账上目前只剩下不到200万了,如果支付了工程款,那后面其他的款项如何支付?不说别的,这些日子来,光是贾春生在附近餐馆里请客签单就积累了十几万的餐费,还有他们居住在县城里最好的宾馆里,难道不要给钱吗?平时看着都不多,可一旦积累下来,算起来可都不少。 工程款怎么会那么多呢?这就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的道理,贾春生拿对方的好处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从工程款里出?既然你敢要,那人家凭啥就不敢多要?明明只有3万多的土石方,被那工头七算八算的就变成了4。5万方,原来的预算根本就打不住。可这些猫腻贾春生一个书呆子加糊涂蛋如何搞得清楚呢? 贾春生不清楚,难道说李凡也不清楚吗?那不可能,这也是李凡预先给当地的工程队下的一个套。现在不归他管,他就懒得去说。其实,让钱博平搞瓷土买卖就是一种监控行为,这边你挖了多少他不管,那边收购了多少一查不就清楚了,等到了李凡他们接手的时候,那些包工头再来闹事,李凡手上可是有实打实的数据,还担心那些包工头跟他耍花样?不能不说,李凡做事还真是走一步看三步。 训练到半夜的女队,第二天特意让大家睡了一次懒觉,取消了晨练。起来后,又照着头晚的法子练了俩小时,午饭后,大家再次进入午休时间,下午,四点多,全体队员起来,大周召集队员们开了一个短会,李凡也被拉过去凑热闹。 等到大周把话说完了,安排大家拿好东西上车的时候,李凡却是喊了一嗓子,“如果今晚获胜,每人奖励一个玉吊坠,只要是你们喜欢的,你们就拿!” “哇塞!好啊!”几个女孩子立即就叫了起来,有几个还跑上来抱着李凡啃了两口,把个李凡整的狼狈不堪,弄的额头上出现了一排牙印! y大学的女队看上去很齐整,队员之间身高相差都不算太大,中锋欧阳萍不过1。84米,其他的队员身高也都是在1。73到1。8米之间,只有那个后卫兰雅琴是1。7米,排队还按照高矮顺序,看上去挺精神的。而对面的qhd大学队就不一样了,那边可是有一个身高达到1。93米的大中锋,还有二个1。88米的前锋,就是后卫的身高稍微矮点,主力控球后卫的身高不过1。66米,这也就是普通女孩子的身高。所以,看上去qhd大学女队站在一起就显得参差不齐了。 y大学女队,名不见经传,在大学生联赛中甚至都找不到比赛的历史记录,是啊,往年连个预选赛都过不了,谁会记录那种完全没法看的比赛?可现如今怎么就突然崛起了呢?也没听说y大学在这两年特招了人才啊?可事实就摆在那里,不仅在今年的大学生联赛里打进了复赛,现在又打进了运动会的分区赛,如果他们今晚能够从qhd大学这里再拿到比赛积分,那她们可就真是逆天了。天籁小说网 按照一般评论家的推算,qhd大学女队进入大运会决赛圈是毫无问题的,就是今晚的比赛,评论家也都认为这是y大学给qhd大学送分的,相比较起来,y校队弱爆了。现在,双方入场了,也没有谁觉得今天的qhd大学女队会出问题。 qhd大学女队是属于那种长期在一起训练的“常规军”,跑蓝的时候动作规范划一,有板有眼,对比起职业队也不差丝毫。再看y大学女子球队,由于训练的晚,也没有经历过正规学院派技术动作的“矫正”,这跑蓝时候的动作就五花八门了,在“行家”看来,纯粹就是一群按兴趣练球的野路子,上不得台面。 就是在这种多数人认为比赛胜负已定,比赛不过是给qhd大学队热身的想法下,比赛开始了,这一开始就出了怪事了,第一个球竟然是y大学女队投进的。 难道说身高1。84米的欧阳萍还能在跳球的时候占便宜?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对方的中锋身高1。92米,加上臂展的优势,手一伸起来,足足比欧阳萍高出15公分以上,就算是欧阳萍现在有那么点弹跳了,可在跳球时还是吃亏的。所以,跳球的时候,欧阳萍按照大周的指示,根本就放弃了。可是她放弃了不等于对方就笃定可以拿到球展开第一次进攻啊,球被那个大个子中锋拍给了她们的大个子前锋,那个那个前锋刚刚拿到球,习惯性的向下拿的时候,就被从李凡这里学到掏球技术的兰雅琴给掏掉了,然后单手就把球甩给了跑前面的大前锋,防守大前锋的小个子后卫根本就拦不住这个球,一个漂亮的上篮,得分! 接下来,y大学的队员围绕着对方的那个后卫展开了严防死守,把那个身高只有1。66米的后卫整的苦不堪言。结果场面上就形成了怪异局面,大个子中锋好不容易跑到对方的篮下,就等着后卫把球传过来了,可这球就是迟迟的送不过来,不是被断,就是被掏,再不人家干脆就犯规了,弄的qhd大学的三个大个子站在前场看着二个后卫与对方至少四名球员在那纠缠,原来计划好的战术硬是打不出来了。而y大学进攻的时候,频频在外线发炮,可当他们的大个子向外围突出去防御的时候,人家的那个不算太矮的中锋又切进了三秒区里,拿球就投…… 难道qhd大学队的大中锋不去防守吗?她不会防守?防,她当然也防守了,可是,从她成为大个子中锋的开始,她的教练就给她灌输了几个原则,第一,不要冒险受伤,你人太高,太过苗条,一旦受伤就是麻烦。第二,不要过多犯规,人家知道你厉害,会专门针对你制造犯规,一旦被罚下,你这大个子还有啥用?第三,你的主要任务就是抢篮板,尤其是防守篮板。可这防守篮板是没谱的,人家投不进你才有得抢,要是人家都投进了,你抢啥?去哪里抢? 多年来,大个子中锋已经习惯了按照教练说的那三原则打球,所以,当欧阳萍在三秒区里进攻的时候,她不过是象征性的伸伸胳膊,并没有去挤位抢位和占位,那欧阳萍还能客气吗?连续打了对手二个篮下,还玩了一次瞎蒙的勾手投篮。 结果,第一节结束的时候,y大学居然领先了4分,这个结局别说对方困惑了,就连大周都有些困惑了。就自己手上这几头蒜竟然把强大的qhd大学女队给逼成了这样?这算不算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大周此时不得不佩服李凡的鬼点子。 “第二节,把那几个板凳队员换上去,使用的战术还是纠缠,不要怕她们犯规,只要拖住对方,咱们在第三节发力就有机会!”李凡悄悄的在大周耳边说道。 “你这是要玩什么?首发阵容现在打的正好,你换下来不是给对手反扑的机会吗?这风险太大了啊!”大周不无担心的说道,他实在不想丧失现在的优势。 “没时间了,按照小李的意思办!出了事情我负责!”佟建华此时插嘴说道。 于是,第二节开始,y校队的首发全部被换下,上来的清一色的生瓜蛋子。 “啊!y大学这是在玩田忌赛马啊!高明,这一招很高明啊!”坐在场外监督台上的魏健平猛然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估计这又是那个小屁孩玩的花样!” 魏健平现在多少也知道了李凡的一些妖孽事迹,他的那个姑姑魏东琴可是没少在家族里说李凡的本事,告诫家里的人千万别得罪这个“大师”。而去年最后夺冠的比赛他也是亲眼看到了,加上受邀帮佟建华搞了一次与钢铁队的内部比赛,可以说,他对李凡的了解比其他人要多得多。今天,y大学一进来,魏健平就看到了李凡,当时还不明白这**为什么也来了,后来看到李凡竟然坐在主教练大周的旁边,这心里多少就有些想法。第一节的比赛结果也是让他大吃一惊,不过他还是担心y大学队这个势头能不能保持,现在看来,**怕是早就预谋和成算,正在一步步的把对手往陷阱里拉。 如果就简单的把板凳队员突然就这样拉上去,那肯定也是不行的,好就好在第一节比赛的时候,李凡就带着几个板凳队员在场外活动身体,并且耳提面命教她们上场后如何去打,场上的优势也极大的刺激了这些好胜的女孩子,也都憋着劲上去拼一下,用李凡的话说,你们现在上去就是去“堵枪眼”的,很光荣! 第一卷_大乌龙(2) 乌蓬小镇的改建工程已经进入到了高峰期,在宸全地产一系列安排和政策下,整个小镇没有出现一例钉子户,小镇按照先内后外的格局全面的铺开了。 让当地原住民高兴的是,第一批修建的项目里居然有一座寺庙和一座教堂,虽然小镇的地皮很紧张,可还是通过协调,通过耕地串换的方式,征用了十亩旱地,在小镇的西部修建了一座规模合适的寺庙,这个选点也是让人无话可说。佛教,让信徒向往西方极乐世界,坐落在小镇西边无话可说,而在小镇的中部,靠近古井的边上,一座四层楼高的教堂也拔地而起,与原来不同是,教堂的顶楼设计了一个仿古的大钟,每天从清晨六点开始到晚上九点,整点的时候会敲响。 其他的街道则是按照原来的大致方向展开,确保修新如旧,确保让当地居民看到自己的记忆。在兰溪河支流上拉直弯道,造出10亩新农田。各个街道门面和后面的住房建筑都在合乎情理的向空中发展,使居住容量扩大了三倍有余。 与之对应的是西坞小镇,现在乱的可以。当时为了快速进入,强制的搬迁了原住民和中止了一些商家的经营。在西坞,钉子户有,指望发一笔的也有,人们都指望开发商能够兑现承诺,能在新年的时候重新搬回自己的“祖屋”。可是现在,整个西坞小镇已经烂尾,人们看不到工程能够继续下去的痕迹。老百姓最在乎啥?和平时期不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吗?你把人家的家给毁了,把人家的生意给断了,现在又烂尾,能不找人出来说叨说叨?前所未有的大乌龙就应运而生了。m.23sk. 面对如此的大乌龙,相关领导们坐不住了,紧急开会讨论,各方都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在会议上做出了一系列的决定,第一,以承包方违约为由,取消承包方继续开发资格。第二,对承包方发出了罚款和合同违约条款的诉讼。第三,责成相关部门去寻找第三方接手……,一系列的决定彻底的终止了那些想投机的外国势力在当地破坏经济的企图,让他们偷鸡不成还失了好几把米。可是在寻找第三方接手的问题上却是毫无头绪,不是要价过高就是被婉言拒绝。说来说去,大家都是在商言商,无利不起早,没有好处的事情,谁会过来收拾这烂摊子? 当地市领导也找了宸全地产,希望宸全地产帮忙接手西坞小镇的改造工程,甚至愿意采用当地企业投资,宸全地产承建的委托建设模式,这样宸全地产就基本上没有经营上的风险。可是当钱宸说出了一些实际问题时,市里再次举棋不定。 钱宸提出来的问题很实在,甚至让前来商谈的一些人都无法反驳。 第一个问题是,西坞小镇的规划要全部推到重来,原来开发商先期投入的建筑几乎完全不能用,最多是一些建材拆下来后勉强重复使用。钱宸指出,乌蓬小镇之所以一开始很慢,就是大规模的预先修建了各种生活管道管线等基础设施,这些东西在西坞小镇一样没有,就算是把地面上的建筑收尾了,那里的居民将来的生活怕是连原来都不如,现代生活垃圾可比未改造前多多了,传统的马桶可以用粪车收集,可新修的现代厕所能用粪车来解决吗?这就使去那边解决烂尾问题不是个简单的收尾,而是要推到重来,这不仅有建筑费用,还要加上拆除的费用。 第二个问题是,采用地方企业投资由宸全地产代建设的模式,账期是多久?每次结算多少?能够接受的报价在什么范围里呢?这些问题看似简单,可现在财务都是公开的,对方根本就打不了埋伏,如果发包方寻找了银行贷款,那为什么不直接贷给承包方呢?将来用工程款抵偿贷款不就行了吗?钱宸提出这个疑问就是怕对方以工程项目贷款后把款项挪作他用,最后形成没完没了的追债关系。 第三个问题是,西坞小镇的设计需要重新进行,原来的设计不过是照抄乌蓬小镇这边,如果不重新设计,西坞小镇恐怕是没有多少希望回收投资的。如果是单纯的修复成一个用于旅游的古镇,钱宸觉得没有必要,在这个地区里,用于旅游的古镇可以说多一个西坞不算多,少一个也不算少,为了古镇去修古镇,划不来。可要是换个思路去设计,不仅要增大费用还需要时间,不可能一蹴而就。 光是钱宸提出的这些问题,就让市里的领导觉得钱宸这个老板是干事情的,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商业运作模式。可是好感归好感,这些问题却是需要一个个的解决,不解决,在明知存在这么多问题的情况下还要去傻干,将来的追责谁也跑不了。所以,市里对处理西坞小镇的事情也就又要一级级的讨论和研究了。 女篮比赛进入到了第二节,qhd大学队的教练没有想到y大学居然来了个五上五下,这是个什么意思?这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嘛!他一时半会想不明白。 女篮比赛的节奏一般要比男队慢很多,在体力消耗上也是细水长流,所以,许多球队里的主力甚至可以打满全场。形成这个惯例的原因还是女队比赛时的节奏慢,速度慢,体力消耗少。而y校队在首发阵容并不疲劳的时候大面积换人,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就现在场上的那几个人,如何能与对手的主力对抗? 可是,第二节的比赛一开始,qhd学校的教练就觉得自己被对方迷惑了。因为,这换上来的一群生騍子丫头完全是一群疯子,她们在场上生猛的近似男球员,不停的奔跑,不停的纠缠,把qhd大学女队的主力给弄的筋疲力尽,那个大中锋到了第二节后半段都跑不动了,而那个主力控球后卫居然主动的向教练做出了换人的手势,还不停的用手按住肝部,显得格外的痛苦,搞运动的都明白,这是运动极点到了,从来没有如此大强度比赛的后卫,终于是顶不住了。 此时,就显示出y校队一开始就去“军训”的好处了,那是基础体力训练,是最基本的体能锤炼,即便是现在也有人到了极点,但绝对不会有对方球员那样难受,看上去挥汗如雨,可奔跑起来一样有力和快捷,这训练过的和没有训练过的是完全不一样的。在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一力降十会”的法则了。 第二节比赛结束,y大学仅仅以两分落后,看起来是qhd大学队在第二节扳回一城,把落后的比分变成了领先二分。可实际上,行家们都知道,在这第二节比赛里,qhd大学队是吃亏不小,主力严重受损,这后面的比赛还真是难说了。 中场休息,y大学更衣室里,欢声笑语,一群女孩子没羞没臊的进行着表扬与自我表扬,根本不把场上的落后当回事,似乎她们个个都很大条的。 这女队的更衣室,男教练自然是不好进去,大周和佟建华干脆找个地方去抽烟了。而此时的李凡却是找了个地方打电话,他的手机在比赛的时候就一个劲的响,最后还收到了好几条钱博平发过来的信息,当时李凡没有办法接电话,那种场合下就是接电话和回信息都是不合适的,要是他离开去接电话,恐怕第一个心里不踏实的就是佟建华了,而那些女队员心里就会更不踏实了。 “老幺,我老爸今天被叫到市里去了,市里打算让宸全地产去搞西坞小镇的收尾工程,我老爸把具体的情况按照我们预先估计的方案说了出去,目前,市里要回去研究,我是这样想的,我们是不是得预先搞个基本纲要出来,万一市里解决了我们提出的各项问题,最后再找我们,到时候我们就不至于手忙脚乱了,可是你也知道,搞这样的纲要我可不在行,你是不是受累……”钱博平那边罗里吧嗦的把发生在西坞小镇的事情跟李凡说了一遍,“我爸说一切听你的,你说不接手我们就坚决不干,如果你那边拿出了设计大纲,我们这边就提前准备……” “我这边正在打比赛,现在没时间跟你讨论,我也没时间动脑子,这样,你把西坞小镇原来的鸟瞰图,还有具体的地理位置和该县的历史资料发到我的信箱里,我找时间看看,记住,我说的原来不是那些垃圾搞的设计图,是至少二年前的小镇资料,所在县里的资料越详细越好,好,我现在要走了……”李凡看到佟建华找了过来,就匆匆的收了电话,迎着佟建华和大周走了过去。 “下半场我们怎么打?是不是还让那些体力好的人冲击一下对方?最后派主力上去扭转乾坤?”大周小声的问着李凡,佟建华的目光里也是询问的意思。 “你这样想,对方的教练恐怕也是这样想,我给你的建议是这样……” 听完李凡的话,大周第一个哈哈笑了起来,手指点着李凡说道,“你也实在是太狡猾了,难怪我那儿子对你服气的不得了!行,就用这招去干!”说完,大周向女队更衣室走去,到了门口敲门喊了一嗓子,然后,作为长辈的他走了进去。 下半场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周似模似样的站在场外对第二节在场上胡搅蛮缠的几个人布置着战术,一边说一边在模板上画着,还时不时的用手指着球场上的某些区域,这些,让对方的教练看在眼里宽在心里,庆幸自己预料的不错。 qhd大学女队教练也是个老资格的圈内人士,他在中场休息的时候也考虑过下半场的比赛该怎么打,从第二节的比赛形势看,他觉得只要顶住了对方的冲击和纠缠,在第三节利用对方还想用疲兵之计的机会,把比分拉开,这样,对方就是换上了首发想来扭转也来不及了。尤其是在第一节比赛的时候,对方虽然强力的冲击也不过才领先了4分,这就说明y校队在得分能力上并不是很强大,只要把自己的中锋威力发挥出来,拿下y大学球队应该不是问题。 难道他没有想到对方的首发会在第三节一开始就上吗?也想过,但他觉得对方应该不会这样早就发力,对于女队员的体力,任何一个教练都不敢忽视。在上半场的比赛中,y校队其实就是靠体力与qhd大学球队纠缠的,她们奔跑的距离和强度远远的超过了qhd大学球队。那教练不相信y校队的队员会拖不垮。当他看到大周站在场边布置战术的时候,嘴角微微的出现了一丝笑意。 qhd大学在下半场也为破解y校队这种无理打法做了重新布置,也是把一些平常很少上场的后补队员调上来,用她们教练的话说,不就是比比谁的板凳深吗?他给这些女孩子的指示就是,上去也跟对手拼防守,只要拖住比分,到了第四节的时候,他们再把所有的主力都换上去,那样就可以一举奠定胜局了。 可当主裁判走到中圈弧,一手拿着篮球,另一手示意比赛双方进场的时候,y大学女队第一次玩了个花样,刚刚还站在那里忍者听教练掰扯的女孩子哗啦一下全都到后补席上坐下了,而首发的五名球员站起身小跑着进入球场。 “哇塞!y大学这是玩的什么把戏啊?”场外监督台上的一位监督员说道。 “呵呵,他们男队在第一次夺冠的时候就玩过这个,那些第一次遇到这样把戏的对手往往会不知所措,等到醒过梦来,为时已晚,看吧,我估计今天qhd大学怕是要摆出一个大乌龙了。”魏健平笑着说道,“篮球与足球不一样,很少有强队输给弱队,能够靠斗智赢得比赛在篮球赛上可是不多见,可却是最好看的。” 别说这些场外监督惊愕了,就是qhd大学的领队和教练也都惊愕了。只见那教练不停的在那里摇头,他是感叹y校队的教练是真敢干啊,这种招数都敢用,想到这里,他把几个首发叫到身边,准备也改变应对战术,他毕竟经验老道,对y校队玩的这一手也有预判,准备在场上一旦处于劣势的时候就立即全部换人。 果然,第三节开场不到3分钟,y校队就把比分追了上来,偏偏此时球权还不在对方手里,无法立即换人,而在进攻的时候,绕来绕去,最后让欧阳萍在三分线外投篮得分,乖乖,中锋去投三分?这也是太奇葩太逆天了吧! 欧阳萍练三分还得益于邢大个,欧阳萍在女队里算是身高最高的,力量也是最大的。女队里能够单手在三分线外投篮的只有她一人。而邢大个去女队是干嘛去了?不就是练三分球和前锋技战术的吗?他自己这样练,还把为什么这样练的道理说给了自己的新女友听。欧阳萍的脑袋瓜子可比邢大个快多了,马上就明白了这种练法里的战略性意义,所以,她成为女队里唯一可以跳投三分的队员。 (今日一更) 第一卷_大乌龙(3) 在女性篮球队员里,能够在三分线上跳投的队员少而又少,哪怕是篮球王国的职业球员,绝大部分是在三分线上定点单手投篮。而更多的人则是双手把球推出去的投篮方式,当年,许多国家队的著名球员都是用这个法子,说穿了,就是腕力指力不够,达不到男性队员那种爆发力和准确度。就是现在,我们在看国际比赛的时候,能有几个可以像男队队员那样站在底线的三分线外单手跳投的? 欧阳萍悟出了邢大个告诉她的道理,她自己的身高在校队里算是最高的,可以打中锋,可要是进入更高一级的职业队,能打什么位置?估计是前锋,那前锋需要什么?第一就是中远距离的投篮和冲抢篮板,所以,在李凡给女队开小灶搞集训后,欧阳萍又拉上了邢大个给自己开小灶,强化前锋的技战术。别人小两口有机会不是压马路就是去花园里抱在一起唧唧我我,可这俩巨人稍微有点时间就找个球场练球,在李凡面前邢大个是徒弟,可在女朋友,面前,邢大个就是个实打实的教练了,还动不动就是“老幺说”如何如何的。还别说,欧阳萍现如今是有目标的打球,她要像邢大个那样打进职业队,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能配得上眼前这个憨厚又淳朴的大个子。这有目标的练球和无目标的练球,效果能一样吗? 欧阳萍的远投把对方吓了一大跳,此时,y校队已经反超三分了。qhd大学教练不得不叫了暂停,五上五下换下了场上队员,他认为,只有用首发队员才能克制住对方的首发队员。可他的这个判断对吗?场上的比赛会如他预判的发展吗? qhd大学队的教练其实在第一节的时候就掉进了李凡预设的陷阱里。按照头天晚上的训练和今天下午起床后的研究布置,第一节的时候首发队员重点是纠缠对方,是割断对手的后勤补给路线,不要求她们发挥跳投的优势,甚至要求场上队员一旦拿到球就打快攻,不管打的成不成,都要跑起来。为此,大周在场外几乎是过一小会就要张开双臂,像农村老大爷赶鸭子那样的在场外跑动,可以说,大周的教练水平如何不好说,可这演戏的水平绝对堪比专业演员。 大周为什么要如此辛苦的在场外耍猴呢?也是没法子,女队队员都还属于刚刚入门的运动员,根本达不到完全执行教练安排的地步,如果不在场外“吆喝”着,那场上的队员拿到球后很可能就按照习惯的自行处理了,可有了教练在场外吆喝,这就等于是给场上队员提了个醒,让她们慢慢的习惯“服从命令听指挥”。有了场外的这种特殊的提示,场上队员还真是越来越自觉了。 精心的布置和场内场外的密切配合,成功的迷惑了对方的教练,等到第三节的后半截,李凡故意拿出一个在灯光下闪烁发亮的玉坠晃悠,场上的兰雅琴看到后就向自己的队友吼了一嗓子,于是,其他几个队员全都向李凡那边看了过去,此时的李凡装着没事人那样,用嘴巴给玉坠哈了口气,然后放进自己的衣领里。 在大周和佟建华看来,这是小屁孩在搞物质刺激,可李凡这是给女队员们发暗号,意思很简单,“放开了打,不要再留后手,打好了,不管输赢,都有奖励。”这也是在出场前李凡偷偷的跟兰雅琴和欧阳萍约好的,然后让她们俩去悄悄的告诉另外几个队员,这个秘密李凡甚至连大周和佟建华都给瞒住了。 放开手脚的场上队员开始了狂轰滥炸,进攻的时候,只要拿到球,频频的进行外围远投,让对方的联防圈子很快被撕烂,而防守的时候,比那些板凳还厉害的纠缠让qhd大学队的那个后卫很快就被折腾的丧失了斗志,仅仅是在最后的两分钟里,y校队打出了一个8:0的小浪潮,这个成绩可是不得了。 女队不像男队,相差10分以内的优势,在男队比赛时是很容易丧失的。可女队就不一样了,一旦出现了2位数的差距,那就很难追赶回来。现在,y校队已经领先了对方11分,这简直就直接摧毁了对方的斗志。在接下来的一分多钟比赛中,y校队又在兰雅琴的策划下发起了快攻,场面上竟然形成了y校队前锋的一骑绝尘,对方连个跟着跑的人都没有。如此这般的进攻,qhd校队都无法组织有效的从后场攻入前场的战术,比赛球就在中场和后场来回蹦跶,太滑稽了。 第三节比赛结束了,hqd大学队的教练黑着脸,领队黑着脸,而队员们这是苦着脸,她们搞不清楚今天的比赛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说论体力,他们的中锋前锋几乎都不累,出的汗都不多,可是两个后卫……不,四个后卫都已经严重体力透支,一到场边就大口的喝饮料,可越是喝饮料就越是出汗多,越是出汗多,体力的恢复就越是……不可能。这就是没有进行过体能集训的恶果。 余所长的“暴富”极大的刺激了当地的一些人,那个副县长在担任开发区老大后,把自己“珍藏”的几件瓷器也通过余所长送到y大学的鉴定中心做鉴定了,余所长当然不可能亲自来,他是让老婆带着东西悄悄去鉴定中心的,可惜,除了了一个青花瓷茶壶是道光年间的以外,其他的基本上是清末民初的瓷器,那个道光年间的茶壶也是民窑的,所以,拿来的这好几件瓷器的价值并不高。 手上的东西价值不高就更刺激一些人去淘宝,既然余所长可以在地摊上捡漏,那别人为什么就不可以?于是,一些从来不去菜场的人开始逛菜场了,原来地摊上没啥东西的,现在都或多或少的摆上几件瓷器,结果当然也是肯定的,没有一个人淘到宝的,倒是抓了几个制假贩假的小团伙,搞的余所长最近也很忙。 不过那个副县长倒是在泥头车掉落的渣土里捡到了一个黑黝黝的大腕,猛然一看还以为是陶碗。可那裂缝让有些瓷器知识的副县长觉得这不是陶碗而是瓷碗。把瓷碗烧的黑黝黝的,这是很奇怪的事情,看那碗的外形与现代流行的陶碗区别也不大,可为什么会烧的黑黝黝的?而且,这个釉色也很奇怪。以副县长了解本地的情况看,没有任何一家瓷厂会烧制如此难看颜色的瓷碗,用那么好的瓷土烧制黑瓷碗不是一种浪费吗?他再留心底足的时候才发现,那底足的颜色并不是他一开始以为是陶土的颜色,而是一层薄薄的胎釉,那近似陶土的颜色其实是胎釉的颜色,里面也是精白的颜色,这其实是上好的瓷土烧制的啊。 晚上,副县长回到家里,把那个黑碗放到了一个巨大的放大镜下仔细观察,越看越是觉得这个东西应该有名堂,于是,打电话把余所长给叫了过来一起看。 余所长哪里懂啊?心里也知道,这是老大想借自己的关系,找人帮他看一下,现在,考古队的人走的走,留的留,到底该找谁来看看?他猛然想起了马嵬曾了,他的那个小碗也是让这为马老师看过的,于是,就亲自上门去找马老师。 马嵬曾此时正在给朱老打电话,倒不是他要打贾春生的报告,而是朱老在学校的网站上偶尔看到了几个跑回来的历史系讲师和助教发的旅游帖子,上面登出了不少他们沿途拍摄的照片,这引起了朱老的注意,再仔细一看,这是校内网,放假期间基本上不活跃,因为大部分学生离开了,而在外地,对校内网是只能浏览无法发这样大容量的照片的,如果与外面的公共网站一样,那还算什么校内网呢?这实际上是告诉朱家清,考古队有些人已经回来了。 朱家清没有直接去找那几个人,而是给马嵬曾打了电话,询问考古队的事情,马嵬曾也就是实话实说了。余所长来的时候,马嵬曾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就抱歉的对朱家清说了一句“有人来找,我等一会再向您汇报”后就把手机挂了。 马嵬曾在这里搞研究,他也认识余所长,平时不来,这个时候来必然是有事情,这才挂断老师的电话,也是打算先把余所长的事情支应完后再打给朱家清。 可这一挂断就拖了好几个小时,因为,马嵬曾也看出那个黑碗来历不一般。 马嵬曾原来就是研究陶瓷的,只不过他原来是研究陶瓷制造工艺的,接触古代陶瓷的研究也不过是调入古代学系后才开始的,对古瓷的研究是理论上有,书本上的知识有,具体到了实物鉴别,无论是在经验上还是在实际推理上都还差点火候,这也是为什么李凡有时候还要指点他的原因。 马嵬曾无法判断年代和窑口,可是却判断出这是古瓷而不是现代瓷,具体是啥年代的,什么窑口的,他说不上来。于是,拍摄了照片发给了李凡,看看李凡那边能咋说,而此时,李凡正笑嘻嘻的坐在场外椅子上看比赛呢。 距离比赛结束不到五分钟了,场上,y校队还是领先对手11分,而且,现在的y校队也不用那种死缠烂打的法子了,反正你进一个球,这边也回敬一个,而qhd大学的场上队员此时的体力也无法对y校队严防死守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边一会一个跳投,一会一个快攻上篮,双方打的似乎是和平球。 有人就说y校队的主力已经没有体力了,此时的qhd大学队应该派上生力军上去冲击一下。而这个思路在他们教练的脑子里也不是没有,他设想过让板凳队员上去冲击一下,结果,一上去,自己这边加快了比赛节奏,可对方完全不在乎,并且还以快打快,把那些板凳队员打的连半场都推不过,仅仅上去试验了一份多钟,二个回合就把主力阵容再次换了上去,可此时的qhd大学队的球员已经完全没有了斗志,上去了也就是跟着对手的节奏打,要想凭空返回落后,谈何容易啊。再说了,输掉了今天的比赛并不是世界末日,也不是她们打道回府的最后一场,qhd大学队还有机会去拼最后一场,而最后一场的对手相对于y校队可能就弱了。m.23sk. 比赛结束了,y大学女子篮球队第一次冲进了大运会的决赛圈,终场的锣声一响,女孩子们也不管汗不汗的,纷纷的抱在一起,然后又去抱她们的教练,等到她们想起来去找小屁孩的时候,才发现他们的小李教练早就不见踪影了。 李凡此时坐在球队的通勤车里,看着手机上发来的照片,没有看到实物,他也估不准是什么窑口的,有一点他与马嵬曾的观点是一致的,这种特殊的颜色不可能是明清两代的瓷器,与当时的消费观和审美观不符,不过李凡还是提出了一个新观点,“不是官窑的,是民窑的。”可是这个观点又与很多历史上的记载相矛盾,民窑的如何能够使用如此精细的瓷土?换句话说,这样的瓷土做这样的“土碗”,谁买的起?谁卖的起?精细的瓷土在古代也不是很多的,稍微好点的民窑瓷碗的价格在市面也同样不便宜,正因为如此,才催生了另一个目前已经失传的行业——“锔碗”。俗话说的“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说的就是这个行业。 说起这锔碗锔瓷的行当来还是有粗细之分的。精细的锔瓷匠人可以把美丽的碎瓷经过二次创造加工出另一番精美的瓷器,尤其是对一些装饰用的瓷器,通过锔瓷把损坏的裂纹隐藏起来,锔过的瓷器用铜锔子按照一定的纹饰规律修补上去,猛然一看还以为是本来的花纹。另一种锔瓷就是走街串巷给老百姓补锅锔碗的手艺人了。在古代,一个瓷碗的价钱比锔碗的高得多,所以才有了这个行当。在刚刚解放的时候,这个行业还在走街串巷,还在城乡各地游走,随着现代瓷器的工业化生产,大量廉价的日用瓷出现,这个行当最后走进了历史的终结。 以照片上那个黑瓷碗裂缝里显示出来的瓷土成分来看,李凡认为,兑上质量差一点的瓷土,可以加工出十个瓷碗都不止,如此精细的瓷土却拿来烧制一个瓷碗,这是为什么呢?如果是烧制高端的瓷器,可那外面的颜色又不对了,而且,从碗底和碗口的工艺上看,也不精细,有什么人家会用这样的“粗瓷”?如果说这个黑瓷碗是瓷器诞生时期,区分不了瓷土精细的结果,可这器型又不对了,这个黑碗在生产和销售之间根本无法平衡,这才让李凡也想不明白了。 “还是送到鉴定中心做一个年代鉴定吧,也许,这又是一个新课题。”李凡想了想后对电话里的马嵬曾说道,“有了年代断定,我们就可以查它的家谱了。” 这边的球队终于出彩了,那边的考古队却是掉进一个大坑里。 第一卷_大乌龙(4) 当下,学校正在放暑假,由于要参加大运会,本来应该寂静的校园里多了不少留校的学生。而校领导自然也要留守在学校里,四年一次的大运会,没有哪个学校是不重视的,不管参加运动会的成绩如何,重视是必须的,这是个态度问题。 朱家清并没有参合体育比赛的事情,可因为今年有一个考古项目,所以,他也没有去休假。贾春生他们出外去干,而朱家清则是在校内搜集各方面的资料,练着应该有的“内功”,不能等到大墓开挖了以后再去找资料吧?这也是朱家清做学问的一个习惯。朱家清在听了李凡的汇报后,对贾春生考古失败也是有一定的思想准备的,只不过他是个地道的学者型书呆子,对社会上的一些叽哩拐弯的东西了解的并不全面,压根就没去想贾春生捅出了漏子后会发生多难堪的事。 女队在获得了决赛圈门票后,第二天就堵住李凡,要他兑现比赛前的承诺,李凡也不含糊,写了个条子,让这些女孩子去校园外的那家小铺子里自己去挑。现在,这个铺子是石大庆安排的人在经营,算是石家珠宝文玩公司的一个销售窗口,销售的东西也从原来单一的珠串发展到了玉坠、玉牌、摆件等等,有稀有木材的东西,也有各种玉石的东西。最近,从段蓝工地上运来了好几块高纯度的蓝田玉,已经全都被石大庆按照李凡的提示做成了精美的属相摆件,引来一大批女孩子到这里争抢,那东西反正也不贵,经过精细加工后看起来也是相当的不错。 论吨卖的玉料再怎么花费功夫,这利润也是可观的,一个小小的生肖摆件不过三两重,算上损耗也不过0。5公斤,成本能有几何?大部分的成本其实是在加工里。而这种生肖小摆件和小饰物又是一些女孩子的最爱,尤其是那些用碎料做的迷你小饰物,女孩子不是挂在自己的背囊拉链上就是拴在自己的手机外壳上,人家都有,自己没有就太迂了。而李凡又是个极端鸡贼的妖孽,每年开学都是掐着手指头算新生的属相,然后就让石大庆搞一批来,这生意还真是好的不行了。 李凡给看店的秦丫丫写的条子其实很简单,就写了“让女篮队员在柜台上随便挑,每人一个,吊坠、挂牌、摆件、饰品随便她们拿。”女篮的那些队员一个个高兴的不得了,就像拿了“圣旨”一样的冲进了小铺里,把条子一拍,就开始找各自喜爱的东西了。其实,这明摆着是李凡给她们挖的一个坑,那些摆在柜台里的东西最贵的不过几千元,拿吧,自己拿,拿错了怪不了别人。 李凡啥时候这样抠门了?跟那些女将耍心眼?这也是有原因的。原来他答应女队进入决赛圈后要给礼品,可通过昨天的比赛,他觉得女队在决赛圈里恐怕并不是简单的参加就行了,如果谋划的好,取得好成绩也不是不可能的,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肯定要表示,如果自己两次都给精品玉坠,李凡觉得这就有些过了。这一次,先糊弄一下再说,大运会完了以后,不管有没有好成绩,他再补上那真材实料的也不错。所以,他才事先给秦丫丫打了个招呼后玩了一把猫腻。 球队的丫头们也不傻,不管啥样的,反正不懂,干脆直接就挑贵的。她们哪里知道,这个价格牌都是秦丫丫一大早临时换的,原来的价格全部上涨,就等着这群女孩子前来上当呢。要说老幺这个家伙动心眼,还真是没几个不掉坑里的。 李凡回到学校不到一礼拜,再次被朱家清火急火燎的叫了去。此时,距离大运会开幕已经不到三天了,整个学校在岗的人员都在为参加大运做工作。 “朱老,您这么急的叫我来是为了啥事啊?我那边可是忙着呢!”一见面,李凡也不客气,直接表达了不满情绪,“佟领队就给了我二个小时的假,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我是会拖一下的,毕竟,现在一切以运动会为主……” “我不管,贾春生在津孟那边搞出大麻烦,按照他设计的那个开挖方案施工,现在人家挖完了,可下面连个古代砖头都没有,现在事情夹生了,当地主管部门把电话直接打到我这里来了,你叫我怎么办?你不是说有后手吗?好,现在我授权给你,整个考古工作你来负责!”朱家清颤抖着嘴唇大声的说道。 “您……您老先消消气,来,我给你泡茶。”李凡本来是要硬顶的,可一看老头子的情绪很激动,硬顶恐怕是要出问题,这就赶紧的转弯先缓和一下老头子的情绪,“我还是那句话,那块地里没有不等于那附近没有,下面的人没看到东西嚷嚷几句也属正常,如果不是有正式文件过来,咱们还是可以拖几天的,您至少要拖过眼下的大运会吧?这次是要去外地参加各项比赛的,是学校的荣誉啊!” “你以为老头子我不知道吗?你看看这个!”朱家清把一个快递文件袋扔给了李凡,“上次我找你谈话后的第二天这个东西就到了,我也是像你那样想的,打算拖过这次大运会再说,可人家下面不干啊,今天给我打电话的是当地的一个头头,说如果我们再不付工程的尾款,他们就要抓人了,这个欠款不给的行为如同拖欠农民工的工资,当地正在严抓狠打,我已经在电话里答应了他们,立即派人过去协调,这个事情我也向学校领导汇报了,领导说这是我们自己惹出来的事情,必须要我们自己去平息,一条原则,不能给学校抹黑……你们去大运会争荣誉,难道就不怕在这个问题上玷污学校的荣誉?我老头子的脸面就不重要?” 李凡听的是满头的黑线,心里也是很别扭。很明显,由于考古挖掘工作没有成绩,无论是下面的一些人也好,还是学校上层的一些人也罢,都在寻找解脱的理由和寻找解决办法,这个时候把自己顶出去,怕也是想借自己的财力先缓和一下,如果不能找出大家都解决问题的办法,那么,巨额的赔偿恐怕就要接踵而来。朱家清大概还没有明白这里面的套路,想的还是学校的荣誉和自己的荣誉。看来,由于贾春生搞的这个“大乌龙”把学校给推到风口浪尖上去了。 “我去没有问题,但我有条件,事情发生了,一定要找出原因,我们就是吃亏了也要知道为什么吃亏对不对?总不能说一去就当冤大头吧?”李凡说。 “好,只要不是为难学校的违法乱纪,你的条件我都答应。”朱老马上接口。 “让我去负责不合适,我只能给老师们打下手,在当今这个论资排辈的社会环境里,您叫我去总负责,这说不通,上面也不会批,所以,我不当啥队长的。” “这个我考虑过了,我知道你和马嵬曾的关系,我已经跟相关领导碰头了,考古队的领导核心从历史系那边直接转移到我们古代学系,马嵬曾担任新的考古队长,你是队长助理。”朱家清又是很快的接口说道,“这次大运会,一般情况下你可以不到场,但是,你的名字还是要挂在校队里,那边担心万一顶不住的时候会急调你过去,反正这次比赛的地方距离你们考古队的地方不远,开车不过三小时就到了。所以,这次不仅是你要马上回到考古队去,你们的辅导员张婕也要跟你一起回去,你要提其他的条件我大概也清楚,有些话还是不点破更好。” 李凡愣愣的看着朱家清,“朱老,我这条件才提了一条,后面的几条您知道?” “不能全猜中也会差不离的,无非是要学校去处理前期的事情,把责任划分清楚之类的,我明白你是不想替别人背黑锅,这个是肯定的,可这个话你不要开口,我来开口,历史系这次仗着主管校长是他们那里毕业的,是他们的学科带头人,硬是横插了一杠子,我一开始认为谁去干都无所谓,只要把事情干好就成,可没成想,被他们搞成这个样子,这口气别说是你们,就是我老头子也忍不了。” 李凡笑了,“朱老,您还真的猜错了,我可没那种想法,我另外的条件是:一,从古代学系和历史系里根据需要抽掉一些在校学生加入,可以采取双方自愿的方式进行。二,在当地不排除会出现连环大墓的现象,那里毕竟有着好几个朝代的墓葬群,一旦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是不是学校出面与文物部门协调,争取获得批准。三,如果当地或者更高一级的专业考古队伍要接手,建议学校答应,但要办理好所有的相关手续,同时,尽可能的协商带上我们一起干。” “哎哟!你这个家伙还真是妖孽啊!这么会功夫就让你编出冠冕堂皇的几条来,那边的考古八字还没有一撇哪,你这里就想着出个‘大发现’?你怎么那么有把握呢?如果我们啥都没有发现,这次的手尾就会很麻烦的。”朱家清说道。 “放心吧朱老,我在那周围转悠了好些日子了,在我们现在挖掘的正西靠近一个小山坡的下面,肯定会有发现的,那里的古墓太多了,我现在不担心有没有发现,担心的是那下面的古墓是否完整,没错,那里的古墓多,可十墓九空也是个事实,仅仅在曹魏时期,那边的诸多汉墓就被曹操设立的‘摸金校尉’给挖的差不多了,咱们能够找到点残存的物品就算没有白干。”李凡并没有把自己懂得风水堪舆的事情告诉朱家清,说出来的理由也让朱家清无话可说。 其实,李凡临去前曾到图书馆里找了汉代道教的古籍,运用那个时代的风水堪舆理论,加上后世对汉墓的一些规律性总结,已经圈定了几处可能存在汉墓的地方。在后世里,一些考古学家总结出了一些古墓的埋葬规律,还编出了一些顺口溜,什么“春秋战国埋山顶秦汉大墓埋山岭东汉南朝选山腰隋唐宋师山下停”,其实,这些顺口溜最早就是那些盗墓者搞出来的,不过说的还挺对,于是也就流传开了,而在贾春生在当地挖的那个地方就完全不符合这个规律。 “好啊!没有问题,如果你们有了新的发现,我一定顶住上面的压力,不能咱们辛辛苦苦弄出来成果让别人抢去吧?”朱家清此时心情已经很好了。 “朱老,您可千万别顶啊,在这个领域里,咱们是学徒,哪里够资格去硬顶?到时候,您可以说让我们这些学生‘给’他们打下手。这里要注意一些用词和手段,我们绝对不是想和他们搞联合考古,论起能力来,我们不够资格,也不够级别,可如果我们有加入,那么我们就能在第一线深入的学习和实践,锻炼出一支队伍来,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您就不会像这次这样被动了,您说是不是?同时,我们在,不也是另一种形式的监督他们嘛。还有啊,您可以把我们的财力优势炫耀一下,说不动还能帮您找几个‘客座教授’过来呢,到时候您不是舒服多了?” “哈哈哈……”朱家清被李凡给说的哈哈大笑起来,“好!就按你说的办!” 当天晚上,李凡和张婕再次登上火车向津孟赶去,到火车站接人的竟然是钱博平,这让李凡多少有些吃惊,心里琢磨着江南那边是不是也出啥幺蛾子了? 张婕被学校这调来调去的心里颇为不高兴,在火车上也不跟李凡说话。在张婕看来,自己从运动队里被临时撤出来肯定是李凡在上面说怪话了,同时,她也担心贾春生那边出状况,由于她是考古队的辅导员,多少都要背点责任。这些年来,在学校里,张婕就像个沙包一样的被甩来扔去的,心里也是在憋闷的很。 李凡不知道张婕心里有啥想法,这个比自己大上差不多十来岁的大姐,至今还单着,要说没有点怪癖,怕是谁也不信,既然她不理自己,那就抓紧时间琢磨点眼下的各种事情,要说起来,最近李凡的事情还是真多,江南的事情,义兄段蓝那边的,考古队的……他打开了笔记本,从里面把原来写的东西和搜集到的一些资料调出来,再次的细细的琢磨研究,脑子里想的全都是相互之间的各种关系。 “表哥,你啥时候来的?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到这里?你家那边的工程是不是又出啥状况了?”在去津孟的路上,李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问着钱博平。 “我本来就是要过来跟那些卖瓷土的贩子结账的,见到马老师,他说你晚上到,于是我就自告奋勇的前来接你们呗!”钱博平咧嘴笑了笑,又回头对坐在后排的张婕点点头,“张老师,自打新生军训以后,您就去了别的班,这还是第一次与您近距离见面,参加这次考古队您可是受累了,不过,我觉得,最后一定会有好结果的,将来在咱们学校的校史上肯定会记上一笔,一定能有您的大名。” 第一卷_大乌龙(5) 钱博平跟着李凡混了这两年,心智和社会经验也都慢慢的成熟了,他又是学的那种纯粹的“经商”学科,这审时度势,看人说话的本事比起李凡来是有过之无不及。张婕这一下火车就没个好脸色,她可是辅导员啊,原来都是还没开口就先微笑的,今儿这是怎么了?难道说是在火车上与李凡发生了龃龉?可他看李凡的脸色又不像?稍微思索了一下也就猜出是因为无法参加大运会的原因。 “呵呵,你好像叫钱……什么来着?”张婕一下子想不起来钱博平的名字了。 “啊,他叫钱博平,是我的表哥,学的是工商管理,现在人也弄的浑身铜臭。不过,他刚才说的话却是没错,运动会经常有,今年又不是第一次,可这次的考古活动却是咱们学校里的第一次,弄好了,咱们还真是保不齐就‘青史留名’了。” 李凡鬼马的接过张婕的话头,还迅速的转移了话题,避免了张婕的尴尬。 张婕也不是傻瓜,她本来就是y大学社会学系毕业的,后来在校继续攻读硕士研究生,再后来就留校了,只不过她的留校没有担任助教讲师啥的,而是进了学生部担任辅导员。这些年说起来,工作还算是顺利称职,可同样也存在着在学校里被边缘化的问题,毕竟y大学也是一个小社会,位置不好,没有熟人,没有突出成绩,在底层苦熬也是很辛苦的。可是放眼世界,哪里又不是这样呢? “你们说的简单,这里到底能不能有古墓都还两说呢。我出来的时候,学生部主任找我谈话了,贾春生他们好像把事情办砸了,作为考古队的辅导员,怎么说都会被牵连,你们是学生,屁事没有,哪里知道我现在的苦衷?”张婕叹了口气说道,“对这里的业务我不懂,也没有想到贾教授会搞出那么多名堂,可现在,好像这个黑锅要我来背,你们说,我冤不冤啊?还青史留名?留恶名还差不多!” 听了张婕的话,钱博平的嘴巴都张大了,“不至于吧?有那么严重?那个啥,老幺,你好像原来跟我说的不是这样吧?这样的话,我们平涛公司不是白投了?” 李凡靠在座椅上没有马上吭声,眼神却是显示出了一些异样的东西。 “对了,我早就知道你们这308室的几个人搞了不少名堂,那部《汝瓷春秋》的电视剧就是你们搞出来的吧?现在还在各大电视台重播呢,是不是赚了不少钱?如果你们那边好通融,是不是先调点钱过来救救急?欠农民工的钱……这是大事,出来的时候主任还跟我说过,要我做你们的工作,先缓和缓和,我差点忘了。怎么样?钱总,帮帮忙,先垫付一点如何?”张婕此时想起了钱博平的另一个身份。天籁小说网 “一千万,就换来了您这样的一个请求?”钱博平此时胸中多少有些不忿,“别的我不知道,只是一点我想问问,咱们学校前来的到底是考古队还是工程队?在当地给人家挖出了那样大的一个深坑,还几乎是直上直下的,这后面带来的影响……我觉得恐怕不是用钱就能够摆平的。张督导员,事情远不是您想象的那样简单,我建议您还是深入了解情况后再做出判断的好,有些事情就不是钱的问题。” 张婕被钱博平这顿不是抢白的抢白,不是指责的指责,弄的一时无语,对于搞歪门邪道她是完全不摸门的,跟已经在江南各种环境里滚了几滚的钱博平比起来,还真是差的不是一般的远。她要不是用“钱总”的称呼叫钱博平,钱博平还真是不好这样的直白,既然你叫我钱总,那我就公事公办说实话咯。 “表哥,你别这样。张姐是个好人,为人正派,心地善良,咱们当新生的时候还帮过咱们呢。”李凡见钱博平的话说的太那个了,不得不出来打圆场,“张姐,事情没有您想象的那么严重,关于欠款的事情让我表哥去处理,这个没啥问题的,不算个啥事,而那个挖出来的大坑也不见得就没有用了,无非是我们重新起草一个挖掘策划书,另外,咱们得用点新法子先勘探,不能像贾队长那样搞大忽撸的挖掘,这些事情,作为学生,我们不好开口,马老师也是嘴笨,所以啊,您有时还真是要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至少您手上应该有一票否决的权力吧?那不是摆设,只要您起到了应有的作用,那个黑锅是谁的就得他自己背。” 李凡这不温不火的话让张婕的心神顿时就为之一振,“是啊,自己在前期工作中的确是没有起到政治工作的作用,可不等于自己就要跟着背黑锅啊,而李凡的话里似乎又在暗示着什么,难道说……”此时,她想起了马嵬曾。 “这次上面好像任命了马老师接手为考古队队长,你好像是个队长助理,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啊,这个班子不像是擦屁股的班子,好像是要向某个目标冲击的队伍,你跟我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婕又是一副领导的口吻。 “是,我出来的时候,朱老告诉我了,马老师接手担任队长,也没有跟我们谈给贾教授擦屁股的事情,他自己的屁股还是得他自己去擦。到底有没有新的目标我现在不好说,还是得看具体的情况。”李凡的回答其实还是个不确定性,看着张婕的不满意,李凡也没有在乎,随即转头问钱博平,“表哥,我原来打算要请的那几个搞勘探的都还在吧?现在是该他们出手了,从明天开始,他们要正式进入我们那个大坑周边五百米的地方,探点按照我发过去的那个图形搞,如果三天之内没有勘探出我们要找的东西,那么,他们可以向西再延伸五百米,根据上面给我们规划的区域,我们有差不多1。5公里的勘测范围,这么干不算犯规,他们要是加班加点最好,可以给他们发奖金……那个替包工头出面讨要尾款的事情,你这样,把资料给我,我让余所长去找他们谈,只要我们在十天之内有了线索,这今后的事情就好办了。还有啊,在这里建立瓷土开发公司的事情搞到哪一步了?这个事情要抓紧啊,我义兄那边催的很急呢,他希望与那边的工程同步完成。” 前面的话张婕听着还无所谓,可这听到后面李凡对钱博平的话可是把张婕给震住了,这哪里是个小屁孩啊,分明是运筹帷幄的大人物嘛,说的她都不明白。 李家的传承,干一件事的时候总是会一环套一环,太爷李久打鬼子的时候是这样,老爸李涌与海外对手周旋的时候是这样,现在到了小屁孩这里,玩起花样来还是一环套一环。在江南,已经把对手坑惨了,还把当地的一些机构也给弄的只能找宸全地产解套,这次钱博平过来也有这个意思。那李凡答应朱家清过来搞考古就能那么单纯和纯粹吗?如果那样,李凡如何能吸引一群人跟着他折腾? 在帮助余所长鉴定那个小碗的时候,李凡就敏锐的感觉到当地的瓷土资源,也是那个小碗唤醒了他的记忆,早在唐代,我国重要的瓷器生产并不是在南方,而是在中原一带,而能够生产出汝瓷、钧瓷等高端瓷器的地方不可能没有瓷土。在查阅了大量的当地资料后,李凡进一步肯定了津孟一带的瓷土储量。 后来跟着考古队到达现场,挖掘机一铲子下去,李凡就已经断定这里的瓷土储量和成色,这一点就是历史系那些纯文科生无法与李凡相比的了。 李凡是用考理工科的成绩进入古代学系的,在系里也是独一无二,也正因为李凡的理工科的学识底子,他才有可能比其他人发现和遇到更多的珍宝。那些金丝玉、蓝田玉、阿富汗玉等等,用文科生的知识根本就无法鉴别出来。可是李凡看上几眼就能分辨出到底是透闪石还是斜长石这样的区别。一个优秀的玉石鉴定专家如果不去恶补矿物学和化学以及物理的知识,那是根本就不可能成为玉石大家的,如果没有地质学的基础知识,更是谈不上去寻找和发掘了。反过来,如果是学勘探的人缺少人文知识,放着宝贝也会被他们当成无用的东西扔掉,尤其是宝石这一类的,他们本身物资的特性就是没有开磨之前就是脏了吧唧的破石头,只有经过打磨和雕琢后才能显示出真容来,著名的和田玉、翡翠被人挖出来的时候,都叫毛石。而一些在水里被冲刷的很好看的石头往往是不值钱的混合碳酸钙,看上去很像田黄的一种石头其实是黄蜡石,在南方的河流里多得是。 既然考古现场有瓷土,距离义兄段蓝的那个企业又不算远,而且交通也极为方便,那么这里的瓷土就不能利用吗?于是,李凡给段蓝发去了邮件,商议这个事情。段蓝的那个项目是干什么的?是秘密的发动机研发和制造中心,在高温高压的领域里,目前使用最多的就是陶瓷技术。当然,这里的陶瓷技术可不是简单的烧造瓷器,而是在瓷土里加进特殊的金属化合物,然后再用超高温煅烧,一次成型,做成重要的零件。既然要烧造这样的东西,那瓷土从哪里来? 在瓷器发展的过程中,历史上有过一次从南向北的迁徙,最早的瓷器不是诞生在南方,而是在北方,南方出土的大量陶器也证明了,当时在南方是烧陶而不是烧瓷。北宋五大名窑里,除了哥窑目前无法确认产地外,其他四大名窑都在北方。实际上,以哥窑的型制和产生出来的开片上看,几乎与官窑差别不大,有人就认为哥窑未必是北宋时期的,很有可能是南宋或者元代的,这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五大名窑的这个说法是在明朝宣德年间的礼部尚书吕震等人编撰的《宣德鼎彝谱》中出现的,可以说,在此之前,对北宋的窑口并没有统一的划分。 烧瓷出现在北方是有着特定的历史条件的,首先,北宋以前,历朝历代的统一政权是建都北方的,也就是说政治文化经济的中心是在北方。其次,北方有煤,有大量的平原黏土,同时,也有用于制作釉药的各种矿藏。第三,当时的人口也是在北方,没有消费市场,任何商品都无法发展起来,最后一条,北方有大量的瓷土,正是这些瓷土催生了古代瓷器的大发展,尤其是在唐代和北宋时期。 后来,由于战乱,大量人口南迁,将北方的制瓷工艺带到了南方,如果仅仅是这一点,南方的瓷器也还是无法发展,重要的一点就是,在南方发现了更好更精细的瓷土,这里说的不仅仅是景德镇的高岭土,还有在湖南株洲醴陵一带的瓷土,到了南宋时期,在广东茂名一带也发现了大量瓷土,这些瓷土比北方要好,要精细,因此,瓷器生产就逐步转移到了南方,同时,大量外销瓷也从这里发端。 随着时间的推移,井店镇的高岭土几乎已经枯竭,目前市面上大部分日用瓷器的瓷土都是用酸洗法加工出来的人造瓷土,而在北方,新型制造工艺也把原来低等级的瓷土提高了,加上新发现的,这就形成了南北对映的两大瓷器生产片区。 李凡到达这里后,把在当地采集的样品寄给了段蓝,段蓝在经过化学分析以后,认为这里的瓷土稍微酸洗以后就可以达到他所要求的品质,再一问,价格简直就是垃圾价了,这比他在景德镇那边弄的还要便宜和符合要求。 现代工业陶瓷的制作并不是要精细的瓷土,类似高岭土那样的非常纯净的瓷土,往往还需要人工添加一些其他化合物和高分子物,否则,烧制出来的零件是无法扛得住超过工作需要的高温的。我们知道,一般瓷器的烧制,温度是在1300度左右,可现代工业用陶瓷,工作温度往往会超过2500度以上,普通陶瓷根本就扛不住,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不要最好的,要合适的道理。 有了段蓝那边的需求,李凡这边能不动脑子吗?他不可能把挖掘出来的粗渣土直接发给段蓝,因此,在这里建立一个瓷土洗练厂和加工厂就是完全必要的。这里的加工后差价有多少呢?简单的说,粗渣瓷土买进来是价格是论吨计,而经过精密洗练后的工业用专用瓷土是论公斤计。举个例子,矿山开挖出来的石英矿的价格大约在几百元一顿,最好的也不过超过千元吨,可是经过精洗后的高细密石英砂的价格就变成了论公斤了,好一点的要10—20元一公斤,而更高级的则是几百到上万不等了,烧普通玻璃和汽车风挡玻璃的肯定不一样,更别说飞机玻璃和做芯片的单晶硅原料了,这里面的差别大了去了。 “初步的计划已经拟定好了,等到开发区正式开张就可以进入了,这次,我林伯伯想过来一展身手,搞建筑他说有些跟不上趟了。”钱博平说道。 第一卷_大乌龙(6) “嗯,有林伯伯这个老将坐镇,事情要好办许多。必要的时候,可以找余所长,让他推荐一下当地人,能够照顾当地人工作还是要照顾,不过一定要跟他们事先约法三章,这里的人在质量观念和纪律观念上都有些差,告诉林伯伯,要注意这些,另外,一定要预先搞好水源和污水处理这两个大环节,绝对不能出差错,投资再多,也要做好水循环利用。”李凡似乎打开了话匣子,这脑子里想的也全都是这些了,“其实啊,各种污水处理的投资看上去很多,真正发挥效益后,在相应的年限内肯定是划算的,无非是投资期要拉长罢了。有一些人急功近利,喜欢赚快钱,结果就是快钱没有赚到,自己还去吃了官司,更是对不起子孙后代……” “喂!我说,我还是你们的辅导员哪!你们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跟我汇报汇报!你们到底是在干什么?还是考古项目吗?”张婕坐在后面不干了。 “呵呵,张老师,我可不是考古队啊,我是到这县里来投资的,这个事情我好像不用向你汇报吧?”钱博平怪声怪调的说着,此时,车也差不多要到了。 “你不是,可他是啊!”张婕一指李凡,“难道他不该向我汇报吗?” “我是应该汇报,不过那也只能汇报考古队的事情吧?行,只要是考古队的事情,您只管问,我知无不言。”李凡笑嘻嘻的扭头,“快到宾馆了,要不您另找时间听我汇报?今儿太晚了,坐车也挺累的,早点休息。您放心,这天塌不了。” 张婕现在还真是把李凡没有办法,人家说的合情合理,况且,人家还是这考古队的“金主”,怎么地也要给留点面子,加上自己的确累了,今晚还是算了。 第二天,在张婕的主持下,考古队正式宣布重组,贾教授不再担任队长,原来历史系的几个人也都被除名。其实这个宣布已经意义不大,那些人早就返回学校,然后自己给自己放暑假了。只有贾春生没有走脱,被当地包工头派来的人给缠住了,这下好了,有了新人接手,他可以理直气壮的让那些追债人别找自己了。 花了考古队的前,祸祸了考古队的钱,李凡能让他那么轻松的离开吗?怕是李凡想,张婕和马嵬曾也都不想。第一步就是要办理好正规的交接手续,没有手续,贾春生属于渎职或者逃逸行为。可这交接工作就那么好做吗?首先就是考古队工作计划方面的事宜,而贾春生原来搞的那个计划明摆着是泡汤了,而后备计划等都没有,在填写的表格里竟然是一片空白。接下来是财务交接,经贾春生手进出的财务报表必须要他签字才可以转交,而此时的会计账目上已经是负数,也就是说,在津孟这俩月里,贾春生轻松的把一千万考古经费全部花光,还负债累累。抛开挖掘包工队那边的尾数不算,光是在附近的餐馆、酒店、ktv签下的账单,再加上居住的酒店费用,累计起来就有近百万的欠账,看着这样的报表,贾春生傻了,他稀里糊涂的竟然捅出了这样大的一个窟窿,这可怎么办? “这,这些不是真的,我没有花那么多钱!”贾春生急眼了,大声的否定。 “没有关系,所有的往来账目都有原始单据,把那些凭证拿过来查查不就完了吗?如果你对这个还有异议,也好,我们请学校的审计部门前来监督核实就是了,现在出现这样大的问题也是我没有想到的,现在看来,这不是个简单的接手问题了。”张婕自己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事实上,她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 按照张婕和贾春生甚至马嵬曾的理解,第二天的交接应该就是走个程序,大家把交接单签完也就各司其责了。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这进行到财务交接的时候却是出这样的大乌龙,张婕在那里还懵里懵懂的不知所措,可马嵬曾的脊背上已经是冷汗涔涔,虽然现在是夏季,可这屋子里的空调足的很,明显,这不是热的。 马嵬曾心中暗自庆幸,多亏昨晚李凡过来跟自己打了招呼,还让钱博平把交接工作的细则给马老师科普了一下,否则,以他这书呆子的秉性,一个大忽撸的接手,接过来的怕不仅仅是工作,还有麻烦啊! 一开始还镇定自若的贾春生此时也觉得事情大条了。其实,在处事和秉性上他与马嵬曾都差不多,一个教授历史的人哪里明白这社会上的诸多猫腻啊?负面的习俗他倒是听了不少,包工头送过来的红包也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可他也不想想,人家凭啥给他红包?凭啥让他在餐馆里吃饭签单?尤其是晚上无聊的时候带着他的那些部下去ktv里嗨皮,以为不违法乱纪就可以了吗?人家对他态度好,允许他签单,不就琢磨着他手上有钱嘛!这下子,他自己都不知道咋办了。 “我看,是不是请示一下学校啊?”此时的马嵬曾才想起昨晚李凡说的话,“这样的交接我可是不敢接手啊,事情已经超过了我能理解的范畴了。” 策划这一切的李凡却是在旁边一言不发,作为新队长的助理,参加这个交接仪式是没有问题的,可当几位领导出了状况,他可是不会轻易发言的,不是说他不敢,而是他觉得这太露痕迹了,这怎能说也是个小小的职场啊,不是他原来可以随意捭阖纵横的篮球场。在篮球场上他鬼马一点,玩花样耍花枪都没啥问题,人家还说他是“无私的奉献”呢,可要是把球场上的那些手段拿到职场上来,嘿嘿,你让马嵬曾张婕他们这些人今后怎么看?传出去小屁孩还怎么在同学中混? 马嵬曾的话也是给张婕提了个醒,她立即拿出手机来把电话直接打给了主管校领导,校领导一听也是大吃一惊,一时半会也答不上来,最后让所有人待命。 既然是待命,大家就都走不开了。钱博平不是这个圈子里的,到了这里先是把一些事情该办的办了,到了晚上饭点的时候直接找余所长家里去了。 余所长自打用那个小碗发财后,对李凡钱博平这些小年轻可是不敢小瞧了,在了解了钱博平的来意后,高兴的请钱博平在办公室里等一下。 现在,余所长跟副县长的关系很“铁”,如果说两人是因“古玩”走到一起的话,很牵强,至少到现在余所长对古玩还是不明白,也没兴趣。可要是说两人因为“利益”走到一起却是没错的。难道说余所长还给这个兼任开发区来打的副站长送了“红包”了?没有,余所长现在可是不干那样的事情。他们是因为那个钧瓷小碗出现后,县里发生的各种变化把这两人给拴在一起了。 副县长王向前严格说起来并不是本地人,可他却是在本地土生土长的,其祖父是谁呢?就是那个曾经与李久玩默契的伪军连长王贵。抗战胜利之后,王贵跟着老长官刁得贵随着“皇协军”一起被国民党给收编了,虽然是杂牌军,可毕竟还是摇身一变成为了国军。“皇协军”被收编以后,立即被打散,刁得贵因为害怕被清算,仗着懂日语,收拾了搜刮来的细软,带上老婆提早从天津逃去日本,其后踪迹不详。而他临走的时候却是把老部队交给了他信得过的王贵,那个时候的王贵已经是营长了。老长官的逃离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后被整编到第66军。 这是哪个66军啊?嘿嘿,在老蒋的序列番号里,还真是有好几个66军。第一个是粤军,1937年抗战爆发,当时的广东土皇帝余汉谋找老蒋要了5个军的番号,分别是62、63、**、65、66军,这是第一次出现66军的番号,与李久那个67军的番号还是头尾相接的。这个66军也参加了淞沪会战和南京保卫战,比67军好点的是,其军长叶肇虽然被俘,却冒充伙夫逃过一劫,后来还有一些散兵收拢,按照当时老蒋的规矩,主官在,还有几个人,番号就保留,经过整补,66军在抗战的头几年还是打了不少仗的。其中最值得吹牛的就是没有命令,仅仅是广东老乡关系就放弃在庐山打游击的命令,参加了万家岭战役,最后还打赢了。可是,在参加桂南战役的时候,这个66军基本上被打烂了,番号取消。 第二个66军就是第一次远征军序列里的,是以云南绥靖区第二补训处为基础扩编出来的,李凡太爷当年带着俩伙计冒险去缅北救回来的大部分溃兵都是这个66军的。(见系列小说《灰色》)这个66军最后被宋希濂给撤销了番号,殊不知,当时最能打的孙立人其实也是66军的,也就是他的那个师跑到了印度去了,才被完整的保留下来。当在滇西再次进行反击的时候,66军又被组建起来,这次打的还不错,算是挽回了小小的颜面,可在抗战胜利前夕的湘桂会战里再次被打残,直到抗战胜利都没有缓过气来,几乎是游离于整补和取消番号之间。 到了1946年,老蒋要打内战,这才再次把66军整编了,叫整编师,要知道,能成为整编师那就是进入了嫡系部队的序列,无论装备还是待遇,不是那些还叫军的队伍能比的。可这个66整编师再次走了霉字,整编还不到一年,在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的路上被解放军给吃的干干净净,连师长都被俘虏了。而王贵就是在这次战斗中投诚,最后成为了解放战士,论起资历来,还不算晚。m.23sk. 66军后来又重建了二次,都是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被解放军歼灭,咱们这里就不赘述了,重点说说王贵和他后代的故事,毕竟与李家多少有关联。 王贵投诚后,论年纪已经30多岁了,还是少校军官,自然要被审查,问题是,他被俘的那场战役叫“羊山集战役”,正是刘邓大军挺近大别山的序幕,就地甄别不具备条件,而王贵因早年接受李久的影响,从不与八路为敌,战斗打响后,他带着一个连直接就宣布投诚了。所以,也没怎么为难他,而王贵还有一个本事也是部队里重视的,那就是他会武功,后来,混编到部队里,在大别山也经历了考验,以解放军的政治工作能力,王贵想不进步都难,最后又担任了连长、营长,参加了淮海战役和渡江战役,表现很是不错。 解放后,条件允许了,像他这样的人自然要进行历史甄别,王贵自认为没干过啥坏事,也就竹筒倒豆子的都交代了,还特别提到了在璋德县与八路军独立团李久等人在抗战期间的交往,结果,被临时关了起来。因为李久公开的结论可是“携款潜逃”,你拿这个人出来说事不是撞到枪口上了吗? 好在,那个时候小贾、石头、秦富贵等人还健在,他们从另外的一个角度证明王贵在抗战期间的确做过对抗日有益的工作,与李久的案子无关。实际上也是嘎子回来后了解到了情况后做了安排。于是,王贵被放了出来,可是原来的军籍没了,待遇变成了普通复原,最后,被安排到了津孟这边成为县农业局的保管员。 随着时光的推移,王贵在80年代初终于被认定了身份,恢复了待遇,也成了津孟县的一名政协委员,而他的儿子也成了县教育局里的一名干部。身份的变化对王贵来说没啥实际意义,可对子孙来说就大不一样了。王向前就享受到了爷爷的福荫,从读书上大学到成为干部,慢慢的熬到今天,得益于爷爷的传奇故事。 王向前今年快五十岁了,再向上走的机会不大,原来也就是安于现状,将来退休后就去玩自己的那些古玩啥的,他的这个爱好还是爷爷在世的时候把他忽悠的。王贵早年干过家丁、伪军,虽然自己不懂,可见过的宝贝要比普通人多多了,各种见识也不一般,要不然,他能在那种乱世里从来没有受过苦?还在璋德那边找了老婆?到了王向前上中学的时候,王贵已经百无禁忌,给孙子讲故事那是一套一套的,就是这样的环境下,王向前知道了爷爷早年的故事,知道了李久的事迹,还知道了文玩古董的价值,只不过他没有受过正规的训练,也无名师指点,这喜爱古玩的水平纯属业余,业余就业余,人家也能自得其乐。 余所长随便在小摊上买的一个小碗,最后发的不清不楚,这给了王向前极大的刺激,于是也产生了一些想法,提出了在当地开发瓷土矿的建议。他原来的设想是成立开发区后自己好好的干一场,然后弄个好的“收益”退居二线或者退休,可这刚刚搭上开发区的架子,就出了有古墓的幺蛾子,弄得开发区上不去也下不来,本来还挺有心气的,可现在一切都停摆了,让他感觉是自己挖坑自己跳了。 第五十章 变招(1) 王向前本来很郁闷的,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余所长过来点拨了他,他这才醒过梦来。回头再一细想啊,他现在的位置和环境实在是太好了。首先,他离开了县里的那个漩涡中心,自己不影响任何人的利益和前程,反正自己在机关里也没啥关系网之类的,谁爱咋地就咋地,与他没关系。相反,还能被各个方面接受,办起事来少了许多麻烦。其次,开发区目前就是个架子,屁收益没有,甚至被认为是苦差事,仅有的几个工作人员都是从更苦的乡下调过来的,指望县里的那些人来帮他?别说人家不干,他连提都不敢提,这就更免去了一些人向开发区掺沙子,安排人的尴尬,一开始的不是没有,有,还安排了好几个,可一听说那边出现了大墓后,那些本来办了手续就能来的人就都不来了,这下好,王向前清净了。 当前的开发区可以说是一穷二白,要不是这些人的工资还挂在县里,怕是发工资都难,好在开发区与行政区完全不一样,开发区基本上不管人,而是管经济,不是说开发区里没有多少居民,而是这个开发区本身就是要搞矿业的,自然就不需要多少居民了,现有的居民在将来也是考虑要重新安置的。这就更少了许多麻烦,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难管的就是人,除了人,其他的都好管。 没有人这里为什么要设立一个级别那么高的派出所?这就是县里某些人动的歪脑筋了。余所长原来的那个辖区,由于拍摄《汝瓷春秋》带来的影响,这旅游客源是蹭蹭的往上涨,带动了周边的一系列发展,仅仅二季度的各种收益就翻了一倍,如此肥缺的地方……你发财了余所长不挪挪地方?对不起人吧? 开发区成立了一个新的派出所是有必要的,未来的远景在文件上都写的清楚,作为安全保卫提前一步,到哪儿都说得过去。至于说各种设备和装备,那是需要时间慢慢来的,整个县里不都是在发展吗?你老余要是有本事,也可以自力更生嘛!所以,余所长啥话也没说就来了,还把自己那个倒霉徒弟也带来了。 当余所长慢慢的把李凡的话转给王向前的时候,那简直就是雪里送炭,王向前顿时觉得开发区的前景很广阔,无非自己现在先要蛰伏而已。 王副县长能接受余所长的靠拢还有一个原因,他很清楚,余所长调过来是明显的被一些羡慕嫉妒恨的人给算计了。说起来跟自己多少也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另一方面,王向前也知道余所长因为拍摄电视剧的机缘结识了古玩鉴定大家,他希望通过余所长的人脉自己也能搭上线,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共同利益。 还有一点也是王向前看重的,在这个新区里,派出所人没几个,装备还遥遥无期,如果不是余所长这样“德高望重”的老公安,还真的很难镇得住。所以,王向前很看重余所长,没有他的保驾护航,孤零零的开发区办公楼都很难安全。 建立一个新的派出所,各种装备和设备都是有预算的,这个预算可以是县里的,也可以是区里自筹,或者双管齐下。问题是,这个预算在当年是肯定没有的,临时搭建的机构肯定没有列入年度计划,你得等,等到来年制定的计划,等到计划的批复。谁都想一步到位把各种设备和装备搞齐全,可那是不可能的,一般要几年时间才能逐步的填平补齐。如果是换做其他人来,他们会在当地耍花样,比如找一些企业“租赁”“挪借”等等。余所长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样干,可这个新区一来是没几个企业,二来,他也清楚,这是一些人摆明了给自己下套,万一跳进去说不清道不明,自己这后面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有人说了,你要是自己吃不了那苦,可以自己掏腰包嘛。比如,没有给你配车,就你那身家,还不能自己掏钱买车吗?现在买私家车又不是啥稀奇事。余所长对这些套路更是门清,他自己不是没有买车,买了,可这车只是自己办私事的时候使用,比如去省城“探亲”啥的。要想用私车办公事,那是很容易产生各种误会的,一旦有了误会,那些给他小鞋穿的人能轻易放过他妈?找到茬口就要折腾一把,这一点余所长是心知肚明,所以,宁可骑单车都不干违规的事情。 余所长被李凡给照顾了,那是因为姜祷铭的事情,随后大家在一起也是投缘。可李凡为什么还要点拨那个王副县长呢?就算是要搞点企业,搞点建设,这周围的县市还少吗?凭啥对津孟情有独钟呢?难道说李凡知道王贵的故事? 还真是的,李凡现在还真是知道王家这一脉与太爷爷的故事。他是如何知道的呢?难道说李家寨的那些资料里有记录?不,他是到津孟县后才发现的。 在津孟县,李凡先是跟着余所长漫山遍野的逛游,后来他又跑到县文化局去查看历代县志,原来的目的是查看当地的瓷土历史脉络,结果被他看到了关于王贵的记载。在县志上,清楚的记载了王贵的出身和经历以及最后的结局,其中就有王贵在璋德县当伪军连长,驻扎在与根据地对峙的石板村的记载,正是这个记载让李凡有了兴趣,因为,太爷爷当年就是在石板村对面的奇栈驻守,可以说,一支是在根据地的前沿。从李家寨拿回来的记录里,描述太爷爷在八路军的资料不多,基本上是一笔带过,可是从大姑韩小婷那里拿回来的嘎子爷爷的回忆录里,关于太爷爷李久在八路军里的描述可就详细多了,其中就有跟这个王贵往来的记载。为此,李凡还让石大庆在璋德那边查阅一些历史资料,最后才确定了王向前就是王贵的孙子,论起辈分来,李凡还得叫王向前一声叔叔呢。 既然有这样的历史渊源,李凡当然会适当的照顾了,只不过这次是偷偷的进行,毕竟王贵跟李久是江湖上的熟人而不是抗日的战友和朋友,有渊源但不深。 说起来,王贵与李久的接触差不多也有三年多,虽然真正见面没几次,可是,那段经历和作用,根据地的重要人物都是知道的,至少易云龙乔一得都清楚。 在解放后若干年里,易云龙都不愿意提起手下曾经有一员厉害的人物,因为,他们得到的消息是李久在新的岗位上“携款潜逃”,这让火爆脾气的易云龙觉得自己太丢脸了,怎么就没看出那个李杂碎最后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呢?直到若干年后,从老搭档乔一得那里得到了真实的信息,那个时候乔一得正拿小红旗没招呢,有了小红旗的出现,级别也到了的易云龙和乔一得才算是知道“一二”,具体的细节他们还是不清楚,但是,小红旗从一个大字不认识几个的变成满嘴洋文的大知识分子,这个变化能叫他们不遐想连篇吗?试问,就小红旗那德性,有几个人能驯得服?除了那个李杂碎就没人了,能够把小红旗送回来报效国家,那李杂碎能是去干啥的?乔一得走的早,后来没啥花哨的事情,可这易云龙却是熬到了80年代末,还碰上了嘎子,嘎子把事情一说开,据说那晚易云龙一个人就喝醉了。 李久奉命去云南的时候,易云龙和乔一得都已经离开了太行山分别去了山东和冀中,就连那个跟着李久一起快速提升的高伟平也是去了冀中根据地,事实上,当时为了李久他们的安全,几乎把独立团熟悉他的人全都分散调开了,要不胡老闷也不会去洛阳那边搞地下工作,小贾小乙等独立团骨干分别被调往其他部队。就连在分区兵工厂的老吴夫妇最后也是去了更高一级的兵工厂,许多事情就是这样湮灭在历史长河中的,对此,那个年代的人都习惯了,都不会去多想。 要说李凡想给自己的太爷爷写书立传,这也是不大可能的,更是没那个心气,但是,爷爷李江的一句“能接上的尽量去接”的话把李凡的心思给说动了。南边,段子高那里有一脉了,北边,石大庆那也算是一个,东边,找到了太奶奶的亲人后裔,这个对李家来说也是有着很大意义的,严格说起来,两家的dna肯定有相当部分的近似,到李凡和钱博平这一代才不能算近亲,而李涌与钱宸那一代还算是近亲呢。要不然李江见到钱宸的时候咋那样的激动和唏嘘呢?那就是自己亲舅舅的直系孙子啊,在家族人丁单薄的背景下,能不亲吗? “来来来,小钱,我这正准备吃饭,刚做的捞面条,给你也来一碗?” 一看到钱博平进来了,余所长就乐了。现在的老余,家里就他一个,老婆去了省城陪读,他自己又得小心谨慎,轻易不敢招惹啥,就是这吃饭都干脆自己动手了,一旦出去吃,不是来打秋风的就是来化缘的,还有干脆是请他吃饭的,弄的老余十分的别扭,于是,除非所里组织出去会餐,他压根就不出去吃了。 “余叔叔,您就别忙活了,我啊,到您这是自带干粮!”说着话,钱博平从自己的背囊里拿出了一个纸包,里面是当地著名的道口烧鸡,还有好几包花生米、兰花豆、炸干子这些下酒的小菜,“我知道现在请您出去吃不合适,也没有带啥大鱼大肉,咱爷俩就在家里,喝点啤酒去去暑气,解解乏如何?” “嘿嘿,这要是别人来我肯定不敢招待,几句客套话打发完事,可你们来了我不怕!你等着,我去冰箱里拿啤酒!”余所长乐呵呵的转身进了厨房。 “余叔叔,我今天来找您,是想请您帮帮忙,我们打算在这里办一个企业,具体的相关手续还得您找人周旋一下,有熟人好办事嘛!”等到余所长拿来了啤酒,钱博平连忙接过来打开,先给余所长倒上,“初期的投资差不多要二三个亿左右,接下来还要看发展,这个政绩……李凡的意思是送给您和王副县长。” 咕咚!余所长把刚端起来的酒杯放下,听了钱博平的话余所长差点把酒喷了。 “我说,你们这几个小年轻是从哪里搞来的投资啊?可不要作奸犯科哟!” “瞧您说的,我们现在手下就有两家公司,资产早就破了10个亿了,这还不算我老爸那边的地产公司,不算你也知道的王家和魏家的公司,要是玩大的,比这个可是大多了,光是在我老家的乌蓬小镇就一下子砸进去100多亿了。”钱博平平静的用抹布把溅出来的酒水擦干净,“李凡的意思是先在这里伸进一只脚,等到开发区最后全面开花的时候,审时度势的上其他项目,这里的地理位置还是很不错的,可进可退,再说了,认识你们一场,为当地做点贡献也是应该的。” “哎哟,我整了一个多亿就觉得浑身上下哪儿那儿都不舒坦,可你们这随口一开就是几个亿,真是没看出来你们有这份底气啊,不过说起来也是,我那个小碗卖出那么高的价钱,你们哥几个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当时我还以为你们是心性好,现在我明白了,是你们根本就看不上啊!哈哈哈!”余所长大声笑了起来,“你们去开发区投资我双手欢迎,我会去王副县长那里跟他先打个招呼,现在开发区没人来,几个工作人员都闲的蛋疼,你们来了正好,我看完全可以先把手续办了,等到那边的考古工作告一段落,你们就可以放开手开干了。” “不不,余叔叔,那样就来不及了,我们现在就要干,地点就在开发区靠近津孟河的那个河湾处,我们将先行投资修建一个大型的污水处理厂,修建一个循环水储备和存放场所,争取一年后就投产,我们的主要的项目就是瓷土精洗,把这里的瓷土提高等级和档次,然后投放到市场里去。精洗设备和厂房都不复杂,唯独就是污水处理项目工程浩大,我们投资的大部分费用都要花费在污水处理上,可没有这个污水处理,项目就根本不能上,这一点我们必须严格遵守。” “为什么这么急?难道说你们是已经有了下家了?”余所长的怀疑从来不少。 “呵呵,您说的对,是有订单了,目前再别的地方精洗,来回折腾的运费就不少,而在这里,精洗下来的副产品仍然可以烧瓷或者作为其他的建材基本料,可谓是一举多得呢。而且,瓷土开挖的进度越快,就越方便这里在挖掘后的地面上兴建新型住宅小区,这里外里的发展……您算算得有多大的效益啊?” “嗯,这个事情小李跟我说过,我也跟王副县长说了,好,咱们等一会就去王副县长家,你当面跟他说,另外,他捡的那个大碗你们怎么还没结果啊?” “你们没有送检,又没有看实物,您让李凡他们如何弄?”钱博平解释道。 第一卷_变招(2) 李凡在球队里发明的那套东西,已经被洪城和大周心领神会的发扬光大,同时,强化基本体能训练也被体育系其他教师接受,其实,这些都是体育的基础。在体育系里,洪城属于那种常备不懈的“教头”,所以看上去很被重视,也算是门庭冷落里的香饽饽。其他老师平时是没啥好忙的,大部分就是去各地寻找具有体育天赋的学生,然后在高考的时候适当的加分,让这些有特长的学生进入到学校里。要说他们忙,那就是隔上几年就要准备参加大运会的工作,真正检验他们工作能力和成绩的最后时刻也就是眼下要参加大运会了,所以,体育系最近很忙。 篮球队从二年前异军突起,到了今年,连女队的成绩也拉上去了,这极大的刺激了其他的教师和教授。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保卫处长佟建华给洪城和大周开了挂,可当他们了解到,人家那边并没有啥开挂,关键是“开动思想,发动群众”,充分的挖掘了球员的潜能,同时,把三十六计里的思想也运用到体育比赛上了,这无疑是给了其他教练和老师一个启迪。球类项目里马上就开展了各种各样的诡异战术训练,虽然说起来都脱离不了“田忌赛马”的思路,可毕竟是把最大潜能给刺激起来了,尤其是篮球队的成绩让一些其他运动员思想“激素”直线上升,那些教练和领队动不动就是说,“你们看看篮球队,尤其是女篮,她们原来啥样你们不清楚吗?可她们现在为什么强大起来?还是那句话,天行健,当自强不息!”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学习榜样的威力更是无穷的,有了篮球队这条“鲶鱼”,整个y大学代表队在各项比赛的预赛里都取得了超乎想象的优异成绩。 面对如此好的势头,分管副校长心里却是有些发急,无他,在组建代表队的大会上,为了鼓励大家比出好成绩,副校长大言不惭的表态,“只要有了好成绩,学校必然会给予重奖,不光是荣誉奖励,还有物质奖励。”这个态好表,可是真正出现了大面积的丰收,重奖的物质从哪里来?学校批出来的经费就那么多,这已经比往年多出了不少了,可看着现在的势头,恐怕原来准备的那点奖金只能算是杯水车薪了,如果拿到名次只给个几十元的奖金,拿到冠军才给个百十元的奖金,那将来还不被这些学生不是骂死?大话说出去了,怎么圆回来啊?伤脑筋。 “小佟啊,我发现你干这保卫处长是屈才了,自打你协助篮球队的工作后,取得的成绩是有目共睹,怎么样,想不想在这次运动会结束后动一动?”m.23sk. 主管副校长头疼了,就把自己分管的得力下属佟建华给叫了过来,别人要说这些事情可能还会拐弯抹角的暗示,可对佟建华这个得力部下,副校长干脆就开门见山了,连个过门都没有,直接就是“鞭策”,一下子把佟建华给问懵了。 “头……头,您是有啥事需要我帮您去解决吧?您用不着这样啊,您说,我去想辙,我这里不行,我在校外还有一些关系,能用的咱全用上,成不?” “哈哈……你这个滑头,我知道你喜欢干保卫处长那工作,可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也不大可能在一个窝里呆一辈子,尤其是我们这些搞行政的。”副校长的笑声多少有些遮脸,被自己喜欢的部下给点破了心思,虽然有些难堪,但也很是欣喜,谁不想有一个善解上意的得力部下?“这次比赛以后,我可能要动一动了,具体去哪儿说不好,我是想在我临走之前,你如果有啥要求的话,趁我还在,能帮你解决就给你解决,省的你将来还要费劲巴力的到处钻烟囱。” “嘻嘻,您别拿这好听的湉惑我,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没啥官瘾,小富即安的秉性,倒是您,现如今有啥难处,您直说,还是那句话,我一定想法子去办……” 得!老领导那些话对佟建华没啥作用,这也是因为这个领导并不了解佟家的家传才像对一般人那样去想佟建华。被佟建华这样当面的“回怼”其实也是一种情感亲近的表现,换个领导,佟建华肯定唯唯诺诺的不吭声了,哪敢那样说? “你小子,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行,那你就算是我的好部下了!”主管校长稍微一琢磨自然也就明白了佟建华说话的心思了,“你看啊,咱们这个代表队这届的水平不错,在组队大会上我也把话放出去了,可现在……我稍微算了一下,如果给获得名次的队员每人200元的重奖,我们这次出来的费用就已经大大的超标了,这还只是预赛,如果后面的正赛再捷报频传,你叫我这后面怎么收尾啊?唉!我当时真是没想到学生们中的潜力会这样大,把话说的过头了啊。” “呵呵,哈哈……”佟建华一开始还想强忍着别大笑,最后还是没忍住,“您的重奖就是200块啊?您知道女队拿到决赛圈的入场券,他们从我这里……哦,不,从小屁孩那里拿到了什么?去咱们校门口那个小铺里随便拿一个吊坠,我看上面挂的价钱,最低的都是5000多,这还不是最后的奖励,如果她们打进了四强,每个人回来还有更名贵的玉雕给她们,我估摸着,那个时候给的怕都是很名贵的了。去年和今年,男队每个队员都从他那里拿到了一块玉牌,有个别队员拿出去卖了,获得的收入是10万以上,您琢磨琢磨,您那点重奖好意思说出口吗?” “啥!那个小屁孩能是如此富有吗?这是不是也太匪夷所思了?他那么有料,怎么不见他给我上贡?这是不是也太不把咱这豆包不当干粮了?” “嘻嘻,别说是您,就是我都没份,连洪城都没有!人家办事可是有分寸的,甭管穷学生还是富学生,自己兜里有,那里都敢走!小屁孩就是利用这样的心理把大家捏在一起,效果你也看到了,光是那个邢大个给咱们学校挣来了多少转让费?这个不用我细说了吧?至于说他那里从哪儿弄来这么多宝贝,那是人家的商业秘密,这个咱能问吗?别的不说,你瞅瞅他帮王总和魏董在拍卖会上的捡漏,这给咱们拉来了多少赞助?古代学系的那个鉴定中心是咋建立起来的?” “嗯,我把这小子的本事给忘记了。”副校长难得的尴尬了一次,“照你说的意思……咱们把现金奖励变成实物?那咱们是去拿还是买啊?” “这个事情你交给我去办就是了,钱,您还是把计划里的都拿出来,咱们买,免得落人话把,至于价格嘛,人家愿意便宜,别人也没话说是不是?您原来说的重奖也没说要给大家现金吧,是不是?换了花样后,那个玉吊坠也好玉牌也罢,他们愿意自己保留就留着,愿意变现也跟咱们没关系。就是有一条,您可得把事情想好喽,这个先河一开,您让下一届的领导咋办?到时候您可是得装装傻哦。” “我这里好办,到时候我不在位置了,谁来找我也没用。倒是我担心你找的厂子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吧?就那么点钱你能去换回价格不菲的美玉,难道说那些东西本身不值钱吗?这样干会不会让一些玉器行里的人骂娘啊?到时候坏了人家的生意,咱们怎么给他找补?我可没戏的!”副校长皱着眉头说道。 “不会的,我的另一个小兄弟可是开着一家规模不小的文玩工厂呢,让他们捐赠一点有啥问题?另外,在方圆五百公里的这个范围内,掌握高端金丝玉的厂家只有他这一家,其他的商号想进货都求不到,就算是有人说怪话,难道说我那兄弟就不能以‘做广告’的理由去解释吗?还有啊,咱们一共就是不到三百人的代表队,能够拿到名次的队员不会超过三分一,一百来块玉坠对人家来说根本就不算个啥,这事情,您给小屁孩亲自打个电话就成,保证给你解决!” 有了佟建华这个“内奸”,李凡的家底可是被他给卖了个底掉,不过,主管领导竟然没有直接打电话,而是亲自带人前去了津孟当地,不仅引起了考古队的全体成员的震惊和重视,就是当地的一些人也不得不前来拜访,为啥啊?大学的副校长的级别可是比这里最高的还要高上好几级呢,人家虽然是文人,可级别在那里摆着,哪个人不想自己的子女兄弟姐妹进入这么好的大学里去上学啊,哪怕是代培一下也是不得了的。一点屁事把大神给惊动了,能不肝颤就不错了。 行政管理永远是交叉的,哪怕是学校里也是一样。分管文科、学术研究的副校长肯定不会分管行政、体育和督查这些部门。以当代大学的现状,光是学科和分院就多得不得了,各种学系几乎都有近百,各种分工虽然不能太细,可也粗不到哪里去,这可是与百年以前的大学完全不一样的。现代大学里,不仅有好几位分管副校长,同时还有好多的校务委员,只有在大家一起合力才能把学校办好,这已经是一个世界通例的做法,要不然,你去到哈佛也好,去耶鲁也好,但凡有点资历的老教授,不是这个主任就是那个所长,至于说到底有多少校董,天知道。 张婕向上汇报这里发生的事情,学校不可能不重视,紧急召开的校务会议必然要派出督查室这条线上的分管领导,而那个组织学术研究的领导和委员此时肯定无法插手了,毕竟工作的性质不同,意义不同,要达到的目的也不同。 张婕报告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在校务会议上,朱家清首先发言,义愤填膺的说出了胸中的郁闷,他特别的强调,这是y大学第一次独立进行科学考古工作,对学校来说是具有历史意义的,怎么就发生如此荒诞的事情?他希望学校要对这个事情重视,不仅仅是要派人前往当地进行处理具体的事宜,同时要举一反三,认真的总结和研究对学校里的教师队伍、学科队伍的教育,学校不仅仅是对学生进行各种教育,同时也要对师资力量进行再教育再充电工作,不仅仅是学术上的研究和提高,同时也要在思想上、社会适应上的教育。他认为,这次的教训是深刻的,是学校必须重视的,处理不好,带给学校的负面影响是巨大的。 不能不说朱家清的话让参加会议的人振聋发聩,就是那个支持贾春生带队出去的分管文科的领导也是无话可说,以他对贾春生的了解,占点小便宜的心思有,也会干,可要说捅出个千万级的大篓子,他觉得可能就是被一些社会上的人忽悠了。因此,他也发言支持朱家清关于对师资力量再教育再充电的观点,也同意这次的事情必须查清楚,他建议,派出强有力的专业稽查班子,深入调查了解,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任何一个好人……话被他说的冠冕堂皇,可意思大家也都明白。要想做到这些,派出学校里的督查部门就成为板上钉钉的事情。 本来是放暑假的,许多工作人员都不在学校,咋办?只能把还在家的人叫过来,临时组成案件调查班子,而分管督查、体育的那个副校长也只要勉为其难的放弃了参加大运会开幕式的机会,亲自带队下去处理事情,一千万,事情不小啊。 “我这次来,一是要查明真相,具体情况具体处理。二是要把这个项目的真实性搞清楚,不能稀里糊涂的混过去。三是要与当地商议好善后事宜。现在,你们一个个的把自己掌握的情况向我汇报汇报,不许打埋伏!”主管校长在应付完一些拜访后,把贾春生、张婕和马嵬曾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一千万,比我们筹备参加大运会的经费还多,仅仅三个多月就踢蹬光了,小贾,你先解释解释!” 贾春生能说啥啊?对于财务管理他是两眼一抹黑,压根就不懂得下面搞施工的会玩啥猫腻,只能是把一些表面上的事情按照自己的理解说了一遍,还前言不搭后语的,至于那些吃饭啊ktv的费用,他提都不敢提,咋说啊? 张婕更简单,“我是辅导员,在津孟这里几个月里,没有考古队员在当地作奸犯科的胡来,后来中途被调回学校参加了代表队里的一些准备工作,对于财务上出现了这么大的一个窟窿,实话说,我说不上来,那是贾队长一支笔……” 这个张婕也是够狡猾的,先把自己从事情中摘出来,她负责的那一块的确没有出啥事,如果说考古队的人在当地寻花问柳了,打架斗殴了,她有无法推卸的责任,可这些都没有啊,具体的业务,她又管不了,而且,她中途的确是离开了。 “小马,你说说你知道的事情。”主管校长此时已经是强压怒火了。 “我,我能说啥啊?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啊,我就是个书呆子!”马嵬曾说。 第一卷_变招(3) 看着马嵬曾那惶惑的表情,主管校长这本来要爆发的火气突然没了。好彩他在临出来的时候找到朱家清聊了一会,否则,就看这几头蒜,没火也起火了。 朱家清告诉主管校长,“这次派出的考古队也是我们大意了,贾春生本身对地方上的许多事情一知半解,而主管他们学科的那位对贾春生又玩了个大撒把。我们这边派出的马嵬曾又是纯粹的一个书呆子,去年底,他老婆忍受不了他的那种呆劲,远走高飞离开了他。而张婕,作为辅导员她不可能去管她职权份外的事情。这个考古队在没有监督,没有人指点的情况下,没有给咱们捅出更大的漏子就算是万幸了。好彩,这次出去的经费是咱们自筹的,与学校的预算关系不大,与地方上的企业也关系不大,相对来说压力就小多了,你去,建议你快刀斩乱麻,贾春生的事情只要证据确凿,先弄回来再说,学校这边该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而考古活动能不能继续下去不是你能管的事情,这个事情我会在上面打点,在这里,我送你一个秘密,关键的时候,你去找我的学生李凡,听听他的意见。” “李凡是你的学生不假,可也是我的手下一员干将,他的把戏真多,好吧,我还是要谢谢你这个提醒!”主管校长还是挺领情的,“那个小李凡是不是家底很厚?他家里很有钱吗?我听说你们这次考古的经费就是从他那里搞来的。” “他家里有钱没钱我不清楚,可这小子不差钱是真的。那部《汝瓷春秋》的电视剧就是他让咱们的在校学生写的本子,让平涛文化公司出品的,效果如何你不知道吗?他帮着几个人看了几件古董就让人家先后赚了好几个亿,让他去拉赞助还能差?给你手下球队送钱的都是受益于他的指点,据说还不止这些呢,具体有多少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听说他们最近拍摄了一部电影,要在国庆节后上映,到时候咱们去看看就明白了……哦,还有啊,他现在可不是普通的学生了,已经是我手下古代学系的研究生了,要不是我拴住他,他早就毕业跑了!” 对于李凡的妖孽,主管校长也是心知肚明的,既然朱家清点到了这里,那么他去津孟找李凡谈话就顺理成章了,这也是听了三个人的汇报后没有发火的原因。 “好了,既然你们都说了,那么我们工作组就正式开始工作,下面我布置一下,贾春生,你去工作组解释财务上出现的各种问题,知道多少就说多少,等待组织上的处理决定,按照规矩,你现在要被限制一些活动的自由了,等一会工作组的人会带你去专用的房间里。”主管校长说完拿起了房间里的内部电话,“你们几个可以过来了,按照我事先跟你们说的顺序办,要注意态度和工作方式!” 不到一分钟,工作组的两个同志进来了,他们带走了贾春生。这俩人张婕可是认识的,那是学校督查室里的工作人员。在学校里,处理学生们的打架斗殴和男女学生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是保卫处出面。而要处理教师中的各种乱七八糟事情的就是督查室出面了,还是那句话,铁路警察各管一段,各司其责。 “现在,我代表学校校委会正式宣布,马嵬曾,你已经被任命为y大学考古队队长,而且,不不是临时任命,今后只要学校还接到考古任务,你们这个考古队就要承担考古任务,能够走到这一步,你们系的带头人朱老功不可没。张婕原来的职务不变,今后,你也是正式的考古队辅导员,在行政级别上已经给你提了一级,一定要珍惜这次的机会哟!”等到贾春生被带走了,主管校长才揭开谜底。 原来,在那次的校务会议上,最后还是朱老提出了具有前瞻性的建议,他建议学校里以古代学系为基础,成立一个常设的“考古队”机构,这个机构可以不要学校的预算,可以不要学校里的编制,就像一个预备役一样,平时该干啥干啥,一旦需要,这个队伍就可以冲上去,形成y大学自己的考古特色。 可以说,朱家清最后提出来的这个建议有些石破天惊,可却还真是具有前瞻性,作为一个拥有文科强项的历史又悠久的知名大学,居然连个考古队都没有,说到哪里去都是面上无光啊。十几年前,y大学曾经有一个考古系,可是培养的人才全都替人做嫁衣衫,到后来,连考古系的几名教授也先后被抽掉到国家级的考古部门去工作了,弄得这边学系上不去下不来的,最后并入到了历史系,经过这些年来的消化,原来的考古专业名存实亡,这才迫使朱家清通过自己的影响力建立了新的学系——古代学系,其目的还是要在考古研究上走出一条新路来。 朱家清是原来考古系里留下来的唯一教授,只不过他研究的方向是文物鉴定和甄别,算是考古工作中的一个辅助工种,他甚至都没有亲自去参加过挖掘,这也是他在学术界里的一个短板,要不然,这次他争取来的项目怎么就便宜给了历史系的那个贾春生了?不就是在考古工作中自己没有拿的出手的实际经历吗? 那这次为什么朱家清敢于大言不惭的提出这样有分量的建议呢?这又是小屁孩在后面给朱家清点明了的事物的本质。用李凡的话说,津孟那里有古墓是肯定的,关键是要有由头和符合国家规定的理由去挖掘,否则,就是盗墓。 根据国家的相关规定,就是发现了古墓,只要没有必须发掘的理由,一律禁止发掘。什么叫必须发掘的理由?比如说在未知的情况下进行基建时发现了古墓,想再恢复古墓的原貌已经不可能,于是,派出考古队“抢救性”发掘。还有就是在大范围内因国家计划的项目而必须要清理的地区,普查后抢救性发掘。像汉代中山王陵和隋炀帝的墓穴都是属于在基建过程中偶尔发现,再想保护也无法恢复原状,只能进行科学考古发掘。而在新安江水电站和三峡大坝修建的前期,对当地将要淹没的一些地方的墓地进行勘察也是进行抢救性的发掘。 严格说,我国对考古的发掘是被动性的,是不得不干才干的。这与西方人刻意的去中东和北非肆意的发掘古代陵墓是完全不一样的。西方人打着考古的名义大规模的掠夺性发掘的思维也曾经影响到我国一些人,早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就曾经主动的发掘了明代定陵,结果挖掘后,大多数科学家后悔的泪眼婆娑,许多珍贵的文物再也找不回来,那些在地底下因缺氧而保存下来的古代典籍、纺织品、珍贵的书画等等,在见到了氧气后瞬间在空气里分解成为了尘土,太可惜了。 正因为这个教训,早就被勘探清楚的许多大墓都原封不动的保留着,历史上最著名的女皇武则天和唐高宗李治的乾隆早就探明了,而且还证明了是没有被盗掘过的,可就是不能挖。据说,当年也曾经有一些痴迷的学者联名写报告想挖,可看到了定陵的挖掘结果后,全都蔫呼的回去不吭声了。这要是放在国外,就西方那些强盗,还能给后代留着吗?不大张旗鼓的鼓噪胡说八道一顿才怪。 李凡的话朱家清马上就明白了,津孟的那块地本身就是要进行开发的,是在勘探矿源的时候发现了异常,也就是说,不管考古队挖出来挖不出来,那里都是要挖的,与其等到将来被叫去临时性抢救,不如现在以那个借口主动的去探查。 按照李凡的观点,那里有古墓是肯定的,关键是看挖掘出来的古墓是谁的,如果是一个有名的,不管墓穴大小,在考古界都是重量级的。隋炀帝的墓穴可以说十分的寒碜和简陋,根本就算不上是啥大墓,可引起的考古轰动却是不可否认,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隋炀帝,那可是多少古籍上的记载啊,甚至可以说,没有隋炀帝就不可能有后来的大唐盛世,没有隋炀帝也没有现在的大运河。 正是基于这一点,朱家清在校务会上抛出了自己的观点和建议,而分管的副校长也是眼睛一亮。贾春生出了事情令他很头疼,如何解套呢?朱家清的提议无疑是一个很好的转移视线和解套的好主意。于是,他马上表态支持,并且还说出了更多的理由,什么国家基础建设方兴未艾,将来一定会有大批的考古项目,与其刚刚尝试就缩回头,还不如花点力气建立起一支专业队伍,何况古代学系没有要求学校另批预算和编制,这样的奉献精神完全值得肯定! 其他校务委员也认为这样的队伍建立对学校百利无一害,对完善学校的一些科系也是有益的,何况在历史上,本校原来就有考古专业嘛,现在,无非是把考古专业升格为古代学系了,涵盖的范围更广,起到的研究作用更大。 而学校的高层领导想的更是通透,在全国的教育行业里,同样存在着竞争,老是靠着吃老本怕是无法让学校的传承维继下去,该要闯的路还是得创,大不了失败了撤掉就是了,可要是成功了……学校能够获益的地方就太多了。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那次会议不仅决定了如何处理发生在津孟考古队里的事情,同时,也做出了建立常设考古队的决定。结果,这次会议最后载入史册的记录却是“经过校委会认真讨论和研究,一致同意在本校建立专业化考古队。”那个贾春生的事情也就消弭在历史的长河中了,事后再无人提及。 宣布了新的任命后,主管校长又接着说道,“你们也知道,我现在很忙,就在今天晚上,大运会的开幕式明天就要开始了,作为咱们学校的代表团团长,我却是要在这里处理狗屁倒灶的事情,你们说说看,这在咱们校史上有过这样荒诞的事情吗?好了,我也不,埋怨你们了,关于后面的考古计划,我要求你们三天拿出来,最后考古队是坚持下去还是撤回,就要看你们的这个计划如何了。” 张婕可是被主管校长这一连串的宣布和说话给震的稀里糊涂,开口说道,“我们,我们这上任才几分钟啊?领导,您总得我们回去开个会大家研究一下吧?” “我没叫你们马上就给我啊,我不是给了你们三天时间嘛,如果你们三天后能够拿出来,那我就会在这里等着你们的计划,要是拿不出来,你们也实话告诉我,我上报校里,该撤就撤,不要拖泥带水的,这不是咱们的风格!” “您,你这是……”张婕想辩解,可是她突然发现自己嘴巴里没词了。 其实,主管校长心里也有个小九九。朱家清对他说的,他肯定不会照单全收,对他来说,当下最重要的工作肯定还是那个大运会,到津孟来不过是他分管的这一摊里有这个内容,不来不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要找李凡,最后落实那个“重奖”的问题,这个问题不落实,他担心将来会出现“成绩不错,情绪不高”的怪现象,所以,在他的心里,只要把李凡也一块带走,那他就不虚此行。 刚才,贾春生的汇报已经坐实了他对事情的预先估计,那个贾春生贪图小利,掉进了社会上的一些陷阱里,活该倒霉,在这里初审以后就可以直接带回学校了,只要证据确凿,案子做实了,他这个部门的事情也就结束了,没他啥事了。所以,他并不在乎新成立的考古队最后能有啥计划,还能不能在本地坚持,起码在他看来,没有经费后,这个考古队肯定得撤回,因为他没有看到学校里的拨款,朱家清也没有提出经费的问题,在当下的社会里,没钱你还谈啥啊?自己来不也是为钱吗?没钱,他对运动员的允诺就是瞎话一大堆,自己不也是在着急吗? “好了,今天也晚了,知道你们能熬夜,可我不能熬啊,咱们是不是……” “领导,下一步的考古计划我这里早就弄出来了,要不我先口头给您汇报一下?”还没等主管校长把话说完,一想木讷的马嵬曾开口了,“这个计划其实是我在进入考古队的时候就拟好了的,当时要给贾队长看,他不屑一顾,说我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最后就没拿出来,核心内容就是他的那个法子是不对的,应该在现有的位置上放大五百米,先进行考古结合地质勘探,只有掌握了下面的地质情况,我们才能决定最后怎么办,而我们系里的学生李凡已经把勘探队雇佣好了,可惜,没用上,现在还在待命呢。要不,我把李凡叫过来一起汇报?他现在是我的助理,有许多想法我觉得是值得考虑的,他好歹也是古代学系的学霸啊!”m.23sk. “好,马上叫他过来,我本来也想找他的!”主管领导马上表态了。 第一卷_变招(4) 李凡进来的时候,张婕是用怪异的目光看他,马嵬曾是用希冀的目光看他,而领导则是用一种不易察觉的“讥讽”的目光在看他。 张婕的怪异是她没有想到一起过来的小屁孩居然还是个人物,自己在学校里怎么就对这个家伙没有多少了解呢?看马嵬曾的那表情,这幕后策划的是他啊。 马嵬曾的希冀是因为他已经把李凡教给他的那些话都说了,再往下说……没词了啊,咋办?还是让他来对付领导合适,自己就是个做学问的书呆子。 领导那讥讽的含义就更明显了,“你个小屁孩,以为躲到这里我就能放过呢吗?不给老子把事情圆泛喽,当心我给你好果子吃!别以为你有朱家清罩着我就不敢动你,说破大天去,你小子现在还是校队里的一个队员兼教练,还是归我管!” “领导,老师,天气不晚了,要不要出去宵个夜?难道你们的肚子不饿吗?” 谁能想到他一进门就说了这一句?似乎还要配合似得,马嵬曾的肚子里还真的适时的发出了一声“咕噜”的肠鸣音,把个本来还听认真的几个人都给弄笑了。 “我,我忘记吃晚饭了,我不是故意的。”马嵬曾红着脸尴尬的说道。 “好吧好吧,咱们出去找个地方宵夜,千万可别去弄什么特殊的啊!”副校长叫真的说道,“我这一到,各方的目光可都盯着哪,实话说,要不是出了这么多幺蛾子,我是真不想来啊!中午到的,你们看,只有到晚上才能跟你们开会!” “嘻嘻,您是百忙之中出来访贫问苦,意义重大啊!”李凡笑嘻嘻的说道。 “你们的佟领队说你小子是个鬼精灵,还真是没说错你!好,你给我出个主意,看我怎么才能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又能去那边参加大运会的开幕式,点子出好了,我给你一个优良的评定,还可以……”猛然,领导发现自己也没词了,他想不出自己还能拿出什么来奖励眼前这个小屁孩了,他自己本来就是来化缘的。 “你只要高抬贵手,下学期别叫我去校队,我这就知足了,至于这边的事情,小事一桩,重点不是在外,是在内。”李凡眨巴着眼睛看着领导,一点也不怯场。 “好!成交!”领导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因为他在y大学里最多到年底,过完年他就要调地方去主政一方了,换了人再调小屁孩进校队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走走,咱们边吃边说。”李凡打开门,拉着马嵬曾的胳膊,“马老师,要不要先给你弄点糖水喝?你这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以后可不能这样。” 这说来,马嵬曾是古代学系的教授,是李凡的老师,可实际上,俩人是亦师亦友,许多方面马嵬曾还不如李凡呢,所以,俩人在一起很随便的。 “我这里有颗糖,你先含着顶一下,别真的弄出毛病来,我这辅导员可是带不了你这考古队其他人!”张婕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了一颗奶糖,随即又对李凡瞪眼说道,“别拿那眼神看我,我这是有低血糖的毛病,包里总会放上两颗糖的。” “我这是敬佩加尊重的眼神,张老师,不带你这样猜忌人的!马老师很重要,得,您负责扶着他吧,怎么说你们现在也是搭档啊,再说了,这搭档可不是临时的,是长久的,你现在还不抓紧时间搞好关系?”小屁孩嘴巴贼溜,说完就跑了。 “哈哈哈……”领导被李凡的表演逗的哈哈大笑,随即也明白了李凡的用心良苦。马嵬曾离婚了,单身,张婕,大龄剩女,单身。自己找他们开会,气氛一直严肃,压抑。这小子来了插科打诨,刚才那种阴霾的氛围一扫而空,有点意思。 夏季,各地的夜市小食摊都是旺季,李凡早就让钱博平包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小餐馆,其实就是当初给《汝瓷春秋》剧组做饭的那家的餐馆,要求,弄点下酒的小菜,清爽可口,上啤酒不上白酒,最后来上一大盆烩面,谁爱吃就吃。 干净整洁的小店,房间里空调开了个足。桌子上摆着的是拍黄瓜、炝花生米、撕碎的道口烧鸡、切得比头发丝还细的猪耳朵,爆炒的腰花和里脊肉,一条糖醋黄河大鲤鱼,外加一个皮蛋拌豆腐,不伦不类,可是宵夜却是足够。 钱博平殷勤的给倒上了啤酒,可领导就是不端杯子,眼睛狠狠的瞪着李凡。 “好了好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嘛!”李凡做出一副投降认输的样子,“这位是我的表哥,是咱们学校工商管理系的在校学生,同时也是平涛文化公司的董事长,这次考古的出资就是从他那里拿来的。所以,考古队的钱不会有谁来追,在这里的所有对外欠账的事情让他去办就成了,保证不会有手尾留下!对内,您叫督查室的人把贾队长带回学校不就得了,何必要在本地去弄嘛,至于说在本地需要取证的事情,找我们考古那个地方的余所长,他也跟我们熟,该追的一个跑不了,想讹我们的也一个都不能得逞,至于如何配合地方把工作做好,马老师那份考古计划里多少点了一下,而后面的发展计划我也向王副县长建议了,相信他们会有兴趣的,如此这样,您觉得您明天上午开车去开幕式所在地还有问题吗?”m.23sk. “啊?”领导眨巴着眼睛想了一阵,猛然拿过那杯啤酒一口喝干,心说,“这个小屁孩真是个妖孽啊,这一切怕都是他在后面算计着呢,叫自己来就是履行一个手续,把那个傻瓜贾春生给带回去,让马嵬曾和张婕正式上位,自己来前还在发愁这摊子不好收拾,其实人家早就都布好局了,就等着自己象征性的来揭幕!” 这边主管校长几乎就等于是吃了小屁孩和朱家清联手玩的一个窝心脚,还说不出什么来,人家都是为了学校,为了自己好嘛。可要是心胸不够宽广的人就会挑理挑刺了,“既然你们都有了预案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这也是平常人们在生活里最容易碰到的问话,尤其是夫妻闹矛盾的时候,这样的龃龉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可主管校长不是那样的人,他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要是自己早就知道有这样的布局,那他在与当地人谈话与贾春生他们开会的时候,能够演的像现在这样真实吗?朱家清和小屁孩就是要自己本色演出,让各方面都知道学校的重视,让贾春生知道犯事情的分量,否则,后面接下来的工作就不会那么顺利的被各方接受。这就如同谈交易的时候,各方为了保护低价都会预先抬一个高价,然后装着十分为难的“让利”“退缩”,最后不得不接受双方“妥协”的结果,其实,最后的那个定价双方心里都是门清的,但是,商业的规律就是这样,大家都得演。 “李凡,你这是不是也太不地道了?合着你们早就有安排,却还要把领导给忽悠过来,难道说你们这些预案就不可以先告诉领导吗?你这不等于是让领导白白的跑了一趟吗?”副校长没有计较,可那表情张婕是看出来了,她此时出来说话,第一是有给领导拍马屁的嫌疑,第二,她也是想借此给领导下台阶。 李凡被张婕这直通通的指责弄的有些别扭,开口问道,“在今天以前,我连参加你们会议的资格都没有,就是一个大头兵,你叫我如何提前告诉谁啊?就算是我对你说了,你信吗?至于领导是不是白跑了,那是你说了算的吗?人家领导都不在乎,你这样说是个啥意思?怕领导不重视呢?怕你今后没威信?” 要知道,李凡最腻味拿人垫背去拍领导马屁的,偏偏张婕今天犯忌,触碰了他的逆鳞,这话说的尖酸刻薄,其内涵却是很令人琢磨的。张婕顿时也被李凡给顶了个大窝脖,倒是马嵬曾在旁边使劲给李凡使眼色,甚至拉了拉李凡的胳膊 眼看着这俩人要呛呛起来,领导很大度的开口了,“小张啊,作为领导干部,心胸不会那么狭窄,处理这样的事情是需要铺垫的,如果没有这种铺垫,那么我们在处理的时候就可能会出现一些意外和达不到目的,如果我早就知道李凡他们在下面做的这些铺垫,你认为我还会来吗?如果学校里的领导一早知道有这个铺垫,那这个事情还会专门开会研究吗?这个事情要是以小家子气来度之,你说的那个理由成立,可我们是小家子人吗?在工作中,一切要以动机和结果为衡量标准,切忌夹杂个人情绪和计较其中过程中的一些小事情。李凡他作为一个普通工作人员,预先做了安排和布置,为学校解难,给大家找台阶,如果这样还要诘难人家,那么今后谁还会在关键的时候挺身而出,谁会帮你?” “这个事情吧,我觉得张老师的话也是可以理解的,张婕老师怎么说也是个女同志嘛,作为女同志本身就喜欢计较这些细节,这我都习惯了。”马嵬曾笨嘴笨舌的开口了,竟然是替张婕说话,把个领导给看懵了,“李凡啊,你可别怪我批评你啊,现在,你好歹也是个助理了,不是一般工作人员了,要团结,团结很重要是不是?贾教授这个方面做的差点,他要是早点团结了你,那他的那个错误可能就能避免,是不是?对张婕老师你要尊重,啊,尊重,就像尊重我一样……” 说到后来,把连李凡也给磨叽的蒙圈了,干脆把杯子一举,“为了团结喝酒!” “马老师,你说的是个啥意思啊?我怎么听着特别扭呢?”张婕疑惑的说道。 “别扭就对了!”领导像是醒过梦来的大声说道,“哈哈!没想到啊,在这个小小的考古队里,还能有这样有趣的事情,哎呀!是我小看了当下的年轻人了,我现在心情很好,非常好,还真是那句名言说得对啊,这个世界是你们的,你们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张婕、马嵬曾,你们俩喝不喝?不喝你们就吃菜吃面,吃完了滚回去把今后的工作计划碰一碰,让李凡和小钱同学在这里陪我喝就行!明天上午,张婕和李凡,你们俩跟我一起去参加开幕式,完了后你们再回来!” 领导到底是领导,马上就判明了场上的情况,尤其是李凡那句“为了团结喝酒”话说完后,这一开始的疑惑就算是坐实了,无他,张婕工作经验不够,跟小屁孩斗心眼非吃亏不可,可现在,小屁孩就是看在马老师的面子上也得退让三舍,而那个“团结”说的肯定不是包括小屁孩在内的团结,而是说的马嵬曾和张婕。 钱博平也是明白了,捂着嘴在旁边直乐,不了解的一定认为他是在校李凡,可李凡从他的眼神里就看出来了,那是在笑马嵬曾想亲近张婕,可手法拙劣。 李凡装着大义凛然的认输和钱博平小丑般的在旁边陪衬,再加上领导的“谆谆教导”,还硬是把马嵬曾那种几近明确表态的表白给粉饰的极其自然了。什么叫“就像尊重我一样”?这八字没一撇哪,就那自己做样板?让自己的学生抬轿子?可这个轿子李凡也好,钱博平也罢,能不抬吗?敢不抬吗? 领导既然发话了,大家顿时在饭桌上各自找到了自己的角色。喝的喝,吃的吃。马嵬曾和张婕的确都是不喝酒的人,马嵬曾甚至连晚饭都没吃,拖到现在肯定是要先吃东西不喝酒了,此时的张婕倒是很关心他了,给他盛夹了一大碗烩面递过去,还把那撕好的鸡肉丝和盘子里的鲤鱼肉也都夹到他面前的小碟子里,就这还不算,用眼神看着马嵬曾,意思是“你还想吃什么?”马嵬曾边吃边点头,说,“够了够了!”说着说着还眯缝起眼睛看着张婕笑嘻嘻的样子。 这举动让旁人怎么看?张婕心里大概是感激刚才马嵬曾的那“仗义执言”,可她脑门上又没有直接写出来,谁不觉得这是她对马嵬曾的表白“投桃报李”呢?为了不打搅这俩人碰撞出来的火花,或者说怕这点火花熄灭了,领导也好,李凡钱博平也罢,都在桌子另一边呼呼的灌酒,甚至都不说话了。 “好了好了,我吃完了,那个张老师啊,要不你打个包回去吃?咱们在这里他们这酒喝不好的,你辛苦一天了,也该回去休息了,来,我陪你回去……” 哎哟!李凡跟马嵬曾认识都二年了,从来没有见过马老师还能如此的温柔体贴呢,这是不是也发展的太快了?自己以前咋就没有发现马老师还能这样啊? 两人一出去,别说李凡了,就连领导也觉得这个速度太快了,没开口,用手指着出去的两人背影,那个意思就是想听听李凡对这个事情的解读。 “也许,人家俩人早就暗生情愫了,只不过没有暴露出来而已,现如今人家不是搭档了嘛,老幺,你一向很敏感,咋这次失灵了?”钱博平先开口说道。 第一卷_变招(5) 李凡被表哥说的满脸的苦涩,“哥!我才多大啊?怎么洞察他们这么高级的情况啊?再说了,我不也是中间回去了嘛!不过这样也好,我倒是觉得他们两人挺合适的,虽然说马老师大了一点吧,可在学术上那是没话说的。张老师吧,人不坏,就是心眼小点,不过用马老师的话说女人心眼都小,仔细回想起来这话挺对的,就说我那个表姐吧,耿浩算是毁她手里了,还有咱们那表嫂,我说表哥啊,你是不是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久经考验啊?并且还快乐着呢?” “别说我,你不是也有一个吗,难道说你自己不清楚?女人嘛,都差不多的。” “诶,别说,我的凯琳娜可不是这样,就是太黏糊了,每天都得请示汇报。” “那还不是一样吗?为啥要你请示汇报?还不是起到监督和核查的作用!” “你怎么就不往好处想呢?那是思念和挂念,是情感,被你给说的……简直是有辱斯文,表哥,有时你是不是太市俗了一点啊?就不能高雅一些吗?”…… “哈哈哈……”领导被这俩小屁孩的一问一答给逗得再次大笑起来,这晚上,领导同志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大早就把李凡和张婕给叫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这俩人还是代表队里的人,当然,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让李凡开车送他过去。而他带来的那些督查室工作人员则是被他通知,带上贾春生直接回学校去。 钱博平找到那些欠条,什么餐馆的ktv的都直接让管财务的把账付了,并且又从公司的账号上向这里拨了500万的钱。随即,他带上一些单据去找那个承包挖掘工程的包工头了,到了那个工程队还算凑合的办公地点,钱博平给热情的招呼进去吹空调,说起来也都是熟人,因为,包工头卖掉的瓷土就是卖给钱博平的,现在,他可是以债务人代表和购买下家的双重身份去找这个叫老焦的人。 “老焦,考古队是不是还差你一部分工程款?好像是103万对不对?”一见面,钱博平就拿出了一个催账单的复印件,“这张单子是你上个礼拜送过去的,你看一下,有没有问题?我希望你看仔细点,确定了,咱们就接着往下谈。” 老焦,当地一个工程队的包工头,手下有着十几个兄弟,开着十几台泥头车,在这方圆几十里范围内,各种基建的运输活没少干。一看是钱博平,顿时满脸堆笑。光是从钱博平这里卖瓷土,他就赚了好几十万了,能不笑脸相迎吗?23sk. “没错,就是这张单子,前两天我还叫人去催了,昨天,听说他们那边做了调整,县里让我们缓两天再去要,人家领导来了,咱得给人家面子。”老焦说道。 “嗯,算你仗义,你跟那边的欠债现在已经转到我这里了,由我来处理,也就是说,只要核实了这个债务,钱由我来付给你。”钱博平笑嘻嘻的说道,然后还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钱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把整个工程的运输原始单据找出来,咱们好好的核对一下,只要数字上没有大的差错,这个钱立即到账。” “好啊!这个简单,我叫人马上把原始单据和统计表拿过来,咱们当面点清如何?”老焦张开大嘴乐呵呵的说道,“天太热,我让他们去买点冷饮过来,咱们哥俩就在一边看着,中午,中午算我的,我请,想吃啥你只管开口……” 钱博平笑眯眯的点头,不动声色的坐在接待室的沙发上,不一会,包工队的会计兼统计抱着一大摞单据和几张统计表走了进来,“这东西我们都点了好几次了,报表上都写的清清楚楚的,没必要再从头开始清点吧?太累人了。” “那行,只要你在这报表上签下你的名字就行,这就证明,这个清点是你做的,确保无误,来来来,在这里签个字,盖上你们的公章,这个报表就算妥了。” 钱博平老练的把报表拿了过来,用手指点着报表眉头的空白处。那个女的犹豫了,眼珠子转了好几圈,然后看向老焦,老焦一瞪眼,“看我干什么?签啊!” 在老焦看来,糊弄这些城里来的小年轻还不是小事一桩?有冤大头来给钱,何乐而不为呢?老焦认为只要签完字,那钱不就拿到手了吗。 看着钱博平微笑的样子,那女会计一咬牙一跺脚,拿起笔来签上了名字,然后,老焦从自己那斑驳的保险柜里拿出印章盖了上去,他认为这事妥了。 “好啊,会计大姐,你该忙啥去忙啥吧,等我跟焦经理把事情说好,咱们这单生意就算了啦。”钱博平还是笑眯眯的态度,可那会计却感觉事情有些不对。 “老焦,咱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相互的合作还算不错,这个债务的事情手续算是齐蹙了,只是,我这钱你真的敢收吗?”会计一走,钱博平就一脸严肃的说道,“按照你这个报表上的统计,你一共给考古队挖掘运走了4。5万方浮土,这个浮土到底是什么你我都清楚,是瓷土,我哪,前后从你这里收购的瓷土大约是2。7万方,折合重量是为5。3万吨,这个统计应该没错吧?” 老焦点头,他卖给宸全地产的瓷土都是有单据的,每辆车都是要过磅的,人家那边可是记录的清清楚楚的,要不咋付钱?这个他没有法子耍赖。 “那么,你告诉我,还有1。8万方的浮土去了哪里?是你卖了还是扔到啥地方去了?这你总得有个说法吧?”钱博平的语气里透出丝丝的冷气,“由于是考古,挖掘现场的尺寸十分规范,你以为别人不会计算体积吗?你们县高中里随便找一个高中生就能算出来,可你生生的搞出了一个4。5万方的数据,你不怕被人举报?不怕有人找你的麻烦?如果不是考古项目书上对挖掘浮土的处理是个模糊的表述,你以为你这两头赚钱的买卖就没人管了吗?如果有人把这里的浮土真实情况告到了开发区里去,你卖浮土的算是啥行为?你这款项还能剩下吗?” “钱总,你小子不能这样啊!我那瓷土可是卖给你的,要是上面查,你也跑不了,要说完蛋,大家一起完蛋!”老焦被钱博平给说的立即翻脸了。 “我代表宸全地产找你买的是瓷土,不是浮土,如果以浮土的名义购买,那我们就是与你们有共同责任问题了,可你卖给我们的是瓷土啊,这在合同上可是写的清清楚楚的,就是在码头交货的单据上,上面也清楚的写着‘瓷土’,请问,你在配合考古发掘中弄虚作假,擅自把浮土当瓷土卖掉,这与我有何干?”钱博平说着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合约附件和收获单据的复印件,“你我都是做生意,大家都爱财,可都别忘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该是你的,不会少你的,可不该是你的,你为什么还要狮子大开口呢?是,我也知道,你孝敬了一些人,这个我能理解,也可以认账,可你这最后的尾款……真的有这么多?找个地方说道说道?你觉得你能有多大的胜算?还是别找麻烦了,我给你的建议是:见好就收吧。” 老焦此时脑子乱的很,他还指望能够再赚一笔呢,没想到,人家从一开始就把各种漏洞都算计好了,压根就不在乎自己玩花样。其实,自己玩的那些花样人家一开始就知道,那是挖好了坑让自己和那个傻乎乎的贾队长往里跳啊。 “这样,我呢也不会太逼你,给你二天的时间考虑,要么你跟考古队签署工程完成确认书,别在瞎折腾了,要么,你继续,考古队会陪着你打官司。也许有人会给你出点子,随便找个地方的土堆就说是多挖出来的,这个我提醒你,千万小心,考古队可是对泥土有着专门的测试仪器的,只要被查出来是伪造的,那承担的法律责任就跑不掉了,还有啊,通过测算出来的土方量误差很小,一般不会超过5%,还有啊,这次考古队啥也没有挖到,还帮你把浮土的事情模糊了,那下次呢?将来开发区要上马更大的工程时,你这信誉重要不重要?看事情,做工程,还是要想的远一点才对,根据我了解到的开发区计划,如果不是因为发现古墓,仅仅在那个山坡上,整个瓷土的开发储藏量就超过了二千多万立方米,你自己好好算算,到底是哪个利益更大?为了点小钱而丢掉赚大钱的机会,值吗?” 钱博平没有理懵里懵懂在那里发呆的老焦,说完起身离开了。 话说这老焦也是被钱博平的话给吓着了,满脑子的乱七八糟的,思来想去,想想还是给自己的担挑连襟余所长打了个电话。老焦的媳妇是余所长媳妇的妹妹,要不然,他老焦如何那么顺利的就拿下了考古队的挖掘工程?就是因为老焦找到贾春生的时候一开口就说“这开发区派出所所长是我姐夫,有啥事他会照顾我的”,弄的贾春生也就马上与老焦签了合同。其实,余所长压根就不知道这回事。 从老焦搞这泥头车包工队开始,他就没少打着余所长的旗号到外面去揽生意,余所长发现了也没招,老焦做事多少还是有分寸,人家正常的生意,你余所长去说了更显得说不清,不如装糊涂。可这一次,老焦玩的有点大,出格了,万一余所长知道了,怕是第一时间就会把自己这个小妹夫给抓进去吃两天牢饭。与其到时候两头受气无法交代,还不如现在直接去找大姐夫“坦白自首”。 “呵呵,你可真是出息了,就你那初中都没毕业的文化水去跟人家高级知识分子斗心眼?我真是佩服你的无知无畏啊!”余所长听完自己这个小妹夫的坦白后都给气笑了,随即一想,小妹夫的这个事情只要不去强要所谓的尾款,其他的还不算个啥事,于是就又说道,“你给那个贾队长送了多少好处?这个事情你赶紧的写个材料交到我这里来,这虽然也算是行贿,也要入刑,可要看实际情况,到我这里坦白就算是你主动自首了,等会我叫小郭帮你把手续办一下。那个追款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直接给钱总打电话,签署项目完结确认书就行了。” “姐夫,那可是一百多万啊,这说不要就不要了?”老焦还是报有希望。 “那是你的钱吗?你真是不开窍啊,人家那里的土方是能够计算出来的,钱总对你说的话可都是真的,如果你能得到诚信公平合理的评价,这开发区后面的活你根本就干不完,你要还是眼睛里就那点小钱,对不起,我这里帮不了你。你也别出去说是我啥妹夫了,你把我弄急眼了,我会在咱们县电视台买一段广告时间,专门声明告诉大家,你不是我妹夫,以后只要再这样说就属于诈骗!” “别啊!姐夫!我听你的还不行嘛!那个,我去找小郭,我去坦白举报!” 李凡开着车午饭前就到了大运会举办的城市,代表队里的其他副团长都乐呵呵的前来迎接一号领导,李凡可是不管那些,送到了位置后,自己就去球队那边报道去了。而张婕则是去了女运动员那边参合,好歹得跟女队领队打个招呼。 这一路上,领导也是问了李凡许多事情,尤其是关于这次考古的前景问题。通过昨晚的喝酒,大家喝的开心,于是,领导现在与李凡之间也可以说是“稔熟”了。李凡也不在乎了,干脆就把自己这些天想的一些推断说了出来。 “在那快地下肯定是有一个古墓的,不一定是大墓,但很有可能是重要的古墓。这些天我一直在琢磨着我们那块地的风水和形胜,按照汉代的观念,似乎不适合修陵墓的,可毕竟勘探队在下面也发现了特殊的填土,这就很蹊跷了。” “会不会是古代人开矿后的填土呢?毕竟我们祖先开采矿藏的历史悠久啊!” 领导其实也是学文科的,最早学的是历史系,后来是社科学的研究生,对古代历史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他的这个猜想也是合情合理,也是成立的。 “嗯,您说的这个假设也是我一开始就想过的,所以,最早勘探队挖掘出来的土样我拿回学校做了年代鉴定,那土样是东汉早期的,而目前我们能够看到的东汉瓷器大多数是东汉晚期的,而且,在技术工艺上和质地上,根本就对瓷土的要求不高,换句话说,那个时代的工匠还没有认识到瓷土对瓷器的影响。” “那你认为那些填土都是什么呢?”张婕此时也加入到了讨论。 “最大的可能是针对某个特定人物的诅咒式墓葬,这也是我考虑了许多许多后才想明白的一个方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命名,不妨就叫这是恶葬吧。” “恶葬?历史上有这样的人物吗?这不符合咱们的传统啊!”张婕叫到。 第一卷_变招(6) 张婕的话也是让副校长点头,“是啊,张婕说的对,我们民俗习惯是信奉‘人死为大,人死业消’这个原则的,即便是大奸大恶的人,在他们死后也鲜有听说如何如何的。你的这个说法欠考证啊,不足为据,不足为据啊!” “嗯,这个说法我也考虑过,可我说的恶葬并不是说把死后的人如何如何,当然,在历史上也记载过这样的例子,比如说伍子胥鞭尸等,实际上这个传闻可能是历史上的一种讹传,在后来的历朝历代里,至少上层社会里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至于下层社会里就不好说了,当然,这不包括当时还没有汉化的少数民族,比如说金国就把北宋王陵掘开,把北宋皇帝的尸体分解,元蒙攻下南宋后也干过类似的事情,可是汉民族里还真没有这样的例子,这就是文化沉淀啊。” 李凡是一边开车一边东扯西拉的,说到那里自己也不在乎,反正是聊天嘛。 “你说伍子胥鞭尸的事情不实?有依据吗?”副校长皱眉问道,显然他不信。 “《史记吴太伯世家》上记载伍子胥鞭尸,有证据吗?早在一百多年前的《吕氏春秋》上说的是鞭坟,相信司马迁也应该看过吧?怎么到了他写吴太剥世家的时候就变成了鞭尸了?而在这之前记载春秋历史的权威史书《左传》《春秋》等都没有记载鞭尸鞭坟的事情,以孔仲尼那样的脾性,他会忽略吗?而司马迁是因为什么写史记的?遭受汉武帝的腐刑,他能不恨吗?嘴上不能说,行动不能干,难道他还不能借古讽今?要知道,那段故事实际上是把汉武帝比作楚平王了。” “哎哟!你这小屁孩的学问不浅啊!这脑袋瓜子里想的东西的确不少,那你说的恶葬是指的什么?说来听听。”李凡不往回绕,可不等于领导不往回绕啊。 “我理解的恶葬是某些人得罪了皇上,死后不仅仅是没有哀荣,弄的不好可能会在墓葬上动手脚,比如,我们都知道古代人墓葬是讲究风水的,这种对风水的研究早在上古时期就开始了,至汉代时,人们已将阴阳、五行、太极、八卦等互相配合,形成独有的对宇宙框架认识的理论体系。风水堪舆其实也是在这个框架里的,不过仅仅是一部分而已。到了东汉时期,风水学的一些理论已经广泛的用于阳宅、阴宅和帝王朝代兴衰的活动中。大家都会认为人死后要去找好的阴宅,难道说一些让帝王讨厌或者是愤懑的人,也会有这样的待遇吗?我看未必,弄的不好就会反其道而行之,何况,有的人所代表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身后的一个阶层,一个世家,这样的情况下,您认为出现压制对手的丧葬手段不会出现吗?” 说道后来,李凡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张婕更是被小屁孩给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啊,你这样说我也解开了多年想不透的一些谜题啊!”领导听完叹口气说道,“元蒙南下,大肆破坏宋朝帝陵,所以,他们也害怕自己的帝陵被破坏,所以,他们的帝陵全都是密葬的,直到今天,也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元朝帝陵,虽然其统治的时间不长,可前前后后也有十六个皇帝呢,可没有一个被发现。还有那个三国时期的曹操,他率先搞了摸金校尉,专干盗墓的把戏,自己死了以后当然也害怕人家掘他的坟,所以也是密葬的,后世也没有发现他的陵墓。” “不对啊,不是说曹操墓已经发现了吗?”张婕猛然插口说道。 “呵呵,那个墓至今还是存疑的,古玩界里就有‘存疑不立’的原则,就是说,只要有疑点的,就不能最后认定。古玩尚且如此,那古墓呢?”李凡笑着说道,“我同意副校长刚才说的那个认识,许多人干了坏事以后,必然要掩饰自己的行径。不过对元朝帝王陵墓我还有另一个看法,那就是已经不存在了。” “你为什么这样说?证据就不找你要了,说说你是如何推断的。”领导感兴趣的问道,“许多史学家考古学家都认为找不到陵墓是蒙古人在埋葬之后不立坟茔,杀光知情人所致,你怎么说不存在了呢?这是不是也太匪夷所思了?” 李凡扭头看了看领导,随即又是一笑,“我们许多史学家和考古学家都喜欢钻在古籍里去查原文记载,找到几条就如获至宝,可我们看待问题不能孤立的看,要全方位立体的看。蒙元建立统一的国家首先是一个弱势文明的变异偶然特例,所以,他们实际上在汉民族为主的地区里一天真正的统治都没有过,在成吉思汗初创的时候,他们连文字都没有,而且,蒙元的帝王都很简朴,这个简朴并不是说他们天生如此,而是他们自己并不掌握富庶后如何去享受的法子和思维。他们的丧葬模式也不可能一蹴而就的进入高度文明的型制,偏偏那个时候的汉族官员又都是哄着他们玩,这最后的结果自然还是他们传统的丧葬方法,那种简单的棺葬到现在还能剩下什么呢?尤其是在潮湿的大草原草甸子上。”23sk. “不是在鄂尔多斯那边有一个成吉思汗陵墓吗?”张婕又傻乎乎的说道。 “那是后世修的,不作数的。”副校长摆摆手说道,“嗯,我觉得小李说的有些道理啊,综合分析起来,元蒙南下也就是玩了一次旅游,又不肯接受汉文化,同时还极大的抵触汉文化,最后连科举都取消了。没有文化的朝代如何维持?别说帝王陵看不到,就是一些王公贵族的陵墓也是少见啊,这说明,那边的丧葬就是史书上说的‘简葬’,简葬的陵墓自然是无法保存下来,这个推理是成立的。” “好,就算你推断的有道理,那在津孟那里最可能出现的墓葬可能是谁?”张婕也被这一老一小的聊天给逗起了兴趣,大胆的问了起来。 “东汉的开国皇帝是刘秀,据说是刘邦的九世孙,汉景帝也是其祖宗,可是到了他父亲这一代只能是个县令了,到他这一代,啥都不是了,后来,王莽篡汉,天下大乱,他最早是跟着哥哥起哄的,后来才逐步的创出了点名头,这个时候他已经结婚娶了原配阴丽华,就是民间传说‘娶妻当得阴丽华’的那个阴丽华。可后来为了吸纳北方集团的势力,巩固与真定王刘扬的联盟,再娶刘扬外甥女郭圣通为正室,最后得到了天下。一开始,两个女的还都不错,阴丽华让出了后位,刘秀为了安抚河北地方势力,让郭圣通当了十五年的皇后。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郭圣通却是模仿吕雉、霍成君,哦,这个霍成君是汉宣帝的第二个皇后,汉宣帝第一个皇后是被霍成君的母亲派人毒死的,这样霍成君才上的位,是西汉时期里与吕雉齐名的坏女人。郭圣通要模仿这两个人,刘秀当然不干了,最后把她的后位给废了,九年后,郭圣通死了,她的墓地就在这邙山一带,可具体是哪里没人知道。她死后留下五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想想看,另一派的人能让她的坟墓旺子旺孙吗?可是皇家的脸面又不能丢,哪怕是废掉了的皇后,刘秀也没有把事情做绝,她的长子本来是太子,废后以后,太子主动请废,可以说,这一脉都还算是善终,可在墓葬上动点手脚很难吗?至少,不葬于好地方就完全可能。根据史**载,郭圣通死后是没有与刘秀合葬的,与刘秀合葬的是阴丽华。” “你是说那里的墓葬有可能是郭圣通的?”领导敏锐的察觉到了李凡的暗示。 “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在东汉时期,宫斗从来没有断过,即便是光武中兴,其后来的朝局仍然是个混乱不堪的局面,说现在妇女翻身,可是在东汉时期,充斥着太后承制外戚干政的局面,到后来小皇帝要靠宦官才能亲政,而卖官鬻爵的先河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启的,不到二百年,朝廷腐烂的管不住了,这才有了后面的黄巾之乱和三国混战,西晋有了短暂的一统后,国家又乱了,南**分裂,军阀混战,这一打就又是二百多年,直到隋唐才再次形成大一统。” “哎呀,我上大学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背这些年表,那个时代也着实是太乱了。”张婕摇摇头,“我听说汉代大墓多是在那个时候毁坏的,现在能找到的非常稀少。” “没错,说起礼崩乐坏,还真是比不了北魏的曹氏,曹操的父亲曹嵩原本是夏侯家人,后来过继给宦官曹腾为养子,也有一说是曹腾在路边捡的。反正家世不清,所以也把曹操给弄的格外的叛逆,我们当代许多人评价曹操是功大于过,可就我个人来看,最多是功过各半,尤其是他那个‘唯才是举’的提法可是害了后世好多人。所谓唯才是举的意思就是不需要什么德智体全面发展,只要你有一个强项,那就用你,所以,在三国里,从内部败掉的只有北魏,不讲道德,不讲礼数,不讲公德心,不讲善良,唯才是举的结果就是形成了‘司马昭之心’,当年曹操如何对待汉室的招数,他的后代也都照单全部承受了一次,真是天道轮回啊。许多人说少不看水浒,老不看三国,这个话的意思其实是贬义的,也是警醒大家的,想想看,少年人都去打打杀杀社会能不乱吗?上了年纪的人还要去搞阴谋诡计,那成啥了?整个三国演义的表述其实是告诫我们,不要去搞歪门邪道,不要去搞阴谋诡计,要回归到忠孝礼仁义智信上去,可是偏偏听的人都学了里面的负面东西,虽然不打仗了,可是海内外的汉奸并不少,虽然不要求三纲五常了,可也不能动不动就把老子给告到法院去吧?唉!乱,真是乱!” “哈哈哈……你这个小屁孩名堂不少嘛!那你能做到忠孝仁义礼智信吗?” “我?尽量吧,起码我不会去当恶人,不会去坑害谁,当然喽,我也在争取不被人坑。我其实也在学习那些坏人的坑蒙拐骗的手段,只有知道坏人的那些手段才有可能去预防是不是?要不然,被人坑了还不知道呢!”李凡大咧咧的说道。 好吗,这一路上,有校长当捧哏,有张婕当听众,李凡这一路上就是在胡吹。 主管副校长到了目的地,那边的贾春生也被带回了学校,刚到,就接到了当地派出所的电话,工地包工头自首了,坦白向贾春生行贿18万多元。接下来,那些签单的餐馆和ktv的老板都前后到派出所里自首,声言,都先后想贾春生以及其他人行贿若干,整个案子太简单了,都不需要再问贾春生什么了。 当天晚上,他们一起参加了开幕式,李凡还参加了运动员的入场式,球队那群牲口算是把李凡给“亲热”的要死,现在的y校队不管男队还是女队,都是焦点,下午在第一轮分组赛上都双双的取得了首战胜利,佟建华现在得意的不行。 大运会的比赛是非常紧凑的,可是规模也是吓死人的,全国那么多学校,光是报名参加的运动员就接近万人,这可是堪比世界级的大型比赛了。 参加完当晚的开幕式,各个代表队都在开会动员和准备明天开始的正式比赛。 同样是这一天,经过马嵬曾签署的文件,李凡原来雇佣的那个勘探队就在现有工地附近再次开始了钻探,到了下午的时候,居然就有了消息,靠近边际的一个地方居然采掘出来了一截古代木料,马嵬曾初步判定是“柏木”的。于是拍了照片发给了李凡,李凡一看就有些发蒙了,如果这一截柏木是2000年前的,那是不是说明下面有黄肠题凑?要是有黄肠题凑,那……那肯定是汉代大墓啊。 黄肠题凑,始于周代,兴于汉代,汉代以后就基本消失了。这里的“黄肠”的意思是指柏木的树心颜色,注意,必须是柏木,其他树木不可用。而“题凑”是指柏木木方摆放的形式,是摆放而不是卯榫,摆放也有讲究,所以,黄肠都是木方形式。根据汉代礼制,黄肠题凑与玉衣、梓宫、便房、外藏椁同属帝王陵墓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但经朝廷特赐,个别勋臣贵戚也可使用。普通人家,哪怕你家里再有钱也不行,谁用就是逾制,马王堆那个辛追老太太就没有黄肠题凑, 如果说下面有“黄肠题凑”,那下面还真是说不好是汉代那个大人物的陵墓呢。李凡立即给马嵬曾发去了“每隔十米打一个探洞,测量深度。”的信息。 跟着马嵬曾又回信息:王副县长亲自上门找我们,他有一个黑瓷碗,从照片上看好像有一眼,不过,我还是看不准,需要拿回学校去做年代鉴定。 “我看过那个碗的照片,最近查了点资料,有些启发,你也查查,柴窑?” 马嵬曾看到李凡的回信,顿时蒙圈了,柴窑?他听说过,从来没有看到过。 第五十一章 帮忙(1) 张婕也从马嵬曾那里得到了消息,现在俩人是搭档,马嵬曾很“尊重”张婕这个政工干部的,发现了“黄肠题凑”的事情自然也不可能瞒着她。 什么是黄肠题凑,张婕不了解,可现在的资讯如此发达,拿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一通搜索,顿时眼珠子都亮了。别以为李凡说的那个“载入史册”她没有动心,运动会就是再热闹,取得成绩再好,与她这个辅导员关系毕竟有限,甚至在获奖人员的名单上都不可能有她的一笔。可在津孟这边的考古就不一样了,她好歹是考古队的领导之一啊。想明白了这一层,开幕式结束后张婕就去找到李凡,约好第二天一早就往回赶,同时,她也让李凡把新编入的同学名单给她,她要一个个的把这些放假回家的人都叫过来,这个工作还就是她这个“指导员”的。 没有了领导坐在车上,李凡可就不那么软绵绵的开车了,一路上只要是没有电子监控的地方,那车就飞起来了,足足比来的时候提前了大半个小时就到了津孟,一点都不耽搁吃午饭。张婕一开始还心惊肉跳的,可到后来也习惯了,她发现李凡的驾驶技术是她完全不了解的,甚至都看不明白李凡是如何在车流里穿梭。 “你们回来的太快了,我这里正想叫人把这块木头送回去鉴定年代呢,来,小李啊,你先看看,我觉得像是黄肠题凑里的柏木,可惜,我没有实地看过黄肠题凑,对这个规制了解的也不多。”看到李凡和张婕,马嵬曾就高兴了,回身把放在一个塑料盒子里的一截木头拿了出来,“根据那个勘探的师傅说,这是在地面下差不多50米的地方钻出来的,而从地表到这个地方的泥土也是很混杂,土样都在采样工作室里,我还没来得及去分析呢,小李,这个事情是不是你来负责?” 李凡此时正盯着那截木头才细看,听了马嵬曾的话就顺口说了一句“好!” “李凡,你能不能认真点?马老师跟你说话呢,你怎么这态度啊?”张婕在旁边不乐意了,他以为李凡压根就没听清楚马嵬曾说的话,是在随口支应呢。 “呵呵,不,他以已经回答我了。张老师,你不了解这小子,他是可以一心多用的,刚才他说‘好’,那就是等于答应我,咱们别在这里打搅他,在看古物这方面,他的眼睛有时比机器还要厉害。走,咱们去准备午饭,吃完饭再说。”马嵬曾赶紧的拉了拉张婕的胳膊,“我把昨天发生的一些事情也向你汇报一下,那个包工头已经跟我们签署了完工确认书了,贾教授欠的那些款项也都清理了,现在,我们考古队是可以轻装上阵了。另外,根据考古勘探计划,四台小型钻探机都在工地上铺开了,下午我带你去看一看,还是满壮观的……” “好!我没想到你这里的动作这么快,路上我也联络了你给我的那个名单上的学生,他们都已经答应了,有些已经在路上了,咱们是不是去跟这个宾馆再谈一谈,原来包租的房间可能不够,咱们得多租上几间才够大家住的……”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去了宾馆的餐厅,在那里,有几张桌子是考古队长期包伙的,这个集体伙食的包伙,还都是贾春生来的时候与宾馆谈下来的。 午饭的时候李凡没有来,显然对那截木头还在分析和研究,马嵬曾于是叫人给他打包送到房间里去,可是在房间里并没有看到李凡。等到马嵬曾午休起来,那边李凡已经得出了基本的结论,“那块地下五十米内一定有汉代大墓”。 原来,李凡在看了一阵子木头后,又自己去了勘探队的土样室了。这个勘探队是从原来市里那个专业勘探队里分出来的一个小队,他们在津孟当地也建立了自己的小小的基地,作为勘探队伍,他们出外的能力可是比考古队专业多了。 所有的钻机都有专用车辆配套,所有配套出来的都有辅助车辆,也有专用的野外简易房车,堆到一起装车就走,拉开了,就是简易的房屋,不仅有宿舍,还有工作间和土样室,钻探出来的土样都要存底,都要登记造册。不管勘探队如何分拆,这种基本的规模和程序是一样都不能少的,否则,就没有资格证书。 李凡在勘探地附近找到了勘探队的临时驻地。说起来,李凡还是他们的老板呢,因为这个勘探小队是李凡很早就预定下来的,钱也早就给了,只要这边要加码加勘探项目,那勘探队的人就会高兴的很,因为,这个钱可是不赚白不赚的。就拿今年来说,勘探队虽然有了上面给的任务,可要想弄点零花钱,那就是去农村帮农民打“机井”了,可打一个机井才几个钱啊?根本就不够塞牙缝的。3sk. “那些土样我看过了,把你们下一步钻探的图纸拿过来,我要修改一下。”看完了土样的李凡,叫来了这里的大师傅,也就是这里的头头郑师傅,“中午你们这里吃啥?给我也弄一口,来不及回去吃饭了,有些事情还想跟你们商量。” 郑师傅已经四十多岁了,常年的出外,黑红的脸庞,一听这小小的老板跟他“共进午餐”,顿时大喜,连忙就叫人去准备了,这地方,别的没有,烧鸡、猪头肉加啤酒这些东西还是满处都是,无非是叫马仔骑上摩托车出去一趟。 根据土样反应的情况,李凡进一步标出了钻探的方位,还把钻探的深度也规定死了,并言明,只要再钻探到木头,立即提钻退出,记录好数据。如果老郑懂得把那些钻点连线,那就是一个标准的中字型的框框,这也是李凡根据地下出来的土样一个个分析出来的,别看李凡也是第一次前来考古,可是,弄这些基础的东西却不是第一次了,王家魏家的地皮设计的时候,都进行过钻研取样的勘探。而且,在贾春生胡闹的这俩月里,李凡可是没少找资料和查资料,网上能找到的考古记录和文章他几乎全都看了个遍。此时的李凡,对考古挖掘也是心中有数的。 “来来,这附近的小店就能做点这个,我来陪你喝点啤酒,天太热了,喝点啤酒解暑。”午饭的时候郑师傅招呼着李久,李久也不矫情,坐在小凳子上就喝。 “郑师傅,如果请你们打一个工业用机井,大概需要多少钱?” “哦,这个要看你们需要的规模有多大了。这些年来,南水北调,本地的地下水层面也是不断的提高,我们这个地区靠近大邙山,年降水也不少,在农村帮老乡打一口水井一般在20米左右就可以出水了,水质送检后也不错。如果仅仅是打一口每天出水五六吨的水井……除了修井的建筑费用外我不收你的钱,算送你的。那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郑师傅笑呵呵的说道。 “五六吨可不行啊,至少每天要在百吨以上的,整个工程不会小,你按照我说的百吨以上的用水,设计一个打井方案,不一定是只打一口井,至于地面上的蓄水池之类的我另外找人设计,我有个朋友要在这里投资建立一个大型的精洗瓷土厂,这个用水就比较麻烦了,考虑到本地河流的用水流量等问题,估计要采用循环用水的方式,否则,这个精洗厂就干不成啊。”李凡也不藏着掖着,对郑师傅说了实话,“你家里要是有人想找活干,到时候我叫他给你留俩名额。” “还有这好事?哈哈,看来,县里要开发这里不是空穴来风啊,行,我叫技术员给你算算,百十来吨的出水也不算多,用不了几口井的,都是小意思。就是地面上的蓄水池可是要占地大一些了,弄得不好还得征地,这就怕……” “呵呵,郑师傅还是行家啊,其实,囤积一万方水的容积并不算大啊,如果下挖50米,地面四边长度都是25米就足够了,这样一个地下蓄水池的容积有多少?所以,根本不需要去征地,而且,现代技术的精洗可不是咱们想象那样的粗放式用水冲,精洗是一个说法,真正的工作环境其实是浸泡和筛选。”李凡说道。 “真是看不出来啊,到底是文化人,我们大老粗看着挺难的事情,到了你这儿都不算是个啥事,好,这个活我接了,至于价钱嘛好说,你们看着给就是了。” 郑师傅不傻,有这样的企业入驻,他这个勘探小队将来还怕没有生意?如果没有这个企业入驻,自己报再高的价钱也是白搭,就是个嘴劲,啥实惠也不会有。 等到下午李凡回到了考古队,马嵬曾正焦急的等着他呢。他抱歉的笑笑。 马嵬曾知道小屁孩肯定是出去查勘了,他不好意思打电话追问,可盼着李凡早点回来的心思却一点没少。现在说起来他是考古队长,可他这个队长其实也是徒有虚名,对于如何发掘古墓,马嵬曾是一点都不摸门,甚至可以说y大学里也没有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行的。之所以朱家清敢把活揽下来,就是因为朱家清看好李凡的能力。朱家清知道李凡是那种谋定而动的人,是能够从别人那里学习和了解新技术新办法的人。考古的挖掘工作本身没有啥技术含量,各种文献和专业书也都说的清清楚楚,而对墓穴中的勘察也是有规范的,如果是普通的墓穴,y大学这次就算是练手,无所谓好坏,如果是特殊的大墓,那肯定得上报,一定会有更高级更专业的专家来,也不会因为y大学的考古队是初创而损失什么。 “马老师,我去工地把勘探点调整了一下,您看,这是新的钻点图形,郑师傅说了,给他两天时间,就能拿出全部地下的土样,只要有了详细的地下土样,我们下一步的发掘就好办了。”李凡说着拿出了一张复印图递给了马嵬曾,“我仔细看了其他土样,那边的浮土里最上层的瓷土层比贾教授原来搞的那块地上浅多了,最厚的也不到十米,按照汉制度量衡来测算,差不多是四丈多,其他的都是混杂着各种物质的浮土,主要成分就是津孟河里的泥土,这说明了什么?” “你干脆就直说吧,你也知道,我对这些是两眼一抹黑,别以为我是书呆子就想不过一些弯弯绕来,朱老把我立为队长,那是给你对外挡风雨的,真正拿主意的是你,这个朱老就比你好,没跟我绕弯子,直接跟我说了,瞧瞧你,还这样绕着弯说话,你要还认我这个老师,直接把后面怎么干说出来!” 李凡尴尬的看着马嵬曾,脸上堆满了笑意,“马老师,马队长,我也是刚刚从前面回来,就算是有了初步的想法,不也是要多想想嘛,你给我点时间成不?” “好好,是我性急了,主要是被朱老那边给逼的,原来一天也不来一条信息,好吗,现在一天至少二个,你知道我的,我这没话说的时候就人就发急,这你也知道的,好了,今天你能说这么多也就可以了,我晚饭后给老爷子回信。” 马嵬曾说了大实话,颠颠的先走了,李凡回到房间里,连吃饭都是叫人给他打包过来的扒拉两口,然后就“奋笔疾书”……哦,不,现在已经没这个了,他开始“疯狂”的敲击着键盘,在他的脑海里,已经形成了一个挖掘计划,只不过这次他要别出心裁的搞创新,而针对这个创新,他可能要花费更多的精力。 就在李凡紧锣密鼓的搞计划的时候,余所长和王副县长找上门来了,李凡一看是老熟人,马上放下手上的活计,客气的招呼他们,“我这就叫队长他们来。” “别,别,小李啊,我们这次来不是谈公事,是找你来帮忙办点私事。”余所长拉着李凡坐下,“这是开发区的头头,我们的王副县长,来,你们认识一下。” 李凡赶紧给王向前鞠躬,“王县长好,能认识您可真高兴,怎么说您都是我的长辈,有啥事您只管说,能办的我没二话,今后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您照顾呢……” 别说,小屁孩这嘴巴是真甜,哄得王向前是哈哈大笑,“小李啊,你别跟我客气,你的事情老余也跟我说了,今天过来啊,还是想请你这个大行家给我看看那个黑碗,我听说不看到实物光看照片很难断定,这不,今天我带来了。” 说着话,王向前从自己拎着的一个纸盒里拿出了那个黑碗,几乎跟余所长一样,也是用旧报纸包着的,看来,下面的人还真就是有用报纸包东西的习惯。 “这个,还是得把我们队长叫过来啊,他可是瓷器方面的专家,我一个人看了不算的……您等等,我给他打电话。”李凡笑眯眯的说着,掏出了手机打给了马嵬曾,“马老师,王副县长在我的房间里,拿着那个黑碗,您过来一下呗。” 三分钟不到,马嵬曾就小跑着过来了,一听能看到实物,他也忍不住了。 第一卷_帮忙(2) 黑碗拿出来了,貌不惊人,一眼看去就是民窑的,可是,从那晚上的裂缝中却是出现了一丝极细的白线。马嵬曾拿在手里仔细的端详,反复的看来看去,一会摇头一会又点头,弄得王向前在那里的心情也是跟着七上八下的。 “小李啊,从这个碗的器型上看,北宋的无疑,可是,在北宋这种黑色的碗我别说没见过,甚至都没有听说过啊,你上次给我一个思路,柴窑,可是柴窑能是这样吗?黑乎乎的,可又不是陶器,着实有些古怪啊,会不会是后世谁仿制出来的怪物啊?”马嵬曾看了一会后把碗放下,用商榷的口吻对李凡说道。 马嵬曾说的“怪物”其实就是从清末民初开始的一些造假的艺人,因为对历史和年代等知识不了解或者是不全面,凭空杜撰出来的一些仿古的东西,从瓷器到铜器都有,这些怪物最大的特征就是明显的有些地方对不上号。比如,给洪武年间的瓷器落款,给南**时期的铜像上刻上简体字等等。这个黑碗从器型上看马嵬曾觉得像是北宋的,可偏偏北宋时期的人很爱好素雅,就连后世备受推崇的钧瓷都不能登大雅之堂,这个黑碗拿来能做什么?马嵬曾着实是想不出来。 李凡看着放在小桌子上的黑碗,脑袋瓜子里也是不停的转悠,猛然,他找出了看玉石的强光电筒,对着那黑碗的白线贴上去照了起来,另一边的马嵬曾立即就“咦”了一声。原来,透过强光散射出来的不仅仅是那一律精白的裂缝,还使整个黑碗透出了一股浓郁的墨绿色幽光。这哪里是陶器啊,陶器是绝对不可能透光的,只有上好的瓷器才具有这种“声如磬,透如玉”的特征。 “这是上等瓷土做成的碗啊!乖乖!这足底我再看看,应该也是外面抹了一层淡色的釉……”马嵬曾再次拿起了小碗,翻过底部,也用强光电筒照了起来,这次看的更清楚了,绝对上等的细瓷啊!看得马嵬曾在那里是一个劲的晃脑袋,“这么好的瓷土为什么要烧成黑色的?没道理啊!什么情况下用黑色?” “咱们农村办丧事不是用黑的吗?”余所长插话说道,“会不会是……” “老余,你就歇菜吧,按照古礼,咱们这个民族办丧事是以白色为主,还不是纯白的,是天然本白的,黑色只有再写一些文字的时候才用上,套黑框,你见过谁家办丧事穿黑色孝袍的?现在穿黑色衣服去参加丧礼是受西方文化影响,历史上参加丧礼的人是穿不着色的衣服。”王向前拦住了余所长的话头,还别说,这王向前在古文化方面还不是个完全的白丁,难怪他能够玩玩古董呢。???.23sk. “用这种纯黑色做碗的确是个怪事,就是目前各地生产的工艺碗里也没有黑色啊,咱们民族可是忌讳说黑的,端着黑碗吃饭……”李凡也在旁边摇头说道。 “是啊,就是给祖宗上贡使用的碗具也没有黑色的啊,这个黑碗到底是干什么用的?难道说这真的是柴窑的?可这外形的工艺也太差了啊,这样的瓷器也就是普通老百姓吃饭用的,可老百姓怎么可能用这样好的瓷土?”马嵬曾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从这个瓷土的成色看,会不会是最近有人仿古作假而烧坏了的帮呢?小李啊,我记得氧化铁超过8%,加上适当的厚度和温度,窑变后呈现的就是黑色,这是不是仿冒者搞错了配方和温度形成的?可是这瓷土又不像啊,说不通啊。” “不,这绝对不是仿冒者的东西,没有意义,即便是他们把这个器型和釉色都弄对了,做出来的东西就是个碗,北宋钧瓷没有这样的碗,这谁都知道,不能仿冒北宋钧瓷,那他们做出来的钧瓷按哪个朝代的卖?能卖出什么价来?这样精细的瓷土,就是现在去买也不便宜吧?这个碗怎么说都有300多克,还这样厚重和粗糙,能卖的起价来吗?卖不起价来,他们做来干啥用?还把这碗底留出来,更是没有道理啊,从器型和瓷土材质上看,这与北宋前的柴窑有联系,我个人认为,这会不会是柴窑工匠们的自用碗?或者说是受到官府打压后弄出来的变种?” 其实,李凡也是一边思索一边随口说的,对于这个碗的用途和出处,他想了很多方面,最后想起了北宋和后周之间的关系,想起了赵匡胤的陈桥兵变的典故。 “这,这是个什么逻辑关系?你是如何推理出来的?”马嵬曾立即皱眉问道。 “这个话说起来可就有点长了,王副县长,余所长,你们有时间吗?”李凡笑笑,看着这两人,“不过这个碗还是要拿去做一下年代鉴定,如果鉴定出来的年代是一千多年前的,那这个碗的身世也就清楚了,只不过……这个东西会有一些文化单位或学校为了研究向您募捐,到时候,当然,回赠的报酬数量也不会少。” “没有关系,我们乐意听听,只要是对学术研究有用,把它捐献出去也行啊,到你这儿来就是来长学问的,你说你说,我们认真听。”王向前立即就表态了。 王向前可是在圈子里可是混了差不多三十多年了,他怕自己的表态不好,这小屁孩就不说了,到时候还是弄得自己稀里糊涂。如果确属真品,那捐献出去也没啥不好的,自己至少可以得到不菲的奖金,还拿的心安理得,不像余所长那样,搞的现在都夫妻分居了,不划算啊。想明白了这层,他的表态可以说是高大上的。 “我们都知道,唐朝灭亡后,边远地区不算,在中原就乱了差不多60多年,在历史上管这个时期叫五代,先后出现了后梁、后唐、后晋、后**后周五个朝代,这些朝代里,还都是头尾相接的,也是历史上颠覆政变形成的一个个的**政权,其中,只有后晋和后周是汉人当了皇帝,后梁、后唐和后汉都是被同化的沙陀人当了皇帝,这些朝代为此的时间都很短,长的十几年,短的只有几年,具体的历史我就不说了,那不是咱们几节课能讲完的。”李凡说到这里,从冰箱里拿出了矿泉水,自己打开了喝上了一口,“还是这个凉快,我喝这个,你们喝茶。” 那边,马嵬曾已经开始给其他人泡茶,宾馆里,也就是用开水冲一杯子了。 “这里我要重点的讲讲后周和北宋的关系。”李凡放下了塑料瓶子,“北宋在大的朝代里是唯一一个没有通过大规模的统一战争获得**政权的朝代,赵匡胤是在陈桥兵变的时候黄袍加身,后来返回了开封,逼迫刚刚继位的后周小皇帝禅位,从而建立起了宋朝,虽然后来逐步的统一了南方,形成了一个相对统一的版图,可我们还是从历史上看到,宋朝的版图在大一统的历史上是最小的,军队的战斗力也是最差的,后世称宋朝的这种情况是‘弱宋’,可是宋朝的经济发展又是史无前例的,创造出了璀璨的汉文化和科技,唐宋八大家里有六位在宋朝。” 李凡说的这些,马嵬曾知道,王向前也略知一二,只有余所长听着新鲜。 “刚才说的是一个过门,下面我要说的就是这后周的柴窑了。” 说到这里,李凡走到里边打开了一扇窗户,没法子,王向前和余所长都是大烟枪,马嵬曾不抽烟,这宾馆的房间就那么大,两个烟枪一点,用不了一会,这满屋子就都是烟味了。看着李凡的举动,王向前和余所长都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小李打开窗户了,你们只管抽,不抽你们也难受。”马嵬曾说。 “为什么有一个柴窑呢?难道说是用柴火烧制的?不是。后周皇帝明面上叫郭威,实际上本姓柴,叫柴荣,在他当皇帝的时候,也有自己的官窑,当时叫御窑。北宋的官窑实际上继承的就是后周的御窑,后周时期生产的御窑瓷器在精美度和品质上比北宋的官窑还要好,一点都不差。可是,赵家得了天下后不可能还继续用柴家的东西,肯定得自己另起炉灶,原来后周宫廷里的瓷器就有可能流落到了民间,于是,后人为了区别北宋的官窑,就给这个后周御窑起了名字叫柴窑。” “哦,原来柴窑的名称是这样来的啊!”马嵬曾感慨的说道。 “那柴窑不是更加珍贵?更值钱?”余所长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 “那是当然啦,宋瓷还能看到好多件,可柴窑的瓷器,根据我的了解,到目前为止,一件真正的柴窑瓷器都没有,只有少量的瓷片。而根据史**载,后周世宗对烧造瓷器要求极高,集中了当时的能工巧匠,使用珍珠、翠玉甚至黄金加入釉泥中,他的弟弟亲自督造,烧制好的瓷器只能在宫中使用,严厉禁止流入民间,古人有**载,柴窑碎片都可以作为帽子和衣物上的装饰品,不亚于使用珍珠玛瑙和玉石,可见,柴窑的品质有多高,有人说,家有万贯不如钧瓷一片,可谁知道还有一句是‘家有名瓷不如柴窑一片’呢?” “这么说来,柴窑瓷器不得了啊,那怎么出了这样的一个东西?你这似乎还是没连上啊?”王向前指指那个黑碗,“如果这也是柴窑的,那是不是名不副实?” “您别急啊,听我慢慢的说来。”李凡调皮的又喝了一口冰水,“赵匡胤要以仁义治天下,他拿了后周老柴家的天下,还给那个小皇帝柴宗训弄了个丹书铁劵,封了个郑王,那个水浒传里的小旋风柴进就是后周皇族的后裔。赵匡胤登基后,检查大内府库,发现宫中的各种器具,极其奢侈华丽,连一个小小的小便器都用七宝装饰。不禁感慨万千,对臣下叹道,‘为人主者,糜烂如此,焉能不国亡家破?我大宋当以此为戒!’当即下令,将那些价值连城的器具搬到院中,全部砸毁。同时,他下令关闭柴窑,遣散工匠。可皇帝下令简单,那些工匠顿时就没了饭碗,他们还被充军发配,要知道,北宋时期动不动就把人发配,还要在脸上刺字,就连著名的大将狄青也曾经被发配刺字,所以狄青也叫‘面涅将军’,根据史料记载,这些工匠就有相当一部分流放到了这里,他们来了以后,靠什么谋生?这里又有上好的瓷土,难道他们会放着自己会的手艺去讨饭吗?” “嗯!你这样一说我倒是觉得合理,可他们为什么要用黑色釉呢?”马嵬曾先是点头,后又摇头的问道,“而且,这里的瓷土似乎还达不到如此精细啊。” “一个好的瓷器工匠最怕什么?最会什么?”李凡戏谑的提出了两个问题,随即自己回答道,“最怕的是手艺失传,最会的就是精选瓷土,没有好的瓷土,在那个年代是烧制不出好的瓷器的,那些釉色和釉料的调制都是旁枝末节,真正的瓷器工匠的绝活就是把不好的瓷土精选成上好的瓷土。在那个年代,并不是只有景德镇有上好的高岭土,其实,在北方也有,只不过,北方的高岭土里含有的杂质多一些,有些成分复杂一些,现代人可以通过改进的技术解决这些问题,那么在古代,那些老艺人难道就不会动脑子去弄吗?如果没有他们的技艺,五大名窑是如何产生的?就是现在的景德镇高岭土也不是拿起来就用啊,也要经过遴选,水洗和精研等诸多工序呢,他们在这里弄出上好的瓷土来是一点也不奇怪,可是他们害怕暴露,怎么办?只能自己给自己抹黑喽,可又不甘心,艺人嘛,总是要流出一点破绽让行家去猜去看,于是,碗底就出现了那样的东西。” “有道理,有道理!”听到这里,王向前才连连点头,转念又一想,“为什么在器型上做的那么粗呢?他们都是高超的手艺人,难道说做的精细点很难吗?” “这也是他们害怕被官府查被人举报啊,做的粗一点,自己用,别人不会说什么,可要是他们自己用的黑碗比‘建盏窑口’的还漂亮,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毛病吗?而且,这个黑碗我估计也是只有工匠家里的老大才能用,平常就没人用的,老大走了,这碗也就随葬了,普通人的墓葬根本保留不到现在,只有这个黑碗夹在泥土中,那挖掘机的运气不错,没有直接给碎掉,不过这个裂缝可是由于运输震动才出现的,否则,咱们看不到这条白线,在地底下,用不了几年,这条线就被泥土中的氧化铁给沁色了。有点可惜啊……不过,马老师,这条缝你能修复吧?我记得你在这个方面可是独占鳌头,要不,找个机会您给修复一下?” “不不,这个不能修复,不是我不干,也不是干不了,是有了这条缝才说明问题,没有这条缝,那这个古瓷的发现就不完整了。”马嵬曾严肃的说道。 “乖乖!这东西……还这么讲究,长学问了!”王向前感慨的说道。 第一卷_帮忙(3) 这天晚上,直到快十一点了,王向前和余所长都在小屁孩的房间里津津有味的听李凡和马嵬曾讨论柴窑的故事,也就在俩人兴趣正浓的时候,余所长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起来,一开始,余所长还没怎么在意,可这震动顽强的坚持着,他这才拿出来看了一眼,结果,发现是所里的值班电话,于是拿着手机走到房间外面去接电话。一个老公安,对这半夜里打来的电话当然是有预感的。 房间里的王向前最后跟马嵬曾和李凡谈好了,一开学,他就带上这个黑碗去学校鉴定中心做个年代鉴定,现在,学校里放假,鉴定中心也放假了。当然,李凡建议王副县长要把这个黑碗收放好,叮嘱他不要因为大意而出现啥问题。 这边几个人还在笑呵呵的议论着下一步的发掘工作,那边的余所长就匆匆的走进来,然后悄悄的在王向前的耳边嘀咕了两句,王向前一听,顿时脸色大变。 “不好意思啊,我们得走了,这时间也太晚了,多谢你们,改天我请你们吃饭。”王向前当机立断的站了起来,包好黑碗,客气的与马嵬曾和李凡握手告别。 “聊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走了?”马嵬曾是典型的夜猫子型书呆子,越是到了晚上,精神头就越是高,今天难得有机会跟李凡一起讨论柴窑,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如果那个黑碗经过断代,真是柴窑的,那可是古瓷史上一件大事啊!” “嗯,他们估计是有啥急事要处理,在体制内这很平常,他们可以都是本地的父母官,哪里像我们这样轻松自在呢?”李凡随口替余所长他们解释了一句。 “如果那个黑碗真的断代为柴窑或者更早时期的瓷器,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作为一个课题进行研究呢?找个学生来干就行了。”马嵬曾的脑子还在想那黑碗。 “这个事情不大好说呢,如果是更早年代的,那涂满黑釉的理由是什么?不好解释吧?如果我的猜测被证实了,那研究的课题不是柴窑的瓷器,而是柴窑工匠的颠沛流离,是那个时代社会里存在的各种悲凉的故事。我倒觉得好像又是一部电视剧的题材,没准,能整出来个《汝瓷春秋前传》都不一定。”李凡用戏谑的口吻继续说道,“其实呢,说起柴窑来也是对五代时期中原瓷器的一个统称,你也知道,唐朝末年就有30年的混战,加上五代有53年,前后差不多有80多年的军阀割据和社会动乱。可是,正是由于唐末的礼崩乐坏,割据者和上位者无不骄奢淫逸。而在唐代的中后期,烧瓷工艺已经是大发展和逐步成熟的年代,法门寺出土的秘色瓷就证明了这一点,那精美的程度可是一点也不亚于汝瓷的。五代时期,那些军阀是仗照打,享受也不耽搁,后周柴荣的御窑绝对不会是仅仅用十来年就能形成那么大的规模,那是他继承了后汉等军阀的御窑后,在他的手上又进一步扩大了,我们也可以理解为,柴窑的规模和工艺水平之所以那么高是积累了晚唐到五代各个时期的结晶而形成的。史书上记载柴窑是:‘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滋润细媚有细纹。’虽然没有整件的瓷器保留下来,可是遗留下来的柴窑瓷片也是‘宝莹射目,光可却矢。’评价之高几乎是空前绝后。” “是啊是啊,你的这个提法我认同,希望咱们在考古发掘的时候,也能捎带手的发现点当地的瓷器,要是那样,咱们可就赚大了。”马嵬曾已经想入非非了。 “马老师,我根据新勘探下来的土样资料做了一个新的挖掘方案,只要明后天的复勘能够进一步的落实,我就会把这个方案最后敲定,定稿的挖掘方案我会传给你,可现在还不行,我有一个担心,担心那个黄肠题凑最后落实了,咱们怕是就只能看着别人干,能凑合着跟着一起联合考古就算是不错了,只要发现到了黄肠题凑,咱们就得第一时间上报,有黄肠题凑的墓穴肯定是汉代大墓,其他朝代的几乎都没有了,这样的大墓可不是咱们能随便动手的,万一有人找麻烦,没有预先上报的罪名咱逃不掉,到时候会有些人来找麻烦的……” “诶,李凡,你说说,这黄肠题凑怎么到了后来的朝代就突然没有了呢?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啊,我这两天还仔细的查阅了关于这个规制的资料,在我看来,这黄肠题凑应该算是最好的防盗墓的设计了,用码木方的法子把棺椁围住,那些盗墓贼碰上了还真是不好弄呢。如果不是三国期间被曹操搞的那个摸金校尉专业合法的掘墓,汉代大墓保留下来的必然不在少数,可惜了啊。” “黄肠题凑的规制注定是要终结的,这也就是汉代的时候还能凑合着用,到了后面的朝代,这种看似简单实则很难的规制自然无法延续。”李凡平淡的说道。 “你是说黄肠题凑的制作其实很难?难在哪里?不就是把树木锯成木方吗?码放的时候也不是太复杂啊。不就是题凑要求树木的木“头”方向都要向着棺椁吗?就是在2000年前,只要仔细的施工,这也算不得啥难吧?”马嵬曾说。 “可你知道黄肠题凑用的是什么木料吗?柏木,仅次于红木的树种,生长缓慢,成才更是不宜,现如今,除了人工种植的以外,你在哪里见过大面积的自然柏木森林?根据考古的资料显示,大葆台汉墓出土时做了统计,用了15880根黄柏木,根据出土木料的尺寸计算,净料就有143个立方,这还不是汉墓里的最高规格,以这样的消耗,你以为天下有多少柏树可以供他们用?这也是为什么东汉的黄肠题凑在规格上要比西汉时期的小,到了后来,没有木头了,用石头替代,叫黄肠石,还在石头上刻字落款等。”李凡随便的说着,“你也许会问,难道不能用其他的木头吗?从我们现代的角度上看是可以的,故宫维修,没有楠木了,用俄罗斯红松替代都没事,可在汉代,他们找不到可以替代黄柏的木料,大西南的楠木运不出来,北方常见的其他木种都不耐腐蚀,只有柏木富含油脂,埋在地下可以常年不腐。哪里像现在啊,啥木头都能经过化学处理后变得耐腐耐用。” 听到李凡说到这里,马嵬曾才算是明白了。其实李凡说的道理很简单,只不过马嵬曾本来学的是瓷器工艺和古代瓷器研究,他很难像李凡这样从多方位的去看待问题和分析问题,更是对历史上的许多杂说杂学看的少,这多少限制了他的想象力和理解力。在这个圈子里,真正的通才是凤毛麟角,大多数人是偏科的。 东西方教育本身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历史也多少证明了这一点。传统的东方教育从一开始选材的时候就没有分科,比如说古代学子要学六艺,在晚清民初的时候,一些私塾里教授学生也基本上是不分科的,所以,一些老科学家尤其是上过私塾的老科学家的文科底子比现代的文科生还厉害,著名的科学家钱老,在讲课时候,广征博引,唐诗宋词张口就来。诚然,这样的教学很难“有教无类”,可从很小就把能学和不能学的区分出来了,能者继续学,不能者进入他行。而西式教育本身就分科无通才,所以,能不能行要到成年才知。马嵬曾就是一个偏科,在研究瓷器本行也有时犯糊涂,因为他无法从社会文化角度去理解和了解古人,可李凡杂学多,杂书看的多,年纪不大却经常歪打正着,让马嵬曾“自叹不如”。如果不是李凡说出柴窑的故事,马嵬曾也是解释不了黑碗的成因,这就是差别。 李凡到后来,干脆与马嵬曾讨论起“如果有墓葬发现后,用什么模式开挖”的话题了。让马嵬曾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李凡设计的居然是“隧道式”挖掘,这与“大揭盖”的发掘方式完全不同,难度和风险都增加了不少。 马嵬曾仔细思索了一阵,并没有马上同意李凡这个构思,他认为,这种发掘方式与盗墓者如出一辙,堂堂的考古队怎么能走盗墓贼的路数?不仅是不好听,同时也存在着巨大的风险。什么风险呢?那就是隧道挖掘面临着工作人员的呼吸风险。而这一点恰恰是李凡要坚持的,李凡认为,进入大墓最安全的法子就是携带氧气瓶下去,尽可能少的让空气进入,避免由于空气进入而毁坏墓葬里的文物。 那边李凡跟马嵬曾讨论到了凌晨2点,这边余所长和王向前也忙活到凌晨。 原来,在津孟河开发区河段的河滩上发现了一具女尸,这具女尸经过派出所现场辨认,竟然是开发区目前唯一的一个储蓄所的负责人。在开发区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能不让余所长和王向前头疼吗?他们除了亲自去了现场,布置了各种工作之外,还得联络死者的亲属、上级单位等,还得上报县局派法医到现场勘查。可以说,余所长和王向前目前亚历山大,毕竟这是新区里发生的第一起案子。 钱博平摆平的老焦那边的麻烦后,把一些申报投资的资料扔给了当地的一个代理机构,反正也与王向前打了招呼了,他要急着赶回老爸那边。乌蓬小镇的建设正在进入关键的时期,而市里却是在反复的做宸全地产的工作,希望他们还是把西坞小镇的烂尾接过来,弄的钱宸如同是坐在火山口上,很是难受。 钱博平这次来也带来了大量的西坞小镇那边的资料,也与李凡在一起进行了探讨,李凡这段时间里也的确是忙的够呛,不过他还是抽时间思考了钱博平带来的问题。以他的观点,西坞小镇完全不可以复制乌蓬小镇的模式,因为西坞小镇根本就不具备乌蓬小镇的周边条件,所以,他直接告诉表哥,让他回去对那边说,要么全部推倒重来,要么另请高明。推到重来后,宸全地产可以按照投资的模式进行,不接受当地投资让宸全地产“代工”的模式,那种看似没有风险的模式并不是最好的模式,因为,一旦接手,在资金方面的控制可变性太多。而投资模式等于是把开发和销售全都抓在了自己的手里,最后如何玩花样……那是宸全地产的商业机密,换句话说,这项目你信我就让我来,不信我,你们自己去找人干。 钱博平就是得到了李凡的这个准信赶回去的,至于如何去弄和怎么经营,他没有问,李凡也不会先告诉他。地产行业里玩花样的诀窍就是开发的指导思想和营销的手法,许多地方,同时两个开发商弄,一个成功另一个不那么成功,差距在哪里?就在对开发项目的认识和有没有吃透的区别。 接下来的两天里,勘探队基本上确定了下面的墓葬方位,李凡根据土样绘制出了墓葬的大小和格局,随即让勘探队的郑师傅向中心区打了一次较深的探洞,结果,还真的又钻出了一节“黄柏木”,事情至此,下面有汉代大墓已经成为定局,必须要上报了。马嵬曾和张婕联合署名的一份报告书直接送回了学校。 这个新勘探出来的墓葬其实距离贾春生原来开挖的那个地方只有不到400米,可见,贾春生是个多么倒霉和没有考古技能的人。不过他那边挖出来的大坑此时却是被李凡准备利用了,为此,老崔的工程队又找来人把挖出来的土坑进行规范化的休整,挖出上下的台阶,还在上面准备设立一个用于吊装的吊车。 “这个李凡还真是个人精啊,居然想出了这样的招数。”听了马嵬曾的汇报,朱家清不住的点头,“本来我还担心那里挖出了大坑,当地的行家搞不好会找我们的麻烦,现在看来,这前后挖掘是一个体系,完全有理由说那是一个整体。” 朱家清还不知道,李凡要用这个模式,把贱买当地挖掘后瓷土的事情给抹平,那点瓷土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万一有人纠缠,势必会牵出一系列的人出来顶包,没有一个合适的稳定的环境,将来在这里办企业就不好弄。只要能熬过这段时间,哪怕将来让新企业去补差价都不算个什么事,可现在要是闹起来,别说新企业要进入了,就是连考古活动都无法顺利进行。 余所长那边遇到了麻烦,那具女尸经过县法医勘察后确定系溺水而亡,没有发现人为搏斗的痕迹,而在死者家里,警方还发现了死者留在家里的一份遗书,遗书里说自己被骗,使储蓄所里亏空了三百多万,自己无路可走,只能一走了之。而死者的丈夫在出事的当天上午出差去了省城,两人都系二婚,无子女。有了这些调查,县局里给出的结论是“自杀”,可是经验丰富的老余却是另有想法。 “小李啊,跟叔叔出去喝一顿酒,叔叔心情不好。”老余来到了考古队。 第一卷_帮忙(4) 做了大量侦查工作后,竟然是个“自杀”的结论,这让余所长心里很是不爽,可是他现在的身份特殊,压根就没法去局里找什么人倒倒苦水。你余所长已经是富豪了,你来倒啥苦水?是个啥意思?现在,整个证据链完整,法医鉴定也都出来了,包括死亡时间和原因,以及遗书等等,这些都是可以作证结论的。 案子简单了,对上对下似乎都好,处理自杀案件和他杀案件可是性质完全不同的。那余所长为什么心情郁闷呢?这就是因为他对死者是很了解的。说起来,死者还是老婆远房的一个侄女,是上了大学后,凭着本事在金融系统里一步步的熬到今天的。只不过年轻人的婚姻观与老余这样的老辈人不一样,第一段婚姻只维持了不到一年就分手了,而第二段婚姻看上去不错,可是婚后三年却是颗粒无收。死者的丈夫是县医院里的医生,按说也是个很体面的职业,可老余清楚,这个男人并不像他的外表那样温文尔雅,而是喜欢搞一些歪门邪道,曾经因为与一些医药代表内外勾结,给医院带来了一定的损失,就差一点被医院给开了。 让老余产生怀疑的重要原因是,半年多前,死者曾经找到自己的老婆说起了她的家事,说那个医生在外面还有女人,并且炒股票亏了不少钱,现在家里不和睦,如何如何的。那个时候余所长还没有“发财”,也就是个普通的干警,因此,老余排除了死者跟自己老婆说事是为了图谋他钱的疑点,可作为金融系统里的人,腾挪点钱很难吗?老余可不敢轻易的点破,这样的案子他又不是没有办过。3sk. 遗书老余看了,他不能做出真假推断,反过来,想起老婆的话,自己悄悄的让徒弟去做了个小调查,还真是,那个医生居然在省城的某个卫生所里包养了一个女人,还有了一个孩子。让老余无法理解的是,这边死者出了财务亏空,那边的医生怎么还能在省城买了一套三居室呢?这个钱是从哪里来的? 案子是县局管的,老余无权过问,可是许多疑点堵在心里不舒服,他还是侧面的跟刑侦队的老哥们提了提,可是老哥们拿出了法医签名的尸检报告。 “这上面有了结论,其他周边侦查一无所获,你认为我还能如何侦查?即使是有许多怀疑,可没有证据,按照现在疑罪从无的原则,都不作数的。” 老余也明白老哥们说的意思,有了尸检报告的结论,那些什么第一现场在哪里,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有没有人看到当事人的自杀行为等等疑点都不作数了。案件性质变了以后,刑侦这边的工作基本上也就终止了,除非刑警这边拿出有力的证据,推翻法医尸检报告的某些结论,否则,这个案子只能以自杀结案。 “难道尸检报告不会出错吗?法医与死者丈夫有没有关联?”老余问道。 “这个方面我们接到报告的第一时间就考虑了,把尸检报告第一时间送到市局去复核,法医的身份和背景也干净的很,与死者丈夫都不认识,并且,法医是从其他县局过来交流的,人家可不属于咱们这里。”老哥们翻着白眼说道。 老余没招了,不过习惯让他还是顺手拿过了那张法医尸检报告的复印件,反正正本已经进入档案里,这复印件也没啥鸟用,那老哥们撕掉了报告上的名字后就扔给了老余,还大言不惭的对老余说了一句,“你要是能在这个上面找出毛病来,我这边没说的,那么多的疑点都可以进行核实了,办个自杀的案子对我们来说啥业绩没有,可要是侦破一个刑事案件,嘿嘿,哥们今年的业绩报告就好写了。” 都是人精,大家心照,侦破一个刑事案件何止是只写出好看的业绩报告啊。 老余思来想去,还是想到了李凡这个妖孽,当然,他不是知道李凡翻过法医这个行当,而是想通过李凡去大城市里找真正的行家给分析分析,看看这个尸检报告里到底有无漏洞或者是不确切的地方,这也是老公安心细的一个表现。 “咋啦余叔叔,您现在遇到啥为难的事情了?还心情不好?要是喝顿酒就能改换心情,那行,今晚你说吧,咱们去哪儿喝?”李凡笑嘻嘻的出来见老余。 “用你的车,咱们去市里找个地方好好的喝一顿,不影响你的工作吧?” 老余窝火的是,直到现在,他这个所长还是没有配车,县局里答应给了一辆微面,摆明是寒碜老余,老余也不计较,干脆就给了徒弟小郭去用,自己还是骑着电单车在县里到处跑,他自己的那辆私家车最近被女儿给霸占了,因为女儿刚刚拿了驾照,要练手,开车正是上瘾的时候,搞的老余现在是真的没车用了。 “这两天空闲,在等上面的指示,大墓已经基本上确定了,就是因为是大墓,我们这个级别的可不敢擅自就动手。”李凡说着拿出了手机,“你等我请个假。” 不一会,李凡就请好假,然后把考古队里的一台吉普车开了出来,老余也不客气,拉开车门坐在副驾的位置上,随即,吉普车向五十公里开外的市里开去。 “余叔叔,开发区目前是因为财政收入紧张才无法给你配车的吧?”李凡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如果开发区的财政收入全面转好,会不会就给你配车了?” “是啊,开发区启动资金给的少,就连老王坐的那辆都是从县里带过来的一辆旧车,财政收入改善后,估计第一个配车的还是他,等轮到我……估计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我也想开了,开发区的人口不多,我们所的业务也不大,有车没车影响有限,你没见我最近闲得很嘛,熬过这几年我就准备退休了!” 余所长说这个话完全是给自己宽心,好像与他今晚找李凡要改换心情不搭边。 “哦,看来,您的心情与有没有车子无关,那会是个什么样的事情呢?” “等会喝酒的时候我慢慢的跟你说,还想请你帮个忙,希望我今天能有个好运气。”老余幽幽的说道,随即掏出了香烟,打开了自己这边的车门窗户。 “余叔叔,您没必要把窗户都打开,只要开上一厘米大小就可以了,这样我们在行驶的时候,车内会因为外面气流,摩擦而形成负压,烟雾会自动的被那条小缝抽出去,你都打开了,外面的风往里面灌,不仅增大阻力多消耗汽油,还吵的厉害,烟雾也不会全都出去,不信您试试。”李凡随口就教了老余一招。 “嘿嘿,还真是,看来这有文化的大老粗就是不一样啊,我开了这么多年,坐在警车里抽烟,光裤子就有好几条被烧出了窟窿,你这招灵,不仅把烟抽出去了,还可以把烟灰也抽出去,好,回去就告诉他们!”此时的老余心情好了许多。 李凡咧嘴一笑,“这其实都是老司机们摸索出来的,凭这一招,只要那司机抽烟,而车里的烟灰缸又是干净的,基本上就可以断定那司机是老手了。” “哈哈哈……这个推理蛮有意思,看来你小子的还真是心细如发呢。” 从县里到市里,走高速公路,不过只用了半小时,而这个老余更是“狡猾”的要命,压根就没让李凡下高速,而是到了高速上的服务区里,在那里的餐馆里,点上了不少“硬菜”,然后打包,手里拎着,又去服务区住宿的地方开了一间“豪华房”,两人就在这个房间里开喝,实话说,老余现在外出是很谨慎的,生怕有谁盯上他,现如今都有手机,随便一个拍照上传到媒体就……那啥了。 服务区里不是有视频监控吗?这个老余就不怕了?这不一样,服务区里的监控是流水席,没有出事的时候,所有图像都淹没在人海里,主动寻找和被动寻找含义是不同的。之所以去房间里喝而不在餐馆里喝,还是担心碰上熟人,现如今,高速上人来人往,保不齐啥时候就碰上脸熟的了,老余是非常怕装上熟人,然后人家跟他套近乎,最后请求赞助,对这个,县里的不怕,可市里的呢?所以,老余最近都不去市里了,就是在岗位上,他对在新区派出所也是自得其乐,远在城郊,平时也没人去,即便是来是熟人,那目的也清楚,不找他要钱,谁会跑这么远?而老余在县里也是打死都不放血了,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县局里不说话的原因。 进了房间,李凡主动的烧开水,洗杯子,在小桌子上铺好在下面买的菜肴,勤快又麻利,而老余则是在旁边抽着闷烟,显然,他在考虑如何开口。 “叔,咱爷俩投缘,先走一个,有啥事喝完这杯您只管说。”李凡说。 老余也没犹豫,接过杯子一口就闷了,李凡也跟着一干而尽。爽快! “那天晚上我们在你那里说那个黑碗的事情,后来我不是接了一个电话吗?那是所里值班的人给我打来的,向我报告辖区里发现了一具女尸……” 李凡也不插嘴,默默的听着老余在那里描述事情的整个过程,偶尔吃口菜。 “这个案子现在定性为自杀,可是,我感觉里面的疑点太多了,那个死者丈夫有无法解释的诸多疑点,他不仅在这里有家,还在省城里包养了一个女人,并且有了孩子,以他的收入来看,如何能够在省城买得起那样级别的商品房呢?联想到死者遗书里说的亏空……可是,有了法医鉴定的结论,刑警就不好插手了。我现在是想请你帮个忙,到外面找个法医界的行家,看看这个尸检报告有没有遗漏和忽视的地方,这样也许就可以推翻原来的结论了。如果按照这个结论,大概明天死者的家属就可以把尸体火化了,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 “尸检报告你带来了吗?可否给我看一下?”李凡轻轻的说道,“我在上大学前还拿到了一个职业的敲门砖,就是这法医的行当我在头几个假期都是要去兼职的。有可能在我这里就能解决问题,那你就不用去满世界的钻烟囱了。” “咚!”余所长手里的酒杯掉在了地板上,瞠目结舌的说道,“乖乖俺的娘耶,你还是个法医?你才多大啊?你哪来的时间学习这么多的东西啊?” “啊,这个不重要,我父亲就是一名医生,我从小耳闻目染的就跟着学了,可我不想当医生,这才考进y大学,这个大学的古代学系是新创的,有挑战性。” 李凡伸手捡起了掉在地毯上的酒杯,去洗手间里清洗干净,出来的时候,那张尸检报告就已经放在他刚才坐的椅子上了,没法子,小桌子太小,放了菜肴和酒瓶酒杯后就没地方放其他东西了。李凡也没多话,拿起那张纸看了起来。 半个小时以后,老余和李凡都在分别打电话,老余通知刑警队里的老哥们,“那个尸检报告是错误的,我这里有绝对权威人物推翻了结论,你立即采取措施,第一保护好尸体不能立即火化,第二,将嫌疑人监控起来……什么?你放心,出了事情我担着,我们是老百姓的卫士,我们的责任不允许任何犯罪分子逍遥法外!” “朱伯伯,这里有一份尸检报告,我看了下后发现不对头,我现在把照片给您发过去,您先看看,看完了出具一个意见呗,啊,是我现在工作地方出的一起刑事案子,我保证替你保密,要的就是意见嘛,嗯,这也是求实啊,别忘了,您可是在求实医院哟……行行行,您说吧,想要啥?您要一个黄杨木雕?啥时候您也好这一口了?没问题,我找得到,要雕刻谁?随便?随便是啥?是谁?” 李凡在那边跟老头子朱子道掰扯了半天,掰扯完了,朱子道的意见书已经传了回来,现在的手机也实在是太厉害了。合着老朱与李凡穷白话就是为了混时间,那边看东西,写东西是一点没耽搁,而朱子道写出来的意见与李凡的意见几乎一样,不过是增加了几项化验而已,结论跟李凡是一样的,“肺部的积水是死后人为灌进去的”。别看就是这几个字,那可与原来的结论南辕北辙。 朱子道可没有听那漫长的故事,仅仅是看了那个尸检报告就得出这样的结论,可见其深厚的法医解剖功底。难怪现在许多疑难的法医鉴定最后还是要请他去。 李凡是如何判断出那个结论的呢?很简单,是从尸检报告上的各个检查项目填写的用语上推理出来的,如果人是死亡后推入水中,肺部就不可能有积水或者积水的残留物,这里有积水,积水的水质也做了化验,系津孟河水。可是,李凡在报告上没有看到积水里的泥沙混合比例,在口腔和鼻腔里也没有发现关于泥沙的记录,这就不大对头了。如果真是在津孟河里溺毙,那河水中的泥沙去了哪儿? 第一卷_帮忙(5) 余所长从李凡这里得了实信,自然就会展开一系列的行动,他是个老公安,对处理这样的事情当然是门清。首先,他通知了自己的老哥们,让那边的刑警先行一步。跟着,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县局里分管的副局长,说明了其中的厉害关系。 近年来,对冤假错案的追查可谓是严上加严,没来由的谁会稀里糊涂的摊上这样的倒霉事?老余是什么人啊?没有点谱他能直接给副局长打电话吗?电话打来了,谁能保证那边没有录音?副局长这里要是没有重视,将来万一追查下来,至少是一个渎职的过失。没有哪个领导会傻到这个地步,于是,连夜,副局长主持的案情分析会再次召开。此时,那个老哥们已经收到了老余发过来的具体分析报告。一看,老哥们也是大吃一惊,赶紧从手机里调出来打印好送给副局长看。 “这老余啥时候变成了福尔摩斯了?这个推理可真专业啊!”副局长这个话里可是有话,他希望“老哥们”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那人站在那里装傻。副局长没法子,想了想后对自己的“秘书”说,“去把法医叫过来,让他先看看。” 一个县局的副局长哪里有啥秘书?不过总会有办公室的小年轻跟在身边,不管是谁,干的就是上传下达的事情,总不能让局长自己亲自去喊吧? 可这个法医却是没能叫来,打电话询问的时候,法医说是去省城省亲了。 “命令他必须在五个小时以内回到局里,不得有误!”副局长感到事情蹊跷,干脆下到了严令,“那个老余怎么没有来?你不是说法医认定里的问题是他找到的吗?把他也叫过来吧,让他讲一下这里面的逻辑关系,这样专业的东西我也看不懂。可这事关人命,咱们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轻飘飘的就放过重大疑点。” 于是,老哥们出去给老余打电话了,“你老哥点着火了,县局正在开会,张局让你也参加案情分析会,对那个司法鉴定上的疑点,我也说不清啊,你快来吧!” 老余现在有些坐蜡了,他和李凡都喝酒了,还没有喝好,虽然都喝的不多,可是那也是喝酒了啊,喝酒了就无法开车,这可咋办?总不能让会议等着吧? “余叔叔,我去洗个澡,洗完了就没有酒精了,很快的。”李凡说完去洗澡。 此时的李凡也只能用内功把体内的酒精逼出去了,可当着余所长的面干就有些惊世骇俗了,所以借去洗澡为由,进了洗手间。不一会他就出来了,什么都看不出来的样子,拉着余所长就走,反正也没啥东西,可惜了那些吃食和白酒了。 “小李啊,你可不要乱来啊,万一被查到了,你这就有些麻烦的。” “放心吧余叔叔,我现在体内没有酒了,无论是吹检还是血检,都不会有的,咱们抓紧时间往回赶,要不然您不是有更大麻烦?”李凡笑嘻嘻的哄着老余。 还真是的,似乎就是要验证李凡的话,汽车刚刚从出口下到津孟县城关的路口,就遇到了交警临检,重点还就是查酒驾,老余捂住脑袋,心里想着要不要找人疏通一下,就是花点钱他也认了,毕竟人家孩子是为了自己在冒险啊。 “那个警官同志,我呆在这里查没有问题,可你们是不是把这位老同志送到县局里去啊?他急着要去那边开会呢。”李凡一脸平静的对向他敬礼的交警说。 “谁啊?还要我送?哎哟,你们车里的这酒味可是不小啊!”那个警官耸耸鼻子说道,“看来你们已经涉嫌酒驾了啊,不好意思,驾照、身份证……” 余所长不认识这几个年轻的交警,加上他自己也没有穿警服,虽然没有喝多少,可老余是那种沾酒就脸红的人,他也不好意思去拿出证件跟对方套近乎,万一有哪个生騍子把自己的这种事情给上传到网络上去,还不定招来啥样的屁事呢。他是坐车的,只要没有违规,那些交警就完全无权去管。想明白了这个的老余干脆从副驾驶那边打开了车门,掏出了手机把电话打给了自己的老哥们。 “黑秃子,派个车到城东临检站来接我,我坐的车被卡在这里了,不是,别难为他们,他们也是执行公务,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为什么拦下了?不是在临检查酒驾嘛!我喝了点,他们怀疑司机也喝了,不是的,我没开车,真的……” 老余这也是把话说在明处了,不是我不来啊,是被拦在这里了,这里离县局还有好几公里呢,你不能叫我五十多岁的人腿着去吧?要想我到会,来车接。至于小屁孩会不会被处理,老余现在也没招,只能到了县局后再去想办法了,看来,这个人不错的小李要替自己顶包了。对此,老余心里感觉到很是不舒坦。 如果不是老余浑身的酒味,那交警让李凡吹一下也许就放行了,可偏偏闻到了浓烈的酒味,而李凡吹了好几口那个测酒仪就是没有反应,这让那个年轻的警官就有些不淡定了,“你是他找来的代驾?从高速上下来,你等会怎么回去啊?还有啊,你这车的拍照也不是本地的啊,难道说你就让他一个人喝酒自己看着?” 是啊,两人吃饭,一个喝酒,另一个人滴酒不沾,这是吃的什么饭? 李凡也懒得去解释,他知道,越解释对方的问题就会越多,不如干脆不吭声。 “你得跟我们去医院抽血检验一下,如果没有问题,你就可以离开了!” 交警纳闷是纳闷,可面对这一线大城市的车牌也不敢乱来,招手叫过一台警车,那上面已经坐了三四个人了,都是因为酒驾被拦下来的人,都得去医院血检。 “余叔叔,你放心吧,我没事的,等会检测完了我就回宾馆了,有啥事你给我电话就行。”李凡看着老余一脸焦虑就安慰他说,“其实刚才我没喝酒,都悄悄的倒掉了,做的隐蔽一点而已,这都是酒桌上的小技巧,您应该知道的啊。” 老余听了李凡后面的那句话更是有些迷糊了,这小子把酒倒掉了?难道说自己已经退化到老眼昏花了?这可能吗?随即一想,明白李凡那样说的意思,那是要给去医院抽血的结果做铺垫呢,可去了医院真的查不出来吗?难道说这小屁孩在医院里也有熟人?能帮他度过这一关?老余还真觉得一切皆有可能了,法医尸检报告都可以玩出那样的猫腻来,一个酒驾验血难道就不能玩吗?想明白了这层,老余对李凡点点头,又对那个交警点点头,随即向城区方向沿着马路走去。 五分钟不到,前来接人的车就看到在马路上步行的老余,于是,在马路上兜了一个圈子,接上老余向县局开去,此时的老余还在担心李凡那边的事情。 “老余啊,这个事情是你最先发现问题的,再加上这个案子也是在你的辖区里发生的,所以我叫你也过来开会,不要有其他的想法。”副局长说道。 “谢谢局长的信任,我一定配合局里的工作。”老余还是很智趣的先表了态,“案子的疑点比较多,我也是本着对死者负责,对工作负责的心情去找人看的,具体的分析结果相信大家也都看到了。如果还需要专业的解释,我希望把专业人士直接请过来给我们大家说说,他就在我们县城里,目前可能是在医院里验血。” 老余还是很狡猾的,他想借这个会议的机会,把李凡尽快的从交警那边给“捞出来”,事实上他们也不是故意酒驾嘛,不就是因为急着回来参加这个会议吗?如果不是为了开会,他们在那里睡一晚,不就啥事没有了?现在既然有这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他老余为啥不利用一下呢?没准内部就把李凡的酒驾给消了。 “你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说的专家还跟你一起到咱们县里了?那为什么去了医院?”副局长被余所长说的有些莫名其妙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余。 “那个专家就是在我们开发区搞考古的一个人,我认识他也有小半年了,人家可不是简单的考古队员,还是一名有执照的法医呢。”老余端起了老哥们给他冲泡的茶水喝了一口,“一开始我也不理解,后来我一想啊,人家考古队的,都能把几百上千年的古代墓穴里的事情勘察清楚,那离得开现代法医医学吗?其实道理是想通的,所以,我约他出去吃饭,顺便问了问他,他一眼就看出问题来了。” “还有这事?你老余自打用一个小碗发了财,这对古董文玩居然也了解一二了,我可是听说你在原来那个所里最后可是破获了好几个盗墓团伙,看来,以后还得向你学习,多接触接触古玩啊。”副局长也是解嘲的笑着说,随即转头说,“你们打个电话给医院,看看检测的结果如何,如果问题不大就让那边放了吧。” 局长就是局长,这话会听,更是会说。态是表了,可谁能从他的话里找出“徇私枉法”的一个字眼来?可具体办事的就知道该如何去办了,你要是按照字面的意思去办,那对不起,下次保证没你啥事了,去户籍室里管档案吧。 可这次却没有让办事的为难,电话达到交警那边,回答的清楚的很,“那个叫李凡没有饮酒,血液检测酒精含量为零,已经让他离开了,目前不在我们这里。” 得,这个友情白表了,不在交警那边,这还真就联系不上了,于是回来汇报。 “呵呵,交警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吹气都没有,能在血检里查到吗?” 如果没有喝酒,仅仅是在嘴里含过酒,那吹气有,血检肯定没有。可如果喝过酒,不管如何去漱口和清理口腔,吹气的时候一定无法避免测酒仪的跳动,这是因为酒在体内经过分解后,最重要的排出渠道就是肺部的呼吸,人们都知道喝酒伤肝,那是因为酒精需要肝酶的分解,可另一个重大伤害就是肺部,大量的酒精气体是经过肺部的交换呼出,甚至比肝部还要严重。因为,酒精进入体内,第一个被吸收的器官并不是在小肠里,而是在胃部,胃粘膜对其他物质和液体都不敏感,也不吸收,只有对酒精是最敏感的,一到胃里就会被胃粘膜吸收进入血液,随即影响到体内的血液循环,最后经过肺部排出体外。所以,饮酒后的反应速度是最快的,白酒度数越高,反应的速度越快,喝上二两老白干就敢往冰窟窿里跳。 “老余,你的那个专家已经没事了,血检正常,他已经离开交警了,你是不是打个电话让他来一趟啊,这个分析报告里有许多专业性的东西需要他来解释啊。”副局长想了想后对余所长说,“耽误了人家的休息时间,先说一声对不起。” 老余也没矫情,当着副局长的面拿出了手机,跟着就拨通了李凡号码,“小李啊,你回宾馆了?哦,好!是这样,我们这边要开案情分析会,可是那个关键的尸检报告我们不是很清楚啊,还有你写的那个分析报告上许多专业的问题我们也看不懂啊,你能不能来一趟?好,我叫人在门口接你,多谢多谢!” 这边老余打着电话,那边,老哥们已经派人去县局门口等着小屁孩了。 “这么年轻?老余,你没有开玩笑吧?”站在二楼的窗户边,看着李凡走下汽车,副局长有些惊愕了,“这好像还是个胎毛都没脱干净的小屁孩啊!”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老余掏出香烟递给副局长一根,“我一开始也是打眼了,可这小子,深藏不漏啊,你看他年轻吧?他已经是考古队长的助理,是我国古文化研究的泰斗人物朱家清目前唯一带的研究生,我的那个小碗就是他搂了一眼就看出来了,人家没上大学之前就已经有了行医资格,在深圳求实医院的法医鉴证室里客串了两年多了,放心,等会他一开口你就忘记他的年龄了。”m.23sk. “乖乖,还有这样的妖孽?以前光听说有天才,今天要见真的了?” “古人有甘罗十二岁为相,骆宾王七岁写《咏鹅》,曹冲五岁称象,难道说到了现代,就不能有天才出现吗?”老余难得有一次吊书包的机会,绝不放过。 “我说,你个大老粗怎么知道这些?是不是因为那个小碗现在也看这些了?” “还真不是,这只能说明你在家里不带孩子,这些故事可都是小学课本里的,我家那姑娘上小学的时候,我可是跟着一起学的!”余所长揶揄的看着副局长。 “呵呵,你这老小子,明知道我没孩子,还这样说!”副局长也尴尬了一把。“看来是要早一点收养一个了,要不,好像生活里缺点什么了,起码不完整。” 没法子,副局长因为遗传问题不生育,最近一直在想抱养一个孤儿呢。 李凡被带进了会议室,笑着开口说道,“各位好,我的解释不是最后……” 第一卷_帮忙(6) “我首先声明,我师伯做出的分析报告并不是最后的定论,当我做完解释后,希望你们还是拿着两份报告去更高一级的法医鉴定机构进行核实和做出权威定论,对于案件性质的定论,我这里起到的作用是一个提醒的作用。”李凡一上来就把话说清楚了,然后用投影仪把原来的那份尸检报告打到了会议室的荧幕上,“尸检报告其实还是写的很规范的,可以说该写的都写了。如果不是熟悉这一行的,或者不是很懂得尸检要件的其他人,不熟悉本地河水或者地理的人也不大容易看出其中的问题。首先,这里有一个欲盖弥彰的地方,是我在仔细研究尸检报告后没有明白的,这需要进一步的查验尸体,那就是,死者肺部里的积水是津孟河水,法医也做了河水对比,可是,津孟河水是那么纯净的吗?在座的都是本地人,都了解津孟河,就是在枯水季节,这里的河水也是含沙量很大的,大家也知道,就在四天前,咱们这里可是下了今年夏季最大的一场暴雨,使津孟河水暴涨,本地丘陵众多,被雨水冲刷下来的各种泥沙不会少,如果死者是三天前溺水,吸入肺中的河水不可能没有泥沙,而且数量也不会少,可这一点在报告里只字未提。”m.23sk. “轰”,刑警们可都是非常敏感的,李凡指出的第一点,他们立即就议论开了,有的点头,有的摇头,不过对李凡提出的这个疑点显然是认可的。 “会不会是法医在尸检的时候遗漏了呢?”副局长思索了一阵后说道。 “这完全有可能,所以,要补上这个检测,否则,这个尸检报告就不完整。这是其一,我接下来说另外的疑点。”李凡微笑着向副局长点头,“其二,尸体的指甲里的残留物检测不合理。我们知道,不管是自杀还是游泳溺毙,在生命最后的时刻,都会胡乱抓挠,这个报告里也写明了手指甲里的残留物系津孟河泥沙,可为什么没有脚指甲的残留物呢,这不合理,难道说只有手在抓挠,腿脚没有动吗?第三,在尸检报告关于尸体外观描述中,有一点也是不合理的,死者身穿单位制服,可脚上穿的却是轻便鞋,内衬丝袜完整。大家可以想象一下,死者是某储蓄所的负责人,其依着打扮应该很严格,那么为什么会穿着一双轻便鞋呢?” “她都不想活了,还会在乎自己穿什么鞋吗?还不是临出门的时候随便蹬上一双鞋就算拉倒。”一个刑警随口说道,“这一点的描述应该是合理的。” 李凡笑了,“说的好,请刑警大哥找出现场拍摄的照片,看看脚上的那双鞋是什么样?大家仔细看看,这双轻便鞋如果是活人落水在水里挣扎,还能完整的保留在脚上吗?别说是这样的轻便鞋,就是穿上了系鞋带的运动鞋也很难保留在脚上,因为人在最后挣扎的时候力量是很大的,而河水又具有很大的阻滞作用,所以,绝大部分溺毙的人出水时都是光脚的,报告里写明的这一点就很不合常理,只有已经死了的人扔进河水里,没有任何挣扎,才可能完整保留自己的衣着穿戴,是不是这样?当然了,法医的尸检报告不是案情的结论报告,作为一名法医,完整的描述看到的尸体是其职责,无可厚非。至于尸体上出现了合理或者不合理的东西,不是法医的责任,法医写出来了,该动脑去琢磨的似乎应该是你们。” “哎呦!这个小年轻可真是不得了啊,他似乎是在暗示我们什么啊。”副局长此时脑海里飞快的转着,不由自主的掏出香烟点上,随即开口说道,“这么明显的文字,你们当时看报告的时候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我看你们最近搞了几个案子后飘了,大老黑,你们组要写出深刻的检查来,如果不是老余提前帮你找了人,就凭这一条,将来复查起来你怎么解释?我看你这是大意失荆州了!” 大老黑本姓赫,就是老余的那个老哥们,按照等地的方言,这个姓的读音与黑相近,不仔细的分辨还真是容易听成“黑”,所以,大家都叫他大老黑。 被副局长点名批评的大老黑真是无地自容,不过也很难怪他,当地属中原与西北交际之处,多丘陵山脉,几乎没有什么河网地带,当地溺毙的人非常少,就是那津孟河在夏季一过,哪怕是到了初秋,河水就大幅度的降低,冬季里,人甚至可以直接的淌水过河。而县里的饮用水早就改换成南水北调的水源,水厂有自己专门的蓄水池,根本就是个完全封闭型的。没有这样的实践,大老黑如何能明白这里面的蹊跷?他又没有去南方河网地带干过,自然是不明白了。 “你说这肺部的水是死亡后灌进去的,有什么证明呢?”大老黑的一个部下提出了疑问,“我们这些人对溺毙的情况遇到的很少,请老师帮我们科普一下。” “第一,肺部的水量偏多,报告上写明,从肺部吸取出来差不多100ml的河水,这在溺毙尸体中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溺毙的人往往是在最后关头才把水当成空气吸进肺部的,而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死亡,肌体本能的会使肺部括约肌收缩,形成压缩,就是我们平常说的咳嗽,大家都经历过呛着的时候,是不是第一时间猛烈咳嗽向外喷水?跟着就是喉咙里的一阵阵的异样感,需要一会才能恢复,是不是这样?”李凡笑着问大家,这个简单的生理现象几乎每人都遇到过。 说着,李凡拿起了白板比,在会议室里的一块黑板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图形,“这是个简单的喉部示意图,注意,在这里有一块软骨叫‘会厌’,大家平常听的少,可是每个人都有。这个会厌就是负责我们呼吸和进食的开关,在说话或呼吸时会厌向上,使喉腔开放,空气进出自由。在吞咽东西时会厌则向下,盖住气管,使食物或水不能进入气管之内。实际上,我们吃东西也好,喝酒也罢,都是在憋气进行,否则就乱套了,而这种机能是由高级自主神经管理的,一旦遇到了意外,不管你主观上想不想,那个会厌一定会盖住气管,保护气管不被侵袭,所以,真正溺毙的人在吸入肺部一点水后就会剧烈的外喷,随即关闭会厌,在他们的肺部只能存有少量的水,而不是有100ml那么多,那实在是太多了。” 好家伙,李凡这又是说又是画的,还真是给现场的警察们在上生理解剖课呢。 “第二,尸检报告中写道,喉部和胃里的物质不对头,你们看这一行字,‘喉部光滑清洁,未见病变和伤害’,还有这一段,‘胃里有食物残留物,为油条、豆汁等早餐,小肠里有粥样消化物’大家看出名堂来了吗?”李凡像是要改善讲课的气氛,用目光扫视着参加会议的众人,故意提出了一个简单的疑问。 “小李,你就直说吧,我们这些大老粗对你说的这些医学问题答不上来的。”老余此时出来打圆场,“今天你讲的这些,让我这干了三十多年的人都晕菜。” “他提的这是医学问题吗?我看你们都飘了!”副局长此时黑着脸说道,“如果是自杀,跳入河水中她能不喝水吗?这个报告里,在胃部没有发现河水中的物资!还有啊,这里写的东西正是咱们本地早餐常见食物,一个要自杀的人,还能如此淡定的去吃早餐?根据法医确定的死亡时间,那么她为什么不吃午餐?” 到底是业务副局长,名不虚传,李凡当着大家的面给局长竖起了大拇指,接着又说道,“第三,这几项化验的指标全部都是偏上限,这不合理,根据我老师的观点,他认为死亡时间至少要提前四小时,这样,这些理化指标就合理了。” 李凡说的轻松,可这个推断却是把在场所有的刑警全都给震到了,死亡时间的推前,则是说明他们原来排查项目里就出现了重大的遗漏啊,这都是事。 “李老师,你能告诉我,人为向肺部灌水能轻易的做到吗?比如说对死了的人,能直接把水灌进肺部吗?”副局长此时已经胸中有了一些推断了,不过他还需要李凡这样的法医人士给予证明,“我的意思是,要想做到这个事情,需要不需要使用专用的工具或者需要接受一定的训练?普通人能不能做得到?” “局长叔叔,您别那样叫我,我还不到20岁呢!叫的人都不好意思了!”李凡此时不扮萌,啥时候扮?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逗的哄堂大笑,“会厌那个软骨是很具有特色的,当人咽下最后一口气后就永久关闭,就像人的眼皮那样,死亡后就会因为眼肌的松弛而闭上眼睛,有些人死不瞑目其实是眼睑卡在眼球的某个地方了,尤其是眼球病变的,只要揉动一下,眼皮就合拢了,这些道理是一样的。” 李凡的解释让大家服气,大家都默默的点头,认为李凡的解释太权威了。 “要想给已经死亡的人向肺部灌水,必须是经过训练的医务人员,或者是熟悉人体结构的人,使用特殊的插管才行,否则,会厌打不开,灌下去的东西会经过食道进入尾部。而且,在注入水的时候,还需要一些压力,不可能自流进去,因为,肺叶在死亡后里面的气体等都会存在一定的压力,血液也不流通了,真正的空间其实很小的,大家要想弄明白这个,到菜场看一下猪肺就明白了,要想关进去那么多水,还得先把里面的一些液体抽出来,否则,根本不可能。” 经过李凡这样的解释,在场的刑警要是还不明白副局长的意思,那干脆就不用干了,李凡虽然没有把嫌疑人指向谁,可大家都知道死者的丈夫是医生。 “好了,我就先说到这里,还有疑问可以随时联系我,反正我就住在县城的宾馆里。其实,这些疑问找个细致一点的法医就都能把问题搞清楚,我这完全是客串了一把事后分析。说清楚啊,这个事情不是我分内的事情,我这纯粹是帮忙。”李凡笑着扔下了白板笔,“没有其他的事情,我是不是可以先离开了?” 副局长马上站起来,握住李凡的手,“非常感谢你啊,你让我们避免了一次严重的失误,太感谢了,等找机会,我们一起坐坐,聊聊天,喝点……那个老余,你送小李老师回宾馆,这个案子要是破了,你是头功,虽然在县局里办,可你那个派出所一定要配合……哦,那个配车的问题我会在会上说的,我支持你!” 得!李凡到此时才明白,老余这是借力打力,玩了一手很漂亮的“漂移”,无形间把自己那边不被重视的事情给解决了一大半,自己无形中成了老余的一块砝码,不过这个砝码李凡是愿意当的,能帮老余解决问题,又能揭露真相,得劲! 李凡回到宾馆里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老余当晚也在宾馆里开了一个临时的房间,不过他可没有贪睡晚起,第二天一早就去找王向前做了汇报。 王向前本来是想蛰伏一段时间再说,可偏偏辖区里出了这个事情,如果说是别的地方漂过来的尸体,那也不关他啥事,自己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可偏偏死者还是他辖区下属的一个“金融机构”,这就不能不让他伤脑筋了。储蓄所本来马上就要升格为开发区里的一个支行,因为在开发区里,没有上规模的金融机构肯定不行,结果现在倒好,还没升级,人没了。这让王向前如何向县人行去说? “你说什么?那不是自杀,是他杀?”在办公室里,刚刚端起杯子喝茶的王向前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了出去,“你这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可靠吗?” “唉!还是人家考古队里有高人啊!”老余慢条斯理把昨晚的经过对王向前说了,“小李是给县局里的那些人留面子,要是直说,根本就不用我去找他分析那个尸检报告,那些刑警自己就应该看出来其中的毛病,可惜,硬是没人能看出来。我把那个报告递给小李,他只用半个小时就得出了结论。他连现场都没出,连尸体都没有见过,仅仅凭着那个尸检报告就把事情推理的一清二楚,许多话他是对我说了,没有对局里说,而我呢?自己知道了就行了,那些事情让大老黑他们去折腾吧,最后总会水落石出的,我也想看看,小李的推论最后是不是能兑现。” “啥推论啊?你不跟局里说,那你跟我说说呗,也让我心里先有个底。” “嘿嘿,不行啊,你不是这个系统里,这可是有规定的,天机不可泄露!” “好吗!你是来故意逗我兴趣的是不是?你还想不想要车了?昨天下午,小钱投资的那个企业执照批下来了,第一土地使用补偿款已经到账了,我们的苦日子就要熬到头了!”王向前正色说道,跟着轻吹茶水,一副悠扬自得的样子。 第五十二章 争论(1) 有了李凡的解释,县局第二天就从省里请来了法医专家,对那具尸体再次进行了尸检。省厅这次咋这么麻利的就派人来了?无他,有了那两张结论完全相反的报告,摆在那里,省厅不可能不重视,尤其是省厅的同行看到朱子道的签名,顿时就吓了一跳。没有直接去尸检,单凭一份原来的尸检报告就能得出相反的结论,这能不叫同行“心旷神怡”吗?能不让他们尽快的得到证实吗? 第二次尸检进行的很快,专家轻松的就证明了朱子道的推断是正确的,直接在新的报告上签上了分量很重的意见,“死者系死后**管插进肺部灌水,喉部会厌处有明显划痕,系死后划伤,死者不是溺毙,系机械窒息死亡。” 有了这个结论,整个县局的刑警在大老黑的带领下全动了起来,很快,相关人物的关系网和案情就大白于天下了。有了李凡那么细致的分析和推断,大老黑他们也不敢淅沥马哈的办事了,所有的环节全部经过反复推敲和论证,务必要有人证物证和证据的关联细节,可以说,在副局长的指示下,这个案子要办成铁案。 其实,这个案子一点也不复杂,死者的丈夫在骗了妻子储蓄所里的300万后,眼看就要败露,于是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一个医生想要杀人并不难,关键是这个家伙动杀心不是一天两天了,也做了相应的准备,杀人后将尸体抛在津孟河里。 医生杀人后在许多细节上的考虑压根就不专业,这才破绽百出。抛尸地点居然是津孟河的上游,这样尸体肯定就漂到了开发区了,因为,在开发区那边有一个近乎270度的河湾,这样,尸体根本就不可能按照他预想的那样漂到临县去。向肺里注射河水也是欲盖弥彰,因为那河水不是现取现用,而是他提前几天去河边用一个饮料瓶装回来放在家里一个隐蔽地方,结果就是河水里的泥沙全部沉淀到瓶底,而他也没注意这些,所以,肺里的水居然很“洁净”。还有,他在用大号旅行箱装尸体的时候,为了方便,直接给尸体穿的就是轻便鞋。事实上他也是赶时间,不是说他要逃跑,而是他担心一旦发生尸僵后,那扔到河里伪装成溺毙就不像了,他必须要在尸僵发生前扔进河里。至于那封遗书,是他早就准备好了的,签名?他模仿老婆签名又不是第一次,要不然怎么从老婆那里骗出来钱? 死者丈夫被带到县局没花多少时间就“撩了”,他包养的那个女人也被带到了县局,但是,经过多次的审问,那个女的还真是啥都不知道,不过就是当了一回小三而已,甚至连协助的事情都没有干,案子到此就卡住了。至于那个法医,第二天回来后,很羞愧的承认自己的尸检是错误的,犯了方向性的错误。 “这个案子还是不对啊!如果说没有那个法医的配合,那个混蛋丈夫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能逃过我们的侦查,现在,那个作案的医生显然是一人担了。”大老黑找到了老余,诉说着心中的郁闷,“我们仔细的调查了法医与作案者的关系,他们没有任何一点交集,也相互不认识,法医承认是自己工作失误,其他的不承认。我们也调查了法医小蔡的往来账户和他最近的消费,没有任何变化,调查了他的社会关系,也是没有与那个医生的交集处,在那份法医验尸报告里,他写的报告也是很有技巧,除了溺毙这个判断错误外,只是少了几项理化检验,并没有对死者的自杀他杀做结论,所以,最后如何处理他估计上面还在争论呢。” “副局长是个啥意思啊?是想就此打住还是要你们继续挖掘?” 老余可是个老公安,大老黑这样一说他基本上就明白了,以目前侦查的结果来看,结案也完全够条件了。如果继续挖掘,那就要去寻找法医的漏洞,而这个法医并不是本县的人,是交换来的,这里面就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关系,弄得不好,整出来的就是一个大头佛,如果再牵扯出其他的案件,那就很有可能使这个案子最后脱离了县局的控制。有这么多的不确定性,对案件是否终结肯定就会产生争论了,主管局长要求尽快结案,可是大老黑却是觉得案子没有完全了结,还有许多疑点无法排除,这就与上面发生了分歧。副局长并不是直接反驳或者下令终结案件侦查,而是让大老黑拿出“证据”来,否则,按照疑案从无的原则,结案。 大老黑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前来找老余唠叨的,他希望老余帮他出出点子。老余在听了老哥们的话后也是一筹莫展,可以说,案子主凶交代的都很清楚,整个侦破环节也丝丝入扣,可要说这完全是他一人干的,那也太牵强了。可要说不是他一人干的,那到底是谁在帮他?那个法医?法医为什么要帮他? “呵呵,咱俩的水平其实都差不多,我这里搞不明白的事情,在你这里也是一样,找你唠就是想借你的关系,还是去找那个小李老师吧,我可是听省厅来的专家说了,小李老师的那个师伯朱子道,可不是个简单人物,人家没有退休以前是著名的军医,退休后又主攻法医,这两年在法医界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你想想啊,小李老师管这样的人物叫师伯,那他的老师是谁啊?是不是很玄妙?” “可是这两天小李他不在这里啊,说是出差了。”老余说道。 “你不会给他打个电话先说说嘛,听听他的意见,人家的脑袋跟咱们长的是不一样的!”大老黑一瞪眼,“你呀,怎么现在越来越木讷了呢?原来不这样啊。” 李凡此时去了大运会了,不去不行,男女队都到了节骨眼上。 大运会的篮球比赛一般都是进入决赛圈的队伍先分成两个小组单循环赛,然后,小组赛的前两名进入半决赛,半决赛是两个小组的前两名交叉淘汰,很残酷,与循环赛不同,输掉任何一场就与冠军无缘了,可以说,这样的比赛是刺激和惊险的,比起职业队那种商业比赛来,其刺激的强度和惊险的强度要高得多。 拿美国的nba来说,看起来龙争虎斗,可实际上球员的心理压力并不大,常规赛是打散了,混编的比赛,以积分高低论排名,进入复赛,也是要经过几轮的反复主客场的比赛才能出线,看上去好像很艰难,可实际上,如果双方实力差距比较大,那么这比赛大多数就是取悦观众了,与那些所谓的大力士“角力比赛”没啥区别,所以,在季后赛的淘汰里,许多球队就是被对手4:0淘汰出局,这样的比赛,球员在心理上几乎没有啥压力,就是一个玩。只有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双方的球员才会感到心里压力,许多在常规赛里大放异彩的球员往往因为缺乏这样的心理锻炼,进入季后赛后打的是一塌糊涂,有的就是季后赛一轮游。 而世界锦标赛、奥运会、世界杯等比赛却不是这样,由于是集中比赛,没有那么漫长的时间去晃悠,只要过了小组循环赛后就都是一关一关的闯,需要球员有一颗顽强的大心脏和强大的心理素质。正因为这样,许多天才球员往往在商业比赛中光芒四射,可却是在世界性的大赛中颗粒无收,更多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获得成功的年龄都偏大,著名的足球运动员马拉多纳,16岁就进入了国家队,其能力和球技都无话可说,偏偏在心理上没有成熟,直到26岁才获得唯一的一次足球杯世界冠军。反过来,能在世界大赛上拿到冠军的运动员心理往往强过没有这种经历的人,比如,阿根廷篮球队的吉诺比利,进入nba之前就带领阿根廷国家篮球队打的美国“梦之队”满地找牙,曾经获得奥运会篮球冠军,加入马刺队后,四次获得nba总冠军,强大的心理素质被人称为“妖刀”。 现在,y大学的男女小队全部都打入了半决赛圈,只不过是男队是以小组第一的位置进入半决赛,而女队是以小组第二的位置进入半决赛。 按理说,女队已经完成了学校下达的任务,可以说这次的成绩很“辉煌”,可这人就是这样,越是有了好的机会就越是不肯放弃,大周是这样,那个佟建华同样是这样。李凡就是在他们的催促下再次来到了大运会比赛现场。m.23sk. 同时,在y大学里也在发生着一场激烈的争论,无他,考古队发过来的新材料基本上确定了“汉代大墓”的位置,同时也确定了大墓的格局,在如何上报的问题上,朱家清与那个历史系的学术权威,同时又是学校分管文科的副校长之间发生了严重的分歧。朱家清支持考古队送来的“隧道式”发掘的方案,要把这个方案写进报告里上送。在朱家清看来,至少可以表明y大学考古队的前期工作成绩,表明一种全新的考古思维模式。而那个副校长却是认为考古队如此上报“纯属”哗众取宠,隧道式挖掘不仅难度大,还涉及到考古人员的人身安全,不可取。他认为,把情况上报即可,具体怎么弄是上面的事情,作为下级单位,没有必要去弄那些有的没的,何必要展现出自己的特色呢? 两人的观点争执不下,最后将不得不召开校务委员全体成员开会集体讨论,目的还是广泛的听取各方的意见,拿出符合实际的,切实可行的上报意见来。 实话说,这样的会议如果想从专业性上分出正反是不可能的,更多的意思是让持不同意见的双方展示各自的观点,让与会的人从正常的逻辑推理上做出判断。说的更直白一点,就看那一个能“巧舌如簧”的打动与会的其他人了。 类似这样的会议其实在世界各地都在用,很难说参加会议的人都是专家,都能吃透某些决议的内容,会议是在阐述事情的本质后,由正常理智的人做出合理的判断,这个判断往往来自与会者的综合分析能力和对事物正确与否的判断。 也就在y大学准备召开这个会议的时候,朱家清又提出了另一个建议,为了让开会的人员能够对具体事物有个初步的了解,他要求会前请一些国内和其他第三方专业人士,加上考古队的人,先在学校里搞一个小型的“听证会”。这个建议不仅让校领导的眼睛一亮,同时也让校领导对朱家清高看一眼了。 说这朱家清啥时候也会玩这些套路了?其实,朱家清早就想过召开听证会,这并不是啥稀奇的事情,问题是,学校组织的听证会在校内找人不是问题,可这事关考古的事情,学校里能找来几人?找来的还不是棒槌一堆?可要是去考古界找,那是简单的事情吗?一是需要相关部门帮忙,二是需要资金,谁会白来啊?怎么说你都要给点车马费和茶钱吧?这也是朱家清始终没有松口的原因。可是事情到了啃节上了,他很清楚,以自己的那口才完全不是那位“权威”的对手,人家是什么出身啊?文科的大拿,练的就是苏秦之口,张仪之舌,他这个在古代学上略有造诣的人如何抵挡得住那个大家的鸿口之说?急眼了,找李凡。 此时的李凡正在帮大周制定第二天的战术,制定好了以后,还要找个地方专门给这些女队员训练,在李凡看来,明天的比赛毫无悬念,双方的水平相差不多,身高相差不大,在技战术上也很接近,谁玩命谁就多一分胜利的把握,说穿了,熬的就是双方队员的体力,熬的是各自板凳的深浅,对此,李凡也没啥好法子,唯独只能偷偷的使用内力这个花活了,在假模假式的研究了一通后,他向女队员宣布,在半场休息的时候,他会带着张岚张枫姐妹一起给她们“按摩”缓解体能。 半夜里,朱家清不管不顾的把电话打到了李凡的房间里,李凡的手机早就因为用的太多而关机了。还得朱家清绕了一大圈才找到李凡所住房间的内线号码。 “小李啊,你们的那个报告可能不能完整的上报,学校里有人就像随便写一个简单的报告,如果这样,你原来想加入搞联合考古的事情就不好说了……” 朱家清在那边把前因后果和与某些人的分歧都告诉了李凡,语气中不乏遗憾。 “难道不可以在学校里搞一个听证会吗?这样不就可以把影响扩大了?” “这个我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也有很多困难啊……”朱家清把困难又说了。 “呵呵,朱老啊,您实在是太可爱了,您说的那些困难其实都不存在。这样,您去找江涛,把这个听证会的事情委托他去办,到时候您就不会在乎什么校务会了,专业性的问题还是别上行政会议为好,那不符合规律啊。”李凡又出了歪招。 第一卷_争论(2) 在李凡看来,只要把津孟发现汉代大墓的事情曝光在公众媒体之下,学校里写什么样的报告就不重要了,而参加听证会的时候,考古队也会全面阐述他们的观点,毕竟,在考古发掘中,要预防的不仅仅是空气的侵入,还有紫外线、红外线、闪光灯以及自然的风雨等等,说,考古发掘怎么还能遇到这些?太阳光里有紫外线,这是谁都知道的,那红外线哪里来?其实,说出来很简单,首先,大揭盖后,围观群众根本禁止不了,人家远远的看着,拿出手机来拍照算是简单的,要是来几个自媒体的人,或者是一些小报记者,独立记者,拿出长枪短炮,架上绝对强悍的摄影机,你不让人家拍,人家也能想法子隐蔽的去拍,为什么去博物馆里,几乎全世界的博物馆都是禁止使用相机的,更别提闪光灯了。 大揭盖的方式显然无法抵御现代社会的这种“知情权”的冲击,就是防也防不住,你总不能动不动就调来警察或者武警来维持秩序吧?就是来,能来多少?正是由于这样的原因,有多少考古现场遭到了破坏和干扰,业内人说起来眼泪都是一把一把的,可是老百姓不知道啊,你没法去大面积的做这样的科普,即便是做了,仍然还是会有一些喜欢猎奇,喜欢别出心裁的个性人物,他们甚至都不惜卖国的去哗众取宠,还在乎你这点限制?没弄些地痞来给你玩个哄抢就已经算给足考古队的面子了。还有,那些旁观者中间,天知道有多少摸金校尉、土附子、搬山道人在旁边觊觎,他们一是来学习,看看什么东西出来值钱,二是想趁火打劫,这样的事情在考古界里可也没少出,丢失文物的案件可不在少数。23sk. 李凡让朱老把听证会筹备的事情交给平涛文化公司去办,这也是一箭双雕的事情。首先,有公司出面,各种费用的支出就不是问题,甚至还是一个强项。其次,现如今平涛文化公司可是名声在外,出面去请人也能起到相互烘托的作用。 平涛文化公司的第一部电视剧《汝瓷春秋》已经火了半年了,目前还在各个地方台轮放,因此接触到的文化人不在少数,更是一些古玩专家都很青睐这里,因为这里拍出了一部既富有人情味和国学文化传承的电视剧,又能在剧中真实客观的向观众讲述古董的知识和一些鉴别窍门,做到了**的统一,许多大家都认为这很难得,很是用心了。加上那电视剧的片头写着“古瓷顾问:朱家清”的大名,这能不让一些业内的大人物感兴趣吗?而目前正在杀青的电影《画情》,正片没上映,可是放出来的广告花絮就已经把一些人的胃口吊的足足的。 当下,江涛也是忙的厉害,这边电影《画情》刚刚杀青,那边周布斯又搞出来《乌蓬小镇》纪实片剧本,以纪实的手法,讲述江南古建筑的发展脉络,讲述藏在深山里的泰顺风貌。这刚刚弄出第一稿来,当地电视台已经预定了,许多旅游公司也加入了购买大军里。如果说《乌蓬小镇》纪实片的拍摄,那还仅仅是李凡策划的一系列文化产拼里的一个铺垫,周布斯的那个文学创作团队正在创作以宸全地产为原形的当代都市题材的电视剧《小镇风云》,接下来的还有描述地产业故事的电视剧《高屋建瓴》,总之,后面的计划是一套套的。在江涛看来,这些项目至少需要三到五年才能弄出眉目,至于说投入多少回报多少,江涛都没功夫去琢磨了,他相信,只要有**在那里“点石”,跟着来的都是金子。 李凡交代的任务江涛不敢不去干,可他的确是分身乏术啊,好在李凡让他去学校里找还没有毕业的学生去客串,只要给了这些学生活动的纲要,不用担心学生们玩不了。同时,李凡也指点江涛,文化公司里不仅要有固定的员工,同时也可以拥有“项目合同工”“临时工”,没必要把自己限制死,而招收这些特殊人才就直接去找那些还在“漂”着的人,他们太希望有个机会了,这就是窍门。 好不容易把这些都打发了,李凡还是没能按时的睡觉,老余把电话又打进了他的房间,诉说着他和大老黑的郁闷。老余是怎么知道李凡的房间号码的?唉,在津孟县的宾馆里,马嵬曾不还住在那里嘛!以老余的本事,用不了几句话就从马嵬曾那里得到了李凡的房间电话号码,自然也就不厌其烦的开始拨打了。 为啥是不厌其烦呢?因为,在他们前面,先是朱家清跟李凡掰扯了半天,接着李凡又与江涛说了一阵子,老余想把电话打进去,难,那座机又不像手机有另外来电提示,接不通就是忙音,偏偏事情还急,逼得老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足足的打了二个多小时。把个大老黑急在屋子里来回溜达,烟都抽了一包。 一开始打不通,大老黑就准备放弃了,可是老余却信心十足的要坚持,“他的电话这么忙,说明他的确是个能人,要不然哪里来的这么多电话?” “难道不会是为了防止骚扰,他故意的把电话拿起来放在旁边?”大老黑说。 “你可真是个糊涂蛋,如果是那样,你以为人家宾馆的程控交换机不会显示吗?用不了几分钟,服务员就上门去询问了,这也是一种宾馆房内安全提示的手段之一,如果怕电话进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拔掉电话线,现在可以肯定,他是在接电话,他应该很忙很忙,这要不是你找上门来了,我才不会这么晚还麻烦他。” 就这样,老余一边跟大老黑抽烟喝茶聊天打屁,一边隔一会按下座机上的重拨键,直到过了12点的时候才拨通,老余立即拿起话筒大声的说了起来。 “小李老师,我是津孟开发区老余啊,真是不好意思啊,这么晚还在打搅你。”老余说话的声音都发抖了,此时要是李凡把电话直接挂了,他也不会生气。 “哦,余叔叔,没事,这么晚您打电话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您不妨说吧,我只要能够帮上的一定帮。如果万一帮不上我也会跟您直说……” 这就是李凡的心态,每当遇到这样的事情,他首先想到的是对方肯定有急事难事,谁会无聊的如此冒失?要是那样,这个电话根本就打不进来,能够知道这个号码或者告诉这号码的人,都是自己认可的。老余的为人他很清楚,不是重要的事情是绝对不会着急打这个电话的,也怪自己,手机应该打开,至少可以看到对方发来的信息嘛,充电是一个理由,可是边充边开机也是可以的啊。 老余把大老黑遇到的困难和尴尬窘境说了一遍,李凡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他们没说的潜台词。案子最后怎么定肯定不是大老黑他们说了算,可是案子里存疑的地方,大老黑必须不能真糊涂。有些事情你可以装糊涂,但不能真糊涂,否则,一旦追查起来,大老黑有重大责任。轻则转行去其他警种,重则要承担一定的法律责任。这一点,老余没有说,因为大老黑也没说,可这不等于大家都不知道。 “主犯是医生,往他的上一代查,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主犯的父辈或者母辈应该也是医生,甚至可能很有名气,不排除为某些人做过重大的治疗。这样查看似绕路,其实距离真相就不远了。那个法医也用这样的思路去查,再加上那个小三,还有他们的孩子,如果有可能的话,给那个孩子做一个dna鉴定,我估摸着,经过如此一番查对,你们的收获就有了。注意一点,在没有获得确凿的证据之前,千万不要把这个思路暴露,更不能向领导汇报,这些本身就在你们的职权范围之内,就是有人问,你们也可以装糊涂,耍赖,总之,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不要引起真正的幕后者警惕,否则,会出现一连串的……好我不说了,你知道的。” 李凡随便说了一阵后就把电话挂了,老余这边的电话可是放在免提上的,李凡的话大老黑听的是一清二楚,心里也顿时明白了核心问题在哪儿了。 老余虽然当过刑警,可是真正处理杀人案件是一次没有,大老黑也几乎没有。说这个地方难道就如此平安吗?还就是这样的。凶杀案件在全国范围内都属于罕见的,这点与西方尤其是美国,差异还是很大的。国内许多派出所,甚至从来没有遇到“蓄意谋杀”的案件,这与“激情”杀害是有重大区别的,侦破起来难度也不可同日而语。国人大多秉性平和忍让,就是那些成天喊着打打杀杀的地痞,你真要他杀一个试试看?打架斗殴是一回事,真正去策划谋杀就是另一回事。 老余和大老黑都没有针对谋杀的侦破经验,思路自然也就打不开。而李凡这个妖孽平日里就喜欢看各种杂书,比这还曲里拐弯的谋杀案子他也看过,如何能不去多想想?在李凡看来,任何精密的个人谋杀设计都会有漏洞,都会留下蛛丝马迹,这里比拼的就是罪犯与警察之间的智力和耐力。 有了李凡的指点,老余和大老黑似乎都明白了什么,也都知道该去干什么,怎么干了。只不过,这次他们办案子都留了心眼,都要把一些资料存底。 第二天上午,十点,女队要进行一场半决赛,下午二点还有一场,等到了晚上就是决赛了。李凡跟着佟建华一起去了现场,此时,他的身份是女队的助理教练,否则,他也无法坐在教练身边,至于佟建华嘛,那是坐在替补席后一排的椅子上。虽说没有拿名次的压力,可谁心里不是憋着“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念头? 一开场,比赛果然按照事先的预计,“彪悍”的xn大学女队,身材不高,可是体力却是很强悍,在场上与y大学女队硬碰硬,双方你来我往在场上争夺,就差把篮球变成橄榄球了,那个比分……连李凡都不好意思看记分牌了,第一节比赛快结束的时候,场上的比分居然只有13:13,可见双方争夺的有多激烈。 “坚持!让大家一定继续坚持,只要我们不更换板凳队员,我们的对手也不敢换!他们想比板凳的深度,咱们就不让他们的板凳上,要给所有人一个惊喜!”李凡小声对大周说道,“半场休息时,我带人去给她们按摩,保证恢复他们体力。” “小李啊,你真有那把握吗?可千万被搞什么兴奋剂之类的哦,赛后他们都要验尿的!”大周也小声的对李凡说道,“我看对手的体能不差啊,好像经过高原体能训练,那是她们的强项,咱们向对方的强项挑战是不是有些托大啊?”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他们越是自信,就越是会在这个方面疏忽,等到他们明白过来了,时间也没了,为了迷惑对手,等会第一节结束的时候,你叫上板凳站在场边摆摆样子,真正上场的还是首发!作为主帅,你一定要坚定信念!” 果然,第一节一结束,大周手一招,几个板凳队员齐刷刷的站了起来,站在场边跟大周一起演戏,于是,那边也马上叫了几个板凳站了起来,可随着裁判继续比赛的哨音,那边换下了二名后卫,可这边,坐下不到一分钟的首发再次站起来冲进了球场,把xn大学的教练给惊呆在当场,就是这一恍惚,y大学女队就打了一次强攻篮下,欧阳萍不仅在篮下打进了一个球,还造成对手犯规加罚一份,场上的比分顿时变成了16:13,此时的xn大学教练也不讲啥脸面了,马上换人,把两个菜鸟后卫换下来,那主力后卫在下面这口气都没有缓过来就又上场了。 第二节打的更是艰难了,y大学这边的纠缠减弱了,可xn大学那边的纠缠更弱了,虽然纠缠弱了,投篮和上篮的机会多了,可这个时候,大家的体能极大的影响了命中率,xn大学的中远投几乎没有一个能投中,有一个上篮居然也没进,那篮球抛出去后在篮圈上溜达了一圈没掉进去,白白浪费一次机会。 反观y大学女队这边,也是咬牙在坚持,似乎也比xn大学强不了多少,到半场快休息的时候,连欧阳萍都时不时的用手捂住肝部,显然,都到了疲劳极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xn大学抓住机会连续进了二个球,把本来拉开的比分再次咬到了一起,场上的形式可谓是跌宕起伏。终于熬到了中场休息,xn大学队的球员几乎都走不动道了,下来直接坐在替补席上,拿起饮用水就是猛灌。 y大学这边就是另一个样子了,那些替补都主动的搀扶着主力向更衣室走去,就连大周都挥舞着大浴巾给队员们降温,观众一个个的都奇怪的看着他们,这到底是打篮球还是在进行集体的摔跤比赛啊?咋把丫头们都累成这样? 第一卷_争论(3) 中场休息按照规定是10分钟,可这个时间一般都执行的不是那么严格,往往会拉长一两分钟,与nba的商业比赛不同,那里的中场休息是15分钟,而且执行的非常严格。其实nba不严格也不行,因为中场15分钟全部是电视广告时间,都是事先编排好的,分秒不差,广告结束了,下半场也就开打了。 马上就要进行下半场了,xn大学的教练双眼紧盯着几个y大学的后补队员,看到她们把主力搀扶进了更衣室后,这群后补竟然小跑着出来去球场上活动身体,他们一会投篮,一会上篮,还有几个在相互传球……几乎所有人都觉得y大学在下半场要换上替补队员了,那些首发主力是个啥情况,大家都看在眼里。 既然大家都这样认为,那xn大学的教练当然也不例外了,他也把后补队员给赶到球场上去活动身体,可是,当比赛要继续的时候,他才发现,y大学女队竟然一个队员都没有换,那些后补队员在球场上活动身体,还是虚晃一枪……没招了,吃过一次亏的xn大学教练赶紧叫暂停,因为,此时他想把后补队员换下来是不能允许,可这一开始就叫暂停……好像规则里不禁止,而他也是开了这个先河。此时,就见大周笑的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他没有想到,李凡给出的这些“馊主意”竟然招招见效,至少在心理上就给对方涂抹了阴影。 作为一个队里的灵魂人物——教练,如果在场外指导的时候频频出现误判,这不仅是对教练自身心理有着巨大影响,同时,也是给队员们的心理投下阴影,李凡玩的这些完全出自于医学上的一个重大分支——心理学,与那些篮球训练和战术理论根本就不搭边,你让对此根本就不懂的大周和xn大学的教练怎么会不掉进去?大周是自己偷着乐,可那个xn大学的教练呢?被人下了绊子还得自己想法开解,否则,这下半场这段时间里,他的脑海里全都是乱七八糟的。 把心理学运用于体育竞赛并不是个新鲜事,可运用最多的是事前事后的开解和疏通,把心理学上的东西有意无意的结合进比赛战术里,李凡可以说是无师自通,他不过是把一些人们生活中遇到的“窝心”“别扭”“郁闷”“添堵”等等心态拿过来罢了。比如说,两口子,如果有一个心情不好,你还给他弄点窝心的事情,那这个“夫妻打架”就很难避免,可如果反过来呢?或者说在参加某种谈判的时候,有意的给对方弄点“窝心”的事情,那么这个谈判是不是多了一些胜算?在这个方面,可以说,西方白人是最喜欢玩的,总会在他们要研判合作的项目之前给你添堵,给你弄一些莫名其妙的麻烦出来,如果看不破,那就一定上当。 这些小技巧为啥在华夏却是不被民间和高层重视呢?甚至都不屑一顾,这就是文化的力量了。西方文化是建立在“争利得利”的基础上,完全奉献的精神不过是近二百年才出现的,很难说不是受到东方文化的影响才产生的。在西方的古籍和古文化中,我们可以看到许多被人们吹嘘的东西,从阿基米德的数学,到柏拉图的理想国,甚至到后来的诸多被西方人供奉的“圣贤”人物的著作里,我们看不到“无欲则刚,有容乃大”这样富有哲理的东西。就是在他们的各种**里,能劝人行善,劝人友好,可却是没有类似华夏文明里的“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心胸。是,有人说这是金老爷子在20世纪作品里的话,不作数。那么,早在春秋时期的“无为”理论说明了什么?大多数老百姓都懂得“恁尔东南西北风,吾只一路去”的处事法则。只要心中不信,你说破大天去也是白说。 华夏民族的这个属性,让西方人想耍的许多小花招都自动失效了,这也是被西方人恨得牙痒痒的事情之一。就拿美国来收,他们成功的忽悠了日本、韩国、英国甚至欧洲,成功的把前苏联给忽悠没了,可是,当他们用这一套来对付种花家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完全无效,完全是自讨没趣,完全是自作多情。 xn大学女队,带着心理阴影上场,这本身就埋下了失败的种子。当他们把首发队员再次全部换上时,她们惊愕的发现,y大学女队就好像打游戏时,主角再次满血那样的强悍,整个第三节被人家拖着打,比分的差距开始拉大。到了第四节,从拖着打变成了暴虐打了,那些女孩子们打起顺风球可谓是兴奋无比,欧阳萍此时也开始了远距离发炮,一个中锋,竟然撤到三分线上去投三分球?谁能理解?谁能想得到?可场上就这样发生了。此时的大周才算是真的对小屁孩服了。 第四节开始的时候,李凡就让球场上的队员们配合欧阳萍投三分,放弃篮下进攻,一开始,大周没有明白这样的布置是为了什么?李凡的解释也很简单,从三分线退防到自己半场的距离要比从前场篮下往回跑近的多,对手两边跑,消耗的体能比这边高的多。欧阳萍早就狠练了三分球,此时不发挥还等到啥时候? 有了妖孽般的智多星出点子,有了那么丰厚的奖励招引着那些女生,让那些主力能不坚决的玩命吗?最后竟以领先对手15分的大比分优势结束了比赛。 “这没道理啊!不合逻辑啊!”比赛结束了,xn大学的教练和领队闹到了场外监督那里,“他们的体能是哪里来的?怎么凭空就满血了呢?我们要求彻查!” 场外监督也是感觉到蹊跷,不过,有严格的比赛规定摆在那里,他们倒是很淡定,“体育比赛要是都按照逻辑来,那哪里还能出奇迹?你们输就输了,体能不如人也是一种输法,对不对?如果你们怀疑对方使用了兴奋剂,那很简单啊,我们可以对参加这场比赛的所有运动员都进行尿检,也包括你们,如果查出有问题,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些还用我们给你们具体的解释吗?” 篮球比赛是集体项目,在国际上的通例是赛后“抽检”,当然,也不排除因为有疑点而进行普检,这次,因为y大学校队的表现太过令人瞠目,所以,普检。既然是普检,那就没有理由偏颇那一个队,要普,大家一起普,这才是公平。 不管xn大学认账不认账,比赛结构都已经无法改变。而尿检也不是说马上就有结果,需要一定时间的等待。根据比赛规定,如果y大学尿检有问题,参加比赛的所有成绩都会被取消,如果没有问题,那比赛成绩就可信有效。 也许是故意的,也许是有了上午比赛的这个由头,晚上的冠亚军争夺战变得毫无悬念,因为,y大学派上了一水的板凳队员,根本就放弃了冠军争夺,弄得对手都不好意思了,也换上了一群板凳,双方打起了和平球,你进一个我进一个的,完全是为了取悦观众,整个比赛煞是好看,可是没啥技术含量。qh大学女队波澜不惊的获得本届大运会冠军,y大学女篮获得亚军。可是这个结果让许多人嘲笑qh大学这个冠军的含金量不高,是捡便宜获得的。而y大学女篮则被冠以“无冕之王”的绰号,欧阳萍人还没有回到学校,已经有四家俱乐部前来洽谈,把个佟建华给弄得手忙脚乱,不过,从心里说,他还是高兴的。那些女孩子也都高兴的不要不要的,本来几个是打算回老家去当体育老师的,结果,现在,除了欧阳萍要进职业队外,还有几个已经被部队看上了,正在着她们的工作,医学院的那几个,如果不是自己有了专业,怕也是留不住,这都是后话。 运动会在欢声笑语中结束,大运会的结束其实是另一种训练模式的开始,许多涌现出来的新苗子新人才,毫无悬念的被各个项目的专业队“带走”,整个体育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大洗牌,因为,大运会本身就是为参加奥运会做准备的,这里涌现出来的好苗子岂能放过?愿意去的得去,不愿意去的做工作也得去,不过,好像没人不愿意去,这几乎就是改变自己人生命运的大机会啊,谁不珍惜? 运动会完了,可是佟建华他们的事情没有完,无他,那场半决赛毕竟引起了争论和争议,相关部门不可能漠然不管,当天的尿样送到相关部门进行了全面的检测,结果却是让人感到意外。y大学女队送检的12份尿样没有任何可疑的物质,反倒是xn大学队的一名替补队员的尿检出了问题。经过调查,xn大学那个队员在前几天曾经感冒发烧,尿样里残留的麻黄素是吃药后的残留物,该队员并没有出场,这个事情监督委员会也没有继续追查了,只是给了一个口头警告。 对这样的结果,还是有人不服气,认为检测的手段不到位,认为y大学女队肯定有问题,他们根本不相信y校队女队的队员能有那么好的体力。于是,关于y大学女队的争论,从基层上升到了高层,从单独一场比赛上升到对体育项目训练手段的研判,最后决定,把y校队的相关人员找来,举行一个特殊听证会。 听证会由大运会常设部门组织,参加听证的有相关篮球项目的专家,评判委员会专家和重点体育大学里的教授科研专家,比赛提出申诉的xn大学领队教练可以列席。而被叫来作证的则是y大学的篮球领队、教练和个别运动员。根据y大学的要求,这个听证会不能转播,不能外泄个人信息,也就是说,不完全公开。 听证会一开始,听证会主持人请佟建华概述一下y大学的体能训练情况。佟建华拿出了一摞资料和文件放在旁边,然后才微笑着向各位专家点头致意。 “我们在上学期开始的时候,集中女队队员进行了为期半个月的军训补训,这里我要说明一下,这次的补训不是像普通军训那样走走队列,踢踢腿那样,而是参加了一个新兵体能强化训练营的训练,这是我们当时训练的科目……”被叫去在听证会上解释的佟建华拿出了当时的训练大纲,“跟我们一起训练的是现役某部女兵,这也是我们学校拥军爱民活动中的一项,这样的活动不仅是女队有,男队也有。请看,这是训练中的女兵与我们队员的合影,这个飒爽英姿的女军官是我们请来的训练教官,为了保密,这些照片都使用了虚拟模糊处理技术。” 跟着,佟建华一件件的摆出了各种证据,唯独没有李凡为训练女队员准备的各种思想政治工作的资料,至于小屁孩拿出来的特殊奖励的事情更是只字不提。这也是佟建华留的一个小心眼。佟建华心里明白,没有思想政治工作,没有小屁孩那刚柔并济的奖励刺激,就手上这套训练大纲,谁拿去都是白拿,看有几个年轻人能够忍受得了这样地狱般的训练,不偷奸耍滑算是好的,到时候力气花了,效果却是没有多少,你们想借助听证会来偷艺?嘿嘿,等着吧。 这些训练法子本身并没有多少秘密,可是拿到训练篮球队员身上却是y校队的一大发明。y校队能这样干,那其他的学校就不能了吗?不会照葫芦画瓢?这个听证会召开的另一个没有也不能拿到台面上的理由,其实就是要掏出y大学篮球项目训练里的奥秘。这两年来,y大学的篮球项目突破的太厉害了,先是男队,霸气的横扫赛场,到了今年,不仅拿下联赛冠军,还毫无悬念的拿下了大运会冠军。女队在今年也突然爆发,从连个预选赛都过不了的鱼腩队,突然打到了大运会的亚军,还是让球才拿的亚军,这里面能没有训练上的秘诀吗? 到底有什么秘诀?其他球队不是没有刺探过,就是专业的相关部门也有打听,可是,俩教练对外说的几乎完全一样,“没啥诀窍,就是狠练。” 这不是废话嘛,谁不知道狠练啊?问题是我们也狠练了,咋就练不出来?能够借助这次听证会把y大学藏着的秘密搞清楚,也是相当一部分人的心思。可是,当他们今天看到佟建华带来的东西,又听到了佟建华的解释,他们不淡定了。 看着那个训练大纲和训练的强度,许多参加听证会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这y大学的领队是不是心理变态啊?这是训练球员还是训练特种兵啊?” “你们可能不知道,那个领队曾经是一名军人,还就是转搞训练的那种军人。”天籁小说网 听证会上发出了一阵阵低沉的议论声音,支持人不得不用手指敲敲桌子,然后他转头继续问佟建华,“你们的训练只有半个月?这是你刻意安排的吗?” “专项训练女队这次就半个月,安排是经过讨论决定的,可不是我个人刻意。” 第一卷_争论(4) 那边搞听证会,y大学这边也在搞,还别说,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在江南,乌蓬小镇的当地市里也在搞,只不过各自的听证内容不同,争论的目的也不同。 y大学举办的听证会由平涛文化公司承办,说是听证会,还不如说是学术讨论会,听证会里的主要成员除了校务委员外,还有从其他地方和部门里外聘来的考古专家和文化专家。到会作证的有考古队的马嵬曾、李凡和其他人员。 这里的其他人员其实是纯粹的工程技术人员和矿山工程师等,可以说,这次会议其实已经把对如何上报的命题不经意的切换成了“隧道式挖掘”的论证会。与佟建华那边参加的听证会不同,这边的会议是公开的,开放性的,是在学校小礼堂里举行的,这一点就是李凡让江涛布下的一个局。只要这里的听证公开了,哪怕是这次的建议没有通过,那么在社会上的影响也必定传出去,或多或少都会使将来的考古发掘方式出现变革,在这点上,李凡是横下心来要干到底的。 会议开的节奏很快,一开始就由马嵬曾介绍了津孟汉代大墓初探的情况,提供了现场的图片和墓穴的深度以及使用隧道挖掘的可能性及优越性,还特别的提到了原来发掘的那个深坑的利用价值,解释为前期工作的复杂性和多样性。 以马嵬曾的口才,根本无法面对如此规模的即时发言,他说的一切都是与李凡预先讨论后,形成文稿和发言提纲,然后在现场照本宣科。为了预防一些人突然提出没有准备的问题,马嵬曾不得不把李凡带在身边,并且把自己的平板电脑打开,直接与李凡面前的电脑连线,万一遇到麻烦,旁边的李凡就会通过电脑给他发过来,回答的话语或者提示,避免到时候被问的张口结舌答不上来。 “按照你的这个说法,你们前提投入挖掘的那个大坑不能算是一次考古失误,而是为了后期发掘做的一个提前准备?”提问的竟然是那个文科的分管校长。 这个问题几乎根本就不在听证会讨论范畴之内,可这个时候的分管校长却是第一个提出来了,啥意思啊?马嵬曾顿时就晕菜了,不过他马上低头看了一下电脑,李凡那边已经把答案给敲了过来,一看,心中大定,故意拖延了一下才开口。 “考古工作本身就是在确定和不确定之间游荡的一项工作,我们通过查阅史籍,基本上了解当地的历史遗存情况,说那里没有汉代墓葬恐怕是谁也不信的,关键是具体的点在哪里,当时,我们开挖那个深坑的时候也不是无的放矢,是有当地勘探队提供的古代填土土样的,至于说为什么要在那里挖掘,可能要把前任队长找来回答这个问题,那个时候,我不掌握具体的情况。我刚才说的意思是利用现有的深坑,已经确定的一个位置距离这个深坑不足五百米,不利用太可惜了。同理,不排除在周围还有其他的墓葬存在,我们同样可以利用这个深坑向四外辐射,这与修地铁的原理差不多,哪里需要就修到那里,还不影响地面的活动,这难道不好吗?”马嵬曾慢条斯理的说着,最后还是把话题扭到了隧道式挖掘上了。 那个主管校长此时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他那样问本来就是有些越界,可是为了救自己的得意门生,也不得不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耍了一个手腕。他的问题,不管马嵬曾如何回答,都离不开要利用,只要那个大坑有利用,那贾春生的前期工作就不是一无是处了,至于多拿多占受贿的那些钱,只要主动退赔,深刻检讨,这个事情也就差不多了,毕竟,贾春生拿的不算多,性质也不算严重。 事实上,贾春生犯的最严重的错误就是“渎职”,如果不是李凡在那里准备了后手,如果李凡和朱家清这些人不是一心做学问的人,也像一些职场内斗的人那样,甩手不管,反咬不放,那贾春生肯定完蛋,能不能留在学校里都很难说了。 马嵬曾的回答可以清楚的说明,那个大坑有失误的地方,但仍然有着巨大的利用价值。而这一点也从另一个方面打消了主管校长原来的想法,甚至转变成支持朱家清提出的要详细报告的意见。无他,有了这个大坑,不是把贾春生给解脱了吗?渎职可以变成“失误”,受贿可以变成被“蒙骗”,多吃多拿可以变为“上了当地一些人的当”,这些托词很难找吗?贾春生本人无前科,平时表现尚可,在学校内也没有树敌,朱家清所代表的古代学系不追着打,就没人追了。 那对贾春生的事情是不是就这样文过饰非轻松放过呢?那也不可能,毕竟监察室出动了,那么多的询问记录摆在那里,处分肯定跑不了,行政上降级也有可能,至少,换个地方是必须的。对此,主管校长准备安排贾春生去校内某研究室担任研究员,至于说他将来还能不能咸鱼翻身,那就要看贾春生自己的道行了。 主管校长耍的这个把戏,马嵬曾是懵懵懂懂的不清楚,可是李凡却是门清,如果换一个做事不留余地的人,很可能就直接的顶回去了,“这问题与本次听证会无关”,轻飘飘的一句,支持人肯定会把这个问题给揭过去。可李凡不是这样的人,朱家清也不是这样的人,他们希望的就是学校的考古队能够参加对这个大墓的挖掘考古,如果长时间的跟分管文科的副校长纠缠,这后面的事情就不好说了。现在,那副校长摆明了是在这个场合里提出了一个交换的邀约,李凡也能不投桃报李呢?所以,他给马嵬曾写了那一长串,意思也很明确。贾春生的事情发生了,我们这边既不会替他背黑锅做解脱的假证,同样也不会对其落井下石揪住不放,至于如何与纪律部门去谈,去解决贾春生的问题,跟我们何关? 可以说,这第一问题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等于是朱家清与反对最厉害的分管副校长达成了一个双赢的妥协,同时,也给那个对考古技术根本不了解的副校长送去了一个可以翻盘的小小的有利依据,对此,那副校长露出了欣赏的目光。 “隧道式挖掘在考古界里是有的,可是很少采用,优点你们也说了不少,可是这风险如果规避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提出了很专业的问题,“比如说,墓穴坍塌了,根本不具备工作的空间,以我参与考古工作五十年的经历来看,九成以上的墓葬最后都坍塌了,很少有保持完好的地下墓穴和梓宫,隧道式挖掘听起来不错,挖掘到坍塌地方的时候怎么办?难道让考古队员像挖煤工那样干活?” 老专家的确有资格吹牛的,多出古代大墓的考古都是在他的指导下进行的,从最早的普通考古队员到后来的专家人物,可以说,这位老专家见证了国内考古界从弱小发展到今天的全过程,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权威专家。 “您提的这个问题是我们一开始设计隧道式挖掘说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对此,我想请我的助手来回答,他在这个方面的知识比我多,实话说,这个问题的解决已经超过了作为文科范畴的研究,这涉及到了诸多理工学科的知识,而且,我们所说的隧道式发掘也不是简单的就那样干,也需要找专业设计单位对隧道进行严谨的科学的设计,我们清楚的知道,这是一个工程,而不是简单的考古活动。” 马嵬曾此时很圆滑的把李凡推了出来,这个可是事先没有跟李凡商量的,而是他身后的那个新搭档张婕给他写了个字条,“凡是涉及到学科外的问题让小屁孩去应付!不能让这小子总是藏在幕后。”得!李凡好心牵线搭桥,可却被卖了。 话说,两人的进展程度还是相当不错的,马嵬曾是吸取原来婚姻的教训,已经准备学着当“三从四德”丈夫了,加上他跟着李凡混了这两年,不仅是学识上获得了提高,这经济上也是大有改进,光是他主持的那个鉴定中心,每个月发的奖金都比他的工资高了不少,相当于他现在每个月是出“双粮”了。加上李凡在搞出的电视剧和电影上都让江涛给他挂了个要么是“顾问”要么……还是顾问的名头,这好赖都要给点表示的吧?总之,现在的马嵬曾不为“五斗米”折腰。 张婕最近也是被家里给逼的想“成家”了,已经是剩女了,还……能够马嵬曾这样为人正派,顾家,还有学问的人,不动心不可能,何况,人家现在不差钱啊,在经济上没有压力,这可是当今社会衡量家庭的一个重要标准。 李凡倒是不怎么在乎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稍微惊愕了一下后就很熟练的站起来向**台上频频鞠躬,“末学后生向前辈致敬,能有机会说几句话很是惶恐,说的不对的地方请各位前辈多多体谅,也请各位前辈对我的胡说八道不留情面,可以横挑鼻子竖挑眼,可以鸡蛋里挑骨头……嘻嘻,小子要开始了。” 本来,前面说的大家都听着很舒服,可越说越是不像话,到了后来,那简直就是插科打诨了,搞的现场顿时哄笑起来,很严肃的问题就被李凡轻易的化解为一个讨论的话题,而那位老专家也听出来李凡的话可不是一味的谦虚谦让,那是话里有骨头的,“我不会胡说八道,你们要挑刺只管放马过来!” 支持人敲敲桌子,让会场安静下来,随即做了个请李凡继续说的手势。 “毋容置疑,隧道式发掘方式是我们从当下各大城市广修地铁的活动中得到启发发展过来的。要解释老先生的问话,就不能不回忆一下地铁修建技术的发展,请允许我说一些体外话,在隧道发掘上做一点介绍。”李凡气定神闲的说道。 “这个小兔崽子,一点亏都不吃,这哪里是做一点介绍,分明是给台上这些不懂理工科技的前辈做隧道工程的科普嘛!”坐在台上的朱家清嘴巴露出了无奈苦笑,心里却是对小屁孩一阵笑骂,“这小妖孽是太能折腾了,不过还是喜欢他。” 其实呢,那老教授提出的问题压根就不需要回答,只要是懂得现代工程的理工科学生都能回答这个问题,甚至都不屑回答,要是文科学生这样问一定会遭到理科学生白眼,“你这是问题吗?你不知道地下挖掘除了盾构机掘进还有其他的方式吗?能够把地铁那样困难的隧道起拱砌衬难道在普通的隧道里就不行吗?” 老专家考古没有问题,可是,对现代科技的发展就未必能跟上形势了。而李凡他们设想的隧道式发掘,从一开始也没有想到使用大型盾构机啊,在津孟那一带,地质的主要成分是瓷土和黏土,这样的地方使用小型挖掘机械即可。当年打鬼子都能挖出几十里的地道,难道在这里还挖不出几百米的一个隧道吗? 真正制约挖掘隧道的风险在于地下氧气供应,在这一点上,李凡他们也是设计了足够应对的办法,所以,对老专家提的那不是问题的问题,李凡可不想直接的嘲笑和讽刺挖苦,而是耍了一次小屁孩都会的“无赖”。 接下来,李凡把早就准备好的挖掘方案一条条的念了出来,“挖掘工作可聘请老资格的有传统挖掘经验的煤矿工人来进行,当发掘到墓址外围的时候,就要在地下修建现代拱形地下空间,这在技术上也没有难度,就像修建地铁的车站那样,具体的技术在这里就不做详细的介绍了。这个地下拱形建筑完全可以沿着墓穴的残存外延修建,只要跨度不超过当代建筑的极限,修建起来不难。实际上,这还是一次不揭盖的大揭盖发掘,差别就是预先在地底下修筑了一个半封闭的空间,避免了紫外线、红外线、风雨、光照和其他人为因素的破坏,也有利于安全保卫,考古发掘完毕后,是留是拆,要看墓穴的重要程度,要看对当地经济发展和旅游开发的影响。当然,进行如此发掘也需要条件,墓穴的深度必须够,大致的位置和型式已经摸清,否则,这个隧道式发掘方式就没有实际意义了。”???.23sk. 老头子不糊涂,从李凡的话里他听出味道来了,不过他还是说了一句,“你似乎忘记了一个最重要的条件,如此规模的发掘,所耗资金巨大,钱从哪儿来?” 李凡再次笑了,这次他可没有开口了,遇到这样极度偏科的老人,他也变得无话可说了。眼下发现的这个大墓,整个面积不到五百平米,隧道长不超过500米,这样的工程能花几个钱?难道还是五十年前那样挖个墓穴都没钱吗?当下,哪个学校获得的教育拨款不是论几十亿上百亿的计算?去社会上拉赞助很难吗? 这边听证会如火如荼,乌蓬小镇新建市民大楼会议室里,钱宸同样也在作证。 第一卷_争论(5) 说,西坞小镇那边出了状况,当下,除了处理了原来的投资商以外,实际的烂尾带来的影响太大了。首先,那些被中转的拆迁户不干了,他们不仅失去了原来的住房,同时也没有了自己的生意,有些甚至产生了诸多连带事件。其次,西坞小镇原本也是当地县里的一个重要的经济重镇,现在,完全瘫痪了,对当地的经济影响不可谓不小。第三,投资商在施工时形成的各种三角债已经把当地的金融系统给搞的乱七八糟,动不动某账户就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法院一纸文件冻结,搞的当地的企业叫苦不迭,如此下去,形成多米诺骨牌效应会越来越大。 如果仅仅是普通的烂尾,哪怕是一杯毒酒当地为了解决问题也会喝下去,可这个烂尾偏偏不是普通的,是藏有相当多的陷阱的烂尾,谁接手谁就会掉进泥潭里拔不出脚来,几乎所有的地产开发商都明白这样的道理,一旦接手,还没有开始运作,一众债主就会蜂拥而至,各地的法院也会传票不断,根本就无法正常工作。面对如此纯粹的经济纠纷,当地领导就是想干预也是无从下手无法可依啊。 钱博平从李凡这里得到了指点后,回去就给老爸钱宸出了个一揽子解决方案,就是,全面接盘后,最后怎么搞是宸全地产的事情;全盘推翻原来的设计理念,在西坞小镇不搞乌蓬小镇那样的仿古建筑;为了补偿当地居民的损失,将来还建的面积扩大一倍;所有的债权债务由宸全地产全盘接收,宸全地产将组成专门的律师班子和债务清算班子,按照国家的法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可以说,宸全地产就是打算用一揽子计划换取在西坞小镇的自主开发权,避开当地的所有前期规划和构想,如果达不到这一点,宸全地产就爱莫能助了。 当钱宸拿到儿子写的这个计划后,自己也是吃了一惊,从本能上他是不想去蹚浑水的,可是乌蓬小镇的成功也让钱宸对年轻人的认识感到佩服,更是对李凡的心机佩服,不到时间,李凡的许多构想和设计是只字不漏,就是自己这个表叔都没有办法预先得到内情,现在,明摆着又是让钱宸去扮演一次苦情戏。 随着乌蓬小镇建设的稳步发展,整个工程建设是大大的提前了,尤其是两个宗教场所的开建,让当地人特别的暖心。你看看,首先,服务于民众的市民大楼落成,市民办事一点不耽搁,其次,安慰人心的宗教场所上马,让众多信徒们大加赞赏。第三,已经修好的部分街道开始发售,帮助一些人立即转入经营,使一些商户里外里也不过是耽搁了半年多的营业,人家还补偿了。面对如此开发商,当地人要是不协调,那可真是傻的冒烟流汤了。这就是一些事情可正可反的道理,人,没有完人,大多数人都是中性的,拉一拉就是好人,推一推就成了坏人。做事情也是这样,大家相敬如宾,事情进展的顺利快捷。大家要是斤斤计较,处处相互为难,本来能成的事情最后也弄的乱七八糟。热衷于内斗、宫斗的人往往都是小肚鸡肠,极度的自私自利,这样的人哪怕是胜利了,最后也不会有啥好结局。 西坞小镇的事情已经闹到有些部门鸡犬不宁了,闹的有些机构无法正常办公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宸全地产终于给他们回了信,提出了一揽子接收的条件。这个回复里,摆出来的好处和令人思索的疑问是一样多,尤其是那些心胸不够宽广,总是用灰色眼镜看人看事的人,提出来的各种疑问和担心比当地山羊胡子还多。可这些人只提问题却从来不解决问题。别以为有些人身在其位不谋其政,其实,喜欢内斗的人往往就是麻烦制造者,他们是唯恐天下不乱,不乱,他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而这样的一群人还给自己找了理论的依据,啥,厚黑呗。 尽管有人从中插杠子打横炮,可事情弄到现在,西坞小镇的事情再不解决怕是要出问题了,既然宸全地产给了回复,那么为什么不去听听他们的解释呢?为什么不可以利用宸全地产在乌蓬小镇的影响出头缓解一下目前紧张的“舆情”呢?鉴于这点,各级老大总算是达成了一个口头的妥协,市县镇三级老大联袂前往乌蓬小镇听取宸全地产的“工作汇报”,对外宣称的则是一场不公开的听证会。 “钱总,我看了你们的回复和构想,你们提出解决问题的条件和对我们当地的要求是同样的刺激了我,为本地排忧解难这很好,也使我们感到很欣慰。可你们为什么要该镇开发改造的绝对自主权呢?这似乎不大符合我们基层工作的一些原则啊,在这一点上难道就不能再有一点商量吗?”西坞小镇的老大巫师平在听完了各条后先开口说道,“你们在乌蓬小镇的开发似乎也没有获得这样的条件吧?为什么到了我们的西坞小镇却提出了如此苛刻的要求呢?这让我很费解。” “我替我父亲来回答这个问题。”钱博平开口说道,“西坞小镇的开发并不是我们想要的,与乌蓬小镇也不具备可比性,承担的风险也不一样。即便是有了那样的条件,我们也是要承担巨大的风险的。在我们回复的文件里,我们清楚的指出了,西坞小镇的投资开发必须推到重来,我们宸全地产绝不干那种贻害子孙的开发建设,不管是地产投资商的钱还是你们当地的钱,事实上都是社会资产的一部分,发生如此的损失,我们也很难过。如果仅仅是就事论事的凑合收尾,带来的损失会更大,甚至将来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如果不给我们绝对的开发自主权,西坞镇这一次砸进去的几百亿投资就更没有收回的把握,到时候就算是把我们宸全地产都赔进去也是不够,如果再出现烂尾,到时候怎么办?” “那你们为什么不可以把你们的具体构思告诉我们,我们审核是必须的啊。”县老大有些不快的说道,“对我们当地的规划和审核,是我们必须要做的,不能把这个环节给跳过去,这不合法也不符合我们的要求,只有我们审核过了,你们才有可能进行重新的开发和收尾,否则,还要我们这一级人做什么呢?” 不能不说县里的老大说话还是很有水平的,比那个巫师平可是强多了。这样的话语,要是让钱宸来应对,十有八九会败下阵来,他最拿手的也就是不吭声也不答应,对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语,钱宸心里知道对方是在似是而非的忽悠,可嘴巴却是不行。这也是为什么在跟儿子商量后,让儿子出面说话的原因之一。 “如果你们现在有时间按照程序去办,恐怕也不会有今天的‘三堂会审’吧?实际上,今天的听证会本身就是一次重要的审核,能不能过,除了我们要完整和准确的表达我们的意思外,其他的就要看各位高人去怎么商量了。至于说当地的规划,除了西坞小镇以外,我们并没有要求其他的啊,而西坞小镇的规划是什么呢?好像到目前为止也就是上一个开发商拿出来忽悠的那个‘修古仿古’的意见,新的规划是什么?有吗?我们查阅了一些当地的历史文件,都是公开的,包括在地方报纸上的一些报道,在十五年里,各种规划方案出了八个,到底哪个是最后的定稿?哪个是我们可以遵循的规划?如果在这些问题上还继续的扯皮,让我们如何去收拾残局呢?当然,这都是过去的事情,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一锤定音,要么请你们定,要么就按照我们构想的来,这是解决方案的充要条件。” 钱博平最后的问话看似很直白,可实际上却是在讽刺挖苦巫师平,他很清楚上一拨的那些开发商走的就是巫师平的门路,现在,巫师平正下不来台呢,他根本上就是想忽悠一个下架进去,把自己的事情先缓一缓,可他又没有虞恰觉那种智慧和心态,总是想着自己的事情,总是好大喜功,在这种情况下,宸全地产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去顶雷了,提出那种苛刻的要求其实也就是杜绝今后被巫师平的干扰和破坏,当然,宸全地产提出的条件也的确是没有给市里和县里留啥余地。 佟建华此时也在听证会上与那些质疑的人“唇枪舌战”,尤其是输球的xn大学队的教练完全不相信仅仅只有十分钟的休息就能让人的体能恢复,那下半场y大学女队的表现让他无论如何不相信她们没有吃兴奋剂,至少吃了其他的药。 “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是吃了速效兴奋剂,由于你们在场上拼的很厉害,大量流汗后药物已经排出去了。我要直接询问你们的运动员。”xn大学的教练说道。 佟建华很无奈,他知道,对一个已经不相信科学,一定要纠缠到底的人,做多少解释也是白搭,更让佟建华感到羞愧和难堪的是,听证会上的支持人似乎也放任那个教练的胡搅蛮缠,是主持人不懂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连尿检也不信了? 其实,主持人也好,前来出席听证会的其他专家也好,他们都很清楚y大学女队没有吃兴奋剂,可是他们对y大学女队队员能够在短时间内就恢复体能也是想不明白,就是那个xn大学的教练不问,他们也会从另外的角度去询问。 “兰雅琴同学,请你告诉我,上半场要结束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到了运动极点了?你在场上至少有二次按压肝部,是不是这样?”xn大学教练严肃问道。 “是的,上半场结束的时候,我的确是很累了,我知道那是运动极点,不光是我,我们几个场上队员都差不多到了极点,好在我熬到了上半场结束。” 兰雅琴本身就是体育专业田径系的学生,这个问题难不住她,她也是因为从小喜爱打篮球,才有了比其他同学好得多的技术,如果不是因为个子矮,她是有条件向篮球专业方向发展的,她的回答无懈可击,而且,她的眼神清澈如水。 “那么你告诉我,你们在更衣室里吃了什么药快速回复体力的?”那人又问。 如果这是在法庭上,这样的问话肯定会被辩护律师提出抗议,这明显是引诱证人回答假定的预设,这是明显违反询问原则的。可惜,这是听证会,没有那样的规定,而那个教练看上去似乎还很笃定,他以为自己这突然的问话,能让兰雅琴措手不及,不管怎么回答,起码在表情上,在眼神上都会有破绽,可惜,他失望了,兰雅琴没有任何的犹疑,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沉稳,回答更是直接简单。 “我们没有吃药,没有吃任何药物,到更衣室里,我们做了吐纳调息,并且接受了专业的气功按摩,吐纳调息是我们队每个队员都会的,调整气息,平衡心态,一个周期下来五分钟。我们练习这个吐纳调息的方法已经有两个月了。” “什么?吐纳调息?那是个什么东西?”那个教练惊愕了,急嗤白咧的喊道。 “我们在训练期间,每天晨跑至少要在三千米以上,每个礼拜都要跑一次万米。这是很累的,恢复起来也很要时间,我们教练找来了两个女孩子,让她们教了我们吐纳调息的法子,她们是山东的武术世家,功夫了得,给我们做按摩的也是她们,不过,她们不是我们学校的,是外校的学生。”兰雅琴一板一眼的说道。 在出席听证会之前,李凡就告诉了佟建华,不要把自己给曝光,所以,佟建华在安排的时候,告诉了大家,不要把李凡的名字说出去。事实上,这些女队员也搞不清楚在更衣室里,李凡对她们输入了真气,都以为是那俩女孩按摩起作用。 “什么吐纳调息?完全是借口!你没有说实话!”那教练还是没有忍住。 “我说了实话啊,不光是我们女队的这样,男队的也是这样啊。”兰雅琴说。 “周南,你现场给他们演示一下什么是吐纳调息。”佟建华终于忍不住了,“你告诉他们,你练习这个吐纳调息有多久了,有什么作用。” 于是,周南走到前面,拉过一张椅子,半闭上眼睛,一呼一吸的很是沉稳。 “这就是装神弄鬼!我根本不相信这些鬼话!”xn大学教练又大声说道。 “好了!xn大学教练,你这样说话不脸红吗?抛开你这个问题,你看看人家的训练大纲,这就是我们传统的体能训练,经过这样训练的人,在体能上不仅是提高,更重要的是恢复的速度快,在我们年轻的时候都经历过。我现在终于明白了y大学这两年崛起的原因了,他们就是恢复了早年我们实行的三从一大的方法,就是从南、从严、从实际出发和大运动量,现在还有几个教练在搞这样的训练?这需要多少心血和精力才能做到?”出席听证会的运动专家大声质问说道。 第一卷_争论(6) 由于是篮球项目听证会,所以,那些熟悉武术的大家们没有来,可是,那些经历过风风雨雨的老专家老教练们多少都知道点中华武术里的气功,而在一些行当里,比如盲人推拿,中医正骨等领域里,气功的存在是不容置疑的,人们在不知不觉中使用着。而利用吐纳之法调息更是道门、佛家的基本入门。y大学校队的运动员练到了啥程度不好说,可看到周南出来做示范,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周南在qh大学队的时候,体力就是个很大的问题,为此,在那边,他都不参加防守的,基本上打一节就得下来休息一会,可现在看周南,除了浑身结实了之外,那种气定神闲的气质根本就不是原来的那个周南了,这能说人家的吐纳功夫没有练吗?能说人家习练的吐纳调息不管用?老专家的话可谓是一锤定音了。 接下来的询问几乎就是一种纯训练技术方面的讨论了,洪城和大周先后发言,各自讲述了训练中存在的难点和破解之法,洪城同样也提到了男队参加正规军训的事情,并且还让佟建华来说明,告诉与会的人,y大学与附近驻军某部,就相互训练已经形成了一个常态的“拥军爱民”项目,每年新进校队的新队员都要去部队的训练场强训至少半个月。而大周则是重点讲了女性训练中碰到的难题,他特别的强调,军训后,为了保持体能训练的衔接,晨跑不可断,在平常的训练中,针对每个队员的特点,单独为每个球员制定特别训练计划…… 在体育这块的听证会,佟建华带领男女教练和一些运动员可谓是大获全胜,太长脸了,那种从来没有的荣誉感让这些“孙子”回到球队那个嘚瑟啊!主管校长也是高兴的不得了,他已经接到了通知,开学后,将从学校里调走,去某地担任**,这次y大学在大运会取得了好成绩,不管是球类还是其它项目,都比预期的好很多,可以说,他在学校里这最后的一班岗站的相当不错。 女的奖品呢?难道说就那样混过去?那不可能。李凡早就让石大庆准备好了,女队队员每人一个,区别是,首发主力五名队员是玉牌,而其他队员是吊坠,在价值上相差差不多有三分之一。女孩子嘛,没有不喜爱的,更是没有不想知道价值的,拿到琉璃厂那边的玉器店里检测好估价,结果把她们吓的个个伸出了小舌头,然后全都悄悄的蔫呼的回去了。为啥?欧阳萍的那块大一点的玉牌,人家给估价是35万元,现场就可以回收。其他几个主力的玉牌也都在30万上下,板凳队员的吊坠也要20万左右,并且人家一眼就看出来这是“石家金丝玉”,绝对保真。还告诉这群女孩子,现如今,这石家金丝玉在市面上是“一玉难求”。 一群丫头片子,一个个的都那么随便的拿着名贵的宝玉,不说安全上她们得小心,就是说她们这傻劲也叫那些玉器店的女营业员们笑掉大牙了。整个一群土包子嘛!揣着这样名贵的东西,谁敢像“傻根”那样大声的嚷嚷“谁是贼啊?” 主管校长得知了这个情况后,开始心里还是有些疙瘩的,他担心这费用太大了,传出去不得了啊!可是佟建华却是告诉他,“美玉无价,想要的高价难求,不想要的一文不值,那些东西来的并不贵,要是论市场价,那是出了校门的事情,可要是论实际生产成本……每块毛玉的成本也就是几百元,你咋掰扯?” “那你怎么不给我弄一个?我家里可以也是有俩神兽呢!”副校长呲牙了。 “那个,那个人家是奖励给获得名次的队员的,给您……那不成了行贿啦嘛!”23sk. “我说你这脑袋瓜子有时还真是……我没法说你了,当我啥都没说!” 可以说,大运会后,大家都是皆大欢喜,可有一个人不开心,谁啊?大周。 原来啊,欧阳萍已经直接被佟建华给“卖”了,送到某职业队的训练营去了,从而使学校又获得了一笔不菲的“培训补贴”。不送也不行,人家欧阳萍是追着邢大个去的,钢铁队有男队没有女队吗?有,不过不叫钢铁队而已,而是与另一家纺织企业联手成立的“金梭女子俱乐部”,虽然在法人是两个俱乐部,实际上训练和经费预算等方面基本上在一起的,有邢大个这个先例,那个厉步麻干脆就去直接找了女队教练,不是指点,是直接的指示她必须把这个人才引进来。欧阳萍一到,立即就由中锋改成了大前锋,还别说,正合适。佟建华要是不“主动”的送人去,欧阳萍就要退学了,可见她的决心有多大。 那些女孩子一开始还不理解欧阳萍这样做是为什么,可欧阳萍一句话把那些女孩子全给点醒了,“我是农村来的,凭的就是个身高的本钱,混个吃喝问题不大了,可要找个可心的老公容易吗?大邢是我这辈子最后的圆梦,只要跟着他,走哪儿不是走啊?咱们这是遇到机会了,要不是这次组建篮球队,咱们的将来是个啥?你们几个可以去当医生啥的,可我们这几个体育系的就没那么好的未来了,青春饭能吃几年啊?吃完了去当孩子王,孩子王能当几年?” 于是,体育系的那几个全被部队招兵的带走了,尤其是兰雅琴,直接被某部陆战队特招入伍,她们都是有大学学历的,到了部队那也是知识分子,就是专业不对,保送去军校是个问题吗?而医院的那几个本来就是板凳,人家也到了要去医院实习的时候了,大周根本无法阻拦。合着这次比赛完,女队又没了,就剩大周一个光杆司令了,要想组队,还得从头来!搞的大周是“欲哭无泪”啊! 大周想找佟建华说道说道,佟建华却是没时间,直接在电话里告诉他,“球队嘛,本来就是铁打的江山流水的兵,你必须要做好面对这种常态的思想准备。”大周又给儿子打电话,想找李凡那边取点经,结果,周南直接把李凡早就准备好的一个方案甩给了老子,“人家算好了你会这样,这个你拿去看看,今年是不行了,打明年起,您啊,就得满世界去溜达,得到高中生里去找苗子……” 实际上,发愁的何止是大周啊,洪城那边其实也是一样,周南最多打完开学后的这次cuba联赛后也要进入职业队了。耿浩、边宫甫等人已经宣布退出球队了,他们已经是大四了,男队那边也要面临青黄不接的问题。与大周不一样的是,洪城已经从小道消息得知,秋季开学后,自己讲去校体办去上班了。男队教练的位置他按照佟建华的暗示,已经向学校推荐了大周,只不过么有具体的落实,洪城和佟建华都没有对大周说。大周去了男队,那女队怎么办?不是还有大周的老婆嘛,只要这个圈子的人都在学校里,总会有办法相互补台的。 马嵬曾带着李凡等几个人参加的“听证会”最后也是获得了绝大对数与会者的认可,尤其是分管文科的副校长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连朱家清都觉得这个结果太好了,于是,一份由马嵬曾主笔,李凡参合的,洋洋洒洒一万多字的报告上送了,这简直就相当于一次对新式考古挖掘模式的论文论证啊。 朱家清看完报告后一个字没有修改,郑重其事的在上面签名,接着就送到校委会讨论,很快,校委会就把报告转送到更高一级的部门里去了。至于上面如何决定,不是下面的事情,考古队做完了这些后,委托当地部门进行临时封存,然后,撤回了学校,此时,离秋季开学已经没有几天了。 宸全地产的“听证会”足足的进行了三天,从第一天的三堂会审,到最后省里相关部门和领导也前来了,在这样的会上,钱博平更是侃侃而谈。 李凡指点钱博平的那些纲要性的东西,一开始钱博平也是囫囵吞枣的消化,可随着连续几天的“答辩”,他自己也是越辩越明了。这里面的关键就是要绝对的自主权,否则,这个烂摊子接不得。有了这个信念,围绕着投资开发,还不是由着他两张嘴皮子去说?几年来,跟李凡别的没学会,这嘴皮子是练出来了。 “你们要自主权,开发的自主权,这个你们已经反复的强调和阐述了,可是,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把自己想如何开发的思路大致的向我们透点底呢?这很难吗?我这样说可不是强迫你说,我只是好奇,找不到你们不说的原因。” 从省里来的一个干部又向宸全地产提出了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在前面也有人提过,钱博平基本上是模糊的处理了,可这次面对的是更高级的人物,是最后要拍板确定的时候,钱博平觉得不说清楚恐怕是不行了,想了想后才开口说话。 “搞地产开发关键就是一个创意或者说是一个概念,我们在搞‘竹居’的开发时引起了乌蓬小镇后面的一系列变化,这是大家都知道也都看到了的。在我们全面进入之前,就乌蓬小镇的投资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也在弄?最后甚至不惜用盗窃和人为破坏的方式窃取我们的思路和概念,这都说明了,我们的概念和思路是很重的商业机密。”说到这里钱博平摊开双手,“如果我们轻易的就把自己构想的概念和创意说出去,谁能保证不会有人再次的模仿和剽窃呢?也许在这里,他们插不进来了,因为这里已经吃过一次亏。可这些人要是到外地外省去忽悠呢?” “难道说你们的概念和创意就是那么的金贵?那么容易被人仿冒?” “您说到点子上了,我们的创意和概念表面上看很容易被吸收和消化,可实际上却是有诸多的内涵和诀窍的,不是我们亲自去干,所有仿冒者的结果应该都跟西坞小镇的结果差不多,这也是一个事实。去西坞小镇的那个有着海外背景的开发商其实并没有了解我们在乌蓬小镇开发的真正含义,而且他们急功近利。太急于去追求套现和搞钱了,这与我们是有本质区别的。同理,如果我们现在就把我们的创意和概念说出来,你们必然还要追问几个甚至十几个几十个为什么,那么我们倒是想反问,这倒底是叫我们来救急收场的还是来强要我们的创意资料的?您或者可以说,对后面的问题我们可以不回答,可这次不回答还有下一次,下下一次呢?只要我们没有自主权,只要我们不是独立开发,我们将永远面临着类似今天这样的会议,没完没了的会议,哪怕我们已经进入了,这样的质询会更多,甚至来自社会的方方面面,没有法律上的认可,没有绝对的自主权,难道那些原住民就不能来找我们询问吗?我们要的其实是一个权限,给了,我们立即把所有的东西都公开,都摊开来解释,可目前我们什么都没有,在竞争如此激烈的今天,我们这个小公司必须要学会保护自己,保护我们的知识产权,仅此而已。” 钱博平的话可以说是最后的摊牌了,就如同当时被逼着签署乌蓬小镇开发合同时候那样,你不满足我的条件,我这边就是不告诉你我怎么干,这是底线。 听证会没有得出任何结论,宸全地产也不再去忙活了,对西坞小镇,宸全地产本身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相关人物找来无非是为了把原来的窟窿堵上,让宸全地产去炸碉堡,可却不给人家炸药,摆明了要人家去堵枪眼嘛,这个坑钱宸不跳。 乌蓬小镇的开发实在是太成功了,从王锐和魏东琴那边拿来的资金担保根本就没用上,地产开发一旦进入良性循环,那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光是镇里新修的那幢市民大楼,除了一些机构的还建面积以外,足足20层,200多套办公写字楼,不管是出租还是售卖,利润都是可怕的,加上竹居售楼的资金回笼,已经开盘的街面和后面的民居等等,宸全地产当下根本就不愁资金问题,要不,人家也不会找上门来让他们去西坞小镇“擦屁股”。 这听证会没结果,难道那个镇里的巫师平就不怕居民闹腾了吗?这就是他这类人的油滑和不地道,没有结果的听证会被他叫人回去放风,给了镇里居民希望,还故意的把宸全地产提出的优惠条件也放了出去,于是,那些居民肯定就会“再等等看”,会对宸全地产寄予很大的希望,如果宸全地产没有来,保不齐就会被人扇呼的去找宸全地产的麻烦,只有能把视线转移,巫师平是不在乎什么手段的。 李凡从津孟撤回后又带着四个姐姐去了蓝田,那里的基础工程已近尾声,接下来就是地面小区的建设了,他们要去做最后的调整和改进,说来说去,还是忙。 第五十三章 再进津孟(1) 九月初,各个大队的新学年开学了,哥几个和姐几个现在都是大三学生了。凯琳娜也从广西那八百里画廊返回了,让李凡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老米既然在那画廊附近的长寿之乡买了一个小小的别墅,带着老婆玛索要在那里过冬了。因为,他从各种媒体上得知,这长寿之乡的水土风情太适合他这个年纪的老人,经过试住半个月后,老米下定了决心。对此,谁也没话说,都只能祝贺他的乔迁之喜。 细心的李凡干脆给段子高打了个电话,麻烦他去当地给二老雇佣了全套的“老妈子”团队和“司机兼保镖”,对此,段子高可是觉得自己很荣光。李家与段家的渊源本来就深,老一辈如此,年轻一辈也是如此,如果不是李凡把这个关系接起来,帮助他摆脱了当时经营上的窘境,段家玉也就是挂个牌子了,而现在,段子高在成都和昆明的玉石界里已经恢复了老品牌的威风。李凡找他,那就说明人家是看得起他,没把他当外人,他段子高能不麻溜的去办吗? 玛索在八百里画廊创作了大量的画作,在画艺和画风上更是产生了巨大的提高和变化,可以说,玛索如果想回国去与在世的法国画家一较长短,绝对是可以排进第一梯队的。画展不想再去弄了,仅仅在自己的画作里随意的抽了几张寄回法国,结果就在某个画廊里引起了轰动,一个上午,画作销售一空。当那画廊继续想找玛索订购的时候,玛索却是无动于衷了,别说她现在不差钱,就是差钱也不会做这样的销售,道理很简单,物以稀为贵,出多了,那就不值钱了。 与玛索相反的是凯琳娜,现在完全沉浸在对古画的临摹之中,就连李凡都无话可说了,作为古代学系的研究生,李凡太清楚画家学画中,临摹的重要性了。让李凡再一次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凯琳娜居然是个临摹天才,她临摹出来的古画,如果不是因为纸张、丝绸的差别,竟然让一些古画买卖行当里的许多行家看走眼,说起来,这也是李凡指点的结果,几乎每一幅画在临摹之前,凯琳娜都要从李凡那里获得对原画的全面解读,然后自己细细的揣摩,最后才开始下笔临摹。正因为凯琳娜有了如此绝技,李凡心里正策划着给她一个“活”干呢。 李凡带着是个姐姐在蓝田那里再次核实了桃花谷的建筑设计的流体力学方面的问题,就在当地,李凡不惜成本的把设计的建筑做成模型,然后送到段蓝企业里的风洞里做了实验,通过风洞实验,核实一些问题,找到一些问题,解决一些问题,这就是李凡不惜工本要干的事情,对此,段蓝也是不得不服气。 “把流体力学运用于建筑设计,你肯定不是第一个,可用研究高级项目的风洞来给建筑模型做试验你恐怕是第一个了,以前我对桃花谷毫无信心和希望,那不过是掩护地下工程的一个项目,现在看来,那里也许能为我的公司狠狠的赚上一笔了,我甚至都考虑,要不要在那里给自己留一套房子?要不也给你留一套?” 段蓝还是老规矩,搞完了事情后把小老弟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喝咖啡。此时,那四位姐姐都已经在宾馆里呼呼大睡了,她们被李凡折腾的都没脾气了,明天一早还要返回学校,姐几个发誓,要在大三的时候把所有的学分都拿下来,她们要学着小老幺那样提前毕业,然后直接在学校里读研。似乎这是一种荣誉。 说起来,老幺提前拿到毕业文凭,还在学校里读研,这极大的刺激着308室的其他哥们。吴老大现在可是玩命了,他是历史系的,他们系里的教授贾春生出了那样一个洋相,让他是既难堪又庆幸。难堪的是历史系现在挺没面子的,虽然学校里说的是贾春生这些个人,可实际上全校都知道历史系出了问题,贾春生并不是一个人去的,他是拉了一些助教和讲师一起过去的。当时,吴广德还想让李凡去跟上面说说,让他也加入进去,结果被李凡一顿寒碜,说什么“考古与你何干?”“你将来是要去当公仆的”“好好的把学分拿到”“大三就要开始准备**考试”,等等话语把个吴广德说的羞臊不已,只能玩命苦读了。 **周布斯的学系不存在什么提前毕业的问题,甚至都不存在啥读研的问题,如果硬要说是啥子研究生,那就等于是“自废武功”了,见过哪个著名的大作家号称自己是啥研究生博士的?一旦进入到了文学的创作领域,你就是啥文凭没有,谁也不会说你啥,只要你搞出来的东西接地气,接人气,那你就是大拿。可你要是热衷于啥文凭、研究生学位,嘿嘿,十有八九最后要去当“小编”了。可以收,这样的学生无论是文字还是文章,都能写的漂亮,可就是无法进行真正的文学创作,这其实也是一个普遍现象,被高雅学院式模式给捆住了,再想挣扎出来?难! 老三钱博平倒是不怎么在乎文凭学历,他来读书本来就是为了“子承父业”的,好吗,找到了亲戚,自己也从大一就开始折腾,现在,算不算子承父业?还是名为守成实为创业?怕是钱家父子自己心里都算不明白了,反正都不计较了。 “蓝哥,你还是给自己预先留一套吧……不,一套可能不够,你忘记亚楠嫂子和我大姨的毛病了?要是她们知道这里的特色,你又没有给她们预留,那你就等着回家去当‘二板先生’吧,哈哈……”李凡听着段蓝的话后开始调侃起义兄来,“谁叫嫂子随根呢,还真是有啥样的妈就有啥样的女儿,我随我爸,运气好!” 说起来,这李家的男人还真都是运气不错,从李久开始,找的媳妇都算明事理,李凡从小就看到爷爷奶奶的恩爱,虽然奶奶不是亲的,看到父母那种真正的相濡以沫,至于他自己……嘿嘿,凯琳娜已经被他潜移默化的很有中国媳妇的范儿了。就是李江前面的那段婚姻,那也是事出有因的,在那个拧巴的年代,搞出了拧巴的事情,并不完全是李江的问题,而且,到最后不还是九九归一了吗。 李江的前期卢倩在监狱自杀后,其骨殖并没有进入那个姜家的祖坟,人家那边根本就不认。事实上也是李江和儿子最后送了她一程。骨灰被李涌带回k城的,后来,在自立农场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下葬,这还是李凡去选的。不管怎么说,那是李凡的亲奶奶,身上流淌的血里可是有遗传的。 后来,李江悄悄的对孙子说,自己百年后,把自己的头发烧了陪着他奶奶,别让她在下面孤单。而他自己将来是要与现老伴一起送回李家寨的。对此,李凡是一个劲的“呸呸”,可是李江不在乎,还笑呵呵的很是自得,因为,卢倩最后的那满足的一笑说明了一切,到了他这个年纪,人世间还有啥是看不透的? 对李凡说的这个话,段蓝听着是很无奈的,按理说,自己的本事啥的也不差啊,可是偏偏老婆牛亚楠就是……太强势了,可自己又似乎很喜欢这样,反正家里不闹好像不舒服,细想起来,段段蓝发现,似乎自己牺牲的父母也是这样的,母亲只要有机会就对父亲“严管”,可在大事上又从来不拖后腿。那次,要不是非要跟着父亲一起出去,怎么会……看来,李凡说的随根是有道理的。23sk. 其实,女人对男人的态度根本上去取决于男人的,如果男人是那种“宁折不弯”的个性,比如像李家这样的传承,女人再强势也是白搭,钱屸搞明白了,明面上当领导,私底下还不是个小女人?卢倩没有弄明白,最后毁了自己半生。道是李丽的老妈王老师看的明白,把自己那小辣椒的秉性改了个无影无踪,要不然李丽那捣蛋秉性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是随根的,偏偏老妈那里没有了,自己在邓义辉这里全找补齐了,现在是邓小丽在发扬光大,而耿浩……那更是从老耿那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没有邓小丽这样的,家里能行吗?还真是时也命也。 孙眉不服气,跟李涌玩手段,结果,自己却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还算是得了个好结果。反观李凡的妈妈孙敏,既有老太太钱屸的精明,又有现任婆婆的睿智,她这一生能说是平淡如水吗?谁经历过她那样的惊险和牵挂?可人家现在却是雍容华贵,沉稳大方,就是碰上了儿子要“暴起”那么几次,可随着李凡的成熟,到现在也不得不放手了,而那个凯琳娜,更是专治妖孽的妖孽。 李凡这正与义兄开心的聊天呢,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震动起来,李凡拿出来一看,竟然是老师马嵬曾打过来的,想想还是得接,于是他点开了连接键。 “马老师,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李凡开口就是直白,可这次碰钉子了,“什么马老师?我是朱家清!你这小东西又跑哪儿去了?我这是在马嵬曾的办公室里,你看看,这些具体的事情你当学生的不弄,却是让老师弄!像话吗?现在我通知你,我不管你在哪儿,立即给我去津孟那边,去为考古队再次进入打好前站,我知道你花了不少钱也做了不少铺垫,要不然我才不给你打电话!” 哈哈,是老头子发火了,不过是快乐的发火。因为,朱家清刚刚从上面得到了消息,那个大墓的发掘考古工作还是交给y大学自己搞,当地文化局会派人现场监督,监督者不干涉考古工作,只记录考古的一切,仅此而已。原来不是说有好几个专业考古队对这个项目有兴趣的吗?怎么突然都不见了?人家的回答是,目前没时间弄,而到了秋季,正是考古发掘的最好时机,大家都忙的厉害。 这都是明面上的话,说的很正面,很是鼓励更是信任,可是老朱还是明白这个结果的出台是有很多意思的,更是有很深很深的内涵。 开放的听证会把考古发掘模式之争大白于天下,y大学设计的隧道式发掘模式,并没有什么高深的理论,可说出来的道理却是简洁明了,有点文化水的人就能听懂。有平涛文化公司的介入,在公众的讨论中几乎就是一边倒了。如果就事论事的一边倒也无所谓,可现如今就是有些人喜欢追究过去的事情,甚至有些学者就公开的指出,“原来的大揭顶发掘方式到底损毁了多少文物?为什么直到今天才进行这样的研究?相关部门和学者是不是应该反思?”一石激起千层浪,学术界的议论可是与普通老百姓的发言不同啊,一旦有人起头,接下来的就是许许多多平日里不那么扬眉吐气的学者、文人开始对一些事情一些人“口诛笔伐”了,可谓是众口铄金,舆情涛涛啊。在这样的背景下,有几个专业考古队愿意第一个吃螃蟹的?干好了,是帮助y大学证明他们的设计是成功的,干的不好,那不是替y大学背黑锅吗?这还是心思好的人如是想,那些心眼不咋地的人可就是另外一番心思了,你y大学不是能吗?那好,就让你们自己去弄,没有考古经验,没有专家指点,看你们能弄出个啥来,到时候,看你们如何向天下交代! 朱老明白这些,可是能回避吗?自己打自己的脸?如果说没有李凡这个妖孽,没有马嵬曾这样的书呆子,朱家清还真有可能服软规避,而事实上,没有这些人,那个隧道式发掘的课题也出不来,也就谈不上什么会被谁设下陷阱的事情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朱家清也不管年纪大了,直接去找马嵬曾商量这个事情,结果,电话一打,才发现马嵬曾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加班。 马嵬曾为什么加班?还不是小屁孩给他找来的麻烦。王向前的那个黑碗已经送到了鉴定中心,根据年底的鉴证,已经肯定是五代到北宋早期这五十多年里的瓷器了,这等于是证明了这个黑碗就是柴窑无疑。同时,通过光谱分析和现代ct**仪的检测,发现外表的“粗制滥造”其实是使用釉料的伪装,其内部的原胎上本身就有一层薄薄的透明釉料,可以说,如果没有外面的黑釉,这件瓷碗是精美无比,其瓷土成分远远超过了一些宋瓷,这种装饰其实与魏家去年买的那个磁州窑小罐,最后发现里面有精美汝瓷的现象是异曲同工,都是用以假乱真的手法保存上好的瓷器,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个黑碗都是难得的柴窑精品。 马嵬曾加班就是要把这些检测结果写出论文,然后送到权威刊物上去发表。现如今的马嵬曾加班也不是“形影相吊”了,他的那个张婕也以“要多学点”的理由陪着他加班,俨然是一对“学者型”伴侣了。 第一卷_再进津孟(2) 前面说了,马嵬曾通过光谱仪和ct**仪做了检测,并且以此为依据在写论文,有人问了,ct**仪不是用于医学上的吗?怎么就能拿来**瓷器了?这要是普通人策划鉴定中心,还真是不大有可能使用这种特殊的设备了。 ct**仪全称是:x射线计算机化断层摄影扫描仪。ct**仪通过x射线穿透物体,被广泛运用于医学、运输安全检查等诸多方面。其中,在现代赌场里也是全面配置了这个东西的。x射线与现代计算机的结合,可以轻松的**瓷器杯碗、塑料杯碗、金属筒盒碗、木器盒筒、竹器、布匹、纸袋、扑克、麻将、牌九等等,而且还不需做任何加工,不需预先处理,仪器发出的射线可以直接穿透,赌具的大小、点数、花纹、颜色、方向、分币、字体等一丝一点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而这种仪器还可以快速敏感那些作弊者配置的移动亚光探头,要知道,现在,一些亚光探头是可以随意的安装在打火机、手机、戒指、吊坠等常用物品内的,一些想去赌场投机的人也是无所不用其极,有了ct**仪,这些投机的手段基本上都废了,而赌场也能一目了然的控制场内的局面。 也不知道李凡是如何知道这些鬼蜮伎俩的,从一开始就在鉴定中心购买了一台这个设备,当时,回来认证那个汝瓷荷叶碗的时候也是经过那个东西检测的,否则,哪怕再细心,如何能够把那个汝瓷小碗拿出来,还没有伤到外面的磁州窑小罐?只不过,这种设备李凡一般不建议使用,毕竟,有些古物受不了x射线的照射,比如说一些古代的字画、纺织品等,万一给照坏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朱家清找到办公室的时候,马嵬曾在那边写论文,这边,张婕在硬啃着古代年表,这年表看起来没啥复杂,可真要是顺溜的背下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朱家清也不啰嗦,直接问小屁孩去了哪里?马嵬曾听后感到奇怪。难道说朱老不能自己给小屁孩打电话吗?没小屁孩的电话号码?这不大可能啊。后来才知道,朱老今天出来的时候,心情一激动把手机落家里了,到了学校才想起来。用座机打电话找李凡,找了一圈没找到,最后才打电话找马嵬曾。 马嵬曾现在是单身,住在学校的教师宿舍里,都配有座机电话,朱家清拨过去,可也是没有人接,于是就想着这师生俩会不会在办公室啊?这才把电话又拨到了马嵬曾的办公室里,于是,老爷子直接到马嵬曾的办公室里“兴师问罪”了。 “津孟那个大墓的考古工作已经定下来了,还是由我们y大学自己干,你们两个,要马上转入考古队的重建工作,给你们三天时间准备,然后出发!” 此时的朱家清还真有一点“大将风度”,显示出了他杀伐果断的一面。 “您确定是批文下来了?别弄得水响最后是虚惊一场啊!”张婕过来说道。 “我确定,上面的一个领导已经电话通知我了,正式文件明天上午就送到了,文件的电子文档模式也传到我的手机里,可惜,我把手机落家里了。”朱家清摆摆手说道,“这次考古,以我们古代学系为主,张婕,你的行政关系也调入古代学系了,任系学生辅导办公室的副主任,算是对你这次协助大运会活动的奖励吧,到了这里,你可要好好干,我们这个系虽然是新创,可研究的课题却都是旧的,中国古代的历史可谓是博大精深啊,能够探窥其中哪怕是一点点,都能让我们现在受益匪浅……诶,说话走题了,那个小马,三天时间够不够?我的意见是兵贵神速,不能再拖了,你们要充分利用秋高气爽的有利条件,尽快拿出成绩来!” 马嵬曾一点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拿出了一个文件夹,“我和李凡早就做出了一个计划,原来以为这计划可能用不上了,现在看来,还是有备无患哪!人员,除了上次去的那几个学生以外,我们还准备在应届毕业生里找几个懂得行政管理、档案管理的人,一旦确立了大墓,这辅助人员是必不可少的,您先看看这个计划。” “这个计划不错,很好,就按照这个来。”朱家清看了一会后说道,“那个李凡去了哪里?我还以为他跟你一起在办公室呢,看来这小子也是猴精猴精的,知道在这里当电灯泡不合适,小马,你用手机联系他,我要对他说话。” “瞧您,还是学界泰斗呢,咋就这样说?我去买夜宵了,您老要啥?不说拉倒,就买些你不喜欢吃的。”张婕被说的不好意思,找了个借口溜出去了。 于是,马嵬曾拿出手机,把电话打给了李凡,而电话一通,朱家清就把电话抢了过去,李凡那边刚一开口,老头子就是一通喷,弄的李凡一点招没有。 “行,老爷子,您放心,我明儿一早就去津孟,那里咱有熟人,我这就打电话通知那边,不就是住的地方,吃的地方和招募挖隧道的矿工嘛,都不难。” “你,你都不问问是由谁主导这次考古挖掘?就那么淡定的认为是我们干?” 朱家清在电话里疑惑的问道,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上面有人向这小屁孩通气了,可又一想,不能啊,这小东西在上面能有啥熟人?难道说是听证会一鸣惊人? “如果是有其他专业考古队主持津孟的考古,您老人家能这么晚还给我下命令?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我啊,嘿嘿,是提前出来的,就在津孟不远的地方呢,放心吧,我一准把前期工作做好。晚了,您别太兴奋,早点休息,有啥事您就叫我们去干,有事弟子服其劳嘛!等到有了个大概了,还得您老亲自挂帅出马呢!”李凡嘻嘻哈哈的跟老爷子套近乎,随即挂了电话。然后转头对段蓝说道,“得,我又要去津孟了,你要的那个瓷土的企业最近也要上马了,不会耽搁你这边的需求,不过,价钱你可不能含糊,为了这个,我可是没少折腾,怎么地也要有所表示吧?也不让你白给好处,这次,我们在化验古瓷的时候,化验人员发现了当地的瓷土里可能含有一定数量的稀土元素,你琢磨琢磨啊,如果在你的那个零件里,制造烧制的时候先天就富含一些稀土元素,那会是个啥情况?是不是比后天好?” 说到后来,李凡都有些洋洋得意了。可是段蓝却是陷入了沉思,跟着脸色就严肃了起来,“你们化验的结果带来了没有?尽快的把化验单传给我。” “咋啦,你看上去似乎并不高兴啊。”李凡奇怪的问道,“不是说稀土很金贵吗?用途很广泛啊,咱们这里都有现成的了,难道说不是件好事吗?”天籁小说网 “你呀!不学无术!光想好的!”段蓝白了李凡一眼,“稀土是一个笼统的叫法,是化学周期表中镧系元素和钪、钇共十七种金属元素的总称,这些稀土如果用在该要的地方自然是没话说,可是,如果你们的瓷土里因为含有稀土元素而使成品具有超导性或者是其他的电磁反应,那这种瓷土就不能用在我想要的零件上,我要做的可不是发电机的转子!你立即把土样送一批给我,我要做实验!” 这真要论科学知识的水准,李凡跟在义兄后面吃灰都吃不到,被段蓝这样一说,也感到事情不简单了,知道自己在义兄这里摆了个大乌龙,于是马上点头。 “我明天一早就赶回津孟,麻烦借台车给我,我那四个姐姐你派人送到机场就行了,我会在明天早上给她们发一个信息,告诉她们我的去向,你说的土样我会第一时间快递给你。”李凡认真的说着,随即就在手机上给老余发去了信息。 “不用你寄快递了,明天我会派两台车,一台车给你了,另一台是陪你一起走,到了地方,你把土样叫他们带回来,这个事情开不得玩笑,越早研究越有利。” 稀土元素其实在地球上有着250多种稀土矿,难就难在提取和提纯,在早期的时候,一个硕大的企业,年产量不过几公斤而已,而这个东西却有是当今科学里必须的,在许多地方,哪怕仅仅只用一点点,产生的效果就是天壤之别。 段蓝当然清楚含有稀土的瓷土有多重要了,他其实并没有否定李凡在津孟搞瓷土精洗厂的事情,对他来说,只要是有稀土的瓷土,原来构想用的地方不能用,不等于其他的地方不能用啊,甚至还有可能会起到更大的作用。这才是他严肃和急迫的真正原因。对于这些,李凡哪里想得到?古代学、杂学,李凡厉害,可以碾压义兄,可真正碰到这工科理科的顶尖人物,他连个拎包的都算不上。 第二天,李凡就回到了津孟,一到这里,就把宸全津孟分公司的人叫了过来。 这个宸全津孟分公司是用宸全地产的名义,从南方向这边投资兴办的,有王向前的帮忙,已经在开发区那边划出了一块地方兴建厂房,并且在津孟河边上开始修建专用码头和通往高速的专用通道,光是这宸全公司的投入,就让王向前的压力顿时就松弛了,起码,一大笔投资进入,土地款也到账了,手上有活钱了。还别说,开发区真的是第一时间换车了,王向前原来的那辆车被县里收回。而老余,由于在女士案上的优异表现,县局也把一台老掉牙的吉普车拨到了这里,算是张副局长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如果是以前,老余也就只能凑合着开了,可是有了小屁孩这层关系,他不用才怪。李凡让老余等着,然后有人把车子拖到市里的某品牌的4s店里,里外里的全部翻新了,象征性的收了2000元的修车费。老余都搞不清这小李咋有这样的关系,其实,李凡自己也不认识那里的人,不过是给段蓝打了一个电话而已。段蓝是干啥的?自己手下就有汽车品牌,这点小事也找他?下面的人上赶着到津孟拖走那台车,送回来的可是里外全新的“翻修货”。 这不是折腾吗?有那么厉害的关系,直接给台新的不就得了吗?不行,帮忙修和送台车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这一点上,别说是李凡了,就是段蓝所有手下都把握的门清,修车花多少钱没个准,可这要买新车,你再怎么打折,还是新车啊! 说是宸全公司津孟分公司,其实,用的人都是李凡钱博平他们的同学,而担任分公司经理的就是李凡最早的球队队长刘荥,由刘荥挑头,找来一帮毕业生。 说起来,这刘荥就是本省人。说,现在的大学生往往都会在大学毕业后就去考研究生,靠**,有门路的,有财力的还会选择出国留学。可是,绝大多数学生是无法实现那样的人生轨迹的,他们毕业后要自谋职业,要给自己找饭辙。刘荥就是靠研落榜了,想出国去留学,可家里的财政状况又不允许。本来正准备考**的,可是**的考试是与全国高考中考错开的,还需要等上一段时间,可这段时间里刘荥就要回家啃老吗?这显然是很难堪的。于是,李凡就让钱博平在津孟注册了这家分公司,而具体的经办人就是刘荥,可以说,现在的刘荥就是为李凡在打工,可这工打的很舒服,因为李凡没有亏大他,让他组建了这里的分公司,从学校,从当地应届毕业生里寻找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来,还给配车了。 其实,李凡他们上次走的时候并没有把全部房间都退掉,至少他自己的和马嵬曾的就没有退,许多资料和土样就放在房间里。李凡这里的土样可不单单是勘探大墓的土样,还有要在这里精洗瓷土的土样,所以,一到了地方,李凡就把土样给了陪着自己来的人,那些人拿到土样装好后,立即就开车离去了。 段蓝之所以派车直接拿土样,也是有特殊原因的,他在蓝田那边可是没有大型的金相分析室的,地下项目本身还在建设中,压根就没有配这些检测的科室。拿到了土样后,派来的人并不是要回蓝田段蓝那里,而是要把土样直接送回到总部的科研部门做精细的分析,这一点段蓝没法向李凡明说,不明说,让李凡咋寄出去?寄到蓝田再转回总部去吗?那多耽误工夫啊,段蓝才不干这样的傻事。 “刘大哥,你来的正好,今天给你点份外的事情做,这是个清单,你按照这个单子上的事情去准备吧,花多少钱你那分公司先垫上,如果钱不够,你找钱博平要,这个事情他是知道的。”李凡见到刘荥后马上布置工作,“我们越早把这考古的事情办完,就越是能把你在这里的业务推向正轨,事情都是相互联系的。” “好的,没有问题。”刘荥一边看着清单嘴里一边说道,“老幺,你给的工资太高了,我来到这里都没干啥事,浑身不自在,现在好了,有事干了!” 第一卷_再进津孟(3) 俗话说,有钱好办事。刘荥拿着支票,仅仅半天时间就把李凡要他安排的事情都做完了,把在某个小宾馆里的所有房间的房卡都送到李凡这里。 说,这住店如果没有身份证,能一下子拿到那么多房卡吗?这就要看是因为什么住店和住店的性质了。刘荥去办理的是考古队的集体包房,出具的是学校开出来的各种文件,在这些文件上,有所有住店人的详细资料,宾馆不过是把这些资料直接录入电脑即可。另一方面,刘荥也给这里的熟人余所长打了电话,由派出所出面担保,宾馆还能不麻溜的办?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啊。 李凡又到了津孟,余所长从刘荥的电话里了解到了,于是,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叫李凡去他家“喝”一顿。李凡弄完了事情,自己正好没有饭辙呢,如果没老余这电话,他也就是一包快餐面打发自己的晚饭了,现在有了老余的“邀约”,马上就答应了。他到附近的小店里买了点卤肉和下酒菜,随即开车去了老余家。 老余急着见李凡可不是自己有啥急事,而是被开发区王向前给“逼”的。不为别的,还是那个黑碗的事。那个黑碗已经在y大学鉴定中心有了完整的结论,确认为当代仅存的绝对稀有的“柴窑”。这个结论让王向前有些找不着北了,没定论的时候盼着那物件是个真东西,可这确定是真东西了,他自己却又很踌躇了。 老余建议直接拿去拍卖,像他的荷叶碗一样的处理,可王向前觉得好像不大对劲。万一要是拍出了天价,难道自己也要学老余吗?仔细想想是不妥的。老余说破大天去不过是个科级干部,典型的兵头将尾的次草根人物,而且,从事的工作严格说起来与行政无关,与安全密切。而王向前自己呢?级别虽然也就是高出了半级,可人却是长期在行政体系里,产生的影响与老余是完全不一样的,带给王向前周边亲戚、好友、同事、上下级等人的影响肯定是负面大过正面。 那王向前就不能把东西留在自己家里吗?他不是很爱好收藏吗?这就要看王向前收藏的是什么了,如果他收藏的是个啥“蝈蝈葫芦”“蛐蛐罐”这样的杂项,哪怕就是乾隆爷玩过的也无所谓,毕竟那些东西值钱不值“文”,属于花鸟鱼虫的小玩意,谁也不会说啥。可这是柴窑,乖乖,这不仅是一个瓷碗那么简单了,包含的内容多了去了,你王向前有多大的底蕴,多高的级别?敢把这东西收藏在家里?王向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想想就有一种“怀璧其罪”的感觉。 “小李老师,首先感谢你的指点啊,我们按照你说的法子,不到三天就把案子后面的事情搞清楚了,后面的故事还真是不得了啊。”老余一见李凡就说起了那个案子,“跟后边的事情比起来,那个女尸的案子就不算个啥了,我也是真没有想到,这后面能有那么多名堂,反正,现在这个案子已经不在我们这里了,女尸案子按照他杀结案了,后面的事情让更高级的人去折腾吧。” 现在的老余,直接叫李凡似乎有些不尊重,直接叫李老师李凡又觉得不舒坦,于是,俩人打了个折中,叫小李老师,对此,李凡也感觉很无奈,叫就叫吧。 “您是说把那案子细分了?嗯,这也是个解决的办法,简单一句‘另案处理’就把事情带过去了,也把你们县局从复杂的案子里摘出来了,想出这个点子的是张副局长吧?呵呵,您告诉我您有车了,我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了。怎么样,那车好用吧?要是不好用我叫他们再给您弄,包您满意。”李凡笑嘻嘻的,似乎对老余说的案子没一点兴趣,“我带了点卤菜,是咱们这里著名的卤牛肉,咱爷俩小喝两杯,把上次在高速服务区那次没喝好的酒找补回来。” 老余在家里也不是没有准备,他也是去附近的小餐馆要了俩热菜,打包带了回来,现在加上李凡的卤肉,还真算是挺丰富的。 “那车修的太棒了,我都怀疑是不是给我换了个新的发动机,很有劲,而且地盘也很结实,我回来后,在开发区的山坡上跑过,一点问题都没有。我说,你怎么跟那家店那么熟悉啊?该不会是你自己去悄悄的买单了吧?” “我才不会干那赔钱的事情呢!那是我义兄手下的一个店,正好我义兄找我帮忙,顶多也就是个串换,修车对他们来说就是小菜一碟,这个事情您不用放在心上,我义兄的集团公司里本身就是造汽车的,咱们是替他扬名。”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我就放心了,要是找你帮我再买一辆该不是啥问题吧?我觉得那个牌子的车不错,所里今后配车我想用这个牌子的吉普车。” “那有啥问题啊,你拿到了批文,直接去那个店就行了,他们肯定还记得您,保不齐还会给您优惠呢,实话说啊,他们的那车可是国内响当当的,一点不比进口车差,皮实,抗造,我现在开的也是他们的那个车,我觉得挺好的。” 俩人是一边弄酒菜一边聊天,等到把酒菜都摆好了,酒也倒上了,两人坐下。 “你咋不问问我案子后面的事情啊?我还等你问我呢。”老余打开了白酒,“虽然现在不归我们县局管了,可这案子也算是捅穿了,后面不管有多大背景,这个案子肯定是要进入侦查阶段了,能够为民除害,我还是高兴的。” “余叔叔,您哪,着相了。”李凡嚼着卤肉慢慢的说道,“我们都是小人物,做了自己该做的就行了,后面如何,最后如何,这些对你我有关吗?既然无关,那我还去费脑筋琢磨不是浪费咱们自己那点有限的脑细胞吗?” 老余被李凡这直白的话给说的发愣了,他端着酒杯想了一会,觉得李凡说的对,随即点点头,一口把杯中酒喝干,“难怪你那么厉害,你这心透亮。” “其实,您不说我也能猜个八九分,无非是****,利益关系互相纠缠的一个庞大的关系网,那个医生和法医其实都是小人物,他们错就错在越位了,用老百姓的话说,没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在这个社会里,只要干出了出格越位的事情,早晚是要出事的。所以,我们要干的就是自己本分的事情,其他的不管。” “那啥是本分的事情呢?你这个话说的容易,可具体下来可就不容易了。” “其实也容易,我爸爸说,人这一生,护住本心,明辨是非,窥透善恶,力所能及的帮住被人,力所能及的造福社会,这就是本分,人与人之间,限于能力、智力和体力等多方面的原因,其实是不可能也不会都是一样的,追求平等是人格上精神上的,而不是实际工作中生活中的,遇到那些低端的人跟你扯皮,难道还要平等的去跟他扯吗?没有必要,其实,所在的位置越高,就越会感到孤独,这也是自然界的一种规律。拿您来说,看上去您似乎很普通,可是您能守住本分,干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又能明辨是非,惩恶扬善,找到我,我能不帮您吗?可您说到案子后面的事情,那不是我们这个层次能管的,何必还要强撑着去管?世间不管怎么去转,最后总是有个说法的,历史上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还是这样,这也是一种不为人的意志转移的规律,在这个大环境里,轮到咱们,咱们可以上,轮不到咱们,何必要去动脑筋?历史的发展是有着固有的规律的,不管是文化传承几千年也好,风水轮流转也罢,到了那个地步,自有其发生的契机,没有张三还有李四,过好自己,干好自己,这就是本分。” 李凡是一边喝酒一边胡说八道,把个老余说的是颠三倒四的,可他却是无法反驳,不看李凡面孔,还以为是一个世外高人在点化自己呢。难怪这小小的年纪,身边就有那么一群人围着,难道说这个小屁孩是从未来穿越回来了的? 其实,这是学了古代历史后对李凡的影响沉淀。中国上下五千年,什么样的幺蛾子没出过?什么样的故事没有发生过?王朝更替看上去似乎是具体的某个人闹起来发生的,可实际上呢?为什么一些被后人说成是圣贤的人最后却是喜欢避世独居?说白了还不就是看透了人生和世界?自己无力去改变,又不想同流合污,怎么办?避世,独居,可又不想把自己所思所想就那么带走,咋办?于是写下来,至于后世如何评价,当事人怕是想都没想,想了也没用。 有句话,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这句话说的其实不是马,而是人。从另一个角度去想,那个意思就是不管什么年代,社会精英都是存在的,社会需要什么样的精英就会出现什么样的精英,也许你的才能很高,可不是当时社会需要的,那你这才能就等于是无用,古人说你这是“生不逢时”,生不逢时怎么办?一是认命,甘当草根,泯灭在浩瀚的人海之中,平淡过一生,这样的人最多。一是折腾,折腾成啥样是啥样,留下千古骂名者有,让人扼腕叹息者有,但绝对不会成功,道理很简单,社会不需要,你的才能不属于这个阶段的,你要用你的才能折腾能不出问题吗?这样的人是少数,可这样的人往往对社会破坏很大。 世界的发展有自身的规律,人类总是在各种不确定性的背景下发展,中世纪以前,西方人是为了生存和繁衍而努力,所以,那个时候没有爱情,没有文化,有的只是如何能够活下去。到了中世纪,西方社会的经济发展,初步解决了生存和繁衍的问题,形成了各种不同层次的不同阶级的集团了,于是,开始了利益的争夺,为了这个利益争夺,打了两次世界大战,战争真的是政治的最后手段吗?显然不是,战争打的全世界都喘不过气来了,于是,新的社会利益分配模式产生了,所谓现代经济的本质就是不用战争也能瓜分利益。而当前,全球化经济的发展似乎又遇到了瓶颈,人类该如何解决?种花家恪守本分,不惹事也不怕事,可有些国家就不行了,他们又开始折腾,折腾吧,历史会给他们答案。天籁小说网 俩人喝酒,最后还是说到了王前进的那个黑碗,老余干脆直截了当的问计李凡,“王县长那个黑碗怎么处理,你给拿个主意吧,要不,我看他非魔障了不可。” 听了老余的话,李凡思索了一下后才说道,“那个黑碗啊,我建议他最好不要送到拍卖会去上拍,你这里帮他做点手续,就说是在垃圾里捡的,注意啊,是垃圾里,而不是他原来说的那样,如果是原来说的那样……很多事情就扯不清了,要是有人硬套,他就有麻烦。只要证明那个碗是他捡的,剩下来的就是等一段时间,我让我老师帮他找一家有分量的博物馆,与博物馆签下一个长期租借的合同,博物馆支付一些租借的费用,所有权还是他王家的,这样,他今后的麻烦就少了。” “这捡的东西有啥麻烦?难道说这里还有啥区别吗?”余所长问道。 “喂,您可是派出所长啊,这样的问题都要问我?我在路上捡到20万现金,算我的吗?难道说您忘记《物权法》里的规定了吗?只有遗弃物才是谁捡到了谁得。这里面有一个关键的地方,那个黑碗,在不懂行人面前就是一个毫无价值的破碗,谁会要?这就符合遗弃物的属性,啥叫遗弃物?遗弃物又称废弃物或抛弃物,大白话就是垃圾,指所有人基于自由意思,明确表示放弃其所有权。对于废弃物,任何人可以随意占有、使用和处分,在任何情况下,遗弃物都不能成为犯罪侵害的对象。这就是为什么捡垃圾的那么多,也不犯法。可是后来,王县长通过自己的知识和能力,自己花费了警力和财力做了鉴证,使那破碗变废为宝,这是合法的,也是值得称赞的,然后他又送到博物馆里给公众参观,做到了公益性。您看,这样下来,谁还能说他什么呢?至于经济上的收入嘛……多少是会有的,劳动了自然就应该有回报,您说是不是啊?”李凡是一边喝酒一边说。 “哈哈……我算是服你了,这个事情被你考虑的如此细,中!回头我就告诉王县长,他该睡个好觉了。”老余高兴喝看一杯,“那你为什么对我那个小碗不出这个主意呢?我那小碗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办理呢?你看,搞的我现在多狼狈。” “呵呵,不一样啊,您的那个小碗是通过赎买回来的,在产权上没有问题啊,再说了,您那个碗虽然名贵,可不是孤品啊,找博物馆……难。”李凡摇头说道。 第一卷_再进津孟(4) “你的意思是我那小碗很难找到一个博物馆要?”老余有些不理解了。 “宋代钧瓷存世的不多,可还是有啊,几个大的博物馆里都有。就算是有人租界展览,也不大可能会是长期的,租金也很有限,对您来说,改变不了您的后半生。是不是这样?可是王县长那边黑碗就不一样了,从目前我们掌握的资料看,是孤品,博物馆租借去了以后,别说参观了,就是搞研究的人都会络绎不绝的去观看,他们去看可不是白看的,比如说,如果又有某个大学想研究柴窑这段历史,需要实物做佐证,他们找你们,你们都不知道怎么谈价钱,可去博物馆就简单了,那边是有着规范程序的,该付多少钱都是明码实价,你以为博物馆租借去了以后是白花钱啊?嘿嘿,保证赚的不会比租金少,以柴窑的名义开几次专项展览,光是门票收入就够了,还不包括外国学者、藏家、博物馆的前来洽谈,你想想看,这得是多少收益啊?”说到最后,余所长都听傻了,连连给李凡倒酒。 最后,余所长总算是弄明白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了,也不矫情了,拿出手机直接拨给了王向前,“王县长,小李老师就在我家喝酒呢,你过来吧。” 不一会,王向前就到了,李凡可是不想再费口舌了,于是,余所长把李凡的话给复述了一遍,听的王向前是心花怒放,这些日子来的苦闷和疑虑一扫而空,自己去找了个酒杯,倒上酒就是连干三杯,随即向李凡一作揖。 “啥话也不说了,多谢指点。刚才三杯是对我没有当面请教的自罚,现在,我敬你,咱们今天来个不醉不归!老余啊,这一瓶酒可是不够,再拿!” “王县长,您不用这样,哪有长辈敬晚辈的道理?我们今后的工作还有许多地方需要您的帮助呢,这杯酒算我敬您的,我年轻,先干为敬,您随意!”说完,李凡一仰脖,一杯下去了,“您今天来的正好,本来我还想明天上午去您办公室去谈的,现在跟您说一下,明天我还是要去的,主要是我们考古队的工作马上要展开,前期的探查我们初步确定那里可能是一个汉代大墓,如果真的是,您那里原来的一些规划就要修改了,许多手续上的事情您可能得提前去做了,要不,一旦将来上面有新的文件下来,您那里再现弄可就来不及了,您说是不是?” “现在政企分家,咱们开发区的规划上面能用什么文件给我们下达指令?”外行的余所长不解的问道,“开发区主要是发展瓷土矿业,把那里腾挪出来后,也增加了地产开发的地皮,这都是企业行为,什么指令可以中止这个发展?” 王向前虽然没有说话,可眼神里透出来的意思也是对李凡这个话不解。 “余叔叔说的对,政企分家,单纯的行政命令你们根本就不怕,理都不会理,可是,你们想想看,如果相关部门以这里要保护文化遗产为由,禁止你们开采,你们如何应对啊?政企分家是指一般性的经营方面,可涉及到国家的一些法令,那不是干扰你们,是用法令限制你们,这个你们没有想到吗?”李凡认真的对王向前继续说道,“这里,曾经是东汉时期的重要墓葬地,方圆至少有百里,如果不能把这里地下的情况搞清楚,那这里总是会影响到当地的经济发展的。如果我没有看错,这里的地下大部分是瓷土,而在附近的丘陵山地上,农田不是农田,森林不是森林,光秃秃的,也许,将来可以发展为地产,可当地产开挖地基又发现了瓷土后,怎么办?你们也许会问,以前这里也有瓷土,为什么会存留到如今而没有被开发?实际上,这里的瓷土如果是在50年前,根本不具备开发的价值,因为这里瓷土里含铁和其他矿物质太多太高,那个时候处理不了这些杂质,而现在不同了,现在可以通过精洗、酸洗等方法把瓷土中的杂质去除,保留一些其他地区瓷土所没有的特殊矿物质,想想看,这是个什么样的飞跃?” “是啊是啊!我就是想到了这个,才坚决要求在这里搞开发的,可现在经你刚才那么一说,似乎我们这个开发还存在着重大的变数啊。”王向前说道。 “变数肯定是有,但最后,总还是要开发的,无非是摸清情况,合理规避,闪亮开发这三个环节。年初的时候,你们这里搞勘探的思路是对的,可是采取的方法不对,以行政的手段让勘探队去干活,钱少,效果差,如果不是我们来,您这里最后烂尾就是肯定的,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白白的浪费了资金和思路。” “可是,我们要是细探……在经费上没有出处啊,何况,我们也是一级行政单位,最后进行开发还是需要引进企业的。”王向前说到这里又端起了酒杯。 “我给您出个点子,与宸全公司签一个合同,把细探的工作交给他们去干,然后,你们在宸全公司进入的时候适当的给点优惠。”李凡看似无意的说了一句。 “噢?就是那个打算在开发区办瓷土精洗厂的宸全公司吗?这个完全可以考虑啊,至少我这里是不会有问题的。”王向前的眸子亮了起来。 “宸全公司是南方的宸全地产下属的全资子公司,总公司那边是以开发房地产为主的,目前在搞的一个修新如旧的仿古小镇开发,目前的势头相当不错,如果让他们到这里来开发地产,对开发区来说,这是个双赢的局面。他们有技术,有眼光,有资金,更重要的一点,那公司的老板是我表叔,具体操办的是我同宿舍的同学,我的表哥,而搞设计的又是我们年轻人成立的hxlc设计公司,可以说,环节少,内耗少,效率高啊。加上我在你们中间居中协调,多好啊!” “细探以后会有什么结果?会不会因为细探后发现了众多的大墓,我们这开发区也就是搞不成了?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风险啊,到时候,他们想搞的地产根本就干不了,这前期花的钱不就是白搭了吗?”王向前说着又喝了一杯。 “如果细探后,发现大量的墓葬,那大家是不是都可以早点收摊呢?不也是节省了大家的时间嘛?至于说先期的细探花费,对宸全公司来说算不了什么,将来,为了这些大墓,是不是考古队还得来?来了是不是还是要这些资料?能白给吗?所以,这个不用担心。不过,我不认为会出现大规模的墓葬群,这个可能性不大,没有大规模的墓葬群,这里的规划就不用大改,适当调整就可以了。如果又有了重大发现,围绕这里的开发规划就要重新弄了,也许,可以把开发与保存文物结合起来,许多事情都有可能相辅相成的,关键是综合规划的水平,在这方面,我手上的hxlc设计公司就具有很大的优势了,当今地产业里的明星地盘‘河洛商厦’、‘黄龙济水’就是我们设计的,还有‘北斗小镇’‘乌蓬小镇’仿古建设等等,您到时候是可以去考察一下的。”李凡的话让王向前停止了喝酒。 李凡也放下酒杯继续说道,“这里的风水形胜是很有意思的,至少从目前的山形地势来看,是不适合做阴宅的,可这里的形胜却又是汪阳宅的,我不知道在东汉时期,这里的形胜是不是与现在不一样,这完全有可能,不过就算是不一样,这里也绝对不可能是‘阴宅旺后’的风水,那会是什么人葬在这里呢?这才是本次考古的真正意义,如果找到了可信的文物,对研究东汉历史又是一次突破。” “你,你还懂得风水堪舆?”王向前略有吃惊的盯着李凡,“这太令我吃惊了,呃……有这样一件事,我听说县里要修建一个公益性的公墓,把散落在县城周边的私人墓地统起来,这样可以使县城的建筑开发获得连片的地皮。县里也找了一些业内人看过了,可那些人看过的地方都不令人满意,你能去看看吗?” “哈哈哈……”李凡突然笑了起来,“王县长,不带您这样拉壮丁的,那个事情关我啥事啊?我能看风水形胜是因为我的专业就是古代学,研究古代学离不开这些,不懂得看风水堪舆,如何去判断地下墓葬的方向和走向呢?至于去帮你们看,那可是不行的,没这道理的,我能看,别人信吗?不信,我去了,对你可是有影响的啊,人家会说您找个年轻人过来凑数,说您办事不靠谱,您乐意吗?” “啪!”老余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小李老师说的对,这个事情咱们掺和干什么?再说了,公墓嘛,怎么可能会有说头?都在一起,难道都能受到隐蔽?” “嘿嘿,是我想差了!我吧,就是想趁还能干几年的这个机会,为咱县里多办点事,也给自己留名不是?我爷爷年轻时干过坏事也干过好事,所以,他后来是吃了几十年苦,可也在晚年特别的享福,他老人家走的时候还叮嘱我,做人必须要行善积德,好人有好报,原来他不信,可晚年的时候,他信了。”王向前说到这里,又拿起了酒杯,像是动了感情,“我从年轻的时候就受到了爷爷的福荫,可以说是爷爷善报在照顾我,可我很平庸,坏事没怎么做,可好事做的也不多,所以,我一直就是在圈子里混,上不上下不下。上次老余让我帮他看小碗,按理说我是能坑他的,那个小碗虽然我没有看出是北宋的,可判断是明清的还是没有问题,如果我说喜欢,老余会给我,可是我没有那样干,而是告诉他去找更大的行家,那就是指点他。这也许算是我的一次行善,结果,你们看,回报的多快,让我捡到了黑碗,让我遇上了李老师,让我在开发区有翻身的机会……” 也许是喝酒的缘故,也许是到了能说一些话的地方,王向前的话是越来越多,好在李凡知道他王家的事情,耐心的听着,还时不时的搭上一句,就像相声里的捧哏,而老余更是很有涵养的陪着王向前一杯接着一杯的边喝边聊…… 这一晚上,三个人硬是把两瓶高度白酒喝了个底掉,最后还是李凡叫来了出租车把自己和王县长送走,老余也喝的差不多了,早早的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聊天,让李凡在津孟这里又下了好几个种子,提出来的条件可以说让王向前的思路开拓了不少,他虽然没有马上就答复,可在心里已经琢磨着如何去落实了。 对于这种看似有无的布局,李凡也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行,将来就发展,不行,不过是对当地某个小地区的一次贡献而已,算不了啥。何况,这次的细探相当于对周边进行普查,大的瓷土矿开不了,那小型的呢?距离更远的呢? 李凡这边与津孟县商谈,三天后,马嵬曾张婕他们就带着重新组建的考古队到了,让李凡惊愕的是,老大吴广德竟然作为历史系的代表给塞了进来。 “这可不是我主动要来的哦,是系里点名叫我进来的,据说理由就一条。” “啥理由?你就是个普通的历史系的学生,这考古跟你将来的工作沾边吗?” “嘻嘻,我是308室的老大,就这条理由,因为308室的你在这里担任队长助理,他们认为我来了,你不会赶我走,否则,其他人来,他们怕被你赶走!” “你拉倒吧,他们是认为你是我老大,想从我这里搞去全套的考古资料,肯定是那个贾教授玩的花样!那人真是上不得台面,这样的资料我们能独吞吗?他大可正当名分的找我们要嘛,偏偏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将来你可千万别学他……行吧,你来了可以帮我干点杂活,不白用你,帮你写毕业论文成不?” 吴广德把老幺没办法,最后那句话又说到他心坎里去了,只能嘻嘻傻笑了。 这边俩兄弟要联手考古了,那边的乌蓬小镇却是闹出了大事情。m.23sk. 巫师平在宸全地产这里虚晃了一枪,然后回去就放出了谣言,一开始,西坞小镇的原住民还真是信了,可是却看不到接下来的动作,然后就去打听,一打听,人家宸全地产压根就没有去西坞小镇接手的计划,于是,又有人说话了,说宸全地产是“狼子野心,见死不救”,是打着开发的幌子赚当地人的钱。如果只是动嘴巴说说也无所谓,以钱宸那性格,压根就不会去理。可是,西坞小镇的一些人也不知道是被谁挑唆的,居然组织了几十个人跑到乌蓬小镇闹事,还把林氏建筑的一个技术员给打了,顿时,惹火了乌蓬小镇的居民。开玩笑呢,把给我们带来巨大改变的恩人给打了,这还能行?于是,乌蓬小镇这边也就闹起来,好在虞恰觉和陈翔夫两人头脑清醒,组织派出所民警到了现场。事情难道就这样算了? (今日一更) 第一卷_再进津孟(5) 西坞小镇的巫师平本身就是一个喜欢投机钻营的人,他以为利用宸全地产的名头就可以让镇里的原住民缓和对上面的压力,以为把矛盾转移到宸全地产身上就可以逼迫宸全地产出来表态,甚至还在上层活动,把这个行为说成是上下联手。 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去算计开发商,不管是谁来,都会被这个巫师平压榨,都不会有好的结果,这几乎是懂得经营管理的人都明白的事情,你忽悠人家,人家怎么可能跟你真心实意的干?巫师平玩这样的歪门邪道还能不翻船吗?他设计的是不错,可他完全不懂得国人骨子里的那些传承,他以为找几个地痞流氓去一闹,西坞镇里的居民就会跟上,至少,在宸全地产闹事后,只要宸全地产的人反抗了,那么,就等于是产生了纠纷了,产生了纠纷就等于给了巫师平机会了,难道自己堂堂的西坞镇老大,还摆弄不了你个地产商?弄急眼了,从你宸全地产带回几个关键人物调查调查,让你宸全地产吃点哑巴亏不行吗? 殊不知,但凡有是非观的人,有民族文化传承的老百姓,谁不知道“和气生财”的道理?你都打上门去了,人家还能对你好?而在乌蓬小镇,绝大多数原住民都知道宸全地产给他们带来了什么,你们自己不行还跑到我们这里来闹事? 让巫师平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人家宸全地产压根就没按照他想象的那样“反抗”,不是逆来顺受,而是用不着。因为虞恰觉和陈翔夫这俩人可是不傻,乌蓬小镇在开发的这半年中,经济不仅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还逆市上扬,这一切都来自什么?都来自宸全地产在改造和开发中注重了因地制宜,注重了为当地扶持和培育经济增长点,好,你现在居然要把我们的经济“发动机”搞垮,他们首先就不答应了。于是,一切按照程序来,镇派出所全部出动,人不够?不还有民兵联防队嘛,还不够?没关系,向县里请求增援……不仅把前来闹事的全部抓获,还通过初步审讯就掌握了这群人的背景和前来闹事的原因。 这下子,事情就捅大了,性质也变了。由于是地跨两县,市里也不得不出面来解决这个问题。如果仅仅是处理前来打架惹事的那些人,甚至说牵扯出了巫师平这样的人,事情也都还简单,没有什么技术难度。可这个事情的背景牵扯到西坞镇的烂尾,牵扯到巫师平利用宸全地产来搅风搅雨,牵扯到西坞镇原住民的切身利益,这个事情就复杂了,也把西坞镇改造烂尾的事情再次推到了不解决不行的地步,因为,西坞镇居民听说了事情的原委后,也愤怒了,再次到县市两级部门去请求给个说法,甚至直指镇里的巫师平作风恶劣,愚弄群众,欺骗群众。m.23sk. 说,这西坞镇的居民是怎么知道的?谁过去传话的?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虞恰觉陈翔夫他们要把乌蓬镇的正气树立起来,必然会召开会议,并且向全镇居民传达事实真相,不传达不行吗?当然不行,难道说乌蓬镇的居民就没有知情权吗?难道说乌蓬镇居民就可以随便的糊弄吗?这些居民在知道了真相后,难道就不会向西坞镇的亲戚、朋友、同学讲述吗?事务都是相互联系的,一个地方出了状况,很可能会影响到十万八千里外,不是有那个蝴蝶效应吗。 本来还在等情况的西坞镇居民得知真相后,不去折腾是不可能的,这事关全镇三千多户居民的直接利益,事关西坞镇今后几十年的未来,说是波及子孙也一点不为过,如此重大的事情,居民怎么可能容忍那个巫师平在那里翻手云覆手雨? 于是,那次联合举行的听证会的记录文件再次被拿了出来,省里的代表一针见血的指出,“人家要求绝对的开发自主权是有道理的,看看吧,什么都还没有,人家也没有一点点关系,就有人已经把算盘打到了人家的头上,这说明了什么?工作作风的事情咱们另外再谈,可处理这个烂尾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我个人觉得,宸全地产的答辩是合格的,是严谨的,只要他们没有干出违法违背社会公德的事情,那么,就应该答应他们的要求,尽快的把烂尾的事情解决好。” 可以说,这个代表的话起到了定海神针的作用,也起到了当头棒喝的作用,巫师平的事情已经无法掩盖,不仅巫师平自己被**了,还牵扯出县里的某些个人,市里的某些个人,可以说,再如此拖下去,因为的地震恐怕就要从四五级发展到了七八级了,这是不符合社会要求更是不符合大多数人利益的。 办事,即可以拖泥带水,同样也能雷厉风行。同样,有些人既可以黏糊疲沓,也能杀伐果断,关键看处理什么样的事情了。到了现在,谁再出来反对和打横炮下绊子,那就是一个大傻瓜了,就是要与圈子里所有人为敌了。 突然下达的文件让宸全地产没有丝毫的退路了,把开发西坞镇的事情用行政文件下达,这也算是一个特例了。说这样的文件能行吗?这不是犯规吗?不是,这个文件是对上次在乌蓬镇举行的“听证会”的正式批复,是全面接受宸全地产提出条件的正面答复,虽然是行政文件不具备法理上的约束力,可谁都知道,宸全地产拿到这个文件后,那就必须要与西坞镇签署正式的开发合同了,没有回旋余地了。否则,你宸全地产还怎么在这里混?你再有本事,没有了信誉,混啥? 让宸全地产马上进入西坞镇是发包方新加进去的一个条款,这也让宸全地产感到突兀和为难。就此一条,双方再次发生了“各执己见互补像让”的局面。 西坞镇那边急需宸全地产进入,除了考虑当地居民的情绪以外,还有另一番心思,由于烂尾造成的当地许多麻烦事,影响的不淡淡是西坞镇,还涉及到县里和市里,他们认为,只有宸全地产快速进入,哪怕是象征性的进入,这些麻烦都会获得缓和,如果签了合同后,宸全地产以各种理由迟迟不进入,那带来的麻烦会更大,甚至会引发周边的一系列麻烦升级。这是当地发包方绝对不能接受的。 钱宸不同意这个条款自然也有自己的道理,我是个民企,不是超市,你进去就可以随便拿东西。在宸全地产进入开发项目的时候难道不需要时间准备吗?不需要我们实地对现场进行细查吗?明明已经答应签署正式合同,为什么要在合同里突然加上那样“签署合同后,乙方在24小时内进入施工现场”一条?这是个什么意思?是不是对宸全地产的诚意和能力表示怀疑?如此设立的条款会不会是故意刨坑等着宸全地产往里面跳呢?对此,钱宸想的很多很多。 这可能是坑吗?不能不说钱宸的老道。对于这一条,钱博平认为无所谓,可以答应,甚至认为发表一侧声明就可以缓和西坞镇居民的心情。可是老钱却是讥笑儿子的天真,甚至直接点出,在这个项目里,有人在给宸全地产下套。对此,父子俩还争论起来,双方各执一词,钱宸的嘴巴笨,硬是说不过儿子,但他是坚决不同意加上这一条,钱博平也没法子了,认为父亲如此表现,很容易让公众认为宸全地产是在故意拖延,缺少了社会责任感,对企业的信誉打击很大。 争论无果,这个电话就打到了李凡这里了,在急火火中,钱博平也说的不利索了,还是李凡让他们缓口气,然后去宾馆要了一间会议室,最后,在会议室里与那吵的稀里哗啦的两父子开了一次视频会议。 足足用了半个小时,李凡才让钱家父子把各自的理由说了一遍,他稍微思考了一会后做了一个总结性的发言,并且用笔记本电脑打出了文件。 “对方提出的那个要求如果从正面去理解,没有多大问题,可如果从负面去理解呢?在这一点上,表哥,你没有表叔沉稳老道,这是有表叔把关,如果没有人把关,你这个字签下去后,就存在着赔个底掉的风险。”李凡面色严肃的说道。 “老幺,你把话说明白,怎么就存在赔个底掉的风险?我看不出来!” “那一条看似简单,可实际上在法律概念上的限定十分模糊,24小时进入施工现场,这是个什么样的概念?是多大规模的进入?需要什么部门确认?都没有说,都是一个伏笔。如果你们在其他的备忘录或者闲聊的时候做了一些说明,被他们利用上,将来,以你们没有完全兑现合约里的这一条展开法律诉讼,表哥,你打算怎么办?所以,这一条里其实是暗藏杀机的。好人也许不会利用,可是好人能提出这样古怪的条件吗?能想出加进去这样条件的人,能是平白无故说废话的人吗?所以,表哥,你的脑子必须要复杂起来,商场如战场,稍微一个不谨慎,就会被算计,就会把企业带进万劫不复的深渊。”李凡简直就是在教训表哥了。 “对嘛!我就是这个意思,可是我嘴巴不来得,说不出小凡讲的这么细,对于这一条我们必须要拒绝,绝对不可以加进合同里去!”钱宸在那边颇为得意。 “也不要直接拒绝,我们直接拒绝同样是掉进对方设计的陷阱里。考虑问题必须要站的更高一点,那个地方的烂尾,表面上是开发商失败,是当地一些人没有把事情办好。可实际上呢?实际上是外部势力和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敌对分子对当地经济的一次破坏,目前,在西坞镇的较量实际上还是处在双方对峙的阶段,对方想大规模破坏当地金融的阴谋没有得逞,自己还撘进去了不少钱,可这边也没有获得好处,把个西坞镇搞烂了,这是典型的西方竞争机制里的双输模式。现在,我们要投重兵进入战场,对方能那么宽容的让我们去?他们从一开始就设套,以烂尾为诱饵,不断的跑出一个个的难题给当地,不要相信事情发展到现在,只有巫师平在捣乱,他的身后必然站着一群人。这次又提出这样的条件,下的就是两头堵的药,你答应了,他们后面有后手,直接对宸全地产发起攻击。你不答应,他们又可以以此为由,上下给宸全地产上眼药,弄的宸全地产在道义上信誉上都遭受重大损失,这就是表哥刚才阐述的那些理由。”李凡这几乎是把事情全都撕开了给这爷俩上课了,钱博平此时要不要暗自“羞愧”一下? “我已经写了一个备忘录,马上发给你们,你们立即打印出来,通过正规渠道发送给西坞镇发包方,必要的时候可以找权威媒体记者当场鉴证。” “找普通记者不行吗?那些大记者可是不好找啊。”钱博平那边接话说。 “不好找而已,不是找不到吧?以你学习的知识,寻找一个大记者很难吗?”李凡一副不屑的样子,“小报记者没有权威性,同时,也做不到下情上达,有时还会帮倒忙,还记得三栖明星刘天王的粉丝事件吗?今后对待媒体,万分小心!” “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博平啊,你看看小凡,再看看你,小凡的话都是老成某国的,可是你哪?冲劲有余沉稳不够啊。”老钱此时已经看到了李凡发过来的备忘录,“小凡轻松一招就把对方设计的这个圈套破解了!你看看吧。” 李凡写的备忘录其实也很简单,“我公司充分理解你方提出新条件的原由,目前需要澄清核实的项目如下:关于‘进入’的内涵是指什么?多少人进入西坞镇算是正式进入?多大的工程队比例算进入?亦或是转入多少款项进入你方指定账号算进入?你方还有没有关于进入的其他的解释?请将这一条款细化落实,拿出具体的量化数据。对于西坞镇的烂尾工程,我公司可以发表一个声明,正式确认帮助西坞镇解决原建设烂尾工程,正式确定工程期限为二年。” 有了这个东西,简直就是打蛇打在七寸上了。钱博平也被老幺这近乎神话般的指点给弄醒了,他马上就去找现在好歹也算是有些关系的陈爸爸,让陈轩炫的老爸忽悠来了一个“年富力强”的大记者,与陈爸爸一起,星夜赶到了乌蓬镇。 让钱博平又没有想到的是,人家大记者可是不简单,马上敏锐的发现了这个看起来是小事情之中的新闻亮点,非常认真的听了老钱的“抱怨”和小钱的“倾诉”,不仅留下了他们的第一手资料,连夜赶写了一篇很有分量的文章,题目叫“见微知著”,在文章里,他以严肃的态度描述了发生在这里的事情,进一步引申出“从地产开发看当地经济发展的方向”这个话题,第一时间就发了出去。 第一卷_再进津孟(6) 考古队正式进驻以后,在李凡的安排下,用宸全公司的名义开始对外招工了,要求,身体健康,高中毕业,年龄在25岁以上,必须有3年以上人工挖煤的经历。还特别标明,招募巷道挖掘工程师一名,须有十年以上的工作经历。 如果说在南方或者东南沿海诸多城市里,想要招募符合条件的人恐怕是没有几个,可是在津孟这个地方却是毫无问题。不说这附近就有煤矿,仅仅是十年前,在西北各省都有不大不小的煤矿,尤其是那些私企的小煤窑可以说是星罗棋布,这些小煤窑自然是需要大量的劳力开采,没有能力上现代化开采设备的,几乎都是用人工挖掘,因此,在人口大省的冀鲁豫里,都有不少人去干过。后来,国家统一管理了煤矿的开采,取缔和收购了诸多小煤窑,使得相当数量的原始挖煤的矿工只能转行了,要么去学习新型的挖掘方式,要么就只能去干别的工作了。 考古队此次的尝试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意思,那就是逐步建立一支专业的考古工程队伍,这对于许多专业考古队来说,似乎都没有,这也与发掘方式有关,大揭顶的方式基本上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到了现场,画好土方和格子,随便找当地的“力呗儿”就能干,有些地方连大妈大婶都雇来干。可是隧道挖掘就完全不一样了,这里面可是有诸多的科学技术和技术诀窍的,不是内行根本就干不了。 说是,在大平原上,谁家没有地窖?哪块地里没有水井?抗战期间在广阔的大平原上挖掘了那么多地道,难道说都是有技术的吗?还真是说对了,没有技术的指引,啥都挖不了,在那个年代,本身就有专门挖沟挖渠挖地窖的行当,有些人家就是靠这个手艺吃饭的,你说起来这就是出把子力气的事情,可真叫你到不见天日的地下去挖一条地道就不简单了,如何把握方向,如何躲开地下水源,如何控制深度,没有点专业的知识和技术,没有定位的罗盘,那根本就干不了。 可如果一个大学要养一个专业的考古挖掘队,这个负担难道不大吗?哪里来的经费?哪里来的编制?这些似乎都让马嵬曾完全无法应对,就是张婕也是蒙圈。 “这种挖掘队规模并不需要大啊,有那么七八个人成为挖掘队里的骨干就可以了,真干的时候,出力气没技术的活计咱们可以找临时工嘛。而这七八个人安排在学校的辅助工种里很难吗?根据我的了解,光是总务部那边配置的清洁工似乎就有1500多名,整个校园里的辅助工种多达十几个,难道咱们安排他们很困难吗?这就如同平常是民兵,养兵与民,战时就是生力军,这个道理不难理解吧?” 被李凡这样一点明,张婕顿时就咧嘴笑了,“你小子应该去学经济管理的!” “不不,他说的这是普通工人,这个我也知道好安排,问题是,你这里还有一名隧道挖掘工程师呢,这个人如何安排啊?没有编制的位置人家凭什么离开这里跟咱们走?有编制的,在学校各个系统里可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啊,许多人还都看着哪个坑空了想往里挤哪,你这样弄一个回去……我看很麻烦的!” “马老师,你这就是不了解市场了。能到咱们这里应聘的工程师根本就不在乎啥编制,在乎的是一个稳定和高收入的工作,至于他会不会跟我们走,那不是我们考虑的问题,就是不去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在学校群里去招,咱们学校可能没有矿业采掘专业,难道咱们附近的那么多学校里没有吗?所以,这个问题我根本就不担心,至于说没考古任务时如何安排工作,你认为咱们那个鉴定中心里没有吗?我看至少在宝石鉴定项目上就缺这样的人。”李凡笃定的说道。 “宝石鉴定是缺人,可你怎么知道采矿掘进工程师能胜任啊?”马嵬曾问道。 “哈哈……马老师,难道你不知道学矿业的大学生对石头鉴别是基础课之一吗?他们虽然不像地质大学那些勘探专业学生那样精道,可是,那也是他们必须学习的一个基础课,否则,在地下挖掘的时候,他们如何判断采掘的成效?本来想挖煤的,最后挖出煤矸石来,你认为那个老板可以接受这个?” “嘻嘻嘻……”看着马嵬曾被小屁孩给挤兑的说不出话来,张婕乐翻了。 招工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这一切都是让刘荥去办的,把招募矿工和宸全公司招聘员工的事情结合起来,现在的宸全公司精洗厂也已经进入了施工阶段。 考古队目前主要的工作是关在宾馆里进行“图上作业”。啥叫图上作业?就是在房间里起草有可能发生的任何情况的应对预案,比如说,发现了古代丝织品如何应对,发现了珍贵的画卷如何处理,如果遇到了没见过的物品如何处理等等,总之,按照李凡的构想,宁可多想一些用不上,也不能有重大的遗漏,一旦出现遗漏,碰上了就是一个麻烦事。为了做到有备无患,李凡还以考古队的名义订购了大量的保存设备,许多出土的文物是不能接触到空气的,同样,也不能放在真空里,最好的办法就是放进特殊的保存箱里,然后充入惰性气体,或者检测出墓穴里的空气分子成分,人工配置出近似的气体,否则,出来的文物就有可能化为灰烬,就有可能无法保存。而这个工作繁杂又麻烦,要不是李凡预先叫了一些其他学系的毕业生过来“打工”,靠古代学系的那几头蒜,根本就应付不了。 现在的李凡,就像是部队里的参谋长,一切杂务都是他在操持,马嵬曾只负责考古的项目,张婕则是负责考古队的纪律和与当地政治部门接洽,玩的大多数是务虚的事情。实话说,如果不是李凡预先在这里有人脉,这考古队的工作还不定啥样呢,一群完全没有在地方工作过,从来没有搞过考古的人前来考古,还真是一切从零开始,也难怪有些人不看好,甚至还等着看这群娃娃的笑话呢。 “老幺,这是我们已经约谈和圈定的招聘人员名单,钱总说叫你审核一下。”刘荥跑过来找李凡,拿出了一份名单和一摞这些人填写的表格资料。 李凡一目十行的浏览着,对宸全公司精洗厂的人员他直接就翻过去了,那不是他要管的事情,可是当他翻到了采掘工程师这一栏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叫谢伟长的名字,今年三十二岁,某矿业学院毕业生,这让他有些遐想了。 自打去过李家寨后,李凡就没终止过对当年太爷爷李久身边人的寻找,一些重要的人是找到了,可是有些不是那么重要的,却又有联系的,李凡也是留心。谢伟长填写籍贯上清楚的写着璋德县柳林镇。这个地名李凡怎么能不熟悉呢? “把谢伟长找过来,我要对他进行面试。”李凡平静的对刘荥说道。 说,难道柳林镇就只有一家姓谢的吗?是那个谢老蔫的后人?对了,谢老蔫本身在柳林镇就是个小姓的,在他那一代就剩下他一个。谢老蔫在柳林镇是身兼两职,白天是鬼子的维持会长,晚上是游击区政府的村主任,由于柳林镇的特殊环境,谢老蔫可谓是夹在缝中工作的。他的孙子谢劲早在李久担任独立团长的时候就参加了八路军,算起来也是个老革命,而这个谢伟长就是谢劲的孙子。 “你是璋德县人?老家还是柳林镇的?”见到谢伟长后,李凡平淡的问道。 “嗯,是的,我的户籍还在柳林镇呢。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在大城市里很难找到工作,我这个专业本身也不是在城市里能干的,可我就算是想换个行业干好像也是没机会。大学毕业后,先后在好几个私人煤矿里干过,距离你们要求的十年经历差了那么一年。”谢伟长老实的说道,“我是到这里来办离婚手续看到你们这里招人,就顺便报了名,如果达不到你们的要求,我可以离开。” “你是柳林镇土生土长的吗?父母还都在柳林镇?”李凡像是聊天般的问道。 “父亲是老知青,实话说柳林镇也是我们家的老根,听我父亲说,我爷爷当年参加八路,后来在某军区的通信部门工作,后来我父亲赶上了上山下乡,于是就回原籍了,回来没几年,在城里的爷爷奶奶也相继去世了,我父亲就留下来没有回城,蹉跎多年后才结婚,所以,我才30多岁,可是我父亲已经60多岁了。” “好,你很诚实,关于你私人的事情我不过问,希望你能处理好。另外,我们这是考古队,不是你原来熟悉的矿山,可是我们需要你的专业知识来打隧道,愿意在我们这里工作吗?在待遇上,你不用担心,你是知识分子,是工程师,工资待遇肯定要比照同级别职业标准给你发放,不过要试工三个月,三个月后转正,将来要跟我们回学校去工作,如果你要辞职,需要提前……” 李凡照本宣科的把一些招工的程序和内容给谢伟长说了一遍,谢伟长没有想到,自己这是转运了?这样好的工作,就是挖地道?哪找去,连连点头认可。 “那好,这是我们要开挖的地段剖面图和地面图,你可以到现场去观察考察和测算,我们要从这个已经有80米深的井坑向古墓方向挖掘一个隧道,这个隧道的尺寸也在图纸上了,你尽快拿出一个挖掘方案出来,多做几个预案,尽可能避免出现意外。另外,你要注意,我们挖掘这个隧道就是尽可能避免外面的空气进入到内部,所以,在挖掘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掌子面工作人员要采用特殊的供氧模式,如何避免外面的空气直接灌入,你要动脑筋,关于考古发掘的一些基本常识的知识你最近也要恶补一下,不懂的可以来找我!现在你可以去找刘经理了。”说完,李凡在谢伟长的招工资料上写下了录用的意见,签上名交给了谢伟长。 谢伟长到津孟来也是为了自己的婚姻问题,当年在大学毕业后,去山西一个私人煤矿打工,认识了一个老矿工,老矿工最后把女儿嫁给了他。本来日子也算是过的挺不错的,可是,一次矿难,老矿工没了,那女儿发疯似的要谢伟长离开原来的工作,可是,离开了,去哪儿找工作?于是,老婆不管不依的离开了他,等到谢伟长真的离开了煤矿,满世界打短工的时候,那老婆更是不接待他了。而这老婆就是津孟人,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对象,把他叫来就是办理离婚手续的。好在,家里没有多少资产,也没有孩子,谢伟长过来就是签个协议,净身出户了。 就在谢伟长办完这一切,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看到了在招工栏里刘荥贴的那则招工广告,反正也是无聊,谢伟长抱着试试的心态去报了名。 刘荥正在为找不到矿井工程师犯愁呢,这谢伟长就来了,于是,初步就定下了他,可是最后没想到李凡还要亲自面试,于是心里又悬了起来,等到谢伟长出来了,又说了李凡叮嘱的话后,刘荥的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 这谢伟长毕竟也是当代大学生,他上的学校也是响当当的,李凡的指点等于是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行业窗户,这个窗户让他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专业领域。 晚上,马嵬曾和张婕一起过来找李凡,而李凡此时正像个地质工程师那样的看着铺在房间地毯上的地质图,表情认真严肃,一般人搞不清他在干嘛。 “小李啊,你这又是在干嘛呢?这都是什么啊?你叫我们进来怎么下脚啊!” 张婕站在门口,惊愕的看着,嘴巴里吧嗒着说道,而马嵬曾却是佝偻着身子也盯在那些图上,然后小心的在门外脱下了鞋子,轻轻的走了进去。 “如何?这附近还有古墓吗?”马嵬曾轻声的问道,“你这地质勘探也干的太细了,我觉得都比得上那些探矿的了,可话又说回来,在地下寻找古墓比探矿难多了,瞧瞧你打的这些探洞,密密麻麻的,都像福联升的千层底了。” 李凡笑了笑,对站在门口的张婕说道,“张老师进来吧,这些地图没那么金贵的,我这是过干瘾呢,基本上五百米以内不可能有其他的墓葬了,还是我说的那句话,这里的墓穴是东汉时期的一个‘恶葬’,既然是恶葬,那肯定周边不会有人跟随,谁愿意活着时候憋屈,死了以后还要跟着憋屈啊?” “你这么肯定?难道说东汉时期也有宫斗?”张婕也学着脱下鞋子走了进来。 “在任何朝代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有些人虽然名分很高,可皇帝心里还不定怎么恨他呢,死后给他最高礼仪让朝野无话可说,可墓地选择就有玄机了。” 第五十四章 杂说(1) “你的意思是……这里埋葬的人是历史上某个宫斗或者内斗的牺牲品?我知道这样的人物不算少,可是恨到要在墓地上做手脚的可是不多啊。”马嵬曾说。 “那是因为历史上做这样记录的不多,另外的一个原因就是人嘴两张皮,那些风水相师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再加上一些酸腐文人的演绎,哪里还讲什么正反啊?其实,这样的故事几乎每个朝代都有的,以清朝为例,清西陵的建造就有着诸多的猜测,甚至说是雍正靠篡改遗诏上位,不敢在地下见康熙。其实,那里就是被一些相师给说的龙虎宝地,雍正是一个刚烈开拓型皇帝,他要干的就是开宗立派的事情,在他的手上,终结了流行几千年的官宦不纳粮的陋习,实行了摊丁入亩的新政。不能不说,在他的手上,的确迟缓了已经如同洪水猛兽般的土地兼并,而且狠杀贪官污吏,如果他能够晚死几年,清王朝的**也许会好一点,就算是解放土改的时候,土地兼并的程度也是远不及前朝的,其中关键的就是官绅一体纳粮,想靠依附在官绅名下偷税已经不可能。一个开宗立派的皇帝去选一个新的地方给自己也在情理之下。还有一点,雍正是个很节俭的皇帝,就连孙殿英都不想去碰,因为其墓葬里很简单,在帝王陵里算是薄葬了。” 李凡是一边说一边收拾起地上的那些图纸,马嵬曾听他白话倒是无所谓,可是张婕听起来就觉得蛮有味道的。走到门口,把马嵬曾和自己的鞋拿了进来穿上。 “你还没有把人嘴两张皮的事情说完,好像清东西陵的故事还有。” “雍正从心里是瞧不起入关后的那几个祖宗的,爷爷顺治就不用说了,严格说都算不上一个有作为的皇帝,六岁靠老妈与多尔衮的关系登基,十三岁亲政,而且这个亲政还是摄政王皇父多尔衮自己摔死了,那个时候,顺治实际上就是多尔衮的儿皇帝,多尔衮无后,这才让顺治平顺的亲政了,如果多尔衮有后,哈哈,怕是九子争嫡的戏码就要提前上演了,这也就是满族人,当时兄亡弟继的事情很平常,这里的兄亡弟继可是包括老婆的,呵呵呵,他们这才凑合着没事,要是按照汉文化,靠老娘那个去登基的还真是没有,就连顺治自己都觉得丢脸。” “是你说的这样吗?我怎么在清史稿里没看到这些啊。”张婕问道,最近,她在啃清史稿呢,“多尔衮在清史里可是一个很牛叉的行凶哟。” “知道九王坟这个地名吗?”李凡笑嘻嘻的请两位老师坐,然后泡茶,“在老北平的市区里,可是有好几个地方的地名是很有意思的,八王坟、九王坟、公主坟,这些地名到今天都还在,可是,这些地名是怎么来的,知道吗?” 说是古代学系的教授,可这从外地来的马嵬曾对这些典故还真是有些不摸门,张婕就更不用说了,这些地名目前几乎都是在闹市区里,都是高楼林立商贸发达的地方,可这些地名到底是怎么来的,她是真不知道,也想象不出来。 “其实啊,八王坟和九王坟里埋的还真是两兄弟,一个死后被追夺爵位封号,一个被赐死,八王是努尔哈赤的第十二个儿子阿济格,也是九王爷多尔衮的同父异母哥哥,按照兄弟出生的顺序,皇太极是老八,可是到了关内的时候,努尔哈赤的十六个儿子也就剩下了八王阿济格和九王多尔衮了,其他的全都先后嗝屁了,有的是小时候死的,有的是天年不保。等多尔衮死后,顺治本来要以帝王礼发丧,可是仅仅一个月后,就下旨追夺了一切封赏,此时,叔叔辈的就剩下八王阿济格了,这叔叔以为机会来了,密谋要当摄政王,后来事发,让顺治给赐死了。至此,顺治的嫡亲长辈一个不剩。而这两个叔叔的墓地都是顺治亲自去选的,就是现在的八王坟和九王坟,这就是地名的由来。”李凡慢慢的把这些典故说了出来。 “可是,这与恶葬有关吗?”马嵬曾皱起眉头问道,“顺治恨多尔衮是真的,听说还对其掘坟鞭尸了呢,不过这个似乎也没有定论,都是一些野史上说的。” “你们也都知道老北平的地图,这两个墓地距离皇宫才多远啊?摆明了就是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算,根本谈不上啥风水了。就是有人说老北平的风水好,可那也是旺阳镇阴的啊,难道这还不算是恶葬?至于说顺治对多尔衮掘坟鞭尸就纯粹是以讹传讹了,顺治还不至于那样,当时他不过是一个孩童尔,脾气来了,原来按照帝陵的设计全都不搞了,仓促下葬了事。要知道,多尔衮死的时候才39岁,也没有提前修什么陵墓,如果不是追夺封号,那个陵墓的修造是需要时间的,连下葬都没有,谈什么掘坟鞭尸啊?八王就更简单了,找个偏僻的地方就那样随便埋了了事,这两个地方早在民初时期多次被盗,鬼子来了后就给平掉了。” 李凡的解释还是让马嵬曾服气的,可是张婕却是穷追不舍,再次提出了问题。 “那清东陵和清西陵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是不太明白啊?为什么搞俩?” “清朝进关后,正处于被汉化和还没有完全汉化的时期,这个时期的满人还会说自己的民族语言,到了乾隆年间的时候就没几个满人会了。”李凡没有直接回答张老师的问题,而是从另一个角度切入了,“皇太极是进关前死的,埋在了盛京,就是现在的沈阳,按照满族的习俗,不管皇帝和皇后啥时候死的,死后要葬在一起,可是,当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哦,就是电视剧里摆乌龙的那个孝庄太后,生前叫西侧福晋,简称庄妃,孝庄太后是谥号,死后才有的,可是电视剧里居然让庄妃一口一个‘我孝庄’如何如何的,成为文化界里的一大笑柄。” 说道这里李凡忍不住嘿嘿的笑了起来,张婕一开始还没明白,稍微想了一下后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一些文人写历史剧的时候还真是囫囵吞枣啊。” “孝庄是顺治的亲妈,顺治不争气,早早的就走了,她没办法,只能又开始辅佐孙子玄烨,就是康熙皇帝,到了康熙26年,75岁的太皇太后死了,临死之前对孙子说,她不想去惊动已经死了40多年的皇太极,想伴随儿子。这是个啥意思呢?”说道这里李凡已经把两个人的胃口全都给吊了起来。 “你快说,别给我们打哑谜!你说的这些我还真是都不知道。”张婕说道。 “皇太极称帝的时候,册封了五个福晋,庄妃在其中的地位只能排老五,另外几个里,不是她的姑姑就是姐姐,你说这荒诞不荒诞?活着宫斗,死了还去斗?” “啊?这是不是也太乱了?”张婕已经无法理解当年的满清皇室了,“这个皇太极是不是也太扯了?怎么就能把一家子一网打尽了?凭什么啊?” “嘿嘿,不是他要这样,而是蒙古人要这样,在皇太极的五个福晋全部是蒙古族,有来自科尔沁的三位,就是庄妃的姑姑和姐姐,另外两个是阿霸亥部落的,蒙古人当时就是靠这个联姻来保证在满清王朝里的地位的,到了晚清,那个稀里糊涂的二杆子僧格林沁就是蒙古族。在许多地方的蒙族族有的是当年元朝退出时没走的,有的就是随着满人入关冲过来的蒙八旗。不过,他们大多数都汉化了,有的干脆就用了汉姓,著名的地质学家李四光就是蒙古族,他的爷爷叫库里,没有姓,普通蒙古族没有姓氏,是从外地流落到黄冈县回龙镇张家湾的,为什么到此,啥时候来的,已经无从考证,不过这个库里通汉文,在当地当了私塾先生,后来找了汉家女子结婚,并且给儿子立了姓,学着汉人姓李,我个人认为,库里大概是在太平军起事的时候被打散的蒙八旗的人,到了李四光父亲这一辈,就正式的姓李了,而李四光原来也不叫这个名字,他的父亲也是个私塾老师,给他起的名字叫李仲揆,出身家境贫寒的他,在报考张之洞兴办的新学堂的时,填表误把年龄十四写在了姓名栏里,又舍不得再花钱去买一张表格,看见大厅挂的横匾上有‘光被四表’四个字,于是灵机一动,将十改成李,四后面加上了个光字,他还自嘲,四面光明,多好啊!从此,他就一直用李四光这个名字。” 李凡说的这些故事,让张婕对小屁孩可是刮目相看了,就好像小孩听老师讲故事那样,一副欣喜和崇拜的样子,而马嵬曾此时已经在看那些收起来的地图了。 看到张老师那个意犹未尽的样子,李凡又爆给她一个大“秘密”,“你看到电视上俄罗斯的国防部长谢尔盖·绍伊古的长相是不是不大象俄罗斯人?哈哈,对了,他的父亲可是纯种的蒙古人,母亲是俄罗斯人,惊奇吧?” “哇塞!还有这样的事情?哈,你说的还真是很像耶!”张婕眨巴着眼睛说。 “孝庄死后,康熙还真是为难了,按照满足的老礼,该把孝庄送回盛京,可是孝庄有遗言,他又不好违背老祖宗的遗言,于是,把孝庄的灵柩放在顺治陵墓边上不下葬,怕风吹日晒,把孝庄生前慈宁宫边上的一个小殿拆了,整个搬到了顺治的孝陵边上,这一放你知道是多少年啊?”李凡此时又故意吊张婕的胃口,张婕干脆也不回话了,使劲的摇头,李凡这才说道,“整整37年,直到康熙死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还是杀伐决断的雍正登基后,干脆就在孝陵边上给老祖宗正式的修建了陵墓,就是现在的昭西陵,这是所有帝王陵里,唯一的只有一个女人的高等级皇后陵墓,为了区别,这个位置也很讲究,虽然在孝陵附近,可是却不算在东陵里,中间还隔了一道墙,也就是说,昭西陵并不是在清皇室的皇家陵园里,而是在其外。这个也是没法子的和稀泥,东陵里,最高地位的是顺治,接下来的还有康熙,如果把孝庄再放进去,位置在哪儿?东陵如此乱七八糟,你让心气那么高的雍正怎么愿意去那里跟着受气?而在清西陵,他就是老大,是祖宗了。而到了乾隆,干脆就搞出个‘隔代进陵’的章程,孙子跟着爷爷走,这就是清东西陵的来历,其实,就是个人意志加上和稀泥的产物。可见,清王朝的和稀泥是早有来头的,只要把事情糊弄过去,啥都不管了,要不然,最后的那扯犊子的老太太也说不出那种‘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的屁话了。” 突然,马嵬曾开口了,“小李,不对吧?好像单独墓葬的还有慈安和慈禧吧?他们在清定陵里都是单独墓葬的,可不是你说的只有孝庄一个人那样干了。” “呵呵,看似一样,其实不一样啊。”李凡笑嘻嘻的解释道,“不管是慈安还是慈禧,尤其是慈禧,她们几乎都是在生前就开始给自己修陵墓,打着不去惊扰咸丰的名义,在清定陵边上修墓,距离也不算远,不过几百米,有点像后宫里的格局,其实玩的还是和稀泥的障眼法。咸丰是在第二次鸦片战争和太平军起义交织的时候逃亡热河避暑山庄,最后死在热河的,后来他的尸体在乾清宫停放一段时间后梓宫又送至东陵之隆福寺放着,这一放就是四年。那个时候内忧外困,根本没钱下葬,四年后才算是修了陵寝,可以说,他的陪葬寒酸的很。可是慈禧却是个极度奢靡的人,她是活着的时候就给自己修陵寝了,指定的陪葬品星罗棋布价值连城,如此奢靡的东西,她怎么可能去地下与咸丰分享?所以,慈禧在修墓的时候就考虑了这个问题,当正宫慈安去世后,就故意不与咸丰合葬,为自己将来的墓葬留下伏笔,反正都是在附近,可以说,清朝的皇陵是最扯的了,孙殿英去盗墓的时候当然要拿厚葬的开刀,慈禧的墓葬是清皇陵里最丰厚的,没有之一,而乾隆稍逊一点,所以,这俩祸害国家的人死后遭了报应。” “呵呵,还真是这么回事,看来,小李对历史上的经史子集、野闻杂书都看的不少啊。不过,不知道我们马上要考证的不知道是哪一位了。”马嵬曾说道。 “李凡,你有没有对墓中的人物有个猜测啊?不妨说出来让我们也先有个学习的准备,至少叫我们查资料有个大致的方向嘛。”张婕此时几乎完全是学生了。 “嗯,这个大墓的主人我也想过,根据我们对土样做碳14测定,还有那些勘探出来的黄肠题凑的年代,我觉得这个墓主人是汉光武帝刘秀第一皇后的可能性最大,不过,我也只是猜测,到底是谁,还得挖开了找到了东西才能定。” “你是说郭圣通?这……哈哈,小李,你算不算是豪赌啊?”马嵬曾说。 第一卷_杂说(2) 乌蓬小镇,宸全地产的办公室里,钱宸又开了戒,一根接一根的猛抽着香烟。其实那香烟到底是个啥味,他根本就不知道,脑子里在反复的掂量和思索着面对的难题。那边,李凡初步确定的汉代大墓,动静搞的不小,被马嵬曾说成是“豪赌”,这边,钱宸已经从李凡在视频电话会议上给的备忘录上看出来了,西坞镇的进入只是个时间问题,这对宸全地产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次疯狂的豪赌呢? 根据钱博平从李凡这里拿到的西坞镇未来改造构想,那里是要与乌蓬小镇完全相反的一个发展方向,要向二线一线城市的一个卫星城的方向发展。尽管他相信自己这个表侄子是有眼光有能力的,可是,在这个三角地带冷不丁的冒出一个现代化的卫星城,这意味着什么?似乎与周边的那些古色古香的传统小镇完全不搭嘎啊,一旦大笔的投资砸了下去,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收回?风险太大了。 同样,在某机关的大楼里,一些人也在费力的讨论着,与宸全地产的合作,就像挤牙膏那样的一点点的往前走,从完全不搭嘎到双方有了意向,再到现如今的相互讨价还价,可最后提出的那一条许多人都忽略了,许多人认为那就是一个找回面子的条款,可是,当他们看到了宸全地产发过来的备忘录后,一些老大们开始了深思。到底是谁最先提出这个条款的?这可是埋的够深的,如果对方也想这边大多数同志那样的忽略这个看似可有可无的条款,带给将来的隐患……想到这里,市里的老大顿时冷汗涔涔,他不得不承认,这商贸里面的水是真深啊。 现在要查,恐怕是没有时间了,可是,宸全地产提出来的问题却是需要解答,可怎么解答呢?当然,处理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把那条“隐藏杀机”的条款直接取消。问题是,取消了,万一宸全地产那边也在玩花样怎么办?难道说也要在宸全地产这个问题上赌一把?要是这样,算不算任内的一次豪赌呢? 王向前从y大学鉴定中心拿回了自己的那个小碗,还有鉴定证书,然后就去找了江涛,江涛已经接到了李凡的电话,安排王向前与某著名博物馆见面。 根据王向前的意愿,他将柴窑黑碗出租十年,租金一次性谈下来,然后按月的付给王家。表面上是降低了博物馆的运营成本,整个租金也不过200万元,摊到每个月还不到2万块,这点费用对于一个赫赫有名的博物馆来说,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一个博物馆每月的杂费都很高,哪里还会在乎增加这么点费用?而对外甚至可以说是王家近乎于免费的送给了博物馆展览,在名誉上那可是好听了许多。而真正的内涵却是各取所得,各家都有各家的算盘和打算。 首先,王向前用这个法子妥善的避开了“一夜暴富”的尴尬境地,而每个月能有一笔可观的收入,这对改善家里的生活,满足他偶尔去买点文玩嗜好是有巨大帮助的,还可以避开一群前来打秋风的亲朋好友,最根本的是,所有权还是自己的,十年后自己也退休了,到了那个时候,是卖是留,都很方便。 其次,对博物馆来说,这简直就是送了个能下金蛋的金鸡啊。拿到柴窑黑碗以后,博物馆可以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要在近期举办宋代瓷器的展览,隆重推出虽然是在北宋早期烧制的可实际上是柴窑的黑碗,同时,还可以把马嵬曾撰写的相关论文拿出来佐证,相信这个消息一定会引起轰动,门票的收入还在其次,重要的是一定会有各个仿古瓷器厂家前来研究,一定会有研究古瓷的专家要来查看,那能是白给看的吗?到时候,想要在专用设备下自习观察可是要论时收费的,这里外里到底能有多大收益?博物馆怕是在头一年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让段蓝没有想到的是,hxlc设计公司搞出来的地面小区的设计在施工后,下属公司仅仅是按照行业里的惯例搞了点促销的活动,结果,顿时就火了,谁能想到,一个简单的“桃花谷”的名字就能这样吸引人呢?其实,不是桃花谷吸引人,而是那里的建筑设计造型吸引人。因为与一般的现代建筑的外形完全不一样,这就势必会引起业内记者的追问,那能怎么回答?搞销售的只能实话实说,把设计公司编写的当地风水和形胜特点,可劲的白话一遍,然后才说出那种外形是对应风水,对应周边形胜的,甚至还把做过风洞实验的“实情”也秃噜出去了。这还得了?现如今开发的居民小区里,有几个能够如此准确完整表述的? 更让吸引人们眼球的是,由陈轩炫和凯琳娜共同创作的虚拟图,陈轩炫负责的是把设计的楼宇外形描绘出来,而凯琳娜则是把各种桃树点缀到了周围,那个骚包不得了的周布斯还亲自起草了一句绝对经典的销售词:桃花盛开的地方。更搞笑的是,李凡在恶搞的心态驱使下,硬是把那一首同名歌曲没完没了的在工地上播放,这特么的太煽情太忽悠人了,弄的建筑工人,技术人员,有事没事嘴里哼唧的就是这个调调。谁能想到,原来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居然……这么有诗意? 有了地产报记者帮助忽悠,这询盘的人恨不得把销售部的电话给打爆了,当其中的几栋开始封顶后,预售就已经销售一空了。周围几座城市的居民纷纷前来预定后面的楼盘,而当地县里,竟然要抽号才能获得前来预定的资格,把个段蓝给烦的……哗啦哗啦的往回搂钱,他原来是准备赔上钱掩护地下工程的,好嘛,现在,根本就不用赔钱了,而且,这里人流密集后,交通就要密集,就要扩容,那对其工程的掩护……简直是没边了。此时的段蓝也不得不服自己这个义弟点石成金的本事了,就这么个破地方,硬是让他唱出彩来了,不仅不赔钱,还赚发了。 如果说事情仅此也还罢了,偏偏当地的一些机构发现了段氏集团神奇的设计能力,而在这个靠近黄土高坡的地方,正在大力的开展各种地产项目,能够轻易的放过如此好的学习和委托设计的机会吗?于是,在掰扯了一阵后,段蓝不得不把hxlc设计公司“隆重”推出,顿时,这个矛盾又转化到了李凡的身上。 说,一个设计公司不是订单越多就越好吗?这是对一般的设计公司来说的,对于这hxlc设计公司来说却是不行,没有李凡点头,没有他亲自去实勘,hxlc设计公司是不会接任何订单的,可是,李凡现在哪里有时间去干这个? 没用几天,谢伟长拿着一份标准的巷道设计图来找李凡了,李凡看了后很满意,不过他与谢伟长讨论的东西与巷道无关,却是与挖掘有关。 “这个巷道的设计我是看不出什么来的,毕竟这是你的专业,你这里面设计的小铁轨运渣的创意不错,看来我们要抓紧时间采购。另外,你这个给巷道内通风的设计,我觉得也是规范的,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这个东西只能是在没有挖到古墓之前使用,一旦挖到这个点,”李凡在设计图上的一个地方指了指,“这个供气管道就要全部停止运行,甚至还要设计一个从里面向外抽出空气的方法,总之,使巷道里面的空气含量降低到符合要求才行,否则,我们就白干了。”23sk. “为什么?如果巷道里没有空气,那挖掘人员是很危险的。”谢伟长皱着眉头说道,“在我们学习设计巷道的时候,第一个要求就是空气的流通,否则……”。 李凡摆摆手,笑着对谢伟长说道,“你那是正常的设计巷道,可我们这是正常巷道吗?我们这是为了发掘地下陵墓才挖掘巷道的,而出土文物最忌怕的就是空气,那些保存在地下的许多文物,一旦遇到了空气,立即就会产生氧化反应,如果都氧化掉了,那我们挖出来还能剩下什么呢?所以,预防空气的进入是我们的第一要务。当然,你刚才说的人员安全问题我也考虑了,不能说为了去考古而搭上人命,这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已经订购了专用的单人供氧设备和特殊的保存箱,只要把那些重要的惧怕空气的文物收捡好了,再进行通风就是了,就是难受也是几个人,时间也不会长,尤其是马上就进入冬季了。你说是不是?” 谢伟长这才是见识到了为什么小小年纪的李凡能够成为这里的“大拿”,“我,我疏忽了这是个特殊的工程,好,我回去后立即修改,使用专用个人供养装备进入巷道的案例在我们采掘业也是有的,这个我也学过。” 可以说,李凡在设计如何发掘这个大墓的时候,想的很细,可是,他的心里也是不托底。最近,他寻找了大量的古籍和野史查阅,如果不是现在有了电子阅览的有利条件,还真是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这些资料,好在,现在,通过各种搜索引擎,通过自己办理了学校、城市以及最高级图书馆的阅览资格,使他可以快速的查阅各种资料,这就是现代化信息带来的好处。 不托底的是,如果这个大墓仅仅是规格达到了标准,如果这里真的是恶葬的话,那么墓穴里的随葬品就不会很多,没有随葬品,就很难确定墓主是谁。 而在汉代,还没有出现规范的墓志铭和墓碑,在殡葬等项目上也没有这些规制。所以,在发掘汉代古墓的时候,往往是要寻找墓主的身份印章印信等物件,然后对照古籍上的记载,仔细核实核对后才能做出结论。马王堆等汉代古墓基本上都是通过这些物件确认墓主的。没有这些东西,就只能按照规制的等级和一些出土的旁证,然后在古籍上去寻找对应的记载,经过各种科学的推理和使用排除法来确认墓主。曾经有一个地方发掘出了“三国时期墓志铭”,还敲锣打鼓的想报喜,结果,还没出市里,就被内行的文化人一棍子打死,因为,墓志铭这种规制在三国时期压根就没有,规范的墓志铭和墓碑的规制是起源于南**,成熟于隋唐,这里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就是树立在唐高宗与武则天乾陵墓前的那个无字碑,不管为什么他们的后代没有刻字,这立碑的规制显然是已经确立了。 在汉代的时候,墓葬的墓碑也没有开始成为惯例和规制,从目前考证的最早的墓碑是东汉穆宗时期的袁安碑,严格说,那还算不得是后世的墓志铭,也算不得是墓碑,倒是像一个刻在石头上的档案记录,不过其古篆体的书法给后世留下了相当丰厚的内涵,也使许多后世篆刻大家都要临摹学习的。 这里解释一下“碑”这个字,最早,碑就是与丧葬习俗分不开的。而这个碑字则是是一个典型的形声字,字典上手是从石,从卑,古时,人们用石柱立在太阳下指示时刻,所以,在字典里的解释还是很具有褒义的,那里面说的是:“卑”意为“仿真物”、“模拟物”、“替代物”。“石”与“卑”联合起来表示“石制的仿真物”,事实真是这样吗?显然这个解释非常的……不靠谱。 实际上,石柱也好,石鼓也好,在这里的寓意是“卑微”的佣人或者是下人,由于用石头替代了,所以加了一个“石”旁,从而有了“碑”这个很形象的字。 在古代,竖直的石柱肯定不止一种功能,除了可以在阳光下指示时间以外,还有许多用处,这就逐步的派生和产生了后世的墓碑、字碑、功德碑、纪念碑等等,但是,最早形成的原因却不是为了记录文字的,而在为了便于下葬棺椁的。 汉代时,还没有特指的碑石,管那种石柱叫“竖石”,就是用作举行葬礼的一个必备的葬具。当时贵族官僚的墓穴都讲究深埋,马王堆那个辛追的墓穴距离地面就足足有20多米,当这些棺椁到达墓坑的时候,以那个时候的技术水平是根本无法直接下葬的,所以,棺材要停运到墓旁,然后在墓的四角设碑,就是石柱,然后利用四角的石柱,将棺材放入下面已经垒好的椁中,最后盖上椁盖。棺材是事先封号的,而椁是在埋葬时候才封盖的。这个时候的石柱就像四个卑微的奴婢那样承担着重任,为了保证下葬的稳定,石柱上甚至还要刻上一些文字以说明,到后来引申到识别墓主的一个标记,便于后人前来祭拜。 有钱人可以这样干,那普通百姓如何能够这样干?于是,就有了用木桩替代石柱的,在古代,这种木头的柱子叫“丰碑”。汉代经学大师郑玄注:丰碑,斫大木为之,形如石碑,于停前后四角树之,穿中,于间为鹿卢,下棺以缕绕…… 第一卷_杂说(3) 谁能想到,墓碑的起源是古代用作牵引棺椁下葬用的“丰碑”?谁能知道原来的“丰碑”是这个意思?最初,这些是木质是丰碑也没有文字,有的是各种刻痕,可也就是从汉代起,人们为缅怀逝者生前的业绩,追思对逝者的情怀,便利用放在墓地四角现成的木桩子,在上面书写逝者的生平以及一生的功过是非之辞,当时的碑首中间仍凿有圆孔,那个空叫“穿”,这样,到了隋唐,正式的墓碑出现了,取消了“穿”,增加了个小屋檐的“帽”,于是,墓碑便正式成型。随着丝绸之路和海上贸易等交流,这种为逝者立碑的模式也很快在西方文艺复兴后开始了流传,发展到今天,除了文字不同以外,在内涵上东西方的差距已经不大了。 对眼下这个汉代墓葬,李凡是不指望能出土啥墓碑、墓志铭这样的东西了,但是,只要能出土一些墓主生前使用的物品,那也就可以为确定墓主的身份了。 在汉代以前的丧葬里,有把墓主生前使用的物品随葬的习俗,这从另一个角度解释了当时“厚葬”的原因。在古代,尤其是春秋时期,我们的古人并不是为了厚葬而厚葬,而是让逝者带走生前所用之物。直到今天,我们仍然对逝去者的私人用品采取“焚烧”的法子去处理,很少有人会继续使用逝去者的东西,只不过在过去土葬的时候是随葬,而现代是拿到殡仪馆的焚化炉里去烧掉。 到了秦汉以后,由于社会经济的大发展,尤其是大一统后显示出来的生产力发展,使无论是国力还是社会财富急剧的增加。于是,一些假借生前用物名义的随葬品也开始增多。在先秦以前,社会上还保留有人殉的制度,这种制度其实不仅仅是在王公贵族和富豪的家里,即便是升斗小民,家里走的当家的,一些妻妾就会追随而去,说起来也是很残酷,可是,在那样的年代里,失去了家主,这些附庸在身边的人就无法活下去。在那个时候,人们认为,生前所享受的东西都应该带到地下去继续享受,这种享受不仅是他生前使用的物品,还包括他的佣人、奴婢和女人。直到春秋末期的时候,各国之间连年混战,社会人口大量减少,加上人殉过于残酷和影响生产力,这才出现了替代人殉的“俑殉”。 秦汉时期,形成了大统一的格局,社会经济得到了飞速发展,人口的增加更是“兴兴向荣”,秦末,全国人口不足3000万,到了汉文帝的时候,仅仅过了三十年,全国人口暴增到6000万,可以说,大统一对于当时的社会来说是一次历史进步,同时也是一次在秦朝统一度量衡后的经济大发展时期。 这里啰嗦两句汉文帝的故事,从历史的排序上,汉文帝刘恒是西汉的第五位皇帝,可他却是汉高祖刘邦的第四个儿子。人们不禁要问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后世的朱棣就是仿效他去夺了侄子的宝座?其实,这里面还是有区别的。首先,汉高祖在位时间不长,从正式称帝到自己因作战负伤去世不过去去七年。刘邦死后,皇位传给二儿子刘盈,就是汉惠帝。此时的刘盈还不到十六岁,朝政大权实际上就落在了他的母亲吕雉手上,如果说,在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影响朝政,最后掌握大权的女人就是刘邦的皇后吕雉,而后来的武则天也好,慈禧也罢,其实学的都是吕雉。汉惠帝在强势的母亲压迫下毫无建树,而且亲眼目睹了吕雉把戚夫人做成“人彘”最后丢进粪坑折磨致死,其情绪大受刺激,史书上记载其“借酒浇愁终成宿疾,抑郁而终”,其实,用现代医学的观点看,就是吓疯了。 汉惠帝英年早逝,实际上没有留下后代。早在汉惠帝登基的几年后,其母吕雉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很早就做了布置,他命人将汉惠帝与宫人苟且所生的,谎称是皇后张嫣所生,并鸩杀其生母,这个孩子就是历史上说的汉前少帝,严格意义上说是个“庶出”而已,当汉惠帝还在位的时候,就已经被立为太子,汉惠帝刘盈死的时候,这个孩子才四岁,于是,又是太皇太后亲政。可是这个孩子也不省心啊,到了八岁的时候,得知自己非皇后亲生,亲生母已经别诛杀后,就口出狂言“长大后要报仇”,结果,又被吕雉给先关后杀了。这个前汉少帝最后在史书上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来。有人说,不是说叫刘恭吗?这里可以告诉大家,没有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是日本人在研究中国历史的时候胡乱写的,不足为证。 至此,西汉建立刚刚20年就换了三位皇帝了,而刘盈实际上无后了,那第四个皇帝是从哪儿来的呢?第四位皇帝还是个小皇帝,说是刘盈的儿子,这次有名字了,先是叫刘山,后来又改名叫刘义,年纪与死去的那个汉前少帝一样大,难道说这个孩子也有问题?是不是汉惠帝所生其实已经不重要,至少,皇后张嫣是无出。而吕雉为了巩固其统治政权,很早就布局,在后面胡乱弄出来的可不是一个两个,据史**载“少帝及梁、淮阳、常山王,皆非真孝惠子也。吕后以计诈名他人子,杀其母,养後宫,令孝惠子之,立以为後,及诸王,以彊吕氏……” 这是史记里《吕太后本纪》里的记载,司马迁老先生当时距离事发的时间应该不算远,所描述的可信度还是有的。我们不能说这肯定是真实的历史,也有可能是周勃、陈平以及再外响应的皇族军事集团为了需要才这样说,可历史在这里却是巧妙的把汉高祖刘邦的四儿子刘恒给推了出来,这就好像是,既然现在卡机了,说不清楚了,那行,咱们重启总可以吧?让高祖的儿子再从头来过。于是,汉高祖的第四个儿子刘恒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当上了皇帝,是为汉文帝。汉文帝后就是汉景帝刘启,这父子俩算是真正把汉朝天下立稳的两代人,他们在位一共长达39年,也就是这个时候奠定了汉家天下,被后世称为“文景之治”。而那个著名的汉武帝刘彻就是刘恒的孙子和刘启的儿子,我们现在之所以称为汉族,也是从刘彻这里开始的,那句“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豪言也是在其后的强势下产生的。正是由汉武帝开始,汉民族击败了匈奴,色目人等,所谓色目人其实就是现在的雅利安人,因为他们的眼珠子是有颜色的,所以叫色目人。而在其后的唐朝强盛,李世民成为天可汗的事情,其实也是继承了汉武帝的衣钵。 说起这妇女翻身啊,其实,从西汉开始就已经有了,除了几个知名的皇帝后,汉代流行小皇帝,小皇帝能干啥?于是,母后干政就势在必行了,其后,几乎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就是元代,在短短的几十年里,也多次发生如此荒唐的事情。到了明朝,老朱觉得这皇亲国戚着实是历史王朝更迭的一个大隐患,因此,明朝的皇帝找老婆是禁止从高官贵族中产生的,最好是民间女子,所以,这才有一个广西的女子进宫的故事。可是到了满清的时候,似乎是历史的轮回,最后,生生的让那个老太婆把江山给丢了,自己还要吹嘘自己。 其实,在我们民间,又何尝不是阴盛阳衰呢?霸道的女人在家里何尝又给男人多少自由?就是在现代,又上演着多少的悲欢离合?哪个阶层没有这样的故事?固然,好的也不少,可是坏的就说不清了,要不,怎么自古就有“清官难断家务事”的说法呢?说起来还是男人太宠溺家里人,闹到最后,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了。 文景之治后,社会经济繁荣,国强民富,汉武帝开始了对匈奴的大举征讨,而在国内却是掀起的厚葬之风,尤其是到西汉取消各王侯的实际封地后,这种厚葬一方面极大的影响了社会的经济发展,一方面又极大的刺激了社会经济的发展。说影响是指被逝去者随葬带去了大量的社会财富,比如,在江西发掘的西汉海昏侯刘贺的大墓,光是出土的黄金就接近10吨,还有其他各种随葬物出土,可见,这个厚葬肯定是使当地社会财富的大量流失。而另一方面,由于厚葬的这种抽血,势必又引起社会立即加大财富的生产和富集,抽了血肯定是要补血嘛。 有人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可却是有一个人搞成了,这个人就是东汉的开国皇帝刘秀。其实,东汉还是继承了西汉的衣钵,打着匡扶汉室的旗号,所以,在刘秀起兵后,全国范围内并没有进行过大规模的战争,跟当初楚汉相争根本就没法比,也比不了秦末起义推翻秦朝的一些战斗。所以,十年的时间,在各方妥协需求下,刘秀顺利的登上了皇位。 无独有偶,唐朝严格意义上说也是继承了隋朝的天下,在期间,虽然也有一些记载说了一些大小阵仗,可跟历史上的那些著名的战役比,不值一提,因为绝大多数都是在“剿匪”,在吃掉地方大小军阀,从617年晋阳起事到626年李世民登基,前后也不到十年。到了后世的宋朝替代后周,那更是……宫廷政变而已。真正的灭国之战却是绵延了一百多年,最后才被灭亡,而朱元璋率领汉民族赶走鞑靼也前后花费了17年。至于满清入关,最后完全统一,先后花了20多年。辛亥革命是1911年,到老蒋的军政统一也是北伐以后的事情,先后也花了差不多20多年,而推翻老蒋的**统治,仅仅只用了3年。而日本鬼子想走满清的老路,从1931年算起,足足用了14年,最后还是落荒而逃。可见,国战,生死存亡的战争,无法轻易的“和缓”,这与本民族的内斗还是有区别的。 李凡现在心里谋算的是津孟这边的大墓,对于前去找hxlc设计公司的那些订单直接就让坐镇公司里的黄瑛黄大姐“婉拒”了,因为,现在的确是没有时间,在李凡的计划里,西坞镇肯定最后还是要落在宸全地产的身上,不管当地有多少人胡乱捣乱,不管有多少人心中不舒坦,可最后真正能够“力挽狂澜”的只能是宸全地产。因为,西坞镇的前期项目已经恶名远扬,活跃在那个地区的大地产商个开发商绝对不会轻易的跳进去,开出的条件肯定要比宸全地产苛刻的多。 许多事情就是这样的,越是把条件开的合理就越是有人在琢磨你的真实用意,许多人看事情,看人,都是从灰色和恶的一面切入,跟他们越是说是“为了家乡做贡献”的话,他们就越是不会相信。相反,你狮子大开口,他们还真的认为你有可能是动心了,是要在当地捞一笔。既然你们想捞一笔,那也不能不叫跟着转的那些人喝点残汤剩饭吧?这就是一些看似冠冕堂皇理由下的真实心理。 在李凡看来,一旦宸全地产接下了西坞镇的项目,四个姐姐哪里还能有时间去忙别的?西坞镇的总面积比乌蓬镇要大上二倍有余,这绝对不是说搞个开发小区那样的地皮,而是整个一个镇子。目前,光是行政规划下来的原城镇改造的面积就超过了20平方公里,如果把这些面积全部开发成社区,乖乖,二千万平米,可以容纳居民超过百万以上,这还不吓死个人?所以,对西坞镇的开发可就是一件十分复杂和繁杂的事情,完全不是嘴巴上说说就可以混的过去的。 这么大的面积,当时怎么就想着要学习乌蓬镇的样子搞仿古建筑呢?这就是一些歪嘴和尚念歪经的结果,作为当时的镇里老大巫师平,动的心思就是“快上马,快捞钱”,而且,他根本就不懂得开发小镇的意义和目的,也不关心那些。正是因为有他这样一个人,那些海外势力才觉得是有空子可钻,而且,面对如此之大的一块地方,将来影响当地金融的包袱就能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只要把当地的金融系统拉下水,那么在若干年之内,前来投资者都可以从中玩花样。可惜,他们策划好的事情被宸全地产和李凡他们“无意中”点破,当地金融在惊出一身冷汗后严词拒绝了,当地机构也毫不留情的把对方给淘汰出局,可见,大多数人还是明白其中的道理的。至于巫师平那样的人毕竟是少数,最后也是去了该去的地方的。可是,由于先期捅出来的窟窿,总得有人去填吧?不管是精卫填海也好,女娲补天也罢,都得找个牢靠的,能够让民众摸得着看得见的企业去。 在市里,经过两天的激烈争论和评估后,省里的代表挺身而出,下决心拍板,“让宸全地产接手,全盘接受他们提出的条件,那个附加条款取消!” 消息传来,钱宸顿时就傻眼了,他想了几天了,还没想透呢,这就…… 第一卷_杂说(4) “小凡啊,你必须得来一趟了,现在,我们已经被逼得没有退路了,当下,西坞镇的开发肯定是砸在我们身上了,可是,我现在脑子里是一团浆糊,博平也是说不清楚,你不过来,我是真的不够胆子签那个合同啊……” 钱宸几乎就是对李凡“哭诉”了,他着实没有想到,这次的西坞镇开发竟然会有那么大,这,这已经不是小区啥的开发了,几乎就是要开发一个小城啊! “表叔,您先别着急,其实没有啥的,我今晚乘飞机过去,那边你叫表哥接我一下,我到了以后跟您细说,不要在乎大小,关键是看准了的路就坚定的走下去,对于开发面积的大小本身不重要,不是有句俗话嘛,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只要拿到了自主开发的条件,剩下来的事情不难办,至少你身后可是站着五六家大型地产开发公司呢,担心什么呢?我倒是怕将来宸全地产发展的太大后,被当地人盯上作怪啊,所以,从现在起,公司就要成立公关部了,要把广泛的社会关系编制好,要……算了,等我到了再说吧。”李凡语气平淡的说着。 还别说,就是这两天李凡有那么点时间,因为,这边的大墓位置已经确定了,谢伟长最后弄出来的挖掘设计方案也定稿了,挖掘队也已经在附近的山坡上进行着事前的模拟训练,李凡订购的各种装备也先后送到了,现在等待的就是挖掘计划的报批了。为了把完整的发掘计划批下来,马嵬曾亲自回到学校,将整个计划送给了朱家清审核,然后,还得一步步的上送。毕竟,这是y大学第一次搞,用朱家清的话说是谨慎谨慎再谨慎,千万可别因为计划不周而成了千古罪人啊。23sk. 马嵬曾本来还想拉着李凡一起回去,可是李凡却是找了借口不去,“你总是整一个小年轻冲在前面,你这样让那些老专家们如何看我们?再说了,这个挖掘计划和考古的程序你自己也得吃烂嚼透啊,你以为今后这样的事情会少吗?我估计,只要我们这次成功了,那今后类似的考古就都会前来找我们,我们的技术也会被别人学习,到时候,你总不能还叫我去顶雷吧?将来,我可是要离开的,而这块领地里,你得是一个中外闻名的专家,这个机会你能放过,张老师能吗?” 马嵬曾被李凡挤兑的无话可说,只能颠巴颠巴的自己回去了,连张婕都没带。 当天晚上,李凡就到了乌蓬镇,钱宸正在办公室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着香烟,看到李凡走了进来,脸上绷紧的肌肉终于放松了不少。如果不是周末,估计这点时间也不会留给宸全地产,而现在给宸全地产的最后通知就是周一去市里正式进入签约的最后谈判,如果没有大的出入,最迟到周二,这个合同就要敲定了。 “表叔,您是不是特紧张啊,其实没啥的。等会我就把整个构思先跟你们说一说,明天开始,我和表哥去西坞镇先去看看,等到您跟发包方签署了合同以后,我会把整个设计构思给您,到时候,您就和表哥一起举办一个新闻发布会,我也会让王家和魏家一起过来,必要的话也可以叫我姑父和兰伯伯那几家公司也过来,这样,大家在一个框架下分片包干,要发财就大家一起发。”李凡大刺刺的说。 “你说的这个分片包干的事情我也知道,不要说去外地找,就是在本地找也不是问题,关键是,投入的资金太大了,我初步核算了一下,整个工程最后的总投资不会低于400亿,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如此大的商品房我们怎么卖的出去?一旦砸在自己的手上,我们怎么办?这样的例子可是不少啊!”钱宸说着说着眉毛又皱了起来,“在西坞镇那样的地方,无论是如何开发,我都不看好那里的前景,与咱们这边的乌蓬镇是不一样的,而且,我现在还没有想到如何修新如旧呢,那里也没有像兰溪这样的河流,整个工程的建造成本就……” “爸,你等表弟把构思说完了再表态成不?凡凡不是那种冒失鬼,他做每件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果您害怕,可是我们现在还有退路吗?”放好东西的钱博平走进来说道,“我猜凡凡可能也饿了,咱们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边吃边聊,跟着凡凡干了这几年,我是明白一个道理了,任何事情,只要找到了发光点,剩下的就是使劲的去干,干的好是成功,干的不好,也不会失败。” “还别说,真是饿了,我现在一天吃四五顿好像都不够,走走,表叔,咱们找个地方去吃点,您要是不饿,可以去喝茶嘛,看着我们吃!”李凡也乐呵呵的。 晚上,爷仨在乌蓬镇找到了一家新开张的小铺子准备吃夜宵,可到了一看,嘿!还别说,来到这里吃宵夜的人还真是不少,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虽然,这个小铺仅仅是“竹居”附近街面上很小的一个,可由于主要街面还没有完工,开张营业的店铺还不多,人们自然是到这里来宵夜了。一看这局面,想在外面边吃边谈的打算无法实现了,李凡干脆啥也不说了,稀里哗啦的要了一大煲海鲜粥,买上一大盘“虾球”,还有那种新鲜用开水烫好的鱿鱼,钱博平又去买了凉拌海蜇海带,油炸花生之类的,最后钱宸找老板要了一坛当地出产的老酒,拿上方便碗碟和筷子,三人提溜着这些打包的东西往回走,显然,晚上要长谈了。 李凡不嗜酒,可是有了美味,喝点江南老酒,那还是很舒服的,他如今还不到20岁,根本就不考虑减肥的问题,这点与周布斯可是有着天壤之别了。 “表叔,来,您看看这个西坞镇的地理位置,我特意从大地图里剪切下来这个部分,您留意的看看,这个西坞镇地处的位置有什么特别的吗?” 回到公司,在钱宸的办公室里,钱博平负责摆弄那些打包回来的吃食,而李凡则是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打开了,调出了各种图片和资料,还拿出了一个袖珍投影机,把电脑上的图像通过投影机播放在办公室的一面白墙上。图像大了很多。 “这不就是我们省和附近省份的一张地图吗?我看不出来有啥特殊啊?”钱宸使劲的看了半天,他压根没有明白李凡给他看这张地图的意思,“这一带的交通都很方便,我们就是去开一条小运河也似乎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表叔啊,我没有说西坞镇要走乌蓬镇的路子吧?让您坚持自主开发的真正含义就是要避开模仿乌蓬镇的开发建设。如果我们一开始就告诉他们,我估计现在还在打嘴仗呢,现在,开发的主动权在我们手上,那就给了我们腾挪的机会。”李凡笑嘻嘻的给表叔倒上一杯老酒,“您少喝点对身体是有益的,不能多喝,就像小猫河水那样,舔舔就成,我和表哥可是要过瘾了。” 钱宸还真是把自己这个表外甥没招,“你别跟我打马虎眼,你继续说你的。” 李凡手里拿着一支激光笔,在地图上划拉着,“表叔请看,西坞镇的地理位置,恰恰在诸多二三线城市的正中间,周边百万以上人口的城市有近十个,就是距离一线大城市的距离也比乌蓬镇近了一百多公里,这意味着什么?” 听了李凡这轻描淡写的话,钱宸顿时惊愕了,“这,这何止是二线城市啊,西坞镇周边与四个县接壤和临近,这里是典型的江南人口密集区,早在明清两代,这里就是膏腴之地,你的意思是搞大型的现代化城镇建设?吸引周边的人迁居?” “不能理解为单纯的迁居,要知道,我国的经济已经全面进入小康,而在江南和东南沿海一带,实际上已经与发达国家的生活水准无异,当老百姓的生活好了,当社会经济向纵深发展的时候,谁愿意都逼仄的呆在城市的鸽子笼里啊?到接近自然的乡下度假,去环境清新的地方置业,这就成为了一个历史发展的必然,谁规定老百姓只能有一套房子呢?人家在城市里上班,在乡下有那么一套度假或者养老的房子不行吗?尤其是城市里的中产收入人员,他们也许在城里买上一套房子有困难,可是,到西坞镇难道说还很难吗?毕竟这里的建筑成本要比城市里低的不认识了,咱们搞西坞镇的开发建设,本事地皮就没怎么花钱,那么,随着我们向更深的方向发展,比如,在这里修建一个大型的游乐园,按照需求分门别类的修建不同档次的楼宇、小高层建筑、连体别墅、独栋别墅等等,当然,我们修这些别墅要因地制宜,有些地方的地基不符合修筑高层建筑,怎么办?把那个地方白白的浪费吗?这样的地方就可以修独栋的别墅,甚至可以修建古色古香的四合院,让古今建筑在这里形成一个典型的不对称的相映成趣,这才是我们宸全地产的真正内涵。我们敢去弄别人想不到的东西,敢于引领消费的潮流……” 随着李凡一边喝酒一边兴奋,李凡的嘴里蹦出来的东西是越来越多,钱宸也从一开始的犹疑和不认可,逐步被感染了,到最后竟然主动的拿过大杯子,给自己也倒上了一大杯黄酒,把个钱博平吓的够呛,可是李凡却是不在乎,大不了等会给表叔按摩按摩就是了,偶尔一顿爽快有啥问题啊? “爸,你还是要适可而止啊,您可是已经五十多岁了啊!”钱博平提醒道。 “没事,今天高兴,压在我心里这么多天的事情,被他三言两语就给说破了,你还不让我开心开心?再说了,你弟弟本身就是个高明的医生,你表叔对我说了实话,说这小子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学完了医学院的全部课程了,你表婶原来想让他学医的,可这小子自己不愿意行医,说是他在医学上已经无法超过他爸爸了,所以才另辟蹊径玩起了你们现在玩的这些东西。我听说你们在这里拍的那部电影马上就要上演了?能不能在乌蓬镇率先放一次?也好给我们这里打打名气嘛!” “那不是啥问题,我明天就可以安排。”钱博平马上接口答应。 “那个啥,表叔啊,你这里能不能在进镇子的那条路边的山坡上修一条长度在20米左右的影壁墙啊?我想让凯琳娜过来在那里把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给临摹在这里,这个投资算我们自己出的,与宸全公司没有关系,但是,恐怕需要您找这里的相关机构去疏通一下,别到时候画出来了,结果最后成了非法建筑给强拆,那就倒霉了,这个影壁墙的要求有些特殊,具体的设计回头我给你发过来,我琢磨着,这样,乌蓬古镇的全貌也就有了,要不然,总是感觉差上一点。” 李凡这也是喝兴奋了,突发奇想的蹦出这样一个点子,可他没有想到,他这边说了个一,那边的钱博平就来了个十五,提出了更有创意的想法。 “老幺,你这个点子好,我们可以在寺庙的外围增加一道画墙,就做好了空在那里,专门留给文人雅士过来‘涂鸦’,好的,保留,不好的,干脆就给涂抹掉,还可以把一些名家的墨宝雕刻成碑,在寺庙的侧面建一个小小的碑林,这样才算是古色古香吧?”钱博平说的几乎是眉飞色舞的,“至于去报批的手续,我估计虞恰觉和陈翔夫他们都会同意的,这可是给乌蓬镇今后的发展画龙点睛啊!” 这一晚上,李凡和钱博平一起,把西坞镇的大体开发大纲基本上弄出来了。 第二天,哥俩又开着一辆普通的吉普车,去了西坞镇进行实地考察,鬼马的李凡还拿出了一架小型的无人机,在空中把西坞镇周边的各种地貌进行了鸟瞰拍摄,专门去了那些半拉子的仿古的烂尾建筑里,李凡直接建议,立即让工程队进入,将这里的仿古砖拉到乌蓬镇去,也算是一个废物利用,这样多少可以降低点成本,重要的是,把这里的建筑场地平整出来,要不然,就是接手也是乱哄哄的。 礼拜天,李凡哪里也没有去,关在房间里起草了西坞镇改造工程大纲,确立了几个标志性的建筑物,在新的西坞镇里,整个镇子将按照放射性图形分片开发出八个社区,中间类似太极两个鱼眼地方,将修建当地最大的商贸中心,和一个综合游乐中心,而在每个社区的里都设计了幼稚园、小学、中学等设施,这些设施在开发中属于预留的地基,最后如何定案,要看最后居住人口的结构。在整个西坞镇,还设计了一家规模不低于300个床位的医院,还有公交、电信…… 对于如此巨大的一个综合性小城,李凡也是第一次设计,千头万绪,无非是从衣食住行等几个方面展开,细化的项目是越来越多,弄的李凡头大如斗。 第一卷_杂说(5) 经此,李凡终于明白了,设计一个开发小区是一回事,设计一个城市的规划又是一回事,如果不是现代科技的发展,能够让他在网络上找到相关的资料,他这个设计大纲根本就搞不出来。一个城市里的项目包括的太多太多,可以说,生老病死衣食住行等等,几乎方方面面都不可能疏漏。好彩,李凡现在要搞的不过是一个粗线条的设计大纲,是拿来签约后公布的一个概念性的东西,如果真要搞出设计的细节来,估计李凡就是在这里不吃不喝不睡觉,干上半个月也拿不出来。 钱博平那边要策划的是签约仪式和签约后的公司安排。不能不说,事情都赶到一块了。乌蓬镇目前正处于开发的高峰时期,整个小镇的工程量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马上就胜利在望了,这个时候要把这里的人员抽掉出去,别说宸全地产很难,就是镇里估计也不会同意。可是西坞镇一旦签约后,那边能等着吗?能让那个看上去就闹心的地方没动静吗?对此,钱博平不得不准备对外招标了,至少还要组建二个工程队进入才可以缓和当地汹涌的舆情和民情。 对此,李凡毫不客气的向姑父邓义辉发出了邀约,并且还缺德的让姑父带资进入,弄的邓义辉哭笑不得。邓义辉要来,兰自立自然也不能落后,还有徐汉才在西南的建设公司,李凡毫不客气的发出了“江湖贴”,王锐更是要把正在两个工地上收尾的工程队直接派了过来,魏东琴干脆就在当地买了一家建筑公司,目前正在整顿。最惨的是黄瑛那四姐妹,她们被通知“请一个礼拜的假,加上国庆假期,全部到西坞镇进行实地考察勘测,随后准备设计细节”。这里最惨的是陈轩炫,她要干的虚拟图形设计任务量可以说大的没边了,听到消息后,差点就“昏”过去了,为此,康小唐直接打电话给李凡提出了“强烈抗议”。3sk. 邓小丽和耿浩两个也没能逃过,他们必须在西坞镇的各种施工中解决多的像**族姑娘的小**那样的物理机械问题,可以说,整个hxlc设计公司已经全部动了起来,原来的人不够了,特别从当年毕业生中招募了五十多名,临时充当初级设计师和核算师,这个规模是他们前所未有的,谁能想得到,本来是一个修新如旧的小镇开发,硬是被老幺那个妖孽整出一个现代化卫星城的设计啊。 大体布置完毕以后,李凡在周日的晚上又飞回了豫省,然后连夜赶到津孟,就这,马嵬曾还是没完没了的催促,能打电话的就打电话,打不通电话就发微信,李凡一下飞机就看到一长串的信息,都是催促他尽快回来的意思。 李凡本来还以为那个发掘计划会在上面转悠一段时间的,可是没成想,他们搞的太细了,不管是朱家清也好还是上面的专家也罢,硬是没有挑出毛病来,于是,在相关领导的关照下,计划被批准了,并且要求尽快的落实。这摆明了就是取消了考古队的十一假期,弄的考古队里许多人很郁闷。本来有不少人都是安排了自己的假期的,现在,一切都泡汤了。就是李凡,最后没招了,也只能让凯琳娜自己坐车过来,他实在是没时间去学校看她,更是没时间带她出去度假了。 说,这次为什么计划批的这么快呢?这没道理啊,不科学啊。实际上,在陕西某地,也是因为修建高铁发现了一座古代大墓,到底是谁的搞不清楚,而在当地,想要大揭盖的发掘似乎也存在严重的问题,毕竟,那里是要建立一条高等级的铁路,如果在这个关键点上大揭盖,那带来的隐患不言而喻。 修高铁,什么样的地质地貌没有碰到过?难道还在乎这样一个古墓吗?可是世间就是有那么多机缘巧合,那座古墓深达50米,这个深度正好是在这一段修筑特殊路基勘探时发掘的,如果大揭盖了,那么回填土哪怕是再怎么好,也是无法满足高铁路基的要求,对于这一段就得采取高架桥的方式通过了,还要对这个路段的其他设计进行改动,这一进一出,所花费用可就打着滚的上升了。 也有人提出,既然大墓埋的如此深,那么是不是就可以置之不理了?就当是没有发现不行吗?问题是,勘探出来的探头已经带出了墓葬里的古陶器碎片了,从目前测出来的年限看,至少是春秋时期的。春秋时期的墓葬,能随便让地面一根长达几十米的水泥桩就这样扎下去吗?谁能承担这个责任? 那边高铁要赶工期,要核算,这边文化部门不依不饶的,事情扯皮都有小半年了,再拖下去,还真是不知道会出啥幺蛾子。而就在这个时候,相关专家发现了y大学这边搞出了一套新的考古发掘方式,当时,出席听证会的专家里就有不少都是奔着解决陕西那边古墓问题而来的,所以,那次听证会后,y大学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好机遇,独立的进行考古发掘,朱家清还在自鸣得意呢。 等到考古队拿出了全套的挖掘方案和实施计划后,上面连呗儿都没打就批准了,还要求尽快落实,其实,就是拿y大学这次的考古发掘做试验了,只要成功了,那陕西那边的考古发掘也就顺理成章的交给y大学去搞了,通过挖巷道发掘,下面发掘出什么东西,有如何的成果,修路的公司不会管,也不会关心,只要高铁经过的地表下40米没有经过人为的破坏,就不会影响地面高铁的修建。何况,古墓挖掘完毕后,完全可以通过巷道从下面再一次的固定下插的地基桩,反过来更有利于地面建筑的稳定性,至少在计算机上模拟后得到了正面的结果。 高层专家经过仔细的核算,如果采用巷道式挖掘,可以节省的费用是相当可观的,要知道,高铁的造价在正常路面上也是达到了每公里一亿元,这还是平均价,特殊路段的造价超过三亿是很平常的事情,如果,这里要大揭盖,然后再高架桥,再为了避免其他风险进行特殊的加固,整个这一块的造价高达五亿多元。可如果是用巷道式发掘,那这个费用就大幅度的降低,足足可以省下来三亿多,这个账谁都会算,能不急吗?对于包工包料包质量的建筑公司来说,省下来的也许算不了利润,可要是花出去的,那可是绝对冲抵利润的。所以,真正着急的是建筑单位,他们着急了,那肯定是要四处公关了,有了好法子,焉能不试试? 回到津孟的李凡,第一时间就被马嵬曾推到了挖掘的第一线,他得到的指令是必须在一个月内完成挖掘工作,剩余的墓穴考古工作可以慢慢来,但是,必须要先看到墓穴,否则,要挨批。离开学校的时候,朱家清就差对马嵬曾说“如果不能按期挖通巷道,提头来见”了。何故?因为建筑公司给朱家清这边撂话了,“你们只要能够在一个月内打通巷道,我公司立即向你们考古队赞助一千万元!”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同样也有学者,朱家清很难抵御这一千万的诱惑,有了这一千万,古代学系的考古队就等于是鸟枪换炮了,就向专业考古队迈出了一大步,他朱家清哪怕就算是退休了,也是没有遗憾了。 “小李啊,朱老要求我们必须在一个月内挖通巷道,你辛苦一下,第一线的指挥就靠你了,朱老说,这个项目可是事关我们考古队今后的前途啊!”马嵬曾一看到李凡就说了掏心窝子话,“只要咱们按时完成了,朱老答应了,咱们几个全部可以加工资,国庆假期的工资按照五倍的标准发放,要是提前了,还有奖金。” “唉!咱们肯定是要当小白鼠了!在经济社会的今天,咱们也逃不脱商品经济的魔爪啊!行,我去干,不过你也别着急,真正干起来,那段巷道进度会很快的,我们买的微型巷道挖掘机效率很高的,最多半个月就能挖通,放心吧!”李凡轻飘飘的说,“我倒是担心啊,一旦挖通了,接下来的事情会更麻烦,你多少有个思想准备才好,很有可能我们会被临时调往其他的地方继续挖!” “什么意思?你是说还有这样的墓穴让我们干?可那也是要提前挖出类似贾春生挖出来的那个大坑才行吧?我们其实这是占了原来挖错的那个坑的便宜。这个事情是偶然的,可不具备普遍性的!”马嵬曾的书呆子气又上来了。 “哎哟!我的马老师啊,要想用巷道式挖掘方式未必要先挖一个大坑啊!那其实是最笨和最不省力的法子。你看,”李凡随手找了张纸,在上面画了一条平线,然后又从一个地方画了两条斜线,“这是平地示意图,在距离墓址五百米处斜着挖掘一条巷道下去不是更简单更容易?哪里还需要专门去挖一个大坑呢?” “噢!原来是这样啊!你瞧我在脑子,真是够笨的,行,一切靠你了。” 马嵬曾得了实信,自己心里也踏实了,自顾自去准备古墓打开后的考古细节了,一旦在地下形成了空间,划线、分隔等等,所有的细节都不能出问题。 “小李,你有没有时间?帮我看个东西如何?是我的一个亲戚拿来做抵押,从我这里挪借了点存款,他说这个东西至少值十几万呢。”刚摆脱了马嵬曾,这边张婕又堵住了李凡,“你帮我看看,如果是真的,那我就不担心了。” 李凡仅仅?了一眼,马上就说道,“假的,这封信百分百是假的!” “怎么会啊?这不是张廷玉在回家省亲的时候写给雍正的私人信件吗?肯定没有正式公函那么正规了,你看,这结尾还写上了‘奴才张廷玉敬上’呢,这印章也不错啊,我还到网上去对证了一下呢,我觉得没错!”张婕瞪眼说道。 “那你自己觉得没错就行了呗,何必还要找我看?不过我建议你可千万别拿出去找人看,那丢的可不是你的脸,是我们学校我们古代学系和考古队的脸”李凡说着做出了怪相,“没给马老师看看?他好歹应该知道吧?” “嗨!别提他了,他说他对这些字画啥的看不准,叫我来找你的!”张婕一番白眼,“好,你说是假的,那你说出道理来,只要你说出了道理,那我就只当那钱是拿出去打水漂了,我要把这个事情向所有的亲戚说,让那个混球以后再也骗不了人,现在你就给我说,我可不想猜也不想等,你不至于这个面子不给吧?” “在清朝的朝廷里,从顺治进关后就有汉大臣和满大臣之分,自称奴才是满族人的习俗,并不是贬义和自污,反而是一种荣耀。而汉大臣对满族人是不能自称‘奴才’的,就是他们愿意,满族高层还不答应呢。无论是康熙时期的李光地还是雍正时期的张廷玉,甚至更远的范文程、洪承畴等都不会向满族皇帝自称奴才。他们给皇上写信的落款都是‘臣:某某’,这个你可以去故宫的电子文档中使劲的查,只要写上了‘奴才’二字的肯定是满人,而写‘臣’的未必都是汉人,可你想找一份写着‘奴才’的汉臣书信是不可能的。这封信肯定是民间伪造者仿的,拿到鉴定中心去看一下,纸张应该是民国初年的,你那亲戚……你自己定吧。” “啊!啊!”张婕被李凡这一通话给说的叫了起来,她终于想起来了,在最近恶补历史的时候,她看过这样的记载,终于明白为啥小屁孩说她丢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学校和考古队的脸,因为,这似乎是一个常识,可是她还偏偏就把这茬给忘记了,吃了点亏无所谓,可是,被学生如此的打脸,太特么的糗了。 要说在清朝早期,许多方面还真是与元代统治相似,都是外族占了汉人的花花江山,都是外族统治汉族。而在古代,那可是没有民族平等这一说的。在元代,以赵孟頫为代表的汉族士大夫是为了延续儒家文化而委曲求全,虽然被后世骂的够呛,可历史还是给了赵孟頫合适的一个评价。到了清代,最早帮助满族从荒蛮的民族进化的其实也是汉人,这个人就是落第秀才范文程。 范文程,根据史料记载,他是北宋名相范仲淹的第十七世孙,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样的颠沛流离,范仲淹的这一支后裔居然是生根在了关外,范文程的出生地就是沈阳。沈阳这个地名可不是后世改的,而是恢复古名。早在唐代,这里叫沈洲,洪武十九年,也就是1386年改称沈阳。后来满清入关,这里改名叫盛京,顺治在北京正式亲政后,希望“奉天承运”,于是在盛京设立了“奉天府”,当时,只有北京还设立有“顺天府”,实际上是把盛京给直辖了。 (今日一更) 第一卷_杂说(6) 盛京,是满清王朝第一代皇帝的“龙兴之地”,而且,满清第一代皇帝就接纳了汉文化,很讲究,所以,在清朝的时候,人们为了避讳,管盛京也叫“奉天”。到辛亥革命的时候,这里的军阀也叫奉系,这奉系其实就是从奉天府这里来的。 外族在中国历史上只有二次成为统治者,第一次是元朝,第二次是清朝。这两次外族的统治既有相同之处,也有完全不同的地方。相同的是,都是从荒蛮的游牧部落迅速的进入社会顶部,不同的是,被汉化的程度不同,一个被赶走了,一个被同化了,而产生这种不同结局也是与人们对历史认识的进化和影响。 我们先说元朝。元朝的兴起是从一个部落开始的,这个部落就是被汉唐打散的东胡后裔乞颜部,虽然很古老,可是传承到铁木真这一代时已经很弱小了。 知道成吉思汗的人很多,可是知道铁木真的并不多,其实,这是一个人,成吉思汗的名字就叫孛儿只斤。铁木真。人们都说蒙古人没有姓,其实,在帝王和部落首领以及贵族中是有姓氏的,比如,元朝帝王的姓就是孛儿只斤氏。后来的忽必烈、窝阔台等等,其实就是叫他们的名字而没有加上他们的姓氏,他们无一例外的都姓孛儿只斤。在这里呢,孛儿只斤其实也是后来成吉思汗自己定下来的,他们的那个乞颜部本身就姓,按照原来的意思,“乞颜”是要放在“孛儿只斤”之前,表述为“乞颜·孛儿只斤”。这个意思就是“乞颜的孛儿只斤”,到了成吉思汗时代以后,才单用孛儿只斤为作为独立的姓氏,彰显尊贵。这与汉民族里许多姓氏是从古姓“姬”“姜”中逐步演化出来的道理是一样的。 研究蒙古族的历史是历史学中的一大难题,因为,在唐末的时候,文字记载中几乎没有关于蒙古族的记录,直到11世纪,才在一些零散的文字中出现了“塔塔尔”这个叫法,由于古代文字通假,后来逐步演化出了“鞑靼”。13世纪,铁木真经过多年的拼杀,总算是统一了草原上的各部落,并且成立了统一的“大蒙古国”,铁木真正是登基为大蒙古国大汗,蒙古一词才正式登上历史记载。 早期的蒙古族没有文字,铁木真登基前俘虏了回鹘人塔塔统阿,是这个塔塔统阿将“畏兀字母”演变成了最早的蒙古文字。其实,这个“畏兀字母”就是被后世通称的回鹘文字,是一种从阿拉伯那边传过来的拼音字母,说白了,就是阿拉伯文的一种,只不过阿拉伯文是从右向左写,蒙文则是把这些字母从上往下写。 铁木真时期,整个华夏其实也就是个军阀割据的局面,只不过当时的军阀各有民族,比如,占领东北、华北是鲜卑族的金国,占领漠北草原的是大蒙古国,占领河西走廊到西域的是党项的西夏,还有占领青藏高原和部分云贵高原的吐蕃,而南宋其实是一个经济发达可是却很逼仄的小朝廷,仅仅控制着东南沿海和湖广一带。铁木真生前并没有完全统一华夏,他是在攻打西夏的时候死在六盘山的。 铁木真死后,他的四个儿子开始疯狂的扩张,最后形成了除华夏元朝以外的横跨欧亚大陆的四个汗国,分别是钦察汗国、察合台汗国、伊儿汗国和窝阔台汗国,这些汗国之间没有隶属关系,最远的已经到了第聂伯河,俄罗斯被欺负的不要不要的。这些,其实都是他们民族在上一代死后要分家的劣根性,内部没完没了的互斗,兄弟相残,女人干政。铁木真在的时候,让他们去开疆裂土,自己找食吃去,可是,这些汗国都没有能够长期的维持统治,先后被当地民族推翻。 而在华夏大地上最后建立元朝的是成吉思汗的孙子忽必烈,忽必烈按照排行,无论如何是当不了蒙古帝国的大汗的,他的父亲就是《射雕英雄传》里那个拖雷,拖雷是铁木真的第四个儿子,而忽必烈又是拖雷的第四子,所以,怎么轮也到不了他的手上。拖雷是铁木真的老儿子,铁木真死后,将老家底蒙古帝国的汗位留给了他,其他的四个儿子赶出去扩张,建立了另外四个蒙古汗国。拖雷死后,传给了长子蒙哥,可是这个蒙哥在攻打四川的时候死了,一下子弄的蒙古帝国没了大汗了。此时,比忽必烈小四岁的老七阿里不哥在大都蠢蠢欲动,图谋汗位,在蒙哥死后不久靠着蒙古贵族的支持,自己登上了汗位,可他手上没有军队,干脆召集民兵,忽必烈在接受汉族谋士的计策,十个月后在中原开平自立称汗,随后跟弟弟玩了一个花活,明着说自己要继续南征,实际上偷偷的返回了大都,然后哥俩就开干,这一打就是四年,最后在昔木土脑儿这个地方,老四把老七干趴下了。昔木土脑儿这个地方在现今的蒙古境内。随即,忽必烈正式登基,而且,人家不跟那些叔叔伯伯们折腾,也不叫啥“汗国”了,接受汉大臣的建议,改称“元朝”,并且开始了对华夏的统一战争,而在这个战役中,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并不是蒙古的铁骑,而是当时汉民族里的地主阶级和他们的代表人物,说白了,还是一场内部的改朝换代,是一场地主阶级对社会资源的再分配。 可是,历史并不是能够按照地主阶级原先构想的那样,打着蒙古皇帝的旗号重新划分利益范围,当蒙古人拿下了天下以后,事情的发展完全变了样子。 当时的蒙古人在文化上落后,而且心胸有褊狭,非常怕被外族同化,因此,忽必烈后的历届皇帝都是尽全力打压汉文化,尤其是汉文化带来的威力让他们害怕,让他们不知所措。而此时的一些汉大臣在蒙元如此高压的统治下,顽强的坚持汉文化的传承,其中代表人物就是赵孟頫,黄公望这些人物。 蒙元的褊狭心胸不仅使其内部快速的**和内斗不断,也使汉民族的地主阶级无法忍受了,该得到了利益没有,反而连科举最后都取消了,这已经严重的触及到了百姓的到底底线,于是,各地兴起了反抗,仅仅90多年,元蒙就被老百姓给赶到了漠北去了,从此一蹶不振,直到今天,究其根本的败因就是拒绝向中原文化低头,不接受高级文明的洗礼,没有文化的人,智商再高也有限。 无独有偶,三百年后,明朝也走到了灯枯由尽的地步,而在东北老林子里兴起的满族出现了,他们的形成几乎与当年的铁木真如出一辙,可是满族的第一代国君努尔哈赤自己本身就精通汉语,而范文程就是这这个时候归顺了努尔哈赤,时年十八岁。有人说范文程是四朝元老,其实,这是不准确的,严格意义上说,范文程是五朝元老。皇太极去世后,名义上是儿子福临登基,可实际上的权力是在多尔衮的手上,直到多尔衮死后,福临才亲政。范文程在奠定清王朝的过程中是立有大功的,在努尔哈赤兵力还很弱小的时候,范文程为其谋划,最后统一了东北,学习汉制,建立了后金完整的统治集团机构,形成了对关内的觊觎。 范文程早期,用他自己的那套理论,大量的招募汉人汉将进入后金,买通明朝的关隘守将,让满清**每年顺利的从喜风口入关“打草谷”。等到李自成打进了北京城,吴三桂向满清借兵的时候,多尔衮犹豫不决,拿捏不住,还是范文程为多尔衮剖析了厉害关系和有利因素,促使多尔衮帅兵进关,最后使满清得了天下。在进关以后,整个国策和规制均出自于范文程之手。 在努尔哈赤的后金时期,满族也是只有语言没有文字,最后是借助蒙文的拼音文字形成了满文,其实,表面上看,满文与蒙文没有区别,只是拼出来的声音却不是一回事。满文从诞生之日起,就几乎是一种死文字,进关后,大量的汉臣充斥于各个衙门,就是军队,也是绿营兵远远多过满八旗,往来行使的文书如果用满文根本行不通,很快,满文基本上就被淘汰了,到了乾隆年间,还能说满语的人已经不多了,这就是满清能够在关内坐天下200多年的原因,他们完全被汉化,完全接受了儒家思想和信仰佛教,原来的萨满早就不知道扔到哪儿去了。 与元代赵孟頫不一样的是,元代的汉族文人是为延续和保留汉文化挣扎,清代的汉族文人却是在用汉文化在改造外族统治者。就说那个张廷玉吧,也是个不得了的汉臣,他其实是进入清政府的第二代汉臣了,其父张英也是生在崇祯年,长在顺治年,康熙六年通过科举中进士,那个时候,康熙还没亲政呢。 张廷玉是出生在康熙十一年,28岁的时候中了进士,随即进入了翰林院,康熙四十二年担任《亲征平定朔北略》纂修官,这是个啥职务?纂修的是什么呢?其实,这就是个重要的参谋角色,那个《亲征平定朔北略》其实就是一本康熙御驾亲征的作战方案,随即入驻南书房,正式成为康熙的“大秘”,授四品官衔,此时的张廷玉仅仅32岁。康熙朝,他先后担任过礼部、刑部、吏部侍郎,经筵讲官,武英殿试读卷官等等要职,到了雍正朝,张廷玉成为胤禛的左膀右臂。 可以说,雍正朝进行了诸多的改革,都与张廷玉分不开,他与雍正的关系也是铁的不行,不仅是入驻南书房,并且是第一届军机大臣里仅次于十三阿哥允祥的人物,礼部尚书、吏部尚书、户部尚书、保和殿大学士等等被他当了个遍,没到一个位置就要重新整理和编制新规,诸多清王室的规制几乎都是出自他的手,可以说,张廷玉是典型的能吏和默默做事的人,他一生不结交外戚外党,不与任何人物往来过密,一生恪守“万言万当,不如一默”。雍正在世的时候就对张廷玉说“义固君臣,情同契友”,并许下了百年后让张廷玉配享太庙的殊荣,在清朝280多年的历史里,能够进入皇家太庙的汉人独此一人。雍正为啥对张廷玉如此信任和重用呢?因为张廷玉的父亲张英正是雍正青少年时期的汉学老师。 可就是这个张廷玉,在乾隆朝却是跟那个弘历不对付,家长里短的相互扯皮。,后世有些人说张廷玉如何如何,担心自己不能进太庙,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还说,乾隆借故去抄了他的家,就是为了恶心老臣子。其实,这都是后世一些人以自己的心胸去度古人,张廷玉活到了八十四岁,经历过九子争嫡,随康熙亲出行,辅佐过雍正,在全国实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等新政,他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到了那么高寿的时候还在乎什么进不进太庙?不过是逗着小皇帝玩玩罢了。 回到故事。 第二天,李凡就找到了谢伟长,把还在练习的工人找了过来,先给大家开了个简单的动员会,无非是强调安全问题和施工的细节问题,反复强调各个工序之间的衔接和相互提醒,他要求,每天都要记录工程进度和细节,每个岗位都要在进入前检查,结束时检查,坚决杜绝一切可能产生的漏洞。 随即,吃过午饭后,李凡就率领大家一起去了工程现场,放了一挂鞭后开工。 挖掘隧道的利器肯定是盾构机,那种通吃一切的能力也被李凡动了脑筋。挖掘这通往墓穴的巷道是无法使用大型盾构机的,可这不妨碍李凡去寻找和拼凑一个小型或者微型的盾构机。现代通信的发达,也极大的方便了现代各项联络,都没有让李凡亲自去上门,他就与一家机械厂赶制了一台他和谢伟长共同研发的微型“盾构机”。其实,就是在小型履带上安装了由电动机带动的只有1。5米直径的挖掘头,通过人工半自动化操作,一个小时就能推进十几米,只要由机器挖出了一个通道,剩下的修修挖挖的事情完全可以用人工来进行。 有了这样的利器,第一天的进度就超过了40多米,而且,巷道里的泥土强度非常好,谢伟长以专业的眼光审视后,甚至都不想起“拱”了,可是李凡不答应,还是按照计划,用订购的小型巷道支护把整个巷道都给弄利索。 十天后,李凡就不让使用机器了,根据测算和测量,李凡认为,距离墓穴的距离不会超过五米了,此时再要用机械去挖掘,那简直就是太冒险了。 在李凡的率领下,几个工人轮班用锹镐慢慢的挖掘,而李凡认真的检查每一锹挖掘下来的泥土。就这样慢腾腾的又干了二天后,李凡终于看到了墓穴的填土,这是与其他土层完全不一样的,他立即叫停,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第五十五章 超级忙(1) 当马嵬曾把已经发现墓穴填土的消息报告给朱家清后,朱家清让他们等着,千万别乱动,他自己要亲自前来看看,要到现场亲自指挥。 在工地现场,趁着领导们还没有到达,李凡抓紧时间让工人们在巷道口安装了一个特制的密闭门,这个门也是他在附近县里找了一家机械厂专门定制的,设计自然李凡自己拿出来的,工厂就是按图加工,使用的材料全部是上好的铝合金和高强度透明塑料,目的就是为了等到打开墓穴的时候,使里面尽量少的混进去空气,为此,李凡还买了一台大功率的抽气机,他要在最后进入墓穴之前将这巷道里的空气全部抽出来,必要的话,他还可以向巷道内补充一氧化碳。 难道李凡就不怕这样抽气形成巷道内巨大的负压,形成真空后很危险的啊。至少,谢伟长就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可是李凡却是另有想法,在他看来,地下泥土层是很难形成真正的负压的,巷道里的空气本身就是挖掘时候带进去的,抽出来后,泥土层里的气体会出来逐步填补,只要抽的时候控制好流量,等到检查抽出来的气体里氧气含量很低时,里面就适合直接挖开墓穴了,否则,一旦挖开墓穴,大量空气涌入,墓穴里的绢、皮革、书简等易氧化物品肯定是瞬间就风化了。 为了彻底的避免墓穴被外界干扰破坏,整个巷道内没有安装现代照明设备,进入的人都要戴上“矿灯”这样原始的装备,针对进入者穿的衣服和鞋子,李凡也有讲究,同时,又利用贾春生挖出来的那个大坑,在那里搭建了一个临时中转工作间,可以说,为了搞这个考古项目,李凡可是没少费心思,没少花钱。 朱家清是当晚乘坐飞机到达省城的,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博物馆的几位专家和那个高铁建筑公司的工程师,浩浩荡荡的一行有十来个人。张婕和马嵬曾亲自去机场迎接。如果不是那个铁建公司预先安排好了高档中巴车,就张婕他们开的那一台车,怎么坐得下?他们事先不知道吗?知道,可是朱老来了,他们不去接说不过去,无论如何都要有个态度嘛,马嵬曾心里没数,难道张婕也没数?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津孟,看看时间还早,于是,几个人商量了一下,立即就在宾馆的会议室里临时召开了一个发掘前的通气会。之所以说是通气会,因为,一起来的那些专家可不是朱家清的部下,而那个铁建公司更是这个项目里的“客卿”,哪里敢说成别的名目?只有“通气”这个说法是最合适的。 会议一开始,首先听取了马嵬曾对挖掘进度的报告,马嵬曾汇报说,目前已经把机械挖掘全部改为了人工挖掘,预计还有二三天就可以挖掘到实际的墓穴了。 对考古队提前完成挖掘巷道的任务,朱家清给予了高度的表扬,铁建公司的副总也给予了高度的称赞。只有博物院的那几个专家没有笑脸,他们不想听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他们要马嵬曾进一步的汇报细节,细节,人家要听细节。 “这次的考古发掘是一次尝试,虽然历史上也有用隧道方式挖掘的,可那都是在一些机缘巧合下做的,并不是从一开始就主动的设计你们这种……巷道式发掘,所以啊,我们这次来是很重视这个新的发掘方式的,我们来也是想亲眼看看这种方式的可行性和科学性,如果你们证实了这种新方法的先进性和实用性,那就是对考古界的一次重大革新,所以,你们还是把事情说的更细一些。”著名考古专家古尚忠端着茶杯,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吹拂着茶杯里的茶叶沫子。 “我们负责具体步骤的是李凡同学,已经通知他立即赶过来了。刚才,他还在工地上呢,因为已经非常接近墓穴了,为防止有人趁机盗墓,他正在与当地派出所的人接洽,从今天开始,那里将有干警值班,当地派出所也在申请派出武警前往站岗,这些事情都在一步步的落实。”张婕面色紧张小心翼翼的说出实情。 “嗯,我看你们这个考古队效率很高的,想的问题也很细。”老专家古尚忠开口说道,“我们这次来,啊,主要是到现场进行观摩,我们不参与你们的实际工作,也不会做出任何技术指导,请你们不要背思想包袱,就当我们是观众好了。” “哈哈,那怎么能行呢?必要的时候,还是要请你古专家亲临指导啊,毕竟他们还都是一群刚入门的生騍子啊,你总不能看着他们乱搞一气吧?”朱家清谄笑着打着哈哈,随即又对马嵬曾说,“你去催催小李,那小子……” 说话间,李凡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哎呀!你总算是来了,你再不来,我可是没词对这几位专家说了。”马嵬曾一看到李凡,高兴的给他让出了一个位置,“来,把现场的情况说说。” 李凡当然清楚叫他过来是干啥的,所以,他先向各位点头致意,然后坐下来,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张婕很有眼力见的把投影仪和外接电源线都接好。 “各位领导,朱老,关于津孟一号汉墓的发掘,我们做了如下准备工作……” 李凡开始细数自己干的事情,把巷道的特殊曲折和巷道里的设施;巷道支护的材料和格式;外设的密封门;临时中转工作场地;特殊准备的抽气机和回充的一氧化碳;以及自己工程队的人员配置、人员结构和构成等等,都做出了一一说明。可以说,事无巨细,林林总总的好多条,足足说了一个多小时,听的几个人不停的点头,而那个铁建公司的人还有人拿着笔在小本子上记录起来。 “我冒昧的问一句,你说的那个微型的挖掘机是从哪里买的?”一直没有开口的铁建公司副总突然开口问道,“另外,你们搞了这么多准备工作,整个花费大约是多少钱啊?这个投资是从哪里获得的?难道说你们学校就有这个拨款?” “您这可不是一个问题,我慢慢的回答吧。”李凡被这副总问的有些茫然,“微型巷道挖掘机其实是我们自己设计的,用市面上普通的小型挖掘机的地盘,把原来的内燃机动力改换成了电动机,原来的挖掘铲斗取消,换上了一个直径1。5米的轮盘式挖掘刀片,对付目前这纯黄土的土层没有多少问题,要是挖掘岩石一类的就不行了,由于我们设计的是用于考古发掘的,不大可能运到混合岩石的土层,所以,没有考虑像大型盾构机那样的强力刀盘和道具。” 李凡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电脑里调出了那台微型挖掘机的图片,“这个机器是我们自己订购的,所以目前市场上没有售卖。为此,我们以学校鉴定中心的名义申请了专利,目前在使用中也发现了一些问题,如果今后还需要的话,我们要重新定做和加以改进。不过,我们琢磨这东西未必光是用在考古挖掘上,在华北平原上的农村应该还是有着比较大的市场的,比如说挖掘出类似地道式的菌类养殖基地等等,既节约了地面耕地,又解决了冬夏季的温度问题,其实,在黄土高坡也是一样,对地表下的开发发展可是有着巨大市场和需求潜力的。” “咚咚咚”,朱家清用手指轻轻的敲击桌面,“小李,你说话跑题了!” “哦,我还以为……不过我是把丑话说在前面啊!好,我回归正题。”李凡呲牙一笑,随即又说道,“整个前期的投入很大,包括最早过来的一千万,加上后期的投入,到目前为止,我们差不多已经花掉了一千五百多万了。至于说这个投资是从哪里来的……”李凡闪烁着目光看向朱家清,那意思是“我说不说啊?” “啊,你直接告诉他们也没有关系,实际上,你们的那个文化公司与学校的三产也差不多了。这个钱早早晚晚还是要被他们赚回去的。”朱家清随口说道。 “是,这个考古的投资是从一家文化公司拉来的赞助,就是投资拍摄《汝瓷春秋》电视剧的那家公司,嘻嘻,他们这次估计赚不回去了。肯定赔。”说到这里,李凡嬉皮笑脸起来,“咱们这又不是商品,他们怎么赚啊?” “你拉倒吧,别以为我不知道,江涛是不是派了一个摄制小组一直跟着你们?将来这里挖掘出了大墓,这纪实片是不是他们独一份?”朱家清揶揄的说道。 “我说老朱啊,你这是不是也有些跑题了?”古尚忠一连的懵逼样子。“那个小李是吧,我问问你,你对这个大墓有没有什么预见啊?比如说预判是谁的?” 这可是问道了实质性的问题了,李凡也是最不愿意说这个问题,可是,现在不说也不行啊,人家古老可是顶着脑门问呢,他想了想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了。 “我们要发掘的这个大墓,我们查阅大量资料后,初步判断很有可能是汉光武帝刘秀的第一个皇后郭圣通的墓葬,当然,我们也不能肯定就是,毕竟这可是过去了近二千年,即便是没有被盗掘,里面还能剩下什么呢?年代太久了。” “这个可不一定啊,我对这个墓穴是看好的。”古尚忠放下茶杯稳稳的说道,“首先,如果这个墓穴是郭圣通的,不管历史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作为一名皇后的死后随葬品怎么可能少?那个年代,礼制也是有规定和档次的,你们挖掘出来的黄肠题凑木样就说明了这个问题,她享受的是帝王级的待遇。其次,这个墓穴是绝对的深埋,马王堆发掘的时候,我当时作为一名学生也是参加了的。那里之所以遗存了大量的殉葬品,重要的一点就是深埋。在我们看来,深埋也是防止盗掘的最好手段,同时,更是防腐的好手段。马王堆的埋藏深度才20多米,可是这里的埋藏深度已经超过了50多米,我觉得应该有不少东西。” 古尚忠这话多少有些炫耀的意思,可他说的道理却的确存在。 “古老是考古界前辈,您的话值得我们注重。”马嵬曾适时的把高帽子送上。 “还里还是有相当不确定因素的,就是马王堆出土文物不也是有例外吗?” 李凡毫不犹豫的拦住了马嵬曾的话头,他可不像马嵬曾那样心里没有方寸,一旦被古老在这里确认墓穴里有大量的陪葬物,万一没有咋办?如何解释?在这涉及到科考和文物的事情上,必须要先把丑话说在前面。马嵬曾在考古项目上就是个初哥,压根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其实,在考古发掘里的名堂多了去了。 就说清代名臣张廷玉的坟墓吧,按照史**载,张廷玉三朝元老位极人臣,他的墓葬应该很可观吧?也正是大家都这样想,先是有盗墓贼光顾,后来紧急抢救性发掘,都认为应该收获颇丰,可是等到真正打开了墓穴,发现里面竟然是空空如也,并没有多少物品。有人说这是乾隆在其老年时将御赐的物品追夺,其实,以张廷玉那样的人是不会计较什么厚葬的,而且,他最得意的儿子是死在他的前面,给他下葬的其他儿子都官位不高,且朝中无人,怎么敢厚葬? 张廷玉的墓穴发掘,最后不了了之,后来拨乱反正,将墓穴恢复原样。李凡怎么可能让古尚忠先在这里定调子?要是中了,他自然“德高望重”的锦上添花,可要是不中,难道他会认这个账吗?不认账,那谁来当替死鬼?所以,李凡必须把丑话说在前面,绝不轻易的认可古尚忠的观点,所以,他接过马嵬曾的话头。 “史**载,郭圣通被废以后,刘秀仍然对其仍然是‘爱护有加’,并且还亲自出席了郭圣通父母的合葬仪式,其子也是废太子里很幸运的一个,被封为东海恭王,可以说,郭圣通的被废其实是东汉政治斗争的结果,她死后,随葬品能少吗?”古尚忠不愧是个老学究,说起这些来也是有根有据振振有词的。 “古老的话固然有一定的道理,可是却不能作为我们对墓葬随葬品的定性,后世一些史学家还认为在刘秀的原陵里有郭圣通和阴丽华的墓葬呢,可是这些到现在也没有被证实。若干年前。各地兴建高速公路,曾经连续抢救性发掘了五座汉墓,可惜都因为被盗多次,墓主很难确定。有人说这就是原陵,可都没有最后定论。还有野史说,刘秀担心儿子不听自己的话,临终前故意反着说,让儿子刘庄将自己葬在水里,结果这个儿子这次还真的听话,将老爷子埋在了河水里。其实,这都是以讹传讹的民间传说,真正的墓葬在哪里目前仍然是一个迷。发掘了这么多汉代大墓,真正核实的历史有多少?万一我们挖掘的同样是个迷呢?” (因最近身体跟不上,杂事繁多,暂时每日一更,抱歉。) 第一卷_超级忙(2) 可以说,李凡这个小年轻面对古老这样的权威是丝毫不惧,这一点让马嵬曾羞愧,让朱家清得意。其实,古尚忠的那点心思朱家清也是清楚的,可他是老熟人,又坐在一起,不好直接的顶起来,没想到,小小的李凡却是“据理力争”了。 “还有一点我们一定要注意,那就是,东汉初年,尤其是在中枢的帝王都不主张厚葬的,刘秀生前曾经留下话,‘吾无益于百姓,修陵效仿文帝,切勿铺张,以此告诫后世’可见,不管是东汉还是西汉,中枢皇室往往都不会厚葬,大行厚葬之风的形成往往是那些分封出去的藩王,比如,中山靖王、海昏侯等等,他们在自己的封地里骄奢淫逸,无所不为,而真正的中枢,他们要顾忌很多。连刘秀都要薄葬,那个废后能厚葬到啥程度呢?所以,我个人的观点是,这个尚未开发墓穴的随葬品规模不做预设想,打开墓穴后,一切实事求是。”李凡最后说道。 对李凡的话。古尚忠也的确找不出啥话来继续争辩了,再争下去,丢的不是小屁孩的面子,而是他这个权威大家的面子了。一开始说的“不参与,不指导”难道是放屁吗?人家给自己留面子不直接顶,可自己总得顾忌点面子吧? 接下来的话题就是讲述那个临时工作场地的事情了,当古尚忠得知李凡他们为了保护出土的文物,还准备了许多特殊的保存箱后,不由自主的点头称道。 “真没有想到啊,老朱,你这几个弟子不得了啊,他们虽然是第一次出来搞考古,可是这出手和章程一点也不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差啊!行,听了他们的安排,我放心了,一旦成功了,没说的,这个小家伙和他的工程队我是要带走的!” 朱家清顿时呆愣在那里,“老古啊,你不是吧,你把他给调走了,你让我这里怎么办啊?实话告诉你,那个小年轻才是这个考古队的核心人物啊!他要不是年轻,我们早就任命他为队长了,你把他弄走了,接下来的考古出事咋办?” “你啊!我不是白用你的,我跟你换工,只要你答应让那年轻人跟我去陕西那边,这边我从专业队里调几个行家过来,考古的成绩算你们的!” “那个,我不是偷听啊,我看他们搞的那个机器不是很难啊,我们公司完全可以搞啊,我打算今晚就通知公司的机械厂马上就做一台。那小年轻说的专利啥的不是还没有下来嘛,我们完全可以打时间差的!”铁建公司副总小声说,“那个地方的考古发掘的越快,我们公司的损失就会越小啊!请给予理解吧!” 铁建公司副总说完还向两位老学究拱拱手,完全是一副抱小面的样子。 “哼!想都不要想,你该拿出来的钱一分都不许少,马上打给人家。”老古一句话就给否定了,“你以为那是如同你们搞工程啊?那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学问呢,你们自己上?要是把墓穴给破坏了,谁负责?就你们公司,赔得起吗?” “是啊,陕西那边的古墓,不是唐代的就是秦汉的,如果是春秋时期的古秦国的大墓,随便拿出一件出来都是价值连城的国宝,你们拿什么赔?”老朱说。 铁建副总这才明白了,人家那不是为难他,而是考虑到专业的特殊性,比起眼前这个小年轻来,自己的那些人还真不行。万一出了问题,他自己的位置怕都要不保。想明白了这个,副总也不在说什么了,同时也打消了投机的念头。 这边,李凡支应着几个老大,那边,钱宸带着儿子去市里与西坞镇发包方正式签订了开发的合同,合同签订完毕后,宸全地产按照约定将自己开发西坞镇的设计大纲和想象图公布了出来,结果,顿时引起了炸雷般的轰动效应。 “这,这完全与原来的风格完全相悖嘛!这样的设计几乎把我们县里的原来设定的经济增长策略完全给打乱了啊!无视整体大局,这怎么可以?”那个县的某个领导怒吼了,“我们必须要让他们改回来,必须要符合我们县的总体规划!” 于是,县里再次组团到市里去反应情况,把个市里的老大烦的够呛,可人家说的也是有道理啊,这……还是得去与宸全地产去“协商”。 不是签订了合同吗?怎么又要扯皮?这不能说有些人就是如此,他们的承诺和发誓赌咒啥都如同打哈哈一样,需要的时候动不动就“跪求”,可一旦翻脸,原来说的什么都不算了。尤其是手上还有点权的时候,这样的人几乎就是一只变色龙。如果说巫师平能够在此之前混的风生水起,那他身后一定有人在撑着。而这个人就是县里侯国庆副县长。那个西坞镇让他牺牲了手下巫师平,现在,宸全地产又搞出新东西,这让他分管的经济如何能有成绩?没有成绩他还怎么混? 侯国庆也不是傻瓜,他看到了那个合同,以他这一级别的部门根本无法从法律上反悔,只能寄希望于更高层的人出面判定“该合同无效”,所以,侯国庆几乎是拿出了所有的关系上蹿下跳,目的就是为自己的将来留一个后路。 什么叫留后路呢?在侯国庆看来,西坞镇今年肯定是要拖县里后腿,如果不找个理由出来搪塞和折腾,到了年底业绩考核时,他侯国庆如何交代?只要把意思拿出去,有了宸全地产这个事情来顶缸,到了年底,这个话可就由他去解说了。 侯国庆的动作自然是要涉及到市里,可他的这些动作却是从另一个方面提醒了市里的老大,他清楚西坞镇的毛病就是出在这些人身上,对这些人他也是心里不爽,可他同样没明白宸全地产的用意,所以也就不可能旗帜鲜明的把侯国庆这伙人的说法顶回去。谁不怕万一啊?万一出了状况咋办?可高一级的老大到底是有经验的,他没有直接把侯国庆他们的顶回去,也没有说同意帮县里把事情找补回来,打了一个漂亮的太极,“我会去调查和协商的,请你们耐心等待几天。” 宸全地产现如今是真的忙的厉害,李凡出的那个修画壁的建议很快就被镇里同意了,如今,正在紧锣密鼓的加紧建设,到了十一后,乌蓬镇的改造工程在外观上就算是有一半了,这个时候正是把全部构想都铺开的时候,谁能想得到啊,在这个古色古香的镇子里,还有一个完全仿古的“食街”呢,按照李凡的说法,这里的店小二最好都是穿“古装”,用竹简做菜牌,给客人一种“穿越”的感觉。 此时,四姐妹早就到了西坞镇了,她们是住在市里,每天由钱博平开着车子去西坞镇进行实地考察,陈轩炫每天都用无人机在镜头前看周围的环境,要搞出这里的模拟远景图,对她来说也是一次重大的挑战。而大姐黄瑛到了这里,眉毛就没有舒展过,她现在作为公司的付总工,要负责整个小镇城市的综合规划,包括学校、商务中心、游乐场、街道、医院等等的布局,可以说,李凡给她的压力也是山大。倒是二姐徐晓娟和三姐林瑶轻松不少,他们是负责各个小区楼宇设计的,这对她们来说不算难,哪怕是要进行局部的调整也不算啥事。 李凡带着工人,在朱老和古老到达的第三天挖到了古墓里的黄肠题凑,准确的几乎毫厘不差,把个老古给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老古是知道的,只要是从黄肠题凑的摆放方式和角度计算,就可以轻易的找到古墓的墓门,找到进入路径,这样是对大墓里的文物破坏最小的最安全的。这些完全没有搞过考古的人不简单啊。 汉代以前的墓葬与隋唐以后的墓葬是有很大区别的,在东汉时期,乃至三国、晋代时期,埋葬使用的方式大多数是“竖葬”,而不是后世的地宫形式。竖葬就是直接像贾春生那样的直接向下挖坑,然后先后将棺椁、黄肠题凑等码放下去,最后盖上土层,讲究的在黄肠题凑外围或者棺椁外围填上白泥,最后封土。 在汉代,墓葬里也有耳室等其他放置随葬品的地方,其实,这都是向下挖了后在底部扩张的,与后世最大的区别就是只有通道没有甬道,没有地面建筑。在周代以前,土葬讲究的是“墓而不坟”,这是个啥意思?就是埋入地下,平整地面,不种树,不立碑。到了周代,开始流行种树以标记,这就叫“墓”。而再到后来,在地面上堆起土堆,形成一个个的小土丘,还立碑的,这就叫“坟”。3sk. 当李凡带着工人清理出一个4乘3米的“掌子面”后,剩下来的事情就不是李凡的了,他被学校一纸“调令”给打发去陕西西部了,为此,把个李凡憋闷的说不出话来,他算天算地,算尽了津孟这边的一切可能,就是没有算到上面觊觎他发明的这种新技术居然是这样的迫切。其实,这也是他把考古工作看的太简单了,如果津孟这里出土的是一座有分量的大墓,那这个考古工作时间就短不了。马王堆那边的考古工作前后耗费了三年的时间,而那个用10吨黄金陪葬的海昏侯的大墓足足的用了四年的时间才弄完。陕西西部那里,如何能等得到这么久? 李凡这边刚刚到达宝鸡,钱宸那边就又把电话追了过来,很明显,钱宸那边又出幺蛾子了,而且,这次,他碰上了几乎是无法拒绝的一次谈话。 市里的老大亲自到乌蓬镇进行视察,在群众大会上,在宸全地产的招待会上,大力的表扬了宸全地产“为地方经济做出了贡献”,并建议宸全地产向“优良民营企业”努力,争取成为本地的“明星企业”。可以说,褒奖的让钱宸晕乎乎的。 晚上,老大亲自与钱宸谈话,从各个方面讲当地经济发展的势头和民生的重要性,夸奖宸全地产是个对社会负责任的企业,赞扬钱宸是个有大局观的企业家。 钱宸一开始还满心欢喜,向领导保证,一定把乌蓬镇开发好,一定把西坞镇的事情处理好,可是说到最后,老大却是讲起了西坞镇所在县的经济发展势头,讲出了西坞镇的开发要配合当地经济发展需要,西坞镇开发的好坏,直接关系到了该县未来的经济发展。老大没有用强压的模式来对钱宸说什么,更是没有使用权威和法律的手段来否定宸全地产对西坞镇的规划,而是把西坞镇开发的不确定性摆在了更高的角度剖析给钱宸听,让钱宸听的是毛骨悚然,寒毛直竖。 “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和思想包袱,我看过你们拿出来的第一稿规划大纲,总体来说让我很惊讶,但是,我觉得放的位置不合适,似乎更适合我们市里这样的一个大一点的地方。当然,我这样说不是干扰你们的开发思路,是想给你们扩展一下思路。我今天说了,你们宸全地产是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你们应该考虑地方经济的发展,这是一个道德观的问题,对不对?好在,你们现在还没有进入,还有大把的时间去改变或者说是修改你们的开发思路,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 老大就是老大,扔下话就离开了,从法律形式上他不能干预企业,从政企分家的规则上同样不能干预企业,可是他却是在思想上道德观上对钱宸做了说服工作,这个意思还不明显吗?面对如此的境遇,钱宸是一点戏都没有了,他甚至就像找回原来的西坞镇的设计图纸,推平后把基础建设补上去,然后还是搞修新如旧。可是他的这个想法被儿子钱博平坚决反对,并且直接点明了其中的要点。 “如果宸全地产可以自己独立的开发西坞镇,我不管,我拍屁股走人。可如果你还要拉着那么多亲戚朋友的企业跟你一起这么干,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李凡绝对不会允许历史的车轮倒退,不会看着你去往火坑里跳。西坞镇根本不具备乌蓬镇的地理优势,在刺激和集聚当地小经济圈上完全没有任何优势。而我们对乌蓬小镇开发的核心是什么?难道真的是为了这里的复古旅游和招揽游客?你该不是连这个都还迷糊吧?”钱博平老实不客气的反问老爸。 “难道不是吗?凡凡不是还要在镇子外面搞画壁,在寺院里搞碑林吗?这些不都说明是为了旅游项目在开发吗?”钱宸也不含糊,举例反问儿子。 “开玩笑呢!如果仅仅单靠旅游,我们犯得着把这个小镇的居民容积率提高三倍吗?犯得着去做那么多的辅助设施吗?开发这里的核心是恢复这个小镇对四里八乡物资交换集散地的作用,让这里形成一个以商品交换交流为主,兼顾旅游的新经济小镇,那些仿古和刺激旅游是进一步强化集散地作用的!”钱博平说。 “唉!我老了,脑子转不过来!看来还是得叫你表弟来!”钱宸无奈的说道。 第一卷_超级忙(3) 通过电话,李凡多少明白了钱宸面临的问题了。如果不是思维敏捷,如果不是视野宽阔,如果不是对经济有所了解,那钱宸面临的局面几乎无解。 “凡凡啊,我都在想,不如给当地赞助一部分钱,我们脱身出来如何?”钱宸在电话里跟李凡说道,“现在那边还没有开始翻拆,我们宸全地产拿出20个亿请人把那边的屁股擦干净,无非是补上上下水道和一些公厕这些基本建设,我对那里实话说,真是搞怕了,这两个月来,最烦我的就那里,想起来就头疼。” “表叔啊,如果你是个帝王的话,那只能说你是个昏君了。如果能够用几十亿来抹平这个事情,我甚至同意你直接给当地人50亿,然后跟他们签署解约协议。问题是可能吗?你自己好好的想想,对方能够轻易的让你脱身吗?”李凡此时毫不客气的点出了表叔思维上的糊涂,“作为一个地方企业,一旦被某些人盯上了,一味的迁就和顺应是没有出路的,必须要狠下一条心来,大踏步的按照自己既定的方略走下去,到底是谁能给当地的经济带来活力,这要历史来确定,而不是由着某些人在那里预测和计算,更不是被一些这样那样的理由去左右。这样吧,我把这边的事情安顿一下后,我过去跟那位领导谈,你先把时间约好。”3sk. “凡凡啊,以你的资历去跟大领导谈,这怕是不行吧?”钱宸不无担心的说。 “如果不行,那就不要去理他的那个跟你谈话的概念,大不了咱们跟他们法庭上见就是了,他如果真的是为民为社会的好官,我相信他能听进不同的声音,如果他也是个只顾眼前不管将来的昏官庸官,那我们凭啥还要给他留面子呢?放心吧,只要我们行得直走得正,我们没有违法乱纪,怕什么?”李凡笃定的说。 “那好吧!看来真是长江前浪推后浪啊!行,表叔听你的。”钱宸终于同意。 李凡带着自己的工程队来到了宝鸡市以北的祥凤,这里正处于开发大西北的要冲地带,无论是高铁还是高速公路都在如火如荼建设中。迎接李凡的不是当地文化部门的人,而是铁建公司的那个副总,他亲自前来接首先就表明了一个态度。 “欢迎你啊小李老师。”铁建副总薛万锦一见面就伸出双手握住李凡的手,“我们公司虽然算不上啥五百强的,可是规模也不算小的,你们考古队需要什么就只管开口,我们一定鼎力相助,我别的不要求,就是希望你们能够尽快的把大墓考古的事情弄完,实话说,工期不等人啊,一旦别的地方都弄完了,我们这里却还耗着,这带来的损失……唉!没法子,请小李老师多多理解吧。” 也不知道啥时候,李凡这个小李老师的名号给叫了出去,许多人鉴于李凡的身份和学识极度的不般配,对其的称呼也成为一个难题,在津孟的那次案情分析会上,张副局长突发奇想的叫出了“小李老师”,这其实也是因为张副局长是山东人的缘故,在山东,平常遇到人打招呼就是叫“老师”,就好像港粤见人叫“先生”,江浙见人叫“师傅”,川渝见人叫“哥子”的意思是一样的。可现在,给李凡冠以“小李老师”的含义却是丰富和复杂的,既有对其学识的夸奖又有对后辈的鼓励和鞭策,更多的是对其特殊身份和位置的敬慕。 “你们这个地址勘测图不行啊,太粗了,根本无法准确的确定墓穴的位置,如果按照这个图进行挖掘,那我们不是挖勘探古墓的巷道,而是要复制抗战时期地道战里的地道工事了。这个不行,还要精细的勘探,我建议去把津孟那边勘测队的郑师傅叫过来,让他带上他的小队过来,他们对勘探这些东西要比你们有经验,而且,他们的钻机小,对地表地层的伤害很小,真要是让你们自己的勘探队去上去钻探,这块地方怕是就成了一个大块的蜂窝煤了!” 到了铁建公司的给李凡他们安排的临时驻地,李凡第一时间就拿起薛万锦早就准备好的勘探地质图看了起来,随即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噢?这还有什么讲究吗?”薛万锦有些不解的看着李凡,心里却是在琢磨,“这小子该不是为了照顾自己的关系才故意这样说的吧?有那么复杂吗?” “你心里是不是在腹诽我是为了照顾关系?呵呵,也行,用你们的勘探队伍也行。”李凡说着就在薛万锦递给他的地质图上开始用红色圆珠笔花小圈,“这是第一期勘探的具**置,根据这个勘探结果推断出下面的墓穴位置,然后再确定第二期勘探的位置,最密集的时候,大约每隔五米就要打一个探洞。” 李凡那边画着,这边薛万锦的嘴巴就张开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密集的探孔,此时的脑子开始发麻,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李凡,那意思分明是怀疑加怀疑。 “是不是觉得我打的探孔太密了?认为我是在故意为难你?”李凡微笑着看着薛万锦,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调出了一张照片,直接就发到了薛万锦的手机上,“这是我们在津孟那里预先打的探洞,前后一共有五百多个,最后测定墓穴位置的时候,连续打了近百个,否则,我们如何能够把地下的墓穴位置算的那么准?” 薛万锦也不是傻子,立即用办公室里的投影仪吧照片放了出来,这一看……他也是没话可说了,那是人家在二个月前拍的现场照片,这个现场他去过。 “这么密集的钻孔,钻机全部都要换成小号的,你们现在用的钻杆大多数是7吋的,而我们在津孟那边用的是最小的,只有3吋半,这里的差别不用我多说了吧?你可以直接去问你的钻探队长就清楚了。你们换了钻机后,所有操作的钻工师傅都要经过考古钻探技术的培训,必须要严格按照考古勘探规范进行钻孔,如果他们够聪明,够努力,够运气,二个月的时间就差不多能学会……” “行了行了,就按照你说的办,你这就给他们打电话,请他们马上过来,我算是服了,要不古老也不会把你给强打恶要过来,我们的勘探队本身也很忙的!这就省了我们很多事了,至于他们来的费用嘛……就按照我们勘探队的标准行不行?我们的勘探队对外营业的费用是按时计价,每天的收费标准是……” 铁建公司有自己的勘探队,严格说是钻井队,作为搞铁路建设的公司,这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部门,在地质复杂的地段,必须要有钻井队勘探出来的地质资料做依据,而在一些需要进行高架的地段,也需要大型钻机对地下进行钻孔,将混凝土灌下去,在下面形成一个稳定的打桩基础,所以,他们的钻机不仅是设备先进,而且型号都是偏大的,在他们的钻机队里还有几台口径在13吋到20吋的大家伙,这是个啥概念?当需要垂直向地下挖掘的是时候,那钻孔直径达到半米的大家伙就是挖掘利器了,一排钻孔出来,剩下的就是把早就准备好的预制混凝土粗桩直接用压力机压下去即可,省时省力效率高。可这些设备根本无法去搞考古勘探啊,用这些大号的设备去搞考古,那还不是“暴力勘探”吗? 薛万锦后面的话李凡根本就懒得听了,一个钱串子式的公司高管,说多了都是口水,没啥意思。他快速的给津孟的郑师傅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郑师傅的勘探小队,结束了李凡他们给的活以后,又接了刘荥那边弄的公司基建的勘探工作,干完了这些后,目前正是没啥事干的时候。这说话一年就要过去,眼瞅着就要到年底了,能够在年前帮老乡们去钻探出几口机井,那这就算是不错的买卖了。突然接到李凡发来信息,顿时欣喜若狂,马上就把电话拨了过来。 “李凡兄弟,我收到你给我的信息了,你是叫我们马上就过去……” “啊,郑师傅,你跟这里的老总谈,我现在忙,有啥要求你跟他直接说。” 说着话,李凡把手机递给了薛万锦,于是,薛万锦拿着李凡的手机走到一边去跟郑师傅掰扯去了,只不过,薛万锦没有想到,郑师傅竟然是一个非常好说话的人,他原来出的那个价钱太高了,人家不干,直接给腰斩了。 “那个老总啊,我们就是一个下面最基层的小勘探队,你给的那个价钱我们要不起啊,李兄弟跟我说了,赚钱要赚干净钱,良心钱,你多给了我也不要,你要应给,我会拿出该拿的,其他的都会用你们的名义捐出去!”郑师傅说道。 薛万锦实在没有想到,在当今这物欲横流的社会里,还有李凡郑师傅这样的人,他简直以为自己是穿越了,回到了五十年前了。他不知道的是,整个华夏民族能够维系几千年不倒,就是有无数类似郑师傅这样淳朴的草根在默默的坚守着做人的本分和道德,他们是不起眼,是一些贩夫走卒,是一群不登大雅之堂的匹夫,可是他们的心灵是干净的,他们的思想是公正的,他们的行为是大众化的。 俗话说,富不过三代,这里的含义到底是什么?怕是没有几个人弄的明白,有的人甚至说这是一种仇富的说法,是一种看人有气人无的诅咒。其实,这是一个科学的数学问题。如果把所有人家的历史纵向统计,在财富、人才、人丁兴旺等多方面的参数做个计算,人们会发掘,基本上是差不多的。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你现在富有,也许是在花你子孙后代的钱,也许是你的前人为你积攒的。许多历史上的商家大贾,甚至可以富可敌国的人,他们的财富到最后怎么样了?历史很有可能给他来个绝的,让这样的家族无法再延续下去。 西汉时期,华夏迎来第一次大统一后的经济腾飞,单是黄金就很多。卫青大败匈奴,汉武帝一下子赏了他20万金。根据史**载,汉代流通的黄金是各朝历史上最多的,问题来了,这些黄金最后去了哪里?在后世的一些研究者中,有人提出,汉书里说的“金”未必就是真金,可能是铜,还有人说,史**载的单位可能不是我们现在理解的意思,总得来说,基本上认为,汉代没有那么多黄金。直到南昌海昏侯大墓发掘出来的10吨黄金后,这些论调才算是销声匿迹。 海昏侯把财富都带到地下了,指望自己永世享用,他哪里想得到还是被挖了出来?这算不算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算不算“苍天饶过谁?” 郑师傅带着自己的小队,二天后就到了,他们是自己开着专用卡车过来的,一路上兴奋无比,有了这一单生意,他们这是可以过一个“肥年”了。 郑师傅的这个小队,名义上是隶属于市里的“地质队”,可实际上也是改制后的一个特殊产物,除了行政上的隶属关系以外,在业务上基本上属于自寻活计,在经济上自负盈亏,说是独立法人吧?还不是,说不是独立的企业,可这满世界找饭吃的事情没人帮忙,全靠自己。他们这些工人也只能在这样的小单位里干,要是想去大企业的钻机队应聘还不行,人家那边是正规的,他们根本干不了那些现代化的大家伙,许多规则和原理也不一样。现如今,有李凡的指点,郑师傅这里可算是把小小的勘探队玩出了花样,上面的队长想参合,可是他能懂怎么去勘探古墓吗?能明白李凡手把手教给郑师傅的那些秘诀吗?对此,郑师傅可是不敢像其他人那样的叫李凡什么小李老师,要叫就是兄弟,再叫就要叫老师了。 郑师傅不清楚的是,由于李凡帮他培训的这些套路和技巧,虽然是从他们原来的勘探技术里发展出来的,可是却针对勘探古墓做了大量的修改和规范,使郑师傅承包的这个小队成为时下国内唯一的“考古专业勘探队”,尤其是津孟古墓的勘探和支持祥凤古墓勘探后,名声大振,他们后面的年根本就没法过了,订单是一个接一个,还都挺紧的,弄的郑师傅他们想不发都难。 为什么郑师傅他们的生意突然如此好了起来?这也是与国内大规模的基本建设和房地产开发有关,全国这么大,到处都在开发,保不齐就碰上了类似津孟祥凤这样的事情,尤其是在一些历史悠久的地区,地产开发和基础建设都要避开农田和老城区,都要在不毛之地的山岗、土丘这样的地方进行,而这样的地方恰恰又都是古代的阴宅的风水宝地,是一些古代的达官贵人相中的终老之地。 现在的李凡,面上说的是考古,可他却玩起了工程,这去哪儿说理啊? 第一卷_超级忙(4) 郑师傅到了,李凡首先拿着地质图安排了郑师傅的任务,给他一个礼拜的时间将那块可疑的地区初探出来。同时,安排谢伟长立即在当地设计进入的斜坡型巷道,根据初步的数据,计算出斜井的坡度和需要的支护器材等等,同时,李凡还教会了谢伟长如何去网络上寻找各种辅助的材料,如何去跟对方谈。 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了以后,李凡给薛万锦打了个招呼,然后自己开车去了宝鸡,在那里,他要乘高铁向东,然后再乘高铁向南,最后在省城与表哥汇合。 焦虑的不光是钱宸,市里的老大同样也是焦虑。在省里代表拍板定案时,作为当地的父母官,怎么可能对各种情况有想法呢?作为全国的富庶地区,经济的增长既处在第一梯队里,同时也面临着巨大的发展后劲的压力,如果说在其任上没有把事情办好,不要说是成绩突出了,恐怕连自己的良心都过不去。宸全地产在最后的关头能够解燃眉之急,这本身就是让人们佩服的,加上宸全地产在乌蓬小镇的开发改造过程中的确成绩斐然,这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尽管自己心里有疑虑,可最后也没有出头反对,毕竟,整个局面再不解决,出现的问题就不简单的是一个镇的开发那么简单了。可是,他千想万想也没有料到宸全地产玩的这一手啊,别说县里的侯国庆那边有想法,就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有想法呢? 根据省里的发展规划,这个地区是以小商品生产集散和古朴旅游观光两大行业支柱为主,为了保持该地区的山川秀美,省里明确的规定在这个地区是不搞重工业建设的,完全没有大型的第一产业,可以说,这些年来,小商品生产集散已经形成了规模,甚至走出国门面对世界了。可就是这观光旅游的项目还差着那么一口气,似乎就是卡在哪儿上不去。现在,乌蓬小镇开了个好头,已经带动起当地的周边产业链的健康发展,这是可喜可贺的。让他想不明白的,为什么宸全地产就不肯在西坞小镇复制一个呢?那边都有了一个雏形了,接手干不是很容易吗????.23sk. 与侯国庆不同的是,尽管在与钱宸的谈话中,老大已经算是“苦口婆心”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他甚至相信钱宸会理解自己的意思,会主动的重新更改规划。可他的心里还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不相信老实巴交的钱宸会贸然的那样做,那宸全地产是不是有幕后人?幕后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会不会是自己的思虑还存在着重大漏洞?所以,市里的老大在等着钱宸的回复时,心情也是焦虑的。 李凡在跟钱宸讲西坞镇开发的时候不是把一些道理都讲清楚了吗?钱宸不是都听进去了吗?他怎么就不能把李凡讲的向市里领导说一下呢?这就是个人的素质和水平问题了。钱宸不具备宏观经济的理解能力,也没有李凡那样条例分明的思维和口才。心里明白和表达出来并不是一回事,如果让钱宸去讲,那势必前后矛盾漏洞百出,甚至是越讲越糊涂。钱宸是知道自己这个毛病的,尤其是急眼的时候,甚至都会口吃,所以,在他的这大半生中,宁可不开口也不轻易开口,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钱总开口定下来的时候,那就是他搞明白了,谁反对也没有用。这次对西坞镇的项目,实际上是被儿子和李凡这些小辈给推上去的,如果是他,宁可得罪人也不会去接收那个烂摊子,可这第一次被逼就搞成了一个大头佛,为此,这几天只要碰到了儿子钱博平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弄的钱博平直跟老妈诉苦,还威胁要回学校去,不再管家里的事情。 对这个儿子,钱宸原来还是担心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富二代,搞不好就把家业败尽,许多地方的首富,老一代走了以后,新生代能维持下来的并不多。可是,现在的钱博平,身兼hxlc设计公司和平涛文化公司两家的老总,最近还从家里这边要了一个分公司去了津孟,个人资产的身家早就超过了预期,如果按照现在开发乌蓬小镇的股权分成,恐怕老子已经没有儿子有钱了,可钱宸还是不放心啊。 憋气的钱宸给李凡打了电话以后还是不托底,没有忍住,最后给远在k城的表弟李涌打去了电话,把这边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下。这个电话的意思其实与市里老大找他谈话的性质差不多,就是暗示表弟李涌是不是可以……影响一下李凡。可是李涌那边却是轻描淡写的装糊涂,压根就不接这个茬。 “表哥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没必要去操那么多心,你把小凡叫去是对的,有些事情是得让年轻人打头阵,要不就把他们都惯坏了。好好的注意休息,平淡一下心情,我们是一家人,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就怕将来你赚钱赚的手软啊,不过也不要紧,可以捐出去嘛!你看现在的年轻人多生猛,他们创出来的路数别说是我了,就连他爷爷也看不懂,老爷子说了,这才符合李家的传承,我这样说好像有些自私了哈,要不,你和你亲家干脆一起再到k城来躲躲好了,把事情扔给年轻人去干,反正马上就要天冷了,我们这里的气候现在可是正合适呢……” 你不接茬就不接茬呗,这咋还给出馊点子呢?动不动还说啥李家的传承,我不姓李!钱宸心里那个苦啊,可却又没法子撕破脸啊,唉!钱宸只能自叹。 李凡这次为啥不坐飞机了?第一,附近没有机场,要坐飞机还要赶到几百公里外的西安去坐。第二,最近太忙了,不敢轻易的关手机。他还要忙什么呢? 为了答谢乌蓬镇协助拍摄《画情》电影,在全国公映之前,内部通气放映的场地安排在了乌蓬镇,这种试影仪式往往就是放给各大院线去看的,辛苦拍出来的电影,谁不希望能够在各大院线里占个好位置?多放映几场呢?可是李凡却是非要江涛把首映式放在了乌蓬镇,并且还让姜祷铭广邀朋友前去“观光”,为此,李凡还特批了一千万给江涛,在乌蓬镇搞出特色来。这眼瞅着就到了国庆节了,乌蓬镇那边是秋高气爽,虽然没有大型的礼堂和电影院,可这不耽误在当地的居民中心前的广场上搭台啊,李凡要在这个地方给乌蓬镇居民放露天电影。 实话说,在露天放映现代宽银幕电影的技术难度可比在现场搭建一个大面积的电视屏难多了。现如今的电视屏都是一块块拼接起来的,搭好架子,一块块的都是合榫合卯的装上去,然后就是连接电脑,可以说,没有啥技术难度。可要是在露天临时搭建一个宽银幕的幕布……那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说,把这银幕弄的小点行不行?或者装个大电视屏?江涛就是这样建议的,结果被李凡一句“那还不如不弄”给回绝了,要弄,就要上档次,上规模,上意境!否则,你叫当地乡亲们怎么看平涛文化公司?最后,还是李凡给江涛出了点子,“你叫上几台大型吊车不就完了嘛,几台不够你不会多叫几台啊?” 于是,分别由五台大型吊车支撑起来的弧形框架拉起来了,崭新的大银幕顺着上下弧形钢管一拉,然后两头绷紧,一块巨大的露天银幕就成了。就在李凡准备过去的时候,江涛正带着一群搞技术的人在那里弄这个场地呢。 除了银幕,还有现场临时分隔出来的“贵宾席”,不管怎样,各级领导得请吧?前来的主演和捧场的得要有个地方跟大家“白话”几句吧?这一切,都要有精密的组织策划能力,单靠江涛行吗?肯定不行。好在,现在的平涛文化公司今非昔比,y大学传媒专业的大批毕业生在公司里担任各个岗位上的工作,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代,正是一心干事的年纪,唯一的一条,就是出了事情,遇到问题得有人在后面给他们撑着,小问题小事情江涛能行,可要的遇到了大点的事情咋办?还是要请示钱博平和李凡,所以,这个时候的李凡不能也不敢关机。 “你可算是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被传媒系那群牲口给撕碎了!”一看到从火车站里走出来的李凡,钱博平就诉苦,开始了唠唠叨叨,“还有那个西坞镇的事情,四姐妹都来了,说我不重视她们,连陪她们的时间都没有,还有啊,来的贵宾太多了,市里的宾馆都住不下了,怎么办?直接往省里安排?” 李凡仍然是微笑着,冷不丁的问了一句,“那我有地方睡觉没有啊?” “你,你可真是心大啊!都这样了,你咋一点不着急啊?说话明天就要举行首映式了,这许多事情都还没有落实呢,你叫我现在去哪里变出房间来?” “唉!表哥,你就是缺少锻炼,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文化公司前来的人员是不是预先住进了宾馆里?往少了说,他们至少占据了上百间星级床位,我没有说错吧?”李凡一边翻看着手机,一边说道,脚下还在快步的向外面走。 “你是不是觉得他们太奢侈了?我是这样想的,他们难得出来一次,这次为了公司的首映式,为了第一部电影,怎么说也是劳苦功高,奢侈一次问题不大,所以我就没去管,甚至还是我预先安排的,实话说,不光是他们啊,包括去西坞镇先期调研人员的待遇都是这样,这不是要过节了嘛!”钱博平连忙做着解释。 “你乱说什么啊?我有说这是奢侈吗?”李凡翻了翻眼皮,“根据我的了解,乌蓬镇上已经完工的几条主要街道的房间都已经竣工,水电气全都是完备的,差的就是精装修对不对?立即安排人去购买一些单人床或者床垫,把自己的工作人员全部调集到这些地方居住,对了,事先要跟当地派出所打招呼哟,跟镇里的领导也打好招呼,这样,你原来包住的宾馆不就可以接待远道而来的贵宾吗?这不过是一个腾笼换鸟的把戏,你在课堂上是怎么学的?喂!我跟你说话呢……” 李凡这边还没有说完呢,那边钱博平已经掏出车钥匙扔给了李凡,自己则是走到汽车副驾一边,一遍拉开车门一边跟那边的组委会办事人员打电话了,这小子不是不聪明,是没有想到,被李凡这样一点,那是一通百通。他现在要争分夺秒的安排这些事情,要不然如何显示出老大的“威严”来。 看着表哥那个样子,李凡也只能无奈的瘪瘪嘴,自己赶了一天的火车,高铁、动车混搭着坐,这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还得自己当司机?命苦啊! 很多事情其实就是需要一个坐攒的出来拿主意,有了这个人在,其他的就都安宁了。李凡的到来,起码原来乌蓬镇上那乱哄哄的场面没有了,所有工作人按部就班的开展工作,而李凡则是住到了表叔家里,只跟钱宸聊了不到一个小时,钱宸就哈欠连天,然后摆摆手说,“明儿一早,咱们请人家喝茶,到时候你自己说就行。我算是弄明白了,我在这里充其量也就是你们这群孩子的保姆兼管家。” 李凡这里还在纳闷呢,“怎么就成了明天早上喝茶了?这是几个意思啊?” 说,这喝早茶的习俗并不是只有广东有,严格意义上说,流行于广东地区的早茶是在咸丰年间从江浙一带穿过去的,而最早的早茶起源是在扬州、苏州一带。 清初时期,在江浙设立了盐茶道,而最早暴富的就是盐商,扬州,在历史上就是大运河与长江交汇的枢纽地带,隋炀帝到这里也不想走了,最后死在扬州。到了唐朝,连李白都说“烟花三月下扬州”,可见,当时的扬州有多重要和多富庶。后世著名的淮扬菜和早茶,都是起源于这里。早茶最后传到广东后发扬光大,成为岭南的一绝,这多少与商品经济分不开。喝茶的时候,可以谈生意,谈交易,谈一切可谈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民国时期江南各地遭遇连年战乱民不聊生,相信那里的早茶也会发扬光大。**以后,江南各地,喝早茶的习惯也恢复了,各种江浙茶点也涌现出来,钱宸说喝早茶从这个角度上看没啥问题。 可是李凡却不是这样看啊,请当事人去喝茶?难道不需要避嫌吗? 其实是李凡这个家伙忙忘记了,第二天是礼拜天,在这一天里去谁的办公室里都不合适啊……那才是要避嫌呢。如果不是礼拜天,江涛忙活个啥劲?首映式早一天晚一天又能怎么了?其实,抓的就是这国庆长假前的这最后一个礼拜天,换了时间,谁来啊?谁不忙啊?换了时间,能有现在的轰动效应吗? 李凡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表叔的早茶会这么早,凌晨六点就到了“庐陵居”。 第一卷_超级忙(5) 装修的古色古香的“庐陵居”是市里唯一一个高档茶楼,也是有身份人在这里坐而论道的场所,钱宸为什么选择这里“宴请”市里的老大?说出来道理也简单,老大经常来这里“喝茶”,在这里,显然是安全的。而钱宸也来过这里。昨天,钱宸就与老大约好了到这里喝茶,钱宸还主动包了这个茶楼2小时时间。啥叫包了时间啊?其实,就是让茶楼的开张时间推移到上午八点,八点以前先不要接待任何客人进来,这就确保了他们在这里喝茶、谈话的隐秘和方便。 钱宸一大早就把李凡给揪了起来,然后让李凡开车到了“庐陵居”,一进去就走进早就定好的包房,然后拿起了菜单在上面勾画着,等到了六点整,市里的老大穿着一身标准的晨练运动服出现在茶楼的门口,连个秘书都没有带。 “这是我的表侄子,整个西坞镇改建策划是他主持的,我今天把他带来,是让他来解释我们规划的目的和用意,请您不要见怪。”钱宸谦恭的向老大介绍。 老大的年纪其实也不大,至少是比钱宸要年轻大好几岁,可是他还是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嘴上还长着绒毛的大个子,当他看到李凡那平淡的目光时,心里觉得还是应该听一听,兼听则明嘛,不过还是多了个心眼,笑着先跟李凡聊起了家常。 “小伙子,你叫什么啊?是在哪个大学读书啊?学的是地产开发专业?” “叔叔好,我叫李凡,是y大学毕业的,目前还在学校读研,我不是学地产开发,学的是古代学系。”李凡平淡的回答着老大的问题,“我和一些同学从大一开始就组织了一个设计公司,搞设计的是学习城市规划和开发等专业的,我们已经先后设计开发了至少有5个项目了,乌蓬镇的仿古设计就是我们弄出来的。” “噢?哈哈……你们这几个年轻人可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老大的心里油然产生了一种想了解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冲动,可他的口气还是居高临下的,“可是,我想问问,你们为什么在西坞镇改弦易辙推翻原来的仿古设计方案呢?如果按照后来提供的设计方案,西坞镇经济最后如何发展我先不说,搞那么大规模商品房打算卖给谁呢?按照你们设计的规划纲要上的数据计算,那里的商品房足够容纳百万人口,我可是知道,那个县里也只有八十多万人,所以,那边的未来我们先不讨论,放一放。可由于西坞镇未来设计很可能影响到县里、市里的经济发展大计,这个账你们算没有算过啊?年轻人,眼光是不是要看的更宽一些呢?” 听了老大这翻话,钱宸额头都冒出了汗水,可是李凡却是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主动的给老大倒茶水,把各种茶点转到老大那边,光是这做派,钱宸就比不了。 李凡并没有马上开口回答老大提出来的那些问题,一旦直接回答,那就是顶牛。顶牛了,后面的话你都不用开口,人家就会拂袖而去。你能说“不是我们的眼光狭窄,是你们的眼光狭窄”这样的话吗?你能说经济的发展光靠自身造血是做不到的吗?一旦要扯起这样的皮来,没有个几天几夜的掰扯,能说透吗?李凡不会傻到那种地步,他从随身带来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张折叠好的地图,站起来,走到包房的一面墙上,从包里拿出了几个图钉,把这张地图按在墙上。 这包房的墙都是用隔音的毡布做的,很方便图钉按进去,整张地图是以西坞镇为中心,连接周边省市的区域图,是李凡叫钱博平找专门的图片社定制的。 “我们的西坞镇在这里,距离省城的距离是本市最近的,走高速公路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半小时,周边还有诸多的二线城市……”李凡就像给中学生上地理课那样的慢慢的指点着,“在方圆250公里的范围内,集中了江南富庶的大部分城市,这些城市的gdp总量几乎占了关联省市的三分之二以上,比如,这个城市……” 随着李凡在地图上的指点,老大的脑袋瓜子已经进入了高速的运转之中,李凡不是学经济的,可这老大是科班的经济系毕业的,现如今还是在职研究生呢,李凡虽然没有明说,可这还用明说吗?明说,那不是直接打脸吗? “进入21世纪以后,我国的经济发展有目共睹,尤其是东南沿海一带,其实已经跨进了发达国家生活的行列,尤其是长三角地带,这里的中产收入人口大幅度增加,城镇化的程度也是全国最高的。当人们的收入增加,当人们已经厌烦了大城市的喧嚣,当有那么一个全新的按照人文要素和山川形胜设计的新型小城的时候,人们的目光就会聚焦这里,人们的注意力也会随之而来……” “这是比旅游经济更具潜力的大城市卫星城经济!好啊!有气魄,有远见!”老大兴奋的说道,完全忘记了刚才还用教训口吻说人家眼光不够高了,“经济的发展靠的就是流动,这个流动不仅是指物流的流动,同样包括人流的流动,只要人动起来了,伴随人的需求,各种经济也就跟着动起来了!这完全符合经济规律。”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李凡除了当个好点的服务生以外什么都不用说了,而钱宸此时也觉得底气足了很多,开始满脸堆笑,一副钦佩的表情看着老大。 “两位叔叔,那个,我对这些小巧玲珑的东西吃不饱,我得去找点能垫饥的东西吃,你们就在这里就慢慢的喝茶吧。”机灵鬼很识相的打个招呼就溜了。 钱宸是到了下午三四点才回来的,满面红光意气风发的,他明显是喝了酒。李凡也懒得去问,他很清楚,西坞镇的开发计划肯定没啥问题了,至于是不是出了“衍生品”他不关心,此时李凡心里留意的是电影《画情》的首映式了。 在钱博平的调动下,整个平涛公司还有宸全地产的工作人员可谓是“鸡飞狗跳”的,他们忙活了一个通宵,总算是把宾馆的房间腾了出来,所有工作人员都搬到了乌蓬镇新建的房子里,最闹心的卖单人床和床垫的老板,半夜里被砸门“揪出来”,然后再接着找仓管,找车子,找工人,但是,他们都很快乐,因为,积压许久的东西售卖一空,还卖出了好价钱,这样的好事……天天不睡觉都行。 江涛是中午才到的,倒不是他托大,而是他要陪着姜祷铭等一干主演一起过来,还有来自各界的大咖们,这些人要先在省城汇集,然后从省城乘坐豪华大巴浩浩荡荡的下来,当然,也有不少人是开着自己豪华的跑车到市里的宾馆,总之,前来的人也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而这边负责接待的也是分成了几波,江涛就是省城里的那一拨,而在市里和乌蓬镇,钱博平也安排了两拨人在接待。3sk. 眼看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睡了一觉的钱宸总算是起来了,他洗了把脸,然后开始泡茶喝,“哎呀,今天中午这酒喝的,不过,经过他们的解释,我这信心可是有了,不能不说,领导就是领导啊,他们对事情的理解可是比我强多了。” 原来,李凡走后,老大也不再端着了,这么大的一篇文章,光靠他肯定是不能把文章做好,于是,毫不犹豫的拿起了手机,先是把自己的秘书给叫了起来,然后又打电话给自己的搭档,给其他几位主管的,啥也不说了,请他们到“庐陵居”来喝茶。老大突如其来的邀约,另外几个还以为出了啥事情呢,不到七点,都跑过来了。还别说,全都是一身晨练的运动服,这打扮,可是把钱宸给震了。 地图还挂在那里,老大指着地图开始了他对本市经济新增长点的理解,他可不是钱宸,那是个典型的你给他一,他就能变出十来的主,李凡看到的是西坞镇地处富裕城市圈的中心优势,是在地产上动脑筋。可是老大却是从这里受到了启发,既然地产可以如此干,那么其他的行业呢?本市也处在这个中心圈子里,可是,在经济上总是落在后面,算是这个城市圈子里的**,现在,在这里,拥有庞大的旅游资源,有着其他城市没有的城镇改造空间,还有一个巨大的小商品市场,更重要的是,本市还与其他两个经济略欠发达的省份接壤,难道这些都不是机会吗?老大是越说越是激动,他的情绪不仅感染了大家,也调动了大家的思路,于是,这个会议进一步的扩大,又先后叫来了几个人,这个临时的碰头“喝茶”就确定了市里今后发展的新思路,这是钱宸完全没有想到的。 钱宸能参加这样的会议吗?当然不能。这点眼水钱宸还是有的,当一些人来以后,他就借故出去了,坐在大堂靠栏杆的地方自己独立的开了一桌,慢慢的坐在这里喝茶,一开始还是他自己喝,慢慢的就有一些司机加入了,大家也就在一起开始聊天吹牛了。钱宸为什么不走啊?怎么走?不打招呼就走?那算是个啥人,这一顿早茶最后不还是要自己去买单嘛!再说了,能够见到这么多的大牛,到哪里去找这样好的机会?可他不知道啊,这顿早茶足足喝到了中午,最后干脆改午饭了。而且,老大毫不在乎的要钱宸“请”,那种豪情四射的样子激动了所有人。 老大到市里来工作已经一年多了,他最难受的事情就是找不到在本地发展经济的路子,当庸官不难,可他不想那样。可要干出成绩来除了殚精竭虑外,还需要灵性和机遇,更需要有一个启动的契机和资金。当李凡仅仅在地图上点出了这里面的机窍时,他的脑筋里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相互之间的逻辑关系全部想明白了,他甚至暗骂自己是个笨蛋,被一群庸人给迷糊了。如此大的商机就摆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竟然还怀疑,还被那个侯国庆给忽悠了,说出去都丢人…… 那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商机呢?难道说就是李凡点出来的地产?不,远远不是这样的。在老大看来,本市的发展应该加大与周边富裕的二线城市交流沟通,用本市低廉的地产吸引其他地方的小企业发展,形成一个积少成多集腋成裘的局面,而这个局面的开始就是以乌蓬镇和西坞镇为导引。乌蓬镇的开发实质其实老大已经看出眉目来了,仅仅半年多的变化,该镇不仅没有因为改造而影响经济指标,反而由于疏通了水陆码头,衔接了周边的农村小商品经济,促使周围的变化也是明显的。而现在的西坞镇将要成为一个明星级的卫星小城,将来带来的商机会比乌蓬镇小吗?两个小镇可以这样干,那整个市里为什么不可以? 以前老大不是没有想过启动这种局部中心城镇的功能,也曾想过,可是,往往因为稍微深入研究一下就发现了困难的瓶颈。很简单,要干这样的事情,没有一笔启动资金不行,而且,还是一笔数目不菲的资金。可到哪里去找啊?没有启动的资金,所有的计划也就是个计划,无法落实。可现在,宸全地产接手了西坞镇的烂尾工程,人家可是实实在在的要自带资金前来投资的,这是个小钱吗?要修建一个那么大规模的卫星城,能是小钱?老大在脑子里飞快的计算了一下,按照宸全地产交上来的规划测算,第一期投资就不会低于千亿,这是多么大的一笔投资啊?这样大的一笔开发款进入本市,难道就带动不了本市的建材、水泥、钢材、塑料、家居、公路建设……等等行业吗?这还不算是启动资金吗? 老天啊!多亏了这个小年轻啊,差一点就要犯下不可饶恕的过失啊,且不管人家的房地产卖掉多少,能够赚还是赔,光是这笔投入,当地的经济还去说什么过去的规划啊?还去计较什么……县里的经济?侯国庆这个同志怕是要查一查了,即便是没有问题,他也不适合现在的位置了,开玩笑,连老大都敢忽悠! 老大明白的道理,说出来的味道自然就不一样了,那些参加会议的人终于明白了,宸全地产现在不是本地的属下,那是一尊实实在在的财神啊!想象一下,如果宸全地产把西坞镇开发项目上马,光是一年的税金要增加多少啊?啥?难道说人家刚刚开始就要纳税?嘿嘿,不是收宸全地产的税,可宸全地产要不要买水泥?要不要买钢材?那些经营的企业难道不缴纳营业税吗?参加会议的人都是各机构的专业人才,稍微计算了一下,他们就被马上要增长的各种物资的数量吓的张开了嘴巴……是啊,要想开发一个小城,那得要多少物资啊! 老大心里一边高兴,同时也在一边的叹气,这么简单的算术题,眼前这些人为什么以前没有帮忙算一下?他忘记了那份上交的规划并没有公开,人家去哪看? 第一卷_超级忙(6) 钱宸正在家里喝茶,李凡却是在准备着行李,这边的事情摆平了,他还得连夜赶回去呢,大家都忙也没时间送他,干脆,他就叫了一辆出租车送他去省城,然后坐晚上的飞机直接飞西安,在西安,他已经打电话给谢伟长去接他了。 “嘀铃铃!”钱宸的手机响了起来,这声音绝对的怀古。现如今的手机铃音谁不整个个性化的?千奇百怪啥样的都有,可我们的钱宸同志却是始终用着那最传统的电话铃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家还保留着有线电话呢。 “老钱啊!我可是听说你们的乌蓬镇今晚有节目啊?怎么样?给我们留几个位置行不?”电话里传来了某老大的声音,这刚刚分手没多一会,咋又想见面? “表叔,赶紧答应啊!多好的机会啊!”正在收拾行李的李凡马上小声说道。 “啊……好啊,没有问题,我立即安排!”钱宸的口气也变得快,一口答应。 这人家的电话小屁孩怎么就听见了?原来啊,钱宸毕竟是有了春秋的人,这耳力就差点,所以,他的手机通话声音调的就格外大,就李凡那有内功的听力,如何听不见?说起来,这平涛文化公司搞的这个首映式与他的宸全地产八竿子打不着,钱宸也没有参合,对于现在的电影,他没啥兴趣,基本上不看。可是,现在老大要去,小屁孩还叫自己答应了,这可咋办?这不是给自己出难题吗? “表叔啊,这么好的机会你还不赶紧的活动活动?这是人家送人情给你啊!”李凡看着一脸蒙圈的表叔,只好继续解释,“人家想去现场,叫秘书打个电话行不行?为啥要找你啊?这不是给你长脸吗?赶紧跟镇里打个招呼,还有……算了,其他的我来安排吧,有些事情你也不懂,这里面可是玄妙的很呢!” 钱宸无力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妖孽级别的表侄,自己那样苦口婆心说不动的事情,小屁孩拿张地图就把事情摆平了,现在又说是啥机会,这简直是……什么啊? 老大办事当然是有含义的,如果说这个首映式是市里安排的,都不用给镇里打招呼,绝对是轻松的坐在贵宾席上。可现在,人家这是外面来的文化公司,又没有找市里的宣传口的联络,这说明了啥?说明自己这边的工作不主动啊,可要把这条线接上,靠宣传口的那些人能撘上关系吗?就像姜祷铭那样的大明星,论资历,论级别,嘿嘿,人家那是只高不低啊。如果联系上这些文化界的人,将来再帮助市里造势,那是个啥结果啊?而能够肯定撘上这条线的人只能是钱宸,因为钱宸是那个平涛文化公司董事长的老子,放着这样的关系不用?那不是二货了! “江哥,事情是这样的……”李凡临走的时候把事情安排了下去,过多的细致话就不多说了,“这是一盘大棋里的一个布局,不管那些明星大腕们如何那个,你都给我把事情办妥,大不了就拿钱砸!什么?如何回收投资?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这步棋走好喽,后面的钱会多到你数不过来的,一定要多多的给这些明星大腕介绍宸全地产,介绍当地的领导,面子给足,气氛搞活,大家今后都好办!” 江涛已经习惯了李凡这云山雾罩的指令,虽然轻易不下这样的指令,可每当下达了,那就是老鼠拖木楔大头在后面。是有些明星喜欢摆个谱,喜欢拿个架子,可越是这样的明星就越是能用钱来打动,这次来的明星大腕里,唯一用钱砸不动的就是姜祷铭,所以,江涛还是觉得没把握,因为那个姜祷铭不仅是名气大,还特别的清高,等闲不与外人来往,可人家还就喜欢跟他来往,矛盾啊。 “那个……姜导那边可能不好说话啊,我们这刚到,他不去酒店里住,非要在这新盖的房子里要了一间,还拿出了自带的茶具,人家自己喝茶看书,谁都不理,镇里和县里过来想见见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挡驾了,我都头疼!”江涛说道。 “呵呵,也是,这老爷子是有个倔脾气,我亲自给他打电话,求求他。” 李凡是在去省城的路上给姜祷铭打电话的,“老爷子,这次拍的过瘾不过瘾啊?后面可又有一部戏哦,我琢磨着还得您来……不不不,不是古装戏了,是现代的,嗯,是描述当代民企成长的过程和经历的,对,紧扣时代,对!原形?呵呵,原形就是我表叔啊,您要是跟他多聊聊,保证您自己就能写一个出彩的剧本!哎呀,你是说就在这里取景?可以啊!只不过是要地方上协助呗,行,给他们挂上名号,还有啊,您是不是也与当地人多联络联络感情呢……” “哈哈哈……你这个小东西太鬼道了,在这让等着我呢,行,为了咱们的事业,我就放低点架子了,其实,我不是烦他们的人,是烦那个程序,大家坦诚相见不好吗?非得来回绕哒,没意思透了!”姜祷铭在这边也是跟李凡贫嘴起来。 李凡溜了,似乎乌蓬镇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可核心人都知道,这里的一切的总导演其实就是李久。只是,李久并没有想到后来当地人那样的解读,那似乎也不关他事,他搞的这些简单的说,还是在实现自己一些理想的基础上赚钱,赚大钱,只有这样赚钱了才能证明自己的那些与众不同的观念的正确。 一部大部头电影的首映式居然是露天搞,还是在一个仿古的小镇上,这本身就具备了新闻的噱头,各种媒体的记者还有自媒体的记者们是蜂拥而至。露天放映就不怕有人现场转拍搞盗版吗?嘿嘿,钱博平还真是不怕,因为,他跟虞恰觉和陈翔夫打了招呼,说了其中的厉害。这样的道理都不用多说,于是,乌蓬镇组织了200人的现场维护队,全都戴着红箍,拿手机拍的不管,谁要是拿着摄像机没完没了的拍银幕,那对不起,一定会被客气的请出去谈谈。用手机拍不能连起来吗?那你去连好了,保证是不接光和对不上镜头,哪个手机能够连续拍摄2个多小时的?接力?自己琢磨去吧,再说了,谁搞盗版,平涛这边可是会一追到底的,这个是绝对不含糊。至于说偷拍出来的片段,那无所谓,简直就是无偿的给打广告嘛,这一点,别说钱博平了,就是江涛也能想的明白。 晚上七点多,天还没有全黑下来,市里的几位终于在居民中心的大会议室里与诸多的明星大腕举行了一个简短的见面仪式,与明星大腕合影留念,还相互交换名片,大家说的都是场面话,客套话,可这很重要,必不可少的重要,尤其是当地电视台的那几个忙的啊,乖乖,这市里的人啥时候能如此露脸过?在历史上没有,在将来还会不会有?反正现在比嘉年华还嘉年华了。 这边的形式走完,接下来现场的形式还得走,姜祷铭无所谓走不走红地毯,可是其他的明星不干啊,没有红地毯我来干嘛?当农民啊?于是,下面的红地毯还是的走,大家还是得面带微笑的面对那足足有半个连记者的“长枪短炮”镜头,这可是要上热搜的,谁不想好好表现表现呢?谁还敢在这样的气氛下希里马哈的? 等到大家按部就班的把过门走完,按照一般的形式还得请主演啦导演啦上去白话几句,这里有地方上的要人,保不齐也要上去说上几句给当地提气长脸的话。可是在这次的首映式上,这一切都免了,全都免了,只有江涛上去说了一句话。 “各位来宾,各位领导,各位乡亲,天黑了,大家看电影!” “哗!”到场的当地民众顿时就报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这特么的太爽了。 在搞这个形式前,江涛也是按照以往的惯例做了个计划的,报到钱博平那里,钱博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当李凡过问的时候就直接给否了。 “老百姓最烦什么?就是没完没了的说着套话客气话,说着老百姓不懂的东西。如果是在城市的某个大的电影院、剧场搞首映式,那爱咋咋地,可在这里,这本来就是回报当地居民的,你再啰里巴嗦的搞那些虚的,你让当地老百姓怎么看怎么想?别人那样搞是为了照顾各方面的关系,是为了将来的通融,我们不要那样的关系,我们靠的是自己的实力,直截了当,保证老百姓高兴!” 事实证明,小屁孩又说对了,现场的气氛比那些虚头巴脑的仪式**多了,几个大腕明星都有当地人陪着,私聊可是比在场面上虚头巴脑的强多了。就说那个姜祷铭吧,居然跟市里的老大聊的“相见恨晚”了……而虞恰觉和陈翔夫等镇里的人,只能是站在边上忙活,那么多头头,都得照顾好啊。 电影开始了,很快就把观众的眼神给吸引过去了,只不过时不时的就有人喊“这是我家的门口”“这是我们那条巷子”,随着剧情的深入许多人开始沉浸在电影的故事里,就连市里的老大都在那里随着电影的节奏一会唏嘘一会激昂…… 前来观看这次首映式的人里,院线代表是最少的,有的是碍不过情面派下面人来凑数的,有的是本着看稀奇的心态前来的,可是,随着剧情的深入,他们都悄悄的用手机向上面汇报了,毕竟,他们不会放过能赚钱的机会啊。 《画情》用了电视剧的名字,用了电视剧的题材,可却没有用电视剧的套路,电影一开始就是激烈的拍卖场景,快捷的镜头让观众感受到现代生活的明快节奏,紧跟着就是一个巨大的反差,一副优美的国画冷场了,被一个商人低价买走,于是,镜头又转了,又是关于这个画的讨论,研判,随之,镜头虚化拉开,斗转到了过去困苦的年代,反差跌宕,开始正式的从一个画家的经历向观众讲述过去的屈辱和老百姓的颠沛流离,用讲故事的手法给年轻人上起了近代历史课……随即,镜头又转向了天翻地覆的民族解放,讲述了新中国人民当家作主的扬眉吐气,讲述了主人翁出国访问的豪气和扬威海外,讲述了名画的蒙尘和回归…… 故事的内容太多,要压缩到2个多小时里,节奏想满都不行,用快节奏去描述艺术家的生活,姜祷铭也是独创了一种新型的模式。电影是他导的,还在里面客串了一把龙套,剪辑也是他与剪辑师精雕细琢的,可是现在放出来,他自己都感动了,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成功的预兆。电影放完了,观众却坐在那里不愿意离去,尤其是字母后面是那幅《江山多娇》的巨幅画作,使许多人舍不得离开……???.23sk. 轰轰烈烈的首映式结束了,江涛没有啥想法,他太累了。钱博平也没有,他更累。钱宸有想法,他想今后投资拍电影。领导有想法,今后这里可以大力发展影视外景地和本地经济相结合的各级村镇。当地人有想法,他们看到电影字幕上“感谢乌蓬镇协助拍摄”的提示,这后面的生意还得出新花样…… 首映式后就是国庆节,乌蓬镇的旅游更旺了,当地旅游部门接过了首映式现场的业务,那块大荧幕被他们“包租”下来,他们在国庆期间,要在大幅的“史诗电影《画情》首映式”的横幅下,每天晚上免费的放映介绍当地旅游资源的纪实片和一些适合大众口味的老故事片,这个举动把当地的经济又拉上了一个台阶。 李凡在当晚赶回了高铁工地,别人都是在放假准备出游,可是他却要在这里赶工,心情郁闷啊。凯琳娜这次没有烦李凡,相反是李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给凯琳娜发去了情意绵绵的话语,还特么的用法语说的,听着叫人肉麻。 凯琳娜此时却是没有清闲,她已经南下了,与四姐妹不一样的是,她去的不是西坞镇,而是到了乌蓬镇,住进了表哥专门给她准备的竹居样品房里,那里可是精装修的仿古建筑,一切都是按照最高标准装修的,把个凯琳娜喜欢的不要不要的。而她过来,就是要在刚刚修好的画壁上创作……不,是复制那幅著名的《富春山居图》,她要把整幅的画作复制出来,这包括在台北的《山居图》和大陆的《剩山图》,原画的长度就超过13米,高度却只有半米,就算是除去那头尾的题跋落款,长宽比例也是罕见的14:1,画壁的高度差不多1。5米,那么这个画壁的长度就达到了21米以上,画作的面积足足有32个平方米,对凯琳娜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得了的挑战,尽管她在临摹上有着特殊的天赋,此时也是亚历山大! 许多地方的画壁上那些栩栩如生的画作其实都是用现代技术复印上去的,而在乌蓬镇这里,却要用人工亲自画上一幅,这也就是李凡能找来人,换个人试试? 第五十六章 深坑(1) 凯琳娜前往乌蓬镇作画,不仅要临摹的逼真,还有时间要求,为了确保最后把画作能够完整无损的“裱糊”到画壁上,凯琳娜不惜自己花钱从意大利请来了专门的工程师。不能不说,在欧洲的那些国家里,意大利人是最具有艺术氛围的地方,从事艺术研究的人可是不少。有人会说法国人不是也很厉害吗?是,法国人也不赖,可真要论到对艺术的理解,法国人是浪漫,而意大利人则是为了艺术而艺术。现代许多对文物的防腐防损技术,几乎都是从意大利开始的,这个国家的人里,一方面有黑手党打的全世界都瞠目结舌,一方面对艺术的痴迷也是让全世界都惊愕,黑手党干尽坏事,可谁听说过黑手党破坏过历史文物?尤其是意大利的那些艺术品?欧洲人追索祖先的方式就是保护和痴迷历史上的各种艺术品。 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是用写意的手法画的,画的随心所欲,画的心旷神怡,而要完全表达出这样的画意,不用上好的宣纸根本就做不到。这也是为什么唐宋时期的画作鲜有写意画法,大多数是工笔的道理。因为,在那个年代里,画家是在绢上作画,而不是在纸上。纸的出现很早,可是能够用于书画艺术的纸张却是在宋代才逐步成形,笔墨在宣纸上的发散和浸润是一般的绢绸无法比拟的。可是用宣纸作画和写字又存在着保存的问题,于是,配套的装裱行业应运而出,没有这一系列的配套和辅助,我们看不到那么多精美的古画和古人的书法。 李凡总算是返回到了祥凤,谢伟长在路上就开始向他汇报初步计算出来的巷道斜井的距离,根据初步勘探的数据,斜井至少要挖掘五百米以上,还得避开地面高铁建设的路基地段,否则,这个巷道就等于是白挖了。 “谢大哥,你这个设计可能要改一下,把巷道的宽度缩小一半,这样有利于地表的强度,如果这下面是具有历史意义的重要陵墓,那这条高铁也就要改线了,到那个时候就用不着咱们去着急了,如果就是普通的古墓,那也就是挖一个取拿里面东西的普通通道,没有必要像在津孟那样搞的那么宽,你说是不是?” 谢伟长不得不服气了,别看眼前这个“老板”年纪不大,这心眼可是真多,七窍玲珑心啊,自己还真是没有想那么多。显然,李凡说的对。其实,现在要挖掘的就是一条下去侦查的地道,与津孟那边是完全不一样的。津孟那边不管是挖出谁来,都有可能在开发区里顺势做一个供旅游用的“古迹”建筑,花钱不多,旅游的噱头不小,带来的效益也大,这也是李凡坚持要挖巷道的原因之一。 “小李老师,我知道我今后要跟考古项目结缘了,所以,我最近也在看一些历史书和有关考古的资料,还是有许多地方需要你给我指点指点啊。”谢伟长谦恭的对李凡说道,“这个地方的古墓我估摸着会不会是先秦的啊?书上好像说这里集中了秦国早期不少国侯的墓葬,如果真要是挖掘出这样的一个大墓,这高铁线恐怕是真的要改线了,国家肯定要在这里建立一个博物馆。” “我看未必。”李凡不动声色的说道,“其实,这西域地区可是有不少古文化的,就在这附近,也出土了不少同时期的其他民族的文化,比如寺洼文化等。先秦时期,这里其实是秦人与戎人相互拉锯的时期,解放前,不少西方人跑到这里‘考古’,大量的文物流失到了海外,很可惜啊。哦,我提醒你啊,别以为你现在看了点书,以为自己懂点古董了,我告诉你,这附近有许多市场里都有摆小摊的,上面放着不少陶器瓷器和玉器的,你可不要随便就下手哦……” “我,我刚刚买了一个陶罐,我看了,肯定是古陶,而且,对方还出具了鉴定证书呢,说是春秋时期的,对了,就是你刚才说的寺洼文化的,我看也不贵,就买了。”谢伟长被李凡点了后马上就小声的说道,“花了我2000元,那小摊上的说,这陶罐拿到内地拍卖市场上去,怎么都要个十几万,所以,我就买了。难道说我买的是假的?那出具证书的单位不怕告吗?好像是省里的啥单位。” “唉!你不会先到网上查查嘛,用手机也能查啊?”李凡无奈的说道,“陶器与瓷器正好相反,越是古陶越是不值钱,因为太多了,那个鉴定书肯定是真的,尤其是在这西域古国里,随便挖一个无主的古坟就能出土几百上千个古陶器,那东西在市场上的价格就值20元一个,你再往西边走走,多得是!” “啥?怎么会是这样?我明天去找那个摆摊的,这不是明摆着骗人吗?” “算了吧,就当是交学费了。你不是玩这行的,这行里的规矩就是离手不管的,你就是去找人家,人家也不认的,你去告,似乎也没有什么依据可以告人家,古玩行里传下来的就是这个样子,谁叫你打眼了呢?哦,你这不是打眼,是你不懂行,买贵了。陶器这东西,只有在唐宋期间的磁州窑的东西还值几个钱,其他朝代的都不值钱,到处都是,烧制陶器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堆上一堆稻草就能烧,就是在现如今,云南某些深山里的少数民族还是用这个法子烧陶,简单,实用,比烧砖还简单。以后记住了,没有一定的知识底蕴就不要去玩。”李凡随口说着。 谢伟长心里可真不是个滋味了,虽然现在他的收入已经不低了,也从婚姻的泥潭里拔出脚了,可是,这平白无故的被骗的2000元,还没地说理去,郁闷了。 “你不用那样患得患失的,我给你一个项目,你慢慢的去做,就是把咱们现在用的那个巷道挖掘机改良一下,把履带式换成轮式,先去搞个小厂,然后注册和申请生产许可证,前期的费用和图纸我给你,具体操作要你自己来,我原来还打算把你弄进学校的,可现在看来,还是把你放在校外好,一旦进入学校,这些事情你干起来就麻烦了。这边的活干完,你还是回到璋德去,那里的玉石公司石大庆是我大哥,你到时候去找他,然后你在家乡慢慢的搞一个小小的企业出来,先不说别的地方,光是璋德县本地就应该有销路,而这个挖掘队你也别放弃,把他们带上,平时算你企业里的员工,需要出去接活的时候,还是你带着出去,我估计……几年内,你们的生意不会差,参考一下煤矿巷道收费的标准你们自己定一个价钱,然后上浮100%,理由就是你这是考古,是承担一定风险的……今后,你的厂子就专门生产和设计针对考古这个行当的各种设备,包括我们这次定制的保存箱等等,你也知道,那些保存箱其实都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瑕疵,而你今后要生产的就是把这些瑕疵改进后的东西,用点心去做吧,我相信你能行。” 车开到了地方,李凡也把给谢伟长的安排说的差不多了,谢伟长的心情今天是坐了一次过山车,现在,等于是这个“小老板”给了他创业的机会,给了他指明了一个前进的方向,甚至就是带进了一个全新的行业里了。 津孟那边,完全由y大学考古是不可能的,古老还是把自己的几个得意的门生派了过来,只不过,主持现场发掘的是朱老。当掌子面清扫干净后,马嵬曾带着几个学生,身背专用的“矿用呼吸器”,一点一点的把墓穴外围的“黄肠题凑”抽出了一个大洞,然后,朱老和那几个专业的考古队员亲**了进去,他们竟然发现,这个大墓里面竟然还有一定的空间,再叫来几名技术人员后,把能看到的一些随葬品也就带了出来,剩下的就是要在下面挖一个空穴了,然后在空穴里再把墓葬里的浮土过筛子,可这个空穴如何挖掘?如何去弄?别说朱老不懂,那个古老也不懂,按照古老的意思,干脆,还是大揭盖算了。于是,又慌忙火急的把李凡给叫了回来,好吗,李凡现在成了消防队员了,哪里着火哪里叫。 之所以古老也同意把李凡叫回来,还是因为祥凤那边的精探还要几天,没有精探,这个巷道就无法定位,无法挖掘。就这几天功夫,还把李凡叫回来。 李凡在电话里了解到这边的情况后,干脆带上谢伟长从那边开车直接回到了津孟,毕竟,在地下施工方面,真正的行家是谢伟长而不是自己。 “马老师,我快到了,如果你现在方便,能让我看看拿出来的东西吗?” 李凡与谢伟长开了差不多一下午的车,在吃晚饭的时候到达了津孟,他马上就打电话给马嵬曾,想首先确定一下大墓里的东西是谁的。 “我刚刚吃晚饭,你们还没有吃饭吧?要不我给你们叫上外卖?拿出来的那些东西还在大坑的临时工作室里清理,从目前看,有一些玉器,但看不到有金缕玉衣的痕迹,如果没有金缕玉衣,那肯定就不是重要人物的墓穴了。”马嵬曾说。 “不是重要人物的墓穴能有黄肠题凑吗?”李凡马上反问,“只有帝王级或者是皇帝批准的人才能用黄肠题凑,现在没有发现痕迹不等将来没有啊。”李凡的话让马嵬曾语塞了几秒钟,李凡又接着说道,“我直接去现场,到了那个地方再说,我记得开发区有个小餐馆,等看完了后,我去那里吃饭好了,反正路上也吃了点,这个你不用操心了。另外,朱老是不是在现场啊?还有古老也在?” “他们都回到宾馆了,年纪大了,熬不起,要不是你在那个大坑里修了个电梯,他们怕是连下去都困难。背着那套呼吸器还是很累人的,两位老人在下面呆的时间都不超过半小时,出来就只喊受不了啦。”马嵬曾说。 李凡和谢伟长到了以后,要不是考古队里有人认识他,那几个古老派来的人还真是不鸟他,都不让他进去,对此,李凡自己也很无奈。说起来这是y大学的项目,可古老一来后味道就变了,弄到现在,他们搞不下去了,又回头找自己。此时的李凡似乎跟谢伟长一样的郁闷了,好像也是吃了一个哑巴亏。 李凡买来的“矿用呼吸器”其实是按套买的,这种呼吸器的工作时间与工作强度和携带的氧气瓶有关的,一般单罐的使用时间只有30分钟左右,是转为抢险和救援使用的,还有双罐和三罐的。其实,只要是使用者小心,使用的方法得当,完全可以在巷道内建立一个中转站,然后拉出管子,这样下面的人就可以长时间使用了。问题是,这些动小脑筋的事情,李凡不在,就不会有人搞,也不会有人操心,所以,李凡走了这么多天,这边的进度也就是抽出了部分黄肠题凑,向墓**部推进了不到二米,然后就说这里没有什么什么了。 在李凡看来,这点距离,怕是连外椁的位置还没有摸到呢,顶多就是个内室的范畴,在汉代的墓葬里,黄肠题凑之内还有诸多墓室的,是专门用来放置随葬品的,仅仅就这点发现,就敢提出结论,他对那几个专家也是无语了。 专家又没有对李凡说,李凡怎么知道是那些专家提出了结论?这就是他对马嵬曾的了解了,如果不是那几个新来的专家发话了,就马嵬曾那秉性,那对历史的了解水平,根本不可能说出刚才那样的话。可见,现如今的一些专家的水平怕也是参差不齐,出类拔萃的肯定有,囫囵吞枣的也存在,滥竽充数的就没有吗? 到了现场,除了那几个新来的“专家”其他人都还认识李凡,在当地值班的派出所的小郭那是老熟人了,看到李凡就笑眯眯的,当时的乌龙事件,现在都水落石出,他也跟着老所长到了这个新区派出所了,虽然苦点,可是比在原来的派出所也轻省不少,主要是这边的工作很有意思。老所长发财了,也刺激着小郭,他也想捡漏,他可是听说了,王向前在这里可是也捡漏了,不大不小的发了一笔。 一到了现场,李凡就惊愕的发现外面的密闭门居然是开着的,这让他吃惊不小,立即走过去询问,“这个门怎么是开着的?谁让打开的?” “是古老说没有关系的,里面的墓穴上都是浮土,暂时不会被氧化的!打开门后我们进出也方便点。”一个鼻子上戴着黑色玳瑁眼睛的中年男人说道。 “哥几个,立即关门,打开抽气机!快!一刻都不要耽搁!”李凡的脑子稍微转了一下马上向考古队其他人下达了指令,“希望还来得及!那个谢哥,赶紧拿仪器测定一下巷道内氧含量!不管其他的了,先把这里的事情控制住再说!” 第一卷_深坑(2) “你,你凭什么在这里发号施令?”眼镜男此时却出来阻拦了,“古老今天从里面出来,差点昏过去,如果老师在里面出了问题,你要负责任!” “我凭什么?就凭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弄钱来干的!我是考古队长助理,队长不在,我不发令能行吗?说起来你们是专家,可你们懂得多少气体对文物的伤害?懂得多少空气对土壤中微生物的助长?一旦巷道内充满了空气,不说别的,光是这些黄肠题凑就维持不了几天,你看那边,那是不是你们把我们放在里面的黄肠题凑搬出来了?”说着话李凡走过去用手指头轻轻的一捻,一截看似外形没有变化的木料瞬间就变成了碎屑往下掉,“我在里面看到的时候还好得很,你们搬出来多久?这些木料应该要涂抹特殊的涂料的,你们是不是认为这些木料没有价值了?存放2000多年的木料没有价值?那里面的棺椁会不会也出问题?知道这里面的原因吗?如果你们把这些木料放到显微镜下看,你们就会发现有大量的微生物存在,这些搬出来的古柏树就是被空气激活的微生物给腐蚀掉的,难道这些生物学上的基本道理你们都没有学过吗?”李凡老实不客气的数落着眼前这个专家,“就是在你们这些外行手里,不知道多少文物还没有见天日就化为乌有了,对你们来说无非就是在报告里写上没有发现,其实,那些文物本来是有的!” 李凡的话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愕,尤其是站在李凡身边的郭所长,眉毛立即拧了起来,无他,这些出土的文物可都是当地的宝贝啊,就这样被糟谨了,谁不心疼?谁不生气?他立即拿起了带来的警用相机开始啪啪的拍照…… 不能不说,李凡此时露出的锋芒让那个“眼镜专家”有些发怵了,他不过是个文科生,大学毕业后进入某专业考古队,从基础队员干起,十几年来逐步的爬上了“专家”的位置,也不过是报考了古老的研究生,在古老的指点下写了几篇考古论文而已,要说起来,之乎者也甲乙丙丁能诌上几句,可要让他把现代科学里的诸多基本原理说一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说起来,文科生里还真是有许多人偏科严重,以为能看懂文言文就算是厉害了,殊不知家里的灯管坏了都要打电话找人来更换,这样的人还不在少数。有些年轻人,既不是文科猫也不是工科狗,可也是生活自理能力和动手极差,几乎什么都要求人帮忙,找人来干。 问题是,这样的人并不认为自己不行,反而还会认为自己是高雅,会从另外的角度去找茬,你看,那个眼镜专家这就拿着手机上到地面去打小报告了。 “古老师,考古现场来了个大个子,他一来就下令封闭巷道门……”眼镜男在电话里把现场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他还说,是他出钱搞的这个项目,这里他说了算,古老师,他这样搞是没把您放在眼里啊,这是公然的挑衅。” “小易啊!你不要那样说话,他不可能说这些的!这一点我是了解的。在现代科技方面,我们是不如他,他提出的问题是有可能发生的,这也是我的疏忽,你们先回来吧,他现在还要下到巷道里去解决一些问题呢,这个时候你不要惹他。” 眼镜男易夏天没有想到古老竟然这样“大气”,自己这个小报告似乎打的不是时候啊。他想了想又问,“您今天带出来的那些东西我们要不要带走啊?” “最好是带回来,如果他们不让带,你也不要强求,这里毕竟是y大学的项目,我们是前来帮忙的,人家不需要帮忙的时候,你还能硬帮吗?”古老说道。 “那我们这是……”易夏天猛然住口了,因为那边的电话已经挂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别说易夏天搞不清楚,就是朱老和马嵬曾也未必清楚,可是李凡的心里却是**似得,说来说去,还是个小集团和个人的利益问题。 进入商品经济后,许多行政上的事情就不简单了,都会由于利益的关系或多或少的与企业搅合到一起去。铁建公司在施工中遇到的问题必须要解决,不解决,虽然有理由向发包方解释工期延误的问题,可是在经济上的损失就不可避免。尽可能的降低损失是任何企业都要考虑的事情,这无可厚非。如果是单纯的经济问题、施工问题,任何一家公司都会有应对的预案,就是没有也要弄一个出来。可如果是碰上了与文化文物相交织的事情,大多数企业就都不摸门,他们肯定要四处找关系解套,那么最能让他们信任的自然是这个行当内的专家和名人了。 在古玩和古董这个行当里,是不是都是德高望重清廉自守的高洁人士呢?这是不可能的,在任何行当里,都是浑浊的,都是泥沙具下的,尤其是在当今这样的生活环境里。曾几何时,一群业内精英名人专家,帮助某个奸猾之人伪造了一套金缕玉衣,还公开的出具鉴定证书,最后到银行去骗贷,最后都锒铛入狱。 古老算是奸猾之人吗?肯定不算。算是清廉自守的吗?好像也不算。津孟汉墓他能够进来横插一手,目的就是替换出李凡和他的工程队,去帮铁建公司那边尽快的解套。李凡说的那个道理古老是明白的,只要打通巷道进入探勘,无非是两个结果,一个是普通的古代墓葬,有一定的考古价值,把东西拿出来即可,铁建那边最后把巷道填上即可,简单,快捷,铁建那边的损失最小。另一个可能就是发现了名人大墓,在考古历史上具有重要的里程碑价值,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其实也好办了,高铁肯定要改线,产生的损失自然有国家承担,企业也能有补贴,而且在工期上也就不存在问题了。这里的关键是要有人能打通巷道进入。 找谁去干?难道去找那些“土附子”“搬山道人”去吗?不可能!找一些矿工去干行不行?这也存在着巨大隐患,先不说那点钱人家矿企看不看得上,这跨行业干活可是说头很多的。偏偏这个时候李凡他们搞了个巷道式发掘的论证会,这不正是瞌睡遇到枕头吗?已经拿了铁建好处的老古能不上下其手的捭阖一下? 可这些话古老都不会明说,而朱老则是一心一意的想让y大学在考古方面有个突破,非常配合的担任了戏中的主角。李凡就是明知这是对方给自己刨的坑,他也没有实际的证据去指责对方啊,就算古尚忠在津孟打开了密封门,他也完全能以不懂或者疏忽搪塞啊。至于说古尚忠有没有憋着“就是让你们这次大马金刀的考古无功而返”的心思,这个就谁都说不好了,人家心里有,能告诉你吗? 那边眼镜男易夏天在上边打小报告,这边,谢伟长赶紧找到仪器进入到巷道里检测氧气含量,不一会就走了出来,看着那边皱眉的李凡,叹了口气摇摇头。 李凡也不管了,亲自带着一群同学把抽气机接上,然后打开了电闸。随即,李凡又在临时工作室里寻找一氧化碳的气瓶,拿出来后接上向内输送的管子,他现在也没其他的法子了,五百米巷道容积太大了,只能是死马当做活马医。 忙完了这一切,李凡才去问那几个同学,“这个门打开了多长时间了?” “上午朱老和古老从里面出来后就打开了,那个古老说,里面没有什么东西了,没必要把巷道搞成无氧的环境,然后,那几个来的专家就把门打开了。”一个同学小声说道,“他们来了以后,怎么干怎么弄都是他们说了算,我们就是打杂的,拿出来的那些东西还是我进去帮古老背出来的,可一出来就不让我动了。” 就在李凡与这几个同学谈话的时候,那个易夏天又从电梯上下来了,他招呼一起来的几个人,拿着铝合金箱子走进工作间,李凡猛然觉得不对劲。 “你们去看看他们在工作间里干什么?还有啊,这里的视频监控怎么没有装起来?我不是都配齐了吗?那个郭所长啊,麻烦你一下,你等会如此如此……” “视频监控……古老说文物没有进行处理前很容易遭受射线的破坏,所以,那套东西没让我们在里面装,外面也就是坑上面装了,下面也没有,我们想进去拍摄一下初始的情况都没让,就是古老和朱老进去看了看,然后扒出了一些东西让我们背出来了,其他的就没有了。马队长也没法子。”那同学解释道。 对于这个回答,李凡心知里面一定有猫腻,可他能公开的就批判吗?要是个直脾气的怕是当场就发作了,可是李凡得给老头子们留点面子,那些老专家其实对视频拍摄的原理也是一知半解,并不是所有的拍摄都影响文物的。 早年,拍摄主要是使用感光胶卷,限于当时的科技水平,拍摄的时候必须要有强光,就是这个强光带给许多文物致命的伤害,比如,明定陵的发掘时,就由一些拍摄纪录片的摄影师进去拍摄,还有兵马俑挖掘的时候也是一样。马王堆出土的漆器刚刚出土的时候都是色彩斑斓的,而现在我们去看的都是黑乎乎的。不能说是强光灯直接破坏了这种氧化的过程,但是,的确起到了催化的作用。而现在的高级监控视频摄影是不需要任何强光来辅助的,可以说对文物几乎没有多少影响,要不然,世界各大博物馆还怎么搞安保监控呢?这样简单的一个道理,可现场就是没有人反驳那个古老的观点,没有监控,将来扯皮靠什么出证据? 李凡现在知道,这里的考古现场其实是已经失控了,如果现在想把局面控制,他必须借助当地人的力量。还别说,李凡在这里的关系很铁,尤其是跟派出所长老余,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现在,大坑上面已经拉起了围栏,由派出所组建的协警负责站岗,在电梯的出入口,由派出所的警察负责查验进出人员,未经许可,从这里可是拿不出一根木条的。果然,当易夏天等几个人提着铝合金箱子想要登上电梯时,被警察拦了下来,要说玩把戏,这几个考古的专家还真不行,人家不是不让你拿,人家找你要“手续”,可此时的易夏天手里哪里有什么手续啊? “没有手续?哦,那对不起了,请放回去。”站岗的警察态度和蔼的说道。 开玩笑呢,这是考古现场,出土的任何文物只要流入到了市场,那几乎都是一笔不小的钱,别看就是这么个既小又偏僻的地方,已经被李凡给弄的如同机场安检一样的严密,就是进出的人员也都是办理了特殊的身份识别卡和面容识别的,想随便混个进出,很难很难,要想私自带走东西,那是门儿都没有的。 那几个人被警察拦在那里,进退维谷,想给古老打电话,可是易夏天知道,古老说的那个话的意思已经明确了,拿不走就不拿,哪还能有手续?没法子,他们只能老老实实的把铝箱子留下来,然后通过安检通道检查后悻悻的离开了。 几个箱子被李凡带着同学又送回了工作间,李凡也没心思打开看了,看了有什么用呢?这次的考古可以说初战受挫了,被那个所谓的专家给坑惨了。 走到巷道门口,李凡看了看抽气机的运行状况,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认真的思索起来。眼下这个难题可是比发生在江南的那个难题难多了。江南的事情,有大批的仁人志士是要发展的,是要做出成绩的,总得趋势是“邪不压正”。而在这边,那个老古给李凡挖的这个坑却是如同无影手一样,非常令李凡恶心。 在这个世界上,人们总是看到正义的一方被邪恶的一方欺负,甚至被邪恶的人弄的很麻烦和无奈。造成这样局面的根本原因还是出发点不同和价值观不同,正义的一方总要顾忌更高更大层面的事情,而邪恶之人仅仅只要考虑自己的利益即可,至于带给社会、历史、经济和国家民族什么影响,他们根本就不考虑。 以李凡这样看破了老古把戏的人,却是把老古设计的这个陷坑毫无办法,明知是坑也不得不跳下去,为什么呢?以李凡从小受到的教育和价值观,他不可能放任这两个地方的考古价值,不管是那边,都是国家的,都是民族的,哪里可以因为赌气就放任不去管了?让那些利欲熏心的人去胡来?再说,y大学考古队已经被推上风口浪尖,根本没有退路,这不光是学校的名誉,还有朱老、马老师、张老师,乃至自己今后的名誉都要受到牵连,所以,李凡只能咬牙走下去,不过,现在是时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其中的蹊跷向朱老明说了,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马老师,你悄悄的给朱老说一下,晚上十点,你们到开发区小餐馆来。” 第一卷_深坑(3) 可以说,李凡是给马嵬曾出了个难题。晚上出来,他没有问题,可是还要把老师朱家清也叫上,这似乎有些不敬啊。可从李凡的口气上看,似乎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而且还不能在宾馆这边说,能是什么事情呢?马嵬曾想不出来。 “以我对李凡的了解,他不会轻易这样说话的,一定是出了大事,得罪老师可以赔礼道歉,可以去跟老师套近乎,怎么都好说。可要是耽搁了大事,那咱们如何去弥补?李凡傍晚刚到,现在就找你们过去,我看,事情小不了。”张婕一脸严肃的对马嵬曾说,“你我是这个考古队的行政和政工领导,万一出了事情,这个责任根本就无法推诿和逃避,与其提心吊胆的糊涂,还不如去问个清楚。” 有了女友这个话,马嵬曾也算是把事情想清楚了,于是,他轻轻的去敲朱家清的房门,而此时的朱家清并没有休息,而是在那里恶补汉代文物的书籍。作为古代学系的学科领头人,他也是需要不断的给自己充电和增加知识量的。 “老师,打扰您休息了。”一开门,马嵬曾就小心的说道,做出一副有事很难开口的样子,“傍晚的时候李凡就到了,他直接去了挖掘工地现场,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他想请我们晚上去那边的一个小餐馆里宵夜,您看……” 朱家清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吃什么宵夜啊?我现在哪里有时间出去吃啊……不,不对啊!一个小屁孩吃宵夜还要请我们去那么远?是不是出啥事了?” 到底是千年的老妖啊,这个反应的速度虽然低了点,可毕竟还是反应过来了。 “我不是很清楚,也没有给现场值班的打电话,我怕有些事情问不出来,所以,我觉得咱们还是去陪小屁孩吃一碗面条呗,反正您晚上也是要吃泡面的。”马嵬曾舔着脸说道,“也许是小屁孩又发现什么稀奇的物件请您去长眼呢?这个小妖孽可是这样发现了不少好东西呢,那个柴窑的黑碗就是在这附近捡的。” “嗯,好,那咱们过去,你等我换件衣服,把小张叫上,别人要是问起来,咱们就说是过去在现场临时开个碰头会,免得有人乱嚼舌头。”朱家清到底是老鸟,他可不是像马嵬曾那样尽想美事,想的更多的却是最近的一些不爽的感觉。 说起来,朱家清对老古的一些做法也不是没有感觉的,就拿上午带出来的那些东西,带入工作间后竟然不让y大学考古队的人进去看,而工作间本来按照计划要安装监控系统的,也被老古用莫名其妙的理由给暂停了。这些事情,朱家清不是没有想法,只不过他是一个做学问的人,心里想的事情不会轻易表露出来。现在,自己的得意学生突然要约自己出去宵夜,恐怕与这些事情都有关。 李凡忙完了地坑里的事情,特别安排了考古队里的同学,“今晚必须安排人通宵值班,抽气机不能停,每两小时检查一次抽出来气体里的氧气含量,做好记录。我估计这次的抽气要花上相当一段时间的。氧分子太活泼了,今天打开那么长时间,估计整个掌子面附近几米深的地方都被氧化了,唉!看天命,尽人事吧!” 此时,他和谢伟长的肚子早就饿了,隔着几米远,李凡都能听见谢伟长那饥肠辘辘的肠鸣音了。李凡看看手表,发现哥俩都有十个小时没吃东西了,于是,叫上谢伟长乘电梯上到地面,然后开车去了开发区那条“街”上的那家小餐馆。 小餐馆的老板正打算关门呢,这个餐馆的老板就是去年在这里拍摄电视剧时包伙的那个做饭师傅,他在市内的那个铺子三个月前到期了,房东要加租,就在这做饭师傅犹犹豫豫要不要续租的时候,被老余给叫到了开发区。 开发区这里勉强用启动资金建了几幢四层楼的现代房舍,主要是开发区机关、派出所、银行、小超市这些基本生活必须的建筑,老余也知道那个做饭师傅与李凡他们有点关系,于是就照顾他,让他到开发区这边来开店,一是让那个老板缓口气,二是解决开发区里必要的“吃饭”问题。不管哪个机关有食堂,总是有出去吃饭的需求,一个偌大的开发区要是连个像点样的餐馆都没有,那还真是好说不好看啊。尤其是宸全公司的第一笔资金的到位,使开发区的财政情况大幅度好转,王向前换了新车,派出所也都配了车,原来那几个孤零零的建筑也逐步的形成了一条新街,这刚落成的街面店铺,目前还清淡,可将来就难说了。 大师傅到这里开店,除了房租便宜之外,还有两年免税啊,把基本账号开到这里的银行后,他也能享受一点“投资”者的优惠呢。他没有想到的是,小店一开,生意兴隆,因为是独一家,加上这里来了考古队,光是每天中午的外送盒饭就让大师傅赚了个乐乎,这刚刚要关门打烊,看到李凡过来,连忙停下手。 “小李老师,这么晚你还来?宵夜?”大师傅笑嘻嘻的问道,“我亲自给你们做,说吧,想吃点什么?冰箱里还有今天刚到的龙虾,要不要来一盘?” “嘿嘿,就怕您下班了关门,我们还没吃晚饭呢,有啥,您就尽管上吧,先给我们来点能垫吧的东西压压饥。”李凡跟这大师傅很熟,随口说道。 “哎哟!你们这可是太忙了,都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了。好,我那里还有烩饼,我给你们热热,马上就好!”大师傅赶紧转身走进厨房了。 不一会,一大盘香喷喷的烩饼端了出来,哥俩也不客气了,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颐,谢伟长吃的差点噎住,还是老板好心的给他送了碗面汤喝,这才缓过劲来。 当大师傅把后面的菜肴送上来,马嵬曾和张婕带着朱家清也到了,他们一进来也是毫不客气的坐下,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朱家清也是一样,遇到这样的好吃的,啥也不管了,先吃了再说,看的李凡都有些意外了,“你们,咋不客气了?” “不是你叫我们出来吃宵夜的吗?来了还不吃?”朱家清为老不尊的说道。 李凡眨巴眨巴眼睛,只好对大师傅说道,“再给我们整两个菜呗。” 并不是马嵬曾他们几个也像李凡哥俩那样饥饿。而是这大师傅的手艺太好了,做的饭菜太香了,老远就把他们集合肚子里的馋虫给勾了出来,反正也来了,先吃了再说。而朱家清则是晚饭没有吃好,本来就打算弄完泡面的,现在有了,当然不会放过了。说是请吃饭,可怎么看这几个人似乎都是在“抢饭”。 不大一会,李凡和谢伟长算是吃饱了,李凡对谢伟长说道,“谢大哥,累了一天了,你先去休息吧,我这里要向几位领导汇报一下工作,等会回去我着他们的车,你回去后好好的睡一觉,明天上午,你再过来找我,咱们还有事情商量。” 谢伟长笑着站起身来拍拍肚子,“好,那我先走了,各位老师慢吃。” 李凡也站起来,作为把人家从这里“赶走”的补偿,怎么也要送一送吧?在马嵬曾和朱家清看来,这个小东西真是个人精,他们哪里知道这是李凡要出去先跟谢伟长说点事,本来是打算在几个老师没来之前说的,可是饥肠辘辘的他们光顾着吃了,还没来得及说,等到几个老师来了,又不好当着他们的面说了。 “谢大哥,根据我们今天看到的情况,我估计里面的那些木头已经无法支撑住咱们原来构想的顶梁了,我初步的测算了一下,这个汉墓的宽度大约是4丈左右,也就是现在的13米,这个跨度的横梁目前还是有的,咱们可以设计一个半圆形的拱梁,所以,你要尽快的拿出这个设计方案来,回去查查资料,不要怕花钱,咱们能救一点算一点,注意啊,所有的地下施工用的材料和设计都要按照你们矿山巷道支护那样设计,这个不能含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李凡搂住谢伟长的肩膀边走边说,“这也许又是一个新的方案和领域,没法子,让咱们赶上了。” 原来,李凡和谢伟长是打算利用原来的黄肠题凑作为四周的支护,在其顶上搭建拱形支护梁,这样,就可以在下面形成一个有顶盖的考古空间,可是,由于古尚忠的胡球来,这个计划根本就无法实现了,天知道地下的那些黄肠题凑还有几根能够承担起支护的能力?既然黄肠题凑指望不上了,那就干脆在里面搞现代矿井巷道工程,虽然难度加大了,费用增加了,可李凡不在乎,为了能尽可能的把墓穴中的物品保护好,尽可能的把里面的物品安全的拿出来,李凡也是拼了。 谢伟长明白了小老板的意思后点点头,“放心吧,现在任何煤矿,不管有多少机械化,下面是必须要有一定的中转场的,我看你要弄的就是那种东西,我回去就查资料,实在不行我去找我师傅,只是这使用的材料……用纯矿用的是不是成本太高了?那种液压支护可是不便宜啊,以下面这个规模……至少需要30套,还有那个拱形顶梁,这些东西林林总总的加起来可是要不少钱的。” “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这些东西全部要用新的,不可以使用二手或者去租借,只要我们把墓穴安全的搞好了,这些钱有人出,如果没有搞好,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世界上的事情不就是这样吗?成者王侯败者贼嘛,不过这次与你无关,不管成功与失败,我跟你说的那个事情你必须要干,明白了吗?”李凡强调道。 谢伟长使劲的抿抿嘴点头,然后拉开车门,启动汽车先走了。 李凡从外面回来发现几位老师好像都吃完了,正在那里喝茶,老朱还用牙签慢慢的剔牙。他并没有直接回到桌子上,而是走到厨房里去和大师傅打商量了。 “那个,我们可能要聊天的时间长一点,我多给你二百块,你要是困了,就先走,把如何锁门告诉我,我走的时候帮你锁门。”李凡抱歉的微笑着。 “没啥的,我可不敢要你的钱,余所跟我说了,说你可是个能人,能够结交你是我的福气,你看,自从认识了你,我这生意就是变来变去也是越来越好,谁能想到我在这偏僻的地方还有好生意?我信你,你们只管在那边说话,茶水我都烧好了……我其实今晚就住在店里的,今天轮着我值班,我们家里几个人是轮流在这里值班的,这里太偏了,到了晚上都看不到人,说是放心吧,万一来俩混混弄一下,咱也不好意思找余所来费心,可要不防吧,这心里还就是放不下去,干脆,我们家这几个就轮流在这里值班,你看,那边的仓库就有张床,正好。” 还别说,做小买卖的十个里有九个是这样的心态,宁可自己苦点,不愿意去麻烦别人,宁可自己提防,也不愿意家里少了一根柴火。倒不是少了家里就没法活了,而是少了后心里就觉得别扭,就后悔自己没有提前预防,大师傅家就这样。 李凡笑笑,还是拿出钱来给了大师傅,“钱你拿着,拿着我给的钱,你今年还能发,你不拿,那不是把财神往外推啊?回头余所就要骂你傻了!呵呵呵……” 大师傅愣愣的傻想着,看着李凡扔下了几百块钱走了出去,他想不明白了。 “你们先慢慢的喝茶,我把这里收拾一下,今晚我可要汇报的时间长一点。”李凡说着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碗碟,张婕也连忙起身收拾,还算是有眼力见,而大师傅在愣神以后也跑出来了,“我来我来,这是我们的职责啊,你们坐你们坐。” 忙活了一会,桌子干净了,还铺上了新的桌布,李凡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水,此时,马嵬曾和朱家清都用木光盯着李凡,都在等着李凡说话呢。3sk. “我们,我们可能掉进了某个深坑里了,现在,有几件事情我得跟几位老师提前说清楚。”说话间,李凡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录音键,“咱们的这次谈话要有个记录,免得将来出现啥幺蛾子咱们说不清,这事关重大文物考古的结果。” 接着,李凡就把今天看到的事情,把自己的初步分析说了一遍。 “我没有证据证明是谁在给我们挖坑,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的发掘已经不能按照原来的构想去干了,我原来的构想是利用下面的黄肠题凑做支护,然后在黄肠题凑上面搭建拱梁,形成一个地下空间,然后再用科学方法逐步的除去棺椁上的浮土,最后按照考古的分格法一寸寸的发掘。可是现在肯定不行了,那些黄肠题凑都已经不同程度的氧化腐朽了,就算我现在向外抽出空气,恐怕能救回来的也不超过50%,这根本就无法支撑起拱梁,必须重新设计了。” 第一卷_深坑(4) 听了李凡这个话,马嵬曾张大了嘴巴,似乎脑袋已经瞬间宕机了。而张婕直接拍案而起,“这也太不像话了,一个考古界的权威,怎么能犯如此低级错误?” 朱家清此时,也是拧眉认真的思考着,李凡说的这个事情他事先也有想,可是没有李凡想的如此严重,可对李凡的为人,朱家清心里还是清楚的,这孩子一贯不喜欢哗众取宠和干耸人听闻的事情,他说出来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已成事实。 “你说的情况能够证实吗?比如说……可以用直观的视频或者是数据说话。” 朱家清还是一个地道的老夫子,想问题还是要“假定推理,认真求证”。 “抽出来的那些木头我原来是顺放在巷道里的,我听说是今天为了你和古老进出方便才拿出来的,当时拿下来的时候我是亲手摸过的,可我今天傍晚去的时候,那些木料已经基本上都腐朽了,而里面还没拆下来的柏木,我去摸了一下,也达不到原来的强度了。眼下这个季节和温度……您是知道的,太快了。” “就打开了一个下午,应该不会有你说的有那么严重?我不大相信巷道里的空气在那样逼仄的环境里就能交换的那么快。”马嵬曾说出了一个他完全不熟悉的问题,“我认为,空气里的氧气含量想要恢复到正常状态是需要一定时间吗的,我不相信一个下午就能使里面的氧气含量达到外面的正常程度。” “马老师,我不得不告诉你,这个世界上物质交换速度最快的就是气体,尤其是氧气,具体我就不跟你解释了,我只告诉你一个例子,当今世界上最厉害的‘亚核武器’云爆弹,有人吹嘘说,爆炸范围之内所有生物都会因为燃料炸药烧蚀一尽,所有的生物都会窒息而死。其实,这个说法是错误的,爆炸产生的氧气空白时间在2000平米的范围只有4分钟,真正造成杀伤的是近4000度的高温和比tnt炸药高出三倍的冲击波。4分钟后,周围的空气就会迅速的把爆炸上空的空白点填满。咱们那个巷道,从打开到我到达关闭,有多少个4分钟?” “这……你怎么懂得这个的?”马嵬曾没来由的问了李凡一个体外的问题。 “我是军人的子弟,从小就看这些书的。”李凡笑笑继续说道,“在当下的一些文艺演出的时候,时不时的就有白雾喷出,那是怎么形成的呢?就是释放的干冰,而干冰就是二氧化碳,在高压下形成液态或者固态,当压力降低的时候就会形成气体,由于二氧化碳气体此时的温度极低,使空气中的水分子立即凝固成细微的水珠,形成了一种雾状,而这个雾状也会很快消失在剧场里。我们知道,二氧化碳是不能呼吸的,可剧场里为什么不在乎的广泛使用呢?就是因为在通气良好的情况下,那一点点的二氧化碳马上就被空气给稀释了。我们在万人乃至十几万的体育场里观看比赛,那么人的呼吸,氧气哪里来的?空气的调解能力有多大?这样说你明白了吗?获得氧气后的微生物发展的速度有多快?朱老应该知道吧?许多古墓里的尸体,挖开的时候还能看到轮廓,可是用不了十分钟就是一捧黄土了,早年的考古遇到这样的事情可是不少啊!这就是微生物加氧化。” 听到这里,朱家清仰起头来,那个样子就好像是在“仰天长叹”。他明白了,今天被那个古尚忠给忽悠了,更直接的是被他给坑了。马嵬曾此时也用双手揉搓着脸颊,说白了,这就是典型的“遮脸”啊。只有张婕在那里傻愣愣的看着大家。 “对这个大墓里能出多少东西,某些人根本就不关心,他们最关心的是如何把陕西那边的难题解决,我稍微去查了查,那边每多耽搁一个月,带给承包方的损失是亿计算的,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特别着急和有善意的原因。就是在那边,他们也希望我们出错,希望那个发掘不了了之,哪怕是有人追究,黑锅是谁来背?还有这边的挖掘也是一样,出了成绩他们可以搭车,出了问题呢?” “我们干脆也一走了之,不去搭理那边好了!这样给我们下套,太不地道了!”张婕愤愤的说道,“我是真没有想到,一个纯粹的科研项目,怎么搞出这么多的弯弯绕绕?有人说现在的社会风气把科研和教育都污染了,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还的确是有那么点意思!我们要不要向上级反应,揭发他们的这种卑鄙行为?”3sk. “小张啊,你这个话说的就不对了,你看看李凡,如果他也像你这样想,根本不会叫我们到这里来……宵夜。首先,我们对民族历史上的东西是有责任保护和发掘的,我们不能学他们那样,在金钱面前折腰。第二,你想去揭发,请问你手上有证据能证明是谁在布局?查案子,搞举报不是我们的专长,也没时间去陪他们这样玩,玩的时间越长,我们就越是吃亏,到时候,不该背的黑锅也要背了。”朱家清对张婕的脑子是已经不报希望了,现在他只能听自己的弟子李凡的意见了,“李凡啊,你说说看,我们该如何解套?我们不能放任一些人影响我们的考古工作,同时也不能去给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背黑锅!我知道你脑子好使,有啥话就说出来,我一定在上面配合你,只要能够把眼下这个项目全部搞完,其他的我认了!” 朱家清这就算是表态了,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保护文物,要正常的考古。 “是啊,小李啊,我们都是正派的做学问的,我们不能跟他们同流合污,更不可能让一些人为了几个臭钱就出卖良心!”马嵬曾也马上表态。 这个态不表不行,李凡的手机在那里录音呢,这个时候除了张婕傻乎乎的冒了那么一句上不得台面的话以外,朱老和马嵬曾还都是说的很正面。 “这件事我分开来说,朱老听后琢磨下,怎么去支应那个古尚忠,有些话只要点到为止就行,他不傻的。”李凡先铺垫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我已经让谢工去设计地下工程了,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改变,而是要重新设计了,大体上是在那些黄肠题凑的位置上逐步的安装矿井里用的液压支护,然后在支护上面搭建一个拱形梁,当这些做好了以后,就可以戴着氧气面罩进去像土耗子那样的慢慢的把古墓扒开了,希望还能有些东西留给我们。只是,这样的工程需要时间,我们的考古工作可能要延长一到二个月,这就需要朱老到上面去说明了。” “现在搬迁一个老建筑也不过几天时间,咱们可是有最厉害的基建队伍的!请专业施工队来,应该是很快的吧?”张婕又冒傻气了,说出来的话都不过脑子。 “专业施工队?呵呵,你忘记了,想出用这样的手法挖掘古墓的,我们是第一个,除了我们,哪里还有专业施工队?这在古墓边上修建地下空穴,谁还能比小李更专业呢?”马嵬曾苦笑着拦住了张婕的话头,“你少说话,多听就好。” “那个氧气面罩供氧的时间太短了,如果那样施工,我猜恐怕一两个月的时间都不够吧。”朱老思索了一下说道,“要是有更大一点的供氧装置就好了。” “这个我也想了,我们可以先行在巷道里设置一个通风管,在这些管子上设置几个气体管道的接头,这样,进去施工的人可以把面罩上的气管直接插到这些接口上,这种特殊的供气方式早就广泛的在一些矿山上使用了,当然,进出的人还是要带上氧气瓶,只是在里面进行切换,出来的时候,还是要用氧气瓶供养,否则,五百多米的距离还是有些麻烦的。”李凡进一步的做了说明。 “切换使用插头的时候难道不会泄露氧气吗?万一泄露了,那咱们不是白弄了?这个事情要谨慎啊!”马嵬曾想到了这个漏洞。 “不会,现代的空气接换插头都很高级的,基本上杜绝了泄露的问题,如果那么容易泄露,在那些实用特殊气体焊接的地方怎么办?”李凡笑着答道,“另外,咱们的那台抽气机仍然不能停,必要的时候还要向里面释放一氧化碳。” “嗯,小李考虑的很细致,那么陕西那边怎么办?如果那边也发现了重要的墓葬,你是不是要两边跑啊?”朱家清不无忧虑的看着李凡。 “从目前的情况看来,那边进行的巷道工程没有眼下这个这么大,起到的作用也就是一个‘侦查’的作用,所以,我在那里设计的巷道比这边的小多了,最多也就是像地道战里的地道。”说道这里,李凡咧嘴笑了。 “你对那个墓穴有没有什么想法?”朱家清想了想还是严肃的问道。 “根据我目前掌握的情况看,那里可能不是秦国的大墓,秦国大墓已经被发现,就是在那个地方以北50多里的地方,在那个地方先后已经发现了四十多个秦国墓葬,而现在这个地方,不大可能还是秦国墓葬了,就算是,恐怕也是秦国里的恶葬。我其实担心那里会出现的是与秦国来回厮杀的西戎人的墓葬,如果规模不大,那无需我们担心,如果规模很大,其实我们也不需要担心,在那里,可是有长期考古的队伍在的,他们为了发掘秦国墓,在那里已经工作了几十年了,到时候咱们把项目交上去不就完事了吗?”李凡说着泰开了双手。 “唉!看来你是早就想明白了,是我当时冲动了,或者是被那个铁建公司的赞助给迷惑了双眼啊!”朱家清叹口气又说道,“我早就该想到的,在那个地方可是有最牛的考古队伍,他们为什么不去找那些人,偏偏要来找我们?这里面的套路太阴险了!就凭这件事,我跟古尚忠的交情从今天起结束了!” “这,这里又有什么阴险啊?不就是去挖个巷道嘛!”张婕继续冒傻气。 “这个话老师不好说,我来跟大家解释一下吧。”李凡想了想后关掉了手机的录音键,“铁建公司是外行,他们的心思就是尽快的解决他们的难处。可是有些人是知道的,他们拿了铁建公司的好处,就要替人家去想,在他们看来,不管下面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找人出来顶包,只要有人顶包,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了,铁建那边的问题都能解决。这就是他们舍本求末的根本原因。” “为什么是不管成功与否铁建的问题都能解决呢?”马嵬曾见李凡关掉了录音也就不再顾忌什么,直接问了出来,“失败了,有可能是我们顶包,可要是发掘成功,找到了一个有价值的大墓,那我们就不是顶包而是有功了。” “嘿嘿,马老师就是单纯啊,你有没有听古老是怎么说的?我们过去的是考古队还是施工队啊?”李凡戏谑的看着马嵬曾,“如果成功了,找到了有价值的大墓,铁建公司就会彻底的解脱,还能获得各种补贴和减免,而真正进入的考古队你认为能是我们施工队?不被他们栽赃说我们预先拿了什么就算是不错了!” “啊?他们怎么能这样?这也是太阴险!太阴险了!”张婕就差直接骂娘了。 “唉!小李并没有把话说透,这还不是最阴险的。”朱家清幽幽的说道,“巷道挖通的时候,就是小李带着这个工程队失败的时候,能不能拿到钱还在两说,最后很有可能还是替一些人打了掩护顶了包啊!唉!是我大意了,大意了啊!” 李凡也是无奈的点点头,“所以啊,我想让学校保卫组的佟处长带几个人过来,他在军队上可是有不少老关系,必要的时候,咱们找部队过去在那附近拉练,虽然不能直接的干预,也是可以起到威慑的作用,这是第一,第二,您得回去想法子把这个情况通过一些特定的关系,让当地那个绝对专业的考古队接手,不管怎么样,咱们不能让这些表面上是专家,实际上与那些盗墓贼干的是一样的事情!” “你们,你们这是打什么哑谜啊,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张婕说。 “你啊,比我还单纯啊!”马嵬曾摇摇头说道,“挖到东西,他们有的是办法让那个巷道出问题,而里面的东西早就被他们给倒腾出去了,对外就说巷道不合格,那里的发掘失败了,他们可以随意的找点里面的东西告诉上面是个普通的古墓,没啥价值,然后……铁建施工,他们两头拿好处,唉,真是有可能啊!” 马嵬曾的话让在场的人全都不说话了,李凡和朱家清本来就是打哑谜不说破,可马嵬曾两口子把话全挑明了,接下来怎么办?难道看到这些道貌岸然的人搞歪门邪道?随即,大家的目光又看向了李凡,似乎只有李凡能解决这样的问题。 第六十七章 深入(1) 在李凡看来,无论做什么,选人的第一标准就是“德”,无德之人再怎么有本事,他也不会去用。他认为,在这个社会上,无德之人越是有才对企业和家庭的危害就越大,甚至对社会的危害也很大,有时会大到人类都承受不了。当代,西方国家鼓吹和倡导的所谓“创新”理念,实际上就是西方现代版的“唯才是举”,可以说,在当今的许多“创新”中,还真是泥沙俱下,鱼目混珠。本身西方社会的混乱和撕裂,都是在这种“唯才是举”和“创新”的背景下形成的一种畸形的社会形态,他们原来鼓吹的什么“自由和**”“公平竞争”“自由经济”“反垄断”等等都已经不复存在,比如,当今美国就可以在“国家安全”旗号下干出任何人神共愤的事情来,他们说谎和耍无赖已经从“文质彬彬”和“遮遮掩掩”变成了面对任何人都可以大言不惭,如此行径根本就谈不上啥“德”了。 说起这德和才的争论,从曹孟德提出来后到今天也有1700多年了。到底是应该注重道德的要求还是注重才能的要求?这本身就是一个事务的两个方面,但是,在实际的运用上,往往侧重一方后就要出问题。历史上,曹操玩唯才是举,最后让自己的江山被手下的司马家给拿走了,可以说,历史给了曹操当头一棒。 到了民国时期,老蒋玩的政治手段其实也是唯才是举,不过他还是怕有些人太过缺德,于是,他其实是修正了“唯才是举”的这个认识,他玩的是“奴才加人才”还要绑定“老乡加学生”的套路。在老蒋统御部下的时候,他只强调对他的忠心,他认为那就是他需要的德了,至于其他,老蒋一概不管。结果就是,其手下绝大部分人****,男盗女娼,欺上瞒下,祸害国家。在这样的氛围中,哪怕就那么几个洁身自好,德操中规中矩的人最后也都被这些人给打压、出卖和牺牲掉,最后的结局自然是众叛亲离,自然是以彻底的失败告终。23sk. 说起来,儒学经典里,也没有关于德的要求,孔丘最早提出的仅仅是“仁义礼”,到了孟轲的时候才延伸出了“仁义礼智”,而最后形成“仁义礼智信”这个提法的是西汉的董仲舒,而且,董仲舒还把这个定义为“儒家五常”。 在古代,华夏民族有搞科研的道家提出了“金木水火土”的五行观念,有搞社会活动的提出了“安、康、幸、乐、寿”的五福观念,再加上教育思想体系里的“仁义礼智信”,这就是一个国人历史传承中的价值核心。 可惜,在这个体系里,却是没有一个完整的对德的要求,历史上把这个事情给遗忘了吗?不然,在最早的华夏人的秉性里,德操是一个最基本的本质,是一种根本无需强调的基本属性,而且,在儒家的思想体系里,把这个德划归在“贤”的范畴之内,并没有单独拿出来特别的强调,可以说,这是孔孟儒家体系里的一个**ug,恰恰是这个漏洞,形成了后来的腐儒、烂儒和酸儒。 随着历史的发展,普通人这个最基本的属性也在变,等变到了战国的时候,可就不是孔**说的“礼崩乐坏”了,而是到了道德沦丧的地步,偏偏,这个“德”的概念在诸子百家的各种学说中还就被忽略了。等到了东汉末年,曹操为了招揽人才,打破原来的士子选拔制度和界限,特别提出了“唯才是举”的概念。这个概念原本的含义是“你只要有才学,我不管你的出身多么的低贱和卑微,我都用你。”可到了后来却演变成了“不管你这人的人品如何,只要你有本事,我就用你。”这就出现了大问题了。三国那段历史为什么让后人津津乐道呢?三国演义固然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可三国演义本身就是从民间说书人的基础上演绎过来的,甚至还有人说什么“半部三国演义的天下”的故事,根本的原因就是在三国期间彻底的打破和否定了人们习惯的“德”,由于唯才是举的提法,才形成了后世诸多的“寒门学子”,等到了隋唐,你不开科举恐怕也是不行了。 那什么是德呢?翻遍古今字典辞海,还真的是很难找到统一的定义,从最早造字上看,是行得直,看得正,到了秦始皇时期又加上了心要正,再到后来的“善美,正大,光明”,而到了现代,对德的解说更有诸多。其实,德的含义就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诚实守信、遵纪守法,严格按照社会的公共规范去生存。在这里我们是看不到西方人崇拜的丛林法则,也看不到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 李凡对选择自己的伴侣和伙伴的时候,最看重的就是一个“德”字,如果是那种喜欢投机,喜欢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哪怕是再好,他也不会去结交,像古尚忠这样的表面上道貌岸然,骨子里却是唯利是图的人,他是肯定不会去结交的,这也是他刚开始的就敢跟老古硬顶的道理,面对那样的人,你让一步,最后退的可能就是十步,你松一松,那边给你带来的损害怕就是一个大麻烦。现在,事实证明了李凡的这个判断,而古尚忠还能冠冕堂皇的全身而退,这不能不说让李凡感到很是窝火,很是愤懑,可他一个小屁孩,一个具体办事的,能怎么办? 打发完刘荥,李凡就一门心思的与谢伟长一起构思如何在地下挖掘建造一个空穴的事情,没有这个,眼下这个汉墓的挖掘可能就得中止,就得把所有的巷道先封死,等待将来有新的科学技术后再发掘。当今许多重要的陵墓无法发掘,根本的原因就是目前的科技还不具备完整的安全的把地下宝藏挖掘出来的技术。只要动了原来的墓葬,遭到破坏就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只有那些因为工程建设发现的,最后才不得不“抢救性”发掘,这已经是考古界的一个原则。 李久从祥凤那边不见了,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薛万锦那里,顿时,薛万锦就急眼了,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李久的手机上,质问,“为什么离开了不打招呼。” “薛总,我好像不是您的部下吧?再说了,你们过十一都放假,我出来几天怎么了?而且,我们的那个勘探队并没有停工啊,不还是在玩命的干吗?”李凡不冷不热的说道,“你们要的就是一个结果,这个不难,只要勘探定穴之后,我保证在十天之内给你结果,你都等了这么久了,难道再等上十天半个月都不行?” 可以说,李凡是真的不想给这些拿着钱砸人的商人好脸色,对自己来说,不差钱,要不是看在地下文物的份上,他是真有可能直接翻脸走人的。 薛万锦是啥人啊?李凡的口气他能听不明白?他虽然是公司的副总,可这公司实际上就没有老总,个中的原因大家都知道,在这里当家的起身就是薛万锦。李凡那不软不硬的话还真的是让他找不出话来答对,刚才那个指责的确有些颐指气使了,用对待自己手下人的态度对待这个小专家?看来是不行。 “那个小李老师,对不起啊,刚才我说的不对,我收回!我这不是心里着急嘛!我们公司目前可都是在紧张的加班呢,要不,我给你们发节日加班费如何?只要你们能够提前得到结果,我们另行再给你们奖励如何?”薛万锦小心的说道。 “工程队是与你们签订了协议的,按照协议执行就可以了,不过有一点我提醒您,千万别被眼前的利益迷住了双眼,一旦给国家和民族的文化古迹造成了损失,那是无法找补回来的,这里面的轻重您最好想想明白,就您工程上的那点得失,根本无法与这里的古墓相比,至于你个人的收益多少……其实您自己到这周边去淘换点啥东西,没准比你一年的工资收入高多了,这就要看你的运气和德行了,古人说,宝贝是有德者据之,您该不是无德之人吧?只要是由得,早早晚晚就能有宝贝去找您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手上应该有一些物件,就是还吃不准,去找一些大行家看吧,又不那么好意思是不是?得,啥时候我帮您看看……” 这李凡的思路跳跃的很快,到最后,那完全是就是个大忽悠,他很清楚类似薛万锦这样人的心态,手上肯定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搞了那么多工程,小小不严的挖掘能碰不上?那才是见鬼了呢。可薛万锦未必就敢轻易的去拿给古尚忠这样的大行家掌眼,道理也很简单啊,万一给看中了,咋办? 薛万锦还真是被李凡给忽悠了,立马就打蛇随棍上,“你能看?好啊,那等你回来了,你到我公司里来,我一定给你看点东西,就一条,得替我保密!” “放心,古玩行里的规矩,替玩家保密是第一守则。”李凡随即就答应了,然后又说道,“关于你那边的那个墓穴,最好的结局就是:是一个重量级的古墓,但是由于时间久远,规模不算大,这样的墓穴,最好是交给当地的文物部门来最后鉴定,您哪,最好利用十一的假期,找找他们,他们可是国内一流的考古专家,您干嘛要舍近求远呢?如果真像我说的那样,发现了重要的古墓,最后当地要找茬可是容易的很啊,这可不是能用钱就轻易摆平的,关键还是技术,你明白?” 说完,李凡就把电话挂上了,他压根不会在乎薛万锦怎么去想,至于他说的话薛万锦能不能明白,他也不在乎,不过他相信在商场里打拼多年的人都不傻。 薛万锦的确是不傻,仅仅一句“舍近求远”就把薛万锦给彻底的点醒了。 刚开始发现有墓葬的时候,薛万锦不是没有去找当地的文物部门,可是被对方以“工作太忙,人手不够”为由给婉言拒绝了,实话说,这个话后面是有潜台词的,谁不工作忙啊?忙就可以放任国家的地下墓葬不管吗?那根本不可能,关键是薛万锦没有找对人,他应该去找管着这些搞文物考古的人才行。可这个时候,偏偏就有人给他出了点子,让他去找古尚忠,说那边才是最高殿堂里的大人物。于是,薛万锦去了,于是,薛万锦拿出了诚意,于是,古尚忠帮他策划了一切。 可是事到如今,薛万锦的思维里对这地下的墓葬概念的模糊的,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他就认为尽早发掘,尽早结束这一切,把这里的事情弄完,后面还有好几个重点路段要去竞标呢,如果陷在这里,他的公司如何除去跟其他的企业竞争?如何完成年度计划?如何对那些刁蛮的股东交代?他能不着急吗? 人往往是在着急的时候就犯错,今天,被李凡点破了,薛万锦没来由的脊背发凉,到现在,他请过来的只是个打巷道的工程队,真正的考古队并没有光临,而古尚忠答应的考古队到现在也没有落实,这,这不是一个天大的陷阱吗?李凡给他指点了方向,薛万锦这个十一长假怕是不得安生了,毕竟是长期泡在商场和圈子里,他马上就开始安排下一步的公关方向了,而心里已经开始琢磨如何算计算计那个拿了他的钱却没有给实话的古尚忠了,更可气的是,还被古尚忠忽悠的向y大学考古队捐赠了一千万,这心里肯定是不平衡的。 他就没有想想,如果不是有这一千万,李凡是那么好给他点破的吗?正是有了这一千万的捐助,李凡才决定帮薛万锦一把,至少不能让薛万锦出了钱还落了埋怨,出了力还要背黑锅嘛,这也是李凡心中的那一丝善念在作祟。 “你这个设计太简单了,也没有考虑施工人员在里面的方便,不能指望大家背着氧气瓶在里面干活,必须在巷道里单独的走供气管道,然后在里面分别设置两个供气加压站,我记得你们在煤矿巷道设计里就有这样的先例,你不妨借鉴一下。”看了谢伟长的初步设计,李凡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那个,那可是要很大的投资的,而且,煤矿巷道里的供气管道不在乎泄漏,咱们这个巷道可是最怕泄漏啊,我这一时半会哪里搞得来?”谢伟长张大眼睛,“还有啊,咱们这设计搞出来了,施工咋办?我们的人现在都在祥凤,那边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弄完,到时候两边牵扯着,咋弄啊!我们毕竟是施工队,可不是考古队,许多施工的禁忌还没有搞清楚,一旦在施工中出了差错,麻烦就大了!” “没有那么严重,你别着急。”李凡笑笑后说道,“管道密封不是啥难题,在里面接头处多安放几个氧探测器就行了,探测器与加压站里的阀门联动,只要探测到了泄露就立即关闸……哦,好像不行,关闸了人怎么办?啊,头疼啊!” 第一卷_深坑(5) “其实,小李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我明天就回学校去,这样的事情可是不能轻易就在这里打电话的。另外,小李啊,你把今天对这里大墓的挖掘计划重新的写的个东西,我也一并带回去,我希望最好找权威的机构认证一下。”朱家清此时的心情可以说是苦涩的很,他目前能够想到的也就是这些了。 “光有学校那边的还不行,我等一会要去找开发区的王向前,毕竟这个古迹是在这里,他们是有责任也有权力干预的,地方上出手的效果比我们要好很多的。就是去了后要被他们给批评了,后面还会撤出什么样的皮,我心里也没有底啊!你们先回去休息,我留下来还要办点事,今晚我可能就不回宾馆了。”李凡说道。 李凡其实也是很无奈的,他知道,王向前这里好说,可事情一旦捅上去了,那就不是王向前能做主的了。在现今的社会里,各种烂人和烂事多了去了。有个例子,一个喝醉的醉汉,骑着电单车撞了路灯杆子,结果嗝屁了,这醉汉的家属实在逮不着人咬了,最后把路灯公司给告上了法庭,让人家赔钱。案子肯定是没道理的,可为什么在现今的社会里频频出这样的幺蛾子呢?那些当事人就那么知道钻空子吗?其实不然,而是一大群无所事事的野鸡律师,他们唯恐天下不乱,没有案子怎么办?他们要自己给自己“创造”案子去收揽,满世界的四处找茬,逮着谁谁就要倒霉。以津孟这里的情况,当地人要想扯皮,那还真是能扯出个一二三来的,谁能保证这里就没有那种“拆白党”一样的烂人?难道说那个银行的副总就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吗?对此,李凡不得不提前预防,做好各种准备。???.23sk. 从小店里出来,时间都过了十点半了,可是李凡还是毫无顾忌的给王向前打了个电话,说是有事要与他商量商量。这么晚还要去找人家,李凡自己都不好意思,可是不找不行啊,有些事情王向前出面可是比考古队出面好的多。 话说,王向前接到了李凡的电话,一口就答应了李凡的请求,尤其是李凡要会面的地点选在了余所的办公室,当然,这还要王向前给老余打电话,让老余也从家里开车过去。对于李凡这点小要求,王向前是没话说的。 别看这些小花样,那可是对将来的许多调查都是做铺垫的。李凡之所以要这样做,就是给王向前和余所长将来问责的时候有答对,有理由,否则,万一将来有人挑刺,这个事情还真就不好说清楚,不去派出所的办公室,去哪里都不合适,只有余所长的办公室,啥时候亮灯都不会叫人意外,因为,那里工作性质决定了经常是晚上亮灯的。事情还真的就是凑巧了,老余,今晚还就在办公室里“加班”。 自打y大学考古队来到开发区考古后,周围就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老余对这些人立即进行了监控和跟踪,很快,就掌握了这些人是一些外地来的,他们住在最便宜的旅社里,也不找工作,就是每天在开发区的一些山头游荡。老余为了不打草惊蛇,还特意叫了一个当地的老农去问这些人,谁能想到,这些人还用“我们的考古队的,查看周围的古墓情况”这样的话来搪塞,这简直是不打自招了,可在他们没有实施盗墓的行动之前,老余也只能是加强监控,这就造成了他最近经常要在办公室里“值班”,经常要把联防队员叫到一起布置工作。 张婕开车带着朱家清和马嵬曾回宾馆了,而李凡却是独自留下来,反正这小店里派出所也不算远,溜达几步也就到了,他没有想到,老余还在门口等他呢。 “小李老师,我听小郭说了,你是不是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了?”老余笑呵呵的拍拍李凡的胳膊,想拍肩膀,不是够不着,是别扭,“我们这里,至少来了三拨有盗墓嫌疑的团伙,我们派出所几乎是全员上岗了,可我听小郭说的情况很特殊啊,难道说你们考古队里也有他们的内线?这好像不太可能吧?” 李凡也不在路上说,只是笑嘻嘻的跟着老余来到他的办公室里。 “我这还有点花生米和兰花豆,还有几包……咱们边喝边等王县长如何?” “别,我刚吃完,喝茶吧,我来泡茶,把你这里的信阳毛尖拿出来,我知道你喜欢和毛尖,这样的茶冲泡也简单。”李凡摆摆手,他今天不想喝酒。 没过一会,王向前就自己开车过来了,这么半夜的,他都不好意思还去叫司机来送自己,好在,有了那个黑碗的出租,他也有钱按揭了一台私家车了。 “时间太晚了,我也不想影响二位叔叔的休息,我把事情简单的说一下,你们帮我拿个主意,有些事情我们在本地是搞不定的,必须得你们出面。”李凡干脆连过门都不要了,直接就把自己今天碰到的事情说了一遍,“现在,考古的时间肯定要延长了,对古墓里的文物有多大损害目前无法评估,可这个事情是瞒不住的,万一你们这里的文化部门想要扯皮,也是很麻烦的。” 王向前和老余是什么人啊?平日里遇到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一些人无理都要搅三分,这多少还沾点边,要说没有人挑刺?不大可能。不过,他们也都是处理这种事情的高手,两人一边喝茶一边思索着,然后对望一眼,似乎都有了主意。 “好啦,这个事情你就算是向开发区汇报了,老余正好做个鉴证,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去摆平。”王向前说完喝了一口提前给他泡好的信阳毛尖,“有个事情我得请你帮个忙,我在市里有个藏友,他手上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前我还以为他的古玩鉴定水平不低,可是,最近我发现啊,他那个水平也就是比我强点有限,自打我那个黑碗弄出名堂后,他就缠上我了,让我去给他的那些东西掌眼,可我这水平哪成啊?要不,这两天你陪我去看看?哦,这个藏友是市文化局的,说得上话的,你们干的这个项目他们也有监管的,只不过他们是清水衙门,不好意思过来跟你们打招呼就是了,根据一些相关规定,除了国家级的文物以外,其他的出土文物最后都还是要落在本地的,本市也是有一个小小博物馆的,文化部门也搜集了一些本地出土的东西,你不妨都给他们看看。” 这个话一说,李凡就大概明白了王向前的意思,此时,许多事情后面的走向也的确充满了不确定性,既然有机会结个善缘,又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他点点头。 话说,这市里的博物馆也是在全国兴起收藏热后,根据一些计划而修建起来的。按理说,这津孟地区是个古迹甚多的地区,也是属于华夏最早的繁衍区域,这里出土的文物必然是一个相当的数量级。可是,历史偏偏就跟这里开了个玩笑,当地博物馆建立后,能够收集到的文物非常有限,就是偶尔有,要么是青铜重器,按照规定不是集中到省里就是更高一层,要么都是一些陶瓷碎片,就连在其他地区比较多的漆器等都很少有,更别提什么古玉、金银细软了。为什么会这样呢?这似乎没有道理啊,下面,啰嗦几句,大致的说说这里的特殊故事。 从夏、商、周三代以及后来的西汉、东汉、魏、晋、南**、隋、唐等几十个朝代,政治经济活动的核心地区都在黄河这一带。细心的人会发现,这里面居然没有咱们的“嬴政”大官人哦,秦朝的起源是从西北起家,定都在咸阳,似乎跟黄河没啥关系,所以,在古代的典籍里,说秦朝正面的几乎没有,秦始皇在历史上被骂了差不多二千多年,直到新文化运动后,一些学者才重新开始评估。 黄河这个母亲河,不仅是朝代更替发生在这里,反映华夏民族智慧的诸多古代经典著作也是产生于这一地区。还有标志古代文明的科学技术、发明创造、城市建设、文学艺术等等,也都同样产生在这里。不过,历朝历代更迭的战争,朝代轮替的争夺,也是发生在这一带,古语云,逐鹿中原。 最早提出母亲河这个概念的已经不可考,但是,这个概念的出现应该是华夏民族的理念写照,在世界民族之林里,重视历史,牢记历史最突出的就是华夏民族,早在夏朝的末期就已经有了专门记录历史的官员“太史令”,文字记载,西周时期,记录历史的官员已经是名列大夫的行列,到了秦朝,专门设置了“太史令”的官职。正是这些记录下来的历史,使华夏民族认为黄河是民族的母亲河。 这个母亲河的概念后来也传播到了西方,他们也各自给自己找了母亲河,天知道那些母亲河到底有多少历史?有多少内涵?他们没有一个民族的历史是一脉相承的,没有对祖先的祭祀,有的就是走到哪儿挖到哪儿的“考古”。 关于母亲河这个概念,现如今又多出来一个长江,这个说法既对也牵强,说对,那是指长江在后世里的规模和贡献,黄河根本无法比拟,从这个角度说长江是母亲河是没有问题的。尤其是那部著名的电视纪录片《话说长江》公映以后,这种观点基本上已经被国人接受。可要是从历史的沉淀和时间来说,华夏族的母亲河只有黄河而没有长江的。这是因为,在远古时期,长江一带的地势、土壤、气候等等并不利于古人类生存,在长江流域一带虽然也有古代遗址,也有人类活动,但是,那根本无法与黄河流域的人类相比,甚至是被列为南蛮之地。 以黄河流域为主体的华夏族当时也面临着围绕在四周的其他民族的,当时的称呼是:蛮、狄、夷、戎,具体的就是:南蛮,北狄,东夷和西戎。当年姬昌要折腾商纣的时候,在长江流域一带的土人,被中原称呼为南蛮的部落首领“鬻熊”率领整个部落与姬昌和姬发率领的周国遥相呼应,事成之后,由于是南蛮,只被周天子封为“子爵”。这是春秋五霸、战国七雄里,唯一一个当时的蛮族国家。 根据历史传说,鬻熊的祖先是火神祝融,姓什么呢?嘿嘿,就是姓那个《芈月传》里的“芈”,但是,其后人少用姓多用氏,全称是“芈姓熊氏”,为啥是熊氏?楚国先人起源于丹江口附近的大山里,就是到了今天,神农架里还是有不少“熊”呢,这也许是一种原始的崇拜图腾吧。 在春秋战国时期的各路诸侯里,只有楚国的封爵是最低的,当楚国强大以后,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待遇,干脆自己封王,这个人就是楚国的第二十代国君熊通,史学家把熊通称王定为春秋元年,这其实是有意思的。熊通的称王完全不顾及周天子了,要与周天子平起平坐了,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春秋时代开始,有一个成语叫“城下之盟”,说的就是熊通邀约了江汉诸侯至沈鹿会盟,这个沈鹿就是当下的钟祥,来的有巴、庸、濮、邓、绞、罗、轸、申、贰、郧、江等国君,只有黄,随二国国君未到。不管到的还是没有到的,在后来,全部被楚国吃掉,也就是在这次的会盟上,楚武王熊通逼着其他国君签下了盟约,史称城下之盟。 当时的楚国就有自己的语言,被称为楚语或“雅音”,这也是三楚之地,虽然方言多如牛毛,可大体都是一类的。现在有人说什么秦国的语言是古音等等,纯属臆测和胡扯,人家楚武王折腾的时候,秦国还在大西北苦苦挣扎呢,到底是谁用了谁的语言,已经不可考了。也就是在这个时期,楚国出了大量的文化人、音乐人和舞蹈人,《楚辞》不必说了,高山流水的故事也发生在楚国,华夏人对凤凰的崇拜也是从楚国开始的,到了战国时期,楚国的疆域是最大的,就是推翻秦朝的刘邦、项羽也是楚国人,“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何等的霸气豪言。 扯了这么多,为啥啊,我们上面说的这一片地方其实是与黄河中游的地区接壤和联系紧密的,这个联系紧密同时也有另一个说法,那就是四战之地,在三国期间,各地军阀就像上厕所一样的在这里来回折腾,你方到罢我登场,诸多小军阀在谋取军事上的胜利时必然需要军饷,于是,盗墓成风,拥有明显方位的汉墓基本上在那个年代就被盗掘。等到五代时期的梁国人温韬,这个混蛋堪称历史上最大的盗墓贼,唐朝十八座皇陵被他挖了十七个,只有武则天的乾陵免于劫难。还有一个著名的盗墓者就是唐末的黄巢,黄巢的军队可谓是转战了全国,走到哪里就挖到那里,在中原,他干脆在“响晴白日”下用万人挖掘,这里还能剩什么? 第一卷_深坑(6) 正是因为这里古墓从古至今都被多次盗掘,据统计,有的墓葬被先后盗掘20余次,有的墓穴里连个木碴子都不剩了,有的更直接成为一些野兽的巢穴。在这样的背景下,津孟这里能够出土的文物是真的不多,有,也是宋元以后的古瓷之类的东西,真正的汉代大墓……在豫省有,可拿到的文物不多,引起轰动的没有。 李凡自然是明白这些,可是,在附近这个古代繁华的地方,还是应该有一些遗存的,关键是看机遇了,比如出土的殷商青铜重器,比如在豫省北部出土的众多甲骨文等等,可是,在汉代帝王墓葬不算少的情况下,尤其是东汉以后的帝王陵墓几乎都在豫省,偏偏就是没有出现重大的考古发现,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因为这里在历史发生的战争多,产生的军阀割据多,而古墓早就被历史上的一些人挖掘的干净了,现在能够剩下一些大土堆给后人看就算是不错了。 李凡对王向前说的事情在他自己看起来很严重,可是在王向前看起来却是一件平常事,做工作嘛,哪能不犯错误不存在遗漏?对于考古这个事情,放眼全国能有几个内行?谁能站出来拍着胸脯说考古工作中不出错的?至于有人想要借机发难,王向前更是不在乎了,不能排除县里和市里有这样的人,可即便是闹将起来能得到什么呢?大学是个清水衙门,可却是掌握着诸多学子的未来,谁能保证自己的没有子女、子弟、亲朋等不去上大学的?无非是另一种交换而已,换不到怪不了别人,想去换,哪能现在就去与人家交恶吗? 这样简单的道理,李凡和朱家清怎么就不明白?还在那里小心谨慎的预防和弥补?这就是当局者迷的道理。由于朱家清的疏忽,或者是烂好人的秉性,才让一些人趁虚而入,才让事情变得扑朔迷离。在朱家清看来,连古尚忠这样的人都可以给自己下绊子,那当地人敲自己一杠子不是很平常吗?他忘记自己是代表学校来的,这里的考古工作说破大天去也就是一个工作失误,别人前来找麻烦,能麻烦到哪里去?还不就是表个态,发个文,文过饰非呗。 李凡的误区在于他以为自己手可是拥有巨量的资本和资产,如果当地人要是知道了,他们能不觊觎吗?而李凡此时却是忘记了,资本本身就是把双刃剑,能伤自己还不能伤对手吗?如果对方真要胡乱的敲竹杠,难道就不能用资本反击和下套吗?这就是李凡的盲点和误区,主要还是替墓穴里的文物担心和后悔。 古尚忠从自己那几个弟子那里闻到了特殊的味道,老奸巨猾的他很快做了调整,就在李凡与马嵬曾朱家清他们开小会的时候,那边的古尚忠也把弟子都找到自己的房间,既然东西拿不回来,那么让这几个弟子说说情况好了。 “都是一些碎的陶器片,连一块古玉都没有,所以,我们也没有拍照,其中,有两个竹简,拿出来的时候我们还能看看,不到五分钟,就都化了。”一个学生嗫努的说道,“没花之前我拍了个照片,上面记录的好像是什么工,什么方的。”m.23sk. 古尚忠刚刚听到有竹简毁掉的时候神情是有一些紧张的,万一是重要的墓志之类的竹简,一旦毁了就没有办法找补回来了,后来听说有照片,还听说那人说的几个字,心里顿时了然,那不过是工匠在修墓的时候记载工时的,类似后世的工卡,凭着这个东西要找工头收钱的,这个东西在古代就叫着“筹”。严格来说,学生发现的那个东西应该叫“竹筹”而不是“竹简”,这里面的区别可是大了。 筹的诞生与数学有关,最早就是用来进行计算的工具,后来,在这个基础上发展成了“算盘”,也就是把算筹串起来,固定在一个框架内,这个过程就是从东汉开始的,而后来,筹的进一步发展就成为了可以用作凭证的竹筹,在上面刻录和书写各种数据等,这种方式一直流传到后世,直到解放的时候,还有一些码头、火车站的搬运工在使用,在有些地方管这个也叫“水牌子”。 “嗯,既然那东西已经没了,你们的照片也不要保留了,删除吧!”古尚忠想了想后继续说道,“那就是古人用来计算工程进度或者工价的竹筹,没有什么价值的,看来,我早上进去的地方还是在外椁附近,在汉代墓葬里,陶器一般都是存放在外椁或者附近的耳房里,唉,我今天也是大意了,不该让你们把门打开的,我估计后面的事情会推迟,你们在这里也没啥事情好干了,我也知道你们都在准备论文,干脆,明天大家回去,等待下一步的消息吧,我也跟你们一起回去,这里一时半会不会需要我们的。与其留在这里无所事事,还不如回去做学问。” 可以说,古尚忠这样的人是里外光鲜的,他的那些名堂全都隐藏在这些光鲜的光影下,他对学生说出了自己的“遗憾”,你根本无法追究他“开门”的过失,他毕竟年纪很大,对新兴的科学不如年轻人,这能怨他吗?那他为什么转弯这么快呢?他可以轻松的解释说,“回来查了资料,查了最新科技”。你要问他为什么事先没有去查?他更能“坦荡”的回答你,“世界出现的新兴科技那么多,以我这年纪,我如何知道那些科技要马上学,那些科技可以暂缓?”你要是再进一步纠缠他,他更是可以说“在任何科学发展的过程中,都要交学费,这不算什么,起码在今后的考古工作中我们知道该如何办了,从这个角度说,我那个失误是有价值的,也是一种另类的开拓”,话说到这里了,还能怎么问?如果你要问他“为什么不与y大学考古队商议?”他还会反问你,“既然你们已经有预想,那你们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怕我们偷学还是什么?你们到底是个什么用意?” 李凡正是想透了这里的名堂,这才不提追究古尚忠的话题,如果说古尚忠连这个基本的考古知识都不清楚,打死自己也不相信,可人家就是那样装傻充愣,你有证据证明古尚忠知道这些吗?去查他的论文?呵呵,人家20年不写东西了,只是带学生,让学生去写。如果学生中有没有文论里描述这样问题呢?起码目前不知道,有功夫你去查,查到了,人家仍然可以一推二六五,压根就可以不认账,什么没仔细看啊,助教帮忙审的……我不记得了,忘记了!你能咋办?与其跟那老东西胡乱掰扯,还不如抓紧时间解套是真,这就是李凡目前想的事情。 不能不说古尚忠奸滑似鬼,所有的猫腻都是在有形无形中实现的,他并不刻意的一定要达到什么效果,这也是他这种老学究摸透人世间潜规则的本能,他绝对不会去明目张胆的违法乱纪,也不会过分的去用自己的学术权威来压人,即便是这次他挖了一个深坑让y大学考古队的人往里跳,同样是让对手无法指责,这样的人很难对付,同样,也很滑溜,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就溜了。 现在,他知道y大学考古队对已经从崇拜转化到了怀疑,那他还留下来干什么?给更多的把柄对方抓吗?所以,他安排了学生后,写了一封冠冕堂皇的留言,定时发出,然后就在第二天清晨,自己直接叫车,带着自己的那些学生离开了。之所以要离开的那么早,理由也是充分的,津孟这里没有直达高铁,要想乘坐直达的高铁,他们得到省城去,去省城的路上至少还要走上几个小时呢。 吃早饭的时候,朱家清和马嵬曾同时收到了古尚忠发来的“信息”,在信里,古尚忠首先做了自我批评,承认了那个门开的不是那么合适,当时也是疏忽了,没有细想……云云。接着对y大学考古队给予了高度的肯定,鼓励他们继续努力,并且也从权威角度“认证”了y大学考古队的能力。这绝对是伸出了橄榄枝,是一种和解的表现,看上去也是在为y大学说好话,最后,说出了他们的工作很忙,有些学生要回去赶论文,既然出了状况,这里的发掘工作肯定是要延缓的,那么他们就不在这里继续打搅了,并且承诺,“随时等待你们的好消息,随时响应你们的召唤”,可以说,这封信写的冠冕堂皇,根本就找不出茬来,不是当事人,根本就看不出这封信后面的意思,“你们自己玩吧,我是给你们出了难题,就看你们的本事了,要是没本事,那这个屁股还是得你们自己擦。” 李凡昨晚是坐王向前的车回到县里的,在宾馆,王向前扔下了李凡,然后叮嘱李凡,明后天去市里博物馆看看,对此安排,李凡也只能接受。 宸全公司在刘荥的领导下,在开发区已经全面展开了施工,这个施工一方面是精洗厂房的建设,尤其是那几个重要的污水处理水池,根据李凡的要求,处理过后的污水必须要达到可以灌溉的标准,这几乎就是要中和里面所有的酸碱盐了,要达到这个标准,污水处理建设的投资足足占了整个投资的60%,这几乎就是个天价了。这个标准和投资远远的超过了当地其他企业,可是,李凡坚持这样做。宸全公司的设计方案拿到县市相关机构去审批的时候,连那些审批人员都惊愕是“大手笔”,都认为要是所有的企业都这样干,他们该有多轻松啊。 不能不说的是,在津孟这一带,是处于华北平原的边际,同时又是处于南部多雨地区和中原少雨地区的结合部,这里的缺水状况可是比北边强得多,或者可以说,这里基本上不缺水。这就决定了在缺水地区很难落脚的一切耗水大户前后向这一地区转移,甚至一些污染行业也在向这里转移,给监控环保的部门带来很大的压力。严格意义上说,宸全公司在开发区里建立精洗厂的项目也属于那一类,在开始审批立项的时候,如果不是有王向前这样的内部关系疏通和坚持,如果不是因为在设计方案上就承诺了污水处理的高标准,这个项目几乎很难批下来。 现代工业离不开酸碱盐这些基础的化工原料,精洗厂要想把瓷土精细出来,肯定要使用硫酸这一类的化工品,不仅最后出来许多粗渣,还会形成大量的污水,怎么办?必须要进行大范围的高水平的污水处理,形成内部的水循环,这也是现代高科技的产物,而要达到这个循环,修建大型的水池就是个必然,而且,绝对不是一两个,绝对不是简单的水池,而是要相对的封闭的内部循环。 除了污水处理,还有气体处理项目,总不能弄的精洗厂四周都是醋酸的味道吧?所以,李凡这次搞的精细工序其实是一种封闭式的,现场的所有空气都要经过专用设备收集,然后经过处理后才能排放出去。这说起来好像很难,其实,现代科技解决这些问题都是有成例的,现在,每台汽车上不是都有“三元催化”的装置吗?对于工业来说,这样的装置就更是好安装了,至于说费用成本?李凡压根就不在乎,他信奉羊毛出在羊身上,这边花掉多少,成品那边就得加价多少,只要有了好东西,他不担心市场不接受。毕竟,高品级的瓷土是皇帝岛姑娘。 事实最后也证明了这一点,在最近的实验室精细模型试验的时候,刘荥请来的某工业大学的毕业生在清洗分离后的土渣里居然发现了另几种稀土元素的富集,甚至完全超过了一些矿山采矿出来的原矿,稍加再精选,这里的副产品都是一笔令人咋舌的收益,对此,总公司给了实验室重奖,同时,让刘荥去申请专利,并且严格保密,那个刚刚毕业的,去应聘大公司失败的研究生,在这里的工资顿时就翻了五倍,还被钱博平任命为实验室的主任,授权他可以在实验室里做自己感兴趣的任何实验,设备不够?没问题,开出清单来,去买! 刘荥本来是想找李凡汇报这些工作的,可是李凡现在的确没有时间,他粗略的看了一些工程进度后,点点头就对刘荥说,“严格按照设计来,出现困难,直接找钱博平,我这里目前没时间去管这边,你们的这个公司一年后才能见到效益,所以,你要利用这段时间把企业的文化和制度建立起来,同时,广招贤才,记住,咱们不搞唯才是举,那是最坑害企业的,一定要以德为主,水平不高可以去学,可以三个诸葛亮定个臭皮匠,可要是没有德,只要一次‘缺德’就能坑垮企业!” 不能不说,李凡看问题还真是与别人不一样,他是古代学系的,研究和思考的就是历史上的教训和历史给现代的提示,这一点,他站在制高点上。 第六十七章 深入(1) 在李凡看来,无论做什么,选人的第一标准就是“德”,无德之人再怎么有本事,他也不会去用。他认为,在这个社会上,无德之人越是有才对企业和家庭的危害就越大,甚至对社会的危害也很大,有时会大到人类都承受不了。当代,西方国家鼓吹和倡导的所谓“创新”理念,实际上就是西方现代版的“唯才是举”,可以说,在当今的许多“创新”中,还真是泥沙俱下,鱼目混珠。本身西方社会的混乱和撕裂,都是在这种“唯才是举”和“创新”的背景下形成的一种畸形的社会形态,他们原来鼓吹的什么“自由和**”“公平竞争”“自由经济”“反垄断”等等都已经不复存在,比如,当今美国就可以在“国家安全”旗号下干出任何人神共愤的事情来,他们说谎和耍无赖已经从“文质彬彬”和“遮遮掩掩”变成了面对任何人都可以大言不惭,如此行径根本就谈不上啥“德”了。 说起这德和才的争论,从曹孟德提出来后到今天也有1700多年了。到底是应该注重道德的要求还是注重才能的要求?这本身就是一个事务的两个方面,但是,在实际的运用上,往往侧重一方后就要出问题。历史上,曹操玩唯才是举,最后让自己的江山被手下的司马家给拿走了,可以说,历史给了曹操当头一棒。 到了民国时期,老蒋玩的政治手段其实也是唯才是举,不过他还是怕有些人太过缺德,于是,他其实是修正了“唯才是举”的这个认识,他玩的是“奴才加人才”还要绑定“老乡加学生”的套路。在老蒋统御部下的时候,他只强调对他的忠心,他认为那就是他需要的德了,至于其他,老蒋一概不管。结果就是,其手下绝大部分人****,男盗女娼,欺上瞒下,祸害国家。在这样的氛围中,哪怕就那么几个洁身自好,德操中规中矩的人最后也都被这些人给打压、出卖和牺牲掉,最后的结局自然是众叛亲离,自然是以彻底的失败告终。 说起来,儒学经典里,也没有关于德的要求,孔丘最早提出的仅仅是“仁义礼”,到了孟轲的时候才延伸出了“仁义礼智”,而最后形成“仁义礼智信”这个提法的是西汉的董仲舒,而且,董仲舒还把这个定义为“儒家五常”。 在古代,华夏民族有搞科研的道家提出了“金木水火土”的五行观念,有搞社会活动的提出了“安、康、幸、乐、寿”的五福观念,再加上教育思想体系里的“仁义礼智信”,这就是一个国人历史传承中的价值核心。 可惜,在这个体系里,却是没有一个完整的对德的要求,历史上把这个事情给遗忘了吗?不然,在最早的华夏人的秉性里,德操是一个最基本的本质,是一种根本无需强调的基本属性,而且,在儒家的思想体系里,把这个德划归在“贤”的范畴之内,并没有单独拿出来特别的强调,可以说,这是孔孟儒家体系里的一个**ug,恰恰是这个漏洞,形成了后来的腐儒、烂儒和酸儒。 随着历史的发展,普通人这个最基本的属性也在变,等变到了战国的时候,可就不是孔**说的“礼崩乐坏”了,而是到了道德沦丧的地步,偏偏,这个“德”的概念在诸子百家的各种学说中还就被忽略了。等到了东汉末年,曹操为了招揽人才,打破原来的士子选拔制度和界限,特别提出了“唯才是举”的概念。这个概念原本的含义是“你只要有才学,我不管你的出身多么的低贱和卑微,我都用你。”可到了后来却演变成了“不管你这人的人品如何,只要你有本事,我就用你。”这就出现了大问题了。三国那段历史为什么让后人津津乐道呢?三国演义固然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可三国演义本身就是从民间说书人的基础上演绎过来的,甚至还有人说什么“半部三国演义的天下”的故事,根本的原因就是在三国期间彻底的打破和否定了人们习惯的“德”,由于唯才是举的提法,才形成了后世诸多的“寒门学子”,等到了隋唐,你不开科举恐怕也是不行了。 那什么是德呢?翻遍古今字典辞海,还真的是很难找到统一的定义,从最早造字上看,是行得直,看得正,到了秦始皇时期又加上了心要正,再到后来的“善美,正大,光明”,而到了现代,对德的解说更有诸多。其实,德的含义就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诚实守信、遵纪守法,严格按照社会的公共规范去生存。在这里我们是看不到西方人崇拜的丛林法则,也看不到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 李凡对选择自己的伴侣和伙伴的时候,最看重的就是一个“德”字,如果是那种喜欢投机,喜欢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哪怕是再好,他也不会去结交,像古尚忠这样的表面上道貌岸然,骨子里却是唯利是图的人,他是肯定不会去结交的,这也是他刚开始的就敢跟老古硬顶的道理,面对那样的人,你让一步,最后退的可能就是十步,你松一松,那边给你带来的损害怕就是一个大麻烦。现在,事实证明了李凡的这个判断,而古尚忠还能冠冕堂皇的全身而退,这不能不说让李凡感到很是窝火,很是愤懑,可他一个小屁孩,一个具体办事的,能怎么办? 打发完刘荥,李凡就一门心思的与谢伟长一起构思如何在地下挖掘建造一个空穴的事情,没有这个,眼下这个汉墓的挖掘可能就得中止,就得把所有的巷道先封死,等待将来有新的科学技术后再发掘。当今许多重要的陵墓无法发掘,根本的原因就是目前的科技还不具备完整的安全的把地下宝藏挖掘出来的技术。只要动了原来的墓葬,遭到破坏就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只有那些因为工程建设发现的,最后才不得不“抢救性”发掘,这已经是考古界的一个原则。 李久从祥凤那边不见了,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薛万锦那里,顿时,薛万锦就急眼了,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李久的手机上,质问,“为什么离开了不打招呼。” “薛总,我好像不是您的部下吧?再说了,你们过十一都放假,我出来几天怎么了?而且,我们的那个勘探队并没有停工啊,不还是在玩命的干吗?”李凡不冷不热的说道,“你们要的就是一个结果,这个不难,只要勘探定穴之后,我保证在十天之内给你结果,你都等了这么久了,难道再等上十天半个月都不行?” 可以说,李凡是真的不想给这些拿着钱砸人的商人好脸色,对自己来说,不差钱,要不是看在地下文物的份上,他是真有可能直接翻脸走人的。 薛万锦是啥人啊?李凡的口气他能听不明白?他虽然是公司的副总,可这公司实际上就没有老总,个中的原因大家都知道,在这里当家的起身就是薛万锦。李凡那不软不硬的话还真的是让他找不出话来答对,刚才那个指责的确有些颐指气使了,用对待自己手下人的态度对待这个小专家?看来是不行。 “那个小李老师,对不起啊,刚才我说的不对,我收回!我这不是心里着急嘛!我们公司目前可都是在紧张的加班呢,要不,我给你们发节日加班费如何?只要你们能够提前得到结果,我们另行再给你们奖励如何?”薛万锦小心的说道。 “工程队是与你们签订了协议的,按照协议执行就可以了,不过有一点我提醒您,千万别被眼前的利益迷住了双眼,一旦给国家和民族的文化古迹造成了损失,那是无法找补回来的,这里面的轻重您最好想想明白,就您工程上的那点得失,根本无法与这里的古墓相比,至于你个人的收益多少……其实您自己到这周边去淘换点啥东西,没准比你一年的工资收入高多了,这就要看你的运气和德行了,古人说,宝贝是有德者据之,您该不是无德之人吧?只要是由得,早早晚晚就能有宝贝去找您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手上应该有一些物件,就是还吃不准,去找一些大行家看吧,又不那么好意思是不是?得,啥时候我帮您看看……”m.23sk. 这李凡的思路跳跃的很快,到最后,那完全是就是个大忽悠,他很清楚类似薛万锦这样人的心态,手上肯定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搞了那么多工程,小小不严的挖掘能碰不上?那才是见鬼了呢。可薛万锦未必就敢轻易的去拿给古尚忠这样的大行家掌眼,道理也很简单啊,万一给看中了,咋办? 薛万锦还真是被李凡给忽悠了,立马就打蛇随棍上,“你能看?好啊,那等你回来了,你到我公司里来,我一定给你看点东西,就一条,得替我保密!” “放心,古玩行里的规矩,替玩家保密是第一守则。”李凡随即就答应了,然后又说道,“关于你那边的那个墓穴,最好的结局就是:是一个重量级的古墓,但是由于时间久远,规模不算大,这样的墓穴,最好是交给当地的文物部门来最后鉴定,您哪,最好利用十一的假期,找找他们,他们可是国内一流的考古专家,您干嘛要舍近求远呢?如果真像我说的那样,发现了重要的古墓,最后当地要找茬可是容易的很啊,这可不是能用钱就轻易摆平的,关键还是技术,你明白?” 说完,李凡就把电话挂上了,他压根不会在乎薛万锦怎么去想,至于他说的话薛万锦能不能明白,他也不在乎,不过他相信在商场里打拼多年的人都不傻。 薛万锦的确是不傻,仅仅一句“舍近求远”就把薛万锦给彻底的点醒了。 刚开始发现有墓葬的时候,薛万锦不是没有去找当地的文物部门,可是被对方以“工作太忙,人手不够”为由给婉言拒绝了,实话说,这个话后面是有潜台词的,谁不工作忙啊?忙就可以放任国家的地下墓葬不管吗?那根本不可能,关键是薛万锦没有找对人,他应该去找管着这些搞文物考古的人才行。可这个时候,偏偏就有人给他出了点子,让他去找古尚忠,说那边才是最高殿堂里的大人物。于是,薛万锦去了,于是,薛万锦拿出了诚意,于是,古尚忠帮他策划了一切。 可是事到如今,薛万锦的思维里对这地下的墓葬概念的模糊的,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他就认为尽早发掘,尽早结束这一切,把这里的事情弄完,后面还有好几个重点路段要去竞标呢,如果陷在这里,他的公司如何除去跟其他的企业竞争?如何完成年度计划?如何对那些刁蛮的股东交代?他能不着急吗? 人往往是在着急的时候就犯错,今天,被李凡点破了,薛万锦没来由的脊背发凉,到现在,他请过来的只是个打巷道的工程队,真正的考古队并没有光临,而古尚忠答应的考古队到现在也没有落实,这,这不是一个天大的陷阱吗?李凡给他指点了方向,薛万锦这个十一长假怕是不得安生了,毕竟是长期泡在商场和圈子里,他马上就开始安排下一步的公关方向了,而心里已经开始琢磨如何算计算计那个拿了他的钱却没有给实话的古尚忠了,更可气的是,还被古尚忠忽悠的向y大学考古队捐赠了一千万,这心里肯定是不平衡的。 他就没有想想,如果不是有这一千万,李凡是那么好给他点破的吗?正是有了这一千万的捐助,李凡才决定帮薛万锦一把,至少不能让薛万锦出了钱还落了埋怨,出了力还要背黑锅嘛,这也是李凡心中的那一丝善念在作祟。 “你这个设计太简单了,也没有考虑施工人员在里面的方便,不能指望大家背着氧气瓶在里面干活,必须在巷道里单独的走供气管道,然后在里面分别设置两个供气加压站,我记得你们在煤矿巷道设计里就有这样的先例,你不妨借鉴一下。”看了谢伟长的初步设计,李凡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那个,那可是要很大的投资的,而且,煤矿巷道里的供气管道不在乎泄漏,咱们这个巷道可是最怕泄漏啊,我这一时半会哪里搞得来?”谢伟长张大眼睛,“还有啊,咱们这设计搞出来了,施工咋办?我们的人现在都在祥凤,那边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弄完,到时候两边牵扯着,咋弄啊!我们毕竟是施工队,可不是考古队,许多施工的禁忌还没有搞清楚,一旦在施工中出了差错,麻烦就大了!” “没有那么严重,你别着急。”李凡笑笑后说道,“管道密封不是啥难题,在里面接头处多安放几个氧探测器就行了,探测器与加压站里的阀门联动,只要探测到了泄露就立即关闸……哦,好像不行,关闸了人怎么办?啊,头疼啊!” 第一卷_深入(2) “呵呵,那也不要紧,每个人的腰上挂上一个小小的气罐就行了,可以维持3—5分钟的供气时间,也就是比给打火机加气的气罐圆点,煤矿上也有的,要不然,矿地下出了状况,那些矿工咋办?这都是现成的技术……”说到这里谢伟长笑了起来,“我们在这里设计的东西其实不是啥新鲜玩意,不过是把用途换了地方,把使用的忌讳反过来了,我觉得没啥,你那样的提示我马上就开窍了。” 既然谢伟长开窍了,李凡也没有必要再去“指点”了,在这个专业上,他觉得谢伟长还是比自己强多了,干脆就大撒把,“行,设计的事情你复杂,如果采买的事情你和刘总商量着办,那些安装管道的技术工人你去找,能找来长期的就留下,找不来长期的请个临时的来也行,关键是人要好,不能要偷奸耍滑的!” 谢伟长现在是充分的感觉到,在小老板这里,做人可是要实在和正派,否则,这小老板可是不要的,这一点似乎与爷爷说的那个“神人”是一样的。 谢伟长打小可是没少听自己爷爷说他参加抗战的故事,可惜,爷爷在他读中学的时候就去世了。爷爷说,真正带他走上革命道路和让他坚定跟党走的人就是那个神人,而那个神人最后却是消失了,后来还听说是啥“犯错误”了,直到爷爷去世之前,才有一群老战友相互之间传信,那个神人最后是去搞地下工作了。其实,他爷爷说的那个神人就是李凡的曾祖父李久。只是,李凡并没有向谢伟长袒露自己的家学,要是谢伟长知道眼前这个小老板就是那神人的后裔,估计也会像当年的谢劲一样的对李凡开始崇拜了,当然,谢伟长后来回到柳林镇办起了自己的企业,成为一个专门为考古工作生产装备的厂子时,去找了石大庆,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为此,谢伟长真的跑到了祖父的坟前狠狠的哭了一回。 十一假期到了,李凡不仅没有出去“旅游”,还被王向前给带着去了市里的熟人家里去“做客”,这一做客,足足花了三天的时间。 现如今,但凡沾点文气的人都喜欢“收藏”了,有的没的整了一大堆,那些鉴宝活动的专家们也不是说就瞧不起这地方不来,而是实在忙不过来,想想看,国家有多大?能够有多少人爱好收藏?组织一次鉴宝节目是那么简单的吗?说的更直白一点,人家也不是白干啊,你当地的组织者要是拿不出那个该拿出来的“皮费”,怎么好意思去请人家?这就是许多地方还没搞鉴宝活动的原因之一。 现在李凡来了,先是给文化局的某个人看了,很快从一堆乱七八糟的瓷碗里找出了一个塑料袋,里面稀里哗啦的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瓷片,就见李凡像变戏法一样的从中找出了二十多块,随即,叫人拿来了俩鸡蛋,撞碎鸡蛋,没花多少时间,就拼出了一个汝瓷的天青小碗,随即就写出了意见。把那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这,这还能值钱吗?”王向前也是惊愕李凡的神技,小声的问道。 “把那个‘吗’去掉,虽然比不上全品,可却也是难得了,剩下的那些脆片估计也有好的,我是没多少时间了,你可以去找我们马队长,他可是修复古瓷的大行家,我这点雕虫小技就是跟他学的。”李凡笑嘻嘻的看着那个精美的小碗。 “这个碗如果上拍大概能卖出多少钱呢?”那个干部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 “嗯,这要是全品,小碗的价值大概要在五千万以上,现在是个残品,估计至少也要在五百万以上吧,不过,你们还是要去我们的那个鉴定中心做个断代鉴定,没有那个鉴定,让一些专家来回的白话,估计你们非晕菜不可。” 有了这个开头,那些赝品啦,清末民初的东西啦,完全就不在那人的眼里了,李凡说完后,那个小碗就被他小心的供在家里了。可这事情没有不透风的墙,某某请来一个行家鉴宝,还免费,那还有个好?于是,大包小包的找上门来,弄的那个干部也受不了啦,干脆,自掏腰包,在一个宾馆里包了一间会议室,在那里,李凡就展开了三天的“鉴宝”活动。还别说,林林总总的看了不少,找出来的东西也不少,其中有于右任在陕西当啥子司令时写的一个条幅,据说是从地摊上偶然捡的的,就于右任写的那个字,李凡一眼就看出来了,可见,当年,这样的东西也是到处流传的,李凡又看了看那裱糊的纸背,竟然还是大几十年前的东西。 还有一幅对子,李凡看了后笑了起来,这是那个死在孟良崮的张灵甫写的,对此,他给大家讲了一段这个对子来历的故事。 “这个对子是吉祥话,能够保留下来不容易,可这个对子的来源就有些意思了。”李凡说着喝了一口水,“大家也许看着这个签名有些不解是不是?这里签的是宗灵手书,给人家写对子,还要签名,奇怪不?是很奇怪,这就是个性。 这个张宗灵其实是张灵甫早年的名,字灵甫,他是黄埔军校第四期的,大家想必也能想起某个人吧?1935年,他在西岸把结婚三年的洋学生给枪杀了,他自己说是老婆出轨了,不愿意戴绿帽子,后来也有人说,他的老婆有谍报嫌疑,总之,是一桩说不清的事情。杀了老婆,人家老婆家里不干了,老婆家里也不是好耍的,直接告到了老蒋的老婆宋娘娘那里,于是,这个张灵甫就麻烦了。可是,在当年的那种政府的统治下,事情也变的很是搞笑,胡宗南让张灵甫自己去南京‘投案自首’,连个押送的人都没有,还不给路费,结果,张灵甫刚出了潼关就囊中羞涩了,于是,他是沿途‘卖字’混盘缠,最后到了南京。这个对子可能就是他沿途卖字所写,而且,在我看来,要不是他签上了这个名字,恐怕这个字也保留不到今天,试想一下,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签字,估计这对子就贴上去了,正是因为这个签字,这对子人家没贴,可却是保留下来了,为什么?因为这是模仿于右任的字,而于右任的字当时还是很有名的。你们会问,他为什么用‘宗灵’这个名字?其实,那个时候他就叫这个名字,到了南京被关押起来,后来抗战开始了,曾经是张灵甫的营长,正在四处招揽军官的王耀武跑去要他,当时老蒋也有一条命令,‘鉴于抗战需要,只要不是政治犯的军人,全部释放戴罪立功’。 后来有人说是王耀武亲自去找老蒋要人如何如何,这都是美化胡扯的,当时的王耀武仅仅是个杂牌军51师的师长,黄埔军校三期的,哪里就有资格去面见忙的像没头苍蝇般的老蒋?淞沪会战后才与俞济时的58师临时整编为74军,从这个番号上就能看出还是一个杂牌军,只不过,这个杂牌军在抗战的正面战场上可是大放异彩,老蒋的五大王牌,只有74军是在抗战时期打出来的。 张灵甫原来的名字叫张宗灵,字灵甫,等到从监狱里放出来,他羞于用原来的名字,就把自己的字叫成名字,然后又给自己起了个‘仲麟’的字,乃至抗战之初没几个人知道这个叫张钟麟的是谁,可这个张钟麟却的确是一员虎将,要不是国民党内部的倾轧和混乱,要不是他的骄横,他还真是不那么好打的。” 众人听李凡讲故事还是真的蛮过瘾的,其实,这也是李凡想换换脑子,歇歇眼睛的一个小伎俩而已,两幅字,都算不得价值连城,可好歹也是值几个钱的。当然,李凡没有忘记提醒他们去自己学校的那个鉴定中心做出科学的鉴证。 就这样,李凡在王向前的忽悠下,把市里的一群文化人给摆平了,不能不说,王向前还真是有办法,这些文化人摆平,他那里再出点啥事,就都好商量了。 谢伟长总算是把设计的事情搞定了,毕竟工程不大,要办的事情也有限,于是,李凡又用了一天的时间把刘荥叫来,安排了后面工程的事情。 让马嵬曾和朱家清叹气的是,那个巷道已经连续的抽气差不多一个礼拜了,可是从里面测试出的氧气含量还是很高,可见,仅仅半天,从外面冲进去的氧气有多厉害,不仅是充斥了整个巷道,而且已经深入到土层里。之所以现在巷道里氧含量还超标,根本原因就是从土层中向外释放的氧气可是比直接进去麻烦多了。 要想把巷道里变成完全无氧也是不可能的,主要还是要看氧含量的高低,对这一点,无论是李凡还是朱家清,都认为,宁可继续等,也不要茫然的进入。利用这段时间,可以把巷道内铺设供氧管的施工准备提前准备好,只要条件许可,安装铺设的工程时间就可以大大的缩减,这也促使刘荥忙的不可开交。 津孟这边弄出了点眉目后,祥凤那边的消息也传了过来,郑师傅已经把精细勘探的结果搞了出来,最后的定位也出来了,这就逼的李凡不得不带着谢伟长再次慌忙火急回到了祥凤那边的工地。可是那个细探的地质图让李凡一看脑袋就大了,这,这特么的哪里是啥子单个的墓葬啊,整个就是一个古代墓葬群啊! 不过有了这个初步的断定,李凡的心里似乎也松了口气,只要考察出第一个墓穴,断定了重要性后,剩下的事情就不用自己操心了,而那个薛万锦也不用操心了,该谁操心就谁去操心,现在关键是要快速的搞清墓葬的性质。 “谢大哥,你抓紧时间按照这张图的标定把下面要挖的巷道设计出来,越快越好,设计好以后拿给我看看,如果没有大的问题,立即开工!过了十一,这边的天气可就寒冷了,别到时候让大家天寒地冻的还要住在这工棚里。”李凡说道。 李凡回来了,他给薛万锦打了电话,约薛万锦找个时间见面聊一下。 薛万锦此时并不在工地上,已经回到自己的家里过节,接到李凡的电话后也是没话可说,直接乘坐当晚的航班飞到了附近的大城市,然后坐车来到了工地现场的办公室。要说,这搞建筑的公司就是财大气粗,别看人家是临时的办公楼,那也是修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不为别的,将来这里就是某某铁路局的办公地,就是为了给将来管理铁路的各个机构使用的,现在,他们先修先用了,咋啦?m.23sk. 等到李凡开车到了薛万锦的办公楼,在门卫登记了,这还不算,还要去前台与那个年轻的女职员掰扯了一会,最后才叫通了楼上老总秘书的电话。 秘书知道今天老总要见这个年轻人,为了见李凡,薛万锦让秘书推掉了所有的会面和饭局,就在自己的那个硕大的办公室里等着呢。于是,秘书亲自下楼去接李凡了。在秘书看来,自己能够亲自下楼已经是给足了小年轻面子了。 秘书这人也是上次陪着薛万锦去津孟的时候见过的,可是秘书并不知道薛万锦与李凡通过几次电话,这其中的关系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所以,他对李凡的态度是客气而不失高高在上,在他看来,李凡这个年轻人说破大天去也就是个在学习考古的学生,离他这样的高级白领还相差着十万八千多里呢。 “小伙子,你可是不简单啊,为了见你,我们老总可是专门等着你呢。” “啊,那么说我是打搅你们的工作了?”李凡俏皮的笑了笑,“要不,你跟薛总说一下,就说我来过了,为了不影响你们工作,我在工地等他如何?他啥时候有时间啥时候去找我就是了,反正这事也不着急,再说了,长假不是还有一天嘛!是不是影响你的假期了?对此我也是很无奈啊,我们可是一天都没休。” “嘿!你这小年轻的,说话还蛮带骨气的嘛,你是不是在考古队里实习啊?要不就是在读研?等你毕业了,我可以帮你在公司里谋个职位,我们公司可是数得上号的大公司,许多人想进来可是不容易呢,你可别以为薛总就是个副总,其实啊,我们公司的老总是某控股公司的股东兼任的,压根就不管事的。” 那秘书的话语里无不透露着一股高端高位的意思,似乎李凡这样的小年轻不拍拍马屁是就是不合规矩了,他哪里知道,李凡这个妖孽不知道要比他高得多。 说起来,这个铁建公司的确是财大气粗,在没有改制以前,薛万锦也是厅局级干部,现如今,公司规模更大,要比对起级别来,比原来只高不低。加上连续承接大型工程,现如今的老薛,牛气的很。他牛气,秘书能不牛气吗? “你带不带我去见薛万锦?”李凡都直呼其名了,懂的人应该明白这态度了。 第一卷_深入(3) “见,当然要见了!”八面玲珑的秘书立即感觉到了李凡的态度,心说,“这小子竟然敢对老总直呼其名?还是赶紧把他带上去吧,万一遇到了生騍子、二杆子、愣头青,叫起真来不上去了,自己不就平白无故的坐蜡了吗?而且,这个腊还坐得有些冤枉。”想到这里秘书立即就换了一副谄媚的笑脸,“你跟着去乘电梯吧,我们的电梯是需要身份感应才能开启的,请你跟紧我,你自己是上不去的。” 李凡看着这个势力的秘书,心里很是不舒坦,可这不关他的事情,要不是真的是有事要与薛万锦商量,李凡真有可能甩手就离开了,就眼前这人,换成自己是绝对不会用的,太势力,眼皮太浅了,早晚会把老板带沟里去。 其实,薛万锦之所以去找古尚忠,就是这个秘书通过关系打听出来的,然后再找人去公关,花了一些皮费,最后与古尚忠见面。完全不懂得古玩行里套路的薛万锦可以在商海里捭阖纵横,可以窥透各个股东之间的尔虞我诈和相互拆台,可对彬彬有礼文雅爆棚的古玩行的事情还真是一窍不通。薛万锦虽然最近也喜欢上了收藏,可他毕竟是工科狗出身,又在海外刻苦的学习多年,如果说在本行的技术专业上,那是没话说,下面的那些高级工程师在他面前根本就玩不出花活。可是对古尚忠那种动不动就是“之乎者也”“两汉五代”的话语,还真是只有羡慕倾听的份,就是他自己聪慧过人,回来到网上去查,得到的结论也是没错,所以,薛万锦很快就被古尚忠这些人给“折服”了。直到最近碰上李凡这样的,薛万锦的脑子里才多了一根弦,感觉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更直率和认真,而不是像古尚忠那样的云里雾里的让自己摸不着头脑。拿着钱的大老板还要听别人的摆布,对于长期在商海里折腾的薛万锦来说,还是很别扭,很不舒服。 秘书客气了一下就领着李凡走进电梯里,随即,到了这撞高楼的顶层。 这座高楼,在当地来说还真是鹤立鸡群,不仅外表华丽新潮,就是高度也是比当起其他楼宇高出一大截。从顶楼的大玻璃窗向外看,还真是有那么一股“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味道,此时,薛万锦正端着咖啡杯站在那里向外瞭望着,尤其是这秋高气爽的天气,能让他看的很远很远……很是惬意。 “薛总,小李老师到了,已经在接待室里等您哪!”秘书敲门进来小声说道。 “哦,他到的时候怎么不给我电话?我应该亲自下楼去接他的……算了算了,既然来了那就快请他到我这里来……不不我自己去请,你准备点好咖啡就成了!” 薛总亲自去请?秘书有点迷糊了,还要自己准备最好的咖啡?这个小年轻到底是谁啊?有这么大的谱?那自己刚才对李凡的态度是不是有些唐突啊? “小李老师,对不起,我没有到楼下去接你,你也知道,前台的电话不会直接打给我的,实在是抱歉,我这是很无礼的……来,到我的办公室去喝咖啡!” 不能不说,薛万锦不仅懂得本民族的一些客套,更是把西方人那套绅士的做派学了十成十,他现在是真的有求于眼前这个小年轻啊,无论是工程上还是个人的那点“私货”,他都需要这个年轻人给点拨一下。 “薛总,我刚才有一种感觉,你们公司去找古老指点迷津是不是你的秘书奉命去办的?我猜想,以你这样的大忙人应该是没有多少时间去搞这样的公关事宜的,除非你有这个方面的朋友或者熟人,可你又说有些东西给我看,显然,你在这个方面的熟人还是不多……我这就是在等你的时候胡乱猜的,你可别当真。”一到了薛万锦的办公室,李凡就大刺刺的坐下了,都没有等薛万锦客气,可嘴里却是说出了这样一段耐人寻味的话,“如果你这里没有茶,我可以喝白开水,坦白说喝咖啡我有点怕苦,而且…如果你还想让我看东西的话,最好还是别喝咖啡。” “是啊,我平时工作很忙,整个路段都要去查去看,碰上这样的事情也是完全没有想到的,这次给了我们一个教训,在今后的工程中,我们一定要注重提前勘测,尽可能的避开一些有古代文化的地区,唉!没法子……诶,你刚才说看东西不能和咖啡?为什么啊?难道说这也有关系吗?” 薛万锦脸上的笑意如故,可是细心的李凡还是看出了一丝丝的抽动,后面追问咖啡的事情显然是掩饰他听了关于秘书那一段的情绪。薛万锦没有想到的是,李凡在说了那个话后故意扯上了咖啡,那本来就是给薛万锦用来下台阶的。 “咖啡太香了,尤其是你给上的咖啡肯定不是凡品,加入你给我看的东西是需要闻一闻的话,那些香气是会干扰嗅觉的,你说是不是?”李凡笑眯眯的。 “哦?还有这个讲究?哈哈,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啊!好,你稍等一下。”薛万锦按响了桌子上的呼叫器,“胡秘书,不要给我们上咖啡了,我们喝茶。我不叫你,请不要任何人进来打扰,记住了,是任何人,真有必要,你打我手机!” 外面的秘书这下可是全傻了,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老总今天这样的安排,薛万锦那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秘书没有经过他的批准也不可以进入,这是怎么了? 薛万锦可是不傻,李凡的给胡秘书上的那点眼药已经起作用了,如果他与李凡说点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这小子再透露出去给古尚忠,那后面的麻烦一定不小。 “关于那个墓穴的情况,我们大体摸清楚了,如何弄,我都写在这个报告里了,这个报告最好先是你自己一个人看,不要给其他人看,不过你的心里要有个数,要找人,最好通过正规渠道去找,我相信,只要是有分量的墓穴,当地的文物部门是不敢掉以轻心的,他们也要成绩,也要顾着自己的饭碗呢。”李凡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u盘递给薛万锦,然后才说,“你有啥东西想让我看的?趁我今天在这里,我可以帮你参谋参谋,如果你这里还有什么类似搞不清楚的东西扔在仓库里,也可以带我去看看,很多东西都是藏在不起眼的地方。” “好好好,工作上的事情等我看完报告再说,反正也耽搁这么久了,再耽搁几天也不怕!哈哈,你先帮我看看我在这附近搜集到了一些东西。” 说着话,薛万锦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的墙上按了一下,一个暗门就悄无声息的打开了,然后向李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李凡笑呵呵的跟他走进了里面的套间。 也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一些大企业的老总都喜欢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还设置一个暗间,有的暗间里几乎就是一个完整的休息套房,甚至连厨房都有,更别说什么洗手间、盥洗室了。在这样的暗间里,干啥的都有,藏污纳垢的有,狗屁倒灶的有,藏匿物事的也有。薛万锦这个暗间里就是一个摆放各种他在当地找来的出土物件的地方,李凡一进去就闻到了那种出土后特殊的味道。23sk. “这里的东西……嘿嘿,不是你自己亲自去干的吧?”李凡戏谑的看着薛万锦,此时的薛万锦已经将暗间里的灯光都打开了,“不过,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藏头藏尾的,这些东西都是很普通的,那边的几个陶罐看上去很精美,其实也就是几百年的东西,值不了几个钱。那铜佛像,大概是西夏时期的,你就是送到海外的拍卖市场上去也卖不了几个钱,最多也就是几万美元,再倒回来,在国内市场上也就是几十万元,这样的民间铸造的佛像流传在业内有很多的……那边的那个青铜铸造的‘羊尊’也许还值几个钱,其他的就……你干脆都交上去算了!” 说起这陶罐来,早期的陶罐就是像烧砖一样,用泥巴糊个样子,放到窑口里烧制,可是到了北宋明代以后,工匠也知道给陶器上釉了,而且,上了釉的陶器就显得精美和耐用了,这就是一些出土的陶器在价值上升了档次,可惜,根据器型,李凡就判断出这里的几个看上去精美的陶器就是清初时期的东西,说不值钱也不一定对,说挺值钱那就是胡咧咧了,毕竟,那东西存世量太大了。 薛万锦傻眼了,这小年轻也就是打眼扫了一下,都没有上手,这几乎就把所有东西都给看了差不多了?这是不是也太神了?他说的那个话到底是个啥意思? 李凡看着薛万锦的表情,自然是知道对方心里想的啥了,于是又解释道,“这些东西如果我们没有猜错的话,应该都是你们施工队在施工过程中碰到的一些古代墓葬,这些墓葬应该都是民间老百姓的小墓葬,有的里面可能出现一大堆陶器,有的也就是一两件青铜器,你是担心无法出手才藏在这里的,其实没有必要。” “国家不是有规定嘛,所以,我也就先收集到这里放着,你是不是应该上上手啊?就这么看上一眼?难道你那么自信?”薛万锦不相信的说道。 “国家是担心一些重要的古代青铜器外流,这才有了严令,其实,就是对青铜器也是划分了时间和种类的,当然喽,主要是划分了时间。在汉代以前的青铜器基本上都是官家铸造的,私人很难或者说道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过青铜重器是私人铸造的,所以,汉朝以前的青铜器不能碰,碰了就要承担风险和责任。”李凡慢慢的对薛万锦说了起来,“而在唐代以后,民间经济发达,尤其是在唐代,佛教曾经有一段时间非常的盛行,一些民间的私人也开始铸造了一些佛像等,除了特殊的具有文物价值的,比如马踏飞燕、鎏金银牛等,那都是价值连城的国宝,可一般的铜佛铜像这类的,只要手续齐全,在国内古董市场上也都是随意流通的,价值从几十万到几百万,你这个佛像就是属于我说的民间自制的。” “那你说我怎么去把手续弄齐全啊?对这个我是一点也不摸门啊?” “这个……你花俩钱,去缅甸或者泰国找个小小的地方,让他们出一纸什么拍卖证书很难吗?东西都不用拿出去,有了那个证书,就可以说这东西是回流的,其他的你自己去找拍卖行问,不过,你这佛像的包浆不够,没事的时候拿着绒布进来擦擦,放上个二三年再出手就是了。这个佛像正好也是南派风格,我估摸着也是哪个商人带过来的,能够重见天日也是不容易的。”李凡淡淡的说道。 “你这小年轻,怎么知道这些鬼门道啊?”薛万锦明白意思后笑嘻嘻的问道。 “这算个啥,这种铜佛像应该是南宋时期的,算不上珍贵,就是普通的,南宋时期,铜的产量已经很大了,所以,这东西才不算稀有,要是更早时期的,呵呵,我肯定让你直接送博物馆去,这东西,你送去了人家也未必高兴,不给你奖励吧,好像又说不过去,给你奖励吧……哪儿有那么多闲钱花在这上面?” 说到这里,连薛万锦也笑了,他明白眼前这个小年轻可是个人精,既然这里没啥东西了,那自己也没必要再放在这里折腾了,至于说那两样铜器,他还真是想明白了该如何去处理了,别的本事没有,去缅甸那边弄个“手续”不难,难恐怕就在于李凡说的“包浆”问题了,可啥是包浆?他自己并不知道。 “那个……小李老师啊,你说的包浆是个啥东西啊?”薛万锦最后还是问了出来,“是不是说我必须要天天的用绒布擦拭,要擦拭两年就算是包浆?” “嗯,你这样理解也可以。”李凡点点头,“这尊佛像我估计是新做了后就带入地下了,不排除是死者的家属专为他买的,而且在地下也有个几百年了,所以,从表面看,几乎就没有包浆,铜锈你可以擦除了,却是无法一下子擦出包浆来,这包浆必须要在自然的环境下,每天慢慢的摩挲,让表皮慢慢的起一层复杂的氧化膜,这个膜不是单纯的金属氧化反应,也不是单纯的其他物质,而是一层非常复杂的综合性的薄膜,嗯,你外面的那些茶具,如果你照原样买一套回来,与你现在用的对比一下,你就会发现是不一样的,要不,我给你先弄出个小块来,你啥时候把那个小块给擦拭的消失了,这个包浆也就成了。” 说着话,李凡用薛万锦那眼镜里的绒布,在佛像的底座上使劲的插出了一块,薛万锦顿时就看傻了,外行也看出来不一样了,他惊愕的看着李凡。 “要不,干脆你帮我都擦看行不?我给你人工费。”薛万锦小声说道。 第一卷_深入(4) 李凡用眼神盯着薛万锦,把个薛万锦最后都看的不好意思了,“行,算我失言,那个,你这为啥一下子就能弄出这一小块来啊?是不是有啥诀窍?” “我这叫武盘,需要有些腕力,如果你的腕力够,你也可以试试。不过武盘的效果容易被人看出来,你最好还是慢慢的文盘比较好,还有那个羊尊,都是一样的,那个羊尊我还是建议你交上去,那东西虽然年头不如马踏飞燕鎏金银牛,可是从概念上基本是一类东西,你放在手上早晚是个雷,而且,那东西的手续也不好弄,去泰国缅甸这样的地方弄回来的人家一看就是假的,那些地方根本就没这些东西,而去发达国家弄,你得把东西拿出去,那样,你可就真的是犯罪了。” “哦,这么有讲究?那我自己收藏,慢慢的文盘出来不行吗?” “文盘肯定行,可是你文盘了,东西还是不能见光,除非你就是喜欢自己藏着自己看,只要给文化部门的知道了,非上门找你要不可。咱们玩古玩,可不是玩麻烦,你说是不是?该交的你得交,可以留的我也不会拦着。”李凡轻声说道。 随即,薛万锦带着李凡去了公司的一个放着乱七八糟东西的仓库,在这里,放的东西更多,有许多半残的石雕,几乎都是那种没有头的,还有的就是石雕佛像的脸,这些东西都是公司在施工的时候挖出来的,又不成规模,又很零星,都是报审后搬过来的,当地的文物部门也就是说一句“等有时间我们派人去清理”就没了下文。其实,这也怪不得人家,这样的东西在大西北可是不少。 石像无头可不是现代的产物,早在唐末的时候,耸立在太宗李世民昭陵前的那些石像生的脑袋就被一些外族人砍掉了。武则天的乾陵,原来在其陵前也有不少用真人做模型的石相生,后世根据保存的下身统计有61尊,这些石像也都是没有头的。有些人说这些石像的头是因为地震摔倒后断裂了,有人说是农民起义砍掉了。其实这些都是臆测,说地震摔断了,那为什么身子在头却没有了?说是农民起义砍掉的,那么砍掉的石像头难道还会藏起来?实际上,在古代,西北的一些部族就有带走头像的习惯,他们认为,带走了头像就带走了灵魂,带走了神像的头那就带走了神的保佑,为了争夺这些神像头,西域一些部落可是没少死磕。 有人又说了,不就是个石刻的吗?找石匠去多雕刻几个不就完了嘛!可在一千多年前,能够雕刻石像的人可是不多,而且,每次雕刻前,除了选择石料,还要举行各种仪式,最后还得找有道大师做法式,不是什么石头都可以神灵附体的。 说起石像来,不能不说华夏民族是从最早的智人发展到今天是一脉相承的,而自诩高贵和发达的欧洲雅利安人等却压根啥都不是。 以目前发现的各种考古的结果来看,人类经历了石器时代、青铜器时代才发展起来的,而在石器时代里又划分为新旧两个时期。在世界考古界,都知道在旧石器时代里欧洲勉强有那么几个洞穴里发现了有,到了新时期时代,欧洲几乎是“颗粒无收”,就是在中东等地也是断断续续的,几乎连不上。只有在华夏,这是一脉相传的。就拿我们喜欢玉石这个特点来说吧,玉石产生于石器时代,是在寻找适合制作工具的石头时发现了精美的玉石,而玉石在最早的时候,的确也是难得的适用工具,要知道,玉石的硬度往往要比其他的石头高得多,断裂的锋口在切割动物肉的时候,在当时几乎没有其他工具可以替代。 玉器,最早也是起源于工具的,比如说那些玉牌玉扣最早是干什么的?其实,就是帮助捆扎衣服衣带的,当然,最早作为工具用的可能未必是精美的玉石,可是,作为族群里的贵族和头头,他们用的石器肯定的精美的玉石。从原始社会逐步向氏族社会发展的过程中,最原始的崇拜和图腾也就出现了,因为太多的不可预测的自然现象,很容易使古人去想有的没的,于是,用美玉去制作各种祭祀和作为氏族的镇宅之宝就是一个自然的发展过程。随着文化的创造,思维的复杂,华夏民族给玉石赋予的内涵越来越高雅,越来越丰富,除了美,还有德,还有意,还有寓,还有表……这种文化的传承一直到今天,从未断绝过。 西方人推崇和喜欢的是宝石,与玉石的概念是完全的两码事,他们崇尚的第一是“稀缺”,第二是“美”,除了这两点之外再谈其他的就是人为的往上堆砌了,而且,就是这样的文化其实也是受东方文明的影响,是文艺复兴以后的事情。 说西方国家的钻石文化是来自东方?你开玩笑吧?是的,是来自东方,世界上已知最古老的钻石。相传早在13世纪时发现于印度著名的古钻石矿区——哥尔负达。原石重约800克拉,被称为“库稀努尔”。而这个时代,正是华夏的元朝时期,也正是蒙古人征战四方的时期。不管历史上如何评价蒙元的征战,不管当时蒙元民族的咋想的,作为一个副产品,沟通东西方的文化和观念是一个不容置疑的历史产物。随着蒙元对欧洲的征服,大量东方的文化和思维模式带到了西方,从而也从另一个侧面刺激了西方社会的变革,要知道,那个时候的欧洲,还是奴隶社会的形态,而在东方的华夏大地上,封建社会已经有一千多年了。 看着这一屋子的东西,李凡也觉得这工程施工的规模可真是不小,沿途光是发现这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有如此之多,还不知道有多少古代的墓穴被毁了,没有名气的,没有根基的,你就是个富人的墓穴又能如何?没有东西,没有文物,那种墓穴的结局就不用问了,大家都是清楚的。 就在李凡随便看的时候,猛然,地上放着的二个小金属盒子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蹲下来认真的观察和思索起来,“这是什么东西?看年代至少是有千年以上了,难道说,这是围棋?”两个有小南瓜大小的金属盒子里装的还真就是两种不同颜色的“旗子”,说起这金属盒子,其实就是古代用各种混合金属敲制的圆盒子,往往被后世叫黄铜,其实里面的成分很复杂,这种无法提纯的金属混合物,在当年也是无法铸币的,更是无法制造武器,所以,只能用来制作一些装东西的器皿。 盒子里的棋子竟然是用石头磨制的,虽然两面是平的,并不像有些书上说,隋唐时期的棋子从侧面看是橄榄型的,是两头鼓起来。现代围棋,中国的棋子一般是“水滴型”,也就是一滴水在桌面上的形状,这不仅是好加工,同时也方便对弈的时候放棋子。可是,在一些高级人物的对弈时,却喜欢标新立异的用那种两面都是鼓起来的棋子,有人说是仿古的,有人知道那是学日本人的。 日本人的围棋是在唐代的时候,由日本的遣唐使带回去的。可是到了现代,有一个不要脸的日本业余围棋爱好者叫松井明夫的,写了一本什么《围棋三百年史》,这部书本来是写日本近三百年的围棋发展的,可是这书里有那么一句,“围棋与象棋有它们的共同的祖先,就是中亚细亚的一种‘盘戏’。它流传于西方成为国际象棋,流传于东方而受到中国天文及其他科学的影响,改良成为十六道的围棋。”也不知道一些人抽的是什么风,竟然说围棋是起源于古印度。 实际上围棋可以说是世界上保留的时间最长,一脉延续下来的智力游戏,没有之一,是唯一的。根据我国古籍记载和考古发现,围棋起源于华夏的远古时期,流传到今天至少有4000多年的历史,而那个时候,古代印度与华夏压根就八竿子打不着。根据现代考古证明,古代印度主要是恒河文明,发现最早的遗迹距今也才3600年,这与华夏的记录差着千年以上,而在春秋时期,华夏的围棋已经很成熟了。史籍上记载的“琴棋书画”中的棋指的就是围棋。 在古代汉字里,“弈”这个字本来就是特指下围棋的,东汉许慎在《说文解字》中就写到,“弈,围棋也。从丌、亦声。”可见,尽管日本人和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胡说八道,其实都没有任何根据和证据。这里还要啰嗦一句的就是,在我国历史上棋类里,象棋始终是不登大雅之堂的,而历史上记载的棋类国手说的都是围棋。有的人说,围棋开始是九线,后来才发展到当今的十九线,其实,这里也是一个误区和没有经过证明的。根据出土文物来看,早在隋唐时期,就已经出现了十九线的围棋盘,南昌出土的海昏侯的玉质棋盘上就有十五线。而在当时出土的其他墓葬里发现的棋盘同样有九线、十三线等等。其实,在当时,人们也是按照棋力的高低来选择适合自己下棋的棋盘的,并不一定非要有什么硬性的规矩。 “薛总,这个东西不错啊,怎么就放在这里了?”李凡小心的把那俩盒子扒拉出来,“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可能是北宋的东西哦,北宋的围棋。唉,可惜没有看到棋盘,估计原来是用木材做的棋盘,过了这么多年已经不在了。” “啥?围棋?我瞅瞅……”薛万锦连忙走了过来蹲下身子也看了起来,“在表面看上去可是不咋地啊,至是这石头……好像是煤精石啊,嗯,北宋时期有这种加工的工艺吗?还有这白子,这是啥材料的?看上去还挺白的。” “哦,这个白子是用汉白玉磨的,应该也是这一代的物产,不过……北宋时期,这里可是属于西夏国的,这东西如何到了这里?看来还得深入研究一下子。”李凡慢慢的把里面的棋子倒了出来,形成了一股小小的灰尘,很显然,这东西放在仓库里已经有不少时日了,翻过盒底仔细的端详,“这上面有一个潘字。” “不对吧,如果这里是西夏的,应该是西夏文吧,怎么可能出现一个汉字?” 李凡不由得对薛万锦刮目相看了,“呵呵,你还知道西夏文啊!不简单哦!” “唉!别当我是有研究,我不过是最近跑这边的文物部门多了,这里的西夏文遗留可是不少的,耳闻目睹也听了不少,所以,你说这东西大概是北宋时期的,那这一带估计就是西夏国了,是西夏国如何能有汉字?这可能是后人仿制的。”薛万锦自嘲的说道,“不过这棋子还是很特殊的,两边都是平的,像一个缩小的象棋子,我可是听说,在古代的围棋都是两边是鼓起来的,就像现在的日本棋子。” “不不,你说的两条都不成立。”李凡在附近找了一块塑料布,小心的把棋子和金属盒子包好,“古代棋子并没有统一规定,但造字的时候,棋子的棋却不是我们今天看到的这样,而是下面石字旁的‘碁’。但是,我们的古人从来就不是墨守成规的,而且对棋子这种工具上的东西也不很在意,根据史**载,做棋子的材料有木材、石材、玉石、烧制的陶瓷等等,在汉代到隋唐的时候,棋子的模样也是花样翻新,这就像后世的麻将,有用竹子做的,有用翡翠做的,有用象牙、牛骨做的,还有用红木做的,花样很多。直到现在,才都改用塑料,其实,真正的麻将最早还就是用竹子做的,竹子不够厚,还有弧形,于是,用两块不同纹理的竹子使用嵌卯的形式做到一起,那才是真正的手艺呢!现在要是找到一副,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古董呢!”说到这里,李凡自己都乐了,“第二个,你说的西夏文字更是不对了,当年的西夏国里可是有不少汉人的,他们的地位比在辽国金国里的汉人地位还要高一些,以党项人为主的西夏国还规定,在西夏国里的汉人必须着汉服,戴汉巾,不得与党项人混淆,而且,在西夏国里还有许多汉人为官,高官也不少的,汉族官僚慕洧、景洵、斡道冲等,他们都先后担任枢密使、国相的要职。还有啊,西夏国里的农业地区,比如黑水城一带,党项人不善于农业种植,在这一带是以汉人种植为主,根据史**载,这一带的汉人姓吴、张、潘、浑、杨等等,既然有汉人在这里,那肯定也就有文人学子、达官富人,他们通过与北宋的边境互市弄来许多中原的东西也就不足为奇了。”???.23sk. 说完,李凡把那塑料布包好的东西递给了薛万锦,“拿好,找个下面的派出所,给你出具一个地摊捡漏的文件,这东西再送到高手那里稍微清理一下,嘿嘿,价值连城说不上,可是一准能卖个好价钱,可惜没有了棋盘,要是有,不得了!” 第一卷_深入(5) “这东西处理起来就如此简单?难道说不会被追究吗?”薛万锦犹疑的说。 “追究什么呢?不过是一副棋子而已,说破大天去也就是古代的玩具啊!”李凡笑嘻嘻的说道,“再说了,这东西你又不会拿出国去,就是拿出去在海外也值不了几个钱的,你别跟我说日本人会喜欢,如果这是那种两边鼓行的,也许日本人还会感兴趣,他们一直认为是他们继承了中国古代围棋的传承,你那这个两面平的棋子过去,那不是直接打他们的脸吗?小心眼的日本人会出高价买?” 听了李凡的话,薛万锦还真是开了眼界涨了学问了,这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眼前这个小年轻让薛万锦感到心里踏实,感觉要比老古他们可是实在多了。 不管怎么说,这出土的棋子都算是“玩意儿”,虽然要比那些蝈蝈罐、蛐蛐盒高端高雅一些,可那也是属于“玩物”,算不得是啥厉害的历史文物,所以,李凡压根就不担心薛万锦能搞出啥名堂来。 “我要不要找个相关的专家给个啥鉴定证书?这样是不是可以抬高点身价呢?你觉得找那些杂项专家行不行?我可是认识几个这样的专家。”薛万锦说。 “这个是你的自由,不过,对于这种杂项物件,你可以去我们学校的鉴定中心,做一个碳14鉴定,你这副棋子分别是用汉白玉和煤精做的,这两种东西目前也有,想作伪并不难,做个科学的鉴定还是牢靠一点,收费也不算高。如果你想出手,可以拿着鉴定证书去找拍卖行去估估价,应该有点小收入的。”李凡微笑着指出了这里面的猫腻,“你这东西只要一公开,上了拍卖会,我敢保证,市面上会立即出现不少同类的东西,这就是当前的古玩市场状态。” 薛万锦点点头。他没有想到,在这个垃圾仓库里,还能被眼前这个小年轻找出如此讲究的东西。既然这个小年轻把这里的东西都看清楚了,那这个仓库也就没有必要继续保留了,这也促使薛万锦后来干脆下令把这个仓库给清空了。不过他还是留了个心眼,仓库可以清空,但今后在基建过程中发现的任何东西都要送过来,他打算今后只要积累了一定数量后,就把李凡给请过来“鉴别”一番。 跟薛万锦这边协商好以后,李凡就回去了,反正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薛万锦对那个墓穴的事情干脆也放开了,李凡想怎么弄他都同意。于是,李凡回去就直接安排谢伟长按照设计开工了,用小型的巷道挖掘机开工,严格按照设计的角度和坡度开始了施工,这下子,小小的工地忙碌起来。薛万锦也是个妙人,他也担心挖掘的时候万一出了好东西后,引起一些盗墓者觊觎,干脆把公司的保安队放了过去保驾护航,这样,大家都放心。 在祥凤这边的工程开工以后,李凡又带着谢伟长返回来津孟这边,经过半个月的抽气,巷道里面的氧含量已经大大的降低了,为了严格控制巷道里面的氧气深入,李凡又在密封门外面修建了一个玻璃房子,这个房子也是密封的,当要向里面送东西和通气管道的时候,先进入这个玻璃房,然后再将玻璃房里的空气抽干,这样才能打开里面的密封门,就好像进入潜水或者太空站出舱时的缓冲间一样,为了修这个缓冲间,李凡可真是不惜血本啊。 西坞镇的大规模拆除已经全面展开,整个区域的规划在市里的干预下,仅仅外围的绿色带就扩大了一倍的规模。同时,市里也开始对原来搞西坞镇开发的事情展开了调查,在当地官场形成一次小小的地震已经是无法避免了。那个叫侯国庆的副县长目前虽然还没有被**,可是工作也进行了调整,调到市里某局里担任副局长去了。县里的相关部门也做了调整,而进一步的发展是从市里到县里的远景规划全部重新开始进行“调研”,这是钱宸完全没有想到的。 到了十月中旬,凯琳娜的那幅“富春山居图”终于脱稿了,谁能想到,一幅元代的名画居然在一名外国女学生手上活灵活现的;临摹出来,尤其是原作还少了一截,而凯琳娜尽然用她那种典型的法国式浪漫把少的这截给补足了,还天衣无缝,这不能不说法国人的这种能力还真是一种上帝给的恩赐,就连李凡看了凯琳娜发过来的稿样后都提不出意见,甚至连连叫好,把个凯琳娜很是得意了一阵。 凯琳娜临摹加些许的创作还真没花多少时间,可是要把这些画在宣纸上的画作贴到墙上,在仔细的封裱好却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就是请来了意大利的顶尖高手也是感觉没有把握,看着高额的报酬,却是发现很难拿到手,郁闷极了。 事情最后还是交到了李凡这里,逼的李凡不得不又飞到了乌蓬镇。 “亲爱的,你看,我这画还成不?”凯琳娜撒娇的对着李凡忽闪着大眼睛,“可是现在怎么把这幅画贴到镇口的那面墙上去啊,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一旦直接贴上去,稍微有了损害这画可就无法修复了,就是我自己来也不成的。” 李凡看着那幅画心里也在琢磨办法,想了一会后才说出了自己的方案。 “这幅画咱们先去省城请最好的裱糊匠做原始的裱糊,然后让意大利的工匠做好表面的防护层,在裱糊后的背面加上一层中间层,然后再用高分子材料贴到墙上去,注意,贴的所有过程都要做好防腐的措施,同时,在外面加装高强度特殊玻璃密闭,在密闭的玻璃与画之间保留不超过2毫米的隔层,中间加充氮气,这样至少可以确保几十年不受影响。只要能做到这些,不要在乎花钱!” 李凡想的这些其实还是不完全的,他其实也没有多少时间去深思,不过,这已经是做到了相当顶级的保护措施了。而在乌蓬镇的虞恰觉想的可是比他细多了,当这幅画在年底前完工后,他与陈翔夫一商量,镇里拿钱出来干脆在这个硕大的影壁上搭建了一个长廊,既起到了游客浏览时的通道,又完美的解决了影壁风吹日晒的问题,结果,这个影壁成为了乌蓬镇一个著名的旅游景点,几乎所有的游客到了这里,都会在这个精美的影壁前留影拍照。 乌蓬镇的开发到了年底也进入了快车道,几乎是建好一条巷子。那些原来的居民就迫不及待的涌了进去,哪怕是有些许的瑕疵,他们也不用建筑队去弥补了,干脆就自己动手干,而多余出来的房舍,早就被四里八乡的人给抢购一空,弄的县里许多商家想冲进来,还得花高价去再收购,旅游的项目还没有全面的展开,这里的小商品集散的功能已经是蓬勃兴起,可以说,乌蓬镇的改造开发已经获得了完全的成功,尤其是那河道的利用,是当地人原先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乌蓬镇由此一跃成为该县里的经济发展的龙头,这还没有全面落成,镇里的经济发展速度已经是全县乃至全市的第一,在经济总量上也直追县城,为此,虞恰觉上调到县里担任主管经济发展的副县长,陈翔夫也调到县里担任发展局的**。可以说,宸全地产给当地的一些人上了一堂地产经济的样板课。而钱宸现在也知道自己的那个表侄子简直就是个搞建设搞设计的妖孽,自己根本就是个只能执行的角色,要是论眼光,跟李凡比起来,自己就是个瞎子。 年底的时候,李凡更是忙的脚不沾地了。津孟那边的地下洞穴的施工也到了关键的时刻,搭建顶棚的几根钢梁支护已经全部就位,接下来就是要在支护上搭建钢梁和顶板了,只有这些都修建好,地下洞穴才算是具备了初步的雏形。而在修建这些支护的时候,已经发现里面的黄肠题凑有不同程度的腐蚀了,腐蚀的程度还真就是从地下巷道逐步向内部发展的,于是到后面,腐蚀的程度越低,这无疑证明了李凡当初的推断,对此,朱家清也是唏嘘不已。如果当时,他明白这个道理,反对古尚忠那种胡球来,这些都不会发生,他现在心里只能祈祷黄肠题凑里面的棺椁不要也因为这个失误而产生变化。 在祥凤那边的工地进展也相当不错,经过一个月的挖掘,五百多米的巷道也差不多要到终点了,而这个地方的进口在一开始的时候李凡就让谢伟长把密封门和缓冲室修好了,没有搞清楚之前,暂时不铺设通气管道,没有挖通之前,也不需要对巷道内进行无氧作业,只有最后那几米的时候,李凡才下令对巷道内抽气,然后再让工人背上氧气瓶进行作业,可以说,李凡是小心再小心。 薛万锦在得到了李凡的指点后,可是发了一笔不算小的财。那尊铜佛,经过一系列的操作,最后送拍,在某一线城市的秋拍上卖出了380万。而那副围棋子,他送到了y大学鉴定中心去做了碳14的测定,得出的结论居然是晚唐到北宋早期的结论,这家伙的脑子也是好使,自己找人弄了一块漂亮的岫岩玉棋盘,再配上了这副棋子。经过薛万锦精心的包装和配套,这副棋子同样在秋拍上卖出了一个好价钱,最后,竟然是某围棋学院花了890万的高价买了去。 人家围棋学院可都是识货的行家,拿到手后,人家可是把那副棋子给文盘的漂亮极了,专门定义,只要在棋院进行最高级的比赛使才可以使用,而调动各路记者和媒体对这棋子进行了广泛的宣传和解读,结果,这棋院在不久就推出了用汉白玉和煤精制作的高档围棋,配以岫岩玉、大理石等材料做的棋盘,批发价都要10万元一副。试问,哪个围棋大师手上不想有这样一副既是国粹又十分精美的围棋子?对于那些在国际棋坛上叱咤风云的旗手来说,他们差这俩钱吗?如果同道来到家里拜访,他随便拿出一副云子跟人家对弈,好意思吗? 这边出了这么有名气和有创意的棋子,盛行围棋对弈的韩国、日本那边能自甘寂寞吗?你再有名,连一副正宗的仿古棋子都没有,怎么跟人家打招呼?要知道,后世棋子上的颜色都是人工加上去的,不管是云子也好,日本棋子也好,都是人造的,而这仿古的棋子颜色那可都是天然的,是古人当时最智慧的选择啊。要是没有这个噱头,那个围棋院能拿出那么大的血本做这买卖?当然,这是后话。 当薛万锦来到了施工工地,碰到李凡的时候,他拿出了一张百万的支票给李凡,“谢谢你的指点,让我不用乱来就获得了财富。按照行当里的规矩,给你10%的提成不算多,没有你的指点,我怕是啥都没有啊……哈哈哈!” “薛总,我可不是拍卖和古董圈里的人,你这个提成还是收回去吧!”李凡笑嘻嘻的把支票还给了薛万锦,“其实啊,你这买卖做的肯定是亏了,看着吧,那个买你围棋的单位最后肯定是赚的盆满钵满,用汉白玉和煤精做棋子,这可是现代围棋里没有的,在古代是很珍贵,可在现代,能够做棋子的汉白玉和煤精多到你都想象不出来,我估计,他们可能还会去注册专利,把这个行当垄断起来,人家给了你那点钱,用不了半年怕是都赚回来了,他们甚至还可以用那两种材料按照现代的棋子形状加工,总之,他们这可是只赚不赔的!” 薛万锦又被李凡给忽悠的呆立当场。是,他自己是不需要去玩这个行当,可这不等于他家里没人去玩啊,至少可以给老婆和孩子找这个事由干啊,开一个小小的棋子加工厂用不了几个钱,用现代化设备加工生产更是易如反掌,为嘛自己就贪图那几个拍卖的钱?难道说找媒体来造势自己不会吗?唉!自己这脑子还真是……不行啊!想了一阵后,薛万锦只能苦笑自己是“鼠目寸光”了。 “薛总,还有三天,这里就要见真章了,想不想来参观参观?”李凡见薛万锦被自己忽悠的走神了,连忙把他的思路拉回来,“你最好希望这里也是一个有价值的大墓,那样的话……你的公司基本上就没啥损失了,只不过,我不知道你与当地的文物部门联络的如何了?该去疏通的还是要去啊,起码是联络感情嘛!” “哦,这个我已经布局了,你放心,通过这次,我也明白了不少,我的那个秘书已经被我安排到分公司去当办公室主任了,我明白你说的意思!”薛万锦说。 “好,那你现在的秘书是谁啊?要是没有,我给你介绍一个可否?” 第一卷_深入(6) 李凡的话让薛万锦再次感觉到了某种暗示,“你有好介绍?说说看。” “谈不上好介绍,我在大学球队里的一个队友,今年大四毕业了,考研差了一点没考上,他正在犹豫着呢,如何有可能的话,给你当秘书似乎还是够格吧?y大学工程系毕业的,我向你介绍主要看重的还是他的‘德’,至少不会干吃里扒外的事情,而且身高也相当的不错,足足有1。9米呢,绝对是拿得出手的。” 李凡的话还真是令人琢磨,看似说的随便,可越是琢磨越是有内容。 薛万锦是完全听出了李凡话里的意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原来的那个秘书背着他到底搞了些啥名堂,目前还没有查清楚,可是,在眼下这个事情上,那秘书显然是玩了花样,介绍的古尚忠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差一点就让自己掉进了陷坑里,要不是眼前这个年轻人,自己要赔的怕就不是一个小钱了,而且还赔的稀里糊涂,想想脊背都是一阵阵的发凉。现在,李凡既然这样说,那就先听听。 “到我这里来工作可以说待遇不会低,就是有些艰苦啊,不晓得你的那个同学吃不吃得消啊?还有,我们这可是四海为家的,人家乐意不乐意出来呢?” “如果你这边没意见,我可以跟他谈,我相信年轻人志在四方,起码他愿意出来长长见识的,这一点我是相信的,那些留在城里的毕业生将来也未必能比在你这里工作好,何况,他本身就是工程系的,到你这里多少也算是专业对口。” 李凡说的这个同学其实就是原来校队里的大前锋赵嘉耀,以他对赵嘉耀的了解,这是个很老实和略带腼腆的人,在德这个方面没有啥问题。李凡也是从佟建华那里得知赵嘉耀在报考研究生的时候“名落孙山”了,目前正在犹疑去留在城里当北漂还是回到家乡去,现在有这个机会,李凡就像帮忙介绍一下。 “那好,我过两天正好要去燕城,到时候你叫他来找我,我先跟他谈谈。”薛万锦毕竟是个老油条,话没有说死,也没有拒绝。 “我不跟他说了,我给你他的手机号码,你自己找他聊吧,行不行都在你们自己,跟我没啥关系,我也没有跟他说过要介绍工作的,至于你跟他如何开场白,这个相信你是老油条了,能不能成,除了各种条件外,还得有眼缘,这些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一切都是看缘分的。”李凡说着拿笔写了个电话号码给薛万锦。 薛万锦立即就把电话号码直接记录在手机上了,这里面包括的内容他多少有些清楚了。李凡可以随手就写出电话号码,说明这人肯定跟李凡很熟悉,既然这样,他就不能不重视了。现在,薛万锦对李凡的能力已经丝毫不怀疑了。 这边说着话,巷道里的工人也慢慢的掏出了一个直径五十公分的圆洞,李凡叫里面的工人都出来,他也顾不了薛万锦了,打了个招呼,自己就戴上呼吸面罩,背上氧气瓶,快速的向巷道里走去。这最后的鉴定,在现场目前还只有他一个人。 五百米长的巷道,要是慢慢走怕是要花费七八分钟,而他背着的氧气瓶能够提供的时间只有半小时,除去来回的时间,他在现场的工作时间也就只有不到15分钟,所以,李凡必须要在巷道里加快脚步,否则,到了地方啥都没看明白就得往回走了,这就是氧气瓶本身容量的问题。 半小时后,李凡出来了,然后又挂上了二个氧气瓶,手上还提溜着一个密闭箱子,反正他身大力不亏,转头又一头钻进了巷道里,看得薛万锦都紧张起来了。 大约又过了45分钟,李凡才从巷道里出来,摘下了面罩后大口的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而那个保存箱显然是装了不少东西,一个工人上手去接,差点掉到了地上,因为箱子突然变得很重,这说明里面的东西不轻。 “小李老师,里面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东西?”薛万锦说话的声音都发抖了。 “现在不好说,以我个人的观点来看,算不得是什么帝王的大墓,但也不是平常人家的坟墓,应该是西夏时期富贵人家的墓穴,这样的墓穴里,也许有珍贵的文物,也许就是普通的随葬品,下面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能下定论的了,你还是赶紧通知当地的文物部门派人来吧,这个巷道也不需要再密封了,里面基本上没有成型的棺椁了,我进去掏了一些铜钱出来,所以这箱子很重。”李凡解释道。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在这里的工程可以马上就开始施工了?”薛万锦问道。 “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当地文物部门出具一个文件就行了,现在是要把他们请过来啊,我们的工程可是结束了,咱们还是得按照规矩来不是?” 听到这里,薛万锦一拍脑门,赶紧走到边上去打电话了。 李凡招呼工人们和谢伟长一起去休息了,做好工程结束的收拾工作,他们来就是挖巷道的,现在巷道挖完了,剩下的事情他就懒得去管了。不过,为了奖励前来挖掘的工人,他还是从那箱子里拿出了几枚“开元通宝”发给了大家,看得谢伟长是目瞪口呆的,甚至觉得李凡这是不是“违法”了啊。 其实,他这箱子里装的都是各种铜钱,其中,开元通宝比较多,而开元通宝本身存世量就很多,市场上卖的最贵的也不过几十块钱。这种东西,就算是在一般的考古时候发现了,也是作为奖品随意发放了,根本谈不上是啥文物了。 说起这开元通宝来,还是有些说道的。在唐代以前,流通的货币主要是“五铢钱”,说这五铢钱不是汉代的吗?是的,可是在汉朝灭亡之后的几百年里,不管是哪个朝代发行的货币,主要的还是以五铢钱为范本,就是隋币其实也是五铢钱。由于市面上流通的五铢钱种类繁多,混乱不堪,到了唐初武德四年,唐高祖李渊下令废除五铢钱,改发行“开元通宝”。 在这之前,所有朝代的货币没有叫通宝的,而且,铜钱本身是以自身重量的价值来进行交换的。到了唐初的开元通宝,其重二铢四垒,十枚重一两。这个重量远比五铢钱轻,可是其使用的价值却不低,从此,铜钱不再是重如其文,以重量来铸名。改称“通宝”流通流通后,钱币也真正开始成为货币符号,不再以货币自身价值来交换了。这就是最原始的货币职能,脱离了最原始的“一般等价物”的概念,说起这个来,咱们的老祖宗可是比西方提前了一千多年哦!23sk. 把铜钱称为“通宝”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可以说,没有通宝这个概念,就不可能出现在宋朝出现的“交子”概念,毕竟,在唐代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好的纸张去充当“交子”。把一般等价物演变成“货币”,这是老祖宗的一个创举。 第一个开元通宝上的字是著名的书法家欧阳询书写的。从那以后,历朝历代发行的铜钱上都写上了通宝二字,比如说各个皇帝年号发行的通宝等等。在整个唐朝,不管是哪个皇帝发行和铸造的铜币,都叫“开元通宝”,因此,开元通宝的种类也很多,仅常见的就有12个版本,到了五代十国的时候仍然有人在铸造。 在通宝上加注年号是起始于北宋,与其他朝代不同的是,北宋皇帝喜欢给自己改年号,所以,北宋的通宝上年号也是极其繁杂,到了后世,各个皇帝发行铜钱的时候都要加上自己的年号,比如乾隆通宝、嘉庆通宝,甚至最后还有光绪通宝,而最后一个宣统皇帝时期,市场上最低端流行的只有铜板了。 从铜钱到铜板,也说明了清末时期统治阶级的思维昏聩,铜钱表明的含义是天圆地方,从秦朝改革铸币开始一直流传到光绪时代,可到了晚清的时候,铜钱变成了铜板,可见,当时的上层人物压根就不了解和不顾忌传统文化了。 从银锭改换为银元,这里有着方便使用和铸币盈利的意思,整锭的银子不便于流通,碎银子又无规范,因此,从海外引进的银元很快占领了流通的市场。还有一层是,银锭基本上是纯银,不是纯银也要提纯为纯银,而银元就不是纯银了,以袁大头为例,其铸造的比例是银九铜一,到了银毫子就是银七铜三了。 为什么在旧社会,老百姓管银元又叫“大洋”呢?我们看电视剧里,动不动就是什么“多少多少现大洋”,其实,这种银元最早是舶来品,来的最多的就是从墨西哥过来的“鹰洋”,乃至到后来,旧中国自己也铸造什么袁大头孙大头什么的,可是老百姓还是习惯了叫“大洋”,就像当时管火柴叫“洋火”,管黄包车、自行车叫“洋车”,管水泥叫“洋灰”,等等,那个时代,许多舶来品几乎都要加个“洋”字,就连新学的学生也要叫“洋学生”。 祥凤这边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三天后,当地文物部门接管了这里,他们对y大学搞的这个巷道掘进探查很是钦佩,也很是感兴趣,特意的留下了李凡的电话号码,在他们看来,原来许多地方墓穴的发掘其实都可以采取李凡发明的这个法子,如果他们在发掘秦国大墓的时候也能如此,那里面的许多漆器和编织等物品就有可能都保留下来了,而他们采取的大揭顶的法子,那些东西都在曝光的瞬间化为了灰烬,就算是勉强保存下来的也很难恢复原貌,说起来还是很可惜的。 李凡在离开的时候还是把拿了几十枚铜钱的事情向当地文物部门备案了,对方只是摆摆手,算是知道了。他们在当地挖掘考古的时候,遇到这样的铜钱不胜枚举,压根就不当回事。说起来,有价值的铜钱几乎都是明代以后的,这就是物以稀为贵的典型,越是发行少的,其价值越高,而作为平常流通的货币,存世量自然不少,其价值自然就很低,这也是为什么在五六十年代的时候,许多小朋友可以随意的拿铜钱做毽子,太不值钱了而已。 李凡带着队伍返回了津孟,在那里,要想把地下洞穴搭建好,还是需要更多人手的,尤其是最后关键的时刻,没有李凡在,马嵬曾都不敢轻易的下令。现在,谢伟长带着的这群人已经算是专业的特殊挖掘队伍了。 而勘探队的那个郑师傅这次算是赚的舒服了,今年是可以过一个好年了。郑师傅也留心了,通过这两次的特殊勘探,他也开始留心如何进行考古方面的勘探技术研究了,到后来,郑师傅几乎成为了y大学考古队的合作伙伴,这是后话了。 地下空间的大梁搭建好了以后,李凡又亲自下去指挥工人把一块块的护板安装上,然后再加固横梁和纵梁,最后形成一个地下坚固的“顶棚”,到了这个时候,李凡才开始让工人们用推车把墓穴上方的浮土一点点的往外掏,因为每车浮土都要经过筛网筛过才能往外运,所以,工程的进度非常的缓慢。 考古发掘后,最耗费工时的其实就是这种筛土的工作,因为不知道这些浮土里会有什么,只能画好格子后,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筛选,许多著名的文物就是用这样的法子筛出来的,比如说古人的印章等小物件,往往是混杂在泥土中,如果大忽撸的往外弄,那很有可能就会丢失,虽然说不上是大海里捞针,可说这是浪里淘金是一点也不过分的。 还别说,就是这样的筛土,还真是被李凡找到了不少东西,首先,第一个有价值的一件文物就是一根比小手指细不了多少的玉笄,这让李凡琢磨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断定不了这是谁的,只能先保存下来,等到最后发掘完毕了再去与其他的文物对应后作出判断。接下来,又从土中筛出了一些木器,甚至还有一节镐头把,这显然是修墓工匠遗留下来的,根据材质看,是桑木的,这倒是符合那个时代的特征,要知道,在汉代,男耕女织,这个女织的可不是现在的棉花,而是蚕丝和麻,所以,桑木在那个年代也属于是常见的大型乔木。 眼看着就要到春节了,这边总算是清理到了棺椁了,一看这棺椁的规格,李凡就知道,这是汉代大墓无疑了,虽然还没有完全弄开,可这椁室的规格肯定是帝王一级的,为此,只能上报了,如此高规格的汉代大墓,李凡是知道以y大学这个考古队单独搞肯定是要被诟病的,于是,报告再次一层层的上报。 第六十八章 桃子(1) 津孟的这个大墓已经被肯定了,那个玉笄被证明是汉代以前贵妇人用来扎头发的,其真正的功能就是个簪子,只不过玉石如果磨的太细了就没有了强度,很容易折断,所以,用玉磨制的用来扎头发的这根玉棍就不能叫簪子而叫玉笄了。23sk. 用我们现代人的眼光看,那根玉笄也并不复杂,算不得名贵。可在汉代,玉的使用是有绝对的等级规定的,比如说,金缕玉衣,除了皇室成员以外,其他人是不能使用的,你就是三公,未经皇上允许也是不许用的。那根玉笄同样,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可以用来扎头发的,就是达不到一定品级的宫中美人也是不行。按照这个规制来推算,那玉笄的主人至少也是贵妃这个等级的,问题是,这玉笄应该在棺内才对啊,怎么会扔在了棺椁之外呢?这是不是太奇怪了? 这次,y大学的考古队虽然没有独立的完成整个考古活动,可却也是名扬业内了。报告送上去第一时间就引起了相关单位的重视,不重视也不行啊,因为,在李凡的建议下,这个报告写的可是很有意思的。一开始马嵬曾还有些犹犹豫豫的,可当李凡把事情掰开揉碎了说给他听以后,马嵬曾的脑子也开窍了。这个报告首先就得拿给朱家清去“斧正”,朱家清看了后是拍案叫绝,高高兴兴的在校务会上表态,然后经过全体委员同意后上送了。那这个报告都写了啥呢? 如果说,报告里一开始就吹嘘y大学发明的这种新型的挖掘方式,那就落入俗套了。一开始,马嵬曾就是这样想的,认为,报告里应该把y大学新型挖掘方式应该大书特书,从而树名立影。这也是当下各个学校里普遍的一种自我表扬的思维模式,但凡有点创意的事情,那就是大书特书,似乎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那样。可李凡对此却是坚决反对,他直接说出了道德经里的名句“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还特别的解释说,这就是“争是不争,不争是争”的至高哲理。 “咱们的方式不管你在报告里写还是不写,都无关紧要,只要不是瞎子,来的人难道还看不懂吗?在报告里,我们要写上自己对这个墓穴的分析和发掘的建议,只有这样才能显得我们是做学问,是为了研究才做了诸多的变通。”李凡最后才把自己的观点娓娓道来,“我们把前期工作都做完了,可以说,是我们把桃树种好了,养大了,现在也结了桃子了,那么谁来摘桃子?咱们自己去摘,你我够格吗?显然不够,弄的不好,别说桃子了,就连桃树都没有了!” 李凡的话如同醍醐灌顶,顿时让马嵬曾清醒了过来。他甚至想让李凡来写这个报告,可再一想啊,自己要是连这个报告也要李凡代笔,那也太不讲究了。于是,在李凡的暗示下,从诸多方面点出了这个汉代大墓的特殊性,由此推断这个大墓的主人很有可能是东汉时期的特殊人物,最大的可能就是刘秀的第一任皇后郭圣通。为了说明y大学考古队的这个推断,马嵬曾查阅了大批的史籍资料,把郭圣通的一生几乎都清理了一遍,得出的结论是“郭氏的陵墓有规模有体面,但未必是有享受风水宝地的待遇”。在报告里,马嵬曾描述了郭圣通去世前二年的一次家族葬礼的活动。也就是在郭圣通去世前二年,郭圣通的母亲去世了,光武帝并没有让郭氏家族将其母送回原籍埋葬,而是将郭圣通父亲的墓葬从原籍迁移到了都城附近与郭母合葬,场面十分隆重,光武帝还亲自出场送葬。 郭圣通被废以后,其长子,前太子刘疆主动辞让太子之位,被刘秀改封为东海王,这个东海王是有自己独立封地的,这个封地在哪里呢?就在当今的山东,当时的山东就叫“东海国”,而郭圣通本身也只是废去了皇后的职称,本身仍然还是刘秀众多嫔妃中的老大,加上郭圣通还有其他的儿子,比如说次子刘辅就被封为中山王,并且还被允许居住在都城里,因此,郭圣通还被封为了中山国太后,直到郭圣通去世后,刘辅才离开都城去了自己的封地。 后世有人说,刘秀之所以废掉郭圣通,是他与阴丽华的爱情使然,其实,这是不可能的。作为中兴汉室的刘秀,只用短短的十年就掌控了政权,这都与地方豪门氏族的支持分不开的。他娶阴丽华为先,后来为了笼络河北豪绅,这才娶了河北大族郭氏的女儿郭圣通,而且在登基后立为皇后。同理,当他坐稳了皇位后,必定不能允许地方势力继续做大,该限制的必然要限制,废掉郭圣通其实真实的含义就是敲打地方豪绅势力。试想,连皇后都可以被废,那些其他的豪门焉能不胆寒?还有几个敢于扎刺的?反观,阴丽华虽然出身名门,可其家族在政治上却是没什么势力,最多就是给刘秀提供财政上的支持,而阴丽华本人的秉性又很宽和淡定,没有政治野心,这与当年的吕雉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这样的一个世家女非常适合担任当时的皇后,所以,刘秀最后把皇后给换了。 在历史上,刘秀其实对这两个皇后都是“宠爱有加”的,从这俩女人生育孩子的数量和密度上看就可见一斑了,立后废后其实都是当时政治的需要。即便是换了皇后以后,两个女人的儿子仍然经常往来,相互之间是“一堂和气”。继位的汉明帝也延续这一政策,可以说,在东汉的前期,整个国家政治稳定,吏治清明。而刘秀在自己有生之年摆平了河北大族郭氏不能不说是一个很高明的手腕。 这一段历史被马嵬曾写的是有理有据广征博引,并且在报告里也把李凡说的“厚葬”“福葬”和“恶葬”的概念正式的公诸于世了,这几乎就是把一些风水堪舆的理论放进了现代科学考古的活动中了,也算是一种中西结合古今结合的尝试吧。至于那个大墓里最后到底是谁,马嵬曾并没有做出肯定的论断,他认为需要由更高级的专家前来进行深入发掘后才能够获得新的佐证。 津孟的发掘现场暂时被封住了,一时半会不会有结果。可是开发区其它地段的瓷土开发已经全面展开了。宸全公司的厂房已经大体出了雏形,那个规模空前的污水处理系统还在紧锣密鼓的建设,而在此时,李凡却是指令开始收购当地出产的瓷土了。一开始刘荥还不明白,可李凡一句“现在瓷土便宜是因为精洗厂还没有开工,等到开工了,你还能收到如此便宜的瓷土吗?”刘荥顿时就明白了。 为了堆放这些收来的瓷土,刘荥还去找了王向前“租借”了一个硕大的荒地做货场,现在的宸全公司在当地的“口碑”可谓是极好。没法不好,人家真金白银拿来了,人家帮着一些人都多多少少的发了点小财,也让一些人避免了在古玩市场上当,明面上这些事情是李凡个人的帮忙,可大家都知道,那个宸全公司的后台老板就是李凡,毕竟,刘荥时不时总是找李凡汇报工作嘛。 元旦前,y大学考古队基本上算是从津孟撤离了,现场直接交给了开发区派出所组织保安人员负责,巷道和外面缓冲间都贴上了封条,所有的设备也封存。 现在的老余对保护文物可是上心的很,周围只要有人在搞盗墓行为,那他必然是一抓到底,就在这段时间里,开发区派出所抓捕了好几个盗墓团伙,在县局和市局里都获得了表彰,老余因为发了那个财的余波似乎也在慢慢的消失。 说,这最近怎么会突然出现了如此多的盗墓贼呢?怎么就给了老余诸多的立功机会呢?这说起来啊,还是考古队到了此地后引发的。 许多盗墓贼也很清楚,真正的那种帝王级的大墓他们最好别碰上,碰上了也是倒霉的。用他们自己的话说,他们的那种薄命哪里镇得住帝王的灵气?可是他们却喜欢围绕着帝王陵搞“开发”。这说起来也很简单,在古代,只要是正常的帝王陵墓,除了墓穴里的陪葬品和合葬的嫔妃以外,还会有诸多的“大臣”“重臣”喜欢围绕着帝王陵把自己埋在附近,这是另一类的陪葬,据史**载,李世民的昭陵附近就有大大小小180座各位大臣的陪葬墓,其中就有长孙无忌、程咬金、魏征、温彦博、段志玄、高士廉、房玄龄、孔颖达、李靖、尉迟敬德等人,这些人可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连他们都要陪葬在皇帝周围,那他们的家人家臣呢?所以,往往一座帝王陵墓附近就会聚集超多的其他人的墓穴,这些墓穴才是那些盗墓贼真正的目标,毕竟,盗墓贼需要的是真金白银,是那些值钱却又不那么打眼的古董。如果说,某个盗墓贼通过盗墓挖掘出了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的真迹,请问,他能够拿到哪里去售卖?谁敢收这样可以灭家灭族的东西? 别说这样绝世真品了,就是那些商周时代的大型青铜鼎,都没有几个盗墓贼敢轻易去碰,实在是太敏感了,太难出手了,太难运输了。当年出土的司母戊方鼎,都送到了南京了,由于实在太重了,老蒋走的时候都没来得及弄走。还有故宫里的那座《大禹治水》玉山,重达5吨多,那可是真材实料的和田玉,当年小鬼子不知道珍贵吗?为啥没运回去?太重了,太难运输了。类似这样的绝世作品在故宫里可是还有好几个呢,件件都是珍品,都是空前绝后的珍品啊。 大墓的东西不能搞,那在附近陪葬的墓穴难道就不能玩吗?这就是附近突然多了一些盗墓贼的根本原因。当他们得知这里发现了汉代大墓后,想当然的以为这附近肯定有各种各样的陪葬墓,殊不知,这个大墓按照李凡的观察算是一个“恶葬”,既然是恶葬,即便是在那个年代,又有几个人愿意到这里来陪着?可以说,这个大墓附近方圆20里以内都不可能有重要的陪葬墓。那些盗墓贼尽管挖空心思的去找,就像鼹鼠那样的四处打洞,结果嘛,就是余所长的立功机会了。 眼瞅着学校就要放寒假了,李凡也回到了学校。这半年多来,为了津孟的那座古墓,李凡可以说是殚精竭虑,可到头来,基础工资做完了,钱也花了,事情却是没有预想的那样简单。这不能不说是李凡没有经验,还是年轻啊。不过这些钱李凡并不担心,他相信,只要最后有了结局,这些钱都是有人出的。 真的会有人出吗?这一点李凡是一点都不担心。通过与王向前和市里文化局的人接触,这个古墓最后肯定会在当地形成一个新颖的地下博物馆加旅游景点的项目,那么这个项目就拿不到投资吗?这前期的所有工程费用去找王向前还怕不能报销吗?要知道,王向前现在对李凡那可是崇敬加上崇拜了,这还是李凡没有标明自己是李家寨的后人,但凡说出来,这王向前肯定要去k城“拜见”李凡的爷爷李江,没有李家寨的老大当年的照顾和指点,他王家能有今天吗? 回到学校,一群哥们好不容易都聚到了一起了,现在大家都忙,难得在春节前大家聚聚,可这一聚,李凡就成了众多哥哥姐姐的批判对象了。 “你说你这个老幺!啊,把我们顶到了前面,你自己却是溜溜达达的去了西北,你说,你怎么补偿我们几个姐妹!”一见面,二姐徐晓娟就开炮了,“你看看我们几个,都不用减肥了,忙的全都快成黄脸婆了!” “是啊,老幺,你老不厚道了,你这不是叫我们去设计一个底盘,而是设计一座中小型的城市啊!为了找资料,我几乎把几个大点的城市规划院的门槛都踩烂了,真没想到,设计起来会这样难,唉,现在时间也不多了,这过完春节,西坞镇的平拆工作就算是收尾了,可我们这个总体规划还没有拿出来,到时候,咱们拿什么去审核啊?延误了工期,那不是建筑单位找麻烦,是当地人要找麻烦啊!” 大姐黄瑛也是满脸的不高兴,实话说,她负责总体规划设计,最苦最累的就是她,可她从来没有搞过如此规模的设计啊,加上,大家都到了大三了,这说话就都要写毕业论文了,可以说,她们忙的的确是一塌糊涂的。 “老幺啊,这次咱们是不是玩的有点大啊?你看我,头发都掉了一大把!”跟着起哄的是表哥钱博平,“我爸爸就更不用说了,成天泡在工地上,他现在也是着急啊,如果咱们这边的总体规划拿不出来,他的基础施工就无法进行了,没有基础设施的施工,后面的情况会越来越复杂啊!拜托,你赶紧想辙吧!” 第一卷_桃子(2) “你们,你们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啊,怎么说老幺也是咱们的核心啊,这样说话我觉得你们可是亏心啊,仔细看看,现如今大家的条件都是咋来的?”耿浩不干了,怎么说也是李凡的表姐夫嘛,“再说了,你们那点事只要老幺在,用不了几天就解决了,就他那脑子,还不是转转就成了,到时候你们就只管画图好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这是一座城,不是一个小区!设计的方方面面太多了!”三姐林瑶白了耿浩一眼,“我看着那些行业目录就头疼,就差没有火葬场了!” 在这群哥哥姐姐里,除了**周布斯无所谓的摇头晃脑之外,其他人几乎都像林瑶那样的神情。林瑶是那种沉稳的人,轻易不会发牢骚的,这次居然也表态了,说明这个事情的确是给搞设计的这几个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而那周布斯之所以摇头晃脑的是因为这丫的竟然戴着一个小耳机在听音乐呢,据说是二姐怕他不懂乱说话,特意塞进他的耳朵里的,还说了,没有允许不许拿下来。 “哈哈……多大个事啊!行,打今儿起,我来做总体规划!”李凡笑着说道,“其实啊,,没有你们担心的那么复杂,在城市规划的大纲里,各行各业其实都是随着社会生活的发展逐步填平补齐的,并不是一蹴而就,这就告诉我们,在一些服务于社会的建筑里尽可能的搞一些通用化的设计,多做一些没有具体项目的预留,这样的建筑,将来干什么都是当地政府和社会的事情,我们用不着预先就替他们如何如何去做预先的考定,这没有必要,更是不可能面面俱到……” 随着李凡的娓娓道来,这个困扰大家的问题……似乎也不是啥问题了。就连凯琳娜都用钦佩加服气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的男人,于是这一顿哥几个总算是放开了心思“豪饮”了一次,二哥最后也被二姐拔下了耳塞,特意批准他“随意”。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李凡要比其他哥哥姐姐轻松,因为他已经毕业,而他的研究生考试几乎就是走了个过场,要不是朱家清刻意的要留他,他压根就不会还呆在学校里了。也正因为他不像其他人那样要忙于期末的考试,所以,他就一头扎进了对西坞镇的总体规划设计里去了。 李凡这次亲自操刀去搞设计与以往不同了,因为他还有美人陪着,他的那个凯琳娜学的是美术,这科目的考试远不如其他学科的压力大,最近这半年里,凯琳娜与李凡是聚少离多,好不容易的有了这次的机会,焉能放过?腻在情郎身边的感觉那就是不一样,而李凡搞设计的灵感似乎也多了不少。 西坞镇的设计总体来说还是简单的,虽然说是个新兴的“卫星城”,可担负的社会分工决定了这个设计不可能复杂,主要是以“家居”为主,如果是一个综合性的城镇,那还得加上工业区、商业区、文化区、教育区等等诸多因素。而作为单纯的家居小镇,至少工业区这一块就被大大的压缩了。 这个家居小镇难道还要留下工业区吗?李凡一开始就想到了,必须要留,至少一些简单的食品、服装、各种居民必须的轻工行业还是必须要遵循就近的原则,留出些许地段作为备用也是必须的。而整个小镇围绕着当地的地形地脉布局,形成了一个很具有特色的图形,如果从空中鸟瞰,那这个图形就是一只昂头挺立的“梅花鹿”,可是李凡却是不管这个图形叫啥“神鹿”的,而是把这个图形直接命名为“西坞麒麟”,整个街道的设计就是按照麒麟的图形做的,如果把地下的各种管线和通道的图纸展现出来,那就是一支麒麟的筋骨图形,而夹在整个外形道路中间的那些建筑的灯光则就是麒麟身上的花纹了。 黄瑛一开始搞的总体规划设计其实也是按照当地原来的地形做的,可惜,她毕竟不是学习美术的,对各种动物的抽象外形并不敏感,而李凡本来就想用麒麟这个创意,因为,他曾经在某一本野史中,说西坞镇所在地曾经在历史上出现过这种瑞兽,而西坞镇的缘起似乎也与这个传说相关。有了这个缘由,李凡拿过来用一用就是一个自然而然的事情了。何况,那个凯琳娜还在傍边描画着呢。 现在的凯琳娜可是不得了啦,她画的那幅《富春山居图》已经在业内轰动,由于临摹的太逼真了,使这个景点成为乌蓬小镇的主打景点,最主要的是,乌蓬小镇周围的山形河流几乎与画中的情景一一对应,对于外行来说,他们甚至以为这幅画里的风景就是当地的风景,是请高人来当地作画的。 说起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来,一般狭义的理解就是画的富春江,可这种认识是狭隘的,也不是对画家整个画作的真实理解,不过是“顾名思义”的一个结果而已。从广义的角度看,黄公望所作的《富春山居图》是对当时汉人的国破家亡的一种极其“灰色”心态的写照,整幅画作是为其师弟郑樗画的,前前后后用了三年的时间,这里要说明的是,当时的黄公望和郑樗都是“全真教”中的道人,郑樗的道号叫“无用”,作画期间,两人在江浙一带颠沛流离。 《富春山居图》目前残存的原作中除了大片的山水外,画中还有七个人,分别是渔夫、樵夫、书生和四个乘船人,这里面的暗喻可谓是入木三分。书生与渔夫樵夫的对望带给人在身份上的转换遐想……在汉文明里,自古就有耕读渔樵的说法,这是对人生在社会里角色转换的一个最基本的原则,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具体做法就是这种角色的转换,我有学问,我不想去给看不上的政权做事,那我就可以去当渔夫和樵夫,甚至可以游街算卦,不管是大隐还是小隐,总之,老子不出仕,老子不鸟你们那些强权。 有人会说,许多名人雅士如果要隐居不是可以去出家修行吗?就连《富春山居图》这幅画的作者黄公望在晚年不也是出家当了道上吗?其实,这并不矛盾,在古代,还没有那么多的宗教,佛教是西汉时期传入的,而道教的真正成型是在东汉时期,由张道陵正式创立,虽然其根源和祖先很早,但真正形成宗派,立下规矩,规范修行的法门等等都是后来的事情。所以,在更古的时候,避世隐居的人往往就是耕读渔樵这个形式。正是历史上的这些背景和社会环境,这才有了俞伯牙钟子期的故事,有了愚公移山的故事,有了塞翁失马的故事。 为什么华夏大地上那么多的典故?那么多是成语故事?因为,隐士高人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藏隐,他们就是在“独善其身”的时候,仍然忧国忧民,仍然在思考和开悟,仍然在继承和创造璀璨的民族文化,这就是华夏的血脉,华夏的传承。 而四个乘船人是什么人呢?作者没有直接点明,观画人可以自己发挥想象的空间,他们可以是社会里的任何一个普通人,也可以是社会里任何一个不普通的人,这就是黄公望带给我们的思考,也正是这些,把《富春山居图》形容为画作中的《兰亭集序》是丝毫不为过的,至少,目前还无出其右。 凯琳娜的临摹并不是简单的临摹,而是在那段失去的空间里搞了再创作,这也是李凡指点的结果,为了这短短的五尺的空白,李凡可是没少指点凯琳娜。 《富春山居图》现存的是其实是两段,一段是在台北的《富春山居图。无用师卷》,另一段就是在浙江的《剩山图》,为什么会成为这样呢?简单的说,就是在清初的时候,江苏宜兴的吴家里出了那么一个混蛋的家伙,此人叫吴洪裕,他自己屁本事没有,这幅画也不是他自己去收藏来的,而是他的爷爷从明代大画家董其昌手上买来的。这个吴洪裕在各种资料里介绍的并不多,可这人临死之前却要把自己喜欢的字画烧掉给自己殉葬,简直就是一个人渣了。 这个叫吴洪裕的人渣,在临死的头一天就烧掉了从隋朝传下来的《千字文真迹》,那是王羲之的后人,也是著名的书法大家僧人智永的真迹啊。在烧《富春山居图》的时候,吴洪裕的侄子终于忍不住了,从火盆里抢出了画轴,可是已经烧残了,后来,经过裁剪拼接,形成了后世这样两段画。 说这个吴洪裕为什么如此缺德呢?因为这个家伙无嗣,一辈子生不出孩子来,虽然他也过继了一个侄子承祧,可这种人的心胸狭窄,在心里根本就不认这样的传承,他是长子,是从爷爷手上传承下来的绝世真品,竟然就打算自己带到阴曹地府去。别以为这样的人少,其实,在当今的社会里,此种人渣又何其多? 在李凡的指点下,凯琳娜还亲自去了湾湾那边,仔细的在原作前浏览了许久,回来还跟李凡讨论,李凡告诉她,“那幅画不能算是完整的后半部分,只要仔细的观察,就可以发现至少有三处拼接的地方,而在无用师卷和剩山图之间,至少还有五尺的空白,这就是你要发挥的地方,根据史料记载,那段空白的地方隐约的画出了远处的集镇和塔楼,你得去找找资料仔细的品味,记住,那个年代民间是没有楼房的,塔楼是宗教的产物,把这些吃透了,你心里就有谱了。” 正是李凡的这些提示,才让凯琳娜发挥了法国人的那种浪漫的想象力,她的这幅画作说是临摹不是临摹,说是创作也不是独创,总之,其中的隐喻和品味更多,毕竟,凯琳娜为了创作这一段,几乎把元代时期的杂书读了一箩筐。 凯琳娜的这个创作顿时引起了业内不少画家对临摹者的猜测、追寻,偏偏李凡告诉凯琳娜,千万别留名,让世人去猜好了。 《富春山居图》问世后,也曾有诸多的近代和当代画家尝试着“补遗”,可不是画虎成犬就是狗尾续貂,有的根本就是打补丁了,弄的贻笑大方。可凯琳娜这一幅画却是叫人们的眼前一亮,那种形神兼得的妙处让李凡都夸赞起来。 “你现在可以放手去创作了,别看你才学了三年,可你已经深得其昧,等我有时间帮你治一方印……不,一方是不够的,我给你治一套吧,这样你就可以把自己的画作登堂入室了。”事后,李凡用独特的方法给了凯琳娜一个意想不到的奖赏,“你作画,我治印,算不算是珠联璧合?传出去怕也是一段佳话呢!” 这种绝对东方绝版的爱情表白,让已经沁入到华夏文明里的凯琳娜品味出了在西方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感觉,这也是她现在宁可在李凡身边发呆都要陪着情郎的原因,他们相好已经三年多了,从来没有过现代人那种唧唧我我,也没有西方流行的激荡热恋,可是,两人在心里,那可是心心相印的,用周布斯的话说,这俩人的爱情是“颇具古风”,其实,周布斯也不知道啥是古风。 说,这凯琳娜在乌蓬镇作画难道就能保密的这么严实吗?能,凯琳娜在乌蓬镇作画的时候是独居,请来的裱画家和贴画工艺师们都没有见过她,谁能想到,这样一幅绝美的国粹精品能是出自一个西洋女子之手,而真正知道作画的也就是安排房子和请人裱画的表哥钱博平,对外,所有招呼的事情都是钱博平,就连最后去安装贴画的时候凯琳娜也没有出现,可见,李凡当时想的有多深了。 难道说让凯琳娜出名不好吗?对于以商业运营为目的的一些人来说,出名是首要的,是重要的,是不可或缺的,可对于李凡凯琳娜来说,这却不是他们所愿的。一旦出名,还有多少私人空间?一旦被世人知道是一个不过二九年纪的黄毛丫头画的,那还不知道要出多少幺蛾子呢。再说了,凯琳娜的那个临摹加创作的画,本来就是为了练手,并没有想着靠一幅画打天下,虽然准备的功夫不浅,可实际上,在小两口心里都不怎么看重,毕竟那个画意不是凯琳娜自己的嘛! 这边的画作成了无名氏的杰作,众多圈里的人在猜测,在推想,可谁都无法说清楚。这个局面并不影响一些好事的记者编故事,甚至还有记者找来所谓的刑侦专家,用这幅画为依据,模拟推测出画家的图像,于是,一副须发皆白的得道老者的画像在各种小报和媒体上出现,故事也编的神乎其神。 一个礼拜后李凡搞出了西坞镇总体规划图,开会的时候还特意叫来了**。 第一卷_桃子(3) 西坞镇的总体规划终于送到了市里,市里的老大一看拍案叫绝,于是再次召开会议,在会议上他把这个规划的草案文件发给了其他人浏览,让大家各抒己见。 “今天这个会议有些特殊,按理说,一个镇的新建规划用不着到咱们这么高级的会议上来讨论,建设局审核后,只要没有违规,批下去就行了。可是,我在这个草案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这也许会对我们市今后的城镇规划有一个启示,同时,也是对我们今后谋发展的思路有所启迪。”老大手里拿着那份不算薄的规划草案继续说道,“这个规划的设计思路可以说是立体的,这已经远远的超过了我们习惯的平面设计,从地下到地面,从地面到空中,在这个规划里都有布局,而作为基础中的基础,比如说地下管线、供水和排水、防洪和防风,甚至连未来新能源的布局等等,都做了相当冗余的布局设计,可以说,这个设计不是为现在设计的,是为了今后五十年以上的时间设计的,我看了后是感觉很有分量。” “是啊,我看了后也是被小小的震撼了一把,不能不说,宸全地产的势力深不可测啊,以前我们还以为这就是个本地的中等规模的地产公司,现在看来,他们的内功真是不得了,好了,我也不多啰嗦了,请建设局把这个设计给大家解读一下,让与会的人都有个粗浅的了解。”老大表态后,**也跟着表态了。 建设局长马上掏出了眼镜戴上,他手上的那本草案可是比现场其他人手上的厚多了,因为,他手上的那本可是有着不少细细的批注,有他们建设局解读后的理解,可以说上面布满了各种颜色的“批注”“解读”和“扩展描述”。 “刚才市领导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是小瞧了这个宸全地产了,他们的这个规划搞的太有新意了!”建设局长一脸钦佩的表情,“这个规划最早是送到我们局的,我们局里也就这个草案进行了反复的讨论,实话说,我们一开始的时候还真有挑毛病的想法,可是挑来挑去的,发现越是挑毛病就越是没毛病,我们有个想法,如果这个规划设计可以落实,那么对我市今后诸多的城镇改造和集约化建设是否可以作为一个样板呢?尤其是这个规划里的设计思想,完全值得我们借鉴。” 这说者无意,听者却是有心,老大认真的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着,他的脑筋里猛然冒出了一个念头,随即,自己就在笔记本上用笔开始把这个念头一条条的写了出来,越写越是觉得有意思,越写越是觉得有搞头,脸上完全是一副欣喜的表情,这让与会的其他人都觉得今天这个会议怕就是走走过场了。 会议开的很顺利,几乎没有反对意见,会议对这个规划草案也没有进行表决,毕竟是一次虚实兼顾的工作会议,一个小小的乡镇改造,还用不着这么高级的会议审核,能够召集这个会议的根本目的,还是老大想借这个机会告诉其他人,今后要想引进资金搞旧城镇改造,就得按照这个标准来,至少也要叫一些人明白,不要在本地搞“套路”,西坞镇的教训足够让大家汲取经验了。 随着会议的结束,宸全地产规划设计方案在建设局就被批准了,只不过与原来不一样了,名头不一样了。盖着大印的文件附带着规划书就下发了,现在,这个规划不是宸全地产的了,那是人家建设局下发的,合着,这次的桃子又被人家摘了去,你要想正名也行,去扯皮呗,可你扯这个皮为什么?你弄出来的规划书不就是为了西坞镇的改建吗?那改建的规划是你一个小小地产公司能搞的吗?你说人家剽窃?那规划书不是你自己送过去的吗?人家没逼你啊,你给人家不就是要人家审核下发吗?人家下发规划书能说是“对某某公司规划草案的批复”吗?一个民企有建议和参议的权力,可没有制定规划的权力啊。23sk. 得!这一切都没地说理去。钱宸拿着规划书倒是没什么,他早就习惯了这一套,就是开发一个小区,做规划设计的是企业,最后送审下发来的还不都是一样?可是钱博平却是浑身上下的不舒服,他觉得这也太……那个了。 李凡对这个结果其实早就有预料,那么多的下发文件,有几个是职能部门亲自起草的?任何部门都不可能是万能的,都得下面搞专业的企业搞,最后交给上面定案,然后才作为部门文件下发,用你企业的名义下发行吗?人家也不服气啊。 同样的,在祥凤那边的考古“桃子”也被当地考古队顺理成章的摘去了。那是一座西夏官员的古墓,与其他发掘出来的西夏古墓不同的是,那是一座在西夏国里当官的汉人的墓葬,所以,在那座古墓里出土了大量的北宋时期的文物,包括当时流通的钱币和瓷器,只不过出土的瓷器绝大部分都是民窑的,算不上珍品。在墓中还出土了一批西夏国的文物,比如鎏金铜羊等,还有远比大宋国更好的玉器。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与当时的两国互市有关。 瓷器,在北宋时期已经被广泛使用,但是,官窑瓷器却是不得流入民间,不管是宫里用旧的还是官窑烧的质量不好的,一律不许流入民间,全部杂碎。连本国的富豪都无法使用,如何可以有上好的官窑瓷器送到互市上去?这也是为什么宋代官窑稀少的一个根本原因,从一开始它就是一个稀罕物,能够流传到后世的可能就更少了。同时代的辽国、西夏、蒙古、吐蕃等地的墓葬均没有发现过精美的北宋官窑瓷器,说明当时对官窑瓷器的管理还真是很严很严。 中原华夏民族对美玉的爱好几乎就是从新石器时代开始的,许多玉器最原始的状态其实就是工具,而在中原一带,尤其是华北平原,黄河中下游流域这些地方,玉石是很少的,在质量上也无法与来自西域的和田美玉相比。在当今的玉石市场上大家玩的其实是有两个流派,一个是玩古玉的,尤其是汉墓出土的各种古玉,盘玩时间越长,越是觉得有韵味。还有一个流派就是玩现代美玉的,而玩现代美玉的一般不会再去光顾蓝田玉、岫岩玉了,除非是大块的,太低端了,至少要去玩祁连山玉,玩和田玉,或者就奔着翡翠去了、 古玉里不是还有不少啥更古老的美玉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来的古玉也很多啊?什么琮的?这里面还有另外一个因素,那就是,真正的上古古玉是无法盘玩的,能够盘玩的肯定不是上古古玉。别说上古古玉了,就是春秋战国时期出土的古玉都很难盘玩,这是为什么呢?是玉的质量不好吗? 古玉的产生是从制造工具开始的,在制造最原始的工具时,用石头相互砸就行,可当玉石要成为某种特定的用具时,这问题就来了。古人发现了水滴石穿的道理,靠水去慢慢的滴不是个办法,于是,古人开始使用各种法子去研磨玉石。有些器物好办,慢慢的磨,总能做出来,比如玉璧、玉环等简单的玉器,可要是做那些复杂的玉器时,光用简单的研磨是做不成的,于是,有些匠人为了提高效率,就想法子去降低玉石的硬度,怎么办?最简单的法子就是在那些需要去除的地方加热,比如,玉琮的中空就是先用火烤,然后用其他硬的玉石或者鱼骨、其他动物的牙齿慢慢的抠出来的,这样加工的玉器其实往往是徒有其表了,毕竟石头的导热性并不低,那些没有被烧烤的地方其实也是受热了。而在中原一带用的玉石往往都是富含碳酸钙,这是什么?这就是石灰啊,说到这里大家也就明白了。 在古代许多部落和民族都崇拜兽牙,其实也是从工具这个角度演化过来的,别小看这些兽牙,在远古时期,那是很犀利的武器,是很有作用的工具。也许很多人不知道,在自然界里,牙齿的硬度仅仅比金刚石差一点,与黄玉的硬度同级,这是个啥概念呢?试想一下,在远古时代,一个古人手中握着一柄用剑齿虎的獠牙做的匕首,该有多厉害?什么?剑齿虎与人不是同时代的?错,在九千年前,地球上还有剑齿虎呢,而那个时候人类已经进入到了智人时代。 别说是老虎牙了,就是狼牙狗牙都很有用,那些古老的竹简上刻的字以为是用什么雕刻出来的?在青铜时代,雕刻的主要工具还是兽牙,没有兽牙的这个提示,那毛笔的发明是从哪儿来的?要是在海边上捡到一颗鲨鱼的牙齿,那可是发了,那种牙齿可是能卖个好价钱的,换回女人和田地都不是问题。 在祥凤那个地下,西夏汉人古墓里还真发掘出了这些东西,一长串兽牙穿在一个金链子上,也许,这就是游牧部落的某种最原始的崇拜吧。 不用说,祥凤那边的起因是薛万锦的工程队要修高铁,可真正去实施考古探查的是李凡,可这个丰硕的“桃子”也被当地文物部门笑纳了,在上送的报告中,连李凡和谢伟长的名字都没有提。人家提啥啊?你们是拿钱干活的,干完了走人,这些文化上高雅的事情与你们这些工人没啥关系,你们硬要往里面挤,我们还丢不起这个人呢!于是,李凡的好心再次像“滚滚长江东逝水”那样的流走了。 折腾完宸全地产这边的事情,李凡还有点时间,其他人他可以不去管,可凯琳娜美院还没有放假啊,他就是想走也得等着凯琳娜一起走,所以,他利用这段空闲的时间,带着谢伟长去璋德市找石大庆去了。 “大庆哥,我带了个朋友过来,说起来也是跟咱们在老根上有关系的。”李凡一见到石大庆就连忙给他介绍谢伟长,“这是谢老蔫的重孙子,他的爷爷是后来加入独立团担任报务员的谢劲,说起来你也不清楚,总之,咱们的祖辈都是在一起的,你们在这里要好好的团结起来……” 石大庆现在在当地可是个了不起的“老板”了,别看他还是穿的那么土气,可是他的那个院子已经今非昔比了,周围的树木郁郁葱葱,这里,目前只保留着精加工的车间和仓库,而大型的家具生产和大型玉石生产全都转移到了梅镇那边的新厂房去了,当年县大队最早挖地道的梅村,现如今是梅镇了。 石大庆就像自己的祖父那样,虽然不是那种木讷的不说话,可也是属于那种憨厚有余话不多的人,对李凡就是一个字,服,李凡说啥就是啥,他知道李凡不会轻易的给自己带啥朋友来,既然都是老根上的,那就没说的。 “咱俩年纪应该差不多,既然都是老独立团的后代,咱们以后多亲近。” “光亲近不行,我这次带他过来,是要在你这里再开辟出一个新的行业来,具体的也就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没啥兴趣,谢哥是学采矿的,我把这个专业变动了一下,以后,他要干的事情与考古和民间挖地窖这些事情有关,你先投点钱,让谢哥先把企业建立起来,等到将来,大家再组建一个大一点的企业集团……” “成,要多少?目前公司的账上还有一个多亿,要是不够我去银行再贷点款。” 石大庆连问都不问,他已经习惯于听李凡的调配了。这两年来,只要李凡开口安排的事情,就没有一个不赚钱的。他石大庆也不是坐等兄弟来帮忙,这不,家传的家具厂又干起来了,生意还不错。他也接一些旅游景点前来订单,加工一些普通的珠串、痒痒挠啥的,可他这些销售的盈利跟李凡安排的项目比起来,连个零头都比不了,每年只要给段子高那边送上十个金丝玉的玉雕,或者是千年檀木的手串,他这个企业一年就是啥都不干也是足吃足喝了,更别提在燕城还有个铺子,那崖柏的手串早就卖活了,各种金丝玉的小挂件更是没得说。 石大庆的话把个谢伟长给雷的外焦里嫩,他再次领教了李凡的人格魅力,知道了李凡的底蕴有多深厚了。说,这石大庆原来啥样他不知道,可这几年在璋德的暴起就不是个啥秘密了,光是从无名村……哦,现在叫秦家镇了,光是从秦家镇招募来的工人就有二百多了,原来许多人要外出打工,现在,在本地的石家工厂里,拿的工资比外面还高,如此名人,李凡轻飘飘的一句话这就完了? “用不了那么多,有个三五百万就足够了,等会吃饭的时候我给你白话白话。” “成,我打电话让家里准备一下,那个老谢啊,咱俩谁大?”石大庆问道。 第一卷_桃子(4) 在璋德的特种设备加工公司就这样成立了。有石大庆这样的当地土豪的担保,一切手续办的异常的顺畅,论起年纪来,谢伟长比石大庆的年纪还要大上一两岁,不过基本上还算是一代人,可他们现在都要听比自己小上十岁的李凡指点,就好像他们的祖辈那样,这似乎也是一种传承,没有这样的传承,许多百年老店根本就维系不下来,没有这样的传承,诸多的世家大族也是延续不下来,其实,这就是一种社会分工,不管是哪个朝代,不管是哪种制度,作为社会的分工是必须存在的,如果不认同这样的分工,子孙后代可以努力,可以去走天涯闯世界,这就是另一种社会资源的再分配。可如果是想靠歪门邪道,阴谋诡计去改变这样的分工,那就是另一种倾轧,就是对社会资源的掠夺和不公平的分配。m.23sk. 我们都知道王莽的故事,他最后是以机器悲怆的形式结束了自己的一切,如何王莽恪守自己的本分,秉承他一开始的做人准则,尽心尽力的维系那个朝廷,谁能会说他不是一代名相呢?他的改革未必可以延缓西汉时期的社会矛盾,可当他不恪守本分,越权代位的时候,实际上是他的所作所为转移了社会矛盾,从另一个方向环节了当时的主要矛盾,这才使汉朝又苟延了200年。 就是在璋德这里,李凡也利用晚上的时间,写了一篇关于考古发掘的论文,论文的主要内容就是探讨如何规避在开挖的时候隔绝空气的问题,在论文里,李凡用大量的理工科的数据说明了空气与埋藏的古代文物之间的厉害关系,洋洋洒洒的2万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篇理工科的论文呢。 论文写好以后,李凡把这个论文发给了自己的研究生导师朱家清,朱家清足足的花了半个月才算是把这篇论文的精髓吃透,为此,还专门请了理工科里的一些年轻的讲师给他讲一些基础的化学基础,他总算是搞懂了李凡在说什么。 原本,这样的论文发表的时候都会署上老师的名字,甚至还有吧老师名字排在前面的,至少也要加上一句“在某某老师的指导下完成。”李凡在论文的纲要和最后也都这样写了,可是治学严谨的朱家清把这段话删去了,他知道自己对理工科的知识不甚了了,如果硬要把自己的名字放进去,那些同行谁不知道谁?侵占学生的研究成果的痕迹不是太显露了?他老朱丢不起这个人。要是有同行问他这些新的理念时,他老朱如何回答?别说见面了,就是一个电话就能露馅。 李凡展现出的学术功底让朱家清也逐渐知道,一个考古业内的新流派算是从李凡这里形成了,虽然以这种概念第一次做尝试发掘的津孟汉代大墓还没有结果,可是在祥凤那边搞的“小工程”却已经是结出了果实。 这里还闹出了一个大笑话,搞的当地考古队很是没有面子,而捅开这个笑话的谁能想到尽然是薛万锦呢。对此,几个考古队员分别受到了处分和处罚。 原来啊,在那个西夏国的汉人古墓里,出土了一箱子特殊的“竹简”,这也是得益于李凡他们挖掘巷道挖掘方式,如果用原来简单的大揭顶方式,这些竹简就未必能够完整的保存下来,很有可能在接触外部空气的那几分钟里就华为灰烬了。现在有了巷道,还有专门提供的特殊保存箱,这些竹简被完好的拿了出来。 几乎所有考古的人都知道,在考古发掘中,最珍贵的东西并不是那些价值连城的金银财宝,也不是那些琳琅满目的各种陪葬品,而是带有文字的物件,那个后母戊大方鼎如果上面一个字没有,怕是价值就要大大的打折扣了。许多后世争论的一些学术问题,往往都是从出土的竹简上得到了最后的确认,这里就不多说了。所以,当从那个西夏汉人墓里发现了“竹简”后,让当地考古队长很是兴奋了一阵子,特别指示要仔细的“研究”和“查看”。 许多事情其实并不都是表面上那样的结果,这一箱出土的竹简却是令当地考古队员百思不得其解,因为,这些竹简上竟然无字。不管使用紫外线照射还是x光**,都没有发现这些“竹简”上有任何字迹,甚至一点残留都没有。 没有字的“竹简”还算是竹简吗?那几乎就像是从墓穴里挖出的铜钱一般,也许经过防腐密封处理后可以卖上一二十元,可说这东西有啥价值……没可能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薛万锦到了考古现场,带去了不少“慰问品”,于是,考古队员也毫不吝惜的给了他几枚“开元通宝”的大钱,说是挂在家里可以辟邪。那个队长也是手贱,拿出了二根竹简,用特殊的纸盒子包装好,就像商场里卖筷子那样的包装,他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了对薛万锦的“感谢”。 薛万锦现在多少也懂点考古了,他也认为这是古代的竹简,甚至怀疑这是类似于武则天乾隆墓前的“无字碑”那样,是故意留下的历史悬念,是对墓主人的一生无法评价才做出如此的布置,也许,这也是古人的一种处事方式。 对于考古队如此“馈赠”,薛万锦是非常感谢的,甚至相约,那一箱子“竹简”如果上面最后无法处理,他愿意出资买下来保存。正是这个承诺,把事情捅出去了,还捅的当地考古队人员很狼狈。 薛万锦自打结识了李凡,就不在搭理古尚忠这样的“文物大家”了。他回到自己的公司,专门找了个时间与李凡进行了视频通话,目的也是想让李凡帮他鉴赏一下,当然,也有炫耀的心思,毕竟,那个古墓的问题解决了,他的公司马上就可以开始在那里复工了,而且,由于挖掘出了鎏金铜羊这样有价值的文物,使他的公司也获得了相应的“补偿”,整个工期也获得了合理的重新安排。 “小李老师,你听说过乾陵的无字碑吧?嘿嘿,我这里搞到一批无字竹简,就是从你帮助挖巷道的那个古墓里发现的,由于没有字,考古队送了两枚给我,我让你看看,这些竹简可是西夏国的啊!算不算珍贵?”薛万锦在电话里说道。 “哦,这不是竹简啊,这是厕筹,没啥价值的,放在博物馆里的某些地方做个说明还可以,至于收藏嘛……完全没有必要的。”李凡还是很文雅的说了。 “厕筹?什么是厕筹啊?难道说古人如厕还要交筹码?”薛万锦理解错了。 “唉,就是现如今的擦屁股纸啊,在古代,没有现在的卫生纸,擦屁股用的就是这种竹片,文雅一点的说就是叫厕筹!”李凡不得不进一步的解释了,“作为收藏品,凡是涉及污秽的东西都没有价值的,哪怕是乾隆皇帝或者慈禧老佛爷的尿壶,谁会收藏?可是作为一种物件参考当时社会生活还是有一定的价值,这也是一些博物馆里有的东西私人不收的道理,你要是愿意留着那就留着吧!” 薛万锦顿时就是一阵恶心,不过那些厕筹都还是没有用过的,所以,想明白了心里舒服了一点,这舒服了一点后,他的思维里又出现了另外的想法。 薛万锦这样的业余古玩爱好者都有个通病,那就是喜欢刨根问底,喜欢半桶水不满的胡乱晃悠,李凡其实都把事情说清楚了,可他不知道怎么的,还抱着一线希望,认为李凡的那个判断也不能完全解释那东西为什么作为陪葬,往自己的墓穴里放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放一箱子“厕筹”呢?这不科学啊,无论什么崇拜,没有谁会崇拜厕所里的那点事情吧?会不会这些东西还能干别的? “小李老师啊,我觉得这些无字竹简可能也是存疑吧?你这样认为,也许还有其他的解释呢?就像武则天的乾陵前面的那个无字碑,还有那些无头石像,到现在不都是存疑吗?都没有一个确定的结论啊!对了,我还听说啊,当年孔**周游列国,就是没有到秦国,所以,秦国的文化传承就没有儒家的,就被焚书坑儒了,我不知道这些说法是不是也在争论,以此类推,我这些竹简存疑是不是也就顺理成章了?哈哈……我不是专业的,胡说八道一下啊。” 李凡当然明白薛万锦的心理,于是随口就说道,“你说的那几个争论其实都没有争论,所谓的争论其实都是一些酸腐文人故意搞出来抓人眼球的。但凡熟悉历史,理解时代进化过程的学者,都不屑于去争论那些毫无意义的‘存疑’,本身在历史的发展过程中,这些所谓的存疑就是留给一些人饭后茶余去忽悠人的,你要是当真了,那就是个傻瓜,是个棒槌了。如果你想听我解释,我是都可以给你答疑的,问题是,你有时间吗?”李凡还是有慈悲心,不想看着薛万锦掉进被人耻笑的漩涡里,“你有时间就到璋德市来,最近我都在这里,你要是没时间,那你就继续存疑好了,哦,我再对那些竹片子补充几句……” 薛万锦从李凡的话里终于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他觉得这是提高自己对古玩鉴赏的一次学习的好机会,于是立即说道,“我有时间,我明天就赶过去。” “好啊,你到了给我电话,我去接你。哦,我先给你解释为什么那些厕筹会成为陪葬品。”李凡很随和的继续说道,“从这些厕筹出土可以看出来墓主人还是很有钱的。要知道在大西北是没有竹子的,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没有竹子,竹子的生长需要大量的水分和阳光,偏偏大西北没有水这个条件,所以,无法大面积的生长。这些竹子都是产于江南,想想看,在一千多年前,从江南把这些厕筹送到西夏,这能便宜吗?估计在当时的西夏,这些厕筹很昂贵,绝对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所以,墓主人在死后要带走,这汉人丧葬喜欢带走生前的心爱物,而最普遍的心爱物自然是价值昂贵的物品。这样的解释你明白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的确,在那个年代,把江南的竹片运到大西北来是很困难,我接受你这个解释。”薛万锦不得不服气了。 “当地考古队在工作中疏忽了我说的这个情况,你可以提醒他们一下,也许对确定墓主人还是有参考价值的。”李凡这是给薛万锦台阶下了,当然了,光给薛万锦不行,还得给当地考古队也下台阶,所以,他又接着说,“因为在大西北没有竹子,考古队的人平时也很难在考古中见到竹简出土,在历年来的西北考古上就没有发现过竹简,所以,误判也不是啥大问题,你就别追究了。” 李凡这个台阶给了,照顾了各方的面子,这个事情到此结束也就算完了。 第二天,薛万锦还真是到了璋德,住在市里最豪华的宾馆里,带着的秘书已经是李凡的队友赵嘉耀了。对赵嘉耀,薛万锦是十分的满意。首先,赵嘉耀的身材摆在那里,穿上公司配发的西服,直接就给薛万锦涨分了。其次,赵嘉耀寡言少语,可并不是木讷,很多事情都会提前给薛万锦准备好,并且,赵嘉耀并不是对公司里的业务完全白丁,他学的专业与薛万锦公司的业务多少沾边,加上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这脑子就是与一般人不一样。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薛万锦上大学的女儿对赵嘉耀很是仰慕,不停的在薛万锦的耳边唠叨,搞的薛万锦也有新栽培刚跟着自己的这个大个子了。 “别的不说了,啥客气话也不说了,你就给我说说我昨天提出来的几个存疑,让我听听你的高见!”一到了宾馆,见到李凡薛万锦就把客气的过门给省略了,“小赵啊,你去把午餐啥的都定在这个套间里,咱们快来快走,明天早上咱们去部里汇报的提纲你辛苦一下去搞出来,晚上给我看看……” “看来你的时间是很紧张的,这么紧张的时候,你还纠结那些有的没的干啥啊?其实,那些事情也用不了一天时间跟你掰扯的,你干脆定晚上的火车,半夜就可以回到燕城了,明天去部里的缓冲时间就多了好几个小时呢!”李凡说。 “我这人啊,啥事都在心里放不下,你吊起了我的胃口,不给我一个解释我会睡不着觉的!没事的,你能快说,我就能快走,两不耽误也行!”薛万锦说道。 “好吧,咱们一条条来,先回答哪个问题,你自己选。”李凡干脆也放开了,“我希望你不要又临时加题,不是我回答不了,是你没有多少时间。” 第一卷_桃子(5) “难道说我在这里一天的时间还不够吗?”薛万锦疑惑的问道。 “如果就是那几个问题,用不了2个小时就可以给你解答,可就怕你越问越多啊,这不是一个很正常的事情吗?”李凡微笑着说道,“如果你仅仅就是想得知一些普通的常识,那问题不大,可如果你想靠从我这里得到去鉴别古玩的知识,我建议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那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这如同你的专业一样,也是需要大量的基础知识的学习和大量的实践才能具有的能力,这个道理我就不用跟你多说了吧?好吧,你现在想先问哪一个?” “你先说简单点的吧,就说那个为什么孔**为什么没有去秦国的问题。”薛万锦也不客气,直接点题了,“按理说,周游列国的时候,孔**应该是可以去秦国的,可是他却是没去,我听说连老子都是在函谷关写的道德经,最后老子去了秦国,说因为老子是孔**的老师,所以,孔**才没去。” “哈哈哈……”看着薛万锦那个认真的样子,李凡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些野史还说老子是孔丘的老师呢,其实啊,这些都不重要。李耳、孔丘生活的时代是春秋的末年,这个时候,周室式微,根本就管控不了天下,几大诸侯国就像现在的美国那样,为了自己的利益管闲事,而当时的秦国在西北很弱小也很贫瘠,压根就引不起中原‘大国’的兴趣。孔丘周游列国是为了宣传自己的观点,是为了‘谋国’,秦国那么荒僻和贫瘠,人丁又少,荒蛮且不开化,他去干什么?去教化谁啊?不光是秦国他没有去,就是后来的战国七雄里的吴国和越国,他都没有去,其实,他周游列国的国家是很有限的,从55岁到68岁之间,他行走的路线大致是曲阜、菏泽、长垣、商丘、夏邑、淮阳、周口、上蔡、罗山,去过的国家是了卫、曹、宋、齐、郑、晋、陈、蔡、楚这些诸侯国,然后原路返回。这个圈圈你只要在地图上一看就明白了,基本上是黄河流域,是华夏文明最早的摇篮地区,而在这之外的就是东夷北狄南蛮和西戎了,秦国,那是西边的小国。” “那老聃为啥去了秦国呢?难道说老聃就不在乎了吗?”薛万锦又问。 “出身不同,看待这个世界就不同,孔丘出身贵族,别看家里穷,可却是响当当的贵族,他推行的政治理念说是克己复礼,说白了,就是要让各个诸侯国倒退历史,仍然尊崇周王室,可他生活的时代是春秋末年,早就礼崩乐坏了。实话说,孔丘那个时候的儒家思想也不完整,甚至可以说是个初级阶段,儒家思想的壮大是经历了几百年到了西汉时期才算是系统化了。而老聃呢?他出身在楚国的普通平民家庭,这还是因为楚国的贵族不像中原诸侯国那样深厚,对平民的管理也很松弛,要是在中原老牌诸侯国里,老聃就未必能够混到出身,他一辈子就是管图书,最大的官职也不过是图书馆长。那个时候的图书可都不是轻上的,重重的竹简,没把子力气你根本就搬不动,这还没说用木头制作的木牍,其实,那些竹简重的可怕,听说过吗?东方朔写给汉武帝的奏章是用马车驮到宫门口,然后由几个大力士搬进去的。那还是到了西汉时期,怎么说也是进步了,试想一下在春秋时代,那些‘书’得有多重?说到底,管理图书其实就是干苦力的小吏!” 李凡说道这里,把个薛万锦听的是瞠目结舌,他着实没有去细想古代的书籍和现代的书籍到底有多大的差异,而这个差异可是能让士大夫与小吏之间的差别显现出来的。被李凡点出来后,原来对老聃那种“高尚职业”也有了新的理解了。 “现在电视剧里拍着古人手拿一卷竹简的样子其实是很可笑的,其实,古人读书是不可能双手拿着看的,必须要铺开了看,这也是为啥在古代很早就有案牍这个家具的道理,没有那个东西就没法看竹简木牍啊。在这样的条件下,也无法出现科举考试,咋考?每人背上一捆竹简进去?那么多卷子咋看?所以啊,科举制度的出现也是需要社会进步的条件的,不单单是因为统治者自身的问题,就是在统治阶级的世家大族里,也不是每个子弟都可以出仕的,也需要考察和鉴别的,可是条件不具备咋办?只有到了隋唐的时候,纸张开始普及了,用于普遍考试的条件也就具备了,要不说纸张的发明是对人类文化的重大发明帮呢!” “听你这样的解说还真是茅塞顿开啊!你继续,听着过瘾啊!”薛万锦说。 “我刚才还没有解答你提出的李耳西出的问题,其实也很简单,由于老聃的出身和自己的工作与孔丘不一样,其所思所想要比孔丘更接近自然和社会底层,所以,他思考的事情更深一层。到了晚年,老聃已经厌倦了尘嚣的生活,他是要避世,要找个清静的地方去‘修行思考’的,也就是他在西行的路上写下了《道德经》,在那个年代可是不得了啊!五千字,知道有多重吗?以一片竹简写三十个字,需要至少170片竹简,竹简的长度一尺,宽大约一寸,重量差不多就有30斤左右,而且,据说还不是他自己乐意的,是被函谷关的把关的官员尹喜死缠硬磨给弄出来的,对于老聃来说,越是人烟稀少土地贫瘠的地方越是他要去的地方。” “你这样一说还真是的,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没有人烟的土地,没有可以产生利益的土地是不会有人去争夺的,要不然关于南极洲的国际公约是那么好达成的吗?美国也好、英国也罢,他们都不想去占?关键是他们现在去占了收益远远低于所费的成本,所以,他们才同意了公约,一旦将来那里的开发具备了优势和强大的收益,他们肯定不会守约?没见美国现在退出条约都成瘾了?”薛万锦从李凡的话里总算是明白了一个古今中外的道理,他这也算是举一反三了。 “当年孔丘的周游列国最后是惨淡收场,老聃离开函谷关后就消失了,再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和文献,可是他们的思想都留下来了,那是我们民族的文化结晶,一个是儒家的鼻祖,一个是道家的鼻祖,我这样解说你算是明白了吧?” “嗯,明白了,其实,你说的就是一个道理,古人的行为再怎么超前也是无法脱离当时社会的环境的,不能用现代人的感觉和理解去猜测古人的一些疑问。” “哈哈,你算是真的明白了。可喜可贺啊!”李凡笑着说道,“那后面的问题就不用我给你解答了吧?你可以自己去想啊,想明白了可是很有成就感的。” “不成,那可不成,你说的这会我就琢磨了,还是想不明白,武则天的那个无字碑可是重要的问题,你得给我掰扯清楚。”薛万锦立即就不答应了。 李凡笑嘻嘻的看着薛万锦,“其实,那个无字碑的谜底更简单,就是由于政局混乱造成的,武则天豪横了一辈子,到了晚年,临死之前还是被自己的儿子把皇位夺了去,注意啊,可不是传,而是夺。唐朝从李世民开始,这皇位的交接就没有顺利过,李世民是靠宣武门上的位,还杀掉了哥哥和弟弟,他几个儿子也是你争我夺,具体的细节我就不跟你科普了,总之,武则天死后,由于政局的动荡,一是没有人写了,原来写的新任皇帝李显又不同意,于是就相互扯皮,而这个李显也没当几年皇帝就嗝屁了,他的弟弟李旦继位,这个继位也是通过军事政变上位的,当叔叔的把侄儿的皇位拿了过来,把嫂子给杀了。可是这个李旦也没干两天,宫中的政局再次混乱,自己的儿子李隆基,就是唐玄宗,仿照爷爷李世民的例子,逼着李旦退位,让李旦去当太上皇,自己夺了皇位,等到李隆基稳定了政局,那已经是奶奶武则天死了差不多快十年了,这个碑文还咋写?加上李隆基这个皇帝可是非常浪漫和鬼马的,真正放弃在碑上写东西的是他而不是他的伯伯和父亲,产生的原因也不是啥无法评价之类的推测,而是政局混乱,后世无法统一认识,那个碑文之所以一直没有其实就是‘难产’了。更重要的一点是,自打武则天开始,后宫干政几乎成为了定律,武则天自己也是胡球来,两个儿子李显和李旦都曾经先后在她还没有死之前当过皇帝,这也是唐朝历史上最扯犊子的一段,两人都先后两次登基。而李显的死据说还是被老婆韦皇后毒死的,弄的李旦不干了,联络儿子李隆基和太平公主政变,可他上位以后也不舒坦,李隆基的亲姑姑,武则天的小女儿又要干政,还广结党羽,在朝堂上与李隆基对着干,她也想当女皇!想想看,这样的政局环境下,那个碑文谁能写得出来?还有一点也是唐朝特有的,那就是其他的朝代,尤其是汉民族的朝代,都标榜‘以孝治天下’,而在唐朝,却是没有这一条,这是与其他朝代完全不一样的。没有了这一条,老爷子那个碑就那样了,没有人管也不会有人理,唐朝的许多风俗在后人看来都是不可理解的,说唐朝是强大,可也很肮脏,被称为‘脏唐’,尤其是人伦纲常上面。” “嗯,我就听说过这样的故事,说唐朝那个年代的贵妇人比现在的小姐还放荡,武则天的面首都是公开的,这的确是无法理解的。”薛万锦笑着点点头。 “其实,这也是对时代的误解,隋唐时期,是从南**后开始统一的,在这之前,连绵的战争进行了差不多200年,三国最后被西晋统一,全国人丁不足3600万,还没有现在一个省的人多。西晋司马家拿了曹魏的天下,短暂统一了华夏,可仅仅是50年,比秦朝稍微长了那么一点,跟着就是十六国混战,南**对立,到了隋朝初期的时候,人口也不到五千万,所以,在那个时代,人口繁育是第一要务,许多规则也跟现在不同,在唐初的时候,凡是还在生育期的女子只要成了寡妇就要改嫁,老子死了,小妾只要还具有生育能力,就可以被儿子继承,所以,李治把武则天收入囊中在当时是合情合理的。这个习俗其实在一些游牧部落里,流传到今天的也还是有,那个年代,最讲究的就是人丁兴旺,要想兴旺,自然就得多想法子了。到了宋代,儒学鼎盛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不行了。女戒那本书也从家族里的族规上升到全天下女子都要遵守的法则了。” “女戒不是封建社会里对女性的硬性规定吗?怎么会是家族的族规?” “女戒最早是汉朝时班超的妹妹班昭给家里女孩子写的一个教育的材料,教育家里的女子要如何如何,在其后来的几百年里,也就是流传在一些世家之中,完全谈不上舆论上的什么潮流,直到宋代,一些儒家才把这个东西拿出来的。” “哦,原来有这么多曲里拐弯的事情啊!”薛万锦感慨的说道。 “许多思想一开始都不是法定的,比如说儒家思想,在董仲舒提出独尊儒术罢黜百家之前,也就是流传在一些读书人中的一个学派,那个时候,儒家思想已经存在三百多年了,当今社会上的一些思潮也是一样,能不能延续下去还要看历史的检验。”李凡说到这里才住口,他喝了口水,“好啦,你的问题我解答完了,你是现在回去还是要在这里逛一下,都随你。” “我就不明白了,你在这个小地方干嘛呢?”薛万锦疑惑的问道。 “啊,这里对我来说有些特殊的意义,第一,我的祖辈曾经在这里战斗过,第二,我在这里还有两个哥哥,他们在这里都有企业,我是来看看的。” “哦?是什么企业?跟我们的行当有没有关系啊?”薛万锦这商人秉性暴露无遗,“小李老师啊,咱们的关系也算是铁了,以后有啥好物件可别忘记我了。” “成,你来了也不能叫你白来,给你一串高档的紫檀手串,市场价大约在五百万左右,给你打个七折如何?”李凡干脆就顺口说了一句。 “啥?你这里还有这样的东西?我可是知道,能叫价五百万的手串可都是千年以上的小叶紫檀,你去哪里弄来的?”薛万锦话里不仅有疑惑,还有侦查的意思,“如果是真的,我不需要你给我打折,多给我一串如何?” “哈哈……”李凡朗声笑了起来,“是不是又有哪位大神要去上贡啊?不过,我这手串可是不帮你干那样的事情,就一串,你爱要不要。你以为那东西满大街都有啊?我们这个原料不仅是千年以上的紫檀,而且原料自然存放都过了百年!” 第一卷_桃子(6) 李凡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薛万锦要是还不明白,那他就真是个古玩界的棒槌了,可薛万锦不是啊,立即站起身来伸出了手掌,那意思是“你哪来啊!” 李凡也不废话,拿出了手机写一个信息发了过去,不到半小时,石大庆亲自过来了,把一个看上去很不错的一个木盒子递给了李凡,然后点点头就走了。 光看这个精美的木雕盒子,薛万锦就知道里面的东西必然不差,可是,规矩他还是懂得,在没有最后成交的时候,他是不可以随意碰这个盒子的。 李凡把盒子放在茶几上,随即按了一下机钮,那个木盒子就慢慢的打开了,这也是石大庆没事的时候琢磨出来的一种仿古的“机关小盒”,弹开的动力是暗藏在盒子夹层中的“机簧”,而一个古色古香的小叶紫檀手串安静的躺在里面。随着盒子的打开,一股幽幽的暗香慢慢的飘逸出来,珠子上还似隐似现的映射着房间里的灯光……薛万锦见过许多好东西,可类似这样的手串他没见过。 “这是用存放百年以上的千年木料加工的,这样的手串是可遇不可求的,就是现在从印度那些无人山区里找到了千年紫檀树,也是无法加工出这样的珠串,这种紫檀存放的年代越久,木料里面富含的油脂和香素就越纯净,可现在谁能够搞到木料存放百年后再拿出来加工呢?我是无意间从香港收了一些百年前的旧家私,当着废木料收回来的,你以为这个世界上还能有几个这样的旧家具呢?” “乖乖!难怪你说这东西价值五百万,我看,五百万都说低了,行,这个折扣我不要你打,你那不是给我打折扣,是打我的脸!我给你开出六百万的支票!” 薛万锦听了李凡的介绍后立即就明白了,毫不犹豫的拿出了自己的支票本,直接写了六百万。李凡笑着看着薛万锦,他没有拒绝,其实,大家都是心照。 李凡给薛万锦打折,那个意思几乎就是要把两人的关系暂时结束了,不管有没有欠薛万锦的情,李凡原来答应帮一把的人情这就算是一次过的还完了。 而薛万锦也不知道这个手串到底有多神奇,可是他不愿意与李凡分手,他想与这个小自己20多岁的年轻人好好的保持这种忘年之交。打折的那一两百万对他这样的人来说算个啥?就李凡帮他看的那个铜佛和古棋子,他赚的都不止这些,重要的是他与李凡接触多了后,感觉身上的文气多了不少,这是他梦寐以求的。 薛万锦是那种典型的“凤凰男”,他考大学以前想学的是文科,可在他的那个年代,文科生从某种程度上似乎不那么好去找到稳定的谋生工作,在高中老师的指点下,他改了理工科,后来学的就是铁路建筑。毕业后,顺利的进入了铁建公司,从最基层的技术员干起,一路走上来,随着企业改制,他的身份也变了,在财富上,地位上实现了同年的梦想,可在情趣上却还是在慢慢的摸索,现在了有李凡这个年轻的“大仙”级朋友,他能轻易的放过才怪了。正是有了李凡与薛万锦这样的关系,乃至到后来发生了更多有趣又有捡漏的机会。 薛万锦拿了李凡给的手串后,又跟着李凡去参观了石大庆的家具工厂和普通手串生产车间,至此,他总算明白满大街售卖的那些小玩意是怎么生产出来的了,可当他进入石大庆的办公室里,看到玻璃盒子里那些作为样板的美玉后,心里又开始活泛了,他拐着弯的想要几快美玉,可是李凡却告诉他,这里的样板都是普通货色,以他这个身份最好还是别玩,丢不起那个人啊。 李凡这样的拒绝也是让薛万锦无话可说,好东西是有,可不能你一来就都给你吧?没有这样的规矩和道理啊!要看机缘,如果薛万锦说他女儿要跟赵嘉耀什么什么了,保证小老幺就会拿出好东西来表示祝贺了,可薛万锦不懂这里的规矩,搞不明白这个圈子里的情谊和交易的差别,别的行业里,有钱就是大爷,就能买到你想要的东西,可是在古玩圈子里,嘿嘿,不是那么回事,你有钱怎么着了?有钱也不一定能买不到心仪的宝贝,圈里人管这叫“机缘”。 得了李凡给的宝贝,薛万锦心情大悦,下午的时候,薛万锦又跟着李凡去了谢伟长的那个特种设备制造公司,到那里一看就觉得这里生产的东西好像他们公司也能用,难道说李凡这是某种暗示吗? 这还真不是李凡做的啥暗示,其实,薛万锦在搞施工的时候,并不都是大开大合的场面,按照工时比例上看,占据时间更多的恰恰是一些工地的犄角旮旯的清理和挖掘,尤其是大型机械进不去,小型机械又没有的时候,就不得不花钱,临时高薪请当地的民工采取人海战术了,人们在电视里看到的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镜头,那些转不开身,抠抠索索的清理关键小地方的镜头谁会拿出来? 市场上不是有那些小型的工程机械吗?的确有,可几乎都是大型机械的缩小版,像谢伟长这里具有特色的,能把铲臂挖掘和旋转挖掘综合到一起的小型甚至微型工程机械……市场上还真是没有,甚至都没有人动这个脑子。 “这个东西……市场在哪里呢?难道说就专门为考古队做的?”薛万锦问道,“这个东西大概卖多少钱?什么?才几万块?那不是跟农用拖拉机差不多?” “我们本来面对的市场就是农村啊,在华北大平原上,东北平原上,哪家不需要挖地窨子和地窖啊?如果有可能,还可以在地下挖暗渠,确保地下水不冻结,对特殊的农作物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的,当然喽,其他行业也可以扩展它的使用功能,这个小东西最大的好处就是变身快,能够很容易的变换功能,如果把主工作台上的挖掘设备拆下来,当个犁地牵引拖拉机也不是不行,我们这设备还同时研发了两种动力,一种是内燃机动力,另一种是充电式的,毕竟在地下使用内燃机是不合适的,搞不好会把地下空气里的氧气都烧光了,不安全,所以,我们借鉴电动车的原理,也开发了使用蓄电池的,反正,原理通了,其他的就都通了,目前的订单还不错,光是在这璋德,已经接到了近百台的订单了……”天籁小说网 谢伟长也不是陌生人,薛万锦在祥凤工地就见过,没想到,人家这才几个月啊,摇身一变就自己开工厂了。他要是知道这是李凡的指点,怕是就会有另外的想法了,只不过李凡没说,谢伟长自然也不会说了。 “好,我不管你这里能生产多少,我给你们先下100台的订单,这东西放到下面的那些施工队里,光是节省请民工的费用就挣回来了!” 薛万锦马上就明白这小东西的用途了,果断的下了一个订单,这简直就是越俎代庖了。以薛万锦这样的老板,哪里用得着他亲自下订单啊?他一开口,跟着的赵嘉耀就马上记录下来,拍照,把订单合同传给公司的采购部,如此如此的,搞的赵嘉耀都没功夫跟李凡说点体己话。李凡也是无所谓,只是对谢伟长稍微点点头,在当今的社会分工大协作的环境下,要做多少做不出来啊? 晚上,谢伟长坚决要请薛万锦他们吃一顿当地的风味,薛万锦也觉得跟李凡这些人交往特别的轻松,似乎都是没心眼的人,可他也知道,这些人都有心眼,不过动的都是关照对方的心眼,而不是挖坑设计坑害对方的心眼,这个感觉舒服,感觉真诚,感觉痛快,最后,都没人劝他,自己个把自己灌醉了,是被赵嘉耀背上火车的,弄的李凡苦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辛苦!薛总人不错!” 薛总的确不错,那个手串的便宜占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由于他多给了百万,李凡也就当着他的面给那个手串上刻下了“终终始始,是谓君子”的格言,把个薛万锦激动的一塌糊涂,午饭的时候,他就悄悄的把这副手串拍照后发给了自己认识的一个拍卖行经纪,询问这个手串价值几何,结果,那边连一分钟都没有到就回了一串数字,薛万锦数了半天才知道是一千万,而那经纪接下来的一行字更是让薛万锦惊愕,“一定要拿下!此物极其稀少!目前存世量不足10副……” 那个拍卖经纪是如何认出这个东西的?这每个做珠串的人使用的手法都是不一样的,尤其是李凡又好心的给薛万锦刻上了“字”,那个字虽然算不得金石大家的手迹,可是作为鉴定“江记”高端手串的佐证已经被业内人公认,因为王锐的、魏东琴的手串上都有李凡给刻的字,业内不知道这高人是谁,可这手串的稀少却已经成为定论,千年紫檀,百年蓄藏,这样的东西当下到哪里去找啊? 那个手串实际上是李凡把价格开低了。他并不知道石大庆这里出去的高端手串的市场行市,就王锐手上戴着的那串,已经有若干业内**开价千万找他“转让”了,有一个顶级**甚至出到了一千五百万的天价。王锐是这样,那个魏东琴手上的何尝不是?许多买家甚至是“恩威并施”了,可是王家也好,魏家也罢,都是一口拒绝。业内人流传着一个消息,说王家和魏家突然异军突起就是因为请了这一对神奇的手串后转运的,虽然一个是佛家一个是道家,可却是殊途同归,在宗教的**上,对信徒的修行上,其实也体现着最后的殊途同归。 神奇故事的流传比病毒还快,当这些故事又被某些方士加以深层的解析后,肯定就会使一些在事业上不顺的**自然就会宁可信其有也不愿意信其无了。当人们留心的时候,就会发现绝大多数的商界**格外的沉迷于这样的机缘,他们大多数都会有这样或那样的“法器”在身,有的会隐匿在身上,有的干脆走哪儿就显摆到哪儿,寻找法器,寻找大师开光,寻找各种机缘…… 真的是这些“法器”显灵吗?有人说信则有,不信则无。而实际上,法器也是人与人之间的某种联系,从一个智者那里得到法器的时候,人家就已经在暗示你了,你信了,心态也就在那个时候开始改变,心态变了,对世界的看法也变了,处理事情的手法和思路也变了,变对了,事业自然有起色,变错了,那就是请的法器没有开光,不是真的的法器,反正那些方士都有话说。 王家、魏家,自打结识了李凡,经过了几个回合,他们无话可说。仅仅是出了一次资金担保,乌蓬镇的开发就使这两家的名气“大震”,钱宸也讲究,乌蓬镇开发获得了丰厚的回报,他没有独吞,按照说好的,该给谁就给谁,该给多少就给多少,弄的王锐都不好意思了,一个担保就给他换回来几亿元的收益,这个世界上的钱真的这么好赚?投桃报李,王锐把东南一带的特殊建材的专售权给了宸全公司了。魏东琴更是默默的让魏氏地产公司预先与宸全地产签订了西坞镇的预销售合同,至少要承包西坞镇一成的楼宇销售,可以说,西坞镇的开发仅仅还是在搞基础建设的时候,这个大桃子就已经有不少“友好公司”前来“分桃”了。 让李凡更没有想到的是,乌蓬镇开发的成功加上西坞镇开发模式和思路的事情,被市里的笔杆子妙笔生花,提纯了理念,一篇很有分量的“如何寻找基层经济增长思路探索”的文章在内参上发表,顿时引起了上下的热烈讨论,某位领导甚至直接点出了该文章的核心就是“实事求是”,“中国的国情和经验教训要求我们必须因地制宜实事求是,这是对那些搞形式主义,搞假大空发展的有力警醒!” 这个桃子太大了,压根与宸全地产没啥关系,文章里不过是拿乌蓬镇和西坞镇的发展做了正反例子的对比,把西坞镇新的开发思路拔高了,扩展了。正是因为这个思路,让当地的经济发展就为之一变,吃透了个中窍门的干部们开始在大会小会上强调“因地制宜,实事求是”谋发展的思路,而原来准备搞一股脑的面子工程、形象工程等等项目几乎全部下马和停建,光是这一块省出来的资金就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而围绕着新思路开发的项目,往往还没有最后的完成就已经起到了刺激经济的效果,比如说乌蓬镇的集散地功能就把县城的服务经济给刺激起来了,任何一个行业,在当前的社会分工条件下是不可能单独发展的,一首经典歌曲,只要有了起头的,后面的合唱、轮唱和混唱都是自然而然的跟着出现, 第六十九章 探亲(1) 那边的经济最后到底发成了啥样,李凡不关心。宸全地产发成啥样李凡也不担心,反正他知道,王锐和魏东琴最近是隔三差五的就过去一趟,弄得姑父邓义辉都打来电话,明着是告状,实际上揶揄李凡这个侄子,因为,现在他们几个老牌的企业集团在西坞镇的开发中都沦为了“配角”,这要不是看在李凡的面子上,没准还要跟李凡这个小东西“掰扯掰扯”。实际上,邓义辉也是在暗示李凡,以后有啥好事,可别忘记了上一辈的那些关系。对此,李凡心知肚明。 说话就过了元旦了,各个大学都到了期末考试的时候了。几个姐姐都急眼了,逼着自己的“男人”把李凡给“揪”回来,黄瑛气愤的叉腰说道,“我们在这里备受煎熬,又要应付考试,又要搞设计,那个西坞镇的设计没有半年一年的根本就弄不出来!他倒好,跑到犄角旮旯去躲清静了!必须回来给我们一个交代!” 于是,李凡被二个哥哥堵在璋德了,吴广德可怜巴巴的对他说,“老幺,你不能看着几个哥哥过水深火热的日子吧?哥哥都不敢去见你的嫂子了,每次都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稍有不慎就……你可怜可怜我们几个好不好?” “是啊,我们家的娟儿可是给我脸子了,这次不把你带回去,她要跟我掰!”周布斯也惨兮兮的说道,“你说啊,这没钱的是时候大家心气都挺高的,可现在有钱了,咋还都气不顺呢?老三倒是好,提前把这个学期的学科考完了,可我们家娟,还有大嫂黄瑛她们俩都在哏节上了,咋办?你得回去给她们想想办法啊!” “我说,你们俩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我可没告诉你们啊,我那手机压根就不开机了,谁打都是‘不在服务区’,你们怎么找来的?”李凡惊愕的看着这俩哥哥,“是不是老三把我给卖了?这孙子回头找他爸爸去告状!太不讲义气了!” “那个,是我们逼着你俩嫂子去问老三媳妇了,林瑶没法子,其实,她现在也顶不住了,于是,老三就交代了你的位置。”吴广德得意的笑着说道。 “我说两位哥哥,不带你们这样的?为了媳妇就出卖兄弟的,我躲在这里不就是要避开学校里的那些麻烦吗?我一旦回去,你以为我们古代学系的那群牲口能轻易放开我吗?你们看,”说着话,李凡拿出了手机,调出了一段信息,“系里让我去当助教,光是下学期就想给我安排三门课,让我的替他们讲课,不是讲不了,是实在没兴趣,我躲在这里他们找不着,我回去了那不是送上门去了?” 原来,古代学系现如今是如日中天啊,他们在津孟这边搞的考古活动,虽然没有最后坚持下来,可在业内已经是名声在外,尤其是平涛文化公司搞出来的一部电视剧一部电影,都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今年招生就已经出现了报名多于招收名额的现象了,这在过去两年是没有的。学系扩大了,师资力量肯定紧张,把李凡这样的提前推到讲台上就是一个自然而然的事情了。可李凡不乐意啊,他可不想把自己圈定在一个固定的位置上,更是不想早早的就成了一个教书匠,所以,他干脆躲在璋德了。他给马嵬曾留下的话是“偶尔代课可以,不要工资,成为专业的讲师不干,就是给一个副教授的职称我都不干,没法子,性格使然。” 朱家清也知道李凡的态度,甚至他觉得自己这个得意弟子自由发展的前景可能更好,可是他也没法子啊,学系的扩大,要利用现有资源和现有师资力量,是校务会上的决定,你们系里有那样一个得力的人才,不用没道理嘛!这个理由让朱家清没法反对。所以,李凡躲出去了他也不去追究,上面问起来他也装糊涂。 说,你一个学生,甭管是研究生还是普通学生,胆敢这样的不听招呼?就不怕学校处分你吗?这要是一般的学生还真是得考虑学校的处罚,可李凡是普通学生吗?人家早就拿了毕业证了,就是这个研究生也是与朱家清内部协商的结果,你咋处罚人家?开除?呵呵,那不正好合了李凡的心意了吗?开除,别说朱家清这里通不过,就是体育办那边也通不过啊,这刚刚担任体育办副主任的洪城肯定是第一个就要跳起来,哦,我刚来,你们就要把最具有幕后支持能力的李凡开除?几个意思啊?还让不让学校保持体育强校的面子了? 佟建华还在不在呢?还在,不过也呆不了几天了。原来主管保卫体育的副校长已经调往某市担任**了,都不跟佟建华商量,就要佟建华过去担任市局局长,目前正在走手续,对此,佟建华是欲哭无泪啊。佟家几代都属于那种小富即安的秉性,可历史的发展往往是“你越是不想做官,就越是有官给你做”,何况佟建华的老妈还在家里呢,那可是个隐形的大神级人物,自打韩家进入了佟家,老佟家的那点秉性怕是难保了,这不,佟建华本来不想去,可被老娘一句“别给脸不要脸,你要是不去,你在y大学的位置怎么办?麻溜的腾地方!”给骂醒了。 如果佟建华还在,如果那个主管校长还在,作为老幺的李凡也不至于“落荒而逃”,现在,能帮自己出头的几个人都不管用,以李凡的个性,那还不跑更待何时?要是留在学校里,别人他不怕,可张婕天天来跟他做工作,这日子还咋过?那好歹也是自己的铁杆老师马嵬曾的新婚妻子啊,要是再来个苦情戏,李凡估计就只能举手投降,所以,他只有躲出来,让学校和系里的人找不到自己。 老大**是咋找到李凡的呢?按理说他们也找不到,可挡不住这哥俩去逼老三了,他们知道老三和老幺是表兄弟,许多事情都是这哥俩鼓捣出来的,老三肯定是知道老幺的行踪的,于是,两人就辍惑自己的女人去逼三姐林瑶,没两下林瑶就投降了,当着姐姐的面把老三的电话打通,老三为了自己的女人,那绝对是个“见色忘义”的家伙,于是,迅速的把老幺在璋德的事情给报料了。 “你们说破大天去,我也不可能跟你们回去,你们瞅我在这里活的多滋润?这说话就要放假了,跟着就是过年了,大家坚持一下,熬过这个年就没事了。”李凡嘻嘻哈哈的说道,“既然来了,咱哥仨好好的喝一顿,我让石大哥家里准备,咱们不去外面吃,到他家里去吃,保证能吃到你们在城里吃不到的好东西!” “你真是没心没肺啊!搞出这样大的一个摊子,你说甩手就甩手?有你这样的吗?我看你就是想看我们……不,是想看几个嫂子的笑话!你才是真没义气呢!我要把你这样的人写进作品里去,好好的讽刺讽刺!”周布斯急眼了。 “那个**息怒,咱老幺不是那样的人,这个……他的确也是不好回去,真要是回去了,万一被学校给套上了,那今后我们不是更难找他办事了?这个账你没算过来啊。”吴广德果然是个当**的料子,心里马上就明白了李凡的难处,“可是,老幺啊,你好歹给拿个主意吧?你不能让几个嫂子挂科吧?这挂科了你也知道,补考的时候可是要活动的,否则,那就玩完啦,将她们拿不到毕业证,这个罪过你担得起吗?你还有好日子过吗?到时候可别怪哥哥没提醒你。” “哎哟!你说说你们,一个个的脑子都不笨,咋就不肯动动脑筋自己去面对困难呢?多大个事情啊?我不回去,你们就不能让她们悄悄的过来吗?行!罚你们的冒犯,今晚吃了晚饭后你们开车回去接她们来!来了保证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你,你就不能跟我们说说?难道我们连传个话都不行吗?”周布斯颈着脖子问道,“是,我们哥俩是轻上点,一般没我们啥大事,可是我们这不也是跟着着急嘛,你要是有金点子,你马上说,我打电话给她们,这不就结了!” “行啊,那你们俩记录吧!”李凡一副整儿八本的样子,“关于西坞镇的总体规划设计已经定下来了,现在,整个小镇一共划分八个生活区,四个功能区,各种街道顺着山势地形,最后形成对外放射对内闭环的布局,在小镇内,将预先留置小学校舍、中学校舍和高中校舍若干,根据实际情况也可以预留一个职业学校的校舍,在中心区形成一个大型的多功能区,这个区的主要目的是……” “得得!你是**士,你说的我已经晕菜了,你给我个文件不成吗?我带回去就行了,你这样说,别说我,怕是老大也不成啊!”周布斯打断李凡的白话。 “文件?文件不早就给她们了吗?都在公司里啊,她们早就看了,分工也做了,不信你打电话问你的媳妇,反正我是不回去的,办法我也说了,你们自己定吧!”李凡一副你们爱咋咋地的样子,拿起自己的电话给石大庆那边通气。 “唉!别跟老幺斗心眼,你见过他输过吗?还是赶紧向那边汇报吧,老幺已经把道划出来了,剩下的就看几个女神兽如何去处理了。”吴广德拍拍周布斯的肩膀,“赶紧去给你的娟儿打电话吧,我也给我家的那口子打。” 让哥俩比较宽心的是,姐四个一听消息立即决定当晚乘火车南下,让他们第二天清晨去安县火车站接就行了。很明显,人家没这哥俩这样蠢,李凡那话里肯定还有其他的意思,让她们过来肯定会有新的指示。 哥俩不知道的是,李凡除了安排石大庆那边搞吃的之外,还给表哥钱博平发去了一个信息,“我不管你有啥困难,明天上午我必须在璋德看到你!” 钱博平其实可以不用那样忙的,现如今,宸全地产在当地可谓是一枝独秀,由于各种合力的作用,乌蓬镇的开发是大大的提前了,可以说,进展的速度连钱宸都无法理解,他甚至想不明白,为什么乌蓬镇的建设会如此的顺利和提速。 要想让社会经济发展,只有二个法子,一个是解放生产力,一个是创造生产力,只要这两点实现了其中一个,社会的经济发展就能让人瞠目结舌。新中国建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放了生产力,在那个时代,经济突飞猛进的速度也是令全世界傻眼的,要不然,苏联可以对捷克、匈牙利玩外科手术式的干预,咋就不来咱们这里?他们不是没有想,想了,还打算干,结果,在珍宝岛那个小岛子上碰了一把,苏军**在总结了战斗过程再与抗美援朝的结局对照后,给赫鲁晓夫写了一个报告,内容的主要意思就是“我们在陆地上无法战胜中国”。 **后,不仅是解放了生产力,同时也创造了生产力,结果就是中国成为一个强大的“发展中”国家,令美国和西方白人坐立不安了。 乌蓬镇上的居民看到了宸全地产给他们带来的商机,要想把这个商机扩大化,要想把市场尽早的成熟化,能不大力的协助开发商吗?你开发商想到的麻烦他们给解决了,没有想到的麻烦早早的就泯灭在萌芽中了,你宸全地产能不顺吗? 地产开发延误工期的事情无非是那几样,资金不到位,需要等,建材不到位,需要等,钉子户不配合,需要等,工程设计有漏洞,需要改,周围其他部门不配合,需要通融……这些在以前常常碰到的问题,宸全地产在这次的开发中是一个没碰上,不是说没有,是都被早早的解决了。资金问题从一开始就解决了,拿着王家和魏家的担保,银行就差上门跪求宸全地产“贷款”了。建材胆敢延误或者刁难,当地人组团去讨说法,红白脸一起上,弄得人家管他们叫“祖宗”。钉子户?乌蓬镇一个没有,压根不用去想。工程设计漏洞?小小不言的早被hxlc设计公司用预案给抹平了。县里也好,周边其他村镇也好,谁敢不配合?虞恰觉和陈翔夫带着人就“打”上门去,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们好了你们不也跟着好?弄的周边没人敢找乌蓬镇的麻烦,前来办事都是一路绿灯,这样的建设环境,不就一个小小的古镇嘛,又没有高难度的技术难关去攻克,这一路干下来还不顺风顺水?李凡的总结就是,“谁也挡不住老百姓要发展的路,谁挡谁死!” 就在李凡等着姐姐哥哥们前来“兴师问罪”的时候,薛万锦那边闹出了笑话。 本来,祥凤那边的事情也就算是结束了,薛万锦的工程队只用了一个礼拜就把谢伟长带人挖出来的巷道给填死了,完全不影响地面上的高铁工程。可偏偏那边的文物单位心中有了贪念,给薛万锦打了个“冇厘头”的电话。 第一卷_探亲(2) 面对无用的竹简,打电话的那个考古队决定“卖掉”给大家搞点福利。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这些竹简的真实身份吗?这怎么可能呢?下面的不明白,难道说上面的那些行家也不知道?不过是想装装糊涂,蒙蒙在古玩界里的棒槌薛万锦,谁叫他一开始就做了那个“承诺”呢?现如今,圈里啥怪事能没有? “那个薛总啊!经过我去活动,那箱子无字竹简可以都卖给你,不多要,20万如何?我可是建议你尽快前来拿,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这可就不好说了……” 考古队长是一通忽悠,把个薛万锦再次恶心了一把,如果他不知道内情,那他肯定就上当了,可他现在从李凡那里知道了实情,还会上当吗? “古队长,那箱子的竹片是竹简吗?你也就是蒙哄我这个不懂行的,可我不懂行没关系啊,我能找懂行的人指点啊,你给我的那两根我早就找人看过了,人家就差直接开骂了,拿那样的东西叫人家掌眼?那是打脸!那东西不是竹简是厕筹!对不对?你们是真把我当凯子啊?我要是那么容易上当,能熬到今天吗?” 薛万锦说完也不等对方回话了,干脆利落的把电话挂上了,对这些文物痞子,他才不在乎呢,得罪也就得罪了,能把他怎么样?他还把这个事情给传出去了。 那考古队长听了薛万锦的话真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自己为嘛要先给他两根呢?没有那两根,这一箱子不也就……忽悠出去了吗?现在可好,不仅忽悠不出去了,还要被圈子里的人讥笑,这也太丢脸了啊。 第二天一大早,四个姐姐和康小唐全部准时的到达了安县火车站,大家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同车到达的还有老三钱博平。这下子,除了凯琳娜以外,其他人可都是成双成对了,对此,李凡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 “我们不是没有约凯琳娜,可人家说你没给她电话,人家就不动!”黄瑛戏谑的调侃着老幺,“你是不是也把人家管的太紧了?你看,得不到你的旨意人家就不敢来,这可怪不得姐姐哦,下次吧,下次我们出来一定带着她。” “真是这样吗?”李凡翻着白眼珠子,“你不会当场叫她给我个电话?或者你给老大打个电话?说白了,你们是怕她过来分我的心,还约了她……她这个学期有好几门课都要考试,努力一把,最多还有一年就毕业了,约的出来吗?” 黄瑛等几个姐姐顿时被李凡说了个大红脸,都知道跟这小屁孩斗心眼就没个赢,徐晓娟连忙找补,“好了好了,姐姐知道委屈你了,谁叫你是大仙呢?回头我叫你二哥好好的写点东西把你赞一把,要不,我现在回去把那小妮子带来?” “演,继续演!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你们这一套去对付俩哥哥吧!对我没用!”李凡没有再去理两个姐姐,直接点着康小唐,“你一个搞古代建筑的跟着来起啥哄?我可是知道,你去年可是挂了一门选修课,今天不想法子找补回来,你咋毕业啊?选修课回旋余地虽然大一些,可学分不够你也得想法子凑啊!” “没事,我大不了再选修别的,轩炫说,她可以帮我选修古代建筑装饰画,那个学起来比较容易,这学期的必修课我都过了,最近正好闲着……” 康小唐最近的脸皮也似乎变厚了,自打在深圳大家一起过年后,丈母娘看他这女婿是越看越喜欢,十一的时候还跟着起哄,借着去乌蓬镇的机会去了一趟上海,老陈和陈妈妈非逼着小两口回家,还不许坐出租,必须在附近的地铁站下来后俩人手挽手的走回家,无他,就是为了炫给邻里们看的。 这康小唐本身就是仪仗兵的身板,走路那是中规中矩的好看,又是大学生,兜里现在还不差钱,你说,那气质能不“霸气侧漏”吗?看得街坊四邻的都直眼了,要晓得啊,上海“宁”可是“老”讲究这“衣服架子”了,把个额陈妈妈乐的都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忙里忙外的见谁都是一句“阿拉囡囡的男朋友来了”,在这样的环境下,康小唐的脸皮不厚都难啊。 “表哥,你可是一步也不落后啊,为了赶这趟车,昨晚是不是在火车站凑合的?”康小唐脸皮厚了,李凡你不理了,对着从另一个车厢里走下来的钱博平说,“这趟火车的车次,一定是嫂子给你的,要不,就你这少爷秉性,你上硬座?” “纠正一下啊,那可不是硬座,是餐车!我在上面宵了个夜!”钱博平说。 还别说,自打国内各地的高铁开通了一个,原来铁路上的那些特快的乘坐条件是大大的改善,甚至某些方面跟高铁比较起来具有无法比拟的优势了。高铁,由于其特殊的运行方式和技术要求,一般没有夜间行车的,都是一个白天就到达。如果是短途,二三个小时以内的,乘坐起来还是非常方便的,有时,还真是可以解决问题。可是,要是乘坐超过了五小时以上,那种“痛苦”可不是像某些人吹嘘的那样。在高铁上,你不可以随意的在车厢里走动,不能抽烟,喝瓶水都可以在下面买三瓶了,盒饭?嘿嘿,足够你在下面请女朋友小喝一顿了。在车上你只能窝坐在座椅上,年轻人也许无所谓,可年纪大点的,下车的时候就迈不开腿了。 而原来的特快列车呢?都换了新车厢,原来的特色不仅保持,还有所提高,尤其是与高铁错峰发车,大多数是傍晚发车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目的地,上车睡上一觉,烟瘾大的也不要紧,人家有专门的抽烟地方,还能去餐车去小小的“奢侈”一把,加上酒钱也没高铁上一个盒饭贵。软卧的价钱都没有高铁硬座贵,只要算计好时间,越来越多的“行家里手”在尝鲜的劲头过后,又都转乘特快了。 “行,你既然来了,大内总管的差事还是你的!你去璋德宾馆包上一个会议室吧,我叫石大庆拿投影仪过来,大家正好都到了,咱们就在这里开一个会,会开完了后大家该干嘛干嘛去!”李凡看到表哥来了,于是再次当起了甩手掌柜的。 对李凡和钱博平哥俩玩的这套模式,大家早就“司空见惯”了,用大家的话说,那是李凡的脑和嘴,钱博平的腿,剩下给大家的那就是个“累”。可是累得也值得,见过几个大学还没毕业靠自己就能成“富婆”的?要不是李凡提前打预防针,姐几个早就开始“奢侈加**”了,起码陈轩炫就惦记着那些名牌跑车呢。 看到李凡这个态度,姐几个心里也不着急了,知道这妖孽的老幺肯定又想出了新花样,到时候自己只管执行就是了,犯不着去着急了。 姐几个如是想,哥几个自然也一样,这不,到了宾馆,石大庆一来,周布斯就勾着石大庆的肩膀套近乎,反正也都是熟人,“喂,大庆哥,你们这有啥带特色的好吃的?哥几个来了,你可不能小气哟!现如今在城里,吃啥都是人造的,忒没劲,也没味,这好不容易到了这这一亩三分地,哥几个就指望你了!” 石大庆是个实诚人,见**如此说,想了想问了一句,“如果说天然的……你敢不敢吃鼠肉啊?不是家里那种小老鼠,是山里面专门饲养场按照野生标准饲养的大田鼠,那个味道比狗肉都来劲,有些老中医说那是可以入药的,说是滋阴壮阳的好东西,我也搞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反正我吃了没啥感觉,就是觉得肉挺香的,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我这就叫人去安排……诶!周**,你咋啦?” 石大庆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周布斯就到傍边去吐了,手还指着石大庆。 “哈哈哈……”其他几个哥们都大声的笑了起来,周布斯把一大早喝了一杯牛奶全都吐光了,李凡走过去拍拍他的后背,“没有那个心性,你就别乱打听!” 说起这吃田鼠来,还真是一道美味呢,真正大田鼠的体重足足有一斤重,堪比肉鸽,最近,农村广泛展开各种养殖,这田鼠也成为各种养殖的一个种类。 严格说起来,这田鼠和生活在城市里的老鼠都属于一类,可由于生活的环境不同,习性也就出现了巨大的差异。比如说,城市里的老鼠要钻下水道,什么都啃,因此身上携带的各种病菌病毒也是不得了,被人类讨厌。而生活在草原或者山地森林里的田鼠就不一样了,他们要面对的天敌太多,需要强劲的体魄,反而是在吃的方面要比老鼠宽松的多,主要是树根、种植和庄稼等等,因此,他们的体型硕大,也很干净,一旦田鼠进入城市,它们也是无法生存的。而在山区里养殖田鼠的成本并不高,饲料也容易获得,最主要的是,田鼠的繁殖能力太恐怖了,这是其他养殖业无法企及的,年初买上几对种鼠,到了年底,能够出栏的田鼠可达3000只以上,这个收益就非常可观了。 就这样,大家嘻嘻哈哈的去了宾馆的餐厅里先吃了“免费提供”的早餐,然后,就一股脑的进了会议室里,连没啥关系的周布斯和石大庆也进去了。以黄瑛为首的几个姐妹,都是一本正经的打开了自己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就连钱博平也打开了他那个很高端的笔记本,这架势完全是大公司的一次重要会议的范儿。 老大**和石大庆坐在外围,周布斯手里拿着一本书在那里琢磨着啥,而石大庆在另外的地方看着自己的手机上的订单,最近他太忙了,眼瞅着到年底,各地旅游需要的饰品太多了,搞得那个生产普通饰品的车间最近要不断的加班…… “你们说话啊,这么急嗤白咧的找我,到底是啥事?设备都给你们摆好了,如果需要投影的就自己弄,我就在这里,你们有啥话直说!我就弄不明白了,大体的规划都搞出来了,那边的也算是生根发芽了,咋你们还弄的像是我欠你们几斗红高粱似得?是不是过年缺钱了?”李凡扭头看着钱博平,投去询问的目光。 “不,不缺钱,公司目前账上还有好几亿没有动,宸全地产那边马上就要打过来整体设计的预付款,算下来也有小十亿呢,钱是绝对不缺的。”钱博平说。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凡摊开双手,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是不是你们在具体设计的时候发现总体规划里出了漏洞?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任何错误和漏洞发现的越早越好,现在做任何修改都来得及,等到年后,施工单位分别进入后,咱们这边要是还出状况,那损失的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这里装大尾巴狼?”心直口快的徐晓娟站起来厉声问道,“我们现在搞的是一个中等城镇的设计,不是一个小镇子一个地盘的设计,那么大的工作量你没有想到吗?你看看大姐都瘦成啥样了?” “是啊,我们还要赶功课,到了期末,怎么都有几门课要去考的,如果考不过,这个责任你要负!”四姐陈轩炫大言不惭的也附和道。 李凡眨巴着眼睛看着大姐黄瑛,“就是这个工作量的问题吗?没有其它的问题?你现在是总工,各个片区的细化分片都搞完了没有?” 黄瑛那明显疲惫的样子,抬头对着李凡点点头,“总体规划弄的没啥大问题,那种规划只要思路对了,其实做起来并不难,所以,你跟你那小情人没用多久就搞出来了,可是最后细化到我们搞具体的设计,我们发现工作量太大了,我们就是不吃不睡的干,没有半年是干不出来的,可是钱总还在不断的催,说西坞镇那边的基础工程马上就要上,可我们的基础工程设计还没有搞完,咋办?”23sk. “是啊。要是设计还拿不出来,那年后开工就没有可能了,原来预定的几家单位都在吵吵呢,我们这边不搞了,他们要去干别的。一旦他们在其它地方上手,我们这边再想把他们拉回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了……”钱博平解释道。 “就是这么点事情啊?你们就兴师动众的组团来找我?”李凡困惑的看着大家,随即突然变脸看着坐在外围的吴广德和周布斯,“老大**?你们怎么就没有直接跟我说这个事情啊?如果就这点事情你们犯得着如此……也行,就算你们到这里来‘探亲’好了,唉!你们是守着金山要饭吃,我对你们也真是无语啊。” “那个,那个我们该怎么说啊,我不是说她们在水深火热之中吗?”老大吴广德嗫努的说道,“我要说她们累,你还不批评我太过疼媳妇啊?” 第一卷_探亲(3) 李凡这回是真的被老大吴广德的话给气笑了,随即摆摆手,“算了,看看这一圈子里,就你和二哥学的东西跟我们不搭嘎,得了,四个姐姐叫你们来传话本身就是个失误,以后重大事情不能让这俩货传话。你们提的那个问题根本就不算问题,四个姐姐上的是什么学校?在你们学校里缺少帮你们干活的人吗?” “老幺,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也找了不少同学来帮忙了,也不是白请的,可到了这期末,谁不怕考试过不了啊?而且,有些社区的设计,没有经验的学生根本就搞不来,我们有多大的胆子让那些生手胡来啊?”黄瑛开口反驳道。 “哦,学生请不动,那学生的老师呢?他们是生手?给他们送福利去,难道说就没点好处吗?这里的要点是搞定你们学系的系主任,搞定分管的副校长,把这些设计列入当年毕业生的毕业作业不行吗?不就是花点钱嘛!具体出面去谈的可以让三哥去,只要谈好了,给学校赞助个几千万不是啥问题吧?那些没有具体考试任务的讲师、研究生等难道不想过一个肥年吗?我一早就跟你们说,做事情要把眼光看的更远一点,要多方位的去思考,要……诶!我还没说完呢!” 姐几个听李凡开了个头,互相一对眼,都拿起手机走出了会议室了,压根就不理李凡后面的磨叨了。都是人精,李凡点破了那层窗户纸,姐几个要还是不明白,那也混不到今天了,她们走出会议室分别给自己系里熟悉的讲师打电话去了。 “唉!我又被你给坑了,得,我下午就返回去,直接去找他们学院的主管校长,可他们知道了我们的设计……这算不算是泄密啊?”钱博平讷讷的问道。 “泄你个大头鬼啊!你们不会把具体的小区割出来啊?只给他们具体的地形参数,没有地点和方向啥的,他们去哪里找这个目标啊!”李凡手上是没有粉笔头,要是有,一定会砸向这个不开窍的学生,“所有的基础设计不能发出去,那个我们自己来搞,只要把那些出苦力的设计分流出去,剩下的还很难吗?一个寒假要是搞不出来,那干脆关门算了。对了,二哥,你也不能闲着,给你派个活!” “啥?还有我啥事啊?写个宣传材料?那样的事情找老大就行了,他现在笔头子也不错了,还帮我代笔写过小说呢!”周布斯嬉皮笑脸的假推辞着。 “你是真不干?那成,这么好的题材你不要,我给别人……”李凡绷脸说道。 “别啊!你说说是个啥题材,如果题材好的话,我必亲自操刀!”周布斯反正跟老幺无赖惯了,张口闭口的起腻,“不过稿酬可不能少啊!就按千字……” “千你个鬼啊!你们过来传达信息不明,害得大家在这里浪费时间,一定要扣你三斗红高粱,必须扣!三哥,把他们这事做正式记录!”李凡故意逗着二哥,“给你的题材是我国古代的麒麟,西坞镇的名字不改,可是整个建筑的格局是按照‘麒麟映日’的格局做的,这麒麟在古代可是瑞兽,尤其是在送子方面可是有造诣的,你就去查查史书,把这个‘麒麟映日’给我好好的文采一下,明白不?” “麒麟?麒麟……”周布斯又一次被老幺给忽悠的“魔障”了,眨巴着眼睛,“我得去查查古籍上关于麒麟的记载,这个,这个我以前没接触过,不过,不要紧的,我保准在过年之前拿出稿件来,至于你怎么去用我就不知道了。” “能怎么用啊?平涛文化公司在那里拍一个电视片,将西坞镇的前世今生白话一遍,我在当地的地方志上?过一眼,好像是在南宋的时候那里出现过祥瑞,你就按照这个调调去写解说词吧,然后……三哥,你到当地电视台买一个地理节目和一段时长的广告,还有啊,花点钱,去各种手机上的自媒体上放,就是这,只要名声在外,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咱们管了。”李凡随口说着。 李凡这边说,那边钱博平就在笔记本上不停的敲打记录下来,前段时间他是假忙,现在看起来假忙结束了,恐怕是得真忙了。 在不知不觉中,一群哥们姐们再次掉入了李凡看似无意其实也无意的陷阱里,去年把大家伙整到深圳乐呵了一把,可实际上还是节日加班。今年,估计这个班还得加,不仅他们自己要加班,怕还要把一些同学、老师也拉进来加班。 半个小时后,四姐妹先后回到了会议室,黄瑛首先开口,“我找了四个讲师帮忙,价钱说好了,每人五十万,分别负责四个片区的楼宇设计和小区布局设计。” “我也找了几个,价钱还没有谈,他们原则上都同意了……”徐晓娟跟着说。 “我,我找的多了点,讲师加助教啥的有十几个,他们听说节前有外快赚,都等着我回话呢,我不知道这样搞学校那边该如何去答对,所以没说死……”三姐林瑶可谓是狡猾狡猾的,广泛的撒网,最后要哪条鱼就要看需要了。 “我,我们学系的老师没有问题,就是,就是得去现场看看,要不然,那些模拟图就画不出彩来,我也答应他们了,到时候就是把他们外出自驾游的费用报销报销,应该也没有多少钱的,有的老师本身就是那边的人,他们说,还能顺便探个亲啦……”陈轩炫也汇报了自己的“战果”。 “好,这就算是有了个好开头了,接下来的事情是三哥去活动了,几位姐姐可以暂时的把心思放在考试上了,大姐等会把整体基础建设的规划草稿留给我一份,我在这里也没啥事,看看能不能先干着,不过我可是把丑话说在前面哦,我毕竟不是科班的设计人员,大面上我可以忽悠人,可这具体的细节设计我是不行的,我不过是先把一些粗线条的东西弄出来,最后的定稿还是要靠你们。”李凡一边做着鬼脸一边说道,“考完试,各个学校也就放假了,你们是不是就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设计中去?那个时候你们手下可是有人了,你们可以抓大放小,可以以点带面,可以避重就轻,可以……”李凡开始给姐姐们上课了。天籁小说网 其实,李凡让钱博平去搞定上面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为hxlc设计公司找一个“蓄水池”,同时,又给几个姐姐的学业加上一道保险锁。都给学校创收成那样了,难道说学校里的那些教授还有……教授,他们就真的是“不讲情面”? 这次在璋德开的“临时会议”,最后也确立了hxlc设计公司的发展路子,光有一些学生进来当蓝领不行,还得想法子吸纳一些高级的教授讲师等人进来当白领,没有这样的储备力量,公司今后在遇到大规模的设计订单就麻烦了,仅仅靠单打一的不行的,这不是个业务量和利润的问题,而是个企业的信誉问题。 现在,hxlc设计公司在业内云山雾罩的,许多地产大财团也找上门来了,对于这样的订单接还是不接?李凡以前完全是凭个人所好来确定接不接,可随着公司的发展,这样的接单方式显然是不科学的,也容易被一些人诟病,甚至被抓小**。可一味的滥竽充数的去接单也不行,为了避免被坑被拖进泥潭里,这次会议确定了接单的一些条件和要求,可以说,这些条件和要求是很苛刻的。比方说,接单的时候要缴纳50%的预付款,最后交设计的时候,余款一次缴清。设计费用也要比国内一线设计公司的价格高出30%,前来接洽的企业,需要有诚信的另外两家企业担保等等。在李凡看来,就是要用高价把一些实力不行,诚信不行的企业预先淘汰掉,免得将来扯皮,许多设计公司不是没有碰上这样无赖的企业,往往是活干了,最后却是拿不到设计费,有些,干脆在最后鸡蛋里面挑骨头,故意找茬,宁可引发经济纠纷的官司,也不愿意老实诚信的付款。 在一些小型的设计公司里,遇到大企业前来下单就是一个很大的深坑,许多刚刚开始创业的小公司,往往就是在这样的深坑里被灭杀了。那些大公司仗着名气大,业务多等优势,不是要求设计公司给长达12个月的账期,就是要求设计公司先干,然后再付钱,等到他们把设计图纸或者设计思路拿走后,小公司要想去讨钱,那是难于上青天的。什么?你想打官司告他们?人家根本不怕,去看看吧,哪个大公司没有专门的法律部?没有专职的律师?最少也有自己的常年法律顾问,你要打官司,人家陪着你打,类似这样的官司,没有个一两年,你就别想有个眉目,等到官司还没有开庭呢,你这小公司就会因为债务拖欠而垮台了。 如果小公司故意设计大公司,让大公司掉进法律陷阱行不行呢?实话说,这样的案例有,但是,极其稀少,大公司的那些法律顾问和专职律师都不是吃闲饭的,他们玩的套路可是要比小公司的人深的多,你给人家下套,人家会看不出来吗?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按照大公司的规矩出牌,hxlc设计公司那个先预付最后缴清就是针对这样一些公司的,从而也能过滤掉一些跟着蹭热度的企业。 事情还就是这样巧合,就在李凡他们把事情定下来,钱博平去几个女将学校活动的时候,某航母级地产企业w公司找上门来了,要求帮助设计北方某一个新兴海港城,对此,钱博平一开始还挺高兴的,因为对方开出的价格的确很可观。 等到钱博平把这个事情汇报给李凡的时候,李凡也是有些动心,海港城的设计他没有搞过,可以说也很具有挑战的味道,问题是,对这个地产企业,李凡不了解,而在网络上搜集到的信息却是毁誉参半,这让李凡心里多了一根弦。 在李凡看来,网络上一片叫好和一片叫糟的企业不可怕,可怕的是毁誉参半的企业,那种完全叫好或者叫糟的都是不惜重金公关的结果,而毁誉参半的企业情况就复杂了,而且对叫好和叫糟都要具体的事情具体分析,所以,李凡不着急答应,他让钱博平告诉对方,公司现在没空,要么等,要么另请高明。 “我们能看上hxlc设计公司是给你们脸,知道不?”前来洽谈的该公司执行经理丛思旺大刺刺的对钱博平说,“你们是个年轻人为主的公司,要看清形势,只要跟我们合作,光是我们每年给你们的设计订单你们就做不完,你们还用去照顾其他公司吗?没必要嘛!我给你们三天的思考时间,不要放弃机会哟!” 这口气,这做派,把见过场面的钱博平给雷的一塌糊涂,年轻人嘛,谁没点火气?hxlc设计公司又不是等米下锅,非得攀上眼前这个高枝吗?想想,他还是谨慎的把刚才录下的谈话内容发给了李凡,很快,李凡的恢复就到了,“不做!” “不用三天,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了。”钱博平看了一眼笔记本电脑抬头说道,“贵公司的订单我们目前接不了,是去机会不可怕,我们年轻,总会有机会。” “哟呵!我这还是第一次出来谈事情吃了闭门羹,你们就这么肯定将来不碰上我们?实话说,我们的规模目前在国内也是排在前几名的,各地都有我们的地产项目,你们就不怕我们跟你们唱对台戏吗?”丛思旺很没有风度的讥讽着。 “不是吧?一头大象去找一只小蚂蚁的麻烦?呵呵,要找你们就找吧!”钱博平现在很后悔接待这个牛气哄哄的执行经理,“这说话就要过节了,我们公司目前的确没有能力接新的单子,小公司嘛,能力有限。” “那好!我们后会有期!”丛思旺猛然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公文包扔给旁边的秘书,“把这个公司记住,今后我们要经常看着这个公司的发展!” 钱博平还是很客气的站起来打算握手送客,可那个丛思旺压根就没给钱博平好脸色,似乎把钱博平当成了仇人了,看着这一行人离去的背影,钱博平苦笑着摇头。他无法理解对方为什么如此豪横的前来强买强卖,这不符合逻辑。 “你别怕,那是一家北方人的企业,北方人喜欢摆这个谱,这与南方人的含蓄不同,如果他们要是敢玩出格的事情,那就是自寻死路了。还记得魏沈生那档子事情吗?虽然一个大一个小,其实在本质上他们是一样的。”李凡时候在电话里安慰着表哥,“嫂子学校里的事情安排好了吧?那就行了,大家不管怎样先过个年再说,大家都准备点东西带回去探亲,先给大家分点钱吧……” 李凡这个话让钱博平心里好受了不少,可他不知道的是后面还真出幺蛾子了。 第一卷_探亲(4) 期末考试说话就结束了,跟着来的就是放寒假。这个寒假对一般学生和老师来说,那就是回家去,跟着父母去过年,跟自己的娃娃朋友海吃海喝,跟老同学老朋友一起吃饭唱k,就是一些老师也一样。可在建筑学院却是另一番景象了。 钱博平这次够狠的,一口气向该学院砸进去了8000万元的赞助,这还不包括那些参与设计和工作的老师学生们的各种“加班费”“补助费”等等,先后有六名教授三十多名讲师和助教加入,而加入的学生更多,近三百名大三以上的在校学生这个寒假算是无法回家去“嗨皮”了,他们必须要干到过完小年,尽管少了享受假期的乐趣,可是跟收入比较起来,这根本就不算什么,而hxlc设计公司也承诺,到了年根上,近处的学生派专车送回家过年,远处的学生由公司提前登记提前购票,只有一个条件,在家里过完了初六就要全部返回“继续工作”、 这边风风火火的干起来了,可李凡却是要优哉游哉的去享受自己的寒假,虽然几个姐姐提出了“强烈抗议”和“坚决反对”,可李凡还是嬉皮笑脸的,厚颜无耻的要“我行我素”,无他,因为今年那个从来不提啥要求的小朋友有要求了。 按照凯琳娜对李凡的要求,今年的寒假米歇尔一家要回法国去“探亲”,作为米歇尔家的新“姑爷”李凡是真的找不出啥理由拒绝,就连李凡的老爸老妈也是旁敲侧击的让他出去一趟。“作为一个新兴的学者,不到外面去走走,那能有啥见识?”这是老妈的话,站的位置可谓是“高瞻远瞩”。而老爸李涌却是诱之以利,“知道咱们老祖宗的东西有多少流落在海外?要是那些宝贝能够在博物馆里服务大众咱们心里还好想点,可是许多东西就在地摊上啊!当年我就整了一批回来。我是业余的,你可是专业的,难道你就放任那些东西继续漂流在外?”???.23sk. 有了老爸老妈这样的话,李凡心里就开始琢磨了,在古玩这方面,他的心眼可是比他老爸多多了,既然能顺手打兔子,他能不去才怪!于是,就提了一个要求,春节除夕以前必须回来陪自己的爷爷过年,这是个硬条件。对此,凯琳娜是丝毫没意见,米歇尔夫妇也没意见,他们对华夏人的“新年”也是喜欢。 经过一段时间的小小商议,凯琳娜高兴的向自己的父母汇报了此次的“行程”,为了避开机场迎接米歇尔的人群,小两口就没打算跟米歇尔老两口一起走,米歇尔夫妇是从香港走,而小两口别出心裁的从上海走。 西方人的亲戚关系和人际关系与咱们还真是不一样的,平日里相互几乎不来往,除非直系的爷爷奶奶与孙子外孙,又都住在附近,工作生活稳定的,他们会在周末的时候聚会一下。如果是天各一方的,除非家族里发生了大事,有人主持发出了邀请,家族成员就会聚到一起。在酒会上许多亲戚本来并不认识,经过这样的聚会也就认识了。当年罗斯福就是在这样的聚会上认识了自己的堂侄女安娜·埃莉诺,最后生生的把侄女的辈分给升格,成为了自己的妻子。 今年之所以要回去,是因为玛索老太太要过七十大寿,其家族要为这个老太太举办一个规模很大的“派对”,加上米希尔现在在国际上的地位等等原因,这个“派对”被进一步的扩大化了,不仅他的一些同事要来,就是他在法国的诸多已经成名的学生也要来。面对如此多的“交际”,李凡一听眼珠子就直了。 凯琳娜当然知道自己情郎的心性,所以,她出面跟老爸老妈商量后才玩了一把暗度陈仓的把戏,不一起走,而且,还不直接降落到巴黎,他们要先到法兰克福,再从法兰克福开车回到里尔的老家,这样就可以避开所有认识不认识的亲戚那种虚头巴脑的交际了。对此,李凡是非常的满意。 既然要去法兰克福,李凡心里就在琢磨事情了。法兰克福在德国算不上是顶尖的大城市,人口不到80万,面积也才可怜的300平方公里,可就是这么个小地方却是在欧洲举足轻重,是工业、交通、商业、金融和艺术中心,谁能想得到,在这巴掌大的小地方里,居然有着108家银行,是完全独立的银行,不是计算一家银行在这里开始诸多的分行支行。这里有雕塑博物馆、现代艺术博物馆、美术博物馆等等,到了这样的地方,李凡要是不去抓一把,那还是妖孽吗? 李凡这边走了,那设计公司那边要是出了啥事咋办?不怕,现代通讯技术早就解决了这种远程办公的麻烦,没有啥大事也用不着李凡出面,何况,在放假前夕,李凡关在璋德那个宾馆里,还真是把整个西坞镇的基础工程的设计搞出来了,虽然略有粗糙,可是,无论是从构思上还是在实际操作上,都是可圈可点,甚至有些别出心裁,至少,人家的那个设计就是按照未来五十年发展的规模设计的,在这一点上,黄瑛做不到,徐晓娟同样也做不到。 规模做大了,这建设的费用不是要增加了吗?没错,这也是制约许多城镇改造的一个拦路虎,并不是说一些机构的人鼠目寸光,没有设计出应对那些五十年一遇百年一遇的状况,有,可一旦按照那样的标准设计,整个工程的投资就要大幅度增加,有的甚至是要翻倍翻几倍,这样的设计根本就没法通过,于是也就出现了诸多的“平时够用,急时无用”的基础工程,被说五十年一遇了,十年一遇都扛不住。几乎每年的冬夏都会有这样的报道,不是这里就是那里,总会有。 那西坞镇的这个设计就不担心费用问题?不用担心。因为,西坞镇的开发建设是企业的纯粹商业行为,基础设计、建设的各种费用将会全部摊入地面建筑的销售成本里,这就是企业开发与政府行为的巨大差距。公共事业的建设,相关机构几乎没法找老百姓收费,收个垃圾费还被一些人诟病,还要被一些外国媒体有的没的的胡说八道一番,着实是很难。可这西坞镇几乎就是个封闭式的商业运行模式,除了原来小镇的几千居民享受原住民的福利以外,今后的居民,谁来居住谁就要承担为建设花费的公共费用,只不过这个费用是摊在房价里了,显不出来。 这样一搞,西坞镇这里的房价不是要高得离谱?也不尽然,宸全地产前来搞开发,是被当地给“逼”来的,当地就没有机会和可能玩“地皮财政”的把戏,因此,这个小镇的地皮就基本上没花钱,新上任的镇领导也没法找宸全地产要这个收入,不为别的,一旦这里的地产项目上马,镇里光是收物业税就要收的手软,那么大规模的基础建设,如果靠镇里去搞,猴年马月也干不出来,可经过人家这个花样的一变,西坞镇在这些方面要领先县城几十年,还怎么好意思去找宸全地产要钱?那县里就会看着这边发展无动于衷吗?才不是呢,县里也想动啊,西坞镇距离县城又不算远,借助西坞镇的发展,县城害怕没机会吗? 西坞镇的模式给当地带了个头,市里关于经济发展的新契机把握的也到位,这个时候还有几个人想出头去折腾宸全地产?想的就是怎么去照此也玩点花样了,得罪宸全地产不是等于绝了自己的财路吗?这才是当初李凡设定的套路,只要当地的仁人志士看明白了,走上了这条路,这里至少在十年以内是退不回去了。 直到市里出了新的文件,省里连续派调研组前来调研,钱宸才算是真的搞明白了李凡这个小屁孩玩的把戏,他不得不感叹自己这个表外甥着实厉害,下的套着实深,逼的相关人等自愿的高高兴兴的往里跳,而宸全地产则是有惊无险的发了个不清不楚的,现在的市值已经是一年前的十几倍了。 乌蓬镇的成功也让王锐和魏东琴闻到了资本增值的“肉香”,不管钱宸是如何的推诿和谦逊,都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资金注入进去,你不收?成,去找李凡说叨去,不是李凡,我们去年凭啥给你出具资金担保啊?钱宸也是毫无办法,这也是为啥另外几个关系公司占的份额没有原来设想的那么大的原因。 李凡的设计看似投资很大,可带来的效益更大啊,试想一下,原来一个只有几千居民的小镇,猛然间可以容纳近百万人口居住,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淡淡是当地消费市场就要发生一个什么样的变化? 有人就问了,哪里会有这么多人前来居住?还别说,在新的形势下,这样的居民绝对不在少数,随着国家经济的发展,大批农民工变成了城市居民,在国家城镇改造的浪潮中,农民想城镇集中,城镇居民向县城集中,原来县城的要向省城集中,而发展起来的省城是越来越大。刚刚解放的时候,全国百万以上的城市不足十个,到了1984年,百万以上人口的城市也只有十七个,而现在,已经有130多个百万人口的城市。当大批的农村人口进入了城镇,带给社会的是生活成本的进一步降低和生活素质的提高,腾出更多的空间还给自然。农村建筑再怎么集约也无法超过城镇建筑的集约,这也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一条必由之路。 李凡走之前把西坞镇基础建设的设计发给了黄瑛,特别注明了设计的细节需要填平补齐,但是,整体各种数据不得修改,这是个死命令。李凡最担心的就是那些自诩业内高手的教授和讲师,在看到这个设计图的时候会固执己见的坚持“没有必要搞的那么大,可以节约的就要节约”。 “遇到这样的教授和讲师,先做工作,做不通工作就换人,告诉他们,这是拿钱干活,不是为他们的所谓精神做陪衬的!”李凡毫不客气的对几个姐姐说道。 “那,那算不算是有辱斯文啊?那些老教授一个个可都是很犟的!”四姐陈轩炫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们请的教授里可是有几个为了设计理念而与一些单位闹翻过的,他们是以坚持自己的观点著名的,上课的时候也没少讽刺别人。” “不足为奇,这样的事情古来有之。我不能不说,中国文人有那么一股子犟劲,这个犟劲有时可以带来坚持,做出学问,有时就成为迂腐的代名词,有些人甚至把这样的迂腐当成自己的个性。正是这样的文人坑害了北宋,也坑害了明朝,明明是‘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结果到了后来却变成了‘古法不可违’‘祖宗之法不可动’,那边都火上房了,这边还在没完没了的争论。儒家没错,孔**也没错,偏偏后世出了那么多腐儒酸儒,把个大好河山弄的山河破碎山河变色。” “呵呵,老幺又开始广征博引了,好啊,给我们科普科普!”二姐徐晓娟说。 “你们想听啊?那我就白话几句。”李凡笑眯眯的给自己倒上一杯水,“说我们现在站起来了,我们现在发展了,真正促使我们走到今天的原因是什么呢?其实就是抛弃了原来的那套酸腐文化,扬弃了故步自封的思维模式,树立了走自己特色道路的民族文化。可是我们必须要知道啊,在一些领域里,仍然存在着大量的伪学者伪专家和伪高知,他们在各自领域里胡说八道,这些人不仅对传统文化不懂,对西方文化其实也是一知半解。有时为了对付他们甚至比对付我们的敌人还难,这些人总有一些歪理,总是搞窝里斗,我们之所以走了那么多的弯路,与这个不无关系啊,不能不说,在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有一些这样的人存在。” “你这个说的也太抽象了,我们好像还没有碰到吧?”钱博平歪歪嘴反驳道。 “抽象吗?想想西坞镇的前前后后,想想乌蓬镇的各种变化,难道你没有感觉到?那好,我举个具体的例子,也算是教你们如何去看一些草书。”李凡知道表哥这是故意逗自己多白话几句,干脆也就拉开架势了,“我们都知道中国书法有隶书、楷书、行书和草书之分,草书以其简洁和飘逸形成一种独特的美感和书体,可是你们知道草书是从什么书体演化而来的吗?嗯……这样说你们也许想不出来,我大体把咱们文字的演变说一下……” 可以说,这些哥哥姐姐们难得听一次老幺的穷白话,今天这个机会来了,于是,都一个个的“拿起小板凳”安静的听老幺胡说八道了。而李凡为啥要这样呢?说穿了,就是给这些姐姐们换个脑子,要不,非出岔子不可。 第一卷_探亲(5) “我们知道,这现代汉文是从最早的甲骨文、篆体逐步演变出来的,篆体是很好看,可是在脱离了刀刻以后,用毛笔书写就远不如刻刀的好看,这也是为什么治印的用篆体的原因,可篆体在书写的时候很麻烦不方便,于是产生了隶书。这隶书可不是由谁主动创造的,而是那些处于底层奴隶们创造的,最早是起源于看管奴隶干活的高级奴隶作为记账来使用的。”李凡说到这里喝了一口水。 “不对吧!我记得古代看管犯人的是小吏了,如果是他们创造的这个书法,那是不是应该叫‘吏书’而不是现在说的‘隶书’你可不能瞎忽悠我们哦!”吴广德是历史系的,对到底是“隶”还是“吏”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老大,你这历史学学的可是稀松平常啊!”李凡微笑着露出了一副揶揄的样子,“汉字的演化主要是在汉代,所以叫汉字而不叫秦字。别以为秦始皇统一了文字和度量衡后就认为汉字是从那个时候定型的,其实不是。而在秦朝的时候,国家的制度本身是封建社会,可大批的战俘还是形成了一大批的奴隶,而作为秦国本身,人口并不多,要管理大批的奴隶怎么办?只能是高高在上,最基础的管理人员只能是矮子里拔长子,要想进行文**录,在90%的人都是文盲的情况下怎么办呢?只能是使用前六国里识字的贵族子弟,你也知道,越是这样人家出来的人也就越是容易顺服,所以,在秦朝就出现了‘奴隶管理奴隶’的现象,说白了就是高级奴隶管理普通奴隶,而你说的那个‘吏’字在这时候还没有出现呢。” 吴广德被老幺给说的无语了,因为他记不住这个吏字到底是啥时候出现的。 “秦朝最高峰的时候人口不超过三千万,而且还有大批的战俘奴隶去修长城、修直道,修阿房宫,修秦始皇的皇陵,算算看,这得需要多少人去干?有经济学家曾经推断,秦朝那么短就灭亡的,其他政治因素不提,仅仅从经济角度去看,过于庞大的基本建设是压垮秦朝的重要原因之一。在秦朝,刑法严苛,陈胜吴广之所以要造反,不就是因为‘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干脆反了’,许多书上说陈胜吴广是九百戍卒的屯长,实际上,这九百人包括陈胜吴广都是中原一带的‘亡国奴’,陈胜吴广也不过是临行前才被临时任命的,他们的这身份跟奴隶差不多。而当年流行于底层的能够快速书写的字体就是隶书的雏形,到了汉代中叶,隶书才最后成型,这个隶书可是极大的影响了汉字的发展,可以说是划时代的,隶书之前,主要是小篆,难写难认,最主要的是书写效率低下,非常不利于在基层工作中的记录,而秦朝的苛政又处处强调记录,于是,这种便于书写的隶书出现了。我们现在看到的楷书、行书、宋体字等都是从这个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甚至草书等也要以隶书为基础。直到今天,还有许多人在练习这个字体呢。” “老幺!不对吧?我记得隶书好像是一个叫程邈的人发明的,你怎么不提这个人?之所以叫隶书,就是因为程邈曾经坐牢当过狱吏。”**周布斯也起哄了。 “嘻嘻,都说是仓颉造字,你信吗?文化啥时候可以由一个人创造的?”李凡干脆就直接反诘了,“程邈不过是在规范隶书的时候推了一把,在他之前,这种书体已经被广泛的叫‘隶书’了,直到今天也没有改变。而且,你刚才说的狱吏这个吏,在秦朝可是没有这样叫法的,秦朝的叫法是‘卒’,吏这个字其实是个借用字,最早的‘吏’是会意字。从甲骨文的构型我们就可以看出,‘吏’字的本义是从事打猎的人。而现代的‘吏’字由‘一’和‘史’构成。《说文》中说‘吏,治人者也,从一从史。’,这里的‘一’字表示井田的边线,整个字的意思是划井田线的人,由此产生了具体做事的那些不是官又不是民的含义,从汉朝开始,官字后面加了一个吏,形成了官吏的说法,所以,到后来,我们只能叫隶书而不可以叫吏书,这可是有本质区别的,同时也纪念创造这种划时代书体的奴隶们,别以为我们的老祖宗会数典忘祖,吏和隶几乎是同音,把一些基础干事的人都可以用吏来概括,可是在书体上,却是坚持二千多年不该‘隶书’的称谓,这是什么?这就是传承,就是对古人那段历史的记载。” “你说的太好了,还有没有啊?现在有不少人在自创草书,还叫什么……我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可总是感觉有那么点不对,你给我说说。”陈轩炫开口道。 “这个……不说也罢,啊?一定要说说?好吧。”李凡看到陈轩炫那坚定的表情,看在康小唐的面子上,只能继续说下去,“那些在各地甚至网上流行的其实不叫草书,有人给他们起名字叫丑书,我看,他们受西方文化的影响很大,几乎是把西方美术里的印象派和抽象派都给拧巴进去了。我不敢说他们是对还是错,但是,他们的这种书法脱离了汉字的基本结构,只能远看去抽象的想,不可细瞧琢磨写的啥。其实,他们不懂得草书的来源,更是不知道草书的规矩。草书,无论如何去草,都不能离开汉字本身的结构,能够省略和一笔带过的也是有规矩的,事实上,我们目前使用的简化字很大一部分来自草书和行草,比如,见面的‘见’字,繁体的写法是‘見’,这个字在唐代草书里就被简化了,上目下儿的结构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伴随这个变化,许多古体‘見’都被简化了,有些穿越小说里说,现代人穿越回去后写的字古人不认识,其实那是对汉字进化不了解,可以这样说,我们当代人看繁体字有一定的难度,但也难度不大,稍微熟悉就能看,而古人看我们写简体字是毫无问题的,因为,许多简体字就是从草书里化出来的,对于古人来说,但凡上过私塾的人看起来都不是问题……” 李凡的话让陈轩炫惊愕的一塌糊涂,她原来还以为自己提出的问题很刁钻,其实她是故意刁难老幺,想让老幺答不上来的,没想到却引来了李凡给她进行了一次汉字的科普,仔细想想,李凡说的还都八九不离十。 “好啦!我跟你们白话了半天,想必大家也算是缓过劲来了,现在离过年还有20多天,你们满打满算的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争取年前把西坞镇基础建设的最后设计图定稿,年后开始一个个的把那些分散的社区设计出来,这单生意,咱们用半年时间全部结束,要不然,明年你们就大四了,就是走过场也得去一些地方实习吧?我们的时间可是不多了……”李凡最后做了总结性发言。 “知道时间不多了,你却是溜溜达达的满世界去晃悠?没见过你这样当甩手掌柜的!”徐晓娟一脸的苦大仇深,“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一个善于和会偷懒的老板,我们就是一群成日里卖苦力的工蚁,想想放假都还要加班,心里发慌。” “我这不是要陪老丈母娘回去过生日嘛!二嫂,是不是小弟把媳妇闹没了,你这里就算是泄愤了?要是那样,我这就退出公司成不?你们愿意咋干就咋干。” “门都没有,姐姐发两句牢骚不行啊?你要敢撒手不管,我们姐几个一起打上你那小女人的家去!”徐晓娟眼珠子一瞪,凶神恶煞之像暴露无遗。 “二哥,将来你这日子可惨了!你的娟可是个母老虎啊!”李凡赶紧喊道。 “那要看对谁了,对你,不厉害点不行,你吧,属于那种偷奸耍滑里的最高层次,我们是斗不过你了,只能在嘴巴上占点便宜了,你瞅瞅,这大过年的,你出国去了,可我们还得加班,我和老大本来想着没啥事吧,你又给我派活……”周布斯叼着烟絮絮叨叨的说开了,吴广德突然发现他是最轻松的,没啥活干,难道说这**是讽刺自己?眼珠子狠狠的看向周布斯,“那个老大啊,我不是说你,你是我们这群人里最好的后勤保障,没有你,我们都得歇菜,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嘛,老幺这一走后勤保障你负责,去年是在深圳过的年,今年,今年咱们去哪儿过年?我打算把爷爷也叫上,去年他就没参加,知道后那个埋怨啊……” 周布斯打开了话匣子,胡乱扯了起来,大家也不管了,各自收拾东西,李凡早就抽冷子开溜了,他现在可是没时间继续跟这些哥哥姐姐掰扯了,他得去找表姐邓小丽了,听耿浩说,今年邓小丽也想去欧洲旅行,还要带上自己的父母。带上邓义辉这样的大老板,那耿浩的爸妈能不去吗?得,又是一堆的麻烦。 直到放假后的第二天,李凡才接上自己的凯琳娜从燕城乘坐高铁去了上海,一路上小两口这才算是一年来真正的“自由行”,凯琳娜幸福的不行了。 两人坐在高铁的商务舱里,硕大的一截车厢里只有五个座位,还是座无虚席。 这倒不是李凡要显摆,要带着自己的小女友乘坐高端的座位,而是实在买不到票了。不管是机票还是高铁票,甚至连原来的普通特快列车的车票都不好买了。因为,各个大学都放假了,要知道,在燕城有80多所大学,放寒假出行的可不单单是学生,还有在大学里打工的人,整个人数超过百万,突然要把如此之多的人瞬间送走,那不是个简单的事情,这就是在春运高峰之前的一个放假小高峰。 十九岁的凯琳娜已经出落的如同天仙一般,让李凡最最开心的是,凯琳娜是欧罗巴种族里那10%的没有体臭的人,浑身散发出来的是少女的体香和韵味,个子也从原来的1。6米增高到了1。68米左右,而且还在增高,从原来靠在李凡胸口的高度到了可以碰到下巴了,俩人无论怎么看都是十分的般配。23sk. 这次回法国去探亲,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凯琳娜要回去办理新的护照了,年轻有年轻的好处,可年轻人的护照可是隔上几年就得换新的,毕竟年轻人随着年纪的增长,面相变化还是很大的,这几乎是世界各国的通例。 “咱们到了法兰克福,搞一次画展如何?你现场作画,我给你写字,看看能不能把这次出去的路费赚回来。”李凡坐在靠中间过道的椅子上,手里的笔记本电脑上是法兰克福的某个私人画廊的资料,“这个画廊的主人是一个华侨,我可以找人先与他联系,咱们花点钱把场地租下来,然后在那里呆上几天,我可不想那么早的去你的老家,你的那些亲戚我都不认识,欧洲人的那种虚头巴脑的应酬我是很不习惯的,咱们卖上几幅画,也算是有个拖延的理由,你说是不是?” “好啊!我这次回去还带了几幅习作呢,本来是想给老家里的博物馆的,既然你想在法兰克福赚钱,我不反对,其实,对很多亲戚我也不认识,有些小时候见过,可我都不记得了,那还是十年前的事情呢。找个理由不急着回去也好!我听你的,你总是有办法去玩这些策划的!”凯琳娜嘴巴甜甜的赞美着自己的情郎。 于是,李凡立即就在网上给那个私人画廊的老板写了一封邮件,然后,又通过网络上的服务公司,在法兰克福订了住的酒店,似乎这一切都很平常。 可是李凡没有想到他这本来是逃避的一种做法,带给他的竟然是后面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他绝对没有想到仅仅一个小小的偷鸡,就让那些爱好艺术,爱好浪漫的法国人轰动了,这是后话,我们慢慢的道来。 两人经过4个多小时就到了上海,已经在头一天就飞到上海的耿浩开着自己家里新买的电动车前来接他们,把个李凡乐的够呛,而邓小丽早就与凯琳娜抱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一会国语一会德语一会英语的,弄的耿浩直翻白眼。 “嘻嘻,是不是在快乐中痛苦着?我那表姐跟她妈一样,表面上是要强的,可是骨子里那是绝对疼爱自己的老公的,你呀,跟你爸爸一样,随根!”李凡拉着拉杆箱,嘴巴里调侃着耿浩,“我们在上海就呆一晚上,明天中午我们就走了,你们的行程安排好了没有?到了欧洲给我电话……嗨!根本就不用咱们操心,看看那两个,她们的联系比咱们勤,到时候咱们只要听她们的安排就成了。” 耿浩做了个鬼脸,“是啊,所有的行程都是小丽安排的,这次,要先乘飞机去爱琴海,说什么要去希腊,拜访一下阿基米德!她觉得那句‘撬起地球’的话太玄妙了,作为一个学物理的,她想去瞻仰一下这位科学巨人。” 第一卷_探亲(6) “哈哈哈……”听了耿浩的话,李凡没来由的哈哈大笑起来,“那个撬动地球的话肯定不是阿基米德说的,那是后人杜撰出来的,这样的话她也信?” “什么?那可是一句名言啊,不光是她信,我也信啊!”耿浩一边走一边看着李凡,“他说的是一个道理,一个杠杆的原理,在理论上肯定是对的。” “俩书呆子!没救了!”李凡撇撇嘴,“你也不想想,地球这个名称是啥时候才有的?是十六世纪啊,哥伦布环球航行才证明了地球是圆的,虽然早在公元前的亚里士多德通过月食推断出地球可能是圆的,但,这也不过是一个推断,不是结论,直到文艺复兴的时候,西方人才证明了地球是圆的,才有可能实现用一个支点去撬动地球,这都是欧洲的那些考古学家和文人自己编的,就像**国说孔子是他们的,什么都是他们的,你知道不知道啊,现在生活在希腊的人跟古代希腊人可不是一回事哦,现在西方崇拜的诸多古希腊科学家可是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东西,不像咱们,马王堆那个老太太还带了几份竹简呢,西方的考古连个皮毛都没有,现在流行的所谓古希腊的古籍,几乎都是文艺复兴后才出现的,要是用我们考古的目光看,那都是存疑的啊!” “没,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吧?凯琳娜,他说的是忽悠我们的是不是?”邓小丽突然在前面回过头来,“要都是你这样说的,那,那我们还去希腊干什么啊!” 凯琳娜也回头了,不过是微笑不语,她很清楚,在考古和研究古代学这方面,自己的男人那可不是一般的,尤其是她与李凡交往了这二年,自己也快成为一名真正的西方汉学家了,不过她还是想听听李凡是如何回答表姐的问话。 “希腊的风景还是很不错的,去参观一下古希腊的一些遗迹和听听他们如何的吹牛,西方与我华夏最大的不同就是在古代没有发明或者发现可以保留文字的法子,到了千年的时候还是没有,他们的所有文字几乎都是在千年以后才有的,这还是借鉴我们造纸技术,模仿着搞出了羊皮纸,那玩意更招虫蛀。所以,绝大多数古籍其实都是后世伪作,看看听听无所谓,就是被当真,被去信导游的鬼话。” “真的有那么严重吗?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有仔细的去想过。”凯琳娜突然插口说道,“我在法国上高中的时候,学习历史的时候可没有你这观点。” “好啦好啦,有时间我再给你科普成不?现在,耿浩,赶紧的,解决肚子问题!”李凡此时只能先哄着凯琳娜,跟她扯欧洲的历史?非争起来不可。 “好好,咱们去黄河路小吃街,到了那里,你们想吃啥自己选!” 耿浩把俩人那简单的行李扔到了车尾箱里,然后拉开车门,上去开车,俩丫头早就溜到后座去了,李凡只好坐在了副驾的位置上。这车虽然是全电的车,可却是一个体格不小的大家伙,要不然,以耿浩家那些大个子怎么坐啊。这也是得益于纯电车牌无需摇号,以耿爸爸那种老资格,买车不是问题,而耿浩赚的钱也足够给老爸老妈买个好车了,要是换个外地人……嘿嘿,车能买,牌照就麻烦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黄河路,这一带在附近修建了不少地下停车场、立体停车库等等,虽然停车费不便宜,可对于耿浩他们这样的人来说,那就不是啥问题了。 停好车,两对年轻人开始溜溜达达的找吃的地方,尤其是挎在李凡胳膊上的凯琳娜,引来许多年轻人的瞩目,还有几个年轻人偷偷的向李凡竖起大拇指呢。还有人在旁边悄悄的用的上海话议论,说凯琳娜肯定是俄罗斯或者乌克兰的女人,那意思分明是“穷鬼国家的女人才找中国男人”。他们的话李凡也不是听不懂,好在凯琳娜听不懂“上海哎唔”,要不然,估计会去讽刺讽刺那些浅薄的“上海宁”。李凡也不想叫这些跟在身边的“小赤佬”如此的猖獗,干脆跟凯琳娜说起了法语,捎带着邓小丽和耿浩也说起了德语,这场景弄得很是叫街人惊愕。 李凡凭啥就要跟凯琳娜说法语?理由的现成的,“明儿就回去了,我得练习练习。”这个理由还让耿浩听见了,他最近正在玩命的学德语,老婆会德语,自己不会,这不是很丢面?于是,也跟邓小丽用德语“白话”起来。 李凡玩这个有必要吗?难道那些人就在身边?还真是的,在这兴旺了百年的商业街,用摩肩接踵来形容是一点也不为过,加上他们到达的时间正好是中午饭点,也是商业街开始人满为患的时候,这不,走了好几家特色小吃店都没有空位,这才逛着街找吃饭的地方。有人说,不去上海不知道自己的脑子不好,其实还有一句,不去老上海的商业区,不知道中国人口的稠密。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比较高级的餐厅,虽然算不得这里最具特色的,可却是这里装修的最好的,因为这里居然在二楼上还有小包间,显然,这里是给有钱的旅游者预备的,如果不是前面的那一家人急着要去逛街,李凡他们还是没位。 “你们咋就带那么点东西啊?不是说要回法国去吗?”耿浩傻乎乎的问道。 “你真是个‘戆嘟’,他们去欧洲旅行,还需要带上行李?到了法国买啥买不到啊?实话说,他们拿着护照去那边海关的免税店里买国货,比在这里买便宜多了。”邓小丽跟着耿浩也学会了几句“上海哎唔”,立即指出耿浩的短视。 “哇特拉,阿拉老爸老妈准备了好多东西呢,我要去打电话告诉他们。”耿浩说完拿起电话就给自己的老妈拨电话,“阿姆,侬不要准备带那又多伊沃……” 耿浩也是没有办法,要想说法老妈,还真是不容易,于是,到后来,只能是邓小丽加入,钱他们是不缺的,可是耿妈妈可是一辈子精打细算的,一听说啥都要去了当地买,这就不答应了,在电话里哇啦哇啦的教训儿子要“懂得节俭”。 那边掰扯去了,李凡也懒得管,直接在电子点菜器上点了当地特色菜和著名的小吃,然后给凯琳娜跑上了这个店里的“极品**茶”,喝的凯琳娜笑眯眯的,可是凯琳娜并没有打算就那样放过李凡,关于欧洲历史的问题,她要问清楚。 “你为什么说欧洲的历史记录都是后世伪作的?这与我高中学习的历史完全不一样啊,你给我解释一下嘛,让我心里也弄个明白,好不好?” 凯琳娜嗲声嗲气的,把中国女孩在男孩子面前的撒娇学了十成十,弄的李凡想拒绝都不好意思,只能点点头,做了个让凯琳娜随便问的手势。 “你会拉丁语吗?或者说你能看得懂拉丁文吗?我可是会的。”凯琳娜瞬间从撒娇变成了傲娇,嘴角还似有似无的出现了炫耀的表情。 “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去教堂啊?按照区域的划分,你们那里信奉的是应该是天主教,对吧?不知道你们教堂里读圣经的时候是不是用拉丁语……” 李凡说着还模仿西方天主神甫的样子朗诵起圣经里的“起初,神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可是李凡却没有发声,只是动作嘴唇,凯琳娜一看就惊愕了,“你还会拉丁语?” 欧洲语言有个特点,那就是可以唇语,而东方语言同音异意字太多,完全看唇形是无法贯通意思的,另外,欧洲语言的常用单词量着实太贫瘠了,交流起来就是透着一个简单,深入的意思需要长篇大论的去解析,这也是为什么许多政客敢胡说八道的原因之一,那个川普就是最善于用简单的单词去反驳和硬怼刁钻的记者,甚至在面对国会政要的时候也敢如此,因为那简单的单词表达的意思太多了,天知道他可以用多少确定的单词往回找补,许多人把他没法子也是因为这点。 至于说西方人心里神圣的拉丁文字和拉丁语,那可不是古希腊的语言,而是产生于意大利拉提姆地区的古代方言,欧洲人说,那是他们古代的宗教语言,随着凯撒大帝传遍欧洲,后来成为贵族语言。由于这个语言本身的呆板却又有许多变格,哦,这可不是革命的各,是格调的格,其实就是一个单词加个小尾巴或者放在特定的位置,其动名词的身份就会有变化,这与汉语里某些用法差不多,比如说名词动用,动词名用等,只不过我们保留下来,丰富了我们的语言,而欧洲人,干脆放弃了这种语言,实际上拉丁语有些类似咱们国家的八思巴文和满文,基本上是死语言,已经没有任何地方的老百姓使用了,”23sk. “拉丁语其实是欧洲许多语言的祖先,不过在各国变迁了,异化了,保留的多一点的是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不过那也是几百年前的语言,所以,他们占领的南美洲也被叫成‘拉丁美洲’,现代英语和法语也都随着历史的发展而变化了,当今许多英国大学生都无法去读莎士比亚的作品,要想去读,还得拿着大词典。许多中国历史名著西方人也是无法翻译,你在学校看过西游记原著吧?好看不?” 凯琳娜点点头,“好看,那个作家太有想象力了。” “可是你知道那本书被你们翻译成啥名字了?‘一个僧人与三个野兽西行的故事’,红楼梦被你们翻译成‘庄园里的爱情’,你现在学了中文,你觉得你能用法文翻译这些中国历史名著吗?呵呵,不是鄙视你们的语言,在语言上没有传承的结果就是这样,反过来,你们的文学作品被翻译成中文后,你再去看看,我保证你会有完全不同的感觉,甚至比原著的感觉还好,不信你试试。” “哎呀!我还没想到这样去看呢,那好,我第一个要选雨果的《巴黎圣母院》,还有……诶!我又被你带歪了,你回答我,为什么说我们的历史是伪作?” “怎么简单的问题还要我回答啊?保留文字的方式,早在五千年前中国就可以在青铜器上铸造铭文了,按照人类发展的脉络,古希腊也应该有青铜器,也有些人‘找到’了一些,可是那些青铜器上有什么?一个字都没有。埃及的金字塔里都有雕刻在岩石上的象形文字,可是古希腊的出土文物一个字没有,你琢磨琢磨,为什么没有?因为后世的伪造者压根不知道该用什么文字,目前你们那里所有出土和发现的公元前文物几乎是都存疑,大多是文艺复兴时期一些所谓专家的伪作。欧洲古代文明唯一传下来的就是拉丁字母,不管后世如何的变化,万变不离其宗,这是出现在古罗马帝国时期的官方文字,文字之所以被保留下来,因为人与人国与国之间需要交流,需要进行记载,可就是这样,许多字母也变形了,俄文、希腊文、拉丁文都有一些字母是不一样的,怎么产生的?你想过吗?” “欧洲人喜欢标新立异,特别是一些语言发音不一样,元音的数量也不一样,必须要多创造出几个来,而且,语法的重音也不一样……”凯琳娜勉强回答道。 “嘻嘻,你想的太高大上了!”李凡哂笑着,“任何语言其实都可以用字母来做拼音,比如,汉语现在就流行拼音字母,这个字母基本上使用的是英语的字母,就是有一些难解决的,也可以通过特殊的符号加以区别,你用汉语拼音同样可以模拟你们的法语发音,不信你就可以试试看。同理,拼音字母也可以模拟斯拉夫语,可为什么斯拉夫文字的变化会有那么大呢?这个问题你有想过吗?” “为什么呢?难道说我刚才的解释不对?我们的老师就是这样解释的。”凯琳娜绷着小脸,一副权威的样子,“我觉得各个民族决定自己的文字这很正常。” “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你忽略了一个历史环境的问题。”李凡很认真的开始了解释,“在古代,欧洲有多少人口呢?你琢磨一下二千年前的欧洲能有什么样的交通和部族之间的交流?根据史料记载,中国明朝时期,欧洲只有不到八千万人口,那么在更远的古代,欧洲的人口是很稀少的,古老的拉丁字母是随着一些游荡的商人和传教士逐步传入各个地区的,你能说这些商人和传教士都是精通文字的学者吗?如果那样,这些人还用得着去冒险出行吗?” 李凡的话让凯琳娜愣住了,她知道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的认识太浅薄了,可还是不服气的说了一句,“传教士可都是有文化的,这个不会错吧?” 第七十章 法兰克福(1) “二千年前咱们就不说了,一千年前,在欧洲识字的人也不多,大部分人是文盲,而在你说的宗教传教士里,同样也是分级别的,最低级的传教士本身就是社会的底层,他们必须要通过外出传教提升自己在教会里的地位,谁能保证众多的传教士都是有高深的文化?保证不了,那他们到了新的地方,有可能百分百的把拉丁字母穿过去吗?他们要想顺利的传教,就不可能不受到当地的影响,否则,一去就否定人家,这教还咋传啊?而传播文字的这个事情也只能通过自己的记忆去写,去规范。你要知道,在那个年代里,欧洲并不像中国那样用独特的方式记录自己的文字。还有一点,当人烟稀少的时候,需要记载的东西并不多,而当今各国文字的定型基本上都是文艺复兴后的一些学者在原有基础上重新界定的。这可是都有确切的历史记载的。所以啊,我们在看待历史的时候,要结合当时的社会结构、社会生产力和社会科技水平来综合分析,这样才能鉴别历史记载的真伪。” “你是说字母是在传播中被一些文化程度不高的人给传错或者是传漏了?可又需要,于是就……根据自己的想象新造了一个?”凯琳娜反应过来了。 “是啊,这一点都不稀奇的,在中国的历史上,秦朝统一列国之前,各国的文字也是不一样的。看上去大体差不多,可在许多细节上都不一样。秦始皇统一了中国之后,干的最漂亮的一件事就是书同文车同辙,统一了度量衡,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整个中国,不管是分裂还是再次统一,文字都是一样的。而欧洲缺少这一环节,那些外传的字母往往是不准确的,就像现在岭南粤语许多汉字发音其实是读错了,许多汉字他们的读音是偏旁部首的发音,比如说,舰船的‘艦’,粤语发音就是‘灆’这是看上去很相近的两个字,于是,过来传授中原汉字的人就误读了,你不知道民间有个传说吗?说广东的白话是从中原来的一个落第秀才教的,所以才弄成了这样,这其实不无道理的。”李凡笑眯眯的解释道。天籁小说网 “难道这就不可能是岭南人自己创造的语言吗?”凯琳娜很有兴趣的问道。 “岭南人?当时在岭南是百夷,是一些土人,他们连文字都没有,语言更是五花八门,很简单,也很原始。是秦始皇通过开发灵渠,派了大军南下,这才使中原文化逐步的渗透到了当地,而派出的大军里可没有多少文豪的,都是一些士兵和被灭亡的诸侯国里的人,他们到了岭南,一是被派遣,二是为了逃避秦始皇在中原的苛政,你仔细的留心一下,哪怕是在后来发展的千年历史里,岭南出过知名的文人吗?可以说,即便是在唐朝和北宋的时候,这里都还是荒蛮之地,还是犯官被流放的地方,现在风景优美的桂林,在唐朝就是流放犯官的地方,大文豪苏东坡就被流放到广东,后来还给流放到了海南岛的儋州,也就是苏东坡在儋州的这段时间里,培养了海南第一个举人姜唐佐,不过,这个姜唐佐的祖籍也不是海南的,而是中原江西的一个分支。可见,没有汉文化的传播,岭南的文化是没有的,而北宋灭亡,大批中原人南下,带来了更多的中原文明,这是被各种文献和考古证明的,当然,这次的南下形成了一个新的汉族分支——客家人,” 凯琳娜并没有发现,李凡这纯属东扯西拉,话题早就偏了,她是越听越过瘾,两人都忘记了他们点的菜也送上来了,耿浩和邓小丽早就回来了,正在那边大快朵颐呢,还是李凡眼尖,见耿浩那个没良心的已经开吃,还不招呼自己,来气了。 “呀!咱们吃东西,这俩没良心的哥哥姐姐不像话,快!吃东西!” “哈哈哈……你们可以继续的吹牛啊,我们听着也蛮过瘾的,反正我们吃完了还可以给你们再点嘛!”邓小丽嘴巴里咬着小笼包子说,那油都流出嘴巴了。 吃过了午餐,李凡和耿浩到外滩边上的宾馆去办入住的手续了,两个女人乐呵呵的去逛街,这一通逛,凯琳娜才算是真的见识了啥叫“繁华的大商业区”。 到了晚上,耿爸爸和耿妈妈一起过来请李凡小两口吃饭,说起来,这还正经是一门亲戚呢。现在的耿妈妈的小市民习气可是收敛了不少,一举一动都在模仿着从电视里学的“大家闺秀”的范儿,她不能不服气,自打自己的儿子认识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后,还没毕业就“发”了,她现在也把自己原来的那个铺子搞大了,正儿八经的请人打理,当起了坐办公室的老板了。 “凡凡啊,你们明天就要走啦?我们过些天也会去的,到时候我们在法国再聚会,这可是托了儿子的福气,嘻嘻,阿姨老高兴了耶!但是思来想去,还是你这个小老弟照顾的好,这一点阿姨是知道的,阿姨‘丫丫侬’!”耿妈妈说道。 “阿姨,别那么说啊,是耿哥自己努力,他过了这个年就要毕业了,过完这个年,耿哥就要准备考研了,到时候,您会更高兴的!”李凡吧嗒着甜甜的嘴巴 “是啊,是啊!只要考上了,那算不算电视剧里面说的啥子‘进士’啊?我觉得应该是差不多的,我们老耿家看来是祖坟冒青烟了!”耿妈妈得意的说着。 “妈!不要乱讲好不啦!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研究生考不考的上都不要紧啦,我可以去hxlc设计公司去上班嘛,反正,要等到小丽大学毕业才可以的。” 耿浩这话不知道是制止老妈的胡思乱想,还是要当面讨好自己的女友邓小丽,也许,两样都有,对这个,李凡无所谓,凯琳娜有些蒙圈,邓小丽却是甜蜜的一对月牙眼,老耿倒是无所谓的慢慢的品茶……这一桌子的人,让来来往往的服务员也是目瞪口呆的,因为,相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巨人啊。 一晚上的嘻嘻哈哈,其乐融融,最后,相约在巴黎见面。 第二天,李凡和凯琳娜登上了去法兰克福的航班,实话说,这一路上是很辛苦的,不管是哪个公司的飞机,经济舱坐着都是难受的,尤其是这飞机要飞上足足12个小时,以段蓝的身高,窝着双腿怎么看都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凯琳娜本来想要商务舱的,可是李凡不干,不是说花不起这个钱,而是李凡认为两个普通的年轻人去商务舱就太打眼了,必然会引起一些有的没的人的觊觎,在外面,李凡是尽可能的低调,这是他家族里的传承,是那种胎里带来的秉性。 话说,已经在华干了三年的安德森在圣诞节前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德国,尽管他现在使用的是新的身份,如果不是有cia给他洗底,以德国的那种严苛和呆板的执法秉性,安德森压根就回不去了,他在香港的案底不过是挂在那里而已。 在欧盟申根国家里都有一些不成文的规矩,对那些好逸恶劳,游手好闲的人,采取的是给一定的社会福利后驱赶出去,这样的人往往是拿着各种福利补贴后到欠发达的国家里去过醉生梦死的生活,比如说在泰国、缅甸、印尼等国家就有许多这样的人,他们拿的那点福利在自己的国家里就是出于贫困线上下的,可是在这些地方却能过上挺不错的生活。 安德森之所以要回到德国去,明面上的理由是回去处理一些财务问题,作为一名外派的公司雇员,装装样子是必须的。而私底下,他是要回去参加cia举办的一次集训,别以为cia的人员受过一次训练就终身受用了,类似安德森这样的卧底人员,必须定期回去“洗脑”,cia也担心这些人长期飘在外面会出状态,重要的人员会互相监视,像安德森这样的外围人员就只能是定期回去集训。 到达法兰克福的时间是清晨,飞机很准点的到达了,此时外面黑茫茫的,法兰克福在德国算是纬度低的了,可也是在北纬50°,这是个啥概念呢?中国最北边的大城市哈尔滨的纬度是北纬45°左右,东北人都知道,到了冬季,下午三四点天就黑了,而早上太阳出来的时间也比南方晚的多。在法兰克福,冬季里,天亮至少要在七点半以后,所以,李凡只能带着凯琳娜先去机场的快餐店里吃早餐和喝咖啡,等到天亮以后再打电话叫酒店派车来接他们。 看似两人在这里等,其实,李凡一到就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开始紧张的审核黄瑛大姐发过来的各个设计方案和图纸,别看李凡不是专业学院毕业的,可他从十四岁开始就浸淫在这个行当里,基本上的东西还是难不住他。现在也是没办法,法兰克福这边是凌晨,而在东边,那已经是晚上12点了,现在看到的文件都是黄瑛加班完临走时发过来的,李凡要在审核完毕后再发回去,这样黄瑛在第二天一上班就能看到,双方都不影响。对hxlc设计公司的业务,李凡哪里敢真的放手啊?不过是面上显得轻松和甩手,私底下可一点都不放松的。 凯琳娜在那边也没闲着,她在自己的电脑上也在整理着自己的画作素描,为现场即兴作画打腹稿和做准备。作为美术学院的学生,她当然知道即兴作画的意义可是比画好了的挂在那里卖价要高的,尤其是在国画这个领域里,能够即兴作画的画家可是不多,而李凡干脆指点她“偷鸡”,可以把平日里四处素描的稿纸放在脑子里,在被要求即兴当场作画的时候,脑子里有腹稿,再结合现场的一些特点,稍加修改就成了,说白了,还是要平时多积累,多体会。 即兴作画最早是在素描上,许多学过美术或者是美院毕业后没有进步的人,为了谋生就在街边摆摊,给过往的行人花人物肖像,画素描。在这个人群里,不能说没有高手,可真正的高手的确凤毛麟角,而想要即兴的创作大型的国画和油画,那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为,给人画肖像是画匠,而画家出的是作品,作品是有寓意和思想的,没有思想和寓意的画作那就是普通的照片。 说起这个来也不能不提照片的发明了,现代人也许没注意,在近现代的科技发展里,照相技术可以说是出现很早的,人们可能不知道,摄影技术是一名不那么成功的画家发明的,这就是法国人达盖尔,他是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发现了碘化银的特殊功效,利用镀有碘化银的钢板在暗箱里进行曝光,然后以水银蒸汽进行显影,再以普通食盐定影,得到的实际上是一个金属正像,但十分清晰而且可以永久保存。由于曝光大约需要20到30分钟,因此,早期摄影多拍摄静物、风光、人像等等,而这个时间是在1839年。在这个时候,电学的研究还在萌芽中,1873年比利时才出现了第一台正式的电动机,而实用电灯出现的更晚。我们现在熟悉的汽车,在那个时候还没出现,真正的四轮内燃机汽车的出现是在1885年以后,发明人就是戴姆勒和迈巴赫。 照相术的发明最早也是归纳到艺术领域里的,许多无法作画的人,把自己的思想贯穿到照相里,也形成了独特的一种艺术风格,尤其是直到现在还在举办的各种摄影展,给一些有艺术素养却没有绘画天赋的人提供了机会。知道今天,虽然数码摄影的发展已经使拍摄照片世俗化,可我们不能不说,人类对图像的喜爱和崇拜似乎要比其他的科学技术还要痴迷。从极其古老的岩画、石画到壁画、绢画,再到现代的油画、国画,都是这种崇拜的延续。那雕刻算什么呢?雕刻实际上画像的立体化,是更接近真实的物体反映。 达盖尔发明照相术其实也说明了欧洲画家当时的一种风格,那就是尽可能的接近真实,在那个时期里,有水平的画师在给一些贵族画肖像的时候,会捕捉被画者的神态,然后选择其中最美或者最表达情感的那个瞬间画在画布上,比如达芬奇画的《蒙娜丽莎》,梵高的《割耳朵的自画像》等等,而大多数那个时代的肖像画都是一种呆板的照片式作品,虽然现在也有收藏,但精品的确不多。 绘画的这种艺术手段,最后也影响到了摄影作品中,就是去个照相馆,照相师原来是叫你“笑一笑……诶,好!”看过马季早年演的电影就知道了,而现在,西方人照相时要喊“cheese(奶酪)”,咱们喊“茄子”,其实,一个口型。 “差不多了,我要给酒店打电话了,你那好了吗?”李凡关上笔记本问道。 第一卷_法兰克福(2) 两人来到了法兰克福**火车站附近的一家不上不下的酒店,为了方便,李凡订的是一个豪华的套间。两人都还很年轻,还都很矜持,加上双方的家长都是医生,这也就使两个年轻人都很理智,很克制。说这年轻人能做到那样的克制?如果是普通人估计做不到,可这俩人是普通人吗?都属于那种高智商高情商的人。 在李凡看来,不到时间的胡球来是很浪费光阴的,要操心和担心的事情太不划算了。而在凯琳娜看来就更奇葩了,她在学习了中国传统文化后,对新婚夫妇的除夜文化羡慕的不行,深以为然,她希望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留到那个时候,于是,这对小爱人到现在还是“相敬如宾”就差最后的一哆嗦,没有举案齐眉了。 不能不说当今社会流行年轻人的关系挺拧巴的,人们虽然已经不大在乎所谓的第一次,可却往往是在学校初恋的时候形成一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有些人最后妥协成为了小夫妻,有的则是游戏人生,这样的结果就是影响学业,影响正常的生活,最后影响自己的人生旅程的第一步,有多少年轻人熬不过七年之痒的?其实,用不了七年,往往是在没拿证的时候就预埋下了各种隐患,等到在生活中稍微碰到点挫折,背信弃义的有,缘分尽了的有,能不相互出卖和互坑互怼就算不错了。这是典型的西方现代社会里的痼疾,说出来的道理还一篇篇的。 就是在西方,这样的社会形势也不过是近几十年的事情,不用说百年前了,就是在二战时期,西方社会里都没有这样的生活方式,在里根当**之前,美国没有任何一个**是离过婚的。在西方流行的天主教国家,法律不禁止离婚,可是宗教是禁止离婚的。当年进行的宗教改革,演变出来的新教在这个方面做了重大的改变,可即便是这样,在那个年代的新教徒对婚姻也是严肃和谨慎的,往前推五十年,看看有几个世界名人是有过离婚的经历的?就连同样生活在一个时代里的克林顿、小布什、奥巴马等,都是严格的按照规矩生活。是,你可以有情人,可以犯错误,但是,在大的方面你要小心的注意,要体面和得体。而这一切,在那个川普上位后全部都被否定了,都乱了。美国社会不管是上流还是中下层已经对传统的伦理观念不在乎了,甚至连起码的忠诚都不需要了。 说,西方社会不是最强调和讲究“信用”的吗?一旦你的信用破产,就等于是你的一切都会破产。可事实上,那就是限制底层民众的一个精神枷锁,是对对底层普罗大众的一个限制,而对于高层的精英,那根本就是个“屁”,尤其是最近这十几年的变化,整个美国的社会基本上是坍塌式的堕落了。 到了酒店后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呢?肯定是冲凉补觉啊,这个商务套间还不错,两人各顾各的去拾捣,然后李凡用标准的“睡如弓”入定休息,而那边的凯琳娜则是抱着多出来的枕头,迷瞪遐想了一小会也睡着了。对此,两人竟然是心照。 这俩人咋这么心大?不去逛街和联络那个画廊吗?这又是东西方文化的一个差异。东方人习惯于“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的生活方式,人们习惯用“只争朝夕”的精神是面对每天的太阳升起。而在西方,基本上中午12点以前你是看不到熙熙攘攘的人群的,哪怕是一些大公司,也不会有很早的上班时间。 在德国,正常的公司上班时间都是在9点以后,商店开门的时间也是在9点以后,到了下午6点,除了特殊的行业和大型超市以外,就基本上都关门了。可是作为政府部门上班的时间却是一大早8点就开始了,为什么会这样?其实,这就是一种错峰上班的制度,人们完全可以去政府机构办了点自己的事情后再去公司上班,到了周末,那可是全国各行各业都要休息的。如果你在某个地方看到还有小店在开业,第一,那一定是华人开的,第二,那一定是办理了特殊营业时间许可的。否则,你不按照大众化的习惯继续营业,同行就能告的你倾家荡产。 李凡联络的那个画廊,开店的时间是下午二点,只营业四个小时,下午六点整就关门。说是叫画廊,其实就相当于国内的一般字画店,但,在人家那里,名字也要起的高大上嘛。当然喽,叫画廊还是有一些其它功能的,比如可以组织一些小型的画展,举办小型的具有特色的绘画艺术拍卖会等等。 让李凡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中文网名叫“刘海画廊”的老板是一个看上去地地道道的白人,而且,还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当他带着凯琳娜吃过午饭前去的时候,接待他们的竟然是一个高鼻子棕色眼睛的白人。 “你们好,我是刘道源,请不要看我的外表,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华人,我在这里使用的还是咱们中国的护照,嘻嘻,说起来啊,我们刘各庄的男人还就是招西方女人喜欢,我爷爷找的是个荷兰的犹太人,我爸爸都回到国内了,还让一个荷兰的美女追了过去,那就是我妈妈,而现在,你瞅瞅,我的老婆也是个德国大美女,她是去咱们那儿的留学生,也能说汉语的!那个……爱玛,泡茶,泡点高的,尊贵的客人来了!然后你按照我办公桌上写的名单给老客户打电话……” 李凡有些蒙圈了,凯琳娜也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眼前这个白人,不仅京片子比李凡说的还溜,而且还全面继承了京片子的碎嘴。他也不想想,自己不也是找了个金发碧眼的法国美女吗?人家凭啥就不可以?再说了,你这样的表情,让人家凯琳娜该如何想?将来自己的后代怕也是,可这遗传的也太多了点…… 没错,刘道源的血统里,华人血统怕是只剩下了不到十六分之一了。 “你,你姓刘?你的祖父是不是叫刘敬仲啊?还有你的父亲叫刘海林?” 李凡猛然想起了家里的那本在家谱里给曾祖父写的列传,其中有一个重要的人物就是两航起义里的主要人物刘敬仲,这个人物在当年给自己的曾祖父的交集可是不少的,到后来,还是曾祖父帮助他平息了在荷兰的遗产麻烦。 “你,你是如何知道的?你调查我了?”刘道源惊愕的用疑虑的目光看着李凡,“你这可是刺探别人的隐私,在这里可是不怎么受到欢迎的。” “不不不,您误会了,说起来,您还是我叔叔辈的人物呢,我的曾祖父是李久,我想你的父亲应该向你说起过这个人吧?”李凡满脸的笑容,“真没有想到啊,我在德国还能碰上祖辈交往的后代,我叫李凡,这是我的未婚妻凯琳娜。”23sk. “哎哟喂!这我可是真没有想到啊!你太爷爷的故事我可是打小就听说的,我爸爸也是在他老人家的帮助下回到祖国去发的财,嘻嘻,咱们现在不用谈啥生意上的条件了,你想怎么玩都成,我其实也就大你十来岁,算不得啥长辈,你可别把我叫老喽,我呀!哈哈哈,这,这真是太,太神奇了!走走,家里去!” 得,这就又认识了一个当年李久圈子的后代,不能不说,世界太小了。 刘道源是家里的老大,可他怎么到了德国来了?难道说他家里的那些产业还需要他自己出来打拼吗?其实,他这是自我放逐,就是不想参合祖辈的那些生意。 刘海林回到祖国后,与那个荷兰富翁的女儿在中国开公司,干的是红红火火,两人的生活也是红红火火的,不像他母亲,一辈子也就是在大龄的时候生了他一个,说起来刘海林与李江是一辈人,可是李江是初生在抗日战争时期,而刘海林却是出生在国家困难时期,相差了十好几岁,而且,他们两个也没有见过。 如果不是因为刘敬仲在荷兰去世了,刘海林似乎也很难回到国内去,毕竟他们在荷兰生活的很好,可当刘敬仲去世后,一些乱七八糟的亲戚要来讨要各种权利,把个海琳娜给折腾的差点散架,后来还是李久帮他们摆平的,而刘海林从那以后就离开了荷兰回到了祖国。由于刘海林的妻子也是个纯种的欧罗巴人种,所以,这刘道源就长的跟西方白人区别不大了,可是刘道源却是地地道道的燕京人,从小就是跟着一群孩子玩蛐蛐养鸽子的,整个生活习惯就是一个京油子。 刘海林跟老婆可不像父母那样,那是可劲的生,他老婆是荷兰籍,也不受啥计划的影响,一口气下了五个崽,刘道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三个妹妹,现在,弟弟继承了父亲的公司,公司的总部也搬到上海去了,经营的项目也早就不是啥鲜花玫瑰精油这些了,传统还保留,可是其它的业务开展的也是轰轰烈烈。三个妹妹一个在上海某大学教外语,似乎也是找了个假洋鬼子,另外两个,一个回了荷兰去看着老家的那个庄园,还有一个去了新西兰了,说是去找清净,其实,都是在外面找了男人,嫁鸡随鸡去了。没法子,她们都太像白人了。 刘海林两口子去了哪儿?更是清闲的很,俩人的年纪其实都不算太大,可就是把家业甩给了儿子,老两口居然跑到瑞士日内瓦湖那边买了房子,然后就满世界的转悠,除了过年都要回到上海去团聚一下以外,一家人还真是难得碰到一起。 那这个刘道源为啥跑到法兰克福?而且还干起了这“卖画”的行当? 刘道源打小就是个胡同鑹子,在四九城里可是没少转悠,很早就接触到了字画这一类的,而且,他上大学学的也是美术,只不过,他上的大学是在意大利的佛罗伦萨美术学院,学的是西洋画,等到他大学毕业后,回到国内,发现自己学的与国人欣赏的压根就不是一回事,就这,这小子还到了深圳的大芬村去熬了几年,结果是越熬越是觉得西洋油画的乏味和缺少韵味。可是再改学国画的是时候才发现,自己学西洋画的习惯在画国画的时候根本就改不了,这脑子想着想着就奔“写实”去了,而这国画最忌讳的就是写实了,写实,你不如去琢磨拍照好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刘道源在香港的文玩街捡了一个漏,系当年某位英国爵爷的肖像画,画作本身一般,可这是那个家族的历史啊,而这个家族目前在英国还挺兴旺的。这与凯琳娜找到的那本日记是一样的,西方人还挺讲究这个的。于是,刘道源通过网络上的联络,这幅画被他卖了足足有15万英镑。 有了这个起头,刘道源似乎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方向,而一直跟着他在广东当“深漂”德国女孩爱玛此时却是建议他干脆找家里要一笔钱,去德国开画廊,自己画的能卖就卖,卖不了就卖别人的画,反正好过在深圳这里浪费时间。 说起这个爱玛,那也是刘道源在意大利认识的德国留学生,结果,最后竟然跟到了燕城,继续留学,后来又跟着刘道源到深圳去当“深漂”,为啥说是深漂呢?俩人都没有个正经的工作,爱玛本来学的是工业产品设计,就是专门给一些小商品设计外形,比如那些坤包啊,装饰物啊啥的,可到了深圳这样的地方,就她学的那点东西,工作好找,高薪没有。深圳没有高薪的位置吗?有,可都有人占了啊,以爱玛这样的,又没有正式的绿卡,动不动还得去香港溜达一圈,否则,凭啥你在中国占位置?所以,她只能是在深圳偶尔接点小活,偶尔去当当衣服架子,给某个服装公司拍拍广告……随着年纪增大,这样的生活自然就无法满足她对未来的思考了,所以,她窜捣刘道源去德国也是有自己的道理。 刘道源也觉得爱玛说的对,于是,跟父亲和弟弟商量,他只保留在公司里15%的股权,其他的一概不管,父亲给了他一百万欧元去德国创业,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二妹嫁给了老妈的远房亲戚回荷兰了,刘道源也就顺理成章的跟着爱玛到了法兰克福“创业”,与爱玛的婚姻和他在美因河艺术区购买的店铺让他顺利的拿到了德国的“绿卡”,在他的经营过程中,他慢慢的发现,在这西欧的范围里华侨可不在少数,而且,他们超喜欢国画,于是,从开始经营油画逐步改变成这里唯一经营中国画的画廊,而且生意还不错,至少,他现在属于西方人里那种少数“既不欠外债又不欠内债”的家庭,而爱玛还自己开了一个小小的设计工作室,没事也揽点活干。让刘道源乐不思蜀的是,他有俩瓷娃娃般的孩子,龙凤胎。 到了刘道源的家,还真是华人的做派,用的还是八仙桌和太师椅!晕! 第一卷_法兰克福(3) 刘道源的家也是在美因河畔不远的一个混居社区里,说是混居,其实就是各种肤色和民族的人杂居在一起,在德国,你是找不到唐人街的,这倒不是政府限制,而是德国的社会文化使然。种族歧视在德国不能说没有,可相比较西方的那些有头有脸的国家来说,德国的种族歧视是很微弱的。3sk. 唐人街的产生,说穿了其实就是一种抱团取暖,共同抵御种族歧视的产物,如果整个社会里没有这样的现象,谁会放着更好的地方不住而都要凑到一起起腻呢?在德国,游手好闲的流浪汉、嬉皮士要比美国、英国和法国少的多。 德国这种严谨刻板的生活方式并不是现在才形成的,几乎是从俾斯麦时代就开始形成了。试想一下,在那个时候,当一个家庭不送孩子去上学的时候,其父亲就要被罚款,甚至去坐牢,所有人必须努力工作……在这样铁腕统治下,民间的生活一切都要规范和符合规定。一战前是如此,一战后希特勒上台,这样的统治就更加被强化了,直到今天,整个社会的生活习惯还是如此。你可以去看球踢球,你可以去参观各种博物馆、美术馆,你还可以去听歌曲听音乐会,可你想在德国找个能胡乱癫狂的上档次的ktv?很难,不是没有,是很难。 在欧洲的许多城市里,很难看到高大的现代建筑,尤其是在英国、法国和意大利这样的国家里,可是在德国却是另外的一番景象,在这里,既有保留下来的传统房屋,也有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楼,为什么是这样呢?这其实也是与战争有关,二战期间,德国的几座重要城市几乎是被夷为平地。随着战后的恢复,一个个的工业区建立起来,跟随而来的就是各种社会经济的发展,社会的需要是土地私有化的地区必须向高空要空间,这也就是在德国的城市里,著名的商业区是高楼林立,而传统的校园、博物馆、生活社区等等,还是保留着传统的建筑模式。 与美国那边不同的是,德国的民居里以砖木结构为主,而不像美国,私人住宅基本上都是在地基上用成型的各种板材建造,从某种角度看,德国人的住宅是按照长期使用而建造的,而美国那边则是典型的短期行为。这与遗产税的高低有关。如果德国的遗产税也像美国那么高,十有八九人们也不会去建造能用百年以上的住宅了,而在美国,谁要是建豪宅那就等于是给政府送钱,谁愿意? 在美国,遗产税的比率可是不低,尽管好几任**进行了修改,可仍然是高达50%,哪怕是最低的也要8%,本来这个遗产税是联邦政府收的,可是在美国十几个发达的州里,还要再收一次,所以,在美国,大多数人不会留下遗产,因为子女实际得不到,房子盖的越好价值越高,交税的比例也就越高。而在德国,是按照遗产的价值划线和亲属关系的远近来划分,如果达不到起征标准就一个子都不用交,并且还有各种免征的条款,比如,配偶可以免征50万欧元,子女可以免征40万……等等,在不是紧俏的外围你盖一幢小楼,能有那么值钱吗? 欧盟国家的政策基本差不多,所以,这边的建筑也就是砖木结构的居多,尤其是去一些小镇上,那里的建筑百年以上的比比皆是,这在美国是很难看到的,就是能看到的也都是破败不堪被遗弃的。美国为什么会遗弃这样的小镇?第一是小镇赖以存在的某项产业消亡了,比如矿井或者工厂,居民就离开了,第二个原因就是作为遗产估价过高,拍卖不出去,家里人也住不起,于是,旷日持久的拖到最后就是遗弃。高额征收遗产税的结果就是越来越多的人没有遗产。 刘道源的这幢房子虽然外表上不是四合院,可是在内部装修和装饰却是按照民族传统的习惯布置的,外面看不出来,可进入了大门后,这里面不就是一个地道的四合院布局吗?面积不小的院子里还有假山和园林种植,显然,这老小子在这里也是没少捞钱的,以李凡的眼光,那些假山的石头可是从国内运过去的。 家里的摆饰和整个做派就是一个地道的华人家庭,客厅里挂着“四海为家”的横幅,在八仙桌上摆放的是一套精美的瓷器,就是太师椅上的大理石也是高端的,让客人一眼看去就觉得这里是慢慢的华夏气息。 “我感觉好像是到了老北京的四合院了!”凯琳娜小声的对李凡说道。 李凡坏坏的笑了,“他这样布置是与他的生意有关的,他主营的是国画,是为华人提供字画的,人家来到他家,看到这样的摆设才会有购买的冲动嘛!” 凯琳娜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她与李凡最大的差别就是她是艺术型人才,不大懂得商业操作,而李凡不仅在转业上有自己独特的造诣,在商业运作上也是深谙其道的,要不然他咋搞出乌蓬小镇和西坞小镇的开发设计? “来来,到我的书房里去喝茶,这客厅是接待一般客人的,你们是来谈画展的,那咱们去书房一边喝茶一边谈,你的画我在电脑上看了一些,很不错,很有韵味,想必李先生的墨宝也是不错的吧?你也可以在这里写一些的……” 这刘道源还真是碎嘴子,回到家里他先去换了一身对襟褂子出来,李凡看了后差点笑喷了。你说,你一个大鼻子,穿啥对襟褂子啊,这衣服就是在国内也不多见了,除了一些标榜自己是文化大师或者武学大师作秀穿穿外,谁还穿这个啊? 刘道源带过去的地方,与其说是书房,还不如说是一个工作室,大架子上的画桶里,角落里,墙边都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画作,以李凡的眼光,自然能看出哪些是油画那些是国画了,可有一幅画却是让李凡瞩目了许久,一会摇头一会点头的。不过他还是没有吭声,反而是把携带的画筒拿了出来,毕竟他是来跟刘道源谈画展而不是来帮他搞鉴定的,那些画对还是不对,都与他没多少关系。 “啊,这个画风很有意思啊,我看上去似乎颇有元末古风啊,你是不是临摹过黄公望或者黄宾虹的?嗯,我看搞个小型画展不是啥问题!”刘道源边看边说,“在这些画作中还沁着一些三维立体的意境,你是不是学过西洋画?哦,现在美院里学习的,都要学这个的,这是基础,许多山水画家可都喜欢这个调调的。” “那个……刘先生,我要澄清一下,这个画不是我画的,是我的……” “什么?不是你的画你拿来跟我谈什么?噢,对不起,我说话太直了,我换个说法,要想举办个人画展,我必须得见见画画的人,否则,会有很多麻烦的。” 刘道源毕竟长期生活在欧洲,这说话还真是直通通的,其在家里其实也是一样,奶奶、妈妈都是西洋人,他的爸爸刘海林也是在荷兰长大的,这样一家子,哪里能够真的像华人那样说话委婉呢?不过刘道源与华人接触的多,在说话方面还是比起父母强多了,起码知道拐弯,知道见人说话。 “这些画是我画的,我不是在这里吗?”凯琳娜轻声的说道。 “你?”刘道源顿时脑袋瓜子宕机了,“这个,这个我完全没有想到。” “不过你还是说对了,她的确是临摹过黄公望等古人的画作,并且把那种写实加隐喻的画风带到自己的作品里,你看这《靖边小镇》,还有这《西江晚霞》等几幅画,细品起来还是很有味道的……”李凡此时也不管是不是有王婆卖瓜的嫌疑了,开始引导刘道源注意画里的寓意,“这一幅是在阳朔的九龙潭画的,还有这个,这个你能猜出是啥地方吗?猜出来算画的寓意过关,猜不出来,这画就是个失败,当然,这需要一些行内人猜才行,我想,刘先生该算是行内人吧。” “嘿嘿,这个……你这个话可真的是考验人啊,根据这画里的树木结构,我只能看出是在秦岭中原一带吧,再细猜我就猜不出来了。”刘道源说道。 “哈哈,看来您还真是个大行家啊,不简单,这是在蓝田那边的桃花谷画的,那是个不怎么出名的地方,你仅仅通过树木就能判断,不简单啊!”李凡夸奖道。 “中国画讲究山水相应,这幅画里没有多少水,自然不可能是江南,而再往北也没有如此茂盛的草木,所以,我只能猜是在秦岭一带了。”刘道源笑着说。 “那你怎么没有看出那幅画并不是油画而是在当年很新潮的粉彩国画呢?不过是表面做了一些处理,这幅画的历史怕是快有百年了。”突然李凡指着斜靠在墙边的一个画框,“凯琳娜,你过去仔细看看,看完了发表一下意见。” 这凯琳娜是个画家,可是搞鉴定还真是不行。别说她了,就是当年的齐白石、徐悲鸿到荣宝斋去拿自己的裱糊好和木板水印的成品时,也分不出哪些是自己的原作那些是木板水印的,可是随便找一个里面的装裱师父一眼就能看出,这就是术业有专攻的道理,李凡学的是鉴定和古代学里的各种知识,在鉴定方面当然厉害了。可凯琳娜就只能看画作的意境和琢磨与自己想象的差异了。 说起这木板水印来,这还是一种超越时代的绝技,虽然在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了,可是,这个技法仍然是被保护的文化传承和遗产。在复印机、传真机还没有出现或者还没有普及的时候,要想逼真的复制书画的原作,靠什么?靠的就是木板水印技术。说起来,木板画很简单,早期的许多宣传画、简陋的报纸上流行的就是木版画,可这种技法一旦升级到了细微的时候就不得了啦。 木板水印是中国特有的一种古老的手工印刷技术,用这种方法印制出来的中国画酷似原作,可以达到“乱真”的地步。木版水印全部由手工操作,工艺过程极其繁缛、精细而艰辛,一个作品出来需要经过选稿、勾描、刻板、印刷、装裱五道工序,每道工序都要全力反映原作的笔墨形神。要想完成一幅木版水印画作品,少则数月,多则数年,越是洒脱泼墨的画作制作起来就越难。 “那,那幅画有什么问题?难道说那是一幅名作?”刘道源被李凡这突然的拐弯差点给带到沟里去了,“咱们刚才说的不是这位小姐的画吗?” “她的画有啥好说的,委托你办个小型的画展,我们出钱,最后是个啥结局你都有钱拿,画展能否成功主要看的还是你的客户圈子,看你的客户的眼力。”李凡微笑着看着刘道源,“我们不差钱,就是来这里混混时间,等会我给你解释。” “哦,是这样啊!那行,我安排人去布置,然后给我的那些客人发信息,不过如果有成交,我抽水15%,怎么样?这不算高吧?哈哈哈……” 这刘道源还真是继承了老刘家的德行,他爷爷当年跟李久的时候就是这嘴脸,不过李凡也像他的太爷爷,对此也是付之一笑,算是成交了。 “这的确是一幅国画,用的是白描的手法,然后铺以粉彩,这种画法……我说不好,我记得近代美术史上说,大红大绿是从吴昌硕开始的,在此之前都是浅浅的点缀而已,可这幅画明明是近代的,在使用粉彩上却是没有大开大合,有些意思,我想不起这是哪个画家的风格。”凯琳娜看了一阵后怯怯的说道。 “这还要猜吗?人家不是留款了嘛!”李凡用手一指,“你看这里,不过这方印治的很粗糙,大概是画家自己刻的,这个名字你知道吗?刘老板知道不?” “君璧?我还真是不知道,似乎在近代书画界没有这样一个人啊?”刘道源尴尬的说,“留在欧洲的文化人里似乎也没有姓君的啊?会不会是化名?” “还真不是化名,只不过她没有把姓加上去是真的,这是一个著名的近代画家,最后是死在法国了,她的画作流传出去的不多,大多数圈内人都不记得她了。”李凡一边说一边摇头,“我也是想了好一阵才想起来的,一个很悲剧性的画家。” “法国?”刘道源和凯琳娜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嗯,这个画家本姓方,哥哥姐姐里都是那个年代的风云人物,而她自己找了个……怎么说呢?她的丈夫是汉奸汪精卫的秘书,军统在越南刺杀汪精卫的时候,把他当成汪精卫给打死了,这个画家也受伤了,后来就去了法国,直到死在那里,他的画作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不是那么好卖,可现在不同了。”李凡说。 第一卷_法兰克福(4) “方君璧?我还真是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啊,怎么?你说她是个女的?还有他丈夫是汪精卫的秘书?”刘道源听到这里用揶揄的口气说道,“哎哟喂!你这说法倒是让我想起了四九城里的那些老胡同鑹子,动不动就说自己是谁谁谁家的二大爷的小姑的大侄女的弟弟,还要问人家,那个谁你能不知道吗?呵呵,小李先生,咱们两家是世交这不差,可路归路桥归桥,在买卖上我可是从来不含糊的,别说我在这欧洲也算是混了好些年了,我还真是不知道这个叫什么方君璧的女画家,你别说打出汪精卫的旗号来,就是打出了慈禧的旗号也没有用。这画就是因为不伦不类的所以一直压在手里了,人家不认,说啥都是轴子话,没劲!” “呵呵,嗯,您说的也是有道理。”李凡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既然这样,今天我给你开个张如何?这幅画你打算多少转让啊?我帮你吃下来可否?” “嘻嘻,这敢情好,不过我这里的东西可都不贱卖的,哪怕是放在犄角旮旯里,我爸可是说了,宁可烂在家里也不要轻易的折面子,这个你知道吧?” “嗯,这似乎是我太爷爷教给你爷爷的。”李凡笑眯眯的看着刘道源,不用说,这刘道源就是一个跟他爷爷一样的“钱串子”,当年也就是这秉性才攀上自己的太爷爷的,“行啦,别瞎琢磨了,你就看着给好了,我保证不还价。” 刘大爷伸出右手张开,“五千欧元,你让我把本收回来就成!” “哈哈哈……行!”李凡还是那幅笑眯眯的样子,“凯琳娜,给他。” 得,这边画展的事情还没谈,李凡就先拿出了五千欧元买了一幅刘道源压在手上的旧画,还乐呵呵的被对手“宰”了一刀。刘道源自己本身都觉得今天遇到的故交之后似乎有些奇葩,甚至后悔自己把价开低了,早知道这是个二世祖,还不如一口价叫上个二万欧元呢,看起来,这小子绝对是个不差钱的主。 “你还是给我们开一个发票,该走的手续不要简化,这也是老家儿给我们留下来的传统,当年,你爷爷跟我太爷爷一起做生意,从来都是亲兄弟明算账的,咱们要继承和发扬这种精神,你说是不是?”李凡收敛了笑容,略带严肃的说道,“另外啊,你这里我看到你有宣纸之类的文房四宝在卖,有没有懂的裱糊的地方?我们的画都还没有裱糊呢,你也知道,裱糊好的带过来挺麻烦的,介绍一下呗。” “介绍什么啊,我这里就可以搞啊,现在,谁还用手工啊?在后院的地下室里,我就有一台专门装裱字画的机器,把画放进去,另一边就自动的出来了,就连装画轴啥的都很简单的,你们的这些画我免费给你装裱。”刘道源随口说道。 “这个……可能不行,凯琳娜的画可不能用机器来装裱,那是自降身价的做法,难道说你经营这些东西自己还不会装裱?”看到刘道源摇头李凡就换了一个角度询问了,“那你这里有没有可以手工装裱的工作台和家伙事啊?有?那好,借我用一天如何?我自己来装裱,可以付费给你,你装裱一幅画一般收多少钱?” 于是,刘道源又说了一个数,李凡没有意见,跟着就与刘道源签署了那幅画的转让协议和开具收款发票,签署了委托刘道源在法兰克福主办小型画展的协议。办完了这些,那幅署名“君璧”的“禅心僧”画作就归了李凡了。 离晚上吃饭还有段时间,刘道源带着李凡和凯琳娜去了他后院的地下室,那里比前面这个书房还要大,大很多,几乎就是一个地下的小车间。 “好,东西基本上都齐蹙,刘老板还真是行家啊,那我就开始干了。” 李凡一看,这里的条件不错,于是,找刘道源要了工作服和一打手套,从画筒里先拿出了凯琳娜画的一幅“中堂”,当着刘道源的面就开始了操作。 说起裱画来,在古代算是很麻烦的,各种浆料的调制等等,都是各家的不传之秘,还有工作的环境,工具等等,都很讲究,要想送裱一幅字画,那是需要时间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大部分的工序都已经规范和系统,而且,许多材料和浆料都是调制好的成品,根本就不需要事前慢慢的折腾。 只见李凡在一个硕大的工作台上先铺好了一段绫绢,那块绫绢本身就是标准尺寸的。现在画家想要画一般字画是没法不标准的,宣纸有规格,裱糊的绫绢就同样有配套的规格,原来要把画预先烫平,火候很难掌握,可现在,放在平台上用专用的压辊走一遍这就完事了,原来是手工刷奖,均匀不好掌握,干上几年才算是有了心得,而现在,专用的喷壶在轨道上一走,绝对的均匀。 别以为字画是直接贴在绫绢上的,那样做的都是给普通人弄的,正经的做法是在绫绢上先铺上一层托纸,这成托纸其实是固定绫绢的,而且托纸还不止一层,第一层刷好,稍等一会后再刷上第二层,然后用吸水纸把从浆料里渗透出来的水分吸干,到了这个时候,才可以考虑将画心放上去,贴好了画心后还没有完,还要将绫绢的背面也要用生宣覆盖,最后才将画作贴上去,然后,将尚未干透的半成品挂在透风的地方,整幅画只能是挂在那里慢慢的阴干,不可以用外力烘干和放到室外晒干,否则就会起皱了,如此一趟下来,没有三五天还真是不行。 现代装裱机器就没那么麻烦了,至少李凡下来一看,那些前面的工序,比如贴托纸、背纸、画心等工序基本上是可以用机器一次性就完成了,拿出来的半成品,李凡仔细的用手工将画作贴上去,然后用羊毛刷慢慢的刷,用小木槌轻巧的击打,最后才上了画轴和挂架,然后,李凡把画轻轻的挂在了地下室的画架上。 “美轮美奂!我没有想到,这手工装裱的居然比机器装裱的有这样大的区别!”刘道源惊愕的看着李凡弄出来的第一幅画作,“看来,今后我也要用这个法子干,可是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机器装裱出来的就少了那种味道呢?” “道理太简单了,你连这个都没想透?”李凡拍拍手,一把抓过刚才买的那幅画,随手就从后面把原来的画框给拆开了,“你要想知道秘密?晚上你好好的招待招待我们,我就免费的把秘密告诉你,现在,我很忙,你要是愿意当监工,那你就站在边上看,不过我倒是建议凯琳娜上去书房,以这幅画的意境,能不能憋出一幅新作来?你要是弄出来了,我给你写跋,如何?” “哎哟!你们俩还能即兴作画啊?走走走,凯琳娜,咱们上去,这下面也太味了,能够亲眼看你作画,也许是一件值得纪念的事情呢!哦,对了,我的孩子快放学了,你能稍等一会,我让他们也亲眼目睹国画的真谛……” 刘道源是真的碎嘴子,那边提个一,他一准给你整出个十来,不管凯琳娜那边有没有表示,他已经率先走出去,还掏出了手机打给自己的老婆。m.23sk. “你真的不需要我在这里陪你吗?”凯琳娜知道李凡那么说就是要赶她出去,“你啥时候给我的话题过跋啊?就你那几笔字?不过我还是喜欢!” “你不走,那个老刘也不好意思走啊,他在这里……我怕等一会他要反悔啊,那幅方君璧的画可是大有来头呢,回头我给你解释,弄好了,咱们这趟出来的费用就都回来了。嘻嘻,没想到,在老刘这里还捡了一个这样的大漏。” “真的吗?我可看不出来有啥名贵的,也许,我在鉴别方面还得向你学学。” “那是因为这幅画蒙尘啊,也不知道是哪个外行,硬是把这幅画给胡乱用西洋画的方式装裱了,我今天能把这上面的覆盖层接下来就算是不错了,好了,你先去吧,这里的确是味道挺大的,各种药水都不大好闻,我也得去找个口罩戴上。” 李凡几乎就是连哄带蒙的把凯琳娜给送了出去,接下来,他在地下室里就开始寻找各种溶剂了,小心的勾兑出了一种特殊的药水,他要用这药水把那幅画表面上的涂层给清除掉,好在,他在古代学系里就学过各种类似的理论,这第一次就敢拿一幅名画练手,除了李凡这妖孽外,怕不会有第二人了。 凯琳娜回到了刘道源的书房,那里还真是有不少文房四宝,想着那幅“禅心僧”的画,按照自己心里的理解,于是,一幅“禅心尼”的形象出现在画纸上…… 凯琳娜去乌蓬小镇作画的时候,就留意了当地的风土人情,尤其是在那个小小的地方,居然也有寺庙和教堂,教堂她不用去研究了,打小就看惯了的,可这寺庙里的众生相也是让她感触颇深,当时就有一些创作灵感在跃动,只不过她当时沉浸在《富春山居图》的创作中,没有认真的去想,而今天,她看到了一幅不是那么合乎国画风格的《禅心僧》顿时就觉得那幅画有些不是很全面,而此时,她又想到了李凡给他讲的“灭绝师太”的故事,后来她还找了那本书去看了。 小说是看了,可灭绝师太的为人凯琳娜不喜欢,对此,还专门找了李凡去抗议了一次,说李凡是误导她去读书,对此,李凡也没辙。毕竟,凯琳娜接触中国文化的时间还短,压根就无法理解佛教在华夏传播的特殊性,如果李凡要给凯琳娜进行中国大乘佛教传播的科普,那怕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于是,李凡又投机的把华夏第一女尼的资料找出来给了凯琳娜,他让凯琳娜自己去琢磨,至于凯琳娜能想出啥来,李凡就不在乎了,只要凯琳娜不再用这样的问题烦他就行。 还别说,凯琳娜看了华夏第一女尼净检法师的历史记载后,实话说她是被震撼了,看了看历史的时间,更是吓了一大跳,那是1700年前的事情,在那个时候的法国,别说是什么宗教了,连个村政府都没有,直到公元418年,才出现了当地的政权。那个时候,用茹毛饮血来形容法国是一点也不为过,可那个年代的华夏民族就已经开始认真思索人生的真谛了,就有女性出家去研究佛学,这带给凯琳娜不仅仅是震撼,同时也是一种启迪。也正是原由于此,凯琳娜在相当一段时间里认真的研究华夏古代的宗教,她在研究的时候发现,许多古代著名的画家书法家居然与宗教脱不开关系,而这一点与西方的宗教还真是有很大的区别。 早在这个学期开始的时候,凯琳娜就利用周末的时间逛遍了燕城里的寺庙道观,去揣摩那些宗教场所里的各种雕塑和书画,她想给净检法师创作一幅画像,可总是把握不住面部的表情,一个修佛的高僧,其对尘世的修行到了什么境界?他们平常该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面部才能反应他们内心的思考?而今天她看到了一个样板,虽然她对那幅画的画技并不觉得如何高深,尤其是画面上的人物布局,甚至都还没有按照现代画技中人物在画面上的最佳位置布局,显然,在那个时代还没有那么多讲究,可那画上僧人的面部表情却是给了凯琳娜一种很大的启发,她现在就是尝试用自己的理解画出“净检法师”的老年画像。 净检法师24岁出家,在竹林寺里修行,70岁圆寂,在西晋的时代,可谓是绝对的高寿了,可是后世流传下来的画像几乎都是净检法师年轻时的面容,就是偶尔有几幅老年的画像,也都是白描的,根本就谈不上啥艺术性。 “真没想到,你,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居然能画这么好的国画,刚才我还不信那些画是你画的,现在我信了!”不知道啥时候刘道源走了进来,“我是来叫你下去吃饭的,现在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看到你凝神在作画,就等了一会,现在,你这幅画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先放在这里,咱们去吃饭吧!” “哎哟!我把时间都给忘记了!”凯琳娜此时才发现她在这里已经花了好几个小时了,“我去叫李凡,他也该是饿了,一来就打搅您,真是不好意思啊!” “你不用去叫了,他已经在楼下等着你了,他对我说,该弄的都弄好了,等吃晚饭后,就可以去看看那里的画作了,放到明天早上,那些裱糊的画也就差不多了。我是真没想到,你们俩如此年轻却都有绝活啊!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听了刘道源的恭维话,凯琳娜也无所谓,微微一笑,“耽误大家吃饭了。” 到了餐桌上的时候,两个小孩已经在那里大快朵颐了,还是中餐! 第一卷_法兰克福(5) 刘道源长着一副西洋人的样子,可是口味却是地道的华人习惯,而他的妻子爱玛在跟着他在中国多年,早就习惯了他的爱好,并且还很奇葩的学习做中餐,只不过回到了德国以后,爱玛开始偷懒耍滑了,弄的刘道源不得不偶尔出去找家中国餐馆去“偷腥”一两次,当然,每次去都是带着自己的那对龙凤胎一起去。 从本质上说,西餐是懒人的饮食方式,做西餐要比中餐简单的多,也方便的多,爱玛之所以回到了欧洲后就不大去做中餐的原因就是,第一,在这边要想找到地道的中餐作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第二,那就是加工起来麻烦,比如说刘道源想喝碗豆汁,这在燕城几乎是出门就能有,可在这里,要想做一碗豆汁太难了。第三,刚回来的时候,迫于生活压力,爱玛也要出去工作,哪里还有时间去琢磨如何在家里做饭?第四,那就是刘道源虽然爱吃中餐,可自己却是不会做,最多能给自己下碗面条,自己不动手还要挑吃的?只能是忍了。 而今天,刘道源知道李凡是地道的华人,于是干脆给附近的中餐厅打去电话,专门定做了一桌中餐送过来,结果,那种特有的香味让俩孩子无论如何不能忍了,好在李凡是个随和的人,他让俩孩子可以“先行动手”,于是,俩孩子第一个突击的目标就是人家送来的“红烧鸡翅”,那味道绝对不是西餐靠煎炸做出来的东西可比的,怎么比都比不了,结果就是,凯琳娜来的时候俩孩子都吃成大花脸了,李凡在旁边开心的看着,而爱玛则是非常尴尬的看着。如此滑稽的场景,凯琳娜想大笑,可发觉场合不对,连忙用手捂住了嘴,不过,脑子里却是把这个画面深深的记下了,她觉得这个题材很有童趣,她想把这个童趣画出来。 “你们两个,客人都没有到,你们居然就先吃了起来,太不像话了!” “是那位哥哥让我们吃的,再说了,今儿这中餐可是机会难得,我们好久没有吃了,要不,老爸,你再打电话去追加订单可好?就这鸡翅,再来一份!” 刘道源的儿子一边啃着鸡翅膀一边说道,旁边大概是他的妹妹,贼兮兮的看了一眼刘道源,然后继续着自己的美食。凯琳娜没有想到,这满屋子的西洋人,居然都是一口的京片子,难道说他们在家里都说汉文? 俩孩子都有十来岁了,估计是从小学过度到中学的阶段。凯琳娜没有想到,这俩孩子小时候都是在中国长大的,可以说,他们的母语还都是汉语,在家里,就连他们的妈妈爱玛也不得不说汉语,否则,没人搭理她。 李凡坐在餐桌上也是感到怪异,整个一桌子人里,要从外形上看,还就他一个华人,可这一屋子除了爱玛和凯琳娜以外,还都是华人,拿的都是华人的护照。 在餐桌上,人没到齐就不能开吃,这个习俗不仅仅是华人如此,西方人其实也是一样的,可是,现如今,在华人家庭里,尤其是溺爱孩子的家庭,这个规矩也就不是那么严格了,人们经常听到的就是“你们先吃,我马上就来。”当然,这是在普通的家宴上,要是逢年过节的聚餐,家里来了客人等等重大场合可是不行,孩子要是饿了,一边吃零食去。可是今天,是李凡坏了人家这规矩。 “来,咱爷俩喝两口!”刘道源像变戏法似得拿出了一瓶茅台,“吃这样的菜不喝点对不起咱的嘴巴啊。今天是借招待你们的机会,我们一家才有吃中餐的机会,平日里,我们也是吃的西餐,没法子,我不会做,爱玛懒得做……” “你的意思是我的问题了?我不是每个周末给你们做一顿吗?”爱玛不干了,立即就反驳刘道源的话,“平日里,大家都很忙,哪里有时间去做?你以为这里是中国?到处都有半成品,还有加工好的豆腐、大酱什么的,这里有吗?” 刘道源只能举手投降,“我就是那么一说,给这次聚餐增加点气氛嘛,请你不要那么严格准确的继承德国人在餐桌上的严谨,大家嘻哈一笑不是挺好嘛。” 爱玛没辙了,其实,她喜欢刘道源也就是因为刘道源这个外表上看着像西洋人骨子里却是地道华人的秉性,华人但凡是正常的男人,都会对家人和子女很宽容,很疼爱,据说,有人做过一个调查,在华人里,显性的妻管严就高达四分之一,如果算上隐性的,几乎正常的家庭里,那都是老婆说了算。这不,爱玛脸一绷,刘道源那边就投降了,俩孩子还鸡眉鼠眼的看笑话,这已经是刘家的常态了。 “刘老板,你既然这样喜欢吃中餐,为嘛不去找华侨们帮忙啊?德国的华侨不抱团,可在荷兰比利时还有法国的华人社团可是不少啊,找他们,啥都有了,反正你这里离那里也不远,再说了,你办的这个画廊,结交的也都是华人,大家一起喝茶,除了画廊意外你还有许多其它生意可以做,至于你的夫人嘛,难道你生意做大了不需要一个大内总管吗?”李凡看似说的随便,其实,含义很深的。 “你,你这是个啥意思啊?”刘道源怔愣着,手里的酒杯举在半空,“还能搞啥生意?贸易?我不懂,也没兴趣,画画?我已经尝试过了,发现自己不是那块料,我觉得现在能够开个画廊就挺不错的,而且收益也还可以的。” “你放在书房犄角旮旯里的那些画我没有仔细的去看,但我估计至少有几幅还是具有一定价值的,不应该那样对待它们,这说明你对品鉴这些画的水平还不到,其实,这就是你在画画方面无法突破的一个原因,等会,我帮你去看看,也许,能叫你发一点小财。”李凡不管那些,自己小口泯着茅台,“你那画廊的面积不算小,我看了一下,货源主要是来源于在欧洲漂着的一些华人画家,但实话说,都是世俗画家,画的都是牡丹、向日葵、常春藤等吉祥的日常画作,所以,你收进来的吧价格不高,卖出去的价钱也不高,对不对?凯琳娜他们学校里的学生,随便拿几张习作来都能震倒一大片,何不联络那边的学生?这里的差价可就大了去了,还有啊,咱们老祖宗散落在欧洲的玩意可是不少,有研究者认为,至少有2000万件文物散落在世界各地,而已经摆放在各个博物馆里的不过十分之一,收藏在民间的文物海了去了,难道说,这些文物咱们不能去伸**吗?我的意思是去淘宝啊,只要淘上一件,嘻嘻,够你嚼裹十年的。” 刘道源听爸爸说过,说爷爷在抗战期间可是没少捞钱,都是那个李老爷子指点的,今天,这小辈的一进来就有一股气场,难道说自己这辈子发财也要得益于眼前这个小屁孩?不相信?可人家女朋友上去那几笔其实已经把刘道源给震了。 刘道源最早学的是油画,是在意大利学的,回到中国后,发现油画那东西在华人社会里很难占据主流,毕竟油画的表达方式要么太过直白,要么就是太过拧巴,如果说毕加索生活在中国,就他那些拧巴的把眼睛画在肚脐眼上的画,估计人们都会认为是幼儿园小班孩子画的。无论是抽象派还是印象派,无论是写实派还是现代派,总之,油画在华人社会里很难融入民间。 像刘道源这样学油画的人,最后能干什么呢?有的改行了,就像刘道源这样干脆放弃了绘画。还有的去画漫画了,画广告画了,有的干脆就改画国画了。 事实上,在反映人类思维细节上,油画也像西方语言那样的干巴和缺少细腻,不用说去创造了。随便拿出几幅有名的山水国画,让那些学油画的人用西洋画技法去临摹,或者说用西洋画来表达,似乎没有人能够做到。 新文化运动后,许多艺术家纷纷前往欧洲求学,他们从一开始的羡慕、崇拜到最后的摈弃,也是经历了这样的一个过程,尤其是在表达自己想法的时候,西洋画几乎做不到,使他们又回过头来学习国画,这里最著名的就是徐悲鸿,从法国学习回来后,尽管他的作品里使用了不少西洋画的技法,可还是地地道道的国画创作,而且寓意深刻,1938年,他用简洁的笔法画了《负伤雄狮》,警醒激励了多少国人?简练粗犷的笔墨刻画了一头负伤的雄狮,回头凝望,雄强而悲怆。 毕加索为什么画出那么诡异的画作?不就是想表达画外的想法吗?可惜,他找不到西洋画可以做到的方式,于是,干脆就自己想到哪儿就画到哪儿,乃至到了晚年他要学习中国画,可惜,没学成。没有华夏文明的积淀,想学国画?难!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欧洲各地去找这些东西?那我该去啥地方找啊?”刘道源不能说心没动,他可是知道,有些文物用价值连城来形容都不过分。 “这个嘛,你如果有时间,这几天你带我在德国转转就成,你现在算是当地人了,带上一家子,咱们就当是自驾游好了,哪里有地摊你总会比我知道的清楚吧?碰上了,我会指点你一下的。当然,咱们也要有重点,不是啥地方都去,在欧洲,有几个地方是必须去的,有些地方完全不用去,这些啊,你看看近代史就大体知道了,进入20世纪后,从中国搞出来文物最多的就是那个时代的德国、瑞典人,延续到现在也就是中北欧一带了。”李凡随口就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好耶!太好了!”刘道源还没有表态,俩孩子就举着油乎乎的手喊了起来。 “我,我不是要准备画展吗?哪里有时间带你出去逛游啊?”刘道源摊开手。 “凯琳娜就带了十幅画过来,我已经都裱糊好了,明天早上就可以挂出去了,要想准备这样小型的画展,你认为需要多少时间准备?还不如发出一个通知,就说在几天后的某个周末,邀请大家前来参观,那些画的照片你可以通过网络事先发出去嘛,这还要我去指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画廊已经请了两个华人在那里工作,他们虽然是业余的,可你让他们全职的干几天,不就是多给俩钱嘛!”李凡不屑的看着刘道源,心说,“这刘道源还真是有乃祖遗风,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那这个钱你给!这是你提出要求的。”刘道源一口干掉了杯中酒。 “你傻啊!这么点小钱你跟人家计较,万一在外面淘到了宝贝,那个钱多?”爱玛突然用德语大声的“斥责”刘道源,“不要小瞧这个年轻人,他身上透出来的气质就是个厉害角色,你祖父就是靠人家李家发的,难道说你还不相信他?” 刘道源似乎被点醒了,傻笑着看着李凡,然后又对自己的媳妇说道,“爱玛,他们都懂德语的,你说的话一点都不保密啊,不过你说的太对了,是我刚才糊涂了,成!咱们就利用寒假的这个机会,带着孩子出去玩,花费多少咱们回来再算!” 李凡还没有开口,凯琳娜倒是不客气的说话了,“两条路,一是大家aa,二是你全程负担,你自己选吧!我这里说的aa可是指的淘宝过程中的所有开销!” “当然是aa……不了啦。”刘道源本来是想说aa的,可看到爱玛那犀利的眼神,马上就改口了,“你们是我的客人,又是有世家传承的老根,哪能让你们出钱,这一路上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嘻嘻,我这人虽然不富有,可也不差钱。”???.23sk. 那边的爱玛总算是轻轻的舒缓了一口气。爱玛是如何知道李凡这小两口不是普通人呢?这也是她能在家里“震住”刘道源的原因之一。在德国,大多数女人不当家,也不爱管事,可一旦有这样的女人出现,那就都是高手,比如他们的女**,一个来自东德的女人,居然可以在**的位置上连续干了十五年,如果加上她的导师科尔,两人连续执政超过了三十年。这在西方所谓“**制度”下几乎是不可思议的。德国没有人挑战她的位置吗?有,问题是,德国人很注重实际,在德国,人们看的不是你怎么说,而是你怎么干,这与国民素质普遍偏高有关。 爱玛,也是一个很有头脑的女人,只不过她是属于那种小富即安的类型,她压根就不担心家里的经济情况,刘家每年的股权分红足够他们的所有开销,而刘道源经营的画廊自打改换成以华人国画为主后,也是连年获利。可这不妨碍她也有获得成功的念头,她查不到李凡的资料吗?难道说李凡的那些论文都石沉大海?只要去y大学的网站,李凡的基本资料不就是一目了然?更别说凯琳娜家族在法国的地位和身份了,那可是有一个著名画家的妈啊,这样的机会怎能放过? 第一卷_法兰克福(6) 李凡小两口乐呵呵的跟刘道源一家共进了晚餐,晚饭后,刘道源又招呼他们到书房里去喝茶,凯琳娜自然是想马上就去,因为她画的那幅《净检法师》的画还没有完全弄完,至少她还没有给落款呢,现在,李凡回来了,让他给写个跋也不错啊。于是,除了爱玛要在下面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剩饭外,俩孩子也跟着一起去了书房,对此,刘道源还特地的看了李凡和凯琳娜两眼,要是他们反对,他不会让自己的俩孩子去“捣乱”的,有些人是很忌讳在创作的时候有不相干人在场。 “亲爱的,帮我写几个字呗,我知道你能写,可还没给我写过呢!”凯琳娜撒娇般的在李凡的耳边小声说道,“这幅画我是从你下午买的那幅画上悟出来的,可对于佛教谒语我也是不太清楚,净检法师配上什么样的谒语好呢?” 李凡也是一时半会有些发呆,在那里思索了一阵后才说了几句,“净检法师的年代属于佛教刚刚进入我华夏,许多经典的谒语有传承无记录,不过,以她的德行和修行,我觉得是达到了《法华经》中说的‘应以何身得度者,则为何身为说法’这一句的,不妨把这一句写上去,法华经虽然在华夏中原成书较晚,可实际上,法华经相当于佛教里的《论语》,是记录释迦摩尼与弟子讲法的记录。” “好,你说行就行,我给你研磨!”凯琳娜从旁边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一块墨锭,“哎哟,这还是个稀罕物呢,刘先生,我们能用一下吗?” “怎么?这块墨锭很名贵吗?”刘道源懵懵懂懂的问道。 “啥?你不知道这块墨锭的来源啊?哈哈哈……”李凡没来由的大笑起来,“这块墨锭可是清末时期的贡品,是产于瑞金的瑞墨,怎么到你手上的?” “这,这是我在匈牙利一个地摊上买的,当时要了我10欧元,我就是把他当成咱们华人的传承物收进来的,没怎么注意,很名贵吗?”刘道源走过来说道,“这块墨锭曾经使用过,所以我也没怎么当回事,你们想用就用吧!” “凯琳娜,你慢慢的用一下不怕的,注意手法,刘老板这里的砚台很一般,可能不大吃劲,你手上要小心,不要打滑。”李凡看了看放在台子上的那些砚台后说道,“这么好的墨锭是如何流落到了地摊上呢?真是很奇怪啊。” “会不会是八国联军从咱们那里抢过来的?我可是知道,八国联军里可是有奥匈帝国,当时的匈牙利就属于奥匈帝国的。”刘道源揣测道。 “有这个可能,不过最大的可能是当时清王朝和民国初年的一些外交官带出来的,在清末的时候就在欧洲不少地方有使领馆的。八国联军的那些兵痞哪里知道这东西的名贵?傻乎乎的会抢这灰不溜秋的东西?”李凡摇摇头说道。 “对,你这个提法靠谱,二战的时候,在德国的犹太人向四散迁徙,保不齐就是一些犹太人带过去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东西在西方还真没几个人认得。”刘道源马上就同意了李凡的推断,不过这些都不是他关心的,“那这个东西现在在市场上值几个钱?不会太便宜吧?那个凯琳娜,你小心点,别磨多了!” “唉!跟你爷爷一样是个钱串子,这方墨锭的价钱要比徽墨和绛墨贵点,原因还是物以稀为贵,瑞墨出现的晚,使用的工艺基本上跟徽墨差不多,可由于地产的桐油和松香特殊,具有其他墨锭没有的特色,写出来的字非常的漂亮。清朝被推翻后,新文化运动兴起,人们用墨的时候少了,早在解放前瑞墨就基本上失传了,所以,存世量特别的少,这一方墨锭的价值大概在一万欧元吧。” 李凡琢磨了一会才慢悠悠的说出了刘道源想知道的谜底,顿时吧刘道源惊的想从凯琳娜手中抢回来,可看到李凡的那表情,刘道源还是没敢。 “刘老板啊,你别那样,你这里呢,我看了一下,文房四宝看上去都有,可是你这里的砚台不行,你这里的砚台基本上是目前国内流行的‘观赏砚’,宣纸和笔都还不错,虽算不上珍品但能用,现在你这里又有一方瑞墨,差的就是砚台了,回头我给你找一方好的砚台,这样,你的文房四宝就齐蹙了,到时候,一些书法家画家来了,看到这样的东西,他们会技痒的,你那时候可就赚大发了!” “啊?还有这讲究?我是真不知道啊!照你这说法,我这是守着金山讨饭吃啊!难怪国内有几位大师来了,夸奖我的画廊好,夸奖我有心,可到了我这书房里,死活不肯动笔,原来毛病在这里啊!哎哟,我真是个棒槌啊!” 刘道源就差捶胸顿足了……实话说,刘道源自打在这里开了画廊以后,就有不少人前来观摩,后来改成了以国画为主后,国内也有不少小有名气的画家前来,本来相谈甚欢,还把人家弄进了书房,可到后来,刘道源硬是没有落下一幅有价值的字画,人家都是打着哈哈委婉的拒绝了即兴写字,也没人即兴画画,根上就是看不上他这里的家伙什,这文人都有怪癖,看到这里的东西就知道主人是棒槌,当然就不愿意捧场了,他们丢不起那个人,传出去了,自己还怎么混? 想明白了,刘道源自然也就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可是不得了啊,暗自庆幸没有拒绝跟着出去淘宝,于是又向李凡请教砚台的知识,对此,李凡随便就能科普。 这边聊着天,那边凯琳娜已经把墨研的差不多了,李凡走过去,拿出一张餐巾纸点了一下,点点头,表示可以了,随即去笔架上找了一支偏软的狼毫,静心凝气了一分钟,然后用赵孟頫的行书体写下了“应以何身得度者,则为何身为说法,华夏第一比丘尼,气节之喻第一人。叹之,咏之……” 写完,李凡将毛笔递给了凯琳娜,然后又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了一方印递给了她,凯琳娜微笑着在左边落款,完全是标准的天干地支,最后的署名竟然是“芈凡”,而李凡给她的那方印章也是用古篆体雕刻的“芈凡”二字。 芈凡这个艺名是凯琳娜与李凡掰扯了许久才定下来的,凯琳娜的洋姓是米歇尔,于是,李凡就建议她用芈姓,同音,而且姓氏也是很古老的上古之姓,而名字李凡本来是建议用“凯”或者“琳”,可是凯琳娜不干,说那样太容易让人知道作者的性别了,与是,在她的坚持下,用了李凡的名字,对此,李凡也是无奈。 就这样有了一个题跋,又有了落款,整幅画的格调就完全不同了,看的刘道源是心旷神怡,不过他还是提出了自己的一点意见,因为他不明白啊。 “这题跋为什么用这样的字体写啊?还有,说这两个第一有依据吗?” “这是佛像,你见过哪个寺庙里的楹联是用草书的和行草的?是,你会说那个狂草的怀素不是和尚吗?为什么不可以用草书?第一,这幅画画的是华夏第一个女尼净检法师,是西晋时代的人,那个时候草书还没有成型呢,如果用那种现代的草书或者自由体去书写,是对画中人的不敬重啊。至于你问的第二个问题嘛,竹文化在华夏很早就有了,不过远古的时候都是像形容花草一样的赞赏其外在的美感,可到了西晋南**的时候,竹文化上升到了对气节的隐喻,具体是谁先这样说的,已经不可考,可是净检法师率领24名女子出家,并将自己修行的寺庙取名竹林寺,这里有两个含义,一是竹竺在古汉语里同音同意,是佛教传入后才给‘竺’字赋予了新意,二是隐喻做人的气节,在这里说净检法师是隐喻此意的第一人也无不妥,有人不认可也无所谓,去考证就是了,这不过是一个作品,又不是论文,不是什么法院、拍卖行的一锤定音,大家尽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嘛!” 刘道源在鉴赏古玩和传统的文房四宝上是个棒槌,可对于艺术的鉴赏那可不是棒槌,听李凡这样一说,当即就要这画,毫无廉耻的开价,“10万欧元如何?” “刘老板啊,你有时候叫人挺奇怪的,难道你不知道文人在主人那里作画的规矩吗?到了这个书房里不管是写字还是画画,人家都是没打算拿走的,要是在这里弄出来的东西还要收你的钱,那成什么了?记住,这是规矩!”李凡说道。 文人不是不贪财,可是他们也有自己的规矩,应邀和去某人那里,只要拿起了笔,那就是白给,压根就不可能收一分润笔的。当年,徐悲鸿去傅抱石家里的时候,即兴作画,那就是给傅抱石送钱去的,直接给钱不雅,送幅画就没问题。同样,徐悲鸿推荐傅抱石去日本留学,当地的军阀不放人,徐悲鸿也不多说,一幅画,那边麻溜的放人了,那幅画当时就价值超过一千大洋。m.23sk. “我,我是华人还是个假的,这些弯弯绕绕还真是不摸门,如果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我准备好上等的文房四宝,那些大师们来了,是不是……” “对!你完全可以理解为准备好的文房四宝就是钓鱼的饵料,到时候你白捡人家的作品,何乐而不为呢?要知道啊,有沉淀有造诣的画家书法家,只要看到好的文房四宝,那就像是你这俩孩子看到中餐一样,会手指大动的!” 俩孩子第一次安静的在这里听大人说“故事”,太新鲜了,太有意思了。结果,他们俩的萌像又被来情绪的凯琳娜三笔五笔的画在了宣纸上,尤其是俩孩子的眼神,活灵活现的,把俩孩子都给萌翻了。可这次凯琳娜却是在落款处用毛笔签下了一个法文的花体字,也没有盖印,摆明了就是送给俩孩子的戏谑之作。 在书房里折腾了一会后,大家又到了那间地下的工作间中,这次,俩孩子没有跟来,一是工作间刘道源是严禁他们进入的,二是,俩孩子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欣赏”凯琳娜给他们画的那幅画呢,还用手机拍下来,在同学之间流传。 李凡将挂在一排的凯琳娜作品一张张的介绍给刘道源,此时的刘道源才发现,这凯琳娜的画技不得了,如果不是他亲眼看到,他是绝对不相信这些画是出自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女洋人之手,可现在,如果不说透,谁能看得出来?都会以为这是一个浸淫艺术数十年的老画家之作,此时,他对画展已经充满了信心。 已经半干的那幅方君璧的画被李凡小心的收了起来,也许是地下室里的灯光不太明亮,也许是刘道源光看凯琳娜的画而没有注意,这一举动并无不妥。 凯琳娜的那几幅画就挂在那里了,让这些画在地下室里自然风干,等到了开画展的时间,再从这里直接拿到画廊里去,这都是协议里规定好的。而李凡拿走自己买的画也是在情理之中,所以,李凡干这个的时候波澜不惊,卷好后收入到了画筒内,而却他还小心的把吸潮纸垫在画面上,避免还没有干透的画面黏到到一起。许多画作就是因为疏忽了这道程序而毁于一旦,尤其是清末明初许多著名画家的画作,都是以为保管不当最后消失了。 清末民初的著名画家,如吴昌硕、齐白石、黄宾虹等人,其实都算是那个时代专业的画家了,他们的画作都不少,吴昌硕自言“作画无数”,齐白石也说自己画了8000多幅画,可在目前市场真正的画作又有几何呢?如果有这么多画作存世,那齐白石的画还能卖到几个亿吗?其实,他们的话存世的并不多,除了他们籍籍无名时被丢弃的画作以外,大部分画作都是因为战争、保护不当损毁的。 而保护不当中,最大的原因就是画面在卷放的时候没有防潮,而江南一带每年都有回潮的天气,偏偏那个时候的浆料基本上都是米糊之类的淀粉调制的,不仅招来虫咬虫蛀,还会在回南天的时候返潮,如果卷起来的时候没有注意,那么产生画面粘连就无法避免了,此时,如果不是装裱高手,根本就无法解开,许多人家在逃难中到了地方就拉开,结果就是整幅画要么开了天窗,要么变成了一条条的,这样的画就没有了价值,只能丢弃,被如此毁掉的画作不知凡几啊。 李凡和凯琳娜回到了酒店,一到了酒店,李凡就把那幅画拿了出来打开,然后小心翼翼的挂在了房间里,他自己倒还没觉得怎么样,可站在旁边的凯琳娜惊愕的发现这幅《禅心僧》跟她下午看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老天!这是你下午买的那幅画?”凯琳娜站在画前被震住了。 第七十一章 捡漏旅游(1) “上帝啊,这,这个画家真是不得了啊,我下午没看出来的细节现在都出来了,这画里隐喻的意思……我说不好,凡凡,这幅画如果送拍,估计得值多少钱?” “唉!你还是个小财迷!”李凡用手指头点着凯琳娜的额头,“这幅画是那幅《禅者初心》的姊妹篇,以我个人的看法,这幅画应该是方君璧在送出了那幅《禅者初心》后略感遗憾而自己又重新补憾的作品,我最后看了看,这幅画的成画时间大约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那个年代对于华夏来说,可谓是天灾人祸齐聚啊,两岸也不消停,老蒋一个劲的喊着要反攻,西边的阿三国也不断的挑衅,作者那本来已经波澜不惊的心绪再次被挑了起来,说白了,她还是忧国忧民啊!” “哦,对了,你还没有跟我说这个方君璧的故事呢!你答应过我的。” “呵呵,别急啊。”李凡笑着要去烧水泡茶,“说好了啊,只说一个小时,然后休息,打明儿起,你看那老刘怎么折腾咱们吧!为了安慰你那颗小小贪财的心,我先告诉你,这幅画的价钱大概要在百万欧元左右,根据历史上的**,这幅画的升值空间可能还要大,总之,这幅画你可别对老刘说,说了,他非发疯不可。也不给他看了,他看了也就等于对他说了,这老小子,非拿头撞墙不可!” “啊?你这也太不厚道了,都是朋友了,干嘛这样坑他?咱们又不差钱!” “诶,话可不是这样说的,不给他个教训,他将来还不定当多少次冤大头呢,再说了,捡漏淘宝图的是钱吗?那是一个乐,一种成就感,一种戏谑人生的意境…你不差钱,可你为啥还要问这幅画的价值?不也是想用价值来衡量我的成就吗?” 凯琳娜被自己男人给说的无语,瞬间就眯缝着眼说小话,“好啦好啦,知道你厉害,走到哪儿淘到哪儿,将来要是被人知道了,我估计许多城市可能就不欢迎你了……诶,我们这次真的能淘到宝贝吗?万一白跑一趟咋办?” “白跑就白跑呗,只当是混时间了,不过,我不相信会白跑的,肯定能有重大的收获,有时啊,不要拘泥一个方向,到时候你配合我一下就是,显性的宝贝咱们给老刘,隐形的宝贝咱们自己拿,反正他也不懂更不会要的。” 李凡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已经是稳操胜券了,可是凯琳娜还是不明白啊。 “什么是显性和隐形的?你咋这么多花样呢?哎呦!又被你带到沟里去了,你给我说说方君璧的故事,我在她的画里看到的是一种忧郁和寂寥,为什么?” “其实说起来很简单的,方君璧一家都是早期同盟会的革命者,她也在上世纪初就到法国求学,那个时候她14岁,比你到中来来还小呢。而他的先生也是在法国求学的,只比她大2岁,他们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了。方君璧虽然同情革命,支持革命,可她不参与政治,也不懂政治,从根上说,她在那个年代还是个传统的女性,话又说回来,那个年代的欧洲女性也很传统,也是要遵守三从四德相夫教子的,哪里像现在的女性,啥啥都要平等和地位,实际上,男女之间的区别就是家庭分工不同罢了,想变化也行,但最好不要强迫,强迫女性遵守啥规范不对,可是反过来,强迫女性一定要去解放就对了吗?” “啪啪!”凯琳娜用收编的画尺使劲的敲击着沙发扶手,“别走题,关于家庭分工的问题不在我们讨论范畴之内!你继续说方君璧的故事。” “哦,我最近的思维啊老是走神,算了,也许脑子里装东西太多了,要是能像电脑那样清理一下垃圾就好了……”李凡看见凯琳娜又举起了画尺,马上改换话题,“我这就说,就说!那个方君璧后来与他那个一起留学的男人结婚了,然后就跟着他,可这个男人却是搞政治的,一直跟着汪精卫,汪精卫你不知道?哦,他是抗战期间最大的汉奸……抗战也不知道?晕死我了,你知道二次大战吧?唉,对了,就是二次大战的时候,日本占领中国,那个汪精卫就成了汉奸!” 哎呦,李凡给凯琳娜讲这些中国近代史上的事情是真累啊,以凯琳娜现在学习华夏文化的程度,让她一下子都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于是,只好又为凯琳娜科普华夏近代史,讲当时的政治人物,讲那个方君璧的老公在河内被军统派出的杀手打死……军统是是啥?哎哟,又要科普一下,再一想,这后面的动乱更多,方君璧最后为什么又流落到了法国?这讲起来怕是没完没了啦,把李凡给累的……一个小时哪里能够解释的清楚啊?李凡是彻底的没戏了,最后干脆刹住车。 “小姑奶奶,我实在是熬不住了,咱们歇吧,这方君璧的故事能写几大本书了,我这里哪里可能给你言简意赅的说清楚?总之,这幅画就是在她晚年的时候,忧国忧民,担心国家和民族的前途,而她又被海岸两边的人所不接受,她甚至都想出家为尼了,所以,她想放下,想看透这一切,可是,历史上有哪位高僧真正的放下过?那是一种精神上的自我安慰和自我解脱,是一种无限接近却又永远达不到的意境,这就是她画这幅画时的心态,所以,这画中僧人的表情是很富有内涵的,很值得品味的……还有一点啊,中国历史上许多著名人士在失败后都选择了出家为僧的结局,由此可见,佛教在华夏民族的心目中还有一种避风港的意思,你将来学习华夏文明越多,你的问题也就会越多,实际上,我自己也不过是略窥皮毛而已,咱们今天就到此打住,你慢慢的学,慢慢的悟吧。” 最后,李凡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跑进自己的房间里,钻进卫生间冲凉睡觉。 凯琳娜这一晚上基本上傻掉了,原以为李凡能几句话就把方君璧的故事讲完,可没想到,故事根本讲不完,而且,带给她的未知更多了,她原本以为自己的汉语已经挺溜了,可以在华夏文明中畅游了,可经李凡这么一说,她才发现自己还是一个门外女,还是对华夏文明所知甚少,李凡都是皮毛,她怕是连那个级别都还无法达到,想着想着,倍感沮丧,甚至都想得流泪了。 也就在凯琳娜睡不着的时候,李凡发给了她一段话,“华夏文明承载五千年历史,博大精深,哪里是片刻就可以窥知的?能够完全了解华夏文明的人,在历史上没有,现在也没有,将来更不可能有,我们不过是随性去触类旁通,没必要叫真,你学的是绘画艺术,需要一些文化沉淀做底蕴,但没必要钻牛角尖。” “原来是这小子摆了自己一道!”凯琳娜顿时明白了李凡话里的意思,“这个家伙真是太妖孽了,我就不信将来你……唉,能把他怎么样?没辙啊!” 有了李凡这信息,凯琳娜才放下心事酣然入睡。说这习武能搞不好会走火入魔,殊不知这习文也是一样,想不明白的时候还要叫真,那结果同样是走火入魔,历史上这样的例子怕是比习武的还要多,只不过一个是疯癫,一个是魔障罢了。 这边李凡跟凯琳娜掰扯了半宿,那边刘道源也被爱玛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赚了吧?要不是老娘我提醒你,这个便宜你能赚得到?那幅画我看了,恐怕10万欧元买不下来啊,要是注明了那是法国名门世家米歇尔女儿的杰作,你想想看,就他们那些老贵族家里的博物馆还不眼馋的一塌糊涂,对他们来说,那可是一个划时代的作品啊,在充满西方油画的博物馆里出现一幅东方画,还出自本家族人之手,这能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影响?你设想一下,那些啥友好协会的,能不上赶着去热乎?你啊!就是笨!”爱玛在卧室里跟刘道源唠叨着。 说吧,这爱玛可是百分百的雅利安人,可跟着老刘在中国呆了几年后,把国人大妈的那一套学了全活,两口子在床上也是说汉语,奇葩不?没法不奇葩,能把令西方资本都头疼的大妈学个十足十,你不用大妈的思维做得到吗?当你把大妈的思维都给学去了,再想回头去做雅利安娘们……太难了,基本上不大可能了,因为雅利安娘们的一些想法太落后了,太跟不上形势了,别的不说,管男人都不好使,真要自由的去过日子?谁想啊?年轻疯狂过后,谁不想有个安定稳定的家? 中国大妈是怎么让西方资本头疼的呢?话说,世界上最大的金融街就是纽约华尔街,在这里,大把的西方资本在进行各种资本的炒作,尤其是用虚拟的未来判断赚钱。这是个啥意思呢?简单点说,就是利用自己对未来资本或者贵金属的价格走向,提前介入,先卖空,把价格打下来,然后低位接盘,把原来虚拟卖出的债券或者黄金贵金属等平仓离场,赚取差价。曾经有一段时间,华尔街的炒家通过软件分析,断定黄金的价格会大幅度的下降,于是,他们调动了相当雄厚的资本,突然对黄金做空,意图把黄金的价位狠狠的砸下去。可是,他们费劲巴力的砸了好几个月,黄金的价格不仅没有下跌,反而还略有增长,只要这边一砸,下面就有人接盘,对赌延续了几个月后,华尔街炒家不得不惨淡的以完败离场。???.23sk. 美国人历来是不讲理的,他们怀疑是某些国家在跟他们作对,损失那么多资本,没个说法肯定不行,必须要找出幕后“凶手”,否则,这些华尔街的炒家还怎么在华尔街混呢?还怎么去大手笔的融资?更进一步的是,美国政府也认为是这样,于是,政府出面,私家侦探出手,各方都紧锣密鼓的调查,最后,连个像样规模的买家都没有找到,找到的竟然是一群中国大妈在那里“抄底捡漏”。也就是那一年,“中国大妈”这个音译的单词进入了大英词典,还成为当年的流行语。想想看,在各地的大妈跳广场舞的纠纷中,有哪个人在矛盾中战胜了大妈?谁回家不要面对自己家里的那个“大妈”啊?你敢在外面扯犊子?找虐啊! 爱玛本来也是学艺术绘画的,后来追刘道源到了中国,到了中国不是为了学绘画,而是改成学语言了。在学习的过程中,有一点她对汉语是非常的好奇,那就是在汉语里,对于怕老婆是有专用词汇的,而且是“自古有之”,平常的大白话是“怕老婆”,可是在文言里,这叫“惧内”,偏偏这个词在西方语言里是没有相对应的,要想翻译,嘿嘿,又是一串轴子话,再转翻回来,华人看不懂了。 惧内这个提法早在春秋时期就有了,历史上惧内的名人也不在少数,第一个被记载的是五大刺客的“专诸”,就是那个用鱼肠剑刺杀吴王僚而青史留名的专诸,在外打架,老婆一喊就乖乖的回去,还说了一句名言,“能屈服在一个女人手下的人,必能伸展在万夫之上。”后人说,“专诸与人斗,有万夫莫当之气,闻妻一呼,即还,岂非惧内之滥觞乎?”还有一个名人也是惧内的可以,那就是隋文帝杨坚,要不是因为听老婆独孤皇后窜捣,如何能选那个败家的杨广接班? 在刘道源家里,说汉语都没有问题,可论起对汉文化的真正了解,刘道源远不如爱玛,爱玛是学到骨头里去了,而刘道源也就是打小学了逗蛐蛐玩蝈蝈的小纨绔,后来去西方学艺术,弄得他脑袋瓜子里的各种文明冲突是满拧,起码,在他这里去讲啥子“仁义礼智信”一准抓瞎,他老婆爱玛那里也抓瞎,可人家女人有女人的学法,去地摊上还价,老刘一准不是个,而爱玛一准驾轻就熟。 爱玛今天稍加指点,就让刘道源获益匪浅。爱玛是做好了要发点财的思想准备了,可刘道源却是打着去学习和认识的想法。爱玛那么爱钱,难道刘家缺她这三瓜俩枣吗?不缺,其实爱玛娘家也不缺,可这就是一种成就的尺度,家里给的和自己挣的能一样吗?爱玛不仅把这个观念时不时的教育老刘,同时也强力的灌输给自己的那一对龙凤胎,要不,俩小精灵能那么嘻嘻哈哈拿着凯琳娜的画就跑? “得嘞!一切按照老婆大人的指示办,咱们开上那辆商务车出发,正好都能坐下,关于这次出行的路线……我觉得还是先去奥地利,然后绕着匈牙利、捷克最后从东边去柏林,这样一圈下来,我估计就差不多了。”刘道源被老婆治得服服帖帖,可看到老婆那没有笑容的脸马上又补上一句,“对,还有瑞士的苏黎世!” 可他们没有想到,这个路线第二天就被李凡给否定了,太荒诞和无厘头了。 第二天,李凡和凯琳娜和刘道源一家开始了刺激的“淘宝之旅”。 第一卷_捡漏旅游(2) “为什么这个路线不行?我觉得蛮好的啊!”刘道源看着正在看地图的李凡问道,“难道说我在欧洲这么些年,还不如你这个第一次来的?你给我个理由!” “理由可不止一个啊,你想先听哪一个?”李凡笑嘻嘻的回答道。 “随便你,想先说哪一个都行!”刘道源不服气的看着李凡,可他老婆爱玛却是在后座上用手捅了他腰眼一下,那明显是暗示“听人家的,按人家说的走!” “凡凡,你就给他解释一下呗,免得他着急,你看他都急出汗来了!”凯琳娜故意的打趣着,而俩孩子却是坐在她的身后对着车内倒车镜做鬼脸。 “第一,要想去找那种有料的地摊得去一些消费失衡和经济不太好的城市,你去的维也纳啊苏黎世啊,能找来啥?人家日子过的好好的,凭啥会把家里的东西一文不值二文的拿出来卖?人家不跟你抢就算不错了。第二,要去一些边远的,甚至就要消失的小城镇,许多人不知道祖先弄回来的东西是干啥的,又找不到人给他解释,最后的结局是啥?还不是扔?你忘了在燕城某些捡破烂的人是干嘛的了?有多少好东西是从垃圾里找出来的?”李凡像是给学生讲课那样的数落着刘道源,最后还是给了他留了面子,“你说的匈牙利我不反对,咱们先去那里吧!” 刘道源本来想好的路线这一下子全乱了,他在路线上也都定了酒店的,现在突然变化顿时就有些为难了,想反驳李凡的话吧,可人家说的还全对,咋办? “你定的第一站是不是苏黎世啊?那就先去那里吧,然后,你把后面预定的房间全部都取消,这样你也没啥损失,咱们今天先去苏黎世呆一晚上,明天咱们直奔布达佩斯好了,在匈牙利咱们可以多呆几天,没准就有收获了。”李凡说道。 “那咱们干嘛不今天直接去布达佩斯呢?去苏黎世能有收获吗?”刘道源问。 “你不是预定了那里的酒店了嘛!现在取消订单,你不要花钱啊?好歹也是一顿饭钱呢!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过来,我真真被你急死!”爱玛在后面吼道。 “哈哈哈……我是实在没有想到啊,爱玛阿姨如同河东狮吼啊!”李凡笑的是前仰后合,可却招来了凯琳娜的诘问,“啥是河东狮吼啊?狮子还分东西吗?” 爱玛倒是洋洋得意的样子,“对他,不管紧点不行,他整个就是一个大傻子!我非常喜欢当河东狮,太爽了,这在西方是不可能的,实话说,我学的还不够!” 刘道源在前面尴尬的傻笑着,“你啊,不知道中国男人为啥怕老婆,那是因为爱之深怕之切啊,一开始谈恋爱的时候形成的模式到后来习惯了,少了这份雌威后,就感觉到哪儿哪儿都不舒坦,我吧,要是有一天不挨骂,那我就不舒服!” “嘿嘿,这一点似乎你也随根,你爷爷整个就是一个贱骨头,这在我曾祖母的日记里可是有记录的,不过你奶奶没那么厉害,倒是你现在发扬光大了,爱玛这朵奇葩你是打哪儿找来的?我不得不佩服你啊!你可是真会享受啊!” 李凡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话,别说爱玛了,就是刘道源也是听不大出来,还以为李凡这是“羡慕嫉妒恨”呢,凯琳娜却是从李凡的表情上得知,自己的凡凡怕说的是反话,于是在后座起身,悄悄的附在李凡的耳朵边哈着热气。 “我不会像爱玛阿姨那样对你的,你放心,在家里霸道也不是很好。” “你拉倒吧,老李家可没那个传统。实际上这是夫妻俩相互寻找**相处的一个模式,夫妻俩不可能在情商智商上是一般齐的,如果双方愿意妥协和互补,那么各种形式就出现了,有惧内的,有举案齐眉的,有打打闹闹的,还有分崩离析的,如果刘老板的智商高于爱玛,爱玛就不可能是这样,实际上,老刘是情商高于智商,所以,这必然是要惧内的,否则,这个家庭就无法维系了。而我们,你觉得需要操这个心吗?你是不是陷入误区了?”李凡突然用俄语说了起来。 刘道源一家全傻了,可以说,他们家在语言上已经相当的强悍了,刘道源可是熟练的使用汉语、德语、意大利语和英语,西欧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语言也能对付,可是,他偏偏不懂得俄语,爱玛也是一样,就连她的俩孩子也能乱七八糟的白话,可这俄语……他们还真是不摸门。其实,凯琳娜的俄语也一般,属于那种能听说不好,还不会写的半吊子,这还是她原来想去俄罗斯学习美术的结果。 “你们俩这是白话什么呢?咋就不让我们听了?”刘道源瞪眼问李凡,“好歹,我还算是你叔叔辈的吧?坦白,坦白了我就不说啥了,否则,我要找老爷子告状了,我可是知道,老爷子是知道你们家的电话的,他在国内也有不少人脉的。” “我了个去,你就像小学生,受了欺负不是说去告诉老师就是告诉家长,真没劲,我们俩就不能说点私密的话啊?你这也太不尊重人家的隐私了!”李凡打趣的说道,“我说的是,你好彩有了爱玛这个婆娘管着你,否则啊,你就一事无成了!我觉得你们是绝配,让我的凯琳娜向爱玛学习呢!” 李凡这一开口,全是标准的京片子,逗得后面俩孩子使劲的笑,爱玛也是得意洋洋的,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还颇有权威的从后面拍了一下刘道源的肩膀。 “老爸!你占便宜大了,我觉得大哥哥说的对!将来我也去找个河东狮!”刘道源的大儿子在后面小大人似得的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嗯,我将来也要当妈妈那样的河东狮,必须要在家里树立起威信!”小丫头绷着小脸,挥舞着小拳头,“在我们家里,爸爸就是个四把手,哥哥充其量也就是个三把手,我将来长大了要与妈妈竞争**的位置,今晚,我要最好的床。” “你们两个,简直是给我丢脸!当着客人的面竟然如此无礼!回头我叫你妈妈揍你们!我看你们是几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唉!世风日下啊!”刘道源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爱玛,你要加强对他们的管理了,他们太嚣张了!”天籁小说网 “原则上我是同意他们的想法的,你当好自己的老黄牛角色就行了!” “哄!”整个车厢里再次爆发了无法压抑的哄笑声,刘道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像李凡做了个鬼脸,“我们是标准的华人家庭,这下知道了吧?” 李凡此时也是无语,这刘道源骨子里接受的是华人教育启蒙,爱玛又在华人圈子里全盘的接受了华人的风俗习惯,所以,他们的孩子是非常惬意的,在家里和客人面前也是没大没小的,这也是华人与西方人教育孩子的最大区别。 西方的孩童其实并不是快乐的,从小是被虚伪的“宠溺”着,所以,西方人只要到了十八岁后,很难再从父母那里获得什么资助,尤其是一些生活在社会底层和中层的家庭。他们可以在圣诞节的时候获得礼物,可以在大人不在的时候嬉闹一阵,可是打人只要说一声“睡觉去”,那就得老老实实的去睡觉。即便是后来西方流行所谓的欣赏教育等等,这样的社会形态也没变。 东方的孩童却是不一样的,父母大多数的时间对后代是宽容和平等的,甚至是宠溺,越是底层的家庭,对孩子的宠溺就越是自然和过分。刘道源是华人家庭出身,老婆爱玛又极度的崇拜华人大妈的做派,他们的孩子在幼儿园的时候也是在华人的孩子中长大,要他们像西方白人家里的孩子那样守规矩?门都没有。 苏黎世,瑞士最大的城市,可是,人口不过40万,面积也只有90平方公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在东方的大国里,这这样的城市连三线城市都排不上,深圳的一个社区的人口都超过了百万,可这还是瑞士最有名的城市,据说,这里也是全欧洲最富有的城市。巴掌大的地方,拥有各种银行总部180多家,吓人啊。 刘道源多少还是知道“地摊”最多的地方是在火车站附近,所以,他预定的酒店也就是靠近火车站附近的万豪酒店,一座绝对现代化的建筑,虽然兴起的时间要比传统酒店晚,可是各种设施和服务绝对是一流的。 由于一路上基本上是高速公路,仅仅花了4个多小时就到了苏黎世,比深圳到韶关还近,到了苏黎世正好赶上吃午饭。大家登记完安排好房间后,刘道源原本打算就在酒店里随便吃一点算了,可是,俩孩子不干,坚决要求吃中餐。于是,李凡打开了手机的搜索功能,很快就找到了一家居然还有北京烤鸭的中餐厅。 实话说,在欧洲吃中餐算不得什么,可要说味道,那与国内的是无法比的,可即便是这样,俩孩子还是热衷于吃中餐,不仅是好吃,而且好玩。而李凡对吃什么倒也是不在乎,只有凯琳娜时不时的皱皱眉头。 凯琳娜自打到了中国,她就很少吃西餐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对华夏的饮食习惯的时间比她学习汉文化还要快,她喜欢吃煎饼果子,喜欢喝豆汁,喜欢跟着李凡他们去吃火锅,更是毫不在乎的跟着一群年轻人去啃猪蹄,嚼猪下水。就是到了广东,她也习惯每天去吃街边摊的河粉肠粉,似乎把西餐面包抹黄油忘的一干二净,可就是因为这样,她对华夏美食可是知之甚深了,昨晚的中餐她就觉得差点火候,今天这烤鸭……她觉得徒有其表,味道完全不对。 “将就一点吧,能够在这里吃到烤鸭本身就很不容易了,再说了,你看那俩小朋友多开心?他们开心难道还不能叫咱们开心吗?你要是实在嘴馋,等到了匈牙利后,我给你开个单子,你去采购,然后咱们找个餐馆自己做,成不?”李凡此时似乎也受到了刘道源惧内的影响,或者说是凯琳娜受到了爱玛的影响,反正,李凡得给凯琳娜说点小话了。“吃完了后咱们休息一会,然后去逛街。” “逛街?你以为这是在中国啊?到了下午6、7点,各个商店都关门了,咱们可是没地方逛的。”凯琳娜不屑的说道,“你以为这是在中国啊?” “嘿嘿,就是因为商店都关门了,那些小商小贩才出来嘛,咱们可是要去淘宝的,没准就能碰见啥稀罕物呢。”李凡故作神秘的说道。 “对啊!咱们住的地方就是火车站附近,那里摆地摊的可是不少呢!在那附近的一个公园里,如果我们运气好,还能赶上今天的跳蚤市场呢!” 刘道源突然想起了今天是礼拜六,这正是欧洲民间举办跳蚤市场的时间。 “哎哟!我把这茬忘了,得,不午休了,我现在就想去,你们要是想休息,你们只管去休息,我是要去赶这个场子的。”李凡猛然想起了西方人的习惯。 “那个……老刘,你陪他们去吧,我可是要带着孩子去睡午觉的。”爱玛可没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道理很简单,她不相信第一天就能有机会。 看着老刘那面上的难色,李凡干脆把老刘的肩膀一拍,“我不用你陪,我和凯琳娜在这里没有语言障碍,我们自己去逛逛就行了,你们休息好了就去火车站逛地摊吧,有啥发现你给我打电话,我们那个时候也差不多逛完了。” 别说,李凡这通情达理的,让刘道源很是感动,他的确是有午休的习惯,不睡一会就浑身不自在,他也像爱玛想的那样,不认为这随便出去就能有宝。 可他们哪里知道,李凡这次出来要找的就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是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而对此,李凡还真是有些信心的。凯琳娜也喜欢这样陪着李凡,她始终忘不了跟李凡在香港的那次逛街,太有意思了。 苏黎世能有啥宝贝让李凡感兴趣呢?这个说不好,李凡要去也是撞大运,不过在李凡看来,这里是富人扎堆的地方,也是各种物品更新换代比较快的地方,去逛逛比不去好,天知道自己能碰见啥东西呢?至于说有多大的收益,他没想。 叫了出租车,很快就到了班霍夫大街尽头的布尔克利广场,这里是当地最著名的跳蚤市场和二手物品市场,这里不是天天都有,只是在礼拜六这一天,从上午八点到下午四点才有,平时,这里就是个公园。 一下车,李凡就被这里熙熙攘攘的人流给刺激了,显然,卖旧货的多,买旧货的也不少,他今天能有啥样的运气呢?凯琳娜小鸟依人的挽着他的胳膊…… 第一卷_捡漏旅游(3) 这个世界上似乎就是给有心人准备的,李凡带着凯琳娜一到,就被一个小小方形小台子给吸引住了,上面挂着的价格是20瑞郎,这让李凡的眼珠子一亮。 这个小台子很小,看上去已经“破败不堪”,尽管卖家为了卖出去已经进行了清理,可还是难以显示出这个茶几的本色,主要是这茶几上涂抹着一层油漆,而这些油漆已经斑驳了。对于不懂的人来说,这是什么油漆不重要,可对李凡来说,他清楚的判断出了那个小茶几原来用的竟然是中国古代的生漆。 看似漫不经心的李凡走了过去,伸手一掂量,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这个小茶几是用上好的陈年檀木做的,于是他开始与这个戴着毡帽的男人攀谈起来。 “这个茶几……不仅是太小了,还只有一件,似乎应该还有其它的吧?” “噢,这是我在地下室里发现的,不知道放在那里有多久了,你说的对,实际上跟它一起的还有两把椅子,可那两把椅子都已经损坏了,只有这个东西还算是完整,如果你感兴趣,请拿走吧。”那人吧嗒着嘴巴说道。 “坏的椅子难道不能修复吗?如果在的话,我不介意一起买下来。”李凡说。 “嗯,我也尝试过修理一下,可惜,这种木料太硬了,而且,我对修理这些东西不内行,找人来修……你知道的,人工费是很大的,对我来说不划算啊。” “的确,你说的有道理。”李凡点头附和着卖家的观点,“如果我想买回去修理,你这一套估计需要多少钱呢?我对这样的家私很感兴趣。” 那个人抬眼看了看李凡,然后认真的说道,“我实话告诉你,这一套家私不值钱,可是,你要想把它们运走花费就不低了,除非你自己亲自去搬和亲自开车来,我住的地方距离这里可不近,今天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是我自己开车过来的,有一架旧钢琴是刚刚被人买走了,我不可能专门为你再跑一趟的,这都需要成本。”???.23sk. “很好,你说吧,告诉我你家的地址,我自己去拿,或者你说个地方,我们在那里碰面,我想要这一套旧家私。”李凡也不解释,直通通的说道。 “那你要先付钱,我允许你到我家的地下室里去搬动,但是,你必须先付钱。” 李凡想了想后掏出了二张200瑞郎的现钞,递给对方,“这些够不够?” “你真是个慷慨的人,我非常感谢你,好吧,我住在迪尔斯多夫那边,这是我的名片,我叫瓦格纳,你尽管可以在明天中午来,认识你真的很高兴!” 李凡笑眯眯的接过了名片,稍微一思索后说道,“我是路过这里,明天可能就要离开这里了,如果你不介意,我等会跟你一起回去可否?拿上东西我就走,为了对你的热情表示赞赏,我愿意再加给你100瑞郎。当然,如果你不方便,我也可以放弃这次的猎奇采购,这东西对我来说……纯属是一次好奇的过程。” 瓦格纳的眼珠子都快瞪掉了,眼前这个德语说的如此流畅的年轻人到底是个啥来头?还有身边的那个年轻的美女?难道说他们是一群败家的二世祖? 瓦格纳之所以要把地下室里的东西清理干净,是因为他想把地下室变成一个自己的实验室,他自己本身是在苏黎世大学里任教的一名生物学讲师,属于教师队伍里的蓝领阶层,繁重的授课有他们,可要想自己研究点什么,那是很难很难的,他得给已经成名的教授担任助手若干年,还得写出具有分量的论文,最后被学校聘为教授,这才有可能拥有自己的实验室,或者,自己家财万贯,有富有的资金来源,也许能够自己建立起一个实验室。没有这些,哪怕就是有想法,要么是无偿的送给自己的老师,要么就只能束之高阁。 瓦格纳不想那样干,他是著名的作曲家和指挥家的后代,他需要有自己发展的空间,需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实验室。问题是,他与他的祖先几乎一样,年轻的时候一贫如洗,在豪富的瑞士,他不存在生存的危机,可却还是入不敷出。 李凡摆出的样子是一副“我想要你的东西,可我不会为你的那点破烂耽误行程,我宁可给你加点钱,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这是一副典型公子哥做派。 “好吧!如果你能找到帮你运输的汽车,我不会反对你跟我一起去,不过我建议你找一辆能多装点的汽车,也许你还能看上其它东西呢!”瓦格纳说道。 于是,李凡拿出手机,寻找附近的运输车辆,别说,不好找,毕竟这里的人周末都要休息,这下子可是把李凡给难住了。脑子里甚至都在思索要不要去买一辆小货车了,可这是周末,那些卖车的似乎也不开门啊。怎么办?李凡是真不想去找刘道源帮忙,他开来的那台车显然是够用的,可这一来自己单独行动,还抓了一把,这叫刘道源怎么想?就在李凡踌躇难受的时候,还是凯琳娜反应快。 “你搜索一下附近有没有华人的小店铺,然后……不就是个钱的问题嘛!” 嘿嘿,女人就是不一样,学东西也跟男人不一样,凯琳娜也像爱玛那样明显对华人这种勤劳很有印象。有了凯琳娜的提示,李凡立即搜索附近的华人商店,很快就找到了一家,经过简短的沟通,最后以300瑞郎的价钱租用了对方的一辆厢式小货车。当对方把车子送来后,李凡又与对方进行了深入的“攀谈”。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在这里买了一套不值钱的旧家具,我想运回国内去,你们有没有办法帮忙?比如包装啊,代理托运啥的?”李凡试探着问道。 “没有任何问题,我们面上开的是商店,下面也给一些华侨做货代的,只要不是违禁品,都没有问题,如果你赶时间,那也可以用空运的,关键是你要能付得起运费和我们的服务费,实话对你说,价钱比国内贵很多的,如果不赶时间,可以走陆海联运。”前来送车的老王一口的广普话,听的李凡感觉挺亲切的。 “哦,钱不是问题,你们报关是不是还需要一些手续啊,我这是在跳蚤市场买的,需要不需要去开一个什么证明呢?”李凡还是小心谨慎的问道。 “没有关系的,只要你委托我们货代,只要你不是运送的违禁品,我们可以帮你把一切搞定,这是我的名片,我们24小时为你服务!”老王乐呵呵的。 能不乐吗?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到了谁,谁都高兴。就连那个瓦格纳也被李凡这股子劲给感动了,他干脆收拾收拾东西,带着李凡就先收摊了。 瓦格纳这摊子上摆的东西基本上都没啥价值的,一些有点年头的牛皮包,几个油画像,还有一些鞋柜啥的,根本就不值钱,对这些东西,瓦格纳是想好了,能卖几个钱算几个钱,卖不掉他就打算扔进附近的垃圾回收站了。 如果是在国内,李凡很有可能一揽子把他的东西都收了,然后扔掉,可这是在国外,李凡可是不想去没来由的找麻烦,别以为这些洋鬼子没心眼,当你这样慷慨的时候,他们就会琢磨自己的东西里是不是有啥值得注意的了,你这生意肯定就做不成了。所以,李凡不去管瓦格纳的收拾,就连凯琳娜都没有拿正眼去看那几幅肖像画,那显然是一些街边画家的低劣之作,毫无价值。 在李凡前来之前,瓦格纳已经卖掉了这次出来要卖掉的最大物件,一架用了60多年的钢琴,这还是他父亲小时学琴时用的,可惜,瓦格纳志不在此,对那架小厂出的普通钢琴一点情感也没有,以500瑞郎卖掉了。 钢琴,在我们这里属于高大上的,一般家庭里不会有。可是在瑞士这样的国家,尤其是在苏黎世这样的城市里,几乎家家都有,那是一种生活习惯和家庭里的标配。因此,在欧洲,能够生产钢琴的厂家和手艺人并不算少数。 最早产生钢琴的动因就是为教堂唱诗班伴奏,是意大利人在18世纪初发明的,把原来需要吹响的琴弦改为敲击,钢琴发明后,许多修道士修女不需要经过严苛的训练和拥有多少技巧就可以演奏,成为宗教场所唱诗班伴奏的主要乐器。 进入工业化时代以后,普通钢琴的生产并没有多少难度,并不像某些商家炒家吹嘘的那样,什么如何如何啦,其实,钢琴的共鸣箱要求与其他乐器的一般无二,好有好的做法,普通有普通的做法。从物理角度说,钢琴是乐器里最偷懒的乐器,指头面对的是键盘而不是琴弦,由于共鸣箱的作用带给了人们一些震撼的声音感觉,比起其他乐器的演奏,在技巧上的难度绝对是一般般。如果不是几位著名的钢琴作曲家,比如莫扎特、贝多芬、肖邦等人弄出了专业的钢琴曲,钢琴还真是无法成为乐器之王呢。其实想想也就能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写钢琴曲呢?首先,那个年代的交响乐队也在摸索中,直到十八世纪末期,现代交响乐才算是成型,交响乐这个名称是我们华人给美化翻译的,如果直译,那就是“大家一起响”。另一个原因就是,那些著名的作曲家往往都是穷困潦倒,他们请不起宏大的乐队来演奏他们的作品,所以,只能写简单的钢琴曲。这里有一个特例,那就是斯特劳斯父子,他们不差钱,可他们的作品也是为宫廷服务的,曲子是没说的,可是仔细听听,那曲子里有钢琴吗?有震撼的铜管乐吗?有多少技术含量?多少思想性?不能说都没有,可实在是太少了,这也是为什么斯特劳斯父子在音乐史上无法与贝多芬、肖邦、李斯特、柴可夫斯基等音乐人比肩的道理。 当然,钢琴的发展到后来也出现了其他乐器无法模拟的特性,有人说,钢琴之所以成为乐器大家族中的“王者”,是人类精神文明及科技文明共同发展所赋于的,钢琴作为乐器的出现,是人类社会生活的需求,钢琴的发展更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人类社会精神生活不断发展的一个结果,反正,一个乐器被说的高大上的不得了,拿了个啥冠军就可以满世界的晃悠了,到底这东西是个啥?天知道。 去瓦格纳靠近湖边的家里很顺利,一个巴掌大的小城,非说距离不近,当李凡进入了地下室以后,他才发现,除了那一对已经松散了的椅子意外,还真是没啥值得他去出手的,很显然,这里已经被不知道多少淘宝之人光顾了,现在留下来的东西都是几十年前的一些日用品,甚至连个笔记油画都没有了。显然,原来的几幅油画都在瓦格纳的车上呢。李凡也不废话,直接给了对方五百瑞郎,然后把东西搬到院子里,找瓦格纳要来冲洗车辆的水管子,将两个完全散架的椅子冲洗干净,稍微擦干后就扔进了厢式小货车的后面了。 与瓦格纳道别以后,李凡才上车向老王的那家店铺开去,直到此时,凯琳娜才开口询问,“你到底是淘到了什么?是不是又是千年的紫檀木啊?” “你猜对了一半,那的确的檀木,不过不是紫檀的,而是黄檀的。”李凡笑嘻嘻的接着说,“那是一套下棋用的家具,我们先拿的那个小方桌是放置棋盘的,而两把椅子是给对弈人坐的,这套家具大概有一百多年历史了,瓦格纳的后裔怕是不知道这些家私的来历,我猜想,应该是当年荷兰或者英国也可能是法国的殖民者从东方带回来的,上面用的油漆是中国的大漆。这东西在当年的一些绅士或者贵族家里属于小玩意,是给爱好下棋的人用的,看那个形式,不排除是具有一定比赛竞标用,瓦格纳这败家子不识货,就那样扔在地下室里,要是换成其他木材,那就不是散架,而早就**的一塌糊涂了。今天可算是讨着宝了。” “你是不是又想着用这木料做手串?能做多少副啊?”凯琳娜听的眉开眼笑。 “喔,这次可不行,我仔细看了,这对椅子完全可以修复,散架是因为当时加工的木工使用的是牛胶,而且那木匠大概是个一般的木匠,或者是不那么认真给洋人干活的木匠,反正是卯榫中间的尺寸略有不合,用的是传统的牛皮胶,到了欧洲这么多年,牛皮胶的分子早就变质腐烂了,这里主要是工匠的工艺不到位,卯榫的接缝处没有严格的用大漆和腻子封死,天知道是哪里的工匠干的,不过,这些到了石大庆那里都可以解决,这就是一副上好的古董家具了,难得啊!” “那,那能值多少钱啊?”凯琳娜问道。李凡一听,差点晕过去! 第一卷_捡漏旅游(4) 到了晚上6点的时候,李凡已经把这套家私包装好发运出去了,随意将运单拍照,发给了石大庆,并给石大庆留言:用古法修复,原件上跌落的任何物质都要小心收集起来,以待考证。修复中注意在熬牛皮胶的时候,放少许花椒粉在里面,这可以防虫蛀。修复好以后,不要急着在外面上漆,用研磨方式磨掉原来的大漆,要小心谨慎,使用水磨工夫,最后阴干,用清漆封住表面,保证木纹的展现,这是一套黄檀木的对弈家具,是一百多年前西方人从两广或者百越加工后运到欧洲的,所以,极具文物价值,一定保管好,切切! 这黄檀木怕虫蛀吗?如果怕虫蛀,那现在还能剩下什么呢?其实,李凡这里让石大庆放花椒粉的目的可不是为了防虫啃咬木料,而是防止虫子去啃咬牛皮胶啊。这两把椅子之所以散架了,就是因为卯榫的手艺不过关,熬胶的手艺也不过关,当微生物和蛀虫将卯榫周边的牛皮胶都啃光了,那卯榫自然也就吃不住劲了,不散架才怪。要是普通木料,或者普通的椅子,人们会找个角铁皮用钉子直接钉上,或者用木螺钉固定住即可,可这是黄檀木,哪里是那么容易钉钉子拧螺丝的?一般的杂木上干这事都很难,要在黄檀木上干,更难。散落的椅子腿上的几个小小的钉眼就证明,瓦格纳的父亲肯定尝试过,最后不是砸了手就是椅子干脆散了,完全不具备“修复”的价值了,如果不是因为木头很重,心中有疑惑,怕是早就进了他们家的壁炉了,可即便是这样,这套对弈家私还是蒙尘了小半个世纪。 这套明显是岭南出口型的古家具到底值多少钱?其实李凡心里也不清楚,这是一种典型西方样式的家私,却是用东方传统木工工艺生产,这本身就透着一些古怪和稀奇,可这套家具却是从几个角度反映了那个时代的故事。 首先,西方人下棋的模式,这套家私的设计肯定是西方人,而用于下棋的地方应该是严格的,之所以选择沉重的木料,用意就是追求棋桌的稳定,国际象棋与中国象棋和围棋都不一样,是立起来的,你可以说是立体的棋子,可这样立起来的棋子很容易因为棋桌的晃动而倒下来,这就要求棋桌必须是沉重的硬木,目前西方各个博物馆里遗存的棋桌,基本上都是沉重硬木的,比如用橄榄木、山毛榉木的,还有使用产于非洲的各种硬木,可用产于亚洲黄檀木的并不多。 其次,加工工艺竟然是中国传统工艺,棋桌上在原来的漆面上明显有棋盘的痕迹,可惜,随着年久缺乏保养,已经基本上都掉落了,之所以没有像国内专业制作棋盘那样用刻纹来画棋盘,估计还是工匠无法理解西方棋盘与东方棋盘的区别,担心一旦刻上去就无法更改了,如果再刨掉桌面……那不是一个小工程。还有一个原因,国际象棋的棋盘是黑白格相交,这样的棋盘用刻画几乎无法实现,只能是用不同颜色的油漆来区别,那个桌子上的油漆之所以损毁了,可能与这种要求有关,没有白漆咋办?估计使用了露白的工艺,可露白后…… 一个简单的棋盘,反映了东西方文化思维的差异。在东方,无论是象棋还是围棋,棋子是落在纵横线的交叉点上,你可以理解这是发散性的思维模式。而国际象棋是在格子里,几乎就是中世纪占地为王的翻版,他们要的是城堡,要的是四面围起来的地方,因此,在西方的战争理念里,不管克劳塞维茨如何把战争的内涵提高,也别管马汉说的什么得海洋得天下,在他们的思维里就是占地。???.23sk. 当李凡接到刘道源的电话,说他们都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餐馆里等他的时候,李凡这边已经把事情都办完了。还了车,带着凯琳娜,两人溜溜达达的就向火车站走去,为啥不坐车啊?嘿嘿,李凡不是还想沿途“捡漏”嘛。 还别说,越是靠近火车站,在街边摆地摊的就越多。难道说苏黎世当局就不管这个事情吗?管,可最后怎么管?在欧洲,乞讨和摆地摊一般都是禁止的,可是如果变通一下,比如,地摊上放的东西不多,然后拿个萨克斯或者吉他“卖艺”,甭管演奏的水平如何,反正就站在那儿了,这就钻了当地法律的空子了,警察来了,他们说是卖艺,娱乐大众。你问他为什么没有连续的吹奏?他可以回答“累了,缓口气。”而地面上放的那些东西,他可以说是自己的,看着就有激情,反正,只要不阻塞了交通,不影响别人,谁能管?这样的街头艺人尤其以意大利、西班牙、法国居多,可是在苏黎世怎么也有呢? 苏黎世交通发达,通往巴黎、柏林和罗马的火车几乎是一个小时一趟,许多周边国家穷困潦倒的人就会乘坐火车到这里来个一日游半日游的,他们认为瑞士这里富人多,出手的东西能卖个好价钱,所以,一些其他国家的流浪汉也是经常光顾瑞士的。其实,瑞士本身就是个新兴国家,这个国家是在1848年由法国、意大利和德国的一部分自由组合成立的,一成立就宣布为永久中立国,而真正造成瑞士的既定事实的是,欧洲各大军事集团需要有一个地方坐下来讲数,瑞士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存在了。正是由于这个历史原因,瑞士的法定语言分别是德语、法语和意大利语,最后加上英语,直到今天瑞士仍然不是欧盟成员,不加入欧元体系,不是北约国家,而且在相当长的时间里,瑞士也不是联合国成员,尽管许多联合国组织的所在地设在瑞士的日内瓦,就是在2002年加入后,瑞士在联合国里其实就是一尊石佛,啥话也不说,保持一贯的中立。 走着走着,李凡就蹲下来看一个手里拿着单簧管人摆的地摊,然后随便从铺在地面上的白布上拿起了几块小石头,抬头看着那人,意思是询价。 “我需要200欧元,给我200欧元就让你随便拿。”满脸胡须的流浪汉说。 “100欧元,多一分我都不想要。”李凡站起身来,“不过是从一些垃圾里找出来的几块石头,不懂雕刻的人是不会感兴趣的,可你这石头也太小了。” “好吧,成交!你随便挑吧!”那人一副认栽的样子,可这个眼神暴露他了。 “你那个背囊里是不是还有东西啊?要不……咱们到那边的咖啡馆里,你把东西都拿出来给我看,也许……可能,你知道我的意思。”李凡慢慢的说着。 流浪汉的眼珠子闪动着,“你能请我吃一顿吗?还有,我需要一张回去的火车票,我是从那不勒斯来的,我希望这次没有白来,否则,我回不去了。” “那要看你的背囊里有什么了,我邀请你去喝咖啡,这杯咖啡钱我出,可你的背囊里要是没有好东西,我凭什么要满足你的要求呢?”李凡用纯洁的目光看着对方,“你刚才不是已经接受100欧元的交易了吗?难道还回不去?” “那……我接受你的咖啡,关于我背囊里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好不好,那是一伙人,你知道的,他们获得了某个商店的财物,值钱的他们留下了,不值钱的都在我这里了,所以,我到苏黎世来了,不过,你尽管放心,没有明显特征的。我保证,都是一些原始的石头之类的,而且,那边的案子已经侦破了,不关我事。” 流浪汉的话明显的告诉了李凡,他拿过来的这些东西来路是不清白的,可以看到的这些石头看,还真是如他自己说的,没有啥痕迹,对于西方警察来说也没啥价值,那么,他之所以到苏黎世来摆地摊,怕的还是在那不勒斯被黑吃黑。 想明白了这一层,李凡开口说道,“我去那个咖啡厅里喝咖啡,你跟不跟来随你,给你五分钟时间。”说完,李凡就转身向那个咖啡厅走去。 这也是规矩,没有可能那个流浪汉就直接跟过来的,得等到客人离开了,他才能收拾东西转过去,要不,谁保证周围有没有其他人觊觎啊? 李凡和凯琳娜坐下不到五分钟,那个流浪汉就来了,不过此时他已经换上了体面的外套,蓬乱的头发也扎进了戴着的帽子里,单簧管已经装进盒子里,背着的背囊也是干干净净的,如果他不收拾妥帖,他是进不来这样的咖啡馆的。 李凡给流浪汉点了这个咖啡店最好的咖啡,而此时,凯琳娜则是给爱玛发去了信息,“我们要稍微晚一点去汇合你们,凡凡在谈一个生意。” “老天!这个年轻人怎么走到哪里都有生意?难道他又发现了什么?该不会上当吧!我看他昨天买走的那幅画就是一个失算,我用500欧元买回来的东西,他居然毫不犹豫的用5000买走了,这次出来的花销其实是他送的!哈哈哈……” “我看是你走眼了吧!”刘道源的笑声还没结束,爱玛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能够写出那样谒语和字体的人会像你一样的棒槌吗?你仔细看看人家送给咱们的这幅画,我昨晚传给你弟媳妇,她找圈内人看了,说是绝对的名家手笔,与那里乌蓬镇外的一幅仿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的风格一致,说那幅画是一名隐士画的,至今还在被圈内人寻找呢!你弟媳妇还追问我这画是谁画的,我是出于对李凡他们的保密才没有告诉你弟媳妇,你弟媳妇说,这画即便是在上海上拍,每尺也不会低于50万,你以为人家是什么?” “啊?你还搞了这一手啊?那你可千万别把真情说出去!”刘道源惊愕中还是没有忘记提醒自己的俩孩子,“你们也不许出去说,一说了,咱们家跟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知道吗?打死不说!哎哟,没想到他们一来就送我这么大一个礼,看来那个画展咱们也要办的有特色,匿名举办,让他们到现场,但绝对不公开身份,搞的玄乎点,搞的越是玄乎就越能卖个好价钱!哈哈哈……” 刘道源在那边遐想着,爱玛与俩孩子在那边对眼,几乎同时都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小丫头还问了一句,“她送给我们的那幅画是不是也很珍贵了?” “那是当然啦,你们可算是捡了个大便宜!”爱玛满脸笑意的说道。 “耶!”两个小家伙先是一起欢呼,然后训练有素的拍手对拳做鬼脸。 刘家有了这个想法,别说让他们等半小时了,等一晚上都没事。 这边在等,那边在看,而在上海一带的绘画圈子里却掀起了一次波澜,因为,刘道源弟媳妇找人看的关系,这个消息顿时就在圈子里传开了。现代通信手段实在是太厉害了,虽然仅仅是几张照片,可是在圈内的影响就不同凡响了。 乌蓬镇外的那幅仿《富春山居图》的画作早在完成后就引起了诸多学者的兴趣,可惜,作者没有留款,也没有任何说明,当地人也说不清到底是谁画的。偏偏当时因为电影《画情》公映,**周布斯也到了那里。周布斯本来就是个创作型的学生,看到富春山居图后对比了原作,又查阅了相关的资料,于是,一篇关于《仿富春山居图》的文章就出笼了,一开始他也没上心,不过是把自己的所思所想抒发出来。可他写的东西还都对,都是符合实际创造心态的,没法不符合,老幺看了初稿后点拨了他。就是这篇文章,引发了学术界、绘画界的大讨论和大追踪,可就是找不到原创,这对于某协来说其实是挺丢脸的。现在,突然在欧洲出现了同一风格的画作,这似乎就解释了他们在国内百寻不见的尴尬局面。 在刘道源那里画画其实是李凡和凯琳娜的一次疏忽,也不能说是疏忽。凯琳娜没有出面承认自己画了《仿富春山居图》的原意也不是什么商业操作,就是为了低调,就是不想被众多媒体打扰,李凡对这个事情也没有多看重,他认为这种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淡化了,所以,也没怎么当回事。可是爱玛是多么精明的伪中国大妈啊,妯娌的追问让她的脑袋顿时复杂起来,她还没想好到底该如何去应对,这刚一说出来,那边的老公就一套套的说出了方案,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这俩人还真是绝配呢。 在咖啡馆里,流浪汉按照规矩,一件件的从背囊里拿出东西,李凡看一件摇一下头,于是流浪汉就换一件,直到一块焦黄的石头拿出来的时候,李凡才点头。 “多少钱?”“500欧元。”“300。”“400。”“成交!” 第一卷_捡漏旅游(5) 接着,流浪汉又拿出了一些红蓝宝石,都是毛料一类的,李凡随意的看了看,也收了一些,最后,总共给了流浪汉700欧元,然后又拿出一张20欧元的小钞票放在桌子上,算是兑现了请流浪汉吃饭的承诺,随即和凯琳娜起身离开。 流浪汉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趟竟然前后卖了800欧元,对于他来说,这次是发财了,剩下的,说不定等一会还能卖出去呢,这样,他这次就没算白来,还可以乘坐晚一点的火车返回意大利去,这个礼拜的生活就不是问题了。他哪里知道,李凡后面买的都是为了掩护他前面买的那块黄石头的,那是一块上等的田黄石。23sk. 从流浪汉背囊里拿出来的东西看,李凡基本上判断这些东西应该是一家华侨家里的,至于说这家华侨是个啥命运就不清楚了,他在离开后也到网上查了查,似乎在意大利也没有什么华侨被灭门或者抢劫的新闻,在李凡看来,弄的不好就是某个华裔的第三代第四代的败家,不是借了高利贷就是去啥地方赌输了,最后只能倾家荡产,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典当,而李凡今天碰到的这些东西,在西方是很难找到识货的,不识货的咋办?只能是扔给一些流浪汉了。 华侨的家庭难道都是这样吗?这个说不好,早在春秋的时候,我们的祖先就知道南橘北枳的道理,那些从清末到老蒋**期间跑出来的官宦,其后代到了国外基本上都成了“枳”了,反而,从沿海一带出来谋生的平民阶层,往往都还在异国他乡坚持着民族的传承,刘道源之所以在法兰克福还能卖国画就是一个佐证。 李凡和凯琳娜并没有让刘道源一家等很长时间,一坐下,李凡就从口袋里拿出了几颗红蓝宝石和一小块和田籽玉,然后从凯琳娜那里要来了湿纸巾,使劲的擦拭起来,很快,那些宝石就闪烁出漂亮的光彩,而那块籽玉更是变得洁白如脂。 “这几颗宝石爱玛拿去加工一下,做胸针、耳坠都可以,也可以给刘先生做领带夹。这块和田籽玉可以找雕刻工人给你儿子雕刻一个吊坠,价值还可以。” 说着话,李凡把手上这些东西摊在了餐巾布上,一看就都是不错的东西。 李凡拿东西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是灰蒙蒙的,对方也清洗过,可还是灰蒙蒙的,这就是行内人与行外人的差距了。李凡用湿纸巾擦拭的时候是用上了内力的,自然把那些顽固的附着物都给清理掉了,而这些顽固的东西不是用水清洗就可以洗掉的,就是专业的匠人,也要把这些石头泡在专用的液体里24小时以上,然后用柔软的麂皮反复的擦拭才行,可是在有内力的李凡手上,这一切变得很简单。 凯琳娜是知道李凡的本事的,对此他是见怪不怪,可是刘道源没见过啊,今天,他是亲眼看到一些蒙尘的破石头在李凡的手上就焕然一新了,这让他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尤其是他看到那块和田籽玉的时候,心里就知道赚大发了。 刘道源知道和田籽玉的珍贵,这东西,只有和田那地方才有,全世界其他地方都找不到想类似的玉石,眼前这年轻人就这样轻松的在地摊上捡到了,还这样随便的就送给了自己的儿子,这让刘道源感觉自己真是井里的蛤蟆了。 爱玛从自己的坤包里拿出了宝石鉴定用的电筒,小心的拿起那几颗宝石照了起来,越看越是高兴,“老刘,这还真是上等的宝石啊,光是去加工的工钱都不便宜。呵呵,我和小爱玛都可以弄一对耳坠了,你也可以做一个镶着宝石的领带夹。谢谢小李先生,谢谢凯琳娜大师……哦,对了,关于凯琳娜的画展,老刘,你把刚才想到的方案跟他们说一说,看看他们的意见如何,总之,今后他们就是我们的福星,是我们的老大,以后干什么,你要像你爷爷那样听人家李先生的!” “没问题,咱们这也是继承传统嘛,想当年,我爷爷就是这样靠上李家的。我从父亲那里听到许多故事,就是我们刘家现在在国内的发展也离不开李家的帮助,我们刘家的老根还是在国内,爷爷奶奶都在那里,这个我不会忘的!我在国内的时候每年都回老家去祭拜,现在,我弟弟每年也都会代表我们去墓地祭拜的。”说到后来,刘道源似乎动了感情,“你们两个小的记住了,别看我们长的不那么像华人,可我们实际上就是华人,这个根永远不能忘,不能忘!” 轮回,彻底的轮回啊!当年的刘敬仲就是这样赖上李久的,现如今,他的孙子也要如此,李凡心里却是品味出了当年曾祖的感觉,当年曾祖李久是不是也是因为工作需要和相互投缘才结交刘家的?也许还有其它的原因,不过,李凡觉得人与人之间的际遇还是说不清的。而他自己就想借助刘道源在法兰克福这个画廊,将来也许能够作为收集散落在海外文物的一个中转点。 一家人在这家西餐厅里快活的吃了一顿,然后就顺着街边慢慢的向火车站逛,一路上还真是有不少人在“摆地摊”,基本的模式都是一边卖艺一边卖东西。只不过这次李凡就没那么清净了,一会刘道源对这个有兴趣,一会爱玛看着那个不错,就连俩小屁孩也跟着起哄架秧子,吵闹着要买那早就过时的“变形金刚”,反正只要价钱不贵的,20瑞郎以内的,李凡也不反对,让刘家一家人乐呵呗。 从餐馆到火车站,再从火车站回到万豪酒店,这一段路整个加起来不过1200米,可老刘一家硬是逛了足足一小时,等回到酒店的时候,他们几乎个个都抱了一堆“垃圾”,还喜滋滋的,只有李凡和凯琳娜是两袖清风的看笑话。 “我说,你们怎么就没出手啊?难道说就没有你们看上眼的?”爱玛问道。 “嘻嘻,好东西都给你们买了啊,我们再出手不是对不住你们了?只要开心就好,反正也没花多少钱。”见凯琳娜要说实话,李凡连忙先开口拦住。 “哦,也花的不少啦,我粗略算了一下,今晚花了差不多一千瑞郎呢!” “呵呵,那对你们来说还算花钱吗?给你的那一对红宝石拿去做耳坠,我估计光是手工都不止一千欧元呢,那红宝石可是产于缅甸抹古河谷的天然高级宝石啊,以目前市场的单价来算,一克拉也要1200欧元以上,你那几颗,最小的也有5克拉,你自己算算看,到底值多少钱?”李凡笑嘻嘻的说道。 红宝石的学名叫刚玉,其本身的硬度和性质其实与钻石差不多,可由于产地多,产量大,加上颜色还可以人工“烧”上去,被业内形容为“烧色”,所以,普通的红蓝宝石的市场价格远远低于钻石,可如果在珠宝行里出现天然的高品级宝石,那个价格也是不得了的,宝石越大越纯色和鲜亮,其价值就越高。 经李凡这样一解释,爱玛就像是买彩票中了大奖似得,抱着俩孩子使劲的啃了起来,而那个小男孩则是看着李凡,随即小声的问了一句,“她们的宝石那么名贵,我的那块籽玉是不是就没那么名贵?这样算下来我不是亏了嘛!” “哈哈哈……一家钱串子!真是没眼看了!那块籽玉……去问你老爸!在说了,难道说你就不能用手机在网络上搜搜看?你们不都认识汉字吗?和田籽玉,就这四个字,你们认真的搜一下就有了,不懂的去问你爸爸就行了……” “不用去搜了,搜也搜不到正儿八经的解释,都是一些乱七八糟商业广告,我上这个当可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这籽玉我还是知道。”刘道源在傍边插话道。 “那好,你赶紧给你家儿子科普一下吧,我们就不陪了,今儿休息好,明天咱们直奔布达佩斯,那里的地摊可是比这边丰富多了,我昨天在网上查过了。”李凡懒得给刘道源和他儿子多做解释,拉着凯琳娜回他们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那块黄石头是什么啊?我看你很宝贝的。”一进屋凯琳娜就问道。 “嘿嘿,那可是好东西啊,是一方田黄石啊,外面磨了个大概,也许是持有人不是很懂,觉得磨下去就亏了。”李凡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那块黄石头,“你等我一会,我去洗手间清洗一下,回头你再看,这枚田黄石我给你雕个印章。” 在国内的现存毛料里,要想在自然界里找到李凡今天淘来的那块田黄石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早在几十年前,田黄石在自然界里就已经绝迹。现存的高档田黄石都在一些博物馆或者私人手上,如果要上拍,那都是天价。就是在拍卖行业蓬勃发展的今天,翻遍各大拍卖行的记录,很难找到拍卖田黄石的记录,就是有,也是已经被加工后的印章和山子之类的,而且数量仍然十分的稀少。在近几年里,田黄石的单价已经突破了15万一克的价格,可见,李凡捡了多大一个漏。 田黄石为什么这样稀少呢?其实,田黄石是寿山石的一种,寿山石本身种类繁多,流传在市场上的大多是杂色的混合体,而纯净的寿山石哪怕不是田黄都很名贵。早在清代的时候,田黄的售卖就是以重量计价的,所谓一两田黄三两金就是这个意思。而田黄的产生就是高等级的纯色寿山石由于风雨地壳运动后,跌落进附近溪水边的稻田里,经过长期的泥水浸泡,形成独特的黄色。由于其产生的地段狭小,产生的条件也很苛刻,虽然目前市面上已经出现了人造的田黄石,可跟真的比起来,那简直就不值一提了。 李凡找到的这块田黄石足足有100多克,经过他在洗手间仔细的运功清洗后,连他自己都乐的合不拢嘴了。从这块田黄石的成色看,是属于那种典型的正黄色,拿在手里仔细的观察,发现这块石头的手感非常好,整块石头质地致密、细腻、温润、光洁。他从洗手间出来,找出了宝石照灯对着石头照去,一看那石头的透明度,正是位于将透未透“中庸”状态,这可是田黄石里的极品啊。 这样的石头是如何流落到了海外呢?其实道理也很简单。进入二十世纪后,首先是一批前清的遗老遗少们跑到了国外,尤其是当时清朝政府在海外的使领馆一般人员,他们基本上都没有回去,后来在一战的时候,在法国还组建了华人部队参与,要不然一战时中国咋还是战胜国之一呢。还有一批是从明末开始就下南洋的福建、广东沿海的客商和谋生者,这些人往往是在海外扎根后还不忘祖宗的文化,这些人即便是在海外成功了,也不忘回国去光宗耀祖,这种活动其实也在客观上起到了东西方文化的交流,许多西学也就是这样被带到中国的。第三拨就是国民党溃败的时候,相当一部分人没有选择去台湾,也没有选择去香港,而是远赴海外,流落在欧洲的有,流浪到美国的更多,还有一部分去了南美,这些人出来的时候可都不是穷困潦倒,有的还是腰缠万贯呢。而这颗田黄石最大的可能就是第三拨人从国内带出来的,可是到了欧洲,别说找识货的人,就是找分懂得篆刻的匠人都很难,想用石头换钱?当时还真不行,那个年代,欧洲也是在等米下锅,白人哪里知道这东西的金贵?于是,这块石头也只能就放在那里了。 不能让欧洲的雕刻艺人帮忙吗?可以啊,可是你想让欧洲的雕刻师傅来给自己雕刻印章?那不是关公战秦琼吗?人家根本就搞不懂,更谈不上啥艺术了,没来由的还把石头给毁了,没有哪个傻瓜会那样去干。 欧洲人的雕刻与华夏文明差距还是很大的,第一是在整个体量上,西方人的雕刻都很大,不管是“思想者”也好,“维纳斯”也好,都是大块头。而东方人的雕刻却是形成了两个分支,一个是工匠,他们雕刻的佛像巨大无比,比如说龙门石窟里的佛像,大足石刻的佛像等等。而另一支则是艺人,他们做的都是精美无比的玉石雕刻,即便是有巨型石料,他们在上面雕刻的也还是场景更广阔的画面,严格说起来,还是一种微雕,比如乾隆时期的《大禹治水》等大型玉雕,而这些微雕的技能和富含的文化是西方人无法理解的,他们也不懂。 “这块田黄石可是太纯正了,没想到第一天就淘到了如此宝贝,要是我老师朱家清知道了,非要也来一次欧洲行不可,哈哈,真是不错……这种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这次到苏黎世可算是没白来,前后弄了二件宝贝了!” “啊?这是好东西?那它的价值是不是很高啊?”“又来!你真是钱串子!” 第六十一章 捡漏旅游(6) 摆在房间台灯下的那块田黄石此时似乎也在得意的看着这俩年轻人,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语,宝物天成有德者居之,如果不是李凡心思缜密,心地善良,他送完那套家私后坐出租车走,那他就与这块宝石无缘了,这就是所谓的机缘巧合。 晚上,两人还是“分居”,弄的凯琳娜很是不爽,并不是说李凡的定力有多高,都是20郎当岁的年轻人,哪里会没有火气呢?只不过李凡懂得习练心法,不用多,一个小周天就可以酣然入睡了。可是第二天清晨李凡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凯琳娜似乎辗转了一夜没有睡。以前他们是分房睡,好歹还能凑合,可这次刘道源压根就没去想那么多,就给他们定了一个房间,还是一个大床房,这才弄的两人别扭,好在李凡是练过功的人,拿着被子……哦,西方的酒店里一般是没有被子的,夏季是床单,冬季是毛毯。李凡拿着毛毯睡在了地毯上。这看到凯琳娜的惨样心里就不落忍了,于是走过去在她的风池穴慢慢的按摩,随着一股内力的透入,凯琳娜那躁动的心绪就平静下来,跟着就稳稳的睡去了。 李凡不管睡多晚,每天清晨是必然要出去跑步的,一边跑还一边练功,如果是国内,还会找个地方打上一趟八卦掌之类的,可这是在海外,他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会中国功夫,那可是能引来一大批人围观的,到时候自己都不好脱身。 等到上午九点多,李凡才轻轻的把凯琳娜给催醒,看着凯琳娜恢复的气色,李凡还是决定要传给她一套修炼的心法,这样对凯琳娜的将来是有好处的。 “我传一套修炼的心法给你好不好?这样,你在晚上就不会想入非非了!” “你,你是个啥意思啊?如果我乐意,我们突破界限也不算啥事,我是想把贞操保留到那个晚上,这不对吗?”凯琳娜显然是误解了,绷着的小脸很是严肃。 “我没说不对啊,我是支持的,只不过人毕竟还是有些天然的东西,不着边际的硬抗是很难的,我其实是靠练功来克制自己的,所以,我也想教你学点内功心法,这对你将来的身体也是有好处的。你没见跟着你的张枫从来不感冒吗?其实,那也是修炼了内功心法后的一个副产品,她这个学期的成绩是不是特别好?也是修炼内功后开启了智慧……当然了,你不用开启智慧,你的智慧已经很高了,我是说,你可以尝试着修炼内功,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要不要学?” “好啊好啊!我知道你很神奇,可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你现在就教我,我要从最基本的地方开始,我相信我是能学会的!”凯琳娜兴奋的说道。 李凡都不知道如何跟这个对华夏文明似懂非懂的凯琳娜解释了。凯琳娜毕竟到中国时间不长,能够说一口流利的京片子已属不易,还针对自己的专业学习了中国的古代文化,可毕竟这是偏科的,你让她用绘画方面的华夏知识去理解武学方面的内涵……这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可如果李凡教给了凯琳娜内功心法,首先凯琳娜就又得去恶补这个方面的华夏文化,其次,李凡得深入浅出的解释各种心法里的特殊词汇,还得教凯琳娜去认识人体上的那些奇经八脉和……多达720个的穴道,这些穴道又与古代中医有关,这一牵连……两人估计都掉进了知识的深渊里了,从这个时候开始,李凡注定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说,凯琳娜刚来的时候,年纪不到十七,那个时候练习多好啊。是,那个时候习练内功心法还来得及,尤其是女孩子,天葵已开,坤气饱满,习练玉女心经之类的女性内功心法可谓是事半功倍。可那个时候李凡却压根就没想着去教,就是后来到了燕城里上大学,李凡宁可去请李家寨后人张岚张枫过来都不想教,根本的原因就是武学里的文化更是博大精深,涉及的知识领域更广阔,要是那个时候就教凯琳娜武学,怕是李凡啥也不用干了,光是每天解释各种特有词汇怕就能把李凡活活的“累死”,而且凯琳娜还是那种特别叫真的人,不光要知其然还需要知其所以然,这样的弟子如果有基础,那是师父的“幸甚”,可要是一个不太明白华夏文字、文化的人呢?这个师父恐怕就是进了炼狱了,尤其这徒弟还是女友。现代社会里,需要武学的地方已经微乎其微,就是在军队里,有武功的人在行动中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武学这个东西之所以还在流传,重要的一点就是,当修炼到一定阶段以后,那已经不是健体强身了,而是修炼的心智和德行,修炼的是玄无止境的精神世界,从形体到精神向天人合一发展,其实,那已经不是习武了,而演变成修道或者修佛了。这是个很大的哲学命题,不是谁都能悟的。 李凡修炼到啥程度?没人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是一种习惯,说他很高?那是假话,说他没有去悟,那也是假话,无非是在道法和世间法来回游离,许多历史上的大家和大师,其实也都是如此,进一步很难,退一步同样难。 在过去,一个师门里,往往是女弟子一开始就走在修炼的前面,只是到了后来才会被男弟子超越。除了女孩子开启心智比男孩子早以外,其实也是人类进化的一个性别差异,直到今天,女孩子在小学中学的成绩普遍比男孩子好,一直到高中的时候才显示出男孩子的后劲,这是老天注定的。 “好,我先传你口诀,你能背下来最好。”李凡现在也是被“逼上梁山”了,不得不教凯琳娜了,随口说就说道,“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叩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左右鸣天鼓,二十四度闻……” “我,我完全听不懂啊,你这说是个啥意思啊?要不,你做个样子先给我看。” 得,看来这口诀的事情怕是无法进行下去了,于是,李凡只好半闭双眸,开始有规律的呼气吸气,让凯琳娜也模仿着一起开始最简单的练习。等到刘道源打来电话叫他们下去吃饭的时候,两个年轻人已经练了小半个时辰了。 在教习女友吐纳心法的时候,李凡逐渐的悟出了另一个道理,不管凯琳娜能学多少,只要她分心了,只要她对这个事物有兴趣了,那么他就算是成功的分散了凯琳娜的思维模式和原来文明的惯性,至于说凯琳娜能修习到啥程度?李凡压根就不关心,在现代社会里,她会那些一点意义都没有,指望她修炼出一个“灭绝师太”来吗?想到这里李凡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m.23sk. 吃过早饭不是早饭中餐不是中餐的那一顿,全体上车,今天他们要从苏黎世直奔布达佩斯了,在李凡看来,刘道源这纯属是胡球来了。苏黎世距离布达佩斯足足有近千公里,他们一家人居然还“暴”睡懒觉,今天估计要很晚才能赶到了。如果路上再吃上一顿,那么最后到底啥时候到就说不好了。 其实,不是刘道源的问题,而是爱玛和俩孩子昨晚回去,光是“欣赏”他们买回来的“宝贝”就白瞎了功夫,一个个兴奋的不要不要的,哪里能够早睡?不能早睡,如何可以早起?如果不是刘道源以“再不起来就不带你们去了”的话相威胁,爱玛和俩孩子怕是要睡到中午12点了,可现在他们从苏黎世出来的时间也是过了上午11点了。对此,李凡和凯琳娜倒是无所谓,他们都是能熬夜的主,对一路上的游山玩水也不在乎,可是刘道源却是不乐意啊,虽然是胡同鑹子,可是从小在父母的严格要求下,他早习惯于按部就班,按照计划做事了。 这次出游,第一天就被李凡给打破了刘道源的计划,这第二天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又一个个的赖床不起,同样是把当天的行车计划给打破了。这让刘道源一上车就黑着脸,一点笑容都没有,实在是很无奈,看的李凡差点要笑出来。 “去机场吧,咱们用不着苦熬一天,从苏黎世乘飞机去布达佩斯不过二个小时,咱们一切都还来得及,这台汽车就放在苏黎世机场的车库里好了,等到在布达佩斯转悠完了,咱们再回来拿,大不了去那边租一辆汽车而已,难道你现在还在乎花那俩钱的吗?”李凡直到大家都坐上车才提出了新的建议。 “我同意!”“我也同意!”两个孩子先喊了起来。 “我觉得小李先生的这个建议很有建设性和新意,你也可以省不少力气呢,这笔开销我批了!”爱玛稍微思考了一下后马上就表态了。 此时的刘道源才发现自己好像又被旁边的年轻人给算计了,“合着你早就有这个打算是不是?我等你的电话等了一早晨,你是不是也太狡猾了?问题是,如果我们在布达佩斯淘的东西很多,咱们怎么拿啊?到时候你背啊?我是不背的!” “切!就你这点心思,我真是猜不出来你是如何在德国混下来的,你是不是也太不爱动脑子了?难道你不知道整个欧洲都有各种快递业务吗?有些东西可以直接打包发回去嘛,特别珍贵的东西可以收放在自己的皮包里,或者是背囊中,实在不行,不还有银行的保险箱吗?难道就不可以先暂时存在那里,然后再找时间开车去拿?其实,重要的珍品完全可以聘请保安公司专程押送,不过我相信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给你淘到那样的宝贝,你呀,还是被瞎操心了!”李凡说道。 “唉!这就是差距啊!人家第一次到欧洲来,你在这里都好多年了,怎么人家啥都门清,你却稀里糊涂的混呢?”爱玛此时多少有些“愤怒”了,“少数服从多数,就按照小李先生说的办,人家昨晚淘的东西足够我们这一趟的费用了!” “你,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啊?你让俩孩子今后如何看我啊?”刘道源被熊的没脾气了,抱怨着看着撤离的后视镜,俩孩子正在那里捂着嘴偷乐呢。 “孩子们根本不用今后咋看你,他们早就知道自己的老爸是个啥样的人,实话说,也就是我这个傻瓜爱上了你这个傻瓜,还下了俩小傻瓜,我们不需要像欧洲家庭那样的虚拟尊严,我觉得我们家庭里的氛围和关系很不错,很幸福!” 爱玛看似严肃,实际上是自鸣得意的样子,顿时让李凡和凯琳娜愣住了几秒钟,随即就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俩孩子在后排座上几乎就是在打滚了。 “小李啊,你看,我就是这样尴尬的幸福着,我不学无术,搞不懂东西方的文化,可是我还是很幸福,我不求上进,所以我不去继承家里的事业,我不喜欢张扬,所以我默默的当后勤,我不喜欢严肃,所以我的孩子在家里没大没小的,可我的确很幸福,我爸爸说我才是真正继承了爷爷秉性的人,可我没见过爷爷,爷爷去世的时候还没有我呢,可我奶奶说,我爷爷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我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态,我的爱玛也喜欢这样。说起来也是奇怪了,当我和爱玛年轻时也努力过,可我们都失败了,都不成功,而当我们放弃了,只想小富即安的时候,财神却总是来敲门,你看,你这一来,我这两天就赚的不清不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没学过哲学,我也没学过历史,我是想不明白这里的道理……” 去机场这一路上,刘道源又打开了碎嘴子模式,跟李凡在那里就像唠嗑似得白话起来,可是听的爱玛在后面不断的用纸巾擦拭着眼睛,俩孩子也认真的听着,想着,可他们显然是听不大明白,但有一点,他们也觉得自己比同学幸福多了。 李凡其实是可以解释刘道源这种现象的,正所谓思想变,心态就变,心态变对生活在身边人的态度也会变。当一个人总是虎视眈眈的去竞争的时候,谁不怕你啊?可要是一个态度平和,总是把服务的事情当成帮忙,谁都会喜欢你,同样的事情,谁愿意去招惹那恨不得马上挖个金矿的人?越是平和的人就越是生意好,这就是华夏文明传承千年的“和气生财”的道理。刘道源是真的不知道吗?也不是,他其实就是用那轴子话遮脸,男人嘛,多少也是要点脸面的,而且,每次他这样唠叨的时候,爱玛都会感动的一塌糊涂,都会给自己放松一点管制。 “除了昨天我给你们的那些宝石以外,其他东西都扔在车里吧,那些东西都不值钱的,除了必要的随身物品外,其他的也可以不拿……”李凡指点着孩子。 当天下午4点多,一行人就到达了布达佩斯,在机场他们就租一台商务车。 第六十二章 匈牙利的漏(1) 李凡之所以要到布达佩斯来逛一逛,多少也有一些民族情结在里面。当年,八国联军侵略中国的时候,奥匈帝国就是其中的一员。在华夏,人们只要提出八国联军来无不痛恨,那一次,是西方列强组团来到我华夏,进行了大规模的陆上侵略。作为古代学系的毕业生,李凡不可能对这个事件没有研究。 其实,当时在西方世界里,也是处在争夺殖民地和世界市场的重要时期,八国联军的组成,与其看成是对大清国的威慑,还不如说是他们内部争斗的一次演练。仔细的分析起来还是很耐人寻味的,尤其是结合后来的一战二战,更能让人们准确的分析和判断出西方列强那种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和虚伪的文明表象。 八国联军中,出兵最多的是日本,那是一次日本对中国侵略的预演,日本一共出动了20艘军舰和20840名陆地作战的军队,就是其主力第五师团;其次是沙俄,出动了10艘战舰和13000多陆上人员,排在第三名的是英国,出动8艘大型战舰和12000多名陆上军队,法国和美国都出动了战舰和3000多名陆军,而排在后面的却是德国、奥匈帝国和意大利,德国虽然出动了5艘战舰,可海军陆战队加陆军一共才900人,奥匈帝国只出动了4艘战舰和区区不到400人,意大利更是纯粹的打酱油,海军陆战队只有80人,而陆军只有5个人。 这八个国家就是后来一次大战把人脑子打成猪脑子的几个国家,这样的一支近代化的联军在中国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占到便宜,第一任总司令是英国人西摩尔,他指挥的联军从天津进犯北京,在杨村、廊坊等地被击败。第二任就是傻乎乎的德国人赛尔西,赛尔西上任的时候,清王朝已经举旗投降乞和了,把赛尔西推出来其实也是西方老牌殖**义国家耍的一个把戏,把几乎没有什么实力的德国人推到了前面,而真正的罪魁祸首却隐藏在后面捞取最大利益。 当时,作为中欧的一个“强大”的国家奥匈帝国,却基本上玩了一次一轮游,并没有在华撷取什么利益。说奥匈帝国强大并不是吹嘘,当时的奥匈帝国的领土面积包括了现在的奥地利、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罗马尼亚、塞尔维亚、斯洛文尼亚、波兰和乌克兰的一部分,在67万平方公里的面积上聚集着5100万人口,当时的德意志帝国也只有54万平方公里,人口也不过6000万。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强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轰然坍塌,不复存在了。 李凡选择到布达佩斯来的目的其实也很简单,在这里,由于历史的原因和现代的原因,使这个中欧的内陆国家仍然处在欧洲的十字路口,这不仅仅是政治上的,同样也是经济上的。匈牙利说起来是欧盟成员、申根国家,甚至是北约成员,可是匈牙利却不是欧元区国家,生生的被挡在欧元区之外。现如今的匈牙利弱小的不能再弱小了,国土面积只有9万多平方公里,人口900多万,可这里的民众生活水平却也是介于东西之间的,联合国认为其是“中等发达国家”。 这样的地理位置和经济位置,自然会给许多行业带来一种缓冲的优势,这也为什么在匈牙利只有900万人,却有一个超过130万人首都的道理,东西方的各种交流都需要有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进行缓冲和交易,那些高大上的古玩和古董咱们不说,流传在民间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往往都会自觉不自觉的集中到布达佩斯,许多古董商人在海外淘宝的重点地域之一就是布达佩斯。 布达佩斯本来是被多瑙河分割出来的两个城镇,河西叫布达,河东叫佩斯,在历史上,佩斯要比布达繁荣,这里也被称为佩斯布达,后来,规范了,才叫现在的名字,而这个布达佩斯由于奥匈帝国那段历史以及其独特的东西方文化交汇,被联合国在1987年就确立为“世界文化遗产”,一个这样的城市竟然有86座剧院、两座歌剧院、众多音乐厅、音乐俱乐部和大剧院、32个博物馆和许多小艺术馆,翻开近代那些著名的音乐大师们,似乎不到这里来都无法成名,就好像中国说相声的,你要不去天津打场子,那你一辈子都无法成为一个“角儿”。 有这样的丰富的背景,李凡不来那才怪,何况,已经有许多华人古玩商人在这里设立了自己的店铺,更多的华人到这里旅游和淘宝,回去后吹嘘的不要不要的,李凡不来一次能善罢甘休吗?他搞的那幅傅抱石的画不就是在这里被人带回去的吗?而在二战期间,匈牙利虽然是德国的帮凶和仆从国,可作为其本土来说却是损失很小,这从它战后还保留的古建筑玩好程度上看就明白了。 住进了酒店,两个小家伙就急不可耐的喊着要去逛街了。虽然已经是严冬,可地处阿尔卑斯山和喀尔巴阡山之间这个“盆地”中的布达佩斯却是没有俄罗斯那样的严寒,这里是夏无酷暑冬无严寒,难怪这里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了。 “李叔叔,你就带我们去逛逛吧,反正我们也要出去找地方吃饭的。”两个小孩一唱一和的整蛊作怪,男孩说完丫头又跟上,“是啊,我们都没来过这里呢,就是不去淘宝也可以逛街看风景,我从飞上看这里好美丽哦,比我们那里大多了。” “那是,你们那个法兰克福与这里可不一样,功能不一样,环境自然也不一样啦,不过,出去逛是没有问题的,你们要穿好衣服,照顾好你们的妈妈!”李凡和善的对俩孩子继续说道,“以后叫我哥哥就好了,我可不想被你们叫老了。” “咯咯……”俩孩子被李凡的严肃给逗笑了,转身跑向自己的父母。 反正是要出去吃饭,李凡拿出了手机在附近搜索中餐馆,现在,世界各大城市里几乎都有中餐馆,结果,就在附近,连车都不用开,溜达着就能过去,还是一家四川人开的火锅店,对此,李凡还特地的问了问刘道源一家“顶不顶得住?” “你不要问我们顶不顶得住,先问问你的女朋友行不行?”刘道源大刺刺的说道,“我们虽然不能跟正宗的川人比吃麻辣火锅,可也没少吃哦,那两个小的格外喜欢那个调调,就是爱玛也不差,要抡起来,还就是我差点。” 是啊,爱玛几乎被中国大妈同化了,那些大妈约起来,除了涮锅子就是麻辣火锅,尤其是现如今的燕城里,似乎川味火锅的数量一点也不比涮锅子的少,论起吃饭的成本来,涮锅子还真是比不了川味火锅。涮锅子离不开牛羊肉,胃口好的谁不是来上二三斤的?算下来,这一顿要花的钱少不了。可川味火锅就不是这样了,啥青菜萝卜都是好东西,豆腐猪红只管下,红薯粉条可劲的放,就是普通的土豆都能让你吃出不同的味道来,要是比价格,以肉为主的涮锅子咋比?那些中国大妈们哪个不是精打细算的?热闹要有,降低成本也不能少!这就是为啥南方的火锅打遍全世界的道理,算下来,人家还不少挣钱,成本太低了。 爱玛能吃辣的找到了出处了,凯琳娜是谁培养的?难道说是李凡?不是。 凯琳娜本来是个典型的西方人,到了中国后首先是爱上了中国美食,慢慢的李凡发现她也喜欢吃辣的,一到冬天就缠着李凡带着她出去吃“火锅”。一开始,李凡还是照顾她,在深圳的时候就陪着她“打边炉”,纯粹的广东岭南吃法,海鲜,没有任何问题。后来到了大学,李凡就先带着她先从北派的“涮锅子”吃起,可随着逐步的深入,这丫头觉得吃辣的更来劲,结果,在她的带领下,邓小丽和张枫张岚也都学会了吃“四川火锅”了。直到到后来李凡才明白,原来,凯琳娜的几个同学竟然清一色的云贵川人,别说冬天了,就是夏天他们都恨不得要吃那鲜香便宜又可口的四川火锅。凯琳娜就是被这些损友给影响的超级喜欢吃“麻辣火锅”,还吃出了名堂。她的一幅习作就是一个翻腾的火锅场景,沸腾的锅底和配菜,暗喻着国家的兴盛和海纳百川,老师看后越品越是觉得有意思,还给了高分,说国画创作里啥题材都有了,可就是没看到谁把火锅画的如此传神和具有张力,甚至直接问她,“你到底吃了多少次才悟出来的?” 一行人来到了挂着大大的中文招牌“老四川”的店里,把那里工作的一群中国姑娘给吓了一跳,前来这里进餐的绝大部分是华人,还没见过组团来的西人呢。 “对不起,你们是要在这里进餐吗?”迎宾的姑娘说着还算标准的英语,“我们这是麻辣火锅店,不过,我们也能做不辣的,或者你们点一个鸳鸯火锅。” 明知道老外都怕火锅的麻辣,就是有鸳鸯火锅煮到最后也会串的一塌糊涂,而且,不光是吃,光是这店里那辛辣的味道就让许多西人受不了。这要是西方人就会直接点明甚至拒绝接待,然后让客人另选他家。可华人不会,华人会委婉的告诉客人这里的情况,就是客人最后不吃,也不能由店家直接拒绝,可以把危险和禁忌都说清楚,至于最后客人如何选那就是客人自己的事情了。 “行啦,我们都是中国人,到这里来图的就是这一口!”刘道源戏谑的用流利的京片子说道,“你们这里的火锅地道不?我们可都是吃货哟!” 迎宾的姑娘顿时惊愕的用手捂住了嘴巴,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她来回的看着。 “怎么?不相信啊?嘿嘿,我们真的是中国人哟!”刘道源的那调皮的儿子凑过去说道,“我们这一群里,你只要找出一个不会说汉语的,算你赢!” “这是啷个搞里嘛,咋个出了这样的狗儿麻糖的……”迎宾小姐顿时川腔嘣出,对着后面就喊了起来,“老板儿,来了一群高鼻子蓝眼睛的华人喽!” “喊啥子嘛!我们国家有五十六个民族,这个一点也不新鲜……”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呢从酒吧台后面走了出来,可话说道一半就声音小了,他可是在这边打拼了多年,是少数民族还是西方人那可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们是华人?这个……鄙人是这家店的老板卢又霆,那个,请进请进!” “卢老板,我们真是华侨啊,不过是祖上与西洋女子通婚,所以嘛,嘿嘿,就成这德性了,我姓刘,这位是我夫人爱玛,这是从国内来的李先生和他的女朋友凯琳娜,这是我的犬子和犬女……”好嘛!刘道源可是找到一个可以显摆的地方了,这口京片子说的那个溜啊,“您放心,我们这些人都说汉语,我们是来旅游的,刚到,你这店离我们住的酒店不算远,所以,大家就腿着来了。” 卢又霆不会说京片子,可不等于他不懂京片子啊。他这店之所以开在这里,不就是靠近几家大型的酒店宾馆吗,最近几年来,大量的中国游客到这里来,一般都住在附近的酒店里,这可是实打实的客源,卢又霆焉能听不懂各地方言。 “那个闲话就不说喽,卢老板帮我们搞一个大一点的鸳鸯锅子,我们可都是吃惯了的,都是从国内来嘞,莫用晃点洋人的法子欺哄我们,钱的问题好说,不管么样我可是正宗纯种的华人哦!”李凡凑趣的过去用一口标准的川话说了起来。 “哎哟!小伙子是四川人?哈哈,你放心,我保证这里的火锅是原汁原味!不是我吹哦,在这里进我们老家的调料没得问题,换个地方就不好搞了,这个你晓得嘞,放心,放心,小刘,抓紧时间,整起!”卢又霆听了李凡的川话就一切都明白了,今天这一顿是绝对不能糊弄的。 要说这开饭店的不糊弄,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来的是北方人,或者是带着洋人来的客人,卢又霆是绝对不会上纯粹的川味麻辣火锅的,一是对方吃不出来差异来,二是这样的客人也受不了,这标准的川味火锅是越吃越辣,吃到后来还能顶得住的,只能是喜吃辣椒的两湖和云贵川,换个地方的人就受不了。 当热气腾腾的火锅上来,李凡才发现,这里用来加热的居然是标准的“炭火”,这可是让李凡高兴坏了,对于讲究的人来说,吃火锅甭管是涮羊肉还是打边炉亦或是川味火锅,最好的加热方式就是高级木炭,可在国内,用木炭的已经很少了,不去深山老林里,还真是看不到了,说有啥区别?吃过锅巴饭的人就明白了电饭煲做出来的没法比,道理其实是一样的。 第一卷_匈牙利的漏(2) 这种传统的火锅一上来就辣香四溢,弄的刘家那个婆娘和孩子都叫了起来,小家伙毫不客气的让服务员送上一打“可乐”,而两个大人居然视若罔闻。 “他们,他们怎么能喝这么多的可乐啊?那不是对身体不好吗?”凯琳娜小声的问坐在旁边的李凡,“我可是从一些资料里看到过,可乐属于不宜多喝的。” “哈哈……”李凡乐了,“任何事物都要活学活用,不能拘泥一个固态。我原来也是想不通这俩小东西为啥也对这川味火锅有兴趣,现在我明白了,他们只有在吃火锅的时候才被允许随便的喝可乐,你再看看爱玛,是不是也不在乎了?” “是啊,真的是这样,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敞开了喝?”凯琳娜眼珠子滴流转。 “我有禁止你喝可乐吗?”李凡坏笑着看着凯琳娜,“如果平时有事没事都拿着可乐喝,那肯定是对身体有害的,可如果是在吃麻辣火锅的时候就问题不大了,两项的特性相抵,就像数学里的负负得正的道理一样,具体我就不跟你多白话了,这里面包括了阴阳相生相克,包括中医的冷热平衡等等,不过,在喝的时候还是不宜大口的猛灌,感觉舌头辣的受不了的时候,泯上一口,你试试。” “哎哟!这么多年来,我就知道吃火锅的时候喝点饮料问题不大,可我就没想到你说的这些,你小子懂的真多啊,你到底是学啥的?”刘道源感慨的说道。 “嘻嘻,啥都学,只要有用的,抓过来就看,其实,许多事情都是相互联系相互对应的,真正的科学是不可能孤立的,要不怎么说触类旁通呢?”李凡干脆云山雾罩起来,“你们小孩子学东西也是一样的,要举一反三,明白这个意思吗?” “嗯,大概明白。我爸爸说了,如果遇到一个华人,跟他聊天的时候,那人用的成语越多,就说明他越有学问,许多华人连成语都听不懂,就为这,我爸爸给我们每人一本成语词典,你说的举一反三这个成语我还是懂的。”刘道源的儿子小大人似得说道,他妹妹也在傍边不断的点头,看的李凡心里很是舒坦。 “刘老板教子有方啊。难怪你能忽悠那么多客人照顾你的生意,看来,你的文化程度不算低,可我就奇怪了,以你这水平,德国就没有人找你吗?我可是知道,他们的政府里最缺少的就是汉学家,你这何止是汉学家啊,整个就是一个地道的华人嘛!就是那些对华有大宗贸易的大公司是不是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好吗,你和爱玛就藏在法兰克福,难道说你们是大隐隐于市?”李凡揶揄说道。 “切!是我不愿意搭理他们,时间长了,他们也都知道我是茅坑里的石头……” “搞什么嘛!还叫不叫人吃饭了?”爱玛眼睛一瞪,使劲的把筷子拍在餐桌上。吓的刘道源赶紧的嬉笑着解释,“口误,纯粹的口误!那个……嘻嘻,爱玛其实就是法兰克福大学的汉学客座教授,不过她的工作很轻松,只负责教材的核定和指导几个汉学研究生,至于我嘛……嘿嘿,我其实也是几家大公司的顾问,不过我这个顾问基本上是顾尔不问,必要的时候帮他们翻译一些文件而已。对于政府那边的事情我可是不敢沾,就我这半吊子水平,万一弄出大头佛来,那就是大事了,再说了,我也不是德国公民啊,在法律上也不合适。” “哈!我说你们怎么过的如此滋润,原来你也不少捞外快啊!”李凡哈哈笑道,“看来,你们就是没有那个画廊,生活的也不差,搞画廊完全是兴趣,是不是还有可能自己垫钱进去维持啊?如果是那样,你们倒是够能熬的。” “恰恰相反,我们认为,搞画廊才是我们的主业,当教授和顾问都是实在无法推脱才去的。”刘道源得意的继续说道,“一开始我们的画廊经营的的确很辛苦,那个时候我们主要经营的是西洋画和油画,结果是勉强维持,一次意外的际遇,让我们结识了岭南派的一个画家,他是到德国来探亲的,无聊的时候画了一些画,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弄,看了他的画,我才想起生活在欧洲的众多华侨,于是,我尝试着把他的画装裱起来挂在画廊里,没想到,第一个来买的是柏林大学里的汉学家沃尔夫冈,他对国画的认识也是让我吃惊,后来……你都看到了。” 听了刘道源的话,李凡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默默的点点头。他知道在世界上有一个怪现象,那就是真正的汉学家很少,少到可以用凤毛麟角来形容,而且,这样的汉学家一旦窥得汉学门径后,必然会躲避政府的征用,有的人不得不干脆移民到了中国。而活跃在西方各国政府里的所谓汉学专家,其实都是一些“二胰子”类型的半吊子,有的根本就是披着汉文明外衣的西方思维,根本就是西贝货。 为什么这样说呢?首先,一些人本身是历史上外逃人员的后代,比如说晚清时期、民国时期的一些“烂人”,说他们是烂人一点也不冤枉,但凡有点骨气和硬气的人,如何会落荒而逃呢?出去的这些人先天底子就不行,无论在海外如何的修炼和学习,他们的价值观本身就是私利大过国家和民族的,他们原来说的大话不过是给自己拉名声和利益的,这样的人最后离华夏文明只能是越来越远。 其次,**以后,随着新技术,新观念的进入,必然也冲进来西方价值观的毒鸡汤,一些本身三观不正的学生,憋着劲就是要冲出去到西方去当“凤凰男”,这些人到了海外,接受的是西方价值观,他们还怎么能去深究汉学呢?这种人往往是在文化上成为西方人的走狗,成为现代汉奸,而且,这样的人还不少。 有没有真正的华人学成回国的呢?有,也不少,这些人从小就是立志报效祖国的,不管多么艰难困苦,他们都会咬牙坚持。而这样一些人往往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至忠至孝!这是个啥意思呢?那些在海外当汉奸的文痞们难道在国内就没有亲人和亲戚吗?有,他们根本就不在乎,甚至还会主动的断绝关系,这些人连封建时代的士大夫都不如。而至忠至孝的人绝对不会为了自己的那点享受放弃自己的亲人,放弃自己的祖国,这就是为什么华夏五千年始终强调至忠至孝的道理。 “你们还真的是华人啊,看你们一起聊天,居然没有说一句英语!”餐馆老板借着给火锅里加汤的机会与刘道源搭讪,“你们到这里来旅游…是第一次吗?” “哦,我不是第一次,可是他们却是第一次。”刘道源一指李凡和凯琳娜。 “我不是第一次,我小时候父母带我来过的,不过那次是纯旅游!”凯琳娜出声反驳刘道源,“那个时候我才九岁,不过我还是记得这里的美丽和古建筑。” “哈哈,凯琳娜,你可真像中国女孩啊,一点亏不吃啊!”爱玛连忙打岔。 爱玛的话把凯琳娜给说的不好意思起来,那话的意思不就是说自己在努力成为华人的媳妇吗?可爱玛说的是事实啊,自己不正是在认真的学中国风俗吗? “这么说你们这次前来不是纯粹的旅游喽?那你们过来是想干嘛?” 卢又霆还真是个场面上的人,立即就听出了话中话,他可不是一个单纯开餐馆的,在海外的华人,没有哪一个是单打一的,只要在手边的生意就没有不做的。 “我们是来淘宝的,昨天我们在苏黎世就淘了不少宝贝了!”刘道源那倒霉孩子张着油乎乎的小嘴巴就说了出来,“这位李大哥还给我淘了一块和田籽玉呢,我回到房间后在网上查了一下,好像很名贵的,是论克卖的,我那一块不知道是个啥级别的,要是特一级的话,那可就很贵很贵了,那块我称过了,足足180克!” “噢?看来你们是行家啊!敢到欧洲来淘玉石,这可是不简单啊,在这里,不少国内的商人可是做了不少‘仿籽料’的,你们还是要小心点。”卢又霆善意的提醒道,“不过也有真货,这里的地摊和跳蚤市场的规模很大,埃切利市场就在这附近,什么都有得卖,不过跟国内一样,真货不多,好东西难找。” “呵呵,看来卢老板也是个行家啊,多谢提醒,我们不过是连玩带淘,利用寒假这段时间,带着孩子出来转悠转悠。”刘道源客气的说道。 两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相互打了招呼,用过去的话说,俩人盘道了。 卢又霆话里意思是“可以向你们提供特殊淘宝的服务”,估计手上也有那么几件似真似假的物件,或者有经营此类东西的朋友、摊铺。而刘道源的回答很明确,自己一行是来玩的,未必是一定要淘什么东西,而话里的意思还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胡同鑹子出身的刘道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古玩行里的各种“故事会”?曾经下九流里就有一个行当“千门”,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在古玩行当里翻云覆雨,以假乱真,为了下套甚至不惜工本不惜花时间。m.23sk. 面对卢覌亭与刘道源的对话,凯琳娜是没有啥反应的,她本身对淘宝就是个外行,属于那种撞大运的人。可是李凡却是门清啊,他对刘道源的应对很满意,他自己年轻,干脆一声不吭装外行好了,但,他清楚,卢又霆绝对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一定还会有后招,到时候也只能见步行步了。 果然,就在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俩孩子在那里拍着自己的小肚子的时候,卢又霆拿出一个包袱走了过来,满脸的笑容,十分的谦卑。 “我知道你是个行家,我这里有个瓷器,是一个华人落魄后押在我这里的,他从我这拿走了2000欧元,你看,这是他写的借据。”卢又霆打开了包袱皮里的盒子,里面是一个细瓷花瓶,还是粉彩的,旁边还有一张纸条,“原来说好是三个月来拿,可这都半年过去了,你帮我看看,这瓶子是真是假?” 刘道源猛然一愣,“呵呵,对这个我可是不懂啊,我可看不了,2000欧元也不算多嘛,这瓶子就算是个赝品,只要是民国时期的,你还是赚了。” “啊,你太谦虚了,你都知道民国时期有赝品,还说不懂?没关系,你帮我看看,这下面的款识也不知道真不真。”卢又霆恭维加吹捧的说道。 “卢老板,你这瓶子是不是想卖啊?2000欧元?嘻嘻,这是从国内飘过来的吧?不过还的确是有点年头了。”李凡此时接过话头,他不能让刘道源再胡扯了,“我跟刘先生一家是世交,我对瓷器有兴趣,这个瓶子我不说是哪里烧的,你要是有啥想法,干脆一点,说出来,要是合适,我可以考虑帮你一下。” “对对,他在这方面是行家,你找他看吧。”刘道源借坡下驴了。 爱玛有些不乐意,一把拽过凯琳娜,小声的用德语在她的耳边说道,“如果小李说要买,那这个瓶子要算我们的,人家是先找的我家老刘。” 凯琳娜有些摸不着头脑,“凡凡都说这东西是后世仿造的,你们还要?” “才那么点钱,摆在家里看着不是也挺好的嘛,你没觉得我家里缺少点这样的东西点缀吗?我叫老刘去找,他硬是找不来,整个一个棒槌,不是太贵就是太假,这次好不容易小李来了,得让他给我找几件合适的。”爱玛一脸认真的说。 凯琳娜哪里明白这“中国大妈”的心思啊,爱玛很清楚李凡的本事,他只要开口了,那基本上买这瓶子就不会吃亏,这次她之所以高高兴兴的跟着出来,就是因为她见识了李凡的本事,放着这大行家在,还不赶紧的占便宜?那如何对得起“中国大妈”这个伟大称号啊。所以,她认为只要李凡看中的,一定错不了。 凯琳娜傻乎乎的把爱玛的意思用法语告诉了李凡,李凡微笑着用眼睛看向爱玛,爱玛得意的翘起了嘴唇,那样子似乎是在告诉李凡“我吃定你了!” 此时的卢又霆算是知道遇到大行家了,就凭人家这一会德语一会法语的,他就知道眼前这一家子不好对付了。可他也觉得李凡这小年轻似乎是在装,直到现在,放在餐桌上的瓷瓶都没有动一下,相反,李凡还顺手把俩小孩给拢到了边上。如果是想碰瓷,怕是没有一点机会了。 “2000欧元……能不能给我加点利息呢?我们在海外讨生活也是不容易啊。这样,一口价,2500欧元,我出具正式的发票和收据,如何?”卢又霆咬牙说道。 “一点小钱,就当是我们资助你吧,凯琳娜,你去办手续。”李凡淡淡说道。 第一卷_匈牙利的漏(3) 卢又霆压根就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会如此做派,“这不是典型的富二代公子哥的做派吗?自己拿出来的这个粉彩瓶,他连上手看都没看,就一口吃进,自己是不是把价钱开的太低了?”卢又霆有些后悔的想到,可现在,事情已经终结了,除非他自己反悔,可那瓶子卢又霆还真的找过几个人看了,都看不好。 这瓶子还真是一个华侨的后代拿到卢又霆这里“抵押”的。实际上卢又霆这个餐馆也是一个隐蔽的“地下当铺”,围绕在餐馆周围,有一些人在手头拮据的时候,会拿着自己的家当过来“典当”,等到手上缓过劲来了,就能赎回自己的东西。当然,如果没有按期过来赎当,也可以通过新的确认,缴纳上一期的利息,这样也就可以续当,可如果不前来确认,那么这个“当品”就成了“死当”,当铺是有权任意处理抵押的当品,而双方签署的约定也是无可辩驳的。 当铺的产生在中国历史悠久,早在南朝时期就产生了,说起来也是另一种形式的高利贷。到了清雍正年间,当铺被纳入官方管理的范畴,需要有合法的“营业执照”和向国家纳税,正是因为这个变化,后来民间有衍生出了放印子钱的模式。直到今天,在一些城市里,仍然存在着一些当铺,只不过经营的手法和管理改变了,同时,国家也对这个行业做出了各种明文规定。 当铺之所以能够存在,其重要的一点就是“快捷”,只要典当双方能够马上确立合同,无需要开什么业务会议审批,也不需要向什么委员会报备,其特点就是“小快灵”。典当的数额小,金融机构看不上眼,有的甚至压根就不在其业务范畴之内,如果一个人在没有银行户头,没有资信证明的情况下,想去银行贷款是不可能的,即便是你拿着相当有分量的抵押物也不行,人家要调查,要研究,要查阅你的各种资料,等到最后办下来,黄花菜都凉了。所以,银行的贷款是用于“投资”而不是救急的,即便是一些有点规模的中小企业,想要救急度过难关,去找银行也是白瞎了力气,所以,不少小老板就会开着劳斯莱斯去找典当行,到了那里把车钥匙一扔,“给我100万,一个月后来赎当。”于是,典当行进行了检测后,马上就给他转账,有些老板甚至与典当行是熟门熟路的,那车也不知道“当”过多少次了,这就体现了一个快字,而最终的结局就是“灵活”,许多中小老板宁可承担高额的利息和高风险,也不会去找那些正牌的金融机构。天籁小说网 卢又霆在布达佩斯搞的这个“地下当铺”其实规模也不算大,为了规避当地的法律规定,他这里经手的所有业务都是以私人借款抵押的形式进行。作为开典当行的人最不希望的就是“死当过多”,如果抵押的物品都成了死当,开当铺的还要为这些死当的物品去寻找出路,规模大了,当铺成了推销铺了。 为了避免出现死当,在过去就有“九当十三归”的做法,而到了现如今,以九折的价码抵押已经不能适应新的经济模式了。最高的估价也不会超过五折,一般都是三折,让抵押者心疼自己的物件,最后必须要赎回,否则就亏大了。 眼前这个粉彩瓶,按照一般交易估价是在4000欧元左右,有几个在布达佩斯玩瓷器的看过后认为这个粉彩瓶大概是光绪末年由景德镇工匠“私仿”的。 到了清朝末期,景德镇的官窑基本上都衰败了,官家不拨银子下来,宫廷的订货也不多,更重要的是,这个时期,欧洲已经有不少人在仿制中国瓷器,甚至还发明了一些他们喜欢的器型,乾隆年间大规模生产出口瓷的局面已经没有了。瓷器行业的不景气,让许多匠人只能靠私自做一些物件出售用以维持生计。也就是在这个时期才出现了珠山八友这个群体,珠山八友的出现首先是把国画技法运用到了瓷板上,形成了创新的瓷板画,直到今天,诸多瓷画仍然是延续他们的技法和传承,珠山八友的最后一位是刘雨岑大师,是在1969年才去世的,他的作品,一个小型的都要百万以上,而其制作的“花鸟纹四条屏瓷板画”曾经拍出了1800万的天价,可见,中国陶瓷艺人的本事有多厉害。 正是因为一代代工匠的传承,即便是在清末那个年代,有些东西仍然做的相当精美,保存到今天也属不易。所以,这样的瓷器在古玩界也有一定的价值和市场,比起那些今仿的瓷器要珍贵的多,因为,今仿除了从一些资料和照片上找到不完整资料去模仿外,无法得知原来真品是个啥样子。而在晚清的时候,那些匠人家里可都有着祖辈传下来的东西,他们做出来的瓷器自然要比今仿的精**真。 李凡一眼就看出了那个瓷瓶是大开门的晚清物件,不是说这东西有多差,而是康雍乾三朝的粉彩瓷器是历史上粉彩的最高境界,李凡在没有上手看和着热释光检测之前,他都不会轻易的往那个方向去想。要是淘到那样的精品,简直就是逆天了。在李凡看来,晚清时期,景德镇匠人就是仿制康雍乾三朝瓷器的数量也不多,能够保存下来就算是不错了。y大学的那个检测中心就帮一些藏主检测出来好几个,所以,李凡对这样的瓷器还算是熟悉的,至于更高的,他没敢想。 按照李凡的估算,眼前这个粉彩瓷瓶就是在国内,市场价值也要在人民币三五万元左右,折算下来,2500欧元并不算吃亏。至于这东西为什么流落到了欧洲,李凡没有去琢磨,但他知道,在清末民初的时候,大量官宦人家外逃,许多前清的遗老遗少跑去天津当寓公,他们靠什么生活?靠的就是典当家里的老物件,而那个时候买这些东西最多的却是在天津租界里到中国淘金的西洋人,这些西洋人并不都是老板,大部分都是所谓的“大班”,也就是洋买办。在晚清的那个年代,欧洲还造不出来高端精美的瓷器,尤其是令人不可思议的精细工艺瓷。 20世纪初,西欧发达国家已经普遍使用上了电灯,当时,用于灯罩的材料也是五花八门的,而其中最高端的不是玻璃做的,哪怕后来发明了磨砂玻璃和奶色玻璃,真正的高端灯罩是用中国的陶瓷做的,那种柔和的让人迷醉的精品,即便是在今天,也是西方收藏家的挚爱。能够把陶瓷制作的只有一毫米那么薄的工匠仅仅只有当时的景德镇有,而在这100多年前,英国人曾经发明了骨瓷来抗衡,可就是在那个时代,欧洲烧制的骨瓷也是无法与中国的薄胎瓷器媲美,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这里面的关键还是瓷土的不一样。当年英国生产的骨瓷,新鲜的时候还能唬人,可是用了一段时间后,尤其是在英伦三岛那种“雾都”的环境里,总是会发黄和“流汤”,根本原因是其使用的瓷土中含氧化铁过高,遇到潮湿后就会从瓷胎中氧化出来,就是上再好的釉料也是不行。这个问题直到后来发明了对瓷土的酸洗法后才算是解决,可直到今天,无论西方如何研究和试验,古瓷仍然无法做出低于一毫米的薄胎,相比起景德镇的薄胎精品还是不在一个档次上。 卢又霆一顿饭的时间,不仅赚了刘道源的饭钱,还通过搭讪卖出了手中的物件,这个钱赚的可不是明面上的500欧元,要知道,对方给他写借条的时候是2000欧元,可实际拿到的最多是1800欧元,那头三个月利息人家是先扣了。里外里,卢又霆赚了700欧元,加上刘家这一顿大餐……可以说也是相当满意了。 难道手卢又霆就不想按照市场价去卖吗?想,问题是,除非遇上真正的收藏家,自己买回去收藏,否则,谁会当这个冤大头呢?如果卢又霆把这物件弄回国去上拍,那是可能会赚的更多,可这一路上的皮费要不要算?最后到底能卖个什么价钱,谁也说不好。而在他的火锅店里交易,正是体现当铺“小快灵”的特点,作为一个地道的华人客商,他很清楚,好处得分润出去,自己一个人是吃不完的。 酒足饭饱后,李凡拿着那个包袱,刘道源带着全家要严格执行“饭后百步走”的既定方针,于是,全家都要到外面的大街上走一走了。李凡对此无所谓,反正拿着个包袱也不在乎。爱玛还担心会不会有人来抢劫,她在中国与一些大妈唠嗑的时候可是没少听各种歪门邪道的故事,他担心会不会有人把东西抢劫回去再拿到卢又霆的火锅店去“典当”。不能不说,她的这个担心还是有道理的。 可是李凡却是不在乎,有人来抢更好,他回头就去找那个卢又霆的麻烦,要说警方找不到这种破案子的线索,可李凡却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卢又霆。其实,他不怎么相信在布达佩斯会出这样的幺蛾子,何况,他们出来的这段时间街面上也是熙熙攘攘的人流,那些趁黑想抢劫打闷棍的人首先就得考虑自身的安全。 在欧洲,不管发达国家还是不怎么发达国家,几乎都是下午五六点的时候就下班了,这种习俗可不是什么通过**斗争争取来的,而是欧洲人的生活习俗。下班后,也有不少人要去餐馆吃饭,吃晚饭再去酒吧或者其他娱乐场所去混时间。而大多数的人会轮着去生活圈子里的各家举办的派对,这就是欧洲人的生活。 回到了酒店里,在与刘家分手的时候,李凡认真的对刘道源说,“明天早上吃过早饭后咱们就去逛这里的地摊市场,不能再像今天这样的‘赖床’了。”, “放心吧,今晚我们一定按时睡觉。不过……你手上的那个瓶子是不是要给我啊?”爱玛很认真的样子,“我可是事先与凯琳娜说好了的,她没有告诉你?” “那你是不是要跟凯琳娜去补办一个手续啊?目前那个瓶子的所有权好像是属于凯琳娜的。”李凡想了想后才说道,“要不……为了凯琳娜的那种随口的承诺,我付出一点回报如何?比如说给你们一次讨回人情的机会,或者你提出一个补偿的标准,我看看值不值得送给凯琳娜,要是不值得,我就把瓶子给你。” 爱玛就是个钱串子,她要的就是钱,至于说什么瓷瓶的点缀,那都是扯的,于是,她想了想后说道,你补偿给我1500欧元吧,不算讹你,那瓶子的市场价我在手机上查到了,大约在4000欧元左右,而且,我还看到了那瓶子放在某个网络营销网站上呢,标价就是4500欧元,那是保留了降价空间的。 对爱玛这样的“贪财”李凡也是无语,他是真想反过来为爱玛,瓶子给你,你能不能补给我1500欧元呢?可李凡还是心善的,他知道,爱玛是为了俩孩子的将来在积蓄财富,而且,她出身的家庭和刘道源出身的家庭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商人,让他们仗义疏财可以,可让他们放弃聚财敛财那是不可能的,这是习惯。 看着爱玛那认真的眼神,李凡从自己的背囊里拿出了钱夹,掏出四张500欧元的钞票递给了爱玛,“好吧,这是2000欧元,凑个整数。咱们之间的谈话就算是达成了约定,那个瓶子今后与你们刘家无关了。” “ok!成交!”爱玛一把抓过了钞票塞进了自己的小坤包里,喜滋滋的走了。 李凡摇摇头,对此他是无所谓的,就是爱玛强要那个瓶子他也会给,只不过那东西放在外行的家里,颇有些“乌龟吃大麦——浪费粮食”的味道。 回到房间里,凯琳娜已经去卫生间冲凉了,到了中国,凯琳娜的冲凉习惯都改了。在西方,人们往往是一早晨起来冲凉,因为睡觉的时候,内分泌非常的旺盛,清晨起来,那股子狐骚味连他们自己都受不了,于是,他们去冲凉,然后不管男女,都会在身上喷洒一些香水,这才精神抖擞的出门。讲究一点的人会在睡觉前也冲洗一次,而不太讲究的睡觉前就那样凑合了,因为闻了一天,习惯了。而华人习惯睡觉前冲凉,浑身畅快的去睡觉,早晨起来倒是没啥,刷牙洗脸,吃早饭,走人。凯琳娜因为是少数没有狐臭的欧洲人,对华人这种习惯很能适应。 “我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开始练习吐纳了?你最好再陪我练习练习。”从卫生间里出来的凯琳娜对李凡说道,“要不,你还是给我按摩按摩,早上的按摩很好。” “你先练习一下吐纳,我去冲凉,冲完了出来给你按摩。”李凡放下了刚刚打开的包袱,盒子都没打开就说道,“这里面的东西你不要碰,我等会看。” 李凡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花了4500欧元买的东西居然是一件…… 第一卷_匈牙利的漏(4) 第二天一早,李凡都没有等到凯琳娜起来,自己就通过网络预约到了快递公司,将那件粉彩瓷器快递到了法国,收件人写的是米歇尔。同时,也给米歇尔写了一封信快递过去,他让自己的老岳丈妥善的保管这个瓷瓶。 李凡在给米歇尔的信中并没有透露更多的信息,但有几条却是叮嘱了,第一,这个瓷瓶不要放在家里,最好送到银行保险柜里。第二,不要外泄,先收着再说。第三,此物的产权是凯琳娜,办理相应的法律手续。如此暗示,米歇尔想装傻都难,当天米歇尔就收到了邮件,光是邮寄费用就花了一千欧元,可见,李凡其实已经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只不过为了照顾今后的行程和照顾爱玛的情绪,他现在还不想把事情说破,一旦说破了,这次外出淘宝恐怕就“戛然而止”了。 告诉凯琳娜不行吗?肯定不行,凯琳娜一旦知道真相,那她练啥攻都不成,肯定兴奋的不行了。那李凡就这样把东西寄走了如何向爱玛和刘道源解释?这不是欲盖弥彰吗?李凡不怕,他有理由啊,“总不能背着那么个瓶子满世界逛游吧?打碎了就后悔莫及了,所以快递到法国里尔了,要是好东西,我敢寄吗?” 其实,在邮寄东西的时候李凡就玩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那一套,他给邮寄的瓷瓶上了10万欧元的保险,这其实就是在暗示了快递公司。而快递公司想到的是能多收钱,你买10万欧元保险可不便宜,快递公司自然要认真对待,不仅仔细检查物品,确保没有损伤,最后还要双方鉴证。到了目的地城市还派专人送上门,打开验货了才算了事,他们也怕有人利用这高额保险来“碰瓷”啊。 话说,这粉彩瓷器是在明代的斗彩和西洋的画珐琅的基础上拓展和新创结合发展起来,这里面变化最多的就是使用的釉料里增加了砷化物,从而形成了新的彩陶风格,而这一创举起源于康熙时期,成熟于雍正年间,到了乾隆以后,这种粉彩瓷器就在清宫内大行其道了,就是慈禧在位的时候,也有精品烧制,这也是为什么到了清末时期,景德镇工匠还能仿制出康雍乾三朝粉彩瓷的原因。 说起粉彩瓷就不能不说其前身“斗彩瓷”和从西方传过来的“珐琅彩”。大多数人甚至是一些藏家都不是很清楚这些称呼到底是个啥意思,在观察的时候自然也就是靠“蒙”和靠买家“吹”了。其实,这几种瓷器都是有联系的。 先说斗彩,同样是宫廷里养鸟用的“鸡缸杯”,明成化年间烧制的叫“斗彩鸡缸杯”,而到了清朝乾隆年间就变成了“粉彩鸡缸杯”了。这里有什么差异呢?所谓“斗彩”,在圈里也叫“逗彩”,这是一种两次烧的瓷器,是釉下青花和釉上彩色相结合的一种瓷器装饰手法,因其纹饰中釉下青花色与釉上彩色同时出现,好似争奇斗艳而得名,故被称为“斗彩”。做法是先用青花在白色瓷胎上勾勒出所绘图案的轮廓线,罩釉高温烧成后再在釉上按图案的不同部位,根据所需填入不同的彩色,最后入彩炉低温焙烧。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为了使彩色还原准确,第二次进窑的时候是低温焙烧的,如果高温,那原来已经固话的胎釉就会再次融化,会把整个图案搞的一塌糊涂。这种烧制法就是成化斗彩瓷。 珐琅的全称是“画珐琅”,这东西其实是东西文化相互借鉴的产物。画珐琅制作技法起源于15世纪中叶欧洲比利时、法国、荷兰三国交界的佛朗德斯地区,此时,正是文艺复兴时代,西方十分的崇拜东方的瓷器,可是在欧洲却是无法制造,也不知道是偷学还是有人传播,西方人在无法制作瓷胎的时候,干脆把釉料和彩釉涂抹在铜器或者其他金属器皿上,然后送进窑炉里煅烧,从而形成了外表上看非常像瓷器的器皿。这种东西在16世纪的时候通过海上贸易从广东进入中国,当时,商人管这种东西叫“洋瓷”。画珐琅与瓷器之间的差异就是胎体完全不是一回事,因此,表面上看很精美,可却是无法透光的,就像一幅画那样,所以就被称为“画珐琅”了。这东西进来后,立即引起了中国匠人的兴趣,将新的彩釉和珐琅的画技移植到瓷胎上,于是,珐琅彩瓷器就产生了。除了满地涂色西方画技风格外,区别“画珐琅”和“珐琅瓷”的区别就是看胎了,这其实很简单。 华夏文人从北宋时期就强调一个“雅”,所谓的雅就是不玩满地张狂的那种绘画艺术,用简洁和寓意来抒发和表达自己对自然的看法,所以,不管是画珐琅还是珐琅瓷,都很难入华人高雅人士的法眼,可以拿来看看,也可以用在各个酒楼里装酒,可要想进入更高一层就需要“变”,第一变就是珐琅瓷的纹饰和绘画风格改变,康熙珐琅彩就突出了这个特点,从那以后,珐琅彩也有上贡,不过算不得主流,尤其是自认为“胸有韬略”的雍正朝,这种改变无法满足雍正的审美观,于是,从康熙年开始的“粉彩瓷”到了雍正朝成熟了,那个著名的烧瓷官“唐英”就是在这个时候把“粉彩瓷”给发展到了顶峰。 斗彩瓷上的画让我们看了像是工笔画,而粉彩瓷上的画那就是“写意画”了。 粉彩瓷的工艺极其复杂,工序繁多,不仅仅是在釉料里加上砷化物来提高**蚀作用,而且是从二次窑变成了多次窑。我们经常看到一些电视广告中,某某瓷器大师正在向瓷胎上作画,往往看到的是未经焙烧的干胎,其实,这就露怯了。真正的高端彩瓷,可不是这样制作出来的,按照传统工艺,首先要在瓷胎上满涂白色底釉进窑焙烧,然后在这样的瓷胎上作画,如果彩釉焙烧不相容或者相互干扰,那就要多次进窑,每次涂抹上去若干颜色。清代的粉彩大多数是这样烧结出来的,因此,也被称为是釉上彩。而粉彩瓷发展到今天,仅仅是釉上彩已经不行了,许多放置年代过于久远的釉上彩也会出现掉色和脱色,为了杜绝这个现象,在粉彩上再碰上薄薄的一层无色釉就成了必然,这就是现在流行的釉中彩了。 说这瓷器上的颜色也会掉吗?会,当然会。在早时年间,北方一般人家嫁女儿都会送上一对“粉彩大瓷瓶”摆在家里,这些瓷瓶上的彩色如果经过天长日久的擦拭,有些画的末端,比如树叶子尖、花瓣梢等就会慢慢的没了,露出下面泛白或者泛青的底色。产生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在那个年代,彩釉的原料还不够科学,二次焙烧的温度也不高,窑变后的色彩也就不是那么天长日久了,如果擦拭的时候又无意中抹上了酸碱盐这些东西,那彩瓷上的颜色肯定要出问题,这与包浆不包浆的没啥关系,掉了色的粉彩瓷也有包浆的。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景德镇的瓷器大师们在现代釉料的条件下,进一步发明了“釉中彩”的工艺,这才算是彻底的解决了彩瓷掉色的问题。现在许多城市都有卖地摊瓷的地方,大家可以去留意一下,但凡便宜的,基本上都是釉上彩,做的差的彩瓷,用细砂纸就能擦掉,可要是釉中彩就没这可能的,但釉中彩的价格也相应的贵一些了。 凯琳娜起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李凡,她以为李凡是出去锻炼了,于是,她也摸索着坐在床上开始练吐纳功夫。还别说,凯琳娜觉得这吐纳功夫还真是不错,昨晚就睡的特别好,其实,那是她在晚上冲完凉练气的时候被李凡轻轻的给输进去一点真气,让她很快就入定了,最后是一头栽在床上,还是李凡帮她盖好毛毯。 李凡是安顿好凯琳娜后才去认真的看那个粉彩瓶的,这一上手就觉得不对劲了……这哪里是清末仿制的,根本就是雍正年间的粉彩瓶嘛,无论是从器型还是绘画风格,都符合雍正年间的粉彩瓶。再仔细的看了瓶底的款识,更是让李凡惊愕不已,那分明是唐英当年亲笔所书……虽然还没有做热释光断代,可李凡心中已经认定,这个瓷瓶应该是雍正朝时期的真品。 这样的瓶子是如何流落到了欧洲?还被人当成仿品去当铺里典当了?李凡用自己的电脑进入学校资料库里开始进行查证,这越查就越是觉得有点意思。 在解放前的历史研究中,一些史学家提出来的往往是“康乾盛世”,雍正由于时间较短而被忽视了。清王朝整个进关后的时间只有267年,而康雍乾这祖孙三代统治的时间就长达137年,占了一半还多。而在这祖孙三代中,雍正的作用在以前的历史中是被忽视甚至无视了的。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后,研究这首先从经济学角度上对雍正做了重新评价,随着研究的深入,雍正的形象才算是正名。 那么为什么雍正在过去被否定呢?仅仅是因为其“暴虐”吗?其实不然,关键是雍正在其当政期间动了传统士大夫的蛋糕,让士绅阶层的利益受到了侵犯,那历史和文化在当时可都是士绅阶级写的,他们能为雍正唱赞歌才怪了。 雍正干了什么让那些士绅痛恨他呢?其实,最主要的就是那几条,摊丁入亩和士绅一体纳粮。这个改革以现在的眼光看似乎很一般很平常,可在雍正那个年代可是不得了啊,这是打破了封建社会里士绅阶层的特权。可以说,没有雍正的这个改革,清王朝最后的覆灭肯定也是走宋明的老路,可雍正如此改革后,清朝覆灭的原因里就少了历史上其他朝代覆灭的共同原因,那就是土地过度集中。清朝的覆灭原因最主要的是“官场**和列强欺凌”,加上其闭关锁国的狭隘心肠,都已经被完全汉化了民族,还要死抱着“满大人”的特权,其实,这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土地兼并,老百姓不造反才出鬼。但总体来说,清末时期的土地兼并程度根本无法与明末时期相比,不在一个档次上。 雍正朝只有13年,可就是这,还被当时的史学家说成是“暴政十三年”,可实际上,纵观整个清王朝,只有这个时期是清朝经济发展最迅猛的。康熙死的时候只留下了不足800万两库银,雍正接手后在经济上捉襟见肘,所以,他开始改革,等到他死后,留下库银6000万两,可以说给儿子乾隆留下了丰厚的家底。没有这个家底,乾隆嘚瑟个屁,等到乾隆死的时候,留给儿子嘉庆的是一个国库亏空的烂摊子,要说历史上最大的败家子,非乾隆莫属了。 正是由于雍正朝时间短,所以,保存下来的官窑瓷器数量并不多,根本无法与康乾两朝相比,所以,我们经常能看到拍卖行拍卖乾隆朝的瓷器,却很难看到拍卖雍正朝的瓷器,除了其在位时间短的原因外,雍正也是个节俭的人,他反对搞铺张和奢华,其在位期间景德镇官窑出产的瓷器数量很少。正是因为上面对官窑的压力小,所以,那个时期出的瓷器几乎件件精美,少而精嘛,不像乾隆朝时期,甚至都有滥竽充数的,弄的乾隆翻脸,让唐英自己赔付。 李凡梳理了各种信息后,他慢慢的琢磨着这个粉彩瓷瓶是如何走向欧洲的了。根据史料记载,雍正朝瓷器生产数量不大,即便是清代,也属收藏的精品。清末,从1868年开始,晚清开始向西方派出公使,只不过非常搞笑的是,第一任海外公使是美国人蒲安臣,而这个蒲安臣正是美国派驻清朝的第一任公使,是地道的美国人,在任职届满回国前,他毛遂自荐,表示愿为中国效劳。于是,满清那个昏聩的政府就委派蒲安臣为“钦派办理中外交涉事务大臣”,同时,为了消除英法等国的“疑虑”,还委派英国人柏卓安为左协理、法国人德善为右协理。此时的满清已经是摇摇欲坠了,昏招跌出,而就是在这个时候,大批的精美官窑瓷器被这些人带了出去,那老妖婆都要“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几个破瓶子算个啥?而到了辛亥革命后,宣统还住在皇宫里,从他开始,自上到下,就没有不拿宫里的东西出去变卖的,许多康雍乾时期的瓷器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流失的。 想通了这一层,李凡也就发现了一个新课题,在辛亥革命前后,到底有多少精美的清代官窑被弄出了国外?这与后来的日军侵华抢劫的性质是不一样的,是值得细细的去研究的,尤其是当时聚集在天津的那些遗老遗少和洋人买办。 早饭后,刘家和李家算是正是开始在布达佩斯的淘宝之旅了,李凡瓷瓶的事情一个字都没说,而刘家的人似乎也把那茬给忘记了。结果,刚出去就又碰上了。 第一卷_匈牙利的漏(5) 谁能想到,那个卢又霆带着个华人站在门口等着他们呢?合着卢又霆已经把这一家子的事情调查的清清楚楚了?要不怎么知道他们住在这个酒店里呢? “我早上出来晨练的时候,看到了这位小哥出去寄快递了,所以,我是偶然得知你们住在这里的。”卢又霆还是很识时务的解释道,要不然,他可能会被刘道源他们告上法庭的,至少是可以报警,得到警察的“警告”,“这位是福建来的林先生,他在这里的跳蚤市场有一个摊位,专门经营瓷器,我看你们对瓷器有兴趣,就介绍他过来了,你们今天要是去逛摊位的话,可以从他那里开始。” 对于这样的介绍,李凡是一点也不意外,昨晚,他从卢又霆的做派上就感觉到他是个多面人物,如果今天不来介绍,李凡倒是会觉得意外。 “家祖乃是禁烟第一人林则徐,鄙人林墨涵,这是我的名片。”林墨涵很谦卑的掏出名片,双手递给了刘道源,然后又拿出一张递给了李凡,“我是从福州来的,在欧洲已经有十几年了,我的宏愿就是尽可能的搜集流失在海外的国瓷。” 这林墨涵看上去年纪不过五十岁,显得很是有涵养和文化,在这里,他居然身穿一套对襟的棉袄,手臂上还挽着一件晚清时期的大氅,这行头要是外行,还真是要被震住了,起码,刘道源就觉得自己遇到了“高人”。只有李凡微笑着不动声色,似乎与昨晚那个随意花钱的“富二代”判若两人。 “哎呦!真没想到啊,居然在这里碰上名门望族的后人啊!失敬失敬!”刘道源可是在国内上的学,对鸦片战争的那段历史还是知道的,“敢问林先生是第几代传人?对林氏的后人我不是很了解,能够见到也是三生有幸啊!” “啊,实在是羞于启齿啊,我算是第六代传人吧,是长房的。”林墨涵好像要自己证明似得,“家严乃是30年前才续上家谱,那段历史其实很黑暗的。” 李凡听到这里笑的更灿烂了,不过,他自己明白就行了,用不着点破。林则徐与第一任妻子一共生育了四男四女,发妻去世后,才为了照顾自己年纪大续弦,那个时候林则徐已经62岁了,三年后林则徐就故去了。林则徐的孩子未成年的时候就少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还都是行二的。林家的后代都清清楚楚,眼前这人竟然敢直说自己是长房的,这让李凡也是觉得略有吃惊,毕竟长房的人还都在啊,难道说此人还真是其中的一脉吗?好像长房的基本上都是单传啊。不过现如今续家谱的、找祖宗的都很平常,林墨涵的表白也说明不了什么。 要说,有的人喜欢攀龙附凤,这也不奇怪,当年孔祥熙发达了后,不还跑到曲阜去认祖嘛,其实他跟山东的孔家八竿子打不着。直到今天,人们也很难查到他父亲叫什么?是啊,他年纪小,在当地无啥声望,别说改名了,就是换姓都无所谓,可是他父亲却不行,很难改的,所以,赫赫有名的孔祥熙的父亲叫啥,没人知道,也查不到,他自己为啥弄了个祥字辈?因为帮他找出这些关联的人叫孔祥熙结识了与孔府血缘关系较近的八府长孙孔祥勉。 “小李啊,咱们是不是恭敬不如从命啊?都是华人,认识一下也是缘分!” 刘道源此时觉得有个华人领路也不错,可他也知道,自己实际上不当家的,这才开口问李凡。也不知道啥时候,他这“小李先生”直接就变成“小李”了。 说起这汉文化也是神奇,一个“小”字,用在不同的地方含义就不同,小李先生,看似尊重却显得生分,小李,年纪大的叫年纪小的就透着熟络。可要是换个地方,这个“小”字有是贬义了,比如说“小人”、“小样”、“小子”…… 李凡此时却是无所谓,点点头认可。在他看来,淘宝嘛,有捡漏的机会也就有打眼的时候,要有承受走眼被骗的觉悟。再说了,林墨涵这套表面功夫不仅唬不住李凡,还能让李凡从另一个角度去对他做出判断,毕竟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嘛。 “好啊!我没啥意见,能够认识林则徐的后人也是一个幸事呢,现在古装电视剧里一写到文官的气节时就会找补一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尤其好笑的是,描写康熙朝雍正朝的文官也这样说,其实,这是林则徐在被贬去**之前写给家人诗里的两句,一些不知道的编剧胡乱瞎写,张冠李戴的时候太多了。”李凡看似平淡的白话,其实是向对方发出了一个信号。可在李凡看来,林墨涵似乎并没有听懂,反而还有些洋洋自得的样子。 林墨涵基本上不看国内那种古装电视剧,他实际上在海外已经超过了20年,别看他穿的很复古,可实际上他对国学啥的基本上是不通的,能偶尔拽文也不过是东施效颦,就是连文言文怕是都认不全,你李凡用那个典故试探。无异于是问藏獒懂不懂得拉雪橇,问二哈会不会去导盲,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那好,你们这就算是认识了,我这个介绍人就不打搅你们了,我该回去管我的火锅店了,祝你们今天有个好运气。”卢又霆乐呵呵的说完走人。 于是,刘道源开着车跟着林墨涵的车,来到了布达佩斯最大的埃切利市场。这个市场相对于老城区来说还有十五公里呢,坐落在布达佩斯的19区。 不能不说,这里的面积可是不小,至少比潘家园大多了,可是各个摊铺却是参差不齐,有的有装潢,有的干脆就是用破铁皮那么一撘,凑合事而已。 上午,许多铺面还没有开门,游客也不算多,可开门摆出来的那些琳琅满目的东西就已经让俩小东西看花了眼,叽叽喳喳的就差“吃了菠菜”玩疯狂了。 这里有来自前苏联的许多“勋章”“纪念章”“像章”,还有各种前华沙条约国期间的军用皮带、水壶、挂包、军衔肩章、军号、马灯等等,而更多的则是来自义乌的各种小玩意和工艺品,逗孩子兴趣那是丝毫没有问题。 在林墨涵的引导下,他们来到了一个装修的还算不错的铺面,在这里,还真是琳琅满目的摆满了各种瓷器,有陶瓷的寿星老、财神、关公,“金边细瓷小杯”等等,还有不少仿制的粉彩瓷瓶。这些东西,李凡拿眼一看就知道它们的产地就在当地,是一些华人利用欧洲丰富和高品质的高岭土烧制出来的。 瓷器在华夏有几千年的历史,可在欧洲却是直到近二百年才开始,有人说是因为欧洲没有上好的瓷土,所以,欧洲文明就没有发展瓷器的文明。实际上,欧洲不但有上好的高岭土,而且数量并不小,进入20世纪后,许多传统的瓷器生产其实都已经是在欧洲“自产自销”了。在中欧,匈牙利周边的捷克、乌克兰、保加利亚都有高岭土的开采,在欧洲市场上去买上几吨上好的瓷土根本就不是啥难事,也不贵,聪明的华人怎么可能还会千里迢迢的从国内运送艺术瓷器过来?可以说,除了大规模的生活用瓷可能还有出口外,在海外的艺术陶瓷多半是一些艺人在海外自己加工的,而且,现在的窑口早就不是传统的碳窑了,而是各种各样的电窑、气窑,尤其是小规模工艺品的制作室,专用的电窑已经成为“标配”。 “你们别看这些,这都是忽悠老外的,咱们到里面去坐,先喝茶。” 林墨涵一边脱掉大氅一边招呼刘道源一家进去,还顺手拿了俩“瓷娃娃”给了孩子,这种瓷娃娃可是早时年间孩子们的存钱罐,能买的起的也是小康之家。 在过去,逢年过节的时候,老人给的压岁钱都会被孩子塞进瓷娃娃里。有人说,传统的瓷娃娃似乎不是这样的吧?其实,那是指的另一类小玩偶,有人也叫那个为“福娃”,其实,那些东西都是一些影视剧里编出来的,真正的百姓生活中,是没有那种瓷器的。道理很简单,如果要烧制那样的东西,工钱就不便宜。人家买回去还只能看不能用,那个年代教育孩子可是不兴鼓励他们“天真”的,就是过年去庙会上买的泥人,不是刘关张就是哪吒孙悟空,发展到后来还有面人等等,把民间手工艺扩展出现如今的呆萌和天真,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刘道源一进去就满世界的踅摸,作为一个开画廊的,他认为这店里怎么着也要有个“镇店之宝”吧?他现在都在琢磨把那幅岭南派画家黄先生的山水画作拿下来,换上凯琳娜刚刚送给他的那幅《禅心尼》当镇店之宝呢。 “来!喝茶,这是武夷山的大红袍,虽然不是极品,但也算不错了。” 林墨涵热情的招呼着刘道源,同时也给李凡倒了一杯。此时,爱玛和凯琳娜干脆带着俩孩子出去逛别的摊了,压根就没进来。对此,林墨涵的笑是理解,刘道源的笑是尴尬,而李凡的笑纯属是客气,接人待物的客气。 “林老板,你把我们请到这里来,不单单是让我们喝茶的吧?我是北方人,说话直通通的,你也别藏着掖着,有好东西就拿出来!”喝了几口茶后,刘道源就迫不及待的直白了,“你别看我长的像洋人,我是正宗的汉族,身份证上是这样写的,不信?我拿身份证给你看,哈哈,是不是挺好玩的?” “啊,我信,我肯定信。”林墨涵仍然是笑嘻嘻的,“你要在这样问,我这里还真是有东西,是道光皇帝赏赐给我们家先祖的。等我一下,我去保险柜里拿。” 听了林墨涵的话,刘道源和李凡都笑了,不过笑的原因可是不一样。刘道源是开心的笑,如果能把道光赏赐给林家的东西拿到手,那怎么看都是赚了。而李凡则是觉得林墨涵这戏上的也太快太直白了。以林家后世繁茂的子孙,何至于家传的东西落在你的手里?还打算转让?滑天下之大稽嘛。 不一会,林墨涵就拿出来一个小盒子,打开以后,里面是一个精美的粉彩细瓷碗,看上去还真是有一眼,李凡也不得不叹服这仿制的水平不低。 “这是道光帝再次启用我家先祖的时候赏赐的,寓意是‘要看好自己的饭碗’,家祖也是战战兢兢的去**上任,这个碗原来是一直供奉在福州老家。后来随着时代,颠沛流离,被日本人给抢走,我是花大价钱从一位日本商人手上买回来的,来,刘老板,你给掌掌眼,看这东西对不对?”林墨涵恭谨的说道。 刘道源对这些东西基本上是门外汉,可他对谈生意不外行,随口问了一句,“这个物件你是花多少钱从日本人手上买回来的?” “哈哈,日本人不知道我是林家后人,所以开价还算是可以,我们不说那个,我就是想让你们给看看,这个粉彩瓷碗真不真?只要是真的,那我就值了。” 不能不说,这林墨涵还是很会吊人胃口的,他不说价钱,也不说出让,就是拿出来让对方看一看,你要是上当了,那你就得“跪求”他了,价钱方面自然不会低,如果你不上当,对他来说也就是跟人吹了一回牛而已,无伤大雅。 在一些倒腾瓷器的倒爷嘴里,许多故事编的都是活灵活现,比如眼前这个粉彩小碗,如果底款上留的是乾隆年制,那他就说是乾隆爷赏给谁谁谁的,然后又如何如何,如果底款落的是其他朝的,他也有一大堆故事讲给你听,这些人,别的学问不一定多,可是对历朝历代的野史和民间传说那是门清,就是拉不上的也能让他七拐八弯的给拽到一起去,所以,玩古董的最要小心的就是听对方的故事。 古玩,本身就是承载着历史,历史是什么?不就是一个个的故事连接起来吗?写在官书上是“史”,从茶馆说书先生嘴里出来的就是“传奇”,而在老百姓家长里短的聊天中,那就是一串串的故事,曾经有一部电视剧《宰相刘罗锅》,那里面的情节就是从老百姓的嘴里一代代传下来的,不见正史,也听不到说书,大清朝哪里允许那样负面的,磕碜皇帝的东西写入正史?哪个说书的敢在茶馆里白话指点朝廷里的事情?不想混饭吃了吗?只有百姓在饭后茶余的唠嗑中传。 所以,玩古董的怕听故事,可又不得不听故事,没有故事的古玩谁都不会碰,心里没底啊,可有了故事的古玩就一定是真的吗?怕是假的更多。 “我上手看看可否?”李凡见刘道源看向自己,只好出头把事情揽过来。 ps:今日一更。 第一卷_匈牙利的漏(6) 林墨涵连忙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还没忘记叮嘱一句,“年轻人,仔细点,这可是薄胎小碗,千万可别给弄打喽,那样就不好玩了。” 李凡笑了笑,眼睛凑到了那个小碗边上,根本就没上手,如果林墨涵没有提醒,李凡还真可能就上手了,既然林墨涵说话了,那李凡就不得不预防,万一这小碗已经开裂碎了……到时候怕就被对方给讹上了。看清楚那碗没有问题后,李凡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副丝线手套来戴上,然后轻巧的就把那小碗翻了过来,看清楚了底款竟然是“大清嘉庆年制”,不过,以李凡的眼力还是看出来这是后来的高仿,而且仿制的时间并不长,虽然看上去已经有浓厚的包浆了,但李凡还是知道,这个小碗是不对的,至少在花色上不对。至于年代,那更是瞎扯了。 “看不好,我弄不清楚。”李凡小心的把碗放回盒子里,然后摘下手套说道。 “我查了年代了,这嘉庆就是道光的老爹,我祖上就是在道光手下当官的。道光皇帝把老爹生产的瓷碗赏赐给大臣,这应该没什么吧?”林墨涵的眉间隐隐的出现了一丝黑线,他没有想到今天这次的忽悠居然出师不利,“年轻人,这东西可是世间少有啊,你看看这器型,这瓷胎,不过以你的年纪看不好也正常。” 刘道源见李凡给否定了,那就不准备在这里浪费时间了,马上就站了起来,“我们先去外面转转,多谢你的茶水,只要有好东西,我们还是感兴趣的。” 说完,刘道源大步的走了出去,此时,他身上那种白人的霸气一览无余,这让林墨涵多少有些发怵,不敢轻易的上去碰瓷。而李凡,微笑着对林墨涵点点头,也跟了出去,不过他走得却是小心翼翼,万一碰碎了啥,事情不好办了。 林墨涵还真是没想碰瓷,在这里,那种太过明显的事情轻易不能玩,白人不跟你讲那些,一旦确定你是玩的碰瓷,那就会让你的日子不好过了。看着客人走远了,林墨涵才拿出了手机拨了出去,他这是打给卢又霆的。 “老卢,那一家人不像你说的外行啊,我拿了一个粉彩小碗出来,他们没有上套,你是不是看走眼了啊?”林墨涵在电话里把今天的事情向卢又霆说了,“那个年轻人绝对不是你说的什么钱多人傻的富二代,我看他的手法,像是圈内人哦,在他背的包里,连丝绵手套都准备了,这是普通人吗?” “噢?那他昨晚是装给我看的?难道说昨晚那个瓶子是真货?不会吧,咱们可是找了不少行家看过的,或者他跟咱们一样,也是半吊子货,能看一点,但还是有可能上道的,你不要着急,慢慢的玩嘛,玩不成也不要紧的,咱们这么多年不都是这样混过来的,你那个铺头其实平时也不少赚啦,玩这虚的要有个好心态,成则高兴败亦喜嘛,别灰心,保不齐就还能有机会的。”卢又霆在电话里安慰着。 刘道源是如何那么果决的就离开?别忘了,他可是胡同鑹子出身,李凡都说了“看不好”,那就是告诉他,那东西是赝品,对这种说法,他很小就知道了。 俩人走出来,打电话给爱玛,得知他们正在一个摊子上挑宝石呢,于是,刘道源在问清了摊位号后,带着李凡就向那边赶去。两人拐了几个弯就看到了他们,俩孩子正在一大堆各种漂亮石头里扒拉着,只不过他们扒拉出来的全是“玻璃”。 现如今,售卖各种宝石的摊位上也是鱼目混珠的。靠近**西部的一些国家,比如阿富汗、哈萨克斯坦、塔吉克斯坦等国家其实都是有上好的山流水玉石的,尤其是靠近帕米尔高原的一些地区,自古就是盛产玉石。只不过是当地人不懂得开发和识别。进入现代以后,一些人就发现了**境内的金丝玉,很快,金丝玉就成为市场上的抢手货。正因为现代人对玉石产生的认识,一些玉石商人就逐步的向中亚方向去寻找,事实上许多金丝玉的产地并不单单是在**,靠近**的吉尔吉斯、塔吉克等国家都有,关键是要寻找矿脉和产生玉石的环境。 塔吉克斯坦是中亚最小的国家,只有14万平方公里,可这个国家却是个高原国家,大部分的领土都在海拔3000米以上,而且,年降水不超过250毫米,这样一个国家看上去应该很干旱了,可实际上却是不然,塔吉克拥有大量的水资源,从帕米尔山上流下来的水资源使这个高原小国一点都不缺水,同时,这里也就形成了各种各样矿石的籽料,还有一点,塔吉克斯坦是亚洲最大的铀矿储量国,为了控制这里的铀矿,直到现在,俄罗斯还在其首都杜尚别附近设立了一个庞大的军事基地,驻扎着7500名军人。可是,塔吉克斯坦民众的生活啥样呢?他们的人均gdp只有800多美元,比起非洲的一些国家都不如。也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些玉石商人到了那里,随便划拉划拉给俩钱,然后就将毛石带出了那里。 就像许多文物一样,目前在国内上拍的就有不少“回流品”,玉石现在走的也是这样的路数。当各个环节被割裂开了以后,在这个销售链中各个环节就出现了。比如说,一些商人通过在中亚和西亚的土耳其、伊朗等地的寻找,找到了一些玉石的毛料,他们一般不会千里迢迢的往国内送,你送的批量大了,国内的玉石价格应声而落,对谁都没有好处,因此,这些玉料就会继续向西,往往都集中到了匈牙利、保加利亚这样的地方,通过游客慢慢的往东边流动。 事实上,能够成为玉石的毛石并不是满大街都是,一吨河沙里能淘洗出一两斤就算是不错了,有些地方压根就没了。当年有的商人为了寻找田黄,把寿山下的稻田全部承包了,然后找来大型的挖掘机在那里淘洗,到现在,可以说天然的田黄石是彻底的绝迹了。同理,和田籽玉的那几条河沟也被人翻遍了,许多人是斗志昂扬的去,彻底失望的回。类似这样的宝石,不可能铺天盖地的,可就放几块宝石在摊位上,能赚几个钱?总不能在这里把宝石的价钱抬上去吧?事实也抬不上去,游客到摊位前来扒拉,图的是一个乐子,你猛然给人家一个天价,任谁也是转头就走。那不能把这些宝石直接送到懂行人那里去吗?能啊,可为了送几块宝石,得花掉多少皮费?小摊小贩的根本负担不起。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些小摊小贩自己未必真的懂宝石,你看着摆出来的一大堆,甚至还有人喊着“10块钱抓一把啊!”其实,那里面未必就没有好的,不过是看运气,图个乐。 乱七八糟的鹅卵石能充数吗?一开始是有人这样干过,可结果是被客人数叨的抬不起头来,那怎么弄一些充数的?自然就是各种玻璃了,融化后,加进各种金属化合物,形成绚丽多彩的颜色,然后用现代喷砂技术,用不了十分钟,这些奇形怪状的玻璃蛋就不是那么透明了,再放进黏土里搅合搅合,弄出来的毛石忽悠一般的游客是毫无问题,至少,现在那俩孩子就上当了。 这样的销售手法在世界各地的小摊上是很普遍的,一大堆各种石头,要么你给定钱随便抓,要么你自己挑,每个多少钱,与其说是卖宝石,还不如说是卖工艺品,反正这样的小摊上不承担保真的责任,走到哪里去都是一样。 “那个……把挑好的都放下吧,这里好像没有可以看的。”李凡小声的对刘道源的儿子说道,“这些都是玻璃仿制的,你别瞪眼啊,你要想玩……那边那块石头可以啊,你买回去可以在同学面前炫耀一番了,那可是真的喜马拉雅化石。” “啊?”小名刘大小的男孩立即冲过去,拿起了那块石头,“这是真的吗?” 李凡点点头,“这是三叶虫的化石,应该是从喜马拉雅山脉里找到的,这东西在那边的山沟里,有不少,就是很难拿出来,你这一块保不齐是从尼泊尔那边过来的,也不贵,才20欧元,买下吧,还能学不少东西呢。” “那我呢?”女孩刘小小忽闪着渴望的眼神看着李凡,此时,李凡的目光透过小小的脑袋看到了那堆“宝石”里的一块,于是顺手就拿了过来,“这个就行,你跟你哥哥不能都买一样的东西是不是?你们得各自有各自的特点,对不对?” 于是,刘小小怯生生的掏出了10欧元,把那个看上去也是污浊不堪的石头拿在手里,还是凯琳娜手疾眼快的掏出一张纸巾包了起来。 爱玛看到李凡的表现就知道这个摊子上没啥了,于是下令“继续逛!” 于是,两个孩子打头前冲,后面跟着爱玛,凯琳娜则是挽着情哥哥的胳膊,小鸟依人般的斜歪着脑袋,眼珠子却是四处踅摸。旁边的刘道源“悲惨”的提着老婆爱玛的背囊,这要不是李凡到的早,这败家娘们还不定要买多少有用没用的。 “那个粉彩小碗你是怎么看出不对的?我也没看你仔细的看啊。” 刘道源一边走一边用德语问道,因为周边的华人游客太多了,他可不想让他们的对话随便就叫人给听了去,谁能保证那个林墨涵有没有派人跟着来呢? “倒霉古董的人喜欢讲故事,故事讲得好,没有破绽的才可以进行下一步,如果这故事讲的驴唇不对马嘴,那就没有下一步了。”李凡淡淡的用汉语说道,“咱们用不着防着谁,他们把我的话听过去也是好事,让他们知道该学习的不能随便就漏过去,那样长不了知识的,还有啊,说中国的古董,用洋文说不清楚的。” 刘道源一想,可不是,中国古玩里的那些专用词,还真是没法用洋文翻译。 “这说故事啊,不能离开历史上的一些规矩和定例,脱离了,那就露怯了。就说他今天讲的故事吧,说是皇上御赐的,本来这种说法也是存在的,可他讲的不对,真正懂得历史的人马上就能听出来那说的是瞎话。他今天说的故事至少有两个地方是完全不对的。第一,在清朝,赏赐给官员的瓷器,那是有讲究的,根本不可能给粉彩瓷这样浮华的器物,要给就是给青花瓷,还得是缠枝莲花图案的,寓意就是要受赐的官员清廉自守,要做到出污泥而不染。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瓷器?有,但也都是净色的,绝对的高雅大气,比如《茶叶末釉荸荠瓶》,《黄底雕瓷人物山水笔筒》。那些漂亮浮夸的粉彩瓷,本身在宫里就属于闲暇时候的玩赏物,就说那个小碗吧,平常一些妃子、贵人等拿着吃饭可以,可给皇上用就不行,尤其是在宴请大臣的时候,把这样的东西赏赐给下面的臣子?那是骂人啊。第二,小碗的底款是‘大清嘉庆年制’,这个就更不对了,他们以为下一代皇帝可以随意的把祖辈的瓷器送人?那可是忤逆啊。一个皇帝大行以后,宫里会把他生前的用物清理后要么烧掉毁掉,要么随葬了。有些大型的瓷器本身是摆在地方装饰的,还有一些疏漏的遗存也会存入宫中的内库里。怎么可能拿出来赏赐给臣下?他们连这个都不懂,还敢编出来忽悠人,只能骗外行。” “哎呀!还有这么多讲究啊,这可是真的长见识了。”刘道源听了李凡的话可算是明白了,不过他还是继续问道,“可我看那个小碗的确很精美,很漂亮,难道不会是真的吗?只不过是他把故事给讲错了,保不齐还就是嘉庆朝的啊。” “哈哈哈,你可是真好骗啊!你是不是认为清朝各个皇帝时期做出来的官窑瓷器特别多?”李凡笑完了继续说道,“其实啊,各朝皇帝官窑的瓷器数量是很有限的,虽然说是官窑,可真正算作精品的每年就那么几件,最多的时候也不过几十件,大部分是日用瓷器,虽然也都有底款,可那些瓷器在那个时候有谁会认真对待?说起来,这样的瓷器也经常破碎损坏的,乾隆一登基,就把前朝使用的各种瓷碗卖掉了八千件,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四九城里的王公大臣们买回去了。价钱不贵,也没人认真保存,流传到现在的有,也不多。那个小碗如果是真的,从花型上看也不对,嘉庆基本上延续了乾隆朝的格式,粉彩器仍然盛行‘百花不露地’的格调,俗称‘万花锦’,落款多用篆书,今天那六个字是楷书,对吗?” “哎哟,就那么两眼,你就看出了这么多名堂,可这瓷碗他们是从哪里搞来的呢?难道说是从国内仿制后带出来的?”刘道源想不明白了。 “欧洲有上好的瓷土,有高科技,有扫描的丝毫不差的设备,你觉得……” ps:今日一更 第六十三章 走马观花(1) “你的意思是最近流行在欧洲的古瓷赝品其实就是本地生产的?”刘道源有些小震惊了,他的脚步都停下来了,“现在不是有科学鉴定了吗?他们这样搞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在现代科技条件下仿制容易,可鉴定也容易啊。” “你说的科学鉴定其实也就是在21世纪初才发展起来的,在这之前,除了人工鉴定以外,还真是没有任何一种科学仪器能够准确的鉴定断代啊。”李凡笑着解释道,“而用于模仿和测绘古瓷的技术早在上世纪80年代末就已经很成熟了,尤其是一些能工巧匠。说起来你可能知道,**后,国内兴起了收藏热,于是,大批的古瓷赝品充斥了市场,故事讲的是一个赛一个。有些人公开的宣称自己要把失传的古瓷技术挖掘出来,当时最牛的就是河南一带。这个你不知道?” “这个嘛,我在国内知道一些,可你刚才说我们在这里看到的东西就是在欧洲复制的,这可能吗?要知道,欧洲许多国家的法律可是很严苛的。” “呵呵,你知道在欧洲有多少华人吗?除了华侨,还有不少华裔,尤其是华裔,他们在欧洲的文化水平可都是不低的,想想看,那些在国内混不下去的艺人,能让他们把才艺发展到极致的地方是哪里?你不认为这里最合适吗?”李凡说。 “可是,可是他们在这里仿制的古瓷没有那么大的市场啊,欧洲白人可是不喜欢收藏这些东西的,这似乎与国内的情形不一样的。”刘道源还是不太明白。 “这就要看仿制的是什么了,普通的日用瓷肯定不行,没有市场,可如果仿制出来的是古董呢?比如说,仿制出来一件康熙年间的‘棒槌瓶’来,你认为在那个时候会有多少拍卖行挤破脑袋想要?青花瓷重器里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许多大瓶大罐上都是画着历史上的故事,鬼谷下山如此,红拂女如此,现在流传下来的虽然不多,可历史上却是不少,中国历史上那么多故事,能够用的题材太多,而这些在没有热释光鉴定技术前,一旦出现,只要做旧做的好,内容严丝合缝,在欧洲能有几个人可以凭眼光鉴定出来?”李凡的话让刘道源的脊背发麻。 “我,我家里就收藏了一尊康熙年的‘红拂女棒槌瓶’,照你这一说,那可能是赝品了……”刘道源的表情难堪极了,“当时,我是请了几个大师看了,他们都说真,加上价钱也不算贵,13万欧元,回去后你可得给我好好看看。” “不用回去看,你那个百分百是假的。”李凡不假思索就下了判断,“别用那眼光看我,如果我没有估计错,你那东西一定还保有拍卖证书,拍卖的时间应该是世纪交际的时候,那尊真的现在还摆在故宫里呢,13万欧元,开玩笑呢,后面再加两个零都不一定打得住,你那瓶子怕就是卖给你的前五年做的。” “什么?没有可能吧?他们如何能够做到如此逼真?”刘道源绝望的说道。 李凡掏出了手机,随便点了几下,然后就调出了一张照片,“是不是这个?” 刘道源傻了,下意识的点点头,“怎么在你的手机里都有我家瓶子的照片?” “是啊,连我都能找到,你认为那些搞仿制的人找不到吗?他们甚至可能有多方位多角度的,更加精细的照片,这些照片足够用电脑去重新扫描描绘了,会一丝不差的描出原图,剩下的不过是选料,制胎,贴图,进入高精度的电炉焙烧,最后就是喷砂喷雾做旧,在自然的存放几个月,然后就送拍了……” 经李凡这样一解释,刘道源还真是没啥话说了。看来家里的那尊瓷瓶的钱是打了水漂了,不过他还小心的对李凡说了一句,“这个话你可别告诉爱玛。” 李凡听完就笑了,“你啊!还真是把老刘家的传统继承的十成十!” “为什么现在各大拍卖场出现的康乾两朝的瓷器多呢?其他朝代的就很少。”刘道源又提出了一个问题,“按照你说的,是不是外面仿制的特别多?” “也不尽然,目前各大博物馆里存放的基本上都是真的,还有最近上拍的一些瓷器,那可都是经过热释光检测的,在断代上不会错的。” “这就奇怪了,难道说清代瓷器就属康乾两朝的多吗?”刘道源问道。 “之所以康乾两朝的瓷器流传到现在比较多,还是有原因的,第一,他们祖孙俩在位的时间都比较长,烧制瓷器的数量自然要多一些,而且,这族孙俩都喜欢把一些瓷器赏赐给臣子,尤其是康熙,他赏赐给臣下的基本上都是青花瓷。第二个原因就是盗墓出来的。大家都知道,乾隆的裕陵可是被孙殿英给挖了的,许多乾隆年间特殊的瓷器很难说不是从幕里出来的,就是康熙朝的那些瓷器,也有不少是从其臣下的墓葬里挖出来的,只不过,这样的事情就不好公开说了。” 听了李凡如此解释,刘道源总算是明白了一些事情,心情也慢慢的好起来。 接下来的二个多小时,除了李凡给俩孩子淘了几块宝石以外,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眼看这中午都过了,俩小屁孩已经开始嚷嚷饿了。 “我们回去吧,这个地方我大体的看了一遍,似乎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咱们找个餐馆好好的吃一顿,休息好,明天咱们去捷克,从这里走也很近的。” 李凡建议道,此时的李凡也是大包小包的背着,凯琳娜对当地的许多民族服装很是感兴趣,在仔细鉴别了加工的手法后,竟然买了不少。搞得李凡不得不当起了背夫,至于刘道源,那已经是惨不忍睹了……这一行人,走到哪个铺子前都会被店主热情招呼,他们太像人傻钱多的样子了。 一家人总算是离开了十九区,到了老城区,找了家上档次的餐厅进去了,现在大家似乎已经形成了默契,中午吃西餐,晚上吃中餐,反正是花撘着来,对此,就是抠门的爱玛也无话可说了,因为,在回来的路上,李凡才把给俩孩子淘到的石头拿了出来,还拿出了湿纸巾小心的擦拭干净,然后拿出了宝石鉴定照灯一照,顿时就把爱玛给弄的无话可说了,她甚至都不问价了,知道小李子找的东西没错。 “这两块可是地道的和田籽玉呢!老刘,你这次的便宜大了。”李凡一边看一边说,“目前,这东西的价格可是3万多一克啊,这两块虽然不是很大,可也有80克呢。那两块是金丝玉,目前的价格也在1万多一克,行啦,这次出来的费用算是两清了。老刘,下面的行程咱们就溜溜达达的散心吧!” 也不知道啥时候,李凡干脆也管刘道源叫老刘了,似乎是对应那个“小李”。 “你的意思是我们买的那些都是垃圾了?”爱玛似乎听出了李凡的话中话。 “垃圾算不上,可的确没啥意义,你们开心就行,反正不喜欢也不要紧,回去整理一下,弄个好点的包装盒,可以送人嘛!”李凡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咯咯咯,这太好了,下个月就有好几个同学过生日呢,我这下子可是有得送了。”刘大小乐呵呵的洋洋得意,“我也是!好几个女孩都要过生日了,这些珠花都很漂亮,给她们我还有些舍不得呢,小李哥哥,我能不能送啊?” 乱了,全都乱了,那边叫老刘,这边叫哥哥,唉,此时李凡才算是明白为啥地方人不管大小,都直呼其名了,少了不少麻烦,少了不少的忌讳。 “你只管送,你买的那些东西都是塑料和玻璃做的,好看,好玩,但没啥价值。你自己要想淘到好东西,那么你们从现在开始就应该认真的学习,把功课学好了,你们才有可能学习别的,只有掌握了知识,你们才有可能去浩瀚的地摊上去淘宝贝,你现在仔细的看看,你们找到的石头和我找到的石头有啥区别?”说着,李凡从装着假石头的塑料袋里拿出了几块,又把还没有擦拭出来的石头放到一起,“你们俩仔细看,看你们能找出几个差距来,就当是玩一次‘找茬游戏’。” 这下好了,餐桌上顿时安静下来,俩小孩认真的开始观察和抚摸,到后来,爱玛也加入进去了,结果,几分钟的安静就打破了,老妈与孩子发生了“激烈”的争论,可在李凡听起来,全都是鸡毛蒜皮的,压根就没找到关键的地方。 在西餐厅里这样的吃法,让那些服务生各个都皱起了眉头,本来还有几个白人也在这里吃东西,可他们没有想到,来了一群白人,却叽里呱啦的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然后,竟然把这里当成了闹事在争论,这……实在是太不绅士了。 “你们可不可以保持安静呢,我们这是餐厅而不是咖啡馆或者酒吧,更不是路边店,如果你们继续的大声喧哗,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们,我们不欢迎。”餐厅的领班最后不得不出来说话了,“我真诚的希望你们可以保持绅士的风度。” “噢?哈哈,这样啊,如果他们不介意,我们完全可以用他们听得懂的语言继续进行喧哗,如果他们听了以后,仍然有意见,那么我们将接受你们的驱离意见,如果他们都过来与我们一起喧哗了,你打算怎么办呢?是不是也一起驱离?”也许是刘道源刚才听了李凡的话心情大好,也许是他这个胡同鑹子天生的喜欢恶作剧,竟然一本正经的向扎着蝴蝶结的领班挑战了,“当然喽,如果我说的不对,我会支付我们的餐费,也会替那些人支付餐费,这样该没有问题吧?” 在西方的餐厅等消费场所,只要肯为其他人支付费用,那么就相当于买下了其他人的位置,就拥有自由的享受这个空间的权力。如果从表面上,刘道源的话似乎就是要把这间餐厅给包下来了,可刘道源却没有提出要赶人的要求,这就让领班感觉到奇怪了,他只能回头去向其他客人做解释了。而那些客人都有些诧异的回过头来看着这边的一大家子,他们琢磨不透,在白人里怎么还有这样的奇葩? “好了,从现在开始,我们所有的对话全部使用英语,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考察你们的英语了,无论说什么,都要使用英语,说的好,我会给你们奖励!”刘道源打发完领班,就用英语朗声说道,还摆出一副家长的权威架势,“爱玛,这是教育孩子,你必须配合。关于你们刚才讨论的那些话题,我听了都觉得不对,不如,你们继续的争论,然后让小李给你们仲裁,给你们解释,我建议你们最好认真的听这难得的一课,保不齐你们就有可能在下面的旅游中获得收益……” 刘道源这话说的,俩孩子还没明白过来,爱玛却是明白过来了,旁边那些其他客人也听明白了,大家几乎都放下刀叉,转过身子看这边表演了。 “我感觉这是有的重量是有区别的,可是,我们难道要带着天平去购物吗?”刘大小忽闪着长长的睫毛,认真的看着李凡,“在我看起来,这些石头外表上都一样,我想不出他们到底差别在那里,都是脏兮兮的,黑乎乎的。” “噢,你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了,这样,我给你一个放大镜,你用放大镜认真的看看他们外表上的那些泥土有啥区别?”李凡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专用放大镜递给了小男孩,“认真的观察,留意石头上面的附着物,你会发现不一样的。”。 “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吗?大小,把镜子先给我看看。”爱玛一听又炸毛了,因为她参与观察的时候也是没看出啥名堂,可事实就摆在那里,自己去挑的都是玻璃,可李凡一去就能从众多的石头里找出真东西来,她是太不服气了。 “老妈!你这又是霸凌行为啊!大哥哥可是先给我看的啊!”大小抗议道。 “我你妈!这个我说了算!”到底是中国大妈,毫不客气的从儿子手上抢过放大镜就看了起来,“这不还是一样吗?虽然附着物的颜色有差异,这能说明什么?产地不同的土壤自然是会有差异的啊,小李,你给我说清楚啊!” “呵呵……”李凡看着爱玛与俩孩子抢着放大镜看东西,那种童趣加家庭的温馨让他觉得太好玩了,“爱玛,你在读中学的时候,化学和地理估计都是混的。” “不带你这样说话的,我对基本的化学知识还是明白的,你别转移话题。”爱玛现在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了,直截了当的命令李凡,“你说,我怎么就混了?” “来来,咱们把这些附着物的照片放大了看。”说着,李凡把一个微型投影机拿了出来,找了块大一点的餐巾,顿时,通过放大镜拍摄的照片显现出来。 ps:最近事情多,每日一更。中秋后再努力。 第一卷_走马观花(2) 就在这个时候,领班十分配合的推了一块大约1。5平方的荧幕板过来,“你们不用那样辛苦的举着餐巾布,来,直接发射到这里好啦!” 不能不说这个领班还是很有悟性的,当投影仪把精细的照片发射到荧幕上后,几块石头上的附着物就一目了然了,明显的不一样,无论是颜色还是颗粒的形状。 “你们看仔细了,这一个的附着物排列的非常有规律,而且,你们不觉得这里的颗粒太一致了吗?”李凡从包里拿出了激光笔,然后在荧幕上指点着,“如果我们再把这些附着物放大一些,我们就不难发现这些东西其实是人为涂抹上去的一些黏土,而这种黏土很容易就找到它的出处,我可以肯定,有如此黏土的地方是不可能产生宝石的。这是其一,其二,再放大一点,我们也就清楚的看到了附着物下面的毛玻璃了,那也是把含有各种颜色的玻璃块状物人为弄毛的,玻璃的特性是从高温冷却下来后,其表面是光滑的,无论你用什么法子,都无法在其冷却过程中让玻璃的表面毛糙起来,世界上所有的毛玻璃都是成型后人工加工后制造出来的,方法有很多,我就不在这里一一的说明了。” 还真是应了一开始刘道源说的,周围的几个客人还真是毫不讲究的慢慢的凑过来观看投影机放出来的照片。经过李凡的指点,爱玛总算是明白了附着物的差异了,然后就小声的给俩孩子指点,并严肃的提出,“今后必须好好的学习!” 其实,李凡还有一条没有说,不管是金丝玉还是透闪石籽玉之类玉石,其产生的地方离不开原矿,都属于在远古时期被地壳运动中从地下喷发出来或者从大块岩石上崩裂下来的,经过风雪侵蚀逐步演化过来的,在这些石料的周围同样还存在着大量的更微笑的砂砾,这些砂砾可以小到如同粉尘一样,而在那些附着物中,这些东西是少不了的。而假冒的玻璃无论如何去做旧和做毛,无论去涂抹什么样的附着物,在那些附着物里是不可能有同类的砂砾的。 “这位先生是不是以为鉴定师啊?”一个留着典型西方式胡须的男人问道。 欧洲人玩古董不过是近百年以来的事情,在此之前,欧洲人并不懂得古董的存在价值,只是少数学术界在考古和挖坟的过程中,从中东弄回一些青铜器和古代雕塑,如果说民间的收藏,比起华夏来那可是玩了差不多1000多年。华夏人喜爱收藏和古董其实在唐代就已经有了,只不过那个时候比较偏科,对南**魏晋时期的字画偏爱,其他的未见记录。而到了北宋时期,收藏的范围就扩大了,包括前朝的玉器、瓷器、字画、青铜器等等。而发展到今天,五花八门,绝对不是西方人能够理解的,要论起收藏的热度和规模,西方人根本无法与华人相比。 正是因为欧洲的这种特点,他们对懂得识别古董古玩的人都尊称“鉴定师”。本来他们也是到这里来淘宝的,并且也都或多或少的有收获,可他们对自己淘到的东西并没有十成十的把握,现在,猛然发现这边有一个鉴定师,而且说出来的套路还真是匪夷所思,这自然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想不过来凑热闹怕都不行。23sk. 当领班把荧幕架子推了出来后,他已经下令门童挂上了“客满”的牌子,因为刘道源已经做出了承诺,那他就必须要坚决的执行客人的诉求。领班不担心刘道源付不起这里的餐费吗?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已经从俩个小孩那里看到了几块上好的玉石,加上这些人一进来说的是汉语,有那么名贵的宝石,他这里的一顿饭钱算个啥?加上包场的费用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我算不上什么鉴定师,不过在大学里学习过这些而已。”李凡谦虚的说道。 李凡如此说也是给自己留后路的,在欧洲,如果你说自己是鉴定师,那么,当事人可能在求你干活的时候不去查验你的证书,可在事后,不管是他赢了或者是亏了,他都有可能利用这一点找你的麻烦,千万别指望白人懂得“知恩图报”,在西方人的思维里,你无论帮了他多少,他都认为这是“上帝的旨意”,反而,如果你对他的帮助需要收费,这就合适了,帮助变成了交易会更有真实感。 “你能帮我看看这幅画吗?这也是我刚刚从这里的一个画廊里购买的,我希望这是一幅真正的奥匈帝国时期的画作。”那个大胡子从座位旁边拿起了一个画筒,“虽然我说不上来这是谁的画作,但我还是知道,这是19世纪中叶的作品。” 打开的画作是一副贵妇人的肖像,虽然没有命名,可从这个贵妇人身上的着装和饰品上就能看出,这肯定是贵族,甚至都有可能王室成员。 看画,李凡不是不行,可是看西方的油画,李凡还真是没有凯琳娜那样厉害,毕竟凯琳娜从小就是沁润在这样的氛围里,跟着母亲几乎看遍了法国、荷兰、比利时、维也纳、柏林等各大博物馆里的画作,尤其是当今世界上评出来的著名画家里,相当一部分都是产生于法国,可以说,把“浪漫的法国人”这顶帽子扣在法国人的头上,与文艺复兴后诸多法国画家的出现不无关系。 “这是奥匈帝国时期汉斯。马卡特的风格,按照后世的归类,这属于学院派的,只是,我总是感觉稍微有些过了,不知道是我这两年退步了,还是我原来就没看准确,我觉得,风格没错,可是技法似乎要老练了许多,可我们都知道,汉斯马卡特只活了42岁,而且,他著名的地方可不是画画,而是搞建筑设计和服装设计,据说,他还曾经给茜茜公主设计过服饰呢。”凯琳娜慢慢的说道。 那个大胡子一听凯琳娜的话顿时满眼放光了,他仅仅花了不到3000欧元就买下了这幅画,如果是汉斯马卡特的画,尽管不是当今欧洲人收藏人喜爱的顶级画作,可只要得到了鉴证后,送到拍卖公司去上拍,至少能卖到50万欧元呢。 “这个……这个画可能是后世的一个厉害的人物的仿作啊!”李凡突然用汉语小声的在凯琳娜的耳边说道,“你时候的那个汉斯马卡特我也知道,那人的绘画风格我不不熟悉,可这幅画我敢断定,一定是后世仿作,那个画布不对。” “嗯?怎么不对呢?何以见得?”凯琳娜对油画的了解还只是15岁以前的事情,实话说,她对油画的发展历史还真是不甚了了,尤其是对古董鉴定更是不摸门,她只能看出画风,看画的内容和结构,其它的她就真的不清楚了。 看到两个年轻人的脸色不对,大胡子心里又七上八下了,他居然用生硬的汉语开口了,“这位年轻的先生,你能不能给我认真的解释一下,我在捷克是学汉语的,刚才你的话我听到了一些,可我还是听不明白,如果需要,我可以付款。” 这简直是逆天了,就随便吃个饭,也能碰上再学汉语的捷克人,这还叫人活不落!李凡有些悲哀的看着凯琳娜,“我怀疑,一开始他们提出抗议就是个陷阱。” 刘道源都没脾气了,自己这趟出来碰上的全是幺蛾子,好不容易摆脱了林墨涵那边的纠缠,这前来吃个西餐……怎么也能碰上这样的事情?他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卢又霆在后面布局,作为本地收藏行里的一个“智多星”级别的高手,只要他断定对方是属于那种“钱多人傻”的人,那就很难逃出他的手掌心,你就是人不傻,是个内行有怎么样?他一样有办法把一些不适合上拍的东西塞给你。 在欧洲,名画被盗的案件是相当多的,能够见诸报端的不过是太过出名的画作,许许多多一般的画作,可又具有一定价值的画作,那才是一些文物贩子经手最多的,这里面有的是明盗,比如某些贵族家里挂着的肖像画,还有一些是暗抢,一些家里为了争夺遗产无所不用其极,谁弄出来了就会尽快的出手,这些画作根本就无法送拍,而能够吃下这些画再变现的,只能是卢又霆这样的人和集团。 大胡子就是被卢又霆找来的一个托,他的确是捷克人,也的确是在捷克学习汉语,汉语说的如何在其次,关键是他这副样子是很能忽悠前来欧洲旅游的游客的,半生不熟的汉语和一本正经的样子,已经在他的手上先后忽悠出去十几幅油画了,而每次的成功,卢又霆也不亏待他,2%的佣金一分不少。说这2%的佣金才多少啊?其实,一旦数量大了,这个佣金就不少了。所以,大胡子干的满是欢喜,只要卢又霆一叫,就会从布拉格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其实很简单啊,你把这幅画的后面看看,看看这画的画布是什么材料的?” 李凡本来不想说,可这个家伙居然懂得汉语,这事李凡的脑袋瓜子变的复杂了,而且宁心静气的运功仔细的观察了起来,心里琢磨的却是,既然这些人想要做局,那就不如陪着他们玩玩呗,对于自己来说,也没啥损失的,弄的不好就又是一个大漏,如果把这幅画送给自己的老丈母娘,似乎也相当的不错。 有了李凡的提示,大胡子翻开了油画的后背,可是他却是看不出什么来,凯琳娜也是一头雾水,俩小屁孩也凑过去用放大镜去看,可也是看不出来。 跟着大胡子的几个人此时也都觉得今天这个局可能无法继续下去了,他们相互点点头,把打算拿出来的东西又放回了自己的背包里,可是眼尖的刘道源却是看见了,他稍微一想,心知,自己怕是由掉进了人家设的局里,包括这餐厅在内,大概都是被临时雇用成为群众演员了,对此,刘道源也是心知肚明。 “你们几个,把东西拿出来吧,大家都别演了,就算是一次小型的交易好了,合适的我们会买,不合适的,你们自己该知道如何去做,这样大家都平和,要不然,别怪我没有警告你们,这里的警察可是很喜欢找你们这样人练练手的。” 刘道源的话把另外几个全给震住了,他们停下了自己的手,慢慢的从包里向外拿东西,其实,都是一些仿古瓷器,不用李凡去看,刘道源都看出来不对。他摇摇头,掏出了200欧元递给对方,“算是你们的辛苦费,把东西摆好,让我的俩孩子过去实习实习,你们自己可是要看好了,打碎了我可是不认账的!” 胡同鑹子出身的刘道源耍起青皮来也是一套套的,给了对方面子,里子也没丢,俩孩子也听明白了,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不伸手的在旁边观察,爱玛也被吸引过去了,她其实明白,这是老公故意的把他们给支开,也许,那个小李又有戏。 可以说,刘道源现在对李凡可以说是太信任了,昨天那个瓶子肯定不是李凡说的那样,后来爱玛告诉他从李凡那里“敲”了2000欧元的时候,刘道源就知道自己那个败家娘们肯定是吃大亏了,不过刘道源也不在乎,好东西德者居之吗,就爱玛那种小心眼的爱财心态,谈什么德啊,不吃亏就是福气。本来他还想在今天早上问问李凡的,可一大早出门的时候就被那个卢又霆给说破了,人家已经把东西寄走了,这说明什么?真的是不好拿和车里放不下?刘道源信了才出鬼! “用什么织物做画布你应该清楚吧?”李凡见喜欢折腾的人离开了,就转头问凯琳娜,凯琳娜点点头,于是李凡又转头问那个大胡子,“你这幅画打算多少钱出手呢?为了证明我说的话,我只能买下你这幅画,如果你要价太高,我肯定就不打算证明了,你可以出门去找任何一家博物馆,到那里你就请他们鉴定画布就可以,只要稍微的用放大镜验证一下,一切就都明白了。可如果你开的价格不是那么离谱,那我也不在乎花点小钱证明一下我的判断,两条路,你们自己选吧!” 说完,李凡安静的坐下,端起了酒杯,然后又转头对领班说了一句,“光顾着说话了,这些菜都凉了,麻烦你照原样再给我们做一份,我实在是饿了。” 看着李凡的做派,大胡子心里想起了卢又霆告诉他的,“那个年轻人肯定是富二代,不差钱,只要价钱差不多,他不会在乎的,要是有争议,请他当成证明,这样,他就可能会为了面子而买下那幅画了!”现在,还真是应了卢又霆的判断。 “好吧,我是3000欧元买的,刚刚到手,我一分钱不赚,就这个价!” “嗯,你多少还是赚了,至少这顿饭是我们请的,你还有出售这幅画的佣金,好了,细节我不说了,凯琳娜,给他钱,然后你到画边抽出一根棉线出来。” 第一卷_走马观花(3) 又是一次看似赌气,都明摆着说这幅画是赝品了,可李凡还是毫不犹豫的让凯琳娜付款拿下,难道真是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吗?别说刘道源看不明白,就是他那个心机深沉的老婆爱玛也没有吭声参合。 实话说,看这油画的能力,刘道源和爱玛都不是外行,别忘记人家原来可是科班学习画油画的,对欧洲的各种流派的画作那也是门清。眼前这幅画作不用凯琳娜提示他们都看出来这是奥匈帝国时期著名画家汉斯马卡特的风格,可要说这就是马卡特画的,两人是都不认可,因为,他们感觉这画似乎画的太好了。 汉斯马卡特是当时奥匈帝国学院派画家的领军人物,不能说其画的不好,可毕竟其生活和成长的年代在身上留下的烙印很重,加上其画法是学院派的,中规中矩,没有重大的缺陷,可也没有重大的突破,尤其是在人物肖像画上,远不如当时其他画派的那样令人深刻和内涵更多,往往就是平铺和直观反映,简单的解释就是他的画作里,大部分就像是一个不是那么会用光的摄影爱好者拍照片,不过是把眼前的景象如实的反映出来,其它的就啥都没有了。 可是眼前这幅画,一个贵妇人的肖像画,从眼神到手型都隐隐约约的透露出画中人的某种幽怨和无奈,还有后面的背景,似隐似现的告诉观画者,后面的建筑似乎在龟裂和侵蚀之中,这都意味着什么呢?刘道源甚至认为,如果这幅画是有名有姓的现代画家,那这幅画的价值也不会很低。 早期的欧洲画家是不会在自己的画作上留下自己的名字的,因此,大批的无名氏画作流传在民间,就算是用佚名的名义也是卖不出什么价格的,就像找祖宗一样,一定得找到一个著名画画的蛛丝马迹,这才有可能进入市场,这一点就与华夏收藏完全不一样了,在华夏的博物馆里,远到唐代近到明清,许多没有落款的无名氏画作精品都被收藏着,东方人是看画作的优良,西方人还要看作品是否“出身名门”,否则,就不认,就不买账,而李凡看到的是画作的水平,刘道源琢磨的是“无名无派”,这就是差距,一个是画廊的小老板,一个是鉴赏大师。 李凡让凯琳娜付钱,然后去“抽丝”,凯琳娜一下子就明白了李凡的用意,把6张500欧大钞给了大胡子以后,这幅画的产权就算是转移了,随即,领班还拿来了一张白纸,双方签署了转让的简单合同,这就算是完事了。 凯琳娜按照李凡的提示,从画布的边上抽出了一根丝,一抽出来她自己就乐了,“你真是太神了,你怎么就看出这幅画用的画布是化纤材料的?” “什么?这画布是用化纤材料纺织的?唉!我怎么就没注意呢!”刘道源此时开口纯属是马后炮了,“那这幅画能不能考证出是谁的画的?也许作者在画上留有暗记的,只要找出来,这幅画就有升级的空间啊!要是那样,这钱就没白花。” “那都是一些次要方面的,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这幅画的作者大概是个华人,从那种隐喻的手法和一些着色的技法上看,我其实已经圈定了一个大致的方向,不够,这些都不重要的了,反正我们今天算是由当了一回大傻子!”李凡此时笑呵呵的接过领班让人重做的菜肴,也不讲究了,大快朵颐起来。 “这根丝线能说明什么问题呢?画布不都是用的纺织品吗?”大胡子把钱收好后开口问,“目前市面上的油画几乎都是在画布上绘制的,这一点都不奇怪啊!” “凯琳娜,你跟他解释解释吧,我可是要把这些东西吃完了再说。”李凡摆摆手,“你们两个小东西,还不过来趁热快吃,吃完了路上就不需要吃零食了。” 俩小孩也觉得那边的东西没啥看的了,像小燕子一样跑回来,也学着李凡不讲究的大吃起来,而爱玛也是摇摇头,一步三摇的走了过来,刘道源倒是无所谓,他早就把自己的那份吃完了,此时正在慢慢的品着餐后酒哪。 “好吧,我简单的介绍一下吧!”凯琳娜很优雅的举着手指间的那根丝线,“油画的出现其实是在文艺复兴的中期,在此之前,西方绘画是蛋彩画而不是油画,之所以叫蛋彩画,就是因为颜料不是用现在流行的各种易挥发的植物油来调制,用的是鸡蛋清或者根据色彩的需要用鸡蛋黄,然后才在木板或者石膏面上作画,许多教堂里的壁画大多数是用这种方式绘制的。到了文艺复兴兴盛的时候,一些画家改用橄榄油、罂粟油等来直接调制颜料,并且是在布匹上绘制,最早使用的是帆布,对,是那种原始的很粗糙的帆布,随着纺织业的发展,分钟细密的画布出现了,但画家通过多次的试验,觉得最好用的画布还是亚麻布。也就是在汉斯马卡特的时代,画家使用的画布基本上都是亚麻布。而发展到今天,更高级致密的纺织品也出现了,所以,当今画家使用的画布也是因地制宜,也存在着多方的选择,画家会根据自己画作的需要和自己的财力去进行选择,而我现在拿着的这根丝线其实是化纤的,请问,在汉斯马卡特的时代能够有化纤吗?” “哄!”不是刘道源这边的人在起哄,而是那几个洋人在那里叽里呱啦的说了起来,李凡认真一听,发现,这些人还都是说的捷克语。对于这种语言,李凡还真是听的不是很明白,因为捷克语在中欧几乎就是个怪胎,是一种被多种语言混合后的一种特殊的语言,按照语系,捷克语算是斯拉夫语系的,可是,又是公认的距离斯拉夫语最远的语言,先后受到来自东西方各种强势语言的影响,据说,也是被公认为最难学的语言之一。 那些人说什么李凡不在乎了,可是当东西到手后,李凡却是得意的问刘道源,“这幅画可不可以也放在你的画廊里展出一下?在作者栏里,你可以写上‘陈怡蜚落魄时习作(待考)’,看看观众有什么反应。保不齐还是一个大漏呢!” “我说你能不能别在忽悠我了?我至少是美术学院毕业的,对画的感觉我可是比你要强多了,是的,我承认,这幅画的确画的相当的不错,可是,没名没姓的,你知道啊,在欧洲这个地方,没有历史的沉淀,没有名姓的画作那是一文不值的啊,除非你找出佐证来,证明这是某位不得志的画家所作,并给他编出一个凄美的故事,然后你再把这个故事诠释到他的画作中,这样也许还有那么点希望!不过,这画布既然是化纤的,那这画也就无法长期保存了,这是个死穴!” “也不见得啊,用特殊的方式进行保存还是可以长期保存的,至少保存个百年问题不大,百年以后也许就出现了新的技术可以继续保留了。”李凡平静的说。 “你们说什么哪?不是环保组织都在倡导不要使用塑料嘛,这化纤好像也是属于那一类的吧?那在自然界里是很难降解的,怎么就无法长期保存了?”爱玛做到旁边拿起了自己的酒杯,小口的泯了一下,“我觉得用化纤画布作画,保留的时间怕是更久,而且,我在上学时候就喜欢用化纤画布,又好又便宜!” “那些傻缺的话你也能信?”刘道源一副不屑的样子,“给你一个塑料袋,你挂在后院,随意的风吹日晒,你看看那个塑料袋的强度能维持多久?用不了三个月,那塑料袋就像手纸一样的不受力了,从人类发明的第一个塑料袋到现在,你见到过保留一百年的塑料袋吗?只不过科学家提出的降解标准不一样,事实上,许多塑料袋在地底下用不了几年就啥都不是了,只不过它不可能像植物纤维那样腐烂成为肥料和泥土罢了。用化纤画布作的画,到了一定年限,那纤维就会脆断,整个画面就出现了裂痕,如何保存啊?所以,使用这种画布最多的就是美术学院里学生们画习作,画那些无需保留的东西,而现在这种画布用处最多的地方就是广告画,真正的画家用画布还是那种经过深加工的亚麻布,难道这个你不知道?” 刘道源那样子简直就是绘画鉴定大师了,不,还得加上一个商业运作的策划大师,可是他忘记了坐在旁边的李凡,实话说,他与李凡的的差距还是不小的,刘道源看画是用他的肉眼,是用他画家的心思去看,而人家李凡看画用的可是内力,用整个人文思想去看和揣摩,这特么能一样吗? “本身作为一幅古画,如此卷曲也是不对的。”李凡此时好像是要给那几个捷克人一点补偿,特别的提示了他们一下,“如果是刚画没几年的油画,这样卷起来是没有问题的,就比如这幅画的时间大约也就是几十年,而且是使用现代已经调制好的颜料,所以,你们这样卷起来携带是没有问题的,可如果是经历了上百年甚至更久的油画,整个画面的颜料基本上都干涸了,只要稍微卷曲就会出现龟裂,不要去看电影里描述的那些大盗们盗窃时候卷起来就走,那是编剧瞎编的,但凡有历史的画作,必须平铺着,用专用的匣子和特殊材料保护了画面才可以运输的,有的还放进专用的运输箱中,没见许多博物馆里对珍贵的画作都采取了特殊保护吗?在这一点上,油画的保存还真是不如蛋彩画呢!” 到了这里,李凡基本上是把对方这些不符合规矩的地方说透了,那几个人到是受益匪浅,可他们是一点也不难堪,反而心安理得的收拾收拾东西走人了,不过,他们还是很绅士的留下了自己的饭钱,也算是保留了最后的那点尊严。 “咱们也赶紧走吧,你看看外面,已经有不少人在窥视我们了,不走,咱们在这里可就要开鉴定大会了,你愿意干你干,我可是不干的!”李凡抹抹嘴说道,“问问领班的,这里有没有后门?让爱玛和凯琳娜带着孩子先走,咱们最后离开!” 刘道源一看外面,还真是有好些人站在外面等着,还排着队,此时的他脑袋都大了,“我们不可以这样甩手就走啊,那样我们就要上头条了,不如……” “我不干,没来由的干嘛去装大尾巴狼?给他们说对了,他们不会说个谢字,说错了,还得找咱们的麻烦,再说了,你就不怕是那个卢又霆继续给你下套啊?” “嘿嘿,有你在,谁特么下套都不好使,我去跟他们说说,咱们不收钱,可用人家这地方,必须要给钱,让领班去对付他们!”刘道源脸皮够厚的。 结果,刘道源走过去与领班的一通白话,然后自己又走到门外宣布了几条规则,中心思想是,“我们不是权威鉴定专家,我们的话仅供参考。不支持你们在东西被鉴定后去找后账的行为,我们不会承认我们说的一切。同时,我也要事先生命,我们不收购任何东西,请不要指望我们会买下你们手上的任何东西……” 领班更绝,宣布,“由于午餐时间已过,本餐厅现在推出下午茶下午咖啡服务,凡是进入本餐厅的,最低消费一杯咖啡或者一杯中国茶,单价500福林。” 500匈牙利福林,大约折合人民币11元左右,对于来自华夏的游客根本不算啥,可对于当地人来说,大约相当于买上一瓶啤酒的价钱了。 让刘道源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口子一开,来的人大多数是游客,不单单是华人游客,还有许多欧洲游客,拿来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当这些人排着队规规矩矩的让李凡鉴定的时候,李凡心里把刘道源恨得是嘎嘣嘎嘣的。 “你这个皮带是赝品,在五十年前,皮革不是这样硝制的,这是最近二十年用工业法加工的……你这个望远镜是最近生产的,你看,这里面有一排字,你找人翻译一下就明白了……你这个珊瑚有一半是人工加工的,这里有粘合的痕迹……哦,你这个饭盒是正品,回去可以收藏,价值嘛,那不就是饭盒吗?” 这一通的忙活啊,把个李凡给烦透了,几个华人进来,还用汉语跟李凡套近乎,可她们手上拿着的瓷器和宝石全都是假的,李凡也只能安慰他们,“东西不错,拿回去装点家里也不错,收藏,还是别了,你们要是不怕丢人就去找人看……” 这一通忙,一直到下午四点多,人家餐厅要准备晚饭了,领班这才宣布“鉴赏会结束。”李凡总算是脱离了苦海。而爱玛和凯琳娜他们已经在宾馆里睡完了午觉了,本来还要去吃火锅的,这一通弄,李凡没兴趣了,直接去酒店的餐厅了。 第一卷_走马观花(4) 酒店的餐厅还是很有格调的,也许是俩小孩玩累了,老实的吃晚饭就回房间了,爱玛也是,只有凯琳娜和李凡又去了咖啡厅里休息,刘道源厚着脸皮也追了过来,他是想把那幅画的事情搞搞清楚,因为,他压根就不信李凡会为了赌气就买那幅画,要想证明那幅画是赝品,根本就用不着薅下那根丝线。 “你给我说说,那幅画到底是谁的?你要是没看清楚,你是不会买的!说好了,我请你喝酒,你要是不说,我会缠住你一晚上!”刘道源大刺刺的坐在对面。 “你说你,这也太不讲究了,我们俩年轻人正在花前月下的,你这是干嘛?” “一边去!你们俩还用花前月下?你告诉我我就走,不影响你们,要不,我一晚上睡不着,还有啊,昨天那个瓷瓶我也知道你小子玩了猫腻,只有爱玛那个二傻子被你耍的团团转,我是装糊涂,认了!最多那就是雍正时期的,那也没什么,一个瓷瓶而已……不对啊,要是雍正朝的瓷瓶……乖乖!这次出行的钱你掏!”m.23sk. 刘道源在这里就像变色龙似得一会一变脸,把个李凡郁闷坏了。 “老刘!不带你这样的,那东西还没有结论,不去做热释光谁能说得准啊?就算是做了,你觉得你该分多少?你只管开口,我一定给你!” “算啦,我不是贪那个钱,是明明机会摆在我面前,可我就是把握不住,昨天的事情就算了,可今天这是画,油画,是我的专业!我能不搞清楚吗?” “下午那会儿我不是告诉你了吗?难道你没有记住?”李凡故意的装惊愕。 “下午那会儿你说的是……陈怡蜚?这个人我怎么不知道啊?”刘道源说。 “我知道,是个很有名气的华人画家,他的画在上世纪末就很有名了,这人也是不长寿,已经离世好多年了,最近他的画作也有上拍的。”凯琳娜接口就说道,“你要是在中国学美术的话,没可能不知道他,看来,你是个伪学美术的。” “哎哟!我不是没在中国学美术嘛!我是在意大利学的,那个……我查查,”刘道源拿出了手机一通狂搜,慢慢的嘴巴张大了,“乖乖!是这么个牛人啊!他的画居然还这样值钱!可惜,你买的这幅画好像没有证据证明是他的,不过放在我的画廊里展出不是问题,这个画的确造诣不浅,就看谁的眼光好了。” “我是说挂在那里,可是没有说要出售哦!”李凡马上听出了不对的地方,“这幅画很有可能是那位大师刚刚去美国求学的时候,在身上拮据的时候……其实啊,许多著名大师在年轻没成名之前都会模仿一些前世的画作,混生活嘛。著名国画大师张大千,年轻的时候在上海就仿作了许多石涛的画,那个时候,他一个穷学生,能在上海站住脚就不容易。同理,上世纪刚刚走出国门的这位陈大师,估计也是迫于生计,这才仿作了汉斯马卡特的画作换俩饭钱,而且他用的还是化纤画布,这里面的含义就很深了。当年,这种布第一是很便宜,第二就是人们还不知道如何长期保管这样的画布,对于这个画布的特性,画家心里很清楚,他就没打算让这幅画长期的流传,你们看,现在,这画布就有些发脆了,咱们回去还得想法子呢!而且,我估计这幅画里一定有陈大师故意留下来的特殊标记,这需要用耐心和细心去发现,等我带回学校后再去解开这里的谜团吧。” “嗯,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们老师也说过,老师还说,仿制古人的画作在选材上也是有讲究的,太有名的肯定不行,很容易露馅,完全没名的也不行,没人欣赏卖不出去,被仿制最多的就是那些既有名,却又不是顶级的,而且流传于世的不算多的,他举例的画家中就有‘石涛’,还说,清末民初著名的画家吴昌硕由于成名较晚,其存世的画作也是不多的,可是名气大的很……”凯琳娜慢慢说道。 “知道你们那老师为什么给你们这样说?你是指点你们这些学生将来出来混生活的时候要留心仿制的对象,不然,作伪也是要出毛病的!”李凡哂笑说道。 经李凡和凯琳娜如此这样一白话,刘道源终于明白了那幅画作的原委,不过,在他看来,要想保护这幅还没有考证的画作,所需要的花费必然不小,似乎有些不值得啊,他很怪异的看着李凡和凯琳娜,“这是一对什么样的妖孽啊?这样的画拿回去干嘛呢?可以拍照,可以观赏,但怎么把这画长期的保存呢?如果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那这幅画肯定是无法上拍,即便是上拍也卖不起价啊!” 李凡心里其实还有另外的一个想法,在他看来,陈大师这样的泰斗级人物,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下印记已经是一种不成文的规矩,油画不像国画,可以盖印,可以落款,油画往往是不落款的,可发展到今天,许多画家会在油画背面的画布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还有的画家会在画作里留下自己的暗记。至于说如何保存这幅油画,李凡心里早就有了办法了,国画可以装裱,难道说油画就不可以了吗?用特殊的手段将整幅画再次装裱到上好的亚麻画布上很难吗?有问题吗?两面都隔绝了空气和光鲜的化纤布就躺在中间呆着呗,何况化纤画布最大的一个特色就是“很薄”啊,不留心几乎就看不出来嘛!这样的手段李凡可是一点也不缺。 一夜无话,第二天,他们退掉了租赁的车子,去了机场,一个多小时后就到达了布拉格,还是老一套,在机场就租赁了当地的一辆商务车。在布达佩斯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早就被刘道源打包好,委托酒店帮助给寄回去了。 他们走的时候,卢又霆还是觉得很是开心的,头天中午到下午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甚至都去了现场,只不过他站的很远很远没有现身。此时,他已经很清楚那个年轻人是个行家,自己能够让行家吃进了二样东西,一开始他还是很得意的,可等到半夜里,他喝着普洱茶,慢慢的抽着烟回想的时候,他有些咂嘛出点不一样的味道来了,他现在吃不准自己是赚了还是亏了。进一步深思,他觉得很有可能是那年轻人按照江湖上的规矩,让了自己一马,而且不为己甚,早早的离开了,如果这样的行家在布达佩斯,不用时间长,一个礼拜,自己那些忽悠的买卖还能做吗?从这个角度上看,对方是个很讲究的人啊! 想明白了这一层,他拿出了刘道源给他的名片,这也是刘道源临走的时候,留给酒店前台的。作为一名画廊的主人,说白了还是一个商人,他当然想到要在这里留点痕迹了,尤其是在布达佩斯的华侨多,华人游客更多,昨天又在西餐厅里玩了那么一把,他认为会有人前来寻找他的,所以,干脆,他拿出了半盒自己的名片放在了前台,还特意给了前台经理一笔可观的“小费”。 在西欧白人世界里,给小费是绝对合法的,甚至是被白人宣扬的一种绅士风度。大部分白人文化的国家,甚至把给小费都列入了条例和规定。西方人的思维其实很有意思,凡是在第三产业里提供基础服务的行业,都收小费,凡是从事合法中介的活动,事成之后都要佣金,凡是进行竞选的都可以募集政治捐款,凡是没有过度曝光的案件,甭管你是刑事案件还是民事案件,都可以通过律师进行交易,凡是有名头的行政消费都可以抵税,凡是以官方名义的活动都可以报销……这就是西方国家里很少有官员**的原因之一,因为,都是合法的。当然,一旦非法,西方的法律和舆论也都是严苛的,那意思分明是“已经让你合法捞钱了,怎么还要过界?”所以,这个时候不能忍了,事实上,西方的政客也好,商人也罢,要么不玩那种简单低级的“行贿受贿”,要玩也是很隐秘很高级的,让你的司法调查几年拿不出东西来,让这种官司没完没了的折腾,还能成为竞选的筹码,这就是西方现实中的生活,同时,也是西方人习惯的生活。 “看来,什么时候要去法兰克福去拜访拜访这个姓刘的,一个张着西方面孔却自称是华人的奇葩,这还真是值得去探索一下啊!”卢又霆有了新的起意。 就在李凡一行到达布拉格的时候,同一时间里,那个回国办理护照等手续的安德森也乘火车到达了布拉格,只不过他可不是来淘宝的,他是奉招到捷克这里的一个小农场去接受再培训的,他们这种低级的外围人员,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接受这样短期的培训,一方面是洗脑,一方面是监控,像这样的训练基地cia几乎遍布世界各地,尤其是在欧洲,往往是这样的基地设立在中欧和东欧的不怎么发达的国家里,一来这里隐秘,二来这里的成本低。 捷克,中欧的一个弹丸小国,历史上从来没有真正独立过,直到华沙条约国解体,又与小兄弟斯洛伐克“和平分手”,这才算是独立了。在经济上无法与西边的老主子比,可跟其他东欧国家比起来,还算是不错。如果认真的去看捷克,其实捷克现在几乎是被边缘化的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国。早在二战之前,捷克的科研和工业可是很牛叉的,著名的捷克式轻机枪就是这里的杰作,还有斯柯达汽车,最早的黄河牌卡车就是仿制斯柯达的,可是现在,这些东西都不复存在。 布拉格是一个“古老”的老城镇,在这里几乎看不到现代化的高楼建筑,而这里的二手货市场却是整个欧洲地盘最大的,由于这里只有周六周日才开,正是由于这些特点,这里的市场几乎全都是“地摊”,就是那种用薄铁皮搭建的棚子都没有几个。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特性,这里的二手货物的品种要比布达佩斯的多,同时,专业干这个的也少多了,一个礼拜就两天营业,想做局也难,又没有固定的场地,每次来还得交费,甭管是买的还是卖的,都得买门票。 布拉格的地摊特点也决定了到这里摆摊的人大多数是业余的,有些就是货主,他们把自己不需要的,用不上的,拿出来销售,如果卖不了,也许会扔到外面的垃圾场去,这也是与其他二手货市场不太一样的地方,当然,这样的设计也同时产生了一些依靠挑选垃圾谋生的地摊人。所以,有些地摊上会相对集中一些特色东西,毕竟是经过一次或者几次认为挑选了的。这也是为什么刘道源想来的原因。 刘道源可以说是掐着点过来的,住一晚上后,第二天就是周六。据说,在这里,曾经有一个上海来的游客,在地摊上花了250元人民币买了一幅齐白石的画,当时也是抱着玩玩的心态,结果,回去后被拍卖公司上拍,那价钱就不得了啦。 晚上休息的时候,李凡又拿出了那幅画反复的观看和琢磨,西洋油画的特点是颜料不透明,完全覆盖了画布,那陈怡蜚会不会在没有上底色的时候在画布上留下暗记呢?可要想看到这些,就必须要使用超声波断层扫描技术了,问题是李凡现在也没有这些设备啊,只能是拿回法兰克福挂在画廊里去,然后再寄回国内。 李凡不能在这里就把那幅《贵妇人》的肖像画寄回去吗?能,可李凡还需要借用刘道源的设备和工具,在这幅画的背后再裱糊上一层亚麻画布呢。而裱糊油画的这个活计,估计在国内还不好找,李凡可不想冒险。找意大利的工匠不行吗?行啊,可意大利的裱糊匠收费可是不便宜啊,上次请他们到乌蓬镇给凯琳娜裱糊那幅巨型的《仿富春山居图》就要了差不多100万欧元,这幅油画虽然要不了那么多,可是人家开口要你十万八万的也不是不可能,用这个价钱去裱糊一幅“赝品”?还不叫圈内的人笑掉大牙啊?还让刘道源那个画廊怎么去跟客人打招呼? 布拉格的地摊上东西是不少,李凡也帮助刘道源一家踅摸了点小宝贝,其中一辆二战时期的三轮摩托车让李凡只花了不到一万克朗买了下来,这是多少钱呢?折合**民币也就是差不多3000多块钱。这辆摩托车已经完全不能动了,而且是锈迹斑斑,刘道源是怎么都看不上,可李凡却是要了下来。 “这辆三轮摩托可是二战时期德国宝马公司生产的r71型,我仔细看了铭牌了,还是二战前夕生产的,咱们找人修复后,你知道这车的价格吗?不说别的,你开着在街上溜达一圈,然后你再看吧!”李凡洋洋得意的招呼着货运人员打包。 “问题是,你会修还是我会修啊?到哪里去找能修的人?”刘道源不以为然。 第一卷_走马观花(5) “我可以干啊,小的时候跟着义兄把老爸的吉普车都给拆了,那个时候我还不到十岁呢,这摩托车没啥高科技的,只要肯花钱,找人做点零件不是啥难事吧?至于说这补漆……不用补了,咱们全部重新喷漆,修这东西一点都不难的!” 听了李凡的话,刘道源算是服气了,“你到底还有啥是不会的啊?” “不会的多了去了,我这也就是跟着义兄学了两天,搞这个摩托车问题不大,你要是让我去修新出的高端豪华车就没戏了,毕竟术业有专攻嘛!”李凡笑着说。 得,在布拉格淘到的最大宝贝就是这辆宝马在二战前夕生产的r71边三轮摩托车。说起来这摩托车还是很神奇的,有许多地方的设计直到今天仍然是经典的。 上世纪九十代以前,宝马的翻译名字叫“巴依尔”,宝马这个名称不过是近三十年的事情。1992年,瑞士一家公司取得了在香港开立分公司,他们准备利用香港这个基地向国内代理销售bmw轿车,这也是bmw在国内的第一家代理公司。他们在香港注册的名称也是根据“巴伐利亚”的发音特点,取名为“宝马利亚汽车有限公司”,并决定在国内推广bmw时用“宝马”这个极富华夏特色的名称。 在那个时候,西方品牌都在挖空心思的给他们的产品起一个既吸引华人眼球,又具有东方文化特点的名字,比如,奔驰汽车原来是直译“本茨”,后来按照华夏文化的爱好改成了“奔驰”,可以说这两个品牌改名是成功了。可是也有很多失败的例子,比如,沃尔沃最早在香港叫“富豪”,雷克萨斯原来叫“凌志”,后来由于名气不响亮,又为了迎合当时华人喜欢洋名的爱好,全都改回去了。 离开了布拉格,刘道源干脆那租赁的那台车开到了维也纳,距离不过300多公里,他与李凡换着开车,轻轻松松的就到了维也纳。而他们这次去维也纳已经少了淘宝的兴趣,可以说,光是那几块宝石就已经让爱玛很满意了,而其它的,那些西方人热衷于的二战和前苏联的一些东西,爱玛和刘道源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偏偏,这些东西在中欧的地摊上是一堆一堆的,还有一些在许多国家早就禁猎的动物标本,这也是东西方文化的一个巨大的差异。 在西方白人的家里,许多男人喜欢挂着各种猛兽的头颅标本,有的干脆就摆放野熊的标本,他们用这样的形式来炫耀自己性格上的强悍和勇猛。如果是他们自己参加某次狩猎活动自己打的,还会有证书放在旁边,那就更是得意的不行了。 而中国人,哪怕是自己打的,也不会把这些东西放在自己家里,华夏文明不喜欢炫耀武力,农耕民族的天性不推崇“杀戮”,武松打虎后,那个虎头不也是没显摆出来吗?华人崇拜的是“以和为贵”,推崇的是“文雅、含蓄和中庸”。 到了维也纳,住进酒店,一家人就都开始捯饬了,无他,晚上他们要去听音乐会,对此,李凡也是无所谓,凯琳娜倒是高兴的不要不要的,她小的时候跟着父母曾经到金色大厅听过世界上最著名的“新年音乐会”,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次怎么说也算是“故地重游”了。没有带合适的服装,于是,李凡又带着凯琳娜到酒店里的服装店里去“买”,其实,在欧洲各个大城市里,都有礼服租赁的生意,可是,在李凡看来,这是他不能接受的一种生活方式。在东方文化里,穿别人穿过的衣服,那可是有着不同含义的,不是亲近的人,这是不可接受的。 刘道源一家倒是来的时候就预备下了,一个个穿的十分光鲜,本来他还想看看李凡小两口的笑话,心说,“你们可是没带礼服,现买怕是没有合身的吧?” 刘道源想的倒是好,在欧洲,稍微讲究一点的人家,礼服可都是特别定制的。但是,刘道源也忘记了,所谓定制也不过是一些商家玩的噱头,可以说亦真亦假的。在那些服装世家中,他们对大多数人的体型和尺寸都是经过上百年的筛选定下来的,当他们到了某一个客户那里,你别看他假模假式的认真“度量”,其实那是作为客人看的,那些数据他们回去稍微一对,就知道需要还是不需要使用特殊的尺码了,毕竟大多数人都是正常的,除非少数人后来突然发胖,或者受伤身体变形了,否则,哪里还需要一个个的特别的去裁剪?人家拿了尺寸,到仓库里一找,那种大众化的服装怕是早就做好了。什么?颜色和布料的挑选?那还不是人家早就设计好了的?颜色就那么几种,布料也就是那么几块,你选吧,无论怎么选,人家那里都有事先就加工好的,更精明一点的,干脆就事先把各种裁片弄好,就等着客人前来下单了,随时可以进行小范围的调整,可以通过缝制的设备把一些地方修正。按照这样说,那些服装匠人不是每天无所事事?也不是,他们每天要用大量的时间周旋在各个客户之间,你越是有钱的,越是有名的,他们就越是服务的“体贴”,还会“非常抱歉”的通知你,“我们上次测量的尺寸不精确,有些地方不合适,”还会让高贵的客人反复的去店里“试裁片”,其实,都是走过场,都是玩的概念,目的就是要客人舒舒服服的体会上等人的待遇,要客人快快乐乐的买单,要客人兴趣高昂的“再做一套”…… 深谙这些套路的李凡如何能去照顾这样的生意?是,这五星级酒店里的服装卖的也不便宜,可跟那些“量身定制”的裁缝比起来,那价钱不过是一个零头。他与凯琳娜都属于那种“标准”尺寸,根本就不担心买不到合身的衣服。 这次到欧洲来“探亲”,本来李凡就是要买二套礼服的,既然到了维也纳,在这里买上一套礼服也不掉价,再说了,李凡压根就不讲究这些。 凯琳娜本来也是觉得不过是用那么几天,不如去租赁一套穿算了,可是当她从李凡那里得知,华人是最讨厌去穿那种很多人穿过的衣服时,她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她不得不佩服华人的思维里,的确有很多东西是玄妙的,至少,她还知道自己的这个小男人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几件衣服而已,花点钱也无所谓。 当刘道源看到这一对金童玉女身穿漂亮的礼服出现在酒店大堂的时候,他的确是有些“羡慕和嫉妒”了。他和爱玛都属于“人到中年体型发胖”的年纪,尽管刘道源还算是在呵护标准的范畴之内,爱玛也不过是屁股大了一些,他们本来还蛮惬意的,可跟眼前这对金童玉女比较起来,没法不自惭形秽啊。 “大哥哥大姐姐可真漂亮!”两个小家伙毫不吝啬的送出了溢美之语。 “你们也很漂亮,好好的学习,好好的吃饭,再加上好好的运动,用不了几年,你们会比我们还要漂亮的,相信我,你们一定会!”李凡笑嘻嘻的哄孩子玩。 维也纳的音乐会并不是只有每年的元旦才有的,那不过是众多音乐会中最高级最昂贵和最吊人胃口的一场而已。在维也纳,全年都有音乐会,在进入春夏的时候,几乎每天晚上都有音乐会,还不是一场二场的,到底想听那一场,自己选。 说起这音乐会来,如果论其在欧洲人心目中的价值,跟我们的京剧其实是一样的。在欧洲,不管英国人还是美国人如何去粉饰他们的盎格鲁撒克逊的历史,他们基本上都不被欧洲人视为正统的文化传承,有些类似东方的华夏与日本的味道。不可否认的,日本的文化是从华夏学过去的,英国的文化其实也是从欧洲学过去的,不管后来出现了拿破仑也好,希特勒也好,欧洲人都认为最正统的中世纪传承是哈布斯堡家族,这也是为什么欧洲音乐发展的根基是在奥地利,随后传播发展的地方是匈牙利、普鲁士、捷克这些地方,而不是英国和法国等地。 哈布斯堡家族,根据他们自己考证,是源于法国的阿尔萨斯,其实这个地方也是非常靠近瑞士的。在11世纪的时候,他们逐步的形成了一股地方势力,那个时候,整个欧洲是各种军事势力的混战,各个部族之间维系的是宗教加族长。 要想能够维系家族的生存,第一件事就是修建城堡,尤其是在普鲁士人的地域上,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许多地名还都叫“堡”,比如,汉堡、彼得堡、爱丁堡、奥格斯堡等等,这些城堡的出现其实也是体现在欧洲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之间的争斗,在性质上与中国的长城没有多少区别,只不过是格调很小,不像中国历史上,不仅各个城市要修筑城墙,整个国家和地区都要修筑城墙,最后形成相互连接的长城。中国的长城不仅是记录了历史的变迁,同样也证明了汉民族强大的历史,能够在2000多年前就勾勒出自己的疆域,世界上只有汉族。 在东方元朝建立2年后,哈布斯堡家族里的鲁道夫一世成为了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之所以叫哈布斯堡家族,就是因为他们的祖先在一百多年前修建了“哈布斯堡”,以后,他们就以这个城堡命名为家族的名称,这倒是符合西方人,没发明了什么就用自己名字命名的习惯,至于他们的祖先叫啥,已经不可考。而这个哈布斯堡在哪儿呢?就在维也纳。当鲁道夫一世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后,维也纳就成为了欧洲的中心,在其后的几百年里,哈布斯堡家族基本上统治着欧洲大部分领土,派生出来的国家有:神圣罗马帝国、西班牙王国、奥匈帝国等等,而其后裔先后在各个国家里担任公爵和国王。事实上,早在百年前,欧洲各个皇室之间的通婚是很普遍和很平常的,比如说,一战时期的德国皇帝威廉二世的妈妈就是英国女王维多利亚的长女,而同样在一战中当俄罗斯沙皇的尼古拉二世的老婆就是维多利亚女王次女的女儿,尼古拉和威廉都有一个共同的外婆,那就是英国女王维多利亚。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英国国王乔治五世其实就是威廉二世的表哥,可就是这样的亲戚,那也是到了一起就死掐,最后掐的威廉下台,尼古拉更惨,被全家灭门了。说起这些野蛮人的杀戮,东方的华夏族还真是自叹不如啊。他们玩的这些和亲、联姻等手段,早在明代,汉民族就已经不玩这些了,因为,这种所谓的联姻和和亲实在是太不靠谱了,太不牢靠了。m.23sk. 音乐会上,别说李凡无法欣赏那种古典的东西了,就是凯琳娜和俩小孩都是昏昏欲睡,而刘道源和爱玛其实也就是坐在那里装装样子。这就好像是现代年轻人去听京剧,不到一定年纪的人,实在是无法接受和理解。其实,即便是京剧爱好者现在听的曲目也是有挑选的,那些冗长的没有多少内涵的“啊”字唱腔的确是挺折磨人的,最受一些大爷大妈追捧的都是经过时代筛选出来的折子戏。同样,在欧洲,人们还能接受的古典音乐也就是那些经过时代检验后留下来的曲目,当年众多的曲目已经被人们慢慢的遗忘了,就是著名的圆舞曲也不过是在音响里听,现代人,还有多少机会去舞池里去跳那种古典的华尔兹? “你们两个,怎么就睡着了?太丢人了!”刘道源在中场休息的时候数落着自己的那俩熊孩子,“难道说人家演奏的不好吗?带你们来是品味这种氛围的!” “唉,那些曲子我都会哼了,算个啥嘛!”刘大小吸溜着可乐不屑的说道。 “就是啊,爸爸车里的音乐,工作室里的音乐,还有我们学校上音乐课都是这些,一点也不新奇,而且,我感觉这里演奏的还没有家里的好听。”小小也说。 “嘿嘿,完犊子了,你这俩孩子可都有音乐的天赋了,他们知道对比了!”爱玛在旁边发出了感叹,“这是没法比,我觉得咱们今天这钱是白花了。” 李凡强忍着笑,吭哧着低头,弄的凯琳娜都不知道是个啥意思。 “道理很简单啊,我们在外面听的卡带也好,cd也罢,就是现在的mp3什么的,用的母带都是世界上最好的乐团演奏的,今天咱们听的不过是奥地利一般的乐团,他们的演奏如何能够跟那些顶尖乐团的比?还是老刘说的对,就是听个氛围,感觉一下这里古老的音乐传承,其他的……还真没啥。”李凡小声说道。 “那咱们下一站去哪儿啊?要不咱们直接回法兰克福得了。先把我的那个小画展弄出来,要不然,我都没理由拖延了,妈妈又给我发信息了,就写了个问号。” “我没意见,就看老刘了。”李凡看着满头黑线的刘道源。 第一卷_走马观花(6) 接下来的行程就简单了,老刘和爱玛还想去逛地摊,被李凡一句话就给堵了回去,“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啊?这次你们该得的份额已经到手了啊,那几块红蓝宝石和和田籽玉,还不够你们乐呵一阵的吗?要是咱们走到哪儿都能淘到稀世珍宝,那咱们成啥了?这些地摊成啥了?就摆在那里等着咱们去吗?” 李凡这其实是告诉刘道源,“适可而止,中庸平和”。事实上也是告诫自己,这一趟出来,李凡和凯琳娜可是没少捞了,细数起来已经有好几样了,再搞下去,一旦穿包,刘道源第一个就不会放过自己,肯定要拉着自己满世界去溜达,去找那些那那儿都是的跳蚤市场去踅摸东西,到时候,这日子还怎么过?就是没有刘道源这人来折腾自己,一定还有其他人来,没有人来怕也是要遭天谴了。23sk. 第一天出来买的那一套黄檀木棋盘和椅子,已经被石大庆收到了,他一看就惊呼“小老大运气太好了!”并且直接给李凡发来了信息和照片,“修复不难,一点都不难,难在外面做漆。”李凡给石大庆回话就是“先修复,放在地下室里别动,做漆的事情等他回去再弄。”也不知道是石大庆嘴碎还是江涛的鼻子灵,反正江涛也知道这个事情了,拿着石大庆粗粗搭好的照片给一些圈内人物看,结果,顿时就炸了,国内杂项专家柴虢昇老先生一看就说这是好东西,单凭照片就断定了这是19世纪的东西,是当年东印度公司在香港找普通匠人制作的东西。 在柴虢昇老先生看来,这虽然只是个三件套的西洋家私,却是透着东西方文化的融合,透着历史的沉淀。黄檀木在那个年代,能够找到如此宽大的面板已经不多见,用黄檀做家具在我国明代就有,不仅美观,而且厚重。本来,黄檀广泛的出现在长江以南的亚热带丘陵山区里,尤其是在两湖两广的山区里,可随着过去的无序开发,到了清中期的时候,市面上就已经很少看到粗大的木材了。檀木这一类的树种都是需要百年以上才能成材的,稍微粗一点的都要几百年, 李凡找到的这个小棋桌,是用一块木料加工而成,整个棋盘的宽度为二英尺,长为二英尺三英寸,高度也是二英尺三英寸,整个棋盘是一个整板,按照这样的宽度和其重量计算,那颗树的树龄至少要在五百年以上。这都足以证明,当时获得这块木料的来源很可能是广西十万大山里出来的古檀木。那对西式椅子的坐面也是整块木料,桌子腿和椅子腿都是从一根整木料上抠出来的,可以说加工的很精细,就是在榫卯上也没有问题,按照那个年代的加工工艺,也属正常。之所以最后椅子散架了,而桌子保存下来,就在于椅子的榫卯结合部的牛皮胶被欧洲当地的微生物给腐蚀了,桌子由于油漆刷的比较密实,没有被微生物侵蚀进去。 柴虢昇老专家这里提到的一个观点也解答了许多明代家具最后毁掉的原因。在一般人看来,家具最大的敌人是“蛀虫”,而在实际上,蛀虫还是比较好被发现和防治的,有些木材,比如香樟树、檀木、金丝楠木等并不容易被蛀虫侵犯,而大多数的家具最后是被微生物给腐蚀掉了,这就是我们说的“烂掉”了。我们在现代家具里就能经常看到一个现象就是,表面上那些上了亮光油漆的夹板家具在外观上没啥问题,可是在搬家的时候,突然就垮掉了,翻开一看,里面几乎都是粉末和渣滓了,这其实就是各种霉菌和微生物共同作用造成的。所以,油漆的作用不仅仅是美观,重要的一个作用就是把木材与外界隔离开,保证那些微生物和霉菌进不去。在过去,给家具刷大漆可不是一次就行的,讲究一点的至少要刷上五六次,而到了现代,几乎很少还有人使用大漆了。 柴虢昇老师最后的结论是,“只要修旧如旧,该套西洋对弈套间的价格将在千万元级,如果考证出出处,原来的主人是个名人的话,价格还要往上翻。” 这还需要考证啥呢?李凡都不用自己亲自去了,随便找个律师,拿出点钱,那个瓦格纳的后人的身份很好得到证明。瓦格纳在苏黎世的所有遗物本来都已经被捐献给了家族基金会和当地各种机构,可是,这种捐献永远是捐献不完的。 瓦格纳在其51岁以前,可以用桀骜不驯和在社会里漂流来形容,18**年初,瓦格纳在财政上彻底破产,被迫于三月下旬离开了维也纳,以免因债务问题而锒铛入狱,那个时候,瓦格纳可以说是走投无路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峰回路转,他得到了巴伐利亚国王路德维希的眷顾,不仅帮他还了债务,还给了他一份丰厚的“年俸”,从此,瓦格纳的好运气来了。本来是第三者的他,最后抱得美人归,生生的把好友的老婆给挖了过来,还给路德维希写了《效忠进行曲》…… 把旧家私卖给李凡的瓦格纳到底是第几代已经不重要,那个靠近湖边的小庄园其实是瓦格纳在晚年先后租赁的,在苏黎世的乡间,他为了自己能够安静的创作,曾经多次的搬迁,直到他在最后大获全胜后,这些房屋似乎也就成为了他的遗产之一,随着时代的变迁,这些东西渐渐的被人遗忘。 瓦格纳在其晚年,结识了诸多名人,包括尼采、李斯特、沃尔佐根等等名人,还到过英国受到维多利亚女王的接见,其60岁以后,的确是欧洲乐坛上的名人,与之交往的各种人物数不胜数。那套棋盘和对弈坐的椅子估计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某个在东方任职的贵族买过来送给他的,很有可能是作为私人庆贺的礼物。 要不要去考证这些,李凡没有多少兴趣,只要修好了,然后放出消息,相信欧洲的一些名门望族会帮他去考证的,到了那个时候,嘿嘿,掏钱吧! 还有卢又霆拿出来的那个瓷瓶,米歇尔也是多事,收到了瓷瓶后竟然去了法国的一家鉴定机构做了热释光鉴定,人家很快就拿出了结果,确认是1730年前后烧制的,正负误差十年。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根本就不需要再去如何考证了。米歇尔仅仅给苏富比驻巴黎的办事处打了个电话,那边就像苍蝇闻到了臭肉……这个形容不是很好,应该是密封闻到了花香那样的盯了上来,在他们看到了照片后,几乎就要疯狂了,雍正朝的粉彩瓷瓶,这几乎是个天价。为此,老米有多掏了不少钱,因为银行在得知了这一消息后,要求增加保管费用,对此,老米也很无奈,还专门打电话给李凡,询问该如何处理这个事情。 李凡能说什么呢?东西目前是记在凯琳娜名下的,他自然不好硬说要带回国去。只能模糊的说“让凯琳娜拿主意吧。”作为一名世界著名的医生,米歇尔焉能感觉不出李凡那点心思?于是,干脆的一句话,“作为嫁妆,让她带走!” 可就是这样一句,李凡听着也是别扭啊,这明明是自己淘到的,咋就成了你女儿的嫁妆了?唉,自己当时也的确是偷懒了,要是自己不耍大牌,不支使凯琳娜像个小秘那样去办手续,这事情能这么复杂吗?教训啊! 李凡不知道的是,如果这是个没有鉴定的东西,他回国时带也就带了,甚至打包好用快递发回来都不是啥问题。可问题是现在已经有了鉴定了,以李凡这游客的身份想把这样的国宝级文物带出法国……怕是有些困难啊,不收你一大笔啥子税你就别想拿走。可换了凯琳娜就不一样了,全套的手续,人家乐意怎么拿就怎么拿,留给法国人的只能是羡慕嫉妒恨。这就是因祸得福好人好报。 说这个东西怎么流落到海外的?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些满清的遗老遗少在天津的时候卖掉的,这种瓷瓶,雍正驾崩后,有不少都被乾隆那个败家子作为赏赐给了被他“**”的皇族后裔,这里就有十四阿哥允禵的后人。 允禵是雍正的亲弟弟,在皇族里,所谓亲弟弟就是一奶同胞,爹肯定都是一个爹啦,雍正比允禵大十岁,本来是“打架不过亲兄弟”的,可这个允禵却是被老爷子康熙划归到了储君里的b方案,既然是b方案,那康熙就不可能让这哥俩成为一体的,有意无意的就把允禵给扒拉到了八王胤禩那边去了。八王本身是完全不可能继位的,因为在封建礼教严苛的时代里,他的出身实在是太低下了,其母是正黄旗的包衣奴才,根本无法与胤禛和胤禵的母亲德妃相比。 说起来,这个德妃还真是康熙后宫里的一个奇葩,按说,这康熙的后宫女人不少,大多数能够生上个一男半女的就算是不错,大阿哥胤禔的母亲惠妃,那是最早跟康熙玩那个里格隆的,可一辈子也就生了一个胤禔,其他的连个夭折的都没有,胤禩的母亲良妃,也是就是生了一个八阿哥胤禩,可是大家知道雍正的老妈德妃这一辈子跟老康熙生了多少孩子?儿子就有三个,其中老六胤祚六岁的时候死了,除了儿子,德妃还给康熙生了三个女儿,前前后后总共有6个孩子,这与普通人家有啥区别?为什么会这样?实话说,在康熙伤脑筋的时候,也就只能到乌雅氏这里找点安静,获得点家庭的温馨,而乌雅氏也不难为他,从来不在康熙这里讨要什么,这才是最后被授予“德妃”的原因。 电视剧里,那个杜撰出来的邬先生告诉胤禛“不争是为争,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这其实是个虚拟的故事情节,可事实上在胤禛未登基之前的确没有去争皇位,这是其母乌雅氏从小就灌输给老四的。在九子多嫡的过程中,老四是出手最少办差最多的。从小,他母亲和他都没有想到过自己能够夺得皇位。如果不是胤禛生了个漂亮的,嘴巴甜,又很聪慧的儿子弘历,雍正几乎没有可能登基,在才干上,胤禛在众多兄弟中只能算是中等偏上,在秉性上,他当时算得是宽厚的,要不然,康熙是不会接纳他当接班人的,哪怕是有个好儿子也不行。 当时在上书房里没有任何官职的布衣宰相方苞给康熙出了一个点子,“子同看孙,保大清五十年无虞”,而那个时候胤禵的儿子整个就是一个纨绔,其他皇子的儿子里也没有优秀的出现,康熙根本就看不上那些孙子辈的。其实,这些道理不用方苞去说,康熙心里是门清,只不过需要有个人点出来。 康熙晚年的时候,为了立储的问题可谓是伤透了脑筋,不过历史证明,他的选择既对也错,说对,是因为他选的儿子把他想干而干不了的事情干了,他的王朝也的确兴盛疯狂了七八十年。说错,那就是他原来以为宽厚的老四登基后是一点也不宽厚,在争嫡中最突出的几个先后被他给拿下,有的圈禁,有的去守皇陵,在打击士绅和贪官上,在改革税负上,雍正可谓是杀伐果断。他是按照父亲的遗愿没有杀兄弟,可这不等于他不去虐待兄弟。而另一个错的地方就是康熙寄予厚望的孙子弘历是个银样镴枪头,一登基就给那些被老爸整了的叔叔伯伯们**,甚至连个延缓的期限都没有,到了后来,游山玩水,偌大的一笔财富就被他给踢蹬光了,最后还要给自己冠上“十全老人”的名号,华夏落后于世界就是从这个败家子开始的,孙殿英为啥要去刨他的坟?那可是有高人指点的,在清王朝历史上,只有二人最骄奢淫逸,第一个就是乾隆,第二个是慈禧,孙殿英是一个都没有放过。那些流传在各地市场上的乾隆瓷器是怎么来的?刨开陵墓后,光是各种珠宝瓷器就海了去了,沉淀几十年后,现在还不出来?那是瓜皮! 让李凡偷着乐的还有自己包里的那块田黄石,还有那幅《贵妇人》的油画,还有那幅《禅心尼》的国画,实话说已经不少了,再搞下去,李凡自己都得晕。 刘道源只能自认倒霉了,自己的车子放在苏黎世,得自己去开回去,而李凡和凯琳娜提出了坐火车去法兰克福,于是,俩孩子坚决不肯陪父亲去苏黎世了,至于爱玛,嘿嘿,很不讲义气的把老公送上了去苏黎世的列车,自己转身跟着几个年轻人去找去法兰克福的列车了,此时的刘道源简直就是“欲哭无泪”啊。 等到刘道源把车开回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全家人都休息好了,缓过劲来了,可刘道源却是累趴下了,一个人开车,最容易疲劳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咱们那俩孩子去哪儿了?怎么不来欢迎我?”刘道源奇怪的问爱玛。 第六十四章 杂趣(1) “他们都跟着李凡在车库里捯饬那辆摩托车呢!”爱玛笑嘻嘻的说道,“真是没想到啊,俩孩子对这个大哥哥服气的很,几个人在那里干的热火朝天的!” “哦?李凡要自己修复那辆摩托车?我还以为他就是那么说说,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是回来自己动手了?行!我过去看看。”刘道源说着就转身往车库走。 此时,在刘道源那个不算小的车库里,李凡带着俩孩子正在忙活,一个个戴着口罩和手套,还穿着专门去买回来的工作服,冷不丁的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 刘道源家的这个车库是能够停放二台车的室内车库,这在西方家居里是很普通和平常的。在发达国家里,一般的中产就是居住在郊外这样的独栋房舍里。更有钱的人家住的就是庄园了,而在市中心闹市区里,那些高楼公寓里居住的绝大多数都是四处打工的穷人和学生,当然,也有一些中产居住那里,只不过用不了多久就会逃离城市,喧嚣的市内生活往往无法满足人们喜好恬静的秉性。 李凡昨晚睡的不错,他们自己还是住在原来的那家酒店里,还是要的套间,今天起来后,李凡就带着凯琳娜过到刘道源家,熟门熟路,那辆摩托车已经送到了,打开了托运木箱,推出了那辆已经斑驳的摩托车,李凡就开始动手了。 凯琳娜对修理这摩托车没啥兴趣,开始还看了一会,后来干脆去了刘道源的工作室里,铺上宣纸开始创作了。而俩孩子听说他们的“大哥哥”在车库里修摩托,顿时就来劲了,搞的李凡又带着他们去附近的“工具超市”里去买工作服。 要是论动手的能力,西方发达国家的居家男人还真是要比华人厉害的多,这也是昂贵的人工费用给逼出来的。尤其是精于算计的中产阶级,许多动手的事情都是自己去干,所以,在大多数的城市里,都有专门售卖各种工具、配件、油漆、辅助材料的超级市场,李凡也就是找到了这样一家商店,除了给俩孩子买了工作服、口罩、手套之类的东西外,还买了一些修理用的特殊工具和清洗剂等。 李凡原来干过吗?干过,小时候就跟着义兄段蓝凑合着干过,现在他之所以敢干,也是因为有这个强有力的后援团,实在不行,他会拨通义兄的电话,会让义兄远程指导啊。不过,李凡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昨天晚上,李凡就通过邮件向段蓝请教了修复的程序,这样的小事情对段蓝来说简直就不需要动脑筋,回的邮件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就是那么一行字,“先解体,全部拆下来,观察车体损坏的地方,修复,发动机解体,查找损坏的地方,修复。记住拆卸顺序,可以用摄影机记录,不懂再问……” 于是,今天李凡就来拆车了,也不知道李凡从哪里搞来的这台摩托车的图纸,虽然是德文的,不过这难不住李凡,按照图纸上的指点,李凡很快就把这台摩托车能拆卸的地方都给拆卸了。在拆解的过程中,李凡不得不佩服当年德国的工业技术,过了这么久,那辆摩托的车架、挂斗和主要的部分,居然基本上保持着原样,几乎都没有严重的锈蚀,只有三个轮子和前轮挡泥板基本上是保不住了,另外,前轮方向把上的减震弹簧等基本上都是无法修复了,只能更换新的。 “哎呦喂!你们,你们可真是不得了啊!这就……把那辆摩托车大卸八块了?” 刘道源的惊呼还真不是装的,他其实也是能自己动手的,只不过他动手的项目是装裱那边的技术,对于修车修摩托……他还真是不行。 “老刘,不好意思啊,为了占这个地儿,你那两台车全叫我给弄到外面去了,也许这个停车库我要多占用几天呢。”李凡看到刘道源进来,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没有想到,就这么个小玩意,居然有2000多个零件呢,有些零件恐怕我还得自己动手做,你看,这块挡泥板,目前好像是没有同类型的,去哪儿定做?怕是时间也不一定来得及啊。我想好了,买了一块合金铝板,我会用锤子敲一个出来。不过,老刘,你这个便宜还是捡大了,你看看这个铭牌,能看懂吗?” 李凡说着指着车架上的一个小小的铭牌,又指了指发动机机体下面的一排在翻砂时候就做出来的字母和数字,刘道源低头认真的看了上去,李凡似乎还怕他看不清,拉过一个照灯从几个角度照了过去,上面是bmw1937……一大串数字。 “这,这是个啥意思啊?我就认识前面这三个字母,其他的我不懂。” “这车还真是r71边三轮摩托呢,那天我看的时候心里还在打鼓,担心是后世假冒的,可我看了这发动机上的数字,我查了一下,这可是著名的r75摩托的前身啊,是在二战之前设计生产的,二战爆发以后,这个摩托车经过优化后定型叫r75,可是世界上很有名的摩托车呢,咱们国家的长江750都与这个车有血缘关系呢,没想到我们在布拉格还找到了这样的宝贝,真是不虚此行啊!” “有你说的这么邪乎吗?我看这几个轮子就很麻烦,在德国到哪里去找这样的轮子?早就淘汰了啊!”刘道源用脚踢了踢扔在旁边的四个破轮子,似乎是为了印证刘道源的话,有个轮子的钢圈上的辐条还真就应声而断开了,“哎哟,吓我一跳……早知道你这么喜欢玩,我在院子里给你们搭一个工作场给你用。” “你现在去撘也不迟啊,不过你可是给你的两台车撘的,这么冷的点你让我们到那样的地方去干活?小的们,你爸爸可真没良心!”李凡明显带着挑唆的口吻对俩孩子说道,“不过……你们也算是实际参加了,我看你们的实践活动也该结束了,瞧瞧你们俩整的这花脸?要是不戴口罩,我都担心你们弄到嘴巴里去了,好了,老刘,把你家这两头神兽带出去吧,我可是知道凯琳娜在你的工作室里又在搞创作,叫他们过去看看吧,我估摸着应该画的差不多了。” “我,我还想再玩玩,这挺有意思的!”哥哥刘大小居然还没玩够。小丫头也跟着说,“我在旁边看还不行吗?我爸爸从来不带我们玩这个,我觉得有意思。” “那个……目前啊,我这里要干点带危险的活,而且,你们俩都弄的浑身脏兮兮的,当哥哥的是男孩子,脏点不怕,可你妹妹是女孩子,这样就很不美丽了,是不是?带着你妹妹去清洗一下,回头我弄好了后,带着你们去兜风!” 在李凡的劝说下,俩孩子这才高高兴兴的离开了,看的刘道源是自叹不如。 可以说,这一家子看上去是洋人,可家里的生活环境几乎与华人无二,俩孩子平时根本不给老爸面子,他们其实也就是每年过年的时候回去跟爷爷奶奶闹腾一下,可这传承怎么就这样顽固的延续下来了呢?说白了,还是刘道源的思维完全是华人的,加上他那个老婆爱玛,不仅汉化了,还超级汉化,在家里刘道源就是个典型的气管炎受气包,对此,他那俩孩子早就习以为常,还嘲笑他们的同学,在家里没有地位,没有自由,没有**。同学们不信,结果,到了刘道源家里来参加俩小小的“生日派对”,事实证明了这一家子快活极了,于是,一群孩子回家去“造反”,结果,刘道源还被一些家长给投诉了,弄得爱玛插着腰横着眉跟一些家长进行了一场大辩论,把什么“快乐教育”“欣赏教育”啥啥的都搬出来了。可这一套在德国不是那么管用,那些家长们不买账,于是,刘道源家的孩子接触白人家庭少了,华人家庭的多了,这也是另一种“适者生存”吧。 在西方发达国家里,并不全都是接受所谓的“快乐教育”的,当一个国家的知识素质越高的时候,这样的毒鸡汤就越是不管用,只有国家里充斥了大量的好吃懒做好逸恶劳的群体时,这种愚民的理论才大行其道,比如,外来移民数量较大的美国、英国、法国、地中海沿岸国家等,这些国家里的公立学校基本上就是给不求上进人的一个从小到大的游乐场。而相对严谨的德国、奥地利、瑞典等传统教育发达的国家,快乐教育就是一个笑话。在这些国家里,你要是没有知识,没有一定的学历,连去当个工人都很难,为了生存,人必须学习。 拆车没花多少时间,就是那个拆完之后发现了一系列的问题。首先,这摩托车是化油器的,而且双缸发动机居然还是两个独立的化油器,这里面的学问就大了去了,至少,当年德国人设计这个摩托车的技术是十分先进的,先进到如今仍然有许多技术还在应用。其次,这台车的发动机和变速箱与后来的r75的车型还是有一些区别的,不能直接的使用目前玩车一族保有的零件,要想把这些零件全部都弄齐,不是个简单的事情。第三,有些配件已经不可能找到历史上的原装了。23sk. 李凡可不是个死心眼,花了一个下午把发动机拆开以后,直接拍了视频发给了义兄段蓝,也是简单的一句话,“给我全套的零件!我给你的时间是三天。” 如果说段蓝满世界的去找,那三天时间肯定是搞不来,可段蓝手上有那么高级的企业,只要有了数据和图纸,他都不用安排下面的工厂去做,在他的那个实验室里就能干,包括各种热处理等。段蓝是什么人啊,那可是搞机械的大行家,对这样的小东西压根就没放在心上,直接甩给俩学生,这个事情就妥了。至于发送报关,那不是段蓝关心的事情,你自己在那边弄吧。 凯琳娜当天把在布达佩斯的灵感画在了宣纸上,正是俩小孩狼吞虎咽的萌宠瞬间。对凯琳娜来说,这次到法兰克福来是自己绘画技法的一次突破。 前几天,她在这里看了方君璧的《禅心僧》后,触发了她创作人物画的灵感,随着李凡向她解释了一些历史上的典故,她画了那幅《禅心尼》,如果不是李凡在题跋上写了东西,那幅画的含义还是很难被人看透的。可以说,那是她的一次尝试,而今天,她把构思几天的《狼吞虎咽》展现在宣纸上,可以说是在画人物上的一大进步,至少,她找到了自己想要表达对社会情感的一个方向。 这国画里,能够把人像画好是最难的,尤其是发展到了明清近代后,一些著名的画家可以去画山水,可以去画花鸟鱼虫,甚至可以去画豺狼虎豹,骡马牛羊,就是画人物的肖像的非常少。在这个行当里,用工笔画画肖像的有,还很多,可都被认为是画匠,而不是画家,文人画里鲜有画人物的。不管是齐白石也好,吴昌硕也罢,哪怕是近代的许多国画大师,都很少画人物。 徐悲鸿结合西方画技后对国画技法和一些禁忌进行了挑战冲击,可实话说,他画的最著名的还是“马”,他的几幅著名的人物画,画的是油画而不是国画,国画里也有,其中比较著名的是“九方皋”,就是这样一幅画,还先后画了两次,可见,用国画技法画人物有多难。直到今天,能用国画技法深刻反映社会生活的人物画作仍然少见,尤其是用泼墨写意技法的,那些比对着照片画出来的工笔画实在是一种另类的磨洋工了,可以是艺术品,但绝对无法上升到杰作的范畴。 不是说有某位大师以花“钟馗”著名吗?那算不算人物画呢?说算也算,说不算也不算。说算,那位大师把现代人的一些表情画在了“钟馗”的脸上了。说不算,钟馗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在我们的社会里有“板”吗?可以说无论是写实还是写意,总是很牵强,总是差强人意,老百姓看了觉得不错,可在艺术界里,啥时候给这个钟馗挂上金牌罩上金光过?更别提那些画,换上油彩和画布那就是油画,跟国画的关系还真是不搭啊。关键是,当今许多学美术的,都是套用油画的模式在看世界,要想在国画里展现出无穷无尽的隐喻,真的是很难。 凯琳娜这次画的两个小孩吃东西的样子除了萌宠外,还用简洁的笔法展现了孩童的童趣,旁边的父母若隐若现的捂嘴大笑,带给人是一种祥和、宽容和鬼马的思绪,越品越是有趣,可以勾起观画者无限的回忆和向往,可以让人放开思绪的去遐想……俩孩子一上去就看出来画的是他们,顿时就大喊大叫起来。 “这是……漫画?”刘道源一看也傻眼了,“这个题跋怎么写?” “细嚼慢咽是品,饥不择食是盲,食不甘味是忧,狼吞虎咽是乐。”李凡说。 第一卷_杂趣(2)(修改) 也不知道啥时候,李凡也走了上来,他的话让凯琳娜听的颇有点启迪,而刘道源却是欣喜的叫了起来,“这幅画归我了,我不要脸了,我就是要这幅画。” 于是,李凡拿起了旁边毛笔,随手就在旁边用行书写下了那句话,最后还回头问刘道源,“你那句‘不要脸就要画’要不要也写上去?” “哎哟!我的祖宗,我亲亲小哥哥啊,你可千万别啊!我那就是戏言啊!” 刘道源吓的就差上去抱住李凡的手腕子了,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可是不敢乱动,更是不敢上去抱手腕的,一旦弄得毛笔上的墨汁滴落,那这幅画可就废了。 看着刘道源那副囧像,别说俩孩子了,就连凯琳娜都“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这人,不禁逗啊!这幅画绝对不是送给你的……”李凡回过头来说道。 “我买,我买还不行吗?你开价吧!我一定花钱买下来。”刘道源哀求道。 “那你就得跟你俩孩子商量了,这是凯琳娜送给你俩孩子的,你连这个画意都没看出来?真是白瞎了你这学美术的了!”李凡戏谑的放下了毛笔,随即对凯琳娜说道,“就用昨晚我给你雕刻的那方印,算是个开门吧,有点纪念意义。” 凯琳娜笑眯眯的从自己的小坤包里拿出了昨晚李凡连夜给他雕刻的印章,就是用那块田黄石雕刻的,上面还是“芈凡”二字,只不过这次用的是大篆体。她认真的先在印油里来回的摩挲,让印油慢慢的浸透章头,然后又找了一小块宣纸在上面稳稳的盖了几次,再把印章在印油盒里平稳的沾了沾,然后才在画作上盖了下去……上好的瑞墨,李凡那飘逸又严谨的行书,加上凯琳娜的落款……???.23sk. “我的老天,你这方印比原来的大了一圈……等等,你这是田黄石印啊?别跟我说也是这次出去淘回来的,你再这样……我,我不活啦!呃呃!”刘道源居然是真的要哭了,“你们的运气咋就这么好啊,这方印,哎呦,没戏了。” 李凡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刘道源居然认识田黄石!还在惊愕之间,刘道源从自己的工作室的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个精美的小木盒子,那木盒子还是一块非常精美的黄花梨的。打开了盒子,刘道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印章。 呵呵,这刘道源拿出来的印章也是田黄石的,李凡接过来一看,还是一块有年头的印章,只不过是一个只有一平方厘米见方的印章,高也不过三厘米,上面只刻了一个刘字。李凡看着看着就满脸严肃了,随即把印章放好,恭恭敬敬的合掌拜了下去,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这是自己曾祖李久的手笔。 李久具有可以当文人的一切硬件,就是没有软件,什么是硬件?那就是他的雕刻、写字、绘画的基本功都有,甚至还很不错。啥是软件?那就是在脑海里创作的灵感和创作的欲望。他可以当机立断,可以杀伐果断,可以临摹作假,可以鉴别真假,可就是自己不会创作。以其那醇厚的内力为基础,拿起刻刀雕刻几个字不是问题,可要他自己搞创作,雕刻出新的东西来,那他就彻底的抓瞎了。 这块田黄石是当年大批老蒋的溃军跑到香港的时候,送到九九记当铺里的,后来成为死当,李久看这块田黄石不错,就随手收了。就在刘敬仲最后一次带着老婆跑到李家蹭年夜饭的时候,李久雕了个刘字送给了他。如果是个艺术家,别看就只有一厘米见方,也能雕刻出乾坤的,可李久不是,他想了半天也才雕了刘字给刘敬仲。没有想到,这块印章现在流传给了刘道源了。 刘道源没有见过爷爷,可是他父亲打小就喜欢这个印章,刘道源从小就看到父亲只有在关键的时候使用这枚印章,包括在遗嘱上盖印的时候用的都是这枚印章。在安排下一代分工的时候,才把这印章给了刘道源,因为刘道源是长孙。 李凡是如何看出了这是曾祖李久的手笔呢?其实说出来也简单。李久不是艺术家,也不是雕刻匠人,可他给亲近的人都雕刻了印章,这些印章就是亲朋之间书信往来的一个标记,当时与胡小闷、胡不闷、韩嘎还有段老爷子、钟志豪等人的往来信件,都有相互认得出来印章,而这些印章几乎都是李久给他们雕刻的,那些印章看上去很普通,可是行家一看就知道是有功力的。李凡是在寻找曾祖过往经历时见过韩嘎和段老爷子的印章,而段老爷子的印章就在段子高手上。作为一名古代学系的学者,李凡很容易就看到了曾祖在雕刻时故意留下来的特殊暗记,那是外人无法模仿的,今天在刘道源这里又看到了,他能不严肃的拜一拜吗? 对于玉石,胡同鑹子出身的刘道源多少明白点,可对这田黄石,从小就见过,家里又有,所以,刘道源一眼就看出了凯琳娜手中的田黄印章,可想起自己家的那块……悲从心中来,一是想起没有见过的祖父,想起那一代人的艰辛,二是,这实在没法比啊,人家那块那么大,自己家宝贝了几代的不过是花生大小的。再说了,大家一起出去的,李凡什么时候得到这百倍他都不知道,怎么这李家的人就总是走运?自己这就成了睁眼瞎?太气人,太窝囊,太不长脸了。 “你算了,别闹了,你看看人家。”闻讯上来的爱玛使劲的掐着刘道源的后腰,“你那家传的印章是不是有啥故事啊?李凡怎么如此恭敬啊!” “我,我不知道啊,我问问。”刘道源收起了心情,走到李凡身边,也拜了起来,“爷爷,你这印章太小了,没法跟人家的比,可你这印章还是刘家传家宝!” “老刘,算啦,别再演戏了,我知道你心里是咋想的,有些事情是无法用常理可以解释的,凯琳娜那块石头是我们第一天去苏黎世的时候在路边地摊上捡的,那几个红蓝宝石不是给你老婆和你孩子了嘛!”李凡用手摸索着那个木盒,然后又幽幽的说道,“有了这枚印章佐证,咱们两家还真是几代人的世交呢,这颗印章是我曾祖父雕刻的,估计是当年送给你爷爷的,我没有想到在这里能够看到。” “啊?”刘道源顿时就愣住了,“你是看到先祖的东西心里激动是不是?” 李凡笑了,可那是一种无奈的苦涩的笑……他是年轻人,是新时代的宠儿,可他又是学习古代学的,对祖辈的事情是一点也不陌生,他知道自己的爷爷各种原因,从小就与曾祖父母分开了,他们最后也没有见面,他也知道自己的爷爷除了懂得测量和勘探以外不会武功,可自己的爷爷似乎过的也很惬意,人世间许多事情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睹物思人,可李家这后二代人里还真没有太像曾祖的。只有父亲李涌和自己的身材似乎与曾祖相似,不,还有语言能力,李家人的语言能力都不错,就是祖父李江其实也懂得二门外语。一开始家里人都不知道,直到有一次孙敏与李涌用俄语说一件事的时候,大家才发现老头子李江是懂得俄语的,而对外,李江一直说是自己是哑巴英语,能看,能听,甚至能写,就是不能说。也许这就是隐形遗传,也许是另一种升华变异,谁说的清楚啊。 “好啦好啦,收拾一下,咱们去下面吃饭吧!”看到气氛太凝重了,爱玛出来打圆场,“今天我做了火锅,不过是咱们北方人的涮锅子,调料也是从国内专程带过来的,**用快递寄过来的,可惜,在德国没有韭菜花,连韭菜黄都不多,我可是跑了好几家超市才买到的,走走,大家一起下去涮锅子!” “走喽!去涮锅子喽!”俩小屁孩高兴的跑了下去,可是刘道源还是没动身。 “小李啊,你这题跋上是不是也要盖上你自己的印章啊,上次凯琳娜画的那幅《禅心尼》好像你就没有盖,不过你那次用的字体可以不盖,这次,你写的如此飘逸,焉能不留名呢?把你的宝印拿出来,盖上!这幅画也是我们家的传家宝!” “我,我自己没有印啊,我这两笔字勉强凑合,不用留印了!”李凡笑着说。 “嗯,我觉得刘老板说的对,凡哥哥,你是应该治一方印了,要不你把我这块磨平了再刻好了……嗯,我这方印叫芈凡,你那一方干脆就直接刻李凡好了,两头对应,我觉得这可以烘托画的首尾,让欣赏着去遐想,多好!”凯琳娜说。 “我才不刻李凡呢,太俗气了,要刻就刻李家寨!”李凡幽幽的说道。 “老天,你这是个什么范儿啊?李家寨?名头太大了吧!”刘道源说。 “也是,还是不刻了,我现在手上也没有石头啊,要不,明天你去建筑超市里买一快花岗岩回来?可花岗岩也不好刻章啊!”李凡似乎醒过梦来,“好了好了,先就这样吧,你这画不是还没有裱糊嘛,到时候再说!” “你要是不嫌弃,我这里也有印章石的,你别忘记了,我这可是专门售卖国画的画廊,与之相匹配的文房四宝和装裱业务是都有的,回头我带你去店里看看,也许能有入你法眼的,到时候你就自己雕刻一个呗,不过我建议你用‘久凡’这个名字,你细品,是不是很富有内涵?是不是很富有哲理?咱们中国人,最喜欢的是什么?最高人生境界是什么?不就是一个长久一个平凡吗?” 刘道源此时绝对是高大上了,毕竟是学艺术的,又是在四九城里混了多年的,这话让他说的还真是不错。中国文字里富含的寓意极其广博和深邃,一个“久凡”里何止于就是一个“久”一个“凡”?道家看了可以品味“自然”,儒家看了可以醒悟认识,佛家看了也能联系到缘起缘落,不能不说,刘道源的建议让李凡对他刮目相看了。他点点头,“好,咱们现在就去,随便找一块石头就行。” “你们先吃,我带李凡去店里看看,他要找块石头雕一个印章,很快就回来!” 刘道源也不含糊,立马出门开车,拉着李凡就去了自己的那个画廊,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拿出了内部仓库的钥匙,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还真是琳琅满目。 “你这里还真是有不少寿山石啊,虽然品相一般,可也是正宗的寿山石呢!” 李凡一边看一边扒拉着各种石料,而刘道源也瞅清楚了,李凡对那些已经加工成条块的半成品石头连看都不看,反而是在巷子里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有兴趣。 不一会,李凡就从这些石头里挑出了几块,那眼神已经变了,盯着刘道源。 “老刘啊,你不是懂点石头吗?怎么会把这样的石头放在里面不管?你知道这是什么石头吗?这是典型的昌化鸡血石啊,虽然血少了点,可这块石头里面包的是玉髓啊,这是很难得的,这块鸡血石要是找个好点的工匠做成‘山子’,其价格至少要过百万以上,可却被你放在这里当垃圾……”李凡一边说一边摇头。 这还真是应了《九方皋》里的故事,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啊。伯乐不常有,跟九方皋有啥关系啊?嘿嘿,九方皋是与伯乐同时代的人物,在伯乐年老力衰的时候,推荐给给秦穆公相马三个月,在相马的认识上比伯乐还要高出一筹呢。 听了李凡的话,刘道源张大了嘴巴,“这,这是一个客人以1000欧元卖给我的,他说他在经济上出现了一些困难,不过他也没说这是块好石头啊?我也去找人看了,他们说这块石头上‘血’太少了,不值钱的啊!” “一群外行帮你看,自然是看不出来了,这是昌华鸡血石,虽然这块石头上的血色少一些,可你注意看看,这血像什么?而这条血的周围是什么?是上等的玉髓啊,只要制作好,从侧面打出一道光,那整个石块反映出来的就不是这简单的画面了,你要是不信,那好,五千欧元匀给我如何?”李凡用调侃的眼神看着刘道源,“还有这几块寿山石,看上去成色不行,可你用颠颠看,压手不?里面一定有很好的石头,我估摸着应该是山顶冻石。我就奇怪了,你这些石头是怎么弄到欧洲来的?欧洲人对这些是一点都没兴趣的,只有华人感兴趣的。” “唉,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最近一些华人的爱好欧洲人也来劲了,汉堡大学的几个教授使用的印信都是用咱们的刻印石雕刻的,不过他们用的最多的还是寿山石,有一个教授用的是鸡血石,不过那不是昌化鸡血石,好像是……” “巴林鸡血石或者是桂林鸡血石,分辨它们很容易的,最好血色的就是昌化鸡血石,巴林石的地以冻石为主,桂林石以软底为主……”李凡如数家珍的说着。 第一卷_杂趣(3) 说是出去一会儿就回来,可爱玛带着俩孩子和凯琳娜把火锅都快吃完了,俩老爷们也没有回来,还是小小吃饱了才想起了老爸还没有回来。 “唉!我把那死鬼给忘记了!这缰绳松一点都不行,凯琳娜,将来对付你那个妖孽的凡凡,可不能学我这样!你看见了吧?”爱玛说着话拿出了手机,拨过去了,电话通了,没人接,“他这是要造反啊!居然不接我的电话?” “妈,你打的是画廊里的座机电话吧?估计他是不会接的,还把自动回话给关了,老爸这就是跟你斗咳嗽哪!”刘大小坏模坏样的用纸巾擦着嘴巴,“我估摸着是跟大哥哥又去哪儿踅摸宝贝去了,不信,你打他的手机看看。” 如果闭着眼睛,凯琳娜一定会以为这就是一家地道的华人家庭,老没老的样子,小没小的尊敬,整个就是一个最底层的市井之家嘛,可凯琳娜眼前明明就是一群高鼻子棕色眼睛的白人家庭,可那说话的范儿和思维的模式,哪里不是华人? 爱玛又打刘道源的手机,响了好一阵刘道源才接,爱玛还没有开口呢,那边刘道源就是一通喷,“我这儿正忙着呢,有啥话回去再说,告诉你,我发了!” 这还真是知妻莫若夫,刘道源是先喷后用好话湉惑老婆,三个字,“我发了”就足以平息老婆那马上要爆裂的火山喷发,爱玛顿时满脸的微笑,收起了手机。 “嘻嘻,你老爸大概又跟大哥哥捡着啥漏了,听老刘那口气啊,这爷俩就是想叫我给他们单做一桌,行,凯琳娜,咱们把这些个收拾喽,然后给他们做几个下酒菜,我估摸着这爷俩回来非得喝上两盅不可!嘻嘻,只要天天能挣钱,行!” 说这老刘家缺钱吗?似乎不缺啊。爱玛差钱吗?不差钱啊。可为什么这德性?那满大街跳广场舞的大妈们有几个是吃了上顿等下顿的?有几个是真差钱的?这人有的就是这个秉性。说乾隆年间的和珅,自己有多少钱根本不知道,可他照样还是喜欢钱,就是单纯的喜欢。中国大妈不是和珅,啥钱都想要,可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的,只要是来路正常的,那就没有一个不喜欢钱的,多多益善嘛! 刘道源见李凡有如此本领,毫不客气的又把仓库里的一些“存货”拿了出来,这些存货有的是他回国的时候随便买的,有的是在地摊上看着不错就拿下了。结果,李凡还真是在里面找到了几个当代著名画家的早年习作。 “这个是被号称海派画家翘楚孙喜年的,大概是三十年前的,这方印章不会错。这个是岭南新秀黄亚子的,应该是其初出茅庐时的画作,他这用墨的特色是其他人没有的,在当代画家中,善于用墨来做主色的也就是他了,这与当代其他画家大红大紫的画法是有区别的,这几张画也都是活跃在美术界的人画的……” 结果,李凡这就成了刘道源免费请来的鉴定师了,两人在画廊里足足的盘桓了二小时,最后还是李凡求饶了,“老刘,肚子饿了啊,你这里的宝贝也就这么多了,以后有时间,你先把这些东西分类归置出来,我找时间再给你弄成不?” “好,今天就到这儿吧,哎呦,被你这一说,我也饿了!”刘道源也觉得今天这可是有点过分,连忙找补,“你放心,我明天就开始准备凯琳娜的画展,邀请书我都弄好了,明儿一早就都发出去,三天后咱们就试展,嘻嘻,辛苦你了。” 俩人回到刘道源的家,李凡一进门就找了罐牛奶喝了下去,他是真的饿了。好在,凯琳娜和爱玛准备了不少吃的,不仅有各种熏肉、腊肠、热狗、煎鸡蛋,还有一大盆“饺子”,这也是李凡临出来的时候打电话给凯琳娜,凯琳娜立马就让爱玛开始煮饺子,要不,现煮还得等,煮早了那些饺子就都沾到一起去了。 “没说的,咱爷俩今晚得喝两口!”刘道源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一瓶衡水老白干,“这酒,我等闲不拿出来的,今儿高兴,咱们喝完他!” “你行不行啊?喝大了可不许耍酒疯!”爱玛在旁边揶揄道,“你要是不行就让我来,不过你得先交代交代,到底找到了啥宝贝啊?” “都在门廊那个提兜里呢,你自己看去,不过要小心啊,那一提兜可是价值不菲,小李初步估价就差不离近千万了……嘿嘿,没想到我那个破仓库里还有如此价值的东西,这要不是小李来啊,我还真是个棒槌!”刘道源乐呵呵的说。 “哼!就是小李来了,你还是个棒槌!以后要多向人家学习!”爱玛说着话,一溜小碎步的走到门廊去了,“哎呦!咋这么沉啊?这石头值钱?” “那是块昌化鸡血石,小李说那块石头还是精品呢。我是不懂,让小李给你解释吧。”刘道源给李凡和自己都倒上了一大杯,这还真是京城老炮的习惯,喝酒不用“盅”,用杯子,“来,先走一口,暖和一下身子,然后咱们慢慢来!” 李凡平时不喝酒,可今天这气氛似乎得喝点,于是也没反对,闷了一口。 “这昌化鸡血石一般人会告诉你们,血越多就越名贵,你们这一块就是因为血少了点,所以,帮你们看的人说这块石头不值钱。”李凡吧嗒着嘴巴,拿起一根腊肠咬了一口,“那个说法说对也对,说不对也是有些误导的。” 好像是要听课了,爱玛拉过椅子坐了下来,凯琳娜也靠着李凡坐着,俩小屁孩竟然也搬着他们的小板凳坐了过来,眼珠子一会看摆在台子上的石头,一会又看着他们的大哥哥,小丫头还嘟哝着小嘴巴,等着纯纯的眼神盯着其他的东西。 “你就麻溜的说,这石头为什么名贵,我多少也懂一点,这鸡血石是做印章的材料,而这块里面冻石太多,做印章在雕刻上难度很大的,所以当时我也觉得这块石头不值钱,而且这上面的‘血’实在是太少了。”刘道源放下酒杯说道。 “你别打岔好不好?听小李上课!我相信他的眼光!”爱玛立即横眉冷对了。 “谁告诉你鸡血石就是做印章的?上好的‘山子’可是比印章贵多了!”李凡一翻眼皮,“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最早发现鸡血石的年代是在北宋,而且,最早的时候也不是用来雕刻印章的,是用来做摆件和笔架的,就是在现代,用昌化鸡血石雕刻的山子摆件,最高拍卖价格可都是过了千万的,几百万的很……” “吧嗒!”李凡那边的话还没有说完,爱玛手里拿着的茶杯掉在了地毯上了,跟着嘴里发着颤音的问道,“小李啊,你该不是说这快石头有那么高的价值吧?” “哦,这个嘛,找到好的玉工,做好设计,这个我可以帮忙给你们画个草图,然后配上好的照灯,嗯,这个东西最后能是个啥价钱……不好说啊。”李凡故意的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当然喽,如果,啊,我说的是如果,如果你们愿意割爱,我现在就可以出价一百万拿下来……” “你想都别想!”刘道源把酒瓶子一蹲,“你小子是不是有要给我挖坑?” “瞧瞧你这脾气,我啥时候给你挖坑了?你不愿意就说不愿意嘛” “那个小李啊,你说的一百万是欧元还是人民币啊?”爱玛鸡贼的问道。 “随便啊,你想要哪个都行,内外有别,行有行规,是不是?要法不同,服务也不同啊!你自己选!”李凡这次干脆不等刘道源蹲酒瓶子了,一把拿过来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当然喽,你们也可以反过来,让我拿钱,是不是?你懂得。” “我就跟你说了,别跟这小子斗心眼,你没看出来啊?他那就是耍你玩呢,这块石头肯定不卖,你还得给我把道道给我说清楚!要不然,我跟你没完,当心我找到你家里去,我让你爸爸跟你掰扯!”刘道源外强中干的说着,“给我倒酒!” “我爸爸又不认识你,你找去了有个屁用!”李凡很无赖的嬉笑着,“就喝一杯酒,这架势似乎有涨了怂人胆了?你们俩小的,千万别学你爸爸这德性!” “嗯,我是不认识,可我有绝活,到时候你看我能不能与你爸爸相认!” “那个老刘啊,你不要那么咄咄逼人嘛,小李可是咱们家的福星啊!”爱玛还真是担心了,大妈的小心眼来了,赶紧出来装扮个白脸。 “你不懂,华人的世交可不是你理解的那样,我把那方印章拿着,我看他爸爸认不认?还有,他爷爷还在,他爸爸不认,我去找老爷子去!”23sk. 得,李凡想耍无赖,没想到这刘道源更是无赖,而且人家的招都想好了。 “哎呦!原来你在这儿等着哪?我爷爷可是不懂得这些的,我爸爸也是稀松平常,你想蒙混认亲……”李凡突然想到了什么,嘴巴闭住了,“麻蛋的,这老刘家好像在国内发展的时候跟老爸有过联系,还是老爸找朋友帮他们打的场子。” “我不用蒙混,我老爸还在,他回到国内的时候,可是没少麻烦人,我就不信了,老爷子还找不到认识你们家的人!”刘道源说着就拿出了手机要打电话。 “好了好了,知道你厉害了,真是没法子!”李凡赶紧的认输。 “咯咯……大哥哥真是好玩,可你还没说这块石头到底是咋好啊?”俩孩子被这翻对话逗的稀里哗啦,大小还在追问具体的“玉石知识”呢。 “这块鸡血石的主体实际上是上好的玉髓,什么是玉髓呢?严格说就是天然生成的一种以二氧化硅为主体的变体石英,它不像石英是通透的,而是像冰一样的散发着蜡质光泽,而且这种光泽是非常特殊的,是目前人工无法仿造的。来,你们去拿个照灯来,我照给你们看看!”李凡说着夹起一个饺子塞进了嘴巴里,“老刘,这饺子不错,是你们自己包的?嗯,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俩孩子争先恐后的去拿照灯,而李凡则是找来一块抹布,使劲的在那块石头的四周擦了擦,然后就指着那些已经擦出了光泽的玉髓开始给刘道源解释。 “你也知道,在自然界里,单纯的辰砂有,甚至也不少见,有一些工业级的辰砂矿里也能有大块的富集。玉髓呢?比较好的大块玉髓也不稀奇,所以,玉髓做的一般首饰啥的也不贵,尤其是最近各地搞建设,搞地产开发,还有一些矿山的发展,玉髓的产量也是很可观的。可是,能够在上好的玉髓上混合这样一条辰砂的就不多见,巴林石倒是有一些,巴林石是以‘冻地’著称的,可巴林石的‘血色’却是无法与昌化石相比的,反过来,昌化石里的‘冻地’也是十分的稀少,甚至比那些号称‘大红袍’的极品料还要少,咱们这一块就是珍品中的珍品了。”李凡说到这里看着俩孩子一人拿着一个照灯过来,于是就都接了过来,“现在,这块石头还没有经过雕琢,可我就能让你们看到奇异的光彩了,留心看啊!” 说话间,李凡先从正面照射了一下,石头里那种特殊的蜡油奶白光散射了出来,让大家感觉到了一种柔顺和舒服的感觉,李凡竖起了一根手指头,然后又把口径很小的照灯从石头背面照了进去,于是,这块石头又散射出了朦胧的感觉,可这个时候并没有显现出很令人惊异的地方。李凡就像个魔术师那样又竖起了二根手指,然后把小小丫头拿过来那个聚光口径稍大一点的照灯,从靠近辰砂“血条”的侧面照射进去,顿时,整个石头呈现出一副“朝阳喷薄欲出”的霞光…… “哇!”俩哈子顿时就惊喜的大叫起来,“太美丽了!真是太美丽了!” 随即,李凡又把另一个照灯从底部向上照射,顿时,红霞变成了彩霞,随着李凡射入灯光的角度变化,彩霞的颜色也在变化,这明显是底部玉髓的淡黄色与侧面出现的血红色发生耦合的结果,看的刘道源和爱玛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这实在是太神奇了,我都想把这个场景画下来了,嗯,凡凡,你坚持一会,我先拍摄下来,这幅精致带给我创作灵感了……”凯琳娜手忙脚乱的掏手机。 当凯琳娜拍摄了几分钟后,李凡在那边就妆模作样的喊了起来,“我不行了,我这胳膊都麻了,那个凯琳娜,你麻溜的,差不离就行了!要不老刘,你来!” 刘道源顿时就要上去接手,被爱玛一把拉住,“人家打情骂俏的,你上去干嘛?真是没眼力见!这块石头不用雕刻,只要清洗干净,设计一个特殊的架子,配上专门的照灯,我琢磨着放在画廊里……哎哟,不行,那太招贼了!” 第一卷_杂趣(4) 接下来,爱玛带着俩孩子就在客厅里开始了没完没了的“变戏法”。凯琳娜则是挨着李凡坐着,看着自己的情郎与刘道源在那里你一口我一口的喝酒。 “啥也不说了,这块石头就是不去找雕工加工都已经神奇到这样了,这简直就把我原来对美玉的所有观念全部推翻了,小李啊,我谢谢你!”刘道源兴奋的频频举杯,“哎呀,我爷爷碰上你太爷爷,那就是咸鱼翻身走了大运了,现在,我遇上了你,得,这运气连门板都挡不住,你说,谁能想到那些宝贝生生的被我就那么当破石头放在那里好几年?这说出去都丢人啊,我这脸……” “你拉倒吧,就你,还有脸?我看你要是有脸怕也不会出来,来,我陪你喝。” 此时,已经欢喜的不得了的爱玛,看着凯琳娜坐在李凡身边的样子,觉得人家也太幸福了,自己也应该那样,于是,也坐在刘道源身边,还给自己拿了一个酒杯。这女人要是拿起了酒杯……那就是另一个样子了。喝到后来,还是凯琳娜去招呼俩孩子洗洗睡了,爱玛与刘道源两口子最后竟然……划起拳来,还是标准的河南腔,把个李凡和凯琳娜看的目瞪口呆,看的是满眼的羡慕。 说,这老刘家最早的根就是在河南,河南人好酒,更好“猜枚”,就是划拳,这几乎是非常普及的一种酒文化,刘敬仲离开老家很久,可这猜枚的把式可是没有忘,在外面,看这刘敬仲人模狗样的是个高端人士,可在家里,他生生的是把那个犹太娘们海琳娜给教会了用河南腔猜枚,俩人高兴的时候关起门来要猜,难受的时候也关起门来猜,这一来二去的,形成了两口子之间的一个秘密。 后来,有了刘道源他爸,虽然会汉语,可河南腔已经不在,为这,刘海林打小就跟着父母学习“猜枚”,刘敬仲说,河南老根的东西剩下的怕也就是这些了,所以,刘海林是打小就会,没想到,回到国内发展,最早经营的就是“花卉”种植,这自然要与一些底层的老农打交道,喝酒划拳简直就是“水到渠成”的公关手段。随着在国内的发展,这刘海林可是混了个风生水起,饮水思源,他认为这是传承老根的原因,因此,他的孩子必须要学会这最根本的东西。于是,刘道源还在读小学的时候,就猴精猴精的学会了猜枚,等到他大了,成为胡同鑹子,这猜枚的本事可没少让他在一群哥们里“拔份”,爱玛第一次与他在意大利首都罗马的酒吧里碰上,就是被刘道源这“来自东方”的喝酒博彩技巧给“俘虏”了。 爱玛的加入,也使酒的分量被摊薄,李凡看吃的差不多了,喝的也差不多了,这才让凯琳娜开车,两人先行离开了,至于刘道源跟自己老婆是不是还要继续,他管不了,也不想管,反正,人家一家子是“其乐融融”的,挺叫人羡慕的。 “你不能光教我吐纳的功夫,那个划拳你也要教给我!你看看爱玛,多熟练,老刘在她手上光输了,真没想到,爱玛前辈可是真正的融入了华人的世界!” 凯琳娜一边开车一边说着,她现在发现,越是接触了华人,就越是感觉华人世界里的内容多,越是感觉华人世界的内涵博大精深,她是真的羡慕和佩服爱玛。 “那个,等咱们有时间我再教你吧,其实很简单的,在民间,喝酒玩的游戏很多的,什么剪刀石头布啦,还有什么小蜜蜂啊,在古代,还有行酒令的,有作诗的,总之,那都是一些小游戏,咱们又不常喝酒,而且,咱们也是文明的喝,用不着去研究那个,你说是不是?”李凡随口解释着,“我是在想,三天后,你的画展要开始试展了,要不要通知一下你爸爸妈妈啊?” “当然要通知了,这可是我第一次举办画展,虽然规模不大,可毕竟是第一次啊,必须要通知,他们来不来无所谓,可不通知,那他们一定会生气的!” “那好吧,晚上回去你给老妈写一个信息吧,至于啥邀请函之类的就算了,咱们这是小打小闹,混着玩的,你别当真。”李凡点点头说道,随即他又换了个话题,“明天,我会去找一些小机械厂,去加工一些摩托车的零件,在等零件的时候,我想把那幅陈怡蜚的油画修复裱好,如果不尽早的把画布加固,那化纤的画壁用不了多久就脆化了,那就可惜了那幅画。那是他临摹汉斯马卡特的画,那幅画上的女人其实就是茜茜公主。陈怡蜚临摹的时候比原作画的还好,可以说,两人在某种意义上说,还真是有些相像的,都是天才,都是喜欢琢磨细节,同时,两人都不长寿,汉斯马卡特只活了42岁,所以他的画作显得有些稚嫩和生涩,缺少对生活的长期浸润。而陈怡蜚也不长寿,很快在业内成名,很快获得了成功,可很快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死的时候不过五十多岁,在现代来说,这是短寿。” 李凡说的凯琳娜都有些迷糊了,“你这样断定那幅画是陈怡蜚画的?” “八九不离十吧,不仅是画风摆在哪儿,我在画里其实看到了一些暗记,比如,裙子下摆上的花纹就是陈怡蜚的拼音字母,有时间你仔细看就明白了。” “啊?怎么能说是拼音字母?难道不是英文名吗?”凯琳娜有些不解的问。 “中文如果用拼音字母直接写,在英文里绝大多数是没有单词的,发音相近的有,可拼法是完全不同的,许多华人会起英文名,而更多的华人为了图方便,同时也奉行华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原则,直接就用拼音字母,这很平常的!” 俩人就这样闲聊着回到了酒店。一夜无话,第二天,凯琳娜没有跟着李凡出去,而是在酒店里与父母联络,把在法兰克福要办画展的消息发了出去。 李凡首先按照义兄段蓝给的图纸,去寻找能够单独加工的小作坊,别看德国的工业发达,可是能够专门加工单独零件的小作坊也不少,这也是德国技工行业里的一个传统,一个习俗。别小瞧这样的小作坊,德国大规模工业起步就是从这些小作坊开始的,直到今天,许多大企业自己并没有特殊的“板房”,设计出来后就是找这样的小作坊单独加工,成功了,就开始在企业里推广,失败了,不过是花了点小钱,何况,这些小作坊本身就是一些大企业里的工程师自己在家里业余玩的,有单就做,没单,他们也少不了自己那份在企业里的工作。 无论是西方还是东方,工业的发展都是从小作坊发展起来的,第一辆汽车、第一架飞机、第一个热气球等等,都是在个人的小作坊里诞生的,虽然后世都给他们冠以这个家那个家的,而实际上,这些发明家几乎都是有想法的手艺人。 很快,李凡在网上发出的帖子就有了回应,李凡谨慎的选择了一家,自己开车去那家“个人工作室”谈加工的问题了。还好,小而全的“工作室”里设备齐全,对加工李凡拿来的零件毫无问题,而且,这个叫卡尔的老工程师一眼就看出来李凡要加工的东西是古董摩托车上的零件。 “小伙子,这些东西刚发明的时候,估计你爷爷还没有出生呢!你是如何想做这个?是不是手上有一辆老车啊?”卡尔面部几乎没有表情,可眼神却是很热烈,“你确定自己可以把这台二战摩托车修复吗?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 “只要有零件,修复不是很难吧?不过我还是很佩服你,光是看了图纸就能断定这个零件是什么上的!”李凡微笑着回答,“当然,如果你的要价不高的话,我不反对你参加修复工作,实话说,这是我刚刚从捷克那边找到的一辆1938年生产的巴依尔r71型摩托车,而且,编号非常靠前……” “老天!我这是碰上了什么样的年轻人啊?你是留学生还是在德国的华侨?” “哦,我是到这里来访友的,我是中国人。”李凡连忙向对方表明身份。 “那你怎么可能在捷克能够找到这样的摩托车呢?这种车,即便是在德国,保存下来的不会超过20辆,你这是好运气还是有关系?花了多少钱?” “不贵,很便宜,折合成欧元也不过是400不到,不过外观已经烂的不成名堂了,想要修复,还是要花点力气的。”李凡笑嘻嘻的拿出了手机,调出了一些照片给卡尔看,“总体来说,车架、挂斗、发动机体都还保持完好,四个轮子是都废了,我已经在网上订购了全新的,其他的附件好像在德国也有卖的,我现在就是要把这发动机修复,除了你这里加工的零件外,还有一些电气方面的问题,我琢磨着一点点来吧,反正我也不着急,修好了也许挺好玩的!” “好玩?年轻人!你知道要买一套这个车的电气总线需要多少钱?还有车上的大灯和各种仪表?光修一副仪表的公费就需要一万欧元!”卡尔就差吹胡子瞪眼了,“可这台车修好后,随便到一个地方去拍卖,至少要卖到百万欧元!不,你这个型号的恐怕卖的还要贵,这种型号是早期的,一共只生产了不到3000台,如果编号靠前,那可能就是当年刚刚造出来还没有定型的,是不是手动变速器?” 显然,卡尔不仅是个机械工程师,不仅是自己开了个所谓的工作室,实际上他还是个古典摩托车的发烧友。不仅是发烧友,还是对这些古董如数家珍的骨灰级专家,说出来的话,问出来的问题都是非常老道和关键的。 “这个我还没有太注意,好像是耶,你等等,我看看照片!”于是李凡又在手机上查找起来,“你看,这两根操纵杆是不是你说的那个?我当时还很奇怪,不是很清楚这两根东西是干嘛用的,经你这样一说,我觉得应该是!” 这巴依尔r71边三轮摩托车在当时来说,可以说是划时代的设计,几乎是把汽车上使用传动轴的概念全部搬到了摩托车上。当时,不管是英国、美国、法国、意大利生产的,还是小日本生产的,不管是普通摩托还是挂斗摩托,动力传动都是使用链条式的,只有巴依尔生产的摩托,从r12开始,就彻底的摈弃了传统的链条传动而改用了传动轴,基本上解决了摩托车在路上“掉链子”的问题。后来的改进型r75型,还在车把处加装了冬季暖风吹管,利用发动机的余热为驾驶员提供“力所能及”的暖气,确保在寒冷的冬季,驾驶员的手指不至于冻僵。r75还把手动的操纵杆改为了左脚踏式循环变速器,4个前进挡,1个倒档。 “这样吧,你这个零件我尽快给你加工出来,我希望能参加最后的修复工作,如果可能,我这里是有专门的场地进行各种修理工作的,我可以叫我的律师来与你签署一个协议,我只要求在今后的文件中,修复者上署上我的名字……” “谢谢你!我很乐意这样做。”李凡伸出手去,“只不过那车已经被我拆的乱七八糟,往你这里……不太好运啊!要不我回去清点一下,你等我消息!” 就这样,李凡与卡尔算是说好了。严谨的卡尔还是把律师找来了,双方签署了一个简单的协议。李凡没有想到的是,这车还没有修好,名声已经传了出去。 李凡倒是没有去想,他的电话历来采用的是白名单接听方式,不是他认可的电话根本就打不进来,卡尔的律师知道他的电话,卡尔也知道,他们就是把电话号码泄露出去,那个电话也打不进来。而卡尔他们是绝对不可能替那些寻宝人打这个电话的,能把李凡的私人手机号码漏出去已经是触犯底线了,其他的别想。 其实,就是有白名单的电话打也是不会接的,李凡把摩托车的事情推出去以后,全身心的就铺在了修复陈怡蜚的那幅油画上了,裱糊国画李凡不怵,也干过好多次了,可这裱糊油画…没干过,也没有先例可查,这着实费了李凡一点脑筋。 油画的装裱与国画根本无法比,简单点说,油画的装裱就相当于把一张大一点的照片放进相框里,非常简单和容易。可是国画呢?那就复杂多了,尤其是一些返修古画老画的时候,那简直就是水磨工夫,不仅工序多,还需要各种辅料和溶剂,稍有差池,那就掉进万劫不复的窟窿里了,所以,高明的装裱师父,地位在圈内是非常高的,有些干脆自己本身就是个丹青大师!废话,看了那么多高端的画作,与那“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诌”的道理是一样的。 费了二天的功夫,李凡总算是把画弄好了,一抬头,就见老米和玛索站在…… 第一卷_杂趣(5) 这两天,李凡几乎是对外界不管不问了,凯琳娜也知道,人只要全身心的投入到某项研究中后,会废寝忘食,会抛开一切杂物。不要说是自己的凡凡,就是自己,一旦投入到了创作中的时候,不也是一样吗?其实,围绕着各种高端的艺术殿堂服务的辅助行业,也是一种再创作,没有这种再创作,许多精品就会黯然失色,这也是许多默默无闻的辅助行业翘楚最得意的地方。 先不说别的,就那幅被当成油画的“禅心僧”国画,如果不是李凡慧眼识珠看出来了,那幅画最后是个什么结局就很难说了。那幅方君璧的《禅心僧》,如果没有对绘画的历史和现状都有涉猎,一般行家都很难看得出来,无他,方君璧用的画纸是当代最高级的“缂丝软绢”,是一种最典型的复古画法。也许是方君璧在研究了古画以后,才动起了这样的脑筋,加上画的是宗教人物,在着色和运笔方面也使用了西洋画的技法,加上这幅画并没有按照传统的国画工艺裱糊,这就被清理遗物的人误以为是西洋画了,至于是如何流传到了市场上,无从考证。 方君璧系福建闽侯大族方家的后人,丈夫替主子挡枪死了以后,主子也是赏赐了不少文玩古董,光是各种名贵的印章就有几百枚,这些东西后来被带出了上海,相当一部分被带到了湾湾那个小岛子上,还有一部分捐献给了美国的博物馆。这些东西还都是方君璧健在的时候就分流了,后来方君璧定居法国。随着时光的推移,方君璧在法国的一些未发表的作品和画稿在其身后就流落进了市场。 “哎呦!我这是太……二老等我换个衣服,哎呀,我这都把正事给忙忘记了!” 李凡羞赧的向老丈人老丈母娘说着,然后一溜烟的跑进更衣间里去了。 玛索早已是法国当代的“著名画家”了,对油画的眼力当然不是女儿凯琳娜能比的,就是比起搞专业鉴定的李凡来,那也是不逞多让的。当李凡转身离开,那幅被他重新装裱后的油画顿时就活灵活现的展现在玛索的眼前。 “亲爱的,咱们的这个毛脚女婿可是不得了啊,这幅画怕是也只有他能够发现,你可能想象不到,一个后人仿制的赝品可能会比真品还要昂贵,我们眼前这幅画怕是要创造一个记录了,真是不错,这画的作者在绘画功底上深不可测啊!” “你,你说的这是个什么意思?你知道,我就是一个医生,对绘画可以看一点,可是我看不出画后面的东西。”老米故作矜持的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了特殊的眼镜戴上,“这幅画肯定是赝品,这是画的茜茜公主,原作目前在维也纳的……” 玛索在旁边泯着嘴巴偷乐,他知道自己这位越老越是喜欢故弄玄虚的老公又在故意显摆,“你说的前半部分是对的,这幅画的原作的确是19世纪下半叶奥匈帝国最著名的宫廷画家兼美术设计师汉斯马卡特的《茜茜公主》肖像,而你现在看到的这画却是后人临摹仿制的,或者说……这是一副后人绘制的赝品。” “噢,我就觉得这样的画不应该流落在民间,至少应该在某个博物馆或者艺术画廊里,不过,我觉得这也是我看到绘制最好的赝品了。”老米摘下了眼镜,“要不然,以李凡那样的眼光,对这幅画不会如此上心的,你看他,为了这幅画都不出来迎接我们,如果不是有个叫人可以接受的理由,我就要给他脸色了!” “咯咯……”玛索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给人家脸色看?人家在乎吗?你也不想想,这是一个跟他父亲一样的妖孽级人物,我听凯琳娜说,就是来的这几天,经他手发现的宝贝已经不得了啦,你忘记你找人去鉴定的花瓶了?如果达不到一定的分量,你认为李凡会如此认真吗?实话告诉你,你就是从维也纳的博物馆里把原画拿出来拍卖,未必就能拍卖过眼前这幅画,眼前这幅画只要挂上某某的大名,那个价值……我估计是不得了的,起码当代法国九成的画家无法企及。” “噢?那以你的眼光,你认为这幅画是谁画的?我光觉得好,可我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好,为什么好,这个专业可是你的!”老米毫不客气的拍老婆马屁。 “我这些年很留意华人画家的作品,你是知道的,我真正走上画坛也是跟你在广西阳朔隐居的时候,在那里,我看了大量的华人画家的画作,虽然他们画的是国画,而我学的是油画,可是艺术在创作精神领域是相通的,是相互启迪和印证的,也许就是因为受华人山水画作的影响,我的画作大多数也是山水画。这是油画领域里的一个难点,也是我目前能够在画坛里占有一席之地的原因。” 说到这里,老米从加装蒙圈变成了真蒙圈了,“这个,你得给我解释解释,你凭啥说油画的难点是山水画呢?这个我是真不懂啊,你给我科普一下。” 怎么解释呢?玛索站在那里思索,似乎想清理个头绪出来,就在这时,李凡已经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实在不好意思啊,慢待二老了,咱们离开这里,到前面去喝茶,这幅画我打算也放在凯琳娜的画展里,看看有没有人能认出来。” 李凡是一边说着,一边搂着两位老人往外走,李凡的身高本身就比老米要高,老米已经老的抽抽了,自然就显得更矮,而玛索与凯琳娜一样,都属于欧洲人里的小鸟依人型。李凡此举更显得与二老的亲昵,亲昵的举动让二老心里舒坦的很。 “凡凡啊,你来的正好,刚才我看那画的时候,老米叫我解释为什么在油画里,画山水是个难点,这个方面嘛……我心里明白,可在语言上归纳不出来。你可是学过这些的,你给他科普一下。”玛索说着用手拍拍李凡搭在肩膀上的胳膊。 “哦,这个问题很简单啊,咱们到外面一边喝咖啡一边说。”李凡欣然答应。 “我不喝咖啡!我要喝茶!喝茶!”突然,老米颈着脖子叫到,“回到法国这些日子里,光陪他们喝咖啡了,自己想好好的喝回茶都没有机会!今天喝茶!” “好好,喝茶,咱们今天喝茶,你别看这里的老板长的像你们,他可是地道的华人,连护照都跟我是一样的,他这里还真是有好茶呢!”李凡没口子答应着。 对于老米,李凡是太清楚了,正所谓老小孩老小孩,一旦有了环境,一旦有了机会,老小孩要是不闹腾闹腾,那还是老小孩吗?老米这些日子在老家可是委屈坏了,每天迎来送往的,都要端着和装着,好不容易到了女婿这里,你让他不玩闹一把可能吗?他现在还能在哪儿可以肆无忌惮的玩闹?只有李凡这里了。 刘道源没有想到,凯琳娜的父母居然是“贵族”,是法国上流社会的名人,他们还不是单独来的,在附近的几家宾馆里,都有他们家族的人,显然,他们是组团来的。自己邀请的客人还没有来报到,这凯琳娜家的亲属团就来了。 欧洲人与亚洲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喜欢保留自己的生活空间,哪怕是组团来的,也绝对不会向华人那样都在一个宾馆里扎堆,他们喜欢各自找地方,只要到了点来了,这礼节也就到了,其他的一切都是自便,都不用说,哪怕是玛索和老米承诺,所有的费用是他们出,那也是回去后各自拿着发表去报销,不会是被老米找人安排在啥地方,如果那样,答应来的人就不会有这么多了。 “我今天一定要吃中餐,我在法国已经吃了快一个月的西餐了,完全倒胃口了,我不管你们是自己做还是叫外卖,总之,我要吃中餐!必须的!”老米跟李凡耍了一回宝还不算,这一到前面的客厅里,大刺刺的对刘道源说,“我女婿跟我说了,不能以外表来断定你的传承,他说,你是地道的华人,那么好,你们就证明给我看吧!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可是在中国长期侨居的,我是你们说的老饕!” “我的乖乖啊!他,他连老饕这个词都知道?”刘道源用汉语惊呼道,“这是遇到了真正的美食行家了!好彩今天上午我让媳妇去超市买了大量的原材料,我的手艺不行,专门请了一个华人大厨过来了,您老放心,只管在这里先喝茶,饿了可以吃点小点心,那厨子马上就到,不过我可是要事先声明啊,这厨子是川菜厨子,要是不怕辣,我让他给咱们做地道的川菜,您啊,就请好吧!” “我喜欢吃川菜,可是我不能过多的吃辣的,这个你的厨师能做吗?”老米再次放刁了,“如果能够做开水白菜是最好了,中国的大白菜在这里可也是有的!” “应该没有问题,无非是水平的高低而已。”李凡接口道,“老刘,去把母鸡炖上,咱们没时间炖上半天,可炖上二小时还是可以的,这道菜我来做!” “嘻嘻,看来你小子这也是有了家传了,你爸爸的手艺就相当不错,那还是在20多年前,你爸爸到了我那里,他教会了我如何钓鱼,如何做鱼,如何吃鱼……”老米似乎又陶醉到了对过去的回忆,“好,今天你去给我弄俩菜看看,我看你的手艺是不是家传的,或许,反正我是不吃烤肉了,这还真是奇怪了。我这个老外已经不喜欢吃烤肉之类的西式菜肴了,可我发现你们的年轻人还挺喜欢的,看来,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东西方交流后,都会出现令人无法解释的变化……” “唉!你咋就这么没文化呢?那不是普通的交流,那是文化的交流,你不知道那是食文化吗?还有酒文化,服饰文化等等,人类所有的活动都是一种文化。” 此时的玛索也用生硬的汉语加入了交流,其实,他的汉语要比老米强,老米的那个汉语也就是只有他自己能听懂,可他偏偏的还爱说。 “好啦,现在我想听凡凡给我解释为什么西方的油画在画山水方面是难点。” 别看老米年纪大了,可要想转移他的话题可不容易,这老家伙可是个死心眼。 “其实,这与东西方人在对大自然的认识上,在对事务的看法上出现的差别。”李凡一边说着一边在那边泡茶,“我们看到的油画也好,壁画也罢,西方的画作里鲜有极目远眺的画作,最多的是人物肖像,哪怕是有些画家画了一些风景,画了一些城市,可都是用的中距离或者近距离的视角,这与西方人强调自我有关系。而东方人,看待世界是宏观的,远距离的,他们强调的是看远点,看的更远点,在一千多年前,华人就知道‘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就喜欢登高望远,就喜欢极目楚天舒……所以啊,华人的画作里,山水画作占有很大的比例,而且规模宏大,就说凯琳娜在乌蓬镇临摹加创作的那幅《仿富春山居图》来说,一眼望去,起码是几十公里的景色,北宋的张择端画的《清明上河图》虽然不是山水,可描绘那个时代的城市画卷也是不得了,那个时候的欧洲是什么啊?文艺复兴都还不知道在哪里。到了现代,有张大千的《长江**图》,有傅抱石的《江山多娇》,这还没说那众多的画一座山,一条河的巨幅画作……” 说起这些画来,李凡可真是如数家珍,拿着平板电脑随便就调出来几幅,看得老米是心旷神怡,就连玛索似乎也有所感悟和理解了。 “用油画的技法画巨幅的远景画作本身在先天就受到了限制,因为,画布的绷张本身就受到了尺寸的限制,而要把多块的画作拼接起来在历史上没有,画布的拼接显然无法与中国的宣纸比,这是天然的一个障碍。”李凡进一步的解释道,“加上在欧洲,的确也很难找到类似中国那样的山川名胜,地理的状态本身就很单一,所以,在油画的表达上,有广阔的麦田、花圃和鲜花,很难看到类似中国那样的山川形胜,流彩瀑布,在生活上的感悟自然无法与华夏比。还有就是我刚才说说的,西方文明强调自我,强调个人的感觉,所以,肖像画是油画里的主体,《蒙娜丽莎》是肖像画,就是被西方追捧的毕加索的画基本上也都是从肖像画里演化出来的,还有梵高的《加歇医生》《向日葵》等等,其实都是属于肖像画一类的,向日葵不是?其实也是,只不过不是给人画的,而是给植物画的。” 听到这里玛索还真是觉得李凡说的不错,不过她还是提出了一个不是肖像的名画,“我觉得莫奈的《睡莲》应该是西方油画的一次突破!” “没错,莫奈是少数画自然风景的油画家,他花了不少自然风景,其中《日出》《野罂粟》《火车站》等等,可你觉得他那些画算是远景和恢宏的?”李凡说。 第一卷_杂趣(6) 听了李凡的解释,玛索最后也不得不承认,在绘画的格局上,油画还真是无法与东方的国画相比,至少,人家那边有长达近30米的巨幅画作,而西方的油画,最大的不过3米见方,这个差距几乎是无法弥补的。 “玛索妈妈由于多年在中国生活,也接触了诸多的华夏国画的影响,所以,当您把优美深邃的山水用油画表现出来的时候,带给欧洲油画就是一股新风,您的话简单质朴,告诉观众的就是一个字,美,两个字,自然,三个字,放眼看,四个字,以景寓心,五个字,世界真美好,六个字……”李凡又开始了大忽悠。 “得得得,没见过你这样拍老丈母娘马屁的,你赶紧拾捣拾捣,厨房等着你哪!”刘道源满脑门子黑线的打断了李凡对玛索的吹捧,“不过呢,你说的这些还都对,那个……啥时候玛索阿姨也给我画一幅?我向你保证,一定珍藏。” “老刘,你这老小子也太卑鄙了吧?不仅让我去当火头军,还……” “啥也不说了,我陪你一起去干成不?我可是会做北方人喜欢吃的红焖肘子,上午爱玛可是买了好几个猪肘子,想不想啃啊?”刘道源几乎是耍着赖把李凡给弄走了,“那个谁,爱玛,还有你们俩小的,陪着爷爷奶奶喝茶唠嗑,趁机学点法语,告诉你们,今天来的二老可是大神级的人物,要是我说出去,市长都会来!” 此时,李凡发现这刘道源忽悠人的本事不在自己之下,难怪这二把刀的美术学院毕业生还能混的不错,合着这老小子也是个油抹布滚刀肉啊! 这顿饭,极其丰盛,川菜厨子的确不赖,给做了不少川菜,一盘喷香的鱼香肉丝把个爱吃甜食的爱玛和老米弄的食指大动,宫保鸡丁让爱玛叹服,她曾经照着菜谱多次尝试,都是以失败告终,俩小屁孩一边吃一边对着她坏笑,那意思分明是“瞧瞧人家做的”……等到李凡凑合弄出来的“开水白菜”和厨师最后的拿手菜“水煮杂肉片”上来后,这一桌子的人毫不客气的把刘道源吭哧瘪肚弄出来的“酱猪肘子”给推到一边去了,“太过油腻”“颜色太难看了”“缺少美感”“不合时宜”等等评价是喷薄而出,老刘郁闷坏了。 几家人欢欢喜喜的进行了一次中国式的聚餐,吃到最后,除了凯琳娜以外,几乎所有人都或轻或重的拍着肚子,就连一向端庄贤淑非常注意饮食的玛索也不在乎了。而刘道源又拿出了上好的白酒,与老米和李凡开喝,不过这次拿出来是“茅台”了,那种香气让刘大小时不时的用筷子蘸着往自己的嘴巴里塞,气的爱玛是瞪眼加虚张声势的抡……筷子。 “爱玛,你可是要注意喽,你看看玛索阿姨,多优雅,多清矍,你看看你,再不注意,你这就要……发福了!”刘道源打着酒嗝说道。 “接受你的意见,坚决向玛索阿姨学习,但是,今天不管了,谁叫你们做出这么多好吃的?我现在才发现,我在中国留学的时候,你就没带我去吃多少中国美食,你看看今天这些,尤其是李凡做的这个开水白菜,我就没吃过,还有这个水煮的,味道真是太鲜美了,我就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吃法!”爱玛这明着是接受老公的意见,可是这话里话外透着对刘道源的声讨,潜台词就是“你这小子原来太抠门了,就知道带我去吃那些酱肘子和卤煮,完全是糊弄老娘嘛!” “这个,我要给老刘正名啊,其实呢,在中国,餐饮是有好多流派的,而且相互之间的差异是很大的。而今天这个厨师在做水煮鱼片的时候,是我建议他尝试把羊肉片也放进去,我就对他说了一个字,就是汉字里的‘鲜’字,我问他,咱们老祖宗造字的时候,为什么要用这两个字来形容鲜呢?在当时,农耕民族的食谱可是很广泛的,至少有‘鸡鸭鱼肉’啊,可偏偏选了鱼加羊为鲜,这里面一定是有道理的。于是,今天的水煮鱼片就变成了水煮杂肉片了,怎么样?味道是不是特别的鲜美?”端着酒杯的李凡此时纯属大忽悠,用自吹自擂,把刘道源被老婆数落的尴尬化为无形,还勾起了大家的兴趣。 “原来是……哈哈!你这妖孽的家伙,不过,你的建议我完全接受,我觉得我们西餐是不是也可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呢?”老米乐哈哈的笑着,他的酒杯拿着就是个意思,稍微喝一点,可这气氛却是让老家伙醉了。 “什么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啊?你可以具体的说说啊!”玛索有些不服气了,“我发现你现在上了点年纪后,说话怎么经常的务虚了?你原来不是这样的!” “是,是我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啊,我觉得,用凡凡这个概念,似乎我们可以创造出许多衍生的加工方式和新型的菜式,也许,能够在你们家那个餐厅里试一试,不过,我的脑子不是那么好用了,一时半会抓不住思路。”老米被玛索给挤兑的更是解释不清楚他要表达的意思了,只好求助的看向李凡,“那个凡凡,你不能看着我这样吧?你是不是给我归纳归纳,总结总结,剖析剖析……” “其实很简单嘛,西餐的做法也就那几种,炖肉的做法就不考虑了,那会让你们的菜式被人说成是剽窃中餐,不如尝试一下把鱼肉和羊肉压在一起然后去烧烤,这是一种,另外,也可以考虑把鱼肉和羊肉一起粉碎,然后调和到一起,再在外面包裹面包屑,然后就像炸薯条那样用油炸,也可以用两种材料混合着做出各种香肠、热狗之类的,甚至都可以通过工业法生产出具有特色的培根……” 此时的李凡可充分发挥他那烧脑的思维了,胡说八道了一大堆的做法,他这边说的天花乱坠,压根就没往心里去,可是那边的爱玛和玛索都拿出了手机开始记录起来,不管怎么样,这两人的娘家可都是开着餐馆或者食品工厂呢。 李凡这纯粹是餐桌上的“花絮”,他压根就没想自己胡说八道以后会出现什么,更没有想着自己的这些鬼话能有谁信,可世间是有“说着无心听者有意”的。 当天晚上,玛索就把这种新颖的思路告诉了家族在里尔的餐厅主厨,建议他进行大胆的尝试,她甚至希望在她举行宴会的时候能够有这些新颖的菜式。而那个主厨还就是玛索的族侄,对玛索的建议非常的感兴趣,当晚就开始了“创作”。没错,就是创作,在西方的饮食文化中,法国的菜式可是被冠以“王冠”的,他们视法国的大厨为“艺术家”,每出一道新菜都是一次“艺术创造”,而且,法国大厨还是美国官方宴会的主厨,俄罗斯官方宴会的主厨,可见,法国菜的名气。 无独有偶,爱玛那边也在紧锣密鼓的折腾,她的娘家是德国数得上的食品加工商,在德国,什么都可以忽略,唯独每天吃的热狗是不可或缺的,不仅产量大,销量同样很大,而作为热狗香肠,发展到今天,也是五花八门,可是把鱼肉与羊肉混搭……似乎还没有人尝试过。爱玛毫不犹豫的把李凡描述的故事讲给了自己那个在家族企业担任老大的哥哥听,于是,他哥哥半夜起来带着自己的儿子进入了实验室,第二天一早就出来了好几种新型的“热狗香肠”,他们先在直营店里加工成普通的“热狗面包”售卖,结果,做试验的300个热狗面包不到一个小时就售罄,到了中午的时候,爱玛的哥哥鲁道夫就打来电话,要给妹妹一个大大的奖励,并且希望能够得到这边更多的指导,询问,能不能用牛肉或者马肉替代羊肉?能不能使用其他的鱼种?似乎爱玛的提示让鲁道夫也脑洞大开了。 搞完了陈怡蜚的那幅画,刘道源都不得不佩服李凡的多才多艺,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这幅画加上李凡修复的方君璧的《禅心僧》,还有凯琳娜在刘道源家创作的《禅心尼》和《狼吞虎咽》两幅画都要安排到画展里去,只不过,这三幅画上都标明“非卖品”,眼看画展马上就要开展了,刘道源忙了起来,还临时请了几个在德国留学的大学生过来帮忙,这些大学生本来就是利用寒假期间四处打工的,正好,有了刘道源这活计也算是不错,至少这一个礼拜的收益很高。 李凡弄完了这边的事情就开车去了工程师卡尔那里,那边的摩托车也修复的差不多了,专业就是专业,卡尔搞的比李凡弄可是精确多了。当李凡到了那里的时候,卡尔已经把车子全部装好,新喷的油漆,发动机也调教好了,就连那种原始的坐垫都是找的实打实的原厂仿制件,四个轮子是从中国这边找的,直接空运过来,闪亮的电镀钢圈和崭新的4。5寸轮胎,李凡看了后乐不可支。 “真没想到,这车子完全焕然一新了!你试驾过没有?”李凡一边摸着这翻新的摩托车,嘴巴里一边说道,“要不,找个地方咱们去试试车?” “这不是问题,你来了正好,我带上钓具,咱们到美因河里去钓鱼如何?这里可是有大量的亚洲鲤鱼,只不过这些鱼调上来也只能去做饲料……” “什么?这里能钓鲤鱼?有多大啊?为什么只能做饲料啊?”李凡有些意外的问道,“这里的钓鱼工具齐全吗?不齐全也不要紧,咱们可以去买,我出钱。” “哈哈,看来你也是个垂钓爱好者!我这里的渔具是非常全的,就是不全我自己也能制作,既然你这样说,那好,咱们去买点吃的,然后就上路!”卡尔一听李凡也喜欢钓鱼,顿时觉得又是一个共同的爱好,“你问为什么做饲料,那是因为我们不吃淡水鱼,不过最近似乎也有改变,有些大型超市里似乎也有鲤鱼卖。” “呵呵,这个我是听说的,其实,是你们不大会做淡水鱼,而且,大多数淡水鱼的鱼刺太多,你们吃不好,这样,今天要是钓回来了,我给你做一次,我保证你喜欢吃,关键是做法和吃法,那个鱼要是做好了,味道是很鲜美的!” 这下可是把个卡尔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他打了电话给自己的公司,安排好后,忙不迭的拾捣各种钓具,还到自己的仓库里寻找成包的鱼饵,结果就是滴沥多罗的一大堆东西,他把这些都扔进了挂斗里,李凡只能戴上安全帽坐在后座上。 这德国人还真是严谨,拉尔给李凡的那个安全帽是很讲究的,就像开飞机的帽子,除了防风防阳光照射外,里面还有相互说话的通话器,这倒是方便了两人一路上聊天,虽然是冬季,可法兰克福的气温并不是很低,有些类似华夏的长江中下游地区,在这样的天气里去钓鱼?李凡心里似乎觉得有些不靠谱。 “这是这台车办理的准驾文件,我已经找人办理好了,你没注意牌照都已经装上了吗?现在,我们开着这个摩托车可以去任何地方,就是还有一些装饰件,我不知道你是想按照后来的r75那样的配置还是就保持原状,这个大灯也是带有夜间防空袭的遮廉,还有这些仪表的修复,我是找在瑞士的老派匠人用手工修复的,他们只收了我2000欧元,算是良心价了,还有连接里程表的连接钢丝线,这些都无法去寻找现成的,都是单做的……”卡尔一项项的向李凡报账,“有些配件涨价了,可能超出了预算,如果你觉得不合算,差价我来出如何?”???.23sk. “哪里能叫你出钱?放心吧,我马上就给你转账,我会多给你一点,作为咱们你工作的佣金,我相信你!”李凡立即表态,拿出了手机,用银行转账的法子给卡尔转过去3万欧元,心里还在算账,“300多欧元买的破车,修理费和乱七八糟的花掉了一百倍的费用,这还真是神奇啊!不过,这车如果拿出去拍卖,估计30万欧元都不止了。”其实,李凡还是把价格估低了。 二战期间的挂斗摩托在市场上的价格并不算贵,可是这r71就不一样了,一是当年的产量少,二是战争几乎把这个车型都摧毁了,保存下来的太少了。 到了钓鱼的地方,李凡以为钓不到,可实际情况却是让他蒙圈了,在这里,不仅能钓,还能钓上来很大的鲤鱼。一开始他见卡尔拿出来的钓钩有些夸张,没想到,如果不是这样夸张的钓钩,那些大鱼根本就拉不上来。在一个河湾的平缓处,第一个拉起来的就是一条十来斤的大鲤鱼,这让李凡是目瞪口呆,“难道说这欧洲的鲤鱼也像洋鬼子一样个子大?这到底是咋回事呢?”他有些搞不明白。 第一卷_杂趣(7) 仅仅二个多小时,卡尔和李凡就先后钓起了8条大鲤鱼,卡尔用带着的弹簧秤称了一下,最小的一条也有5。5公斤,到了这个时候,别说是李凡了,就是卡尔也不想再继续了。他们对望了一下,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往回走了。 一开始,李凡还不理解,可见卡尔已经哈哈大笑的钓起了一条,自己也就拿起了鱼竿,挂好了鱼饵甩了下去,此时的河水温度大概是在4—6°左右,李凡他们到达这个河湾的时候正好是中午时分,暖洋洋的太阳照射在河边……今天还真是一个钓鱼的好日子,一点风都没有,坐在折叠椅子上,晒着冬日里的太阳,李凡原来那点担心就不复存在了。也就在李凡享受着仰光,享受着河边的宁静时,自己甩出去的那根钓线顿时就绷直了,李凡手疾眼快的一把抓住线头,跟着就感觉手中的丝线很沉重,并且正在快速的向外拉,“乖乖!又是一条大的!”m.23sk. 李凡可不是钓鱼的外行,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父亲去自立农场去钓鱼,似乎也有这个天性,从父辈那里学来的钓鱼知识比卡尔只多不少,就拿今天这些钓鱼用的饵料来说,李凡就用了混搭的法子,把几种饵料混合起来,并且还预先在下勾的地方打了“鱼窝子”,其手法娴熟,看的卡尔都不禁有些发愣了。 钓鱼,原本是一种原始的人类为了谋生获取食物的手段之一,可随着人类文化的发展,这钓鱼里的含义也就发生了变化,这项技能最先是由谁发明的已经不可考,不过根据现存的古籍记载和考古物证的推算,在中国至少有7000年的历史,而最早记载人类钓鱼的著述是史记里的《五帝本纪》,其中就有这样一段,“渔雷泽,雷泽上人皆让居;陶河滨,河滨器皆不苦窳。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啥意思呢?这里说的是舜帝的故事,说,舜帝在雷泽湖钓鱼,他不仅自己把钓到的鱼分给别人,还亲授钓鱼方法,发现好的渔场也与大家共享。为了让大家钓到鱼,舜帝首创“直钩”钓鱼,从而感动了大家,最后他这“为民不为鱼”的品德,帮他钓得帝位,成为千古流芳的佳话。 在西方的考古发掘和文字记载中,公元前1000年,罗马人记录了马其顿人用苍蝇钓鱼,并且用清晰无误的文字记载了马其顿人用麻线做鱼线,用苍蝇做饵,用公鸡的羽毛做漂,用动物的角打磨的鱼钩,最终钓上了鱼。有些考古学者在金字塔的壁画中发现了古埃及人用船出海捕鱼,注意,这里是捕鱼,不是钓鱼了。欧洲由于地理特性,整个大陆上缺少大型的河流和沼泽,因此,钓鱼活动基本上没有发展,到了1496年,威斯敏特市长办发了世界上第一部钓鱼条约,《treatyoffishing》。为什么会起草这个东西?已经不可考,这个所谓的条约详细地介绍了英格兰岛附近有多少种海鱼,以及各种海鱼分布的情况,应该用什么样的鱼饵进行垂钓……等等,与其说是一部钓鱼法典,还不如说是一部比较系统的在英格兰进行海钓的操作指南。当然,那个时代出现的《钓鱼条约》主要是为欧洲贵族服务,是对前来英格兰海钓的一种约束,从某种角度上说,也是当时英国对周边海域的某种权利规定。根据欧洲的某些研究者认为,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钓鱼活动被正式设为一种贵族的休闲运动。这与现在的台球有些类似,要知道,台球最早是在一些码头工人无聊的时候发明的一种小游戏,既可以打发时间,也能进行小额的赌博,最后才传入到上流社会,经过规范和制定规则以后,这个游戏成为贵族的绅士游戏,类似的还有马球等等。 与西方人对钓鱼活动的观点不同,在中国,这种起源于古代先民的生产活动,很快就从单纯的生活、生产活动中分离出来,成为一种充满趣味,充满智慧,充满无限想象力,格调清谐高雅的思维活动,古人把垂钓视为是一种高级的智商活动,把垂钓变成磨练自己性格,强化思维能力的一种修炼,这种拔高从姜太公开始,在后世几乎代代都有拔高,那些文人骚客更是把钓鱼上升到了至纯至性的地步,这就是东西方人思维上的差异吧。 在德国钓鱼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或者说在欧洲各国钓鱼都不是个随便的事情。首先,有明确的法律规定,钓鱼者必须要拿到“资格证”,也就是说要去像考驾照一样的考试。李凡在跟着卡尔出来的时候,卡尔就问李凡有没有这个钓鱼证,李凡当然没有,于是,卡尔只能叮嘱李凡,最好到了现场不要亲自动手,你可以在旁边看,你可以帮助调鱼饵,干点杂活,就是别亲自动手。李凡随意的问了问卡尔当地钓鱼的规矩,然后就答应下来了。其次,钓鱼的位置是按照“水票”规定死的,不是说你想去哪里就可以去那里,卡尔来的那个河湾就是他买的位置。第三,每个钓鱼证只能用一根鱼竿,如果违反,至少是罚款500欧元。 按照德国的这些规定,李凡跟着卡尔去,那就是去晒太阳,可是李凡是那种任人摆布的吗?的确,他是坐在折叠椅上晒太阳,可这不耽搁他扔出一根丝线啊,不用鱼竿就不能钓鱼了吗?加上他发现今天这周围压根就没有人,这才大着胆子跟卡尔在那里呆着。卡尔难道不自觉的遵守法律吗?自觉,可他突然发现没法说李凡啊,李凡坐在椅子上晒太阳,还用一本杂志盖住脸在睡觉,这算是钓鱼吗?李凡甩出去一根丝线,对自己来说,似乎也没有超出“用一根钓竿钓鱼”的规定啊。如果来人询问,李凡大可说自己是个看客,一个帮闲的小厮,问为什么多一根渔具,卡尔都可以反问,我只用一根钓竿啊,并没有违反规定。问李凡为什么拉丝线,李凡完全可以说,我帮忙拉丝线有什么不对的吗? 其实,李凡这就是用西方人钻空子的法子反过来对付西方人,西方人只要文件上没有明文规定的,那就是都可行,你要想杜绝,那你就去修改法律吧。 正是由于西方人这种假道学假文明的思维方式,使欧洲的亚洲鲤鱼泛滥成灾。其实,目前在欧洲泛滥成灾的亚洲鲤鱼并不是像后来的美国那样是现代时期引进的,早在元朝时,一些波斯人将鲤鱼从中国带回波斯,后来再由入侵中东的欧洲十字军带回了欧洲,这个事情是发生在1150年前后。到了1227年,奥地利人开始在自己的湖泊里繁殖鲤鱼,随后在1358年前后进入了德国,法国和其他欧洲国家,从此传遍整个欧洲的淡水水域。我们知道,鲤鱼的繁殖能力极强,一尾3斤左右的鲤鱼一次可以产卵20万个以上,那些受精卵在没有孵化之前,如果被一些水禽的羽毛沾上,就很容易从这个湖泊传到另一个湖泊,这就是“有水就有鱼”的道理。鲤鱼在欧洲繁衍生息了几百年,都没有成灾,怎么到现在突然成灾了?就是因为西方人不仅不会吃淡水鱼,还用法律去限制了钓鱼的。在德国,想考一个钓鱼证比考驾驶证还麻烦,每年只有2次考试,你有钱有知识还不行,你必须是本国公民或者在本地有长期居留的证件,游客?别想了。 在美因河里,鲤鱼几乎没有天敌,压根就是自由自在的生存,那鱼能不多不大吗?在其他季节里,鱼的食物丰富,生长迅速,可到了冬季,食物减少,要知道,鲤鱼可是不会冬眠的,在北方,冰封下的鲤鱼只不过是减少活动降低代谢,可一旦遇到了新鲜的空气,顿时就稀里糊涂的活跃起来,这也是为啥查干湖的捕鱼季是在每年的年底到第二年的春节前了。今天,天气暖和,鲤鱼自然会活动活动,卡尔甩下鱼竿和李凡甩出鱼线后,喷香的鱼饵当然会使附近饥肠辘辘的大鲤鱼跑过来抢食了,短短的俩小时,卡尔就已经不想再钓了。 现在在欧洲,如果钓上来的是被保护的鱼种,那是要扔回河里去的,问题是,受到亚洲鲤鱼的争抢食物,那些被保护的鱼种是越保护越少,而对鲤鱼,有些地方的规定是“禁止扔回”,这就是使卡尔不得不考虑如何面对已经钓上来的几十公斤鲤鱼了,至少,他不想在今天继续扩大战果了。 “怎么,看上去你似乎很为难?这么好的鲤鱼你不喜欢?”李凡一边收拾一边问卡尔,“如果你还是要把这些鱼送到饲料厂去,那我提个要求,能不能把这些鱼都给我呢?或者我可以付给你一些费用,你送到饲料厂去多少钱?我翻倍。” “什么?你还要给我钱?不不不,不用,我把这些鱼送到饲料工厂去还要付钱给他们,这样大的鱼,我根本就找不到出路!”卡尔摇头说道,“问题是,我怀疑你用什么法子处理?这么大的鱼,这么多的鱼,你能吃多少?怎么去做?你该不是哄骗我吧?我担心你触犯法律啊!要知道,在德国,那是万万不可的。” “你说什么哪!真是……暴殄天物,这么好的鱼去做饲料?我是不会的,我会拿回去用盐腌起来,三五天后就可以吃清蒸咸鱼块了,吃不了的可以挂起来风干,最后形成腊鱼,到了夏天,用大火一蒸,那种味道鲜美极了!”李凡说着就把那些鱼用布袋装好,“既然你不收钱,那这种鱼我弄好了以后送你一条!” 现在轮到卡尔宕机了,他实在想象不出来,这样大的,满身是刺的淡水鱼能够如何弄成美味,他压根想象不出来李凡说的那些是什么道理。 下午三点多,李凡开着车子回到了刘道源的家,刘道源不在家,爱玛也不在家,只有俩个孩子和凯琳娜在家里,对此,李凡多少有些感到奇怪。 “怎么就你们在家?老爸老妈他们去了哪里啊?你这宝贝女儿不去陪父母?还有老刘两口子忙活啥去了?还把俩小孩子扔在了家里。不像话!” “老爸老妈去串亲戚去了,本来我是要跟着一起去的,可是你不在,我去了也没啥意义,再说了,老刘要去给我筹备画展,自然是忙的厉害,爱玛……好像回娘家去了,这俩孩子没人看着不行,我就……”凯琳娜说道后来声音小了。 “你就自告奋勇的承担了看护俩小屁孩的任务是不是?他要给你多少钱?”李凡接口说道,“好啦,那两口子就是个钱串子,不理他们!你们!俩小屁孩过来,告诉我,你们家有没有单独的空房子?或者是地窖之类的地方?” “有!”“没有!”俩孩子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喊道,一个说有,一个说没有。 “咋回事?到底有没有?如果没有,我就去买一个大冰柜回来!”李凡说道。 “没有,我们家哪里有那地方,我妹妹是胡说的!”刘大小眨巴着眼睛说道。 “有,在后院还有一个地下室,那里是空的,哥哥经常在那里玩,他就是怕你占了他玩的地方才说没有的!”刘小小老实不客气的揭发了哥哥的“谎话”。 “哈!大小啊,你不如你妹妹狡猾啊,她知道我不会白用的,所以她告诉我真话,这样她多少会有一些收益。而你,光想着自己在那里玩,玩你能玩出个啥来啊?你们都好好的配合,回头我叫凯琳娜给你们一人画一张素描,好不好!” 刘小小还没有叫出来,那边刘大小立即说道,“成交!不许耍赖!” 于是,李凡带着俩小屁孩就到院子里的水池边,忍着刺骨的冷水,把那8条大鱼给开膛破肚了。说,在欧洲,这样的活计居家是不做的,你如果买了活鸡回来,那就只能当宠物养,绝对不可以自己宰杀的。就是在一些有特色的超市里买到了活鱼,那也是买完了后,人家现场给你弄。据说,这样的超市在欧洲大概只有那么几家,说,在波兰,一次售卖的活跃跳了出来,于是引来一群人抗议,最后,店家不得不出面道歉,并且宣布,今后不再卖活鱼。这西方人就是如此,你吃都吃了,还要去跟那些养殖物去讲“人道”,着实虚伪的可以,可人家就是那样,还颈着脖子说东方人是野蛮人,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底谁是野蛮人。 “凯琳娜,趁现在超市还没有关门,你去这里最大的商场里去找找除臭剂之类的喷剂,要是吃不准你就给我打电话,发照片,我今天搞这些鱼需要那些东西,万一弄出味来,这四邻街坊给投诉了,咱们就有麻烦,西方人真是太事儿了!” 凯琳娜见李凡回来,也不说啥,一溜烟开车走了。 第一卷_杂趣(8) 大小拿着浇花用的水管子帮李凡冲洗,李凡小心的把这些鱼开膛破肚,去掉鱼鳃和内脏,8条大鱼里有6条是母鱼,光是搜集的鲤鱼子和鱼泡泡就足足的有大半盆。这鲤鱼子可是好东西,李凡清洗完毕后,留出了一份晚上烧菜吃,其他的全部仔细的用塑料袋封装起来,然后一包包的塞进了刘道源家厨房里那个硕大的冰柜里,李凡做饭的时候就发现刘家有这宝贝。这说起来还真是华人的秉性,按理说,这大冰柜都是餐馆什么的地方用,在家庭里,西方白人是很少囤积大量的冰冻物品的,可刘道源不是真的白人啊,他喜欢吃猪肘子,喜欢啃猪蹄,可这些东西并不是随时去随时就能买到的,一旦遇上了,刘道源就会老实不客气的买上一堆,拉回来放进冰柜里慢慢的嚼裹。没成想,今天被李凡给弄来放鱼子了。 就在李凡麻利的把几条鱼给破完了的时候,凯琳娜打来了电话,因为那边的除臭剂有好多种,于是,李凡不仅告诉她买那一种,还布置了新任务,去华人超市买二斤花椒回来,另外,至少要买五公斤食用盐,刚才凯琳娜走的时候李凡都忘记叮嘱了,如果凯琳娜不打来这个电话,估计李凡就得自己再次出去了。 摩托车暂时还是得放在卡尔那里,用卡尔的话说,还有些地方需要进一步的调整,有些配件还得进一步的完善,卡尔保证,在一周内彻底的搞好。对此,李凡是心知肚明,无非是借调试的理由,把车子开到一群发烧友那里去“炫”一把呗,人家帮了这么大的一个忙,难道还不让人家去“嘚瑟嘚瑟”吗?李凡可是没有那么不通情理,反正,摩托车的文件他已经都拿回来了,他不担心卡尔玩花样。 凯琳娜的东西没有买回来,李凡都不敢将几条已经清理好的鱼搬进房间里,他担心味太大了,好在,这刘道源家的前院子里还有那么一个用于浇灌草坪的水龙头,还有一个放置各种锄草机等工具的小房间,这里被李凡完全看中了。 在欧美国家,你家的院子虽然是你的,可是却不能由着你自己随便的种植其他东西,严格说,只能种植草皮。你可以在这些草皮的边边角角的地方偶尔的种上一两颗观赏树,但是,你绝对不可以在这样的地方种菜,种花,你要种可以,那么你就要另外找地方,建设玻璃暖房,形成一个“专业”的种植地块,否则,你就有可能被邻居投诉,有可能被社区的巡视员警告,甚至被警察叫过去,罚款,限期整改,处以社区服务的处罚等等,在西方人嘴巴里说的自由,其实大部分时候是不自由的。为了打理院子里的草皮,要么你就得向某服务公司缴纳一笔可观的费用,人家会定期过来给你修剪草皮,要么你就自己去买一套养护草皮的工具和家伙事,否则,你也同样要被社区罚款,被警告和处罚。m.23sk. 就在等凯琳娜回来的这段时间里,被李凡挂起来的那几条鱼不仅水滴干了,在这严冬的干燥空气中,很快也变得干爽起来。就在李凡用鼻子闻自己身上有没有鱼腥味的时候,凯琳娜开着车子回来了,于是,李凡接过东西,找了个大木盆,严格来说,是一个大木桶,似乎是原来孩子们小的时候嬉戏玩耍用的“澡盆”,应该是好多年都没有使用了,李凡用消毒水清洗完毕以后,铺上了一大块裱糊用的衬纸,然后开始了腌咸鱼的工作,除了那个刘大小跟着忙前忙后外,凯琳娜搂着丫头小小站得远远的。只见李凡先撒上一层盐,把一条最大的铺在下面,然后又撒上一把花椒,再撒上一层盐。接着,把另一条大鱼90°放在上面,又是撒盐撒花椒,如此循环,8条鱼全部摆进去后摞起来的高度已经与那个木桶差不多了。 至此,还不算完,最上面,李凡又用衬纸盖上,然后在木桶上蒙上了一张厚厚的塑料布,用绳索把塑料布扎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密封的的木桶。最后,李凡才抱起了那个重达150多斤的木桶放进了工具间,这也就是李凡,有把子力气,换个人都搬不动,起码得两个人抬。李凡这不也是没法子嘛,身边的不是孩子就是弱女子,谁能帮忙?只能自己运起力气,搬进工具间再说了。 剩下的那些与内脏全部都被李凡找了一把铁锹,距离那颗漂亮的成年塔松一米多的地方挖了一个深坑埋了下去,然后小心的把地面的草皮铺好。这颗塔松可是刘道源花了大价钱从园林公司买回来的,有了这颗塔松,老刘家的圣诞树就不用再去市场上购买了,要不是说刘道源这两口子鸡贼呢! 过圣诞节,西方人家里,但凡过的去,都会在家里弄一颗圣诞树装饰起来。这个习俗最早就是产生于德国,或者说是产生于说德语的地区。在16世纪的时候,宗教改革者马丁·路德,为求得一个满天星斗的圣诞之夜,他自己设计出一棵装着蜡烛和各种彩球的圣诞树布置在家中,根据史料记载,这就是西方人过节时家里出现的第一颗圣诞树。当然,由于西方的宗教也有分支,比如说流行在美国、英国的是从天主教分离出来的新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其实,这个**就是马丁路德进行宗教改革后,从罗马普世大公教会里分离出来的,宗教改革以后,基督徒就逐步形成了三大宗派,就是当今流行的天主教、**和东正教。在此之前,这些宗派都属于罗马朴实大公会,而这大公会的性质是“政教合一”的。其实,在十三世纪的时候,英国的早期资本主义萌芽就提出了与罗马教皇隔离,要自选主教和教职人员,其实,这与我们独立办教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随着圣诞树的出现,很快就被教徒们推广起来,其形状和含义也被许多教职人员给丰富和完善起来,比如说,圣诞树的三角形状被用来解释**的三位一体,常青则代表着人类永恒的希望……人们还推测,第一棵圣诞树应该是在白冷城路边的一棵小棕榈树。在耶稣降生的头一天晚上,圣母玛利亚非常的疲乏,就在那棵树下休息了一会,那棵小棕榈树展开它的树枝,给圣母抵挡吹来的冷风。后来,在耶稣基督诞生的时候,天上出现了一颗特别亮的星星,发出奇妙的光芒,直接射到那棵小棕榈树的头上,形成了一道美丽的光圈,从此以后圣诞树就出现了。在这里,我们是不是看到了另一种东西?在华夏历史传说中,某位帝王出生的时候,必有天现异相,满室异相,还有什么斩蛇杀虎云云,有些说法甚至是在正史里记载。其实,在古代,不管东方还是西方,对神的推崇和膜拜本质上一样。 弄完了这些,李凡看了看表,觉得时间还有,“咱们去一趟超市,去买点特殊的菜,晚上咱们做点自己喜欢吃的,有没有人反对?” “我支持,我参加!”现在的刘大小已经是李凡的钢丝了,光是看李凡破鱼的动作就崇拜的不要不要的,他还问李凡,“我爸从超市买回来的鱼,都是从肚子那里破开的,可是你怎么是从鱼背上下刀啊!而且,我们家这刀似乎很锋利啊,怎么我爸爸切肉的时候总是肉断筋连的?是不是你去磨刀了?可我没看见啊。” “嘿嘿,磨刀很简单的,你没留意!”李凡随口说道,“从背上破开,容易找到鱼的苦胆,你看,我这一掰开是不是就看到了那颗苦胆了?要是那个苦胆破了,这条鱼的肉就全都是苦的了,就没法吃了,你说是不是?” 李凡是懒得给小屁孩解释,太麻烦了,他之所以能够那么锋利的使用刘家的菜刀,无非是用上了内劲,以李凡的功力,加上刘家的菜刀也算上乘,破开鲤鱼的鱼背算是个啥问题?而要腌咸鱼,那是必须把整个鱼平铺开的,不从鱼背上破开,那鱼肉如何可以平铺开呢?如此简单的问题,可真要给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小孩子解释起来,估计得好几个课时,李凡可是没有这个耐心给小屁孩科普。 “我也去,最好能在里面多逛逛,更最好的是请你给我买一个草莓冰激凌!”小丫头更是非常实惠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还有,我还喜欢其它的冰激凌。” 凯琳娜无所谓,只要跟着李凡,去逛商场也很好啊。于是,两大两小一行四人又上车了,他们向火车站附近的华人大型超市开去。 冬天,白天短,刘道源回到家里的时候天都全黑了,刚进门就问道了喷香的烧菜味道,他大声的喊道,“我回来了,小的们,还不来迎接你们的大王?” 让刘道源失望了,不仅俩孩子没有出来欢迎,就是爱玛也没有,无他,爱玛还没有回来,老米两口子也没有回来,而在硕大的厨房里,李凡正带着两个小孩子和凯琳娜热火朝天的烧菜呢,那飘出来的香味正是李凡锅里烧的东西。 当刘道源走进厨房的时候他几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李凡穿着厨师的白大褂,还戴着欧洲主厨流行的高帽子,俩小孩也穿着厨师工作服,不过他们戴的是普通打下手的小帽子,正在那边认真的清理大蒜苗。而凯琳娜也穿着厨师的工作服,也戴着一定高帽子,正在另一边认真的做着一块大蛋糕呢。 “你们,你们这是要把我这家当餐厅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怎么会如此香?哎呀……小李啊,我需要付出多少工资聘请你做我的家庭厨师呢?” “哦,这个不好说了,如果说这些菜肴是专门给你吃的,那你要付钱,可如果说这些菜肴是我们自己要吃的,你觉得你还愿意付钱吗?”李凡故作认真的说。 “好啦,老刘,你还是到外面去吧,这里已经很拥挤了,还有啊,你那亲爱的爱玛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你就不担心她吗?”凯琳娜一本正经的问道。 “就是啊,爸爸,你快点出去吧,现在,是我们学习的时候,大哥哥可是教了我们不少化学知识呢,我没想到,这厨房里还有这样多的科学知识,可是你就从来没有给我们讲过,你实在是一个不合格的爸爸!”刘大小说着和妹妹一起向外推着他,小小还边推边说,“你快点给妈妈打电话吧,这次的美食可遇可求。” 当刘道源苦笑着走到了厨房门口,李凡又追了一句,“给你们三十分钟,三十分钟以后,我们就开席了,今天我做的是湖南菜,这里的菜式我估计你在国内的时候都没吃过,你的口味整个一个北方鲁菜系的,外加吃过一些川菜,对于粤菜你也许还可以,可你没有吃过地道的淮扬菜、湘菜等,淮扬菜我做不来,可这湘菜嘛,今天在超市里碰到了一些材料,还勉强可以做上一桌。” 湘菜也叫湖南菜,与其他菜系的最大区别许多人是不知道的,其实,湘菜就是老百姓吃的家常菜,以鲜辣可口,送酒送饭为主要特色。这个菜系给人的感觉就像湖南人那样,直截了当,霸蛮豪气,要是弄的酸不酸甜不甜的,湖南吃起来肯定是要掀桌子的。就拿著名的剁椒鱼头来说吧,上好的大头鱼,广东人会拿来熬粥,还说鲜美可口,可湖南人却是嗤之以鼻,那么好的东西去熬粥?真是暴殄天物,于是,看开大鱼头,撒上蒜泥辣椒丁,这辣椒丁还必须是三分红辣椒七分青辣椒,放上重重的盐,上笼屉大火蒸,等到出来,那才是鲜香无比,那特殊的鱼脑冻和腮边肉……吃过了的都知道。 “你爸妈怎么也没有回来?他们是不是不过来了?”刘道源走到门外又伸进脑袋说了一句,“他们不来更好,我今天能多吃点,哎哟,光闻香就食欲大开啊!” “你想得美!他们已经在路上了,说话就到!”凯琳娜现在也变得泼辣了。 还真是说话就到,这边的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门铃声,刘道源打开了门,正是老米和玛索走了进来,边走边脱外套,玛索耸耸鼻子,“今天是李凡在做饭?” “得得,你们自便,我得赶紧给爱玛打电话,要不然,她今天就赶不上了!” 爱玛这一天可是在娘家威风的邪乎了,明明是李凡的一句戏言,结果弄得那边举一反三,羊肉和鱼肉的混合香肠已经定下来了,爱玛过去是通过品尝,确定各自加入的比例,在品尝了若干次以后,爱玛直接否决了使用海鱼的方案,海鱼太腥了,想要去腥花费的试验就太麻烦了,于是,在爱玛的建议下,使用鲤鱼的鱼腩部分,这部分的鱼刺好剔除,结果,虽然略有土腥味,可效果却比海鱼好。直到老刘给爱玛打电话,爱玛还真实验室里呢,一听家里有美食,啥也不顾,闪! 第六十五章 画展(1) 爱玛是掐着点准时回来的,此时,热气腾腾的一桌子已经摆满了大桌子,最后端上来的就是一个剁椒鱼头,还是标准的“大头鱼”鱼头,在桌子上还有腊味合蒸,芹菜香干子,口味虾,红烧肉,板栗烧仔鸡……放在李凡和俩小孩跟前的就是那盘特殊的“干锅鱼子”说是鱼子,里面还有被李凡改刀后的鱼泡泡,而作为配菜的大蒜苗翠绿翠绿的,俩小孩已经毫不客气的开吃了。 “不成,我得坐那边,那种东西我在国内吃过,这东西是很少碰到的。” 刘道源干脆跑到俩孩子中间加塞去了,爱玛看着那金黄色的鱼子块,想了半天也没闹明白那是什么。老米和玛索几乎完全搞不清楚了。 反正大家也熟悉了,就像国人那样,喝酒,吹牛,唠嗑,这饭吃的很华人。 “你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些鱼子啊?我记得在这里,可是没有超市卖这个的,欧洲人吃鱼子都是大个的,基本上是生吃,所谓的鱼子酱也不过是泡在一些调料里去腥,我就闻不惯那个味道,可这些洋鬼子还都当是好东西,真是闹不明白他们!”刘道源边吃边喝上一口,“自打你们来了,我这口福可是没少占!谢谢!” “这个不是买的,是哥哥钓鱼带回来的。”小丫头咬着一个虾球,嘴巴四周都是油渍,“哥哥今天带回来好多好大的鱼,他都破好腌起来了。” 这欧洲有虾球吗?没有,欧洲可没有咱华夏满世界的小龙虾,可是欧洲有大虾啊,只有有原料,抠出来用华人的手法去做,那味道自然不一样了。 “什么?你今天去钓鱼了?难道说你有这里的钓鱼证?”刘道源惊愕的问道。 “呃……要纠正一下,我不是去钓鱼,是去看钓鱼了。”李凡嘴巴里也没闲着,有滋有味的咬着一块喷香的腊肉,“你的那台摩托车基本上复原了,卡尔带着我去试车,顺便去了河湾钓鱼,他说这些鲤鱼无法处理,我就都拿回来了,差不多有百八十斤吧,我都腌制好了,放在外面的那个工具间里,三天后要打开,把咸水沥干,然后挂在里面风干,可惜,这里没有可以做熏鱼的地方,否则,做成熏腊鱼,到了夏天的时候吃起来……那可是美味的很哟!” “你不用说了,再说,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刘道源赶紧的给李凡倒酒。 “那个腊鱼的确好吃,我当年在桂林的时候也做过,不过我做的没有中国人做的好,想想也是很馋的。”老米没有喝白酒,手里拿着一杯白兰地慢慢的泯着。 “你们是说,那个金黄色的东西是鲤鱼的鱼子?”爱玛此时才明白了大家说的,“可是,我怎么感觉这东西像是小米一样啊,我在中国可是见过小米的。” “呵呵,不一样的,这东西下酒可好了,绝对的高营养东西,这就是一个个的小鸡蛋啊!”李凡得意的又夹起一块白色的,“这是鱼泡泡,也是美味的很啊!” “就是,这东西咬起来可脆了。”刘大小毫无顾忌的嚼着,嘎嘣嘎嘣的。 “诶!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这小子动不动就转移了话题!”刘道源把酒杯刚放到嘴边就似乎想起了什么,“你说你是跟着那个工程师卡尔去钓鱼的?还是骑着咱们买的那台古董摩托去的?这意思是不是那摩托已经修复了?” “是啊!我可没有转移话题,你原来不就是担心我没有钓鱼证去钓鱼吗?我回答你了啊,我是去看钓鱼,这不犯法吧?”李凡混不吝的挤兑着刘道源。 “那摩托你怎么没骑回来啊?难道说那个卡尔想要?”刘道源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太便宜我可是不卖啊!咱们可是说好了的,那辆摩托可是属于我的!” “知道你抠门!不就是一辆二战时期的破摩托嘛!”李凡说着站起身走到衣柜边上,翻出了自己的外套,“给你,所有的文件都在这里,人家费劲巴力的给咱修复了摩托,拿去玩两天算个啥?再说了,你又不是摩托车发烧友,你拿过来还不是摆在画廊里?修这摩托我一共花了三万多欧元,这个账你别想赖!” “仆!”刘道源的一口酒还没喝下去,就全喷出来了,“你们干嘛花了那么多钱啊?3万欧元,都可以买一部低配的宝马3系了!你这败家子!” “哎哟!小刘啊!你这怎么比我这老头子还外行呢?”老米不干了,“那辆摩托车凡凡跟我说过,我也看了照片了,这样,如果你愿意,我出50万欧元买下来行不行?我这就可以给你开支票,你也是太抠门小气了!这样你就不用再付钱给凡凡了,就当是我们自己修车花费了,真是个土包子,外行家傻瓜!” “不行!绝对不行!”那边刘道源还在琢磨呢,精明似鬼的爱玛就一口拒绝了,“说好了,那车是我们的,不就是3万欧元嘛,老刘啊,你给凡凡再加上5000欧元,就当是他的辛苦费好了,那车,我还打算春天的时候带着孩子出去玩呢!” 刘道源傻了,看着老婆,又看看李凡。此时,他的那个小女儿悄悄的用油叱麻花的小手把自己的手机推到了老爸面前,刘道源低头一看,顿时就涨红了脸。 “老米!你不地道啊,你是不是看过这个消息?好嘛,跑我这里讨便宜来了,这也太不讲究了,爱玛,那车咱们留定了,绝不给他!”刘道源义愤填膺的说。 原来,卡尔去办那车的上路手续的时候,这个车的秘密就保不住了。按照德国的规定,车子越老,其审核的条款就越是宽松,不管怎么说,还是很人性化的。这与西方人珍视“物以稀为贵”的理念不无关系。所以,在欧洲,古董车是一项很高雅又很被社会理解的汽车,不管什么环保组织,绝对不敢去反对古董车的排放问题。用现在的车辆排放标准去要求百年前的汽车,根本不可能。所以,在德国,只要车辆经过检测是可以安全行驶的,就会给上路的牌照和通过审核。 卡尔把摩托车修好后,必须要去申领上路牌照,否则根本就出不了门,可他去申领的时候,工作人员就吓了一大跳,1938年出的bmw—r71三轮挂斗摩托车,开玩笑呢,这可是世界上用传动轴驱动的第一辆挂斗三轮摩托,就连后来蜚声海内外的r75摩托都是这r71的后代,这得有多珍贵啊! 一开始,办事人员还不大相信,认为可能是后世仿造的。 事实上,目前在德国有许多复古的仿制r—75挂斗摩托车,其外形与原来的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连挂斗上的附件都模仿的惟妙惟肖,可是,发动机、操控系统等已经发生了变化,比如,发动机换成了水冷的,虽然排放量降低了,可是动力却是提高了一倍有余,不仅是电喷的,还使用了跟汽车一样的电脑控制。 而这次卡尔送来的车,经过工作人员仔细的验车后,确认是1938年生产的bmw—r71三轮摩托的头100辆之一,发动机上原厂翻砂时留下来的标记和原厂的铭牌清楚的告诉了验车的,这就是当年的车,就是被重新修复后的一台古董三轮摩托,古董车与仿制车的价值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仿制车在德国,目前也要卖到1。2万欧元,还不好买,那这原装古董车是个啥价位?验车的都不敢乱摸了。 卡尔出具了购买的圈套单据后,验车的稍微试了一下刹车、灯光,有检查了一下电路的走线,确认安全后手续很快就给办好,可这消息也就不胫而走了。 在德国,许多人家里有汽车,可还是喜爱有一辆摩托车,比如说像卡尔带着李凡出去钓鱼,骑着摩托就可以钻进水域里很偏僻的地方,在夏季,开着摩托出行可是要比开着汽车出去拉风的多。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德国人对其二战时期的国力强盛和霸气是怀念的,他们也许反对战争,可绝对不反对那个时候德国领先的各种军事技术,直到今天,要论动手能力,德国人是不输任何国家的。 在李凡今天还没去卡尔那的时候,卡尔就把修复好的摩托车照片发到了当地爱好者的论坛里了,还在个人的账号里写出了文章,结果,除了少数人的赞叹外,最多的就是询价问价,一开始是询价,到了后来干脆就是出价了,目前最高的出价已经超过了百万欧元,而且还在上涨。还是在李凡带着刘大小破鱼的时候,那个古怪精灵蔫坏的小丫头就用自己的手机在网上看到了这些消息,现在看到老爸吃瘪,能不把手机里已经存好的东西拿出来给老爸看吗? “老爸,不是我说你,你的眼界也太小了,大哥哥花了3万欧元修车你就惊愕成那样,我是没脸看了。”刘大小像个小大人似得数落起自己的老爹来,“大哥哥来了这些天,他的神奇还没有让你醒过梦来吗?他给我和妹妹的那几颗宝石,我今天跟着去商场的时候,到了一个珠宝店里给那里的店员看了,他们的经理当场就要出10万欧元一颗买,要不是凯琳娜姐姐在,我和妹妹怕是都出不来了。” “是啊,是啊,咱们家就属你老爸的觉悟来的慢!”爱玛接口说道,随即话锋一转,“你给凯琳娜弄的那个画展准备的怎么样了?明天好像是该预展了吧?我可是警告你,你最好上点心,要是搞砸了,我叫你回来当二板先生!” “哈哈哈……”“咯咯咯……”在场的人要么大笑,要么咯咯偷笑。 “没,没有问题。我今天已经全部落实了,明天至少会有20多人前来参观!”刘道源信口说着,一看大家脸色不对,又立即补充,“我说的可都是潜在的买家!普通人前来观看是随便的,我那里将会把下午闭馆的时间推迟到6点钟!” “嗯,这个无所谓,不过我可是告诉你啊,那几幅非卖品不可以在预展的时候亮出来,一旦亮出来,你正是开展的时候就会有麻烦的!”李凡正色说道。 “为什么?怎么可能会有麻烦?”刘道源不解的问道。 “千万不要小瞧了观众的水平,更是不要小瞧那些为各大拍卖行四处寻找货源的探子,他们的欣赏水平都不低,一旦他们通过比我们更丰富更全面的搜索条件得知了那些画作的真实身份和价值,你认为你这画廊还想清净吗?”李凡说。23sk. “不至于吧,不过,行,就按照你说的办,明天正好是周五,这预展可以平稳度过,周六正是开展,到时候就看运气了。”刘道源说着又开始倒酒。 “我女儿的作品不需要倒酒……不,不是倒酒,是你说的运气,我说的意思是给我也倒点,还是喝你们的白酒来劲。”老米说的稀里哗啦的,还真是老了。 玛索在一边是默默的喝着专门给她打开的香槟,她其实心里有数,而且在来的时候已经找了几个走的近的亲戚,委托他们最后把凯琳娜的画作全部买下来,现在的玛索可是不差这几个钱,她的一幅具有明显中国国画特色的风景油画《塞纳河》刚刚被人以500多万欧元买走,在她看来,这足够买下凯琳娜那些画作了。 热闹的晚餐,热闹的华人家庭氛围,吃晚饭,又喝了一会茶,各自散去。 第二天,上午十点,在刘道源那个画廊,凯琳娜画展预展开始了。本来,刘道源还想找找法兰克福的华人班子前来搞个开幕式,可李凡没有同意,又不是开商店,能有人来看看就行了,按照目前国内的习惯,李凡去花店顶了许多漂亮的花篮放在画廊门口,结果他发现,自己这纯属多余,人家刘道源通知了当地的华商总会,于是,一些什么温州会馆、潮州会馆、晋商会馆、徽商会馆等等都按照习惯送来了漂亮的花篮,还都找一些有书法功底的人写上了条幅,李凡弄来的那些花篮……没地方放了。由此可见,刘道源在当地还真是混的不错。 “这些画画的是真不错,比我们上次来看的功底深厚多了!今天没白来!” “是啊,看着这些画就想起了家乡,可以看出,这画家是科班出身的,你们看这运笔,这色彩,尤其是这幅《花开富贵》,深得我华夏文化的真传啊!” “依我看啊,这个画家恐怕人不在欧洲啊,他画的都是咱们祖国的风景,老刘的生意是做的越来越好了,竟然能把国内的大师之作弄出来,不简单啊!” 前来参观预展的几乎都是在欧洲发展不错的华侨人物,他们小声的议论着。 “我们是不是可以预定啊?今天虽然是预展,我们先定下来,等画展结束了我们再来拿行不行啊?”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轻声的问陪在他身边的刘道源。 第一卷_画展(2) “那个……冯会长啊,不是我不给您老这个面子,这次的画展规模您也看到了,就这不到20幅,这可是个严肃的画家,不是精品人家不拿出来,您老这一预定……今天来的人怕是不够分啊,等正式开展了,我一定给您留着。”刘道源小心谨慎的说道,“而且,正式开展的时候,还有精品出现,到时候您可以比一比,实话说,这个画家可是我费老劲才活动过来开画展的,这次参展的画作不多,就是求画也难,因为人家根本就不是卖画的,是个有来头的人家……”。 刘道源这些鬼话更是把一些人的胃口给吊了起来,私人举办的小型画展,也不限制大家拍照,于是,嘁哩喀喳的,许多人开始拍照,然后就发出去,无他,给自己的朋友,给更懂画的人看。那个已经年过六旬的冯会长硬是在画廊里一幅画一幅画的认真看,整整的盘桓的三个多小时。 刘道源举办的这次画展没有卖门票,只是限制进去的人数不得超过50人,于是,一些后来的人竟然在外面排起了队,等到下午二点的时候,这队伍已经排出去有一百多米长了,不仅来的许多当地的华侨,还把一些当地白人也给吸引过来了。为此,刘道源不得不向辖区警署报备,警署派出了警员前来“保驾护航”。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刘道源到后面也不会很忙,可是千不该万不该的他,倒霉催的在头一天给了当地一家华侨报纸的编辑钟达之发去了一个邀请函,那天,新上任的法兰克福市长正在接受众多记者的采访,这钟达之也不知道怎么在翻弄自己的皮包的时候看到了那份邀请函,于是,他向周围的人点点头,准备提前离开。可就是这个举动被新上任的市长菲尔德注意到了,并且还用轻松的口吻询问起来,这其实也是一些政治人物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的一种形式,菲尔德未必就很重视记者的进出,人家问,他回答,不问,他乐得不吭声。 可是当菲尔德看清楚这个要离开的记者是华人的时候,他的心思就活泛了。 从进入21世纪后,中欧之间的贸易和交流不断的增加,可就是在这种浪潮中,作为德国经贸、交通的中心城市法兰克福却是遗憾的掉队了。说是掉队也不完全是,但看到杜伊斯堡由于成为国际铁路联运的终点站后,其经济发展的速度已经超过了老牌的法兰克福,这使法兰克福的新政府班子感觉“亚历山大”。 在西方白人里,视东方人为洪水猛兽的不在少数,同样,看清楚相互促进发展的明白人也不在少数。德国,经历了二次世界大战,经历过被英美联手的打压,可现在,德国仍然是欧洲大陆上的中心国家,是欧盟里最重要的作用,用领头羊来形容是一点也不过分。这就形成了一种怪现象,在舆论上,德国的一些文人和媒体对中国的发展是穷追猛打极力的贬低和诋毁,可在经贸上却是长盛不衰,热度不减,中国市场可以说成就了多个德国名牌企业。根据统计,德国最大的30家企业,有18%的收益在中国获得。德国经济产值的4%(包括第三国转口贸集易)完全依赖于中国的需求,所以,新上任的菲尔德很想多接触一下在法兰克福的华人华侨,他本来还等着钟达之来提问的,可这小子竟然要离开?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急迫的事情要马上离开,难道你就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顺便告诉你一句,我非常希望与你们进行交流,我知道,华人是个伟大的民族。” 钟达之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举动会引起市长的注意,他尴尬的笑了一下后说道,“其实,我本来是有些话想跟您说的,可是……我答应要去参观一个中国画画展,哦,对了,是我们华人画家在这里举办的一次小小的画展,就在美因河边上的一家小画廊里,那里主要是经营华人喜爱的国画。既然受到了画廊主人的邀请,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前去看看,我没有想到市长先生的这次招待会开了这么长时间,这也是我对市长先生的一次误判,从这个角度上说,我没有啥问题问您了,我相信在您的率领下,我们这里会有一次飞跃式的发展。我之所以有点急,是因为这次画展的时间只有二天,就是明天和后天,错过了,怕是看不到了。而您,作为新上任的市长,我至少还有许多时间看到您,您说,我该去还是……” “是你们华人的画展?噢!这让我很惊奇,首先我不得不说,在我们这个充满艺术气息的地方举办华人的画展,这个勇气就值得尊敬和钦佩。其次,我也感觉到到了华人在这个城市里的存在。顺便我想问一下,如果,我有兴趣,我能不能也过去看看呢?今天应该是预展,在预展上能够看完所有的画作,是不是这样?你担心明天去的时候有些画你可能就看不到了,这个我可以理解。” 菲尔德的话语里不能不说有些高傲,可是他的确是有高傲的资本,德国著名的大诗人歌德就是法兰克福人,在这里还有欧洲上乘的歌剧院、博物馆和新修的美术馆,而且,法兰克福大学在德国也是赫赫有名的,就是那个原子弹之父奥本海默也曾经在这个大学里读书学习。不过,近些年来,法兰克福是发展不尽人意,靠吃老本继续下去显然是不行的,尤其是面对诸多后起之秀。 “如果您的确有时间,能够在下班前赶过去,那我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画展是小规模的,或许你也可以叫秘书过去拍拍照片也可以啊,反正那里又不卖票。画展主要是在华人中间展开,毕竟,中国画与这里的油画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关键是您的时间很宝贵,还有其他同仁有话要说,这个您应该明白。对不起,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得先走了。”钟达之按照西方人的习惯点点头,挤了出去。 钟达之完全没有想到,他在市长那里“自由”了一回,可是带过来的蝴蝶效应让他完全没有想到。他在会场上简单的解释不仅让菲尔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同时也让那些同行们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无他,在当今这个广告满天飞的世界里,如果一个人都不肯说出具体的东西来就急着要去,那这个东西的真实性就要比那些铺天盖地的广告更重,甚至是难得的好东西。在西方人的思维里,只有那些秘而不宣的东西才是真正有价值的,这也是为什么世界顶级高端奢侈品很少做广告的原因,谁见过满大街的奢侈品广告的? 就在钟达之离开了十分钟后,菲尔德带领着一群“好事”之人也跟着去了。 为了能够准时下班,刘道源不得不在某个路人排队后放置了一块牌子,上面书写着“今日已经满额,请勿排队”的提示,就这还不行,他又不得不把每次进入参观的人数增加到了60人,并在人们参观的时候让前来的警察“善意提示”各位要注意时间,这样,通过初步的计算,刘道源才有可能在法定时间下班关门。 在这里延长一点展览的时间不可以吗?不可以,呆板的德国法令不允许毫无征兆的“加班”,不允许超过了时间还在营业。我们在看外国电影的时候经常会看到某个主人翁赶到某个商店、邮局、办事处等等,那里的人会麻木的拒绝提供服务,理由就是“下班了”。其实,这是西方社会里的一个规定,拿不出合法的理由和特殊的原因,你还要继续延长营业时间就属于违法,轻则警告,重则罚款和被拘留。而刘道源今天把这一切提示都做在了前面,还把片警给找来,就是为了到时候关不了门做伏笔的,有了这些,画廊晚一会关门就没问题。 钟达之提前半小时到达,他一看,心中也是有些惊愕。原来他估计,这个点了,应该不会有这么多人的,没成想,如果他不是有一张邀请函,怕是连进去的机会都没有了,因为外面还排着近百人呢,这些人都是看了社交网站上的照片后自发来的,尤其是在这个下班的时间,许多地方的下班时间是下午五点,又在附近,那不是正好有时间过来看看?可凭什么这些人就要来凑热闹呢?德国人不喜欢这样啊?这也是凯琳娜的画作太过新颖和太好了。尤其是她画的广西八百里画廊里的景色,那是许多德国人都没有见过的美景。 说,发达的德国人什么没有见过呢?难道说还能对凯琳娜那几笔珠珠爬的画作感兴趣?还真别说,目前,华夏与西方白人国家在相互了解方面是不对称的,东方华夏人了解西方人远远超过西方人了解华夏。这样说有依据吗?有,根据某个民间组织的调查,西方人里并不是大家都出过国去周游世界,这一点反应在美国是最明显的,根据这个调查,美国人一生都没有出过国的人高达80%以上,如果再加上仅仅是在附近转悠的人,有九成以上的美国人没有离开他那一亩三分地。欧洲的情况要好一些,可那也是因为欧洲地盘不大,可是国家不少,巴掌大的地方有44个国家,迈迈腿就出国了,可要问他们有多少人到过华夏,怕是还不及美国人多。而华夏自从**以来,那可是瞪大了眼睛看世界,什么犄角旮旯都看个仔细,生活在海外的华侨华人更是多到西方人害怕的地步,而且,华人那种吃苦耐劳,克己忍耐的功夫也是叫西方白人吃惊。那些严格控制上下班时间的法规法令几乎就是针对华人而特设的,否则,用不了多久,他们的夜摊市场就会被华人所占领,他们的生活习惯就会被打破。 西方人看画,最多的就是各种肖像画,一些表现码头城市的近景画作,当一些画家实在无法突破的时候,他们干脆玩起了抽象派、印象派,这还不够咋办,那就学着鸡尾酒的做法,抽象加印象再加古典主义、学院气息、还可以继续的加上浪漫色彩等等不一而足。这些流派和画作真的是“永垂不朽”和令人震撼吗?不尽然,有些画作纯属是无中生有的炒作和泛滥的释义,人为的鼓吹出所谓的超级精神世界,其实,狗屁不是,而是某些商人为了赚钱的大忽悠。 有一个叫着杰克逊·波洛克的美国画家,他本身是个出身贫寒的坏小子,读高中的时候被学校开除,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抽烟喝酒,四处打零工,后来为了谋生去当模特,学习画版画和雕塑,实际上这个时候他啥都不是,如果按照绘画教程,他甚至连一副像样的素描都很难完成。为了谋生,他不得不接受联邦政府的救济,清理市区内的雕塑与纪念碑,实际上就是一个画各种广告和清理这些广告的工匠,在这段时间里,他先后接受酒精中毒的心理治疗,接受特殊的心理治疗。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宣扬文化自由创作,并得到了cia的支持,没错,是cia。最后,他随意的用各种工具在画布上涂抹,任意的胡乱点缀,他的画都没有主题,因此也叫不上名字,最后都以《作品第x号》来注明,他的画没有主题,没有中心,没有主次,漫无边际,绘画仅作为这无边际整体中的一块。说白了,这就是美国地铁和各种墙上涂鸦的鼻祖,他一生穷困潦倒,死的时候只有44岁,可他死后,他的画作进入世界最名贵画作排行榜。跟他比起来,毕加索都觉得自叹不如啊,一个疯子一个胡乱涂鸦的人竟然是抽象派大师? 抽象派画作是小众人欣赏的,直到今天,仍然不为广大民众所接纳,如果随手涂鸦都能赚到大钱,那这个世界上的高手就太多了,所以,在西方的收藏家里,能够进入到他们法眼的也就那几幅,再想折腾?不是看不懂就是看不起,其实,这与历史上那个皇帝新衣的故事是一样的。 当下欧洲的许多画廊画展里,要么是毕加索式的模仿,要么是波洛克式的疯癫,剩下的大多数是各种人类的肖像,画普通人不行了,画贵族似乎也不流行了,那画明星成不?画非洲的土族行不?实在不行,不是还有难民嘛!在这样的氛围里突然出现了凯琳娜那种清新的山水描述,自然而然的引发了一些人的共鸣和好奇,他们到了画廊边上,还有人站队?那必须得看,必须要认真的看看。 就在画廊快要关门的时候,市长菲尔德带着十几个人前来了,把个刘道源给激动的赶紧跑出来接待,那个菲尔德还十分真诚的用右手捂住心口。 “非常抱歉,我真诚的希望能够延迟关门15分钟,我想看看画展。” 第一卷_画展(3) 刘道源今天可是忙坏了,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画展能够引起如此大的动静,他完全忽略了当今自媒体的力量,忽略了华人文化对世界的影响。 所谓自媒体的力量,说起来玄,说穿了也不玄。在当今的自媒体发展的潮流中,有的是人造网红,有的是被网红。人造的就不说了,那是另一种被许多官方和非官方机构研究的对象。这被网红是怎么回事呢? 当你的行为,或者说某个瞬间,某个创作符合大多数人的审美观、价值观和好奇心的时候,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只要出现在自媒体上,就会被广泛的流传,这种流传速度是恐怖的,影响也是很大的。美国的川建国同志就是人造网红的高手,在他的身后有一群人每天给他琢磨发啥“推特”。而许许多多百姓喜闻乐见的暖新闻,往往就是最真实和最感人的。如何区分真假呢?只要那些由广大观众自发传播而又没有“反转”的,大部分是真实的被网红,而出现反转故事的,那肯定是人造的,能哄骗一时,哄骗不了一世,类似的网红往往都不常在。 刘道源原来担心画展弄的不上不下,所以他邀请了一些重量级的华人前来,可人家凯琳娜的水平本身摆在那里,根本就不需要如何去宣传。换句话说,李凡也好,凯琳娜也好,都不想成为“人造”的著名画家,而是希冀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画家。在这里,凯琳娜本身除了自己的天赋以外,她有一个大多数画家没有的优势,那就是她压根就不指望靠卖画过活。这个优势可不能小看,许多学画者在刚出道的时候,往往都要为自己的三餐向某些世俗低头,为了出名去干一些不得已的事情。而凯琳娜完全不需要,完全是为了自己的想法去作画。事实上,她的养母玛索也正因为也有这个先天优势才大器晚成,才能够在法国的画坛上引领一代新风,他们都不会向市场低头,都不可能违背自己的心去作画。 正是因为这样的背景,凯琳娜和玛索的画作都是在向各自的画种的难度进行挑战,玛索用油画的手法画山水,画抽象的大视野。凯琳娜用国画去勾勒人物的肖像,表达各种人物的情趣,这些其实都很难,都让她们艰难的摸索。 这次到法兰克福搞画展,其实是李凡这个妖孽为了逃避去法国应付那些亲戚的一个小花招,对于那些客套的应酬,李凡是打心眼里厌烦,可这人之常情的事情,公然反对肯定不行,那会成为众矢之的,哪怕玛索和老米的脾气再好,再宽容也是不会同意的,就是凯琳娜也不行,这亲戚之间的交际,尤其是在重要的日子档口,东西方其实都是相通的,六亲不认的人谁能喜欢? 李凡也不是说不想去参加玛索的生日宴会,只不过他不想过早去一个个的应酬那些根本不认识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还得虚伪的说“见到你们很高兴”,“我不得不承认你们真是太高雅了”这样的鬼话,那还不把李凡给郁闷死啊?要想避开这些,李凡就只能策划了一个让凯琳娜高兴,玛索无法反对的活动,这才是搞这次画展的最初原因。让李凡没有想到的是,他找的这个画廊居然是世交的后人,还是一个非常圆滑却又不失幽默的家伙,而且一家子还是那种骨头里的华人外表上洋人的三鲜馅包子,这让李凡感到冥冥之中还真是有天意。 遇到了刘道源这一家子,李凡又稀里糊涂的淘到了各种宝贝,稀里糊涂的发现了诸多的名作,这到底是李凡的运气还是刘道源的运气?谁能说得清楚? 接下来的事情,李凡已经感觉到自己怕是又掉进了一个新的漩涡里了,是,他是不想在法国那边应酬,可在德国这边会发生什么?那个活宝级的刘道源这几天忙活的乱七八糟,一点都没有“请示”李凡的觉悟。吸引诸多观众的理由里,还有一个就是李凡帮他鉴定出来的那块巴林鸡血石被他简单的用了几盏微型的射灯照射后放在了画廊的一个特殊展台上,用一个小电脑控制的光束不断的从各自角度按照预设的光源比例进行照射,形成神奇的光彩,偏偏缺德的刘道源还用另一个同步的字幕机向后面的衬布上打着德文和中文的解释,乖乖,这是天然的石头?这种石头是从哪里找来的?许多观众在那里驻步观看。 冯会长在索画不成后,又想提出要买那尊鸡血石,可那下面清楚的写着“非卖品”,弄的冯会长如鲠在喉,如气闷胸,着实感觉到这刘道源的身后怕是有高人了,这次的画展显示的底蕴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说,许多事情都是巧合的,就在市长菲尔德准备进去参观的时候,那个卡尔竟然穿着全套家伙事开着那辆r71过来了,还当着市长的面把摩托车的钥匙交给了刘道源,而说出来的话也是让当场的人都大吃一惊了。 “刘先生,我们没见过,我是卡尔!”卡尔按照习惯自我介绍着,“这是您的摩托车,是李凡先生让我把摩托车送到你这里的,他说,这车是您的!现在,我把这台车交给你了,我实在是扛不住了,你就准备接受诸多的询问吧!” 卡尔是如何认出刘道源的呢?这很简单啊,他给李凡打电话,要把摩托车送过去,他已经无法忍受诸多发烧友的各种邀约了,出来询价问价之外,大把人邀请他参加某个聚会,某次出游,某个鉴赏会,现在,大家都知道摩托车在他这里,能不想找理由过来?上两眼吗?这本来就不是自己的车,尽管卡尔也算是小富之家,可要是想买上这样一辆摩托车却也是买不起,刚刚炫耀了两天就来了如此多的麻烦,卡尔当然就不干了,所以,他联络李凡,把车送过去。 李凡干嘛把卡尔给支到这儿来了?这就是李凡的那点小心思,他也是担心凯琳娜的画展人丁稀少,让卡尔把三轮摩托送过去,没准就能起到一星半点的作用。可是他没有想到市长会在,没想到今天的预展本身就人满为患,更是没有想到德国人对二战时期的车辆是情有独钟啊,卡尔的送车再一次让菲尔德激动起来。 “这个车是你的?”菲尔德吃惊的问着刘道源,“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爱好?” “这个车……是我前段时间去捷克旅游的时候在跳蚤市场买的,当时,这个车已经没样子了,是这位卡尔先生帮助修复的!”刘道源赶紧的解释,同时也隆重的把卡尔给推了出去,“卡尔先生,我是刘道源,是,我们是没有见过面,可我们共同的朋友李凡已经把我们相互介绍了,这台车没有你,绝对不会这么快修复的,我必须要重重的感谢你,这是我的名片,欢迎你联系我,任何时间都可以。” 不能不说,刘道源是真的圆滑,他简单的几句让菲尔德的兴趣更大了,“你去旅个游就能捡到如此的宝贝?这个车我是认识的,我曾经在巴依尔的博物馆里看到过,我没有想到,在我们法兰克福也能有一辆,这真是让我吃惊啊!” “这个好说,好说,车在这里,随时可以来看。”刘道源打着哈哈。 “还有这位卡尔先生,你是从事机械加工的工作?是工程师?那么,我鼓励你好好的开展这个业务,我想,我们这里也需要一些工业的!至少,我们可以利用独特的地理位置,把我们周边的经济开发出来,不能再光靠金融和服务了……” 也许是旁边有随行的记者,菲尔德抓住时机宣扬自己的治理理念。 这法兰克福严格说起来是在中欧啊,远离大海,可为什么菲尔德却说地理的优势呢?这里就有讲究了。当我们看着欧洲的地图时,我们会发现,德国的出海口也是很尴尬的。说起来,德国的海岸线并不短,有近2400公里,但要命的是,这些海岸线都无法直对大洋或大海。德国北部被丹麦在陆地上割裂开,形成了东西两部分。东部海岸线面对波罗的海,而波罗的海可以说是很封闭的,诸多海峡都在其他国家手里,分分钟就可以被封锁,就连俄罗斯都被压迫的喘不过气来,就别提德国了。而在西部的海岸线也好不到哪里去,其实也是一个相对封闭的海洋环境,只是没有像波罗的海那么憋屈而已。如果从德国西部海岸线去大西洋,就需要穿过北海,而北海西出口是被英国控制的,东北出海口是挪威,顶端是丹麦属地法罗群岛。这就是二战期间德国海军始终冲不出来,德国的造船业也发展不起来的道理。在这一点上,德国与俄罗斯还真是一对难兄难弟,都是大国强国,可偏偏海岸线不给力,为了获得能够顺畅出海的港口,俄罗斯可是没少折腾。 由于这些原因,德国的水运总量靠的并不是海岸边的那些港口,在波罗的海沿岸的港口甚至都在萎缩,那么德国这个中欧国家靠什么把自己的产品运出去,把买回来的原料运进来呢?对了,靠的就是欧洲第一大河—莱茵河。通过莱茵河的河运,大宗的货物经过荷兰的鹿特丹进出,而法兰克福就是在美因河与莱茵河的交汇处,这个地理位置还真是其他城市所没有的。其实,德国当年和现在的工业区都是建立在莱茵河畔的,莱茵河虽然也流经法国,可是里程远不如塞纳河,在法国,著名的是塞纳河,东欧是多瑙河,而对于德国来说就是莱茵河。 有了市长的到来,卡尔也不好意思马上就离去,也跟着这群特殊的人物进入到了画展,不能不说,刘道源这次的布置的确别出心裁,由于画作不多,所以,画与画之间留出来的空挡很大,这更有利于参观者认真的浏览自己喜欢的画作。卡尔也没有想到,这个摩托车主人竟然是一个画廊的老板,还有这么多精美的画作,尽管他不懂这些画是怎么画出来的,这些与他平日里常见的油画完全不一样,感觉也不一样,他甚至都在想,能画出这样的画作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菲尔德也是被这新颖的画作给刺激了,也是,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冷不丁的来一盘青菜都觉得是好的。菲尔德基本上没有看过中国画,他压根就不知道,这画作可以如此的表达人的视角。如果说过去的国画里,几乎没有三维视图的概念,可现如今的画家,还有几个不从一开始就学三维视图的?所以,现代的山川国画看上去给人是更多的美感和视感。黄公略的《富春山居图》本身也运用了一些三维视图的概念,只不过那是下意识的,《江山多娇》如果没有立体的感觉,能显示出画作的恢宏吗?这就是国画在与时俱进,在不知不觉中丰富自己的创作手法和表达各种感觉、感情。凯琳娜是经历过西洋油画的启蒙训练,又在中国的顶尖美术学府里系统的学习了国画,她的造诣当然就不一般了。 晚上,当地的媒体就播放了市长去参观某个华人画展的消息,这显然是在向相关方面释放出重大信息,至少那个冯会长就紧急召集理事会同仁,在一起讨论研判这个信息后面的意思。他已经把下午在那里受憋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 刘道源没法消停了,还没有回家,自己的手机就已经要被打爆了,问啥的都有,什么“你那画打算怎么卖?”什么“那块漂亮的石头是否愿意转让?”什么“我们摩托车俱乐部诚挚的邀请您的加入。”什么“我是拍卖行的,很乐意为您效劳……”这让刘道源几乎没法正常的开车了,只好停在路边一个个的答对。 爱玛也好不到哪里去,李凡的指点让她的脑洞大开,没有刺的淡水鱼在德国也有不少啊,还有啊,用罗马尼亚养殖的马肉也可以混合进来啊,这样,成本下降可口味却是在大幅度的上升啊,她那个玩闹的侄子,这些天把实验室里的数据整理了一下,竟然准备写一篇有分量的论文了,只不过被爱玛给臭骂了一顿。 没有了大人,刘家的俩小孩子顿时就赖上了李凡,凯琳娜陪着父母去看画展,去德国串亲戚见朋友,弄的李凡只好带着俩孩子去看电影,逛商场,去游乐园,晚上还得给这俩孩子做饭,完全与孩子们打成了一片,对此,凯琳娜嘲笑他是“逃出了狼窝又进了虎口”,想逃避偷懒,却陷入到了更大的麻烦中。她不知道的是,李凡宁愿被孩子缠住,临时当几天的孩子王也不想去那些虚头巴脑的社交场合里消磨时光,这就是李凡,而李凡还从俩小屁孩嘴巴里打听出了本市的跳蚤市场,跟孩子们约好了,周末带他们去“淘宝”,俩孩子都乐翻了。 第一卷_画展(4) “什么?明天正式开展,你居然不去现场?”凯琳娜第一次想跟情郎急眼,口气不善了,“这可是我第一次举办画展,是我的第一次啊!你怎么就这个态度?” 从刘家回来,李凡就告诉凯琳娜自己周末的安排,这让凯琳娜很是吃味,没法不急,虽然没有急赤白脸的跟李凡真干,可这口气却也是很不友好了。 “啊,这没什么啊,不仅我不想去,也建议你也别去。”李凡还是那样云淡风轻的说道,“画展是叫人去看画的,你去了,人家虽然不知道你是作者,可你自己在那里有何益处呢?你要的是创作的源泉,而不是这些虚头巴脑的应酬,万一你在那里曝光了,后面会发生什么你有想过吗?作为一名白人国画家,我认为你最好保持点神秘为好,有你父母在那里……其实他们也应该不去,为了应付那些前来捧场的亲戚,点个卯即可,没有必要在那里长时间的当陪衬,他们的年纪可都不小了,你仔细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正所谓响鼓不用重锤,凯琳娜是多伶俐的女孩啊,马上就悟透了李凡说的话,脸上顿时就从阴天变成了阳光普照,“那我明天跟你们一起去!别想甩开我!” 说着,凯琳娜就打开门走了出去,她要去隔壁找自己的老爸老妈,因为,她觉得李凡说的很对,一个画展在她的人生路上不过是一朵小小的浪花,要是这也激动了,那今后人生还怎么过?只有那些没有自信的人才会啥事都要保留个纪念,啥事都要大张旗鼓的折腾,最后留下来什么呢?天知道。 还别说,李凡那几句话不仅让凯琳娜心平气和的接受了,也让老米和玛索接受了。凯琳娜得意的说完就一溜烟的跑回自己的套间,虽然不能最后突破,可她还是想腻在李凡的身边,至少,有李凡陪着,她联系吐纳的效果就好得多。 老米在思索了一阵女儿女婿说的话后,干脆就说自己年纪大了,身体不适,明天就不去了。玛索见老头子不去了,也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去了,女儿都不去,自己去干嘛?告诉别人,那些画是自己女儿画的?可对这一点,老米不同意。 “你忽悠来那么多亲戚,让他们出手帮你买下来,你本人不去算个啥?” “正是因为我想这样操作,我才不能去啊,否则,不是痕迹太过显露了嘛!我给他们打几个电话,说明一下,我就说你身体不舒服,我得陪你!” 没有比这个理由更叫人信服的了,老米年纪大,又属于家族里“定海神针”般的人物,他的健康自然成为大家都关心的事情。玛索给出的理由是“这两天累了”。而这样的理由还有一层含义,那就是“谢绝探访”,老两口在一起商量着一个他们认为的非常重要的事情,而这个事情,他们还没有跟凯琳娜和李凡通气。 第二天是周末,法兰克福的跳蚤市场开集了。在法兰克福的美因河畔有两个跳蚤市场,都是周六才开集,每个礼拜轮换一次,这次开集的市场距离老刘家很近,目测距离不超过一千米,想要去的话,溜溜达达的就可以走过去。 李凡是一大早带着凯琳娜过来的,出席了刘道源家的“早餐”,爱玛一边布置早餐的碗碟一边声明,她今天仍然很忙,她希望今天李凡和凯琳娜继续承担照顾两个孩子的“伟大任务”。老刘却是洋洋得意的告诉李凡和凯琳娜画展消息。 “画展不是问题,昨天都要关门的时候,新上任的市长亲自来了,还有不少媒体的记者。昨晚上,本地媒体就已经开始热炒了,许多华侨倍感光荣,他们今天怕是要大胆出手了,对画展最后的销售我是充满了信心的!”刘道源喝着牛奶,洋洋得意的表情一览无余,“我在想,要不要吧那几幅非卖品也挂上去,万一有人想要买,我该如何答对呢?总不能对他们说这些画是我从你们这里借来的吧?” “为什么不可以啊?”李凡嘴巴里咬着爱玛做的热狗,他早吃出来这是爱玛用自己出的鬼点子搞出来的新香肠,“你告诉他们,那些画已经卖了,主人不肯转让就是了。不过我可是提醒你啊,你最好还是向辖区警署报备,万一出现人满为患的情况,你也要有一个后招,那新上任的市长昨天不是去走马观花了吗?有没有他的照片啊?噢,我问这个话有些愚蠢了,打开电脑就能找到,凯琳娜,吃完早饭后大约还有二个小时的空闲时间,你是否辛苦一下,用国画的手法给这位新市长画上一幅人物肖像,因为是国画,那么我就可以写题跋,你也能落款,而最后这个市长那这幅画去干嘛用就不用去管了,我相信他只要不傻,他会找到合适的地方摆放的,关键是你画的寓意要深邃,以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发展本市的经济,那种渴望和希冀的眼神再加上坚毅和敢于尝试的表情……啊,这就算是一次命题作业吧,你可以尝试看,不行就算了……” “行!凯琳娜你行的,必须行!”钱串子的刘道源顿时就明白了李凡的构思,“凯琳娜,小姑奶奶,你麻溜的吃完了就去书房吧,我可就指望你这幅画了!” 凯琳娜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刘道源那典型的狼外婆笑容,又看看李凡那促狭的笑容,也觉得蛮好玩的,而她这些天来,还真是在琢磨着如何用国画来画人像,这也是她受到方君璧那幅《禅心僧》的画作启发,一开始就用自己的理解画了一副《禅心尼》,跟着又突发奇想的画了俩孩子的《狼吞虎咽》,现在,那个市长长啥样她不知道,可是李凡说的那个眼神和表情……她似乎有了体会,那不就是眼前这钱串子眼神和情郎表情的复合体吗?得!灵感来了,门板挡不住,早餐也不吃了,起身就冲进了刘道源的书房……此时的刘道源与李凡相视一笑。 两人看似配合的天衣无缝,其实是各有心思。刘道源是想进一步扩大画廊的影响,没准就能在画廊里重新竖起油画的业务,他自己是学油画的,最早画廊也是经营油画的,可是却是以失败告终,这个失败不仅是他自己画的一塌糊涂上不了台面,还包括他经营的油画也是不行,画廊没名气,稍微有点名气的画家不会把画作送到这里来,更别谈名师大家的画作了,而能送来的画作水平最多比刘道源强上那么一点点,这样的画作如何有人买?就是买也是拿回去挂在洗手间做点缀的。曾经有一家刚开张的连锁快捷酒店找上门,15欧元一幅,要求100多幅,就是挂在简易房间里充数的。刘道源稍微算了一下,总收入才1500欧元,可要画上100幅不重样的油画小品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他最后拒绝了。虽然刘道源后来转了方向,靠着华人的独特喜好站稳了脚,可画廊里没有油画总是个遗憾。现在,画廊只要名气打出去了,那么他就不担心那些画家不送画过来,这就是刘道源让凯琳娜画市长肖像,然后他可以去巴结的意思。 而李凡想的则是另一番心思,无他,他虽然不肯沉迷于丹青之中,可不等于他不懂啊,作为古代学系的研究生兼助教,李凡的学问本来就很杂,对于书法和绘画他并不是没有涉猎,他很清楚,想学书法和绘画,尤其是国画汉字这一类的艺术性创作,最根本的基本功就是手腕子上的能力,没有这个基础,你画啥写啥都不行,这是基础中的基础,也是为什么在古代,许多书画大师并不是纯粹的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的原因。那是不是有了这个基础就什么都行了?不是,要是那样,许多从事体力劳动的人岂不都是丹青高手了?这是基础,没有不行,有了,才能进一步的展示自己脑子里的东西。许多画家基本功过关了,脑子里也有一些东西了,可却是冲不破自己本身的“智障”,这是个啥意思?就是说,在达到一定程度后,无法突破原来学的框框,无法向自己独立思考的境界发展,刘道源和爱玛就都属于这样的人。凯琳娜在勾勒山水方面已经成熟,在临摹古画方面也有小成,可新的突破在哪里?虽然以凯琳娜的年纪想这个事情还早,可有了契机难道不把握吗?方君璧的画可以说刺激了凯琳娜,俩孩子的童趣进一步激活了她在这个方面的灵性,而李凡也敏感的发现了这个变化,只不过凯琳娜自己还稀里糊涂的,在这个时候,李凡要是不推上一把,那还是李凡吗? 菲尔德的照片在网络上多得是,凯琳娜到了书房很快就找了一大堆,她并没有马上就动手,而是在众多照片里浏览,随即脑子里就形成了一个全新的画面,到了这个时候,创作的思绪就像泉水般的喷涌出来,拿起笔,蘸好墨…… 画国画与画油画的另一个巨大区别就是,国画只要是想好了的,几乎可以一气呵成,几乎可以瞬间就完成,在国画界里,这样的即兴创作可以说比比皆是,而且成为名作的概率非常大,据说,徐悲鸿画的第一匹马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出来的,到了后来,他画马,简单的不过十几分钟半小时而已,就是让他画八骏图,那也用不了多少时间。而画油画就无法做到“立等可取”了,简单点的要画上几天,复杂的怕是要画上几个月,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在给一些贵族或者王室人员的时候必须找高手的原因,那些高手往往能很快就抓住被画者的特点,会用铅笔先勾勒出一个素描,然后假模假式的让被画者摆上姿势辛苦两天。你不让被画者辛苦一点也不行,人家会认为你是敷衍了事,可实际上,高手早就把被画者的形象印在脑子里了,在那里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到了后来有照片了,那就把照片钉在画布上角,一边画一边看。而要画一幅巨型的油画……怕是要半年一年的。 早餐吃完了,俩小家伙去自己的房间里准备行头了,爱玛麻利的收拾完桌子,拿上外套和围巾就准备出门了,而李凡和刘道源正在那里喝着餐后的咖啡。 “调制鱼肉泥的时候可以放一点葡萄酒,当然最好是中国的黄酒,不过你们要注意啊,必须是在未加热之前放,加热后再与其他肉泥混合,然后再做香肠,其实,混合的肉不一定就是牛羊肉,鸡鸭的肉只要比例合适了,一样很美味的。” 李凡看似无意的随口说着,可是爱玛却是听出了味道,“你,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啊?为什么要先放葡萄酒呢?那个成本可就不低了。” “其实啊,现在阻碍你们最大的难点就是去鱼腥,牛羊肉是有膻味,可那些膻味在加热后就消减了不少,对于欧洲人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鱼腥味却是很麻烦的,单纯用醋浸泡是不行的,甚至还会破坏鱼肉里的鲜味,用点老酒会好很多,如果有可能,再稍微加一点姜汁和白糖进去,注意啊,是加一点,这样做出来的热狗香肠口感就好多了,我没试过,不过是按照中餐的基础理论推理出来的,今天给我们吃的热狗就差那么一点点了。”李凡笑眯眯的看着爱玛。 “小李啊,你这就老不厚道了,你出的这个点子已经让爱玛几近疯狂了,你看看他,这家都不要了,谁说西方女人不顾娘家的?那是胡扯,你i看看她,唉,这要不是有你们在这里,我这家……肯定的另外请人照顾孩子!” “你给我闭嘴!没有他们在这里,我用得着出去忙活吗?这是创作,也是一种艺术!就是你这呆头呆脑的,一点心眼没有!不知道我是中国大妈吗?有几个中国大妈不顾娘家的?你认命吧!有小李他们来,我们这些天赚了多少了?还说怪话?当心老娘晚上回来收拾呢!”得!爱玛丝毫不给刘道源面子,笑着举起了手机,“小李啊,你说的我可是都录下来了,谢谢你的指点,我今天就去试。” 要说中国大妈的鸡贼,这个世界上怕是没有人能比了。李凡看似不经意的开口,爱玛就把手伸进了口袋里,按下了录音键,她可是知道这个小妖孽随便说出来的点子都比自己强多了,至少,她就疏忽了中餐去腥的法子,如果这些法子能够管用,那热狗香肠能用的鱼种就多了,在成本上也能大幅度的降低。 这边刘道源被老婆噎了个窝脖,而那边的凯琳娜却是一脸笑意的出来向李凡招手,于是,李凡放下咖啡杯向书房走去,刘道源也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我画好了,你给我看看,要是觉得行,帮我题跋!”凯琳娜妩媚的说道。 李凡一看,还真是惟妙惟肖,很传神,于是拿起笔想了一下,一排字落下…… 第一卷_画展(5) 可以说,凯琳娜抓住了菲尔德的脸部特征,同时,她也把握住了刚才看到的刘道源和李凡的眼神表情,这种移花接木搞的非常传神。李凡看了后也不得不叹服自己的这个小娘子在艺术创作上的确了得,通过观察,他的脑海里也就有了题跋的词了,虽然他对菲尔德用的是什么竞选的口号,可他知道,任何一个市长上任,第一要务就是发展经济改善居民的生活水平,而凯琳娜画的那个眼神和表情也可以解释为这样的心情,既然如此,那就用中文隐喻点点他,悟不悟得出来,那不是李凡关心的事情,重要的是,这个题跋要有生命力,要能在什么时候看上去都对观画者有所启迪,这才是李凡追求的。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李凡用行草写下了一行字,接着写的是“多听多悟,善莫大焉”。随即落上久凡的名号,然后拿出了自己这两天雕刻的一方寿山石印盖了上去。而此时,凯琳娜也不客气了,接过李凡的笔,在下面写上了戊申年腊月申日草作,最后盖上了芈凡的印章。 “精品,绝对的精品,我还没有想到,短短的时间里,你们俩合作就搞出一个精品来,太神奇了,这,这里面的哑谜就让他们去猜吧!”刘道源兴奋的说道,“我拿到下面去裱糊,虽然还没有干透,我有办法的,这就是国画的好处!” “嗯,是够对方猜一阵的,你故意留下天干地支的纪年法,那个菲尔德是不是属猴的啊?连这个你都涉猎了?”刘道源走了以后,李凡抚摸着凯琳娜的头发说道,“今天是有些难为你了,不过,你已经突破了,今后是天高任鸟飞了!” “瞧你,说的酸溜溜的,啥时候你也玩这浪漫了?”凯琳娜心里高兴,嘴巴上却是娇嗔道,“我在美院里浏览古画,上面的落款有很多都是用的天干地支纪年法,没法子,自学了这个计算方法,本来是好玩,没想到今天用上了,原以为一般人不会懂的,没想到第一眼就被你看出来了,你也真是的,让我得意一下嘛!” “哈哈哈……”李凡是真的开心笑了,“行啦,咱们帮老刘的也够多的了,现在,咱们出发,今天,咱们要逛这里的地摊,不指望有啥宝贝,就贪图个随意随性的溜达,混过这几天咱们就得去法国给你老妈办寿宴了,为了她老人家的寿宴,我这年都要在外过了,这可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哦。” “别说的那么严重,其实,老妈的寿宴是在过小年的时候,你要想赶回去过年也来得及,说不定我爸我妈还巴不得也跟着回去呢!他们现在并不喜欢留在法国,如果不是老妈家族里现在人丁兴旺,加上老妈连续的出名,这寿宴在哪儿办不是办?我算是明白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凯琳娜竟然跟李凡吊起了书包。 看着凯琳娜那淳朴却又深谙世事的样子,李凡心中大慰,拉着凯琳娜就向外走了,俩小屁孩早就万事俱备只等着大哥哥大姐姐带他们走了。 上午十点,冬季里和熙的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一些人大包小包的出来,在美因河边的这段特殊的路段上开始了摆摊,两大两小手牵手优哉游哉的走着,至于画展和刘道源后面还整出啥幺蛾子来,他们压根就没去想。 刘道源的确是整出幺蛾子来了,他用自己的那些设备很快就把凯琳娜的画作《男人》装裱好,然后电话通知画廊开展,而他自己则是巴巴的给菲尔德发去了几条短信,还把那幅画的照片也发了过去。自己就准备去画廊上班了。 在德国,没有提前预约就去拜会是不礼貌的,也很难见到,可发过去信息就不算啥事了,似乎这个皮球就踢给了对方,何去何从由对方决定。刘道源也没有去想菲尔德会马上召见他,只不过是想在市长那里混个脸熟而已。可是他今天失算了,菲尔德不仅很快就回信了,还热情的邀请他前往他的“官邸”做客。周末嘛,大家都休息,菲尔德把刘道源今天还要上班的事全忘记了,这也是习惯使然。 在德国大部分行业周末是不上班的,可是一些特殊的行业,一些比较特殊的行业在申请后却是可以在周末上班的。比如娱乐业,宾馆酒店业、餐饮业等等,而刘道源这个画廊属于比较特殊的行业,他要在周末举办画展是提前申请过的,所以,他这个周日才能开业,否则,也是不行的。而菲尔德用惯性思维想,忘记了昨天那个主编钟达之的话了,还以为刘道源今天休息,尤其是他看到了画的照片,这让他感觉有些意思,那上面明明画的是自己,可却不是油画,还命名为《男人》,这极大的满足了他那个跃动的心思,恨不得马上就能看到原画。所以,他推掉了今天的例行安排,邀请刘道源去他那里碰面。 刘道源是干嘛的?一个卖画的能不察觉到买家的心理吗?虽然这次他没打算收钱,可这机会不能随便就放弃啊,于是,回家带上裱糊好的画,开着车子去了菲尔德的所谓“官邸”,其实,就是菲尔德在市里的某一处庄园。 见到了菲尔德,双方虚情假意的寒暄了几句,刘道源见菲尔德不住的用木光扫视自己带着的画筒,干脆就直接拿了出来,让菲尔德惊愕的是,拿出来的不是一卷简单的画布,而是已经上了画轴的一幅纸质画作,打开后,让菲尔德完全傻掉了,因为,他看不懂,至少他不认识上面写的汉文。 “这是芈凡大师临时起意创作的,他认为,您昨天的光临是对华人最大的鼓舞和欣赏,他连夜创作了这幅画赠送给你,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不承认这幅画画的是您,他把这幅画命名为《男人》,我觉得这个名字起的很贴切……” 不能不说,刘道源作为一名画商是合格的,这瞎话不仅编的天衣无缝,还让菲尔德听着格外的舒服,菲尔德指着上面的汉字询问是什么意思,刘道源也只能就字面的意思直译了,对此,菲尔德也没有什么办法。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刘道源的电话打了进来,弄的刘道源的脸色顿时就变了,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 “怎么了?刘?遇到什么困难了?你的脸色变化太快了。”菲尔德问道。 “那个,没有什么,我得立即赶回去,我的画廊今天正式开始画展,对,就是你昨天看到的那个画展,昨天是预展,今天是正式开展。今天来的客人很多,我得去管理一下,对不起市长,这画您留下慢慢欣赏,我先走了!实在是对不起!” “哎哟!我怎么办这个事情给忘记了,应该是我对不起你啊!你赶紧去忙,以后有事情多联络,我觉得你是个可交的朋友!”菲尔德想起来了,也开始道歉。 刘道源几乎是满脸羞愧的又是鞠躬,又是感激的,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不赶回去不行啊,几位客人之间呛呛起来了,他安排的几个工作人员根本就镇不住,说起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仅仅是为某一幅画发生了争端还好办,结果是,这里所有的画都引起了争夺,包括老刘的那块鸡血石。 不是有片警在场吗?怎么就可能出现店员处理不了的事情?人家在那里是“文争”啊,又没有动手,也没有影响其他的,就是不停的向店员开价,一个比一个高,这场面那些前来打工的留学生如何能应付的了?尤其是参与竞价的还有不少大鼻子的欧洲人,还不是德国的,有的来自法国,有的来自比利时,还有的来自西班牙,这,这简直就成了一场国际性的拍卖会了嘛!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许,那边还不至于马上叫刘道源赶回去,就在到了上午十一点的时候,老了一群身穿皮夹克的人,他们一定要拜见画廊主人刘先生,弄的几个工作人员毫无办法,值班的警察也警告了那些人,说刘先生不在,可是那些人不相信,他们站在画廊外面,坚持要等到刘先生出现。 无独有偶,刘道源的画廊里闹成了一锅粥,爱玛在家族企业的高管会议上也跟自己的哥哥吵的不可开交,倒不是爱玛拿来的方子有啥问题,也不是他们企业送检会遇到麻烦,相反,这些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因为,爱玛娘家这个企业是德国知名企业,使用的原料都是经过卫生检疫过的,只不过是配比发生了变化,你总不能让每个大厨发明了一道新菜就要送检吧?而且,对于这样的送检,检测起来也是快捷的,就是细菌培养需要点时间,可作为初级实验品种那是可以进入快捷方式的。那爱玛为了什么与哥哥发生争执呢?是为了公司的股份还是分钱?都不是,爱玛在公司的股份是固定的10%,放弃一切的经营管理权,爱玛爱钱,可却不是到娘家来赖钱的,她弄出这些来也是看着家族企业始终没有突破,心里着急,既然从李凡那里弄到了想法,当然想着帮帮家里了。可是他那个死心眼的哥哥却提出了一系列的问题,把爱玛给惹火了,你以为中国大妈是那么好忽悠的? 大哥鲁道夫想的问题是很现实的,在他看来,这种新的鸡尾酒配方的确很牛,不仅可以大幅度的降低成本,同时口感非常的鲜美。说成本能够降低,那是因为,只要鲁道夫这里挂上收购淡水鱼的招牌,收进来的鲤鱼等几乎就可以忽略价格了。在德国,一些钓鱼爱好者都为如何处理这些鲤鱼伤脑筋,有人收了,可以极大的刺激钓鱼爱好者的兴趣啊。鱼刺问题如何解决?爱玛可是中国大妈,至少她在对付鱼肚子上的鱼刺很有办法,先用鱼腩不行吗?味道更美。至于鱼背上的刺,喜欢鼓捣的儿子劳恩正在动脑筋,他认为运用纺织厂梳棉机的原理应该可以把鱼肉中的鱼刺给梳理出来,虽然现在还在摸索,但是,他有信心搞成。 面对如此商机,鲁道夫想的很多,他担心配方外泄,担心别人也能跟风搞出来,所以,他要求爱玛签署保密协议。如果这个点子是爱玛本人的,她会毫不犹豫的签下这个协议,问题是,这个点子压根就不是爱玛想出来的啊,她签了协议有个屁用。当鲁道夫得知这是李凡想出来的后,他就要求爱玛去找李凡,让李凡签署这个保密协议,并打算拿出一笔钱来堵李凡的嘴巴。 “人家根本不可能要你这三瓜俩枣的!你知道他带着我们出去一趟就赚了多少钱吗?你这样的提法对中国人来说就是一种侮辱,他不可能签的!”爱玛说。 “如果不签,我们怎么保证这个新品种的独创性?他要是泄漏给了其他人怎么办?这可是我们的一次好机会!你必须完成这个任务!”鲁道夫厉声说道。 “没有可能的,他不会泄漏给其他人的,可如果你这样找上门去,那他就真有可能会另外帮一个人来跟你打擂台了!你不了解中国人,他们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是他故意泄漏给我的礼物,你拿了礼物不知道感恩,反而还要算计人家,简直是丢人,就算是你弄出这个系列的新品种,他如果真要坏你的事情,分分钟可以搞出更多的新花样来,中国人在吃的方面领先我们至少一千年!” “你,你别忘记了,你也是白人!”鲁道夫已经怒不可遏了,“如果你不去办,我将建议家族董事会冻结你的股份和分红!我们家里不需要你这样的人!” “这是你说了就算的吗?”爱玛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怒目说道。“我没有违背任何承诺,相反,我还大力帮助了家族,凭什么就要剥夺我的权力?如果你不介意让律师分一杯羹的话,那么好,我们法庭上见!同时,我也要想家族董事会报告你滥用职权,滥用人际关系的错误做法,你自己去向父亲交代吧!” 白人的习惯就是这样,动不动就是威胁,威慑,动不动就是制裁,国家如此,在家族里也是如此。按照西方人的习惯,发明了一种新东西的时候往往会申请专利,可是,在有些行业里,这种专利申请了还不如不申请。比如,可口可乐的配方就没有专利,敞开了让人家去模仿和研究,一百多年过去了,模仿的最像的是百事可乐,其他的都不行。可百事可乐仍然不是可口可乐,一个孩子就能品尝出差别来。一种菜式,一个新食品出来,如果去注册专利,等于是告诉大家用什么主料去搭配,至于配比,那是可以试出来的。鲁道夫想到的就是这个,他希望设想这个鸡尾酒做法的李凡严守配方秘密,这本身无可厚非,但他忽略了人的因素。 第一卷_画展(6) 美因河畔的地摊市场越来越热闹,不过在这里想要淘到宝贝就难了。这里大多数是一些人家把不用的或者用不着的东西拿出来卖,随便给俩钱就可以拿走。当然,这里也有地摊专业户,啥意思?就是一些人会在每次快要收市的时候,用非常低廉的价钱,甚至不花钱的搜集那些地摊货,然后经过挑选后,在下一个交易日里拿出来卖,这样的地摊专业户的摊上就有可能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你为什么对那些地摊专业户的摊位感兴趣呢?”细心的凯琳娜马上发现了李凡注意的摊位特点,“这里是不是有啥讲究啊?” “是啊,大哥哥,那几个摆地摊的几乎每个礼拜都来,我们都看熟他们了。”刘大小也吧嗒着小嘴说道,“他们都是过手的,肯定要加钱的,我们去买划不来。” “呵呵,你个小屁孩还懂得这些啊!是不是经常跟你爸爸;来这里逛啊?” 刘大小点点头,“我爸爸原来喜欢到这里来找一些画,可后来发现一幅好的都没有,就不怎么来了,我妈妈倒是带着我们过来买一些工具,那个工具间里的工具差不多都是在这里买的,可你来不是为了买工具吧?” “哎哟,你要不提工具间,我把放在那里的咸鱼都给忘记了,你们今天给我提个醒,咱们回去该把那些咸鱼凉出来了,好,咱们去找点凉鱼的工具。” 李凡拍着脑袋,这两天他还真是把腌咸鱼的事情给忘记了。不过咸鱼早一天晚一天弄问题不大,多亏大小说了工具间的话,要不,李凡肯定忘的干干净净。 在俩孩子的带领下,李凡很快找到了卖十字架的地方,是十字撑杆,可不是宗教上的十字架,就是中间用螺丝拧着,然后可以上下打开的那种。 在这个地摊街上也有各种售卖小吃的,这下子,不光是俩孩子乐此不疲,就是凯琳娜也是沾沾自喜的把自己混同于一个小屁孩了,跟着俩孩子不是来逛街的,而是到这里还当吃货的……这样也好,中午压根就不需要去找饭吃了。 那边的爱玛跟自己的哥哥扯皮,而这边的刘道源所面临的麻烦更大。 首先,前来参观的客人相互之间在叫劲,有的还特别找工作人员登记,喊出了“我必须要买下”某某画的豪言壮语,这里面有真想买的,也有玛索找来的托,可现在的情况是“托”明显干不过那些想买画的华人。国画,是华人的根,是华人的爱,是华人思念家乡和亲人的一种寄托,尤其是凯琳娜画的几幅八百里画廊风景,还有去闽浙交界地方写生后创作的几幅画,这几乎是要了岭南人和闽浙人的“老命”了,偏偏在华侨里,这些地方的人占比例很大,能不急眼?你们老外懂得啥国画啊?你们这不是瞎起哄吗?他们严重鄙视那些前来搅局的“鬼佬”。 其次,今天来的人比昨天更多了,有了菲尔德市长那无形的广告,反正又是周末,一些中产就喜欢到这样的“艺术”世界里滋润一下,可他们一到就发现了那副刚刚摆出来的陈怡蜚的《贵妇》肖像画,这些人也不全都不懂艺术的,有些人原来还学过的,这一看就惊愕了,这幅画怎么那么像汉斯马卡特的《茜茜公主》啊?可像归像,在画技上似乎又跟汉斯完全不一样,这到底是咋回事?自己搞不明白,那还不会去叫其他人来吗?于是,这一传十十传百的,来的人更多了。按照刘道源原来的预计,能来画展参观的应该是华人居多,可没想到,第一天前来参观的白人就超过了华人,这个局面让现场也是有些乱。 第三,那群摩托车发烧友等在门外,非要见到刘道源不可,偏偏刘道源又忙,卡尔把车送来后,他也没有把车开回家,就放在画廊的一角了,得,这画展就差一点变成车展了……不就一辆车嘛,咋就成了车展?嘿嘿,那些前来的发烧友可都不是腿着来的,都是骑着各式各样的摩托车来的,五花八门的停在画廊门口的停车场上,你有警察怎么着?人家又没有违规,有没有犯法,弄的许多来的人搞不清到底是看画展啊还是看车展,而且啊,这爱玩车的人跟那些爱文艺的人根本就不是一道局,这到了一起是个啥局面?呵呵,刘道源刚刚一回来,看着这局面可是一个脑袋三个大了。想了半天后才让那些发烧友中的领头的出来,亲自把自己的那辆摩托车钥匙交到他的手上,承诺,“你们可以拿过去玩上三天。” 不能不说,这刘道源的脑子还算是快的,对于这些摩托车发烧友,绝对不可以“拒人千里之外”,那些都属于“热血型”人物,没来由的,他们拼着去蹲两天班房罚点款,也要跟你玩一把“激情燃烧”,到时候自己咋办?既然你们喜欢,那就给你们拿去喜欢好了,有这么多证人在场,他可不怕这车被对方“觅”喽。 接下来,刘道源就得处理那些争抢买画的人了,好在,对于这样的局面他可是驾驭就轻的,都想要?好说,本画廊将在闭展前一小时对画展上的画作拍卖,哥几个都回去准备好银子吧!其实,这正是刘道源最想要的。至于那几个华侨与白人之间的“争抢”,刘道源压根就不在乎,他先不管,最后肯定会用华人特定的语言暗示那些华侨哥们,“这画咱以后还能有,你就先当一回托吧!” 世界上发生的事情大多数都是巧合,都是茫茫神灵的安排。刘道源从菲尔德家匆匆的离开,那副画却是留给了菲尔德。菲尔德当然喜欢加高兴了,可就在这个时候,汉堡大学著名汉学家哈维。史密斯到菲尔德家做客,这也是提前约好的。 说起来,这菲尔德也算是哈维的一个晚辈,菲尔德是在汉堡上的大学,只不过他学的是工商管理,而那个时候的哈维已经是教授了,有一门东方历史的课程是由哈维教授的,所以,那个时候菲尔德就是哈维的学生。也许是投缘,也许是上一辈也有联系,总之,这菲尔德跟老哈维也算是忘年之交。说,菲尔德在商场上打拼了十几年后,竟然从政,竞选了市长,这让哈维感到很有意思,尤其是在得知菲尔德第一次竞选就获胜,让哈维是刮目相看了,这就约着前来“祝贺”。 从汉堡到法兰克福的火车很方便,4个小时就到。哈维是在火车上次的午餐,到达的时间是下午2点,而这个时候正是菲尔德给刘道源和市美术馆之间作伐,因为,画廊那里的人流已经超过了“警戒线”(片警上报语)再不找出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这里就会出状况了,偏偏头一天菲尔德还去了画廊,那个很“懂事”的市警察局长特别打电话给市里的新老大,万一没有处理好,他这个局长就不好当了,于是,菲尔德猛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在市美术馆里搞一场规模再大点的画展,未必就全是中国画嘛,也可以给本市里那些年轻的,初出茅庐的艺术家们一个机会,也许,这是他切入市政管理树立形象的一个良好契机呢? 不能不说菲尔德考虑的还是很有点意思的,第一,他需要通过在本市的华人与中国连上关系,至少,可以在经贸上获得更大的优惠和利益啊。以前的市长就发展了与中国某个大城市为“合作伙伴”关系,那么能不能更进一步呢?第二,本市的活力不够,尤其是过度的依赖金融和中转运输,使相当多的其他行业死气沉沉,通过一次稍微扩大一点的画展,也许能刺激一些人的神经,能让年轻人看到新的机会,对于这一点,菲尔德认为做了比不做好,不做,啥都没有。第三,以他的眼光,他觉得那个刘道源的画廊里是有好东西的,按照西方人的思维模式,有好东西就要拿出来,就要让大家都知道,而那个大鼻子的“华人”在他的眼里完全是个东方人的“西贝货”,他始终觉得刘道源应该是一个学习汉文化的欧洲人,这就会在许多方面好沟通,好交流,也能理解。 菲尔德是在午餐的时候把市美术馆的馆长请来“共进工作餐”的。在西方社会里,老百姓不能加班,不能超时工作,可如果是“**”那就不一样了,你越是废寝忘食,你的声誉就越高,你越是事无巨细的去关心和关注,选民就越是觉得你能够为他们谋福利,德国那个老太太**,就是这样才抓住了许多人的选票,才在政坛里成了一颗常青树,她所执政的时间比铁娘子撒切尔还长。 作为市美术馆的馆长,当然欢迎有新的画展进驻了,但霍尔拜因馆长却不可能一口就答应,至少有二个问题他必须要先核实,第一,画展的水平,这个问题似乎被菲尔德三言两语就给解决了,还让霍尔拜因看了刘道源送来的那副画,使霍尔拜因成为第一看画的外人。这幅画霍尔拜因看不太懂,但那画很传神却是真的,他没有理由拒绝,并且,菲尔德还让他去画廊先考察一下。第二个问题就是费用问题。这一点,菲尔德也没法子答应,纳税人的钱可不是他说给就能给的。因此,菲尔德当着霍尔拜因的面给刘道源打电话,把自己的意思说了。 刘道源高兴不?高兴,可以说是乐坏了。作为一个小小的画廊,说到底还就是一个卖画的铺子,从根上说,在高雅的艺术殿堂里还是不入流。可如果能让他去美术馆里举办一次画展……别的不说,他现在手上的各种画作立马就可以升值,在圈内的名气也就打出去了,甚至不排除今后进一步的与美术馆合作。简单点说吧,只要有了这层关系,他就敢回国去把一些高手大师们的画作引过去,就能到国内著名的画院里去“横晃”,这样的好事在原来,刘道源是可望不可即,而现在,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了,至于费用,能画多少钱?卖画的钱里拿出3%就足够应付了,这个账刘道源算的清清楚楚,他恨不得马上见到霍尔拜因。 工作午餐是简单的,德国人在吃的方面本来就不怎么讲究,意思完了后,就喝点餐后的咖啡,然后欣赏那副《男人》的国画,霍尔拜因是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可他毕竟是外行,说不出所以然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哈维。史密斯到了。 “哟呵!你们这是在看画?”哈维打着招呼走了进来,见到霍尔拜因马上做了自我介绍,“我是哈维。史密斯,是菲尔德的忘年交。” “您好,久闻大名,汉堡大学著名教授,我是霍尔拜因,美术馆长。” 两人先客套的自我介绍,相互握手后,哈维随即拿眼看那副画,脸上的表情就变了,“菲尔德,这是一幅中国画啊,你这是请的哪位大师给你画的?” “我也不知道,送来的人说这个画家叫芈凡,喏,就是这个印章上的名字,不过我不认识这些汉字……哦,对了,哈维老师,您可是著名的汉学家啊,这个不需要我来跟你解释吧?您来的正好,以你的汉学底蕴,你给我们诠释一下这幅画的含义,也免得我将来说给别人听的时候出丑。”菲尔德这是打蛇随棍上了。 哈维认真的端详着眼前这幅中国画,越看眼神是越凝重,“这是一个功底很深的画家,不得了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今年是四十八岁,按照中国人的说法,你是属猴的,你看,这个落款,还有这眼神,哦……这个题跋太有意思了,太富有哲理了!菲尔德你遇到高人了!绝对的高人啊,他这是在点拨你呢!” “啥,啥意思啊?我还需要他来点拨?我都没有见过这个画家啊!” “你不懂啊,这题跋是另一位叫‘久凡’的大师写的,这句话的意思……很复杂,简而言之就是你可以借用别人的力量办自己的事情,配上画上的眼神和表情,这绝对是鼓励你努力,给您一个很好的兆头啊!”哈维是越说越来劲,“送画的人思维缜密,这幅画似你非你,如果是专门给你画的肖像,那就有麻烦,可人家画的是一个德国男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激励和鞭策啊……我都感动了。”23sk. 被哈维这样一诠释,霍尔拜因顿时也看出了名堂,虽然国画与油画不同,可这艺术的相通的,一旦被触及到了那份情愫,啥都清楚了。 “我,我不能继续陪你们了,我看我最好还是尽快的落实扩大画展的事情,我想,这是市长先生最希望的事情,对不起,我先走了……”霍尔拜因告辞了。 “周末你还在忙?刚才那位是这里的美术馆长?”哈维若有所思的问道。 “是啊,我刚刚与他商谈扩大一个小画廊的画展事宜,你想看看吗?” 第六十六章 没想到(1) 刘道源可是没有想到,就在他忙前忙后的时候,菲尔德轻车简从的带着哈维史密斯来了,他是刚刚跟美术馆的霍尔拜因商谈完毕,霍尔拜因急着回去安排一个展馆给刘道源的画廊,已经离开了这里。可以说两人谈的甚好,完全可以说是一拍即合。在费用方面也都好说,以现在这个淡季来说,霍尔拜因给刘道源一个合理的折扣是丝毫没有问题的,这也是填补了新年过后到春季之前的一个空挡。 刘道源这里还没有忙活清楚,菲尔德和哈维就来了,又是赶在要关门之前,可以说,今天与昨天就不太一样了。昨天,菲尔德是前呼后拥的,可今天他只是和哈维两人过来的,这就不一样了。而在刘道源这里也不同,昨天,虽然人不少,可到了要关门前,大多数观众还是都是准备离开的。可今天,许多观众是流连忘返,毕竟今天的展览加进去了那几幅“非卖品”,那个效果是非常明显的。 李凡带着一大二小总算是遛弯遛的腿软了,俩小的走不动了,于是,一人背了一个往回走,东西也没有买什么,倒是李凡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留着胡须的男人似隐若现的总是跟着他们,这一点让李凡觉得奇怪,不过他留心的看了看后,才发现,这个跟着他的人竟然是那个讨厌的安德森,虽然这个安德森已经做了整容,加上留起了胡须,一般人看不出来,可是李凡还是凭着那双具有内力的眼神看清楚了对方的眼睛,那里是很难整容的,除非这个家伙在眼球上戴着隐形色镜。 对此,李凡也不说破,在德国,一般的小流氓啥的还不可怕,问题就在于这个安德森似乎有背景,具体是啥背景李凡不得而知,可这个家伙居然又回到了德国,这就让李凡的脑袋瓜子开始复杂起来。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安德森是路过这里准备转机的,他结束了在捷克那边的集训,得到了半个月的休假,于是他高高兴兴的准备去气候暖和的巴西那边耍耍,他其实在本地也只有这一个白天的时间,晚上的飞机,闲极无聊的时候逛到这跳蚤市场来了,结果,被这小子发现了李凡和凯琳娜带着俩孩子逛市场呢,他这心里就开始琢磨坏水了。 要说这安德森不恨李凡,那是不可能的,可以说,他混到今天这地步,多少与李凡有些关系,弄到最后,自己不仅改了身份,还被迫去做了整容,否则,他真是不好再与人打招呼了。在他担任某公司驻华代表期间,安德森其实也无所事事,拿着一份不上不下的薪水,想发点横财都难。别以为给美国人干事就能多拿钱,要是从根上说,美国人是最孤寒也是最能算计的。美国人给的那点钱如果是在第三世界国家里还算是一笔钱,可要是给本身就出生在发达国家里的中产阶级那就完全不是那码事情了。就拿安德森来说,如果他不是乱来,按部就班的,现在至少也是一个副教授了,别看副教授的工资不算很高,可是福利和其他收入就不是技工能比的了。如果还搞学术研究,发表点有分量的论文,然后再出书,那基本上就是进入上流社会了。可现在的安德森,简直就是一个毫无前途的打工者,这着实让他感到很沮丧,他要的可不是这样的生活。问题是,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啊,cia的钱是那么好拿的吗?离开cia就那么容易吗? 面对李凡,安德森还真是不敢自己亲自出手去找麻烦了,这不是说他心存慈悲,也不是因为他知道李凡有功夫,而是因为他担心万一被上面知道了,自己怕是没有好果子吃,cia给他们的规定是平时生活尽量低调,不要惹事搞事。其实他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自己那一拳到底是怎么打的,后来进了训练中心,教官告诉他是出力不对,极大的拳头表面角度不对。为此,还专门训练安德森很长时间的拳击和格斗,可这个安德森压根就不是那块料,没有那种天赋又没有那种下狠心练的决心,练到后来也就是个半拉架子。 自己不出手可不等于安德森不会找人出手啊。作为德国人,他太清楚去哪里寻找赚外快的打手了,除了跟踪吊线看着李凡进入了刘道源家外,他还在远距离上拍摄了李凡的照片,只不过由于距离太远,用手机拍摄的比较模糊。 回家后的李凡也发现了安德森离去,他脑子里琢磨了一下也没有想出名堂,以安德森这样的人,不大可能见到“仇人”就图穷匕首见,最大的可能就是给自己添堵,那么对方能搞出啥花样来呢?上门骚扰还是报假警诬告?李凡都觉得不大可能。想不明白,李凡干脆就不想了,他觉得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 溜达了大半天,李凡也是没精神做饭了,说是周末,大家都在家里,可这老刘家可好,俩大人全都出去忙活了,还特别打电话回来,说不回家吃饭了,这老刘整个把李凡当成家里的应急佣人了,完全不遵循待客之道了。 本来李凡把孩子们背回来还是想去做点饭的,可是逛了大半天地摊市就买回来几个支架,这支架回来了,自然也就要用啦,所以,到了家里,李凡就去折腾那几条咸鱼去了,咸鱼好撑,可环境的打扫却是要花力气,还得想法子把那咸鱼的味给除掉,这也是为啥李凡让凯琳娜提前买了除臭剂的原因,清洗完了以后,李凡把周围全部用除臭剂喷洒了一边,要是把这周围弄的味大,那些鬼佬邻居保不齐就会抗议、举报,最后弄得老刘被罚款。这也就是李凡细心,对西方的人文生活了解的清楚,要是一般的华人出来,新来乍到的,多少都会闹出许多笑话来。 弄完了这些,李凡是实在不想再去做饭了,凯琳娜倒是想自告奋勇的去做一顿,可是她只会烤个蛋糕,炒个鸡蛋啥的,真要说做一顿饭,甭管是中餐还是西餐,她都不称职,最后,还是李凡决定,带着孩子回酒店,去那里的餐厅里吃饭。 李凡的这个决定让刘道源倒霉了。晚上8点多,刘道源自己开着车子返回家里,而此时的李凡正带着孩子们吃晚饭后,在酒店的迷你小包间里唱童话歌呢,这里没有?没关系啊,有李凡这个大拿在,害怕找不来各种资源,一水唱的是国内的儿童歌曲,俩孩子再次被李凡给弄“疯了”,就连凯琳娜也跟着疯了起来,她没有接触过中国的儿歌,这一听起来可是格外的新鲜,在小包间里,外面发生了啥都不管了,你想啊,在这里,有糖水喝,有水果吃,还有歌唱,又刚吃饱饭,不消化消化食怎么行?而李凡也处于回顾孩童时代的乐趣之中,手机……不管了。 凯琳娜还是比较孝顺的,在进行狂欢之前给妈妈玛索打了个电话,询问了老爸的身体状况,结果,这个电话不打还好,这一打,两个老小孩也来了。老人家没跟李凡他们一起吃饭吗?没有。那些请来的托怎么着也得去招呼招呼吧,玛索找了个宴会厅请自己的那些亲戚“共进晚餐”了,这自然就不能过来了。 晚餐的时候,玛索就知道女儿的画展“火了”,那些托们抱怨玛索,“如此争夺还有没有必要?”玛索干脆回答他们,“谢谢你们,后面的事情顺其自然吧。”23sk. 没有了压力,那些亲戚自然也是开心,他们的那一顿可是让玛索破费了不少,光是上好的德国白葡萄酒雷司令就干掉了大好几瓶。不是说外国人在宴会上不闹酒吗?是,人家没闹啊,人家就是乐意喝啊,玛索总不能不让人家喝吧?这群人在法国喝多了法国酒,到了德国肯定要品尝一下这里的名酒。而德国产的雷司令名气很大,只不过度数太低了,只是略比啤酒高点,尤其是与德国本地产的高度黑啤比起来,在酒精度的含量上也是差不多。这样的酒,你让那些无所顾忌的亲戚为啥要端着?这又不是啥公共场合,都是佩兰家族的小辈,在姑奶奶面前难道说还要装?没必要嘛,尤其是玛索说了一句“大家是亲戚,都不要拘谨,大家可以随便。”于是,这群只有三、四十岁的男男女女就不在乎了。 怎么来的都是小辈呢?这不废话吗?玛索请来的托,能让七老八十的人过来吗?那不是太折面子了?而且,人年纪大了,这出一趟门就很麻烦,能够像老米这样的人可是不多。来的都是小辈,自然在姑奶奶面前要表现喽,要不然,在画展上也不会与那些华商“争”的面红耳赤的。现在,姑奶奶等于是把他们的任务给结束了,这白出来玩一趟,还“圆满”的结束了任务,能不乐呵乐呵?就那比啤酒度数略高一点的雷司令……可劲造吧!西方人也是会“觥筹交错”的。 雷司令是分等级的,不同等级的价格相差近百倍,玛索是在五星级酒店设宴,这里的雷司令价钱还要翻上一番都不止,结果,这顿饭的酒钱就花掉了玛索上万欧元,可玛索花的还是很开心,因为,女儿的画展看来没有问题了。 凯琳娜画展的成功,对于老米和玛索来说并不是经济上的问题,而是标志着女儿人生第一个奋斗目标的实现,标志着女儿思想境界的成熟,这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是非常重要和不容易的,尤其是在物欲横流的今天,许多人别说在凯琳娜这个年纪还是懵懂和啃老的,就是到了30多岁还活的稀里糊涂,这里面就有着质的飞跃和本质差别了。老人最担心什么?担心儿女不成熟,犯各种低级错误。最伤心什么?伤心下一代因为低级的意外而毁掉一生。 作为画家,玛索当然能从凯琳娜的画中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那就是思想和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许多画家之所以很难成名,关键是他们没有自己的东西,总是在模仿,在复制,这样的画家无法突破自己,也无法走向人生的成熟。还有一点是玛索放心的,那就是李凡的存在,从李凡给凯琳娜画着上的题跋,玛索就知道这对年轻人是心心相映的,是一种在人世间可遇不可求的绝配。 玛索懂李凡写的那些东西吗?不懂,起码是认不全,可这不妨碍她去查去问啊,实在不行,她难道就不可以直接给孙敏打电话“咨询”吗?要知道,这李家可是少有的家学渊源之家啊。李凡能够在凯琳娜的画中写出那些画龙点睛的题跋,与家学是绝对分不开的,这就是华夏文明中最基本的传承。 刘道源在回家之前给老婆爱玛打了个电话,爱玛把自己头疼的事情告诉了老公,刘道源一听就火了,“哪有这样折腾人家的?把人家当成什么了?”可是火归火,这事情还得帮老婆去想辙,“要不你拼着挨一顿骂,问问小李呗,万一小李不当回事呢?那可是个妖孽,啥鬼点子都有的,你对付不了你哥哥,可以叫他上啊,保不齐这事情就解决了……啥?让我去说?没门!我帮你出这点子都已经是昧良心了,你还让我这老脸去给那个小年轻打?我老爸知道了,非打上门不可!无论如何我不会再管了,你们家的事情你自己搞定……你不是中国大妈吗?中国大妈对付这样的事情可是厉害的很,拿出你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头来……” 有了刘道源这个黑高参的鼓励,爱玛还真是混不吝了,挨骂就挨骂,无所谓,谁叫自己的名字就叫爱玛的呢?倒霉啊,这父母咋给自己起了个挨骂的名字! “小李啊,我啥过门也不要了,看在俩小的面子上,你得帮我个忙,必须帮,不帮不行!事情是这样的……我直截了当的对你说吧,你得签个字,签一份协议,我知道这不符合我们华人的习俗,可这不是在德国嘛,你就看在佛祖、太上老君、玉皇大帝……还有孔子、孟子、墨子、鬼谷子等等一切子的面上,你就签了吧!” 爱玛打这个电话的时候,李凡正带着俩孩子和凯琳娜在酒店西餐厅里吃饭,一看是爱玛打来的电话,干脆就打开了免提,让俩孩子也能听见。李凡不知道爱玛是为了让他签字才打来电话,还以为是为了托付照顾俩孩子呢,打开免提,也好让俩孩子有所知情,有所收敛,有所感恩,可没想到,这电话说的是这事。 凯琳娜也听到了,她不好出声反对,可是却是在那边摇头,这种做法别说是华人世界里是不那么地道的,就是在西方文化里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大舅太不讲究了,这不是恩将仇报吗?这个协议不签,我们自己干,气死他们!”小屁孩刘大小扯着小嗓门在旁边喊了起来,接着就是妹妹刘小小在傍边起哄架秧子,“就是就是!这个字不能签!大哥哥,你一定要坚持住!” 第一卷_没想到(2) 刘道源在与哈维和菲尔德“共进晚餐”后才开车回家,这次的会面,让哈维也是有些吃惊。在哈维看起来,他绝对没有想到刘道源这样一个比自己还日耳曼的白人竟然可以说一口流利的汉语,比自己流利不说,还能拽上几句各地方言,更是没有想到,自己还可以在餐桌上不管不顾的与刘道源说汉语,谈汉文化里的各种故事,讨论汉文化里的一些问题。弄的菲尔德是直翻白眼,可是他也无奈,毕竟哈维是他的老师加长辈,是过来看他并打算帮他的。 要说这刘道源的国学底子有多厚?其实也就是国内高中毕业的水平,可就是这,在海外那就足以震服他们的汉学家了。国内教育,从小学到中学,汉文化历史上的故事那是都有的,加上刘道源在国内也是生活多年,这看电视看电影,跟人聊天,等等,汉文化的底子肯定还是过得去的。 在汉语中,有许多句子,字面上的字完全一样,可是说的环境不同,对象不同,意思完全不同,这一点是诸多外国人学汉语中最难过的关口,他们着实不能理解。比如“他大爷的”这个短语,在一般的场合下可能是粗口,可能是玩笑话,可在某些特定的场合,又是实在的指定,“那东西就是某某人大爷”的省略语,没毛病。当哈维拿这些语句来考刘道源的时候,刘道源就笑了,他的母语基本上是汉语,你叫他如何能不理解和解释?把个哈维弄的,看着刘道源“惊若天人”。 “那个菲尔德啊,你难道到现在还没有看出来吗?这位刘道源先生是百分百的汉学家,其水平绝对不比我低,如果将来你遇到复杂的汉字文件,你完全可以找他来解决,他绝对是一个高深的汉学家!”哈维最后彻底的服气了。 刘道源心里哪里能不知道是咋回事,可他却不想点破,心说,“自己一个地道的胡同蹿子,地里牌子,能特么的不懂得汉语是怎么回事?就算是看到了文字一时半会不能明白,难道自己还不会查字典吗?字典不行不是还有词典吗?词典不行不是还有辞海吗?对于华人来说,小学水平就可以拿着工具书去对付大多数文件了,给自己个兼职可以,让自己专职去服务社会?还是免了吧,要干,咱不是早就干上了吗,现在不就是图稀个清闲自在嘛!” 整顿饭基本上还是务虚,谁也没有做出实质性的承诺,不过菲尔德还是希望刘道源能够做他的“兼职汉文顾问”,对于这样的职务,刘道源压根就没多少兴趣,他甚至可以答应业余的帮忙,“分文不取”,但是不想改行去“从政”。这样的饭局其实是以吃为辅,以谈为主的,当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时候,也就是饭局结束的时候,毕竟,菲尔德还有许多要操心的事情,哈维也需要整理一下思绪。 刘道源自己开车往家里走,当他的车头刚刚转向自己家院子的弯道时,突然从斜刺里冲出了一辆破旧的硬式吉普车,完全没有刹车的撞向了刘道源,顿时,刘道源的那台车就被撞翻在路边,他开的还是那辆商务车,太好撞翻了。 一般交通事故,肇事者要么赶紧赶紧下来救人,报警,要么就是赶紧的逃逸,这是一般人的心态。可是今天来的这几个烂仔却不是,他们就是安德森花钱雇佣来的“打手”,按照安德森跟他们商议的,事先付给这伙人1000欧元,事成之后付给他们全款,共计是5000欧元。如何证明他们干了?简单啊,事情办了后拍照,把照片发给安德森,安德森就会给他们的银行卡里划款。 5000欧元这些烂仔就能干这个活?干!无论是哪个国家,都会有一些不务正业的人沉淀在社会的阴暗面里,他们无所事事,就喜欢偷奸耍滑和危害社会,在心理学上被命名为“分裂型暴虐性格”,这样的人哪里都有,社会安定,这样的人就少点,收敛点,社会一旦不稳定,许多隐性的人就爆发出来,要不,那么多的闹事打砸抢的人从哪儿来啊?可是这样的一些人往往又是贫穷的,没有固定的工作,没有固定的收入,谁给钱就跟谁干,5000欧元已经不算少了,这足足是一个正常技工一个月的收入了,足够这些混混可以去“潇洒走一回”了。 刘道源被撞了个“捂眼青”,他根本就没有搞清状况,猛烈的撞击让他车上的气囊全部都打开了,顿时,他啥也看不见啥也不知道了。 从对面那辆吉普车上跳下来的人拿着手机走到翻到的汽车前,从不同角度对着车里车外进行拍照,还用视频拍了刘道源的家门口……你说,这几个混球干完了就麻溜的走呗,偏偏他们还坐在自己的汽车上给安德森发信息,要求安德森把尾数打过来,实话说,这群混混还是蛮“敬业”的,他们已经“圆满”的完成了对目标的袭击,安德森要求就是教训一下,并没有其他更多的要求。???.23sk. 安德森有那么好心吗?不是,在德国,闹点小事好雇佣人,你要是想要某人的命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谁特么敢面对面的“下单”啊?再说了,5000欧元能干那样的事情吗?根本没可能,弄的不好,这些烂仔还会反过来找他的麻烦。也就是只有小打小闹的,双方都能理解和明白,而那个安德森还向这几个烂仔撒了一个弥天大谎,说李凡这个东方人勾搭自己的妹妹……云云。 也是安德森活该倒霉,这小子压根就没打算兑现后面的尾数。此时的他正在机场的咖啡馆里打发时间呢,他要乘坐的飞机是半夜12点的,此时的他还真是没地去。说,他就不能在酒店里休息吗?能啊,问题是要加钱。安德森现在可以说拮据的很,如果去那些抵挡的酒店……这里还真没有,要说有,那也是私人家庭式的小旅馆,价钱也不便宜,所以,当安德森坐火车到了这里后,压根就没去开酒店,要不然,他干嘛跑到跳蚤市场去混时间了? 几个烂仔联络不上事主了,发过去的信息没有任何回信,还在那里呼喊着咒骂,他们连李凡走到车子边上都没有发现,还在那里相互埋怨,都说这单做亏了。 如果这些人不是这样说,那么李凡也许就不会出手了,偏偏这几个人在那里左一句有一句的相互争论,以李凡那耳力当然是一字不漏的听到了,于是,他就打算在这里看着这几个烂仔了,因为,那边的凯琳娜已经报警了。 说,李凡怎么就来的这么巧合呢?其实也不算是巧合。他们饭后去小迷你房间嗨皮,就是为了等刘道源这两口子的信,按照李凡的想法,实在不行就留这俩孩子过夜了。可是这是在德国,未经其监护人同意收留孩子过夜是有麻烦的,酒店也不答应啊。等到刘道源那边结束了,就给李凡这边打了电话,李凡也是掐着点过来的,把这俩倒霉孩子送回去,他和凯琳娜也就都轻松了。 当李凡开着租赁来的汽车快到的时候,他亲眼看到了事故现场,此时的他最担心的是被撞汽车会引发大火,要是那样,他第一时间就是要去把车里的人给抢出来,那个时候李凡还不知道被撞翻的车子就是刘道源的,是坐在后排的小小到了附近才惊呼“这是我们家的车!”于是,李凡第一时间让凯琳娜报警,自己跳下车去,冲到翻车附近,他没有去拉车门,这个时候车门根本就拉不开了,尤其是这种商务车的车门是侧向的滑门,他干脆上去一脚把前风挡玻璃给踹碎了,然后顺手把旁边支撑树木的撑杆给拽了下来,伸进碎开的风挡玻璃里一通乱撬,最后把前面的玻璃弄开了,一边干还一边喊着刘道源的名字。 刘道源是昏过去了吗?没有,还不至于,不过他是真懵了,完全搞不清状况啊,脑子一片空白,说白了,他此时的大脑死机了。是李凡的呼喊把他给弄醒了,他顿时使劲的翻身与地球的引力形成了直角,刚才车翻了,他坐在驾驶位上就相当于躺在地上了,李凡薅掉了前风挡玻璃后,那个挡着的气囊也开始慢慢的瘪下去,李凡也不讲究,使劲的一把拽开,然后拉住刘道源的手,把他从车里拽了出来,还特地留意看了看车里,确定没人才算作罢。 说,李凡和刘道源这样折腾,那几个混球就没看见?没听见?既看见了,也听见了,可他们不在乎。他们都以为李凡是过路的,是前去帮忙的。就是李凡走过来,他们也不在乎,大不了就打一架呗。警察?警察来了能如何?他们被警察带进去的次数还少吗?又不是啥恶性犯罪,能把他们怎么样?而且,他们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找到那个答应给他们钱的人,他们在通过各种方式寻找那个人的踪迹,毕竟,安德森还是给他们留下了一个信箱嘛。 安德森为什么要给对方留下一个推特账号和信箱?既然不打算给尾数,这不是跟自己找麻烦吗?就是给,也不会给一个真实的吧?可是安德森偏偏给了一个他正在用的推特账号和邮箱。他之所以这样做有二个原因,第一,在与对方谈的时候,对方要确认信息,双方互加了,要不,那些烂仔也不会干啊。可是加了以后就注销不行吗?行,可是安德森还有第二个原因把这个账号保留了,那就是他想看到被报复的目标最后的惨样,结果,这个目的他并没有达到。他看到烂仔发过来的照片和视频,地址对,车子对不对他不知道,可车里的人他根本看不清啊,这叫他坚定了不给钱的决心,也不去理了。 李凡站在那辆吉普车外,心里琢磨,“这伙人够嚣张的,也是够愚蠢的,干了这样的事情还不赶紧的跑,竟然还在这里掰扯?活该他们倒霉了!” “特么的那个混球显然是赖账了!咱们今天白干了!”烂仔a最后失望的说。 “不能算完全的白干,咱们不还是有点收入嘛,去酒吧喝酒!”烂仔b说。 “这个人一直站在我们车前,我们要不要教训教训他?”开车的烂仔c说。 “不理他,我们不要多事,你把车倒一把,我们走!”烂仔a下令说道。 显然,这个烂仔a是这伙人里的老大,这个活估计也是他接的,可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是他没有想到的。这群混混本身都属于智商偏低的,要不,他们如何能成为一群烂仔?早就是黑社会了,可这样的人根本就进不了黑社会,道理也很简单,现如今的社团组织与那些正规公司差不多,也是需要人才和智商的,没有这些,怎么跟其他的社团竞争?光有傻乎乎的打手是不行的,而眼下的这群混混,就是去社团里当打手都不够格,他们只能在社会底层混,坑蒙拐骗什么都干。 “老大,我们好像走不了啦,你看看后面,是不是有一辆警车过来了?” “那你还不快跑?还在这里等什么啊?快点走啊!他不让开就撞他!” “可……可是我,我不敢啊!你们看,还有两个孩子也走过来了……” “妈妈的,我们可能搞错人了,刚才撞的那个不是目标,站在前面的这个人才是我们的目标,可惜,联系不上那个混球了,今天这买卖做的很窝囊啊!” 此时,烂仔a似乎刚刚搞明白情况,他觉得很憋屈,很是不爽,他想下车去继续行动,不就是一个亚裔的小年轻吗?老子要打他!烂仔,就是有股子邪气, “老子要下车去跟他打一架,看看这小子还能往哪里跑!你们谁愿意跟我去?大家一起上,警察来了也不过是一次街头斗殴打架而已!人越多,罚的越轻。” 说话间,烂仔a拉开车门走了下去,跟着,另外两个也下车了,他们向李凡围了过去,那个烂仔a一过去挥拳就打,可是李凡一低头就躲了过去,跟着就转到另一个烂仔身边,烂仔a这一拳没打着,有些脱力,稍微一个踉跄,抬腿向李凡踹了过去,他没想到,站在李凡身后的是他的哥们,李凡稍微一转身,那一脚就结结实实的踹在了烂仔b的大腿上,而李凡此时又绕到了烂仔c的身边,那样子好像是“你打啊,使劲的打我啊!”烂仔c也不管不顾了,跳动着双脚,看准了李凡的脑袋就是一个冲拳,他哪里想得到,此时在李凡的身后烂仔b正在低头揉自己被烂仔a踹得生疼的大腿,结果,这一拳正好招呼到他的脑袋上了。 “全部给我住手!”一个警察冲过来暴喝,那边,凯琳娜拿着手机再拍视频。 第一卷_没想到(3) 其实,李凡一来就看了四周的监控头,他发现,不仅刘道源家门口设置了自己的内部监控系统,在这个街区的附近都有,所以,他不担心找不到这伙人犯罪的证据,另外,通过刚才那些的话,李凡也基本上猜出来这伙人是要来找自己晦气的,既然已经报警,既然警车已经过来了,那这几个人最后肯定跑不了,他们只要开车想逃逸,一定会把整个城里一半的警察给调动起来,德国人,做事就是叫真,要不,那个烂仔a也没有必要下车继续去完成那毫无必要的“订单”啊。既然这几个家伙跑不了,那他们迟早会说出他们前来挑事的原因,自己无法保证下午那个安德森是不是给自己拍照了,如果有,那这几个烂仔的手机里一定有,也就是说,李凡自己压根就躲不过去,躲不过去就不躲了,这才是他挺身而出站在车前的原因,他要等待警察的到来,同时也在想如何见机行事。 对李凡玩的这套把戏,凯琳娜是早就知道了,今天又一次见到心爱的郎君像耍宝一样的戏弄对手,凯琳娜自然要掏出手机来“记录”了。而此时的刘道源已经缓过劲来了,他的电话落在车里,一时半会也找不出来,于是就从大小那里抢过了手机,第一时间把电话打给了自己的老婆爱玛。说刘道源怎么不想到报警呢?报嘛警啊,那边的警车灯光闪烁,鸡贼的刘道源才懒得去浪费自己赶紧给老婆打电话,趁机讨点“同情和担心”的机会呢。 “老婆!我遭遇袭击了,就在咱们家门口!”刘道源大声的还带有哭腔的说。 “嘛玩意?你惹着谁了?”好嘛,两口子这是要在电话里表演对口相声啊,爱玛继续说道,“你报警了吗?哦,警察都到了,那你还跟我白话什么?我等会就回去,你把李凡给我扣住,我找他有急事,诶,你就甭管了,好事!都是好事!” “这说的是啥?我刚才差点就挂了,你那边还说是好事?”刘道源不干了。 “你这是咋了?不知道老祖宗说的‘破财免灾’……不,不是这句,是……那个啥来着?哦,对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就等着后福吧!一定有!” 奇葩,绝对的一对奇葩两口子,光有奇葩的父母还不算,那对宝贝孩子一样的奇葩。当小小发现那车是他们自己家的时候,一开始俩孩子还有点紧张,可当他们看到父亲出来了,还拿出电话跟自己的老妈掰扯的时候,这俩孩子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架势,大小围着老爸,“你快点把手机给我啊!我也要拍照!”小小则是嘻嘻哈哈的围着凯琳娜,他们几乎不知道是啥是风险,小小还特别羡慕大哥哥那躲挨打的身法,“大哥哥可是真能躲,小时候一定没少挨老妈的打。” 爱玛怎么就这样的开心呢?就在三个多小时前,爱玛实实在在的坐了一次心理上的过山车,当她打通了李凡的电话,他一直担心李凡会一口拒绝,甚至会“破口大骂”她没有良心,她都准备被自己的孩子“瞧不起”了,准备回去被老刘骂。可当爱玛一改中国大妈那种絮叨的描述方法,直截了当的提出要求的时候,她都闭上眼睛准备享受那边疾风暴雨的攻击了,尤其是她听到了俩孩子那稚嫩却又立场鲜明的话语时,她是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心里埋怨李凡竟然让俩孩子也搅和进来,纯粹的,完全的让自己那高大伟岸的形象毁于一旦。 “你们俩别跟着瞎起哄,这个事情好说,我知道这里人的心理状况,我答应你,关于那个配方的文件你怎么弄我都签,不过我们现在要吃饭了,你们两口子是不是也太过大撒把了?我和凯琳娜整个成了你们家的一个保姆组合了!” “妈妈,你不要早回来,我们喜欢跟大哥哥大姐姐在一起……”俩小的再次捣乱,把李凡刚刚有那么点的“理直气壮”弄的一点都没了,结果是,除了吃饭,饭后还要带他们去酒店的娱乐中心去耍上一耍,这才有了后面的儿歌大联唱。 经历了李凡给的这种太过刺激的爱玛,可是不愿意就这样便宜了自己的哥哥,干脆,以自己“特别难做工作,特别费口舌”为由,又从家族企业里多要了3%的股份,之所以没有马上就回家,那是因为……大哥鲁道夫得到了答复后太过高兴,一定要举办家宴,好好的犒劳犒劳自己的这个小妹妹,同时,他还要安排儿子立即起草更加严谨的文件,并且打印出来。请爱玛吃饭的原因其实就是等那份文件,以鲁道夫的意思,这份文件今天必须签署完毕,这样,他就能睡一个好觉了。 就因为这一耽搁,爱玛回家的时间就成了最晚的了,就在爱玛催促大哥快点把文件弄出来的时候,偏偏这个鲁道夫完全继承和发扬了普鲁士人那种犟眼子的传统,每每发现一点点差错和歧义,就叫儿子劳恩去修改,如此这样反复三稿后才觉得放心了,弄得爱玛都烦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刘道源的电话打了进来。 刘道源用的是儿子的手机,爱玛一看来电提示,还以为是倒霉孩子在家里又弄出了啥幺蛾子呢,可刚一按下接通,就听到刘道源那急嗤白咧的话语,还特么的用的是汉语,手机里的声音不小,鲁道夫也听见了,可一句不懂啊。 “那个小伙子啥时候嗓门这么大了?你们一家也真是奇葩,明明都是一副日耳曼人的面孔,非要全家都说中国话,这完全是无视我们家族的传统嘛!” 鲁道夫在一边颇为不爽的嘀咕道,其实他担心的是那边会不会变卦,这鲁道夫啊,心眼还真是只有针鼻儿那么大,难怪爱玛平时都不愿意搭理他们。 “你少在旁边胡乱猜疑,你以为别人都像你那样的心胸?咱们家的买卖做不上去,都是因为你这小肚鸡肠的,就咱们这里的成本和价格,你要是卖到中国去,还不知道要扩大多少市场,可你却胡说什么怕被中国人给偷学,现在,到底是谁在偷学谁的?榆木脑袋不开窍!”爱玛关掉了刘道源打来的电话,反头就开始讥讽自己的大哥,“这是刘道源打来的,他在家门口被人袭击了!我现在马上就要赶过去,你这里啥时候弄好文件你啥时候送过去,我已经让老刘把小李先扣住了。” 这爱玛的性格可说是一半火焰一半海水了,需要出现什么角色的时候完全看心情和看事情的轻重缓急,对付老公是一副嘴脸,对付大哥又是一副嘴脸,这边骂着大哥榆木脑袋,那边却叫刚刚死里逃生的老公把李凡扣下来,完全不把老公的安危放在心上,这个神经得有多大条啊?那边的刘道源也是无语,怪谁呢? 爱玛之所以对刘道源如此,其实也是有原因的。当年,爱玛追随刘道源去了中国“留学”,她不差钱,根本不需要什么政府协调啊,获取公费资助啊什么的,人家自己掏学费,自己找学校,至于说最后是否学成……不重要,重要的是腻在喜欢的男人身边。那个时候的刘道源从意大利算是“学成回国”,他爸爸给了他一笔钱去创业,这学艺术的能干什么啊?先是成立了一个工作室,打算自己搞出几幅震撼的画作出来,可是刘道源被证明没有那种天赋,更是没有名师指点,你都从国外学习回来了,谁还上门去指点你?于是,这个工作室没几天就关了,最后去弄啥美术社,结果还是一样,不到半年又被刘道源踢蹬的半死不活。 当时,刘道源最擅长的还是跟原来的那些狐朋狗友串胡同,泡酒吧,拍婆子,然后就是这四九城里最古老的一个特色,“茬架”。 什么是“茬架”呢?那可是不说小打小闹的,像流氓一样的欺负人,那不叫茬架,那叫耍流氓,叫下九流的青皮无赖,这茬架可是有讲究的。首先,双方一定不会在自己家门口茬架,也不能在相熟的胡同里惹事,这是规矩,上台面的规矩。这个几个意思?很简单啊,不能让人瞧不起,在家门口打架?有失风范啊,被家里大人知道了,这算是怎么回事?各方都不好交代。其次,得有面,有一定的社会关系,单打独斗的那不是茬架,那特么的是独行侠。没有关系,没有人面,你去了也是个输!有了面就行了吗?不行,屁股的面大,管用吗?你还得有那么两下子,要么能摔跤,要么能拳击,要么是啥门派的弟子,你怎么得也得会上个一样二样的,要不然,你跟谁混谁也不要你。这第三呢,就是还得把个样子装成特狠特黑的,甚至不忌讳动家伙也敢动家伙,那个啥导演不是演过一部《老炮》的戏吗?他算是个熟悉胡同蹿子的人,一部戏就弄了个“小金马”雕塑,细心的观众应该注意了主人公去茬架的时候的穿戴和拿着的家伙,很搞笑的。第四,茬架十有八九不是真打,而是比拼关系网,比拼后台,就是在那段特殊的日子里,玩的还是这一套,比到最后,赢的自然是倍儿有面子,那输的呢?输的也无所谓,无非是说上几句场面上的话,什么“不打不相识”啦,什么“早知如此,哥们就跟你拜把子了”,最后如此这般,找个地方一众海吃海喝一顿,这就算是成了兄弟,成了哥们了……以后谁还要去茬架,保不齐还会去帮场子。 说,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靠谱吗?这还真不好说,自打在北方茶馆里有了说书的,最受听众喜欢的是说什么?就是《水浒》里的梁山好汉,那梁山好汉里有几个不是“不打不相识”的?这就等于是给那些茬架的人理论根据了。而年轻人上瘾的侠客书可是不少,除了《水浒传》还有《杨家将》《大八义》《小八义》,可以说,在那个年代里,茶馆里说书的,哪怕是讲历史的,也都带有舞枪弄棒的特色,似乎唯一少点的就是《三国演义》了,其他的如《说唐》《隋唐演义》《英烈传》《七侠五义》《包公传》等等,都属于这一类的故事,在茶馆里说书的是绝对不会去说啥子《红楼梦》《梁山伯与祝英台》这样的情感段子的,谁说,一定会被赶出去,就是到了后世,那《平原枪声》《烈火金刚》等现代评书里的特色有没有传承?谁说咱们汉人不好武的?不过是埋在心里而已。m.23sk. 其实,茬架这个习俗可不是现代才有的,一些人胡说八道,把这个事情说成是因为某某年代如何如何,这是不懂得古都的几百年历史。要说这茬架的形成还是满清早中期时候形成的。在满清前几个皇帝名下,子女众多,满族又是个早婚的民族,许多人才三十郎当岁就当了祖父或者外祖父了。而其他满族王公贵族也是一样,到了雍正末年的时候,在整个京城里就形成了一大群无所事事的八旗子弟,这些人到了一起,能干什么?会干什么?说起来,这些人才是四九城里最早的胡同蹿子和茬架的鼻祖,要不然茬架也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 说,明朝的时候这里就没有吗?还真没有,明朝的末期是东林党人把持朝政,把个朱由检欺负的都穿带补丁的龙袍,这在历史上也是独一份,东林党人最后是个啥德行就不说了,害人害己,汉奸出的也多,可是他们在外表上可是很能装的,他们的子女和亲戚要么不跟随,在老家占地捞钱,要么就得规规矩矩的,自打汉朝起,皇室里的王爷到了年纪就得出城就番,根本就不可能在京城里呆着,所以,这胡同蹿子的形成还真就是清朝的特产,到了清末,在京城里有多少旗人?没有统计,统计不出来,都改了汉姓,都被同化了,可这胡同蹿子却是遗留下来了。 刘道源当年出去茬架,其实没有真打过一次,可是差不多每次都要他出来买单,弄的他经常要跟老大请假去电话搞“场外救助”,为了这,爱玛可不是一次两次的接到刘道源的“场外求救”电话,也正是因为爱玛多次的“仗义出手”,使刘道源多次的捡回了面子,还多次逃过了老爸的“临检”,最后,刘道源完全是躺在了爱玛的糖衣炮弹之下了,不得不对爱玛那“掠夺性”的爱情攻势表示臣服,他几乎是“被”拿下的,到后来也不得不认栽。 为了悔过自新,也为了还爱玛的情感债,刘道源还去老爸公司的广告部里某了个差事……结果,时隔大半年后,爱玛一口气给他们老刘家下了俩小崽,还是那种万载难逢的龙凤胎,把个刘海给高兴的一塌糊涂,强令两人立即结婚。 至此,爱玛在老刘家里的地位是被确认了,在自己小家里的地位更是杠杠的树立起来,总之一句话,爱玛女士在与刘道源斗智斗勇的爱情博弈中大获全胜。 第一卷_没想到(4) 刘道源和爱玛两人是一人抱一个孩子“奉子奉女成婚”的,还被一群狐朋狗友们给狠狠的羡慕了一回,几个损友甚至说刘道源这是“修完了九九八十一难”后“终成正果”了。两人婚后还真是随了华人古老的风俗,玩起了“先结婚后恋爱”的把戏。自打当年出了一部《李双双》的电影,国人就都喜欢玩“先结婚后恋爱”的游戏,可以说,在早时年间,各个家庭基本上都是这个套路,把你先弄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后洞房花烛夜,然后就得相守一辈子,不玩这个也不行啊,起码这样的传承有几千年了,你年轻时候可能不乐意,可你老了对下一代玩的不还是这一套?存在就是合理,华夏婚姻演变到如今,到底是哪一种模式好?似乎谁也说不清,反正现如今闹合离的可是不少,有些说出来都寒碜,闪婚可以理解,你还闪离?闪婚加闪离算是个啥?懂玩的幸福,不懂的,等着倒霉吧。 刘道源和爱玛这一对应该算是古今结合、东西结合、中外结合的特殊组合,婚后,俩人的情感才算是越打越瓷实,虽然他们俩谁也没有像电影电视剧里那样肉麻的说一句“iloveyou!”两人之间也从来没有“i‘msosorry!”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可是俩人的关系更像是夫妻,更像是一个最普通却又最稳定的家。 这刘道源好好的为什么又到了法兰克福了呢?这就是女主内的结果。刘道源打小在国内长大,由于家里条件好,加上这小子天性跳脱,很小就成了胡同蹿子。爱玛担心自己的孩子将来也走刘道源的老路,在孩子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就以各种借口辍惑刘道源跟她一起回到法兰克福,加上刘道源在家里的确是上不得台面,于是,就出现了前面说的,家族公司给了弟弟去打理,他带着孩子到海外去“镀金”,这可是老爷子刘海的原话,刘道源也觉得出来也许可以改变自己,再加上枕头风,爱玛说出了真正的原因,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也成胡同蹿子,因为,刘道源原来的那些狐朋狗友们的子弟都有那种传承,都有那种细胞,就这样,刘道源干脆认栽到底,到了法兰克福当了不上门的上门女婿。刚开始的那两年,还真是弄的刘道源无话可说,要不是爱玛家里的关系,就刘道源那点人际关系,能买下现如今住的这块地吗?对此,刘道源也是无话可说。 放下刘道源这对奇葩夫妻之间的掰扯,我们转头再看看李凡是如何面对那几个烂仔的攻击,还有那俩已经前来的警察如何处理这档子事。 说这前来的两名警察其实就是路上的巡警,他们一般都是二人一组,定点定路线在城市的马路上巡逻,接到了报警中心的电话后,谁距离案发中心最近,手上又没有事情处理,那谁就要立即赶过去,可就是这俩巡警一开始也就是以为是交通事故,因为凯琳娜报警的时候说了车子被撞翻了。 凯琳娜并没有发现刘道源是被故意撞的,所以,她报警的时候只能说是撞车了,可当她看到对面那吉普车上下来几人的时候,还以为是要跟李凡争论什么责任问题呢,所以,她拿出了手机拍摄视频,在她看来,总是要扯出了子丑寅卯来。当她发现对方下来的人是要动手的时候已经晚了,她虽然基本上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事情,可在新闻里也没少听说,而此时她正拿着手机拍摄呢,觉得也蛮不错。至于对李凡安全的担心……她压根不担心,她的情郎的身手,别的地方她没有见过李凡是如何能打,可在篮球场上的身手她是见过的,就那滑头的小子,应该不会吃什么大亏的。另一个让她心大的原因就是“警察不是在现场吗?”而且,刘道源也出来了,李凡要是打不过,刘道源不会去帮忙吗? 还真别说,这刘道源是胡同蹿子出身,啥意思?那是满世界茬架的主,虽然现在年纪大了,可是骨头里的那点血性还是有的,看着那三个人要打李凡,这刘道源顺手把手机扔给了儿子,快步的向那边跑了过去…… “你们几个狗日的,故意撞我还不说,还要打我的小老弟?老子跟你们拼了!”刘道源怒吼着冲了上去,警察都有些蒙圈了?“这人说的是啥语言?” 李凡听的是门清,“老刘啊老刘!你丫的就是喊给我听的,还是那套胡同蹿子的把戏,真是服了你了,我告诉你啊,你最好躲远点,我可是照顾不了你的!” “咳!瞧我这记性!你是谁啊,李家寨的传人,我爹可是跟我说过,就李家寨那套功夫,这个世上怕是没有几个能对付!不过小李啊,你学会了没有?” 啥叫胡同蹿子?不仅是心大没谱,还特么的碎嘴子,都这样了,刘道源还在这里虚头巴脑的替古人担心,弄的李凡就差捂着肚子笑翻天了,可现实的情况不允许,因为警察很严肃的拔出了手枪,别说李凡了,就那几个烂仔都不敢动了。 现在,刘道源这一家对李凡的称呼完全乱套了,老的叫小李,现在又成了小老弟,小的叫大哥哥,这辈分被他们弄的乱七八糟的,没法子,就是在孝道很讲究的华夏,自古就有“各论各”的说法,有时,这辈分还真是迷糊,算不清,越算越算麻烦,后来,人们干脆,只要没有血缘和师门关系,乱也就乱吧,大家各论各的,各叫各的,没人叫真和计较。可如果是有血缘或者是师门传承的关系,那就绝对不能乱的,谁乱就是大逆不道,谁乱就要有被“共讨之共诛之”的觉悟。 刘道源本来想展现一把“胡同大侠”的风范,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了,那个先下来的警察不仅在那边暴喝还拔出了手枪,跟在后面的另一个警察已经按下了肩膀上的对讲机,正在呼叫着“增援”,他们也是有些蒙圈啊,面对这样一大堆有老有小有男有女,还有外国人的场面,这俩低级的巡警显然觉得自己无法胜任,能够先控制住局面就算是不错了。他们怎么知道有外国人?就李凡那面孔,能认不出来是东方亚裔吗?这样的基本常识,警察还是知道的。 话说,爱玛那边也是风驰电掣的向这边赶,她打开了自己那辆车的双闪灯,这在当地是一种表示有紧急情况的意思,大哥那份协议……去他妈地吧!老公比那协议重要,再说了,她相信小李是不会食言的,既然他答应了,那就没错。 爱玛前脚走,她侄儿劳恩后脚就把协议文本弄好了,于是,父子俩赶紧也上车,跟在爱玛的车后,干脆也打起了双闪,这一路上可是好看了。 两台车如此豪横的在马路上飞驰?这也太不把当地的交规当回事了吧? 说这欧洲不堵车吗?能让爱玛他们如此霸道的疯跑?还别说,这个点是真不堵车,别以为西方人有多快乐,其实,满不是那么回事,他们平日里的生活是很枯燥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扎堆的去休假,组团去旅游。 在欧洲主要发达国家里,大学生能有车的不算少,可要不是大学生的呢?20岁以下的人有车的可真是不多。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大多数要去服兵役,少数的也要去打工,晚上还得去技校里,否则,他这辈子都没法混了,想混也行,就是去当烂仔了。而在欧洲还有一个特色,那就是人口老龄化,年轻人相对来说不多,没有年轻人,那些中年人哪里有那么多过剩的精力下班后还要满世界的溜达?他们得回家去,就算是周末,也不过是约上几个好友,在家里的后院弄个烧烤,喝点廉价的啤酒,高兴的可以在那里跳上一段踢踏舞或者交际舞,不高兴的干脆就是胡吹骂娘发牢骚,还有的就是哥几个凑到一起看电视里的球赛转播…… 欧洲除了几个数得着的大城市以外,一般城市的人口其实都不多,就拿法兰克福来说,也不过才70多万,在下班高峰时期会堵一下,过了这个钟点接上能见到鬼影子都算是新闻了。所以,爱玛和鲁道夫他们此时真是“如入无人之境”的狂飙,最后引起了管段警察的注意,于是,后面又有两辆警车跟了上来。 所有的事情都是赶寸,这一天本来就是一次各种巧合,刘道源离开后,哈维和菲尔德进一步的谈起了画展,在哈维看来,刘道源弄的那个画展上可谓是“藏龙卧虎”的一个展览,除了“芈返”的画作和“久凡”的题跋外,那个盖着一枚简单的“方”字印的画也是深邃的不得了,还有那副《贵妇》的油画,再加上那个发出“美丽霞光”的石头,这个小小的画展里展示着“人文历史”“宗教信仰”“文化传承”等多种要素,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当哈维把这句汉语说出来的时候,菲尔德压根就不明白,经过哈维的解释,菲尔德进一步理解为,“城市不论大小,都应该具有多方位甚至是全方位的竞争力!”不能不说这个菲尔德还真是玩了一个“洋派”的举一反三。 既然哈维给了刘道源这个画廊如此高的评价,那菲尔德就不可能不重视了,他把哈维送回酒店,然后自己在回家的路上就给刘道源拨电话,结果让菲尔德非常的意外,因为电话通了,却是无人接听,“难道说这个刘可以如此无视自己吗?” 原来啊,这刘道源在出事之前为了方便四处打电话,就把自动应答的设置给关了,作为一名画廊商人,自己的手机如果总是设置在自动应答上,这显然是不合适的,所以,他一般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才打开,主要也是应对时差很大的国内,这样方便他起来后联系。车子被撞后,电话掉在车里,他此时根本不可能接听。 菲尔德这电话不打还好,这一打,把个事情又搞大了。 刘道源这台商务车已经开了好几年了,不新不旧的,这次被强行的一撞,虽然当时没有起火,甚至都没有起火的苗头,可不等于这就是绝对安全的。事实上,由于侧翻,车内的输油管已经破裂,只不过是外面气温低,流出来的汽油缓慢,刘道源被李凡拉出来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到。李凡倒是闻到了汽油味,可把刘道源拉出来后,李凡也就没怎么在意,主要是他还要去对付那几个烂仔,凯琳娜和俩孩子距离那翻车也有段距离,就没有怎么特意的去叮嘱。 如果就是这样放着,那车也未必会出什么事,偏偏此时菲尔德的电话打了进来,一次不够还打了三次,对于如此情况,菲尔德不仅是不解,甚至很愤怒。 按照欧洲人的习惯,你可以不接电话,但你要设置自动录音功能,这样对方可以把要说的事情大致预先告知,可你啥也没设置,还不接电话,这是几个意思?犟劲上来了,足足的打了三分多钟,结果就是,连续响铃加震动的手机成为点燃车厢内雾化汽体的导火索,随着雾化浓度的增加,终于在车厢内点燃了。 为什么是在车厢内点燃呢?要知道,此时正是寒冬,外面寒冷,就是汽油的气化也是需要一定温度的,汽油就是流淌到外面也不是能够很快的气化的。根据计算得知,汽油也是有凝固点的,一般是在零下75度左右凝固,所以,当北极的气温达到零下60多度的时候,汽油机在那里也是不好使的。而此时,刘道源的车厢内可是开着暖气的,被撞翻的汽车并没有熄火,他车里的暖气管还在呼呼的吹着热风呢,李凡弄开了前风挡玻璃,可车内的温度是那么一下子就与外面一样吗?不可能。当泄露出来的汽油流进侧翻的车厢内后,尤其是被暖风一吹……m.23sk. 被点燃的雾化气体并不像电影电视剧里那样剧烈的爆炸,其实也就是像打火机被点燃气体差不多,不过是规模大上一些。可是当火苗燃烧起来,接下来的情况可就不一样了。车内的装饰大部分都是易燃的,还有刘道源放在里面的一些搜集上的各种画作纸张,再加上破裂的油管可是遇热则更甚的原因,这火势瞬间就升腾起来,照的周围亮堂堂的,所有人都看的呆住了。 “快打火警电话!快啊!我那车里可还有好几幅刚刚收上来的画呢!” 刘道源呼喊着就向院子里的工具间跑,不一会就见他抱着一个泡沫灭火器跑了回来,可是,那火势已经大到了几米以内无法靠近了,对着外面的火苗,刘道源喷了一下后无奈的放下了灭火器,跟着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这,这是怎么了?”爱玛一到,拉开车门就跳了下来,大声的呼喝着。 第一卷_没想到(5) 不能不说,西方媒体和警察的高效率,跟在爱玛和鲁道夫车后的两辆警车一到现场就瞬间转变了角色,与先到的那两个警察配合,把烂仔们控制起来了。 紧跟着来的是一些媒体的记者,他们是如何知道的?是倒霉孩子刘小小用她的那个小手机拍照,然后就发到网上去了。说这小丫头咋有这心眼?屁,她不过是看到凯琳娜拿着手机在拍摄,于是也就有样学样了,只不过,凯琳娜拍摄现场是为了准备一些证据,免得事后扯皮的时候手里没资料。而小丫头哪里知道这个?还以为是大姐姐要拍照上传成“网红”呢,于是,这小丫头就开始了“创作”。 先后到达的两拨……不,三拨,请求增援的另一拨警察也到了,他们相互沟通后,进行了现场初步调查,得出一致的结论,“这几个烂仔所干的事情已经不是简单的交通事故,他们涉嫌三级谋杀”。实话说,在德国的恶行犯罪概率并不高,许多警察多少年也是很难碰上一次半次这样的出警,三级谋杀在刑事案件里也算是重罪了。而李凡在现场与对方的周旋更是坐实了这几个烂仔的“恶行”,因为李凡从一开始就是被对方打的“四处逃跑”,毫无还手之力,还是一个瘦削的东方人,这实在是有失欧洲人的“绅士风度”。至于说烂仔之间相互伤害,各自挨了几下,那是他们自己“学艺不精”“误打误撞”,怪不了别人。 爱玛此时充分表现出了中国大妈的特色,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向警察控诉,她之所以要玩命超速无视交规,因为她觉得家人的安全比自己违规更重要,她宁愿自己被罚款甚至吊销驾照,也要第一时间赶回来,世界上没有比家庭更重要的事情了……她的表演可谓是中西合璧,那种典型西方式的手势、表情,加上东方式的碎嘴子和东扯西拉,跟着来的警察“被感动了”,“心碎了一地”。 鲁道夫更是器宇轩昂的表示,他得知自己妹夫被人袭击,妹妹又疯狂的离开,他作为家中的老大,不能不为自己妹妹的安全担心,不能不考虑妹夫一家目前处在的困难境地,他必须要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必须要前来一探究竟,至于说罚款、吊销执照甚至要去被刑拘几天的可能,他明确表示“不予考虑”,几乎跟爱玛是一个调调,“家庭最重要,家庭成员最重要,为此,我愿意接受一切处罚!” 跟来的警察亲眼目的了起火的现场,看到了兄弟单位的警车,对爱玛和鲁道夫的说法几乎不用调查了,那个年纪一把的警察当场表示,“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你们的行为令我感动,你们的做法会得到人们的鼓励,因此,你们的处罚没有了,希望你们的家人一切都好!”说完,他们的工作性质就转换成协助那边了。 可以说,先后来的三拨警察最后都被值班的高级部门指定成立了一个临时的调查小组,这先后来了五台警车,有10名警员,这还叫小组?最后,紧急协调,又派来了一个刑事部门的警长克劳斯,带着他的马仔来了,可以说,动静不小。 即便是这样,这李凡、刘道源还有凯琳娜和俩孩子都要跟着去警署做笔录,接受调查,而爱玛和鲁道夫也跟着警察去了警署,作为家属,他们当然有权力跟着去了。问题是,这样一群人去了警署,势必会引发诸多的连锁反应。 首先,市长菲尔德从不高兴到感觉到有些古怪,他特别的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跟包,当市长了,总得有几个跟包的吧?再说了,他指示,查查那个画廊的小老板刘道源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神神秘秘的?跟包的顿时搞不清老大的意思?最后菲尔德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愤怒的原因,原来是没有接电话。结果,跟包的这次可是神速的完成了老大交代的任务。因为,现在当地媒体已经先后报道了“发生在美因河畔的大火,车祸被害者在家门口遭人暗算,这个被害者就是今天在画廊出尽风头的刘道源……”此时的电视里,都有了记者的现场采访了,接受采访的是跟随鲁道夫他们过去的一个见习警察。菲尔德此时才发现是自己错怪了刘道源了,同时,他对本事发生如此严重的恶性案件很恼火,拿起了内部电话,直接打给了市警察局长,“你必须要查明情况,快、准、狠的处理!” 菲尔德这算不算干预司法?这就说不清了。实际上,流行于西方社会体制的“三权分立”模式,也不过是一个口头上呼号,概念中的一个理想,三权分立本身就孪生在一个母体里,怎么可能各自分立?市里出了重大案件,市长难道不能关心一下?对出现的任何恶性案件全都熟视无睹?肯定不行,何况警察这一级算是最基本的,还就是横跨行政和司法这两边的一个部门,市长打电话给局长,没毛病。就算是标榜西方世界典范的米国,他们的大法官提名不还是要**吗?没有**的提名,两院去表决谁去?从西方这种矫情的各种描述里,就可以知道,西方人说的和干的绝对不是一回事,傻乎乎的信他们的……等着倒霉吧! 有了市长的干预这还不算,都这么晚了,哈维在酒店里得知消息后,立即在自己的推特账号上做了转发,并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在他看来,刘道源是一位难得的汉学家,是他在欧洲见过的汉学家中最好的那一类,他的不幸,说明了社会治安的重要性,说明了社会还不够稳定……云云,作为一名学者,白话起来分量就不一样了,顿时,也成了热搜的话题,德国几名重量级学者立即跟帖。 其次,这个新闻也被玛索老两口在酒店里看到了,玛索立即打电话给女儿,可是女儿的电话处于自动接听的设置,此时的凯琳娜正在接受警察的调查询问,当然不方便接听电话了。于是,老米开始挨个的寻找在德国的熟人打电话,最后还是玛索找到了刘道源老婆爱玛的电话,从爱玛那里得知,女儿和女婿都在警署里接受调查,于是,老两口也叫车去了警署。老米这电话一打,自然也就惊动了德国的一些医学名人,泰斗级人物冯、戈留斯的电话第一时间就打了过来。 “老朋友,不是说你去亚洲养老了吗?怎么突然出现在法兰克福了?” “不是突然出现,我来了二天了。”老米并没有给戈留斯面子,“德国的治安太差了,我女儿和女婿现在全都在警署里,我得去看看,你知道我女婿是谁吗?是大名鼎鼎的李涌医生的儿子,你呀!欠着人家的人情,到现在也没有还吧?” 这一说起李涌来,戈留斯顿时就惊呆了,“他,他儿子到了德国?是不是也是个天才医生?那我明天上午赶到法兰克福去!我一定要见见李涌的儿子。” “我们没有你那样的家传,我的女儿没有学医,李涌的儿子也没有学医,不过,他们从事的职业一点也不比我们的差,在某些地方比我们的医学还要高级!”老米的口吻里全是骄傲和得意,“你如果明天过来,那好,我会在酒店里等你,现在,我要去警署看看了,他们是被一群本地的烂仔给欺负了,这个事情你可以去网络上查查,希望在这里,能够尽快的有个结论,好,我不跟你多说了……” 戈留斯马上叫自己的儿子去网上查,这一查,才知道法兰克福还真是出了一件令人无法容忍的事情,尤其是那燃烧着的车子,看上去很是震撼, 不能不说小丫头刘小小似乎有摄影的天赋,拍照的角度和时机把握的非常好,带给人的不仅仅是直观,还有震撼,就连媒体引用的也是小小拍摄的照片。 老米还没有到,戈留斯安排的律师已经到了现场,恭谨的要为老米一家提供免费的服务,对此,老米也没有说什么,他心里很明白,遇到疑难杂症,这些医学大拿们,最后还是得去找东方的那个神医,而自己现在的地位……嘿嘿,挺高的,怎么说也是亲家啊。别以为白人就不懂得搞关系,他们的社会里其实无处不存在着“关系”,不过是搞出许许多多的这个会那个会而已,没有关系,你啥会也加入不了,遇到关键的时候你的事情就办不了。 与国人比起来,西方白人在搞关系上更注重质量和分量,绝对不是动不动啥事都找关系,似乎没有关系就一事无成了。关系的滥用是促使那些关系不管用的根本原因,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庸俗化是国人中的一个陋习。可要是用这个说西方如何如何的公正和平等,那就纯属胡扯淡,在全世界找不到那样的地方,就是在西方人羡慕的天堂和诺亚方舟上也不可能有,上帝从来不会平等的关心人。 法兰克福的警察办案的效率还真不错,也是那几个烂仔看到事情搞大了,也不做啥掩饰了,一股脑的把事情都交代了。既然有了线索,那为办案的警长克劳斯深知侦破的黄金时间,目前,这都上了新闻了,难说买凶作案的家伙不会跑。于是动用了技术手段查安德森最后一次与烂仔a相互之间通讯的ip地址,他惊讶的发现,这个用笔记本电脑在网络上虚拟的地点竟然是在机场,而且,那个地方有个另外的账号已经在那里滞留了3个多小时了,这太不正常和奇怪了。???.23sk. 现代侦讯可谓是方方面面,也是相互协调和配合的,克劳斯给机场警署打了个电话,机场那边的警察就到了那个小小的咖啡馆,在那里,只有安德森一个人还在那里泡网,正在玩着一款游戏,这也就是安德森这样的二哈,都啥时候了,以为割断与那几个烂仔的联系就算完了?他压根就没去看当地的新闻,对那边到底发生了啥事情根本不知道,就等着再过俩小时就上飞机了。可是他现在走不了啦,机场警署首先是向克劳斯汇报了这边的情况,克劳斯在核实了数据后,让那边先把安德森给请到警署去喝咖啡,他随后就赶到机场。 说,这克劳斯是如何确认那个玩游戏的人就是与烂仔a通讯的人呢?这是不是也太神奇了?说穿了其实一点也没啥秘密,当今我们使用的任何通讯器材,都有自己的核心内码,这是出厂时就固定下来的,无法改变,不管是电脑还是手机,都是一样的。无论你用什么软件去虚拟ip地址和虚拟电话号码,只要你是从一台设备上发出来的,最后总会被逆向找到。所以,那些早期在海外用固定地点搞网络诈骗的根本就跑不了,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一锅端。而在谍报界,那些情报高手绝对不会干这样的傻事,他们要么是每个通讯器材只用一次,要么干脆回归最原始的通讯方式,他们对此也是很清楚的。曾经有过一段时间,要定位手机使用者的位置,需要使用者通话90秒,这样就可以测出使用者的具体方位,可现如今,使用数码技术以后,特定的通信器材代码根本无需如此,只要你使用了,你通信器材的内码就会被侦查到,要不然美国的cia如何去监听那多如牛毛的通讯?当然,事情从来都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矛盾的双方总是相互破解和竞争的。 如果安德森与烂仔a联络完以后把电脑扔了,或者关掉,也不会那么快就被克劳斯给查到,偏偏他的智商也就是比烂仔们稍微高那么一点点有限,他今天干的事情是自己的私活,根本无法报销,不管是手机还是笔记本电脑,扔掉换新的,他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和花不起那个钱,这里外里的价钱可是有好几千欧元呢,再说了,他也没把烂仔们当成情治对手啊,压根就没去想警方会找他,就是找他,他觉得以自己的秘密身份似乎也没啥好怕的。正是这个傻乎乎的念头,这个安德森最后是彻底的费了,那个原来总是保他的美国女人贝丽莎早就另觅新欢,而且也离开原来的岗位,回到国内去干其他的了,安德森目前其实是个无头苍蝇,cia那边对他的联络几乎全部都是无人化的,一切都是软件程序在那里调度,类似他这样最基层的休眠人员,紧急时刻连个呼叫救命的号码都没有。 安德森很快就被带回了市内警署里,在此之前,通过那边警署拍摄的照片给市内警署的烂仔们看,确定了目标身份后,克劳斯过去其实就是带人的。 安德森着实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又在小河沟里翻船了,当克劳斯按照法律的规定向他通报了案情后,安德森才发现自己这次好像惹的麻烦比较大。不仅目标搞错了,而且案件的性质升级了,还附带高额的民事赔偿。刘道源在现场的表现,g更是让在场警察都确认,刘道源在车里肯定是损失了一大批值钱的画作。 ps:最近身体极差,前几天没注意,左脚掌大概是骨折了。每天一更,请大家原谅。 第一卷_没想到(6) 安德森以为自己是个人物,是属于长期潜伏的重要人物,美国方面无论如何都不会不管。其实,他完全想错了,他这样的,在cia里是最没有价值,最不起眼的,是可以随时拉出来当炮灰,弄出去当替死鬼,背黑锅的角色。这样的人在世界各地有很多,并不是想安德森以为的那样“资源紧缺”。 cia在历史上发生过多次的变迁和改换,从最早的雏形到统领美国情报,再到从属于nsa,这个期间可是出现过多次的演变。对外来说,cia名气很大,可随着杜鲁门建立了nsa后,这里面的关系就错综复杂了。其实,除了其他几个专业性行业性的情报部门之外,上面的几个情报部门在内部可都是相互交错的。 cia曾经大把的花钱培养隐藏在各个国家的间谍,尤其是在冷战时期,由于cia有一个特殊法案,其预算是不公开,不透明的,结果是搞的尾大不掉,弄出了许多劣迹斑斑的双面间谍案件。尤其是在与前苏联克格勃打擂台的时候,cia胜的时候少输的时候多。等到后来,cia就玩起了各种无间道,一方面在国内设立了许多所谓民间团体,拿着各种政府补贴,干的却是cia的外围颠覆和舆论造谣、舆论渗透的事情,东欧的坍塌与这些机构的活动有很大的关系,相比较那些专业的间谍来说,这样的搞法是花钱不多效果不错,即便是外围人员,也是可以随时可以升级升格,同样,这些外围人员也可以随时放弃和牺牲。 安德森被带回了警署里,随即就对进行了审讯,审讯一开始就陷入僵局。 在另一边,克劳斯在搞清楚那几个烂仔交代的事情后,直接剔除了刘道源,那就是个倒霉的替罪羊,直接把李凡给请了进去,因为,从烂仔a的手机里看到了一张照片,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可以肯定,那不是刘道源的,加上周围人物的衬托,克劳斯很快就判明,目标是年轻的中国人,是那个不怎么说话的黄种人。 没有作案动机的案子是不存在的,而寻找作案动机也是任何一个警察都必须要落实的,否则,不管你这个案子的证据链是如何完备,整个侦查环节是如何无懈可击,只要你没有一个可以令检查官信服的“作案动机”,那这个案子你就结不了。现在,安德森以自己的是美国cia特勤人员为理由,拒绝回答警方提出来的一切问题,他压根就不说关乎给烂仔a那个标靶的任何事情。 这其实就造成了克劳斯的另外一种误解,在克劳斯看来,如果,安德森真的是cia的特工,那么他要针对的人物会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来自中国的年轻人背景会是什么?如果这些都落实了,那这个案子自己还能继续侦查下去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今晚的事情是那些烂仔找错了目标,而你,你是他们要袭击的目标。”克劳斯用西方人那特有的眼神,直截了当的盯着李凡。 “我?”李凡用略有吃惊却又不是过分的眼神反盯着克劳斯,“为什么?我为什么成为他们的目标?我在这里没有得罪过任何人,我的生活也很平静,我想不出来我为什么会成为你说的标靶,这似乎不符合逻辑,没有道理啊。” “所以,我想跟你好好的谈谈,你仔细的回忆回忆,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弗朗茨的人?”克劳斯说出了安德森现在的名字,对此,李凡早就察觉出来了,不过他不能说自己认识,更是不会首先提出与安德森在香港和京城里发生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李凡就发现了安德森,可他没有想到安德森会如此的下作和阴狠,当他看到刘道源的车子被顶翻的时候就已经判断可能是安德森的报复。可是这一切,李凡都不会说出来,他得让警方去查。如果凯琳娜说出来怎么办?这种可能是存在的,可是李凡也不在乎,谁叫安德森整容了?我看不出来才是正常的,我要是说出自己早就看出来了,那事情才是会真的说不清了。所以,李凡现在就是作为一个无辜的局外人那样面对克劳斯的询问。 “不认识,在德国,我只认识刘道源一家,还有一个修摩托车的卡尔,其他的……我不过是一个游客,一个到这里来的游客。”李凡平静的说道。 “你与刘道源一家是如何认识的?”克劳斯换了个方向继续询问。 “这与案件有关吗?这似乎是私人之间的事情吧?无关的问题我不会回答。” 李凡并没有直接的回答,对付这些什么都怀疑的警察,李凡甚至,这可是不能顺着他们的,你回答的越是快捷,他们就越是怀疑你是事先就编排好的。 “按理说是与本案无关,可是刘道源毕竟被误以为是标靶了,所以,我需要了解这方面的情况,请你理解,不过我可以保证,无关本案的事情,我们一定替你们保密,在德国,个人隐私神圣不可侵犯嘛!”克劳斯表情变得通情达理。 “这个要说起来有些让你们匪夷所思和带有一些传奇性,我是在网络上找到刘道源的,是看中了他的小画廊,我们商量好,在他的画廊里举办一次小型的画展,就是现在还在进行的画展。当我们到了以后,通过相互介绍和了解,我们才发现,我们的祖辈是好朋友,是很要好的那种朋友,这个事情如果追朔起来,是我的曾祖父在二战期间与刘道源的祖父在一起合伙做过买卖,而且他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刘道源的祖父去世后,是我的曾祖父把他父亲送回中国,哦,这里要说明一下,刘道源是中国人,虽然他看起来很像你们日耳曼人,可他的国籍是中国人,他的祖母、母亲都是你们日耳曼人,所以,他看起来比较像你们……” 李凡于是慢慢的给克劳斯讲起了两家的渊源,这下子可是把个克劳斯给惊愕的一塌糊涂,他冷不丁问道,“你们难道不会认错吗?这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 “错了也没有什么嘛,我们本身有业务联系,又都是中国人,能怎么样呢?”李凡无所谓的笑了笑,“噢,对了,我的未婚妻是法国人,我这次利用寒假到欧洲来,就是为了给她母亲做七十大寿的,而她的父母与我的父母又是非常好的朋友,我们可是完全按照地球村里的目标在生活,你觉得不好吗?” “你是说……你的未来老丈人是法国人?你们还是通家之好?”克劳斯有些结巴了,“我感觉你的背景很深厚啊,你是不是还是某个行业方面的厉害人物?” “这个我说了不算,我是学习古代学的,鉴定古董字画、考古等方面是我的专业,目前,我在y大学朱家清教授的名下做研究生,同时,也在古代学系担任助教的职务,至于说其他的……我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李凡说的越来越玄了。 “你是说你还是学校里的一名学生?研究的是古董之类的东西?” “你说的这个不全面,我研究的是古代学,范围很广,不过目前我研究的范围还没有到海外,这个与你们这里无关。”李凡敏锐的发现克劳斯问话里的陷阱。 显然,克劳斯从李凡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了,那个号称“弗朗茨”与李凡之间的关系肯定是一时半会捋不清,让克劳斯有点方向的是,他怀疑李凡研究的东西是否与情报界有关,要不然,cia的特务怎么会盯上他了?这也是克劳斯脑洞大开的胡思乱想,别以为西方人就是单纯的无罪认定,在他们平时的思维里,比国人还喜欢进行“有论认定”的,哟啊不然,在科学界里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猜想”了,按照他们的逻辑来解释就是,大胆的假设和推断,然后再回过头来去验证,一个哥德巴赫猜想已经弄了快300年了,直到今天也没有论证出来。???.23sk. 在问了一段时间后,克劳斯接到了相关人物的电话,这里有局长的电话,也有德国著名大律师的电话,而且外面也来了几个律师,他们分别是刘道源的常年法律顾问,戈留斯为老米请来的律师,还有就是鲁道夫家族在本地的律师…… 到场的所有律师都要求“对受害人的询问应该适可而止和选择更好的时间的地点”,这阵势可是把克劳斯探长吓了一个跟斗。于是,李凡从里面出来了。 人出来了,事情可并没有马上就结束。首先,刘道源要联络保险公司,确认那辆车不属于保险范围之内的,保险公司也派人到了现场,做了记录后扬长而去。然后,刘道源要联系废旧汽车回收公司,必须在天亮前将那辆烧的只剩下铁壳的残骸运走,否则也是要被市政部门罚款的。说,你刘道源直接联系回收公司拉走不就得了!不行,没有经过保险公司的勘察,这样也不行。好在,刘道源认识那些旧车回收公司的哥们,要知道,许多华侨在欧洲干的都是这个营生,这种看似不起眼的行业,可是没少让他们赚大钱。 这回收废旧汽车的行业能赚啥大钱呢?这就是东西方在修车行当里的差异了。在欧美,甭管你怎么去逛,你真的很难看到大面积的修车街区,不像国内,任何一个小县城,你都会发现有不少修车的店铺。难道说欧美人就不修车了吗?是,他们很少像国人那样修车,一般更换机油、保养的事情往往在洗车店里就包括了,出了大问题的去4s店,再大问题的……报废、换购等等。因此,在他们那里,只要是撞车了,比较严重的,要用钣金工重新喷漆的,基本上这车就不修了,要么是当废品扔掉,要么就扔在人流稀少的马路上不要了。因为,报废,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笔费用,有的地方费用还挺高。在德国,由政府签发的一些认证机构就可以处理这些报废的车辆,这就是我们说的废品回收公司。 开这些公司的人,会把车辆分解,车上有许多有用的零件会被拆解下来,这些零件大多是玩好的原厂件,比市面上的那些所谓的“品牌”零件好多了,所以,一些华侨就把这些零件很便宜的收了,然后运回国内,许多“原厂拆车件”的来源大多数如此。而那些空壳,这是被压瘪后送到钢铁厂去回炉了。 刘道源那边打发了烧得稀烂的车壳子,还要预约园林部门前来给他把周围被损坏的草坪和栅栏进行修复,否则,这都是事。然后,还要预约律师在周一商谈关于民事赔偿的问题,关于人身伤害的精神损失费等等司法问题。 俩孩子在警署里简单的回答了几个问题后就没事了,他们困的几乎就要在警署的椅子上睡着了。于是,爱玛和鲁道夫先行带着孩子离开的。 而老米和玛索坚持等着凯琳娜和李凡出来后才离开,陪伴着老米的一个律师啥事没有,还得向戈留斯汇报,最后,是律师安排两位老人先回酒店休息的。凯琳娜和李凡安慰两位老人,他们没事,一定会尽快的回到酒店去休息。之所以他们不跟老两口一起走,是因为爱玛给凯琳娜发了信息,说“有要事相商”。 凯琳娜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还有啥事,可人家家里遭了难,总不能甩手了之吧,所以,她悄悄的对李凡说了这个事情,李凡倒是无所谓,如果跟着二老一起走,那这一路上还不定有多少个问题要被二老审问,现在好,乐得先躲开再说。 尽管天气很冷,在警署外面还是有几个媒体等候着,可是一家人出来全都一言不发,这几乎就是西方社会里的一个惯例,说多错多,那些媒体解读起来可是没有啥责任良心和道德标准的。好在,这里除了李凡都是在这样环境里“久经考验”的,就连俩小屁孩也是老练的很,当一名记者拿着话筒过去问的时候,那个小丫头竟然还凑趣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显然,不仅是他们习惯,记者也习惯。 李凡最后选择跟着刘道源一起回到他家,其中也有华夏民族的美德,不管怎么说,老刘是因为他而倒霉的,这里就不是个钱不钱的问题,而是觉得自己跟过去,只要能搭把手,帮个忙,啥都行。让李凡袖手旁观或者甩手走人肯定不行,以李凡受到的教育,这样的事情他干不出来。而凯琳娜在西方可是见惯了这些的,只不过是情郎在哪儿,她就要跟着去哪儿。她也被叫进去问话了,不过只是简单的几句,证实了她与李凡的关系和李凡说的到法兰克福开画展的事情,不知道是凯琳娜不像还是太过年轻,警方没有人问“那个画展是不是你的”这样的话题。 第一卷_没想到(7) 爱玛和鲁道夫最终还是在家里等到了李凡,请求李凡签署他们带来的协议,关于这个,李凡倒是没有说什么,拿起笔就签字画押了。看的鲁道夫是惊喜无比,看的爱玛是一愣一愣的,看的刘道源在旁边一个劲的哂笑着…… “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心胸广阔的人,我知道我现在拿出这个东西叫你签是不合时宜的,也知道如此行为会遭到某些人的耻笑,比如,我那可爱的令我嫉妒的妹夫就在一边哂笑着,可我无法控制我内心的忧虑,我实在是忍不住……” “我能理解,完全理解,您不要有任何思想负担,您的这种做派与我们那边提出的一些非主流观点是很相似的,比如说什么‘死道友不死贫道’之类的,我只想送给你一句话,这一套最好不要到其他人身上去试,除了我以外。”李凡都不等鲁道夫的絮叨说完就直接拦住了他的话头,还“语重心长”的告诫了鲁道夫今后应该注意的事项,然后才走到鲁道源面前,“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的表演已经足够你去提出诸多的民事诉讼了,其他的就洗洗睡吧,我和凯琳娜这就要回酒店休息了,你说说这一天,忙可以理解,但过去忙是没必要的,把后面的节奏放缓一点,也许,我是说也许,你会获得更大的影响和收益。你画画不行,可你作为一名艺术品营销商人是合格的,好好的把握吧!还有啊,俩孩子相当的不错,他们要比你们将来有出息,尤其是你那个小丫头,在摄影方面有天赋,被白瞎喽,另外,我们的身份还是不要让他们对上画上的签名,神秘点好……” 李凡的絮叨完全转移了爱玛对哥哥的不满,也转移了刘道源对大舅子的不满,同时,更是让鲁道夫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敬重了不少,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鲁道夫心中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他打算让自己的儿子劳恩去中国发展。 鲁道夫是从凯琳娜身上看到了东方文化的强大和深邃,他也是少数几个知道,刘道源那个画展上的真正作者就是眼前这一对年轻人,可人家并没有让他去签什么保密协议,可见,他们对自己的信任绝对不是停留在纸面上的,而是停留在对自己的人品和家族的信任,想明白这一点,鲁道夫感到自己是又骄傲又渺小。骄傲是自己的人品被人家认可,渺小是自己干的事情太上不得台面。 李凡和凯琳娜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二点了。他们走后,鲁道夫也带着儿子走了,此时,客厅里就剩下了爱玛和刘道源两口子。这一天的变化,也是让他们猝不及防,让他们感觉世事的纷乱。而爱玛在那里琢磨着李凡对自己哥哥说的那句话,她虽然是“中国大妈”了,可类似这颇有些玄幻的句子,她能明白表面的意思,却是理解不了句子里暗示的意思,这就是土生土长和外来移植的差异。 “小李说‘除了他以外’是个什么意思?我怎么想不明白啊?”爱玛一边收拾客厅里的凌乱,一边问正在默默的喝着葡萄酒的刘道源,“他那么爽利的就把保密协议签了,可最后撂下那样一句话,是个啥意思啊?” “咳!这个意思还不明白吗?他压根就没把那个保密协议当回事!”刘道源吧唧,又泯了一口,“对于中国菜式来说,配方是千变万化的,你们规定的那些东西一点用都没有,我就告诉你一样,你知道麻婆豆腐有多少种做法?根据我的了解,川北和川东的就不一样,到了贵州又是一个吃法,所以,那个协议对李凡来说,签和不签没啥区别,他要是真的想使坏,分分钟就另外找人搞出新的东西来,你们用鱼肉和羊肉,他就不能用鸡肉和鳄鱼肉吗?就不能用鸭肉拌和着金枪鱼?他说那话的意思就是叫你们今后小心点,他可以不计较,可要是换了别人,你们这样干部等于是提醒对方去另起炉灶吗?说好听点你大哥这是认真,说不好听点,那就是一厢情愿的傻缺。食品这东西,千变万化,谁能全包圆喽?” “啊?那,那小李会不会另外告诉别人啊?”爱玛这下可是听明白了。 “放心吧,人家不是说了‘除了他以外’的话吗,小李的心思可不在你们在乎的这些上面,他可是有大志向的。”刘道源压根就不着急,“我是在想啊,明儿的画展怎么弄,我那里是说好了要举办两天的画展的,画展结束之前一个小时就可以竞拍的,可现在倒好,菲尔德市长帮我联络了市美术馆,给了我一个展览面积超过2000平米的展馆,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咋办好了!唉,画卖不出去的时候发愁,现在,生意好了,可还是照样发愁,我在想啊,是不是趁过年的时候回去一趟,想法在从国内弄点好的画作出来,也许……我现在还捋不清思绪。” “我当是个什么事,这样的事情你刚才咋不跟小李说?放着大神不请,自己在那里瞎琢磨,这些你,你自己能琢磨出啥来?你去找小李,他肯定有办法!” 这还真是应了那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古话,爱玛在自己家族搞那个保密协议上稀里糊涂看不透,反过来,刘道源在如何筹划更大规模画展的问题上也是想不明白,反而两人互补了一下,这事情就都解决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老米二口子在酒店里等着戈留斯一行人前来,给戈留斯也是认识李涌的,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里,李涌还是德国某个医学论坛里的客座教授,可以说,李涌也是与德国有着很深的关系,至少,他的医学传承是他的师父裘老从德国学回去的,反过来,李涌又在德国为师父扬名。 如果说李凡单单是李涌的儿子,又不是学医的,他在不在也就无所谓,偏偏他又是法国医学泰斗老米的女婿,这就不好意思缺席了,无论从哪个角度上说,李凡和凯琳娜都要陪伴在老米的身边,这样才符合东西方的各种礼仪。所以,这一天,李凡和凯琳娜是哪儿也都去不了,不仅去不了,还得陪伴在老米蛇年。 戈留斯到了,带着自己一大堆的学生,在他们看来,难得碰上米歇尔这样的医学泰斗,就是在一起合个影,挂在自己的办公室或者额书房里,那也足够他们回去吹嘘一段时间了,所以,当戈留斯发出了这样的信息后,跟来的学生就有十来位,有些还在本地有同学、朋友,原来的同事等等,这就让老米的应酬规模被放大了,这还是李凡机灵,赶紧去找了酒店的值班经理,把一间大的会议室临时改成了接待室。说这有区别吗?嘿嘿,区别大了,会议室里都有一张椭圆形或者长条形两头成圆的会议桌,到这里来的都是开会,或者是唇枪舌战的争论、讨论、讨价还价的,这与会见亲朋好友的气氛是蛮不相干的。而接待室就不一样了,除了主人坐的大沙发以外,还有诸多单人或者双人沙发围成圈,沙发不够,还可以使用折叠椅在外围继续的围,总之,大家到一起是聊天的,照相的,合影的。 当李凡去找值班经理的时候,值班经理其实很为难的,因为今天是周日,他找不到合适的工人前来干这个活,要说他们酒店这样的房间设施改换都不难,都是有固定格式的,拆装都很简单,可是没人还是干不了啊。还是李凡给那个经理出了个点子,让他直接在网上寻找华人的“搬家公司”,然后再细聊,果然,一个华人搬家公司的三个工人上门了,加上老板,不到俩小时,一切都妥当了。 事情弄完之后,李凡和凯琳娜也就是冒了个头,装着腼腆的对戈留斯叫了声叔叔,至于跟自己老爸打电话……被老米以时差的原因给拒绝了,他很变通的让戈留斯给李涌写了一段热情洋溢充满情感的留言。在这一点上,老米还是很保护自己的女婿的,要是让李涌知道李凡在德国搞出这么大的事情,那李凡回去写检讨是肯定的了。其实,这也是老米自己的猜测,真实的李涌才不会为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去说自己的儿子,在李涌看来,儿子大了,要走什么样的路是他自己的事情。李凡在国内连续出手搞了许多事情,在李涌看来都干的不错,至少比自己那个年纪干的好,没人的时候还偷着乐呢,那里还在乎儿子到欧洲来打打场子? 李凡临走的时候,家里的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条,乌篷小镇的开发算是提前告一段落,带给当地的经济效益就是傻瓜都看得出来,目前,钱博平正带着设计队伍突击西坞镇的深度设计,在西坞镇的基础建设已经全面开工,可以说,由辰全地产引发的当地经济热点已经成型,市里更是把这种“因地制宜”,围绕经济三角洲搭台唱戏的指导思想写进了文件里,落实在具体的规划上。 这一说起来,hxlc设计公司的业务量再一次暴增,无他,当地人都知道辰全地产后面站着一个设计方面的天才设计团队,许多县里根据市里的文件要重新规划远景,这个设计任务他们觉得还是找辰全地产身后的那家公司最为稳妥,于是,钱博平大学还没有毕业,已经成为当地商界地产界炙手可热的人物。这些都不是李凡操心的事情了,表哥发来了好几个信息,都被他简单的一句“你自己搞定”给挡了回去,只有佟建华的来信让李凡费了点思量,无法一口拒绝。 这佟建华最后还是被那位赏识他的副校长带走了。现如今,副校长成为某市的市长,正在为该市的经济发展伤脑筋。如果说他去的那个c市没有问题,经济上欣欣向荣,各个行业蓬勃发展,那也没有可能让那当得好好的副校长到这里来任职,叫他来,就是要解决这里存在的问题。而这位一直看好佟建华的副校长,上任没有多久,就把佟建华一纸调令给拽到了c市,还按照佟建华原来工作的特点安排他担任市局常务副局长,主管全市的治安工作。 说这c市的治安环境很乱吗?需要佟建华来大刀阔斧的搞一下?不是,严格说起来,c市的治安环境还相当不错,市局的工作也都正规,没有什么大的过失。那佟建华的那个老领导,现任的市里老大把佟建华带过来干嘛?这就是老大级人物的精打细算了。老领导深知佟建华的身后站着不止一个巨人,就是那个他见过的小妖孽李凡都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抓住了佟建华就等于抓住了这条线。这才是人家把佟建华给带过来的根本原因,傻乎乎的佟建华压根就没想明白这里的套路。 c市很麻烦吗?也不是,就是没有麻烦,上级才决定换个能折腾的人来,把这一坛平静的水面搅出点浪花来,现在的社会发展,你想四平八稳的干是不行的,任何地方,没有经济增长点不行,没有经济发展亮点也不行,别说上级不满意,就是老百姓也不会满意。要想把一个地方的经济搞上去,光有资金是不行的,还需要大量的智慧型人物出谋划策,这样的人物未必是圈内人,未必是本地人,关键是要看理念,看对当地社会发展的分析和因地制宜找出本地的爆发点来。 老大心里明白了,他自然要找佟建华要这样的点子了。佟建华哪里有这本事?至此,他才明白,老领导带自己过来的真实目的,无奈,只能给小老弟发去了信息,请李凡帮忙,而且理由还是杠杠的,“你都给钱博平家乡搞出那么大的动静,你可不能面对老哥我这里的情况见死不救!我不管你有多忙,我这里你必须帮!” 李凡能说啥?佟家和李家的关系……还有韩嘎那边的关系,他想推脱也没门啊,弄得不好,这佟老哥就把事情捅到老爸那里去,到时候自己还是得出头。 “我现在不在国内,你们先平稳过年,过完年,我去你们那里看看。” 李凡给了佟建华一个希望,可自己也是无奈的很,这要是在国内,他可以叫佟建华把该市的资料发过来,他预研一下,可现在,他在德国,哪里敢让佟建华干这样的事情?万一那个环节出了状况,让佟建华如何说得清? 他这边担心说不清,那边的安德森已经说不清了。周一,克劳斯警官根据这个号称弗朗茨说的,给几个电话打过去询问,全都否认了该名成员的存在,就是捷克的那个训练中心,人家也是拿出了整套的民间培训“保安型”人才的资格证书,并出示了弗朗茨是受该公司委派前来培训的,这些手续cia可都是提前准备好,根本是无懈可击,而此时的cia得知安德森再次胡来后,干脆就放弃了对他的一切资助和证明,给德国情报部的回话是“我们查不到此人”。 第一卷_没想到(8) 没有了保护伞的安德森在精神上彻底的崩溃了,根本都不需要警方用什么特殊的手段就交代了一切,并切从他一开始跟贝丽莎胡混开始说起,而贝丽莎也不过是人家用于跟他交往使用的假名,根本就查不到。最后安德森交代了自己曾经去克罗地亚做过整容手术,警方也通过国际刑警组织查到了这个记录,并且拿到了他原来的照片,等到警方到酒店里让李凡和凯琳娜识别的时候,他们当然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是在香港如何如何的,于是,安德森在香港的事情也被翻了出来。 说,这些事情无论怎么查,都会发现有不对头的地方,毕竟,cia当年插手,难道就不会留下蛛丝马迹吗?而事实上,cia干这些事情的时候都使用的是民间团体的身份,打着慈善的旗号,美其名曰“不想看到年轻人仅仅因为一次失误就毁掉大好的未来”,虽然圈内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德国警方也清楚是怎么回事,可知道归知道,要不要叫真是另一回事,处理这案子自然就不提了,提了也没有用,不会有任何部门和民间团体出来承担责任,最多就是那个团体写一个备忘录发过来,声称,“显然我们没有达到预期的希望,对这个人我们仁至义尽了”。 复杂的案件突然变得简单了,警方处理起来就更容易了,最后怎么弄那是法院的事情。律师这边附带民事赔偿的诉状也送达了法院,能不能赔是一回事,主张权利是必不可少的,至少在对犯罪分子量刑上是能起到一定作用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由律师们去折腾了,反正现在刘道源不差钱,车没了,照原来的品牌和款式再买一辆,连拍照都不需要重新申领了。这次画展,刘道源是真的赚了。 周日,画展在下午6点结束,画展上的画全部卖出,除了那几幅非卖品之外。其余的画着最低的也卖到了20万欧元一幅,十几幅画被一扫而空。当地媒体对此也做了一次全方位的报道,可以说,许多在德国其他城市里的华侨华人深感遗憾,没有来得及到现场参观竞拍,会后,还有不少人打来电话咨询,询问啥时候还能有如此上乘的画着出售,刘道源一律以模棱两可的话语搪塞,这也是一种营销模式,你要是一口答应,那人家就不信了。只有你吞吞吐吐的,人家才知道这些画着来之不易,这些画着是可遇不可求的。为了确保这些画作的保值和增值,刘道源还特别让所有购买画作的人签署了一份“二年之内不得上拍”的协议。这简直就是另一种的“欲盖弥彰”了,这不等于是告诉这些人,这画值钱吗? 刘道源玩了这样一出,那个美术馆的馆长霍尔拜因不干了,好画都卖了,我这咋办?直接打电话到菲尔德那里“投诉”,弄的菲尔德也是觉得挺没面子的。 霍尔拜因的投诉有道理吗?有。在霍尔拜因来说,能够在他的美术馆里展出的画作“水平不能太低”,他之所以与刘道源达成了协议,是在他看过了刘道源那个小画廊的画展,他认可了那个画展上的画作,现在,你把那些画都卖了,那你还拿什么东西到我的美术馆里举办画展?你是不是想以次充好,忽悠大众? 菲尔德不懂得这里的套路啊,一开始还觉得刘道源是个讲诚信的人,他原来就公开了那个小画展的营销模式,画展完毕,自然要兑现原来的承诺了。可是,霍尔拜因提出的问题也的确存在啊,万一到时候弄一些水平不高的画作来充数怎么办?这不是直接让他这个市长难受吗?因此,尽管是下班了,菲尔德还是叫秘书给刘道源打去电话,请刘道源到他的办公室去做出合理的解释。 如果是说是头天晚上,刘道源还真是没话答对,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弄,他还在想着自己是不是回到国内去搞一批画作出来,到时候应付一下了事。如果是按照他的那个思路,保不齐还真是要“以次充好”的糊弄一下了。可被爱玛提醒后,他不管已经有多晚了,还是把电话打给了李凡。华人就是如此,只有好朋友才这样毫不顾忌的在任何时间去“骚扰”你,否则,肯定不是哥们。 李凡当时也是接到了佟建华的信息后在那里冥思苦想,接到了刘道源的电话后也是一愣,刘道源说的很清楚,画廊的信誉是第一位的,既然答应人家画展结束的时候拍卖,那就不可以食言。可他在白天又与霍尔拜因谈妥了进入美术馆的事情,本来他晚上就是要找李凡拿个主意的,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现在,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弄,他请李凡帮他出点主意,要不然,他想借今天的事情宣布明天的画展停办,这样就可以顺便把画展转移到美术馆去。 不能不说,刘道源的这个想法也是死中求活,是他能想出来的最好办法。可到了李凡这里就啥都不是了,李凡都没有具体的解释就直接封杀了他的那个“幼稚”的想法,告诉刘道源,做人不能不讲诚信,随便找理由改承诺那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做法,如果刘道源要那样干,他和凯琳娜将收回所有的画作。 可以说,李凡这是对刘道源的一个警告,可光有警告不行啊,人家刘道源提出的问题也的确存在啊,于是,李凡灵机一动,把刘道源进入美术馆的事情与佟建华提出的问题拧到一起去了,他就不信了,以c市那么牛叉的画院里,还找不出好的画作?而且,他还建议刘道源,不要把展览限制在只有国画上,也可以引进国内画家的优秀油画,还有摄影作品,其他工艺作品,就这个项目,刘道源完全可以去c市与当地文化界人物接洽,具体办事的,李凡也向刘道源交了底。 “在c市,咱们有人,放心吧!这是个双赢的契机,c市想对外开放,想向世界展示自己的实力和能力,而你需要有强大的后盾做支撑,一个千万级人口的城市足够你跟这里的菲尔德叫板了,最后发展成啥样……我不知道。” “我就是个开画廊的,你搞的场面这样大,叫我如何应对?”刘道源也是被李凡给忽悠的有些发蒙,“我说小老弟啊,你别动不动就搞的那么宏观好不好?” “真是榆木脑袋,爱玛说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李凡在那边有些怒其不争了,“作为一名刚刚民选上台的市长,他凭什么对你的画廊感兴趣?他很喜欢艺术吗?很懂画吗?哦,都是一般般,那他来找你干嘛?还给你引荐美术馆?你个笨蛋,你好好想想,他也是想借你这个两头都撘得上的中间人,把这里的经济发展与我们华人的国家连接起来,你只要牵个头,后面的事情用得着你去干?你想参合人家还不让你去呢!你只管跟霍尔拜因联系好,搞定这边的场馆,c市那边我来通知,到时候你象征性的去一次,不过各种艺术品的水平你可是要亲自把关,滥竽充数的绝对不要,你不需要看什么人的脸色……谁要是给你下绊子,你告诉我!” 有了李凡这个话,刘道源顿时底气来了,不过他还是提出了其他问题,“霍尔拜因可是看中了芈凡的那几幅画作了,如果明天都卖了,后面怎么办?” “这个问题简单,到时候我叫凯琳娜再弄出点作品来就是了,还有啊,凯琳娜母校里也有不少画作是上乘的,到时候一并带过来就是,你也可以在画展期间现场卖画嘛!那边的台子不让撘,你就不能搞一个‘指引’?看中了的去你的小画廊啊,只要你这里的名气打出去了,你觉得你还缺国内的绘画大师不来找你?” 被李凡如此这般的一忽悠,刘道源这边压根就睡不着了,干脆去书房开始了全面的策划。而李凡那边倒是简单,心里有数以后,直接给佟建华发去了“节后在法兰克福美术馆有一个华人承办的艺术展,如有兴趣,我会给你具体联系”的信息,然后就呼呼大睡了。而佟建华看到信息后也是费劲巴力的琢磨了半天,对此,他压根就不摸门啊,以他一个身穿警服的人去谈艺术?有些滑稽。 佟建华的优点就是想不明白就不想,让能想明白的人去想,这几乎就是他爷爷的那一套。信息他发给了老上级,老上级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你说的这个信息靠谱不靠谱?”口气十分的严厉和沉重。 “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是李凡从法兰克福发回来的!” “哦?这小子跑到外国去过年了?这说话就要过春节了,难道说他连家都不要了吗?”老领导的这个话问的很冇厘头,可佟建华却是知道,老领导这其实是在问李凡父母的意见,于是马上解释道,“李凡找了个洋媳妇,是法国人,这次好像是那未来的老丈母娘做寿,他不去说不过去啊,还有啊,他这老丈人丈母娘跟他父母也是熟稔的很,都是几十年的关系了,还没有李凡的时候人家就认识。” “噢,这样说来还是靠谱的,好,你继续联络,事成之后我给你发奖金!” 你看,高人之间的交流就是如此,佟建华都没整明白,可人家老领导却是洞若观火般的想明白了一切。他很明显的发现,对外交流有时并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而是双方的愿望。很快,他就从秘书送来的关于法兰克福的资料上证实了自己的推断,于是,一个更大的计划在他的脑海里出现,逐步的形成了一个雏形。 有了李凡这个高参给刘道源出点子,刘道源周日的画展弄的是红红火火的,按照原先的承诺,把凯琳娜所有可以卖的画作都拍卖了,那几幅精品也被他小心的收藏起来了,尤其是方君璧的《禅心僧》和凯琳娜画的《禅心尼》,几乎是相应成章,展现了历史上僧尼的形象和他们胸中的所思所想。而陈怡蜚那副油画虽然看似孤零零的挂着那里不搭嘎的样子,可就是这幅画引起了诸多白人的喜爱,当他们看到下面的说明后,更是雀雀欲试的想出手,可惜,那也是非卖品。 传说,陈怡蜚并没有在欧洲举办画展,他出国游历主要还是在美国,怎么这幅画就流落到了欧洲呢?其实,这里面有一个关窍,那就是,欧洲的贵族要比美国多,美国几乎就没啥贵族,家里挂肖像画的并不多,而在欧洲就不一样了,就以玛索的佩兰家族来说,光是祖辈的各种肖像就有近百幅。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当年陈怡蜚搞这种“谋生画作”的时候,主要营销商就是欧洲的,也就是说,他的这些仿制的肖像画作主要是销往欧洲。后来发现的一些遗存画作也是在欧洲。 等到周末晚上,刘道源笑嘻嘻的在家里算账,这次的画展,按照原来商量好的提成,他至少可以提成百万欧元以上,这还不包括李凡帮他找出来的那块鸡血石,不包括外出帮爱玛和孩子们淘到的宝石,不包括那辆稀有的摩托车。 刘道源没有想到的是菲尔德的兴师问罪会来的这么快,他还以为会等到周一上班的时候,没想到这个新市长处理问题还真是“不过夜”啊。不过他已经有了预案和思想准备,他当然不在乎了,既然叫去,那就去看看呗。 “我听说你那里的十几幅画作已经全部拍卖了?”菲尔德开门见山的,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那你还拿什么去美术馆里搞更大规模的画展呢?我们不是事先说好了吗?要把你的画展规模扩大一些,现在,你画都卖了,我觉得你的目光是不是短浅了一些?你的为人是不是也太急功近利了一些?” “哦,菲尔德先生,恰恰相反,我正是要把眼光放的更远,把事情做的更好才这样安排的。”刘道源对菲尔德那刻薄的话语完全免疫,“首先,我那个小画廊的画展是已经给了前来捧场的客户允诺的,展览时间和拍卖时间都是预先定好的,对此,我不能食言,不能言而无信。其次,美术馆的布展不是短时间就可以做到的,需要一个全面的策划和筹集画作,对此,我已经做出了一个计划,这是我想了一晚上才弄出来的,要不是因为周六晚上遇上那样的倒霉事,这个计划可能会更加全面和完整。我知道你的工作十分繁忙,未必有时间能细看,这样,我大体的把我的构思说给你听一下,如果你觉得我这个方案可行,那么我们继续,如果你觉得我这个方案是异想天开,那么美术馆的事情也可以作罢……”3sk. 有了刘道源这个解说,菲尔德顿时就服气了,他觉得华人真是不得了,方案里不仅把各种可能都写了进去,重要的是,刘道源承诺,将回国去筹集不低于这次画展水平的各种艺术品,如果达不到,他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第六十七章 更没想到(1) 刘道源那边很轻松的就把菲尔德给搞定了,就在他离开了以后,菲尔德却又突发奇想的冒出了一个新的点子,“我这里可以搞华夏艺术展,那我们能不能去刘道源说的那个c市搞一下德国现代工业产品展呢?这似乎也是打出法兰克福名号的一种方式啊,只不过这费用该如何去摊销呢?” 画展结束了,李凡和凯琳娜再也没有理由耗在这里了,周二,小两口陪着老两口乘坐火车返回法国的里尔,尽管这一趟的火车票不算便宜,可相对于老米一家来说,这还真算不得什么。不是有飞机吗?李凡是不同意乘坐飞机的,实在没法子才让老米去乘飞机,年纪大了,那一起一落的时候,老人还是比较难受的。 李凡这就走了,留给刘道源的事情可是不少。首先,刘道源抓紧时间与佟建华联系,c市画院的大量资料被佟建华给传了过来,刘道源几乎是全身心的投入到对画作的挑选上了,可还没有过上几天,那边菲尔德市长“再次有请”。 这是个啥节奏啊?想干嘛呢?刘道源感觉自己好像是三明治里的那片火腿肉,两边都在夹着他。佟建华那边自然是全力的配合,话里话外透着“请尽快落实,我将不胜感激”,而菲尔德这边几乎就把刘道源当成了一个不拿工资的顾问了,但凡涉及到了对华关系和贸易的事情,就把他找过去白话一阵。 画展以后,再加上那场事故,刘道源在法兰克福彻底的成了华侨界的名人了。那几个烂仔最后都被判刑了,而刘道源的民事索赔是胜了官司拿不到钱,因为那些都太穷了,就是安德森也没有多少钱,民事索赔找谁要?没人给啊。 安德森最后很惨,被抛弃了的他最后在拘留所里疯掉了,最后被送进精神病院,按照德国的规定,他在发病期间可以不去服刑,但只要好了,就得继续去服刑,换句话说,他要么在精神病院里疯一辈子,要么就要去监狱里呆上15年。据说,这已经是德国能判的有期徒刑最高年限了,如果数罪并罚也不会超过20年,而再高的就是终身监禁了。 李凡现场表演的那些把戏让德国警察很是感叹,他们一致认为李凡是一名橄榄球运动员,至少是受过那个方面的训练,对此,李凡也只能付之一笑,不做解释。那几个烂仔想袭击李凡,可都被李凡巧妙的避过,还造成了烂仔之间的“互殴”。烂仔们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只有刘道源后来算是明白了,他的小李可是绝顶的武术高手,这一点似乎也是李家寨的遗传。当然,刘道源是不可能去向警方坚决揭发的,说了也没人信,说了也白说,难道说让李凡在这里开武馆不成? “刘先生,对于你要引进来的那些中国画作和艺术品,我已经看了清样,实话说都很不错,我现在相信你是能够办好这个华人艺术展了,对此,霍尔拜因已经完全不怀疑了,对此我们很满意!”菲尔德的开场白说的非常友好,让刘道源顿时感到了轻松,可接下来的话……让刘道源满头黑线了,“你有没有可能与那边联系联系,我们是否可以同时对等的在c市也举办一个展览,当然,我们不打算举办什么艺术品展览,我们想在那里举办一个法兰克福工业品展览,怎么样?你是否有关系去疏通疏通?费用方面嘛,我这里正在与打算参展的企业协商,如果不是很大,如果效果是可以看到的,那我觉得这个展览会是有必要办的。” 刘道源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不就是办了个小型的画展吗?怎么就牵出来这么多的事情?这边是你们请我去的,我自己掏钱,可那边能是我说了算的吗?他自己完全没有把握,根本就无法直接回答菲尔德提出的这个问题。 “根据我对那边的了解,如此这样的展览需要提前报备,需要双方的友好协会从中衔接,这些,我都还不摸门啊,不过,我会去试试寻找一些关系,至少,我可以问问他们。”刘道源斟词酌句的慢慢说道,“有一点我得提醒您,c市的规模可是比法兰克福大得多,无论是人口还是工业能力,各个方面与法兰克福都不在一个数量级上,如果说法兰克福的优势……大概也就是法兰克福的金融中心地位,在这个方面的规模比较大,应该是超过了c市,问题是,双方的目的是什么?能不能相向而行各取所需,这个我是完全不知道也不摸门啊!” 不能不说刘道源的话还是切中了菲尔德的要害,他甚至怀疑刘道源是不是学经济的,如果双方的目的没有共同点,那么这样的展览会就是“劳民伤财”,最后也会是不欢而散,可现在,法兰克福能拿的出什么工业品跟人家交换呢? 某些事情,作为中间人来看,是很麻烦和很难,可只要把具体的事务交给当事人,这些麻烦好困难就迎刃而解了。菲尔德的困惑只是放出风去,当地的一些行业协会就联名写了一封信给他,说了不少学术上的名词,但真正的话语只有一句,那就是“我们需要中国那庞大的市场!”这一句算是把菲尔德给点醒了。 市场,是当今社会发展的核心和基础,是经济学里的“王者”,谁掌握了市场,谁就能获得发展。中国之所以能够在短短的几十年里就发展到如今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关键的一条就是有自己庞大的市场,有生生不息自我造血能力极强的市场,而这个市场的开发和挖掘还远远不够。 市场是什么?是勤劳的人们愿意通过自己的劳动获得更好生活的一种渴望,这才是真正的市场,这不是比地盘,比人口那么简单的事情。印度的人口按照面积平均数计算已经是不得了啦,可是那个民族的惰性使他们对美好未来根本就不去渴望,大多数人是文盲,大多数人习惯于得过且过,所以,印度的市场是不合格的。同样,在非洲,人口多的国家发展的并不好,原因就是民族的平均智能跟不上,形成了“等靠要”的懒惰惯性,甚至连欠债还钱的道理都不明白。西方殖民者在非洲开发了300多年,最后却是扔下一堆烂摊子。在美国,种族问题长期得不到解决,其实这是与民族教育和启迪有关的。在美国,黑人基本上没有得到精英教育的机会,没有获得高端工作的机会,流行在美国的快乐教育让越来越多的黑人只知道向社会索取而不去奉献,他们的生活要比非洲祖先好,可他们的思维甚至都还不如非洲祖先,淳朴的原始善良没有了,代之以暴虐和好吃懒做。说起来在美国有2000多万黑人的市场,可这个市场给美国经济提供了什么? 刘道源是带着忐忑的心情给佟建华打电话的,说出了这边的意向。佟建华哪里懂这些啊,连忙向老领导汇报,结果,老领导很快就抓住了其中的契机,第一时间回答了刘道源,“我们欢迎德国朋友到我们这里来开小型博览会”,至于费用方面,他提出了各算各的,c市可以免除展览馆的费用,可以协助各种展品进入快速报关通道等等,总之,c市欢迎德国朋友前来洽谈合作。至于向某某协会打招呼的事情……那就不是个啥难事,对于报以开放胸怀的国人来说,好事! 这边免收场馆费用可以说是让菲尔德惊呆了,在德国,那个展览费用可不是个小数,而c市说不收就不收了?他哪里知道,在c市,各种大型展览馆平时的业务都不饱满,与其空放着还不如拿出来做个人情,弄得好,市里能够获得更大的收益,回头再补贴一点算个啥?关键是梧桐树一定要引来金凤凰,引不来金凤凰的……能算是梧桐树吗?李凡随口给刘道源支的点子,随意给佟建华点的一个泡,这就突然演变成了两个重要城市的互动了。 一回到里尔,老米就给李凡出了一道难题,这道难题让李凡完全没有想到,甚至是……无解的。因为老米要李凡这几天去与凯琳娜登记结婚。 李凡就是再怎么妖孽,也没有想到老米此时跟他玩了这样一手,而且还得到了玛索和凯琳娜的共同支持,李凡连想都没去想就知道,老米策划此事怕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还对自己严加保密,并且把凯琳娜的工作做通了,弄得李凡就是想找茬都没地儿下口。凯琳娜也不过比李凡提前二个小时才知道这一切,与李凡不同的是,凯琳娜不反对父亲的这个决定,而李凡是不愿意如此早就结婚的。 李家可是没有早婚的传统,曾祖父和曾祖母在没有婚龄限制的年代都属于晚婚大龄青年,李江的婚姻也很晚,后来二婚都是五十多岁以后的事情了,就是李凡的父亲李涌,那也是严格按照当时晚婚晚育的标准结婚的,怎么到了自己这儿就要早婚了?这似乎有些不对劲啊,毕竟李凡到现在满打满算还不到21岁呢。 老米在里尔这里的院子很大,用庄园来形容是一点也不为过,这还是佩兰家族早年从殖民地发了财后在这里圈出来的,后来,经过几代人的分分合合,一会儿被拍卖出去,一会儿又被收回的,最后是老米拿出钱来把这个地方全部买了下来,虽然还是叫佩兰花园,可实际上的主人是老米,对此,玛索在家族里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加上近十来年,玛索在法国画坛上也是名声鹊起,这里俨然是佩兰家族的一个忠心了。老米把俩孩子叫过来的地方就是一个硕大的玻璃暖房,在这里有冬季晒太阳的躺椅,有专门从中国买回去的标准喝茶套件,现在老米就是一边品着李凡冲泡的功夫茶一边发出他的指令的,弄的李凡惊愕当场。 “这样弄似乎、好像、可能不大合法吧?我的法定年纪可还没有到达婚姻法规定的年纪哦,这恐怕是很难得到承认的,另外,现在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提出这样的计划?在我们民族里,这样的大事都是要经过父母许可的,我先给……” “你给老子闭嘴!”已经成为完全老小孩的老米发威了,“你说的那个婚姻法是你们的,在法国,你完全符合标准了,要知道,我和玛索的年纪都不小了,尤其是我,我还能有几年?我想看看孙子有什么不对?你们为什么不能满足我这耄耋老人的愿望?再说了,佩兰家族下一代也很单薄,能干的人没看见,败家的不少,这样大的一个庄园,将来还指望我的孙子能够继承呢!” “什么你的孙子?最多算是一个外孙!再说了,谁能保证一定是男丁?还有啊,我可不是入赘你们家的,要是那样,我这脸没地儿放了!”李凡也混不吝了。 “我说是孙子就是孙子!我搞了一辈子医学,想弄出个孙子来很难吗?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入赘的,反正我这个庄园是要给孙子的!”老米此时哪里还像个医学泰斗啊,整个就是一个霸道的不讲理的家族老爷子。 老米的话噎得李凡顿时无语了,凯琳娜羞红了脸,随即转身就离开了。 “这生男生女是你说了算的吗?你可不要拿孩子们做实验,这一点我是坚决反对的!我们是文明人,是绅士,你不可以这样对孩子说话。”玛索出面说道。 “嘿嘿!生男生女根本就是个简单的医学问题,只不过是人类为了尊从自然安排,各国严禁此类研究,谁研究谁就是违法的,可是违法不等于人们就不知道啊!”老米戏谑的笑了,“我就属于那种知道的人之一,这算不得什么。” “我绝对不会接受你的指导,凯琳娜也不会接受!这可是个原则问题!”李凡似乎抓住了老爷子的话把,“将来无论生男生女,他们都是我们的后代,这个庄园最后如何处理不重要,继承您的衣钵比这个更重要,只要你能活得够长,我同意他们可以跟着你去学医,前提是孙子或者孙女必须是自愿的,你不能强迫!” 李凡很清楚,关于哺**动物繁育上能否选择性别的研究,早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就有了结果,主要反映在牛羊的繁育上,尤其以澳大利亚、新西兰以及南美等畜牧业比较发达的国家,在奶制品需求旺盛的几十年里,这种选择是农场主降低生产成本的重要一环。同时,这种选择在做试管婴儿和避免基因遗传的病例中也是普遍使用的,可要是说普及到民间,随便谁都这样弄,那就是触犯法律了。所以,李凡必须得马上堵住老米的那种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这老年人就像小孩子,你稍微松弛一下,他就能上房揭瓦,就能满世界的给你捅娄子。 第一卷_更没想到(2) 老米被李凡这样的一逼,还真是无话可说了,原本他并不怎么在乎啥传承的,作为战后新生代,他们要的是浪漫和自由,别看米歇尔是学医的,可他一样是那个时代的人啊,要不他也不至于浑浑噩噩的过了前半生,连个孩子都没有留下来。 自打老米在中年为玛索前夫做手术失败后,他是为看赎罪才带着玛索到了中国隐居的,到了中国以后,他是越来越后悔自己来的太晚了,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过去就是懵懂的混了大半辈子。尤其是他认识了李涌以后,两人的年纪本来相差不小,可是在许多医学、哲学和伦理学方面,他感觉自己给李涌当学生都不够格,正是受到了李涌的影响,他才回到法国再次拿起手术刀,以全新的心态继续了自己的医学生涯,同时,他也对华夏文明产生了兴趣,随着他对华夏民族的了解,他觉得华人说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话太有道理了,于是,这才和玛索去抱养了凯琳娜。现在,“含饴弄孙”的个中情趣让他都有些痴迷,相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更是弥足珍贵。他在中国定居,看着老李,看着老江,看着周围那些“四二一”家庭,而他自己却是膝下清凉。就是这一次吧,刘道源的好坏他不去管,光是那一对小宝贝就把他给羡慕的几乎半死了……以前,他可以去孤儿院抱养一个凯琳娜,可到了现在,他能去抱养一个孙子吗?肯定不行,他已经不具备再去抱养孩子的条件了,年纪太大,已经不符合要求了。那怎么办?只能回到家里倒逼自己的女儿。女儿这边好说,本身已经过了20岁了,正是豆蔻年华,正是浑身上下都是荷尔蒙的年纪,这个他不担心。果然,老伴玛索对女儿一说,女儿还是很通情达理的表示了“理解”,可是女婿那边是那么轻易就能说得通的吗? 玛索看到老头子被女婿给问住了,于是再次出面打圆场,“这个事情是我们的一个愿望,老头子逼你们是不对的,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像你透露一点秘密,那就是这几乎完全是按照你们民族的习俗设想的,如果按照我们法国人的习俗,结婚不结婚一点也不重要,有没有登记同样也不重要,在法国,非婚生婴儿可能比婚生的还多,可是凯琳娜不同意,她坚持按照你们民族的习俗来进行,这一点我也很支持……另外,你妈妈似乎也不反对老米的这个建议,你是不是打电话……” “我妈妈我爸爸那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自己要愿意,这是我们小辈之间的事情,你们法国人什么时候也变得像我们那边的老人了?”李凡困惑的说道,“这件事,我们没有商量过,甚至我们连结婚的时间都没有确定过,现在,你们似乎以为只要女儿乐意,我就必须乐意,这不公平啊!”李凡这几乎就是叫真了。 “不,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玛索敏感的发现问题的严重性,“凯琳娜也是在二个小时前我悄悄跟她说的,这个事情……好吧,我们不再提了,你们自己去商量吧。哎哟,我们一不小心触碰了你们的爱情底线,请你原谅我们,我们没恶意的,我们是真的很希望尽早的有个孙子抱抱,看着江家还有你父母家,你那个义兄的孩子是不是已经送到你父母那里去了?我说,你们不能自己享受人间快乐让我们眼馋不是?所以啊,你是否考虑一下,把你那伟大的神圣的爱情从神坛上请下来,我记得你们华人可都是以家庭为主的,是尊老爱幼的,是……”23sk. 这玛索说到最后几乎就跟爱玛一样,也变成了一个中国大妈了,只不过她是个说法语的“中国大妈”,而她的这一通喷还把老米的心性给逗了起来。 “我们早就被你们给同化了,现在,我就是要按照中国人的老礼去办!凯琳娜年纪不小了,已经超过了法定结婚年纪,这是个不争的事实吧?你跟她又是心心相印,从你们两人在画作上珠联璧合的配合来看,已经是举案齐眉,同气连枝了,就为我们这点唠叨和要求没有跟你商量,难道你就不愿意跟她结婚了?” 得!本来李凡还觉得自己的理由十分的充足,结果,被这俩老人运用中西合璧的家庭伦理观给彻底的打败了,完全没有办法招架了,他只能也像凯琳娜一样的“落荒而逃”,本来他还想怪罪一下凯琳娜,如此人生大事怎么不跟自己商量商量就答应二老?可是,这算是个啥理由啊?多大点事啊?人家姑娘家都不在乎,你一个爷们竟然还要百般的计较?太丢架,太不上台面了吧!如果这也计较,那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爱情?就为这点事难道还要“摔煲”? 还有一点也是李凡无语的。老爸是否喜欢含饴弄孙他不知道,可老妈肯定是喜欢,义兄段蓝的儿子段晓青刚上幼儿园就被老妈连哄带逼的弄到身边去了,为了这个事情,还跟堂姐孙眉在电话里掰扯了许久,没法子啊,谁叫他们那一代都是独生子女呢?最后两姐妹是抓阄定胜负,结果,段晓青学龄前由孙敏带,小学由外婆孙眉带,等到了中学高中……谁也不想带了,孩子大了就不好玩了。 李凡不知道的是,在这场“逼宫”的大戏中,凯琳娜虽然不是主谋和主角,可是她的智商决定了针对李凡行动的正确思路和正确方式。在玛索把老两口的想法告诉了凯琳娜后,她没意见,可没有意见不等于没有“预见”啊。以她对李凡的了解,李凡就是个顺毛驴,要是硬逼,那肯定适得其反,可如果用亲情、家庭这些传统的华夏伦理观去说,李凡十有八九得投降。而老米和玛索最后一唱一和,演的那些高大上的戏码,就是按照凯琳娜的建议来的,他们甚至都不需要去排演,直接本色出演就足够了。没有剧本,没有导演,没有预演,就能演的这么好? 千万别忘记了,老米两口子在中国的时间可是比凯琳娜长多了,虽然汉语没有凯琳娜说的溜,可是对汉人的文化却是了解的颇深,有了凯琳娜的点拨,他们马上就明白了该如何做李凡的工作了,而且一开始还要装出“硬逼”的架势,装着不那么成熟,不那么符合套路,不那么讲理的样子,然后再大踏步的退让,并且说出他们的无奈和渴望,这才能使整个剧情和故事顺理成章,才能让李凡在不知不觉中掉入彀中,到最后不得不败下阵去,这还真是人老成精啊。 李凡去找凯琳娜了,两人见面没说别的,去不去登记已经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是婚礼该如何举行,这已经不是要不要结婚的问题了,而是在哪里举办婚礼的问题,邀请什么人前来,作为男方的代表请谁的问题,还有,在法国登记的结婚证书如何到大使馆去认证了,否则,这里的结婚证拿回去也是无效的。 按照玛索最开始的设想,这个婚礼要在里尔的大教堂里举行,佩兰家族在里尔根深叶茂,婚礼的规模肯定是空前的。可这个方案一提出来就被凯琳娜给否定了,因为,李凡和她都是无神论者,他们不会接受神甫主持的婚礼。 凯琳娜从小就是无神论者,她基本上没有去过教堂,就是去了,也是以一种参观的模式去的,也就是说,凯琳娜从来没有做过礼拜、弥撒和祷告。到了中学后,凯琳娜公开向父母申明,自己是无神论者。对于这一点,老米也好,玛索也罢,他们都觉得无所谓。其实,这两人也是无神论者,只不过他们都没有公开的申明罢了,偶尔为了应景或者应酬,也去过教堂,参加过宗教仪式。 如果在里尔这里举办另外形式的婚礼,这个婚礼咋弄?谁去弄?是,这里也有不少婚庆公司,可这里的婚庆公司几乎都是与教堂联合在一起的,你去预定婚礼,不如说是预定教堂和主持婚礼的神甫,这样的条件李凡肯定不干,可是你不去教堂如何举办婚礼?在哪里举办婚礼呢?而且,这似乎在法国不那么现实啊。 关于这一点,李凡倒是不在乎,他能把乌篷小镇、西坞镇还有义兄兰田那样的工程都摆弄清楚,不就是一个婚礼嘛,排除了玛索和老米的“狂轰滥炸”,让凯琳娜顶在外围,他自己静心的想了一个晚上,一个新颖无比但充满亲情的婚礼仪式被李凡给设计出来了,这个计划让老米和玛索无话可说。 李凡这边忙着自己的婚礼计划,那边的刘道源已经被双方逼的成了“空中飞人”了,他已经在一个礼拜里二次往返与法兰克福和c市之间了,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在不知不觉中,双方合作的进度被大大的提前了, 此时的刘道源一个人已经完全忙活不过来了,俩倒霉孩子被“强行”送到了爷爷奶奶那里,不想管也得管!家族公司里的公关部全部拉出来在c市上班,啥?弟弟不同意?不同意也不行,有意见?到厕所提去!而老婆爱玛,更是忙的不可开交,一方面她要帮助哥哥准备参加c市举办的展博会,一方面还要守住刘道源在法兰克福这边的画展业务,所以,俩孩子完全照顾不过来了。 在两边开展会的计划怎么就提前了?首先,是两边的老大都是精明人,都有利用华夏春节节日的这个心思,至少在舆论上将是一个很大的突破。比如,在法兰克福没有唐人街,在整个德国的大城市里都没有唐人街。在华人春节期间举办华人艺术既绘画展,可以说是给了各界很强的信号,要想让当地的华人华侨能够尽快的获得消息,能够集中起来,还有比开展会更好的方式吗?总不能拿着一个大喇叭喊着叫大家集合吧?在这一点上菲尔德看的很清楚。而在c市,如果利用了春节期间的休闲假期举办展博会,这首先就是一个旅游的亮点,另外,c市地处亚热带地区,冬无严寒,除了守岁的那晚上是万人空巷之外,过了初三,那就满大街都是人,根本不用担心人流客流的问题,就是不红火也少了不了前来捧场的看热闹的,尤其是近些年来,假日经济的发展已经让许多人、许多企业都玩的滚瓜烂熟,佟建华的老领导是个很有心计的人,焉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其次,两边的企业和画院也都想利用春节这个大好的时机,比如说,法兰克福那边的几个协会刚刚放出消息,爱玛的大哥就觉得机会来了,没有这次的展博会他都想进入中国市场,现在,有了这个展博会了,他能放过吗?而在c市画院的那些人,更是觉得这是一次好机会,画作?不成问题,哪个画师手上没有几幅自己认为画的不错的东西保留着?拿出来就是了,价钱好也会考虑出售嘛。再说了,说是c市画院的,可这妨碍画院再去联络其他城市的画院吗?妨碍他们去找更多的画家前来参合吗?似乎都不妨碍,关键是看画作的质量,至于其他的什么雕塑、油画、玉雕等等,只要达标,只要不怕自己白跑一趟,参与是不成问题的。 现在问题最大的就是,报名的作品太多了,需要进行筛选,而这里面最后的拍板人就是刘道源。可刘道源也有问题,看一般的画他还行,可那些玉雕、牙雕、石雕等工艺品的鉴赏,他就不行了,这可咋办?电话打到了李凡这里。 “小李啊!我现在在c市,现在这里准备了一大堆送展的东西,这画作我还能对付,可其他的工艺品我就不成了,你得想法子帮我,要不然我这道坎过不去!” “我说老刘啊,你这也太……规模咋搞的这样大啊?”李凡此时也在忙啊,无他,要举办婚礼,能不忙吗?许多细节都要去安排啊,“这样,我联系一下我的母校,找几个专家过去帮忙,那个红包你要准备好啊!你先垫上,到时候一起算嘛,你现在光算花出去的,到时候你赚了多少咋不算算?财迷!钱串子!” 没法子,找上门来的事情李凡也只能帮忙,谁叫这个事情一开始是自己挑起来的呢。放下这边的电话,李凡只好把电话打给了自己的老师朱家清,说了半天的好话,最后由朱家清组织了几个人,前往c市去做挑选工作。如果换成是平常,朱家清还真是不好轻易的就出来,学校也是有纪律的。可现在是寒假期间啊,当老师的利用假期出去客串一把是常事,只要不过分,哪个学校都是睁眼闭眼的。 有了朱家清出面,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李凡的介绍也是够绝的,他直接对朱老爷子说,“您别看那个刘道源是个大鼻子,那人其实就是咱四九城里的一个胡同串子,您别跟他客气,该咋咋样,报酬?放心,他不敢不给的,他不给我去拆他家的房子!那是我家祖辈哥们的一个孙子,没啥,算是世交吧。” 第一卷_更没想到(3) 有了李凡这个托底,朱家清就不在乎了,他对李凡说的也简单,每个出场的专家要给20万的红包,对此,李凡问清楚只有五位以后,他就替刘道源答应了。心里还在想,这朱老爷子咋就不来个狮子大开口呢?他不知道,就这个价码,朱老爷子也是下了“狠心”,大着胆子要的,以他的看法,能给个几万块,大家过年有个副业收入就算不错了,哪里会想到李凡连呗儿都不打就答应了。 朱家清找到的第一个助手组合当然是马嵬曾和张婕了,这两口子目前可是“钱紧”的很,刚刚办了结婚的手续,还没有举行婚礼呢,光是在城里买房子付首期,俩人就已经紧张的气喘吁吁了,原来俩人都住宿舍,这结婚了再住宿舍就不合适了。说,这大学就没有家属宿舍吗?以前有,现在还真没有。改革以后,原来的家属宿舍全都改制了,学校只保留单身宿舍和学生宿舍,不是说学校就不能搞基建了,问题是,在寸土寸金的城市里,到哪里去找地皮啊?即便是学校在郊外找到了地皮,难道说学校里还要去搞基建?就是建成了社区,那也是商品性质的,与在城里其他楼盘买房也没啥区别了,无非是便宜点,可距离远了,往返学校的交通费就能把便宜的费用都吃掉还不够,因此,大多数的学校已经放弃了原来的住房福利模式,一刀切的解决了过去和现在的住房政策。 李凡在里尔举办婚礼不是问题,钱也不是问题,这个钱老米甚至都不许俩小的掏,他现在要大把的花钱,把在法国的遗产数额降低,因为在法国,遗产数额越大,遗产税交的就越多,与其去打税,还不如花在女儿的婚礼上。老米在深圳购买的房屋要不要交遗产税呢?要,只要是在他们夫妻名下的,这个遗产税就要被计算在内,哪怕你活着的时候过户了,那也跑不掉。所以,老米买的那套房子的时候当时就想用凯琳娜的名字,可是后来一想,还是无法躲避税务部门的盘查,因为,钱是老米出的,如果把这部分划出来,那就有了逃税的嫌疑了。 李凡面临的最大问题是自己的父母可能来不了。父母的职业和级别在那里摆着,要想出来一趟可是不容易,光是去审批的时间就很长,还要有充足的理由,这儿子在海外结婚本身就是个敏感的问题。让李凡最闹心的还不是父母不能来,父母不能来他打算叫爷爷奶奶过来,结婚的时候再跟父母做一下视频,这就齐活了。最闹心的是,李凡的年纪还没有到22岁,根据中国的婚姻法规定,还达不到结婚的年龄,他的年龄不达标,那么在法国有啥关系呢?没关系,法国婚姻的年龄是18岁,不管男女,达到了18岁既可以登记结婚。问题是,在法国拿的这个结婚证必须要去大使馆进行确认和备注,否则,在法国拿的结婚证在国内就是无效的。那这关李凡啥事呢?这关系大了去了。 李凡和凯琳娜在法国登记结婚可以有两种方式,第一种,去法国的相关部门登记,然后拿着这些文件到中国驻当地大使馆办理一个认证手续,这样才能得到中国的承认。第二种,直接去中国驻当地大使馆登记办理手续,可这个登记手续反过来在法国又要再次被确认和认证,只不过是认证的方式调了个个。如果是正常的情况下,这些手续也都不难,交给律师去办然后本人到场即可。可在李凡这里却是出现了麻烦,因为,李凡的年纪无法满足中国婚姻法的规定。 虽然在大使馆认证的时候,大使馆审核的主要是符合中国婚姻法的基本原则,这个基本原则里到底有没有关于年纪的规定,没有明确的说法,因此,李凡这个认证就卡壳了,尽管大使馆工作人员的态度非常好,反复解释,他们对次把握不了尺度,需要请示国内,可国内就那么容易请示吗?等了二天后,国内那边也是没有明确答复,道理很简单,这样小的事情,偶然遇到的特殊情况,凭啥要大动干戈?谁知道你为啥跑到法国去结婚啊?使馆的那个工作人员甚至劝李凡再等上几个月,你不就是差个小半年嘛?干嘛那么着急拿证呢?不拿证你们就不能生活在一起了?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谁还在乎啥时候拿证? 李凡很郁闷,他那脑子马上就算明白了这里面的两难。为什么说是两难呢?大使馆这边的认证卡壳,那么这个在法国的结婚登记在国内就是无效的,看客说了,回到国内再办一个不就结了。不行,办不了啦。因为,在法国登记结婚后,凯琳娜的个人资料就由未婚变成了已婚,不要以为护照上明着看不出来婚姻状况,实际上,个人的婚姻状况验证部门是可以通过护照上的数码和条码查的清清楚楚,各国海关的这些资料都是相互联通的,而且,凯琳娜既然在法国已经结婚,就无法再开出未婚证明,没有未婚证明,她和李凡在中国根本无法领取结婚证。也就是说,李凡和凯琳娜只要在法国登记了,那么今后就无法再回国内登记结婚,尽管那个时候李凡在国内还是被确认为“未婚”,可是凯琳娜就不是了。这个结果凯琳娜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她根本不可能让自己吃这样的亏。 律师给出的点子差点让凯琳娜拿起书本砸过去,李凡也是忍住笑摇头,西方人把婚姻也当儿戏了。律师的建议是“先在法国登记结婚,等到李凡年纪达标后,再到法国随便哪个登记所办理离婚,离完婚再重新登记结婚。”这其实是最简单的一个法子,省钱省事,可这触及到了凯琳娜和李凡的道德底线,这还没咋地哪,你这倒霉律师就诅咒要我们离婚?华人可是最重这样的忌讳的。 问题就卡在这里了,玛索已经准备打退堂鼓了,可是老米已经把各种请帖都发出去了,甚至还给了李凡的爷爷奶奶发去了请帖,李凡也是积极的配合,让表哥钱博平在国内聘请了最好的婚庆公司,全套人马已经在路上了,而李凡选择的婚礼地点就是在佩兰花园里,这在当地几乎是一种开创性的婚礼。本来大家都质询好了,都设计安排好了,过小年的这天在佩兰花园举行隆重的婚礼,腊月二十八全家一起包租一架飞机飞回昆城,在昆城“小范围”的再庆祝一下。大家都没有注意年纪的这个细节,所以,各项准备差不多的时候,才发现去登记结婚的年纪问题。老米被这事给闹的差一点就中风了,如果不是李凡在场,平缓的给老爷子输入了点真气,又借助远程视频得到了老爸的指点,给老米扎了几处穴道,这老米怕还真是要出状况了。咋办?全家人坐到一起发愁。3sk. “要不,我们把这次的婚礼办成一个嘉年华聚会如何?”玛索小声的说。 “不行!我老米丢不起这个脸,发出去的请柬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的是‘小女婚礼’,这个无法改变,大家想,一定会有好办法解决的。”老米靠在躺椅上,脑袋上还热敷着一条毛巾,“凡凡啊,你可是被叫着智多星的,你使劲的想!” “我?我能想出啥法子?这是法律,法律的空子是那么好找的吗?唉!要怪就怪我应该早点去询问登记的问题,现在,我们已经拉开架势了,我爷爷和奶奶都已经在飞机上了,你看,我请来的婚庆公司已经把这里的基础都布置的差不多了,你叫我现在想法子?我的脑子里都是浆糊了,我想不出来……” “你个小兔崽子,是你娶媳妇,不是我!”老米这几乎完全是被汉化了,老小孩的秉性越来越严重,动不动就学着下里巴人的“拉横”不讲理。 “我倒是有个想法,说出来也许不被你们认可,可我认为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那个登记啥的根本就没必要,我们要办的是按照中国的老礼的传统婚礼,是要拜堂,拜天地的,这种婚礼……好像不需要啥法律手续,需要的是人心。” 瞧瞧,这才是中国媳妇。话说,在中国,解放前结婚的,或者是刚解放没几年结婚的老人家,他们都没有结婚证的,那个年代,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大伙到一起,花轿抬进来,交杯酒一喝,这一辈子就这样定下来了。在当年,老蒋要娶宋家三姑娘,其中一个要求就是要与结发的毛福梅离婚,可人家怎么离婚啊?这不是胡扯吗?最后,玩的就是一套掩耳盗铃的把戏,发了一个登报声明而已。你那边登报,这边毛福梅连字都不认识,人家在溪口老家照样当自己的老太太,直到被鬼子飞机炸死以后,那宋三姑娘才敢跟着老蒋去了溪口住两天。所以说,在中国古代,几千年的家庭组合靠的是什么?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诚信。 说,这凯琳娜在美院里学习,花时间最多的就是研究华夏近二千年的文化和艺术的发展。在中国古代,诗、词、书、画其实是不分家的,你会作诗不一定会画画,这个有可能,可如果你光会画画不会作诗,甚至不懂诗,那就是胡扯了。一个中国画家,最重要的就是品味文化,用图形去描绘阐述文化诗意,齐白石就说自己是“诗第一,篆刻第二,而画画只能排在第三。”开领海派画坛的吴昌硕也是一个大诗人,后来许多著名画家虽然不善写诗,可对古文化那可都是门清的,徐悲鸿如果不懂得古文化,如何能画出《田横五百壮士》《九方皋》《徯我后》这样的空前绝后的作品?从这些画里,就能看出徐悲鸿的文学功底深不可测。 正是受到这些影响,凯琳娜在美院这二年多,花精力最多的就是阅读中国古代文化方面的书籍,所以,她对古代中国的婚丧嫁娶也是门清。 这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李凡的眼珠子顿时就亮了。他这一亮,脑子也就清明了,这一清明事情就被他看出了猫腻了,可此时,他也知道,自己掉进彀里,想逃出来的可能基本为零。他看出啥名堂了?那就是老米说要早抱外孙是一个虚假的命题,对凯琳娜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凯琳娜至少还有一年半的学期,她有可能在上学时怀孕生孩子吗?那不是平白的要拖长上学的时间? 李凡搞明白了这个,就用坏坏的眼神看着凯琳娜,可是凯琳娜却是满眼清澈的回望着他,似乎知道李凡在怀疑什么,似乎也知道如何对李凡解释。 老米似乎也想明白了什么,可似乎又啥都不明白,倒是玛索把事情看透了,乐呵呵的出去对外面的人员说了一句“一切照旧,按照计划来!” 李凡这次的婚礼还是惊动了不少人,如果不是签证不是那么好办下来,赶到这里来参加婚礼的人绝对不会少,有人说跟团出来不就行了吗?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哪怕专门组织一个婚礼团也不容易签证的,别以为法国大使馆好说话,都一样。李凡爷爷奶奶之所以能够出来,那还是因为半年前二老就办了去申根国家的旅游签证,而钱博平和林瑶是找了人在香港专门特签的,要不然,这一对伴郎伴娘也是难以出来,为此,在群里,老幺被几个哥哥姐姐埋汰的一塌糊涂。 刘道源知道了这个事情,在大面上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完毕后,也表示一定要出席婚礼,还特别强调,他那一对宝贝孩子可以当小傧相,被李凡“严词拒绝”。 “就你那一对宝气的倒霉孩子,多大了?还当小傧相?让他们老老实实的……不对啊,他们不是去了爷爷奶奶哪儿了吗?怎么?被赶回来了?” “不是,是……那个我爸我妈过来了,说我干的不错,带着俩孩子就回来了。” “你这走了,你那边的事情咋办?我听说规模不小啊!为了感谢c市的盛情邀请和提供免费的场馆,菲尔德不是又给你的艺术展增加了规模吗?你到时候可别搞的不伦不类的,我记得有几个海派和岭南派的画家,都有临场即兴作画的本事,这样的人你也可以请几个过来啊,他们估计都不差钱,这不是个钱的问题,是个名的问题,你可以组织一个春节艺术旅游团嘛……”李凡跟这刘道源说着说着就又跑题了,偏偏这刘道源还就喜欢李凡这没来由的跑题。 “对啊!这次的艺术画展原来设定的是c市画院的,我原来认识的一些画家给我打了电话了,他们也知道了,都想来参合参合,你出的这个点子好,临场即兴作画,这对西洋画来说根本不可能,可国画就不一样了,对了,还有书法家,哎哟!我这又得去忙了,得嘞,我争取过小年的那天赶过去,我一定是全家到。” 第一卷_更没想到(4) 李凡跟刘道源这边掰扯,那边,凯琳娜与婚庆公司的负责人也在掰扯。 “不行!我这里绝对不穿白色的婚纱,那种东西在这里不稀罕!”凯琳娜一口拒绝了婚庆公司的建议,“我反复的强调了,我们要的就是古色古香的中式婚礼,传统的,不是你们现在弄的西不西中不中的那种混合模式,什么?没有资料?没有你去查啊!你们不懂,那些搞电影艺术的场景设计也不懂吗?笨死了!” 婚庆公司这回算是遇到狠人了,金发碧眼的法国人,一口流利的国语…… “你们是国内最牛叉的婚庆公司,这次让你们出国转一圈,为的就是彰显我们的国粹,怎么来到这里还蒙圈了呢?”说着话,钱博平带着林瑶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到凯琳娜,林瑶就扑了上去抱住了凯琳娜,“娜娜,可想死我了,真没想到,你们走在前面了,我们还得等上两年呢,我妈说了,事业无成不考虑。” “哎哟喂!就你们还说事业无成?你们还想咋成啊?”凯琳娜跟林瑶这些女孩子到一起,那纯粹就是一口京片子了,“再说了,你们……别跟我说你们还是冰清玉洁的,我可是知道二嫂和二哥的猫腻,还有大哥大嫂他们,你那纯粹就是没买票先上车了,我们这可不是,是要正式买票的,知道不,他和我都很在意……” 自打凯琳娜跟着四姐妹混到了一起后,基本上就成了死党和闺蜜,目前,还保持着原始状态的就剩下了凯琳娜和陈轩炫,凯琳娜和老幺李凡是坚守着信念,而陈轩炫和康小唐则是……似乎好像也是信念,不过此信念非彼信念而已。 “我说老幺,你这玩的可是有点大啊,整个儿一突然袭击,接到你的信息时我都蒙圈了,要不是我老爸和陈爸爸帮忙,你要的这个婚庆公司我还真是不好找,不过你玩了这一把可是把我家里的那两对老人家刺激了,还有啊,陈爸爸似乎也顶不住了,陈妈妈正在安排,好像轩炫大学一毕业就要跟小唐哥结婚了,那个大哥和大嫂这次放假回老家已经把证拿了,他们的年纪偏大一点能理解,可是**,据说也要跟着一起起哄……你说,到时候我们都一起结婚,就少你,这算啥?” “什么算啥?大不了再跟着你们一起闹一把就是了呗!”李凡毫不在意的说。 “你不是吧?这里闹一出,回去还要跟着我们一起参合?有些过分和不吉利哟!讲究的人一辈子只有一次,好吗,你在一年一次啊?知道的是你们跟着凑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再婚呢!不行不行!”钱博平说到后来完全是口无遮拦了,“那个……我们**迢迢的过来给你当伴郎伴娘,到时候麻烦你们俩给我们当伴郎伴娘好了!就是你们一对去陪伴我们那么多,一定辛苦死了……” “一边去,哪里有婚后人士去当伴郎的?什么现如今不讲究这个?你们不讲究,我可是讲究。”李凡妆模作样瞪眼训斥起来,“我们在这边举办一次最传统的婚礼,然后回国去再陪你们玩一次新派的婚礼有怎么了?谁告诉你,举行婚礼就一定是要登记了还要再登记的?其实,我们这次在法国的婚礼是没有登记的,就是走个形式,这也是凯琳娜出的点子,等我到了下半年,我们会在国内登记的。” “啊?原来你们在这里虚晃一枪啊?这,这是不是也太玄乎了?”钱博平惊愕是说道,“哦,我明白了,你们这也是想搞先上车再买票是不是?” “不是,按照咱们民族的传统,拜了天敌就是买了去天堂的车票了!这个你不懂,回去查查历史你就明白了。咱们民族最看重的就是拜天地,不单单是两口子之间的这点事要拜天地,就是那异性兄弟歃血为盟不也是要拜天地吗?你还别不信,纵观历史,纵观社会,老天爷饶过谁?平日里那些张口闭口就发誓,就跪求的人,守信则大吉,把发誓当放屁的,轻则破财、破家,一生潦倒,重则丢命丢事业。对于民族和国家来说,不讲天道,不顾民意,不管民生的,你见过有几个落好的?要么是四分五裂,要么就是灭族王国……美国在二战期间有个罗斯福,不能不说罗斯福算是一个伟人,算是白人里的明白人,做了一些有益于人类的事情,至少他构思和创立的联合国模式就是一次人类历史上的进步,所以,那个时候的美国发展的很强劲,可是他的接班人又回归到了白人至上的思维里,在世界上玩强权,玩霸凌,搞铁幕,搞冷战,结果呢?如果不是当时的苏联配合美国一起在世界上玩霸权,美国恐怕早就开始衰退了,到了今天,不管美国人如何去折腾,物极必反,它们的衰落是一个历史的大趋势,是老天的报应!” 钱博平被李凡的话给震慑住了,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这个表弟,喃喃的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不是很懂,不过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就拿我家来说吧,从小,我父母就教育我做人要本分,要善良,告诉我赚钱只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他们教育我是这样,他们自己更是身体力行,我那林伯伯也是一样,宁肯死做也不玩花活,如果他们不是这样,怕是你也不会伸手拉一把,这也许就是你说的天道吧。” 李凡默默的看着钱博平,他不敢说表哥这个说法是肯定的,但是有一点是一定的,亲戚之间搭把手是很平常的,但是为人好坏决定了这个搭把手的程度和高低,至少,如果钱家的为人不咋地,或者是不值得去交往,那别说李凡自己了,怕是老爸那里也过不了关。可经过调查,钱家没有问题,这个就不是主观意愿能决定的,或者说……也许是……钱家那强大的传承也没一定。 李凡在研究古代学里姓氏起源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这就是直到现在还被人们留意的儿童启蒙读物《百家姓》。首先,这个《百家姓》的排列在古代北宋以前其实也是有的,但都没有传下来。在那个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时代里,对姓氏的排序几乎是没有规律的,或者是太有规律了,谁是皇帝谁是大族,在那个时代的姓氏就会排在前面,这种太过刻意的排序使北宋以前的排序基本上都无法传承下来。其次,为什么北宋时期的这个儿童启蒙读物却是流传下来了呢?这里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编撰这个启蒙读本的文士很懂得教育孩童的心理,明面上看,这是一部押韵的四言诗,可是在文理上压根就没有,有的就是顺口,好记。可单纯是这样能传承下来吗?似乎也不行,于是,这里就有了一个很巧妙的开头,让上下的官员和士绅无话可说。 什么样的开头呢?怕是任何一个普通人都能说得出来,那就是“赵钱孙李”,恰恰是这四个字的开头,让《百家姓》这本蒙书站住了脚。赵姓从来都不是执牛耳的大姓,他们的老祖宗“造父”是给周穆王赶车的。可到了北宋,此时的皇帝姓赵啊,编撰者再怎么牛气也不敢开这个玩笑。而钱姓呢?此时,虽然是北宋,可是此时的江南还有吴越国,算是一个臣服于北宋赵氏皇庭的一个特殊的地区,当时的国王就是钱镠,把钱姓放在第二位是理所当然的。而当时的吴越国的王后姓孙,这就理当排在第三位了。而排在第四位的“李”就很有讲究了。 李凡在研究这简单的排序时对当时的吴越国文士是很佩服的,一个简单的排序就说明了对内对外的一种观念,那个第四位给了邻邦的“国王”,在这里,南唐与吴越国的国策是完全不一样的。之所以叫南唐,就是其国主自称是唐朝皇室后人,不仅在江南立国立都,还称帝了。而其邻居吴越国的钱镠却始终没有称帝,在五代十国时期,这是唯一一个不称帝的偏安小国,谁强就臣服谁,搞好睦邻关系,从而使吴越国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里基本上免于了战火。974年,北宋攻打南唐,吴越国听从赵氏王朝的号令,从东南方向配合,为此,赵匡胤并没有要把吴越国纳入北宋的版图,可是到了978年,吴越国主动的要求“纳土归宋”,说穿了,还是顺应了当时汉民族的大一统思想,量力而行。吴越国自打钱镠在唐末混乱后建立,前后传承了五代,享国长达82年,而南唐的那个小朝廷只维系了38年,最后的一位就是那个爱写诗的李煜,最后在被封为“违命候”后写出了“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凄美词句,那句著名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警句也是这位“伟大”的亡国词人的名言。 《百家姓》就是在这之前成书的,其后的排序完全是按照押韵和市井中人们常见的姓氏排列,这里是排列了,不是排序,没有任何含义。等到赵匡胤灭了南唐以后,此蒙书已经广泛流传,而那个排序也颇具含义,976年,赵匡义登基,面临着要不要收复吴越国的问题,可人家吴越国老实的缴纳了户籍册,“纳土归宋”了,这个时候怎么去改那个顺序啊?何况,北宋皇庭很担心下面的人也玩啥子陈桥兵变的把戏,把谁排到前面都不合适,而钱、孙正是纳土归宋的“功臣”,也被赵匡义册封了“淮海王”,压根就是一只病猫,加上北宋时期非常重视文章自由,所以,这百家姓就在汉人的私塾蒙学中广泛传播。等到了元代,蒙古人绝大多数都没有姓,谁会在乎这个?加上元代享国时间不长,在文化教育上更是一塌糊涂,甚至到后来都取消了科举,这个没人管的《百家姓》就继续传承下来。 到了明朝的时候,以朱元璋的秉性搞不好就想改这个排序,可是怎么改呢?难道说在全国里把“猪”都改称为“豚”吗?如果排序更改,那么谁排第二第三?面临政治上的问题会更多,而且,朱姓在《百家姓》里的排名也很靠前。这样,老朱才算是没有去动这个《百家姓》。实际上,汉族蒙学的一些初级读物在明朝以前基本定型,最基本的三个经典就是《百家姓》《三字经》和《千字文》,只要读过这三本蒙学书,基本上就算是识字了,蒙学一开始学的就是这个,只有这些学过了,才会被老师教授下一步的四书五经,更深一层的就是程朱理学、阳明心学以及后来的顾黄新儒了。近代,有些学者归纳的“蒙学十三经”就有些深了,这十三经里除了三字经等初级蒙学外,还包括了后来的《弟子规》《论语集注》《朱子家训》等等,那不是启蒙了,是规劝年轻人的行为准则和做人的道理。23sk. 说起来,无巧不巧的,李凡和钱博平的姓氏都是百家姓里的第一排的,这也是李凡听了钱博平那样的话以后人有些发呆的原因,他的脑子最近有些乱哄哄的,一方面是学术上的,一方面又是世俗上的,还有一方面是情感上的。明明知道凯琳娜不可能马上就能满足二老的愿望,自己偏偏就是没有点破,这算不算与凯琳娜之间有了那么点……不够协调和默契的事情?该如何处理呢? “老幺,你怎么了?”看着李凡突然发呆起来,钱博平推了他一把,“算不算这段时间太辛苦了?你要是感觉很累,那西坞镇那边的事情我就缓缓再向你汇报,如果有时间的话,咱们还是得找个地方好好的掰扯掰扯。” “怎么了?难道说当地又出了啥幺蛾子吗?”李凡猛然清醒过来,看着表哥。 “当地倒是没啥幺蛾子,现在啊,设计公司的业务怕是忙不过来了,当地得知乌篷小镇和西坞镇的设计都是咱们那个设计公司搞的后,都要求把他们的新规划新设计交给我们公司做,这哪里忙的过来啊?我们也知道,要想设计出好的东西,不下去深入调查是做不出好东西来的,你,你现在有时间去搞实地考察吗?这是其一,其二,老王和魏姐这两家公司黏糊上咱们了,再加上邓总、兰总等公司的加入,单靠这西坞镇的建设怕是不行啊,如何摆弄这些企业你得给我一个底啊!”钱博平也不管现在合适不合适,掰着手指头就开始了白话。 “得得!你先打住,咱们找时间再议,啊,再议!你先去忙,就靠你了!” 李凡不得不把表哥的话打断,然后看向凯琳娜与林瑶在一起咬耳朵说悄悄话,以他的耳力,在这个距离内偷听一下还不是啥问题,如何能够忍得住表哥的干扰?可他这一听,却是只想打自己的嘴巴,自己刚才浑浑噩噩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压根就不存在,而且,凯琳娜还给了自己一个惊喜,如果按照凯琳娜的计划,那还真是能让老米老两口早点抱上外孙,这可是个李凡没想到的好事。 第一卷_更没想到(5) 林瑶,典型的江南女子,脑袋瓜子贼灵,就老米提出的那些理由,一开始把李凡都给蒙住了,可在林瑶这里连第一道坎都过不去,闺蜜一到一起能说啥? “凯琳娜,你这玩的是个啥游戏?你们俩不是最纯洁的吗?怎么这一回法国就西化了?就要突破你们原来设定的界限了?”还在拥抱的时候,林瑶就咬着耳朵盘问起凯琳娜来了,“我可是知道,别看老幺是最小,可却是个小古板,你没看他,连选择专业都选的是古代学系,我就想不明白了,你用啥理由说服他的?” “哪儿啊,才不是我提出来的呢,是我爸,他说他年纪大了,希望能够尽早抱上孙子,我妈也支持,到了我这里,你说,我能咋办,还不是照办?不答应是不孝,答应了好像对凡凡又有点不义,可凡凡那边的工作好做,这不,他服了。” “你就编吧,你现在还是在校生,你见过哪个大学允许学生在校期间怀孕生孩子的?怎么着你也得等到大学毕业吧?那样算下来,你这结婚还有啥意义?安慰安慰你们家二老?精神安慰剂是不是?”林瑶真是够精明的,稍微一算就清楚。 “也不全是,如果我这里没有这个条件,我还就像你说的那样,也可以把在学校上学作为一个理由来跟爸妈说,可我实际上已经具备了这个条件,我的大学课程还有一个学期就全都学完了,剩下的就是一个毕业论文作业,这个我也想好了,你们大概不知道,美术系学生的毕业设计我早就准备好了,这次拿出来搞画展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你也知道,这几年我没干别的了,就是一天到晚的画画了,再找一幅古画去做个分析,一篇硕士论文也就差不离了……你说,我这耽误生孩子吗?不耽误吧?嘻嘻,我爸爸说了,从医学角度上说,女人在24岁以内生头胎是比较好的,年纪大了再怀孕,难产的几率可就成倍增长了,还有啊,晚生孩子也耽误自己的享受啊,你算算啊,按照你们现在的生育年龄,到四五十岁了还不能撒手,自己还怎么玩,是不是?所以啊,我要早一点……” 凯琳娜说得林瑶都动心了,她不知道的是,凯琳娜这心态还真不是华夏的传承,而是典型的欧罗巴人的生育观,不过是另外一个极端罢了。 在欧洲,这女性在生育问题上是典型的两级分化,一方面是早婚或者不婚早育,另一方面是晚育或者不育。具体就是,有一部分女性在年纪很轻的时候就生育了,有的甚至都不到20岁就已经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不过这样的人群在欧洲白人里是少数,大多数是有色人种这么干。还有一部分人要上大学,读研究生,要趁着年轻疯狂的去玩,不愿意有负担,当然,这不耽误他们享受鱼水之乐,可等到他们想要生育的时候,往往身体也被他们搞坏了,生不出来了,这也是为什么生殖学科在西方发达国家非常发达和多的原因之一,即便是这样,仍然还是有许多人实在生不出来,最后不得不去抱养别人的孩子。 凯琳娜的亲生父母是谁已经不可考,从理论上推导应该是一对少男少女,根据当时孤儿院的资料记载,凯琳娜是在厕所里被人发现的,然后才送到了孤儿院里,只不过,这个孤儿院并不是在法国,而是在波罗的海沿岸的某一个国家里,是经过国际慈善组织最后转移到法国的。由此,法国白人的生殖退化可见一斑。 事实上,当今法国的白人大多数是从中欧和东欧移民过来的,那个矮个子**就是匈牙利人的后裔,而在法国的黑人比例高达20%,每五个人里就有一名黑人,这还不算那些从北非过来的阿拉伯人,世界著名的球星齐达内就是北非阿尔及利亚人的后裔,据说,当今,在巴黎每年出生的婴儿里,黑人的婴儿占比超过60%。如果认为这是现代社会发展的结果,这就错了,要知道,早在18世纪,法国的上层社会里就很乱了,著名的作家大仲马就是一个有着黑人血统的法国人。 1802年,大仲马出生在法国东北部埃纳省的维莱尔科特雷。他的祖父是一个贵族,然而父亲却是祖父与黑奴生下的混血私生子。当他的父亲要参加拿破仑军队时,祖父认为他的肤色有辱门庭,禁止其使用自己家族的姓氏,于是,大仲马的父亲只能用“仲马”这个黑奴姓氏。由此,可见法国人的血缘其实也是很混乱的,目前现存的白人大多数是一战二战以后从中东欧移民过来的。 在西欧的白人族群里,从一次大战后就存在着地中海希腊土耳其以及其他中东地区人种向西欧迁徙的问题,为此,希特勒搞的种族歧视里可不单单是针对犹太人的,对于犹太人,法西斯主要是要从经济上获得更多的利益,而当时被法西斯清洗的其他人种有很多,包括吉普赛人、阿拉伯人、土耳其人、黑人和黄种人,而今天的德国,来自土耳其的移民也不在少数,那著名的球星厄齐尔就是土耳其人,在德国还拥有双重国籍呢。如果简单的说,白人目前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人种,是吗?是的,广义的“白人”包括西亚、中亚和北非的许多民族。在传统欧洲人内部,也区分为地中海白人和高加索白人等等,按照这个划分,白人的数量还真是不少,仅仅阿拉伯人就有近五亿,还有波斯人等等,细算下来还真是不少。 “那我们是不是也要像你这样抓紧时间啊?这好像跟当下的社会主流不太一样啊!我可是听说了,大部分女性大学毕业生往往都是在工作好几年后才考虑婚嫁和生育的,要是我提前了……会被被一些同学耻笑啊?”林瑶从一个审问者瞬间转变成了求问者了,“不过我父母好像会同意你这个想法,就是不知道我的那个钱博平会咋想,要是他不愿意,我也是没法子啊,你说是不是?”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凯琳娜撇着小嘴嘲笑林瑶,“在你们家里,你那个平哥哥的态度只能占六分之一,要是双方的父母都同意了,你觉得他的意见还算是意见吗?再说了,趁着父母还年轻,还能帮你们带孩子,我想,你妈妈肯定早就盼着你们生孙子了,还有钱家,你们这可是亲上加亲的,再说了,就你和博平哥这样的,都算是亿万富翁了,你们还会为大学毕业后的求生去伤脑筋吗?既然没有那种负担了,你们何必还要耽搁自己的人生进程?以你家的条件,其实你就是只管怀上和生下来,生完了还能有多少事情让你管?就是教育,我相信你那要强的妈妈和婆婆,他们肯定比你还上心!多好?等到你们还满世界享乐的时候,那些嘲笑你的同学们,怕是正在辛辛苦苦的完**生的使命呢!有多少剩男剩女都被从我们这里传过去的生活方式给毁了?30多岁生孩子,不是剖腹就是动剪子,到了退休的时候还得替孩子们操心,划不来嘛!” “也不是吧?退休的时候怎么说孩子都上大学了吧?还用操啥心?” “喂!你是不是生活在真空里啊?你没去接待新生入学啊?你看看跟来的那些父母,就是大学毕业了,是不是还要操心他们的恋爱和婚嫁?你看看陈家妈妈那个样,还有耿家妈妈他们,如果我明年就有孩子了,那我到他们那个年纪的时候,怕是孙子都有了,不过……好像还是得管孙子哦,这似乎是个循环的……” “哈哈……你想享受?只要你是正常的人,只要你生活在我们的那个社会里,这做人的责任啊,估计是没完没了的,到时候子女不想给你你还不乐意呢!” “哎呦!好像你多懂似得,你这连个计划都没有呢!我算一下啊,不对,如果按照我的计划来,到了陈妈妈耿妈妈这个年纪的时候孙子应该已经上中学了,至少是上高小了,那个时候不需要我们管了,完全可以有一个出去自由自在旅游的窗口期,嗯,算下来差不多有15年左右呢,如果身体保养好,延长到20年!” “我说,你可是比我小耶!你咋就像个老神棍一样的算计啊?”林瑶是彻底的被凯琳娜打败了,“你这个算法我要回去捋一捋,看看博平的意见。” 此时,如果光听声音不看脸,你绝对不会想得到,这番话是从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妞嘴里说出来的,可以说,在与闺蜜交往上,这凯琳娜比华人还要华人。 她们的悄悄话几乎被李凡听了个底掉,此时的李凡可真是有些脸红了,以凯琳娜那种智商,自己想得到的,她焉能想不到?而且,凯琳娜还有一个特点是绝对强过李凡的,那就是凯琳娜绝对不会撒谎的,有些时候,她宁可不说,不开口都不会像李凡那样满嘴口花花的糊弄人。李凡这次对凯琳娜的判断失误还真是自己的问题,是他对凯琳娜不够相信,是人性中某些陋习的作用。 听了这个对话后,李凡浑身都“得劲”了。他与凯琳娜还真是合拍,他压根就不会在乎别人怎么去说,只在乎自己的感觉和是否合情合理加上合法,只要这些都不触及,他就不会在乎别人怎么去看,要不然,以他这个年纪怎么能弄出那么多幺蛾子来?不过以他李家的传承上看,这小子绝对算是早婚了,不管是曾祖父还是祖父,还有自己的父亲,都属于大龄晚婚的,就是曾祖父在过去那个年代里,也是典型的晚婚。祖父也是大学毕业后好几年才结婚,可惜,第一段婚姻都没有维持几年,要不是后来又有了个可信的后老伴,这辈子可就惨了。到了李凡这里,他目前连拿证都不够格,这说出去还真是……绝对是弥补了父辈们的缺憾。 远在k城的李凡父母也是被儿子搞的这一次突然袭击弄的有些“手足无措”,李涌稍微琢磨了一下就知道这是那个老米的手笔,偏偏他还没啥过得硬的理由去反对,人家老米都那个年纪了,想早点看到女儿有个结果,看到下一代,这只能鼓励不能反对。反而是孙敏跟李涌没完没了的掰扯起来,倒不是她反对,而是她无法去参加儿子的婚礼,觉得这个亏吃大了。如果不是有公公婆婆代表李家前去,估计孙敏可能要“发炸”的,现在的孙敏,在家里绝对的**,她要说不行,就连李涌都没法子,虽然说小话的时候不多,可这个说小话的记录正在不断的随着孙敏的年纪增长被打破,就连爷爷李江也是直摇头,说是返祖了。 看着儿子儿媳现如今这表现,还真是让李江想起了父母。自己的母亲本来是江南的大家闺秀,在家里对父亲贤惠得很,可是到了老年后,根据韩嘎的描述,母亲在家里逐渐的说一不二,父亲那么能耐的人也得给母亲赔小心。据说,看一个家庭里的男人幸福不幸福,就看老了后说话还算不算数,要是不算数,那他这辈子大多数时间都是风光的,家里的另一半肯定只能在老了后往回找补点,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不当家的。反过来,老头子到老了在家里要当家做主人的大多数都是惧内大半生,最后的找补也是虚假的,不信?可以对号入座。 话说刘道源这些日子可是忙的脚丫子朝天了,一开始,他还以为在国内要费大力气去打通关节,要弄一个博展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用他以前在国内了解到的程序,他真的很难相信能够在仅仅半个月之内就能把这个事情落实。之所以还在忙活,不过是顺天命尽人事而已。可是,到后来他才发现,国内的事情压根就不用他操心,c市几乎是一盘棋的控制着整个项目进度,有专门的班子去疏通上级的批文,有更专业的班子安排场地,就连博展会里的小型装修队伍都准备好了,一个不够?给你准备十个行不行?不是要过年放假了吗?怎么就还有如此强悍的队伍?嘿嘿,他忘记了,国人是只要有了任务,天塌下来也得去干,只要是为了老百姓谋福祉,任谁都没话好说的。不是还有一些不怎么上得了台面的人吗?是啊,是有,可如果不通过一些特殊的项目,如何去鉴别和找出那些昏庸无能之人?谁要是在这个时候冒头,傻乎乎的要如何如何,那可是自己挖坑埋自己。3sk. 反倒是法兰克福这边闹出一些不那么**的事情,首先,德国的某些协会出来唱衰这次的博展会,并且要求这次的活动需要他们背书,实际上,就是要从中分一杯羹,别以为那些白人有多公允和出以公心,个个都是无利不起早的货。而这些唱衰和打横炮的协会最后全都被菲尔德给按趴下了,大不了,我这一亩三分地不许这些协会活动了,可以说,菲尔德的霸气还是“满血”的。 第一卷_更没想到(6) 鲁道夫这些日子也是忙的没日没夜的,无他,这次要去c市参加博展会不仅仅是他自己家里的那些产品,更多的是他自己的那个小圈子也被他给带动了起来,作为法兰克福最大的食品加工企业,不可能是孤立存在的,必然有上下游企业。 说,这欧洲人喜欢吃肉食,并且吃的还很单一,这的确是个事实。不管是在德国的超市里还是去俄罗斯的超市里,哪怕是去美国的超市里,肉类食材的价格要远远的低于蔬菜和水果。也许这是从另一个角度证明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的差异吧。不管怎么说,欧洲和美洲的肉类价格比国内的低,可蔬菜瓜果等又反过来是国内的几倍。可如果说肉类仅仅是国内高也不对,事实上东亚诸国,肉类的价格都是居高不下,东边的那个**国的肉价比咱们还要贵上很多呢。 在欧洲和美洲,养殖业基本上都是集约化,或者说的更直白一点就是工厂化生产,并且已经从平面的饲养转变到了楼层多梯次饲养,从喂食到清洗几乎是全自动化,可以说,在养殖业上的自动化程度相当高,这就极大的降低了饲养成本。另外,以白人为主的发达国家里,粮食生产能力很强,比如美国、法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甚至在中欧的一些国家,人均粮食的产量都很高,这给养殖业提供了大量的饲料,使养殖业没有后顾之忧。在这里面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华人食用肉类的时候是要吃新鲜的,很少去吃冷冻的,反过来,在西方国家的超市里,那还真是很难买到当天宰杀的新鲜肉类。自动化养殖往往与自动化宰杀加工是连在一起的,哪怕是新鲜的肉也被那些不懂得美味的白人弄成了冷冻的。 华人要吃新鲜的,那就必须现宰杀马上出售,除了极少数华人的超市里有这样的供应之外,大多数在海外的华人还真是难以饱这个口福。而在国内,并不是说就做不出类似欧洲、美洲那样的集约化养殖基地,而是市场的需求使国内不大可能去那样干。第一,在国内,人工成本显然没有发达国家那样高昂,自动化程度不高。第二,不可能形成一条龙的流水线。庞大的养殖屠宰加工联合体根本没有可能在靠近城市的地方建立,无论是环保还是地皮,都没这个可能。可远离了市区,那新鲜肉类就没有可能及时送达,必然要进行冷冻,起码也得冷藏。这就无形中增加了企业的成本,还不如运送活畜来的方便和安全,这就是最大的差别。 鲁道夫要把自己企业里的那种含肉量很高的火腿肠打入国际市场的心思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在德国,不管生产成本有多低,可市场价格上不去也是赚不到丰厚的利润,反观中国市场上的价格,可以说让他垂涎欲滴啊。他其实早就发现一些肉类经销商将冷冻的肉类销售到中国,那个价格远比在当地高得多。与其那样,为什么不可以把加工好的即食食品卖出去呢?只要这一步迈出去了,家族企业还担心赚不到钱吗?基于这个考虑,鲁道夫对参加c市展博会是很上心的。 可如果单纯的就这样出口,能有后劲吗?鲁道夫没有仔细的考虑,可是爱玛却是给李凡打了电话进行了“咨询”,放着一尊大神不去拜,那还是中国大妈吗? “我觉得初期那么弄没啥问题,这里有一个技巧,那就是用合资或者独资企业在当地落户,有了这第一步基础,后面的事情才好谈,如何去落户,你们家老刘的弟弟肯定是门清,这个不用我多说吧?还有啊,你们别光想着卖出去,难道就不能买进来吗?你应该知道超市里的蔬菜水果价钱,别的不说,就说国内西北的那些新鲜水果,从那里发运到欧洲,是不是要比在江南近了好几千公里?哎,对了,质量还好,c市就有不少柑橘、苹果、雪梨等,绝对的新品种。” 李凡现在心情很好,得知了凯琳娜的那些小心思,他是从心里往外的舒坦,正想找个地方把自己的情绪宣泄一下呢,这爱玛就把电话打过来了,没说的,那就跟爱玛可劲的白话吧,反正不负责任不给钱,随即他又开始了发散式的延伸了。 “爱玛,我知道你哥哥的企业本身就是一个集团性的企业,除了你们家族延续百年的热狗香肠以外,你们家族里不是还有其他企业在生产自动化养殖业的设备和机器吗?还有你们的下游养殖业,把这些东西弄出去,怕是会比单纯的卖火腿肠还要赚钱。在德国,真正便宜的是你们的那些技术工人的脑袋,不不,是他们脑袋里的知识和技能,不发挥出来,不拿出去实现价值,那就是砸在手上了……有一点我可是要提醒你哦,千万被照搬,要灵活的去适应中国市场,欧洲那种大型超大型的养殖联合体是很不错,可你们要仔细的想想,在国内市场上可是不接受冷冻肉类的,只有在特殊的情况下人们才忍耐一下,绝大多数时间都要吃最新鲜的,没有经过冷冻的肉类,我这样说你们明白吗?任何技术都是可以改良的,都是可以融入其他元素的,关键是你们要有这样的心智,要有……” 后面李凡还白话了什么,爱玛都没心思听了,她基本上明白了李凡给她家族出了一个绝妙的点子,那就是打着参加展博会的旗号,把自己企业里那些在德国都臭大街的各种技术送到国内去,把国内价廉物美的蔬菜瓜果拉出来……这个主意涉及的面可就广阔了,绝对不是鲁道夫一家企业可以玩得起的。 有了爱玛这个新的建议,鲁道夫也不得不去找上下游的企业在一起商议,一开始都认为好像很难,可随着抽丝剥茧的分析,他们又觉得很容易,然后再进一步的讨论,又发现还是有许多关键的环节没有弄清楚。 “弄不清楚不可怕,我们去弄就是了,关键是我们这次要参加在c市举办的博展会,只有先走出去看看,我们才有可能去了解我们不清楚的环节,不走出去,我们永远会被憋在这个小地方,我听说中国可是很大很大的,我建议你们回去查看一下有关中国的资料……你们最好不要去看那些欧美主流媒体上的介绍,那纯属胡说八道,这样吧,我给你们准备一份网上查询的网站,可能需要各种翻译,但那样才能看到真实的,咱们那些媒体上写的都是胡说八道……” 鲁道夫可谓是一个不会说汉语的汉学家了,他的妹妹在中国生活多年,回来就告诉了他一个真实的中国。而大多数西方人根本不了解中国,尤其是西方那些胡吹八吹的媒体,他们压根就没法去了解中国。为什么这样说呢?西方媒体记者这个行业其实也是一种垃圾职业,绝大多数的记者收入微薄,根本就没有能力去亚洲旅行。诶,有人会说不对吧,我们可是满大街见到的都是洋鬼子。其实不然,整个欧洲有多少人口呢?林林总总加起来差不多有7。5个亿,如果再把美国、澳大利亚、加拿大、新西兰这些他们自认为纯粹的白人国家,总人口超过11亿,可这些人里,90%的人从来没有出过国,欧洲要好一点,可以相互到邻国串串门,可真要是他们到亚洲来……买不起机票啊。 真的买不起机票吗?真的,尤其是有家有口的,压根就没那可能了。以德国为例,一名技工的收入大约每月3000欧元左右,如果他是单身汉,那么他可以满世界去玩了,可玩了以后呢?玩的时候有人给工资吗?不是有带薪休假吗?有,可那不是普世的,不是说你一上班就有这个福利的。小年轻的单身汉能够拿到的收入每月不超过2500欧元,而往返一次亚洲旅行的费用,一个月的工资肯定不够,如果是有家有口的,想要出来一趟?全家人还过不过了?喝西北风啊? 因此,能够满世界出去玩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有钱人,还得是在家族里没啥责任的,否则,就像鲁道夫、劳恩他们父子,哪里有时间满世界去溜达?另一种人就是吃社会的流浪汉,他们总能从政府那里不顾脸面的弄来补贴,然后再满世界的坑蒙拐骗,然后还要泡制出来一些所谓的游记、笔记和感悟,拿回来卖给一些出版商和小报,这样的人能写出真是的世界吗?写出来了,他还赚个屁的钱,这就是为什么西方人总是用有色眼镜看东方的原因,其实,他们也就是个井底之蛙,躺在老本上夜郎自大而已。 菲尔德一开始也没有预计到能够响应的企业有多少,甚至担心能够去参加的企业不会多。在法兰克福,工业并不是强项,跟鲁尔地区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可他没有想到,鲁道夫玩了这一把出现了蝴蝶效应。 你一个卖香肠的都可以去玩花样,那其他行业的老板和股东们难道就是傻瓜再说了,鲁道夫上下游企业里本身对外也是有辐射的,这种人传人的信息其实跟那些病毒的传播差不多,很快,效应也很大。而且大到叫人无法预计。 法兰克福是欧洲的金融中心,注意,这里是欧洲,而不是德国,这个中心的建立早在200多年前就开始建立了,从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发迹史就能看出来,法兰克福在金融业上的举足轻重。人们也许不知道,德国的央行,就是德意志联邦银行的总行可不是在柏林,而是在法兰克福,而德国最大的证券交易中心也是在这里,控制着德国85%的股票……在这里的银行不能用有多少家来计算,如果加上各种金融机构,足足有一千多家,所以,法兰克福被业内称为德国的“财都”欧洲的“财务中心”。如此大规模的金融体系,能看着有机会有肥肉不去闻闻? 金融危机以后,欧元区国家面临着两难的尴尬局面,首先,一些国家经济衰落,使国家公债和国家预算完全不成样子了,比如西班牙、希腊,乃至后来的意大利也不行了,这些国家都要求欧洲央行允许他们增发钞票以度过难关,可是欧元区的老大德国是坚决不答应,绝对不允许出现恶性的通货膨胀,不能因为一个国家和地区的问题而影响整个欧元区,宁可让这些国家干熬着,也不伸手救济。 实际上是无法救济,这也是欧洲殖民者现在是遭到了报应。 进入现代后,西方一些经济学家研究出来的许多套路让人们感觉到可以“空手套白狼”,可以在财富上“无中生有”,正是这种迷惑人的观念和理论害的许多国家从发达国家除名,弄的许多国家坐吃山空,弄的许多国家经济崩溃……天籁小说网 在这个世界上,不管西方经济学家怎么吹出天花来,真正奠定国家经济基础的只有一种行为,那就是生产。比如说,中国每年的粮食产量高达6亿吨以上,不管怎么去折腾,这是实实在在多出来的东西,是人们必须要吃的粮食。工业生产更厉害,中国在钢铁、水泥、煤炭、电力等等主要人类生存资料上的生产也是遥遥领先,这些都是实实在在摆在那里。有,社会稳,没有,饥寒交迫。这才是中国奋起发展的真正原因,而俄罗斯,现在的生产总量与中国的广东省差不多,更是没法与当年的苏联相比,如此的产能,每年就那么点,如何还能豪气的喊着“再给我20年,还你们一个强大的俄罗斯”?20年过去了,也不过就是解决了温饱问题,谈其他的发展……对不起,别说美国不搭理了,就连欧洲也不觉得俄罗斯算是个啥威胁,要不然欧洲那么多国家购买俄罗斯的天然气和石油? 小年就要到了,这边的准备工作已经基本就绪,就等着最后的一哆嗦了。 要说这李凡真是个妖孽!既然凯琳娜提出要弄一个标准的华人传统婚礼,那李凡就不得不认真的动脑筋了。首先,他不可能在老米那个大宅子里迎娶凯琳娜,要是那样,他不等于是入赘了女家了?咋办?好办!他找老米在庄园里“买”了一块2000平米的空地,在这里他要修建一个标准的“四合院”。妮玛,在这里修四合院?来得及吗?李凡信奉“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他是干啥起家的?搞这样的设计和施工还需要费脑子吗?在欧洲,各种简易建筑模板多得是,施工队伍?更简单了,直接找秦梁栋秦叔叔要了个华人施工队过来,十天能修建一个庞大的方舱医院,一个礼拜弄个道具型的四合院很难吗?当那些在电影圈里混的美工和工匠是甩干饭的吗?快,太快了,仅仅三天,一座美轮美奂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就拔地而起,就连老米都看傻了……妖孽就是妖孽! 第六十八章 大红灯笼高高挂(1) 李凡在佩兰花园里“买”的那块地,就像当年香港的“九龙城寨”,是典型的园中园,无论是在法理上,还是实际的产权上,都进行了过户转移。老米出售自己的产业,家族里就是有人闲话也是无可厚非,而且仅仅是出让了其硕大庄园里的一块“菜地”而已,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佩兰花园整个占地足足有5公顷,这还不算老米在附近郊区租出去的一块拥有的200公顷的农田,只不过在那里,种植的并不是粮食,而是各类供给给巴黎市场的鲜花和时令果蔬。 里尔是个古老的城市,又是个特殊的城市,他既是北部—加来海峡大区的首府又是诺尔省的省会,而周围还有诸多不大不小的城市,以里尔为中心,这里几乎就是一个小城市星罗棋布的地区。还有一个特殊的地方,在这与荷兰地界完全不搭嘎的诺尔省居然说的是荷兰语,这是不是有些乱? 其实,这里的语言也是受邻居比利时的影响,比利时国内语言就比较乱造,在比利时,官方语言是:法语、荷兰语和德语,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比利时是欧洲列强打打杀杀最后各方妥协的产物,直到1830年底,才“独立”成立了一个新的君主立宪的“王国”,这比现代的德国成立的还要早一些呢,那个时候,德国还是大大小小的大公国,还是普鲁士呢。而当今世界上最真实的中立国瑞士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德国是在1871年才通过俾斯麦南征北讨,把普鲁士升格为德国,那个时候,看在老东家的面子上,没有直接吞并奥地利就算是给脸了。 就是由于这样的地理位置,凯琳娜从小就是满嘴的荷兰语、德语夹杂着法语,其实,在比利时、荷兰这些国家,一般人都能轻松的说着三四种语言,最普通的就是英语、荷兰语和德语,当然,还有一些地方说着连语言学家都搞不清的土语。 在这个欧洲西岸,有着诸多出海口的地方,就是人们说的低地国家,主要就是比利时、荷兰,还有卢森堡,这些国家都具有很大的特色,比如,号称海上马车夫的荷兰,他们走向海洋的年代比英国人还要久远。比如,最早进行因工业革命而使整个国家工业化的其实并不是英国,而是比利时。 直到今天,比利时仍然是一个以出口工业品为主的国家,巴掌大的小地方,人口聚集了不少,这一点与荷兰是很相似的,也正是因为这些低地国家的经济实力和工业实力,使他们在欧洲始终举足轻重。就拿近代史上最侮辱中国的庚子赔款来说吧,庚子赔款不单单是要赔偿组团来的八个国家,还包括了比利时、荷兰、西班牙、葡萄牙以及挪威和瑞典这些没有派兵参战的国家。看了这个名单,我们就应该明白了,为什么西方那些所谓的**国家老是组团指责我们了,这些殖**义国家在瓜分世界利益的时候,从来都是扎在一起的,从来都是狼狈为奸的。 李凡要在佩兰花园里修建一个四合院,这简直就晃瞎了老米的眼睛,可实际操作起来却是简单的要命。按照四合院的布局,用小型挖掘机挖地基,只用了不到俩小时就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水泥浇筑,这更是简单的让那些建筑工人捂着肚子笑,没有科技含量啊,跟着,从木材市场买回来的圆柱形木料,各个角度的承重柱子全部立了起来,然后,在木材加工厂轻松定制的房梁在吊车的操作下就“上大梁”了,李凡还搞笑的让施工队扎上红丝带,放上了一挂鞭炮,接下来的就是用购买来的泡沫水泥砖开始砌墙,不就是搭积木吗?哦,这太好玩了…… 几个被秦梁栋找来的海外工程队的高级技术人员是严格按照图纸施工,那个认真啊,只有那些门窗的加工费了点劲,这种模式的门窗在海外是找不到能加工的企业的,他们看那些门窗图纸都费劲,不过这难不倒李凡,林瑶的老爸林家全最早干的就是这个活,一个电话打回去,图纸尺寸发回去……几乎一个晚上就加工出来了,然后,在老家喷好防蛀底漆,发快递特快就送了过来……至于地板,李凡也没有死叫真,用现代瓷砖替代了,其实,门窗的格局也用了现代模式了,等到大体成型后,李凡别出心裁的让在廊柱、窗框、横梁等外面刷上了红味紫色,这个颜色说起来大家也许很模糊,那么去故宫看看就明白了,那里的主色调就是这个红味紫。这里最大的一个让老米吃惊的是,李凡那个不常见见面的秦叔叔居然从意大利给他弄来了一对用当地花岗岩雕刻的石狮子,老天,仅仅重量就超过了4吨,还特别的强调,是专门从广东请来的工匠,使用各种现代加工设备,连续不断的加工了48小时才算是完工,算是给李凡一个小小的贺礼了。 如果说,李凡就是简单的在佩兰花园里弄块地盖房子,那就大错特错了,他可是运用自己所了解到的风水堪舆的知识,在佩兰花园的一个特殊的小山坡的南麓开建的,老米并不是很了解李凡对风水堪舆的兴趣,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毛脚女婿利用这些知识已经赚的盆满钵满了,论起身家来,怕是并不比老米差。 配合李凡干这些事情的当然是表哥钱博平了,还有那个在燕城里搞文化公司的江涛。一听说小老大要在法国办一个“中式婚礼”,就连姜祷铭都大呼“绝”了,发动圈内文化人向这边提供具体的文化背景资料。对此,李凡也只能是“深表感谢”,作为古代学研究生的他,难道还不知道这些?可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新郎新娘的“行头”就得靠这些人了。别以为巴黎是服装之都啥都有,要是让这里的裁缝给李凡和凯琳娜准备几套婚礼的服装……根本就没可能,你就是给他们图纸也是做不出来的,这就是术业有专攻啊。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比较准确制作出一些特殊服装的人是不在服装行业里的设计大师,而是在电影圈里,几乎所有的影视基地都少不了干这一行的精英。他们平时也就是晃晃悠悠,手上也有一些特殊的服装厂,如果那部电影或者电视剧里需要大批的军队服装,就是这样的企业生产的。难道说那些服装不是长期有人经营保管的吗?不是许多电视剧里的场务去租借的吗?是,这样的是有,还不少,可真正拍大戏,拍摄巨制的,哪部是去租赁这样的服装的?首先是很难符合剧情的要求,你平时拍些无关紧要的无所谓,可以随意的去凑合,弄出张冠李戴来也无所谓,反正是普通娱乐大众的作品。可那些巨制和大戏,严格的叫一些搞服装道具的都头疼,既然是巨制,就不会在乎这服装上的三瓜俩枣。据说,卡梅隆在拍摄《泰坦尼克》的时候,都已经杀青了,在检测镜头的时候,导演卡梅隆发现镜头里的瓷盘子不对,没有历史上“泰坦尼克号”上专用标记,于是,下令重拍,并重新定制专用瓷盘,得!就这一下,300多万美元没了。而那些服装也不算都是一次性的,拍摄完了以后不是还可以卖嘛,简单点的就卖给那些道具公司,要不,那些经营租赁的企业,他们的衣服是哪里来的?还有人要自己买下来留着纪念,这样的事情也很多,《教父》的主演马龙。白兰度就收藏了不少戏里的服装,他死后,这些东西可都是卖了不错的价钱呢,还有《007》里的许多道具…… 有了姜祷铭这个老戏骨,去找专门给影视剧做衣服的行家就不是个啥问题了,江涛直接给了李凡一个短信,“这事我负责了,不要再找其他人。” 老戏骨就是老戏骨,姜祷铭是啥人啊?不仅是著名的演员,还是著名的导演,想事情可以说是事无巨细的,一套婚礼服装?开玩笑呢!上花轿的服装能与到酒桌上敬酒的是一套服装吗?能与第二天拜见亲属的是一套服装吗?在姜祷铭的坚持下,光是服装就给李凡小两口准备了十套,还说这是个十全十美的好口彩。 可是,乘坐花轿的时候李凡该穿什么服装?这里的争论可就大了去了,在征询李凡的意见时也是让李凡颇费了一番脑子。等到他想明白了,拿出来的方案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让那些专家们都感觉太不可思议了。23sk. “我的曾祖父曾祖母是在国家民族最艰难最危急的时刻,作为李家寨的子孙,我不能忘记历史,拜堂的时候,我要穿八路军的军服,我的凯琳娜也要穿!” 雷人,把所有人都雷的外焦里嫩,可谁也说不出啥来。说,纯粹中国式婚礼上的服装该是个啥样?谁说得清呢?自从满清入关后,这服装就乱七八糟了,穿长袍马褂?李凡的心里可是不愿意,穿后来弄出来的立领学生装?那更滑稽,没有意义,而在他的心里,对曾祖父的崇拜和景仰,那是从小就沁到骨头里的。这些年来,他越是研究曾祖的事迹,就越是感觉曾祖的那种胸怀不得了。 说,做人的目标如何定?古有悬壶济世,有建功立业,有封侯封王,有十年寒窗播功名,有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到了现代,读书的学子也好,投身实业的商贾也罢,有多少人能拿得起放得下?为了鸡毛蒜皮点事情,亲人反目,兄弟阋墙,这样的人生你能说他不是人生吗?而李凡的曾祖父似乎把这一切都看的很淡,他缺少生存下去的条件吗?他不可以去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吗?何为“侠义”?这个提法在西方语言里到底有没有,如何去诠释,笔者不知道,可在华夏大地上,从古至今就是有这样一些人,“深藏功与名,事了拂衣去”,这才是李凡最向往和最羡慕的人生,活着未必就是单单的为自己,用不着那些大口号的去宣扬,他们就是默默的做着自己认为该做的人间正道。 “妮玛,这小子是要逆天了!”姜祷铭从江涛那里得到了李凡的决定后,稍微一思索就明白了李凡这小子的心思,“江老板,我不管你用啥法子,啊,衣服我负责给你整出来,保证与那个年代的一样,可是,你也得给我办一件事,小李的这次传奇性的婚礼,你得给我把圈套的视频拿回来,我也许要用这个题材创作一部新戏……嘿嘿,这小子的确是个妖孽,他不肯把他祖辈的故事写出来,没关系,他不写,我来写,我就不信了,那么好的故事会不吸引人……” “哎呦!我的姜导啊,您老仔细的瞅瞅,咱们的拍摄计划都排到后年了,您老还要搞创作,那咱们的那几部戏咋办?现在,您可是我们公司的台柱子啊!” 江涛几乎就要给姜祷铭下跪了,他现在也是忙的不行,最近描述江南乌篷小镇的现代戏正在紧锣密鼓的收尾,争取要在新年开年后开播了,这个时候姜祷铭还要玩新的……这,这不是添乱吗?那李家寨的资料是那么好找的吗? “这个你不懂,不影响你那边的事情,有时灵感来了,不抓住就没了!” 姜祷铭最后如何跟江涛掰扯的不清楚,反倒是姜祷铭很轻松的就把**周布斯给收编了,**周布斯再度亢奋起来,没日没夜的又敲起了键盘,据说,这小子仅仅一年的时间里就敲坏了俩键盘了,为此,他的娟儿说他“魔障”了。 李凡的婚礼,无疑是给hxlc设计公司的节前工作“雪上加霜”,本来,公司就忙的不亦乐乎,为了尽快的把西坞镇上细节设计交出去,姐几个忙的都不知南北无论魏晋了,可现在,李凡又突然要结婚?姐几个大眼瞪小眼,搞不懂李凡这玩的是什么把戏,可这也不能说反对啊,宁拆一座庙,不坏一家亲嘛,可要是说都去,第一护照签证有麻烦,第二,这么多工作谁干?最后协商的结果,还是进度比较靠前的林瑶作为代表前去,当然,这里也有林瑶和钱博平与李凡的关系因素,还有钱博平提前在香港找人办了签证的因素,要不然,就大姐黄瑛那臭脾气,哪能那么容易就松口?还不在电话里把李凡骂个“天翻地覆”的? “这个小子要在我的庄园里干什么?我看他这是要大兴土木了啊!”老米这些天没事就站在自己家的阳台上,用高倍数天文望远镜观察这边,“难道说他想在这里修造一个行宫吗?玛索,你过来看看,他盖的房子与我们这里的完全不协调,早知道他是这样的,我就不该把那块地卖给他,这简直是太不协调了!” 玛索都没看就知道,因为她每天几乎都去工地附近散步的,可对老米这个观点是一点也不认同,“你懂得什么叫协调啊?难道说没听说过不对称映衬吗?” 第一卷_大红灯笼高高挂(2)(修改) 从绘画的角度上看,玛索说的一点也没错,并不是所有的美都是对称的,许多不**画面从另一个角度告诉人们世界的千奇百怪,另外,对称的概念本身就是一个不确定的形容,何为是对称?没有具体的定义和规矩,建筑设计里有不对称法则,音乐里有不谐和和声,绘画里有畸形美,总之,万法皆法,关键在心。 李凡这点事,也不知道刘道源的嘴巴怎么就那么“欠”,硬是不小心被他秃噜给了佟建华,说得佟建华差点就翻了白眼,气呼呼的挂掉了刘道源的电话,走出去就给李凡打电话,势必要讨一个公道回来,小样,结婚居然不请示“领导”! “你怎么回事?跑法国结婚去了?就你那年纪,你够资格吗?” “我说大哥,不带你这样说话的,我咋就不够了?再说了,你凭啥管我啊?不就是自己出不来,喝不上一顿喜酒嘛,用得着这样急嗤白咧的吗?”李凡可是一点面子没给佟建华,相反的还讥笑他,“我跟你说啊,我这里可是要在法国玩一个‘大红灯笼高高挂’,嘿嘿,到时候我给你视频,我羡慕死你!” “啥玩意?大红灯笼?你在法国去哪儿找这些灯笼啊?c市倒是不少……” 佟建华的脑袋顿时又拐弯了,这两天正为展博会的外部装饰的事情犯愁呢,所以这才拿着李凡的事情说事,然后“逼着”李凡帮他出主意,可没成想,这开口才几句话那个妖孽的小子似乎就在暗示自己什么了,得!这个电话也挂了。 说,你一个市局的副局长,管得了这些事吗?管不了,根本就不该他管。这个事情走到哪里去说都是这,可是佟建华却是一个苦命的倒霉蛋,不该管的事情还得去管,不该想的事情还得去想。无他,老领导一天三个电话询问他的意见,弄得佟建华一看是老领导的号码就心惊肉跳的。 这是为什么啊?与其这样,干嘛不一纸调令把佟建华换个位置?那样不就顺理成章了吗?问题是,真要那样干,别说老领导知道“成章”不了,就是佟建华自己也没有那个胆气去揭这个榜啊,自己几斤几两,能干啥还不知道吗? 那佟建华这位老领导玩的是个啥把戏呢?这里就要说说会当官和不会当官的差距了。说这会当官的第一要务是什么?许多人一定能说出一大堆来,正面的有,负面的也有,能够拔高的拔高,能够厚黑的厚黑,反正没有一定的规矩。其实,这会当官的第一要务就是“知人善任”。在官场里,不管你说破大天去,大家都有的,都能共识的,那就不稀奇,而真正懂得知人善任的人可是并不多。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你要是办企业,开公司,只管去这么吆喝,什么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帮个人场,能白话的词多了去了。可你要是在官场上,你敢这样说吗?不信,你试试看!从古至今,在官场上一方面怕有人拉帮结派,相互内耗,另一方面也怕单打独斗,独木难支。如果运气好,遇到了一群“高手”相互配合,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此处无声胜有声”,行,那你一定官运亨通,一定能够光大门楣。可有这个可能吗?从理论上说,这是有可能的,大约相当于无限接近又永远达不到的境地,但,大多数都在努力。天籁小说网 许多人为官稀里哗啦,倒不是说这人有多坏,有多庸,有多贪,有多蠢,而是压根就没整明白人世间的那点事,这样的人撞大运的有,成者辉煌一段,败者在官场里混半辈子,如是的人多了去了。掂不出轻重缓急,拎不清是非曲直的,你能说他啥?就是骂他们愚蠢,废物点心,可是事情惹出来后也就是个滚蛋了事。 真正会当官的就是“知人善任”,不是说要有什么什么心,有什么什么观吗?刚才还说啥子“轻重缓急、是非曲直”呢!没错,那些东西都得有,那最基本的,如果到了佟建华老领导这个级别还去强调那些,那也是太把官场当儿戏了。到了老领导这个层次,考虑的就不是那些基本的东西,最紧要的就是“知人善任”。 说这知人善任很难吗?从字面上理解似乎也不难啊!如果仅仅是看字面去做,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那只能说是刚刚窥到了为官的“门径”,离在官场里纵横捭阖还差得远呢。有些人算是看重其中的“知人”,无处不研究自己的对手和竞争者,无处不小心翼翼的处理人际关系。这样的人可以说是中级水平,许多在某个固定位置上一干多年的,大多数属于这样一类人。 那高级认识“知人善用”是个啥样的呢?高手,不仅对自己周边环境的方方面面了于指掌,对那些反对自己的,跟自己作对的都掌握,同时,还能洞察一些游离于各种派系之间的力量,妥加利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过,仅仅有了这些还不够,还差得远。这样做的结果是在安排人事上为自己的工作开展做铺垫,并不能彻底解决工作中遇到的所有难题,尤其是关键时刻,身边没有一个既无利益攸关,又无利益纠葛的谋士,是为官者的最大缺憾。而这样的谋士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甚至连遇都很困难。而佟建华的这位前副校长碰上了。 是佟建华吗?肯定不是,佟建华的能力副校长心知肚明,可当他看到校队发生翻天覆地变化后,作为一个在官场里浸淫了20多年的人能不去动脑子吗?能不去想吗?尤其是他还亲自到津孟那边去探班,去亲自了解了被一些人传说为妖孽的李凡,从那个时候开始,李凡就已经落入他的眼中,而且,他很清楚的知道,以李凡这样的人绝对不会轻易的向自己妥协或者靠拢,就是拿着让他给自己当秘书的位置都没有可能,因为人家压根就不想混官场,根本就没有可能把这个妖孽型的人才弄到麾下。不弄到自己的麾下就不能用了吗? 高手与超一流高手的区别就是一个能审时度势的利用一切资源,一个是按部就班,琢磨着走正规的路数。而副校长显然是超一流高手,他调佟建华到身边来根本的原因还是要用佟建华这根天地线与李家搭上关系。这是必须的,也是他发现了李凡的真实来历后,必须要替爷爷完成的一桩心愿。 副校长姓杨,表面上看与李家八竿子打不着,可要是查阅他的档案,就不难发现,他的祖父姓易,就是那个在璋德县抗日的第一任独立团团长易云龙。 易云龙在参加革命后,担心自己老家的亲戚受到牵连,这才去木改姓易。当时也是他自己没有文化,就胡乱这么干了,以为万变不离其宗。其实,易姓与杨姓八竿子打不着,压根就不是一回事。哪怕就是在古代算命先生拆字也不会拿这个说事,现在的简体字上去木就剩下了一个“昜”的简体字了,实际在现代简体字里,“昜”是没有简体字的。而最早的杨姓就是用的这个字音,读“yang”,这个字与“易”字是不一样的,中间多了一横。 对于李久的离开,一开始易云龙是不能理解的。那个时候易云龙已经到了山东,等到后来听到李久“鞋款外逃”,还拐带走了媳妇、嘎子、小红旗以及佟乐后,他压根就不相信,可等到解放战争时期看到相关文件,这易云龙就陷入了琢磨了。那个时候,已经担任高级指挥员的易云龙一方面心里怀疑,一方面也没多少时间去折腾这个事情,可是,李久是他带出来的,本来能够走到哪儿吹到哪儿的,这下可好,没得吹了。当时,他心里其实明白,那个李杂碎保不齐就是去那边搞特殊工作了,可这个话他能说吗?敢说吗? 解放后,已经是某军分区司令的易云龙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碰到了嘎子,这才把小红旗、铜锣这些人的关系接上,别人不说,那小红旗当年可是他的心头肉啊。其实,关于小红旗的事情,在刚解放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是老搭档乔一得告诉他的,也就简单的说了那么几句,大家也都明白,保密纪律摆在那里。知道国内真正的和平了,嘎子才与易云龙见面。 在根据地的时候,易云龙与嘎子其实见面不多,嘎子毕竟年纪小,加入队伍也是在下面,等到成长起来的时候,易云龙已经去了山东了。 碰上了嘎子,易云龙总算是明白了个大概,可那个时候李久在海外的事情仍然没有解密,他自己也仍然在特殊的战线上为共和国敲着边鼓,嘎子自然也不能多说,只是说“师父在海外,环境险恶,上面指示继续潜伏。”就这一句,易云龙想问也不敢问了。后来,小红旗去西南工作之前,按照嘎子给的地址和联络电话找到了他的“缺德叔叔”,那个时候胡大叔和乔一得都已经作古,可以说,一起过草地的人就剩下他们俩了。尽管唏嘘的事情很多,可这俩没羞没臊的到一起那就是没完没了的“贫”,结果这次易云龙输了,他被小红旗描述的故事震撼了。 “你是说就你们四个……去寻找溃兵?”易云龙的眼珠子瞪的溜圆,“这个李杂碎啊,还真是什么样的事情都敢干啊!你们后来如何了?找到人了吗?” “那是当然喽,骆驼出马,一个定俩,不,绝对不止俩……我们后来带回来差不多有三四百人吧,我没细数,不过,那是我跟骆驼最后一次作战,后来,我被派到西南联大去上学,再后来我去了美国留学,建国前回来了,可回来也没赶上参加解放战争,弄到去开飞机了,结果,又弄拧巴了,你看我现在……” 那一次,也是易云龙第一次听说了李久在体系之外打鬼子的故事,后来,他借开会的机会找到了铜锣,逼着铜锣说,铜锣也不敢说啊,太敏感了,当时,铜锣的身份还是起义干部呢,虽然内部都知道他的资历很老,可不到一定级别的谁知道?于是,又把工作繁忙的嘎子叫了过来,嘎子这才把抗战时期师父的事迹白话了一遍,把个易云龙给惊愕的不要不要的,再问其他的,嘎子就是不说了。 七十年代末,易云龙的身体不行了,特别叮嘱儿孙将来要寻找李杂碎的消息,找不到本人找他的后人,杨领导无意中发现了佟建华与李凡的特殊关系,被他三下五除二的就从佟建华的嘴里套出了两家……不,三家的关系,还有韩嘎一家呢。 杨领导小时候就没少听退休的爷爷说战斗故事,而说的最多的就是李久那些奇葩战斗,等到老人弥留之际,最牵挂的竟然是那个李杂碎。现在,找到了李久的后人,他当然就留心了。一开始,他还想着利用手上的那点权力照顾照顾李凡,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人家根本不需要自己照顾就已经混的风生水起,发现李凡是个不得了的高智商人才。回家跟自己的老子一问,老子就说了一句话,“这是传承,咱们华夏民族世世代代就是如此生生不息。” 老子的话透着玄学,可细品起来还就是这么个理。等到进一步的了解,得,李凡的父亲就不得了,爷爷也不善,到此,他信了老爸的话。等到他亲眼看到佟建华在李凡幕后遥控下把校队搞成了强悍无比的冠军队后,他的心里就在琢磨如何去使用这个能人了。说,杨领导干脆直接揭开这层面纱,与李凡来个“坦诚相见”不行吗?难道说还怕李家不认吗?可是他再一细想啊……还真不行。 直接揭开,李凡对杨领导一定是敬而远之,在独立团的时候,李久与易云龙之间的关系就属于这一类,你拨拉一下,他动一动,你要是想跟李久“磕头换颈”的拉关系,李久肯定不上套,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是那种典型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可要说革命感情,战友情谊,那也是没得说,但做不到小红旗、嘎子、铜锣他们那样,这是不一样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杨领导就想让李凡在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纠葛的背景下帮自己出谋献策,这不,拉住了佟建华,这李凡就时不时的送了点子过来了。最近,这互换展会的事情何止是送点子啊,简直就是送是实实在在的政绩啊。如果相互之间有利益纠葛,谁能保证出的点子于己无关? 佟建华的一通埋怨,让李凡随口一句“大红灯笼高高挂”给触发了灵感,转头就给杨领导打电话,“那个老领导啊,我琢磨着是不是咱们可以考虑在外面使用红灯笼啊,您可别忘记了,这可是在春节期间,得显示出民族节日的氛围……” 第一卷_大红灯笼高高挂(3) 响鼓无需重锤,能人不用细说,有了佟建华这个看似没有啥新鲜感的建议,顿时让杨领导的脑洞大开。在对外进行交流时,还有比民族的东西更叫对方震撼的吗?在上海的世博会上,那个标志性的建筑中国馆的样式就是典型的中国特色,被取名为“东方之冠”,直到今天,谁看了都感觉到震撼。 有了这个缘起,杨领导可谓是“思如泉涌”,拿着笔在一张白纸上就开始了勾勒和做各种描述,杨领导也是学者出身,早年,也曾经研究过中国古代建筑,可惜,那个时候y大学里还没有古代学系,就这,他的学识也足够应付这次的博展会了。按照他的构想,展馆里面如何布置,由前来的参展方自己弄,不干涉、不建议,不强迫,爱咋咋地。可是在外部环境上,包括相邻的街道和场馆外的各个通道上,都要用中国人最喜庆的大红灯笼,要把节日的气氛和博展会的开幕有机的结合起来,要把广大民众喜欢“逛庙会”的传统给恢复起来,这里没有过去那种原始的庙会了,可难道就不能把博展会弄成现代的庙会吗? 有了杨领导的这个“草稿”,的确是草稿,他的秘书如果不熟悉他的工作风格,那是绝对的看不明白的,就这,还多次用视频请示领导。对此,杨领导倒是不厌其烦的进行解释,可以说,一份详细的计划,仅仅用了二天就整出来了,这简直就是在跟李凡那边比速度啊,只不过杨领导这边弄的规模可是太大了。 根据杨领导的这个计划,整个市里的机关大概是要过一个“忙年”了。首先,工商城管部门立即解决就近街道上的临时“摆摊”的限制,原来的规定不变,可在节日期间,也就是在正月十五24点以前,这里将可以摆摊和进行小商品交易。为此,又把交警部门给拉了进来,围绕着展博会馆周边的四横八纵的马路在节日期间一律禁行任何机动车辆,所有到现场的小型送货车辆也必须在每天上午九点以前和晚上十点以后进行,其他时间禁止通行,也就是说,在这个场馆附近三公里范围内,全部变成了步行街,原来路经的公汽等也要改道或者暂停运行…… 这说起来简单,可真正要落实下去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在这个“步行区”的外围,临时划出了长达五公里的“停车区”,为了确保周边密集人口的安全问题,又要安排维持秩序的警察、消防等等,可以说,这是一个庞大的综合项目,在节前,市里突然来了这一下子,许多部门的人是既兴奋又有些埋怨,兴奋是c市已经好多年没有“热闹热闹”了,这次的机会难得,可以好好的表现一下。埋怨是……这都到年根了,家里原来的过年计划肯定是无法兑现了,都得回去做解释,还得给自己的老丈人老丈母娘去说小话,要不,家里非鸡飞狗跳不可。 如果说仅仅是这些行政上的事情,开个会,动员一下,承诺给大家过年补贴,这都不是啥难事,难就难在,这是从原来不起眼的博展会扩展到了c市民众的“欢天喜地过大年”,搞这样的活动难道不花钱吗?这笔费用从哪里来?刚开始开会的时候,大家听着都觉得新来的领导有魄力,可等到具体谈到经费问题的时候,,主管、分管财政的人都不吭声了,他们无法回答杨领导提出的问题。 政府花钱都要有预算,没有预算的项目,小小不言的问题不大,可以从特殊经费里出,可是,杨领导搞的这个项目,初步的测算,整个花费就超过了五个亿。如此规模的花费,先不说能不能收回来,就是现在想支出也难啊,没有预算,要动款必然是要挤占其他项目的款项,这在财务制度上是不被允许的,除非出了死人翻船的大事件,否则,你就是天王老子来了,管财务的也不会轻易的松口。 也就是这个难题,让杨领导雄心勃勃召开的这次办公会议搁浅了,会议无法进行下去了……其实都不用那些分管同志解释,杨领导自己本身就明白,是他太过着急,把这茬给忘记了,现在猛然碰上,他一个理工科出身的干部,哪里明白搞钱的套路?而那些人之所以让着他在那里“夸夸其谈”,其实也有看笑话的因素在内,等到这个会议开不下去的时候,那些人就看你这新官如何给这三把火煽风点火了。可以说,这样的会议是很有意思的,具体部门的一律都是服从,只要上面给指令,我们坚决执行。而分管干部和杨领导的副手等人,则是一言不发,他们不了解,不摸门,说啥呢?好的坏的的都说不清楚。 “好吧,上午的会议就开到这里,下午二点,我们继续!行,或者不行,咱们都弄个清楚,就是输了,也要知道输在哪里嘛!”杨领导倒是不在乎,一个花枪把大家继续拴在这里,而他自己,回到办公室里拿出手机打给了佟建华,“我想在展博会馆那里办一个现代庙会,可这就涉及到经费问题,你帮我想想,咱们可以从哪里腾挪出这个钱,大概需要五个多亿吧,其他的我都想清楚了,只有这个费用问题把我给卡住了,你也知道,我没管过钱的,去年参加大运会,你不是很快就解决了奖金问题吗?这次,你再辛苦辛苦,我不要你的钱,要你的点子,下午二点之前你给我回话,啥?你也不知道?你不知道不行,必须知道!” 这完全是不讲理了,佟建华此时算是明白了,上了贼船无法下船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是门清,杨领导给佟建华的指令的另一个意思就是“你赶紧进行场外求助,去找你那个妖孽级的**啊!实在不行,找他们借!”佟建华撂下杨领导的电话就给李凡拨了过去,此时,李凡那边还是凌晨,天都还没有亮呢,可电话还是接通了,对于自己的这个老哥哥,李凡也是没多少办法,弄得不好,那个韩姨一个电话追到老爸那里,嘿嘿,自己就得做检查了,至少要把三字经里的“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这些话默写一百遍。 “你赶紧给想个辙,火是你点起来的,你到了这个时候不能不管!”佟建华一接通电话就开喷,“事情是这样的啊,我们这里想在展博会的时候再搞个……” 于是,佟建华在电话里把这边的情况向小老弟做了汇报,最后才问道,“现在,卡就卡在没钱上了,你赶紧给想个办法,要不然,这道坎过不去啊。” “我说,你们,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搞不定?你们可真是……唉,不说你们了。”李凡大有恨铁不成钢的心思,“搞庙会,谁得益啊?谁得益,谁买单!” “你是说向摆摊的人收钱?那能收几个啊?这边可是需要五个亿啊!” “你们可真是糊涂,五个亿怎么算出来的?加加减减?我可是知道,你们c市有全国最大的工艺厂,灯笼是他们的名牌产品,如此的广告效应,还要政府掏钱?谁这样想,直接叫纪委去查,里面一定有猫腻!还有啊,那些停车场啥的就不收费了吗?那些打算趁庙会机会大肆搞促销的企业就不去了吗?只要将附近街道的门脸全部控制起来,你们到时候自己数钱吧!如果你们没有启动资金,好办,你给江涛打个电话,让他那边先……我真是糊涂了,你们拿着如此强势的商业项目,问问你们市里的银行,看看哪家不肯贷款,凡是不肯贷款的,同样是有猫腻!这个事情你比我有经验,去查吧,别以为春节前就不打老虎了,你们可以照样打啊,对不对,好了好了,我得继续睡觉了,摊上你这样的大哥算我倒霉!” 李凡说到一半的时候,佟建华就已经明白了,他想起当年,李凡他们搞二队的时候,没钱,结果靠同学们集资就轻易的把训练经费搞出来了,等到后来,这小屁孩玩出各种花样,跟着小屁孩的学生就没有一个受穷的,现如今,人家摆明了告诉自己玩钱的法子,要是连这个都不懂,那佟建华就是个棒槌了。 等到佟建华把电话打回去的时候,杨领导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啃着馒头呢,他怕自己在外面不好接电话,干脆叫秘书去食堂给自己拿了俩馒头,一晚稀粥,加上一小碟咸菜,正吃的过瘾,佟建华的电话就打回来了。 “你小子汇报清楚了没有?可别想蒙混我!”杨领导嘴巴里咬着馒头,口齿不清的说道,“我不信就这么会儿功夫,你小子就把主意想出来了?” “那个……想肯定是想出来了,对不对您自己掂量着办。”佟建华对这老领导也是没辙,他又不能直接挑明这点子是谁出的,只能打马虎眼,“首先呢,这次的活动应该算是一个商业项目,既然是商业项目,在商言商,谁得利谁受益,那就该谁掏钱,地点是好的,项目是好的,谁能进去,谁不能进去,是一次鉴别行业精英的机会,那个总费用没有那么多钱,这不是加加减减就能算出来的,那些灯笼本身就是咱们市里的名牌,给机会他们免费做广告,事后他们还能收回去,这样的事情还要政府掏钱?如果哪个部门为这个要经费,可以直接查了,**打虎行动没有时间点,封虎必打是上面的精神,我觉得,这里面有题材……” 佟建华把李凡的话归纳、发挥,然后又结合自己的专业给宣扬了一下,他不知道的是,杨领导早就把电话放下了,那些细节不用他提醒,而且,杨领导还悟出了新的内涵,这次行动的意义怕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完全可以一石三鸟啊!???.23sk. 下午一开会,杨领导首先就拿“五个亿”说事,他认真的询问,“这五个亿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是谁算出来的?来,我请他一笔笔的给大家解释清楚。” 都不是傻瓜,杨领导这个调调一定,会场上的氛围就变了,主管同志连忙出来解释,“那是个初步的预算,没有细算和做多方面因素的评估,还要细算细算!” “我们没有时间细算,现在,我们首先给这次的‘春节大集’,哦,对了,我没有跟你们商量,暂时把这个项目定名为‘春节大集’,如果大家没有意见,那就这样称呼,如果还有更好的名字,我不反对再更名,哈哈,大家可以自由表态。”杨领导笑呵呵的,在座的此时谁敢胡说八道啊,“那么好,就这样定了。这次的春节大集是一个商业项目,商业项目是个啥意思?在商言商嘛,谁受益谁得利,最后就是谁掏钱,我们上午折腾半天,政府差点就当了冤大头!你们说是不是?好,下面,按照商业项目的性质,我们政府进行指导性组织!不强迫,不摊派,一切要靠商家自愿,先把这个消息放出去,看看商家的反应,注意啊,一定要把法兰克福市在我们这里举办展博会的消息捆绑在一起……” 不能不说,杨领导是老辣的高手,题他点了,怎么去解题就要看参加会议的人员了,上午那些看笑话的不过是欺负老易不懂经济而已,因为,从公开的资料上看,杨领导从来没有在经济工作岗位上工作过的履历,可以说,是技术干部出身,是专家型的干部,而这类干部最大的短板就是对经济运作不是那么娴熟。事实上,那些看笑话的人判断也是对的,上午,杨领导的确还是有些“麻爪子”了。可仅仅是一个中午,俩馒头一碗粥就把这个局面给颠覆过来了,一些人不得不猜测老大身后是不是有高人存在?还有一点,杨领导说的这些东西,对一些分管同志来说都是熟门熟路的,为什么上午没有站出来支持老大?耐人寻味啊。 当杨领导的目光落在几名主管分管同志脸上时,各自反映出来的表情更是啥样的都有,识趣的赶紧配合老大,说出了一些建设性的意见,不识趣的还在那里闷声不说话,准备把看笑话的行动进行到底。他们哪里知道,现在的杨领导已经想到了如何运用这次的项目做到一石三鸟甚至一石多鸟了,上级把他派过来,难道就简答的是把这里的经济搞上去?不把这里的面纱揭开,杨领导就没完成任务。 与c市的项目比起来,李凡的婚礼就小多了,可是小归小,内容其实也是差不多的,正像那句话说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在佩兰花园里,大的施工已经结束,接下来的就是紧锣密鼓的室内装修了,可以说,来的队伍是最厉害的,而设计的人更是绝顶的。设计的人员可不是李凡自己,他已经没有那个时间了,前来设计的是姜祷铭找来的电影制片厂的美工,他们是拿着标准的四合院装修图来的。 光有四合院就行了吗?不行,来那么多贺礼的人总得有个地方住吧?还得找。 第一卷_大红灯笼高高挂(4) 华人喜欢扎堆,这次到法国来参加婚礼的肯定是“组团”来的。要想把这些人安排好,那也是要费些心思的。好在,里尔的酒店不少,又有佩兰家族做担保,这酒店的生意……最后不是钱博平去找,而是一些前来洽谈的经理差点挤破老米家的客厅了,当然,钱博平拿出了一些条件,让一些无法达标的酒店自动退出,最后选定了相邻不远的俩家五星级酒店,一家是老一辈的居住,另一家则是一群年轻人,这样分开多少是有原因的,要是都混合住在一个酒店,年轻人肯定不自在,上了点年纪的人恐怕也是不习惯,结果就是大家都玩不好。 当李凡在佩兰花园里修建的“四合院”完工的时候,老米亲自去看了,跟着一起去的还有玛索,唯独凯琳娜不去,按照中国人的老礼儿,没有嫁过去的新娘子是不能在拜堂之前去新房的,所以,凯琳娜只能看着玛索拿着手机拍摄的“实况转播”,不过她还是喜滋滋的,因为,那房子盖的还真是古色古香的。 背靠一个小山坡的“四合院”是典型的坐**南,据说,方位角可是用卫星定位确定的,建筑队的工程师向李凡保证了,中轴线与经线是平行的,误差不超过一公分,对此,李凡并没有给予大力的表扬,还嘲笑他的进步不大,要知道,故宫到天坛的中轴线误差也不过才几厘米,人家那是多大的规模?就在这巴掌大的地方盖个四合院还好意思说只有一厘米的误差?那工程师的确是被噎住了。 如果四合院单纯的就是一个回字形的房子,那么盖起来的确简单,可是别忘记了,四合院为啥叫“院”而不叫“房”?原因就是必须要有院子,也就是在这个房子的周围还要圈起一个院墙。到底要不要起这样的院墙,李凡却是有思考的。 在人家的花园里,你起一个中国古代建筑里的院墙,从法理上说没有问题,从建筑上说也没有问题,可问题是,这里距离老米的那幢砖木结构的大屋的距离也就只有几百米,这地方虽说是你买下了,可你却搞院墙,这是个啥意思?以邻为壑?说不过去啊!可是没有院子的四合院那是个啥?那不是扯呢吗?而李凡想出了用上等的竹片编织了一个只有一米高的虚拟围墙,在这里面,设计了各种园林景观,搞这个在欧洲其实并不难,因为,在欧洲地中海沿岸并不缺少喀斯特地带,去了那里,随便搬上几块石头,回来稍微一美化,加上在院子里再利用原来的洼地修建一个小小的池塘,池塘边上又修了一个亭榭…… 冬季,要想在里尔这个地区做好园林的美化是不可能的,可这不等于李凡不去规划,在靠近池塘边上,李凡花高价从国内引进了耐寒的竹种,还从k城那边整来了不少茶花,在院子里还随机点缀着几颗梅花树,靠近房子附近的则是种植了一大片“兰花”,至于**嘛,那就简单多了,院子里的花圃上就种**了。 这些布置老米是看不懂的,玛索也只能是明白个一星半点,反而是凯琳娜拿着手机看的如醉如痴,无他,李凡给她把“梅兰竹菊”整了个全和。 欧洲大陆是个与亚洲乃至其他各州都不太一样的地方,西欧这里,比如里尔所处在的这个低地地方,是个典型的温带海洋性气候,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可这样的地方却是没有竹子,在整个欧洲都没有原生的竹子。华人到了欧洲后,出于对竹子的喜爱,向欧洲适合种植的地区引进了这种植物,但规模都不大。作为观赏竹的一类,还有一类是想解决他们租赁大熊猫的“粮食”,要不然,大熊猫吃的竹子就需要从中国大量的进口,成本高不说,就连检疫和及时供应都很难保证。 李凡在这里引种的就是从意大利那边购买的“凤尾竹”,等到春天来临,生长起来的翠绿可是能迷死人的。而现在最迷人的就是那含苞待放的梅花了。 这几株梅花就是刘道源送给李凡的“礼物”了。在欧洲,要想找几株梅花树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不是说无法从国内运过来,而是时间不够了。所有的生物植物进关都是要经过严格的检疫的,这个时间李凡耗不起,就在李凡打算放弃的时候,刘道源联络到了一些华侨,那些华侨家的后院里多少都有几株梅花树的,于是,刘道源精心挑选后花了“大钱”,用德国那最现代化的移栽技术把这些花树送了过来,还捎带的给李凡这里送了两株塔松,得,这下齐蹙了。 刘道源怎么就这么巧的能办这个事情?说穿了一钱不值,他是搞美术的出身,焉能不知道这最进本的吉祥寓意?他又是个画廊的老板,认识华人里的文化人不是情理所在吗?他花钱去买,然后又答应从国内引进后进行弥补,说明是华人要结婚,需要这东西装点,人家还不是乐呵呵的答应?当然,以后有生意肯定得给对方优惠了,对这一点,刘道源玩的是滴流转。 刘道源咋还有时间玩这个?难道说他现在不忙了吗?忙,可现在他几乎是假忙了。他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纯商人,把上下两家介绍到一起后,还能有多少他的事情?如果是个纯粹的商人,那肯定是要想尽办法保护自己的利益,不管什么事情都会去插上一手,否则,让人家去接洽了,他这个中介就没用了。可对于刘道源来说,他只要把c市画院的那些好东西弄到法兰克福美术馆里,这就算是齐活了,最后能卖成啥样,那就要看市场的反应了。有了朱家清这些老学究去帮他审核,刘道源简直轻松的不要不要的。美术馆那边就不需要他去准备准备了吗?不需要,人家美术馆的许多展墙都是固定的,容不得你去重新装修布置,只要刘道源根据具体条件,将引过来的画作和艺术品分门别类的归纳好,具体布展都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美术馆里可是有专业的工作人员呢。 那他现在忙啥呢?老婆爱玛那边已经是忙的一塌糊涂了,本来就像弄个火腿肠的项目,可是李凡一个电话,得,这边又在琢磨着把集约化养殖系统、各种养殖、屠宰、特殊运输以及诸多的专业机械设备等等送到展会上去。这些东西足足可以装10个集装箱,要想在近期内送到c市去,谈何容易?于是,刘道源就又开始了紧急的活动,满世界的去找关系,争取把这些集装箱尽快的挂上中欧联运专列,想加塞,想加急,掏钱吧,弄的刘道源这些日子光是花钱了。 如果说张着一副白人外表的刘道源与真正白人最大的区别就是他的思维模式是华人的,还是那种百分百的鸡贼式的。说,这个加塞是那么容易的吗?要知道,在德国想开后门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可是这不等于没有变通的办法,关键是要把各种条件和要素结合起来一起进行算计和运作。刘道源首先就找到了菲尔德。 “你把事情挑起来了,现在,大家要向那边发送展品,可时间呢?正常的运输也需要十天以上的时间,可现在距离那个要开展的时间不足半个月,这些展品如何过去?靠飞机?别忘记了,许多企业带过去的展品可是大型的联合设备……答应对方在如此紧迫时间里就展开互展,这是不是草率了?” “事情是这样的吗?似乎好像不是这样的吧?”菲尔德拿出了政客的装糊涂,“可是,好像开展的日期并不是我一个人提出来的吧?我哪里知道那些企业会把大型的设备当展品?难道他们就不能弄个……模型过去吗?” “嗯,你说的也行,制作模型一点不难,画几个画都行,可你有没有想过展博会的效果呢?没有效果的展博会都不如不去,我相信那些企业得知这个看法后会撤回他们参加展博会的申请,这个结果是你能接受的吗?我估计那边也不会接受。到时候,这个局面就尴尬了。”刘道源很有点蔑视的心情,这小子不上道啊! “不过你提出的问题的确存在,那我现在能做些什么呢?我总不能去申请一趟专列吧?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申请,或者说……我有这个权力吗?” “嗯,你这个提法很不错,申请专列,我想……你大概可以通过另外的渠道去申请,有时,想问题我们得逆向的来,或者你再仔细的想想?”刘道源说道。 可以说,这西方人的脑袋瓜子都不笨,可他们都习惯于使用那种模棱两可的话来表达自己的想法,或者干脆反过来去刺激对方。刘道源算是把主意出给了菲尔德,至于菲尔德怎么去悟那就不是他的事情了,他搞好自己的画展就成。 菲尔德当然不是傻瓜,从刘道源一进门他就在想着事情,其实,刘道源提出来的问题并不新鲜,已经有好几家协会和企业向他提出这个运输问题。刘道源在明知自己这边没戏的时候还要来提,那是为了什么呢?虽然,刘道源提出了一个“专列”的概念,可德国的诸多铁路运输可不是国有的,政府几乎无法以指令性命令去让人家干什么干什么的,除非有了特别的法令,所以,菲尔德对此无能为力。明知道自己无能为力,还要这样提,那是个啥意思?还让自己逆向思维? 运输的问题在c市也被提到了议事日程上,当时,杨领导就担心德方的规模问题,规模小了,在c市的影响力就很小了,可规模大了,那些展品如何发运过来?他自己不知道,这不妨碍他让佟建华去调查。佟建华现在整个就成了杨领导的编外大秘了,好在佟建华这人低调,在局里也从来不越权,否则,也待不下去。 佟建华这次没有去找李凡,得知李凡在忙活自己的婚礼,他知道这样的小事去找人家不合适,可是不找他不等于不去找他介绍过来的人啊,于是,刘道源的弟弟刘道渊就接到了佟建华的电话,一说起“野绵话”起来,大家都明白了渊源。 “我建议啊,以c市出面,申请一趟直达专列,当然不能从这边发车了,那来回一趟可是要小一个月了,你可以找相关部门去协商啊,那边的铁路公司可都是私企,都是股份制的,只要你这边能给他们解决返程的优良货物,那这个事情能成的可能性就很大了,试试总是可以的……当然喽,德国那边也不乏财大气粗的企业,逼急了他们也会用空运的,只不过有些设备怕是搞不过来了。” “可这个话由我们这边开口去说好像不合适吧?是不是这里面还应该拐上几个弯啊?”佟建华感觉似乎有些说不通,“万一我们申请下来了,可那边却没啥货物要运,这不是把我们给装进去了?这样的事情我可是输不起啊……”m.23sk. 正是有了佟建华的这个话,刘道渊才给了哥哥刘道源电话,刘道源一听就明白了,正好,大舅哥此时正发愁如何把展品运到c市呢,于是,刘道源顺水推舟的去找菲尔德了,忽悠了一阵后转身离开,他没有想到的是,菲尔德办事说话太“白人”了,差一点弄得整个项目鸡飞蛋打,为此,菲尔德后来亲自上门道歉。 菲尔德是如何去与c市联络人打交道的呢?他怎么说的?我们按下不表。 回头说李凡的四合院,已经搞的七七八八了,现在正在紧锣密鼓的对市内装修,这市内装修本身不难,难在这里要修建特殊的供水供气和通讯管线,严格说起来,这个工程比李凡盖四合院还大。买下老米的这块地没花几个钱,可进行建设装修等等却是花费不小,对此,李凡也无话可说。你又要快,又要好,在欧洲你压根就找不到这样的施工队伍,人家是到点就下班,按部就班来,所以,在这里施工的起身都是从国内请来的专业人士,就是普通工人也是找的海外公司的王牌施工队,否则,根本就没有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建造一座带有江南园林特色的四合院,这种建筑,就是在清朝鼎盛的时候,至少也是个贝子的府邸。 “凯琳娜,那个凡凡在院子里玩的是个啥概念?”玛索一回来就收拾起自己的画具来,“我搞不明白,可我觉得挺好看的,我现在就过去写生。” “嘻嘻!这下您好了,在这里就可以描绘中国的园林了,行,您去吧,我等几天也去,那个梅花可送来的太是时候了。”凯琳娜得意的眼睛都眯成一条弧形了,“哦,你要问意思啊,呵呵,院子里有梅兰竹菊,这是四君子的寓意,分别表示的含义是‘傲、幽、坚、淡’,而现在我们看不到兰花和**,那剩下的就是竹子、松树和梅花树,这个寓意是岁寒三友,而且,而且也是婚礼时的吉祥话。” 第一卷_大红灯笼高高挂(5) 玛索听了凯琳娜的解说,心里更是来劲了,收拾好自己的画具,穿好衣服就出门了。在这个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庄园里,就像高尔夫球场一样,也配置着小型电动车,玛索利索的上了一辆小型电动车,放好画具,自顾自的开车过去了。 李凡此时在写着一个对联,上联是:绿竹生笋节节高;下联是:红梅结实年年好。横批:百年好合。这是要送到巴黎某个华人雕刻家那里,要用上好的红橡木雕刻出来,制成联排挂在堂屋里的,这也是一种传承,有些地方的对联是不能经常换的,这与门口的门联不同,门口的门联可以每年“新桃换旧符”。 凯琳娜没事干吗?也不是,李凡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张曾祖父母合影的照片,他给了凯琳娜一个任务,“把他们的画像画出来,用中国画技法。”这看似是一个简单的要求,可对凯琳娜来说,这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很不好把握,为此,李凡把自己还没有完稿的“我的曾祖父”一书的草稿给她看,希望她能从书中逐步了解李家的传承,了解自己的曾祖父,从而画出曾祖父的神韵来。 凯琳娜不看还罢,这一看就上瘾了,那种传奇就像近在咫尺的古代故事,让凯琳娜进一步理解了李凡骨子里的东西,同时,也多少明白了为什么其曾祖留下来的照片那么少了。在那个年代,其曾祖从事的工作不允许过多的暴露…… “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和信仰,让这样一个能人忍辱负重的飘荡在组织外面,还要想尽办法为了祖国,为了民族做了那么多工作?”凯琳娜百思不得其解。 凯琳娜毕竟年纪不到位,对历史上的事情把握不准,于是,她拿着书稿去找自己的父亲。老米开始还以为不过又是类似“佩兰家族”那样的发家史,也不当回事,可当他得知这是记载李家前四代人的一本“家谱”的时候,他就打算认真阅读了,可他不是凯琳娜,汉语水平一般般,像李凡这种带有学术性的“著作”,他看起来可就吃力了,好在有凯琳娜在一边不断的给他翻译和解释。 这部书可是把父女俩给震了,虽然鼻祖写的是李开山,可李开山不过是给了后代一个姓,没有血缘关系。而且,李开山的祖籍和家乡旁系已不可考。这是为什么呢?第一,李开山后来落草为寇,不管怎么说都是有辱门楣的事情,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老家在哪里,还有什么人?第二,从宋朝开始,历朝历代都是重文轻武,生怕武人乱国,所以,李开山的履历在户部吏部都查不到。一个底层的小军官,如何能够进入吏部的档案?第三,李开山后来被招安,对外说的履历就是李家寨,似乎是土生土长的,尽管谁都不信,可是李家寨的人信,认。 根据记载,整个清朝一共举办了一百多次武举考试,能够查到具体籍贯的只有92名,产生了800多个武举人,一百多名武状元。到了光绪24年,也就是1898年,这一届武举后宣布了官方不再举行武举考试了,而这一届的武举几乎没有留下多少可以查阅的资料,这一届武举的状元张三甲也在回到家乡不久后莫名其妙的死掉了。李开山是甲午战争之前的武举人,中举以后很快被编入了军中,也就是在甲午战争中,在**的战斗让他受了伤,使他成了不是太监的太监,这种痛苦和郁闷他无法向谁去诉说,丢不起那个人。反正他捡了个孤儿,有了儿子李久,有能够延续香火的李久,在李家寨里,知道李久是捡的可没有几个人。 在李凡的书里,李久才是他们李家后代的真正始祖,从哪儿来的查不到,只能继承李开山的衣钵,可李久那种秉性和智力又不是李开山等人能比的,李久其实是山寨里诸多豪杰共同培育出来的一个奇葩,文有冯瘸子,戒尺加诱惑,结果是戒尺用不上,诱惑成了反诱惑,弄的冯瘸子是一阵高兴一阵郁闷的。武有李开山、张大疤子,正宗的内功心法有,旁门左道的江湖伎俩也有,比起李开山来,只能用一句成语形容,青出于蓝胜于蓝。尤其是李久经历过正规的军校学习,经历过军阀混战,经历过人类历史上少有的各种大会战,还经历过国家民族复兴的所有节点,这样的人,其成长和发展固然有民族的本性,同样也是适者生存,忍辱负重的一个验证。这样的故事李凡是百听不厌,寻找祖辈的痕迹,寻找那段可歌可泣的历史痕迹,这是李凡毕生都想要做的事情。 如此精彩的故事,凯琳娜看后更是被彻底的震撼了。她多少明白了点为啥李凡会那样,为啥自己的公公李涌会那样了,这是一个中华民族的缩影。 说,欧洲也经历过二次世界大战,也出现过各种人间悲喜剧,可跟李家的这点事比起来,被甩出几条大街都算是好的。西方人的影视作品里特别喜欢吹嘘个人的魅力,吹嘘某个大事就是某个英雄的杰作,尤其是后来好莱坞里拍摄的诸多神剧里,无不是美国某个人如何如何拯救了美国,拯救了世界。可实际上,美国建国300年的历史里,没有出现过一个真正的英雄,欧洲人脑子打成了狗脑子,却是没有一段值得后人称颂的英雄豪杰。西方白人的战争从凯撒大帝凯撒,靠的是打群架,靠的是后勤和装备,靠的是群殴,离开了这些,任何军队投降都是正常的。反观华夏,历朝历代数的出来的英雄不胜凡几,老百姓耳熟能详的就多到数不过来,男女老少都有,这样的一个民族,西方人能战胜?能理解就不错了。 李凡给凯琳娜的这个任务可是把父女俩给折腾惨了,他们足足的在一起看了三天,还只看到了抗战结束,对次,凯琳娜已经“不堪重负”了。老米此时也算是明白了为啥李家人的外语都那么好,语言的天赋是需要遗传的。 “我不陪着您看了,您自己拿着新华字典慢慢的看吧。”凯琳娜终于打了退堂鼓,“我觉得,前面的这些足够我去理解他的曾祖父了,我得想想如何构思。” 画人像,最难的是把握人物的表情,把握人物的眼神,可这些对凯琳娜来说却不是最难的,难的是给这对老人家穿啥衣服呢?她仔细的端详着李凡给她的照片,那是李久与钱屸在延安宝塔山下拍摄的一张照片,也是他们唯一穿着八路军军服的照片,还是嘎子解放后从某个档案里找到的。也就是说,这张照片李久和钱屸并没有携带走,当年他们去国府区的时候,所有的这些都留下了,估计这张照片就是当时钱屸留下来的。至于这张照片是谁拍摄的,为啥拍摄的,不可考了。 李久与钱屸在晚年的时候还是照了一些照片的,环境不同了,地位不同了,有些忌讳再强调反而就适得其反了,不过,总体来说,留下的照片不多。在李凡搜集的一些照片里,只有几张在海外的照片,而在国内的照片似乎只有这一张。 作为美院的科班学生,对国画里的肖像画法当然是了解的。不要以为华夏就没有肖像画了,也有的,只不过,在古代,或者说在过去,给家里老人画像都是正面像,还必须是全身的,这一点与西方是完全不一样的。现在,许多人能够看到的也就是去故宫里看一些帝王的画像,实际上,老百姓家里也是有的,有传承的宗祠里,往往也有这样的画像。齐白石在成名之前,首先学的也是画这样的画像。在一些乡绅豪族家里,一进堂屋,正面挂的往往就是这样的画像,而且,在中国,不用妇女解放,从一开始挂的就是两幅,一幅先祖公,一幅先祖母,要不为啥叫堂屋呢?这里从建筑开始就是专门给祖先的,而且永远在建筑物的正中。 菲尔德终于昏头了,他派出的业务代表在于c市进一步沟通的时候居然说了这样的话,“我们希望你们帮我们解决运输问题,否则,这次的博展会规模就要大大的缩水,我们目前没有办法,也许你们有办法。我们不排除可能中断的可能。” 这是个啥意思?这不是威胁c市吗?事情是你们先提出来的,现在,你们遇到麻烦就甩锅?真特么的是典型的白人思维。碰上这样的,也算是倒霉。 c市代表并没有马上回答,不过,那表情却是完全显露出来了,“你们确定这是你们的意见?好啊,等我回去与其他人商量一下,不过……算了,以后再说。” 消息传回到c市,把个杨领导气得几乎要抓狂,随即说了一句,“我这酒席都准备好了,他说不来就不来?他不来,我们自己吃!” 气归气,可实际情况他必须通过第三方渠道发到菲尔德那里去,没这么好欺负的。这次倒是好,他也不给佟建华打电话了,晚上,自己叫上司机,直接去了佟建华在c市的家,他准备在那里好好的跟佟建华谈谈,同时,指令佟建华立即找人向对方表达一定程度的“抗议”,“告诉对方,中国人是不好惹的!” 佟建华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弄的有些蒙圈,他也不管不顾了,直接拿起手机打给了李凡。此时的李凡正在与那些前来的影视界“剧务”们掰扯,无他,这些剧务给他和凯琳娜准备的都是那种似是而非的八路军军服,这让李凡很是不满意,就在这个时候,佟建华的电话打了过来,他只能向那些“剧务”抱歉的一笑。 “老哥,啥事啊?这么晚了你还在那里坚持工作啊?”李凡一看是佟建华的号码,立即调皮的跟这个大哥哥扯淡,“我可是跟你说啊,我现在挺忙的,你最好有话快说,有事情也快说,你要是再说那些轴子话,我可就不听了哈!” “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就你弄来的那些德国鬼子,他们翻脸了!”这佟建华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一上来就开喷,“他们自己搞不定运输,就打算让我们背黑锅,我都让刘道源去暗示对方了,可暗示的结果居然是个这!” 接着,佟建华就把具体的事情跟李凡白话了一遍,还添油加醋的臭骂德国人是白眼狼,居然屎堵屁股门了还打算用尿不湿兜着。 “这么个事情啊,呵呵,你的意思是你们已经申请了专列,只不过还没来得及通知对方就被对方给‘威胁’了一把,这个好办啊,你们其实不用去管这边的事情,专列可以申请,也可以不叫专列嘛,跟咱们关系的好的,帮他们带货,那些挂着啥名头的,出面威胁的,不理他们就是,至于回程,照样按照原来计划搞就是了,能够在节前让一些果农菜农出一次货,不也是造福于老百姓吗?至于展博会,也是一个理,他们不来,你们还怕在国内找不到想去的?德国人不去,那荷兰人、比利时人,还有意大利人呢?这些地方咱们的华侨可是不少……至于你说你们组织的节日大庙会,与这件事情有关吗?做生意嘛,靠的是天时地利人和,靠的是投缘,谁能保证任何生意都是一谈就成的?只要你们淡定下来,那边就得急,那个专列的事情你们不要出面了,让刘道源去折腾,他一定有办法的!诶,我说,你这一个市局的警察,咋老是管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啊?你该不是转岗了吧?我可告诉你啊,有些事情咱们胡吹行,你叫我负责我可不干!” 李凡并不知道旁边做着的是杨领导,也不知道这个佟建华是开着免提呢,随口打哇哇的也是对佟建华刚才一通**的回敬,你喷我?我就不能喷你吗? 李凡这通喷,把杨领导给臊得都不敢大喘气,事情就是这样简单,以c市的规模,还担心菲尔德那边玩啥花样?自己这边想搞项目要的不过是一个由头,一个冠冕堂皇的让班子里其他人无法反驳的由头,而这个由头已经用完了,是不是还需要真的按照原来的路数走并不重要,反过来,还可以利用手上庞大的资源,让对方看的着摸不着,还能从另外的角度去支援在欧洲经营的华商,这样的影响都不用李凡去多说了,杨领导马上就明白该如何去弄了。 首先,刘道渊继续申请专列,而在法兰克福,哥哥刘道源干脆来了个肥水不流外人田,专列不叫专列了,叫“临时加班”,把老婆家族里积压的大量猪肉装上了好几个“闷罐子”,还说了,这个运费他出,他很清楚,春节期间,在国内准备多少猪肉不叫多。接着,鲁道夫这个圈子里的人也不去找菲尔德了,口碑相传,把自己要参展的家伙事都集中起来送到了不少专列的专列上了,第三,还向外面放风……傻乎乎的菲尔德还在等c市的消息,可惜,始终没有。 第一卷_大红灯笼高高挂(6) 法兰克福由官方组织的展博会没了下文,最后去参展企业的名单都无法确定,可是鲁道夫等一伙人却是在紧锣密鼓的忙活着,而私下里,各种消息也是满天飞。 刘道渊通过自己企业的名义,从德国的汉堡要了一趟“加班列车”,打出的名义是“运送各种过年物资”,只要有钱开路,德国铁路也好,其他国家的铁路也好,都是好商量的,于是,一趟由汉堡开出的“专供”增班列车的计划很快就落实下来,由于是直达,不需要在中途其他车站进行编组,这个运行的时间被调整为了只有八天时间。对此,鲁道夫深表感谢,仅仅他拿到的车皮,就可以把自己集团企业里的300吨冻肉发出去,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向中国出口新鲜冻肉。如果不是其他的车皮被自己圈子里的企业给要去装送展物品,鲁道夫恨不得还想多要车皮,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要了另外一节车皮,上面除了装载着各种送展的设备和样机以外,还有半个车皮的成品,就是他们生产的各种火腿肠和火腿片。 距离最后定案的时间越来越短了,菲尔德坐不住了,这个本来由他牵头干起来的项目,怎么最后竟然成为当地企业的自发行为?把他这个市长还放在眼里吗?可是他也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难道说就靠着下面这种自发性的行为? 在西方的那种制度下,一般认为,商业行为与地方官没啥关系,地方官的职责是他们说的为大众服务,为社会服务,可如果地方官会做人,那么也能很风光的火上一把。实际上,菲尔德作为一名新科市长,搞出了这些动作已经相当的抓人眼球了,可惜,菲尔德不懂得华人,不知道具体操作中的那些猫腻。 那是不是在这些所谓的**国家的政府就完全不管商业运作了呢?不是,甚至完全相反,作为政府这一级,如果不把商人放在眼里,不想方设法的把经济搞上去,他这个政府也就岌岌可危了,这是所有政客都门清的事情。德国**访华的时候,跟着来的除了有各种政府官员和工作人员以外,最多的就是国内各大企业的掌舵人,最多的一次带了20位在德国乃至在欧洲都算得上重量级的企业家和金融家,可以说是政府牵头,企业随行。菲尔德这次想玩的也是如此。 可现在的局面却是完全走样了,展博会上肯定要有许多企业参展,自己身边跟着的却是法兰克福的金融家,这些金融家如何参展?这简直就是胡球来了嘛,可那些企业要去,就需要解决他们的运输问题,偏偏他又把刘道源的话给听拧了,尤其是自己派出去的那个代表,大白人主义严重,竟然使用上了那样的语气,还以为是在欧洲吗?双方谈判,动不动就用威胁的口吻? 欧洲白人之间说话本来也就是那样的,双方都喜欢威胁,要不然赫鲁晓夫也不至于在联大开会的时候用靴子敲打桌子了,西方人对这样的交流方式是习惯的,双方相互威胁,相互顶牛的事情比比皆是,谁也不会真的当回事,事后似乎也不计较,就连一个屁大点的孩子都会嘟着嘴对自己的父母开出各种威胁的条件,什么我会不喜欢你啦,我将拒绝什么啦……可以说,相互威胁是白人的一种习惯。 民间可以如此相互硬怼,可在官方却是不可以,国与国之间更是不可以。从十八世纪开始,在西方就有了专业的“外交家”,发展到今天,在外交语言上是有着严格的规范的。可是菲尔德这个小小的市长哪里能有专业的外交人员?他们的脑子里习惯的用惯性思维去办事,可当他们碰上了华人的时候,这种咄咄逼人的交流方式如同碰上了一个“木讷”的人,人家似乎反应不过来,甚至没有反应。 当不是鲁道夫那个圈子里的其它企业得知了当前的形势后,他们不干了,于是,组团到菲尔德这里“投诉”了。“为什么他们可以搞到特别列车,我们却被排挤在外?这不公平,大家都是去c市参加展博会,待遇不可以不一样!” 菲尔德当时是被说懵了,自己不是叫代表去暗示对方了吗?怎么对方没有回信这边就搞到了“特别列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把自己的秘书叫来询问,秘书也是一头雾水。德国人本来就很死板,发展到今天,他们工作的更加像机器,市长没有安排的事情,秘书肯定不会去过问,现在市长过问,他当然不清楚了。 不清楚不行,菲尔德指示立即去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还用查吗?那些前来投诉的人就能说的一清二楚,结果,把鲁道夫给揪了出来,进一步,再次把刘道源给揪了出来。这下,菲尔德简直有一种被人给算计了的感觉。 一喙一啄,许多事情总是那么巧合,总是让人感到“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控制”。就是在菲尔德对刘道源一家子非常“不满”的时候,哈维应邀再次到了法兰克福。 无他,菲尔德为了搞好这次去c市的展博会,自己是确定了要“出访”的,可他出访,没有一个信得过的汉学家跟着,心里不托底,所以,早早的就聘请了他的老师加执友的哈维前来帮忙。而此时的哈维也恰好有时间,学校都还在放寒假,他本来也想去中国溜达溜达的,有了菲尔德这个兼职,不仅有额外的收入,还能报销来回的路费,这可是哈维非常开心的事情。就在哈维走进菲尔德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了那些前来“投诉”的人,整个局面似乎有些失控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感觉好像剑拔弩张的样子!”哈维放下自己的呢子大衣,“难道说你组织的展博会发生了什么意外吗?是不是哪里出了岔子?” “唉!我也说不清楚啊!本来不过是一次普通的画展,我都没有想到会发展成双方城市的互展,可是,我还是太急了,时间不允许我们的一些展品发过去,这个事情……还是草率了!”菲尔德一脑门子黑线,“可是鲁道夫一家居然在汉堡那边要了一趟发往中国的专列,他们那些企业的东西都装上去了,可我们还有其他企业啊,这可是……不公平啊,人家能不前来投诉吗?让我这个市长如何弄?还有一点啊,鲁道夫是刘的大舅子,鲁道夫一家是个大型的集团企业,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刘在事先就做下了圈套叫我往里面跳?如果他们想要单独去开发c市的市场,那肯定没有我们组团去成功的机会大,也许,可能……我说不好。” 哈维喝着咖啡思考了一阵子后才抬起头来说道,“我想了这里面的逻辑关系,我觉得,你刚才判断的结论可能是不对的。首先,你不了解华人,他们思考问题与我们完全不一样。其次,刘道源家族在欧洲和中国都有相当的人脉,有着分量不轻的产业,只不过到了他们这一代,为了规避在欧洲那高昂的所得税,他们才放弃了欧洲的国籍,所以,你千万不要把刘看成是欧洲人,不,他们不是。” “噢?您是这样认为的?”菲尔德似乎从哈维的话语里听到了其他的东西。 “刘的妻子爱玛其实也是一个地道的汉学家,他们一家想要去中国发展真的需要借助这次的展博会吗?这是刘在中国的资料,他的弟弟接管家族企业规模不算小,以他们在欧洲的关系,弄上一趟特别列车很难吗?只要他们不在乎钱,尤其是冬季,是中欧和中亚的运输淡季,这个事情如果你放权或者授权给某个商会去运作,其效果也是一样的,可您偏偏……好像放弃了。”3sk. 哈维拿出了一个文件袋,里面是他从网络和**商务参赞那里找来的刘家企业资料,随即他又端起了咖啡慢慢的品着。 “就是那个刘暗示我让我们去找c市的代表,请求那边帮忙疏通铁路运输。”菲尔德似乎抓住了问题的实质,“我看,这就是刘在给我设计陷阱!真该死!” “我反对你这样的思维!”这次哈维可没有沉思,马上就反对菲尔德的提法,“刘给你设置陷阱对他有什么好处?他的动机是什么?你不可以用这种怀疑一切的思路去做事,这很危险的。当你总是信不过别人,别人一定信不过呢!如果刘是那样阴险的人,他何必还送你那样一副画?你知道那幅的价值是多少吗?” 菲尔德猛然愣住了,哈维批评他的思维模式可不是一次两次了。从根上说,菲尔德还在读中学的时候就看了太多西方厚黑学的书籍,这些书籍一方面提醒他小心谨慎,一方面也让他的疑心很大。不过菲尔德还有一个优点就是特别善于“纳谏”,只要他排除了相互之间的利益关系,相信了某个人,那么他就很容易接受这类人对他提出的善意批评和建议,要不然他也走不到今天。 说起这西方的厚黑学来,就不能不提一下华人这方面的观念。华人看待这个世界,看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复杂和多方位的,这与西方人的思维哲学是不一样的。研究人与人之间的这些弯弯绕绕在华人中是很长久的事情了,不管是《三字经》还是《千字文》,乃至后来的《百家姓》《弟子规》《增广贤文》,甚至到了晚清时期还出了《曾国藩家书》等等,这些书表面上看是启蒙、教诲等等,可当人们深入的去了解的时候,哪一本不是在剖析人与人的关系?哪一本不是从多方面去讲述社会里存在的各种“人际关系”?在这些书里,一方面告诉人们“人之初性本善”,告诉人们“男儿当自强”“入则孝,出则悌”,而另一方面也告诉人们,世事艰难,诡谲叵测,需要明白“山中有直树,世上无直人”“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需要“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华人归纳世事间的一些内在逻辑其实很富有哲理,言简意赅,比如: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从多个角度的归纳,可以说就是对整个世界社会的最严苛和准确的描述,一方面告诉我们“酒逢知己千杯少”,另一方面又告诫大家,虚伪的友情只是一句谎言,“有酒有肉多兄弟,急难何曾见一人?”当今拜金的人多?不,早在古代就有了,“不信但看筵中酒,杯杯先敬有钱人”,简洁明了的告诉大家,身价决定了你在席间的位置。而形容法律和正义的说法,更是直接锁定了当今西方法律的核心实质,那就是“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你的意思是……我们处理的方式有问题?”菲尔德思考了一阵后问道。 “具体的情况我还不了解,其实,对方已经给了你台阶,是你自己没有看到,你也不想想,鲁道夫一家能简单的要一趟专列吗?这不是个钱的问题,而是一个双向配合的问题,如果没有回头货物,请问,这样的运输谁会跑?谁来批?”哈维用他那深邃的目光盯着菲尔德,“显然,鲁道夫搞定了回头货,那么你再想想,鲁道夫在华有啥关系要帮他筹集返程的货物?那不是一个小数字,至少需要2500吨的回程货物,还得是那种摊薄运费成本的货物,能是那么简单吗?” “你这样一说我还真是明白了大概,显然,是刘在中国的家族企业从那边搞定了,我把这个情况疏忽了。”菲尔德似乎明白了什么,“可他们为什么以前没有这样干呢?为什么偏偏在我上任后才开始?这些似乎都是个迷啊!” “没有什么迷的,华人讲究‘水到渠成’,这个含义你没有接触过华人文化自然不能理解,我倒是建议你去问问与c市接触的代表,或者你把他们最后一次谈话的记录拿过来我看看,也许……是你们的代表有处置失误的地方。” 哈维毕竟汉学家,他的思维多少接近华人,对于华夏人在二千年前就懂得“无为而治”“师法自然”是深感震惊,寥寥数语,他已经察觉到很有可能是菲尔德派出的代表在处理对话的时候出了问题,不能说是错误,但肯定是失误。 “谈话记录我这里就有,你稍等。”菲尔德倒是很爽快,从自己的电脑里调出了文件,随即发给了哈维,“我看过这个记录,应该说没有什么问题,相反,c市的代表的表现却是模糊不清,这一点让我们德国人感到十分的不爽利!” 哈维没有理菲尔德的絮叨,而是仔细的在自己的平板电脑上看着发过来的谈话记录,看着看着,他的脸色黑了下来,最后不得不叹口气,陷入深深是思索中。 “怎么了?难道说我的代表把事情弄错了?”菲尔德发现哈维脸色不对。 “可以说,你的那个代表把事情搞砸了,不是错,是搞砸了!”哈维说。 第六十九章 蝴蝶效应(1) 菲尔德着实理解不了哈维的话,盯着哈维,那意思就是“你给我解释!” “这样的用语在东方人看来就是威胁,实际上也是威胁,你说是不是?”哈维指着最后的那几段话,“这样的用语在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可东方人不接受这样的威胁,在他们看来,互惠互利的合作中不应该有任何相互威胁的因素,可你的这位代表偏偏无视这个原则。我记得,在德国,各个协会都有关于如何与东方人打交道的指点小册子,难道说你们没有看过吗?一件事,在东方人的表达里有多种模式,事实上在我们德国的语言里也有多种模式,为什么就选择这种?换做是我,我也不接受这样的威胁,合作还没有开始就这样相威胁,过分了啊!” 菲尔德看着哈维严肃的面孔,随即自己也认真的琢磨了一会,发现的确存在着过分的问题。不管怎么说,这次去c市搞展博会的想法是自己提出来的,也是自己上任三把火中最大的一把火,可偏偏自己在处理的时候却是……草率了。 “现在还有什么法子补救吗?我觉得华人还是好说话的。”菲尔德想想问道。 “我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最好是把刘带上一起去,有他在,你即便是说错了,他也不会直接翻译过去,你一定要记住,在这种经贸活动中,你带的翻译最好是汉学家而不是普通的翻译人员,那些像机器一样的翻译,往往不懂得如何帮助你去避免一些因为语言和思维习惯形成的误解,这是风险很大的……” 菲尔德对老师哈维。史密斯的话深以为然,他当天晚上就去了刘道源家,亲自上门赔礼道歉,衷心的表达了自己的愿望,说白了,就是要把聘请刘道源这个顾问的事情落到实处,要求刘道源陪同他一起去c市访问。至于那个铁路运输的问题,由于有了鲁道夫一家带头,接下来的影响面又很大,于是,法兰克福最强大的行业金融部门插手了。财神爷有了态度,那些铁路公司焉敢不配合啊?于是,第二趟加班货运列车也弄了下来,这才让其它的企业汹涌澎湃的心情平复下来。 得到了菲尔德的认可,刘道源帮他写了一封“情深意切”和“虔诚忏悔”的道歉信,这封信完全用中文书写,德文翻译仅仅是留在菲尔德自己办公室的抽屉里,而中文稿,菲尔德在下面是亲笔签名,并用德文写了一行字,“这是我真心的表达”,有了这个态度,本来还有些焦虑的c市展博会筹备小组,突然就感觉到了有神队友相助,可以说是从“前景叵测”瞬间就“柳暗花明”了。 原本不看好的一些人也不得不感叹,这新来的领导“定力超群”,做到了“遇大事,有定心”,顿时,杨领导在c市的威望和人气是直线上升。 “我们必须要配合德国朋友,他们一下子发来了二趟专列,这将给我们造成一定的工作量,我希望各个部门首先要仔细的测算一下,仓储、短途运输、布展等等,都要提前有个计划,要有预备的方案,也就是说,仅仅做出一套方案是不行的,必须要有备选方案……”杨领导信心满满的在主持专题会议,一开始就挑明了态度,“另外,这次帮我们的某国际公司,向我们提出了回程货物的问题,他们也坦率的告诉我们,这个季节在欧洲是消费淡季,让我们谨慎的选择回程物品,就这个问题我想了一下,我们是不是可以动用政府的补贴,将我们市里的那些农副产品发运出去一些,我也知道,这些农副产品的价值不高,摊下来的运费太高,我稍微测算了一下,目前,一个40尺的货柜到达德国的运价超过了8000美元,摊到每斤果蔬里的价格就不是个小数了,这必然造成一些贸易商的运价亏损,我建议啊,咱们政府给予一定的补贴,一次性的,这样也许可以……” 杨领导说到这里的时候,一个分管经贸的同志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连忙举手,如果他再这样装糊涂的沉默,这后面的黑锅自己不背也得背。 “领导,这个事情您担心多了,接待和安排方面我完全同意您的布置,可这回程货就用不着咱们去操心了。”那人苦笑着,似乎是在对打断领导说话报以无奈的苦衷,“中欧班列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出超,运往欧洲的货物一点都不稀缺,许多商家的货物都积压在车站,能够提前给他们发运,他们谢还来不及呢。反倒是从欧洲过来的货物比较少,运费的价格也比过去的低20%以上,所以,我们只要把风放出去……我相信会有人主动来找我们的。” 主管官员的这个话,从正面理解,那是为领导拾遗补漏,如果用一些人是坏心眼去琢磨,那就是直接打脸啊。可杨领导也是官场上久经考验的高手,听了这个同志的话后还是宽慰的笑了,他点点头,似乎好像接受了这种提法。 “你说的这个情况我听说过一些,也思考过。我是这样想的,对于欧洲来说,尤其是哈萨克斯坦、俄罗斯这些比较寒冷的国家,这个季节的确是淡季,同时,也是新鲜果蔬最缺乏的淡季。而在我们c市,却又是一个新兴的果蔬产业基地,经过前几任同志的努力,我们这里的果蔬生产已经进入全国的前列,我们同样面临着一个开拓市场,实现更高价值的问题。我不反对在这次回程运输中帮助那些亟待解决运输问题的出口商,可同时,我们也要考虑,这个机会是我们争取来的,要以我市的开拓出口为主,你们认为我这个提法行不行?” 杨领导的话可以说给与会者振聋发聩的感觉,是啊,这次的机会是c市开创出来的,不把自己的拳头砸出去,仅仅是帮助别人?这样的格局显然是小家子气了。那个刚才还以为自己是为领导提醒的人,惭愧的低下头。 “你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嘛!我理解你的心情。”看到那人低下头,杨领导很大度的说出了自己的理解,“你是担心,自己知道的情况要是不早说,等到我明白了就会怪你,会认为你是故意藏着不说等着看我的笑话。其实,你这个担心多余,我还不至于那样小肚鸡肠,这是其一,其二,对你的负责任精神我还是赞赏的,虽然多少也有些自保的因素,这无伤大雅,如果连自保的心态都没有,那不是正常人,那是神,我们都是人,幻想那些神一样的存在是自己骗自己。” 不能不说,杨领导的驾驭手段是高明的,至少,这位具体分管同志心里已经感恩戴德了,知道今后要仅仅的跟在领导的后面。 直到现在,围绕在杨领导身边的班子才知道这新来的老大在下一盘很大很大的棋,目的就是要把原来这一潭死水搅拌的活动起来,为此,从一开始小小的挑选画院里的画作和艺术品,一步步的发展到现在要把c市的果蔬打进欧洲市场。 欧洲乃至美洲等地区的果蔬始终是稀缺的,在海外,果蔬的价格要比肉类的价格贵的多,这是谁都知道的一个实际情况。而在华夏,果蔬从来就没有超过肉类,甚至是低廉的代名词,比如说某个商品的价格“低廉到白菜价”等等。可为什么就不能把果蔬出口出去赚外汇呢?这就是果蔬本身的特殊性了。果蔬不像肉类那样通过冷冻就可以存放很长时间,一旦形成商品进入运输领域,谁都要面临一个时效问题,随着现代农业技术的发展,一些水果具备了较长时间的保鲜,比如柑橘类、苹果类的水果,都可以在采摘下来后保存一个月以上的新鲜程度,甚至到了目的地后,还需要使用催熟技术,否则都无法上市。可是蔬菜呢?似乎目前除了个别的品种意外,大部分绿叶蔬菜都很难做到超过三天以上的保鲜期。 杨领导首先想到的还就是把c市生产出来的大量苹果、柑橘这些水果发一部分到欧洲,新鲜的蔬菜方面,他也在动脑筋,别忘记他可是从y大学出来的,y大学在研究果蔬保鲜方面一直走在其他学校的前面,大规模的做不到,可在局部小范围内去尝试还是可以的,对此,杨领导在会议上做出了具体的布置。 法兰克福方面的转变,让杨领导信心满满,在他心里也不得不佩服那个小妖孽的心机,不出面,几句话就能把事情拨拉的八九不离十,这是什么?他似乎看到了另一种无为而治的画面,虽然谁也没有去具体的解释,可杨领导感觉到无为而治的某些特征,但是,想归想,他现在可是没多少时间去掰扯,这年前的工作太忙了,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光是搞这次的大集,他就觉得时间不够用。 在佩兰花园的“工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对佩兰花园中的“园中园”改造也告一段落。玛索这几天在各个角度上去那里画素描,而凯琳娜干脆用长焦距镜头从老米家的阁楼上拍摄那边的情况。她干嘛不过去靠近了拍啊?不行,她不是还没嫁过去嘛,按照华人的老礼,这新娘子没有拜天地的时候,是不能去夫家的。 玛索就是玛索,你说她大器晚成也好,说她是老当益壮也罢,反正,她作画的视角已经不是传统欧洲画家可比的,画了几天的素描,跟着就是一幅《佩兰山庄》的油画面世了,从构思到完成,仅仅用了一个通宵,看的老米是心旷神怡。就在李凡和凯琳娜要办事的前一天,玛索的这幅新作被佩兰家族长老会以230万欧元的价格买走,并且立即挂在了家族博物馆的绘画室里。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影响不了啥,偏偏一些好事者把原画的高清照片发到了网上,那种极目远眺,一派高深畅意的意境,顿时就把法国的油画界给惊呆了。 说,这西洋油画在展现画意上就是个短板,乃至发展到后来,搞出一些啥抽象派、印象派等等,要是论派别来说,西洋油画的说头可就多了去了。中国画也有流派,但多半是以什么海派、岭南派来区分,其实,还是以画里展现的画意区分的,在岭南,多名山大川,多美丽的风景;在江浙一代,从宋元明开始就多民生疾苦,多对世态的解析,形成了诸多另类的画意,这就是海派。 不管是西洋画还是国画,都是从直接反映客观存在开始的,可以直接理解为人类最早的“照相”或者是保存客观存在的思路,可发展到后来,都向表达作者另外的含义发展,这就是画意。东西方在绘画上的差异就是从画意表达开始的。在华夏,到了唐代的时候,就已经把画肖像和绘画区分开了,画肖像的画匠的活计,而绘画则是“非专业”的文人画,等到了明清时期,那些丹青大师们,绝对不会去沾“肖像”,太掉价,太没品了。可是在西方,一个画家如果不能画肖像,那就啥都不是了,你画其它的也没人搭理你啊。 到了近代,西方油画也开始进入画意时代,比如用希腊神话故事作画,比如什么《田园合奏》《奴隶拍卖》这类的,虽然还是以人物为主,可毕竟反映的意味已经脱离了简单的影像反射,而是表达人物的意境和故事了。到了法国大革命以后,又出现了《盲女》《肯特海难》等现实主义的画作,也有一些反映自然透着寓意的画作出现,比如莫奈的《日出》,梵高的《第一步》等等,可是像国画那样的“大写意”,在西洋画中是很难看到的,不能不说这是西洋画的一个短板。 玛索,经过长期在中国生活,融入中国画的画意,她在思索作画的境界就已经与原来学习的西洋画理论完全不是一回事了,她的这幅《佩兰山庄》让人们看到了一副对未来希冀和对自然的赞美,可以说,这是一幅平凡中见哲理的画作。 如果说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反正玛索也不是第一次轰动法国画坛了,尽管许多博物馆愿意出高价请玛索再画上几幅,可玛索都拒绝了。让玛索有些吃瘪的是,她那个不省心的女儿,就在她画出了《佩兰山庄》三天后,仅仅用了一个下午就用国画的技法画出了一副中国画《佩兰山庄中的家》,噢!这是要活活的“气死”她老娘啊,整个背景和场景与玛索取景的完全一致,只不过用三维视角的不对称原理,把在“山坳”里的“四合院”给突出来,让观众在视觉冲击的同时,对那座四合院产生无限的遐思,若隐若现的园林更是平添了一股神秘感…… “你,你这是成心要跟我对着干是不是?不过你画的比我的有意思!” “不管怎么说,我将禁止这幅画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老米撅着胡子说道。 第一卷_蝴蝶效应(2) “嘻嘻,我就没打算拿出去,只不过是跟妈妈逗闷子罢了,她可以强调自己的佩兰山庄,我为什么就不能把自己的小家突出一下?”凯琳娜调皮的依偎在老米的身边,老米顿时老开大慰,心说,“合着这小妮子是向玛索提意见呢。” 李凡看了以后却是不这样认为,拿起笔,在上面居然写上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西洋无限好,也是境外园”,还郑重的按下了自己的印章。 “这幅画今后要挂在我们的书房里,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让这幅画时时刻刻的提醒和警示我们。”李凡弄完了题跋后默默的说道,“我会在昆城同样也修建一个院子,在那里咱们就不盖四合院了,咱们盖符合那里民俗的‘一颗印’。” 啥是一颗印?这是云南尤其是昆明民居的一种建筑风格,四合院是流行于北方,而这一颗印就流行于云南一带,其建筑风格说穿了也是从古老的四合院转化过来的,不过转化的很大,乃至到后来,已经看不出四合院的影子了。 近代,在云南中部地区有许多这种形式的住宅。三间四耳是最常见的宅制,既正房三间,左右各有两间耳房,也叫厢房。前面临街一面是倒座,中间为住宅大门。四周房屋都是两层,天井围在**,住宅外面都用高墙,很少开窗,整个外观方方整整,如一块印章,所以俗称为“一颗印”。这样的形制到了现代也做了改良,不开窗的开窗,墙壁也不是简单的青砖结构,其实,这个形制改换了外表和建筑材料后,与当下的许多别墅也相差无几了。李凡早就想把爷爷李江现在住的房子进行改建,他觉得爷爷那套房子“太老土”了,这里的老土说的不是真土,而是指“中不中,洋不洋”的,既不好看,也不实用。 凯琳娜的眼眶有些湿润了,她的意思李凡看懂了,悄悄的走到李凡的身边,也提笔在下面落款,“在佩兰山庄感悟”,也郑重的盖上自己的印章。 “完了完了,咱们俩老家伙被这对小东西给耍了!这幅画法国人看不懂,可是只要是华人看了就都明白了,咱们赶紧把他们的事情办了,然后咱们回中国去!” 玛索可不是像老米那样只能看个表面,一开始就有所想,再看了李凡和凯琳娜的题跋和落款,她是啥都明白了,那意思很简单,“梁园虽好非久恋之乡”。 老米也点头,“是啊,我要是再不走,这寒假马上就要结束了,医学院非拉我过去搞什么开幕式不可,对对对,咱们抓紧时间,然后咱们走!” 老两口说走就能走吗?能。那这偌大的庄园咋办?凉拌!两人一走,这里就成为里尔市的一项重要的旅游资源,人还没走呢,当地的佩兰旅游公司已经把这里的合约签署好了。说,这里能住人吗?当然,不过那个住宿费就不便宜了。老米两口子的庄园客房的住宿费是每晚3。5万欧元,如果想要租赁庄园办啥事,那还得“面谈面议”。那四合院能不能住?不能,这一条是李凡严格坚持的,可以参观,可以拍照,可以在附近“露营”,但是四合院里的任何一个房间不对外出租。就是供人参观的也就是堂屋、书房和厨房这类地方,让游客见识一下东方文化即可,至于其他的吗,人家李凡不差钱,不需要向外界展示自己的私密。 很有意思的是,就是这个私密的问题,东西方的差异也是巨大的。在西方,不可以在聊天和谈话的时候询问任何人的私密问题,反而却是可以带着朋友去家里参观自己的住宅,好朋友几乎可以看任何地方。而在东方,聊天谈话的时候都是在相互“盘道”,稍有兴趣就会“盘他”,可是,再好的朋友也不会让他进到自己家里四处乱看的,尤其是卧室书房这些私密的地方。 就在李凡要办事的前一天,李江老两口、邓义辉夫妇还有秦梁栋一家子等人都先后到达,要不是有钱博平提前安排,这还真够李凡忙活一阵子的。 “老弟啊,你那个婚礼为啥弄在了法国啊?你这不是让老哥我喝不上喜酒吗?不厚道啊!我这意见可是大了去了……”佟建华半夜里打来了电话,他的确是没法过去,没时间,没条件,想要出去,手续都得办上一阵子。 “在这里是象征性的办一下,主要是安慰我那老丈人,另外,我也想在这里弄点咱们华夏风出来,没其他的意思,等我回国拿证的时候,我还会请你的!” 李凡在电话里说着,如果他不是弄了白名单,这两天,类似佟建华这样的电话肯定能把他的手机打爆。佟建华是因为在白名单上,所以他的电话打了进来。 李凡之所以还保留佟建华的电话,根本原因还是c市与法兰克福之间的那点关系,当佟建华被调到c市的时候,李凡就知道将来会是个啥结果,自己的老哥哥,能搭把手的事情李凡不会拒绝,这里面不光是佟家和李家的那点事,还有韩家的关系,典型的“打断骨头连着筋”,李凡可不够胆放手不去管。 “你们那个事情进行的咋样了?是不是特别忙啊?”李凡怕自己这个老哥哥又开始没完没了的“审”,干脆主动的转移了话题,他心里也差不多明白,估计那边又出啥幺蛾子了,“欧洲这边的铁路是非常发达的,管理水平也不低,但是,由于这边的交通条件好,实际上也是吃不饱的。而目前我们国内也是一样,新型高铁的建立,使原来大批的普通铁路空闲下来,至少没有了那么多的客运争路了,既然两边都有这样的情况,从c市到法兰克福的班列就有可能,这是机会啊……” 李凡这一次是真的判断错了,佟建华就是兴师问罪的,可被他轻飘飘的一句“回去登记后再请”就给搪塞过去了,他也不是没脑子,一细想就明白了,合着李凡这小子还没有到拿证的年纪呢,在法国就是办的天花乱坠也就是个办,无非是哄着老人开心而已……这一想明白,那股子怨气就都没了。可听到后面李凡说的话,这让他的脑子也跟着转了起来,“建立定期班列?好点子啊!” “行了行了!那咱们说好了,到时候你要是再玩暗度陈仓的事情,我从今以后不认你这个弟弟!”佟建华说着就把电话挂了,那么好的点子,他心里藏不住。 “切!就凭你?还够胆说不认我?小心回家叫老娘打断腿!”李凡看着忙音的电话,不屑的自言自语,“回去后,就我那点事还用我去操心?光是老家儿就得忙的昏天黑地,自己啊,回去就不是在这里的待遇喽!唉,做人还真是苦啊!” 佟建华挂了李凡的电话就给杨领导的私人手机发去了一条短信,“请求觐见!”这佟建华也算是够扯的了,给老大发这样的信息,不怕被领导修理啊? 其实,这是他与杨领导之间的约定,有急事可直接打电话,打不通可以发出“找你”这样的信息,杨领导一看就会第一时间反馈过来,如果是可急可不急的事情,就发这个“请求觐见”的信息,如果完全不着急的事情……啥都不用发了。 佟建华到c市来以后,主动联络老大的时候非常少,数的过来的几次,还都是向领导汇报布置的工作情况,而这次,严格说起来是佟建华第一次主动的要求与领导见面,至于是啥效果……佟建华也没怎么在意,从某种程度上说,佟家人的性格里多少都有些“成则我幸,败者我命”的秉性,与世无争,小富即安。可佟建华不知道自己目前在杨领导的心目中,那是联络李家的纽带,是一个重要的谋臣和谋士,对于佟建华发来的信息,他怎么可能轻易就放过? 杨领导的安排很快,不到十分钟,秘书就把电话打到了市局,让佟建华到市里去一趟,老大有工作安排。这就是冠冕堂皇的“召见”了。越过**直接叫常务副去市里,这是个啥情况?那边的秘书说的很清楚,“涉及到春节大集的安全保卫工作布置”,而这个工作,还就是佟建华负责的。有了这个说明那**就没想法了吗?当然会有,可你尽管有,人家不揭开,难道你自己去揭开?何况,佟建华非常尊重的过来请**一起去,**的面子早就有了,有了面子,还要啥?里子可不是人家给的,那得自己去弄。 按理说,杨领导完全可以在下班后找个地方,悄悄的把佟建华叫过去,可现在他实在是没有多少时间了,整个项目的内容是越滚越大。 一开始,杨领导还真是想的简单了,不就是个展博会嘛,那展馆放着也是放着,用过年的这个机会开个展博会挺好,热闹啊!可到了后来,又引出了春节大集的想法,又把国内一些知名企业给招来了……这还不算完,展博会难道仅仅就是只对法兰克福吗?很多事情都不是能够预想到的,比如,在华的一些德资企业也想趁机前来打酱油,对于他们来说,送展的成本更低,无非是从沿海发达地区把展品送过来就是。问题还不在这里,在于那些德资并不是直接找到c市展博会筹委会,而是通过法兰克福那边弄的,你让c市这边如何拒绝呢? “谁说西方人不讲关系的?我看他们讲的比我们还厉害!”看着送展报名的表格,杨领导是感叹不已,“这有许多德资企业我都没听说过,怎么一下子冒出这么多?我们展馆的面积问题不大,那现在还缺少什么?布置预展的人员?” “啥都不缺,就缺我们的批准了,看了人家的企业我才有了感触啊,德资企业里都有专门应对展览的装置,说他们是参展专业户都不为过,拉到那里都能参展,只要给他们一块地,我是亲眼看到了一家挂着法兰克福名头的企业,东西拉过来,半天时间就全都弄好了,不过现如今的光电设备也是太给力了,看上去小小的不起眼,可一通电,那花里胡哨的效果简直能蒙瞎眼睛,我服了!” 分管的同志说起来可是很激动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世面”,显然,这次算是见识了,他甚至都在想,c市的企业是不是也可以学习学习,今后去外地参展时不也可以有样学样?要想在自己工作范围内出彩,还真是得学啊。 “好,那就批准他们吧,反正我们的展馆面积够大,他们又都有准备,这是锦上添花的事情,我们不反对,不过要提醒他们内部好生的协调,这展位的好坏似乎也是有讲究的,不要到时候搞出麻烦来,先提醒比不提醒要好!” 杨领导说着站了起来,这其实就是送客的意思,古有“端茶送客”,今有“起身送客”。其实,是杨领导已经从内部信息pda上看到了秘书发过来的“佟局长已到”的信息,他想看看自己的这个老部下到底有啥事想见自己。 分管同志当然明白老大的起身的意思,最近老大太忙,外面还不定有多少人等着召见呢,自己的事情说完了,也落实了,赶紧走吧。 “你有啥事要见我?我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只能把你叫过来,我只能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杨领导说完就按下了桌子上的一个计时器。 “用不了,最多三分钟。”佟建华也干脆,直截了当的说道,“第一,这是关于春节大集安全保卫工作的计划书和预案,我放您这儿了,您自己个找时间慢慢看,有修改和不对的地方直接通知我们。第二,我觉得吧,既然那边可以申请到临时专列,那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进一步的将这个临时的变成稍微固定一点的呢?哪怕半个月跑一趟,那种意义可就不小了,在技术上和运力上我都做了测算和调查,似乎都没有问题,而在货物上……我觉得,对方既然到我们这里开展博会,不会昙花一现,不会放空枪,那么,双方就都有需求,我就是这么一想。” “噔!”杨领导愣在那里,脑袋里飞快的运转,“是啊,干嘛不把直达的班列常态化呢?是会有些困难,是要去一些部门求爷爷告奶奶,可组织把自己放在这里是干嘛的?不就是要解决问题,做别人做不出来的事情吗?干!马上就展开活动,先要找法兰克福那边的沟通,看看他们的态度……”此时的杨领导完全把佟建华还站在那边的事情无视了,佟建华也乖巧,蔫不唧的人家溜了。 “你把我们这个构想告诉对方,看看他们的反应!”杨领导打电话给办事的。 “什么?c市拟建立与法兰克福之间的铁路班列?”菲尔德瞬间被电击了。 第一卷_蝴蝶效应(3) 不管菲尔德发起搞的新动作如何,现在,人家那边可是实实在在的给他送大礼了。一旦从c市到法兰克福的定期班列开通,那不管从哪个角度去说,他这个新科市长的“丰功伟绩”就摆在那里了,而且,从法兰克福辐射到低地国家的新型物流模式也就定下来了,更别提这次要去参加展博会的企业会受益了。 是,铁路运输无法与海运比价钱和成本,往往会比海运要贵出一倍多,可从时效上看,铁路运输却是海运无法比拟的。当今,最快的海运时间,从亚洲发往欧洲的航班也要一个月以上,而且,对于小批量的杂货根本不适合。打个比方,西方人每年最大的节日圣诞节,家家户户都要挂圣诞灯,都要相互给礼物。而这些物品的生产早在几十年前就转移到了亚洲各地生产,每年为了准备这些过节物资往往是提前半年就开始了,如果说到了节前二个月的时候突然有新的灵感,设计出新的款式,那么想赶上今年的节日供应就几乎不可能,从下单到到货,二个月时间赶不上,怎么办?只能来年再说。难道不可以发空运吗?可以,可如果小礼品或者节日用品的价值很高,高昂的空运价格可以摊薄下来,这没有问题,可过节的小商品都属于低值一次性的,价值能有几何?除非是某位大老板个人的爱好,不计成本,绝大部分供应市场的东西都无法承受高昂的空运费用。 而现在,有了铁路运输,这个运输的时间被大大的缩短了,并且在运费上也使经营者可以承担,特殊的新品,加点钱也理所应当,这就是铁路运输的优势。21世纪初,中欧之间的铁路班列就开始了,从最早的一两趟最后发展到了十几趟,几乎遍及华夏各个经济发达地区,同样,在欧洲,也使沿线国家与中国的经贸关系和规模迅速增长。到了今天,再多开一两趟班列本来就在情理之中。 菲尔德再次忙碌起来,此时,他也不得不把刘道源正式聘请为顾问,而且是带有征召性质的顾问。为什么说是征召性质的?因为刘道源他不想当这个顾问啊,他忙活爱玛家的事情都已经呼哧带喘了,哪里还有时间去忙别的?再说了,他也要在中国农历春节期间,在法兰克福美术馆举办一个规模更大的“东方艺术画展”呢。哪里有时间陪菲尔德?可当他想婉拒的时候,被菲尔德直截了当的禁止了。 “我不允许你拒绝,你必须要为法兰克福做点事情,作为补偿,我已经指示美术馆长派出得力的人手帮你布展,法兰克福银行也将为这次画展捐助50万欧元,因此,你现在归我管了,我找不到比你更适合与华人打交道的专家了!” “那个……您不是已经聘请了哈维。史密斯先生当顾问了吗?我不行啊,水平不够的,我这汉学水平就是普通人的水平,高深的东西我是一样也不会的。” “哈维是我的顾问,那是高层次的,我请你就是要用你来与一般的工作人员打交道,你总不能让我叫哈维去与一些具体办事的人打交道吧?而且他也不具备那样的特长,弄得不好还会出问题,你,就是你了,你别再妄想去干私活,你作为法兰克福的一份子,为了政府做事义不容辞啊!”菲尔德已经蛮不讲理了。 “可,可我是中国人啊!”刘道源茫然的挣扎着,“我不是德国人。” “你已经取得了法兰克福的永久居留权,同时,你也在法兰克福缴纳税收,无论从哪个意义上说,你都是法兰克福人,德国是允许双重国籍的!至于说你回到中国人家认不认,我不管,跟我没关系,我现在就是要你给我干活!” 霸道,不讲理,典型的殖**义……刘道源心里有一万匹马在飞奔,可他还是不敢公开表露出来,西方真的自由吗?当地政府想法子找自己的茬,找爱玛家族的茬很难吗?看来,他只能去“牺牲我一个,保护一大家”了。 杨领导得到了佟建华的暗示后,这工作展开的面就更大了,为此,成立了若干工作小组,分头去落实各个环节和各种事宜,可以说,c市这个年,肯定是被他整的“鸡飞狗跳”了。不光是各个部门的工作人员,就是许许多多的商家也跟着忙活起来了,乖乖!新年大集?那不是就是“新年大吉”吗!这个口彩,谁不喜欢?谁不上赶着去“抢摊位”?结果就是,大集还没有开,筹集和收上来的各种费用已经远远的超过了预期,市里一分钱都不用拿,已经就可以支付所有开支。 c市这里的动作,自然也影响到了周边的其它城市,同样也起到了模范和示范的作用,你c市能搞,那我d市为什么不能搞?你能找法兰克福我就不能了吗?你们占了春节,那后面不是还有龙抬头、清明、端午等等节日吗?你c市的展博会开完了,难道就不能让那些德国鬼子把展博会再开到其它地方去吗? 人们的思维一旦发散起来,这引发的蝴蝶效应就无法估量了。刘道源作为菲尔德的顾问和代表,刚刚到达c市,前来找他约谈的居然有七成不是c市的,这可是把他吓了一大跳。他不开口,光看长相,谁能认得出这是一个地道的国人?谁不把他当成洋鬼子?可是他自己心里清楚啊,这个锅他背不起啊。 “我说老弟啊,我这里的情况很复杂耶,现在,我就像是一块臭肉,格外的招蝇子啊!这刚刚到,前来找我的就络绎不绝了,一打听,还全特么的是外地的,你叫我可怎么对付?老弟,你得给我出个招,要不,哥哥我非折这儿不可!” 刘道源对外,一本正经的不说汉语,可这给李凡打电话,那是倍儿溜的京片子,可他今天的话语里还真是充满了恐惧,没法子,一个从井底下跳上来的青蛙,看着漫天的星斗肯定吓的够呛,要么吓死,要么再跳回去。没人指点的井底之蛙还要坚持,一准被长虫或者其他啥物件给吞喽!这一点,刘道源倒是门清。 “没那么严重吧?这个事情啊,你不要对c市的代表说,那不关他们的事情,可你必须第一时间把这个情况向菲尔德汇报,你又不是自己一个人去的,那些人到底是哪个城市的,你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不是?对方其实也是给你们另外的机会,而这个机会正是菲尔德求之不得的,你可以建议菲尔德考虑考虑嘛!” 刘道源是啥人啊?商人!标准的商人!李凡简单的几句话就让他的脑袋清醒了,“嘿嘿!有你这个点拨,我清楚了,明白了,谢谢!谢谢!” 于是,刘道源一份正式的工作报告第一时间发给了菲尔德,把个菲尔德再次给雷得“外焦里嫩”,他几乎无法相信,仅仅派出了一个三人联络小组过去,这反馈回来的信息量怎么就这么大呢?前几拨的小组人员在中国都干啥去了? 菲尔德不明白,他前几拨派过去的都是纯种的德国鬼子,那是绝对的坚决的执行菲尔德交代的任务,多余的事情一样都不会去管,他们无法鉴别出来找他们的到底是c市的还是其他什么地方的,更是理解不了“为什么还有其他的人来找”,可是刘道源不同啊,他虽然不是首席代表,不是小组里的“话事人”,可他却是有与菲尔德直达的话语权,而且,刘道源也不是傻瓜,他不会把在这里了解到的事情跟小组里的老大去说,说了没有用,还会被告诫“不要多管闲事”。而他直接给菲尔德写报告是事先就被授权了的,如果他现在不说,将来事情穿包,他的日子会更不好过,这才是让刘道源先打电话询问李凡,然后才写报告的原因。m.23sk. 菲尔德看了刘道源的报告后,心潮澎湃,他连忙把报告转给了哈维,哈维在研究了足足四个小时后才给菲尔德发来了回信,“你的机会来了!” 于是,菲尔德在晚上举行了一个小小的酒会,邀请法兰克福工商界和金融界名流前来商议,可以说,菲尔德也是一只刚刚爬上井沿的青蛙,他此时,看到漫天的星斗,广阔的大地,已经无所适从了,已经花眼了,他有些害怕了。 指点刘道源的是李凡,指点菲尔德的就是哈维了。没有人指点这些青蛙,他们的结局都不会太好,可有了指点后的青蛙,结局就一定会好吗?不一定。 “看来我们在商贸上与c市建立起联络已经不成问题,可以说,菲尔德市长这第一步迈出去的步伐很坚实,祝贺你!”挺着大肚腩的某工商联合会会长穆勒举着酒杯缓缓的说道,“不过,我要提醒你,仅仅只有一个c市是无法满足我们强大的生产能力的,同时,我们也需要大量的中国商品,我们这里正好是向低地国家发散的基地,我希望市长你能好好的利用这个地利,同时把我们的影响也做出去,仅仅靠那些大型企业在华的投资已经无法满足我们,我们要继续扩大!” 穆勒说的话其实也是德国众多中小企业的心里话。近些年来,不知不觉中,中国已经成为德国的最大贸易伙伴,而且双方的外贸进出口数量还是平衡的,这在国际贸易中是很少见的。早在几十年前,德国的汽车、电子等航母级的企业就进入了华夏,有些企业还是依靠华夏的市场咸鱼翻身的。而到了今天,单单依靠大型企业继续保持对华贸易的平衡似乎已经很吃力了,要想继续扩大,就得把各行各业的贸易开发出来,这已经是一种必然的发展趋势,对这一点,其实双方都清楚,要不然,德国凭啥加入亚洲发展银行?凭啥要参加一带一路? “我不完全同意你的观点,我觉得我们还是要有所保留!”一个瘦高,面部显得阴鸷的人在听完穆勒的话后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不能否认,华人是个非常聪明的民族,我们必须要预防我们的技术被对方偷了去,那样,对我们来说是得不偿失啊,所以,我认为可以把我们低端的,即将淘汰的产品弄过去,高精尖的技术,我们必须要保护,这个毋容置疑。另外,法兰克福是以金融为主的城市,我们需要那边开放市场,让我们的金融家到那里去获得收益,这才符合我们的价值观,符合我们走出去的根本原则,我提醒大家,我们不是去扶贫的,也不是去做慈善的,更不是去给华人做垫脚石的,我们是去赚钱的!” 说这个话的人是某国际金融公司在法兰克福的代言人霍夫曼,严格说起来,他也是具有双重国籍的,与那个川建国一样,他是德国裔的美国人,与川建国不一样的是他没有放弃德国国籍,同时拥有德国和美国国籍。 表面上看,美国是英国人后裔建立起来的国家,可实际上,美国是整个欧洲移民国家,在美国近代和现代史上,许多名人都是来自德国,比如,美国二战著名将领,后来的美国**艾森豪威尔就是德国后裔,还有尼克松、基辛格等等,根据调查,在美国,白人祖先里占比例最大的就是德国裔,高达美国总人口的17%。 为什么在美国却没有形成德国文化呢?其实解释起来也很简单。早在五月花号到达美国的时候,还没有现在的德国,同时,在神圣罗马帝国时代,许多新教徒为躲避宗教迫害而逃离家园,直到最后形成德意志帝国后,这种逃离才算告一段落,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欧洲的天主教和新教的区域划分很微妙的原因。世界上最大的新教国家其实就只有美国、德国和英国,看看,有意思吧。 英国,本身也是在八世纪前后由欧洲低地国家漂洋过海形成的,英国国王的姓氏在一战前也是一个德国姓氏,到了1917年,为了表示与德国抗击,英国王室使用掩耳盗铃的手法,改掉了自己原来的德国姓氏,换成了现在的“温莎”。因此,英语与德语有六成近似,甚至完全一样,当欧洲人移民新大陆后,在语言上与当地流行英语能够最快融入的就是德语,反过来,在美国目前仍然有些地区是德语与英语并行的,好似一种方言而已。不管是一战还是二战,英国和德国死掐,加上美国推波助澜,在我们看来,其实玩的还是兄弟阋墙的那一套,祖宗都是一个,可偏偏就都不认祖宗,直到今天,他们为了利益,还是会死掐。 “霍夫曼先生,那你看我们应该把什么东西送过去?”哈维皱着眉头走了过去,“根据我的调查,目前,我们还真没有什么值得保密的行业,有的也不掌握在我们这个城市,用你的观点,怕是很难落实啊。而你们金融……恐怕更难过去。” “如果我们金融不能进入,那么你们还忙活什么呢?”霍夫曼问道。 第一卷_蝴蝶效应(4) 不能不说,一些白人的思维是直线型的,是简单的。根据一项调查,在华人里,不会下象棋的男人不多,完全不会下任何棋类的几乎没有。而在欧洲白人里,会下棋的人不多,能够懂得其他棋类的更少。而下棋就是锻炼人多看几步思维的。也许是限于身体条件方面的原因,西方人强于力量型的游戏和运动,东方人则擅长智慧型的游戏和运动。比如说国际象棋,当华人接触后,短短的十几年,很快就成为国际棋坛上的劲旅,这还是在国内不普及的情况下。而一贯号称“聪明绝顶”的美国人,从来都没有摸到过这项智力比赛的边。 霍夫曼想的很简单,他就是想借助菲尔德搞的这个展博会,把他的银行金融业务带进c市,说的更直白一些,霍夫曼就是想把金融衍生品卖到华夏去。 2008年金融危机以后,金融衍生品其实已经臭大街了,那种描绘的天花乱坠的赚钱套路,往往隐藏着西方银行家合法欺诈的骗局,他们只用一句很难注意到的“投资有风险”提示,就规避了所有的法律责任,而每次的金融危机都是以那些银行家、金融集团核心赚的盆满钵满,中产阶级倒霉破产为特征的。当他们在欧洲乃至美洲找不到可以继续剪羊毛对象的时候,他们的目光就盯向了东方。 “有一点霍夫曼先生要搞清楚,金融产品的进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这需要很多机构审批的,就是在德国,金融的管制同样是很重要的。”哈维仍然云淡风轻的说着,“我们在历史上吃够了通货膨胀的苦头,我小的时候都领教过,一旦金融控制没有了,那社会经济的基础也就不存在了,所以……你们去肯定有机会,但绝对不是遍地黄金由着你去捡,这一点,我希望你们能够有清醒的认识。” “嗯,这个问题我们有研究,我们会审时度势的去进行我们的业务。”霍夫曼倒是很爽利的答道,“其实,任何体制和管理,只要有需求,都有办法去规避各种管制的,只要那边对我们这边的商品有需求,那么我们就有机会了。另外,我们过去实际上是一种现场调查,现场办公的模式,那么多本地企业过去了,他们总会有一些成功,他们成功了,势必要在法兰克福扩大生产和进行新的技术突破,难道说,他们不需要资金上的支持吗?哈哈,我就是去干这个的。” 不能不说,在谈到专业问题上,哈维远不是霍夫曼的对手。 面对华夏的外汇管制,西方银行就没有不研究的,他们非常想到华夏发展。金融危机引发的国际性衰退使西方银行业长期处于低息和无息的境地,为了刺激经济,以美国为首的发达国家不断的搞金融宽松政策,这就使银行依靠借贷利差获利的手段完全不灵了,可以说这是刨了银行的老根了。当银行无法通过放贷获得利润时,银行就会去想别的办法把资金流动起来,在银行业里,只要资金流动,哪怕是非常低的利息同样也能获利。可毕竟这样的获利还是不能叫人满意,于是,对外进行投资就成为一个发展的必然,是,普通商业银行是禁止进行投资的,可这不影响他们变着法子,与一些投资银行捆绑起来,总之,当资本聚集到一定程度后,寻找出路比去揽存还重要,不然的话,是真的会被憋死的。 当华人还没有崛起之前,世界公认犹太人是最会赚钱的。可当华人踏入了世界经济舞台后,人们才发现,华人是最会赚钱和利用危机的。危机,这个词在汉语里的含义很复杂,包含着危险和机遇,包含着生死攸关、利益转移,有如分叉路口。不要以为这个词是现代汉语里才有的,早在三国时期就出现了,唐朝诗人刘言史甚至还留下了“危机险势无不有,倒挂纤腰学垂柳”的诗句,可见,我们的古人很早就明白了“危机”里面的哲理。反观英语单词,可是没有这么复杂,就是一种表象的形容。因此,他们在遇到危机时往往是被动的应对,而不是主动的去因势利导,去把潜在的危险变成发展的机遇。最典型的例子就是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的发生,对西方国家重创,而对华夏,却是经济腾飞的起点。 几十年前,外国人要是说想在内地投资,别说还没真的拿钱进来,就是表露了一个意向,就会被当地企业和一些责任部门贡起来,可时过境迁,现在外国人说想到华夏投资,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涉及到方方面面的问题。 华人是个善于总结和学习的民族,当蜂拥而来的投资使国内通货出现问题的时候,马上就发现了输入性通胀的问题,严格了审批制度,外国资本顿时被卡住。投资不行了,投物行不行?同样不行,低价倾销的手法也被限制。换句话说,华人只接受需要的自己没有的投资和投物,其它的是不可能接受的,同时,为了控制国内的稳定,采取了内外两套运作方式,因此,霍夫曼想搭顺风车并不是那么容易,当中德贸易基本平衡的时候,选择好点就非常重要了。 随着华夏发展越来越快,国力越来越强大,能让华人感兴趣的国外产品已经变的非常少了,似乎又到了18世纪初的那个样子,欧洲几乎找不到什么可以与华人交换的商品了,这个局面让许多发达国家很是尴尬,他们着实想不明白,这才几年啊,怎么就会反转了呢?根据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制定的工业门类标准,华夏目前拥有全部39个工业大类,191个中类,525个小类,是当今世界唯一拥有联合国产业分类中全部工业门类的国家。也不知道啥时候,华夏已经被冠以“世界工厂”的称号。而华夏目前处于劣势的技术已经屈指可数,还是因为美国和欧洲的限制,也就是说,我们要的,西方人不会给,西方人想给的,我们又不喜欢要,这些微妙的变化可不是看看每年投资额就能弄明白的。???.23sk. 都有了这样的限制了,霍夫曼还能去折腾什么呢?不是白白的跟着去“旅游”吗?不,完全不是这样。只要展博会上有了成效,那些要在c市落地开花的企业必然就需要资金周转,这是个常理,在c市的资金霍夫曼可能插不上手,那在法兰克福这边的呢?这样的贷款怕是就不会用“宽松”政策去解释了,如果此次的展博会效果非常好呢?至少霍夫曼从鲁道夫家族的趋势上看到了这个苗头,那么,在法兰克福这边的资金运作就会翻上好几倍!是,鲁道夫家族融资的手段很多,在德国也有很多银行在竞争,正是因为这个,霍夫曼才要“捷足先登”,才要“近水楼台先得月”,不管怎么说,霍夫曼的银行是菲尔德身后的有力支持者,找菲尔德要回报是理所当然的,这就是西方的**和政治。 菲尔德的这个酒会,其实就是一次出发前的预热,有哈维这样的汉学家,有霍夫曼这样的金融后台,还有穆勒这样的中小企业想走出去,可以说,菲尔德上任后的开场锣敲的还是蛮响的。尤其是他派出了刘道源这样的双面人,可以说是他无意中的画龙点睛之笔,没有刘道源,菲尔德取得的成效有限,而有了刘家在华夏帮忙,后面发展的趋势就不好说了,他个人的**似乎也出现了霞光。 德国的经济实力排名世界第四,可在欧洲,那可是响当当的第一,而且,德国处在欧洲的中心地带,西欧发达国家与中欧东欧欠发达国家的纽带其实是掌握在德国手中,别以为德国人就是会造机器,他们在欧洲的商贸也是首屈一指的,基本上控制了周边国家的经济命脉,蔫不唧的闷声发大财。菲尔德的动作自然引起了德国政界的一些人注意,作为年轻一代,已经进入了某些元老级政治人物的法眼,到后来,菲尔德从市长到议会议员,然后……这是后话。 李凡对送过来的服装很不满意,婚礼上,他为了向曾祖父致敬,坚持要穿八路军的军服,这种军服实际上是中山服的简装版,用土布制作。问题是,现在去哪里找土布啊?从电影服装道具那里弄来的服装几乎都没法近看,现代布料的痕迹太重了,最后,还是姜祷铭亲自去找了一家企业,在人家的实验室里用粗纱专门织了一匹布,然后又找到了服装师按照历史记录的标准为李凡制作了两套灰色军服,在钉不钉臂章的时候吃不准,李凡说不要钉,他是怕惹来麻烦。而凯琳娜的服装就简单了,用漂亮精细的丝绸按照明代汉族服饰制作,这下子可是让姜祷铭找的那个设计师过足了瘾,以凯琳娜那魔鬼身材,穿上那**的…… 在选择服装上,李凡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中式婚礼上,汉人该穿啥样的衣服?这其实没有标准,有的地区用的是满人进关后的服饰,比如,男人穿长袍马褂,戴礼帽,礼帽上还要插红花,女人穿旗袍,戴凤冠霞帔,可这并不是汉人婚礼的标准服饰。在南方就有一些地区,婚礼上,男人穿的是对襟褂子,女的穿大襟衣服,这是典型的民间底层结婚的模式。你让李凡穿哪个他都不乐意,可啥是华人的婚礼服饰?他想到了自己的曾祖,曾祖结婚的时候肯定穿的是八路军的军服,凯琳娜不是军人,穿军服不合适,那就让那几个服装道具师去发挥吧。 华人的衣服,在过去男女之间有明显的区别,男人对襟,女人大襟,什么是大襟?就是前面那一块是整面的,没有缝隙,扣子是在腋下的。 服装送来了,小两口偷偷的试穿,还不错,都挺合身的,就是两人服装的反差太大了,可李凡不在乎,他说这是不对称美,是古今结合的美。 凯琳娜穿着精美的服装都舍不得脱了,玛索拿起铅笔就是一通速写,看得凯琳娜自己都觉得快成仙子了,那边玛索画速描,这边她让李凡是一个劲的拍照片。 “这衣服实在太美了,法国宫廷贵妇穿的几乎就是垃圾!”老米乐呵呵的说。 “是啊,最搞不明白的就是那个年代的女性,穿的那个裙子干嘛都弄的像个倒扣的水缸啊?”凯琳娜一边得意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说道。 “那叫裙撑,没文化!”李凡打趣的说道,“大概是看到了孔雀后得到的启发,反正在欧洲历史上有过三次大流行,不过后来销声匿迹了,可现在又有些复古的,只不过是在超短裙上加个小小的裙撑而已,销售对象好像还是走秀和走台。” “凡凡,你对这个也有研究?说说看,我都不知道裙撑为啥最后没了。”玛索从画板上抬起头,“我的奶奶还穿过那种服装呢,我在照片上看到过。” “呵呵,我其实也是一知半解,不能作数的,不过我认为啊,这服装嘛,首先是实用,其次才是美观和特色,第三就是安全,当这些条件不能满足的时候,这服装肯定就会被市场和人们淘汰。”李凡嘻嘻哈哈的说道。 “这里的安全问题现在似乎不那么显露了吧?又不是士兵的防弹背心!”凯琳娜撇撇嘴说道,“我看你就是脑洞大开,时不时的胡说八道一顿。” “他还真不是胡说八道,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时候,贵族里还是流行有裙撑的服装,这种服装在当时的确是出现了安全问题。”老米此时插话了,“第一,一旦场所里发生意外,比如火灾、水灾的时候,你认为穿着那样衣服好逃生吗?有不少这样的案例,一个女性从船上掉到了塞纳河里,因为庞大和累赘的裙子,一开始拼命的呼救,可当她沉下去以后,没有谁有能力把她拉上来。第二,宽大裙子里都可以藏上一支冲锋枪了,当热兵器普及后,这样的服装自然不安全。” “遇到危险的时候,难道不能把那种服装脱下来吗?怎么会蠢的让衣服拖累啊?该不是老爸你夸张了吧?我看你也是喜欢说笑的!”凯琳娜还是不信。 “不,你爸爸说的是真的,那样一套衣服想穿戴好,至少要三个女佣一起服侍,光是背后和腰间的绳扣就要一阵子扎紧的了,这还是普通的,要是更高级的,比如夸张的横向支撑等等,需要很长时间来穿戴。我在博物馆里见过那样的服装,每天一穿一脱至少花费二个小时,穿那样的服装简直是一种苦行僧的折磨。他们说得对,那种服装的确是有安全隐患。以前我没想明白为什么这种服装,进入20世纪后就不再有人穿戴了,现在我明白了,社会生活节奏的加快,安全问题等等,这种服装肯定是会被淘汰,现在也就是在电影里能看到。”玛索接过了话头。 第一卷_蝴蝶效应(5) 由于c市的配合简直太好了,从被动转为了主动,整个展博会的进程几乎是那边推着法兰克福这边走,这让汉学家哈维不得不郑重的提示菲尔德。 “你不可以继续在法兰克福这边遥控了,是时候从幕后走到台前,我建议你立即率领工商代表团访问c市,这几乎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哈维沉吟着思索了一会后继续说道,“这不仅是为法兰克福谋了福利,同时,对你的**也注入了一股强大的生命力,如果这次的商贸活动搞的好,那么,在你的政治道路上,你会走的更远,别忘记了,咱们的**可是经常去那个神奇的国家访问,每次访问回来就拿回大批的订单,你……不想去试试吗?” 菲尔德其实心里早就憋着去的意思了,可是,他似乎还在磨叽着对方的邀请,对于这些典型的外交手段,他一个进入官场才几天的生騍子那里清楚? “我不是不想去,是很想去,可我没有接到邀请啊!”菲尔德苦涩的说道。 “哈哈哈……”哈维先是一愣,随即就大笑起来,“你可以真是个雏啊!这样的事情,你这边不先向对方联络,人家怎么可能给你发出邀请?在国际外交惯例里,去某个地方访问,都是现有需求,发出了非正式信息后,人家才会邀请的,否则,人家邀请了,结果你不去,那人家的脸面往哪里放?你让刘道源正式的向对方说一下,让这边给对方发一个备忘录过去就行了,看来,我还得带带你啊!” 菲尔德直到现在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要是早知道这些规矩,他何必等到现在才想着去访问?何必闹出那么多笑话来?由此,他心里也在暗骂自己身边的那几个废柴,完全不懂得外交礼节,简直是耽误工夫,害得自己患得患失的。 备忘录通过刘道源那个联络小组正式的递交给了c市,看到这个备忘录,杨领导心里算是落下了石头,随即又安排人去给菲尔德一行人办理签证。 怎么还需要这边办签证呢?是啊,菲尔德要到c市来,自然需要这边的签证了,没有这个签证,他怎么来?不是在法兰克福有**吗?是有,可是谁去了就能马上拿到签证的吗?人家要走程序,你有啥话说?如果没有内部的通气,这个签证也不是办不下来,肯定能办下来,可需要时间,至少需要四周时间。 四周的时间,黄花菜都凉了,所以,c市必须以内部的关联方式,向相关部门打招呼,做个备案和担保。对这些,杨领导反而倒是门清了,毕竟他是从y大学出来的,在学校的时候,他可是没少办这样的事情。一个名牌大学,光是教职员工就有几万人,每年外出的学术访问学者不知凡几,有出去的,自然也有进来的,都得办理不同性质的签证,靠人家自己去办?可能吗?而这些辅助的工作恰好就是杨领导在学校分管的,经常要向相关部门打招呼,帮帮忙。 很快,菲尔德等人的签证就从法兰克福**里签发出来,很快,他的访问团组成了,很快,在法兰克福形成了一股“中国热”,这些,都被相关部门看到了,不光是德国这边的人在看,东方那边的人也在看,人们都在做广泛的思索。 c市在热火朝天的筹备着,杨领导却听到某些人嚼舌头,说是g市的人过来“挖墙脚”了,说周围其它地区也在觊觎,这种看似窝里斗的事情好像一触即发,不管杨领导如何开解自己,似乎也是有一口痰堵在胸口吐不出来。这天晚上,他到现场去检查工作,正好碰上了同样在布置工作的佟建华,于是,杨领导叫上佟建华到旁边的一个“狗食摊”上吃起了宵夜,随行的几个人也都到附近的小摊上填肚子了,这也是一种规矩,老大要谈事,最好少知道,知道越多干活越多。 “你听说有其他城市过来挖墙脚吗?经贸局的人非正式的向我汇报了。” “呵呵,您这词拽的,行,今后我也向你‘非’正式汇报!”佟建华吸溜着骨头汤,嘴巴上还啃着一根羊蝎子,“挖墙脚的这个事情啊,您得让我琢磨琢磨,这个话题可是不小,涉及的方方面面也不少,等我想好了,我给你非正式报告。” 佟建华的答话也是在杨领导的预料之中,只不过他还是强调了时效性,“你抓点紧,现在我好像是被放在了火架上烤啊,不干,肯定对不起许多人,可是干了,同样也得罪许多人,不想个万全之策,后面的路就走不好,你应该明白。” “是!明白!”当了十几年兵,现在又身穿警服的佟建华下意识的站起来立正说道,“是!我一定抓紧时间落实!”瞧瞧!佟建华那样子中规中矩,标标准准的,周边看到的都以为是老大又给佟局长派了新活了,尤其是那些跟着佟建华来的,一个个的翻着白眼叹着气,“想在这个年回家去团圆,看来是算是没戏了,摊上玩命的领导,自己也得跟着玩命,谁叫自己是警察呢?” 本来,佟建华自己心里多少也有个数,如果不是老大那严肃的表情,他也就脱口而出了。在佟建华这么多年的工作环境里,遇到竞争的时候并不少,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用佟家的观点就是“和为贵”,求大同存小异,实在不行就退让。铜锣本身是个半吊子墨水的人,说不出多少道道来,后来被李久总结为“退一步海阔天空”,于是,这一条就成为家训之一。作为跟着杨领导一起过来的佟建华,刚到市局里同样面临着各种麻烦,可佟建华那秉性很快就叫其他同事接受了,最关键的是佟建华不争权,不争功。有了这个基础,他没有挡着别人的路,正面的事情人家可以敞开了干,负面的事情背着他就成,反正这佟局长来了后似乎并不属于掺沙子那一类的,有些人甚至猜测佟建华是不是属于那种“可有可无”的人。 人们不知道佟建华的另一面,如果需要他挺身而出的时候,他也是不会含糊的,问题是,目前没这个需要,那他当然就在下面踏踏实实的干活咯。 杨领导走了以后,佟建华还是给李凡打去了电话,此时的李凡正在佩兰庄园里为最后一哆嗦忙着呢,熬了一天,总算是把婚礼的程序和行走路线勾勒了出来,准备晚上过去酒店陪爷爷奶奶好好的吃一顿呢,这倒霉的大哥电话就打了进来。 “你给我打电话肯定没好事,快点说,我这就要去陪爷爷奶奶去吃饭了。” “那个,对不住哈!”佟建华连忙陪着小心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这次佟建华可不敢啰嗦了,长话短说,把杨领导碰到的事情简洁的说了。 “我当是啥事,就这?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想法?就用你们家的家训好了,加上新的元素,啥元素?合作啊!c市是万能的吗?有多少短板啊?敞开怀抱,你们既然可以引进法兰克福的客人,为什么就不能引进兄弟城市的客人?弄得好,国内的合作潜力比与国外合作还大,你们有市场,有优等的人力资源,还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甭管长三角也好,珠三角也罢,他们也都有自己的短板,地处内地的你们,是不是也需要几个城市‘抱团取暖’……不不,这个词用的不对,应该是共同发展,你也不是不知道,所有的利益不是你们一家就能吃掉的,该分出去的就分出去,只要抓住几个重点,形成某个行业的集散中心,你们还怕什么?” 听了李凡这个分析,佟建华心里顿时敞亮了,本来就有的想法也跟着升华了,“好嘞老弟,有你这个分析我就全明白了,花样文章我去做,你在那边好好的把媳妇接进家门,等你回来了,我一定去闹和闹和,嘻嘻,我妈也知道了,好像跟你爸爸掰扯了半天,要不是你爸爸也没去,我估摸着我妈妈肯定跟你没完……” 到后来,李凡还把电话给了爷爷奶奶,弄得佟建华又跟两位老人臭贫了半天,都得李江和老伴笑的前仰后合的,现在,老两口是真幸福。 放下了佟建华的电话,李凡才陪着爷爷奶奶一起进餐,明天就是过小年了,整个婚礼的仪式将在下午2点开始,对这一点,有的说对,有的说不对,但李凡自己却是坚持,尽管在里尔不可能碰上啥霉头,但李凡还是喜欢这个时间。 华夏婚礼的模式其实有很多种,但大部分地区还都是本着“早丧晚嫁”的习俗。在一些地区的殡仪馆,过了中午12点就关门了,除了接纳必要的遗体外,其他殡葬业务都不进行了。而另一个业务婚礼和婚宴早的也就是中午,不过使用中午时间的也都是一些既搞不懂国粹也弄不清西学的人杜撰出来的。曾经有人强调,婚礼的时间必须是在中午12点38分,还说是高人算出来的,其实,这纯属骗人的勾当,如果按照过去神算或者得到高人的说法,这个点其实不是大吉,而是大凶,这个钟点是“绑缚法场,午时三刻”,但凡看过古代上法场的段子就明白了,这个点可不是谁谁瞎编的,这可是华夏经历千百年总结出来的。 即便是不说那个事,说午时是最旺的,可这个旺时太过了,将来两口子还不打的天翻地覆的?总之,算师两片嘴,啥都能说,而现如今更乱了,满世界的神算和相卜人士,怎么把你的银子弄出来才是人家要算的。 但凡淳朴一些的人家,没有那么多讲究的人家,娶亲基本上都是在下午,这个钟点到哪里去碰“出殡”的?电视剧里描述的什么婚礼碰上了丧礼的故事往往是编出来的段子,不可当真,如果现实中有这样的事情,那估计也是婚嫁一方乱来了,非要一大早就去迎亲,一大早就要去如何如何,晚上几个小时怕人跑了? “爷爷,我来了,到您这儿蹭碗饭吃,那边总是一水的吃西餐,我吃不惯!” 钱博平跑了过来,他是从另外一家酒店里过来的,由于西坞镇的情况正在啃节上,最后,是李涌亲自打电话给了钱宸,让他们不要折腾了,还说这边就是个“象征性”的婚礼,不作数的。这样钱宸和林家全两家才算是没赶过来。 李凡的眼睛很尖,看到钱博平手里居然还拿着一本书在看,这让他很吃惊。这都啥年月了,还有能走到哪儿就带到哪儿看的书?他有些不大相信的拿了过来。 “呵呵,这还是一本英文书啊,怎么,这是朱家的后人写的?”李凡一看,原来是本英文版《有骨气的朱家王朝》,“这里面能说啥啊?你还看的津津有味?” “我觉得吧这书写的还是挺提气的,以前我对历史也就是知道个大概,像这书里写的‘不称臣’‘不纳贡’‘不合亲’,什么‘天子守国门’之类的话是第一次听说,没想到明朝还是蛮有点骨气的嘛!”钱博平笑呵呵的说道。 “切!你被人忽悠了,这就是从国内的一些网络小说上抄过来的,拿来忽悠外国人的,其实啊,你说的那些早在秦朝就有了,压根就不是啥明朝朱家王朝的特点。”李凡不以为意的说道,似乎看穿了那书的本质,把书递给了表哥。 “什么?这些不都是明朝的特点吗?我还问了几个同学,他们都说是的。” “秦朝的国都在哪里?那里是不是要面对匈奴?西汉也是一样,直到唐朝,连李世民都被逼的签过城下之盟,你说,算不算是天子守国门?到了宋朝,宋朝的国都是开封,你看看北宋的地图,开封是不是国门呢?这几个主要的统一王朝,除了北宋以金钱换和平之外,哪个朝代有向外族称臣纳贡的?”说起这些来,李凡可是如数家珍,毕竟他学的就是这个专业嘛,掌握的历史知识一般人比不了。 钱博平看着手上的书,又看着李凡那揶揄的表情,叹口气,放下了手中书。 “汉民族的硬气是被环境逼出来的,没人逼,如何喊的出‘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为什么到了后来成立了那么多王朝,这汉族的称呼就保留下来?” “你说为什么?这个我也没有学过啊!”钱博平可怜巴巴的看着李凡。 “秦国之前,没有统一的大汉民族,甚至都不这样叫,叫什么楚人、齐人、秦人等等,秦始皇统一了六国,可惜时间很短,各个前诸侯国人需要融合,等到汉朝统一了以后,此时,如果还没有个文化上的名头,那这仗是白打了的,所以,为了融合各国的需要,统一叫汉人了,最后就是汉族,这个称呼不得了啊,历朝历代到后来可都不敢轻易的去改称呼,你可以叫唐人,可却不敢叫唐族……” 别说是钱博平听的津津有味,就是李江老两口听的也是滋滋过瘾。 第一卷_蝴蝶效应(6) 佟建华连夜赶工,把李凡说的大白话变成了报告,有理有据,有说法,有解释,有对策。这样的报告写好后,佟建华也不废话,直接就发给了老领导了,该怎么弄让老领导去琢磨吧,反正他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当然没说了。 杨领导本来心里挺别扭的,可看了佟建华的报告后心情却变了,他不得不叹服,那个小屁孩站的位置比自己高多了。道理说穿了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能包罗万象,都是与周边和世界相联系的,故步自封,锁国单边都被历史证明了是一种极大的愚蠢,敝帚自珍更是被证明是不可取的,要想使自己发展起来,必然是要有包容和吸纳的能力,华夏民族几千年来屹立在世界上不倒,根本的原因就是具有海纳百川的胸怀,就是有吸纳和包容的文化,那些不具备这样心态的王朝和民族,最后肯定会被历史和社会淘汰。 不过这次杨领导叹服的有些不全面了,他以为这还是小屁孩李凡说给佟建华听的,其实,这次李凡说的并不是很多,更多的是佟建华的自悟。 佟家的传承其实也就是一个华夏普通民众的一个缩影,他们都是小人物,心地善良,宽容,能够脚踏实地的面对大自然里发生的一切,这样的民族没有统治别族的冲动,有的就是如何生存下去的追求,为了生存,他们不断的学习,不断的总结,不断的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但是,万变不离其宗,那就是他们都是“人”。这与西方那些谋生的理论和所谓的创新是完全不一样的,严格说,西方许多新文化和新理论的动因和基础不是以人为出发点,而是以兽为榜样模拟出来的,甚至可以用哲学上的仿生学来形容他们这些乱七八糟的理论,就这,他们还冠以“丛林法则”的名称,似乎,这才是“人”的天然属性。 其实,人与兽最大的区别在于,人是有思想和有智慧的,对大自然本身不仅在顺应,同时还在影响,在东方人的思维哲学里,人是脱胎于兽而高于兽的,这是人类主宰世界的一大进步,而西方人强调的“丛林法则”就是为自己还像野兽一样生存而加上一个合理的解释和注脚,但本质上还是野兽的思维模式。 西方人在思维哲学上其实是实用主义的,他们需要什么就拿来什么,不管是不是一个体系,不管是否相互矛盾,弱肉强食的时候,他们强调这是丛林法则,当别人也要弱肉强食的时候,他们又鼓吹啥人文主义,鼓吹要保护环境,用环保来制约发展中国家,这个时候他们不去强调丛林法则了? 什么是丛林法则?这说的是一个寓言,说,一棵伟岸的大树,长在丛林中。它的顶端极力向上,并且张开大伞一样的冠顶,以寻求最多的阳光雨露;它粗大的枝干尽可能地占领着周围的空间,以呼吸最新鲜的空气;它的根系极尽繁茂和深扎,以汲取大地最多的养分精华。然而,在大树旁边,几棵羸弱的小树却在生存的边缘挣扎,它们枝干细脆,叶片已接近枯黄。小树愤怒地盯着大树,“你已经足够强大了,为什么还要限制我的生长?”大树漠然地看了它一眼,冷淡地说,“对于我来说,你的生长永远是个威胁。”这就是丛林法则。什么孤立主义、单边主义等等的思维逻辑,都是建立在这个所谓的丛林法则之上。 只有华夏民族最先提出了“和为贵”,继而提出了睦邻友好,提出了双利共赢的概念,从这里我们不难看出,什么是人的思维,什么是兽的思维了。 有了佟建华写的这个东西垫底,杨领导的思绪如同泉涌,他自己马上起草了一个“依附周边城市的优势,合作互补,走城市间合作化道路”的文章,还请示了上边后在c市重要报纸上发表,跟着,各大报也进行了转载,有的还加了编者按,“打破条条框框不仅是我们思想认识上的,还包括地域上的,社会任何资源的属性不是某个单位某个城市的,而是属于社会共同的,只有考虑到如何最大的发挥资源的作用才是王道。那种画地为牢,画圈为限,攀附依靠的思维都是不可取的,只有敞开胸怀走合作共赢的道路,c市显然为我们做出了一个榜样……” 一石激起千层浪,老百姓看的是热闹,可圈内人看的可是门道,看懂的了纷纷给杨领导打来了看似平淡的电话,没看懂的似乎还在挖空心思琢磨如何去占便宜。对这些,杨领导已经洞若观火,也分出了今后合作的主次。到了现在,杨领导也算是悟出了为官之道了,至少,他现在已经感觉自己站的高度不一样了,感觉自己的视线宽阔了不少,甚至对那些搞小动作的同类都不屑一顾了。 眼看着就要过小年了,李凡更忙了,除了忙自己的婚礼以外,还得准备参加玛索的寿礼,俗话说,人上七十古来希,玛索也算是跨进了七十大寿了。 玛索的贺寿派对是在里尔的佩兰家族俱乐部里举行了,家族里的长老都来向玛索祝福,比较起来,李凡和凯琳娜就算是小字辈了。尽管是小字辈,他们还是得陪着老爸老妈站着,举着酒杯妆模作样的向见到的人“微笑”。 派对的高峰就是举行艺术品慈善拍卖,前来参加派对的人,都可以把自己带来的任何物品捐出来拍卖,这也是西方非常流行的一种派对凑趣节目。而在佩兰家族的这次派对上搞的慈善拍卖还是有意义的,拍卖的所有收入将进入家族助学基金,为家族里的后辈提供享受精英教育的机会。其实,前来参加派对的人都知道这个拍卖会,大部分人都是做了准备的。只有傻乎乎的李凡和凯琳娜没有。 “你们两个怎么就空手来了?这个拍卖会还是很正规的!”老米嘟哝着。 “我是准备了啊,可是那种东西怎么可能送去拍卖?”李凡心里腹诽着。 李凡在匈牙利餐馆里淘到的那幅陈怡蜚的画就是准备送给玛索的,要是拿出来卖……老天,这里有人识货吗?有人肯出高价买吗?再说了,他也舍不得啊。 “我们准备了,可是那东西不能在这里拍卖,凡凡还等着回去后好好的鉴定一下呢,要是他判断的没错,那幅画可就太名贵了。”凯琳娜小声的在老米耳边说道,“要不,我和凡凡合作,现场画一幅画,写几个字好了!” 老米一听,觉得女儿这个主意也不错,而且很新颖,不仅可以活跃气氛,也能展示女儿的才艺。于是,他叫来服务员,让服务员去家里拿家伙事,谁知,这个俱乐部里居然什么都有,这也是受到了玛索的影响,玛索是著名画家,女儿也是搞艺术的,这家族性的俱乐部自然要拍马屁,准备下这些东西了。 当着前来客人的面,凯琳娜凝思了片刻,就画了一幅玛索的画像,而这个画像被她用国画里大写意和工笔结合的手法,画的惟妙惟肖,尤其是衬托的服饰和身后的背景,完全是用泼墨的意境形成,可是那饱经风霜却有充满智慧的面容却是用精细的工笔勾勒出来,那眼神几乎完全画活了,引来了为官者一片惊呼。 等到凯琳娜把毛笔递给李凡的时候,李凡都有些傻了,这个字该怎么题啊?摆明了,凯琳娜给李凡出了一道难题。可是李凡是谁啊?看了看画意,随即拿起笔在上面用行草题下了“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写完也不落款,就那么摆着。凯琳娜念了一会,感到这首诗的寓意很深,都舍不得拿出去拍卖了,可话已经说出去了,无奈,只好接过李凡的毛笔,在下面写上了“小女画于母亲七十寿”的落款。 “你们不盖印吗?”老米此时冒充内行的小声问了一句,“如果没带着,可以去拿啊!我可是听说中国画都要落款盖印的,没有这些的画不值钱。” “这哪里能盖印啊。”李凡小声说道,“一盖印落款,不是叫人家知道芈凡是谁了?到时候这些人都来求画,你让凯琳娜怎么办啊?这画就看谁的运气好了,落到手上用不了几年就能赚大钱了,要不,您老出钱买下来?回去我就盖印。” “你,哪有你这样的女婿?当我啥也没说好了!”老米吃了个瘪。 当俱乐部大屏幕上出现这幅画的全貌时,就是不懂画的人都有了**的感觉,突然,一个中年人叫了起来,“这个画风与在法兰克福画展上的芈凡是一样的,难道说那些画就是小姐画的?这幅画我出一万欧元要了!” 中年人是个中欧混血,也是过来凑热闹的,说起来也是与佩兰家族的某位女性热恋中,偏偏这个家伙前段时间也去了法兰克福,还鬼使神差的去看了画展。他自己本身就是个艺术爱好者,也喜欢收藏一些字画,对中西画作都有所了解,今天一看这画就知道是精品,顿时就率先开价了。 家族性的拍卖会本身的档次一般,一些人拿出来的东西喊价也就是几百欧元,最多也不过二三千欧元而已,有些人玩的还是自己买自己的把戏。可这小子一口气就把凯琳娜刚刚画的中国画给抬到了一万欧元,这简直就是逆天了。 一万欧元,这个便宜占大了,一旦被高人破解了画意,这幅画肯定要翻上十倍以上。问题是,现场,能够完全解析这幅画的怕只有一个半人,那半个人是凯琳娜。画是她画的,把自己的母亲画的很深邃,很慈祥,很飘逸。可她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所以,如何题跋她都没有去跟李凡说。可李凡是啥人啊,要是在古代,那就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啊,他一眼就看出了凯琳娜的画意,想了好一会才把李清照的《鹧鸪天》中的一首半阙题了上去,那首《鹧鸪天》原本是一首咏桂词,桂花,秋季才开,暗喻画中人已经秋暮,可是风采依旧,无须去如何的粉饰宣传,本身就是第一流的人才。《鹧鸪天》的下半阙里还有“梅定妒,菊应羞,画阑开处冠中秋。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的句子,在李凡看来,无非是为桂花鸣不平,对画作本身来说意义不大,所以,他省略了。 如此一幅画,一旦将来真情大白于天下,那个价格能低吗?不过,这些都不是李凡想去管的,画家嘛,画出来的东西就是要送到市场上去的,不过是个早晚的问题,不过这幅给画家画的中国画还是蛮有新意的。 那个中年人也是太性急了,如果他不那样喊价,这幅画保不齐他就以很低的价格收入囊中了,偏偏他性急了。有些人自己未必懂,可看到懂的人叫价就会跟进,这也是一些喜欢讨巧人的惯常做法。那人也许在收藏上小有名气,随着他的喊价,结果是另外一个财大气粗的人也跟着喊了起来,最后,竟是家族里辈分最高的老爷子以13万欧元买下了这幅画,并且当场宣布,这幅画放在家族博物馆里,不得转卖了。至于后面要不要凯琳娜和李凡去盖印,好像已经不重要了。m.23sk. 玛索已经先后向家族博物馆捐赠了几百万欧元,她在法国售卖画作的收入几乎都捐给了家族,现在,家族博物馆收藏一幅她的画像也在情理之中。 第二天,按照中国农历是过小年,李凡和凯琳娜在佩兰花园举行了“隆重”的华人婚礼。送亲的队伍和迎亲的队伍全是步行,对,就是步行。因为距离太近了,在老米这个不算大的庄园里没法开车。李凡打造的四合院恰好是在老米那幢小楼的东南方向,直线距离不过一千米,就是顺着庄园内的弯曲小路走,距离也不过只有四华里,所以,大家干脆就走吧,这正好体现了某种意义上的“复古”。 迎亲队伍里的民乐队吹奏着传统的《大花轿》、《百鸟朝凤》、《喜洋洋》等喜庆的乐曲,绝对不重样,那气氛被烘托的杠杠的,要知道,这个班子可是他秦叔从欧洲搜罗过来的华夏江湖艺人,个个都有绝活。不要说是娶亲伴奏了,听他们演奏一次都不容易,这还打扮成了迎亲里的乐师,牛掰大了。 到了老米家,李凡傻呵呵的去叩门,求开门,傻呵呵的跟伴娘磨牙,傻呵呵的装孙子,把在屋里等待送女儿的老米两口子逗得前仰后合……大家乐呵呵的,一派喜庆,要说,这点比华人好,华人嫁女,娘家人总有几个得哭,不哭不是嫁女,当妈的没准也得滴上几滴泪,老米家可没这个,一切自然。 第七十章 新春(1) 一通折腾,看似没完没了,猛然间伴娘那些人就松口了,凯琳娜蒙着盖头,被伴娘林瑶等人搀扶上了特制的迎亲花轿,然后是一群年轻的小伙子在号子声中抬了起来,那步伐,那节奏,让前来参加婚礼的佩兰家族众人是惊喜的不要不要的,而李凡,胸前扎着一朵大红花,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伴随着轿子走在前面,满脸的喜气洋洋,几乎所有围观的人都乐了,这太特么的“复古”了。 其实,这些都被自任导演的姜祷铭给操控了,老戏骨很厉害,一到就把婚礼的总导演的位置拿下,林瑶他们几个伴娘的耳朵里可都插着小耳机呢,你刁难一下新郎不行,无止境无原则的刁难也不行,掐着点,时间到就放人! 绝对专业的摄影人员分别控制着好几个机位,空中还有三架鸟瞰的无人机,可以说,这个婚礼还是古今中外的大融合。有姜祷铭这样的业内人士的指导,这婚礼的事情李凡基本上就只剩下点头了。完全复古是不对的,保持华夏婚礼精髓也是必须的,那什么是华夏婚礼的精髓呢?许多人懵懂着不知所以然。 老米和玛索郁闷了,按照华人婚礼的规矩,他们送亲是有限度的,把女儿从家里送出去就算是完事,也就是说,娘家人不能出现在拜天地的现场,这个与西方婚礼完全不一样,还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啊。不过李凡还是通融了,送亲队伍刚刚离开老米的那个小院子,噢,这个小院子也是老米看到李凡弄了个篱笆之后也要搞的,他觉得这才更像“园中园”,更有味道。迎亲的队伍刚刚离开了小院,老米和玛索就被请上了一辆精致的电瓶车,也慢慢的跟着队伍后面向“夫家”开去,而李凡他们到了以后,在一阵鞭炮锣鼓声中,李凡亲自从轿子里把凯琳娜给背了下来,至于那些跨过火盆啥的都被李凡给免了,他觉得那些太麻烦,太危险,也没实际的意义,只不过李凡不知道的,奶奶还是不知道从哪里整了一些花生、红枣、核桃等物件扔到了李凡的新床上,只不过现在李凡还不知道。 进入堂屋,两个新人首先双双下跪,请来的司仪高喊“一拜天地!”于是,两人笑呵呵的跪下叩拜,接着就请出了李江老两口,司仪又喊“二拜高堂!”这个过程把李江乐的泪水哗哗的,他没法不激动啊,四代人的婚礼似乎都集中到这里了,李凡小两口的一切让老头子浮想联翩。接下来就是“夫妻对拜!” 不对吧?不是还有媳妇上茶吗?呵呵,老礼里可没这个,最重要的就是这三拜,第一拜,向天明志,向地许愿,这比西方人请神父还要厉害,华人信奉的最大神灵就是天地,不光是婚嫁要拜天地,结义同样要拜天地,核心就是“人在做,天在看,试问苍天饶过谁?”这才是华夏婚礼里的精髓,是为人之道的“实锤”。 严格意义上说,拜过天地就是夫妻就是兄弟了,第二拜不过是告慰祖先和安慰在世的长辈,有些家祭告乃翁的意思。而第三拜则是夫妻双方的尊重,这是平等的,毫无瑕疵的平等。在西方人还在茹毛饮血的时候,华夏上就有了如此法理上的平等,西方人看了会不会羞死? 传统的婚礼上,新郎新娘可是不会出现在酒宴上的,更没可能出去陪酒,后来演变成新郎出去陪酒,其实,这个演变并不是很符合实际,春宵一刻值千金嘛! 新娘守在洞房里,只要新郎还没进来,那盖头可就没人敢揭开的,就算是闹洞房也不是现如今那“牲口”般的闹法,之所以如今这样,其实还是没弄懂闹洞房的含义,当然,现如今的婚礼也就那么回事,当真就不会有那么高的离婚率了。 闹洞房的真实含义是浓缩了人生中可能遇到的各种困难,前来闹的人模拟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为难这对小夫妻,看夫妻二人能否一心一意的去克服,同时也是对从年轻人走向**的一次秉性磨练和检测,不能不说,我们的先人在看待家庭和夫妻之间今后的发展上,是有很多想法的,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测试。 李凡可不是普通人,他对这个婚礼看的很重,他认为,向天明志后,那是要对凯琳娜一辈子好的,反倒是不怎么在乎那张纸了,也许,他的想法特殊吧。 抱着凯琳娜走进洞房,在一群围观之人面前揭开了盖头,几乎把几个伴郎给惊的晕过去,实在是太美了,就连李凡都不得不佩服姜祷铭弄来的专业班子是“真专业”,那一身古装更是把林瑶等几个伴娘给羡慕的要发疯了,使劲的掐着钱博平的腰眼,“你必须给我也弄一整套!否则跟你没完!” 婚礼隆重吗?隆重,至少汇集了不少人,可在里尔市里没谁明白和知道,有些人还以为是在这里拍电影呢。铺张吗?可是花了不少钱,但在姜祷铭这些文化人的眼里,这似乎是无法复制的一个文化样板,是难得的第一手资料。婚礼有意义吗?对李江来说,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当年的影子,他觉得自己家的传承无忧了。而钱博平等人看了后,都觉得应该这样办婚礼。 那个牛气冲天的婚庆公司这次是可是见世面了,他们这次过来,整个就是挂了个名号,集中公司最牛叉的人马过来……打杂,有了姜祷铭这样的人物出现,你婚庆公司还玩个屁啊,从设计到排演,从场景到布置,就剩下个“玩命的干吧!”可是这婚庆公司不傻啊,全套的资料收集起来,这是多大一个托啊?到后来,他们都不好意思的收这边的费用了,讨价还价半天后,李凡才答应可以打折,但附加条件就是新郎新娘不能露面,允许他们用技术手段张冠李戴。其实,李凡不那样说人家也不会用他的真人,无他,谁叫这新郎穿着一身“粗布军装”的?这个太有个性,无法普及,可那其他的场景和程序,乖乖,只发了一个小片段,家里那边的客户就炸庙了,“加钱!我们也要这样办!原来定的不算!” 李凡不是那种拘泥于定式的人,他了解和理解自己老丈人一家的心情,所以,他随后就把二老接过来了,拜高堂也让二老上座。陪着老两口的自然是碎嘴子大妈爱玛,爱玛加上俩鲜活的小宝贝,极大的冲淡了老米两口子略有不爽的心绪。 爱玛本来很忙的,可大体原则定下来之后,还真就没她啥事了,李凡要举行婚礼,她不来,别说这边的面子抹不开,就那俩小的她就对付不了。于是,她代表刘道源带着俩倒霉孩子乘坐火车到了这里,这个婚礼也给了她极大的震撼。 爱玛和刘道源的婚礼是在德国举行的,毫无新意,两个不信教的新人被送到教堂里举办了宗教性质的婚礼,当时不觉得,大家都一样嘛,可跟现在的婚礼比起来,爱玛觉得自己吃得这个亏大发了,瞧瞧人家这婚礼多有纪念意义……天籁小说网 “大哥哥,将来,将来我讨媳妇的时候也要像你这样!你们今天实在是太酷了,我都发给同学了,他们都说好!”刘大小绷着小脸,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 “还有我呢?我也要这样,我想坐花轿,多好玩啊!”刘小小也跟着起哄。 远在k城的李涌和孙敏都在书房里看着连线直播,人没过去,看看直播也好啊。两口子的表情却是整个弄反了,孙敏看着画面是一个劲的傻乐,她压根就没有不到现场的遗憾,看着儿子帅气的样子,看着媳妇蒙着个大红缎子,乐的前仰后合。可是李涌却是眼眶湿润了,因为,他看到自己的父亲热泪盈眶,他看懂了儿子办这个婚礼的寓意,尤其是看到儿子身穿一套灰色的八路军军服,还戴着那个时代的军帽,这让他也浮想联翩起来,似乎看到了自己爷爷当年的风采…… 艺术家就是艺术家,看到的任何事物都能触发创作灵感,拜天地刚刚结束,玛索就拿起了画板,快速的素描出了一副图画,在她的脑子里似乎已经有了一股创作的冲动,如果不是还要开吃,还得陪亲家,她怕是早回家去画画了。 李凡抱着凯琳娜进了“洞房”,在钱博平、林瑶这一群损友的吆喝声中揭开了盖头,缺德的钱博平还在旁边大声的唱着“掀起你的盖头来……” 李凡被一群年轻人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向温柔娴淑的凯琳娜竟然一把抓住他的手,“你麻溜的,我还要出去陪爸爸妈妈喝酒呢!” “轰!”围着的人都乐了,“新郎快点啊,新娘都忍不住啦!” “别,别瞎起哄!我这就……诶,不是有根棍的吗?”李凡此时也干脆整蛊做怪起来,“快!把那根棍递给我,那是专门准备用来揭盖头的……” 凯琳娜还是没有等李凡磨磨蹭蹭的,拉住情郎的手,从里面向上一顶,这盖头就算是揭开了,“是谁设计的这个盖头?一点都不透亮,外面的热闹我可是一眼都没瞅见,我亏大了,凡凡,你也是的,一点都不替我想,你就不能给我留个缝瞅瞅?到了这洞房里,你还磨三磨四的,完全是一个不靠谱!” “哈哈哈……”洞房里不用别人闹,小两口这就开干了。 “得得,你这不也露脸了嘛,各位,洞房仪式到此结束,咱们出去喝酒!”李凡赶紧的转移话题,“今儿可是请了名厨,在院子里摆酒,这可是地道的华人风范,你们赶紧的拿出手机来,该直播的直播,该发朋友圈的发……” “切!以为我们是老土啊!等会酒席完了,看我们不整得你叫祖宗……” 几个人说着话就跑了出去,有人还喊着“不去占地儿就得等着第二拨了……” 其实,来这边参加婚礼的也就是钱博平林瑶算是死党,其他的都是在欧洲留学的一些人,有兰自立的儿子,秦梁栋的女儿和儿子等等,说起来都比李凡大,可都一个个还没结婚呢,这看了李凡的婚礼,个个心里都在琢磨着将来“照此办理”,尤其是那个红盖头,太特么的有范了。 年轻人就是喜欢起哄,一个人喊去占地儿,于是其他人就跟着跑出去了,还别说,院子里的位置还真是被一些前来贺礼的人给先占了好位置,剩下的就只能当溜边鱼了。据说,这是习俗,谁也挡不了,大家图的就是个热闹。 在佩兰花园这里能办酒席吗?能!要不说有钱好办事呢,有钱博平这个家伙在,就没他办不了的事情。从国内聘请名厨是不大可能了,可从香港、澳门、新加坡以及在欧洲各地找能做这样酒席的厨子并不难,尤其是华人特别喜欢在节日里吃“盆菜”,能做盆菜的师傅做这样的流水席就不是个问题。 四合院里,露天下一拉溜摆上了20张大圆桌,于是,这里就拉开架势,请各位入席了,也没有啥写好的名字,谁抢到啥地儿就是谁的,想调剂一下位置?没问题,自己个去商量呗,商量不成,那你就得凑合着了。 话说,这佩兰家族也是来了不少人,巴黎皮诺特的小儿子也来了,这个小皮诺特可是刚刚认识李凡,很快,两人就成了死铁。谁能想到,小皮诺特竟然也会汉语,他从上幼儿园的时候就开始学习汉语了,只不过他没有到过中国。能说汉语,又在商学院里学习,还热衷于收藏,碰到了李凡这神奇的人物,能不铁才怪。 院子里热闹极了,华人在一起那是你劝我,我劝你的灌酒,有几个从北方来的,还一边喝酒一边说段子……就差哥几个划上几拳了。 四合院里办酒席,这可是典型的华人婚礼模式,问,有那么大的厨房吗?没有,谁家也不可能准备这么大的厨房,可华人大师傅真要办酒席需要特殊的厨房吗?不需要,一台三轮车就能把家伙事都弄好,在后院,一排灶头摆好,几个大师傅分工合作,那种流水作业也是效率很高,而在厨房里,早就把一些特殊的吉祥菜做好了,到时候只管上就是了,这可是让一些当地人看傻了。 四合院堂屋里摆了两桌,一桌是娘家人,一桌是夫家人,这里的位置是最高的,气氛热烈却是不闹,只不过,如此热闹喜庆的酒宴上却是没有新郎新娘的位置,他们相携出来,一对玉人儿,得轮桌去向来客敬酒…… 婚礼后的第三天,一架包机从里尔起飞,老米一家子、从国内来的所有人员,加上新郎新娘,飞回国内,李凡总算是结束了这次的欧洲探亲之旅。 第一卷_新春(2) 飞机到达了香港,大家在这里“各奔前程”,说话间就要过年了,谁都忙。 回到k城,小两口先去拜见父母,把个孙敏欢喜的不要不要的,也许是这一生经历太多刺激,这孩子结婚却没有刺激到孙敏如何,就是喜气洋洋的给小两口布置新房,接下来的事情……是婆媳俩商量着“造小人”的计划,弄的李涌父子俩被排斥在外面,反倒是李江老两口子累趴下了,回来就是休息,并且郑重声明,今年过年他不主持了,由小的们去折腾……其实,自打李涌成家后,哪一年也没让李江去主持,就是挂个名,看来,今年这个名他也不想挂了。 老米和玛索已经回到深圳去了,女儿嫁出去了,他们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事实上这老两口也是累趴下了,**奔波,连做寿带办嫁女的,再怎么说也是累。还是李涌了解这些,悄悄的让妹妹妹夫带着这俩“老外”去龙门温泉,在那里,包了一幢别墅,还找了俩按摩师,每天给老两口按摩按摩。 这下好了,玛索可是有时间搞创作了,支起了画架子,在温暖如春的温泉别墅里就画开了,连过年都是在这别墅里混的,打死不出去了。一个月后,一幅《佩兰山庄的婚礼》诞生了,这是一幅很大的油画,长有近2米,高也有1。2米,在油画里,这已经是典型的“巨无霸”了。画中描绘了李凡和凯琳娜隆重婚礼的场景,可谓是难得的多人画像,玛索以女人特有的细致逼真的还原了当时的场景。 这幅画的照片刚刚发回到巴黎,顿时就在巴黎艺术界掀起了一股新的画风浪潮,贝皓登画廊发来商邀函,愿意出五十万欧元邀请将这幅巨著放在贝皓登画廊里展出,同时,也邀请佩兰家族博物馆里的画作在画廊里做“非商业性”展出。也就是说,只要玛索这边同意,贝皓登画廊愿意拿出一个展馆免费,不,是倒贴钱给玛索以及佩兰家族在这里办画展,唯一的条件是时间限定,为期一年。 玛索转不过这道弯来,老米更是迷糊,对这些艺术界里的弯弯绕绕搞不明白。而玛索在巴黎的经纪人却是极力推荐,认为不失是一次好的宣传机会。 “亲爱的,我怎么觉得这有些离奇啊,我吃不准是不是答应贝皓登。”玛索看完了经纪人寄来的授权委托书后问老米,“他们似乎把所有的手续都办好了,就等着我签字了,我真的是那么有名吗?我的画真的那么值钱吗?” “这个……你问我?在我看起来,你是最好的,比任何人的都好,可你别忘记了,你是我的亲爱的,华人不是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吗?所有,我的意见不真实,不作数,我给你的建议是去问问咱们的女婿,他是个大行家。” 老米拿着没有烟丝的烟斗,在那里整蛊作怪,最后才说出了办法。 李凡和凯琳娜现在也不轻松,年夜饭的采购和策划已经被正式移交到他这一代了,第一次主办年夜饭,李凡还真是有些心里发慌呢,老爸那可是个人精,这年夜饭的要求到底是个啥?没有人说,似乎也没有一个界定,而老爸眼睛里明摆着就是想考校自己,这个考试可是比在学校里任何考试都难多了。 “亲爱的妈妈,我万分的希望您长话短说,我现在是超级的忙……”正在超市里疯狂采购的李凡接到了玛索打过来的视频电话,还没说上两句,这手机就被凯琳娜一把夺了过去,“是的,妈妈,今年是凡凡主办年夜饭,我们正在超市里采购呢,还要急着回去加工,还要计划好荤素搭配啊,颜色搭配啊……” 这妮玛也太不讲究了,那边让人家“长话短说”,可这边却是没完没了的跟老妈掰扯,都不让玛索开口了,搞的玛索在那边是又羡慕又嫉妒。 “好了好了,你把电话给凡凡,妈妈找他有重要事情商量。” 玛索也不讲究了,干脆打断了凯琳娜的啰嗦和磨叨,以前这丫头不这样啊。是啊,以前的凯琳娜也没有现在这样幸福啊,华人家的温暖和亲情可不是西方人能比的,尤其是这到了年根上的时候,华人各家的热闹……谁身在其中谁知道。 李凡肯定知道丈母娘这个时候给自己电话必定是有要事说,一边哄着小媳妇,一边拿过电话,“妈妈,你抓紧时间说,凯琳娜一会又会捣乱的。” “好啦好啦,我不捣乱就是,没见过你这样的,丈母娘一开口就作揖打千的!” 凯琳娜在旁边撇着嘴巴,竟然用老娘听不太懂的汉语调侃自己的老公。 “事情是这样的……”玛索在那边还真是无法长话短说,涉及到签订合约的事情,她就是想“短说”李凡这边也不放过询问细节啊,这电话一打就是半个小时,到最后总算是掰扯清楚了,李凡稍微思考了一下后提出了建议。 “为期一年的时间太长了,咱们可以不要他们的五十万,放在贝皓登画廊里的时间不能超过三个月,他们那样规定我分析可能是把您的画作‘困’在画廊里,有了这样的合约,今年春拍的时候,那些画就无法上拍了,他们为什么不希望您的画上拍呢?我分析,今年的春拍大概是有某些不那么好出手或者是在价钱上有那么点出入的画作,一旦您的画作也送拍了,那么就会冲击别人。” “啊!不能不说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啊,那我们只送展三个月行吗?” “这是个互相捧场的局面,我们的画作送展三个月,一方面是给贝皓登画廊增加了新的色彩和新的潮流气息,他们必然会为此大做文章,另一方面,我们送展的大部分画作都是非卖品,这无疑会提高您的画作身价。当然,我们只送展三个月,站在他们身后的艺术界**们必然会有想法和猜测,我们可以保证不参加春拍,但,春拍的时候我们送拍其他的东西行不行?这就需要谈了……”???.23sk. 得!这事情一到了李凡这里,就会一生二,二生三了,他带着刘道源一家在东欧的淘宝旅行,可不是空手回来的,还有,这马上就要在法兰克福举办的华人艺术画作展,那可是有几十幅华人的优秀画作呢,而且后面可能会更多。如果让刘道源好好的运作一下,比如说,在法兰克福高调的买下一幅很有潜质的画作,然后在巴黎拍卖界的春拍时再送上去,这一进一出的差价……看运作了。 半个小时后,李凡总算是把事情给丈母娘解释清楚了,随即,他又打电话给刘道源,没想到刘道源此时却是在c市。让李凡更没想到的是,爱玛带着孩子也回来了,他们回来可是比那些德国人方便多了,因为,他们持有的都是中国护照。 “我说老刘啊,你,你咋还在c市呢?法兰克福那边的事情你就不打算去招呼了?是不是这边的钱让你赚疯了?”李凡得知刘道源还在c市,这讽刺挖苦就一起来了,“我可是告诉你啊,最近我又发现了一个商机,你的那些东西可是有机会参加巴黎的春拍哟,到时候……你自己琢磨吧。” “别介!我这边马上就得了,菲尔德市长已经到了,我把他全面的交给c市的人就算完事,再说了,我那个画展的布置已经都发给了一家专业公司去干了,我留在这里多半还是为了鲁道夫那点事,你是知道的,大舅子可是不好得罪啊,爱玛都追过来了,我不帮忙能行吗?难道你让这个年纪还去当二板先生……” 哎哟,这哥俩在电话里这通白话啊,最后,李凡还是指点了刘道源做好了各项准备,至少,他的那辆摩托车是可以送拍的,那可是极其稀少的老车。 刘道源在欧洲打拼了这么些年,他难道不知道参加巴黎春拍的重要性?知道,问题是,以他的底蕴是打不进去的。每年,春拍时,不是说谁想送拍就能送拍的,那是得人家过来选,这个选,就有讲究了。像刘道源原来自己的那个三流画廊根本就入不了人家海选的法眼,人家可能会狠狠的折腾你一顿,甚至要你出大笔的“推介费”“宣传费”,最后还非常礼貌的告诉你,“你这件宝贝落选了,不过还有希望参加秋拍或者明年的春拍,我们一定会记住你的……” 实际上,这一切都是外围公司在运作,是在变相的骗取送拍人的钱才,如果遇到真正优秀的东西,他们不需要你交任何费用,委托他们送拍即可,要知道,好东西不愁卖,好东西的佣金高达10%,这还不包括拍卖公司最后给的分红和奖励。对一般人来说,能进入到世界顶级的拍卖会那就是一件风光不得了的事情。 “你说的简单,那个门是那么好敲的吗?我不是没有尝试过,可是花了不少冤枉钱却是一无所得,那里也是需要关系和名气的!”刘道源有些不相信李凡的建议,“不过那辆摩托车也许有希望,可我得先找在德国的著名代理才行啊。”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这次,你可以撘我丈母娘的顺风车,另外啊,你回去好好的办法兰克福春节艺术品展览,挑出几件好东西,先自己吃下来,你不能自己出面去买,你找托啊!这还用我教你啊?欸,对了,然后,到巴黎的春拍上去,那幅《禅心僧》的国画我也给你去送拍,我估计能轰动的,具体的介绍和解析我会在春节后发给你……现在?现在没法弄,学校都放假了,我弄不了,开学后,绝对权威的鉴定证书就出来了,到时候,你就去砸场子吧!” “哎呦!我这又要被你支的团团转了,行,我干了。不过,我大舅子他们是一心一意的向进入c市市场,对这个我是一点不摸门啊,看在咱们祖宗的面子上,你得给我拿个主意,要不然我回家没法交代啊!”刘道源话锋一转提要求了。 “那个事情你不用着急,你去找佟建华,对,先给他打个电话,哦,回头我把电话号码发给你,你就说是我介绍来的,说你是老刘家的,你爷爷跟他爷爷也特么的是熟人,在历史上,都是一起混的。有啥具体的想法你先跟他说,c市是个大市,光是周边的消费人口就有德国一半了,你还担心鲁道夫家里那点东西没市场?关键是因地制宜,量体裁衣,有你老刘家在,他们打开中国市场很难吗?无非是让你弟弟的公司多一项经营的品种而已嘛……” 听了李凡的话,刘道源心中大定,原本到c市办事,他心中还忐忑不安,可现在有了李凡从中调度后,许多事情似乎就是水到渠成了。放下李凡的电话,就收到了李凡发过来的佟建华手机号码,于是,毫不犹豫,毫不耽搁的打了过去…… 佟建华首先是被刘道源给喷晕了,从爷爷辈说起,一直说到现在,以刘道源这典型的胡同串子,佟建华根本不是对手,最后才弄明白了,这个电话里白话半天的人就是前几天来c市的联络小组成员之一。可佟建华记得联络小组里没有京油子啊,这怎么突然冒出一个来?如果这小子不是打着李凡的旗号,没准佟建华就要下令去“调查调查”这个人了。 “我的大舅子也是参加这次博展会的客商之一,他们家族的主要产品是……” 白话完了,刘道源直接提出了自己的事情,那口气是“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你不接,我告李凡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佟建华一头黑线的放下了刘道源的电话,万般无奈的给李凡打电话询问,“我说凡凡啊,你新婚不请我也就算了,咋到这年根上了你还给我添堵啊?有个叫刘道源的刚才可是给我电话了,说了一大通有的没的,你给我说说,咋回事?” “什么咋回事啊?都是世交,你要是不清楚,回去问你妈,他们家的事情你得搭把手,只要你去跟杨领导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说一下,你们c市白落一个肉类联合加工企业,还能带动周围300里的养殖业,给你们那里富裕的杂粮麸皮稻糠带来了新出路,不好啊?至于说最后能发展成啥样,我说不好,看你们操作了,总之,这个行业在国内还没有成套的,不不不,不是你想象的那些火腿肠之类的,国内那些火腿肠就是个大忽悠,哪里有啥肉啊,人家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对,反正又不要你们政府掏一分钱,人家不是自己掏钱来投资嘛,关键是项目上你们的审核要活泛点,去找找关系,看看目录,能批就批呗……” 佟建华算是服了,每次找小屁孩都被忽悠的直转腰子,今天还是。 第一卷_新春(3) 今年,李家过年很简洁,李凡发了一个“通知”,告知各位亲朋,新年都太忙了,各自谨遵传统孝道,李家今年将不邀请哥们前来打扰,云云。 年夜饭是在自立山庄吃的,李凡是足足的忙了一天才算是凑合出来一桌年夜饭。祝酒时,老李江只是向李凡伸出了四个手指头,随即就一杯干尽,不再多说。这个手势大家都看明白了,只有凯琳娜稀里糊涂的,左顾右盼的希望有人给她解释,可一看大家的表情,似乎这个可能没有,而且还在那里窃笑。 “爷爷,我尽量努力,不过我们在国内还不合法啊,您…”李凡打着马虎眼。 “滚一边去!少拿那些有的没的跟我说,我不管,我就是要看到重孙子!” 老爷子的态度让儿子李涌都是一头黑线,而孙敏则是用手捂着嘴巴一个劲的乐,老伴也是一副“没眼看”的表情,但那眉眼的笑意也暴露了她内心的喜悦。 李家,几代单穿,到了李凡这一代会不会好点?李江不做奢望,可尽早看到重孙子应该不算过分吧?这也是老李江霸蛮一次的底气。李涌也无话可说,作为儿子,他已经做了该做的一切,也到了该交班的时候了。 “今年六月的时候,你们那伙人差不多都毕业了,该办的就可以办了,我们那个时候与你们现在不一样,成家立业不矛盾,何况你们现在一个二个的都是小富翁了,这个工作你去做一做,我觉得大家一起搞个集体婚礼也不错,那个什么来着……哦,批发的价格不是便宜嘛,办集体婚礼的时候婚庆公司该给你们批发价,还相互捧场,多热闹……咋啦?我说错了?”李涌还想继续发挥,突然看到老婆孙敏那恶狠狠的目光,还有老爸和继母那不善的眼神。 “孩子们的事情不要你管,这个话你以后千万别出去说!”孙敏毕竟是贤妻良母型的,没有当场发作,“批发婚礼?亏你想得出来,啊!你怎么不说他们是批发媳妇?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丢人啊!还是个……不说你了,以后这事闭嘴!”3sk. “是啊,你咋活的回旋了?还不如我!我和你阿姨这次出去可是见了世面了,在法国办了一场地道的华人婚礼,真是给咱们国人提气,我估摸着,老米那老小子该是后悔了,他和玛索的婚礼肯定没咱们的热闹……” 老李不提还罢,这一提啊,李涌心里还真是动了一下。他可是知道,老米和玛索的婚姻登记是在法国驻香港**办的,两个人到中年的人压根就没举行啥子婚礼,登完记就那么地了。一晃这都二十多年过去了,难道说老米就不差玛索一个婚礼吗?要不要辍惑这老顽童也在国内闹上一把呢? 年夜饭以后,自然是看春晚了。还是老规矩,别人看春晚,李涌带着儿子和面包饺子,今年人少,一会功夫就把事情忙活完了。 李涌对那春晚没啥兴趣,年复一年,花样变化不多,只有凯琳娜对那个乐此不疲,新鲜劲嘛,连续看了三年了,而且,看着春晚上的舞美啥的,还能勾起她搞创作的灵感。今年与往年不同了,孙敏也不黏糊老公陪她看春晚了,她今年要黏糊儿媳妇了,俩人一会汉语,一会法语,一会俄语的,在那里嗑着瓜子,看着电视,聊着家长里短,旁边的老李打呼噜了都不管,有后妈呢,不用她们管。 李凡陪着老爸到外面的亭子里喝茶,此时,无声胜有声,父子俩谁都没说话。两人的手机都放在茶几上,不停的闪动着,都是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发来的拜年短信,对此,两父子早就习惯了,也很无奈,没法去跟这些人说,不到零点钟声的时候,这些发过来的拜年吉祥话是都不作数的。真正的亲戚和朋友,都懂得这个的,而且,过了钟点,人家就不是发个吉祥话了,而是会打电话过来。 以李涌的地位,还真没有几个得是他先打过去的电话了,自己的老师和老领导都先后作古,剩下的都是小辈和学生了,他那是要坐等他们的电话了。 “你让老米寄回来的那个粉彩瓷瓶我看过了,没错,就是雍正朝的,有了这个瓶子,你这趟出去没白去,总算又拿回一件好东西。”李涌说完端起茶杯泯了一口,“那个瓶子我送到省鉴定中心去做过热释光鉴定了,那边已经出具了证书。” “呵呵,咱们这里也有热释光鉴定了啊?真快啊!看来,我在学校搞的那个怕是将来生意要少很多了。”李凡也乐了,“不过这次我回来还带回了二幅画,那就不是能用热释光做鉴定的了,还得等开学后去用光谱仪看看。” “东西我放到银行保险柜里了,那种金贵的东西不能放在家里,招贼啊!”李涌放下茶杯继续说,“这几年,你似乎淘换了不少宝贝,必要的时候还是捐出去吧,那种东西放在家里和银行都不是一个最终的结局,要不,你去搞一个私人博物馆?不不,不行,咱们家搞这个不合适,也无法去管,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吧。” “我才不留呢,既然鉴定完了,上拍就是了,换成资金还能干点自己想干的事情,对将来我也没有啥具体的想法,跟随时代潮流漂呗,现如今,国家强大,国泰民安的,我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成。”李凡直接表态了。 这完全是没有上进的思路嘛,李涌听着别扭,可一细想啊,还真是,现在国泰民安,让儿子去干啥?还需要他去为国家拼搏吗?如果真需要的话,相比这小子也不会含糊,可现在没这个需要啊,难道让他去成天跟人打嘴炮?时代不同了,他能够在社会建设里做出一定的贡献就行了。想明白这层,李涌没来由的笑了。 经过几代人的牺牲奉献,的确给共和国当代年轻人提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好环境,在这个环境下,只要不是好吃懒做,不是作奸犯科,不是好高骛远,不是攀比奢靡,不是烂赌败家,不是偷奸耍滑,作为一个普通人来说,日子过的是很幸福的。都说平安是福,可现在大家不平安吗?还想怎么样呢? “你带回来的两幅什么画?还需要认真的去研究?”李涌换了话题。 “一幅是方君璧的《禅心僧》,被刘道源那个棒槌当成油画给装裱起来了,其实,那是一幅画在画布上的国画,这个没有什么问题了,我已经重新装裱完了,估计也能卖个好价钱,另一幅我判断应该是陈怡蜚当年在海外求生存时的临摹画,您也知道的,这西洋画很少有画家签名盖印的,所以,目前还得想法子去证明,以我对陈怡蜚这些当代画家的了解,他们肯定会在画作里留下蛛丝马迹,这是他们的文化属性决定的,改变不了的,如果能够证明这个,那这幅画的价值也不低啊。还有啊,我这次还从一个乞丐地摊那里淘到了这个,”李凡说着从傍边拿过自己的手包,拿出了自己雕刻的印章,“老爸,您可是玉石大行家,给看看,这是啥东西?算不算是捡漏了?我用太爷爷的名和自己的名加在一起,给自己起了个‘久凡’的号,嘻嘻,凑合着糊弄世人,也蛮好玩的。哦,对了,凯琳娜的画作落款是‘芈凡’,我觉得也不错的,反正也算是人过留名雁过拔毛了……” “什么雁过拔毛……哦,你小子是故意逗老爸开心的!哈哈……” 午夜到了,新年钟声从电视机里传出来,李凡拿起了电话,他得一个个的去拜年啊,第一个是要打给朱家清,还要打给马嵬曾,佟建华的老妈等等。吉祥话得说,美好祝愿得说,保不齐还要说点其他的家长里短…… 李涌看着手机,想起了父亲年夜饭上说的话,于是他打给了老米。 “老米,新年快乐!我是李涌啊。”李涌用法语说道,“没有影响你休息吧?你现在是在深圳的家里……哦?在温泉别墅里?呵呵,挺会享福啊!” “这里好热闹哦,你听听,外面的鞭炮声都快赶上打仗了,我算是了解了,我当年在阳朔的时候也没这么厉害啊?怎么现在如此热烈了?” “那个时候老百姓穷啊,放上两挂鞭炮意思意思就算了,现如今,谁家里没有点家底啊,再说了,人们就认为过年放的越是厉害,来年的收成就越好……” 两人白话了几句后,李涌就单刀直入了,“老米啊,我记得……你是不是欠玛索一个婚礼啊?玛索嘴上不说,心里会如何想?要不要在中国给你们老两口办一次?咱们就请老人参加,年轻人一个不许来,如何?你也可以请老家的人来啊,费用?你缺那三瓜俩枣的吗?要不,让你女婿承担就是了,他这次从欧洲回来可是没少淘宝,初步估算……反正给你办十次婚礼的钱都够,哦,你只能办这一次!” 老米在那边都被李涌说的哭笑不得,可眼泪还是哗哗的流淌着。 玛索被外面的鞭炮声吵的心静不下来了,也就没有继续在书房里搞创作了,老太太现在是来劲了,来到中国这几年,感触太多,这画家啊,感触越多,这创作的灵感就越是多,那边的一幅画刚完,这边又有了新的构思,可还没下笔呢,这边就鞭炮齐鸣了。当她到客厅里准备和老头子看电视的时候,她发现老头子拿着手机在那边流泪呢,这是咋了?谁惹着老头子了?她一把抓过老头子的手机。 “你是谁啊?怎么把我们老头子给弄的流泪了?”玛索还是很文雅的问道。 “哎哟,是玛索啊,我是李涌啊,这不是过年嘛,给你们拜年了!” “拜年?拜年咋把老头子拜的流泪不止啊?你跟他说了啥?”玛索语气变了。 “那个……我跟他说,他差你一个婚礼,可以在中国补一个,就当是金婚好了!”李涌也觉得大过年的说这个可能触碰了老米内心中的某些隐秘,于是改口道,“那个……就算是我瞎说的吧,你们二老好好的,明天……不,今天,我就叫凡凡和凯琳娜过去给你们拜年,这可是他们婚后第一个新年……” “呜呜呜……”李涌那边还没有说好呢,得,这边的玛索干脆就哭出声来了。 玛索没法不哭,她和米歇尔的婚姻也是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才最后被家族承认的,而她的第一段婚姻也是磕磕绊绊的。当初,豆蔻年华的玛索是在挽救母亲的医院里认识卡恩。弗朗索瓦医生和米歇尔医生,两人同时爱上了玛索,最后是卡恩捷足先登,由于卡恩和玛索都是无神论者,他们仅仅是在登记处登记后去了海外旅游了一趟,这就算是结婚了。在西方,为了名誉,有时牺牲的很多很多。 法国是天主教国家,举办婚礼要去教堂,如果你不是信徒,那么教堂是不会给你举办婚礼的,也不会祝福你。其实,在法国,目前的结婚率是越来越低,曾经有个**就是不结婚,有家庭无婚姻,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天主教是禁止离婚的,一旦结婚了,万一俩人过不好,那么将无法离婚,一些人宁可无婚姻组成家庭,形成事实婚姻也不愿意去教堂受到限制,这就是法国人。 如果卡恩是个普通人,他是不是无神论者也无需特别申明,去教堂蒙混一下也能混过去,可卡恩是著名的外科医生,当时的名气甚至比米歇尔还大,谁都知道他是无神论者,这样的身份,他如何能去教堂手按圣经起誓?那还不让小报记者折腾的一塌糊涂?所以,他们干脆也就“浪漫”的去旅游了一次。 后来,卡恩罹患肺癌去世,米歇尔没有能挽救他的生命,老米愧对挚友,愧对玛索,这才带着玛索到了中国。米歇尔这一生年轻时是独身主义,遇到玛索后又在竞争中失败,所以,他也从来没有举行过婚礼,今天,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亲家”居然提出要给自己补办婚礼,怎么能不勾起他们对过去的唏嘘呢? “这是咋话说的?怎么都……喂!两个老东西!今天可是新年啊!你们这样不吉利!知道不,不吉利!”李涌干脆耍起了霸蛮,“好了,算我通知你们了,这个婚礼就在老米过生日的时候举办,地点就在我这边的自立山庄!” 说完,李涌赶紧把电话挂了,掏出纸巾擦擦额头上的汗珠,他都没发现,凯琳娜不知道啥时候和孙敏已经站在旁边了,李涌最后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爸爸,你真是太好了!我都没有想到,我的父母一生中能遇到多少困苦,好在有你们,我真是太高兴了……”凯琳娜说着说着已经泪眼婆娑了。 第一卷_新春(4) 接到了李涌那具有通知性的电话,老米就张罗着回深圳了,无论如何,女婿和女儿要回来,总不能在这犄角旮旯的温泉里接待吧?那也太是没有品了。 有了李凡给玛索出鬼点子,加上刘道源参合进来,玛索也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原来的那个经纪人实话说,也是“老”了。这人老就会有惰性,有惰性就容易掉进别人设计的陷阱里。于是,玛索干脆给了原来那个经纪人一笔“退休金”,然后把自己在欧洲的经济代理全权委托给了刘道源。 刘道源此时正在法兰克福忙活着呢,他是大年初一乘坐飞机飞回法兰克福的,非常“孤独”的自己回去的。他不回去不行,因为那个艺术品画展是以他的画廊名义举办的,自己不回去像什么话?可是爱玛要留在c市帮助哥哥搞展博会,两个小的更是闹着跟爷爷奶奶在中国到处溜达,谁叫今年刘道源把老爸老妈都给忽悠回上海过年的呢?而他忽悠大家一起过年最好的理由就是,他找到了李家。 老刘家现在可是一大家子,大家决定在上海过年,大年初一开始,该忙的都去忙了,只有两家的四个孩子扔给了刘海林老两口,此时的刘海林想的却是到k城去拜望李江老爷子,无论如何,他得去叫一声大哥。 在刘家,只有刘海林的长相是介于白人和华人之间的,因为他的血统里只有一半的欧洲人血统,加上刘海林出生在中国,不过是开放后才出去的,虽然他拿的是荷兰的护照,可骨子里却是地道的华人,这也是为什么,他坚持让自己的两个儿子拿中国护照的原因,他毕竟在刚刚成熟的时候就看透了西方社会的那些虚伪和无情。刘海林回到祖国发展,严格意义上说是得到了韩嘎在暗中的帮助和扶持,韩嘎看的可不是刘敬仲的啥面子,而是继承和帮助自己的师父圆最后的理想。 一开始,刘海林也不知道,反正他在国内的发展是顺风顺水,从无到有,从小到大,自己那倒霉孩子惹出麻烦了,也是韩嘎通过线人悄悄的告诉他,“送出去让他吃点亏”,要不然,以刘道源那胡同串子的秉性,早晚是个雷。直到刘海林的企业做大做强了,成了规模了,韩嘎也老的要去见师父了,这才把刘海林找过去聊了一天,刘海林才知道,他们刘家是遇到了李久这样大神级人物才能在历次的浩劫中中幸免于难,所以,他一直想找李江这个大哥,可惜,韩嘎当时限于有些东西没有解密,也就没有告诉刘海林关于李家后人的情况。 这次刘道源把一大家子忽悠到上海过年,随即,他和爱玛就像是说相声那样你一句我一句的把碰到李凡的事情说了,还拿出了那枚田黄石印章,说这是李久老爷子给爷爷雕刻的,这次回来是特意带来了。 “你问清楚那个李家现在在哪里吗?”刘海林拿着田黄石印章问道。 这颗印章刘海林多次看过,他父亲刘敬仲只有在给至交写信的时候才会用到,留在银行账号上的印章也是这一枚,后来,刘敬仲去世,刘海林接手家里的财务后,这枚印章才闲了下来。刘敬仲的妻子凯瑟琳是刘敬仲走了后第三年故去,没有逃过“三年之约”,刘海林将父母葬在了老家的一个豪华的墓地里,直到今天,每年他都要回去扫墓,还专门叮嘱自己的孙子,将来不要忘记自己的老根。 “问清楚了,他们现在是在k城,李爷爷的孙子是著名的医生,李大伯在k城退休,大致的情况就是这些。”刘道源交代了自己知道的一切。 大年初一,刘道源要回法兰克福,这还是因为时差,可以让他在那边准点的出现在开幕式上。爱玛要去c市,**刘道渊也要去c市,搞的老头子气的胡子一撅一撅的,可人家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啊,尤其是老大说的理由更充分,“这可是李家给咱安排的,您要是不想玩,成,您给李家写个东西,我这就发过去……” 刘海林就差拿鞋底子揍这个叫他打小就闹心的大儿子了,可没法子啊,人家说的都对,老刘家还真是无法拒绝这样的互动。别看人家是重孙子辈的,稍微动动脑筋,两个嘴皮那么一吧嗒,这就给不成器的大儿子整来了这么大的买卖,还让老大在欧洲捡了几个漏,自己要是拒绝,那不成了二傻子了吗? 不过,刘海林回头一想,自己和老伴带着是个孙子去k城不是挺好吗?与李家把这个香火接上,如果李家需要帮助的话,他老刘家无论如何也要搭把手。 刘海林并没有细问儿子,李家的经济状况如何,不过以他对国人的了解,他认为李家应该是普通的市民阶层,就算是李涌是个著名的医生,收入应该不算低,可绝对无法跟老刘家比的,老刘家现在就是个隐形的富豪,那种不上福布斯,也不上什么胡润排行榜。其实,那些公开的排行榜说的都是虚头,都是通过对一些人合法的身家通过计算得出来的,而在这个世界上,大把的富豪都是隐形的,他们从事的经营都是隐形和保密的。比如说刘家就不上市,蔫呼发大财。 刘道源一到了法兰克福,接到的第一个电话竟然是贝皓登画廊总经理赫斯特的电话,他亲自祝贺刘道源“新春快乐!”还妆模作样的说了一句汉语“新年好!”刘道源立即用流利的英语反过来向赫斯特问好。 “我们得到了玛索。米歇尔女士的通知,您是她今后在欧洲的作品经纪人,我想核实一下,是这样吗?”很显然,赫斯特的口气还是有些大的。 “嗯,是这样,从今天开始,对,就是今天,我将作为玛索。米歇尔的经纪人,负责洽谈她今后所有作品的各种事宜,根据我的了解,玛索最近又创作了几幅画,都很震撼,不过……我这两天很忙,在法兰克福举办一个艺术画展,如果你们有兴趣,不妨过来看看,也许、可能、大概……我说不清。” 刘道源虽然没有明显的去与对方顶牛,可他的话里也是含义颇多,至少,他自己目前就在举办画展,还是在法兰克福美术馆里举办,这个影响力不言而喻。 “很好,能够得到你的邀请,我感到很荣幸,那我们就在画展的时候见,也许我们应该谈谈,谈谈我们共同关心的事情。”赫斯特也不含糊,顺杆爬了上来。 “没有问题,我将在法兰克福等候您的大驾,我相信您会有些吃惊的。” 刘道源能这样说也是有底气的,这次,他从c市搞回来的精品画作可是不少,不仅有许多大家的作品,还有许多年轻人玩的现代派作品。实话说,那些现代派作品华人不会感兴趣,可是白人就未必了。现代派作品要的就是给人一个强刺激,就像是湖南人吃辣椒,一上口就辣得你呱呱叫,至于说刺激后如何……再说。这也是为什么现代派作品几乎充斥着各个画展上,可是在长期保存的画作里却是鲜见的道理,现代派嘛,过了时效,自然就不现代了。 在法兰克福开的这次画展上,刘道源把凯琳娜的那幅《禅心尼》拿了出来,还把她画的《狼吞虎咽》也拿了出来,这两幅画上可都是有芈凡的落款,有久凡的题跋的,从整个画作的造诣上看,不仅直追国画大师的画技,而且还有大幅度的创新和融入各种流派的新鲜技法,尤其是那幅《狼吞虎咽》把两个孩子的吃像刻画的即可笑又可爱,充满了童趣和寓意。刘道源也是蛊滑的厉害,他在画上都挂了非卖品的字样,而且,还将自己的一对宝贝的照片放在了画的下角,表明了,这是画家专为他的孩子画的。可是这画里的意思却耐人寻味,明明是俩小西洋崽子,可是他们大口朵颐的却是中餐,看懂了的自然会去想想,看不懂的就瞧热闹。 鲁道夫没有想到,他的展台上生意好的不得了,第一天开展,带过来的半个货柜的“热狗香肠”就销售一空,他简直惊愕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说,你不是来参加展博会的吗?怎么卖起了东西?这就是展博会与展览会和交易会的区别了。鲁道夫是带着成品和项目过来的,既然参加了展博会,那总是要以零售的形式向当地推销这种绝对实打实的德国香肠吧,这也是被展博会主办方允许和提倡的,要不然,你光叫看,不让尝,人家来怎么弄?可是,鲁道夫绝对没有想到,他的产品如此畅销,如此得到好评。他不知道的是,一开始的抢购是李凡在幕后导演的一出戏,可谁能想到,这戏刚刚开始就演变成了假戏真做了。 过年前,段子高打来了电话,抱怨这一年的市场情况不理想,没有赚到想转赚的钱,说是过年回老家都不知道给乡亲们送啥好了。于是,李凡灵机一动,给段子高派了一个活,“你去c市看在那里举办的法兰克福工商联合展博会,你去找一个叫鲁道夫的洋人,说英语就行,他能听懂,对,他那里要是有热狗火腿肠零售的话,你帮我拿下来,花多少钱算我的,回头我给你一个名单,你按照名单上的地址给他们都寄点过去,让大家尝个新鲜……注意啊,可别说是我介绍你去的,也别说是我让你这样干的,你还可以考虑今后向其他方向发展嘛,我可是记得,你的老家可是有半草原的地方,你们那里是可以向四散发射的……” 事后,反馈回来的消息是,“整个圈里炸庙了”,由于段子高这个商业运作高手,使整个鲁道夫的那点“展品”根本就对付不了,等到爱玛反馈回来找李凡商量的时候,李凡才知道自己是捅了马蜂窝,拍着脑袋直呼“草率了!” 段子高现在跟石大庆是老铁,两人基本上形成了上下游的关系,说,他这一年没有赚到该赚的钱,那是向小老大抱怨,本来是想告石大庆一状的,因为,石大庆那边今年减少了给段子高的崖柏手串,尤其是高端的,只给了段子高希望的一半。其实,这一半已经不少了,已经是石大庆那边整个产量的二分之一了,人家石大庆在燕城可也是有一个很大的市场了,能跟你二一添作五,你还想叫人家怎么地?不能增大产量吗?行啊,石大庆那边的生产能力没有问题,问题是原料呢?石大庆为了寻找好的原料,已经深入太行山几百里了,而且,现在的原料是越来越贵,越来越少,这东西可不是种庄稼,当年种当年就能收,起码需要15年以上,你让石大庆怎么办?段子高也不是在自己的老家和川陕一带找原料,可这边的原料就是差了那么点意思……天籁小说网 段子高不知道这个局面吗?知道,那他干嘛还找小老弟抱屈呢?他是想啊,干脆让石大庆把所有的崖柏手串放到他这个方向,石大庆就专营高档的玉石工艺品就成了,他这边的销售也能给石大庆分润,这都不是问题。重要的是,段子高所在的地方……这手串特别的好卖啊。 为啥段子高所在的西南地区手串好卖呢?第一,这里是旅游大省,每年的游客如同过江之鲫,摩肩接踵的,游客出来就喜欢买点小玩意。第二,这西南是佛教、道教盛行的地方,名刹古寺众多,道观古庙凡几,又都在旅游区,谁出门不想去讨个吉利?往往在那些地方买了手珠佛串后,到了市内再一看,没法比,于是,又下狠心掏钱……买!这段子高的生意不是不好,是太好了。 可还没等段子高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就被李凡用新的东西给堵回去了,小老大发话了,段子高能不往心里去吗?立即就组团去了c市,了解情况后,在家里吃过团年饭后就自己开车奔向“新的战场”了,这小子还是喜欢自己开车跑。 你说你自己跑跑就得了呗,他还第一时间把这个事情告诉了石大庆,眼下的石大庆正发愁春节的时候如何躲出去呢,他现在在璋德也算是一个名人了,这一过年吧,前来拜年和请喝酒的……排队都能有二里地去,老婆秦燕妮从网上偷学了一招,“咱们出去旅游,躲过他们的拜年”,正在谋划去哪儿的时候,段子高的电话过来了,白话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最后才说,“小老大给我安排了个活,说是要去c市搞一把,是那种从德国进口的火腿肠,你要不要也来玩玩?花钱不多,图个乐子,到时候你别说哥哥我没告诉你就行!” 得!段子高这大嘴巴一说,实诚的石大庆自然就告诉了谢伟长……乱了。 第一卷_新春(5) 石大庆是那种典型的实惠型人物,带着媳妇和孩子一溜烟的开车就去了c市,等到了那里,看到几乎是用百分百的实在材料做的火腿肠,价钱也不过比国内的略微贵了那么一点点,顿时就觉得这是个大便宜,不仅上去就抢了二箱,而且直接就跟一嘴京片子的爱玛签了在璋德的代理合同,这个伙计,他随便叫个人就能把业务打开。而谢伟长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要“见者分一半”,老独立团的后代弄到一起就没大没小的部分彼此了,随即,柳林镇的分销代理是他的了。 你说,你石大庆自己抢先就抢了呗,不介,他还把电话打给了艾合木,那可是长期给他供货的玉石商,现如今的艾合木搜集玉石早就突破了国境,是那种蔫不拉几发财的主。石大庆本来仅仅是告诉艾合木,这里的火腿肠有专供**食用的牛羊鸡肉的,品质相当不错,还拍了个照片给他。结果,这艾合木就从大西北直接飞到了c市,与石大庆一个德行,拿走几箱“样品”不说,也与爱玛签署了代理合同,艾合木知道,如此这种满满是肉的火腿肠,在西北那可是太好卖了。 要说,这几头蒜也玩不出啥名堂,不过是给爱玛这里增加几个分销点而已,可石大庆是个热心肠啊,加上他老婆秦燕妮跟爱玛是没完没了的白话,这当了妈的女人是真能唠嗑,没几句,相互的关系就整明白了。 “哈!原来你们跟李家有渊源啊?呵呵呵……你知道我们跟李家是啥关系?行了,大姐,我也不跟你细说了,只要是小老大说的,你这生意不用愁了,我帮你打几个电话,叫跟李家有关系的都过来,保证你这的东西马上就都卖光了……” 憨直的秦燕妮可是要显摆了,掏出手机,第一个就打给了李家镇的张家,那俩在燕城上学的丫头可没少到石大庆的铺子里去揩油,跟秦燕妮也是打得火热。 “我可是跟你说了啊,这可是小老大弄来的机会,怎么弄你们自己掂量。” 这个秦燕妮,比石大庆还狠,你玩就玩了呗,还打出了小老大的旗号,那个旗号是能随便打的吗?张家在李家镇是个啥存在啊?张大疤子的后人,光是女婿那边就是一大群,再加上小疤瘌的遗腹子现在又当地元老,这俩丫头一吆喝,得!那边组团包机过来了,一百来口子,搞的佟建华都不敢露头了。 说这北方人啊,出来采购特喜欢抱团,什么到广东去买红木家具啦,去玉石城买首饰啦,去小商品市场采购啦,动不动就是“组团”和“包机”,显摆! 这么一来,佟建华就给整萎了,不敢露头了,都是有渊源的,都是一棵大树上长出的枝丫,你叫佟建华咋露头啊?人家小老大还知道点拨点拨这些开枝散叶的,可你倒好,这么好的东西来了,还就在你的一亩三分地上,你都不言语一声? 消息不胫而走,越传越远,到了初三的时候,钱宸和林家全都知道了,拿起电话就把钱博平一顿臭骂,“你小子去了趟欧洲,表弟整回这么大的便宜你居然无动于衷?你的商业敏感去了哪里?什么?生意小,不适合我们做?你个混球,知道咱们现在手下有多少工人?知道咱们的关系户有多少工人?啊?光是咱们现在铺开的各个工地,每天消耗的肉类就是论车来计算的,你不会从另一个角度去衡量啊?真是把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不管,你必须立即、马上、迅速的去那边把供货合同给我拿下来,我们搞一个分销,不为赚钱,就为工人们能够吃到实惠便宜的火腿肠,这个意义比赚钱重要……” 这些小年轻的闹腾也还说得过去,可是连江涛这个文化人也跟着起哄,自打结识了李凡,他也认识了一些大人物,铁建公司薛万锦因为弄那几个古董也跟江涛熟悉了,江涛也是石大庆给忽悠的,石大庆问他要不要火腿肠,打算寄一箱给他,两人的的关系自不必说了,可要收一箱,江老板有些害怕,就找姜祷铭问,这一问,刚从欧洲回来的姜祷铭算是把人家的火腿肠吹嘘了一番,结果,这江涛又碎嘴子的把这个消息当成拜年的礼物告诉了薛万锦。薛万锦是啥人啊?地道的,典型的商人啊!焉能不明白这里的关窍?再说了,这可是李凡弄出来了,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大过年的就让自己的秘书赵嘉耀去了c市,指示他,只要样品看了符合照片上的,那就大笔的采购,并答应他这次出行算出差,所有费用报销!还有这样好的出差吗?赵嘉耀带着自己的父母开着车,这就算是出差旅游了。 钱博平被老爸和老丈人当晚就给逼了出来,连夜乘火车到达了c市,一见爱玛,连爱玛都捂眼睛了,熟人,“你们跟着凑啥热闹?我这里都没货了!” 鲁道夫完全傻眼了,他着实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打电话回去,家里是有货,可咋发过来啊?去要一个专列没问题,可他不够胆一口气自己发一个专列啊?那可是整整2500吨呢。就是这边想要,他家也是一时半会凑不出啊!那不是一个小数字!眼下这局面把鲁道夫给愁坏了,只好再去找爱玛。 “你,你必须给我想出办法来,这里的市场太大了,我完全没有想到。”鲁道夫苦着脸,“欧洲的那些媒体都是胡扯淡的,说什么这里人很穷,还留着**,我看人家这里比咱们还富有,你看看他们拿货,连眉毛都不皱一下,唉!真是被那些狗屁文人给忽悠了,没来之前我还担心卖不完往回来啦的费用,现在……” “这你怪谁啊?我又不是没有给你纠正过?我说的你不信啊,还嘲笑我是说瞎话,说老刘跟我去欧洲就是占你的便宜的,你现在看看,知道他们老刘家趁多少钱吗?人家的公司可是比你这规模大多了,我回德国就是担心你这死脑筋,转不过弯来,这次,要不是人家帮忙,说服了市长出来搞这个活动,我估计你还是会死巴巴的守着那点小市场,说起来你那里的规模不算小,可跟人家这里比起来,算个屁啊!”爱玛此时可是嘚瑟的不行了,把自己大哥数落的一塌糊涂。 “好好,我接受你的谴责和挖苦,可你还是得给我想法子,我已经发现了,你不仅有一个好脑子,还有我不具备的各种关系,这两天接待的客人都说跟你们刘家有关系,我就搞不明白了,原来这些关系去了哪儿?” “原来,原来老刘不是没找吗?他也找不到,这次可是碰巧了,所以,华人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天会帮我们的,比你那个上帝灵多了!” “是是是,你说的很对,可你必须要给我想法子,我不管,你要是不想法子,我马上打电话告诉母亲,让母亲来跟你说!我就不信了,你还敢拒绝母亲!” 无赖,彻底的耍无赖了!这鲁道夫才到了c市几天啊,就学会了商场上的耍无赖了?还学会了那种小孩子动不动就满世界投诉告状的本事?真是造化弄人! “我能想啥法子?我又不是智多星!”爱玛爱莫能助的摊开双手,“你就是告老妈那里有怎么样?老刘那个死鬼又不在这里,我连找个商量的人都没……不对,等等,有了,你等我打个场外求助电话,我相信那个机灵鬼有办法!” “谁啊?你还有场外求助电话?哎哟!真是稀奇了,你打吧,我也打!” 爱玛神秘的一笑,掏出手机找出凯琳娜的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一阵才接。 李凡和凯琳娜此时正在老米家里享受温馨的家庭生活呢。他们是初二直接飞过来的,一过来就被老米派了任务,“这几天你给我当厨子,我绝不再出去吃了!” 长期吃餐馆的饭菜也有倒胃口的时候,老米不能忍了,玛索更是不能忍了,她说外面的饭食太油腻了。既然女婿来了,不用白不用。 在那个湖心别墅里,一副怪异的景象出现了,厨房里,老米像个监工似得盯着李凡在那里做饭,搞的李凡还得故意表现表现,还得故弄玄虚,免得这老家伙没完没了的总是让自己当火头军。而在玛索的创作间里,母女俩在那里研究着各自的画作。玛索用油画特有的笔调在画布上勾勒着她的新作《中国年》。凯琳娜则是凝思着不下笔,她要画的是一幅想象中的老人婚礼图,题目已经想好,《金婚》,可人物的衣着和表情却是费思量,毕竟她现在是闭门造车,没有经历过啊。 就在凯琳娜凝思苦想的时候,电话都震动半天了,还是细心的玛索发现了,指指女儿的手机,凯琳娜这次过去拿起了手机,一看,是爱玛的电话。 “爱玛,今天才打电话给我爸妈拜年啊?你这中国大妈不合格!” 凯琳娜自打与李凡结婚后,也变得碎嘴子,口花花,心情变了,对待生活的态度也变了,这还蛮符合李凡对女人的认识。在华人社会里,女孩子要矜持,要收敛和稳重,不出头,不冒头,可一旦结婚了,那就百无禁忌了,几个女人到一起那就是……几台戏,其实,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的意思可不是说什么女性到一起都那样,这里的女人可是有所指的,那就是成家结婚的,在传统里,未婚的男女都叫“孩”,男孩女孩,只有结婚了才能叫“人”。凯琳娜电话一接通,说的就是一口京片子,俩人都不怵这汉语,而且,她们发现,用汉语更能表达各自的情感,更能说一些西方人完全理解不了的俏皮话,许多幽默可是西方语言里没有的。天籁小说网 “我管不了啦,拜年的事情等我整完了这一拨再说,磕头下跪都成,现如今,你赶紧的把你的那口子给我找来,他不能点着火后就大撒把,我哥哥已经扛不住了,就差买块奶酪一头撞死了!快,麻溜的去把你的那个情哥哥叫来听电话……” 这都什么啊?凯琳娜要论耍这种贫嘴,还真不是爱玛的对手,可她还是想听听,自己的那个不省心的老公又搞出啥幺蛾子了。于是拿着电话到厨房找李凡。 “爱玛的电话,说你点着火就不管了,她娘家那边好像有啥不对付的事情。”说着话,凯琳娜绷着脸把手机递到李凡面前,“你就直接说吧,我给你按免提。” “爱玛,咋了?谁踩着你的尾巴了?这大过年的就满世界扎刺,小心我拿你家俩小的开涮,他们现在可都在我爷爷那里呢!”李凡也不含糊,从凯琳娜的表情上就知道爱玛肯定是把自己的小媳妇喷了底掉,“我现在正忙着呢,你有话快说,我能帮你们的没问题,帮不到的也别怪我,关键是你们不要太贪心,啊……” “你给我住嘴,我还没开口,你就的呗起来没完了?”爱玛那边忍不住了,“我们这里已经没有货了,样品都卖光了,整整一货柜啊,这才二天就没了!” “这不是好事嘛,你咋呼什么啊?要咋呼你也该去找老刘吧?” “这个展博会可是要到正月十五的,难道就让我们在这里没有样品的干坐着?家里倒是有一些样品,可眼下这里签下的代理销售的第一批货就够吓人的,你叫我们怎么办啊?我大哥那个企业里,一个月开满了也生产不出那么多东西啊!你麻溜的,赶紧的,想个让我们金蝉脱壳的法子,要不,在这里没法活了……” “哎哟!就你们这脑子,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在德国活下来的,我算是服了你们了!家里的货你们可以发空运过来啊,现在是春节期间,大批的华人出国去旅游,回来的都是空机,你们去谈运费啊!真是笨死了!”李凡在那边一边切菜一边说着,“你们的企业生产不了啦,难道说你们德国的同行就没有货吗?严管质量,敲死合同,转手一把,多了不要对方的,2=3个培森不是问题吧……” “那不行,怎么也得5个培森……诶,不对啊,发过来的专列我们敢要吗?万一回程没有货咋办?铁路上还不把我们当羊牯宰啊?”爱玛不知不觉又被李凡给带歪了,此时已经想着回头货了,“不过我婆家好像在这边也有关系……” “我懒得理你了,我这里马上就要炒菜了,你自己回去琢磨吧,道我是告诉你了,你要是还迷路…不过你绕过南极或者北极,最后也能回到原点,自己玩去!” 说完,李凡对凯琳娜嘻嘻一笑,然后埋头炒菜去了,那种爆国的香味顿时让老米就像是抽了鸦片一样的来了精神,满脸像孩子那样的企盼开饭了。 凯琳娜高兴的乐弯了腰,她妆模作样过来的脸色起到了作用,自己的小老公为自己报仇了,爽!就在她转身要离开厨房的时候,李凡猛然想起了什么。 第一卷_新春(6) “他们的货怎么卖的这么快?是谁在幕后操作啊?刚才你说我点什么火了?”李凡对要离开的凯琳娜问道,“我就是给他们出了个参加展博会的主意,这生意好了也怪我?那以后我可是不再给他们出点子了,这太没天理了!” “不是你号召手下过去捧场的吗?”凯琳娜小有吃惊的看着李凡,“爱玛说,从开展的第二天开始,就有不少与你有关的人先后冲过去了,一下手都是大笔的批发,还有好几个地方已经签了代理合同呢,还有不少大企业也都跟他们签订了供货合同,现在的爱玛……嘻嘻,我估计又被你刚才的话给刺激的鸡飞狗跳了。” “麻蛋的,我什么时候号召了?我有手下吗?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冤枉啊!” 李凡就差呼天抢地了,自己也就是给那个不省心的段子高说了一下,这小子怎么就把大家都给忽悠去了?不成,得去查查看,都有谁搅合进去了。想到这里,李凡这菜炒的就……打了折扣了。不过即便是这样,老米还是开心的不得了,味道特么的就是不一样啊,鲜香可口,还不油腻,最主要的是荤素搭配的精彩。 李凡要是装傻,这个事情也就不是个事情,可他要是想叫真,结果就是要自己打自己的脸了。首先,他查不清楚,尤其是这充满了人情的口口相传,你怎么去弄?你能把人家怎么着?尤其是段子高、石大庆这样的人,你就是叫过来,面对的也是俩一脸憨厚,不知道错在哪儿的主。其次,有好事你不通报,还要来查,你是几个意思啊?噢,我们就不该沾点花钱的便宜吗?再次,形成规模性抢购的是李家镇去的“采购团”,面对李家镇的父老乡亲,李凡敢放个屁吗? 爱玛得到了李凡的指点,高兴坏了,她现在发现,李凡越是挖苦讽刺,她心里还就越是舒坦,瓷实,有底。打完了场外求助电话的爱玛,就像是得胜的小公鸡……不,是小母鸡,昂头挺胸的去找自己的大哥了,那架势,姥姥! 鲁道夫听了妹妹的建议后,眼睛都直了?还能这样去做?自己怎么就没想到? “行啦,你就别在那里瞎琢磨了,咱俩分个工,你去办从公司里想这里补货的事情,无论如何不能在展博会上放空台子,如果空运的费用太高,差额部分我来出!我现在得去找老刘的弟弟,谈谈专列的回头货,要是没有回头货,这专列还是不能轻易的申请下来!”爱玛一派女强人的样子,在哥哥这里挥斥方遒一番后,转身就走,他得去找也来参加展博会的刘道渊,自己的那个小叔子了。 刘道渊前来参加展博会可不是要在这个会上推销啥的,他可是正牌的华人公司,压根就不可能在展博会上“摆摊”,可是他作为买方公司,前来与德国的一些企业洽谈项目是没有问题的。说起来,这刘道渊可是比他哥哥刘道源脑子活泛多了,自打知道哥哥这是被李家给忽悠来的以后,脑子里就在琢磨了,而他的那个太上皇父亲刘海林干脆就指示他,李家给的缘起只管跟,当年刘家就是攀附在李家的大树上才生根发芽的,永远不要忘记这个传承。 “**!我找你,有事情跟你商量。”爱玛找到在某展台上正与德国公司盘道的刘道渊,“你那些瞎话以后有的是时间跟他们掰扯,你先跟去那边的小摊上吃碗米粉,这一大早的我还没吃早饭呢,你看这眼瞅着就到晌午了。” “好的,嫂子,我跟他们打声招呼,你多叫一碗,我也没吃早饭!让他们少放点辣子,我吃不了这里的特辣。”刘道渊点着头应道,转身向那边的人抱歉。 到了场外的大集摊上,爱玛一张口,没把摊主吓一踉跄,这看上去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咋一口地道的国语啊?跟着的那个也是,这外国人啥时候都成精了? “我们不是外国人,是少数民族!”刘道渊在国内遇到这种事情多了,随口一句话解开店家的疑团,“咱们国家不是有五十六个民族嘛,我们是第五十六个。” 天知道这五十六个民族咋排队的,反正人家信,自己信就行了。 两大碗热气腾腾的米粉端了上来,这次的大集可算是彻底的把c市的这个年给搅合的火爆了,没法不火爆啊。首先,c市从来没有搞过这种新春大集的活动,这是第一次。人总有个新鲜感,而且,安排的时间也是非常巧妙的,三十不开,初一不开,唯独从初二开始。老百姓过年最喜欢什么?逛庙会啊,年轻人,孩子们,没有不爱好这个的,要是把这个大集整的琳琅满目,啥都有,那能不招人吗?尤其是那些年轻人,按照家里老人的安排给亲戚拜完年后,还不巴巴的跑过来逛?才怪!更绝的是,大集的举办在成本上可是比任何坐商都底,虽然也是缴费进场,可那点费用根本就无法与高昂的房租相比,既然成本低,那出摊的人能不趁机多卖?你这里的价钱便宜了,那些好占便宜的中年大妈还能不闻风而动?3sk. 好家伙,c市这一招可是把整个市里的节假经济给推上去了,杨领导玩的这一手,实实在在的把原来还观望的一些人给震趴下了,这今后,必须要围着领导转,能够把c市的经济搞上去,比啥讲话和访贫问苦都强,人们就喜欢这实在的。 “就这点事?我还当什么呢,回程货的事情你们不要管了,我来负责。”一碗粉才吃了几口,听了爱玛十分郑重的把事情说了后,刘道渊简直是无语了,“嫂子,你和大哥在欧洲时间太长了,对这国内的事情咋就完全不摸门呢?” “怎么?这里还有啥窍门吗?”爱玛有些怀疑自己的智商了,“我这都快愁死了,怎么事情到了你们这里就都不当回事呢?是不是嫂子现在变傻了?” “不是你们变傻了,是你们生活在乌龟……这个比喻不好,是你们生活在海螺壳里,外面发生的事情你们不了解罢了。”刘道渊吸溜着米粉,摇头继续说道,“咱们国家整体上对欧洲的贸易是出超的,知道这是个啥意思不?” 爱玛还真傻乎乎的配合小叔子的话摇摇头,“我又不是搞贸易的,哪里懂?” “简单说吧,我们这边有大把的货物排队等着往欧洲运,只要那边有车过来,过去的货物根本就不用发愁,这下你明白了吧?”刘道渊说完低头继续米吃粉。 “我说那个李凡怎么说到这里就嘲笑我了!原来……成,那我们那边就去搞专列申请,这边你得帮忙,该收的钱你也别客气!”爱玛心里踏实了,也淅沥呼噜的吃起了米粉,似乎要把所有的郁闷全都吃到米粉里去。 有了李凡给的指点,鲁道夫那边算是把业务提前铺开了,首先,利用节假日目前回程空位的特点,下了狠心,从法兰克福又发过来四个集装箱,这次,鲁道夫精明了,他明白,一旦这假日过半,空机的规律就反过来了,所以,他下狠心把家里的家底都拿出来了,现在他根本不担心在这边销售不了。其次,鲁道夫让儿子劳恩立即在德国铁路公司申请专列,同时,在德国与其他几家同类型的公司签署代理合约,把人家的家底也给掏了,等到其他几家公司醒过梦来,鲁道夫这边已经占领了市场的制高点,那几家可就追悔莫及了。 正因为鲁道夫这“杰出”的运作,成为展博会上的一匹黑马,于是,菲尔德过来视察,与鲁道夫合影,鼓励鲁道夫好好干。跟着一起来的金融家霍夫曼立即邀约鲁道夫,想跟他好好的“谈谈”。鲁道夫有些晕了,这些平日只能在竞选募捐时候看到的人物,怎么都上杆子来找自己了? 霍夫曼是看好鲁道夫企业,他已经发现了这只能下金蛋的母鸡,不上赶着过来“投资”才怪了。实际上,在德国,不管是企业还是个人,缴纳税率都是很高的,作为福利国家,只有高税率才能维持社会的各项开支。可德国也与北欧其它国家不一样。首先,德国是除了俄罗斯以外欧洲人口最多的国家,负担可谓说很重。其次,德国也是一个资源贫乏的国家,不能像北欧一些国家,光是靠资源就能把小日子过的不错,甚至连大规模的海产品都没有。所以,德国是无法像北欧那些国家清闲的过日子的。怎么办?德国就是依靠不断的刺激企业的发展来维持自己国家的经济,比如说,企业可以不断的开拓市场,研发新的产品,这些的花费都是可以去冲抵成本的,从而降低纳税的基数。如果,你的企业故步自封,每年都是按照固定的业绩纳税,一两年没啥问题,可长期下去就会感觉很不舒服。 鲁道夫家里经营肉类食品已经有三代人了,每年要把大笔的钱去缴纳税款,日子也过的非常枯燥和平淡。李凡发明的混合肉类香肠刺激了鲁道夫,光是这个研究,他就可以狮子大开口的去抵消相当一部分税款,而在企业内扩大市场,增大生产规模的同时,他甚至可以维持缴纳税款绝对值不变的情况下,大笔的增加收入,他去c市参加展博会以及发空运等等,在会计师那里是都可以冲抵成本的。而霍夫曼前来找他,无非是要为鲁道夫在c市投资提供资金的支持,这样,霍夫曼的银行自然也可以从对外扩大市场的业务里分得一杯羹。 霍夫曼不清楚的是,鲁道夫在华夏有亲戚,还可以利用华夏的政策和人际关系,巧妙的去避税,这个事情鲁道夫一直是守口如瓶,一点都不泄漏,一点泄漏了,他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无他,那些一起来参加c市展博会的其他企业一定会像苍蝇一样的围过来,利益均沾嘛,白人就是如此,这是他们的属性。 法兰克福在c市搞的这次展博会是成功的,甚至可以用“大获成功”来形容,在展博会期间,仅仅是现场的样品销售就突破了2亿欧元,意向性和实质性的合约更是签的满天飞,光是鲁道夫这个肉类联合企业,在各地签出的销售代理就多大十几家,同时,还与c市签订了在当地投资兴办一家最现金的肉类联合养殖生产加工企业,总投资突破了3亿欧元,可以说是一个大手笔。 说,c市如此引进,能那么容易被批准吗?其实,这要看产品和营销的最终社会效益,兔子家早就从原来的单纯的引进外资转变为看社会效益了。c市,拥有丰富的农业经济基础,集约化养殖业已经蓄势待发,可要单纯的去国际市场购买和设计出最新型的联合企业,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没有高度集约化的生产模式,当地的养殖业、肉类加工业的效率就始终处于低端的水平,换言之就是对各种饲料和耗能极大的浪费,这也是当地经济转型中的一个大问题。有了鲁道夫家族的进入,这个局面就会撕开一个口子,而且带来的深远影响可不是简单的一个行业。 怎么说呢?不就是一个肉类养殖加工联合企业吗?有什么秘密呢?这是平面的看问题,事情的发展往往就不会是这样。首先,当地的一些机械加工和科研部门就会直接的受益,鲁道夫不可能把要办的企业所有的设备和装备全部从德国采购,傻子都不会那样干,他必然会在当地采购加工一些装备,从而刺激当地的一些行业拿到新的订单。其次,业内不是没有人想发展这种高端的联合加工企业,可到哪里去找模板呢?你想去参观?人家给你看个大概,绝对不可能让你看到全部。现在就不怕了,企业都在国内,尽管可劲的去看吧,随即,自己的同类型装备也就顺理成章的出来了,别忘记,我们的汽车行业、造船行业等等就是如此这般的发展起来的,当人们发现,用这样的法子搞出来的效益高的时候,行业里的更新换代也就顺理成章了,原来的那种少慢差费的模式,谁还会去光顾?市场规律,说一千道一万,关键的还是提高效益,没有提高,什么模式都没有生命力。 如此大量的进口,这与国家的贸易政策符合吗?没有问题,杨领导对此可是研究的很透彻。世界上任何地方做买卖,最关键的是平衡,没有永远的出超和入超,尤其是兔子家现如今对外汇的需求早就不是那么急迫了,甚至手上有大把的外汇找不到出路,对欧洲的贸易,是把大量国内没有的,或者不是那么好的东西拿回来,还是光把自己的东西卖出去,拿回一大堆日益不稳定的钞票呢?这个答案都不用思考就清楚了,以对欧洲大量货物等待发送就可以看出,我们出超太多。 k城,刘海林带来的四个孙子可是把李江羡慕死了,可也只能感叹,没招。 第七十一章 一颗印(1) 刘海林的年纪可是比李江小多了,他还是在解放后,父母在经过中医治疗后的产物,可论起辈分来说,还真是跟李江是一辈的,见面就叫大哥。 人世间诸般悲欢离合都与一个缘字分不开,当年,李久去西安执行任务,是把刘海林的父亲刘敬仲当可以利用的人来结交的,结果发展下来,因为大家都是前东北军的,因为要在国统区做各种人脉铺垫,这个缘分就延续下来了。 刘敬仲是个钱串子,可也是一个普通的中国人,在最后的选择时,他做对了,成为二航起义里重要的一环。反过来,国家也没有亏待他,并且给了他许多的优待,在最困难的时候让他出国,刘敬仲以为是两航起义自己立功获得的,可其实是韩嘎幕后运作的结果,韩嘎为嘛这样做?当然是师父的意思,那师父李久为什么如此照顾刘家呢?这就要从李久那一代人的民族文化属性来看这个问题了。 华人,农耕民族,讲究的是心地善良,无论是家教还是传统教育,都强调“与人为善”的宗旨,刘敬仲固然贪财,可他为什么贪财呢?不还是苦日子过怕了吗?爱财不可怕,可怕的是向西方列强那样,为了利益不顾一切,不管一切。华人讲究的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西方人讲究的是“利益最大化”,看似互不相干的两种观点,可在骨子里反应的则是“人与兽”的差别。所以,西方人特别信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丛林法则,而这种思潮在清末的时候也传入我国,不过也只是在新学中掀起了一股小小的浪花后,随即退出了大众认识的主流,根本原因就是,华人不愿意像野兽一样的活着,更不愿意用野兽的思维去看待世界。 李久认为,刘敬仲能够在欧洲那种法西斯主义甚嚣尘上的时候,主动的把一个犹太姑娘带回来,这本身就是一种“积德大善”,以刘敬仲那样的工作和社会地位,他难道说还发愁找不到媳妇吗?刘敬仲之所以那样的捞钱,相当一部分原因也是要维持自己那洋媳妇的生活水平,从这一点上看,刘敬仲还算是个至情至善的人,这样的人是可以交的。在后来的交往中,有刘敬仲的介绍,先后拉进圈子里的几个人,或多或少的都是一类人,这样的圈子对李久的潜伏是很重要的。 到后来,流落到香港的两航,刘敬仲在选边站队上立场坚定,可以说,也是李久多年影响的结果。所以,刘家虽然不是李久核心圈子里的,却是很投契的好朋友,这也是当刘敬仲因为妻子的家族遗产问题需要出国的时候,李久再次通过韩嘎帮了他一把,乃至后来刘家在荷兰多次碰上困难,李久都毫不犹豫的出手,帮助刘家度过难关。最后,还是李久过去摆平了刘家的官司,让刘海林顺利的回国创业,可以说,刘家是社会历次大变革中的幸运儿,而这个幸运却是缘起李家。 刘海林原来不清楚,可是当他后来仔细查看父母的遗物后,他终于明白了李家在刘家生存发展中起到的作用。以前是找不着,现在找着了,你让刘海林能不激动吗?见到李江的时候,差一点就跪下了,跟着就是嚎啕大哭,弄得李江也陪着他落泪,如果不是李涌在一旁劝告,刘海林这泪水怕还真是止不住了。 刘海林的老伴秋丽娅,也是荷兰人,也是刘海林在荷兰读大学时候认识的,也是最后疯狂的追到了中国,要死要活的嫁给了刘海林。秋丽娅看到这个场景也是感到震撼,在西方,她可看不到这种非血缘关系的亲情显露。 “我决定了,一定要在这里定居,我查了,我的父亲当年在这里可是住了整整八年,他的故居已经不在了,找不到了,可这不妨碍我在此地买一块地,好好的盖一幢房子,我研究过了,历史上,这里可是流行‘一颗印’建筑的,老哥哥,你看,我现在就有四个孙子孙女,他们将来来看我,那可是要好多房间的……” “得了,得了,别在我这里臭显摆,你那是占了……便宜。”一听这话,老李江有些不开心了,可是李涌却是说道,“老爸,您也不错啊,一儿一女,凑起来不就是个好字吗?咱们李家是有传承的,讲究的是贵精不贵多……” “哎哟!大侄子你这可是编排我啊,你的意思是……还真是,自打从你爷爷那辈算起,我们刘家就是不如你们李家,瞅瞅,你现在这身份地位,我那俩熊玩意加起来也比不了你一个,再看你儿子,哎呦,我是真后悔放纵了对孩子的教育啊!不过话有说回来,就算我抓紧了教育,那也是不成,有些事情啊,他就是随根,我们刘家没有那个根,怎么使劲都是抓瞎!”刘海林的怪论引起哄堂大笑。天籁小说网 还别说,虽然李丽不是老李亲生的,可是说起来也是姓李,比亲生的还亲,老李的晚年可以说比自己的父母强多了,对此,他很知足,很满足。 华人到老了,都喜欢含饴弄孙,可时代不一样了,社会也不一样了,就拿李江来说吧,按照韩嘎最后带过来的话说,李江应该还有一个义妹陈亚弟,李久最后反过来又定居香港,与这个义妹多少有些关系,因为陈亚弟的孩子不省心,闹得陈亚弟最后离开了旧金山回到香港,只把小的孩子带回来了,那几个不孝子全都扔在了美国,如果不是有李久这个义父在,陈亚弟怕是早被那群混球折腾死了。 这说起来,陈亚弟与李江的距离也不远,想要相见也不难,可是,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面,不是不想,是机缘未到,李江连自己的父母都没有最后见一面,与那个从未谋面的义妹见面就那么容易吗?李涌年轻的时候也没少去香港,就是到现在,香港的朋友也是不少,可他却是不知道自己在香港还有一个干姑姑,事情就是这样奇怪,人的缘分没有到,也许终身不见了,谁能说得清楚? “你想在k城盖房子?呵呵,有些难度啊!现如今的市区已经扩的很大了,想去买一块地皮可是不容易,你看我们这里,虽然也算是高档小区,好像最近也有人在动这里的脑筋呢。”李江拾起了刚才刘海林的话头,“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咱们都老了,到时候双眼一闭,双腿一蹬,身后事管不了啦,我们的父母肯定知道我们会比他们的生活好,可能想到我们是怎么好吗?我们也一样,该放手就放手,你说对不对?兄弟!不过你到昆城来定居我不反对,大不了凑到一起,咱们再去找个地方一起买房好了……唉!说起当下的房价,可真是芝麻开花啊!” “啥意思啊?芝麻是怎么开花啊?这还有讲究?”刘海林被李江说的一愣。 “哦,我忘记你是生在新中国,长在荷兰地,成年才回国创业了,对这些传统的农事你没见过,自然也就不知道了。这芝麻开花啊,就是一层一层的往上开,老百姓把这个当成歇后语,意思就是‘节节高’。现在的房价涨的太快了!”说道最后,李江的语气都有些沮丧了,“都不知道这要涨到啥时候是个头啊!” “老哥哥,不怕,它涨它的,咱买咱的,你要是不凑手,你那份我出!” 刘海林豪气干云的说道,可是旁边的秋丽娅却是直向他使眼色,结果,刘海林还误会了,“你别跟我使眼色,李大哥的房子我帮他买定了,咱们刘家承受李家多大的恩惠啊?你知道不?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明白不?老哥,你别管这老娘们的,在我们家,我刘海林说了算,现在,咱们不差钱!” “你胡说什么啊?我是那个意思吗?你也不看看人家是差钱的吗?还用你帮着拿钱?羞不羞啊!”秋丽娅早就被华人同化了,爱玛的那些招数有相当一部分就是从婆婆这里批发过去的,“你仔细看看人家现在住的这个别墅,再看看人家屋里的摆设,人家这是在行宫院子里种白菜,你知道吗?人家要的就是这个劲!光是人家这个喝茶的茶几,换你一套房子就富富有余!你可真没见识!” “啊?”刘海林被老婆一通抢白,傻了,瞪眼傻了。 “嘿嘿,弟妹说的没错,我们李家不差钱,代代人都有手艺,就我差点,可到老了也挣下了这点家业,你要问我儿孙有多少?我不知道,他们自己恐怕也不知道,我们不差钱,可我们不能奢靡,过着平淡的日子就好了。”李江随口说道,“只有我们长辈如此,小辈才会有样学样,你这几个孙子都不错,都挺好的,可惜,你们来晚了,我那孙子和孙媳妇出去拜年了,这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就是啊,大哥哥太不够意思了,居然是娶了媳妇忘记兄弟了!”刘大小猛然不规矩了,伸头开口就是埋怨,“下次见他,一定得让他大出血!” “哎哟!祖宗,你可是给刘家长脸了!我真是悲催啊!”刘海林满脸的囧样。 刘大小一伸小舌头,转头就溜了,他一溜,下面三个小的也全跟着跑了,就像小鸡仔那样的张开翅膀小跑。原来,孙敏在一边向他们招手呢,随即带着四个小的到对面娘家去了,在那里,孙建的小姑娘可是在呢,年纪也与这几个相仿。 老李头本来就是与亲家老孙头住对面的,平日里两家是“既斗争,又团结”,两个没羞没臊的老头,都是臭棋篓子,还就喜欢到一起叫真,谁输了都不开心,只有和棋的时候还能相互讨论,可这俩糟老头子一天不到一起都不舒坦。这过年了,孙建自然是要带着老婆孩子回来陪父母过年,他回来了,俩孩子就都得回来。现在,儿子大了,家里肯定待不下,也不知道那小子是咋忽悠的,弄了一群同学初二就从香港跑过来了,于是,大儿子孙永志去当免费导游了,家里就剩下小丫头,这会正郁闷的没人陪她玩呢。刘海林带来的几个孩子于是就成了玩伴了。 孩子们多了,关在家里可是不成,k城又不冷,用不着大棉袄小风?的裹着,吃过午饭就闹着要出去玩,于是,孙敏只好和弟媳妇去当孩子王了。人到用时方恨少,孙敏有些招呼不住了,还是李涌有办法,给几个老战友打电话,让他们把自己家里的那些“熊孩子”都派过来,那些熊孩子现在最小的也都上大一了。 刘海林在李江那里说话,也不客气的住在了那里,李江的房子可是不少,可惜,这么些年来,从来就没有住满过,最多就是李丽邓义辉带着外孙女回来住上几天,可今年,这俩缺德玩意还没有来呢,也不知道忙啥去了。 李凡的结婚,极大的刺激了李丽,说起来,她的丫头比李凡年纪还大呢,这侄子都结婚了,自己丫头的事情就不能再耽搁了。邓义辉也深以为然,以他的观点来看,当今社会里,最大的孝顺就是赶紧的让长辈享受后代繁昌的乐趣。 李丽是啥人啊?没事都能折腾出事情来,何况这还真是有事呢?节前,就在电话里跟耿浩的妈妈何采萍保持了电话热线联络,描述自己在法国的见闻,最后,双方一致决定,这个年,去上海过年,两家一起,最后敲定俩孩子的婚期。 邓小丽是坚决反对,可是李丽毫不客气的告诉她“反对无效”,弄得邓小丽拿起电话就痛骂表弟李凡,“你个混球,不要脸的,干嘛那么早就结婚?你害的我妈妈也逼着我结婚,这算什么事啊?你想法子帮我解决,要不,我跟你没完!”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姑姑让你结婚跟我有啥关系啊?你就不想想,我是不是也被逼的呢?”李凡在电话里又开始忽悠了,“我那老丈人都快八十了,他想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唯一的女儿结婚,这个要求你叫我咋拒绝?不就是个结婚嘛,俩人可以正当名分的住到一起,该玩玩,该去折腾就折腾,跟你原来比起来,不是更光彩一些?你可别跟我说,你跟耿浩那个啥都没有,无非是……啊,你明白的,现在大学也不限制在校生结婚了,再说了,结婚归结婚,至于啥时候要孩子,那还不是你们自己决定?就算是怀孕了不也是可以那个休学,然后再来补嘛,我可是跟你说啊,现如今的年轻人不想早婚的原因无非是……” “滚!从你这里就听不到好话!有你这个弟弟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姐姐,不带你这样说话的!其实,你只要细细的想一想,就明白当今社会为啥都晚婚了,这与那个啥规定没多少关系,关键还是经济基础和社会形态变化造成的,你想想看啊,咱爸妈结婚的时候,如果没有点家底,谁想寒酸的结婚啊,想要风光一点,那肯定就得先干上几年再说是不是?” 第一卷_一颗印(2) 此时,邓小丽的心思已经被李凡说活泛了,可这坏小子还不忘给他们之间下点药,这白话的更是稀奇古怪了,话锋一转,又说出了另一番道理来。 “姐啊,我可是告诉你,现在还有一些人可是居心不良,他们在大花园……不,是在大草原上骑驴找驴,不安分自己的另一半,如果你对耿浩不满意,那我支持你拒绝结婚,如果耿浩也有另外的心思,他肯定也是不会同意……” “嘟嘟”电话里已经是忙音了,邓小丽已经去逼问耿浩了。李凡,真能挑事。 李凡说的没错,当今社会上的年轻人之所以主动的晚婚,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要给自己一个风光点的婚礼,有段时间有人提出了什么裸婚等等,那其实都是瞎扯淡的。在现如今这个富足的年代,小两口愿意裸婚,老家还不乐意呢。如果说谁家的孩子如此了,那街坊四邻还不乐的屁颠屁颠的?为啥?份子钱省了啊! 现如今,随便找个人问问,说你随了多少礼了,回答肯定是一大串,网上还有人说,自己随礼都随怕了,说,到了高峰期的时候,一个月的工资都打不住。其实,说这话的人往往是昧着良心说话,哦,你光说你随礼随的顶不住了,咋不说你办事的时候收礼收的手软呢?华人是个讲究礼尚往来的民族,谁特么的傻乎乎的光随礼不收礼啊?说穿了,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既然是要隆重的办一场,那小两口在婚前的努力就是自然的了,大学毕业后不奋斗个几年,不去职场拼搏几年,这个场面就很难撑不住。家里也是一样,先是省吃俭用的供你上学,上大学,出国读书等等,好不容易等你书读完了,老家也折磨的差不多了,就剩下最后一努力,帮你取个媳妇或者是找个好老公了,谁家不得先准备个几年?这就是为什么当今社会上普遍晚婚的主要原因。23sk. 那还有次要原因吗?当然有啦。次要原因就是受西方文化的影响,加上国内一些法理的变化,有些人的思想就变混乱起来,他们想在年轻的时候多採上几朵花,想见识更多的“仁人志士”,满满当当的大花园里,挑花眼,迷茫了,这都有,都可能,等到真正开始着急的时候,不是剩男就是剩女了。 邓家和耿家现在都是不差钱的主,耿浩跟着李凡他们满世界的去搞设计和施工,口袋里早就鼓鼓囊囊的了,想要风光的办一场婚礼根本就不是啥问题,更是不在乎收礼索贿份子钱的事,那如果这个时候还推三阻四的不想结婚,原因是啥? 邓小丽不傻,被表弟李凡一点拨,马上就同意了父母的意见,结婚,还去逼问耿浩了,结局就是,耿浩被邓小丽收拾的一塌糊涂,莫名其妙的被暴力女友给打了个“捂眼青”,最后还要当着双方父母的面,做出了触及灵魂的深刻检查,保证在今生今世必须要呵护邓小丽一辈子,这才算是勉强过关,惨啊! 问题是,耿浩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儿了,只能在“擦干自己的眼泪”,悄悄的给李凡打了个电话过去“场外求助”,他是真的害怕家里的那个统一战线的形成,将来日子咋过啊?想想都是一地的心酸和恐惧。自己这个霸道的女友,原来不是说好了要玩几年才结婚的吗?自己不是严格的按照着她的指示和方针办的吗?咋就又错了?还联合父母一起来,弄得自己完全抬不起头来,没地位啊! “凡凡兄弟,哥哥这次可是栽了,被你姐姐给修理的不要不要的,你说,不想结婚的是她,现在又来逼问我,我以为她是考验我的原则性呢,就按照她原来说的坚持了,结果,我被家暴了啊,而且,我父母和她父母一致同意要给我一个深刻的教训,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啊?哥哥我现在都没活路了啊!” “啥玩意儿?你说的是啥子事体?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喂,你们该不是对我早婚羡慕嫉妒恨吧?我实话跟你说,越早结婚越能完美一生的幸福,是不是?心爱的人早早的收到麾下,孩子早早的围在身边,等到他们大了,咱们正在壮年,这个美好的世界还等着咱去欣赏和享受呢,如此好事……” “李老幺!是不是你忽悠了小丽?我算是明白了,这个套是你给我下的!我告诉你,我跟你没完!等开学了,我就找你算账!”耿浩那边突然爆发了。 “这咋跟我有啥关系了?你不能不允许我发表不同看法吧?反正我是结婚了,还是按照咱们民族最传统的法子,诶,是拜天地了,对天明誓,对地许愿,你们要是羡慕啊,去找你爸妈去!早点结婚还能早点拿到份子钱!傻瓜!” 耿浩哪里说得过李凡啊,在球队的时候就流行一句话,“李凡的嘴,耿浩的腿”,现在耿浩虽然到外语学院去读研了,可这不影响原来的队员之间的相互联络,再说了,耿浩怎么说都是李凡的姐夫啊,可这姐夫在小老大面前好像也没戏。 如果说,单纯是耿浩这一对过年闹出这样的笑话也不算什么,偏偏是,几乎所有围绕着李凡这个小老大身边的,这个年都在进行着新型思维与当今社会主流思维的撞击。何采萍是啥人物啊?典型的上海小市民做派,换言之就是四九城里的胡同蹿子,在全国来说,那就是典型的中国大妈。自打认识了陈轩炫她妈以后,这俩家的走动可就多了,何采萍与李丽的想法不谋而合以后,自然就把这样的想法告诉了陈妈妈,还把李凡在里尔结婚的视频发给了陈家看,这陈妈妈啥人啊?能不来劲?才怪!直接指令陈爸爸向亲家发出了邀约,结果就是,康小唐一家被紧急邀约到了上海,他们也要在一起讨论,也是要在今年给俩孩子办婚事。 陈妈妈除了说出了普通的原因外,什么你们都大学毕业了啊,家里不差钱啊,早点完**生里程碑啊等等,人家还说出了一个让康家无法拒绝的理由。 “大年初一,我就去城隍庙那边抽签了,抽了一个‘时不我待,时不再来’的签。大师可是说了,今年是大吉之年,尤其是适合嫁娶,过了今年后,连着两个年都不很好,要么是无春之年,要么是本命冲煞之年……总之啊,再等这样一个吉祥的日子,要四年之后,你们说,这孩子一辈子的事情,我们能不管不问吗?” 康家是干部家庭不错,是彻底的无神论者也没错,可这国人对有些事情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又不是在工作中碰到的啥重大问题,自己家里的私事,办了,那又算个啥?再说了,双方家里都不差钱,就算是早添孙子也是喜事啊。 陈轩炫觉得自己早婚有些亏了,就打电话问三姐林瑶,结果林瑶告诉她,老四李凡在春节前就跟他那个法国小美人在国外结婚了,还把结婚的视频传给了陈轩炫,等到陈轩炫拿给母亲看的时候,陈妈妈嗤之以鼻,“你那不全,我这有全套的”,顿时,陈轩炫觉得,这个事情怕又是那个妖孽的小老大玩的把戏。 “你们两个有没有考虑今年办啊?”陈轩炫还是小心的刺探了一下三姐。 “我们?嘿嘿,我那口子,钱总,这些日子就是在策划一个大型的婚礼呢,看了老幺的婚礼,我爸爸妈妈不淡定了,我那未来的公公婆婆更是不淡定了,这不,已经决定了,我们一毕业,立即就办婚礼,结婚登记安排在三八了。” “啊?你们,你们也不事先打个招呼,那我不干,我要赖上你们,我们一起搞好不好?”陈轩炫的脑袋瓜子转的够快的,“还有啊,大姐二姐他们那边你们没通知?到时候她们可是要埋怨你的……啥?他们都准备加入了,合着就我不知道?你,三姐,你们这是个啥意思啊?啊!我妈妈早就跟何阿姨联络了?噢,买糕的!这个该死的老幺总是玩这天马行空的事情,总是最后让人惊愕中快乐……” 四姐妹里,除了陈轩炫林瑶没有预先打招呼外,老大人家两口子早就登记了,**家也好说,双方还真是一拍即合,让许多人没有想到的是,最后大家全都选择在乌篷小镇举办大型的传统婚礼,更没有想到的是,婚礼总导演被那个老顽童姜祷铭当仁不让的抢去了。还没有想到的是,围绕着开发西坞镇的各个地产开发商们,集体出份子,把在乌篷小镇的所有婚礼临时建筑给包下来了,而且还以全体开发商名义搞这个集体婚礼!谁不知道,这广告太便宜了!接着,这消息又被当地妇联知道了,顺风车来了,在县里号召适龄青年移风易俗,举行既有传统风格,又能热闹,还能降低费用的集体婚礼,欢迎全县的男女适龄青年踊跃报名…… 姜祷铭以拍摄电影的架势准备了婚礼剧本,调动绝对专业队伍参加现场活动,他都动了,你让那些靠着平涛文化公司火起来的明星咋办?肯定得去捧场啊!可怜的江涛江大老板,再次被姜祷铭支应的满世界打转,从服装到道具,必须严丝合缝,一丝不苟,特别强调了,一律不使用进口豪华汽车,要一水的国产车。 这次婚礼,在名义上还是那家牛气冲天的婚庆公司承办,只不过设计、总导演和主持人,都是平涛文化公司出,钱不少给,事情得按照姜导的意思办,婚庆公司的人就是个跑腿干活的命。可就是这,婚庆公司这个便宜还是占的大了,说,你到哪里去学习人家这绝对专业的,绝对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婚庆教程啊?不收费不说,还倒给钱,赚翻了啊!这让婚庆公司的老板乐的假牙都掉了好几次。 婚庆公司其实回来后,已经把李凡在里尔搞的婚礼模式归纳了好了,隆重的向市场推出,虽然目前反映平平,可也是抓了不少人的眼球,之所以反映平平,那是以为结婚典礼的高峰期还没有到,春节刚过,许多人不会在这个时候去举办婚礼,要么是没有假,要么是钱还不凑手,过年嘛,消耗巨大啊。 结婚会没有假?这是不是太奇怪了?一点也不奇怪,你新郎新娘肯定有假,可你准备请的送份子钱的人都有假吗?他们没假,你这婚礼举行给谁看?婚礼上没有客人来,你这婚礼还有多少含金量?这也是为啥国人办婚礼喜欢在节假日扎堆的道理,只有在节假日办婚礼,人才来的多,各方的平衡才能够维持。 刘海林不含糊,真的在k城找了一块地,虽然面积不算大,可却是够他在那里盖上一幢“一颗印”了。只不过,这个建筑不是给他自己住的,是帮助当地文物部门修建一个“传统建筑博物馆”,算是一项公益事业。这也是李江点拨刘海林去做的,说,你父亲当年在这里坚持抗战,不能说有丰功伟绩,可也算是出力了,你现在又不差钱,做点善事留给后人的意义不大吗? 刘海林无话可说,打电话问**,家里调出几个亿出来有没有困难,结果**说了一句,“别说我这里了,你去问问大哥,。他这次被小老大点拨,赚的都不止这个数,只要你想调钱,公司随时可以给你划过去!” 这刘道源咋赚了这么多?不多不行啊,现如今的国家级艺术品哪能贱卖呢?法兰克福这边搞的展博会红红火火,刘道源在美术馆里搞的艺术画展更是不用说了,c市画院可是绝对顶级画院,精挑细选拿出来的东西能差吗?开展第一天就卖出去三幅相当有水准的油画,还是一些华人买回去的。接下来的几天里,他这开的就不是画展了,是特么的画市了。不仅把大批的华人从欧洲各地吸引过来,还把一些欧洲专业的拍卖公司、艺术品收藏家给吸引过来了。原定半个月的展期,最后被延长到一个月,整个期间的艺术品画作的成交接近1。5亿欧元,刘道源这次赚大发了,他都无法相信自己为什么能够如此顺利的赚钱。 当时,他去找c市画院商谈这个事情的时候,提成的比率是按照一个特定的价格计算的,也就是说,双方按照各个艺术品的水平事先商谈好预定的价格,刘道源在销售的时候按照这基准价提成10%,如果超过基准价,每超过一个档次,刘道源提成的比例上浮5%,直到最高提成为50%,这本来是c市画院提出来刺激刘道源努力去卖画的一个策略,可没想到,经过朱家清那些大家鉴定后的作品,哪里是画院行政部门那些水货内行所能明白的?第一天卖出的三幅油画就以超过基准价十五倍的价格卖出去了,你让刘道源能少赚吗?不仅如此,他拿到了玛索的经纪代理权后,与贝皓登以及苏富比、佳士得拍卖公司谈得更是天价的业务。 第一卷_一颗印(3) 而刘海林的**刘道渊借这次展博会之风,也是颇有斩获。仅仅代理鲁道夫申请的铁路专列的回头货,就赚的不清不楚,还协助法兰克福代表团谋取直达c市的班列,这里外里……俨然已经是“最受法兰克福欢迎的人”了。加上刘家向新的领域进军,又与江浙系的辰全地产、燕城的王家和魏家“勾搭”到了一起,乖乖,他们现在策划的项目,没有五十亿以上的……提都不要提。 有这样俩儿子,刘海林在k城捐建“一颗印”算个啥哟,一家人最后为谁投多少而扯皮,不是说谁怕谁出多了,而是都想自己“独占”,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小老大爷爷提出来的,不管从哪个方面去想,只要自己认了,后面小老大的回报能少吗?他们借这次展博会的机会可是知道小老大有多大本事了,围绕在小老大身边的人,就没有不发的,还都是发的不清不楚的。这种靠拢李家的机会很多吗?不上赶着去凑,难道还要等人家来请吗?刘海林可没有那么傻,他门清! 且不说刘海林在k城捐建“一颗印”,李凡在老米家里就开始策划给两位老人补办婚礼的事情。他本来就长于策划,善于创新,关起门来搞了三天,一套精美无比的婚礼策划书拿了出来,为了逼真的描述,还在中间穿插着各种插图, 别以为李凡不会画画,那是他不屑于去当画家才隐藏自己的一些技能,这种画插图、漫画的手艺,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就会了。有那样一个妖孽级的老爹,能够构思出多种医疗器械的医生,能不会画素描吗?老爹会,儿子能不学?只不过老爹画的医学上的事情,儿子画的就是学校里天真烂漫的学童了。要不是李凡生性不喜出头,不喜去当班干部,他这一手漫画怕是早就“名扬学校”了。没有这些基础,没有对画画的了解,他凭啥去看那些古画?凭啥去鉴证一些画的真假? 国内的寒假过完春节就结束了,李凡心里还在高兴的想,回到燕城,他要拿着给老丈人补办婚礼的策划书去找姜导,然后把这个任务派给……不对,光找国内的明星似乎还差一点,最好是能把法国的电影明星请来几位,还要老中青相互搭配,既要有老米和玛索同时代的老牌明星,同时还要有青春靓丽的新生代明星,如何去请啊?那些西方明星可都是很有个性的,李凡不在乎,这里啃啃老本就能成,一是花钱,他现在不在乎花钱。二是搬出老米的字号,老爸的字号,还有法国那个牛叉的不行的皮诺特的字号,如果这些都还请不到明星,那李凡就会放弃。不懂得珍惜友谊和不懂得结交友谊的人,不值得他去动脑筋,更不值得他去认识。 李凡不知道的是,在外面,他的那些死党们都在相互沟通,正在组团准备毕业典礼后的一个礼拜举行“盛大”的结婚典礼。最缺德的是老大吴广德,他就在深圳,可却是不言不语的,把个李凡完全给装在鼓里了。其实,这怪不了人家老大。吴广德哪里知道李凡带着老婆……嗯,现在可以叫老婆了,吴广德不知道李凡和凯琳娜到了深圳啊,他现在正忙呢,而且忙的更厉害了。 吴广德与大姐黄瑛早就去登记了,现如今正在积极的备考**呢。本来,两口子策划人生的时候是打算一起大学毕业后去报考**,可没成想,都还没毕业呢,大姐黄瑛就成了富婆,再去报考**就变得毫无意义。要是按照大姐的意思,吴广德都没必要去报考啥子**了,家里又不缺他那双筷子。在黄瑛看来,大学毕业后去报考**的人里,相当一部分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谋一个长期饭票。现在,家里不差钱,还希冀那张饭票吗?可吴广德不这样看,他认为,古人说,学得文武艺,货于帝王家,那是忠君爱国,难道现在就不需要了吗?一样需要!现在的上帝、帝王就是人民,人民需要有奉献精神的人站出来为大众服务,自己没有别的本事,能够有个位置,踏踏实实的为老百姓做点实事,不好吗?23sk. 对此,不管是吴家大叔还是黄家老爹,都是坚决支持吴广德,黄家老爹甚至对女儿说,“只有好人去当**才能真正的国泰民安,大家都睁眼闭眼的,都不去主持公道,将来会是啥样?你爹遇到的遭遇别人还会碰到!” 不能不说,黄老爹的认识很朴素,却是很真实的百姓想法。黄瑛无话可说,只能当好后勤,让吴广德一心一意的去准备参加当年的**考试。 吴广德为什么不在学校里报考研究生呢?有李凡这个大神给他辅导辅导,应该有可能考上啊。这其实也是因为年龄。在放假前,吴广德曾经找过李凡商量这个事情,李凡的建议是,“先去报告**,考不上咱们再换行当,考上了,难道你就不可以弄一个在职研究生学历吗?你看看你都多大年纪了?再晃悠几年,你是对得起你的父母还是对得起黄大姐家的父母啊?因地制宜,啊,因人制宜,对吧?所以啊,脚踏实地的去干,学历那东西其实不重要,想要也不难。” 吴广德说老幺说这话纯属“站着说话不腰痛”,完全忽略了当事人的情感和面子。可大姐黄瑛却深以为然,揪着吴广德的耳朵,两人去登记了,随即给吴广德做出了“重大人生安排”,吴广德被黄瑛整的“欲哭无泪”,只能乖乖的听话。 其实,吴广德心里也知道,如果论谋略和眼光,寝室里没有人能超过老幺的,一起读书四年,老幺为大家谋划了多少?已经算不清了。别看平时的插科打诨,只要认真理解了,照着老幺说的去做,想不获利都很难。看看现如今的洪城教练,已经是教而优则官了,更别提在球队里当了三年的领队佟建华了,现在都在c市干上……那可是正儿八本的二级警监,开玩笑呢!如果没有老幺的策划捭阖,老佟没有可能会有今天的辉煌。他不知道的是,何止老佟啊,那个杨领导受益少吗? 为啥说吴广德现在忙的更厉害了?还不是从耿浩、邓小丽那里挑起来的集体婚礼?有了陈轩炫的串联,二姐徐晓娟都不跟周布斯商量,直接就答应下来,剩下来的就是周家和徐家的准备,问到三姐林瑶的时候,人家早就开始动了。四姐妹要同时举行婚礼,这个消息传播的太快了,一个寝室里,一起读书四年,最后毕业就一起结婚,这样的死铁和闺蜜,有几个人能碰上?同学在一起最喜欢啥?那就是喜欢凑热闹,喜欢跟着起哄……结果,那边的小姐妹里有人报名要参加,这边也有刘荥、邢鲁平跟着起哄。刘荥自打成了辰全公司津孟分公司总经理后,那是财色双收,收入已经不是问题,媳妇……也不是问题了,还是一个当地的大个子女孩,据说,两人发誓,要造出一个未来的球星,对此,第一个相应的是邢鲁平。对了,还有那个谢伟长,虽然是个离婚的吧,可有了事业后,人就不一样了,有秦燕妮这样的热心人,还愁找不着媳妇?于是,也跟着刘荥跑过来凑趣了。 这谢伟长跟刘荥有啥关系啊?嘿嘿,当时刘荥在津孟搞瓷土洗练厂的时候,需要大批懂得开矿的工人,李凡就把谢伟长的电话给了刘荥,有谢伟长在,刘荥这总经理干的是有声有色,两人虽然不在一起工作,可这联络上却是老铁级别的。 外面闹的沸沸扬扬,李凡还没事人似得琢磨自己老丈人的事情,等到开学了,回到学校后才发现情况不对劲了,至少,他没有看到江涛这老家伙来欢迎自己。 以往,每次开学回来,江涛都要找到李凡,白话一阵,汇报一番,最后把大家找来撮一顿,大家算是吃一顿收心饭,可这次却是没有,老江连面都没露。 跟着,王家也好,魏家也罢,全都毫无声息,这是咋了?都特么的过河拆桥? 接下来,更是让李凡郁闷,308寝室被调整了,三个哥哥全都在上学期期末搬了出去,就剩下李凡自己……这也太尴尬了,因为,学校要安排新生了。 以李凡在学校的地位,他本来是可以住进教职工单身宿舍里去的,由于哥四个很铁,也习惯了,这就一直拖着没搬。现在好嘛,那三个不讲义气的玩意招呼不打一声就都溜了,用屁股想也知道是出去建立自己的温柔乡了,唉!交友不慎。 李凡无奈,干脆通知了管理处,自己也要搬出去,这扬威y大学三年半,赫赫有名的308室,至此,它的历史使命终于结束了。308的传奇后来在学校里传颂了许久,直到今天,一些新生去大门外那个石记珠宝店买手串,还是习惯询问“308到了没有?啥时候到啊?”而石大庆的那个小姨子,一直沿用这个称呼。 李凡懒得去管理处要自己的单身宿舍了,麻烦,没完没了的填表,还要送审,开会讨论,最后还得排队,等等,这些都不是李凡愿意折腾的。当晚,去外面酒店开了一间房,第二天就带上凯琳娜满世界的去找房了。很快就在凯琳娜学校附近找到了一套商住房,人家不卖,只租,那就租呗,一口气付了一年的房租。然后,车市买车,随便买了一辆纯电汽车,因为不需要抽签,不需要办理诸多的手续,给钱就能开走了。李凡原来不是自己有车吗?是有,可他不在的时候,那车就成了文化公司的公车了,想去要回来?李凡开不了那个口。自己在里尔办婚事,文化公司可是全力出动,是真正的承办人,人家回来休息休息,开你的车咋了? 大四的最后一学期,许多学生都要去实习,要准备毕业论文,只要学分都拿到了,他们基本上是不到学校里上课的,对于他们这些,辅导员往往也是人性化管理,基本上是不闻不问了。结果就是,李凡在学校上班了半个月,杳无音讯!他奇怪了,难道说自己穿越了?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了?可不对啊,老朱还在,老马也在啊,那个老马的媳妇张老师都在家里养胎了,这妮玛是怎么回事? 他不能去hxlc设计公司看看吗?可以啊,可打了电话过去后,都是一群办事员在那儿守摊,当家的一个都不在,说是去南方搞啥子……设计去了。 “我靠!这都翅膀硬了啊!好!那我就大撒把一回!”李凡心里郁闷着,不过为了老丈人的婚礼,他还是打电话给了江涛,可江涛此时也在南方,“怎么?你也跟着去凑热闹?你是懂设计楼房还是街道啊?哦,你可以给他们设计文化馆的时候做参谋,嗯,你告诉我,大家伙这都是在玩啥把戏?我到学校里,一个人影见不着,就连我表姐也不在外语学院,他们这都是干啥去了?” “什么?你不知道这些啊?哎呦我的老天!”江涛在电话那边都傻了,“他们,他们都在准备自己的婚礼啊,说是要在毕业证拿到以后,在乌篷小镇共同举办婚礼,我们文化公司全体都过来了,现在大家都在忙这个事情呢……” “啊?这帮兔崽子!居然瞒着我!我说怎么找不到他们了,那个……姜导最近在忙啥?什么?姜导也被忽悠过去了?麻蛋的!我还有重大业务给他做呢!这不全赶到一块了吗?这群小子,真不够意思……好啦好啦,我另想办法吧!” “别啊!小老大,您说,您说有啥重大业务要我们办,我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也要想法子办下来,人手不够不要紧,我大不了马上招兵买马……”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别说是我强加给你的!”李凡此时的心里多少舒坦点了,“这个任务是我老爸交代下来的,那就是给我老丈人补办一个金婚的婚礼,在咱们中国办,我要是接不下来,他老人家可就要出手了,一旦他老人家出手,那我可就惨了,你是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厉害哟……好了不说了,我把策划书发给你,你先琢磨琢磨,然后给我个回信,不要在乎花钱……要的就是个影响!” 江涛一看李凡传过来的策划书,脑袋都大了,办事的时间只比那哥几个的提前不到一个礼拜,能不能来个连续作战?江涛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关于老米的故事,别人不清楚,邓小丽是门清啊,有她在那里一“的呗”,这个事情就传的变味了。姜祷铭看了策划书后再次兴奋,请国内的明星不是问题,可请法国的明星…有点不摸门啊。江涛也不行,他的这个文化公司还没有冲出亚洲走向世界呢,怎么去法国请人?咋弄?大家全歇菜了。 “去找找在法兰克福的刘家?还有咱们帮过的鲁道夫一家?”林瑶说道。 “别指望,那就是钱串子,他们就是想使劲也没那本事!”钱博平摇头说道。 第一卷_一颗印(4) 也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上一代大拿人物秦梁栋出面了,他把在好莱坞混世界的某著名华裔导演找到了,打算让他去做几个法国明星的工作。 对于文化人,秦梁栋还是很小心的,谦恭的跟人家商量,最后提出了想法。那个著名导演的确是跟法国的一些一线明星往来密切,曾经一起拍摄过系列电影。可是在外国,关系归关系,生意归生意,人家要是档期不空,或者不乐意,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出席一次婚礼,如果是名人的,那还好说点,可让人家出席八竿子打不着的婚礼,那就是两说了。除了给出场费外,还要看人家的心情。 李凡策划这个的时候,当然也跟老爸商量了,李涌的意见是,我们尽的是心意,只要心意到了就行了,能请来最好,请不来也就算了。李涌这个态度可是让李凡闷声吃了一个憋,他原来的打算是想通过老爸与法国顶级富豪皮诺特的关心,让皮诺特出面,可是李涌却是压根不去考虑这个关系,他只希望能够欢乐的把老米这一生的遗憾给填补了,这就行了。李涌的观点就是“心意到了,哪怕不办?” 让秦梁栋完全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充当中间人的华裔导演安里,只给了一个法国老牌明星菲利普打了个电话,刚刚尝试着邀请他出席蒙卡多。米歇尔和玛索的婚礼的话头,那边就炸了,用十分吃惊和怀疑的口吻反过来询问中间人。 “你说的到底是哪一个米歇尔?在法国,太多的米歇尔了,可如果你说的是蒙卡多。米歇尔医生的话,那只有一位,是一位非常值得尊重的人间天使!不过他的年纪可是不小了啊?怎么可能还会举行婚礼呢?”菲利普充满了不信的口吻。 “这个……对不起,是我没有说清楚。的确是蒙卡多。米歇尔医生的婚礼,不过是金婚,嘿嘿,许多朋友希望能够给老人家一个快乐的回忆……” “好!好!只要确认是他就行了,法国这边你就不用管了,我去帮你张罗,也许你不知道,米歇尔是法国著名的外科医生,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命,包括我,没有米歇尔大夫的高超技术,我现在可能要坐着轮椅出门了,哦,总算是找到一个可以报答他的机会了,这真是太好了!好了好了,我希望你们那边不要有名额限制,那样不好,我估计太多的人会想念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医生……” 演员,都是容易兴奋的,只要刺激到了他们的兴奋点,那兴奋起来没有人挡得住。老米在中年的时候就已经出名,可他最出名的却是在临退休前的十几年,就是在这十几年里,他充分运用从李涌那里学到的医学理念和手术指导原则,进行了大量的高难度的外科手术,救人无数。要知道,在西方发达国家里,每年因为车祸、暴力和各种想象不出来的意外而发生的手术比例,比兔子家可是多多了,许多演员在拍摄的时候出事,最后都是找到了老米才得到了完美的康复。 就拿菲利普来说吧,在拍摄现场发生意外跌落,整个腰椎受到重创,当时他的下半身就失去了所有感觉,被送到医院后,现场的医生摇头,认为恢复的可能性不大。就在菲利普准备接受这个悲惨结局时,保险公司请来了老米。老米仔细看过他的腰椎“片子”后,认为只要做一个合适的手术,菲利普就有可能恢复。 为什么保险公司去请老米呢?这就要说到拍电影的特殊性了,拍片方在每拍一部电影的时候,都会为承担风险的演员购买巨额人寿保险,如果菲利普被宣布终身截瘫,那么保险公司就要赔付一大笔钱,这个买卖肯定是亏了。可如果把菲利普治好了,那支付的医药费用与将要支付的保险赔偿比起来,是微不足道的。 老米敢说那个话,当然也是与李涌进行了沟通,在李涌看来,不过是因为腰椎受伤形成局部变形,压迫了脊椎里的神经束,如果不进行手术,避免变形部位的增生,那么这个人的神经束就会被一直压迫,直到最后病变坏死。所以,李涌建议与患者沟通,使用微创手术,术后严格控制骨质增生和脊椎变形,管控的好,患者恢复的可能性就不是啥大问题,甚至可以比原来还好。 有了李涌的指点,老米就建议患者进行腰椎微创清理手术,他甚至直接了当的对菲利普说,“你这情况反正不能再坏了,不做手术,你就这样了,做了,还有一线恢复的可能,何去何从,你自己想,我不会强迫你去做,同样,也不会害怕担责任而见死不救,这不是我的行医风格。实话说,我喜欢你演的电影,我不希望今后在大银幕上看不到你的表演了。所以,我们要共同努力才行。” 菲利普就是被老米这真诚的话给打动了,他不顾家人的反对,坚决要求做手术。家人为什么反对做手术呢?还不是为了钱,只要菲利普放弃了手术,当地医院就会开出因为事故截瘫的证明文件,保险公司就得赔上一大笔钱,而这些钱,那些围绕着菲利普转的亲属们,可都想着分一杯羹呢。 菲利普是幸运的,三个月后,他又回到了演艺舞台,成为国际大牌明星。而在演艺圈里,得到老米救治的演员几乎都数不过来,啥样的患者都有。尤其是在法国这样的国家,你越是有名,那你的客人就越多,特别是医生这个行当。 在当今世界上,医生这个行当明显的分成了若干流派,其中最多的就是“靠现代设备和仪器看病”的“现代派”,还有一部分是研发新的技术和药品的“抽象派”,这样的人大多在一些医药公司或者教学医院里。而像李涌和老米这样依靠学识,依靠自身技术,依靠常年行医经验的三靠医生,已经是凤毛麟角了,他们被称呼为医学界的“古典派”。至于到处忽悠满世界胡说八道的“江湖派”更是甚嚣尘上,把整个医疗界给搅合的云山雾罩的,弄得患者分不清南北不知东西,引发的医患矛盾也是花样百出。还有一些刚刚毕业完全不在乎条条框框的“新生派”,敢打敢拼,等到在社会里磨砺一段时间后,这个流派也会分化成其他流派。 有了华裔导演安里的助力,姜祷铭似乎觉得这次玩的有意思了,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忽悠的,把周布斯给找了过去,硬是把几个网络写手集合到了一起,创作了一部新型纪实性电视剧,把几对年轻人的故事穿插到里面,有些地方还要求这几对新人“本色出演”,妈呀!这个项目搞大了,对,婚礼变成了项目了。 菲尔德在c市的访问大获成功,随即,他又被其他城市邀请去访问,从c市出发,竟然被他连续访问了十几座在他眼里都是巨无霸的大城市。杨领导更是在这次活动中获得了诸多方面的加分,现在是一屁股就把c市的板凳坐稳了。无论是在市里的会议上说话,还是到下面的检查工作,得到了广大民众和基层的一致认可,整个c市的经济发展似乎也进入了快车道。正月,一般都是工业指标弱,消费指标高的月份,可在c市,几乎所有的指标都是红色的,蹭蹭的往上涨。上面对这个局面很满意,都认为,把这个人放在c市是放对了,今后还要大力培养。 鲁道夫本来是准备拿出一些钱去铺路的,想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开拓市场,哪里能够轻易的就进入?花点皮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他没有想到,由于妹夫这一家的活动,他的这次活动,不仅没有掏钱,还赚了个稀里糊涂。仅仅为了满足那些新客户的订单,他就从德国前后发运了三趟专列了,这就是近万吨的销售了。 在鲁道夫看起来,这个数额不算小了,他哪里知道这种花家的市场有多大啊?一万顿的肉类食品,别说分到整个种花家了,光是分到c市,每个人还不到一斤,算是个啥事?而他在c市建立的联合企业,也已经进入到了正式的立项建设中,由此一役,鲁道夫家族在行业内的排名又上升了好几位。 刘道源这几天完全从美术馆的画展里脱身出来了,打算去接妻小。由于他举办的这次画展带来的效果太好了,使那个馆长又动了心思,他打算在美术馆里专门拿出几个场馆与刘道源画廊合作,在这里进行常年的艺术画展,他这边提供场地,刘道源负责提供货源,打算用商务运营方式进行下一步的合作。 刘道源现如今可不是个小白鸽了,心里多少也有了一些小九九,他还是第一时间给李凡打了电话,询问李凡,这样干行不行,如果李凡说不行,他会拒绝。 “这个方式和模式问题不大,可具体的操作要细想一下,我不赞同你们目前的画展长期搞,销售过度会让一些能上档次的画作越来越少,都卖了,你到哪儿去找那么多的好画啊?拍卖行都不敢那么做,你们凭啥就敢那样干?” 果然,这小老大的思维就是不一样,马上就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所在。 “那我拒绝他们好了,你说的这个很对,我们根本无法像卖大白菜一样的去卖艺术品,那是不可能的,谁也做不到。”刘道源完全认可了李凡的说法。天籁小说网 “你先别拒绝啊,把眼光看的更开一点不成吗?这个月你们弄的是画作,下个月搞雕塑行不行?再下个月你可以玩瓷器啊,还有那么多精美的漆器,玉石,宝石,古董,仿古家具等等,一个月玩一个品种,让那些大鼻子外国人全看花眼。” “可是……一个月一换,那得花多少钱啊?我这不是自己找坑跳啊?” “说你是猪脑子你还不承认!这个钱用得着你出吗?美术馆也不用出。关键是你要选择好送展的东西,只要是好东西,就不会没人买,只要有人买,你还担心那些送展的单位不愿意出那几个参展费?咱们国家有多大?你不清楚吗?光是一线城市走一圈下来,就够你玩三年的了,一线走完了,还有二线,三线的,到处都有好东西,这边弄好了,你以为东亚的那些新兴国家不找你凑热闹?” “哎哟喂!被你这么一说,我这得分几个身啊?我忙的过来嘛?” “你呀!蠢起来毫无底线,找这次帮你的朱教授,让他帮你建立一个‘业余性质’的专业班子,你花钱不多,事情的结果就是事半功倍!你以为我是白给你介绍那些名师大家啊?你怎么就不知道举一反三呢?我是真要鄙视你了!” 刘道源哪里不知道这些,他就是喜欢被李凡骂,只有李凡骂了,他浑身才舒坦,以前被爱玛骂的感觉与这个不一样,这个可是能带来财富的舒坦,啊,天生一个贱骨头,这简直就是挨骂没够啊,他现在算是把家传的贱骨头发扬光大了。 回到学校的李凡,没有了那些骚扰,倒是可以静下心来玩点自己的了。他把那幅从匈牙利捡漏的来的《贵妇》油画放进了鉴定中心,反复的用各种高端仪器进行检测和**,最后还真是被他从画中找出了蛛丝马迹,找到了确凿证据。 首先,在画像主人的衣服装饰上,通过光谱沉淀法,清楚的显现出了陈怡蜚的英文名字,这已经与画作本身无关了,英文字母是预先写上的,然后用相近似的油彩涂抹,不用特殊光线去进行断层照射,根本就看不出来。 其次,在画作背面的画布夹角里,不仅有陈怡蜚的签名,还有画作的年月日。这足以证明画作的主人了,虽然这个签名被画家用颜料遮盖了,可最后在光谱仪的照射下也显露无疑,而画作的时间,正好是陈怡蜚刚到国外窘迫的时间。 最重要的一点,这个画作的时间,李凡通过雇佣一名英国的私家侦探获得了陈怡蜚当时活动的轨迹。陈怡蜚当时首先去了美国,在美国,他的画作卖不上价,于是,在友人建议下,他从美国到欧洲旅行,在法国的一个小旅馆里滞留了三个月,根据后来的一些记录证明,陈怡蜚当时就是在这个小旅馆里完成了好几幅客户要求的订单,还自己创作了一些仿古画作,这幅《贵妇》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陈怡蜚在巴黎卖掉手上的画作,一共获得了80多万法郎的收益,基本上保证了陈怡蜚日后的生存空间,也就是在这以后,陈怡蜚再没有去仿作别人的画作了,完全搞起了自己创作。随着画技成熟和对创作的卓识,陈怡蜚的画作在画坛名声渐起,等到他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这才回到家乡,而此时,他的画作已经卖到了50万美元一幅了。可惜,天命不假,早早的离开了凡尘。 “这,这幅画是陈怡蜚的?”拍卖公司的老总惊愕的看着李凡。 第一卷_一颗印(5) 李凡捅出来的这个消息顿时让拍卖界和书画界再次轰动了,这简直就是爆炸了一颗氢弹啊!要知道,陈怡蜚去世后,其画作已经飞涨,而这样一幅有故事的画作,又彰显着典型陈怡蜚画风的西洋画作……说好听点是陈怡蜚青出于蓝胜于蓝,说不好听点,那就是在打西方古典画派的脸啊,你们说的如何如何,可你们的那个年代的画作里有太多瑕疵了,你们看看,我们随便一个仿作就能颠覆你们最著名的奥匈帝国的宫廷画师,还画的是你们的公主,你们还吹什么牛皮啊? 消息传出去后,欧洲古典画派震动了,维也纳艺术馆馆长古斯塔夫立即发来了函件,要求该幅画作应该回归奥地利。奥匈帝国崩溃以后,按照欧洲人的观念,奥地利全面继承了奥匈帝国的衣钵,所以,古斯塔夫认为那幅《贵妇》的画像应该回归奥地利,还大言不惭的指责“华夏游客偷运国宝出境”云云。 如果这仅仅是内部的一个函件,这边看到后笑笑也就罢了了,可那个古斯塔夫也许是被驴踢了脑子,也许是利令智昏,竟然在函件发出后的第三天,向媒体透露了这个事情,并且在记者面前大放厥词,“太多的华人到我们这里挖掘我们的的宝贝了,我们丢失的珍贵文物难以计算,相关部门今后应该加强管理!” 好在,这个古斯塔夫不是官员,只不过是一个艺术馆的馆长,尽管这个艺术馆是国立的,可运行的机制却是市场化的,也就是说,古斯塔夫是招聘来的,而不是由政府任命的,这就使一些官方无法就此事发表看法了。 在西方,一个私人随便放言几乎是家常便饭的,平民之间也是相互攻讦,闹厉害了,就去打官司,这样的官司还往往都是很轻微的,法庭又是仅仅就是判决一方向另一方道歉了之,如果你不是啥名人,就是个普通的默默无闻的老百姓,那你连啥名誉赔偿都得不到,法官的判决其实就是和稀泥和当一回和事老。 可如果证据确凿,又有那么点身份或者家产的人,一旦被搅合进诬陷和诽谤的案件里,基本上都得破点财了。古斯塔夫如此嚣张的鼓噪,动机其实也很简单,好东西,又是画他们历史上名人的画作,那就应该被他的艺术馆收藏。从经营的角度上看,艺术馆收藏的精品越多,其本身的无形资产就越高,获得的其它收入也就越多。古斯塔夫想用这样的媒体热点来给艺术馆蹭热度,提高艺术馆的“点击率”,同时,他事前也去匈牙利找到了那几个卖画的人,获取了他们提供的“证词”,在他看来,这个官司他不怕,那种画作本身就没有什么正规手续,没有正规手续的画作出境就是个在两面都可说的问题,法律对这个方面并没有具体界定。 得知这一消息的李凡,顿时怒火中烧,如果说是其他人他可能不会有这么大的火,可在奥地利的古斯塔夫也太不是东西了!一定要给他点苦头吃才行。在李凡的心里,他对这个曾经也是八国联军一员的国家是没有啥好感的。二战后,我们要求小日本给我们道歉,可谁见过当年的八国联军给咱们道歉的?虽然有些国家已经物是人非,已经分裂重组了,可那些老牌殖**义国家不是还在吗?不还是在外面对我们动不动就指手画脚吗?实话说,这些所谓的白人是很讨厌的。 古斯塔夫不了解华人,他不知道华人喜欢后发制人,在下面策划的时间往往很隐秘和耗费相当的时间,可一旦发起了攻击,那就是迅雷不及掩耳,那就是打蛇打七寸,不给对手翻盘的机会。论谋略,论斗心眼,在这个世界上,华人说第二,不会有人说第一,历史已经多次的证明了这一点。 让拍卖公司更惊愕的是,李凡在搞完了那幅画的鉴定之后,又把从匈牙利淘来的雍正粉彩瓶拿了出来,虽然在欧洲已经做了一次热释光检测,可回到国内后,还是委托权威机构再做了一次。粉彩瓶的曝光更让拍卖行的老总像个孙子一样的几乎天天要拜访李凡了,李凡也不含糊,把那个瓶子送到了拍卖行监管,啥时候上拍的事情他都不问了,对于这样的东西,李凡并不想自己留着,不过,这次用的是凯琳娜的名义。当凯琳娜得知,那个瓶子在拍卖行的起拍价就是五千万的时候,她吃惊的几乎要语无伦次了,此时,她才明白,自己的这个老公是多能捞钱。 “这个瓶子……是不是还是要给爱玛分点啊?”凯琳娜想了想后说道。 “我们可以主动的送,但不能让她前来要,这个尺寸你自己把握,如果她借口当时购买的时候出资了,前来要求分润,那对不起,我们与爱玛的友谊就到此为止,可如果她不闻不问,甚至还前来祝贺,表示出遗憾的后悔,你可以给她一个惊喜,这里面的诀窍就在于,用财富去考量一个人的人性。人性善良,必得回报,人心险恶,这样的人不交也罢,避而远之。”李凡对凯琳娜说出了一番道理。 “这个钱正好用来给爸爸妈妈补办婚礼的开销,我估摸着可能花费会不少的。那些明星的机票钱和出场费,咱们可不能省的!”凯琳娜说道。 “无所谓,该给多少就给多少,我在银行保险柜里还有好几样东西呢,大不了都拿出来上拍就是了。还有啊,你也可以画几幅画上拍啊,目前在国内价格不是很高,可在巴黎的价格不错啊,大不了咱们就弄上几幅去忽悠呗!” “咯咯咯……”凯琳娜捂着小嘴笑了起来,“你呀!太能折腾了,其实,只要你开口,那些围着你转的公司和企业,谁不想给你送点来,是你自己非要清高,我都替他们着急,你说说吧,这次你帮鲁道夫一家出主意,打开销路,他们都赚的不认识自己了,可你却还像个局外人似得,真是服了你了。” 李凡笑笑,无所谓的摆摆手,“跟我的曾祖父比起来,我这算个啥哟,跟我的父亲比起来,也是马尾巴栓豆腐,提不起来的,我这辈子,能够安生的做做学问,你能静心的搞自己的创作,这就算是蛮好了,我们生活在一个和平的时代,这都是父辈留给我们的荫蔽,咱们得把日子过好,要不,对不起他们啊!” 春拍的时候,李凡拿出来的这两样宝贝,最后拍出了近二亿元,在凯琳娜看来,这些钱足够去应付老两口的婚礼了。对于奥地利那个古斯塔夫的狂吠,这边的拍卖公司连理都没有理。当有些记者去问拍卖公司的发言人这个问题的时候,发言人很简单的回答,“个人的提法不具备法律效率,自然也对本公司的拍卖没有约束力,我们不会因为谁家的狗在叫就不出门了是不是?” 如果单纯是古斯塔夫的叫嚣,那么这个事情也就是饭后茶余的一个段子,可偏偏在西方,就有那么一些人喜欢借机造势,喜欢给华人抹黑。就在拍卖公司春拍结束等待交割的时候,国际刑警的通知到了,这边的警察也不得不到现场,宣布该项拍卖交易中止,待调查清楚后才可以放行。这下子炸庙了,整个拍卖界都炸庙了,一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也跟着起哄,甚至还要对“如此败坏国格的人进行制裁,要人肉该人。”很显然,这个事情的发生,已经不单纯是简单的胡说八道和商业行为了,这里面肯定有一些敌视华人的势力介入了。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说来说去,还是美国的那些所谓“**促进会”等团体,找到一些事就给华人抹黑,并且放声,只要打官司,费用他们出,损失他们赔。有如此好事,古斯塔夫能不干吗?从一开始的发函,找记者讲话,到后来在一些律师的辍惑下去警局“报案”,然后再通过国际刑警向这边施加压力。 当这边的警察接到了国际刑警的通知后,自然也是要按照程序一步步的往下走,第一个动作当然是要尽快的中止交易,这本身无可厚非,虽然搞得大家面子上很难堪,搞的好几方的利益都受到了损害,但,这又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李凡很快就被请到某个机构里去喝茶了,当李凡拿出了购买发票后,这边的警方调查也就告一段落了,其实,李凡手上还有重要证据,不到时候他不会拿出来。2000欧元在餐厅里买了一幅画,这算哪门子的“偷运”? 李凡很清楚,如果按照对方设计好的套路出牌,那就会陷入对方没完没了的侦查和采集证据里去,根本就不会善了。美国人最喜欢这样没完没了的折腾人,他们自己无所谓,可经常会整得对方精神崩溃,而且,他们特别喜欢在世界各地长臂管辖,喜欢去别人家里捣乱。这一次,同样,中国警方在调查的时候得知,人家在匈牙利一个餐厅里,偶然碰上了,私人之间进行的一次交易,无论以哪国的法律衡量,都属于合法的私人交易,于是,李凡这边说清楚就离开了。可是,那边的警察会认可吗?根本就不会,他们要进一步的证据,比如说,他们质疑那发票是不是针对那张画的?怎么证明那个交易是双方自愿的?如此如此的纠缠,你不疯?你不疯他们也要把你整疯喽,所以,李凡采取的办法就是一点点的让对方表演,让对方跳进自己挖掘的坑里去。而对卖画的那几个人,李凡已经向自己的秦叔叔出了“红签”,一定要找到那几个人,把他们的烂事翻出来。23sk. “你是让我把他们灭了还是叫人去警告他们一下?”秦梁栋在电话里嘻嘻哈哈的,“难得有一回大侄子求我,你放心,叔叔保证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不不不,咱是文明人,怎么能干那样的事情?我需要你帮忙的是,第一,把那餐厅的监控视频弄回来,我相信,那段视频应该还在。第二,我在那里免费帮一些人鉴定了一些古玩玉器啥的,应该有很多目击证人,找到他们,拿到他们的证词。第三,那几个卖画的人一定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调查清楚,跟他们谈谈,为什么帮助对方做伪证?注意啊,秦叔叔,这个事情一定要按照法律程序来,你可以花大价钱雇佣私家侦探,也可以找律师事先安排,就是不能……你知道的,咱们花多少钱将来都要对方出,你放心,我有办法治他们的!” 秦梁栋当然知道李凡的花花肠子特别多了,打小,这兔崽子就是整蛊人的高手,这次,动到他的头上了,他能咽下这口气才怪,不过,这小子现在玩的是啥名堂呢?至少秦梁栋目前看不清楚,既然这臭小子这样说,那就照办就是了。 而在拍卖行这一边,李凡直接赔付了购买方全部拍卖款,因为双方的东西和款项都在拍卖公司冻结了,他觉得,不应该让拍下一方受到伤害,主动的提前用另一种权利交易把拍卖方的购买权买了下来,让拍下的客人感动的不行。 跟着,他在国内的律师就出动了,先是在国内,把这边警方提出的各项指控给剥离了。怎么说是剥离了呢?警方根据国际刑警的通报,调查的是一件文物走私偷运的案件,而这边,李凡拿出了充分证据,证明拍卖的那幅画不是文物,其次,也不属于走私,人家有正规的发票。第三,画作增值是因为买画者回来后在鉴定和研究上的发现,与原画主没有任何关系。可以说,证据链完整,无懈可击。 中国警方在得到了完全的解释和看到证据后,立即解封了冻结的画作和交易款,把案子结了。直到此时,那个拍卖得主发现自己好像吃亏了。他没有拿到画,反而要进入另一次的竞拍中,因为,拍卖公司不仅就此画的来龙去脉做了一次专题的新闻发布会,同时还宣布,该画作将在秋拍的时候再次上拍。现在,这画还在保险柜里,外面的价格就炒的飞起,许多私人收藏家都到拍卖公司接洽,希望能够私底下将那幅画高价买走,有的开出的价格是春拍时的二倍。可是李凡不为所动,他没时间去搭理这些。这些日子他忙着在欧洲给那个古斯塔夫致命的一击。 老米的婚事他不参合了?不参合了,长辈的婚礼最好还是让长辈去忙活,他已经把策划书写好,已经把整个架构搭建好了,其他的,出钱就行了。 这个学期,凯琳娜有些玩命了,他要在这个学习拿满全部学分,然后报考该校著名美术大师的研究生,剩下的就是一心一意的准备制造一个小宝宝了。 案子结了,报告也送给了国际刑警,尽管那边提出诸多的质疑,可这案子似乎翻不了。他们以为这就算完了,可李凡的律师在奥地利把古斯塔夫给告了。 第一卷_一颗印(6) 李凡没有去找律师,这些事情他可是都委托给秦梁栋了。秦梁栋能请谁来?他把事情告诉了李凡的义兄段蓝,这段蓝可是有御用律师丽萨的。现在的丽萨已经是得克萨斯州著名大律师了,自己建立了独立的律师事务所,承接各种疑难的经济纠纷和产权案件,同时,还是蒋雷山等华人集团的常年法律顾问。 当秦梁栋把事情跟蒋雷山说了以后,蒋雷山就把丽萨给叫了过来,把发生在李凡身上的事情说了个大概,随即把一些证据和调查的结果给了她。 这样的案子对丽萨来说,如同儿戏,古斯塔夫玩的那些把戏,不进入法律程序就没啥禁忌,他可以口若悬河的胡吹,可以四处造势,可一旦人家认真了,你这假的不能再假的说法是经不起法律意义上的调查的,何况,这次又是有心算无心,等到让律师出面的时候,许多调查实际上已经尘埃落定,各种物证和人证都已经被锁定和固化。背后支持古斯塔夫的那些所谓的民间组织,说得再好听也不过是凭着一张嘴的忽悠,等到真要他们帮忙去处理案件的时候,这样的组织很少有出头的,因为他们自己知道,那件事情本身就是捏造的,哪里经得起调查? 丽萨作为委托律师,正式的在维也纳地方法院起诉古斯塔夫,起诉古斯塔夫捏造事实,诽谤和诬陷自己的当事人,由此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因此,除了要求被告“赔礼道歉,在媒体上发布正式的书面道歉信”之外,还提出了巨额的民事赔偿。根据国际惯例和奥地利赔偿标准,丽萨提出了赔偿金额为三千万欧元。 可以说,丽萨的准备是充分的,出具了全套证据,并且围绕着索赔项目也提供了全套的证据,就是说,我要你赔是有依据和有道理的。 古斯塔夫对自己前段时间的“火爆”挺得意的,至少,他的美术馆最近的生意似乎好了不少,在网络上,古斯塔夫也成了“热搜”人物。可就在这个时候,法院的传票送达,他被对方告了,他必须要认真的对待这个事情了。 西方人都有自己的律师,许多律师并不是靠出庭辩护谋生的,是靠手上有大量的普通人,这些普通人每年象征性的给点费用,于是,这些人就成了“常年法律顾问”,这些顾问平常干的大部分工作就是帮这些人处理乱七八糟的事情,与其说他们是律师,还不如说他们是替一些人打杂的,哪怕是违章罚款,这些人都可以代办,这样的律师,客户越多,收入就越高,就像网络上的点击率。 “阿道夫,我遇到麻烦了,那个从我们这里偷运出去画作的华人小子把我告了,你看看,这是法院的传票,还有这个,是他的起诉书,你去把这个事情办**,委托书我已经签好了,都在这里。”古斯塔夫叫来了自己的律师阿道夫,就像对马仔那样的交代事情,“我最近很忙,美术馆要进行大规模的商业运作,没有时间去管这样的事情,有情况你给我留言好了,这个案子的费用事后另算。” 阿道夫挺高兴的听着古斯塔夫的安排,可当他翻开了起诉书,看到对方起诉的项目时,人就有些不舒服了。阿道夫已经年过四十,从业以来,他没有打过一个真正的司法官司,干得都是零七碎八的事情。本来,他以为对方可能是一种名誉上的纠缠,这样的官司无所谓,大家慢慢的扯呗。可一看起诉书,他就知道对方是个绝对专业的行业律师,再看那索赔的金额,阿道夫是吓了一大跳。这样的案子自己能干的下来吗?干不下来怎么办?今后谁还会聘请自己当法律顾问? “那个……古斯塔夫先生,这个案子……不简单啊,我建议您是不是聘请更专业的司法律师来帮您辩护啊?我想,我的能力可能应付不了这个案子。” 阿道夫表现出很有自知之明的样子,用手指点着起诉书,“这里的索赔金额不是个小数,三千万欧元啊,古斯塔夫先生,万一我们败诉,这个数额您能赔的起吗?而且,根据我这些年的经验,对方敢于起诉,必然是做了详尽的准备,很有可能的是,所有的证据都被锁定和固化,我们就算是想去找缝隙……很难。”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不接这个案子?那我请你这个法律顾问干什么?既然你想退出,那好!我现在解除你作为我法律顾问的身份!” 古斯塔夫都不过脑子就把阿道夫给炒掉了,事实上,类似古斯塔夫这样性格的人在白人里的比例是很高的,他们很自信,很自负,认为自己是最优秀的。其实,这样的人往往是稀里哗啦的过日子,动不动就兴奋,事后也不去想,如果要形容,他们就是那种最简单的冲动型动物,他们的思维就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就是非此即彼,就是我需要即合理,就是激动了控制一切,就是看着精明其实糊涂的过了一辈子。别以为这样的外国人少,其实,白人里大部分都是如此。 阿道夫笑笑,把文件都放好,“谢谢您的惠顾,对您的决定我感到很必要,很安心,我真诚的希望您能认真对待这次诉讼,这个提醒将是免费的。” 阿道夫走了,可案子走不了啊,古斯塔夫一时半会去哪儿找律师?于是,他把美术馆的常年法律顾问给找来了。对于这样的律师古斯塔夫可牛气不起来。 维也纳国立美术馆,有着150年的历史,这里聘请的法律顾问可不是花架子,摆在那里吓唬人的,而是常年有各种艺术纠纷要处理的,别以为欧洲的那些艺人和画家有多高尚,他们之间的各种猫腻也是层出不穷,他们也会挖空心思的挖墙脚,打横炮,偷学伪造等等,美术馆一旦遇到这样的,那肯定是要有律师出手的,肯定是要把事情弄清楚。美术馆收藏的各种艺术品、画作多达几万件,每年经手的各种现代画作和艺术品也有几百几千件,哪一件出了岔子都是麻烦,所以,给这里当常年法律顾问,呵呵,第一是这活不好接,第二,这钱不少挣。 恩格尔。伯特利,奥地利著名律师事务所合伙人,他率领事务所一个专门的小组为美术馆服务,可以说,在处理艺术品纠纷的案子里,是一个权威级人物。当他得知古斯塔夫找他来是为了自己的事情做辩护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看。 “请原谅我的直率,你刚才说的案子似乎是你私人的案件,与美术馆没有关系。”恩格尔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要把话说在前面,这个案子我可接可不接,这是其一,其二,这个案子的费用要另计,绝对不可以与美术馆的业务搅合在一起,否则,你我都会陷入另一桩麻烦的**丑闻里,你在乎不在乎我不知道,可我在乎。如果你同意我这个看法,请你把对方起诉书、资料和你的全权委托书给我,我要先看看,然后向你提出处理的意见。” 恩格尔的确是个专业的严谨的律师,他没有马上答复,也没有立即拒绝,毕竟,古斯塔夫现在还是美术馆的馆长,说他大权在握也不无道理,不能轻易得罪,如果古斯塔夫找个由头,解除美术馆与恩格尔律师事务所的合约,恩格尔可不想因为这些跟古斯塔夫纠缠,与其将来说不清,不如事先讲好。 “好吧!你的这个提议是对的,我不可能假公济私的,这个案件的诉讼费代理费你单独做一个项目给我,我会考虑的。”古斯塔夫假装正经的说道。 如果换成别人,一听这律师费就会吓尿了,类似恩格尔这样的律师,他的出场费能便宜吗?可古斯塔夫还是有点家底的,他的收入在奥地利也是属于上乘的,商业运作的美术馆馆长,其收入不受政府人员薪金限额的限制,而且,他自己本身也是个业内的高手,40岁的时候,也曾经画过,也卖出过好价钱,加上各种投资等等,他的家底不多不少的,也有个几千万欧元,丽萨索赔的价码就是算准了他是可以承受的,否则,你弄个天价出来,人家还不起,真的把人家弄进去坐牢? 二天后,恩格尔约见古斯塔夫,一见面就开诚布公的说了,“这个案子你赢不了,辩护起来也很困难,对方向法院提供的证据我只看了一部分目录,实话说,你惹上了一个不好惹的人,而且,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事情与你有啥关系?为什么搅合进这样的麻烦中呢?换个角度说,就是没有这个官司,你的那些言语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我是没有看到,也无法理解,所以……后续怎么办?”23sk. “什么?打不赢这个官司?打不赢就庭外和解呗!”古斯塔夫无所谓的说道,“象征性的赔点钱,我去找记者解释一下,大不了我去道个歉,表示一下。” 恩格尔盯着古斯塔夫足足有60秒,然后才说道,“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攻击原告,还用那样的语言,到底是为了什么?” “也不是……这个我现在也说不清了。”古斯塔夫颇有些尴尬的低下头,“我是在某一次的社交晚会上听到了那个消息,当时……你知道的,那样的晚会我们都会品尝一些刺激一些的东西,人有些兴奋,当我看到那幅画的时候,我就觉得,那不是我们美术馆里存放的马卡特为茜茜公主画的肖像吗?于是就说了一些意见,我认为,这是马卡特给茜茜公主画的诸多肖像画的一幅,所以……” 古斯塔夫说的并非瞎话,当年,作为奥匈帝国宫廷画家的马卡特的确是给茜茜公主画了若干肖像画,而让后世作伪者钻空子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马卡特当时就自己复制过多幅,在那个年代里,没有可能像照片那样到处悬挂主人最喜爱的画作,怎么办?只能让画家在画像的时候多弄上那么几幅,一样的角度,一样的服饰,一样的背景,区别就是画家在作画时的细小差异。所以,当年陈怡蜚仿作的时候就是想钻这个空子。不够陈怡蜚还算是有那么点清高的自律,他给自己的仿作命名为《贵妇》而不是像其他作伪者标记原作的名字,这就是仿作和作伪的区别,仿作是对前人的一种肯定和学习,是模仿,是真小人。而作伪则完全是为了牟利而冒充原作的旗号,在本质上,这还是不一样的。 古斯塔夫参加的那次社交晚会其实就是美国某个民间组织特意为他安排的,先是温文尔雅的喝着葡萄酒,随着话题的深入,他们开始抽大麻,到最后吸可卡因,把古斯塔夫弄的兴奋无比,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拿着ipad的妖艳女人点出了网络页面,那上面报道的新闻正是拍卖公司的新闻发布会,上面介绍了那幅《贵妇》的油画,后面就是古斯塔夫的胡说八道,还被人录像了。 有了这个录像,古斯塔夫就很难脱身了,而那些人又信誓旦旦的声言,他们会支持他,无论是在舆论上还是在经济上,他们都会支持古斯塔夫这种“维护国家和民族声誉”的事情……假话说一千遍,他们就以为是真的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那些朋友目前是不是都联系不上了?”恩格尔问道,“会不会是对方设计了这个陷阱让你跳?他们可以获得多重的收益?” “我的那些朋友都能联系上,我马上就与他们联系一下,看看他们能不能帮我,另外,你刚才说的那个可能也存在,只要我联系上这些朋友,你是不是就可以进行暗中调查?哦,对了,我把他们的具体资料给你,不管怎样,我需要清白。” “能联系上?很好啊,你联系吧,我要去法院应诉了,只有应诉后,按照程序我才能去看对方提供的各种证据,才能判断出这个案子的性质和胜算程度,你的这些朋友,我会去找私家侦探去调查他们一下,或许,这是你解脱的一个门径。” 恩格尔对古斯塔夫说的是个面上的话,他的心里却是在掂量着这个案子的复杂程度,作为一名资深的律师,毫无理由的捣乱……不是没有,可实在是太少了,他最担心的就是一些所谓的社会人物和自由派人物,为了某些扯淡的理由去策划中伤华人,故意掀起排华反华的事件,这样的人,在欧洲可是不少。 与此同时,秦梁栋把事情的进展报告发给了李凡,李凡在报告中觉得少了点什么,尽管,报告里已经说明,最早卖画的那几个人都先后拿了一些人的钱,然后出面胡说八道,可李凡认为事情不会是如此简单的,这个后面到底是谁? “秦叔叔,是不是把那个古斯塔夫的社会关系查查?我觉得该查!” 第七十二章 奇葩官司(1) 李凡的提示让秦梁栋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本来都是常识,自己怎么就疏忽了这个事情呢?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那这个古斯塔夫到底是怎么参合进来的?不查查他的身后,能行吗? 李凡拿出二件东西上拍,油画卡壳了,可那瓷瓶却是没事。卖了后,李凡给爱玛划过去200万欧元,把个爱玛吓的够呛,她是抵死不要,还叮嘱刘道源,这个瓷瓶的钱她是早就拿了,现在的不能要。不是她不爱这个钱,而是她觉得这个钱拿不得。李凡能算清楚的道理,爱玛同样算的清楚,“想把老娘甩掉?没门!”别以为中国大妈都是彪呼呼的,她们可也是粗中有细的。爱玛如果没有这点精明,能把刘道源治得服服帖帖的吗?能跟凯琳娜混的那么热络吗?能把大哥鲁道夫给整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吗?对此,李凡也只能叹口气,表示爱玛“考试”过关了。 那些鼓捣古斯塔夫搞事的到底是一些什么人呢?说白了,就是敌视华夏的一群老鼠。在当今世界上,敌视华夏的人其实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比如,西方白人精英里,他们是出于对世界资源、世界市场以及世界人种层次分工的考虑,从战略角度出发,对华夏是遏制、限制和牵制,在这些满嘴仁义道德的人嘴里,他们说的非常迷惑人,可实际上,他们干的却是典型的种族歧视。在他们看来,在人类这个金字塔上,只有他们这些盎格鲁撒克逊、雅利安人才够资格坐在顶尖,其他人种都是愚昧和落后的,都是要为他们服务的。这其实就是流行了几百年的“白人至上”主义,变形的殖**义。而奉行这个思维的就是老牌的英国和后起的美国,尽管他们自己内部的事情都搞不定,可在国际上搞遏制政策最卖力的就是这俩货。而跟在他们身后呛呛的,就是当年八国联军的那些混球,有些国家都混的跌落到二流国家了,可还是想天上往下掉馅饼。 还有一种敌视华夏的就是民族的世仇,断的有几百年,长的有近千年,这些民族原本是寄生在华夏这个大肌体上的,可是到后来,总是觊觎占便宜,总是想玩蛇吞象的把戏。这些混球其实都是从华夏派生出去的分支,有的根本就是等待统一的小块块,他们自己过的不舒坦,也不想老家舒坦,尤其是在得到美国的庇护后,时不时的就跑到老家这里添堵,张口闭口的胡说八道一顿。 而最末流的敌视人物其实就是一些变种的华人汉奸,从古到今,汉奸在历史上都是存在的,一群吃里扒外的垃圾,自己捣乱不够力,还要挑唆好额辍惑一些傻乎乎的白人跟着起哄。古斯塔夫就是被这样一群混球给弄进了陷阱。 难道说古斯塔夫那次的聚会里就有汉奸?没有,还真是没有。古斯塔夫是个顽固的白人至上的家伙,即便是有,他看到了也会不予理睬的,可他不知道的是,这后面策划的就是汉奸。要说这汉奸还保留多少华人的秉性?别说,还真有。首先,他们是不吃亏的,你让我出点子出主意都成,你得拿钱拿好处来换。其次,出了状况我概不负责,他们绝对不会冲到第一线去玩命的。美国搞的那些所谓的这个会那个组织的,只要是针对华夏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汉奸在那里出主意,搞策划。而这些人,他们的祖宗会是谁?只要去查,一定能查到他们的汉奸祖宗。 清末民初的时候,为什么国人提出打倒孔家店,推翻儒学呢?其实,也是当时的一些仁人志士在总结近千年的历史后对儒学进行了怀疑,当时随不完整,可质疑文人的道德情操却是真真的。到了宋明两朝,儒学的发展就出现了问题,一方面道貌岸然,一方面却是自私自利,阴阳怪气,把原本一个修身养性的学派弄成了遮掩自己丑行的面子学问。不是吗?当年提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范仲淹,何其远大的政治抱负和伟大的胸襟胆魄?可有多少人知道,那个引清军入关,帮助满人奴役汉人的高参范文成就是他的后代呢?到底是学问错了还是学的人学错了?有人说了,满清时期,汉人仍然是社会里的主流啊。是,这个主流可不是满人给的,而是汉人客观存在形成的。满清时期,汉人在社会上的地位排在第几?说起来很多人都不信,在清朝,民族的排名顺序是满蒙回藏汉,满人进关后,仅仅圈地就将全国最好的良田圈走了三十分之一,看上去不多,可那是谁的良田?满人会种地吗?没有这种种族的欺压,如何提出“驱除鞑虏”的口号?无独有偶,满清同治和光绪的帝师翁同龢,为官如何先不去论,贪腐如何也不去究,下台之后,他的后代去了哪里?美国,还带去了大量的文物。这些文物有关单位想去要,可他的后代要钱,不给钱不行。可是这些数典忘祖的后代,却是把这些文物免费的送给了美国人,谁能说他们是学儒才学成了这样?说穿了,这就是一群遗老遗少,与当年跟着溥仪去长春当儿皇帝的那些所谓大臣在本质上没区别。这就是一群既没品,又无义,毫无人格尊严的汉奸、文痞。???.23sk. 很快,古斯塔夫参加那次聚会的事情调查清楚了,就是一群漂流在海外的遗老遗少们,联合小岛子上的一群现代汉奸,借用美国某协会搞出来的一场闹剧。 为了获得更多的证据和信息,为了打好这一次的官司和舆论战,丽萨多次的答应了对方提出的延后审判的要求。其实,李凡也需要一点时间进行认真的研究和思考,他在拿到了所有的资料和信息后,在自己设计的软件上进行了多次的模拟,还专门去找了法律系的教授请教专业的法律知识,最后,他设计了一整套行动方案,这个方案包括了法院使用和庭外使用,包括各个环节的行棋步骤,设计好后,他先给了父亲审阅,还给了一份交给段蓝,希望义兄提出意见,定稿后才交给秦梁栋,秦梁栋一看就乐了,“这群傻缺是找打啊!这回可是碰上狠的了、” 恩格尔是专业的律师,他不是政治家,也不是活动家,想不出那些曲里拐弯的东西。案子在他看来并不复杂,人家告古斯塔夫诽谤诬陷,由此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要求赔偿。当恩格尔看了原告提供的各种证据后,他就觉得这个案子已经无法从“不认账”的角度去辩护了,许多视频并不是私下里说说,私下里放放那样简单,因为,有些视频是公开的在一些媒体上播放了。比如,对着记者口若悬河的狂喷镜头,就是在奥地利排名靠前的某电视台记者采访时直播的,这几乎无法去用什么“合成”“虚拟”“剪辑”等理由去否认的。 “你这案子无法做无责辩护了,我看了部分证据,对你很不利。”恩格尔再次见到古斯塔夫的时候直截了当的说了自己的看法,“我建议你做好赔偿和认罪的准备,诽谤和诬陷的定罪可大可小,你的这言论个不涉及国家政治人物,不涉及意识形态和种族问题,所以,我认为最大的可能还是赔款和道歉。” “哦,这个嘛,道歉可以,就说我喝多了,没有调查清楚,赔款嘛也可以,你去找这些人询问一下,他们都承诺要对我这个案件提供捐款的。反正也不是我掏钱,我觉得无所谓,但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要公开的审理,我不想因为这个案件影响我的地位,至少,我现在还是美术馆的馆长,我还需要继续工作。” “好,既然你同意道歉和赔偿,那这个案件就简单了,不过……你要求的不公开审理,我只能尽力去疏通,这不是我们单方面说了算的,有时,一些信息的传播是我们无法控制的,我会努力按照你的要求做,但我不能保证。” “如果他们要公开审理,由此而影响我今后的前程,这是不是也应该承担责任?我至少应该有自己的隐私吧?我认为你可以就这一点向对方施压!”古斯塔夫完全沉浸在白人至上的梦境里,还想着倒打一耙。 “不不,你的这个理解是不对的,事情是你先挑起来的,人家那边没有惹着你,是你公开指责对方偷运国宝,可那幅画已经被证明了不少文物而是一幅普通的现代画作,虽然价值比较高,可在我们这里,并没有关于高价值油画禁止出境的法律规定,并且,那幅画也不是从奥地利出去的,人家是在匈牙利买的,难道说,还想把这个指责扩展到匈牙利去吗?不不,不行,你不可以这样想。” “那我不是白白的被对方讹上了?我可是什么都没有拿啊!”古斯塔夫吼道。 “请你冷静!”恩格尔皱着眉头说道,“你是没有拿,可你中伤了别人,并且,由于你的中伤和举报,促使国际刑警采取了行动,使一个著名拍卖公司的名誉受到极大损害,使油画所有者和拍卖获得者都遭受到了巨大损失,这些,难道你用一句‘我什么都没拿’就可以打发的吗?如果换成是你,换成是你的美术馆碰上这样的事情,你们会如何处理?如果是我来代理,我会让这个人把牢底坐穿!” 古斯塔夫眨巴着眼睛,思考着恩格尔的话,他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解除恩格尔代理律师的资格,可他猛然发现,如果他解除了恩格尔的代理权,那他还去哪里寻找一个资深的,有能力的律师呢?这个案子似乎把自己给弄的浑身都是屎。 “不,你不能让我去坐牢,那样我还不如去死!”古斯塔夫恐慌了。 “目前在我这里……你还不至于那样,这是一个民事案件,只要道歉和赔偿了,这个案子也就结了。只是,我担心你的那些朋友会不会帮你付这笔钱。” “如果我没有钱该如何办?”古斯塔夫感到浑身发冷,随即发狠说道,“那些人不会那样不守信用吧?你还是赶紧去联系联系,尽快给我一个答复,如果他们翻脸不认,那我也要揭发他们,把他们的丑事公布于众,我可不是好戏耍的!” 恩格尔耸耸肩,对于古斯塔夫如此说法,作为律师来说,根本就没感觉,西方人相互之间这样的发狠和威胁,可谓是司空见惯,能起到多大作用,就看当事人能走到哪一步了,只不过,对律师来说,这是另外一个案子了。 丽萨为了这个官司,往来奔波,好在,她乘坐飞机有优势,她的老公梅里埃已经是航空公司的副总了,拿着优惠卡,乘坐头等舱,还算是相当的舒坦,而且,这个案子对她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各种证据都搜集齐全了,就等着在法庭上一样样的往外拿。而且,这次诉讼的目的也是让她感到意外,秦梁栋交代说,就是让那个胡说八道的古斯塔夫难受,就算是获得了赔偿,那笔钱也要捐给国际红十字协会,原告一分钱不要。显然,这次的官司是一场名誉之战。 恩格尔去找到了古斯塔夫提供的那些“朋友”,结果,他发现,这些朋友顶多也就算是一些中产,根本没有多少资产。当恩格尔提出了古斯塔夫需要捐助的时候,这些人也没有拒绝,甚至还拍着胸脯要到社交网站上去募捐。 对于这个情况,恩格尔也是没有想到。他原来估计这些人会拒绝,会躲避这个案件的纠缠,可这些中产似乎还都满热情的,对古斯塔夫的事情还深表同情,这简直让恩格尔怀疑自己的判断力了。如果他要是知道,这个后面有人在……不知道恩格尔该如何去想了。募捐,的确是合理合法的好法子,也许真能行? 恩格尔约见法官和原告律师,提出了“不公开审理”的要求。法官无所谓,这个案子不管谁赢,法院都能收到一笔数额可观的诉讼费,标的太大了。丽萨早就得到了秦梁栋的指示,“同意,没有问题,我们尊重对方的要求。”这个答复几乎让恩格尔和法官都感到意外,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原告律师会如此好说话。 原告真的那么好说话?不,这是充分利用西方所谓的司法制度里的特点,不答应,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未必就是好事,答应了,这个不公开就真的能行吗? 事实上,那些中产早就被一个在这里留学的俄国人给忽悠了,俄国人说,“我们不能不讲信义,我们的宗教信仰要求我们必须诚实,那个事情出了,我们是不能帮多少忙,可我们能去募捐啊,相信会有善良的人帮忙的。”天知道这个俄国人是谁指点来的,反正,他们要募捐,募捐能遮遮掩掩的吗?于是,这个案子还没有审理,在一些社交网站上已经被炒得沸沸扬扬了,还保个屁的密! 第一卷_奇葩官司(2) 案子很快就进入了审理程序,按照程序,法官询问了控辩双方,是否就庭外和解进行了磋商和有了结果,在得到了答复后,法庭进入到下一步程序。 恩格尔坐在法庭的被告席上,心里就感觉很别扭。这个案子似乎太刻板了,各方面的证据和因果关系都太清楚了,这样的条件,原告为什么不肯庭外和解呢?而自己代表的被告古斯塔夫,似乎也傻乎乎的认为有人会帮他出钱,只要不公开案件的审理和结果,古斯塔夫就觉得没问题,难道这仅仅是个钱的事情吗? 作为律师,恩格尔心里很清楚,许多事情,人们要争的并不是钱的事情,在他经手的案件里,许多人为了信仰,为了亲情,为了心中的念想而龃龉。虽然最后似乎都是用钱摆平了,可他知道,那些案件的缘起都不是为了钱。 古斯塔夫是个典型的白人,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可以用钱来衡量,只要是给钱,就没有摆不平的事情。而且古斯塔夫还认为,那天聚会的朋友是有责任也有义务帮他出钱,是他们忽悠了自己,让自己陷入这个麻烦的。 西方社会在本质上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意识形态,资本主义也好,现实主义也罢,哪怕是当今在西方社会上高喊的“自由”“**”等等口号,其本质都是建立在“自我”这个基础上的,如果是忘我的,是为了社会共同利益的,西方社会就不会出现那么多悲喜剧了,这一点与东方文化完全不同甚至是格格不入的。???.23sk. 东方文化的核心是什么呢?是集体,是大家。你可以自私,可以为自己多想一点二点,可一旦碰到与家庭和集体利益相冲突的时候,个人利益必须让位集体利益。这种文化从古代一直延续至今,为了别人去牺牲自己,这样的人是被称颂和尊重的,是被崇拜的,可是在西方,这样的人是傻子,是被嘲笑的。 也许是丽萨要把这个案子做成铁案,在法庭上出具的证据非常多,从一开始李凡他们在一起吃饭的证言证词开始,逐步到后面的购买发票,彻底推翻了古斯塔夫在视频里说的走私提法,跟着,那幅画的鉴定证书和关于画家留下的暗记等等,都证明了那幅画是现代作品,与文物无关。林林总总的拿出了诸多的证据,这在法庭上占据了相当长的时间,等到法庭让恩格尔拿出辩方证据的时候,当天的时间已经不够了,法官只能宣布延期再审。对此,控辩双方都没有意见。 可是恩格尔一出法庭的门,就被一群记者给堵住了,长枪短炮的,各种五花八门的话筒,各种提问蜂拥而来,这让恩格尔完全没有想到。不是不公开审理吗?这个消息是如何透露出去的?这些记者是得到谁的指点前来围堵律师的? 让恩格尔奇怪的是,控方律师怎么就没有出来?她怎么就知道外面有记者?难道说是对方故意答应,然后泄漏消息,让自己面对记者难堪吗?恩格尔心里窝火。面对记者他可以一言不发,可面对对方如此的不讲究信用他不能沉默。 “我提请法院注意,我们今天开庭显然是被人泄漏了消息,我在离开的时候受到了大批记者的围堵,这是不是控方破坏大家事先达成的协议?我表示怀疑。” 恩格尔坐上了汽车,在车里就给庭审法官打去了投诉电话。 “你有控方泄漏消息的证据吗?如果有,我可以把这个行为列入案件最后判决的要件里,如果没有,我还请你用词要严谨。根据我的了解,丽萨律师并没有泄漏什么消息,她之所以没有从正门离开,而是走了另外一个侧门,是因为她在手机上发现了沸沸扬扬的募捐消息,她预计到消息已经走漏,还特别的提醒我注意了一些细节,在这一点上,你显然是疏忽了。”法官李希特声音平和的说道。 李希特法官的话语看似平淡,可这话里的含义一点也不平淡,如果是普通的对话,他用不着暗示和提醒恩格尔疏忽了手上上的一些募捐消息。作为一名法官,在案子进入审理阶段后,他的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这也是大多数法官在庭审的时候语言非常少的原因。为了确保公正,几乎任何一个法官都不会在审理案件的时候接受任何人的采访和询问,这也是法制国家的一个通例。 丽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手机,结果,她惊愕的发现上面几乎是铺天盖地的募捐消息,而且,募捐的理由还很具有煽动性,作为一名律师,哪里能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她立即就与也要离去的李希特法官通气。 “尊敬的李希特法官,事情可能变得严重了。”丽萨说着举起了自己的手机,“这不是简单的募捐,而是一种煽动啊,甚至是煽动对我的当事人的人身攻击,这不能被接受,如果按照这样的募捐方式发展下去,一旦正规的大媒体进入,比如电视台,报纸,国际知名通讯社等等进入,最后引发出什么样的舆情就很难说了,一些不知道真相的人会被蛊惑,会被误导,引发出社会问题就麻烦了。” 丽萨说着话,也向法官示意,自己的这段话她已经录下了视频,可以说,她非常机警的把“丑话说在了前面”。然后微微一笑,转头向旁边的工作人员打听这里的洗手间在哪里?然后拿好自己的东西,带上助手离开。这几乎就是向李希特暗示,“我不会走正门的,正门的麻烦你们自己去弄吧。” 丽萨提出来的问题,在西方的社会体制之下,都很难处理,一个法官,即便是认定丽萨说的情况马上就会发生,也是无法去阻拦和遏制事态的发展。他甚至都不知道给谁打电话去提醒。媒体有采访的自由,有随意发表自己观点的自由。没有这些基础,希特勒是如何忽悠德国老百姓上他打造的战车的?没有这个基础,美国如何调兵遣将的去打阿富汗和伊拉克的?当民众被媒体忽悠,被媒体麻醉后,留下来的就是一个疯狂的社会动乱,这在历史中不断的发生和演绎着。 其实,西方人玩的这套在华夏历史上早就玩腻了,也深知其中的厉害和给国家、社会带来的危害。在中国古代历史上,很早就有谏官和言官,在春秋时期,各个诸侯国里都有干这个事情的人,那个时候大多数是兼职,提出的叫“谏策”,上面听了,叫“纳谏”,到了秦朝,秦始皇设立“御史大夫”,成为专职的“谏官”,在其后的朝代里都保留了这个专业,而到了宋代的时候,这些谏议官职已经开始左右朝政了,成为党争的重要工具,而到了明清两代,更是左右朝局的重要衙门,成为宫斗乃至夺嫡等诸多事件里的主要力量。 言官设立的主要用意就是听取不同意见,监督监察其他官员的行为,纠正帝王可能出现的错误和提醒修补发生的遗漏。这个言官的提法其实就是古代的“**”,在宋代,命令“不因言获罪”,在明朝的时候,还允许有“风闻言事”,啥意思?就是一些人胡说八道的时候不要证据,只要猜测就可以上书弹劾、构陷任何人,包括皇帝,宋明辆朝都是华夏经济科技大发展的时期,许多文化科技的发展都集中出现在这两个朝代,可是,这两个朝代的朝廷却是最无能和最混乱的,后世说是文官误国,搞乱了这两个朝代,其实,就是一群言官在乱搞。 北宋时,司马光对如何挑选言官就有过精辟的认识,“凡择言官,当以三事为先:第一不爱富贵,次则重惜名节,次则晓知治体。”这个选拔标准无疑是正确的,问题是,能够达到标准的人又有几何?明朝时,几十个谏官“冒死”规劝嘉靖皇帝的不是治**邦,都是屁大点的琐碎家务事,他们就是要标榜自己的名声和地位,最后,生生的把个江山丢掉了。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是,明朝后期的皇帝基本上都是不管事的,没有什么御批之说,朝廷里的文件被内阁“蓝批”即可,都说万历皇帝几十年不上朝,他上朝去干嘛?谁搭理他啊? 当言论忽悠了社会的时候,带来的就肯定是灾难,所以,华夏的后人搞明白了这些后,甭管是谁,甭管你多牛,胡说八道肯定不行,而那所谓的言官也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里。如果这样算下来,西方社会算不算比华夏落后百年以上? 事情的发展又被丽萨言中,第二天,整个维也纳的各个自媒体上都是谴责丽萨代理的原告的,有些人甚至直接怀疑,喊出了“这个事件是个阴谋”的口号。还有几十个人跑到了市政府那边去讨个说法,弄的市长都莫名其妙的。 只不过这次的媒体热闹,世界各大通讯社稍微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后,都只做了客观的简单报道,并没有深入的利用这次风波机会来攻击华人。 那些大牌的媒体通讯社为什么会如此呢?关键是这个案件实在是太简单了,根本经不起一驳,这些大牌的通讯社往往有许许多多的自由记者围绕着,可最后消息能不能发要看总编的意思,如此一个荒唐的案子,那些大牌媒体可是承担不起虚假报料的风险的,他们能够报道一下,已经给足了某些人和组织面子了。 美国的那些组织就不想趁机参合了吗?想,可以说非常的想,可人家那边的索赔金额是三千万欧元,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字,万一自身陷进去了,别说名誉上的折扣很大,这个钱要不要出?以什么由头出?出了以后组织成员吃什么? 正因为是这样,尽管在维也纳的社交软件上闹的忽忽悠悠的,可是真正进入的活动的正经人并不多,反而是一些社会混子利用这个由头在那里敛财,他们收到了一些募捐后,那是要刨除他们的“工作成本”的。在西方,不管是政治捐款还是竞选捐款,捐出去的钱并不是百分百用在被捐人的身上的,那些忙活的人都要获得“应得”的收入,可几年是这样,那个起哄架秧子的募捐团队也只筹集到了不到10万欧元。就是这十万欧元,这些人还找来一些记者,现场举行了一个仪式,这简直就是在恶心古斯塔夫啊,傻乎乎的古斯塔夫反而还喜滋滋的表达感谢,似乎,这就是他的胜利了。有时,是真的无法理解西方人的思维模式,明明已经在悬崖上了,还在品味着高处不胜寒的快感,最后咋死的都不知道,而这样的人却是他们社会里的主流,是大多数人,从这样的人群里获得的民调结果,到底有多少真实?正因为西方这种社会模式,所以,才会把一些人渣和垃圾选出来当领袖,希特勒是如此,谁又能说美国的那个川建国不是如此呢? “目前的环境不适合马上继续开庭,我建议暂缓继续,你们同意吗?”李希特还是很精明的准备玩一个拖刀计,他不想让自己最后也被这样的舆情给祸害了。 “我没有意见,案件是清楚的,什么时候继续都可以。”丽萨欣然同意。 “这样最好,也让我有更多的时间与我的委托人进行沟通,实话说,这个案子已经没有辩护的价值,最多就是赔偿的数额增减,可现在他又搞了募捐闹剧,我实在是不好意思与原告代理律师讨价还价了。”恩格尔也表示了同意。 于是,这个案子就先放在那里了,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古斯塔夫以为这个事情摆平了,还不停的在推特上“感谢”这个,欣赏那个的,只有恩格尔提醒他,事情还没有了结,不要太过张扬了。不张扬?不张扬我怎么混饭吃啊?古斯塔夫不以为然。最近,他正在准备去参加巴黎最高等级的春拍呢,美术馆最近得到奥地利某财团的赞助,可以去拍卖会上购买“值得”买的艺术品。 刘道源也要参加巴黎春拍,不过,他是去卖东西的。他刚刚拿到玛索新创作的一幅画作,这幅画作是描绘她与老米在k城举办婚礼的,取名就叫《金婚》,在画作里,玛索用“春秋技法”模糊了主要人物的形象,重点在于两位耄耋老人的幸福晚年,重点在于背景的山水和周围跑动着的孩子,这是典型的西方群体人物油画,可是却用详细和别致的背景烘托着主题,散发着更深邃的寓意。 刘道源一看这幅画就被震撼了,都是人,都会老,谁不想有这样一个幸福又欢欣的晚年?谁不向往社会**国泰民安的生活?有这个点题,刘道源想把这幅画推到拍卖会上去,为此,他答应了把自己那个摩托车也拿过去拍卖。 “我们了解到,你代表玛索女士与贝皓登画廊有协议吧?”拍卖师说道。 第一卷_奇葩官司(3) “没错,我们是与贝皓登画廊有协议,你是担心这幅画被限制上拍是不是?” 拍卖师方丹点点头,“我们是拍卖行,不是警察局,我无意干涉你们的经营方略。不过,我们的拍卖公司也不想因为一些官司而影响自己的声誉,这点请你理解。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与你多少有些关系的一位朋友,他在华夏上拍的一幅画就惹出了麻烦,还惊动了国际刑警,不,这个事情不能在我们这里发生。” “噗嗤!”刘道源猛然间笑了起来,“不仅与我有关系,是很有关系,我们两家相交已经四代人了。那幅画买的时候我就在场,根本就不是新闻里说的什么文物走私,八竿子打不着的事。而我现在代理的这些画作和与贝皓登画廊签约的一些画作,都是我那朋友的丈母娘画的。不过请你注意,我们不会傻到让一个画廊限制我们的经营,那是不科学的,在我们与贝皓登画廊签署的画作中都是有明文规定的,而目前这幅画不在其内,事实上,签约的时候,这幅画还没有画呢。” 方丹被刘道源的话给说愣了,随即一想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你不用多想了方丹先生,这是我与贝皓登画廊签订的协议,在这个上面,已经明确的列出了在半年之内禁止上拍的画作名录,此名录之外的画作不在限制之内。你是业内的精英,你应该明白贝皓登画廊如此做的意思,他们担心我的委托人的画作一旦上拍,就会冲击高端绘画市场,就会让他们送拍的画作卖不出高价,可实际上是这样的吗?你在这个行当里从业差不多有三十年了,你觉得他们的那种说法准确吗?我看未必,艺术品从来都是按质论价的,不好的东西想把它吹嘘成好的,所花费的成本可是不低,而好东西,放的时间越长价值越高,实际上,在那个名录上的画作要么是存放在佩兰家族博物馆的,要么是玛索女士的私人藏品,根本不可能上拍的,而这次我带来的几幅画可都与那些没有关系。” 说着话,刘道源把与贝皓登画廊签署的协议和受限画作名录递给了方丹。 方丹仔细看了名录和协议条款后,点点头,“你说的不错,好的画作无论放在哪里都是好东西,都会价值连城,而要靠限制别人出来竞争的东西,很难说是真实的优秀作品。我同意你的做法,把你这次想上拍的东西拿出来吧……哦,对了,我可是听说你有一辆1937年的r71摩托车,是不是也能拿出来啊?那可是珍贵的不得了,如果,啊,我说的是如果,如果你能答应上拍那辆摩托车,那我承诺你拿出来的画作都可以顺利上拍,同时,你所拍卖出去的东西我们的手续费都可以优惠10%,怎么样?考虑一下,哦,对了,我还听说你有一块神奇石头……” “好了好了!就这么多,不带你这样的,怎么对我就像是淘古井似得,我现在表示强烈的抗议,抗议,你懂吗?”刘道源装模作样的紧绷着面孔,把个方丹逗的是哈哈大笑,两人的关系无形中拉近了,“不过,我前段时间在法兰克福举办了一次华人艺术展,那里可是有好几幅不错的中国画,完全可以拿到拍卖会上试试水,如果反应好,你们拍卖行业不又开拓了一个新的业务吗?” “我们本来就有拍卖中国画的业务啊,怎么能说是新的业务?” “不不不,我查过你们这里的记录,你们上拍的中国画基本上都属于古董文物一类的,跟现代艺术品搭不上关系的。可是在你们这里却是多次的上拍现代油画,而且也获得了多次成功。这里面的差别可是很大哟?”刘道源说着拿出了李凡存放在他那里的《禅心僧》,“这算是一幅有些年头的画作,到现在的时间不过几十年,这幅画可是著名的留法画家方君璧的,以前当着油画挂着,弄错了方向,而现在,经过我们专业的修复,恢复了原貌,你看看……” 方丹不是佛教徒,可他对艺术品却是有眼光的,眼前这幅画,如果说是油画,那就没什么水准,可现在摆在面前的是经过修复的中国画,这个感觉就不一样了。 “你说这幅画是方君璧的?我知道她啊,她的油画曾经在我们这里上拍,卖的很不错的,没想到她还会画国画,嗯,光是这个名字就值钱!”方丹认可道。 接着,刘道源又拿出了几幅国内著名画家的国画,也是让方丹开了眼界,两人商谈了一阵后,决定,在春拍的时候把这些画作单独弄成一个单元,隆重推出。 事情总是会发生许多巧合,拍卖公司准备春拍的时候,总会先弄出一些画册发出去,给一些常客和有意前来竞拍的人先看看。这样做有几方面的意义,第一,可以让一些人预热,先挑选自己的目标。第二,如果某件拍品有问题,也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有心人提出来,免得发生在拍卖时候出现法律问题。 那为什么李凡在国内上拍的时候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呢?难道说国内的拍卖公司没有事先发放画册吗?不,目前国际上和国内的拍卖流程几乎是一样的,国内上拍之前也是要发放预览画册的。之所以发生那样的事情,就是西方的一些敌对组织,故意掐着时间搞的。他们就是要给华人添堵,就是利用道听途说的消息恶心别人。而最热心玩这套把戏的就是一群仰仗着反华团体生存的汉奸。 这一次,连方丹都没有想到,方君璧的那幅《禅心僧》出问题了。一个自称是方君璧后裔的人提出了质疑,说那幅画是他家遗失的画作,应该无偿追回。 事情反映到刘道源那里,把个刘道源恶心的想吐,因为,那幅画是他从意大利某个民间慈善拍卖会上买回来的,当时就是当做油画买的,他手上可是有着全套的手续和发票,现在,那人居然说那画是被盗的?这简直是……太无耻了! 不管怎么说,这幅画的上拍肯定是不行了,不管你拿出什么证明,拍卖公司都不可能去冒险,他们收到了律师函就决定了这幅画必须从拍品中撤下来,接下来,持有者还要进行各种申诉和请私家侦探去进行调查,一地鸡毛。 “李凡,我现在也遇到你那样的麻烦了,一个自称是方君璧后人的家伙跑来找我闹事了,说那幅画是他当年被盗的,现在要求追索,怎么办?” “老刘,你别逗了,原来的那幅画就是扔在大街上怕也是没人捡的,他说是被盗就是被盗啊?请他出示当时报警的证据和当时警方记录的被盗物品清单,如果没有明确是指示,可以不予承认,这次不让上拍没有关系啊,你拿回国内来就是了,说不定卖的比那边的还高呢!”李凡还是云淡风轻的说着。 其实,李凡心里已经在想,这幕后到底是谁在那边捣乱呢?怎么就能认定这幅画呢?他有些想不明白,不过他还是把这个事情记在了心里。 刘道源在欧洲混迹了多年,对这边的情况也不是不了解,李凡的话让他一下敞亮了。对啊!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嘛!送回国内去上拍,保不齐更好。 事情的起源还真是叫人匪夷所思。从湾湾出来的一个叫苏晓昌商人,利用家里在湾湾的地位和人脉,在欧洲混了个脸熟。那天,他无意间收到了拍卖公司发来的上拍画册,发现了那张《禅心僧》,他心里就动了竞拍的念头,可他看画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在啥地方见过这幅画,于是,他就冥思苦想,还真是被他想到了。 苏晓昌刚到巴黎的时候,认识了一个陈姓的华侨,这个华侨也是从湾湾过去的。说起来也怪了,当年老蒋从大陆撤离的时候,相当多被裹挟到湾湾的人里,到后来有不少人都离开了,近点的去香港澳门,中距离的去新加坡菲律宾,还有大马泰国缅甸等等,因为他们没有钱,没有地位,去不了美国。后来,这些人又辗转去了欧洲,这在当时也是有一条清晰的外出路线图。 这位陈姓的华人其实是到达欧洲的第三代,在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担任过方君璧家的花匠,方君璧年迈以后,并没有跟自己的子女生活在一起,而是独自居住在巴黎的一个小花园里,在这里,她喜欢种花,喜欢看着植物茁壮成长。而这个叫陈贾的年轻人恰好是农业大学毕业的,正在找工作,于是就到曾家来当花匠。 陈贾毕竟是学农业的,也就是在曾家这几年,被他培育出几株新的兰花品种,后来送回湾湾继续培育,算是发了一笔小财。正因为他在曾家的“优秀服务”,方君璧破例与他在画室里照了一张像,那照片的背景里就有那幅《禅心僧》。 说,这不是方君璧的家吗?怎么叫曾家呢?没错,方君璧的丈夫就姓曾,抗战期间在河内替大汉奸汪精卫挡枪死掉了,方君璧也中了四枪,侥幸活了下来。从那以后,方君璧守寡四十多年没有再嫁,解放之前,老蒋把她也裹挟到了湾湾,她所珍藏的大量的晚清民初的名家篆刻也被带到了湾湾,后来,方离开了湾湾回到她年轻留学的地方法国,在法国定居,以画画了却残生。 方君璧离世后,家里的遗产等都被分割,这幅禅心僧也不知道是啥原因,装裱在画布上后就没有加上下画轴,一直就放在画室的各种画稿中。当这些不成型的画稿被当时的“工人”清理出去后,这幅画就落到了陈贾的手里了。 其实,方君璧画那幅画的心情是无法告人的,在此之前,她画过一副《禅者初心》,在那幅画里,一个老僧,一个年轻的和尚,算是寓意她晚年信佛的一种期望。而她画禅心僧的时候,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和尚,寓意是谁?肯定不是她自己,那会不会是她那个已经死了几十年的丈夫?如果他的丈夫当年多点佛心,多点头脑,是不是就可以避开那种倒霉的事情?她不知道,也说不出来。 方君璧流传下来的画作不算少,多以油画为主,主角都是华人,后世的评论家说她是西学中用。可到了晚年,方君璧却画起了国画,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思想转变?直到今天,她的大部分画作都有人诠释,都有人看明白了寓意,可偏偏那幅《禅者初心》的国画是一个字的解说都没有,不是说这幅画不好,而是能够看明白深意的人没有,也没有哪位学者可以把画作的内涵和背景参详清楚。 方君璧的丈夫是汪精卫的秘书,还未投敌就在河内被军统的刺客打死,那算不算汉奸?至少方君璧不能算,她就是一个妇人,从不参合政治,可政治有时不是说你不参合就算数,她的后半生寄人篱下颠沛流离,能说不是政治带给她的吗? 陈贾自己不懂画作,他以为那是一副没有装裱的油画,在此之前,他是知道老太太的油画很有名,既然是方老太太的画作,那应该值几个钱。于是,他就是在最后清理垃圾的时候把那幅画带了出去,回去后,他自己量了尺寸,为那幅画添置了画框,还特意的站在画前给自己拍了张照片,准备拿出去到处吹水的。苏晓昌刚到的时候,陈贾就拿出自己的相册,让苏晓昌看过这幅画,并说,这是方君璧的油画。这就是苏晓昌想起来的故事。于是,苏晓昌就去找了陈贾。 这陈贾不怕曾家后人前来找他算账吗?怕,不过他自己还真是有说法,那张他与方君璧的合影可以证明,他可以说是当年方老太太送给他的。毕竟,那幅画在遗产的目录里没有,谁也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那样,也许是因为前一幅《禅者初心》太过冷僻,没人看得懂,她也就不太在意这幅画了。 陈贾此时已经满头白发,十分的落魄,当苏晓昌拿出了拍卖公司发出来的画册让他看那幅画的时候,陈贾的眼神里流出了一股晦涩和后悔的表情。 陈贾在离开曾家后,靠着培育兰花小发了一笔,可这人打小就是受到纨绔父亲的影响,他的父亲临死时还在告诫他,“今朝有酒今朝醉”。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父亲?说起来,都是晚清时期的朝廷官员,清朝灭亡后,陈家随着末代皇帝溥仪到了天津,住的就是法租界。抗战期间,溥仪跑到长春去当儿皇帝,这陈家的祖上就被派到了法国当公使,要知道,在那个时候,法国已经是维熙政府了,也是德国人的傀儡,要不然,伪满洲国皇帝康德如何向那边派公使啊? 抗战胜利后,陈家就趁乱留在了巴黎,从国内带出来大量的古董维系着他们奢靡的生活,陈贾的父亲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纨绔了一辈子。 第一卷_奇葩官司(4) “这幅画原来是你的吧?怎么丢失了?如果有机会,我可以帮你把这个画要回来啊。目前,这幅画的市值至少在500万欧元以上,你想不想要啊?”苏晓昌一脸认真的看着陈贾,“当然咯,我不能白干,事成之后我们二一添作五,如何?” 陈贾并没有被苏晓昌这种诱惑打动,能分到200万欧元当然好,可他是当事人,自然之道那幅画是怎么从自己的手中流失的,而且,他都不好意思说出去。 当年,陈贾弄到了那幅画后,装上框子,也拿到一些拍卖公司去估价了,结果人家说,这幅画是个四不像的东西,不值钱。啥意思呢?其实,拍卖行的人一眼就看出来那不是油画,只不过是贴在画布上,装在画框里冒充油画,这样的东西他们没有见过,而且,在那个年代里,欧洲白人艺术圈里几乎没有几个懂得中国画的,就是有一两个国画大师漂流在海外,此时也是为着自己的温饱在努力,就是他们看到了,也不会认同。因此,陈贾的送拍自然是没有可能了。 陈贾当时还在暗自的咒骂老太太,忽悠了自己,那幅画压根就是老太太胡闹的东西,所以才没有装裱,所以才扔在废弃的画稿里。沮丧的陈贾当时就想把那画扔掉,可买那个画框当时还是花了他一点钱的,于是也就扔在家里不管了。在那段时间里,陈贾为了谋生,先后去过西班牙、意大利等地,在意大利的一次社区内部搞的小型拍卖的时候,他把这幅画拿了出来,最后是以200欧元的价格卖给了刘道源,当时,刘道源仅仅是看到了方君璧的名字才想着买下来,他自己拿回去后挂在画廊里,好几年无人问津,最后干脆就摘了下来,放在自己的书房里,打算好好鉴定,如果不是李凡去了,这幅画什么时候重见天日……很难说了。 刘道源犯的这个错误也与他学的绘画有关,他学的是西洋油画,对国画这一类的画作不甚了了,以他眼光看,那副“油画”的确是不咋地。等到他后来在华人圈子里经营国画后,他把原来那个事情都忘记了,而且,他查阅方君璧资料时,几乎所有的资料上都注明是“著名华裔油画家”,而出名的作品清一色的都是油画。一个著名的油画大家,如何画出如此水平的油画?其实这也不稀奇,许多著名画家都有焚烧画稿的习惯,把自己认为失败的画作烧掉,这也是很平常的。 “这幅画是我十几年前在意大利的一次社区拍卖会上卖掉的,不过……我卖的是油画啊,这里怎么写的是中国画?应该不是一幅吧?”陈贾看完画册后小心的说道,“你说的条件是不错,可我们有什么机会能够拿回这幅画?不大可能。” “这个就要看你跟我说说这十来年的具体情况了,也许我们可以找到缝隙呢?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嘛,你仔细的想想,当年你在那个时候都做了什么?” 苏晓昌就是湾湾里那种典型的善于钻空子,爱耍小聪明的人,但凡有那么一点缝隙,他们就成天琢磨着如何去捞好处。其实,整个湾湾的社会生态其实就是在这种尔虞我诈的情况,大部分人偷奸耍滑,相互忽悠,当社会发展的一定程度后,受不了的就回到大陆的老家,说是创业,其实是定居,而沉浸在井底之蛙的人,一会说这边吃不起茶叶蛋了,一会说没有榨菜了,其实,他们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已经落后到什么程度,如果按照国际标准gdp计算,他们在华夏连前十都排不进去,这就是他们当年吹嘘的什么亚洲多少“小龙”,简直是贻笑大方。???.23sk. “当年……我的生活很窘迫,我是学农艺的,可在欧洲,你也知道,这农艺的竞争有多激烈,当时我是应聘一个意大利贵族家的农艺师,在意大利的那不勒斯住了2年,又一次,社区里搞拍卖活动,我就将那幅画卖掉了……” “你在那不勒斯期间是住在主人家还是另外居住呢?”苏晓昌问道。 “哪里有那么好的主人,我是住在外面的公寓里,是那种比较便宜但是治安不是很好的小公寓里,住了二年,被盗就有三次,唉,那里的生活真不好……” “什么?你是说你家里被盗过?”苏晓昌好像是抓到了机会,右手还打了一个响指,“你被盗后有没有报警,那里有没有记录?在你申报的项目里有没有提到自己的画作被盗?这很重要耶!好吧,你把那里的地址和管段警署的资料给我,我去查,一旦查到了有用的信息,我就会把这个事情推上去,嘿嘿,有戏啊!” 苏晓昌从陈贾这里拿到了书面授权书,他让私家侦探去意大利那不勒斯做了调查,那警署的记录上的确写着有“艺术品若干”,这是苏晓昌一早就算到的。 为什么说这是苏晓昌一早就算计到的呢?他太了解陈贾这类人了,喜欢好面子,被盗后不报警还好说,一旦报警了,不胡说八道一番还是他吗?这些人也不傻,胡说八道的时候说的肯定是“艺术品”这一类虚拟和不着边际的话,哪怕最后弄一双拖鞋回来,他也敢说那是某某大师的艺术品。而倒是什么是艺术品,包括的范围就很宽泛了,难道说一幅画都不能算是艺术品吗? 苏晓昌这样的人,往往是只算计别人,不算计自己,他自以为聪明,自以为这次可以火中取栗,可他忘记了他的对手可都是严谨的艺术品商人。 与一般的商人不同,经营艺术品的商人、商家都格外的严谨,首先,他们经营的商品价值普遍很高,他们不得不仔细小心,避免上当受骗。其次,艺术品的营销中包括的各种权利太多,而且还都是可以分离的,稍微不谨慎就会掉进坑里,比如,所有权、名誉权、原创权等等,一旦处理不好,那就是大麻烦。第三,有些艺术品与文物之间的界限并不清晰,古老的艺术品就是文物,那现代艺术品呢?如果创作出了代表国家、民族的象征性艺术品,算不算是文物? 所以,经营艺术品的商人往往都很小心,他们可不敢轻易的“唯利是图”,一旦失足,那就要从0内业里除名,今后无法在圈里混了,所以,任何一个画廊,任何一个拍卖公司,他们都十分谨慎的对待送拍和送展的每一个作品,只要有异议,这个东西的交易就会被中止,这也是当刘道源得到消息后心里发急的原因。 苏晓昌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社区当年举行拍卖会的时候,是有全套的记录的,因为社区举行这次拍卖会本身就有着“扶贫”的意味。怎么?意大利也搞扶贫?其实,这在西方的一些国家里,都有这样的活动。那这个拍卖会是如何扶贫的呢?听说过富人搞慈善拍卖,把拍卖获得的钱全部捐出去,没听说过扶贫拍卖会啊? 其实,这就是一种反向操作。比如,陈贾所在的社区,大多数都是一些穷人,需要帮助,可在西方文化里,也有“不无偿无原则帮助”的信条,好吃懒做,不去工作,在任何地方都不会得到舆论的支持,除非你是未成年人,除非你拿出了医生证明,证明你不能从事工作,否则,即便是福利社会也是不养你的。要不,在西方的街道上如何会有靠纸箱子、废报纸御寒过冬的绝对赤贫人群? 陈贾所在社区搞的“扶贫”拍卖就是让这些穷人,把自己认为不需要的东西拿出来拍卖,邀请一些有钱人过来买下来,在这样的拍卖会上,也是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现的,比如,某个人捡到的垃圾里有一些古董或者古玩,有一些人随手涂鸦画出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画作,要知道,在意大利,许多人为了艺术可是穷困潦倒一生的,后来成名的有,可绝大部分的人都最后泯灭了。直到现在,去欧洲旅行的时候,最容易看到的就是街头流浪艺人,他们手上使用的一些乐器往往是流转了许多人的手,一旦中间某个人成名,那么这把乐器也就价值连城了。 就是在这样条件下,刘道源买下了陈贾的那幅《禅心僧》的画作。不仅是刘道源手上有全套的购买手续,社区里也存留该项交易的记录。而只算别人不算自己的苏晓昌却不知道这种拍卖的性质,自以为聪明的去搞虚假的取证。 “我的委托人告诉我,那幅画是他在十几年前的一次住宅盗窃中被人盗走的,这是没有被盗之前,我的当事人与画作合影的照片,这是当年画作未完成时候,与作画者方老太太一起在画室里拍摄的照片,您看,这是不是就是你们要上拍的画作?还有,这是当年住宅被盗后,当地警署的报案记录,以及被盗物品的记录。”拿到调查结果的苏晓昌直接找上了拍卖公司,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的委托人寻找这幅他珍藏多年的画作好多年,可是当地警方一直没有破案,很遗憾,这幅画显然流传到了其他人手上,由此可以断定,该画属于赃物,是可以被追回的。当然,考虑到拍卖公司的信誉问题,如果说要上拍也不是不行,我的委托人充分理解你们的处境,他同意上拍,但是,拍卖所得应该是他的,而不是别人。” “你提出的异议我们注意到了,并且已经通知了画的所有者,你们现在的争论是画的所有权问题,这与我们无关。”方丹也不是随便就能忽悠的,“根据我们拍卖公司的章程,我们发出预览画册的目的之一就是避免在正式拍卖的时候发生法律纠纷,既然你们提出所有权要求,那么,这幅画我们将撤下来,不会拍卖。” “你们就不怕我们向媒体揭露真相?说你们拍卖公司为了利益,不顾上拍品的真实性?随意的搜集赃物上拍吗?”苏晓昌色厉内荏的看着方丹。 “你这样说说可以,去向媒体宣布也是你的自由,不过,我们拍卖公司是世界著名的拍卖公司,我们有自己的专职法律律师,他们会向媒体解释一切,同样,也会因为某些不实的宣传而引起我们名誉损失而提起诉讼,这在我们的历史上又不是没有过,根据我们的记录,似乎我们还没有输过这样的官司。”方丹仍然心平气和的说道,“如果你们想拿回所有权,我建议你们可以直接去找上拍的卖家,他们就在法兰克福,很容易找的,或者你们可以诉诸法律,但不是在我这里获得什么,我们在没有进入正式拍卖程序之前,与你说的这个事情无关。” 方丹的应对,可以说是无懈可击,那幅画不能上拍,其实他也觉得很遗憾,就这个事情,他与刘道源进行了沟通。刘道源在得到了李凡的指点后,主动的撤下了那幅画上拍,同时,也委托自己的律师,亲自到了意大利的那不勒斯,找到了那个社区拍卖的记录,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并且还有出卖人的姓名和身份记录。拿到了这些,刘道源自然是气定神闲,归纳出了完整的证明文件,写出了备忘录发给拍卖公司。此时,方丹在桌子下看的正是刘道源发过来的文件。 苏晓昌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本来,他想借拍卖行的手获得拍卖款项,他以为自己拿出了当事人的照片和警署的证据,这个事情就可以很容易办到。这苏晓昌到了欧洲说起来也有好几年了,可就是仗着家族里的关系,搞一些乱七八糟的生意,对欧洲的商业规则等只是个一知半解,在欧洲的商场上,哪里那么好骗的?不仅不好骗,而且还把把柄留下了,因为,苏晓昌提出了异议,那么,文件留下,否则,我这拍卖公司怎么对外宣布发生拍品异动啊?至少要把复印件留下。 无独有偶,方君璧的后人,也发现了这个画册,他们别的认不出来,可那枚印章和方君璧的落款签名是认得的。当他们看到画册上的这幅画以后,似乎开始理解老人家在晚年的心绪了,与苏晓昌不同的是,他们是想把这幅没有登记在遗产名录上的画作买回来,得知这幅画出现了异常纠纷后,他们也找上门来询问了。 “我是那幅画作者的后人的代理律师,我们得知这次春拍将有一幅我的委托人先人所画的画作,我的委托人想把这画买下来。”华人律师商有无说道。 “非常抱歉,那幅画将不会出现在春拍上,因为有人提出了所有权的异议。” “那这幅画目前在谁的手上?方便通告一下吗?”商有无试探着问道。 “不可以,我们不能轻易泄漏送拍人的隐私,这需要你们自己去找,不过,我可以给你们大概的指个方向,那幅画目前不在法国。”方丹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呢,把人家商律师当猴耍了,“只要你们有心,我相信,那幅画最后一定会回到你们的手中,坦白说,那幅画不能上拍,我也是感到非常的遗憾。” 第一卷_奇葩官司(5) 听了方丹的话,商律师也明白了,他能尽到的义务也就是到这里为止了。可是方丹却不是到此为止,而是要给苏晓昌找点麻烦了。按照拍卖公司的规矩,他从预案中撤下某一个物品,也是要拿出充足理由的,所以,方丹把苏晓昌提供的“证据”全部复制了一份,然后,他把这些证据转给了刘道源,这也是程序。 从面上说,方丹需要刘道源“解释”这些证据里的事情,如果解释不清楚,拍卖公司有责任报警,这都是程序,无可指责。可从另一个角度上看,方丹是希望刘道源拿出霸气来,既然自己是无辜的,那么苏晓昌干的这些不上道的事情就涉嫌诈骗和敲诈了,这可是刑事案件,是现行,方丹其实是在暗示刘道源。 从正常的程序上看,苏晓昌手上的那些“证据”,刘道源是无法去要的,也不能轻易就派私家侦探去拿,道理很简单,刘道源还是需要避嫌的,否则,就有可能被对手倒打一耙,说他们是蓄意制造利益侵害。而现在,有拍卖公司提出来,这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刘道源身后有李凡这个谋士,焉能轻易放过对手?何况,这个官司的启动,谁能说不是一次很有效的广告呢?找警方做广告是那么容易吗? 与李凡给出的点子有些不同的是,刘道源拿着拍卖公司发过来的文件,再加上自己准备好的一系列文件,在自己的律师和法兰克福主要媒体记者的陪同下,正式前往法兰克福警局报案,因为这是涉及到法国的刑事案件,案件的一开始就有国际刑警组织加入了。刘道源到了警局,也不多说话,把两套文件交给警察,只说了一句,“孰是孰非,请你们警方鉴别。”而他的律师则是口若悬河的向警方提出了诸多的“推理”,什么恶意诈骗啦,什么蓄意诽谤啦,什么严重损毁当事人的声誉啦,什么是给法兰克福欣欣向荣的艺术界抹黑啦……弄的警察都听的义愤填膺了,于是,这个案子被警方立案,并且迅速的向法国巴黎的警方通报。 案子,几乎是证据齐全脉络清楚,不管是正方还是反方的,都已经不需要警方再费尽心机的去“侦查”了,只要拿着这些证据的索引,派人出去核实即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案子的性质属于刑事犯罪,这种案情侦查都可以省略,可以直接进入法院去要求审判和裁决了。可这是刑事案件,私家侦探侦查的结果可是不怎么作数的,必须有警方的核查背书后,证据才能成为案情结案中的实锤证据,在此之前,这些证据只能耍是一个参考,是给警方一个侦查方向和提示而已。 苏晓昌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这次玩的话头被对方抓住了把柄。其实,湾湾那边大把人喜欢干这个,从最早的网络诈骗到满世界搞传播的营销,其实都是属于诈骗这种刑事案件,都是涉嫌欺诈犯罪的。可是湾湾那边的一些烂人人不思进取却热衷于玩偷鸡摸狗的把戏,这些人遍布东南亚各国,四处败坏华人声誉。 当法国警察找到苏晓昌约谈的时候,他就感觉情况不对,谈话后就去了机场,准备提前离开法国,在苏晓昌看来,只要在近期不冒头,警方也拿他没有办法。可他太小瞧隐藏在刘道源身后的力量了。是,法国警方一时半会不会去抓捕和通缉苏晓昌,可把苏晓昌留在法国,很难吗?当苏晓昌在机场拿出了护照准备过关登机的时候,一个打扮的十分妖艳的女士,携带的一条小小泰迪狗突然从背包里跳了出来,那女士手忙脚乱的一阵乱抓,苏晓昌的那本护照就掉到了地上,而泰迪犬居然上去一口,叼住了苏晓昌的护照,一溜小跑就不见了,于是,苏晓昌在那边大喊“抓住那个小偷”,那女的在这边着急的喊着,“贝比,你快回来!” 小狗叼着护照,一溜烟的跑到附近的卫生间里,把护照放在地上,随即在上面撒了一泡尿,拉了一泡屎,眼看那护照……肯定是无法使用了。 苏晓昌一开始并没有发现是谁拿走了自己的护照,他低头的时候发现地上已经没有护照了,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护照被人偷走了,这是一个有计划的阴谋,于是大喊大叫的,第一时间找到了机场里的保安,他要求封锁整个机场,必须把他的护照找回来,否则,他将控告机场管理方的工作失误。这也就是苏晓昌这类人的通病,什么事情都怪别人,什么事情都是预想阴谋,他的大喊大叫很让人讨厌。 而那个女人却是看到了自己的爱犬在干嘛,她的爱犬在家里就是如此,见到小本本就喜欢上去撕咬一阵,这也是某些犬科动物的怪癖,许多养狗人士其实爱的就是小狗的这些萌萌哒的怪癖,一方面假意的呵斥,一方面给爱犬提供继续犯错的机会,还要用手机拍下这些怪异的镜头,发到网上去逗乐。天籁小说网 女人很熟练的跟着那条小狗追到了卫生间,在那里,泰迪犬瞪着萌萌的无辜眼神,正在享受着排泄的畅快,同时,还在幻想着主人给予的表扬和奖励。 在法国,你可以随意的养狗,也可以出去遛狗,但是,你的狗不可以在公共场所随意的排泄,一旦被抓住或者举报,将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处罚和罚款,因此,在这里的养狗人士,训练自己的爱犬,第一时间就是不随地大小便。可畜生毕竟是畜生,内急了,怎么办?于是,人们就训练自己的爱犬在有纸张铺垫的地方排泄,然后抓起来扔掉,这样就不会受到处罚了。讲究的人,他们出去遛狗的时候,裤兜里,小包里,甚至手中拿着,他们必须携带手纸,这些手纸未必是给自己用的,绝大多数是给爱犬用的。今天,这只泰迪犬大概是内急了,偏偏所在的位置又不是习惯的地方,从犬包里跳出来就是要寻找地方“办事”的,偏偏眼前又有一个可以用于“办事”的东西,那还不叼着就跑啊?结果就是悲催的苏晓昌走不了啦,不管他说出天花来,没有护照是无法过关的,更别想登机了。 这是巧合吗?是的,尾随苏晓昌到达机场的人不是没有,秦梁栋早就通过华人社团在机场那边候着了,可使用的手段并不是如此。按照那边设计的方案有好几个,首先是让一个小偷去把对方的护照偷走,还真就是苏晓昌喊的那个意思,可惜,没有找到机会下手,应为苏晓昌穿的是那种所谓的“导演服”,上衣的口袋太多,执行任务的人下手多次都没有摸到需要的护照。第二方案是找茬跟苏晓昌打一架,严重点,让机场警察把双方都带走,这样至少可以迟缓苏晓昌的离开。第三方案是让一个华人上去揪住对方,声言苏晓昌欠他的钱,不能让眼前这人逃逸。这个方案所预备的所有背景都是真实的,唯一的区别是“搞错人”了,那个欠债的人张的太像苏晓昌了,而出面的则是社团里讨债公司的人,最后大不了就是认错人,赔礼道歉,但苏晓昌当天肯定也是无法离开法国了。 可是事情发展却是大大的出乎预料,社团本来是绞尽脑汁的算计,还要搭上一些马仔和钱做投资,可现如今,一个子没花,一个人没搭,事儿成了。事情上报,秦梁栋不得不说“这是老天在整他,我们就是不出手,他也走不了!” 为什么这些外围人员能够如此掌握苏晓昌的行踪,秦梁栋还成了幕后的指挥者?还做了这么多预案?这就是李凡的功劳了。李凡是个啥样的人物?他学的是什么的?这种小人的心理状况他是门清,从古到今,这样的人只要是被捕快或者警察接触后,以他们那种阴暗的心理秉性,第一选择就是先跑了再说。 其实,在刘道源去法兰克福报案的时候,这些计划就已经在实施中了。刘道源去报案那都是设计好了以后的启动开关。让苏晓昌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从事的仿制或者说制造古瓷赝品的事情,也被强大的华人海外力量调查清楚了,谁能想到,他是依靠制造这些赝品混迹于欧洲呢?可以说,通过制造、做旧和编造故事等等手段,他已经把多件赝品卖给了一些收藏家了。同时,他也靠这个,在收藏界混了个脸熟,要不然,拍卖公司怎么会把那个宣传画册发给他呢? 说,当今,世界各地对古瓷的鉴定都普遍使用了热释光鉴定了,这个苏晓昌是如何混过去的?难道说那些拍卖公司都那么傻的被他骗?这里就要说西方资本主义的万恶了。在欧洲,但凡要去大拍卖公司上拍的物品,做鉴定的钱可是要送拍者自己掏的,是的,你可以把这个纳入成本,把拍卖的底价提高,可这笔鉴定费用可是不含糊,往往是上拍物品价值的十分之一,越是真的,这个鉴定的费用越高。这就促使一些手中有东西的人望而生畏,而那些大拍卖公司靠的也就是这种价格上的垄断来隔绝各种投机,让一些送拍者先想清楚,不要冒险。 可事物总是有两个方面,大型拍卖公司玩了这一手后,使低端的民众很难进入,可他们又需要进行类似的商业活动来满足一些需求,于是,一些小型的拍卖公司就应运而生了,他们与大拍卖公司的区别就是“收费低”“不保真”。这种小型拍卖公司在各个城市都有,数量可是比大型拍卖公司多多了。这一类的拍卖活动很像在玉石界里的赌石,大家在“公平”的场合里,凭的是自己的眼力和知识,从而有了另一番乐趣,而许多收藏家享受的就是这种乐趣,实际上,许多收藏家也的确在这样的拍卖活动中淘到了宝贝,比如,买到从沉船上打捞出来的葡萄酒和几百年前的船钟等等,在欧洲,许多中世纪的古董,往往是来自沉船。 苏晓昌就是混迹于这些拍卖公司里的,他经常会拿出一些古瓷送拍,当然,他不是用自己的名字,而是找一些马仔去办,然后他作为一名鉴定专家去游说一些收藏者,而他拿出来做对比的就是那些沉船上打捞出来的古瓷。 在欧洲,中世纪后的古董非常多,因此,价值也上不去,甚至都不如近现代的一些物品,林肯的一个签名,肯定要比一瓶四百年的葡萄酒值钱。潘兴将军的军刀肯定要比西班牙舰队里的船钟值钱。为什么会这样呢? 欧洲,是靠海洋发展起来的经济,在大航海时代之前,沿海一带的海船贸易就很频繁,到了大航海时代以后,可以说是海洋贸易促进了欧洲的资本主义发展,尤其是在地中海,从阿拉伯人开始到后来西班牙霸主、英国舰队等等,都少不了航海,近千年的海上贸易活动,使这里到底沉了多少船?没人统计得出来。 随着现代科技的发展,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开始,在欧洲就形成了海底打捞业,对出水的物品,欧洲各国也都做出了法律上的限定和定义。于是大量的海底捞出现了,几百年的葡萄酒也只能用于收藏而不能喝,那些船钟也没有多少文物价值。就是南宋的出口瓷也不值钱,一是品相不好,二是太多了。在那个年代,制造一个瓷碗的成本连一文钱都不到,一条船运出来的就是几万件,典型的粗瓷大腕,如何能有高价?说,那个年代苏伊士运河也没修通啊?怎么能在地中海打捞出南宋的瓷器?其实不然,当时是没有苏伊士运河,可是却有苏伊士古道,阿拉伯商人把货物在苏伊士上岸,用骆驼运到地中海沿岸,再装上货船,许多来自亚洲的东西就这样送到了欧洲。当时还有一条线路,那就是经现在的伊朗,走黑海,进入黑海的西海岸,通过乌克兰—波兰平原进入中欧…… 苏晓昌玩的这套把戏还是很小心和谨慎的,但获得的利润也是很丰厚的。以他们在欧洲采购的瓷土,加上现代化的设备,他们做出来的古瓷,成本还真是不高。至于做旧,放进洗碗机里,使用微生物溶液,浸泡一个礼拜,拿出来再一抛光,就算是行内人,用肉眼去看,怕也是很难分辨清楚,没有经验的肯定中招。 他的东西卖出的价格也是不高不低,所以,引起的纠纷也不多,而许多买主往往都是去欧洲旅游的华夏人,从海外买回去后还想发一笔,许多海外回流的瓷器也是这样来的,可惜,到后来,人们也知道,没有正规鉴定证书的瓷器,大部分都是假的,可要在欧洲弄一个权威级的鉴定证书……着实不便宜。 苏晓昌无法离开了,只能在警署那边登记后,返回市里。那个女人和小狗,也在警署挂号了,警方也是要调查,为什么在那里带着自己的小狗。其实,那女的是刚到,刚刚去托运处拿回自己的小狗,只不过阴差阳错的走错了地方。 第一卷_奇葩官司(6) 苏晓昌在机场大闹,他坚持认为自己的护照是被偷了,可当机场保安把他带到了监控室里看了监控录像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护照是被一只小狗给叼走了。偏偏这个时候,那个女人抱着小狗,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也到保安室里“自首”来了,那种可怜兮兮,狼狈不堪的样子也是让保安主管很无奈。让手下捂着鼻子把那女人打发走了以后,才发现,那塑料袋里装的就是刚才那个报警人的护照。 “你的护照找到了,我们在视频里看到的小狗把你的护照叼到卫生间里当厕纸了,现在已经拿了回来,不过……那本护照显然是无法修复了,你恐怕要重新申领护照了,对此,我很遗憾。”保安主管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纸袋,“这里面就是你的护照,我建议你到那边的卫生间里去自己看看,我提醒你,不要在这里打开,你只能到卫生间才可以打开,请尊重我给你的提醒,那个味实在太臭了。” 苏晓昌看了视频后就知道事情有些蹊跷,一只小狗,叼走自己的护照干嘛?现在,又有人送回来了,这个主管还提醒自己……还很臭?怎么回事? 带着满心的狐疑,苏晓昌去了卫生间,在那里,他打开了纸袋,结果,里面还有一个不透明的塑料袋,于是,他有撕开了塑料袋……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这,这特么的是怎么回事?我的护照经历了什么?”苏晓昌在卫生间里喊道,“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那条狗是不是经过训练的?” 苏晓昌在卫生间大喊,惊动了附近值班的警卫,当警卫抽出了警棍想进去看看的时候,他的对讲机里传来了主管的声音,“你不要去管闲事,让他发泄一下。” “头,这是怎么了?”警卫回过头看的时候,只见主管站在写字间门口,正拿着对讲机对他说话呢,“那是个倒霉的人,他的护照被一支小狗当厕纸了。” “啊?那他还不扔掉去重新申领?还到卫生间去看什么?”警卫说着,耸耸鼻子,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了纸巾,顺手就捂住了鼻子,然后就离开了那里。 卫生间里传来了冲水的声音,夹杂着法国人听不懂的闽南俚语,苏晓昌在里面似乎是一边咒骂一边在用水龙头在冲洗那本已经面目全非的护照。十五分钟后,苏晓昌用厕纸包裹住被水泡软的护照,然后装进原来的那个纸袋里,自己又在水龙头下反复的冲洗自己的双手,直到都快洗的双手发白才勉强停下来。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那条狗为什么会这样?还有,那个女人是谁?她去了哪里?不管怎么说,我是个受害者,我需要维护我的权力和名誉!我需要获得应得的赔偿!”苏晓昌回到主管的写字间,样子十分凄惨的说道。 “这个很好解释,你先把那个纸袋放在门口,不要拿进来。”主管是真的很同情眼前这个倒霉的男人,可他还是不能接受那个肮脏的东西拿进来,“在法国,任何一个宠物不可以随地大小便,几乎所有的宠物从小就会被训练的用厕纸什么的垫着排泄,那支小狗大概是憋坏了,正好你的护照落在它的面前,它是下意识的叼走,把你的护照当成厕纸了,这不奇怪,那个小狗可是乘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才到达这里的,家养小狗往往是不会在飞行中排泄的,一到了地面,自然就憋不住了,这不奇怪,如果说到你,只能认为是倒霉了。哦,对了,那个女人对小狗如此无礼深表道歉,为了弥补,她留下了5000欧元作为补偿。” 说着话,保安主管从自己的办公桌的公文夹里拿出了一张支票递给了苏晓昌,“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在巴黎都可以买到一只同类型的小狗了,我建议你去领养一只,也许你就会对那只小狗的行为表示理解了。至于你问那个女人是谁,我只能告诉你,她是一个巴黎的学生,一个学习舞蹈的学生,这次是从里约回来,因为,他去巴西那边看自己男友踢足球了。能够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了。” 主管没有说错,那个妖艳的女人是一个巴西足球明星的女人,这次是从里约返回巴黎,她是看完男友在里约的比赛后返回的。 在欧洲,有许多南美籍球员在各个俱乐部里谋生,但他们都要与本国的足球协会签订一个协议,那就是被选入国家队或者国家队有比赛的时候回国参加比赛,这已经是各国职业球员都要遵守的一条规定。那女人的男友本来是在法国的某个职业的踢球的,没想到,今年一开年,就被选入了国家队,前段时间要代表国家队在南美参加一个区域性的比赛,这女孩子就追了过去,比赛完了后,女孩从那球星手里要了十几万美元就返回巴黎了,理由是“还要继续学业”。 苏晓昌不是个简单的混混,早年,在湾湾,靠着跟堂叔的关系,他也曾经在湾湾的情治部门混过一段时间。要知道,那个时候,湾湾的情治人员几乎都是要去美国cia进行密训的,最次的也要去日本,在那里接受美国情治体系的训练。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湾湾的情治部门其实就是美国cia的一个分部,从湾湾派出的大量间谍成为美国刺探华夏军事、经济、政治等各方面情报的马前卒。苏晓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学过一些特工的技能,否则,对陈贾给他看的照片不会记得起来,也不会留心。也正是因为受过训练,他的嗅觉很灵敏,逃避的本能也很灵敏。自从苏晓昌到了欧洲,为了捞钱,在这边“作奸犯科”的事情也少干,尤其是渗透到前东欧国家里,可他一次都没有被抓住,这与他受到的训练有关。 今天发生的事情,苏晓昌不相信这是巧合,他怀疑这是某些人在对付自己,今天,没来由的掉进了陷阱里,不仅没有走成,还把护照给搭了进去,这让苏晓昌不得不去仔细的想想了,他至少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对付自己。 说,这苏晓昌既然是情治部门的人,不会就只有一本护照吧?是的,他在当湾湾特工的时候,身上带的护照的确不止一本,可他早就从情治部门里出来了,所有掩护的护照和资料都要如数上交的。而且,在他离开情治部门后,相当一段时间是不许离开湾湾的,也正因为这样,限期一到,这苏晓昌就出来了。 苏晓昌不出来不行,在湾湾他混不到饭吃,虽然家里有那么些关系,可是在湾湾,比他更下作,更能坑蒙拐骗的高手太多了,你愿意为那个堂叔干事,那可以罩着你,你如果没有那个价值,那个堂叔干嘛会白养着你?苏晓昌也就是看明白了这一层,才从湾湾里出来,到了欧洲,他看到了机会。以他的眼光看,欧洲大部分白人都属于那种人傻钱多的范畴,只要运作的好,玩花样不难。也正是这个认识,苏晓昌在欧洲混的还不错,尤其是搞的那些瓷器赝品,可是让他赚了不少钱。这次,他也是鬼迷心窍,想再发一笔横财。 苏晓昌看到那幅画后,第一时间想的可不是什么艺术价值和收绘画的水平,而是在脑子里转着其他的想法。方君璧在湾湾并不是籍籍无名的人物,当年,方君璧离开大陆,第一站去的是湾湾。当时的曾家别的没什么,可是收藏的刻印却是最多的,林林总总有几百方名人刻印。这些宝贝在到了湾湾头几年的时候无人知晓,知道方君璧离开了湾湾去了法国,一些遗老遗少才在那里捶胸顿足,深表遗憾,还弄出了许多闹剧。当时,一些文化名人,比如于右任、胡适等都还健在,这些人一出面表态,把个湾湾的市场闹的沸沸扬扬。按理说,苏晓昌那个时候还没有出生,应该不知道这些轶事,可这个家伙进入情治部门的一个特长就是他爱好和学习过诸多国学的玩意,对瓷器、字画、印章等都有涉猎。 苏晓昌一开始不过是抱着欣赏的心态去查阅方老太太去世后遗留的一些记录,他在仔细的对照后发现,老太太的遗产目录清单中没有《禅心僧》的记录,又想起了陈贾的那个照片,于是,他就去找陈贾问了个仔细,这才发现有空子可钻。湾湾人的特性,有便宜不占是傻蛋,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苏晓昌出手了。 难道说苏晓昌没有想到事情会出问题吗?他也想过,可他不觉得有什么漏洞,尤其是那个陈贾说的被盗,应该是个很好的托词,他唯一疏忽的就是陈贾说的那个社区拍卖会,他以为就是普通社区的街头摆摊卖东西了。都没有去问那种拍卖会的性质,结果,他去了拍卖公司指正的时候,人家的态度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恐怕自己是“冒失”了,所以,他准备先离开躲躲风头,只要那幅画春拍没上拍,今后还有机会去继续纠缠,至于陈贾那里,他压根就没去多想。 返回城里后,苏晓昌第一时间搬家换地方,他担心会有道上的人盯梢自己,那幅画的底价肯定会超过300万欧元,这样的东西,虽然还没有到手,可那些道上的人一样想从自己手上拿走那个权利,他不能再冒险了。这阴鸷的人想的事情往往也是阴鸷的,他是玩阴谋诡计的,自然也会想别人也玩阴谋诡计。 苏晓昌在网上找了个私家侦探,要求这个私家侦探去调查他在机场碰到的那个女人,好彩,在机场,那个主管把那女人的录像截频和联系电话给了他,用意是方便苏晓昌认为赔偿不合理而提起诉讼。而苏晓昌找私家侦探的借口自然是查花边新闻什么的理由,反正,他用那女人给的钱去办了这件事。 私家侦探拿到那个女人的照片后,仅仅一个小时就把那女人的资料发给了苏晓昌,因为,那个女的不仅是球星的女友,同时还是一个网红,想一些夜总会里,也是出场跳舞的大腕,这样的女人,信息早就公开了。她在机场弄的花里胡哨的妖艳,其实也是一种化妆,为了躲避一些小报记者的骚扰。 说,这些靠媒体和明星混饭吃的女人,一方面怕自己籍籍无名,没有名气就很难混迹于上流社会的社交圈,另一方面她们又特别害怕一些小报记者的纠缠,那些小报记者最善于和喜欢挖掘这些人的隐私,并且还喜欢给这些人抹黑,往往在发出稿件之前还会先给她们看,然后想法在敲诈一点,只要敲诈获得的钱高于发稿子的稿费,他们就不发稿子了,可如果低于稿费,他们就毫无信誉的乱发。 当苏晓昌拿到侦探发过来的资料后,他就知道自己的钱是白花了,这些资料自己到网络上去查也能查到,这也是怪他平时不怎么去看球,也不去看那些社交网站,否则,这个钱不就省了吗?而且,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来算计自己?她从那个球星那里,哪一年不是要花掉上百万欧元?苏晓昌此时也不得不认同机场保安主管给他下的结论,“今天你挺倒霉的”。 两个案子就都先挂在那里了,不是说刘道源心慈手软,也不是李凡漠不关心,而是李凡这边已经进入到给老米和玛索补办婚礼的倒计时阶段,说白了就是没空搭理了。不管是刘道源还是李凡,他们都知道西方司法制度决定了许多案件的审理就像裹脚布那样拖得很长,太过着急是没用的,反正胜券在手,早晚是一样的,时间拖的越长,准备的就越是充分。李凡这边不着急,刘道源自然更不着急了。 刘道源现在是痛苦并快乐着,首先,老婆爱玛已经“重回”家族高层,主管新市场的业务。爱玛不回去也不行,整个家族的产量已经翻番,仍然无法满足来自东方的订单,鲁道夫光是在德国这一片就已经忙的一塌糊涂,c市那边的业务也已经全面展开,除了在c市设置了总公司和批发中转中心外,在c市还投资建立了一个大型的养殖肉类加工联合企业,这是把在欧洲的经营模式带到了c市。 其次,刘道源把李凡给出的主意稍微变通了一下告诉了美术馆长,于是,美术馆建立了东方艺术馆,标明了,每个月不重样的展览来自东方神秘的艺术品,画展等结束后,跟着来的就是一场非常美轮美奂的玉石雕刻展,都是上好的翡翠、和田玉、蓝田玉、岫岩玉等美丽玉石的雕刻,先不管白人如何,方圆五百公里范围内的华侨全都痴迷了,这样的好东西,他们一辈子能见几回? 李凡按理说学校没啥事了,也就是忙活忙活老丈人的事情,可就是在这个时候,凯琳娜告诉他,她怀孕了,而且,她要在今年提前毕业,毕业论文……你写! 第七十三章 道可道(1) “啥?怀孕了?哎呦,没想到我会这么年轻就当爸爸。”李凡故意装着思索的样子,可是他的眼神却把他出卖了,那种欣喜是无法掩饰的。 “你少跟我耍宝,我现在给你布置任务。”凯琳娜小脸一绷,举起双手开始掰手指头了,“第一,我已经查过了,这个月的月底是你的生日,因此,在生日那天,咱们得去民政局把结婚证领出来,好彩,你我的户口目前都是在自己的手上,用不着去求人拿。第二,我已经拿满了大学里的所有学分,就差一个毕业论文了,这个论文,你得帮我写,我现在肚子里多一个了,精力集中不起来,再说了,这样的论文也不是啥学术性的,我看许多同学的男朋友都帮女生写,你不可以偷懒!第三,下个月初,咱们就得返回深圳,陪着老爸老妈,带他们去k城,你还得忙上一阵子,第四,筹划小宝宝的衣服、摇床、推车等等,第五,我不管你怎么去弄,赶紧在这里买房吧,我估计你一时半会也离不开y大学,那里是不会放你走的,所以,你得给自己弄个窝吧?又不是差钱,第六……” 李凡已经用双手捂住脸了,这才刚刚化验出来怀孕了,这女人咋就变成这样了?其实,李凡早就知道凯琳娜想要孩子,自打结婚后,根本不采取措施,而且还备齐了体温表之类的,每个月总有那几天特别的勤快,以李凡的智力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李凡并不反对早有孩子,至少,可以让老米开心,让爷爷奶奶开心。而且,自己有了孩子后,根本就不可能累着自己,就凯琳娜学的那个专业,就老妈那种职业,再加上爷爷奶奶那脾气,到时候能轮到自己抱抱孩子都要看运气了。 古代学系经过几年的发展,已经进入到了稳定期,李凡成了最年轻的副教授,这也是老朱设计,把这个妖孽给套上了笼头,这个聘书一下就是个近乎于“无限期”合同,怎么说呢?合同里有一个基本的聘用年限,这是常规的,可是后面却加上了一个附加条件,只要甲方不解聘,乙方不得擅自宣布离开,未经甲方同意离开,乙方将要赔付甲方若干……这种合同在各大高校里其实都有,就是限制那些特殊人才的,纯属于私底下的相互制约,在这个合同里,甲方也不限制乙方的科研活动,更不限制乙方外出搞三产,其目的就是在关键的项目上,要落下学校的名号。李凡的专业倒是没有啥科研项目,可是却是古代学系里的中坚力量,用朱家清的话说,李凡是他的接班人,y大学古代学系将来的发展离不开李凡。他私底下拉着分管副校长一起与李凡谈的,李凡至少要在y大学工作20年。 “20年后,你也不过才是40挂点零,还有大把的时间去干自己喜爱的事情,而现在,趁着年轻,为母校做点贡献多好?待遇可以提,我们尽量满足你。”朱家清语重心长的对李凡说,“你看,我都六十多了,这说话就要退下来,没有一个让我放心的人在古代学系里,咱们这系可能就会变得平庸了,那不是我想看的。” “那是不会的,古代学系肯定不会平庸,我们学校方面一定会花大力气继续建设这个新兴的学科,这几年来,你们干的不错,学校也给予了充分的肯定。我们不能不重点说说朱教授的贡献,你是他的弟子,他已经开拓了一个新的领域,现在,是你应该接过接力棒的时候了,怎么样?在母校里作为一番!” 分管副校长的话里也寄予了希望,让李凡还真是不好轻易就拒绝。 朱家清提出二十年的约定其实也是深思熟虑的,他是通过自己的经历才这样说的,二十年后,李凡就会深深爱上自己的专业,到时候,他还舍得离开吗?自己当年本来是要去博物院上班的,就是被自己的老师给说服留了下来,结果,自己到后来就走不了啦。人心都是肉长的,当长期沉浸在自己的专业里以后,那种对本专业孜孜不倦的求索和痴迷是会上瘾的,到最后就是自己舍不得扔下了。 李凡也清楚,自己目前还真是没地方去,不是说找不到接收单位,而是没有更适合自己的地方,一旦离开了学校,他很有可能就会被自己的表哥和那群哥们给逼着去做公司,那些事情对李凡来说,玩玩可以,专业干,非烦死不可。去参加考古队?那更是没兴趣了,考古里的那点事,他经历过了,除非是抢救性发掘,让他去找古墓干,他是坚决不干的。可现在,有几个考古队不是自己出去找食吃的?没有了考古项目,那些考古人员怎么混啊?去搞设计?那同样是乏味和提不起兴趣的,偶尔的创意不等于是沉浸在其中,至少,李凡不热衷于按部就班的去搞,如果说帮某个朋友救急,解决难题,那还有点刺激,可要是说专职的去开公司,搞设计,没劲,没兴趣。这其实就是文人画与画匠之间的区别。 想明白了这些,李凡痛快的签下了自己的聘用合同,校方也投桃报李,直接给了个副教授,并且承诺,三年以后,参与平定教授。乖乖,22岁的副教授,在y大学里也是独一份,这个聘用弄得学校里许多人羡慕嫉妒恨。可没辙啊,人家小小年纪是不假,却是给学校创造了很大的效益,不说那个鉴定中心了,光是新型发掘技术这一块,已经让学校名声在外,加上李凡控制的谢伟长那个小厂生产的专用设备,现在与学校联手,有学校代销,这简直就是给学校弄了一只会下金蛋的金鸡啊,凭这个,其他人就是有意见,也只能自己去厕所里白话。 完成了工作的安排,李凡又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三居室,不算小也不算大,当副教授了嘛,好歹得要有点面儿啊。可也不能太过分。李凡知道,自己只要开口,王家和魏家都会把最好的房子恭送给他,可李凡却是不想拿那样的房子,没那关系大家在一起还能坐到一起喝茶唠嗑,要是拿了人家的东西,这味就变了。 至于凯琳娜的那个毕业论文,李凡压根就没往心里去,此刻正准备弄一个批发的呢。308室的哥几个,老大吴广德问题不是很大,毕业论文也准备的早,可是**老三就有些玄了,**热衷于文学创作,搞的基本学科还挂了一门,再加上要写毕业论文,脑袋都大了,还要在毕业后一起去结婚,这都赶一块了,最后,**周布斯找到老幺,直接拜托了,论文交给老幺,他一门心思复习准备补考。老三这一年多忙工程,课程倒是没落下,可是这毕业论文却是找不着北了,还是李凡告诉他,就用乌篷小镇的案例写,可表哥却是不开窍,推说没有时间,其实也是想借老幺的手。于是,钱博平答应全力赞助老米的婚礼,与老幺换工了。现在多一个凯琳娜的美术系的论文,李凡还真是“虱子多了不痒”了。 也许是李凡这些天过的太清闲了,过的无所事事了,他竟然自己拿起了画笔,画了一幅既不是油画也不是国画的漫画,可这漫画又很逼真。有人说,这是当今很流行的一种新型漫画画体。李凡画的竟然是一副年轻孕妇的侧身像,隆起的肚子一点也不掩饰,最抓人心的却是孕妇的脸上表情,俏皮,顽皮,淘气,最后加上欢欣,而在不远处的背景上却是一群嬉戏的孩童,这幅画的寓意很是耐人琢磨。天籁小说网 “呀!这是谁画的?画的是什么啊?太好玩了!”凯琳娜从学校回来一看,顿时就乐了,“哎哟!这就是论文的好题材啊,老公,是你画的?好,归我了。” “你,你的重新临摹一下,我这算是给你出了一个题材吧,画画不同其他的,笔法不一样的,人家能看出来的。”李凡笑嘻嘻的站在边上说,“好多年没画了,有些手生,我觉得这幅画还可以多演绎一下,我这是用的逆光效果,所以头发看不出来颜色,如果换个光线呢?也许就能有更多的含义了,要不……就那你自己着模特好了……不行,那你怀孕的事情就曝光了,还是忍忍吧。” 也是凯琳娜好事,把李凡这幅画拍成照片发给了妈妈玛索。玛索此时正是创作成熟期,也是特别想动笔的时期,于是,马上即兴把李凡这幅漫画变成了油画,这油画本身就是特别特别适合画人物的,经过玛索这大师的再创作……画稿还没干,仅仅是把照片发给了刘道源,刘道源就叫了起来,“太美了!太美了!” 刘道源喊的美可不是说画里的孕妇美,而是说画意太美了,这简直就是流行在欧洲那种无病**,可以营造个性的画坛里的一股新风…… 四个小时后,刘道源就正式来函,这幅画,拍卖公司点名要上拍。 画家的技法成熟后,最难的就是找到创作的切入点,找到创作的题材,而玛索在这几个月里,被李凡东一榔头西一**的折腾出好几个创作点,她能不爆发吗?这种爆发是无法阻挡的。李凡要是知道自己的戏作让丈母娘又整出一幅名作出来,不知道要不要找玛索索要版权了,不过玛索不在乎,如果要,都拿去好了,本来自己的一切都是留给女儿的。跟着华人接触多了,玛索都快变成中国大妈了,女儿是自己的,那自己的一切也都是女儿的,道理简单,可白人不懂。 快到学校放假的时候,李凡总算是把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就是周布斯那边稍微出了点岔子。也怪李凡,把个论文搞的太高大上了,硬是拿清代散文家蒲松龄说事,从文学角度解析和阐述了时代背景和民族风俗,可以说,文学系的学生不接触这些不可能,可真的深入了解的却是不多。这篇论文可以说切入点非常准确,观点新颖,又混杂着文言和白话文的各自特色。论文没有问题,问题是周布斯答辩显得磕磕绊绊的,让一些老师怀疑他这篇论文是抄袭的,可还真是找不着发表的类似论文,于是又怀疑周布斯找了枪手,可是指导老师不干了,直接质问答辩委员,“你们在学校,不,在这燕城里找一个能写出这样文章的人来!”至于周布斯答辩时的表现,指导老师解释为,“他就是一个嘴笨的书呆子。”于是,周布斯总算是混过关了,在结业的最后那一刻,拿到了毕业证。 钱博平的论文最简单,李凡找了个同类型的论文,把乌篷小镇的数据填进去,把一些辞藻修改,再加上点高大上的豪言壮语,点出了当今商贸中最关键的是“必须服务于社会,只有符合社会的需要,企业开发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正是这个结论,让钱博平的论文成为了他们学习里的优秀论文,还被一些专业杂志转载了,钱博平也算是浑身上下抹上了金色的青年商业新星了。 让李凡憋屈的是,这几个哥哥,现在使唤他就像使唤丫头似得,自己老婆还说得过去,可是俩哥哥拿了论文连个谢字都没有,还找李凡要份子钱!李凡感叹自己“交友不慎”啊,遇到这些哥们,他是一点戏都没有,只能忍了。 学校放假了,小两口回到k城,准备参加老米的黄昏婚礼。老爸李涌一眼就看出了凯琳娜怀孕了。李涌是什么人啊?现在的医术已经学贯中西,怀孕的判断是中医里最基本的技能,如果一个中医连怀孕的脉象都摸不出来,那就不是中医。 当李涌把这个消息小声的告诉老婆孙敏后,一向稳重的孙敏顿时就炸了,连去忙活老米婚礼的事情都不管了,把凯琳娜给“严管”起来,什么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用,你啥也别干,老实的躺在床上看电视,什么?写论文?让那个臭小子写,他不写,我叫你爸爸给你写,我就不信了,我一个大孙子还不如一篇论文? “妈,没那么严重吧,女人嘛,生孩子是个自然现象,您怎么看的这么重?”凯琳娜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做婆婆的工作,“论文我肯定得最后自己去完善,要不然,答辩的时候可就两眼一抹黑了,再说了,我现在啥感觉也没有,不怕的!” “小心没大错,你这是头一胎,必须要小心,现在生个孩子可是实在太难了,你不仅是要养好身子,还得养好大脑,费那个劲写什么论文?就是答辩不通过也没关系,明年再来就是了……我跟你说啊,我的毕业论文就是你爸爸给我写的,连答辩提纲都给我准备好了,我只背了三天,就拿了个优,嘻嘻,有个厉害的老公就得用,不用白不用,只要自己学的本事对得起毕业证就行。” 凯琳娜折腾李凡是事半功倍,短短的几天就能把论文给搞出来,可遇到婆婆她就歇菜了,被管的“大门不许出,二门不许迈”了。李凡笑凯琳娜是自作自受。 第一卷_道可道(2) 让李凡没想到的是,他的那些哥们全都来了,还一个个装纯洁,单独住宾馆,几个女将住另外的宾馆,说什么婚前要“纯净一把”,把个李凡逗的前仰后合的。 可是笑归笑,李凡还得去支应,没法子,谁叫他自己“交友不慎”呢? “老幺!这次多谢你了啊,要是当年考驾照也能这样就好了,害得我比你们晚拿了一年多的驾照!”一见面,周布斯就冲过来,想给李凡一个大大的熊抱。 “滚一边去!就你这身上的烟味,熏死!我就纳闷了,二姐是怎么忍受的?” “嘻嘻,习惯呗!再说了,为了避免差异,你二嫂也偶尔会抽上两根。” 说起来也是怪,烟味,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李家,除了李江以外,还真是没有抽的,闻着也不开心。而李江也是在第一个妻子离婚后,心里苦闷才抽的。现在也不抽了。到了李涌,人家是医生,自然不抽烟。而李凡打小就不喜欢这个烟味,每次段海锋来的时候,小李凡都是躲得远远的。难怪爷爷说李凡最像曾祖,因为李久就不喜欢闻烟味,生活在那个年代里的男人还不抽烟,绝对是个奇葩。 “老幺,哥几个单身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婚礼也进入倒计时了,有些话你给我们说道说道呗。”老大吴广德手里拿着一个水杯,“这不是酒,是白开水,现在,你嫂子对我限制的很厉害,说什么保持良好生活习惯是抵抗将来可能出现**的必要条件,反正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呗,谁叫咱在家里地位低呢。” “呵呵,大嫂这话说的在理啊,你不抽烟不喝酒,那些想给你送礼的人就别扭了,另外,你们家又不差钱,这就更加奠定你拒腐蚀永不沾的基础了!” “我一直在想,在大学里这几年,也没怎么看你动脑子下力气,可你就折腾出了那么多东西!实话说,我们这群同学都是沾了你的光,你给我说说,也许将来我用得上。我本来想让老三说,可他根本就说不清楚,白瞎了他还是学mba的。” “呵呵,行,没问题。跟你白话白话也行。道可道嘛!”李凡一开口就拽文。 “喂,老幺,你这是啥意思啊?什么道可道啊?不是后面还有‘非常道’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光说半句来忽悠我们!”周布斯已经刷完牙,拿着凳子坐下。 “你可真没学问!不是我这专业白瞎了,我看,是二哥你这专业白瞎了,还中文系呢!”钱博平翻着白眼讥讽**,“那是一句话吗?在古文里,那是要分开断句听的!道可道的意思就是……老幺,我说不上来了,还是你来吧。” “哈哈!”哥几个全都大笑起来,钱博平的脸皮也够厚的,胡诌不成跟着乐。 “这是道德经里的第一句,不过是被后人给修改过的,原文是‘道,可道也,非恒道也’,这里的断句后世也还是有争论,不过前三个字还是明确的。意思就是‘道理是可以说’的。第一个道是名词,第二个道是动词,那个‘也’是个声态助词,这个就不用我具体给二哥解释了吧?”李凡摇晃着脑袋继续说道,“我刚才借用这一句的意思就是,咱们干过的事情是可以给你们说的。所以,后一句的非常道我没用,明白了?我在这里用错了吗?唉!二哥学的是中文,可实际上就是个现代人,对古汉文的理解实在太差,补考怕都是老师高抬贵手了。” “嘻嘻,那些老古董现在用不上了,尤其是我们搞文学创作的,能够一知半解就行了。再说了,我不懂,不是还有哥几个吗?到时候我来个场外求助就是了,不怕不怕!”周布斯十分无耻的嬉笑着,“下面请你这个饱学鸿儒继续扁扁!” “啪叽!”一张湿纸巾被李凡用打暗器的手法扔在了周布斯的嘴巴上,“你给我闭嘴!没一点正形!真是佩服二姐是如何忍受你这副德行的。” “他啊!嘿嘿,根据我的了解,在二姐面前乖的像只小猫。”老三揭发道。 “形象!老三,保持形象很重要的!你能不能不搞这窝里斗?弱智!” “谁跟你是窝里斗啊?老幺是我嫡亲表弟!我们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 “好啦好啦,别闹了,老幺,你别跟他们胡扯了,你给我说说。”吴广德说。 “其实呢,我也没有啥高明的,就几个字,第一,实事求是,第二,因势利导,第三,博学广记,第四,开动脑筋,广泛联系,第五,多准备几手。没了。” “你,你这就是几个字?你这简直就是把咱们民族能够屹立不倒的所有总结都说出来了,你叫我们怎么去学啊?”又是周布斯,第一个冒着傻气质问。 “你太抬举我了,其实,我这里说的是方法论,虽然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可大家就未必都能那样去做。就拿你二哥来说吧,明明小脑不发达,平衡机能低下,考驾照当然要难一些了,可你却不承认这个事实,非找来各种理由给自己遮脸,这就没有实事求是。西坞镇的前期投资,搞的就是东施效颦,失败了,缠住我们,我们不能马上接受,也不能拒绝,怎么办?只能因势利导,慢慢的把一些人的思路和眼界引导到更高的台阶上。我去搞考古发掘,没有博学广记,许多事情就会办砸,而后来帮助一些人,几乎都是开动脑筋,把大家的交集汇集到一起,众人拾柴火焰高嘛,只要我们掌握正确的方法论,想办成事情不难,想琢磨事情也不难。其实,我们最难的就是克服自己的缺点,克服自己不愿意认错的陋习,这就又回到开始的第一条,我们面对人生,必须要实事求是。不管你是装的,还是被逼的,不能主动的去面对事实,那都是只能谋一时而无法谋一世的。” 可以说,李凡是一针见血的把人最容易忽略却又最容易犯的毛病点了出来。一个人,主动的认识自己的错误是非常难的,甚至许多历史上的名人,高人都做不到。当犯了错误后,人们有喜欢找出各种理由去诠释自己的错误原因,甚至有些国家也是如此。历史上许多战争,其实就是一个错误加上更多的错误,一个遮掩加上更多的遮掩,使人类残酷的进行着各种厮杀,使众多生命白白的消失。二战中,希特勒到底有什么不可动摇的理由要对苏联发起进攻?有人说是先发制人,可这是理由吗?你一开始把苏联都给打残了,干嘛不收手?说苏联有进攻德国的计划,那苏联到底有什么理由去挑衅当时欧洲最强的军队?就是他们说的意识形态吗?如果仅仅是意识形态,为什么不南下吃掉黑海附近的弱国?为什么不直接拿下羸弱的中国?其实,当时的希特勒就是为了出一口气,打给西方看而已。???.23sk. “你,你这个说法很真实,很真实,我是得好好的想想。”吴广德说道。 还别说,这吴广德还真是个当官的命,李凡的胡说八道,其他人基本没反应,周布斯嗤之以鼻,对着李凡做鬼脸。可吴广德立即就悟到了不少,而且是真的认真的起身离开,似乎要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打坐,去静思,去揣摩新的境界。 半夜里,李凡又拉着几个哥哥去宵夜,反正已经到了春夏之交,k城的气温是最舒服的时候。最后赶过来的康小唐也到了,正发愁被女友扔下没地去的他,得知这几个损友正在外面宵夜,于是也叫了辆出租车赶了过来。 与李凡他们不一样的是导演组成员,姜祷铭对婚礼现场是一遍遍的检查,那个认真劲让跟在他身后的江涛连大气都不敢出,所谓的专业婚庆公司的人,在这里最多就算个拎包掏钱站场子的,连个跑场地四处联络的活计都分不到。 玛索是太牛气了,人还没来,就先打给了江涛的文化公司五千万,指明用于婚礼的费用,让姜导敞开着去办,不要忌惮资金不够用。事实上,姜导也没准备省钱,可这华夏婚礼核心理念就是节俭,远没有中东富豪那种排场费钱,这里面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中东的那些富豪,他们办婚礼的宗旨就一条,花钱,可劲的花。因为他们那里本身就没有什么婚礼的范本和传承,只能把在欧洲学到的婚礼招数搬过来,加上自己的想象,无非就是名车,豪宴,外加明星演出等等。 华夏婚礼可是有模板有规制的,必须按照那些章程去办,而且,华夏婚礼重意不重形,在传统的婚礼里,可以热闹,可以喜庆,可以欢愉,但绝对不可以奢靡,不可以炫富,谁那么干将来谁倒霉。这就是两者在本质上的区别。 就在前几天,巴黎进行了春拍,除了那副《禅心僧》撤下以外,刘道源送拍的所有上拍品全部高价拍出,玛索上拍的几幅画都卖了,尤其最后即兴创作的《金婚》和《幸福》两幅画,分别卖出了300万和380万欧元的高价,那幅孕妇油画最后才被玛索命名为《幸福》,的确,那就是幸福,是人类共性的幸福。 对老米这个婚礼,李涌很早就有指示,对,就是指示!为了不扰民,不引起媒体的轰动效应,婚礼不对外公开,现场设立在“自立山庄”。自立山庄现在已经是一个庞大的农场式私人会馆,对外不营业,在这里基本上可以规避所有的麻烦。对外,甚至说成这里是在拍电影,而秦梁栋带过来的保安公司人员,几乎可以对所有人“六亲不认”,只要不在邀请名录资料里的人,根本无法进来。 由于是专业班子在办,李凡他们几个倒是轻松了不少,只等着到时候去站台就是了。婚礼的头一天,老米两口子到了,分别住进了李凡在k城买的新房和李涌的另一套房里。在一个新开发的别墅群,刘海林最先在这里买了一套养老房,正好,老米结婚需要,于是李凡也买了一套。其实,这别墅将来大概是李凡住,现在不过是先给老米用用。一群小伙子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去看望二老。谁能想到,一到了,这些小伙子全都拜玛索为干妈,把个玛索乐的合不拢嘴。这下子好了,玛索一下子多了一群年轻力壮的干儿子,还多了一群年轻漂亮的干儿媳妇。 策划这个行动的是吴广德和周布斯,吴广德是真的想给老人温暖,可周布斯这小子就厚黑了。人多,天气好,大家就在院子里摆下了折叠桌,烧烤加啤酒。 “老幺,打今儿起,想甩掉咱哥们难喽,咱现在可是你的干舅子!嘻嘻,将来,你还是得给咱找活干,给咱写作品的题材,否则,跟你没完!” “太憋屈了!本来就是交友不慎,现在又像狗皮膏药的黏上了,这,这不成了双料的损友了?**,你将来要是不听话,我让丈母娘抽你屁股!”李凡大喊。 “一群没正形的活宝!真是服了你们了!”大嫂黄瑛嘲笑着这群可爱的玩闹。 “大姐,你不用担心,我们有招!他们就只能蹦跶这几天了,下个礼拜,咱们的婚礼**,回去后我们都替你收拾他们!”四妹陈轩炫装作义气的说道。 “知足吧,他们这哥几个虽然不是亲的,可比那亲哥们还亲,颇具古风啊!我觉得挺好的,我家那个每天逗得我笑翻了,都能减肥呢。”二姐徐晓娟说道。 “嗯,你就现在乐吧,等到将来家里舔个小布斯的时候,看你咋乐。”林瑶不怀好意的说道,“其实啊,我最担心的就是毕业后,咱们公司那些活啊,太多了,啥时候是个完啊?咱们是不是用这次的借口,到海外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我支持三姐的建议,我同意!”四妹立即表示支持,“咱们去哪儿好呢?” “去哪儿都没咱中国好,去了外面,不是治安问题就……还是治安问题,我可是怕怕的,要不,咱们去西沙群岛吧,那里听说很美耶!”二姐说道。 “放着正经事情不做,就想着满世界去玩?等到大家肚子里都有了小崽的时候,我看你们还怎么工作,趁现在还有时间,先工作,后生活!”大姐拿出了总经理大姐大的派头,丝毫不退让,吓的老四伸伸小舌头,躲到二姐身后。 “我觉得吧,你们这么想都不对,其实,工作和生活是可以兼顾的,到时候你去找我那口子就是了,他会给你们想办法的!”不知道啥时候凯琳娜出来了。 “哎哟!少奶奶,你可不能乱动啊,表婶可是给我下了死命令了!”林瑶赶紧过去搀扶,“你这里要是有个好歹,我,我们可就都要背黑锅了!” “切!才两个月不到,哪里就会那样危险了,婆婆这完全是小题……”凯琳娜说到一半,就见孙敏在不远处正笑眯眯的看着她,连忙改口说道,“小题小做,我就出来看一眼,这就回去了,明儿办事的时候我再来,各位姐姐拜拜。” 第一卷_道可道(3) 老米的黄昏婚礼举办的热闹和温馨,两个老人都“恶搞”般的穿上了中式服装,经过专业化妆师给他们的精心化妆,两人几乎年轻了几十岁,当他们来到了婚礼现场,在那个看上去比地面略高一点的大台子上,所有人都“叫”了起来。 更叫人羡慕的是,伴郎伴娘全都是一水货真价实的后生、闺女,一个个俊朗挺拔,一个个争奇斗艳,就连吴广德这个矮个子,也穿上了一双特殊的增高鞋子,使他的身高足足增加了八公分,这就让他的身高接近1。8米了,站在那群人里也**了。而其他的几个就不用说了,康小唐、耿浩都是超过一米九的身高,还有从河南跑过来的刘荥,从西北跑过来的赵嘉耀,这可都是标准的衣服架子。**周布斯的身高本身也不低,稍微有些肥胖的他,最近被他的“娟儿”给折磨的肚皮都缩小了不少,穿上崭新的西服,他那傻呵呵的笑尤其真实和感人。 都是身材一流,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们簇拥着老米,不晓得这是绿叶衬托红花,还是一簇花丛中显出那么一个金黄色。反正是看上去……还算协调。 而站在玛索身边的则又是一番景色,四大姐妹在那里争奇斗艳,还有个邓小丽叽叽喳喳的显摆自己的长腿,刘荥、赵嘉耀的女朋友加入到队伍里,哎哟妈呀!这一群年轻人站在一起,真是亮瞎了姜导带来的演艺圈专业人士,他们心里都在琢磨,这特么还要去哪找演员啊?就这一群,肯定能撑起一台,不,几台戏。 李凡呢?嘻嘻,李凡和凯琳娜都没站在那群人里,毕竟身份不同嘛,两人是作为老米和玛索的孝子贤孙出现的,当然得到一边去装矜持啦。 在祝福的队伍里,李江、孙海涛等老人家也来了,都是笑嘻嘻的。他们的身后跟了一大群……说是老板行,说是企业家也行,反正,随便拉出去一个,到了啥地方都能让一些人震的一个趔趄,想上赶着见见,那可是要“预约”的。可在这里,全都蔫呼的跟着吧,而且还一个个的都保持着低调,就像拍戏里的群演。都谁啊?还能有谁啊?李涌、邓义辉、兰自立、秦梁栋、王锐、魏东琴这些小辈呗,在这样的场合里,他们只能当小辈了,这样的一群人走到一起,但凡给媒体知道了,不知道又要猜出多少稀奇古怪的事情来,他们在这里只能装孙子。 整个婚礼的场面就像是一次大型电影的拍摄,姜祷铭戴着麦克风耳机,在那控制台边威风凛凛的严格的按照“剧本”进行“导演”,当老米和玛索分别从两个不同的角度被那些少男少女搀扶出来,在舞台**出现的就是两个明星主持人,一个是国内一线男明星,一个是法国的女明星,两人在台上相得益彰的说着祝福的台词。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法国女明星,居然是几十年前,有老米亲手接生的。啥?老米还去干了一把妇产科?不,老米不是干的妇产科,而是这个女明星的母亲心脏不行,在快要临盆时,心脏要罢工了,而那个时候,就是老米为这个产妇做的心脏手术,至于那个女明星,则是手术中的副产品,捎带手把她也拿了出来,反正总是要大出血的,总是要输血的,那就一起干了。老米没有想到,这个女明星居然来给自己的婚礼当主持人了,他笑的都看不见眼睛了。 “亲爱的米歇尔叔叔,我真没有想到,你比我们这些艺人还要浪漫,您的这个金婚典礼真是吓着我了,也让我惊奇了。”女演员梅拉尼亲吻着老米的双颊。 那边,女主持人跟老米白话,这边,男明星也对玛索施展起自己的演技了。 “亲爱的新娘,您的画作着实让我感到了震撼,尤其是您画的广西山水画,我一开始还以为那是国画呢!真没想到,您把我们国画的风格给偷跑了!还发扬光大了。”中国男星,很少出来应酬的柳绍辉笑着用英语对玛索说道,随即又笑嘻嘻的用中国话说道,“向您透漏点内幕消息,我也是个油画爱画者。” “你这是个啥意思啊?别跟我飘英文,我们法国人不怎么喜欢说英语的,你说汉语我听得懂,不过,你后来说的爱画者……我达不到汉语十级啊!”玛索幽了柳绍辉一默,“你是说你喜爱油画还是……喜爱油画?” 有些汉语的用法,十级?二十级也不成,不是身在其中,不是对那个事情了解,怎么解释都成立,可真正的答案其实只有一个,这就是让外国人困惑的地方。 “妈,别理他,这小子是想跟您这儿蹭热度的,他的画我看过了,他不应该去学油画的,应该去画漫画的,有点小才气,有点小创意,可他不懂油画!”李凡从旁边过来用法语说道,“您别善心大爆棚,收几个干儿子没啥,可要是再收个学生……从明年开始,您不会有多少时间教学生的,您得教自己的外孙了。” “什么?你是说我的凯琳娜有了?”没等收弟子的善心爆发,这渴望下一代的善心爆发了,转身就把凯琳娜给抱住了,眼泪哗哗的往下流,还笑着对大家说,“我这是高兴的,高兴的,今天这婚礼,可是祖孙三代都在的!” “轰!”全场再次热闹起来,老姜也不知道台上啥事,听他的听得见,可人家一会英语一会半生不熟的汉语,这还都能对付,可那个小屁孩上去了说什么法语啊?这不是添乱吗?唉!太不守规矩了,这还咋导?猜呗!见到玛索激动的流泪,于是他下令放礼花,于是,潜伏在周围的上百具礼花同同时放出,那种用气体喷射出来的彩色纸屑顿时漫天飞舞……不飞舞也不行,缺德的姜祷铭在旁边设置了专用的鼓风机,那风吹不到人,去能把那些花瓣一样的纸屑吹的哪儿那儿都是,然后各种效果灯光一打,乖乖,专业就是专业,场面顿时就变了。 “我,还有我哪!我还没说话呢!”一个年过五旬的法国男人抢过话筒,用英语大声的说道,“我可是米歇尔医生的忠实粉丝,我今天来是为了祝福……” “你什么啊?你来了,就比什么都强,今天这个典礼又不对外,你无须在这里给自己拉粉和造势,来了,心意到了,剩下的就是看你的肠胃如何了,还有啊,看到站在那边的那个花白胡须的人了吗?他可是华夏的大导演,你要是想……去跟他喝一杯,跟他去聊聊,也许,可能,没准,说不定,都有可能发生。” “哦,我想象不到,在这里还有把法语说的如此流畅的华人,不过,你确定认为我过去不是唐突?确认我过去不会破坏这里的节奏?”那人表情丰富的看着出来打断他说话的李凡,“那么好吧,我也不再隐瞒了,我不是一个人,我们……” 呼啦,从舞台后面冒出来好几个法国佬,全都穿的人模狗样的,一出来就向米歇尔鞠躬祝福,送上美好的祝愿,有的还亲吻着玛索的手背,恶心死了。 “瞧瞧人家,唉!我们到了这里都成了二流明星了!”那个在《画魂》里当主演的明星小声的发着牢骚,老姜来了,他能不来吗?敢不来吗? “你拉倒吧!在这里,我们就是服务员型的群演,不过我喜欢。”在《画魂》里演女一号的演员嘲笑着,“跟他们的婚礼比起来,我的婚礼太失败了!” “嗯,你还有个比较,我倒好,全被那些婚庆公司给忽悠了!”男一号说。 原来,这次的婚礼,由于不对外,不请无关人员参加,就是秦梁栋,也只能在外围打打场子帮帮忙,都没有亲自前来参加。如果玛索向家族里发出邀请,那整个里尔那边的佩兰家族估计要包上几架飞机了,倒是米歇尔家没啥亲人了。所以,这个婚礼李凡觉得不能邀请佩兰家族的,两边都不邀请,再说了,这是私人心里的一个念想,办一个嘉年华而已,又是在华夏,跟欧洲那边基本上不搭干。 可李凡还是想错了,最后……又不得不把二老送回里尔,在里尔的佩兰山庄里可劲的让佩兰家族的那些后辈和长老给“祸祸”了一回,老米没想到,晚年了,还连续整了俩婚礼。不过,李凡和凯琳娜没去,因为凯琳娜月份大了,去不了。 正是因为婚礼不对外,几乎就是个拍电影的架势,那现场没有人可不行,也不合适。为了烘托气氛,姜祷铭就喊来了不少演员和明星,只不过,这些明星也好,演员也罢,在现场都只能当个“群演”,根本没有表现机会,请他们的时候就规定死了,在这个场合里,严禁搞小团体,严禁谈业务,严禁做出饰演角色以外的事情,要把自己融入到角色里去。反正又不是白来是,那就得听导演的。 婚礼进行了二个小时,老米坚持要与玛索拜天地,要夫妻对拜,他认为,什么神和什么论都没有这个天地重要,他认为华人的这个信仰很科学,应该拜天地。他更是认为,夫妻对拜有意义,那是夫妻之间的恩爱誓约,是要铭刻进骨子里的誓言和约定,这些比那在教堂里说的“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要实在的多,也要真实的多,更比那些什么去看月亮,看湖水实在的多。 要不是看在老米年纪大了,这群疯小子肯定要胡闹一番的。问题是,他们到这里来,只不过是个铺垫,老米的婚礼一结束,这群崽子还得慌忙火急的向乌篷小镇赶啊,那里的集体婚礼场面更大,就是老姜也是一样,现在,他是只要有时间就睡觉,只要是空下来就坐在那里抽烟想事,显然,这老东西是在策划什么。 这场婚礼,谁都看出来了,姜祷铭把这场合变成了真真假假的拍摄现场,整个场面上足足有六个机位在自动升降台上晃来晃去,还有无人机在四周飞来飞去的,那些演员,不管是法国来的,还是跟着姜祷铭来,压根就不知道这是实拍啊,还是……实拍。如果他们要是知道,这居然是一部纪实性传记故事片里的一场分量很重的戏,他们肯定会更加认真对待,不过,他们都还是很庆幸自己的运气。 因为,这部电影很快就剪辑好后,送到当年的戛纳电影节上进行展映,一举获得了当年的戛纳电影节的“金棕榈奖”,并且,很快就在法国乃至整个欧洲火了,发行方赚的盆满钵满,而投资方……没投资方,所有收益捐献给红十字会。 这里就不能不说李凡的滑头了。老米的故事李凡听自己的父亲说的多了,他们交往了20多年,许多事情都清楚。年前,李凡被老米给算计了一道,是的,李凡认为让他跟着凯琳娜回到里尔给玛索做寿就是算计他们,本来是做寿的,结果弄成了他和凯琳娜的婚礼。这李凡能咽下这口气?不能,你们老家如此折腾我,那好,我也要折腾折腾你们。偏偏李涌就那么鬼使神差的在过年的时候说了那个由头,偏偏这个妖孽型的李凡就是那种典型的见缝插针的主,顿时就被他想出了一系列的点子。老姜这边拿着他的策划书分别要搞两场大型婚礼,他优哉游哉的在家里琢磨,这啥事还不被他给琢磨出来啊?他没有再去法国,可这不等于他在法国就无所作为啊,那个刘道源是那么好从李凡这里拿好处的吗?交换的条件就是,“不管花多少钱,去把老米和玛索年轻时,不,这一生在法国的资料找出来,什么资料都行,你不用分析和取舍,全部,都给我寄过来!” 刘道源不知道李凡这又是搞啥幺蛾子,不过看在钱的份上,这活又不难,委托几家私家侦探,把银子给的足足的,结果,二老的资料,足足有五大箱子,全部寄给了李凡。那李凡这么弄凯琳娜能不知道吗?不知道,李凡可是不会把东西放在家里折腾,而是放在他的“副教授”办公室里了,他要研究点啥,还用向谁请示吗?就是老朱来了,也搞不明白啊?谁知道这小子又玩啥花样? 有了这些东西,其中还有相当部分的历史照片、视频录像带等等,就李凡那脑子,随便划拉几笔,一个拍摄大纲就出来了,然后,找个机会去拜见姜祷铭了。 “这是一个典型的法国家庭的故事,不需要去粉饰和增减,照实反应,是否能唤醒一些当代法国人的兴趣?”拿着故事大纲,李凡忽悠着姜祷铭,“这次的拍摄呢,我想,咱们不用演员,就叫他们本色表演,我不是准备了一个婚礼的策划书吗?那个就是个烟幕弹,您老进入后,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咱们弄出一个新型的影片模式来,成功了,您老名垂青史,失败了,您骂我狗血淋头就是。” “真服你了,还真是他们说你的,道可道啊!”姜祷铭又被李凡给忽悠了。 第一卷_道可道(4)(修改) 姜祷铭就是这样被李凡一步步勾引到了新的创作中。结果,不仅反应特别好,更重要的是,这样形式的影片几乎无法复制,而且,在电影界还形成了一个新的流派。姜祷铭更是因此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在电影界里形成了一座里程碑。 有人说,不对啊,姜导不是在其后又去了乌蓬镇继续拍摄那几头蒜的集体婚礼了吗?怎么就只有一部电影送展啊?难道说就不可以再把乌蓬镇的喜庆送展吗?嘿嘿,还真是不可以,也无法复制。为了这个事情,姜导差一点就要跟李凡闹翻,最后还是李凡把他说的心服口服加宾服,最后只能点头,偃旗息鼓。心有不甘的姜祷铭最后把周布斯等笔杆子找来,他亲自动笔写大纲,编辑出了一部都市生活的轻喜剧,当然,那已经不是每个演员的本色出演了,而是另一种形式的翻版了。自然,这样一部接地气的电视剧也是引起了社会共鸣,一时,乌蓬镇几乎就差挂上“婚礼专业镇”的铭牌了,太多的婚庆公司把婚礼场所推介放在这里。 事情我们要倒回来说。308室的这群“牲口”在k城结束了老米玛索的婚礼后,又一窝蜂的向乌蓬镇赶。现在的乌蓬镇可是今非昔比了,小镇改造工程已经结束,整个小镇变得更加古色古香,一眼望去,没有几个人能看出,这个小镇在二年前还是破败不堪等待修葺的样子,都还以为,这个古镇能够保留几百年,太不容易了。而小镇就是在这古色古香的掩饰下,成为方圆几十里商贸的集散地,没法子,这里水路畅通,公路畅通,把当地城乡物资交换变得非常便捷。 有人说,随着国家城镇化建设的发展,原来那种星罗棋布的农村居民点会逐步消失。这个说法既对也不对,说对,在一些山区里,一些生存环境恶劣的区域里,原来那种星星点灯的散居肯定是不行的,是高成本和没有竞争力的,肯定会逐步消亡。而对于经济发达,生活闲适的江南水网地带,这个情况就未必了。尤其是以乌蓬镇为代表的这个地区,城乡差距本身就不大,有些地方还是倒过来的,这里的农村居民点不仅无法被城镇化,反而还具有了很高的升值空间,有些人家,还真正做到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境,让这样的人家去“城市化”? 但是,不管人们是如何居住,生活需求是刚性的,是,现在交通发达,各家各户都有车,都能很方便的到某个集镇上的超市里狂买一通。可要是有货郎前来,一边聊天一边把你需要的东西送到家门口,你说,那些年纪大的,那些喜欢回味如此生活意境的人,能不高兴吗?答案是肯定的。于是,围绕在乌蓬镇周边的现代货郎的出现也就是一个自然而然的历史发展必然,也就成了当地的一道风景线。在此旅游的游客,不管你是步行,还是踩着自行车,亦或是骑着电单车,你想买点什么,只要耐心的在路边待上几分钟,肯定就有现代货郎出现,为你提供你说需要的东西。当然,你也可以用现代的网络工具在网上电购,可人家送来,加点运费在其次,那种远古惬意的乡间享受感觉就没了,因为你用的是现代销售方式。 许多人不信这里的差异,那么好,你去旅游,在路边摊上的捡漏是一种乐趣,要是你去网络上寻宝,怕就没有路边摊上捡漏的乐趣了,这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乌蓬镇的地理位置就决定了其在周围农村经济中的地位,这个位置不是李凡选的,也不是当地官方选的,而是历史的沉淀和自然的选择,能够看到这一点的却是李凡,从小小的地产开发进入,发展到今天的样子,面上是辰全地产的功劳,而表叔钱宸却是心知肚明,那是李凡这个妖孽玩的一个小把戏。 乌蓬镇就是华夏大地的一个缩影,古老还是那么古老,可当你走进去,无处不显示着勃勃生机和旺盛的经济氛围,到处都是鸟语花香与熙熙攘攘的商贸交映成辉,你会自觉不自觉的以为自己到了一幅现代版的《清明上河图》里。 小镇市民中心前那个大广场被保留了下来,成为当地放映电影,召开镇民大会,组织各种展销会等等活动的场地,对应河边那幅《富春山居图》,让前来的游客一到就沉浸在这独特的环境中。不过,最近这一个礼拜,广场又封闭了,据说是在筹建一个新的大舞台,人们猜测,这里又有大节目了。 有些旅游公司竟然把被围住的广场拍了照片,直接拿着照片做广告,“千载难逢,又有节目了,这个时候您不去看看吗?”于是,旅游公司的生意来了。而乌蓬镇本来就不多的那几家宾馆全部被预定了,没法在这里住了。再接下来,距离不算远的县城宾馆也被定满了,市里的宾馆也……快要满了。 新来的行业老大敏感的察觉到了变化,让秘书去查查看,有什么活动要搞?我这儿怎么就不知道呢?如果有机会,也可以因势利导促进经济发展嘛。 “不用查,是一群与这里有些关联的年轻人要在这里组织集体婚礼。人家结个婚总不能给咱们打报告吧?”那秘书是本地人,自然清楚。 “结婚?婚礼?谁家这么奢侈?可以把镇子、县里的宾馆全部包圆?如果太过奢靡浪费,那也应该去规劝规劝的,要移风易俗嘛!”老大觉得该过问一下。 “不,不是那么简单的啊,人家不是一对新人结婚,是好几……十好几对吧?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这就打电话去问问。”秘书也觉得这个事情似乎要管管了,“只不过,这个时候好像也不是结婚的高峰期啊,具体我还这不清楚。” 秘书说的没错,国人结婚也是喜欢扎堆的,而现在是6月下旬,似乎与啥节也不搭嘎啊,而且,天可是不凉快,虽然还没有到三伏,可白天也能热得你昏头。 老大想的还是对的,什么事情都有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当数量少,小小不言的事情没人管,也用不着去管,可当数量剧增,小事情也变成了大事情。 半个小时后,秘书回来汇报,“是一场大型婚庆庆典的拍摄,他们已经得到了一些单位的批准,当地许多公司也都做了安排。这个事情是春节前就申报了,那个时候您还没来呢,整个旅游公司围绕这个活动已经准备快俩月了……” “噢?看来是我想多了,你去打听一下,我也想去看看…行不行啊?” “不用去打听了,在他们的计划里就有给您的请柬。”秘书连忙说道,“您大概放在字纸筐里没有注意吧。我帮您找找看,应该还在的。” “好,你帮我找找看,不行咱们就去找他们要一张,我觉得,这个活动搞不好就能把暑期淡季给弄得火爆,现在,各种经济发展迅速,我们也要跟上趟啊。那个西坞镇的变化也给了许多人启迪,我甚至在想,西坞镇那边是不是也可以借鉴乌蓬镇的经验,那里的条件更好。更适合承办一些大型的活动,利用当前的大好局面,我们各个公司就可以在那里搞大型的促销和展销活动,这是多好的机会。” 别说,这行业老大眼光也是相当的独到,西坞镇的建设规模已经初现轮廓,无人机拍摄的空中鸟瞰图非常的秀美,如果在那里再举办一次大型的文艺活动,那势必就可以把本地的各种经济刺激起来,更上层楼应该是指日可待。 姜祷铭刚刚从k城过来,那边的创作兴奋劲还没有过呢,这又要到这边换脑子,只不过,这边帮忙的人就多了,毕竟是个中西结合的婚礼模式,完全搞纯中式的婚礼也不合适啊,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姑娘们,她们最喜欢的就是穿婚纱。 就因为这婚纱,凯琳娜被几个姐姐可是给嘲笑死了。说,现在的姑娘都以一生穿上美丽的婚纱为荣耀点,凯琳娜在法国是没穿婚纱的,虽然,她在那边穿的是古色古香的华夏新娘礼服,要是论价钱,那是一点也不比婚纱便宜,可毕竟现如今的女生都喜欢婚纱啊?喜欢那洁白的,象征着爱情一尘不染的婚纱还是她们的最爱。那次婚礼结束后,林瑶就曾经揶揄过凯琳娜,说起来俩人还是表妯娌。可凯琳娜却是毫不在乎,回了一句,“我可是要穿的,凡凡说了,回去拿证后也要跟你们凑个热闹!”得!现在是林瑶这边有些吃味了,穿婚纱固然爽了,可凯琳娜那种华夏礼服更珍贵啊,她没有,这个不行,不能忍,去找钱博平闹。 钱博平能咋办?这不是个钱的问题啊,也不是个加工的问题,难道说要在那种集体婚礼上特立独行?别人在那里婚纱西服的摆“普斯”,他们俩穿个几百年前的服装在那里相互鞠躬?那是婚礼还是给大家逗乐啊? “我不管!我就是都要,你去想辙!”婚前的新娘是最能耍威风的。 你说,你一个人跟我这起腻也就算了呗,谁知,这林瑶返身就去蛊惑几个姐姐和妹妹了,还拿出了凯琳娜的例子说事,这特么的还让钱老板活不活了? “凭什么凯琳娜和老幺就能举行两次婚礼,我们就不成?”邓小丽颈着脖子对着空气质问,她的那个耿浩不在这边,几个新郎全都不在,婚礼前要规矩嘛! “人家是跨国婚姻,他们在法国那边合法,在咱们这边……唉,老幺也是的,就差那么几个月!所以,他们在法国的婚礼是心灵上的,这次跟我们一起才是正式的,小丽啊,你就不要羡慕嫉妒恨了,结两次婚?不累啊?口彩也不好啊!” 大姐黄瑛是越来越有范儿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连口彩不好的理由都搬出来了,就邓小丽那一根筋的脑袋瓜子,顿时就不说了,结两次婚,太不吉利了! “不对啊,那老幺怎么就能接受这不吉利的事情?”陈轩炫的小心眼出来了?“他可是懂得五行八卦的,对啥风水啊,堪虞啊,都有涉猎,难道他就能解开?” “这个啊,嘿嘿,最近我听我那口子嘴巴上老是挂着‘道可道’,我估计那就是老幺那个混球把事情给解开了,反正,那小子能够把话正反都说。你们瞅瞅,咱们结婚吧,他把大个子两口子也给忽悠来了,哎哟,我本来个子还成,可要是站到那俩人身边,我,我成中学生了!说好啦,到时候我可是不站在欧阳萍的身边啊,那个子都比我们家周布斯还高,这俩人……奇葩!”二姐徐晓娟不知不觉就把话题给转移了,据说,这是跟着周布斯落下的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 别人能被徐晓娟给绕进去,可是林瑶是不会的,聪颖的江南女子可没有那么马大哈,她在这里整不出结果,那钱博平的电话就别想安静,光是微信里的留言就让钱博平想去“逃婚”了。为了撒气,他气呼呼的找到了老幺。 “你说你,啊,你提前结婚也就结了,我也没少出力,可你咋又跟到这里来起哄?你看看,你嫂子这就要跟我急,我怎么办?我对付不过去了啊!” “滚一边去,都说你这样的男人一结婚就智力衰退,看起来还真是不假!”李凡都不去听,不去看表嫂给表哥的最后通牒,他心里门清,“大会场上的风光享受以后,大家是不是还要在那个大广场上吃流水席啊?在那里,是不是还有长辈、前辈、贵宾坐的主桌啊?你打算让新娘拖着几米长的婚纱去敬酒吗?” “那不可能,根据婚庆公司的介绍,我们都要更换衣服的……对啊,这个时候可以换上她们喜欢的那个衣服嘛!哈哈……这不是很简单吗?”钱博平乐了。 “衣服你准备了吗?都是按照她们的尺寸做的吗?还有啊,就是换上衣服那么简单吗?你呀!唉!以你现在的智商,我是真没法跟你交流了,到时候一切听从导演的,啊……对!就是听姜导的安排,那些物事早就预备好了!” 不能不说,哥几个现在都晕乎乎的,哪里知道李凡在幕后又动了多少手脚啊?要不是林瑶这里挑刺,其他人都在晕乎乎的享受这个过程呢。 这里的婚礼可不是老米和李凡他们的婚礼能比的了,这可是多少对新郎新娘,他们的身后可都是站着多少亲朋好友啊?说出来都吓人,要不然,怎么那些酒店都客满了?几乎是一家包了一个酒店。尤其是陈妈妈耿妈妈那样精于计算的中国大妈,那些街坊四邻,只要送礼达标了,他们就免费的请人家到乌蓬镇一日游,结果就是,那些送礼少的就开始追加“份子钱”,礼送了,还能去外面玩一趟,吃几顿,这样的好事……谁不来?谁也不傻啊。结果,这两家把最大的酒店包了。 第一卷_道可道(5) 发生在乌篷小镇的集体婚礼,规模可谓是相当可观了。除了308室的四个哥们,还有耿浩、、康小唐、刘荥、赵嘉耀、邢鲁平,整整是九对新人,不知道是哪个嚼舌头根子的,非说这是数字里最大的数。本来谢伟长也想要前来凑热闹,李凡也是无限欢迎,可是,到最后,人家两口子从参加者变成了观礼者。据后来谢伟长坦白,是石大庆那小子给拦住了,提前一天在璋德的柳林镇给谢伟长办了一个别具一格的婚礼,说起来,石大庆的理由也是杠杠的。 “人家那边都是货真价实的新人,你谢伟长可是个二锅头,你去了,是给自己长脸还是给人家添堵?人家嘴上不说,可人家父母心里能不膈应吗?” 谁说石大庆没有心眼的?他这话一出口,谢伟长二话不说,就向李凡告假了,李凡一开始还没琢磨过来,等到细品,才发现,自己考虑的是有偏差的。其他人都还好说,可陈妈妈、耿妈妈还有自己的那个姑姑怕是都不会轻易答应。其实李凡是高估了自己了,别说他担心的那几个妈妈,就是另外的几家,一旦知道真相,估计都会不开心,弄得不好就会组团前来讨伐李凡,最后逼着李凡给谢伟长“另开一桌”,如果真是那样,谢伟长那是来办婚礼还是来办“生气”的啊? 本来,当地也组织了一批青年的集体婚礼,可乌篷小镇的接待能力实在是有限,接待不下了啊,最后,经过商议,这边婚礼的所有“家伙事”都不许拆除,一个礼拜以后,黄道吉日,该地区若干婚庆公司共同组织一场规模更大的“集体婚礼”,所有的费用“全免”。什么全免啊?不过是钱博平以公司的名义向当地赞助了一笔可观的“善款”,这对家大业大的辰全地产来说也不算啥。 当天下午四点多开始,婚礼就开始了。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也是因为这个场地正好在太阳偏西后,形成了大面积的树荫,形成了一个局部的凉爽地域。选择这个时间和婚礼台搭建的地方,可是姜祷铭在当地观察了几天才决定的,可以说,他为了这两个婚礼,准备了足足四个多月,用业内人的话说,这老东西魔障了,完全是“狗拿耗子”了。在业内人士看来,一个堂堂的演艺界泰斗级人物,不去搞业务,却跟婚庆公司争夺饭碗,着实不耻,是地地道道的不务正业。。 从外地请来的专业乐队,可不是那些民间吹鼓手那般的滥竽充数,音乐一起,气氛就调动起来了,这是一支有着东西方各种喜庆乐器混搭的乐队,而选择的音乐也是很有讲究,既有现代化的,也有传统的,可以说,现场大多数人都没有听过这样的组合,据说,光是聘请这支特殊的乐队,江涛就费了不少的功夫,毕竟,这其实不是一支乐队组成的,而是把好几支乐队混搭捏合到了一起。 江涛没有想到的是,就这次的“创新”,给乐队里的几个哥们提供了一个新的商机,他们回去后进一步的进行了整合,就在全国各大婚庆公司……不,还有白喜事的一些公司里挂了号,但凡有人出得起钱,他们就能演奏出叫人赏心悦目的乐曲,就能叫来参加婚丧嫁娶的人听得五迷三道。把这个行当里旧乐队给冲击的一塌糊涂,还不得不低三下四的跑到他们这里拜师学艺,创新,绝对的创新。 婚礼并不复杂,喜庆嘛,主持人插科打诨般的宣布婚礼开始,然后一对对的新人上台,随即,就是当地的头面人物上去祝贺他们“举案齐眉”“百年好合”,跟着就是一些特别邀请来的艺人登台说吉祥话,还拿一些新人打嚓,逗得现场的人们笑得前仰后合,逗得各家的父母全都眼含泪花,逗得新人们要么开怀大笑,要么掩口偷乐……逗得吃瓜群众更是开怀大笑,逗得一些人都忘记吃瓜和打酱油了。这种气氛,绝对不是一般婚庆公司能够营造出来的,这专业就是专业。 行业老大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新人的父母里是藏龙卧虎。李涌夫妇都来了,在里尔的婚礼没能去,弄的孙敏心里是一万个不痛快,这次不来能行吗?李涌也没法不来啊,这里可是自己儿子和外甥女同时结婚啊,他不来,老父亲那边就通不过。李涌没穿军装,与老婆孙敏穿着很朴素,看上去倒是像个学者型的人物。 参加这次婚礼的还有各界的一些朋友,因为,与辰全地产打交道的企业和公司实在太多了,今天,人家辰全地产又是娶媳妇,又是嫁姑娘的,能不过来联络感情吗?许多人还指望跟着辰全地产“走共同发展”的道路呢,这不跟紧点,今后让人家如何照顾你啊?尤其是那些上下游的企业,那简直都想把辰全地产供起来,光是这一个大主顾就让他们的日子过得很舒坦了,能不下死劲去巴结? 要说,这场面里最热闹和最能私聊的,还是那十几个新人家长们,他们有的本来相识,有的则是第一次见面,于是,相互介绍,自我介绍,握手寒暄。 说起来,这亲友团的分量还真是不低,就说邓小丽和周布斯的老爸,那可都是名震一方的企业家,再加上辰全地产的两个老板,这简直就是想招胡润的马仔过来私访了。吴广德的父亲在这里就只能算是小康之家了。另外,康小唐的父亲现在的级别也不低,还有陈爸爸,办事处主任咋了?那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位置,就是耿浩的老爸,最近也是评上了高级职称!在家里的地位也是拔高了不少。 李涌还是那样喜怒不形于色,始终保持着矜持的微笑,只不过,所有新人长辈,几乎全都想学他,可惜,学不来。邓义辉是习惯了,没啥感觉,多少年都是如此。其他的几个心里**似得,没有人家的儿子,自己哪里有如今的风光? “老刘……”行业老大突然看到了一个熟人,曾经在某个速成班里的同学,“你,难道说你也是这些新人的家长?你来也不打个招呼,我好去接你啊!” “嘻嘻,哪里需要那么麻烦,再说了,我这是私事,不可公私不分啊。我告诉你啊,那边排在第三高的就是我儿子刘荥,他也是这群同学在校队里的队长,这娶媳妇的事情当然不能落后了,我也是半个月前才知道的,今天是抽空过来一下,晚上我就得赶回去……多谢你们这里的帮助啊,什么时候到了我那里,咱们好好的谈谈合纵连横的事情,我是看明白了,现如今要发展,不合作不行!” 得,这没来由的又冒出了一个有谱的来,刘荥的父亲也是圈内人,这小子藏的真够深的,当初还可怜兮兮的去找李凡。其实,李凡早就知道,既然你要装,那我也装,反正世无常贵,事无常师嘛。可是今天,人家一来,那个气场就不样。 台上,主持人在那里一对对的介绍着,每说到一对都要逗逗人家,在台下,这些新人的父母就开始了相互祝贺了,有些是熟人,两年前就被李凡给忽悠到深圳去搞过一次嘉年华,有的则是第一次见,有的是干部,有的是老板,只有邢鲁平两口子家里都是农村出来的,可他们也不孤单,李凡很细心的给他们都安排了说话的人,谁啊?有吴广德和黄瑛的父母在,他们之间的话题可是一点都不生疏。 “我们找时间再聊吧,我得去找那边坐着的夫妻说说话了,那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啊,别看人家不显山不漏水的,你没注意到他身边的几个人吗?人家可是带着保卫来的,你看我,就带了个秘书和司机。”刘爸爸不好意思的对老同学说道,“要不你跟我一起过去,我给你介绍介绍?” 李涌的确是端着在一张桌子上,这边桌子上坐的人其实就是各自的亲家,都是按照组合坐在一起。比如这桌,除了李涌夫妇还有老米夫妇,陪着的有刘道源夫妇和段子高夫妇,还有那个石大庆小两口,说起来,这都是有渊源的。 李江没有来吗?来了,不过李江没有坐在这张桌子上,为了宽老伴的心,在那边与邓义辉李丽以及耿爸爸耿妈妈坐在一起。这邓小丽可是老伴的亲外孙,王老师嘴上说一样,可这心里能一样吗?守寡带着女儿的时候,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今天,所以啊,王老师一会流一行泪,一会擦擦眼睛,嫁姑娘的时候都没这样。 “噢?那是谁啊?能透漏一下不?”行业老大顿时瞪大眼睛问刘荥爸爸。 “他是珠峰医院的院长,医学界的传奇人物,你没听说过吗?”刘爸爸说着走了过去,“李院长,今天有你家的新人?我记得你儿子年纪不大吧?” “哈哈,原来是您啊?”李涌微笑着站起来伸出了手,“嗯,他年纪刚够条件,我这亲家就急不可耐了,非要孩子们早点结婚,想想也合理,就让他们早点把人生的这道坎迈过去算了。来我给您介绍,这是我的亲家,蒙卡多。米歇尔医生,法国人,这位是他的夫人玛索女士,对了,这是贱内孙敏……” “哈哈,没想到,几年后,我们在这喜庆的日子再见面!”刘爸爸高兴的说。 几年前,刘爸爸遭遇车祸,夫人当场就没了,而他的情况也不好,正好,李涌在该省会某著名医学院讲课,当地医院搞不定的时候把李涌请去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手术下来,不仅保住了刘爸爸的命,还让其完好如初,没有落下麻烦,否则,这几年也不会发展的这么好。刘爸爸伤好后曾经专程去k城面谢李涌,李涌也不过是哈哈一笑,并无深交,可刘爸爸却是把这个救命恩人记住了。 “李院长,我今天也是新人的长辈,那个刘荥是我儿子,我是真没想到,儿子的婚礼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老丈人一家我也是第一次见面,实话说,对儿子的关心不够啊,等会我还得陪亲家说说话呢。”刘爸爸乐呵呵的说道。 “你是工作忙,人家不好意思麻烦你嘛,谁叫你高处不胜寒呢?”李涌说道。 “嗯,我来介绍,这是我在培训班里的老同学,他是在这儿工作,这位是…” 李涌客气的与大家握手,行业老大可是见识了,这哪里是婚礼啊,简直就是一个小小的名人嘉年华嘛!你看那个洋人,大刺刺的坐在那里,颇有风度和气质,估计也是个名人,还有那个老太太,不时的拿着相机拍照,看来都是有来头的。 这边的家长们在各自的桌子上互动,相互祝贺,相互恭喜,而旁边的吃瓜群众可就议论海了,不说别的地方,仅仅前来恭贺辰全地产的关系户就有不少。 “我们这次是占便宜了,辰全地产俩老板,一个娶媳妇,一个嫁姑娘,说起来咱们得搭上两份份子钱,可人家一次性把事情就都办了,哈哈,我们省事了!” “这是怎么说的?他们就算是约好一起办婚事?那也是得出两份吧?” “你个混球,连这个都不明白啊?人家是内部结亲,林老板的女儿嫁的就是钱老板的儿子!知道这是啥不?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哈哈,他们是真能算计!” “原来是亲上加亲啊?这可真是太难得了,可我听说,这俩人本身就是担挑啊,这在血缘上会不会犯啥忌讳啊?好像婚姻法里也不许吧?得出五福……” “你们啊,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是俩姐妹不错,可却是没有血缘的……” 还有一群少男少女们也来凑热闹,谁家没几个年轻的后生姑娘啊,他们的话就更是五花八门了,有羡慕的,有猜测的,还有想模仿的。 “那些漂亮高大小伙子都是哪儿来的?好像不是辰全地产的吧?没见过啊!” “那都是人家小辈的铁哥们,我听说,他们都是一个寝室里的!瞧瞧,人家这大学四年读的可真是瓷实,连找的媳妇都是一个宿舍里的,哎哟,我咋就没这个命!跟人家比起来,我那几年可是白读了,真是后悔啊!” “哈哈,难怪他们都凑到一起了,还有啊,你看那个大个子,那不是什么职业球队的队员吗?怎么他也过来了?这里肯定还有故事,谁来说说……” “看了这些女孩子,我都不知道该找啥样的了,真是羡慕死我了……” “她们穿的那婚纱我在杂志上看过,可是不便宜呢,要是我结婚能穿上……” 这边的仪式完全不严肃了,都说新婚三天无大小,这才刚开始,几对新人在台上就闹上了,还相互“掐架”,可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群人来了,领头的竟然是李凡他们学校里调走的那个副校长,他带着佟建华,还有王家和魏家的人。 “怎么?几乎都是我的学生,他们结婚我不该来吗?”老杨颈着脖子说道。 第一卷_道可道(6) “小李凡啊!你不够意思啊!你这大婚居然不给我发帖子!好,你不发我自己来!”老杨几乎就是大呼小叫的,弄得跟在身后的佟建华是满头黑线。 “咱们离他远点,这个脸是真是丢不起啊!”王锐拽了一把跟着自己的老婆,率先就向前来接待的人拿出了自己的请柬,他们的位置其实都是预先定好的。 “咱们也赶紧找自己的地方吧,不能跟在这人后面,太招人看了。”魏东琴也拿出了自己的请柬递了出去,然后挽着老公的胳膊,“你还不想来,你瞅瞅,见过这规模的婚礼吗?长点见识,以后咱们魏家的子弟结婚就照这个来!” 看到王锐和魏东琴来了,江涛是一溜小跑的过来,“哎呦,两位可真是大驾啊,瞅瞅,都啥时候了?这会才来?待会儿你们自己个去跟小老大解释。” “解释?解释嘛啊!”王锐一急眼,天津话都冒出来了,“告诉我们的时间就晚了,故意让我们在这里订不到房间,只能是从省城直接过来,可到了这里,来来来,你把眼睛向外面看看,这人山人海的,车子进不来,我们可是腿儿着走进来的!赶紧的,麻溜的给我们找个座,哎哟,我这脚上估计是打泡了。” 王锐老婆掩口偷笑,这瞎话说的,谁信哪!不过王锐说人山人海,车子进不来是真的,可在外面就有接待处,看过请柬后,会用小型电瓶车把重要客人送进来。只不过一开始,王锐他们没摸着门路,还指望打电话能找到江涛,他哪里知道,江涛为了今天的工作,手机全都放在屏蔽包里了。要不是刚才那边的人发现了王家、魏家这些人看上去有些身份,用对讲机联络了江涛,这王锐和魏东琴还真有可能腿着走进来,那可是足足有3公里啊,就王锐那脚力……惨。 老杨和佟建华倒是没有如此麻烦,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李凡还就是没有给佟建华发请柬,这个老哥哥,你嘚瑟,你得意,好,不给你请柬,咱臊着你。 佟建华能不知道吗?刘道源都拿到请柬了,他能不知道李家要办这个事情?还真琢磨着这事呢,老妈韩小婷的电话打了过来,一接通劈头盖脑的就是一通臭骂,把个佟建华给骂的找不着北了,最后,连不忠不孝都出来了。 “人家为什么不给你请柬?那就是在抽你的脊梁骨!你佟家了不得啦,啊?李家的事情你不上心,说说,这么些年了,你帮人家李家干了点啥?反倒是让**帮了你不少,你亏心不亏心啊?实话告诉你,我和你媳妇都已经在路上了,你自己个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到时候我可不给你去说小话!”韩小婷说完就挂了电话,丝毫不给佟建华解释的机会,话语里还有一股得意的味道。 邀不邀请佟建华,李凡还是考虑过的,倒不是真的为了跟这个老哥置气,主要是考虑他工作的特殊性,加上c市目前所有工作都正在上升阶段,为了自己的这点小事就让大哥佟建华请假?李凡觉得不好。可是给大姑发邀请是必须的,所以,这请柬就发到了佟家,给了韩小婷和佟建华的媳妇。现在,韩小婷就坐在李江那张桌子上,对李江那可是一口一个小叔的喊着,显得格外的亲切。 老杨是咋知道的?还不是佟建华去请假,弄的老杨心里也别扭,想了一阵后才决定给对方玩一个突然袭击,于是,带上佟建华,登上飞机,然后就直奔现场。 “你们几乎全部都是我的学生,我一是来祝贺你们的幸福,二就是来兴师问罪的!这么大的热闹,居然不告诉我一声,太不像话了!”老杨对围过来的学生发着牢骚,“为了惩罚你们,今天这酒席上,你们给我敬酒的时候不许玩滑头!” “您这么说可不厚道啊!”李凡嬉皮笑脸的冒头了,“要是论学生关系,您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要是结婚您都去,那您就成了赴宴专业户了!” “你个臭小子!别以为我不明白这个道理,一万学生里有几个是球队的?又有哪一届球队拿到过冠军?啊?还有啊,那个欧阳萍,你们两口子算不算是在我的手上进入职业队的?啊?这个理由充足不?至于你!小李凡,害我差点错过,等会你就明白该如何来给我敬酒了,走,带我去你父亲那里,我有话说对他说。” 姜还是老的辣,李凡这小屁孩被老杨给“熊”的满地找牙,转身就溜了,台上的仪式已经结束,这会马上就要开宴席了,大家伙其实是在等媳妇换衣服呢。 这男人换衣服不难,不过是把太正式的西服换成随意的立领中式服装,可那些新娘子就麻烦了,穿那婚纱就得几个小姐妹帮忙,又是系带,又是……脱下来也一样,完了还要穿上漂亮的中式婚礼服,还要“上头”,能那么容易吗? 李涌得知老杨来了,虽然没见过,可他知道老杨是谁,主动的走了过来与老杨见面,“易云龙的后代,我知道你,算起来,咱们同辈。” “你是李凡的父亲?早就听说过你,我们有渊源,看来李家是代有传承啊!” “我父亲也来了,在那边,我带你去见见,现在算来,他是这里辈分最大的了。其实,在这里,有不少当年那群抗战人物的后代,等会我慢慢的给你介绍吧!” 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心里其实早都清楚了。看到李涌,老杨才明白,自己爷爷为什么那样的怀念当年在璋德县抗战的日子,他知道,有些传承是装不来的,那是骨子里的遗传。眼前的李涌如此,那个小李凡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这顿饭,与其说是喜宴,还不如说是一次各界人士的大联欢,最后到底联络到啥程度?有多少生意在这里谈成了?没人知道和统计,可是,围绕着李凡这个妖孽的新生代力量算是正式形成了。虽然大家都毕业了,都要去各行各业里打拼,可一种无形的连线把大家系在了一起,这一点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让李凡遗憾的是,义兄段蓝没有能来,就连表姐牛亚楠也没能来,据说都在忙。秦叔叔也没有来,说是不方便。其实,还有许多跟李家关系密切都没有来,是李涌不让他们来,甚至都不许送礼,李涌认为没有必要,完全没有必要,来了就是麻烦。 晚宴后,老杨是被抬走的,他肯定是喝多了,自己刨坑,怪谁啊?非要学生不许耍滑头,他的那些球队学生,哪个不是人高马大的?哪个没有点酒量?一人一杯就是九杯,就老杨那点酒量?不醉才怪了。佟建华为了保护老上级,结果,也是被大家灌倒,弄的韩小婷气得跑过来用手里的纸巾“使劲”的抽儿子,这哪儿是抽啊,分明是爱嘛,就连儿媳妇都笑的快岔气了。你要真打,那边有棍子! 谁能想到,这晚上的最后节目是什么?就连姜祷铭都没有想到,而这个点子居然是……是那个不着调的周布斯想出来的,他竟然悄悄的让钱博平把当地的一个职业篮球队给叫来了,说是打一场有限度的“婚庆锦标赛”。 没这么不着调的,新婚典礼后要进行篮球比赛?可当钱博平宣布这个决定的时候,在场的人几乎都觉得合适,甚至有几个还欢呼起来了。 首先,乌蓬镇的体育场刚刚落成,为了避免与古镇不协调,这个体育场是修在镇民中心的东边一个洼地里,在那里,原来是一个被雨季洪水冲击成的洼坑,说大不大,没有什么开发利用价值,原来还有人说要在那里种植莲藕,结果发现,下面是沙页岩,存不住睡,养鱼?也是不行,莲藕都不行咋养鱼?要想修成专业的养殖基地,那个投资也不算小,所以,一直放着没动。 本来,那个地方也是在镇子的边缘,辰全地产前来开发的时候,并没有包括在内。可是,当整个镇子开打接近尾声的时候,有人说了,这古镇是好,就是没有体育设施。这个话让人听着别扭,于是,镇里就找辰全地产来商量了,目的不是让辰全地产掏钱,而是找他们设计,现在镇里可是不差钱的。最后经过几次勘测,那个洼地被利用起来。一个半露天的体育场建立起来,而今天的比赛,是该体育场正式对外的第一场比赛。你说,这个理由,李凡他们怎么能拒绝? “老幺!别的我不管,今天你就给我们现场玩一把‘道可道’,我实话告诉你,这场比赛是免费对外开放的,可是双方都是要出资的,是典型的锦标赛!” “表哥,三哥,你就把我们都装进去吧!这是损友标杆啊!” 敢和当地职业队叫板,没点底气和名气,人家会理你才怪,就是花钱请,人家也未必答应。你要是关起门来打内部比赛,这没问题,可你这是要在那里搞体育场的庆典,这个话就得两说了。可钱博平手上是有牌打的,他们这里可是有y大学当年获得冠军的主力队员,有职业队现役大前锋,你们怕了?要不咱们打锦标?这锦标赛可是合法的对弈,是流行在一些小型小规模的比赛里的。 没法子,几头蒜一商量,这个脸丢不起,而且,当地民众也盼着有一场高水平的比赛呢。得,哥几个咬咬牙,“这活接了!”那些新娘子们可是有热闹看喽,仔细一瞅啊,还都是球队队员的媳妇,这要不起哄架秧子,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吗? 姜祷铭了解了前因后果以后,他把拍摄计划延长了,一声令下,“全体都有,各就各位!开拍!”已经累了十几个小时的人,听到这个简直就想装病了,可跟着江涛一句话把大家心气又给吊了起来,“胜利完成拍摄后,每人奖励2万元!” 当地这支叫“金钱豹”的职业队,在联赛里不上不下,重要的是,他们可以长期稳居中游,不像有些球队,忽高忽低像感冒。球队的教练一开始也没当回事,一个职业队去跟一群没有进入职业队的学生队打,算个啥?就是有厉害的,不也就是个别的吗?那个邢鲁平是厉害,可他一个人能顶得住自己全队的攻击吗? 这个教练的心眼还是比较多的,他已经准备好了,为了球队的利益,他同意了接受这次比赛,在他看来,完全是那些大款们烧包,给自己球队送奖金呢!派上一些平时上不了场的板凳队员去锻炼锻炼也不错,比赛结束了,要是有记者前来采访,他完全可以说是俱乐部里的青年队出场的,也可以说是二队出场。 现如今的职业队,都不是简单的十几个人组成球队就行了,差点的也有几十个球员,豪门球队甚至有近百名后备力量,许多球队里的主力并不是靠每年的选秀获得,而是打小就把一些好苗子慢慢的培养出来,这金钱豹队在这个方面尤其重视,这也是他们长期稳居中游的一个窍门之一,这次来就带了青年队。 “哥几个,一两年没打球了,还成不?”佟建华摇晃着脑袋走了过来,这家伙居然当仁不让的要来充当教练了。他不是喝醉了吗?怎么这么快就酒醒了? 要说这佟家,都有心机,老杨喝成那样,他佟建华不醉,合适吗?于是,他醉了,还醉的一塌糊涂。韩小婷那样的“抽”儿子,其实是在表扬他,要不媳妇也不会那样的乐,这里面的套路没几个人明白。等到钱博平宣布了新节目后,李凡第一个就跑到佟建华那边,先说了一句“要发奖金了!”佟建华的小眼睛就睁开了,接下来说的是,“篮球锦标赛,我们这群新郎球队挑战金钱豹,没教练呢。” 佟建华一个鲤鱼打挺就起身了,“嗝!”一个大大的酒嗝出来后,大刺刺的说道,“俺老佟来当临时教练,这个可是老规矩!那个大家伙有秋衣吗?” 有,还很漂亮!九个新郎全都穿上了,秋衣上印着的竟然是“新郎队”三个字。实话说,周布斯穿上那球衣简直就是亵渎,他那球技让他的“娟儿”捂上了眼睛,林瑶也好不到哪里去,钱博平那样子还凑合,可跟其他的几个人站到一起,这没有对比无所谓,一对比,顿时露馅。大姐黄瑛安慰他们俩,“别难受,他们俩就是凑数的,等会他们就下场坐板凳了,端个茶倒个水还行。” 问题是,**周布斯没有那种歪瓜裂枣的觉悟,钱博平溜达一圈就坐到替补席上喝水看热闹了,可周布斯像个女人那样双手投篮,把金钱豹的队员笑坏了。 “咱们是不是还是老位置啊?”李凡站在球场上对哥几个说,“邢大个,你还是中锋,别手软,浩哥和赵嘉耀你们先休息,等会打替补,队长,你还是大前锋好了,小唐哥是小前锋,我和老大还是后卫,咱们今天可别输的太惨……” 第七十四章 非常道(1) 说起来,新郎队有九个……不,十个人,别忘记了,邢大个的新娘欧阳萍也是专业球员,就她那身高和技术,上场客串不是问题,至少要比周布斯钱博平强。遗憾的是,周布斯策划这个事情的时候,忘记了这个新娘,结果就是,欧阳萍也穿着一件印有“新郎队”的球衣,这让许多人看着莫名其妙,可欧阳萍自己却是不在乎,人家本身就是女汉子,到职业队没几天就成了主力。没结婚的时候就把邢大个给管的小猫似得,这都结婚了,邢大个在家里的地位更是堪虞啊。 酒醒了的佟建华似模似样的走向裁判席,那些出头露脸的事情他全给包了。等到裁判亮出了“比赛还有二分钟”的提示,佟建华一本正经的起身给球队布置“战术”,连说带比划的,远看挺像那么回事的,可实际上,那几头蒜一句没听进去,有老幺在,你佟建华说出天花来也就是个说,最后如何打,还得看老幺。 金钱豹队一开始还真是没把这起哄架秧子的“新郎队”放在眼里,如果不是锦标很高,他们都不会提起兴趣来。当然喽,作为职业队,还是要保持一点体面的,一开局派上去的就是一些板凳队员。如果金钱豹队的教练**伟知道就是这几头蒜曾经在内部比赛的时候,把钢铁队给狠狠的蹂躏过,相信他今天就不会如此大意了。果然,一开场新郎队这边就打的有声有色,邢大个几乎垄断了篮下。 “这,这还是业余球队?还是临时搭建的草台班子吗?”一些观众议论着。 “呵呵,咱们那些孩子,手艺都没丢,看看他们打得多好啊!我说,将来他们的孩子是不是也可以组织一支篮球队啊?我觉得这个希望很大耶!”耿妈妈得意的对陈妈妈说着,猛然想到康小唐没上场,就赶紧的找补,“你那女婿等会肯定会上场的,我见过他打球,技术一点不比其他人差,我估计是保留的杀手锏!” “阿拉家的孙子将来是要读老好的大学滴,是要去国去留学滴,将来是要赚好多好多大钱的!”陈妈妈还是老毛病,张口就是小市民的那一套。 “哎哟,难道说咱那俩还真现在赚的还达不到你的标准啊?我可是知道,他们俩现在可都是富豪哦?将来孙子嘛,就是要有个好身板!”康妈妈不干了,话中有话的说道,“小唐从军,在部队里当的是标杆兵,上大学也是全国数得着的,还拿过联赛的冠军,他才多大啊?我觉得很好了,将来咱们的孙子会更好!” 陈妈妈想反驳,可想想,亲家说的都对啊,现在,小两口可是地地道道的小富豪,还是那种自力更生的小富豪,跟家里没关系,自己这个当妈的都占了不少便宜,人家还真是不担心将来的生活和收入,那自己的孙子凭啥不能也去打球?就是去打球,与上好大学和去赚钱矛盾吗?好像也不矛盾啊。 家长们也不是都来了,比如李凡的父亲就没来,被当地某医学院给请去协助做一台他们感觉棘手的手术。现在的李涌,轻易不出手了,主要是给予操作上的指点和提示,尤其是类似这种准备时间很长的癌症切除术,这样的手术也不过做的好和做的不够好的差别了。李涌的名气太大,到了此地,哪家医学院都会请去给指点指点,这都成了一种惯例,李涌早就习惯了,所以,他平时不出来,出来就是这些,不能说烦,可绝对不主动,有些手术其实就是把他拉过去“背书”的。 李涌去这样的地方,老米肯定也落不下,虽然年纪大了,可对专业上的事情还是很有兴趣,再说了,跟李涌一起去,好歹也算是个伴,颇有孟不离焦的味道。 孙敏和玛索却是在镇子外散步,走到凯琳娜画的巨幅《仿富春山居图》的影壁前,玛索不走了,认真仔细的观看起来。这天都黑了,能看得清吗?能,人家这里可是设置了全方位的照明,看上去比白天更多出一番风味。这个影壁的主灯光要到过了半夜零点才会关闭,而用于提示照明的灯光是通宵不关的。 凯琳娜不陪自己的母亲和婆婆?当然不陪了,她带着一群女将在场边当啦啦队呢,这些娘子军里,刘荥和赵嘉耀的新娘与大家生疏点,可都与凯琳娜认识,无他,刘荥是在津孟担任分公司总经理的时候在当地找的女友,这自然不会瞒着李凡,瞒不住李凡,那凯琳娜就自然而然的也要加入进去应酬。赵嘉耀占的便宜最大,给那个薛万锦当秘书,没过多久,就把薛万锦的宝贝女儿给划拉到手了。薛万锦还逢人就吹牛,“我们家总算有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了。” 比赛是按照正规的四小节来进行的,第一节结束,场上的比分就让金钱豹队队员抬不起头来了,教练**伟就是到场外去打了一个电话,回来就看到28:12的比分,他一开始还没怎么注意,以为那个28分是他们自己的,直到助理教练心急火燎的走过来,拿着比赛记录板说的时候,他才明白,刚才自己看错了。那个得28分的可不是自己的金钱豹队,而是人家新郎队的分数。 “李指导,我看咱们得上主力了,那边的人可都不是生手啊!”助理教练说。 也不知道是从啥时候开始,管教练不叫“教练”了,要叫“指导”,指导这个动词还真的像满清王朝上书房里的“行走”,都是把动词给名用了。 “那个你们,都起来活动活动!你们几个后备队员,明天都给我加练,看看你们,就这一会功夫就输成这个球样!你们是不是连防守都不会啊?” **伟都没有看比赛,就在那里把上场的几个板凳队员是一顿狠狠的熊。他哪里知道,不是那些队员不想防,是根本就防不住。有李凡和吴广德这俩手疾眼快的后卫,不知道有多少球被他们俩掏掉,然后就是一个长传,那刘荥和赵嘉耀,在球队里干的就是个玩命跑的蓝领,现在无非是再跑跑罢了。 “我们换人!”**伟向裁判组打出了手势,随即,金钱豹队的主力都上了。。 别看是下面无记录的小小锦标赛,可这也是要纳入俱乐部的管理范畴内的,比赛还是请了专业的仲裁机构出面担任的,当然,都不会白干,都有红包拿。 “我们也换人!”那边的佟建华就好像是要陪衬这边,也做出了换人的手势。跟着,耿浩和康小唐就上去了,换下赵嘉耀和邢大个。场上的高度顿时矮了一截。 “他们这是啥意思?把主力换下去,然后故意输给我们?耍人玩啊?” 谁能想到,**伟的脑袋瓜子里冒出了这样的怪念头,他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对方给调戏了,一群七拼八凑的业余人士,就为了给自己的婚礼庆贺,竟然拿钱出来这么玩?好啊,那好啊!今天不把你们这些新郎打得找不着北,我**伟就算是在职业队里白混了!想到这里,他给队员下了死命令。 “我不管你们怎么在上面折腾,反正又不进入联赛的档案里,你们给我狠打,一定要把他们给我打下去!看看你们,身高要比对手足足高出近10公分,这个比赛要是输掉了,我是没脸回去见老总的,你们,你们自己看着办!” 这等于是给队员们下了“格杀勿论”的命令,是给队员们不规范比赛开出了路条,这可都是职业队员,其中还有俩从美国跑到这边来淘金的黑人,听了教练的话,自然是心领神会。相互举起拳头撞击了一下,一个个表情凝重的上场了。 看着这边的脸色,李凡就知道,第一节把人家给打急眼了。这也怪不了李凡,很多爱好篮球的人都有一个特点,隔一段时间没有摸球的话,冷不丁的一摸球就特别有感觉,特别亲切。有的教练训练队员的时候往往也会采用这种“饥饿”训练法,越是临近比赛,越是不让队员摸球,使队员渴望去摸球打球。今天一开场,邢大个挣到了第一个球,结果刚传给刘荥,那小子就在三分线外来了个百步穿杨,把刘爸爸给乐的,一个劲的在那里鼓掌叫好。有“队长”带头,赵嘉耀也是想在老婆面前表现表现,这次的婚礼,由于他事先保密,等到节骨眼上,才向老板请假,把个薛万锦给气的,偏偏薛万锦又有一个重要的项目在海外签约,没法子,这个婚礼只有自己那个不是亲妈的后妈过来凑热闹了。后妈嘛,总是有些分心的,来了,出席了婚礼,给了女儿一大笔嫁妆,一张五百万元的转账底单,意思很明确了,该给的都给了,酒宴后,人家带着自己的儿子去逛乌篷小镇的夜景去了。m.23sk. 大家伙好像也知道赵嘉耀想表现,不管是李凡还是吴广德,那球给的,让赵嘉耀一会是篮下暴扣,一会是远距离发飙……有这么些兄弟配合,第一节那28分里,有一半是赵嘉耀整进去的。要说这些人的配合,那还是没问题,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大伙全都明白,这可都是经过李凡那妖孽型特训的几头蒜,狠着呢。 换上了耿浩和康小唐,都不用言语,大家就知道要打快球了。尽管佟建华还是有板有眼的站在那里白话,可那也就是他自娱自乐的表演,谁听啊? 第二节,对方开底线球,可这球还没有传过中线就被吴广德这个“地里牌子”给断掉了,跟着一个胯下传球,这球到了李凡的手里,李凡都不看,使劲的砸向了对方的篮板,而耿浩直接冲上去高高跳起,空中补篮,暴扣! “哎哟!我的儿啊!你可太帅了!”耿妈妈何采萍手舞足蹈的,就差下去跳恰恰舞了,耿爸爸也是乐呵呵的,那种自豪,舒心的表情可是货真价实装不来的。 “哼!就知道臭显摆!累着了咋办?闪着了咋办?反正回去我是不伺候的!”邓小丽鼓着小嘴,“都是助教了,还这么热心的玩体育,真是长不大!” “你给我闭嘴!我看这女婿很好!身体那么强壮,我还以为他这两年把身子都给闲散了呢。有个好身板的老公比啥都强!”老妈李丽不敢了,现在,她疼女婿可是比疼女儿还要厉害,自己个子小,可这女儿女婿都不矮,挺有面的。 下面的亲属团那里各自议论各自的,场上的龙争虎斗却是玩起了真的。首先是那俩黑人,开始四处的找麻烦,仗着身体强壮,在场上玩起了蛮横的打法,第一时间把吴广德给撞的飞出了底线。这要是平常,哥几个非上去理论理论不可,可今天这日子不合适啊,李凡向大家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把吴广德换了下去,把邢大个再次换了上来,这样,邢大个成了中锋,耿浩变成大前锋,康小唐撤到后面打起了攻击后卫,控球后卫就是李凡的了。 黑人弗里曼撞击吴广德肯定是故意的,这个球场上的老油条在下面的时候就看出了吴广德这个小个子是场上的控球灵魂,在他看来,只要把这个场上灵魂人物干掉,那这个比赛就好打多了,所以,他利用争抢进攻篮板的机会,对吴广德下了黑手。吴广德还真是被这样的花招暗算了,虽然没什么大碍,可心里别扭啊。 这是什么比赛?人家婚庆的比赛,你个外国佬居然下这样的黑手?这换成任何一个华人球员都不可能啊。如果是正式比赛,如果还在y大学球队,吴广德这摔出去就不算个啥,爬起来一样继续的比赛。可这是婚庆啊,李凡也不想让吴广德心里有阴影,向佟建华做了个手势,于是,吴广德换了下去。 邢大个上来了,这场上的风格又变了,可以说,这个阵型是李凡用的最熟的,完全是快慢结合内外结合遍地开花的一个阵型。这个包含着北斗七星阵法的变化,不是一般球队能适应的。吴广德下场了,可李凡比吴广德还要妖孽,他不仅是控球,还集抢断、干扰和给对方挖坑于一身,你想搞我?先吃点亏吧!于是,弗里曼好几次莫名其妙的自己撞向了篮球架,好几次摔倒在地板上,出溜出去好几米,可裁判看看他周边……没人啊,你这算什么?假摔!技术犯规! 中场休息的时候,比分已经到了53:26了,金钱豹队足足的输掉了一半,再看队员们,一个个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站在那里不动,地板上马上就是一汪水,反观人家新郎队,除了邢大个浑身汗淋淋的外,其他的几个似乎也就是胸口那里湿了一片,并没有如何下力啊!这,这是业余球队?**伟打死不信了。 “不要不服气,他们全都是联赛里的冠军队员,如果不是因为个个都学有所长,几乎都会进职业队,可人家不乐意去啊。”老杨对金钱豹经理说道。 第一卷_非常道(2) 后面的比赛没啥悬念了,观众们如痴如狂,只要新郎队投进一球,观众就欢呼,似乎这新郎队就是这乌蓬镇的球队一样。等到了第四节,新郎队干脆把欧阳萍也换了上来,谁能想到,这欧阳萍也是个强力的大前锋呢?无论是力量还是准头,都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当然,这里也有金钱豹队的放水。 中场休息,老杨很不讲究的向金钱豹队的总经理泄漏了“秘密”,那其实是一种暗示,“你们金钱豹有啥必要在这里丢脸呢?不如把比赛当成贺礼。” 金钱豹队的经历胡湘东也是个妙人,对老杨的暗示心领神会,拿出了手机,直接给**伟发去了一条“指令”,“下半场全部用青年队员,这是命令!” **伟是不服气的,都已经准备下半场调上全部主力去“拼命”了,可受到了老总的指令后,他不得不深思起来,虽然一时半会不能理解,但是,还是得执行。下半场把一群青年队里有前途的队员走马灯般的往上换。而新郎队似乎也看明白了,于是,锦标赛变成了表演赛,场上的裁判几乎跟观众差不多了,因为双方别说去犯规了,连身体接触都很少了。大家是各打各的,你进一个,我就也进一个,各自表演出眼花缭乱的各种配合,什么空中接力,接力再接力,各种鬼魅的传球让人们觉得眼花缭乱,尤其是那些青年队员,他们可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球场上的各种花活,这在平时,他们不仅不许那样练,就是连看也看不到。 如此**的比赛,自然是好看,比分高,可没啥对抗性了。比赛最后结束的时候,比分锁定在115:96,青年队下半场还赢了新郎队几分呢。 一场难得一见的“高水平”比赛,让乌蓬镇的居民大饱眼福,而且还是免费的,这不能不说,镇里的工作是的确做到位了,而且,这个体育馆也由此出名了。 比赛后,双方队员们自然是要在一起“聚餐”,金钱豹队的那些主力们其实早早的就冲完凉,跟着气呼呼的**伟先走了。对此,球队老总也很无奈,摇摇头,只能当没看见的。好在,那些年轻的队员们却是都在,他们的年纪要比新郎队的人年轻多了,见面了,直接叫大哥哥,没毛病,很**。 赛后的聚餐都不复杂,但都很随意,年轻人到一起,无非是要上一堆烤串,搬来几箱啤酒,接下来就是胡吹呗。老杨被金钱豹队的老总也拉了过来,看着这些自己的学生,老杨还真是开怀的很,于是,再次上场跟孩子们喝了起来。 老杨那会儿不是喝大被抬下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其实,他跟佟建华玩得是一个路数,以他这样的老油条,哪里会真醉啊?本来是躺在宾馆里睡上一觉,第二天就回去了,可当他询问佟建华去了哪里时,自然也就得知晚上还有一场如此奇葩的篮球比赛,他不去?嘿嘿,那能行吗?不让他去,谁敢? 谁知,他到了现场,正好碰上了老同学,金钱豹队的总经理,一说起来都是20多年没在一起了,两人从事的行当不同,可不等于两人相互之间没有联络,这其中的一个小秘密就是,俩人在高中的时候都是校队的队员,只不过,老杨上大学后,就没有再继续,而那人,一直干到现在。从队员到领队,从领队到教练,从教练到现在的老总,不能不说,有些人是很执着的,是百折不弯的性格。 “我有个问题,你们几乎每个人都能在职业队里混,可你们却是都不在……哦,对了,那个大个子是钢铁队的,其他的几乎都没有进入职业队,而且,你们还都没有进职业队的意愿,我搞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啊?”金钱豹队老总问道。 青年队的队员见到老总,自然是有着些许的“畏惧”,连拿酒杯的手都放下了,能够溜号的赶紧到别的桌子上去了。可是新郎队的这些人却是没有那些讲究,都是老油条了,今天又是大喜的日子,新婚三天无大小,不仅是说前来闹婚礼的人,同样也是说这些新人的。可面对这个问题,大家似乎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老习惯,老规矩,大家把眼神都看向老幺,看向小老大李凡。 “都看我干嘛?太不讲义气了!一群损友!”李凡骂道,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酒,然后才反问那个金钱豹老总,“你能告诉我们,我们为什么都要进职业队吗?只要你能回答这个问题,那么我们的问题也就有了答案,不用我们回答了。” 金钱豹老总本身就姓金,到底是不是也叫啥“豹”“保”的没有人考证。他本来还觉得自己的地位很高,是可以直接决定谁谁谁进入自己的球队,难道说对眼前这些年轻人就没有一点吸引力吗?而现在,更是被李凡的反问弄得哑口无言。 “如果您说,职业队是为了提高篮球水平,提高人民体质,这个话怕是您自己都不信,甚至都没去想过,对不?所以啊,呵呵,道可道,非常道,老子在二千多年前就把一些事情说透了,有些事情是‘道可道’,有些事情就是‘非常道’,翻译成现在的大白话,那就是告诉我们,普通的道理谁都能说,玄妙的高级思维是谁都说不好,说不清。在体育职业化,商业化这个事情上,至少目前是非常道。” 金总傻了,他后来是体育系的学生,玩了一辈子体育,对李凡说出来如此高深的古文,哪里能明白啊?整个就蒙圈了。旁边的老杨,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而308室的那几个文科生自然也明白,跟着也起哄的狂笑起来。 “喝酒喝酒!这老幺就喜欢瞎忽悠人,反正我今天是玩了个痛快!很爽利!”邢大个没事人似得抄起了酒瓶子,咕咚咕咚的,一瓶啤酒进了肚子。 老杨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同学,他完全听懂了李凡的话,就好像他去c市工作一样,都是在“道可道,非常道”的意境里一步步的走过来。回头再去看,这个小年轻还真是不得了。可惜,这小子生性闲散,喜欢玩脑子,让他跟着自己去干是没有可能的,可这小子难道就真的能被朱家清给拴住吗?他有些不信。 都以为金总没有整明白,实际上,金总没整明白的是李凡说的文言,而李凡暗示的另一层意思,他是想明白了,而且还有了进一步的理解了。 现代体育运动启蒙于欧洲,也是殖民地大发展后,社会上的文化人想出来的一些玩意。从一开始的萌芽,到最后搞出来现代奥林匹克运动,在本质上还是健体强身,还是非盈利性质的普世运动,还是告诫人们,生命在于运动。 活动身体,保持旺盛的体能,在人类历史上很早就有,不说古希腊记载的运动会,那个东西也没法去考证真假,许多记载其实都是后世的人通过口口传说后,才记录下来的,真正的记录肯定是没有。不说别的,能够把古代文字保留下来的只有古埃及的象形文字和华夏的甲骨文,而古希腊显然没有,没有可以承载文字的载体,记录肯定也就保留不下来。尽管西方的历史学家信誓旦旦的说他们的古文明如何牛叉,可实际上,他们也就是个说,拿不出真正的凿实的证据,哪怕是那些古代的雕塑和建筑,吹的很厉害,其实,最早的也就是公元初的东西。 到底是谁把体育商业化了呢?有人说是美国犹太裔商人优伯罗斯,其实不然,从20世纪初,在美国就有许多中介人物把各项体育比赛逐步商业化了,随着商业化的发展,玩体育的就逐步发展成为一种特殊职业。到了这个时候,体育其实已经不是原来意义上的体育,而是谋生的职业。既然是职业,那从事这个职业的人是为了什么?是强身健体?是普及体育?都不是,说简单点,就是混饭吃。???.23sk. 正是由于职业化的这个特点,使大批本身并不想靠卖力气混生活的人离开了喜爱的体育项目。以美国为例,难道真的只有黑人适合从事各种体育项目比赛吗?答案肯定不是。大批白人和其他人种中,都有很厉害的人物,可是这些人为什么最后没有选择从事职业化呢?因为他们有更多的选择,有更高级省心省力的职业等着他们。他们无需去干那种类似码头工人扛大个的苦力工作。反过来,黑人由于社会地位、受教育的环境和条件、家庭背景等等原因,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可以选择的,因此,他们只能从事卖力气就行的职业化项目。我们现在看到的是那些成功黑人如何如何的牛掰,他们不仅获得了财富,还有社会地位和被人崇拜,可那些失败者呢?那些没有混出来的呢?要知道,就算是把所有奥运会比赛项目全都职业化,能够在美国的体育市场里捞金的能有几人?不会超过五位数。 回过头来看我们自己,那些奔职业队去的人,有几个不是为了谋生?为了后半生混个温饱?李凡之所以给邢大个那样设计,不就是考虑到他除了这个本事可以拿得出手,其他的都有些难,想要让邢大个这辈子活的滋润,去当职业球员显然是条捷径,这就是邢大个进入职业队的根本原因。不仅他如此,他的媳妇欧阳萍也是如此。现在,两人都在职业队里,可观的收入让两人的老家生活都得到了改善,盖起了新房,供弟弟妹妹去上学,这些才是他们进入职业队的实际成效。 如果打球的人,本身就是本着玩耍和锻炼的想法去进行的,本身无需进入职业队去混收入,那么职业队对他们有什么吸引力?甚至还是某一种形式上的侮辱。“小爷我难道要靠卖力气才能获得温饱吗?才能有口饭吃吗?”看看,这里的差距就出现了。在华夏,许多大学生玩篮球,注意,他们是玩篮球,而不是认真的去打篮球。不能不说,高校的队员都有很高的智商,很好的专业,篮球不过是他们饭后工余的锻炼玩耍项目,他们怎么可能进入职业队呢?这也是每年在大学生里招收新球员的比例非常低,而且,几乎去的都是体育系学生,见过有几个好专业好成绩的学生,最后放弃学业进入职业队的?没有,几乎没有。 而在美国为什么那么多呢?这就是美国的教育体制与我们不同,在美国的大学里,哪怕是常春藤大学,校内也是有分级的,但总体来说,名校一般不怎么去刻意的搞体育,只有许多公立大学,既没有显赫的学术大拿,也没有能够从商业系统里弄来学术投资的本事,反正是纳税人的钱,只要学生有一招鲜,那就免考招收进来,然后,只要能带着学校的徽记,搞出了成绩,这学校就是有业绩了。而最能显现出来的就是体育项目,但凡能够商业化的项目,在美国几乎全都商业化了。有人说美国是建立在车轮子上的国家,其实,美国是建立在商业机制上的国家,任何事务,任何理念,没有商业价值必然在美国无法铺开,只要有商业价值,在美国,管你是宗教的,还是邪恶的,都能有市场,都可以存在。 对于商人的本质,我们的古人很早就有认识的,商者,唯利是图,商人,本性贪婪。这里说的是商人,而不是商业。所以,历朝历代几乎都是重农抑商,其实,这是一种误解。我们的先人并不讨厌商业,而是对商人严格管控。商业,是社会发展的必须,可是商人呢?一旦他们唯利是图,不讲良心,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北宋、明代,都有大批的商人干这种卖主求荣的事情。欧洲一位哲人说过,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可以说,这是直接点破了商人的本质。那么商人都这样吗?也不是,至少华夏文明不这样定义。 华夏文明很早就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论述,从孔子的弟子子贡开始,就有了儒商的概念。而这个概念正是支撑华夏商业不断发展,不断进步的根本原因。别以为商业在华夏没有发展,世界上第一张钞票出现在中国,世界上最早的金融机构也是出现在华夏,在敌对双方边境上设立交易沟通的“互市”的同样是华夏。只不过是,华夏文明对商人的本质看的很透,在西方,商而优则仕,这是很普遍的现象,甚至可以当**。可在华夏,这样的可能基本不存在,无论那个朝代,商人想当官?你得首先证明你的德行符合大众的利益,证明你不会唯利是图。除非,你本身就不是一个地道的商人,或者你是“被”人称呼的“商人”。 李凡那句云山雾罩的话,等于是告诉金总,我们不需要去职业队谋生。 第一卷_非常道(3) 正是因为职业化的差异,反映在各国体坛上的就是咄咄怪事,足球、篮球,尽管是人才辈出,可是水平却是越来越低下,究其原因,还是商业化腐蚀和污染了这些项目。许多本来很有欣赏性的项目也在受到污染后逐年衰退。面对这样的局面,作为普通观众从开始的愤怒到现如今的麻木,很简单,商品,当它失去了使用价值的时候,它就没了价值。好好的体育,被一些人弄成了充满铜臭的污泥场,谁还会在意?世界各国的体育收入不升反降,那些把职业化引进亚洲的人,他们忘记了,黄种人的智商远远高于那些美国黑人,高于那些拉丁裔混血种族,尤其是在东亚,没有那么大的傻瓜人基数,如何找得出全身心投入职业化的尖子?当人只是为了自己的收入去玩职业队的时候,这个职业队的水平就堪虞了。 处于这个境地的日本、韩国乃至华夏,其实,水平其实不相上下,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对于这样的局面,人们压根就不当真,看职业比赛是一种消遣而已。 老杨和佟建华第二天就回c市了,那边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做。刘道源一家子也走了,尽管他的那俩倒霉孩子七个不依八个不乐意的。刘道源要回去继续在法兰克福去组织新项目的开展,并且策划向巴黎秋拍的送拍事宜,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回去把两个案子继续下午,别以为安静了几天那案子就算结了,想结案?可没那么容易,这后面的连环套还没有开始呢。 欢欢乐乐的婚礼,在乌蓬镇整整的热闹了三天。无他,来的亲家们一看这里的风景如此美丽和原生态,立即“组团”要在这里玩玩,这还能有啥问题?于是,骑单车的有,坐旅游电瓶车的有,徒步背包客也有,倒是几对新人各自去市里和县里逛街去了,这还真是年纪不同,兴趣也不一样了。三天以后,是走是留大家自便,可据说,走的少,留的多,尤其是那几头马上要回去上班的,这几天是下狠心在这里一通狂玩……他们玩的好,当地旅游就旺,不知道是谁最先发明的,在乌蓬镇又推出了“夏季纳凉逍遥游”的项目,顿时在周边城市“火”了。 玛索对这里的山水是最有感觉的,又是拍照又是素描的,孙敏也就是默默的跟着,她没有啥艺术细胞,可她有耐心,有享受生活恬静里的乐趣。而李涌和老米,已经被人给接到省里去了,似乎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的“疑难杂症”。23sk. 到了省里,李涌认真的给一个学院的学生上了一场大课,然后,他拉着老米就直奔机场了,俩人是第一个提前离开的。李涌不走不行,他很难请到假的,这次,也是利用周末的机会才出来的,无论如何,他得回去上班啊。 你李涌走了就走了呗,干嘛还把老米也给拐走了?其实啊,是老米要跟着李涌,他发现,李涌的医术更精湛了,尤其是仅仅凭二三根手指就能替代诸多的检测仪器,把患者的病情判断个八九不离十,后面的各种常规检验几乎就是为了验证他的判断,这让老米兴趣大增,缠着李涌询问,结果,李涌让他去学中医。 这老米其实早就对西医外科的那些手段和技术没啥兴趣了,他老了,眼神跟不上,加上偶尔伴发的手抖,基本上是上不了手术台的。可是他对医学的兴趣是不会降低的,搞了一辈子,到现在才发现,还有太多的东西自己搞不清,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看到李涌的神技后,尤其是他在给一些学生示范的时候,竟然很快就摸出了一个研究生“怀孕”了!还好心的问人家,是否结婚?告诫人家生活要小心点,要节制点,说这个孩子可以帮助她恢复胃下垂的毛病,云云。 没有经过任何检测,光是摸摸脉,这就断定人家怀孕了?别说老米吓一跳,那女研究生也是吓了一条,等到去正式检测回来,人家李涌的诊断分毫不差。弄得请李涌来的学院领导也是大吃一惊,这到底是著名的外科医生还是个老中医? 这下老米不干了,我做不了手术,伸手摸摸脉应该问题不大吧?可他越是去摸,越是糊涂,区别不了那其中细小的差异,于是,这就闹着要跟李涌学。 老米走了,玛索咋办?好办。玛索跟孙敏商量好了,在这里采风几天后,也跟着去k城,玛索说的好,自己现在是老有所乐,那老米为啥不能有?他既然迷上了中医的绝技,那就让他去学,就当是哄孩子玩呗。听了玛索的话,孙敏差点就笑喷了。论年纪,孙敏本应该再过两年就退休了。可她干的是教育事业,在大学里,身体良好,学术有成,又是正教授级别的,那可不是说退休就能退的。 李凡和凯琳娜则是开着一辆车去了西坞镇,跟谁都没有说。他们能够自由的满世界乱跑,重要的一条就是父母简单。至于说爷爷李江……人家现在关心外孙女邓小丽,跟耿家一起正在乌蓬镇那条小河里游览呢,压根就不需要这边招呼。 事情总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李凡带着凯琳娜去西坞镇,其中重要的一条就是考察那里的建设情况,同时,也避开闹哄哄的热闹环境,不管怎么说,凯琳娜毕竟是怀孕了嘛,那样的环境不适合,可又不好意思带头走。你李凡想躲,可有人不想叫你躲,花点小心思就开车追到了半拉架子的西坞镇。谁啊?老姜。 “我都躲到这地方来了,您,您咋还追过来?难道说您不累啊?”看着满头大汗的姜祷铭,李凡很是无奈的递给他一包纸巾,随即对跟着来的江涛说道,“早知道这么容易被你们查到,我就不用你们公司的车了,你小子不务正业!” 江涛被李凡吗给说的浑身一激灵,“小老大,这可真不是我用公司的信息跟踪系统查的,我这里也没有,都在公司总部呢。你在这儿,是我们姜导的牌面太大,找到公路监控,把这车牌号一输入,这就啥都清楚了,是您的车牌暴露了你。” “小李子!你少来!结婚三天无大小,我老姜就是追你来了,怎么地?”姜祷铭一副青皮的混不吝嘴脸,“我就想问你,这婚礼的活动算是告一段落了,我想把这边的影视资料编辑一下,也搞一次再创作,正好与自立山庄那边的相对应,两边是一东一西,多好啊!可是怎么报到江涛这里,他说不行,说你有留话!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你不给我说个四五六来,我老姜跟你没完!” 姜祷铭年纪已经不小了,如果按照普通人的标准,他都该退休了。可偏偏是眼前这个小屁孩把他晚年的创作欲望给勾起来了,并且,连续一部电视剧一部电影,硬是把本来都偃旗息鼓的姜祷铭再次推向了演艺界的标杆人物,现在,想找姜导出来演戏和导戏的太多了,有的甚至开出了,只要出来,价钱随他提,拍戏成本随他弄的无限制条件。可是我们的姜导偏偏对那些没兴趣,就是一心一意的要黏在小老大身边。现在,老米婚礼的素材资料都齐全了,就等着他回去仔细的,认真的,超乎想象力的好好剪辑了。而这边与之交相辉映的另一场婚礼更是像给他打了鸡血的,因为,这边能创作的空间更大,铺开的戏路更多,可当他把这边的想法刚跟江涛一说,江涛就是一盆冷水泼了下来,“李凡有言在先,不行!” 西坞镇已经初现规模,许多基本设施是先一步建设的,因此,在主要街道上的各种商业服务都已经建好了,有的还开张了。为原住民还建的小区也已经完工,把那些在外面晃荡了一年多的原住民全都安排进去了。可毕竟这是新开发的现代化卫星城,想一下子就繁荣起来是不可能的。为了刺激各地的投资者前来投入,这商业街许多店铺采取的都是免一着二的政策,也就是说,只要你在这里开店,第一年免房租,接下来两年,享受五折优惠。这个结果就是,主街道上的现代化各种店铺先后有主了,什么这个店那个包的,都在这里落户,虽然当前的人流不多,可是由于开店的成本低,进入者的压力并不大。正是这个原因,李凡才带着凯琳娜到了这里,找了敞亮的咖啡厅,慢慢的喝着饮料,吃着小点心。 “姜导啊,一路上你也是辛苦了,能有今天,我谢谢你!既然已经来了,咱们就在这里好好的享受一下这里恬静的休闲意境,您看,这里就没几个人。”李凡示意服务员过来,然后问姜祷铭,“姜导,您是喝点啥?冷饮成不?啤酒是不敢给您要的,江涛,你喝点啥?可乐!好,那就来上一瓶可乐,一杯鲜榨果汁!” “我这心里发急,你给我喝冷饮?你小子是个啥意思啊?”姜祷铭急嗤白咧的说道,“别以为你的那种暗示我不明白,我不喝冷饮,我喝开水!” “呵呵……现在这样的店铺里,哪里有白开水啊?你要喝也是人家经过过滤的自来水,最多给你放上两片柠檬,给您添点酸味。”李凡还是笑呵呵的,“凯琳娜,你不可以喝啊,按照我们这里的习惯,你可以喝点温乎一些的牛奶!” 凯琳娜甜蜜的一笑,“我知道,咱妈都给了我一本注意事项了,可我没啥感觉啊,你们说的那些我都认为有些太过于牵强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宗教。” “宗教肯定不是,但是与自然发展有关系,这可是一个自然的选择呢!”李凡对姜祷铭的着急完全不放在心上,竟然跟老婆扯起了别的,“自然界里,各种生物繁衍后代采用的方式无非是两种,一种是以数量取胜,比如,一条鲤鱼甩子能有几万甚至几十万个,还有一种就是以质量取胜,生一个活一个,比如高等的哺**类,基本如此。而说到人类,这里面也是有差异的。比如说有的人种繁育力超强,有的则是差一些,而在这个区分中,我们黄种人恰恰是不占优的。” “什么?你这个说法不对吧?根据我的了解,好像我们黄种人是很能生的!”凯琳娜那边还没有啥反应呢,姜祷铭倒是不服气了,“我们可是世界第一人口大国!从北宋开始,我们就一直走在世界各国前列,这可是有史料记载的!” “嘻嘻,您说的还晚了点,其实,我们在秦朝的时候,就已经是世界第一人口大国了,可是您忽略了至少二个问题,第一是,同时代死亡的人数,跟西方比起来,我们累计死亡的人数可远远没有他们多。第二,历史上,华夏就是一个庞大的国家,用庞大国家人口去跟小国比,这不合适。另外,同时拥有庞大国土面积,又是繁荣地域的国家,西方是在11世纪以后才出现,这如何能跟我们比?” 说起这些来,作为古代学系的副教授,那可是满肚子都是资料的,他学的就是这些东西,而姜祷铭不知不觉的又被李凡给带到沟里去了。 “以世界大人种来划分,白人数量是世界第一的,您不要摇头,白人下面的亚种比较多,可总体来说,波斯人、阿拉伯人、犹太人等等,他们都是白色人种,在基因上区别不大。用历史的观点看,我们不说战争、饥荒,仅仅是瘟疫,在欧洲历史上就给那里的人类造成的伤害有多大?中世纪的黑死病,人口减少了三分一,20世界初的西班牙流感,死亡了4千万人。17—18世纪流行的性病,更是使那里的人口繁殖降低了很多。可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欧洲人口密度就达到了顶峰,人口有七亿,那时我们有多少人?6。5亿。都说我们这里易居地方少,可欧洲就很多吗?如果以北纬55°来划分,那欧洲易居的面积也不过只有三四百万平方公里,在那样逼仄的地域里,白人的生育能力可不小。更不要说在中东的阿拉伯人、波斯人等等。从这个角度上看,白人的繁殖能力第一也是毋容置疑。根据记载,一个俄罗斯妇女,一生中生了69个后代,活了67个。在她的一生中生过16对双胞胎,7次三胞胎,还有4次四胞胎。想想看,黄种人生双胞胎的有多少?而同属白人的阿拉伯人,家庭里多子女的现象就更厉害了,那个著名的拉登,你们知道他有多少兄弟姐妹?52个,他仅仅排行17。说到这您明白了吧?” 完犊子了,老姜彻底的被李凡给绕进去了。痴痴的看着李凡。 “我们华人从盘古开天地的时候起,就是靠智力与自然斗,与敌人斗,我们古代女人生育的年限远没有白人女人长,身体构造也不如他们那样的顺遂,所以,很早我们就知道女人怀孕生孩子是个凶险的事情,怎么办?像西方人那样顺其自然,靠数量去应对?不,那可不是我们华人的秉性,我们不会向自然低头。” 第一卷_非常道(4) 说到这里,姜祷铭是频频点头,他觉得李凡说的一点都没错。可是李凡还是没有放过他,继续对着姜祷铭又是一通铺天盖地振聋发聩的“狂喷”。 “华人是靠智商智慧再加上坚韧和不屈不挠立足于世界是,很早就提出了‘预则立’的观念,这个观念可不是仅仅是拿嘴巴说说的,而是分析了各种情况后,拿出了各种针对性的预防办法。比如说,把妇女怀孕和生产中的风险降低到最低。把可能出现的问题消弭在未成形中,这就极大的提高了人口繁殖的成活率。也许姜导知道扁鹊这个神医吧?可你未必知道扁鹊最神的医术是治疗什么病,我可以告诉你,是妇科和儿科。您看看,咱们祖先多么的伟大?提出的各种观念和口号都是因地制宜的,怎么去鼓励人们生育?人家喊的就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何鼓励大家向善?‘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说白了,都是简单的道理,都是朴实的语言,可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唉!真是没眼看!” “哈哈哈……好像你自己年纪挺大似得!不过是人小鬼大罢了!” 姜祷铭大声的笑着,可随即,他发现自己笑不下去了,别说年轻人了,就他这半大老头子似乎有许多东西都没有整明白,自己大笑,可是李凡却是在微笑。 “你,你继续,听你说话有时蛮过瘾的,对我的创作也很有启迪。” “我继续什么啊?华人家庭里,一般都是五六个,多到八个的时候就已经像双胞胎那样少见,更别提十个以上的了。我们生的不多,可是存活的多,这就是我们的历史,华人能够发展到今天,靠的不是基因上的优势,而是智慧上的升华!” “哎呦!每次跟你聊天都能得到一些启发,小李子,你可真是个活宝啊!” 姜祷铭此时算是服气了,至少,这些事情要是他看,那就是个简单的数字对比,上升不到精神领域里的解读,可被李凡这样一说,还真是的,华夏的发展,从古至今,还真没有不靠智慧去应对的。从人种学的角度来说,的确无法与强壮的白人和黑人去比力气,比生育,可是,全世界也就只有华夏的文明一脉相承,只有华夏这个地方吸纳和消化并同化了诸多外来民族。是,你可以说华夏民族的血缘复杂,可以说基因很多,可你能说现在的华夏人不是独立的文化民族体系吗? “您向江总提的问题,其实和我刚才说的一样,从哲学角度上看,非常道啊!” “这又是个什么说法?你说的那个道可道我明白,怎么这后面的非常道就这么难理解呢?你今天得给的掰扯清楚,起码,你得让我明白为什么这边的资料就不可以剪辑成像自立山庄那样的自传体电影,这个你得给我说说清楚。我不许你用‘非常道’这种低劣的理由来搪塞我!我必须整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嘻嘻!瞧您,还使小性子了!好好好!我说,我说。不过我说完了,今儿您就别走了,这里的酒店又便宜又好,还是新开张的,咱们喝点小酒,在这里躲躲清净,多好?答应这个条件,我就说,您要是不答应,那我宁可不说。” “嘿!你这小兔崽子!还摆谱?成,只要你说服了我,我就不着急上火了,不着急上火,那自然是要享受生活的。”姜祷铭也玩起滑头来,干脆就先答应了。 “你们在这里聊吧,我自己到这新城里去转转,不用替我担心,我叫一辆旅游电动车好了,听你们的聊天,我不老也会变老了。家里有一个就行了,我可不想未老先衰,你们说的话题太古老了,我受不了啦!”说着,凯琳娜起身离开。 显然,凯琳娜是不想参合老姜的创作计划,她还害怕老姜把她给拉进去客串呢。像她这样金发碧眼的西洋女,在学校就有不少星探跑过来烦扰,如果不是有张岚在身边,她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也不知道怎么的,凯琳娜在性格上非常像华人的传统女性,不张扬,不冒尖,不喜热闹和抛头露面。 别说,姜祷铭还真是有招揽凯琳娜的心思,如果不是手上没有这方面的本子,他还真是会找李凡开口的。成不成是一回事,努力去尝试才是这些艺人的秉性。 “晚上你找个地方,让我们一起过去吃饭,咱们今天不回乌蓬镇了。”李凡站起来送凯琳娜,一边走一边小声的对她说道,“我保证不让他们来打搅你,你就一门心思琢磨自己的创作吧,这里的风景对你可是一个挑战,用国画画现代景色,好像目前还没有人尝试,我想还是找不到切入点,无法与传统技法连起来。” 凯琳娜听着李凡的话,似乎又受到了某种启发,点点头,向老公甜甜的笑了。 等到李凡转身回到了小酒吧里,姜祷铭已经毫不客气的要了啤酒,理由是天太热,得喝点冰镇啤酒降降温。为了喝啤酒,还要了点下酒的小吃…… “好了,现在你可以向我正式的解释了,我在等!”姜祷铭一脸的严肃。 “姜导,您是我尊重加敬重的老艺人,算是德艺双磬的楷模。”李凡还是笑嘻嘻的说着,“不过,这次您提出的问题,显示出你对社会,对世间的了解还不够,所以,您是艺人,而不是社会学家,不是管理者,不是官员。”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那些,我还怎么当演员?人各有志,各有所长嘛!” “可你要描绘,要演绎的,与我说的那些能分开吗?好像分不开,你们不也是说,艺术创作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吗?可实际上呢,许多人现在光想着高于生活了,而忘记了源于生活。有的干脆就不承认艺术是来源于生活,他们认为艺术是他们脑子里天生带来的,有的还说,那是瞬间的灵感,对此,我不做评价,谁愿意怎么去想去干,只要不违法,不乱纪,那都是他的自由,而检测他们成效的是市场,是艺术的受看者,对不对?”李凡也给自己倒了点冷饮,润润嘴巴。 姜祷铭对李凡的这一通喷,本来是有话可说,可好像又说不出个名堂来,本身,在当今的艺术创作中就存在着各种争论,他自己都说不好自己到底算是哪一拨的,要是就这个问题与李凡抬杠,怕是自己到后来都会改变观点,干脆不说。 “自立山庄那边的题材,你那样创作是合适的,因为,你展现给观众的是已经发生过的历史,同时,以米歇尔、佩兰家族的历史发展展开,也是法国人能够接受的,你说的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这无可厚非。通过对他们一生的写实,向人们阐述着人这一生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是美的,什么是丑的,很好,这个创作我支持你,向你提供一切可以提供的资源。可是这边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啊?难道就因为内外有别?”姜祷铭似乎被逗起了火气,重重的把啤酒瓶子墩在桌子上,“我不认为那是个合适的理由,我认为这边的规模更大,展现出来的社会交集更多,反应我们生活的内容更真切!” “您这个提法,如果是电视连续剧,我认为是对的,我们可以当原形,可以让你们去重新虚拟创作,但是,你打算用纪实手法让我们本色演出是不行的!”李凡丝毫不让步的继续说道,“首先,国情不同,东西方文化是有差异的。其次,年纪不同,老米夫妇都已经到了暮年,基本上可以盖棺定论,而我们呢?仅仅是刚刚进入社会,你把我们推出去,将来叫我们如何去面对社会?” “咣!”就像李凡拿了个烧牛奶的不锈钢锅,重重的在姜祷铭的脑袋上敲击了一下,他一下子被李凡给问住了,这个问题他压根都没有去想过。 “你想塑造社会上的一群精英,一群积极向上的年轻人楷模,这个主观意愿没有问题,可你不能拿我们这些还要继续生活下去的人当活靶子。你虚拟一万个楷模都没有问题,可你拿我们的个人生活去张扬你的艺术信念,这合适吗?” “老米和玛索,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他们的过去就故事累累,可我们才多大啊?非要拿我们幼儿园、小学中学里的一些照片和点滴的视频去忽悠观众,这本身就存在着一定含量的欺诈因素,完全不可取,我们今后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这还没有迈开腿,就被你这部电影给定型了,你让我们今后是感谢你还是恨你?” 旁边的江涛此时也听明白了,他叹了口气,默默的端起杯子喝起啤酒。他是过来人,自己原来啥样?认识李凡后又变成了啥样?如果原来就被人定型了,那他还如何有今天的成就?而且,他今年还不到40岁,谁保证今后不会还有发展? “姜导,恕我无礼,我得先跟您说好,当您要创作的时候,尤其是被你描述和塑造的人物还在的时候,您不能只考虑自己的艺术,也要替人家考虑考虑,对吧?所以,我对您说,这个题材你去找人写剧本,写情节,写什么我都不管,但,我们这些人的影像是不可以出现在你的作品里,哪怕是暗示都不可以,这就是我的底线。”说到最后,李凡把杯子里的冷饮一口干了,然后拿出了手机看了起来,“凯琳娜找到了吃饭的地方,咱们去那边好好的喝一顿?如何?” “好吧,我去,不过,你说的这些我还得消化消化,这还真是‘非常道’啊!” 姜导身上发生的问题,其实在艺术界具有普遍性,在一些记者身上也具有普遍性,这些人为了自己的事业就不管别人的死活,为了自己出名成名,就不在乎其他无辜的身败名裂,这其实就是西方文化对一些华人的影响。在华人的世界里,连“盗亦有道”这样的命题都存在,怎么可以不管别人只顾自己呢? 难道说华夏一开始就是洁净的净土吗?人们一开始就懂得自然法则的约束吗?回答是否定的。在百家争鸣时期,在历史发展中,邪恶的厚黑人物和事情并不少见,正是因为这样的人和事的出现,破坏了社会平衡的法则,人们很快就明白,如果整个社会都如此,哪怕再好的社会也会被破坏,因此,大多数人就会提出“共诛之,共讨之”的概念了。五胡乱华的时候,北方汉民族被杀的十不余一,如果按照西方人的思维逻辑,那块地就没了,可是,农耕民族的优势就是善于隐忍,善于团结,善于总结,最后的结果就是,五胡基本上消失在历史长河里了。在后来的隋唐时代,盘踞在西域的不讲传承和规矩,吃人肉,拿活人祭祀的羯族人,基本上被华夏各民族给斩尽杀绝,真正是“共诛之共讨之”啊!这里的羯族其实就是那个时代的西方白人,他们是来自高加索一带的白人。而现在遗留在西域的少数白种人是11世纪后才迁徙过来的,与历史上的羯族人没有任何关联。 晚饭,老姜和江涛都把手机设置成了留言,“有事明天再说。” 刘道源一家,出席完这次的婚礼后就“被”四分五裂了。刘道源得赶回法兰克福去,继续忙着想干和不想干的事情。爱玛返回c市,她要坐镇指挥肉类联合加工基地的建设和业务。俩孩子则是跟着爷爷到k城去享受那里夏季的清凉。 那天过后,李凡带着凯琳娜先把妈妈孙敏和玛索送回k城,李涌和老米早就回去了,然后,李凡才带着凯琳娜回到燕城。别人放假都去外地休假了,可这李凡却是返回家里蜗居?他这是典型的反其道而行之。其中重要的一点还是李凡要去hxlc设计公司里去帮忙,那边的工作实在是忙活不过来了。 在西坞镇的溜达可是把凯琳娜给“害”了,李凡那样的话几乎就是对她的“命题作业”啊,回来后,凯琳娜画了无数的草稿,全都不满意,让凯琳娜感到很沮丧,而李凡对她说,这是碰上了艺术创作里的“智障”了,没有办法,只能在生活实践中慢慢的去磨,有的人磨出来了,就是一代宗师,有的人一辈子都没有磨出来,只能屈居二流画家的行列,这不是个别现象,是一道艺术发展的坎。 没有到第三天,一对对的新人就开始走了,这也是李凡没有带个好头。许多人都认为,到西坞镇来是帮助当地搞个宣传,真正的婚礼,回家还得“再来一次”,别人不说了,就邢大个家里,肯定回去得折腾,当时要他带点老家的亲戚来,可邢大个知道,带不了,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还有叔叔伯伯表叔表舅的,多了去了,穷的时候没人搭理,现在,你结婚,多了也不要,吃你一顿酒是应该的吧?光是老邢家就完了?门都没有,人家欧阳家嫁闺女,怎么的也要热闹一下吧? 第一卷_非常道(5) 刘道源刚刚回到法兰克福,迎接他的竟然是大舅哥鲁道夫,满脸的谄笑,可却是显然有事情要找自己的妹夫商量。对此,刘道源已经“麻木”了。 都没让刘道源回家,鲁道夫直接拉着他去了一家还算清净的中餐馆,很明显,这鲁道夫一家已经吃中餐吃滑嘴了。可要谈事情,一般的中餐馆可不行,因为那里人太多,太闹。为什么会这样呢?这也是中餐馆的特点决定的。 中餐馆在国外的发展还是经历了几个阶段的,最早的中餐馆几乎完全是为了华侨服务的,基本上与西餐没有交集。当国人在海外的影响越来越大后,一些华人企业家就在西方投资高档的中餐酒楼,有些类似把香港那种豪华的酒楼搬过去的意思。因此,在相当一段时间内,西方人去吃中餐被认为是去进行高端的消费。这样的精英显然是不接地气,大多数人平时吃饭怎么可能会到这样的餐厅里吃?于是,当更多的华人到海外创业后,类似国内那种随到随吃的中低端餐馆就出现了。并且还结合西方人口味的特点,就是中餐馆里,你想要吃意大利通心粉也毫无问题,吃面包三明治,吃热狗快餐等等都没问题。这里,不仅价格适中,还有餐厅里那种调节食欲的气氛烘托,这一点与西餐馆是完全不同的。 不管是哪里的西餐厅,你进去吃东西,你得端着,你得讲究。否则,你应该去快餐厅。可西式快餐厅里的品种实在是有限,可选择的余地非常小,去那样地方吃饭其实就是填饱肚子,谈不上什么享受。而东西结合的中餐馆就不一样了,开餐馆的华人鬼马的很,真正体现了“看人下菜”的宗旨,如果是来的华侨,那百分百是按照华人口味给你做,可如果来的是西人,那放作料,把握火候就完全不一样了。在国内,谁见过凉拌黄瓜上挤奶油呢?可是在这里,你想挤就挤呗。 “说吧!又出啥事情了?这刚下飞机,你连家都不让我回,到底出了啥事?” “嘻嘻,就是……业务上的太快了,我们这里有些吃不消了。我知道,爱玛的那些点子都是从你这里来的,你不能看着我为难就不管吧?”鲁道夫嬉皮笑脸的说着,“我是实在没有想到,在c市的投资会有如此大的市场反响,我们这里一年的生产量都不够,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啊?对了,资金不是问题,现在好几家银行都在等着我给他们回话,要多少他们就给多少,现如今是利率是负数!” 刘道源面无表情的看着鲁道夫,“你啊,就甘心给银行家打工?利率负数很好吗?真是个傻瓜,你也不想想,他们的资金如果找不到出路,损失的何止是负数损失的那一点啊?你接手了,就等于这个风险是由你来承担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可是,如果我获得贷款能够经营成功,赚的钱还是我的啊,以c市的市场规模,我看不出失败的可能在哪里,我现在担心的是供货的问题,至少我现在需要稳定的货源,可在德国,这些都是划分了区域的,我也没法子跨区域的去搞,这是我头疼的问题。”鲁道夫看来是仔细的想过了。m.23sk. 刘道源的智慧是哪里来的?他自己还稀里糊涂呢,看着鲁道夫那企盼的目光,干脆也不在乎了,直接拿出了手机,把电话打给了李凡。 “小李啊,我到了法兰克福了,大舅子亲自到机场接我,都没让我回家就到餐馆里开吃了,是啊,你明白的,他现在面临着……”刘道源干脆用汉语跟李凡在电话里就聊了起来,把鲁道夫的那些话又复述了一遍,“帮帮忙,不给他出个点子,恐怕我今后就安生不了啦,现在我可是太难了。你瞅瞅,我这家都不是家了,老婆几乎就被他们给无偿的雇佣了,要不是有老爸老妈,我那俩孩子都不知道该放哪儿了,你老行行好,赶紧给想个辙……对,我就是烦他们这唯利是图的劲,太过分了,好,好,我明白了,就这样决定。” 刘道源在电话里跟李凡掰扯了半天,经过李凡的点拨就明白了,于是,拿着架子开始跟大舅哥谈条件了,那架势,明显是吃定了鲁道夫了。 “你的事情好说,我给你个任务,去一趟俄罗斯吧,到那里去找伊万家族的人,就说你想在那里投资,然后看对方的开价,回来再跟我说。”刘道源大刺刺的把鲁道夫一竿子给支到俄罗斯去了,鲁道夫还无话可说。 原来,李凡给刘道源支的招就是去俄罗斯办现代化养殖场和肉类加工厂,这个项目在俄罗斯并不是热火的投资门类,如果不能做到产能出口返销,在当地获得批准都很难,这也是近十来年俄罗斯发生的重大变化之一。 苏联当年解体后,俄罗斯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闹粮荒”,弄的莫斯科的食品店里没有面包卖,这成了俄罗斯历史上的一个大得没边的笑话。 俄罗斯是世界上面积最大的国家,虽然大部分都在寒冷的地区,可是其国内可耕良田却也不少,根据联合国相关组织的调查,在俄罗斯至少有123万平方公里的耕地面积,在世界上排名第四,前三位分别是美国、印度和中国,可俄罗斯才多少人口啊?而且,俄罗斯还有大片的可耕地荒废着,专家研究表明,俄罗斯至少有超过250万平方公里的可耕地。就是这样一个地广人稀的地方,闹粮荒?如此奇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呢?这就要说到前苏联的“分工”了。在前苏联时期,俄罗斯境内并不承担主要的粮食种植,这个种植任务是乌克兰的,分家后,乌克兰因为诸多原因跟好基友俄罗斯闹翻了,于是,俄罗斯顿时就出现了粮荒,这饿肚子的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直接关系到民族的生死存亡,可是俄罗斯人又偏偏就不善于耕种,到了最后,还是华侨和华商帮了俄罗斯人的忙,大批的华人去俄罗斯搞种植,一举扭转了俄罗斯的粮荒,不仅扭转了粮荒,还成为世界上数得着的粮食出口大国,对此,俄罗斯人可是铭记在心的。 李凡给刘道源出的点子其实很简单,现如今,俄罗斯的养殖业几乎都要坚持不下去了,他让鲁道夫以投资的名义去俄罗斯收购一些经营不善的企业,然后集约化养殖,只要生产出来的产品不与当地商人争夺当地市场,那么当地就会欢迎他的投资,甚至还会靠上来。至少,鲁道夫是拿着实实在在的欧元来投资的,生产出来的东西又会换回来实实在在的外汇,对于俄罗斯来说,这都是一个好事。而鲁道夫可以在不与国内同行竞争的前提下,在距离东方更近的地方扩大了生产规模,消化当地多余的农业副产品,比如麸皮、玉米屑等等,把俄罗斯的养殖业产能带入到国际上,这样的投资俄罗斯要是不欢迎,那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当然,刘道源也不会就那么简单的给鲁道夫支招,他提出的条件就是“放我老婆回家!”并且,他还告诉鲁道夫,在c市分公司的ceo最好去请一个华人,至少要请一个会汉语的德国留学生,这样才能更好的在那里开展业务。爱玛可以先在那里带一带新人,但最后,必须要回归家庭,这是底线,否则,从今以后,别想再从他这里获得一丝一毫的指点,绝不再给鲁道夫支招。鲁道夫在权衡了一阵后,答应了刘道源这个条件。这样,刘道源才告诉了鲁道夫去俄罗斯的窍门。 得到了刘道源的指点,鲁道夫当天下午就去了俄罗斯,还按照刘道源的指点去找莫斯科附近的伊万家族,最主要的是,李凡还缺德的把那句传了许久的接头“暗语”告诉了刘道源,刘道源更缺德的用德文音标给鲁道夫写了注音,什么暗语?还不是当年李涌跟切斯拉诺维奇开的玩笑?什么“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这些搞笑的江湖切口?李凡恶搞,人家当真。 还别说,这套东西管用,鲁道夫到了那边,通过黄页查询,打电话给伊万家族,一开口就按照刘道源说的那样,直接念起了那句话,于是,对方过了一会就有人回答了下一句,于是,鲁道夫被请到了某个咖啡馆里,于是,后面的事情好说多了,伊万家族正在为旗下的几个养殖场头疼,这就来了个接盘侠,这就轻松的搭上了顺风车……反正鲁道夫返回来的时候,是被伏特加给灌趴下了。 李凡的这个指点,看似儿戏,其实富有深意。伊万家族这些年早就转做正行了,各种企业层出不穷,有的赚钱,有的赔钱,在贸易上始终没有打开局面,关键是他们的眼光没有李凡这样看得远,看得准。李凡让鲁道夫一家过去其实也是绕了个弯子。这种投资,华人去了,俄罗斯人小心眼,从上层到下面都会想很多事情,弄的大家都不开心,不划算,这也是为什么两国关系不错,可华商甚少去俄罗斯投资干大企业的道理之一,数百年的恩怨,哪里是一时半会就能消弭的?而通过鲁道夫从欧洲那边去投资,这个效果就不一样,尽管他们之间死掐过,可他们都是白人,俄罗斯从来都说自己是个纯粹的欧洲国家,这就是微妙之处。 鲁道夫后来在俄罗斯干的也是偷梁换柱的把戏,他是投资买了伊万家族的一个养殖联合工厂,可从那个厂里发出来的货可远远大于该厂的生产能力,无非是在俄罗斯又有其它的企业与之联合,把一定数量的产品发往c市而已。 其实,在地缘政治里,德国一直是欧盟中的一个奇葩,这与它短暂的历史有关,德国,没有殖民地,没有广阔的海域,也没有多少资源,有的就是技术。因此,德国无时无刻不在想与那些需要技术,有广袤疆域和巨大市场的国家互补。经过希特勒的疯狂后,德国人更想的是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去招惹是非。 刘道源这次急火火的返回欧洲,还有一项重大的业务要谈。那就是姜祷铭紧急赶制的纪实电影《米歇尔的金婚》在欧洲某**电影节上的轰动,这个电影节的送展其实是开放性的,任何个人都可以报名和送展,但能不能通过那些专家们的预选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由于姜祷铭报名的时间晚了那么一点,因此,只能参加会外市场展,而且,还是花了点钱才排上了档期。可这部电影本身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那种纯文艺和纯宣传人文情怀的作品,根本就不在乎是否能挣钱。 事情总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排”的。姜祷铭拿到李凡给的策划书也就是心里那么一动,既然人家不在乎赚钱,那他也就完全按照民众共同的价值理念来进行了剪辑,拍摄现场也不过就是在自立山庄的那几天,接下来的就是在工作室里进行剪辑和配音了,这些,在现代化设备爆棚的今天,可以说,都不难,加上影片主要是陈述,又没有啥惊天动地的特技镜头,也没有什么激昂慷慨的说叫,所以,仅仅几天时间就剪辑完毕,随即就发往了法国巴黎。 现如今的电影院里放映电影已经不是从前了,那种胶片式的“拷贝”早就淘汰了,现如今使用的是“数字拷贝”,说白了,就是一块硬盘。那不是所有的硬盘都可以送到电影院里去播放了?也不是,现代电影设备可是与片源、影院服务器和播放机连在一起的,是一整套高加密的系统,没有发行方给的秘钥是放不了的,普通硬盘,因为格式和设置问题,也放不了,这都是相辅相成的,乱来不得。 可是,老米的那部纪实电影仅仅展映了三天,就火的不行了,于是,大批的院线找上门来了,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人家就是通过邮寄发了一个硬盘,连人都没有来,找谁啊?于是,追根溯源,最后把姜祷铭给挖了出来。 姜祷铭现在哪里有时间去撘顾这样的“身外事”?在西坞镇跟李凡喝了一顿酒,他弄明白了,这群新人的纪实电影不能拍,可却能用这些人当原形,然后编出一个积极向上,三观正,吸引人的电视剧啊?整整九对新人,能有多少故事去说啊?第二天,姜祷铭就和江涛把周布斯给“带”走了,弄得**的娟儿在机场跳脚大骂,说周布斯就是个一叫唤就跟着跑的“文艺狗”,可周布斯的父母却是乐的屁颠屁颠的,又拿出大把的土特产和诚意安慰自己不差钱的“儿媳妇”。 最后,这事还是落在刘道源身上了,“你在欧洲,不找你找谁?”搞的刘道源又多了一个兼职的身份,“平涛文化公司驻外总代理”。 第一卷_非常道(6) 刘道源万万没有想到,刚刚当上总代理的时间才几天,这就成了香饽饽了,那些欧洲各国的院线都先后来电话,要求授权放映,还有一些收费电视台也是一样,追得刘道源都屁股冒烟了。于其说他是被李凡派过去搞案子,还不如说是被欧盟文化市场需求给叫过去的,没有这边的授权,再好的电影,谁也不能放。 把鲁道夫的事情弄完,刘道源就要尽心办自己的事情了。 首先,用电话联系了欧盟各国的文化掮客,告诉他们,“我是著名影视导演、创作者、大艺术家姜祷铭的全权代理,将与你们商谈播放电影《米歇尔的金婚》的授权事宜,请你们到法兰克福来找我洽谈……云云。”电话和电子邮件发出后,乖乖,一下子来了十几个文化中介公司前来与刘道源洽谈,让刘道源吃惊的是,来的人里面不仅要求在他们所在区域的播放版权,甚至还要求成为第二级第三级的代理,这下子弄的刘道源有些发蒙,这是怎么了?都吃药了?还叫人活啦! “不对外放出二三级代理权,这是底线!任何地域想播放,必须从你这里拿版权!回头我让平涛文化公司给你发一个各地播放的价目表,一定要区别对待。”李凡在燕城的家里给刘道源下达了指令,“冰岛人看和纽约人看能是一个价吗?这个差异你要把握好,另外,第一批的收入,直接捐赠给红十字会,公开的,让记者现场作证,你对外要大张旗鼓的声言,这部电影的所有收入全部用于慈善,告诉记者,这是主人翁米歇尔夫妇的意愿,出资方对这部电影也是慈善投资。” 有了李凡的这个交代,刘道源可算是成了欧洲文化界的名人了,为了映衬要出席的各种活动,李凡才预先让鲁道夫把爱玛放回去,否则,刘道源一个人去闯荡欧洲的文化界,没有夫人陪同,这万一要是出了啥幺蛾子,李凡觉得自己罪过大了。在让爱玛赶回去陪老公的时候,玩的正上瘾的爱玛还很不乐意,直接打电话给凯琳娜,然后让李凡听电话,那可是气势汹汹的兴师问罪啊。 “小老大,我听说他们都这样叫你,那好!我也这样叫!你现在给我回答,为什么要我回去陪刘道源那个二杆子?他那点破事就让他慢慢去折腾呗?我去了干嘛?我能帮他他吗?他现在的业务我不懂?我看你就拿我们两口子涮着玩!” 还真是正牌中国大妈,这通狂喷弄的李凡是直眨巴眼睛,旁边的凯琳娜乐翻了,总算让李凡这妖孽吃一次瘪了。可接下来的形势瞬间逆转,还转的非常合理,非常合适,非常必要,到最后,凯琳娜伸伸小舌头,回自己房间“保胎”去了。 “你可以不去啊!这我可不管,我可没强求!我就是考虑你们夫妻不能长期分居啊,而且,现在的老刘可是掉进了温柔乡里喽,他现在好歹也是文化界的名人了,想想看啊,他代理了平涛文化公司的海外业务,平涛公司手上已经有的和将要有的作品可都不少,而且大部分都与文物、古董相关联,有多少文化界的人士想巴结老刘?还有啊,欧洲可是出美女哟,我记得老刘好像也不怎么坚强……” 得!李凡这边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的爱玛已经把电话挂了,据说,挂完电话的爱玛是直接奔了机场,24小时不到就出现在刘道源面前,跟着就是一顿狂啃,把个刘道源幸福的不要不要的,而俩孩子?不到开学的时候不许回去! 就这样,刘道源两口子频频出现在欧洲各地的文化社交活动中,看上去,两口子还是蛮搭的,甚至有记者报道说,只有这种和睦和般配的夫妻档才能当好高端文化产品的代理人,恭维的话如同滔滔江水……刘道源都快被捧杀了。 “喂!那俩案子该收网了,你小子别被浸淫的找不着东西南北了,如果你还没清醒,去冲个凉水澡,好好的琢磨琢磨!我要你拿出狠招来!”李凡在暑假快结束的时候给刘道源打了电话,因为,秦叔叔告诉他,他那边都弄好了。 刘道源被李凡的“警告”给弄了个激灵,赶紧推掉近几天的各种应酬,然后把两个案子的文件和资料找了出来,第一时间就找丽萨了。 法兰克福美术馆,现在是筹备艺术展的第四期了。刘道源没空不要紧,现在爱玛回来了,几乎又显示出了“女强人”的厉害,各项工作干的有声有色。华人艺术展销活动,不仅刺激了华人这边的艺术家们踊跃的拿出自己的作品前来参展,同时,也刺激的欧洲那边的文化艺术品市场,当大家把流行在欧洲的各种艺术品都看腻了的时候,自然对新鲜的玩意儿更有兴趣,何况,华人拿出来的东西都很西化,很符合西方人的审美观和想法,这还这是歪打正着了。不能不说,国内许多新派艺人和艺术家,他们接受最多的是经过西化的现代艺术观,在他们的作品里,或多或少你都能看到各种各样的文艺复兴后的价值观和审美观,而高明一些的大师级人物,会把华人的文化,华人的审美观和华人的意念等等民族的东西糅合进去,这样出来的艺术品可就抓人眼球了,有些还真是精品。 已经熟门熟路的刘道源早就把各项工作的程序安排好了。现在,举办的艺术品展博会,开展的时间只有十天,其他的时间是筹备,也就是说,每次的展览,筹备准备期是二十天,在这个期间里,你可以看介绍,看预展的画册,这实际上就是吊人胃口的,时不时的外泄点内情,时不时的让记者跑来“瞅上”一眼半眼的,时不时的“不小心”把最“保密”的展品给曝光了,结果就是让那些爱好者掰着手指头数日子,一到开展,只要与预期的想法吻合,只要看到了想要的东西,那剩下的就是讨价还价,剩下的就是参与现场竞拍……刘道源如此设计其实也是销售学里的一种方式,只不过他用的比较圆滑和有理由,让人很难看出来。 丽萨第一时间应招到了法兰克福,然后拿着刘道源准备好的资料乘火车去了维也纳,在那里,她再次出现在法院里,现在,她要办的案子不单单是要求对方道歉那么简单了。由于那幅陈怡蜚的油画有了国际刑警的结案文件,等于是得到了警方的背书,而且,由此引发出来的许多不为人知的传奇故事也被演绎出来,燕城的拍卖公司再次宣布,那幅油画将再次上拍,并作为秋拍的镇场拍品,其上拍的底价比春拍时翻了一番。这下子让春拍得主疼的几乎去医院,可他能怪拍卖公司还是怪送拍者?好像都怪不了别人,要怪,只能怪那个向国际刑警报假案的维也纳美术馆的馆长古斯塔夫,如果不是他出来搅合,这个拍主是可以稳稳的拿到那幅旷世绝作的。于是,这个买家在咨询了诸多法律专家后,也向古斯塔夫提出了索赔要求,并向国际刑警组织举报其报假案的法律责任。23sk. 这个报假案的法律责任,在全世界都是有规定但是处罚的尺度却是差异很大的。主要是看报假案的后果如何,如果没有后果,处罚轻微,可如何后果严重,那处罚起来也是相当严厉的。现在,古斯塔夫的报假案和诽谤损毁的案子纠缠到一起,这个情况就复杂了。丽萨在仔细的查阅了卷宗后,还是采取了分而处理的原则。在丽萨看来,她所代理的当事人要求名誉赔偿,要求道歉,这是民事案件,按照原来的程序继续走下去即可。而报假案则是国际刑警方面要不要处理的刑事案件,这与民事案件无关。所以,她要维也纳当地法院尽快的把民事案件结案。 对丽萨提出来的诉讼要求,当地法院也没什么好说的,古斯塔夫的辩护律师恩格尔也没有做无罪辩护,在众多证据面前,恩格尔等于是认可了古斯塔夫的民事责任,他要争取的无非是赔多少的问题。最后双方协商的结果是,赔偿原告1000万欧元,就此,李凡诉古斯塔夫名誉损失案就此结案。 古斯塔夫一听说自己要赔偿1000万欧元,顿时就不干了,他还要上诉,可是恩格尔告诉他,他的那个案子没有办法翻案的,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古斯塔夫的胡说八道,人家那边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结果,古斯塔夫当场解除了恩格尔辩护律师的资格,他要另外找人上诉。面对这样的结局,恩格尔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还有一种解脱的感觉。而古斯塔夫不知道,这个案子已经在业内传开了,他想找人辩护,可谁愿意去接这样注定失败的案子呢?而且,也不知道是谁,在网络上爆出了古斯塔夫最近因在证券上投资失败家底堪虞的消息。结果,丽萨那边立即向法院申请了诉讼保全,冻结了古斯塔夫在银行里的资产和名下的房地产。 一个如此麻烦缠身的职业经理人是很让雇主害怕的,维也纳美术馆董事会经过慎重的讨论和研究,决定提前结束古斯塔夫的任期,将不再雇佣其为美术馆长。至此,古斯塔夫的生活彻底的紊乱了。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那些原来为他募捐的人,现在回头找他要钱,因为他们是把钱捐给正义和善良的人,不是给一个胡说八道的混混的,虽然钱不多,他们认为,那些钱应该给更需要帮助的人。 国际刑警组织,在成员国中都有各自的中心局,而且,国际刑警组织的宗旨就是遏制各种刑事犯罪,保证和促进各国警方之间最广泛的相互支援与合作。表面上看,各国警察还是各自干自己的,可实际上,国际刑警是有很大作用的,比如,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可以向全世界194个国家和地区发出各种颜色的通缉令,许多人知道红色通缉令,可其实,在现实中还有蓝、绿、黄、黑、紫、白、橙等颜色的通缉令,这些颜色分别代表着不同的犯罪活动,而红色通缉令就是“直接拘捕和引渡”,李凡送拍那幅陈怡蜚的油画时,这边接到的就是国际刑警组织发来的“白色通报”,白色通报是特指和专门应对国际艺术品和收藏品盗窃的通报,有了这样的通报,拍卖公司当然就无法继续拍卖交易了。 问题在于,这样的白色通报并不是说谁想发出来就能发出来的,必须是奥地利中心局局长向国际刑警秘书处申请,然后共同签发出来的。如此严肃的一件事情,怎么可能最后就不了了之?不要说春拍的买主向国家中心局举报了,就是本身中心局将整个案件侦查的最后结果传给国际刑警组织后,那边也是要有一个准确的回话的。而国际刑警组织现在在干啥?在与奥地利国家中心局沟通,这个假案你们如何解释?之所以过了好几个月都没有动静,正是奥地利警方在核实和复查国际刑警转过来的资料,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由着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可核实了几个月后,奥地利的警方感到麻烦了,因为,这不仅仅是古斯塔夫报假案那么简单,难道说奥地利警方当时就没有认真的去核查吗?你都不核查就立案?就向国际刑警组织申请发出白色通报?现在局势反转了,怎么办?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李凡的算计中,他很早就预见到了奥地利警方的尴尬,因此,他就预先让师兄段蓝给了丽萨一个暗示,“去替奥地利警方说说好话。” 这个好话如何说?怎么说?李凡还是通过师兄段蓝给了丽萨具体的指点。 民事诉讼案件宣布结果的当天下午三点,丽萨在维也纳美术馆门前的草地上举行了新闻发布会。半年前,古斯塔夫也是在这胡说八道的。她首先出示了法院结案的文本,向媒体宣布,她所代理的原告胜诉,被告要在奥地利主流媒体上刊登道歉信,同时,支付经济赔偿1000万欧元,支付诉讼引起的素有诉讼费若干。 当场一名法国记者举手提问,“请问,这次的诉讼证明了你的当事人的清白,那么,被告在当初显然是向警方报了假案,对此,你对奥地利警方是如何看的?” 不能不说,这个记者提的问题很刁钻,一方面点出了报假案的事情,另一方面却是把冒头直指维也纳乃至奥地利警方,让被问者似乎很难回答。回答不好就是乱说和尴尬的不敢说。一些同行还悄悄的向那名法国记者竖起了二根手指头。 “我是个民法律师,几乎没有接触过刑事案件。这位先生的提问我可能回答的不权威。不过,我能理解警方的慎重和严谨。在整个事件中,由于你说的那个人报假案,而警方是不可能一开始就认定其是假的,必然要展开侦查,问题在于,这是个涉及文化文物层面的案子,而报案的是当时的美术馆馆长,你怎么想?” 第七十五章 报应不爽(1) 丽萨的话顿时让所有的记者都是一愣,随即就快速的在这里的手机上点了起来。现如今的记者,早就不是背着大相机,端着笔记本敲打了,都是用智能型小手机,又能拍照摄影,又能把话语瞬间转化为文字,还可以瞬间发出去。 丽萨说了一个很平常的道理,对于不同的报案,警方的确很容易就可以甄别出真假,不是那么容易被哄骗的。可对于特殊案件,比如古斯塔夫当初报的“文物走私”这样的案件,警方是没有固定的专业人员去甄别的,尤其是一个文物艺术方面的“权威”报案,这还能叫他们如何去甄别?换句话说,警方如果接到类似的案件报案,还要找古斯塔夫这样的“专家”去求证和甄别呢。 顺着这个逻辑去推理,维也纳的警方当初立案,由奥地利国家中心局向国际刑警组织申请跨国通报就丝毫没有问题,反过来,报假案的人则是麻烦大了。 这边的中心局接到通报,最后经过侦查落实了具体案情后,必然要向国际刑警相关机构反向通报,并且拿出确定案情结论,如果是一般的小差异,甚至是性质不同的案情差异,这都好说,案子嘛,本身就是扑朔迷离,需要大家合作去侦破的,无可厚非。可要是像李凡这幅画的案情结论,这个事情就麻烦了。 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被远隔**之外的人给向警方报案了,经过国际组织的合作,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个虚假的报案,这是打谁的脸?奥地利警方不自查,那国际刑警能说得过去吗?拿国际刑警耍着玩吗?所以,即便那个买主不去国际刑警组织申诉和举报,国际刑警对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善罢甘休,道理很简单,如果任由这样的事情发展下去,那在各国中心局如何取信?以后还让人家如何配合你的工作?要知道,这关乎于文物、艺术品的国际案件可不是小事,而且发生的几率并不低,许多世界著名的文物和艺术品都先后遭到过国际大盗和国际犯罪集团的联手盗窃,给许多国家的美术馆和艺术馆造成巨大的损失。 好东西总是有人惦记,据国际刑警多年来的统计和侦查,文物和艺术品盗窃活动已经遍布全球,成为继贩毒、走私军火之后的第三大全球性犯罪活动。每年失窃的艺术品总价值甚至超过60亿美元。梵高、伦勃朗、蒙克等著名画家的画作都被盗过,有的甚至被盗了还不止一次。所以,国际刑警是把奥地利转过来的案子当成重要案件转到华夏这边的,可最后的结局竟然是“一个不存在的假案”? 当然,国际刑警对这样案件的文件往来也是有一定的程序和时间的。比如,当兔子家把结案报告送过去后,国际刑警要先后经过文本的审核到最后派员前来进行一项项的核查,非常的严格,这也是后来李凡再次被约谈的原因。 李凡是学什么的?古代学系,古代学里能不涉及到各种文物和古代艺术品吗?因此,李凡对世界各国是如何防范文物艺术品流失的手段以及各种规定是清楚的。他可以在欧洲随便的购买瓷器,有发票就基本八九不离十了,可是类似油画这样的艺术品不行。在欧洲,说起他们的历史艺术品真是贫乏的很,最主要和重要的就是油画,不像东方种花家,画作仅仅是历史遗存的一个品种。所以,当李凡在餐厅买那幅画的时候,就已经打开了手机上的录音键,而他的那个凯琳娜更是门清,用玩手机的动作掩饰了拍摄现场情况。出来后,还让秦梁栋派人将那家餐厅的监控视频全部拷贝了出来,否则,他就有可能被纠缠的没完没了。天籁小说网 再次接受警方的盘问时,李凡不仅拿出了已经提供给警方的录音录像,还把秦梁栋弄来的餐厅监控视频也拿出来了。这让警方和国际刑警更是吃惊了。 “你的这个视频上次询问你的时候为什么不拿出来呢?”付警官凝眉问道。 “上次我手上也没有啊,这是我后来通过当地的私家侦探获得的,记录的更全面和更完整,我曾经询问过你们,可你们的回复是,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我自然也就没有必要提供这个视频了。哦,说明一下,这个视频本身并不是用在这里的询问,而是用于在维也纳打的民事案件里的证据,如果你们去维也纳的法院去查,那里也有。”李凡淡然的回答着付警官的问话,“在那个视频中,下面是有字幕的,已经做了必要的语言翻译,在这里,你听着可能困难点,有匈牙利语。” 付警官的确是有些话听不懂,严格说他都没有听懂。虽然付警官的英语没有问题,可这视频里使用的语言是德语和匈牙利语,所以,他有些蒙圈。 可是这段视频国际刑警组织的特派员安托万却是看明白了,也听明白了,虽然他没有当面向李凡问询,可在这监控间里与当面问询也是一样的。 “我怎么感觉……感觉这个当事人是早就预见到了未来发生的事情,他的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做着准备,几乎堵死了所有可以陷害或者误会他的漏洞,不知道我能否与他进行一下……友好的谈话?我这个要求可能有些过分,算是我私人的一个好奇,或许,我能从他那里得到某些启发,你们知道,目前我们手上有好几宗国际文物盗窃案,都是没有多少头绪,也许能从这个年轻人身上获得灵感。” 安托万,法国人,是国际刑警组织秘书处的一名工作人员。国际刑警组织实际上不具备在任何地方的执法功能,但是,这里拥有世界上最大的历史案件档案库和资料库,同时,也拥有向成员国发出指引性文件的义务,协调多国警方相互配合,共同侦破一些国际性案件。安托万对李凡这个案件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关键是,不管是哪一国的警察,不管法律上是如何规定无罪推定,几乎所有的警察都喜欢去怀疑人,都喜欢先去做有罪推定,然后去求证,当求证不了的时候才会认可无罪推定。这安托万可是在法国警界干了好多年,这些年才到了国际刑警组织里工作,他认为,李凡的回答太完美了,完美到令人怀疑。 “你是不是认为他的回答太完美了?似乎像是预先就做好了的?”中心局副主任刘达仁用略带讥讽的目光看着安托万,“你想与当事人谈话,这与我们无关,他现在既不是嫌疑人更不是罪犯,在这里,他不可能接受与你的谈话,而走出了这里,你与他谈话是没有限制的,当然了,他愿意不愿意与你谈,我不知道。我们没有权力强制他接受与你见面,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不过根据我们的前期调查了解,他每个周末都会带着妻子去学校附近的一家西餐厅去吃西餐,这是那西餐厅的地址和订座电话。听说那里的法国菜相当不错。” 这些玩心眼的警察,都是踩着线走。对李凡的调查肯定是始于接到国际刑警的白色通报,警方除了正面的接触外,势必也要对李凡的平常生活进行调查,不管你高兴还是不高兴,谁叫你成为嫌疑人了呢?当案件明了,事情结束了,这些手段和调查肯定会从结论报告里消失,谁没事找事啊?如果查出了其它问题或者涉及到另外性质的情况,那就是另一个案子了。可惜,这李凡干净的如同白纸。 刘达仁如果知道他玩的这些早就落在李凡的眼里,早就被李凡洞悉了,不知道该做何想法。人家李家,那可都是心细如发的人家,都是不屑于去玩把戏的高手,要不然,李涌以一个医生的身份如何去干出那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李凡自己本身从小耳闻目染,对那些侦查手段和监控技术都是门清,只要不过分,不影响他的生活和工作,他压根就懒得理,甚至都不会告诉任何人。 坐落在大学扎堆地区里的这家西餐厅的名字就叫“法兰西”,这里主要是为周围各大学外教和其他外国人士提供法国菜的餐馆,从老板到大厨,还都是法国人,只有这里的服务生一般是外语学校的学生,这里的标准用语是法语,当然,你说英语也没有问题。李凡之所以每个周末都带凯琳娜过来,目的就是让凯琳娜不要忘记自己原来的口味,同时也提醒她,经常与自己的父母说说话。 凯琳娜自然是明白李凡的用意,一开始还觉得李凡坚持不了多久,事实上,在前两年李凡到处跑的时候,也的确是很少来,因为李凡经常不在。可自打今年正式结婚后,加上李凡撒出去的各个项目都已经逐步成熟了,也用不上他再像个消防员那样满世界救火了。所以,在新的一年里,李凡还真的每个礼拜都带凯琳娜过来,从一开始逐个的把这里的菜式吃个遍,到后来与大厨一起商量,弄出点别具心裁的新东西来,而凯琳娜也把到这里的进餐当成一种法国式的浪漫。 周末的位置可是不好订的,李凡由于是这里的金卡会员,所以,有一个固定的位置,每到周末,只要李凡没有打电话来说取消,那这个位置是会被保留的。 安托万真没有想到,他打电话去订位置居然失败了,人家说他的电话打晚了,晚餐的第一轮肯定是没有了,如果他不介意的话,可以到餐厅的等候区里碰碰运气,不过接线生还是好心的告诉他,周末,前来这里进餐的客人往往会很浪漫的磨蹭到半夜,因此,周末的菜价和酒水可是都不便宜。 实际上,这个叫法兰西的西餐厅菜价一直都不便宜,如果像是普通的西餐厅,这里就会被一些富二代的学生给当成自己炫耀的食堂了,因此,在这里进餐还是设置了许多条件的。首先,这里实行“会员优先制”,不拒绝非会员的进入,可如果碰上会员来了,非会员的待遇就要打折扣了,店家甚至愿意反过来给非会员补偿,也不会去降低会员的待遇。这就把一些学生前来的消费给限制到了一个非常低的几率。其次,这里的消费价格也区分了会员和非会员,非会员要比会员多付出几乎一倍的钱才能享受一次看上去和实际感觉上都算一般的菜式。 实际上,这个西餐厅主要是给外教老师提供一个回味家乡的环境,对周围的学生是拒绝的,可按照规定,这是不能明着直接拒绝,只能用市场经济的价格来调剂。有些富二代来过一次两次后,也是无话可说,想找麻烦,可提出的理由往往又不大可能获得法律上的支持,这就是诸多会所经营的一个变种。人家也不是没有给学生预备场合,在距离不远的就有一家同样叫“法兰西”的西餐厅,规模比这里还大,只不过在法兰西前面加上了一个“胜”字,那里是西餐与这里的几乎一样,价格便宜,谁都能进,童叟无欺。更要命的是,那一家与这一家是同一个老板,你非要到这一家来,那你肯定不是为了吃来的,这就脱离了你想投诉也好申诉也罢的基本目的。你要是奔着刺探人家经营手法目的而来,那你本身也就触犯了一些公共道德规范了。没人知道的是,这个餐厅里也有老米的股份,甚至是很多年前老米把在这边的一些法国人给拧到一起的。 李凡当学生的时候来不了,学生没有办法获得会员的。凯琳娜也不行,哪怕你是幕后投资者的女儿也不行。可李凡很快毕业了,成为了教师队伍里的一员,当他那年拿到了毕业证的时候,老米就通过凯琳娜的手,送给了李凡这个礼物。所以,李凡在这个西餐厅里可是顶级的金卡会员。 安托万有些郁闷了,他既不是会员,也没有预定到位置,还被人给揶揄了一通,周末,去那里碰运气,也许他运气好,排上了第二轮或者第三轮的位置,可如何保证李凡那小两口会浪漫的等着他?要知道,凯琳娜现在已经是有五个多月的身孕了,那中部凸起已经很明显了,人家凭啥要在这里磨蹭? 可是警察出身的安托万可是不会轻易的放过任何可能的机会,他还是很早就到法兰西餐厅等待机会,在他看来,也许某个老师是单身,需要一个人去陪着聊聊天呢?只要进去了,他就有办法去靠近李凡,比如:不小心的碰洒一杯酒,护着是不小心把起司弄到了对方身上,等等,与人搭讪的法子多了去了,对于他这样的老警察来说,那都是手到擒来。可他没有想到,周末,到这里来的一些外教,怎么可能是单身前来寻欢的?这是华夏,乱七八糟的人是当不了外教的。 “先生,里面的一位李先生问您,愿意不愿意与他和夫人共进晚餐?” 第一卷_报应不爽(2) 安托万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人家认出来,并且直接邀请自己进去。虽然有些错愕,可安托万还是不想放过这次面谈的机会。 “请您告诉李先生,如果没有改变自己的邀请,我将在五分钟后进去!现在,我得去卫生间里把自己收拾一下。”安托万立即非常绅士的向服务生报以微笑。 在卫生间里,安托万使劲的想着,他不明白,自己的行踪是如何落进了当事人的眼里?是不是那个中心局的刘主任向当事人泄漏了自己的行踪和意图?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中心局就太不专业了,同时,这似乎也违背了警察的基本原则。 带着各种犹疑,安托万整理好头发,又向腋下喷了点古龙水,然后才穿好西装向餐厅里走去。似乎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一个服务生等在那里,然后把安托万给引导到了李凡和凯琳娜所坐的那张桌子上,李凡客气的向安托万点点头。 “我是y大学古代学系的副教授李凡,这是我的妻子凯琳娜。米歇尔。”完全是按照西方的习惯,李凡做了自我介绍和替妻子做了介绍,“感谢你接受邀请!” 安托万被眼前的这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给刺激了,因为,李凡说的一口标准的法语,他的妻子也是说的法语,这让安托万也下意识的用法语问好。 “安托万,法国人,我非常感谢你的邀请,能让我在异国他乡品尝家乡的菜肴,我很高兴!不过…恕我无礼,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我认为你的邀请是特定的。” “你的判断没有错。坦白说,请你到这里来也是我安排的。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充满了疑惑,不过,这不妨碍我们在这美好的夜晚先品尝法国的美味,然后,我会向你解释。”说着,李凡随手拿起了摆在桌子旁边的电子点菜器,“这里的法国菜还是很地道的,你可以选择自己喜爱的点,如果你不介意,今天这顿饭算我请你的,当然,如果你拒绝,我也完全接受,这里可以把你点的菜肴和其他的服务单算,到时候你自己支付即可。哦,提醒你一下,如果你想喝点什么也可以。不过这里的酒虽然很正宗,但也就是提供法国一般的红酒,请吧!” 安托万的脑子有些不大能跟得上趟了,李凡的话给他的信息量有些大,信息之间也有些混乱,他一时半会都没有办法去思考李凡说话里的真实含义。 其实,李凡并没有玩什么暗示和猫腻,他不过是照直说,把该说的先做个铺垫而已。因为李凡不清楚以安托万这样的身份,是否能接受与当事人一起共进晚餐,他毕竟不是警察,也不熟悉国际刑警里的内部规定,说出来无非是让安托万自己选择,而他猜测安托万一定会怀疑中心局刘主任的行为是否合适,他也答应给安托万一个合理的解释,只不过前提是,大家先好好的吃一顿再说。 看着李凡那种云淡风轻的样子,安托万想了想后就点头说道,“我接受你的邀请,接受你请我吃饭,不过我吃的不是很多,随便点了两个,应该不会很贵。” 安托万这次见李凡,本身属于工作外的个人兴趣。中心局这边已经在安托万在场的境况下履行了所有的程序,对整个案件已经做了结论。所以,他现在的行为纯属个人行为,除非这次的个人行为又发现了足以推翻原来结论的新证据,否则,他的这个行为啥都不是。在业内,知道你的人可以理解为你是敬业,是想把自己心里的所有疑惑都搞清楚。不知道你的,就会认为你是纯属没事找抽型。 安托万在华夏没有任何执法权,因此,不可能让他在中心局里与李凡谈话,这是个原则问题。可是离开了执法机构,走到大街上,能限制什么呢?既然没有这样的限制,那么安托万找李凡谈话也好聊天也罢,都属于正常的。既然如此,安托万可是西方人,西方人对没有限制的任何赠予都是欣然接受的,他答应了。 可李凡晚上的表现让安托万不仅没有打消心里的疑虑,反而还增加了更多的疑虑,这个李凡到底是个什么人?他怎么就可以如此轻松的安排与自己的谈话?这边中心局有没有违规?有没有做出不应该不合适的事情? 按照吃西餐的习惯,虽然不什么“食不言”的,可吃饭的时候一般不说长时间的话,所以,李凡与凯琳娜很安静和温馨的吃着各自点的法国菜。说起来,凯琳娜最近的食量很大,对此李凡是不限制的,可是凯琳娜自己却是严格控制着自己。对此,李凡的意见很大。李凡认为,凯琳娜的节食是对肚子里宝宝的虐待!可是凯琳娜也不是白丁啊,她的父亲可是著名的医生,她解释说,自己只要营养够了就行了,胃口好是因为怀孕女性内分泌变化造成的,如果任性的,随意的猛吃,那就会使摄入量远远的超过需求,许多妇女在怀孕后变得很胖就是这个原因,所以,她每天的摄入量是严格控制在标准线以上,稍微多点可以,再多了,她就坚决不干了。用凯琳娜的话说,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去当爱玛那样的中国大妈! 李凡不懂医学吗?那怎么可能,粗浅的基本医学知识他是清楚的,正因为他知道这些基本的常识,被凯琳娜给顶的无话可说,还偷偷的问了老妈。为啥不去问自己的老爸?问老爸李涌那就是伸头去找骂,“当初叫你学医你不学啊?” 可是老妈那里的回答竟然和凯琳娜说的如出一辙,甚至还大言不惭的说,“那是我教给她的,这个专利可不是老米的!老米不过是个外科医生,当年,怀你的时候老娘就是这样控制的,也没见你个小营养不够啊?女人一旦吃成了大胖子,对生产带来的危险可不小,而且,产后的减肥绝对影响奶水!你姑姑就上了这一当,你表姐吃奶才吃了三个月,可你足足吃了十三个月!” 得!李凡是被这婆媳俩给算计了。自打凯琳娜有了孩子后,老妈几乎每天都要跟儿媳妇视频,把他这个儿子完全给“无视”了,弄的李凡在家里的地位雪崩般的下降。你说,下降就下降呗,偏偏那倒霉媳妇还满世界的去宣扬,尤其是跟玛索白话,说她深深的感觉到华夏传统的人性化,更是觉得华人家庭的亲情特色,把个玛索给说的那个“羡慕嫉妒恨”啊,还故意的打电话给李凡,安慰李凡那颗受伤的心灵,说什么“这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尽管你“很受伤”,但是,你还是得原谅和体贴你的“安琪儿”……这是安慰?这是进一步向李凡的伤口上撒盐,是在警告李凡,“你给我把女儿照顾好,否则,别说我,上帝都不宽恕你!” 凯琳娜稍微吃了点海鱼后就把主食牛排薯条消灭了一半,然后抹抹嘴就不吃了,什么甜点啊,沙拉啊,冰激凌啊,她都不动也不要。喝的就是白开水。显得很是优雅和闲适……而李凡就不客气了,凯琳娜剩下的菜肴被他弄到了自己的盘子里,然后,动作熟练的,非常隐蔽的把凯琳娜剩下的菜肴全部……优雅的吃掉。 安托万并没有注意这些,他是边吃边想着等一会如何向对方开口询问。 李凡的这个吃法在高雅的西餐里可是不被看好的,虽然没有禁止的条文,可这多少有些不讲究。可问题是,人家是两口子啊,这里面的含义就不同了。难道说李凡就不怕摄取的热量过大而发胖吗?不怕,以李凡的身高和年纪,西餐给的这点玩意怕是吃不饱的,凯琳娜没有怀孕的时候,他们之间也是这样,较小的凯琳娜都会把自己吃不完的拨给李凡,不过那时都是在她还没有吃之前,而现在,人家可是“受保护”人员,当然得先自己吃好了才……那个嘛。 安托万没有注意,整个桌子上,人家两口子很快都吃完了,一个在喝白开水,一个则是在那里慢慢的品着一杯餐后酒,在李凡面前摆着一小碟水果沙拉,李凡正用一根精致的牙签慢慢的插着,偶尔会在自己妻子耳朵边上说点悄悄话。 凯琳娜已经拿出了一本书在看,安托万惊讶的发现,那是一本中文书籍。虽然不认识汉字,可那封面的图形装饰却让安托万明白,那是一本关于孕妇的书。 “噢,真是不好意思!也许我吃的太慢了!”安托万自嘲的笑了,“或许,我可以停下来了,这里给的菜量可是不小,似乎已经超过我的需求了。” 不能不说,安托万这个借口还挺合适的,因为他有一个不小的肚腩。 李凡笑了,“没有关系,我们很享受这样的氛围。一切由你自己决定。其实,你点的菜式已经注意了摄入热量了,那些黄瓜和胡萝卜本身没有啥热量的,只有二个蜗牛……好像也是蛋白质高一些,这似乎对你的身体会更好一些。” 随着李凡的说话,凯琳娜也抬头看了一眼安托万,还报以一个幸福的微笑。 “我还是……算了吧!”安托万向服务生招招手,“这些可以收拾下去了,给我来一瓶……如果这里有白兰地的话,今晚我想喝点有劲的,有吗?” 服务生点点头,又看了看李凡,李凡马上说道,“给这位先生上吧,我相信他不至于酗酒的,我这里喝这个就行,上完酒以后请不要叫其他人来打搅我们,我们有一些比较私密的话要说,好吗?小费我会签在账单里,好,谢谢你!” 说完,李凡仍然是静静的自己品酒,凯琳娜一会翻一页,一会捂嘴偷乐,似乎都很平静,而安托万却是瞪眼看着周围的一切,如果不是看到李凡这个黄皮肤的,如果不是看到几个服务生是华人,他还真以为自己回到了巴黎。 很快,安托万要的白兰地送了上来,在盘子旁边除了喝白兰地专用的酒杯外,还有一张粉红色的卡片,上面用英文、发文和俄文写着,“请喝酒注意节制。” 实际上,在这里吃饭的人大多数都是各个学校里的外教,本身素质还是相当不错的,在这里甚少有人“借酒浇愁”,即便是有,这里的互助小群一定会有人来帮忙的,可以说,在这个西餐厅里,很难让人感觉到种族和不同国家的隔膜。 “你要不要也喝点?在法国,晚上的时光,需要有点厉害点的酒精!” 安托万没有说错,普通葡萄酒的度数连华夏的米酒都不如,可泡酒吧什么的,肯定得喝白兰地、威士忌甚至伏特加这类高度酒。就是在西餐厅里,只要不离开,餐后大家漫谈的时候,手中杯子里倒的也是白兰地这样的“烈酒”。 “噢,不,你自己享用吧,我不喝烈度酒,基本上不喝。”李凡笑着拒绝了,“好了,现在我来一个个的回答你的疑问,这些早在我的预计之中,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是学习古代学的,从事的研究也是对古代的许多事件和考古谜题进行破解和破译,坦白说,推理和查看的能力跟警察在本质上没啥区别。” 安托万再次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李凡就这样开诚布公的说开了,他连按下录音键的机会都没有,他甚至怀疑,眼前这个年轻人会不会又在暗算自己? “我们从一开始说起。”李凡还特别的做了一个手势,表情略带调侃的样子,“你可以打开录音键了,方才说的也可以从头再说一遍的,对我来说无所谓。” “这个……还是算了吧,你可以这样直接的说,我即便是录下来怕也是没有多少用处的,也许还会成为某些人的笑柄!除非你允许我发问,这就不一样了!” “呵呵,行,你随便好了!”李凡被安托万那傻乎乎的表情逗笑了。“如果是我,我肯定会把这次的谈话当成资料保存下来,也许将来可以成为某个教材的一部分呢?也许你们不怎么在意,可对我们来说,平时多留意,总会有收获!” 说着话,李凡从搭在椅背上的西服口袋里拿出了一支录音笔,然后又指了指这餐厅里各个角落里的安保摄像头,然后笑着把录音笔放在了桌子上,微弱的灯光显示,这录音笔可是一直在工作着,凯琳娜也是莞尔一笑,然后继续看书。 “你,你为什么要准备这些特殊的东西呢?另外,你是咱们通过这里中心局来安排与我会面的?对这个问题我很关心!”安托万表情严肃,一点不懂得含蓄。 “我先回答你后面的问题。”李凡说到这里端起杯子泯了一小口红酒,“我涉及的案件是一件国际案件,当我被第一次传唤的时候,我就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我没有走私,也没有盗窃文物,那我怕什么呢?案件最后的结果,势必会引来你们派人前来核实,你们一定不会全信,你们一定想单独跟我谈,是不是?” 第一卷_报应不爽(3) 李凡那坦率的话,让安托万还真是不好回答,人家说的很清楚,从一开始人家就预见到了事情发展的脉路和结局,预见到了自己今天前来的动机。 “在你们西方,从来都不缺少怀疑一切的人,尤其是对东方我们这个大国的复兴和崛起,采取不相信、不认可和不正视的态度,如果这个案件发生欧洲,哪怕是跨国的案子,只要当事人所在国结案了,也就都结束了。哪里会像你今天这样的麻烦?你亲自参加了现场征询还不够,还想着法儿的找当事人进一步聊吗?” “你怎么知道我参加了现场征询?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安托万似乎抓住了李凡的话把,一脸严肃的反问李凡,那架势活脱一个上位者的质询。 “伸出你的右手,抚摸着你的心脏部位,你敢向上帝保证,今天你不在那个监控室里看着我和这里中心局警官的谈话吗?这种小儿科的把戏还拿出来吓唬谁?你真可悲,如此简单的推理都要我来教你。如果没有监控,干嘛叫我去那样的房间谈话?凭啥你跟到这个西餐厅来?如果我不请你进来,你会善罢甘休吗?你能保证不使出各种怪异花招来与我搭讪吗?”李凡的话语充满了讥讽和揶揄。 安托万此时发现,自己似乎与对手不在一个分量级别上,自己平时能够拿的出手的手段,在这里似乎都成了笑柄。事实还就是如此,用国际刑警内部编译的教材说,犯罪分子往往都是低智商或者智商偏离的人,所以,安托万用的那套往往是有效的,可当碰到了李凡这样高智商人时,这套手段自然也就失效了。 是不是高智商的人就不会犯罪?回答是肯定的。这样说有科学依据吗?有,高智商的人会犯错,但不会犯罪,这是他们的社会属性和智商属性决定的。高智商的人往往经过自己大脑的演算和推理后,就能断定事情发展的大概,他们如果想获得什么,会通过自己的智力去判断那东西属于不属于自己,会很明确的把握和控制自己的行为,他们能够很轻松的判断自己的哪些行为是合法哪些行为不合法。那这样说,犯罪的就都是低智商的了?回答也是肯定的,不管罪犯如何认为自己聪明,他只要是犯罪了,就说明他们不仅智商底下,甚至是智商偏斜或偏移,尤其是明知是在犯罪还要强行去乱搞和胡来,这就不属于正常人的思维范畴了,简言之,就是患有不同程度的精神疾病。这就是为什么在一些人冲动干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时,人们会自觉或者不自觉的惊呼“他(她)疯了”的原因。 安托万发觉自己的所有怀疑似乎在对方那里都不值得一驳,甚至自己原来怀疑是不是当地中心局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也是经不起推敲的。 “我能够在考古的时候推理出几千年前发生的事情,那么我为什么就不可以推理当下社会上发生的事情呢?比如,我在匈牙利餐厅里吃饭的时候,碰上那样的情况,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可能是有人在设局,事实证明也是如此,毕竟,我们在头天晚上一到,就在另外一家中式餐厅里收购了一尊瓷瓶,我们的出现必然会引起当地一些人的注意,这是个常理。不是吗?”李凡此时才正式的向安托万详细的介绍发生购买事情的背景,“当我们处在那样的一个环境里,而当地又有一些人是吃这碗饭的,你认为,以我这样一个本身就是研究这些物品专业的学者,心里能没有一把尺去衡量出现的东西吗?如果经过我的鉴别,发现了类似诬陷我的那些罪名的东西,我会傻乎乎的往里面跳吗?” “如果你遇到了真的文物和受限制的艺术品,你如何处理呢?”安托万问道。 “你希望我如何处理?或者你认为我会如何处理?”李凡狡黠的看着对方。 “在欧洲,也有不少类似你这样的学者,当他们发现我说的那样东西,他们往往有二个选择,第一个是直接的报警,或者是自己先掏钱买下来,然后再报警。在我们国际刑警组织挂号的几桩名人画作盗窃案中,几乎有一半是这样破获的。”说到这里,安托万还做出了一个欧洲人常用的得意表情和手势,“还有一种方式就是以低价买下来,然后悄悄的带走,甚至再继续的藏匿一段时间,比如伦勃朗的那幅《雅各布三世》,先后四次被盗,当然,最后他们都会落入法网的!” 李凡用一副瞧不起的目光看着安托万,似乎是可怜一位学习成绩很差的孩子。 “如果那幅画《贵妇》是真的马卡特的作品,我会一声不吭的离开,什么都不做。世事上,在处理各种事务的时候,手法上是会有很多选择的,并不是你说的那两种。你的思维限定在非此即彼,要么如此,要么如彼。说起来,你们欧洲人很讲究科学,总是用数学的方程式来思考问题,可在实际生活中,根本就不可能全都是那么简单,比如说,一升绿豆倒进一升花生里,他们的体积会有多大?” “肯定是二升了!这是幼稚园里的简单加法,你可真逗!” “呵呵……”李凡还没笑,凯琳娜在旁边忍不住了,她招招手叫来服务生,“你去拿三个一升的空筒来,另外,去拿绿豆和花生各一袋过来,我会另外付钱的,没法子,我要给幼稚园的孩子上一课,这简直是太好玩了,我着实没有想到,在认识事物上,法国人是如此愚钝,唉,真是有些丢我们法国人的脸。” 安托万被凯琳娜的话弄傻了,“难道说不是二升吗?这不是简单的一加一?” “嘻嘻,等一会你就知道了,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李凡笑着继续对安托万说道,“你们的画作流失在民间,对你们来说,不过是左口袋和右口袋的关系,总体上说还是在欧洲,如果这些盗窃仅仅是发生在没有多少文化的犯罪集团之内,那这种行为不可能延续百余年,这本身就与文物收藏息息相关的,你们的经济学家不是早就有定论,没有市场就不会有商品吗?没有需求,那些纯粹的盗画者把盗窃来的画卖给谁啊?真正促使名画被屡次盗窃的根本原因,还是市场的特殊需求和一些人的特殊爱好。可这些跟我有啥关系呢?我不能说在欧洲旅行的时候没有看到过名画,可我看到了就有必要去揭发和报警吗?我在没有科学仪器的鉴证下,没有充分证据证明下,请问,我有什么义务和责任去自找麻烦呢?如果我弄错了,是不是在浪费你们纳税人的钱?会不会被你们反过来查证我的动机?尤其是我是个华人,是被你们从骨子里瞧不起的华人,你们能善待我?” 安托万被李凡最后的质问给弄的很是尴尬,沉默着答不上来。事实上他要亲自与李凡“面审”的根本动机也就是处在李凡刚才说的那些,他现在才知道,在骨子里,他还是有种族歧视、地域歧视和国家歧视的基因的。歧视,这一点许多白人都是从胎里带来的,哪怕是许多在华淘金,在华混的风生水起的人,在他们的骨子里,还是有相当的歧视基因,他们遇到事情就会大声的喊“我是外国人!” 说话间,服务生拿了三个容易一升的水杯,这东西在各个快餐店、西餐厅里多得是,然后递给凯琳娜两包封装好的绿豆和花生,凯琳娜笑笑的接了过来。m.23sk. “好了,现在我们开始严谨的一个示范。”凯琳娜可不管李凡与安托万还在说话,她开口把两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我们现在只有一升的水杯,那么我们就按照半升的标准来进行实验,这是绿豆,请安托万先生倒半升在水杯里,还有这个花生,你尽管可以使劲的摇动,让这些果实都跌落的扎实一些!” 看着美丽的凯琳娜,安托万还真是无法推辞,就当是一次游戏好了。于是,他拿过水杯,打开了绿豆和花生的塑料袋,然后小心的往各自的杯子里倒,一边倒还一边晃动,最后,齐齐的都停留在半升的刻线上。 “美丽的夫人,你看这样可以了吗?”安托万很绅士的问凯琳娜。 “很好!为了让你能够进一步的确定,你现在把半升绿豆倒进装有半升花生的水杯里,看看会有什么结果。”凯琳娜就像幼稚园老师那样的示意安托万继续。 于是,安托万小心的把绿豆倒进装花生的水杯里……很快,结果就出来了,安托万大叫起来,“看看,我说的没错吧,正好一升!这是科学,不会有错。” “麻烦你晃动晃动啊,你看那上面的绿豆似乎还多了一些呢。”凯琳娜语气平和的对安托万说,就像是对调皮的学生那样,“你晃动一下,让绿豆平了杯口才对,是不是?别着急,慢慢的晃动晃动好了,看看最后的结果。” 猛然,安托万呆住了,他是成年人,对一些基本的常识还是明白的,凯琳娜的话让他突然有些明白了,可他似乎又不死心,开始慢慢的晃动起来,很快,杯口的绿豆就平了,似乎还真是一加一等于二了,可当李凡伸手在杯子上用内力晃动了一下后,绿豆就像变魔法一样的沉了下去,整个杯口跌落了一层。 “好了,这个试验做完了。具体的意义不是数学上的,而是哲学上的。”凯琳娜把两个杯子拿了过来,“如果你刚才同时把两个半升的种子向第三个空杯中倒,可能根本就不需要晃动就轻松的把这两个半升装下去。” 说完话,凯琳娜甜甜的一笑,随即又叫服务生过来,“这些东西送给你们了,可以随意的去加工任何东西,谢谢你们的优良服务。不过……把花生米弄熟了粉碎,加上牛奶、可可粉什么的,弄上一杯热饮,我会感到更高兴。” 那边,凯琳娜和服务生在说话,这边李凡又继续了他的陈述,“我在匈牙利买的可那幅画作,我一眼就看出是现代作品,其实,鉴定这个很简单,我当时从画布上就已经看出端倪了,那是现代纺织的画布,在一百多年前根本就纺织不出来。就凭这一点,我还担心什么呢?无非是对方下套,搞欺诈,等等,所以,我要在现场录像录音,这是自保的常识,尤其是外出旅行的时候,必须要出处小心一些欺诈行为,小心一些专门欺负外地游客的人。我觉得我这样做无可厚非,我甚至让我的朋友出门在外都这样做,我错了吗?” 安托万再次无话可说了,李凡所做的都各级警察不断提醒游客的事情,许多国家在本国居民外出时都会发类似的指导小册子跟他们,让他们安全的快乐的旅游,甚至还会对陪同的导游等等进行专门的培训,防止外出调入当地人设置的陷阱。而类似这样的陷阱几乎遍布全球,几乎没有啥地方是没有的,买到假的纪念品和文物,那是运气,被一些犯罪进团骗进赌场或者是……仙人跳的,多了去了。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老大卡恩,就是因为自己不检点,在纽约被人家给算计了,多大个事情啊?那种女人还需要他去费那么大的劲?可是你被抓住了现行,你有证据被人拿捏住了,那你就只能认倒霉。当你妨碍了某些财团和某些政客的时候,当你又有明显的弱点和缺陷的时候,下套设计你就是一个必然,这在西方国家里可以说是比比皆是,卡恩要不是喊出来自己要竞选法国**,他能那么倒霉的在纽约折戟沉沙?根本原因就是卡恩的上台不利于美国在欧洲的影响,美国人不喜欢他,不希望这个强硬的家伙去当法国的**。 “可是,你事后是如何获得了那么完整的饭点监控视频啊?我查阅了你的行程,你事后并没有再去那里。能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的吗?”安托万又问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停留在五十年前?我们连在欧洲请律师和请私家侦探的方法都不懂?”李凡说这个话的时候有些愤怒了,“如果你面对的是欧洲人,是你自己的同胞,你会问这样愚蠢的问题吗?真是没见过你这种井底之蛙!” “安托万先生,你刚才的问题的确带有歧视和侮辱的性质,你也看到了,我是他的妻子,也是当事人之一,我是法国人,我的父亲是蒙卡多。米歇尔,我母亲是玛索。米歇尔,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他们的名气?”凯琳娜冰冷的问道。 安托万夸张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的确是震惊了,自己居然捅了一个马蜂窝,这,这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啊!一个著名的医生,一个红的发紫的画家,安托万明白了,古斯塔夫玩的那些小花招如何能与这样底蕴深厚的人家去抗衡? 第一卷_报应不爽(4) “对,对不起,是我先入为主了。”安托万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羞赧的一笑,赶紧找补,“我现在大体明白事情的经过了,我来归纳一下。第一,您是古代学系的专家,熟知文物和名贵艺术品的所有合法交易手续,在您确定了交易物品没有问题后,您当场进行了交易。第二,您出于工作习惯和安全的考虑,在交易的时候留下了音频证据。第三,您在得知被人诬陷后,在欧洲聘请了私家侦探获得了整个餐厅的视频证据。最后,您是清白的,所以,您不怕任何调查,并能够出具全套的交易手续和音频以及视频证据。我这样解释对吗?” “好像就是这样!你还不算笨到家。”凯琳娜想想后说道。 “不,你还是有一个心结没有打开。”李凡淡淡的说着,随即给自己倒了点葡萄酒,“你对今晚我们的会面还是存疑的,你会怀疑这是本地中心局特意做给你看的。你进来的时候我就对你说了,这是我安排的。如果是中心局刘警官他们刻意安排,那是违规的,可如果反过来,是我表达了想见你的意愿,这就是合理的,法律就是这样,许多事情的推理只能顺着来,而不可逆,可也有一些事情只能逆向的思维才能解决问题。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要以为我有多神,是你们白人本身的特性告诉我们,你们总是自以为是,总认为我们不会按照你们定的规矩出牌,对我们指手画脚,说我们这也不行那也不对,其实,你们根本就不了解我们。” 李凡说的那些,几乎招招都说中了安托万的心思,他的确是不相信这里做出的结果,他甚至到现在还在怀疑,他认为,以眼前这个年轻人对文物和艺术品了解的程度,以他的智商和操作手法,这简直就是一个最高级的倒霉文物艺术品的核心人物了,他同时具有鉴别,欣赏,估价,研究和流通的所有知识,一旦这样的人去倒卖文物和艺术品,谁能够去阻挡他?谁能把他绳之以法? “你到现在还在怀疑我是在做局?对不对?”李凡的奚落的目光扫视着眼前这个可怜的人,“你可以保留你的怀疑,但是,你注定无法去证明,因为,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也许你不知道的是,我的妻子也是一位在欧洲很有名气的画家,最近在欧洲火爆的‘芈凡’作品,就是她画的,而给她画上题跋的‘久凡’大师就是我。你现在是少数知道实情的人之一了,不过我要求你保密。” 说到这里,李凡看似无意的瞅了一眼摆在桌子上的录音笔,凯琳娜则是用戏耍的目光看着安托万,那意思是,你好幸运啊,得知了这样大的秘密…… 安托万非常熟悉欧洲的艺术品市场,可是李凡说到“芈凡”的画他似乎还没有听说过,不过,这也不要紧,他拿出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顿时就再次夸张的张大了嘴巴,然后抬头看着眼前让他嫉妒的要死的两个年轻人,老天啊! “你们的画一幅已经超过百万欧元!还在上涨!这,这太叫我惊讶了!” “你也不想想,以我们这样的身份和身家,我们有什么理由去搞那些完全没有意义的生意?有什么必要去干那种非法的勾当?也许你不知道,华人的天性里有一种‘小富即安’的因子,我们崇尚自然,崇尚无忧无虑的去欣赏、品味和创作艺术,如果成日里去想着非法占有,到哪里去寻找无忧无虑和道法自然呢?”李凡此时简直就是一个传道者了,说出来的话让安托万听着像天籁之音。 凯琳娜此时插话,“还可以告诉你,这个西餐厅最早也是我父亲米歇尔先生投资开立的,目的就是给在这里担任外教的人有那么一个回味家乡味道的地方。” 安托万彻底的服气了,同时,也彻底的失败了,他终于明白,他所怀疑的对象是绅士,是贵族,是思维严谨,做事谨慎的谦谦君子,还是一个有分量的学者。 安托万带着最后的结论回去了,回去后,还把自己的奇遇告诉了同行。由于这边的文件已经说明了一切,那么反馈回奥地利的文件就不是那么客气了,在描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和结论后,最后,国际刑警秘书处很有分量的注明:报假案是不能被允许的,国际刑警组织各国缴纳的会费不能被滥用,同理,奥地利民众的纳税也不可以被随意的滥用,谁做了这样的事情谁就要负责! 古斯塔夫的民事诉讼结束了,他已经一贫如洗,可这没有完。由于他报假案,促使国际刑警组织也忙活起来,现在已经完全查明,由于数额巨大,给当时人和当事国已经国际刑警组织都带来了经济上和信誉上的损害,对于这样的案件必须严加惩处,否则,都这样干,将会使对文物艺术品的市场带来冲击,将会让侦破这类案件增加困难,因此,古斯塔夫涉嫌刑事犯罪,他,被逮捕了。 古斯塔夫再一次上了社交网的热搜榜,而这一次,他是以负面形象被热搜的。西方人里,喜欢厚黑,喜欢借机蹭热度,喜欢落井下石。古斯塔夫的故事也被一些媒体连篇累牍的编辑出来,而向这些媒体提供各种各样证据的就是那天在餐厅里让李凡鉴定的吃瓜群众,还有一些则是当时的受益者,而那几个卖画的也站出来作证,他们就是卖了一幅普通的油画而已,那个古斯塔夫压根就是个伪专家。 在临时看守所里,古斯塔夫越想越是觉得自己很冤,于是,他答应接受某俄罗斯重量级媒体记者的独家采访,他要把“内幕”公布于众。m.23sk. 古斯塔夫怎么不去找那些西方的n、bbc这些记者呢?是人家不来吗? 的确,在西方的主流媒体里,就是有一种倾向,他们就是喜欢给华人抹黑,揭华人的短,当他们获得的新闻价值达不到他们的想象,他们就懒得去搞了。而古斯塔夫之所以掉进这个坑里,说白了,还是美国的那些“民间”这个会那个会的基层组织挑唆出来的,当然,这也怪古斯塔夫的本事不济,当时抽嗨了,随口就胡说八道,而那些组织的人认为他是专家,说出来的话应该有分量,到后来,事情的演变失控,而这些基层组织的人肯定第一时间就是推卸自己的责任,他们如何会出来为古斯塔夫说话?一开始说的所有承诺都是烟幕弹,啥都没了。 俄罗斯媒体在获得了古斯塔夫的第一手资料后,开始在媒体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逐步的揭露出来,这下子可好了,整个欧洲的舆情又一次的泛滥起来,许多艺术家、艺术鉴定家都开始审慎的对待那些口花花的朋友了,弄得美国那些所谓的**基金会的基层组织在欧洲的活动更艰难了,尤其华人或者华夏来的旅行者,都对他们充满了戒心,谁叫他们满世界的害人呢?有些地方的组织,只好找莫名其妙的理由关闭了办事处,不关闭,每天都会被一些人骂上门来,难受啊。 这边的古斯塔夫最后身陷囹圄,在调查清楚后,本来是可以按照奥地利的法律,缴纳罚款,在监外执行,可是古斯塔夫已经身无分文,不仅是民事案件陪了个底掉,后来的刑事案件更是让他无力回天,更重要的一点是,由于他在监狱里交代的太多,最后又牵扯出重大贩毒案件,他最后被弄得已经精神崩溃了。 听到了这个消息后,李凡只说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报应不爽!” 无独有偶,那个在巴黎像耗子一样四处多长的苏晓昌最后还是被巴黎警方给找了出来,逮捕他的罪名是“欺诈和作伪”,由于涉及的作品和作伪的瓷器价值都很高,而且规模也不小,这几乎就是一个大案了!这就使他一时半会很难脱身。 要说起他这个案子来,还真是费了巴黎警方的一些力气花了一些功夫的。 苏晓昌的感觉是很对的,当他感觉不对的时候,他第一时间逃逸绝对是正确的。可是阴差阳错的,他的护照毁了,没有办法,只能重新申领,然后在巴黎等待新的护照到来,可就在他等待的时间里,巴黎警方对苏晓昌展开了全面的调查,这一调查,首先就把陈贾给找了出来。落魄的陈贾不仅没有从苏晓昌那里获得收益,反而还惹上了官司。因为,方君璧的后人也知道了这个事情,他们当然能够一眼就看出那幅画的真假,那方“君璧”的落款印章是无法作假的。于是,方君璧的后人向陈贾提出了“隐匿和盗窃”雇主画作的诉讼。 这个官司其实不好打,按照西方法律的惯例,谁告诉谁举证。曾家指责陈贾在先祖家当花匠的时候“隐匿和盗窃”,可是却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而陈贾说那幅画是方老太太送给他的,同样也拿不出直接证据,唯一的证据就是与方君璧在未完成画作前的合影,这能说明什么呢?双方为此争执不下。 拍卖公司把苏晓昌提供的资料给了刘道源后,刘道源就把自己当时购买画作时的发表和登记资料拿了出来,同时,又聘请了私家侦探去当地找到了慈善拍卖会的视频资料,从而全面推翻了苏晓昌原来的指控,对于刘道源来说,他这边是没啥事情了,可对于苏晓昌来说,至少涉及到“欺诈”和“诬陷以及报假案”。而警方从拍卖公司那边拿到了苏晓昌提供的“证据”后,又找到了陈贾进行调查,这下子,苏晓昌“做伪证”的行为也曝光了,案子一步步的向文物诈骗方向转移。 等到警方找到了苏晓昌,他已经知道自己这次怕是麻烦大了。 这湾湾的人,都是属奴才的,在对方的严格审问下,全都秃噜出来了。反正警察只要是问他,他就说,不问的,他一个字也不说。 围绕着苏晓昌在欧洲的资产和银行里的存款,警方开始了深挖,还别说,这苏晓昌在欧洲还是捞了不少钱的,于是,刑事附带民事诉讼又展开了,曾家才不会轻易的放过这次敲打苏家的机会,早年,在湾湾,苏家就先后从曾家敲诈出好几盒清末民初的名家刻印,那个时候,方老太太留在湾湾的几个子女想出来,不上贡根本就拿不到护照,最后也只能低头,把家藏的许多宝贝拿了出来。 案子是搞清楚了,可是那幅《禅心僧》的画最后却是拿不回去了。而刘道源在接到拍卖行通知的时候,就把那幅画让爱玛带回了祖国。当曾家的后代找到他,表示愿意出高价收回去的时候,刘道源还真是有些踌躇了。 “刘先生,那幅画是家祖在晚年对人生大彻大悟后的画作,我们查过当时的记录,的确是有那样一幅画,也许是由于清理遗物时的疏忽,使那幅画蒙尘民间多年,现在既然已经现世,我们希望能够把这幅画请回去。”曾家的代表说道。 “你们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也深表同情和遗憾。作为一代大宗师的遗作,你刚才的解释不完整,试问,不管是方家也好,曾家也罢,到了欧洲都是皈依了**的,可为什么到了晚年却要画僧人呢?我知道,方老太太其实还有一副《禅者初心》的国画,应该是比这幅《禅心僧》画的早,也进入了美术市场,问题是,那幅画的诠释也是空白,这显然是不合理的,至少你们对先祖画僧人的理解似乎还不够,或者是没有解释。如果你们想请回先祖的这幅画作,你好歹得把画意解释清楚吧?是不是?否则,我这里出让很简单,可将来是会在业界内留下笑柄的。” 刘道源说出来的理由是站得住脚的,作为一名画家,他的画作一旦进入市场,被追捧和希望收藏的人都不在少数,除非持有者拿出来拍卖,上门找人家要的,都得说出让持有者信服的理由,否则,人家凭什么要出让给你呢? 曾家的代表的确是被刘道源给问住了,几乎无法继续洽谈了。 “这样,你们不懂得画作也不是什么罪过,但是,你们也是可以借力啊!就好像许多文艺节目里,不是有场外求助吗?关于这幅画,我已经带回国内了,根据我的了解,国内还是有一些高人对那幅画是能够做出合理诠释的,你不妨去国内探访一下,比如说,这幅画一直被人们误认为是油画,可我的一位朋友就看出来那不是油画而是国画,并且亲自动手修复了这幅画,他叫李凡,是y大学古代学系的副教授,你们不妨去找找他,看看从他那里能否得到一些灵感。” “真是太感谢你了,好,我们一定会去!”曾家人总算找到了一根稻草。 刘道源这样说是有寓意的,那幅画最后肯定要还给曾家,问题是怎么还。 第一卷_报应不爽(5) 曾家人也听出了刘道源的弦外之音,空口打巴掌的找人家来要,的确是不符合规矩。这幅画人家本来是送拍的,因为有人捣乱而流产了。显然,人家是要出手的。可如果私底下把画卖给曾家,那拍卖公司怎么想?人家的那一部分佣金该如何拿?有人会说,没有经过拍卖公司的交易,难道也要给拍卖公司佣金?那是不用的,可是,这幅画最后能够洗清诬陷落得清白,就没有人家拍卖公司的关系吗?刘道源本身现在是好几个艺术家和画家以及一些华人艺术公司的总代理和委托人,让人家因为这一幅画而把与拍卖公司的关系弄拧巴了,这换谁也不干。 是,你是可以以画家后人的名义去请求,在刘道源这里以超过拍卖公司核定的底价拿走,可刘道源要是轻易答应了,叫人家拍卖公司怎么看他?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搞艺术品拍卖的人,多少还是要讲究点绅士的底线,不单单是商人的唯利是图,所以,刘道源提出来的要求是符合行规的。 如果刘道源继续把这幅《禅心僧》送到拍卖公司参加秋拍,拍卖公司肯定是欢迎的,甚至还会为这幅画做大量的宣传,把从春拍上拿下到再次上拍的故事渲染的无比刺激和抓眼球,可那样的结果,曾家可就未必能够在拍卖会上拿到了,这也是刘道源不愿意看到的,否则,他一句“我已经将那幅画送拍了,你们去拍卖现场竞拍”就能把曾家的人给打发了。他为什么不那样说?这也就是华人的传承了,当人家的后人来了,那样做可就等于是结怨了。 不能送拍又不能直接转让给曾家,似乎让刘道源陷入两难境地。实际上,从曾家露面寻找苏晓昌的晦气开始,刘道源就知道自己的那幅画不好处理了,这不是说自己放在家里就行,何况那幅画本身已经不是他的,而是李凡的。所以,他还是把情况告诉了李凡,他没有想到的是,人家小老大心里早就有了算计。 作为画的主人,他可以随便就答应曾家,把画拿走,甚至一个子都不要。可那样就会让刘道源坐蜡,不管那幅画是不是你刘道源的,事实上你是得罪了拍卖公司,何况拍卖公司的总经理方丹还那样协助了你,最后你装傻充愣肯定不行。不管是不是真的,刘道源的两难其实也就是李凡的两难,只不过刘道源自己解不出来,可不等于李凡也解不出来,人家李凡早就有算计。 李凡让刘道源返回欧洲去之前,就两个案子的事情就都有交代,尤其是这幅《禅心僧》,李凡特别交代,不可以轻易的就送拍和转让给曾家,谁想要,先解释清楚画意,谁解释的好就转给谁。让拍卖公司去拍卖可以,让他们去解释画意?那简直就是询问他们母猪会不会上树的问题。所以,这明显是留给曾家的一个机会。这看似不怎么公平,却又让各方无话可说的要求,却是刘道源解套的好法子。说给曾家的话他同样也向方丹说过,你们是不懂,可你们也可以场外求助啊,你们手上的艺术理论家还少吗?不妨试试。反正谁的解释最好,谁就获得这幅画的最后决定权,拍卖公司解释的好,这幅画无条件送拍,曾家解释的好,这幅画按照拍卖底价转让给曾家。结果就是,二个月过去了,没有一方能拿出实质东西来。 李凡之所以敢如此放出条件,就不怕人家胡搅蛮缠,弄出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来跟他扯皮吗?不怕,因为,这段空闲的时间里,李凡已经将那幅画的缘起和创作的背景做了研究,并且还拿到了诸多证据,他的研究结论已经让凯琳娜拿到美院去充当她的毕业论文了,可以说史料真实、论据扎实、观点新颖,从多方位论述了晚年的方君璧的生活环境和心灵上的变化。用美院几位评委教授的话说,截止目前为止,还没有一篇文章能够像凯琳娜论文这样透彻的解析一位流浪在海外的华人画家,解析这位画家的画作与生活的背景,无疑,这篇论文很有分量。 凯琳娜是法籍学生,方君璧晚年又是生活在法国,这一切都似乎顺理成章。问题是,凯琳娜的论文都某些国际艺术杂志上发表了,这让拍卖公司和曾家该如何去争?恐怕都想引用凯琳娜论文当着证据,都想借用凯琳娜的论文来表明自己对《禅心僧》的理解和诠释,甚至有人会去找凯琳娜授权。凯琳娜会授权吗?当然不会了,这里可是有个艺术家道德和良心的问题,一个美院的大学毕业论文,还要去搞授权?你们不怕我还怕被人耻笑呢!???.23sk. 还有一个关键,那就是这场竞争好像没有裁判,没有仲裁机构,似乎就是刘道源一个人说了算。可当人们进一步的品味时,发现,这场竞争是有裁判的,那就是广大民众,当某一方的答案拿出来后,刘道源就有可能公开发表,然后让社会上的吃瓜群众去评判,他甚至可以让公众去投票,这无疑又是一个陷阱。 论文是公开的,直接使用论文里的观点肯定不行,如果被刘道源公布了,那任何一方都承受不了名誉上的损失,可是,凯琳娜的研究,几乎使诠释那幅画的学术范围更窄了,甚至使可以解释的空间几乎没有了,要找到与凯琳娜论文里不一样的角度,那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吗?不是,哪怕世界上最高美术学府里的理论家都无法做到,这不仅仅是出给曾家的难题,同样也是出给美术界的难题。 对画作的解析,往往是混沌和朦胧的,不管那些理论家有多少流派,都得从技法和人文的角度去诠释,说出道道来的,那幅画就是名画,说不出道道来,那就是涂鸦。同样是抽象派、印象派的,如果你是这个流派的开拓者,你创新了,你表达了别人没有表达过的情绪,那你的画就可以名垂千古,就可以价值连城,如果你仅仅是个跟随者,那你的画哪怕就是被人吹捧起来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在刘道源摆出的这场游戏中,曾家显然处于非常尴尬和狼狈的境地,他们是画家的后人,却是无法诠释先人表达的意思,这本身就很叫人唏嘘。刘道源最后的点拨,其实也是出于同情,和把握了曾家后人的孝心,这才暗示了对方。 曾家人很快就回到国内,通过辗转,总算是找到了凯琳娜,可这个时候的凯琳娜已经“大腹便便”的样子,根本就集中不了精力去应付曾家的事情。 就在曾家走投无路焦头烂额的时候,王锐这个家伙把李凡给出卖了。 在历史上,王家与曾家是有着交集的,或者说,王家与曾家有历史渊源。 早在抗日战争时期,王锐的祖父就在日战区的上海搞地下工作,由于与方家都是闽侯老乡,平常也有往来。方君璧在那个特殊的历史背景下,多次掩护和帮助过王锐的祖父。虽然,解放的时候,方君璧还是离开了祖国,可是在后来,她先后四次回国探亲和游历,而当时接待她的就是王锐的祖父。 “你们最近回来的少了,不像你们的奶奶,还是要多回来看看。”王锐现在是大老板,说起话来也是上位者的口吻,“现在祖国强大了,可不是几十年前了,多走走,多看看。就是你奶奶的画,在顶级美术馆里也是有收藏的,有一幅叫《国庆》的国画可是他回国后创作的,现在就挂在美术馆里,很多人都赞叹不已啊!” “是的,我们最近几年是回来少了,主要是受到经济危机后,家族的产业大幅度缩水,搞的我们很忙碌。近两年,受到华侨同胞的帮助,总算是走出了困境,今年,已经全面恢复了,比原来还扩展了不少,想想,还是要感谢祖国啊!” 曾家人说的是实话,许多海外华侨的产业,在遇到国际经济危机的时候,的确损失惨重,他们完全按照西方的经营理念和规则运行,结果碰的头破血流。当他们环顾四望的时候,发现只有祖国那边“风景独好”,于是,他们纷纷开始祖国靠拢,承接国内商人的生意,利用自己在海外的人脉和经验,与国内外贸企业联手,打出了一连串的经贸组合拳,实话说,没有这些海外华侨的帮助,国内贸易公司和一些企业想快速的走出去,不是不可能,是要花更多的时间和交纳更多的学费,而有了这些长期在海外生活的华侨,许多项目的进展就事半功倍了。 “你们这次回来,是看上了什么项目还是打算从国内采购什么东西?” “唉,这次回来本来是去找美院的一个女学生,她写了一篇论文,对家祖的绘画创作心历路程做了系统的分析,很有见地,很有哲理,让我们感觉这是最贴近家祖实际情况的论文。我们本来想向她请教请教的,可惜,她怀孕了,而且月份也不小了,我们也不好意思过分的去麻烦人家了。”曾家人说道。 王锐这几年跟着李凡,多少也长进了一些,对曾家人说的这个话……他觉得好像后面还有隐情。按理说,他不该去管,也管不了。他不是圈里人,对艺术根本就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可他看到曾家人那种难受的样子心里又不落忍,再说了,就是自己帮不上忙,也得跟人家说清楚,免得引起误会。 “我对美院不是很熟,呃,应该说是根本不熟,你们别看我倒腾了一些古画和古玩,那都是在一个高人的指点下碰的运气……等等,美院,好像还真有一个熟人,不过,那也是一个学生,还是我的一位忘年交的老婆,我打个电话问问看,那个学生怀孕了……不对啊!难道说美院里还有其他学生也在上大学的时候结婚了?还怀孕了?不会如此巧合吧?你告诉我,你们找的那个学生叫什么?” 能叫什么啊?在整个美院里,写出了好论文,又在刚刚毕业的时候就登记结婚,然后“未婚先孕”的人,除了凯琳娜还能有谁?王锐能不认识凯琳娜吗?这些天正憋着心思想请凯琳娜给他新开的楼盘画一幅“镇堂”画呢。 什么叫镇堂画?就是在讲究的大堂、议事厅等地方挂上一幅有气势有展望有风水辟邪功能的“大中堂”,气势,许多地方都有这样的画,风水学上可以说出诸多名堂,而在美学里也能说出诸多的理由,至于说其他的说法……更多。 “哈哈哈……你们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当王锐得知曾家人去找的那个大学生就是凯琳娜后,他实在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好吧,既然有这个缘分,我试试看,看看能不能联络上那个高人,请他来给你们点拨点拨……那篇论文?不要去管了,那篇论文十有八九也是那位高人给你们摆下的一个疑阵。” 王锐不敢直接应承曾家人,因为,他在小老大那里可是没多少面子,有的就是去求人家给自己帮忙,这两年,他还想去拍卖会上去捡漏,被李凡一个冷脸子甩了过来,“没完了?上瘾了?自己学去啊!”得,彻底的让王锐远离了拍卖会。 要是王锐知道,这一切都是李凡预先就布置下来的,他不过是充当了其中的一颗棋子,不晓得王锐会不会郁闷的吐血。他就不想想,那篇论文已经把方君璧当年在国内的历史说的那么清楚,人家能不知道他的祖父当年与曾家的交集吗?既然知道了,这个呼应的角色能去找别人吗?如果曾家人在凯琳娜那里碰壁后转身就走怎么办?当然会有相关人士提醒他们去拜见“老朋友”啦,不听?不听那就是自己的问题了,他都有问题了,李凡还用去帮他们吗?谁知道这是不是小老大故意摆出来的一场考试?就想看看曾家后裔是否能够合格呢? 王锐不清楚李凡最近的情况,他的公司已经把重心全部都放到西坞镇那边去了,好不容易分到了一杯羹,他不能不重视。而且,伴随着西坞模式,在当地一线城市周围,一个新的城建势头已经兴起,他们王家就是想抽身出来也不容易。当王锐小心的给李凡打电话询问“有无时间”见面聊聊,告诉李凡,有海外新朋友想认识认识的时候,王锐完全没有想到,李凡的答话让他大跌眼镜。 “你赶紧来吧!带谁来都行!我最近都快闲出毛病来了!不管你带谁来,咱们能聊就聊,不能聊,咱们还不能逗个乐吗?来吧来吧!欢迎之至!” 李凡这是咋啦?这风格变得太快了啊!王锐有些蒙圈,他甚至都有些害怕了。 “你可真是个傻瓜!他媳妇肚子那么大了,还不把他栓得紧紧的?每天二点一线,换你,你烦不烦?他这是闲腻味了!”王锐媳妇一句话道破了天机。 第一卷_报应不爽(6) “你说的不对吧?就他?得有多少人找他啊?别的不说,光他的那些死铁同学,狐朋狗友……能不去找他?我不信!”王锐似乎还不承认老婆说的这个道理。 “说你傻你还真是傻的可以,你忘记啥时候去参加他们的婚礼了?你掰着手指头算算,是不是这会都该有了?要是反应大,还去找他?找医生还差不多!” 呵呵,别说,王锐老婆还真是能白话,把个王锐说的无法反驳。可实际上她说的也只对了一小部分,而大部分的事情并不是那样的。 李凡的那群铁哥们老婆怀孕的不是没有,可那不是不去找李凡的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第一,大家现在都是职业人了,每天的上下班可都是要有点儿的,不像读书那会,尤其是到了后半段,基本上都不去上课了,平时的空闲时间很多。现在,每天都得去上班,而且还很忙。就连**周布斯这个“坐家”也被姜祷铭给逼的每天只能睡上几个小时,更别提已经接班的钱博平了,好家伙,新任总裁,威风八面没看着,每天忙的像没头苍蝇是人人看见了,上项目,下工地,哪一样少得了他?刘荥那边更是在企业发展的节骨眼上,津孟开发区已经是当地最大最成功的开发区了,王进由此,焕发了仕途的第二春。赵嘉耀更惨,把薛万锦的女儿勾搭走了不说,婚礼还是趁他不能来的时候办的,为此,薛万锦罚他承担更重要的工作,没日没夜的泡在工地上,啥?老婆怀孕了?好办,老子给她请孕嫂加月嫂!老子有钱,那也是老子的女儿!薛万锦霸道的让赵嘉耀偷着乐。 真正不去打搅李凡的关键原因其实就是李凡的老妈在婚礼后给各家的妈妈发了一个“照会”,“我家媳妇已经有了,各位回去关照自己的孩子,在小宝宝出生之前,不要去打扰他们,我这里先谢谢大家了!”好吗!太后发话了,下面的谁敢不应承?于是,这群孙子都蔫呼的干自己的事情去了,都不去找李凡。23sk. 说,别人不来找李凡,难道李凡就不能去找别人?能,可每当李凡打电话给这群孙子的时候,几乎清一色的回答,“老幺,哥哥现在忙啊!这人生的道路太艰苦了!你就可怜可怜哥哥吧,让哥哥塌心的干上几年成不?”李凡还想问问“忙啥?”那边就更简单了,“忙啥你不知道啊?这不都是你安排布局的吗?你倒好,画了图,拉出线,自己个清闲,可这具体干的不就是我们吗?没良心的!” 一个人这样说,李凡不以为意,个个如此说,李凡又不是傻瓜,脑袋里立即明白了是咋回事,打电话问老妈,还以为老妈会不承认,可老妈一口就认了,“没错,就是老娘我安排的!实话告诉你,当年怀你的时候,你爸爸可是足足有一年多闭关!你给老娘安生点,要是影响了我大孙子,当心老娘跟你没完!” “这,这还是我那温良恭俭让的母亲?哎哟!这个世界变化的太快了!老母鸡真厉害!”李凡明白了,那群哥们得罪谁都不怕,就是不敢得罪自己的老妈啊。 现在,二球货王锐打来电话,这让李凡有一股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没口子让王锐快点过来,别的不说,老子的媳妇大肚子了,怎么地也得在熟人面前炫耀炫耀吧?他赶紧让请来不久的孕嫂去买菜,他要在家里请客。 这孕嫂是张岚从李家镇请来的,说起来也是一搭两就的事情。这位胡家的大姐是到燕城来陪女儿上大学的,结果,女儿那边倒是不咋需要她去陪,人家要过年轻人的生活,她自己倒是陷在燕城进退不得。为了女儿,工作辞了,再回去干啥?另外,老公也跟到了燕城,在这边也找了工作。于是,在张岚的介绍下,到李凡家做钟点工来了。只不过,她这个钟点工的时间比较长,每天至少要干四小时,也就是上午10点到下午2点,帮助买菜,做一顿午饭,再加上收拾屋子,洗衣服,熨烫衣服等等。对此,李凡是很不习惯的,而凯琳娜却是超习惯的,人家打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只是后来到这边来留学才没有了佣人伺候了,现在有了这个叫胡姐的,用的那个溜溜顺啊,弄的李凡都没眼看了。 按说,李凡完全可以在自己的办公室接待客人,可这王锐算是个啥客人?去办公室,保不齐又要被新来的系主任给敲打一番,弄点啥赞助的,李凡很烦那样。至于说王锐带来啥客人,到时候再说呗,大不了中午到外面去吃就是了。 结果,王锐带来了二个曾家人,让李凡觉得挺好笑的。他是预先做了安排,可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而且还来的这么直接,那胡姐买菜都还没回来呢。 “咯咯,原来是他们啊,我在学校见过他们了。”这边还没有开口,那边的凯琳娜到是先银铃般的笑了起来,随即说出了让曾家人尴尬不已的话语。 “原来,原来你们是一家的,这个,实在是打搅了。”曾家人尴尬的说道。 “哈哈哈……我早就猜到了,只不过没有最后核实之前,所以我没有告诉你们!既然是他们两口子,那这个话题就好说多了!”王锐得意洋洋的说道。 曾家人一听这个话,眼珠子都放出光来了,“太好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既然我见过你们,那你们就出去谈吧,这个事情不会是一时半会就能说完的,你们要是在家里抽烟喝酒的……不好,所以,老公,批准你今天出去,晚饭你要回来吃,要不然我就告诉妈妈,说你犯规了!明白不?”凯琳娜插着腰说。 “放心吧,我带他们出去喝茶,说完了我就回来,我保证不犯规!”李凡温顺的像个小猫似得,“要不要给你带回啥茶点?那家广味茶楼的茶点很不错的。” “好像我没去吃过似得,你自己看好自己就行了,我跟胡姐在家吃就行了!”凯琳娜霸气的说着,然后又小声的在李凡耳边说道,“快走吧,那两个客人身上的烟味太大了,还是那种雪茄烟,以前我不觉得,可现在受不了。” 这女人只要怀孕,许多生理变化也是吓人,以前,凯琳娜对烟味并不如何反感,可现在,几乎是一点都闻不得,一闻就感觉不舒服,那次没与曾家人深谈,与曾家人抽雪茄是有关的。这西方人一方面到处讲究“戒烟”,一方面又在相当多的场合里宣扬古老的“雪茄文化”,尤其喜欢把叼着雪茄的丘胖子的照片登出来,在那些“高雅”的聚会里,一些“绅士”绝对是叼着雪茄品尝红酒的。这曾家人也许是受那种文化影响,他们平时在公共场合不抽,可只要回到自己的私密空间里,第一时间就是点上一颗雪茄喷云吐雾,倒上一杯红酒滋润着感觉。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附近的一家广东人开的茶楼。在这里,几乎从清早开始就是“喝茶”,一直会开到深夜。在这里的喝茶可不是简单的喝茶水,而是那种典型的粤式“早茶”。喝茶的时候,你可以慢慢的品茶聊天,也可以与人谈生意,说点大家关心和都喜欢听的。在这个茶楼里,那是以茶水为引线,以各种茶点为铺垫,让来自社会各个阶层的人都能够获得一种安逸舒适便于谈话的感觉。 这茶楼其实与餐馆的差别也不大,要说最大的差别那就是这里的茶叶品种可要比一般餐馆多多了,只要你点的出来,人家这里基本上都有,而作为餐馆来说,茶叶提供的品种就很有限了,相对来说,这里的酒水就不如餐馆了。 找了一间包间,几个人坐下,李凡这可是“放风”了,一上来就点了黄豆猪手,牛百叶这些硬菜,最近在家里,凯琳娜严格限制各种油腻的菜式,把李凡给馋坏了。由于距离学校也不远,骑个电单车就能来回,凯琳娜因此就不允许李凡在学校的食堂吃午饭,反正,怀孕的女人脾气古怪,弄的李凡最近浑身没力气。 “王哥,不好意思啊,我是被媳妇最近给管住了,这口中都淡出鸟来了。今天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我可是要好好的吃一顿了!”李凡笑嘻嘻的对王锐说。 “哈哈,你,咋整成这样了?我还从来没见过你受憋呢,这可是新鲜事啊!” “保密啊!请你保密!”李凡满嘴油汪汪的,还故作玄虚的说道,“两位曾先生,放心,你们那点事情不是啥事情,回头就告诉你们如何解套,不过嘛,我就怕告诉你们实情以后,你们请回去如何处理啊?有难度的!” 两位曾先生祖籍都是福建人,又长期在海外,对喝茶早已经是习以为常,不过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像李凡如此出来“狼吞虎咽”的高人,没来由的笑了。 “没有关系,只要我们知道先祖画作里的含义,哪怕我们得不到那幅画也是了了我们的一番心意,实话说,在先祖晚年,家严等几兄弟的确是有些欠缺的,这也是家严在临终前的忏悔,所以,从我们这一代起,我们回归信封佛教了,算是随了先祖的一番心愿,当然,先祖晚年心向佛祖的事情并没有公开,她在法国的信仰登记还是**,其实,**在法国也是少数的,法国是天主教国家。” “嗯,你这个说法可以理解,如果你们在先祖的遗物中能找到这个说法的佐证,那你们就已经破解那幅画的含义了!”李凡终于消灭了两碟黄豆猪手了,他用纸巾擦擦嘴巴,“想要了解方老太太的心历路程,必须要从家族更早的传承入手,虽然方老太太很小就去了巴黎留学,可实际上,她接受最原始的教育,还是我们华人的传统教育,她画了许多油画,《吹笛女》和《卫月朗》《恂恂》等画作,都能看到东方文化的印记,而老太太开始创作佛家人物的画作却是在她从中年步入晚年的时候,这些其实都已经说明,令祖在人生的觉悟上已经不是年轻时的入乡随俗了,而是有了自己的那一颗慈悲心。值得你们注意的是,最先画的几幅僧人像用的是油画方式,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当时令祖应该是在美国碰到了日本僧人铃木俊隆,先后为其画了《禅者初心》和《禅宗心印》,两幅画,可以说,禅宗心印是用写实的手法画的铃木原形,这幅画在表达佛心上明显不够,于是,方老太太又用国画技法在画布上画了《禅者初心》,还用国画的传统盖上了自己的印鉴,可以说,这幅画的意境要比《禅宗心印》高了不少,所以市场价格也相差了五倍,可这仍然是有遗憾的,什么遗憾?为什么?你们先好好的想想。” 话说到这里,曾家人才知道王锐说这年轻人是高人,此话不虚啊。两人的态度和表情都非常的恭谨起来。“还请大师赐教,我们是在是愚钝。” “哈哈哈……瞧你们这样,我还真是,我这不过是率性而发,随便说说的。”李凡仰天大笑起来,“我刚才喝茶喝多了,去一下洗手间,你们多少吃点。” 不带这样的,自己去厕所,却是叫别人吃东西,这李凡也是太损了。 “王兄,这位大师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啊?说话东一榔头西一**的?” “你们啊,千万别去计较这些,我告诉你们,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大使级人物,随便说的话都暗藏玄机,只要认真听,认真领会,必有所得。哥哥我可是在他身上试了许多次了,只要自己不上心,有杂念,有怀疑,那就必然倒霉,遭报应,如果反过来,那就获益良多,你们也看到了,我这几年的发展,没有这位大师的指点,我不仅发展不了,怕是已经被人害的倾家荡产了!”王锐表情严肃的说道。 “可是……他刚才说,先祖在画了那几幅佛家僧人的画作后还有遗憾,这个我们是一点都不能理解啊,还要我们好好的想想,这个,我们那里想得出来?” “不急,不用着急,他知道你们想不出的,他会告诉你们的,不过,你们可千万别想掏钱买啊!那是不行的,在大师面前,可千万别提钱,如果大师要,那他会开口的,只要他不开口,那你们就恭谨的听着,千万可别乱来!世俗的那一套在这里可是不行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王锐虎着脸,点拨着曾家两个棒槌。 曾家兄弟其实年纪也都不小了,可还是被王锐说的冷汗涔涔,不为别的,刚才哥俩就在相互对眼色,琢磨着拿出多少钱来当“润笔”。这润笔不是给写字的吗?其实不然,有时,从一些高人那里得到点拨和提示,也要付“润笔”的。 “哎呀!真是畅快啊!去了一趟洗手间,我这又可以大快朵颐了!”李凡从外面回来,“哦,刚才说到哪儿了?咱们继续,反正是聊天,百无禁忌!” 第七十六章 禅心本在(1) 王锐听李凡的话,满脸都是黑线,“这小子啥时候变的如此粗鄙了?这都说是什么啊?”可嘴巴上却是笑嘻嘻的,“要不要还点一点儿?喜欢吃啥?说。” “啥都行,主要是这个氛围很好,咱们今天多喝一会儿。”李凡摆摆手“反正又不是喝酒,这种粤式喝茶是很富有一些哲理的,能在这里坐得住的人,不亚于到庙里去念上半天经的,尤其是对于广东人来说,难得啊!” 王锐知道,这个时候,小老大是需要一个捧哏的,如果没有捧哏的从中垫一下,那他的话就说不下去了,人家不说了,那吃亏的是谁?还不是自己这伙人? “小老大,你这个说法有依据吗?我怎么感觉你又是忽悠我啊?”王锐说。 也不知道是从啥时候起,王锐这个年纪的见了李凡,不好称呼了,就是想称呼人家李教授,似乎也是有吹捧的嫌疑,毕竟李凡年纪太轻了,结果,他也学着江涛那样,称呼李凡为小老大了,还别说,这个称呼蛮有点意思,不是正式的,却又带点江湖气,具体解释吧……嘿嘿,这还是一句有年头的下江话,说的是德高望重的师父收的最小徒弟。当年有一部电影《51号兵站》,里面的地下党就是一个“小老大”,专指一些年纪不大,辈分不低,本事不低的人。看看,这个名称安插到李凡头上,是不是蛮合适的? “当然有依据了……这个,”李凡喝了一口茶水,皱皱眉头,“咱们让服务员重新沏一壶吧,这茶叶都泡的没味了!怎么,老王,你没喝出来?” “好好好,我这就叫他们重新沏一壶,还是这个碧螺春吗?”曾家人连忙说。 “说起这粤式喝茶来,还真是有个发展的过程和经历,这个过程还真就伴随着咱们国家的复兴之路,我说给你们听听,也许能受到点启发。”李凡此时的眸子可是清澈的很,很明显,他刚才并不是胡说八道,“咱们就不往远里说了,从鸦片战争后,第一个被砸开国门的地方就是这广东的南大门。什么是大门呢?那就是进出的地方,如果只出不进或者只进不出,那都不叫们,最多叫个窗户。是不是?其实,在鸦片战争之前,我们的国门也是敞开的,关键是,我们的东西好卖,洋人的东西不好卖,当时,西方商人找不到一种可以与华商交换的商品,结果是把整个欧洲的金币银币都给搜刮一空,咱们老祖宗使用的银子是两,是元宝或者碎银子,可是早在16世纪,西班牙人就铸造了银币,也就是大洋了,在乾隆年间就有传入,所以,在相当一段时间里,老百姓管银元叫‘大洋’。” “不是,这个,说喝茶的事情,你咋有扯到大洋了?这个我们知道,继续说喝茶的故事,你先把大洋这一篇翻过去!”王锐还真像说相声里的捧哏,拦住了李凡那天马行空的碎嘴子,“我可是知道,这喝茶吃点心可是从扬州那边兴起的,到了民国初年才传到了广州,最后是咋发展的我就说不上来了。” “招啊!”李凡也特别的配合,还轻轻的一拍桌子,“连你都知道喝茶吃点心是从扬州起源的,可你知道喝茶吃菜肴是啥时候的事情?” 王锐和曾家人面面相觑,还真是说不上来了。王锐满脸堆笑,“请赐教!” “咱们老祖宗把世界上的白银全都给收拢来,可那大洋不是银子,含银量不够,所以,当初也就是流通于福建广东沿海一带,就这,还是把洋鬼子整急眼了。” “咱们不是说好了把这一篇翻过去吗?”王锐可怜巴巴的看着李凡。 “翻不过去,这是有联系的。”李凡拿过新沏的茶,给自己倒上一杯,“咱们老祖宗还是很厉害的,含银不足没关系,放进坩埚里提纯啊,这法子2000年前的道士都会,提纯了的银子就拿到江南一带去换丝绸、茶叶、瓷器,然后就开始循环。所以啊,当时咱们沿海的贸易可是越来越发达,许多下江人就南下广东来经商了,比如,著名的詹天佑的祖父就是从婺源南下的,还有那个大汉奸汪精卫就是绍兴人,是他的父亲南下广东当师爷的,为啥要到南边来当师爷?还不是这边开始富庶了吗?而这个富庶的第一体现就是在广州十三行附近出现了大批的茶楼,这个茶楼的出现可是与扬州那边的含义不同了。” “有何不同啊?不就是喝茶谈生意吗?”王锐此时还真是认真听了。 “在扬州一带喝茶是一种享受,主要是当时大批的盐商骄奢淫逸生活的一种体现,后来,扬州由于盐商的没落,这种茶楼文化也彻底的消亡了……说消亡也是言过其实了,实际上是转移到了苏沪一带,尤其是满清灭亡之后,大批的遗老遗少拿着在位时贪腐的银子到了上海当寓公,他们无所事事,就形成了那里的茶楼文化,喝茶,吃点心,听评弹。可是这些东西在粤式茶楼里却是没有的。” 听到这里,曾家人开始点头了,的确,在岭南的茶楼里,先后出现了热炒、蒸炸等菜式,可还真就是没有什么唱歌卖艺的人。 “这是因为,粤式茶楼与江浙茶楼的功能不一样,一个是为了谈生意,等生意,另一个是为了消磨时间,打发日子,在文化生活和娱乐生活贫乏的年代,去茶楼里听书,听曲就是一些无所事事人的唯一方式。而粤式茶楼里,虽然也具有这样的条件,可是,那个时候的广东人就是一门心思琢磨着发财,琢磨着做生意,哪里有闲心去消遣?对,消遣,是衡量这两类茶楼的分水岭。” “有道理!有道理!”曾家人轻抚双掌,“直到今天还是如此,哪怕是在海外,双方想谈点事情,电话打来第一句就是‘有冇时间饮茶’,可见,这个含义是完全不同的。哎呀,一点小事就能让小老大悟出乾坤差距啊!” “像我们今天这样纯粹的聊天混时间,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其实呢,我就是想叫你们悟出一个道理来,我去洗手间,看似粗鄙,可我那也是暗示,把原来的东西抛弃掉,才有可能吸纳新的东西,你们总是以原来固有的想法去看先祖的画意,那如何能看得准呢?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在变的过程中逐步的开悟自己,开悟别人。”此时的李凡,俨然是一位讲课的教授了。 此时的曾家两兄弟已经是冷汗涔涔了,他们知道李凡这个话是在说他们。 “早在上世纪六十年代,令祖认识了在美国传教的日本僧人铃木俊隆,在接受了铃木的一些佛法讲述之后受到了一些震撼,因此,她创作了禅者初心等画作,那里面画的是一个耄耋老僧和一个年轻的僧人,不过,只要我们细心的观察,就能发现,画中的僧人不是我华夏僧人,这个区别还是很大的。”李凡此时知道,听者肯定不明白,也只能继续的讲解,“这幅《禅者初心》里至少表达了二个含义,第一,她看到了老僧的未来,第二,画中的僧人不是华夏僧人。” “大师,这幅画我们也看过,可我们没有您说的那种感觉,还请大师开解。” “那幅画创作的时间是1961年,而画中的铃木俊隆时年五十七岁,你们看那幅画中的僧人多大了?令祖为什么要把铃木俊隆画的那么老?表达的含义是什么?修禅和把握初心就是让人尽快老去吗?还是让人虚妄的度过一生?” “咚!”别说曾家人了,就是王锐也傻愣愣的僵在那里了。如此细致的观察和了解画作后面的故事,他们是连想都没有去想过,更别提去解析了。可是,画家在那个时候就想到了,还直接的给画了出来,这真是有心人看意无心者看戏了。 经过李凡如此点拨,再看那幅画的表情就很有意思了。你怎么去想似乎都是成立的,或者说,你怎么去不想,也都对。这才是当时方君璧作画的高明之处,不窥透人生哲理,不看破红尘,根本画不出来,而且,还讥讽着东瀛佛教的荒诞。 为什么说东瀛佛教是荒诞的呢?从日本明治维新开始,在日本的所有寺庙和庙宇里的僧人“私有化”,必须要结婚生子,必须要庙产继承。铃木俊隆就是继承父亲的庙宇,他一生中有过二任妻子,这样的人如果还要说是僧人,那简直就是对佛教的亵渎了。可这一切在东瀛都是正常的。 世界三大宗教里,对修行者的戒律最多的可能就是佛教了,尤其是对出家人。你可以保留自己的一些欲念,可以去混迹于世间,那么你就去当居家信徒好了,无需出家,心中有佛,外出行善即可。可一旦你出家了,那就要遵守佛家的各种戒律,你连最基本的戒律都无法遵守,你还修什么禅?还有啥初心呢? “铃木俊隆有一本书,叫《禅者的初心》,曾经流行于欧美国家,据说,这本由徒弟把铃木俊隆演讲的话语编辑出来的书,是影响乔布斯一生的书,这本书我找来看过了,看过后的感觉就是,那几乎不是一本佛家的书籍了,坦白说,更像是改革后的西方新时代理念的翻版,讲求的还是自我,还是本心本性,说到底,还不如咱们这里的一些老太太去庙里烧香,不求今世求来世呢。对这一点,令祖可是不认可的,如果是为了自己,她能够含辛茹苦的守寡半个多世纪吗?” 此时的曾家人已经在用纸巾擦汗了,他们没法不汗,李凡的话几乎是刀刀见血的在批驳着这些后人。他们都见过奶奶的,可他们真的很少陪奶奶度过晚年。 “方君璧在作画的那段时间里,可以说生活是很拮据的,不仅有几个孩子要抚养,要帮衬,还有在国内的一些亲戚,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她的确很难很难,而当时她为什么会画铃木俊隆的画像呢?我个人推测,应该是有人在预定,并且一口气画了好几幅。都说艺术家不向阿堵物低头,可实际上大部分艺术家都要为阿堵物奉献自己的才华,这在历史上几乎就是个常态。而许多艺术家在被迫如此的时候,往往又会留下蛛丝马迹让后人去理解他们,谅解他们。令祖在画中就非常细心的留下了许多暗示,比如,画中的僧人没有戒疤,除了身穿僧衣外,你完全可以把画中人看成一个老头,同时,不管是油画还是国画,都无题词,态度一看就明白了。要说她不恨日本人?可能吗?不是因为日本人,她能守寡吗?” “哇哇哇……”两个曾家人此时已经嚎啕大哭起来,王锐此时不服都不行了,也拿出了纸巾摘下了眼镜,轻轻的擦拭着自己的眼睛,一幅画,血泪史啊。 “铃木俊隆的禅其实与佛教已经没有多少关系了。在这里,禅这个字也要解释一下。”李凡看到几个人有些激动,于是干脆就想着给他们科普一下了。 曾家兄弟和王锐都缓过劲来了,看着李凡,静等着他继续的说下去。 “禅这个字不是舶来品,也不是外语传过来的,是汉民族本身的创造,最早记载这个字的是在上古时期,根据记载,最早使用这个字的是尧帝,这个字的本意是一种基于‘静’的行为,他源自于人类的本能。所以,在佛家里说‘坐禅’,意思就是‘安静的坐下来思考’,在佛教没有传入华夏的时候,其他的宗教中也经常使用这个‘禅’的方式,道教等等都是如此,它的用意其实就是一种思考。”???.23sk. 李凡说这个的时候,王锐也听明白了,不过他还是插话道,“如果按照你这个解释,那铃木的‘禅者的初心’里说的也没错啊。”说着还扬了扬手机,显然,这家伙已经在网上找到了那本书的介绍,而且已经看过了。 “佛教传入华夏后,广泛传播,对华夏的宗教影响是很大的,当佛教的一些梵语传入后,有些是意译,有些是音译,而梵语‘禅那’就是音译,在梵语里,意思也是多样的,既有‘弃恶’‘功德丛林’的意思。也有‘思维修’或‘静虑’的含义。严格说,这是佛教的一种修持方法,其中有祖师禅与佛祖禅的区别。五代十国时期,印度僧人菩提达摩就来到了华夏,他带来了与其他门派修行不同的方式,经历六代传承,到了六组慧能才显现,大力传导,广传他们的佛法,这就是后来被人们命名的‘禅宗’,而由此以后,这个禅字就成为佛家的专用。而禅宗也在历史上传入了东瀛,可惜,到近代,东瀛的佛教就不是佛教了,而铃木说的禅心也不是佛家的禅心,对这一点,方君璧能不清楚吗?这才是微妙的地方啊!” 第一卷_禅心本在(2) 李凡的话着实让在座的人都震惊了,王锐都不知道该如何捧哏了。没人捧哏就不说了吗?相声最早就是一个人说的,天桥撂地摊,张口就来的,就是一个人。李凡是那种天马行空独来独往的人,他难道还不如天桥撂地摊的吗? “同一时期,方君璧大师还画了一副铃木俊隆的画像,那幅画像的名字到今天也是模棱两可的,结果,拍卖方只好用《禅宗心印:铃木禅师》这样的说法来挂拍,而且方君璧大师用的是油画的手法,很有意思吧?一方面那幅画很传神,另一方面,画中人物从衣着到道具等等,你们从哪一个方面可以看出那是一个僧人呢?这就是画家的机智,她画油画,按照油画的惯例不落款,不题跋,找不到她抬轿子的痕迹,就是签名,也是一串洋字码。没有明显的指点,那幅画给一般人看也就是一个老人在看书,还是汉文书籍。表达的意思就是学无止境。” 随着李凡的话,那几个人又在网络上寻找他说的那幅画,以前他们也看过,都是先入为主的认为那是僧人,可经李凡如此一说,还真是的。其中王锐还不服气,叫进来俩服务员,让他们看那幅画,把介绍的文字和画家的文字都遮住了,问他们看到了什么?结果,服务员异口同声的说,“这就是一个老人在看书嘛!”那个男服务生还接茬说到,“这应该是画的古代老人,现代人哪有看这书的?” 得!王锐没话可说了,他只能摇摇头,默认李凡的观点了。 “你们之所以看成是禅师,关键是先入为主了,如果抛开了这些固有的眼光,那么你们就能在方君璧大师的画中看出许许多多的东西。”李凡此时目光囧囧的看着曾家后人又说道,“早在1925年,那个时候你们的令祖才多大年纪?不到三十岁,她画的那幅《卫月朗》的人物肖像画还记得吗?卫月朗是谁?是汪精卫的丈母娘,老婆陈璧君的妈妈,你们仔细看看,画中的老人手上拿得是什么?是佛珠,可是在《禅者初心》里,两个僧人身上有佛珠吗?那幅《禅宗心印》里有任何表明是佛家的法器吗?没有,完全都没有。这其实也是方大师尊重历史,尊重人物本性的一种态度。卫月朗是典型的佛教徒,换成其他的贵妇人,手上哪怕不拿着玉如意,换一把鹅毛扇总可以吧?或者什么也不拿,对不对?可卫月朗是佛教徒,平日里在家吃斋念佛,拿佛珠就是最贴切的。而铃木俊隆压根就不是佛教徒,他如何会有那些佛家的常用物呢?这些细节,我们没注意,可作者注意了。” “啊!还真是的!《禅者初心》里的僧人除了穿了一身袈裟以外,啥都没有啊!所以,方老太太给其命名为‘禅者初心’,似乎就是与铃木俊隆出版的那本书相对应,其他的就啥也没有了!”王锐似乎蒙然明白了,大声说道。 “哈哈,你终于大彻大悟了!”李凡用调侃和滑稽的声调嘲笑着王锐。 “去!我在你这儿就没个好话!我不过是被你给点明了,那幅画其实是方大师嘲弄日本人的,就像当年齐白石画了几只螃蟹送给日本人,画了两只啃葡萄的老鼠送给王克敏一样,说起来,这些大师们损起人来可都是高明的很啊!” “王大哥,你说的螃蟹和葡萄老鼠是个啥说法啊?以前听说过,可还是不大明白。给我们解说解说呗。”曾家人此时已经被这对相声搭档给逗的心痒难耐了。 “这个啊,说来还是蛮有意思的。说,在明朝的时候,奸相严嵩父子把持朝政,就有人写词讽刺他,原词是‘可笑严介溪,金银如山积,刀锯信手施。尝将冷眼观螃蟹,看你横行得几时’,这里面用螃蟹的横行来比喻横行霸道的人。” “嗯,王大哥学问长进了,不过这句话流传开还是得益于后来成书的《增广贤文,其中那两句‘尝将冷眼观螃蟹,看你横行得几时’被增广贤文给收录进去了。而且,当年齐白石给日本人画的螃蟹画里可是没写这句话的,什么都没写,根据后世的研究,齐白石在另外一幅螃蟹画上写的是‘处处草泥乡,行到何方好!明岁见君多,今岁见君少’,暗讽日本人没几天蹦跶了。至于讽刺王克敏的画就更简单了,那就是扑、逃、鼠辈啊。王克敏是广东人,当然知道广东人骂人的话就是扑街了,至于那幅群鼠图和‘群鼠群鼠,何多如许?何闹如许?既啮我果,又剥我黍!烛她灯明天欲曙,寒夜已过五更鼓!’的说法就无从考证了,不能说讹传,可却也看不到真迹了,相比就是真的有,王克敏怕也是一毁了之,那样的东西他怎么可能留下来?不是结结实实的打脸吗?”李凡说到这里留意了一下曾家兄弟,随即话锋一转,“说这个的意思也就是告诉你们,画家的意思绝对不是也不可以以表面的东西来度之,必须要深入的去了解作画的历史背景和环境。同时,许多历史人物的真实身份都是个迷,他们大多数沉寂在历史的长河中。” 李凡为什么要这样说呢?这就涉及到曾家先祖曾仲铭,虽然因为死在汪精卫正式投日之前,可还是被挂上了一个汉奸的名号。曾仲铭其实不过是汪精卫的秘书、幕僚、管家和拎包的,其政治倾向并不明显,在这一点上,各方政治势力都没有把他拉出来当靶子打,可他与汪兆铭实在是太近了,这个瓜落他不吃也不行。也正是因为这种尴尬的处境,作为未亡人的方君璧也是很尴尬,一方面她爱国,可另一方面要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冷眼和疏离。最后,方君璧不得不漂流到海外,她甚至连美国都不能去。1950年,她去了法国这个她求学的地方。那个时候的法国是个啥样?同样是处在战后百业凋零民众生活困苦的时期,连法国的抗战骑士戴高乐都在四处漂泊,她仅仅是一个侨民,心中的苦闷和生活的窘迫可想而知。 曾家人几代都背着这样沉重的包袱,他们在海外都不敢说自己是曾仲铭的后人,而方君璧成名后,又有谁不知道她是曾仲铭的遗孀呢?偏偏方君璧又是典型的那种“从一而终”的传统女性,对外还宣称“我们的血同流在一起,我的一半与你同死,一半的你生存在我身心之中”,如此宣言,让曾家的后人焉能不回避?可是,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又有几个人听懂了?以方君璧对丈夫的了解,她是不会认为曾仲铭是个铁杆汉奸的。谁能确切的指定曾仲铭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个什么?没有人,无论是国府的,还是后来的汪兆铭,他们在后来都不提这个人,完全是当成一个小人物,一个替死鬼而已。人死了,一切尘埃落定,无人再去追索,而知道真相的方君璧怕也是百口莫辩,只能缄默着,当自己的画家。 李凡的话无疑是在点曾家后人,即便是目前没有什么证据去给曾仲铭洗白,可也没有什么证据继续给他抹黑吧?至少,从本质上说,当时曾仲铭的工作在本质上与汪兆铭的车夫、佣人没多少差别,顶多也就是个高级的佣人而已,历史已经过去,作为曾家的后人何必还要记挂这些不能释怀?为了这个在老太太晚年不去尽孝呢?李凡这个话可以说既有鼓励同时也有批评。 “我们,我们是实在是着相了,如果不是大师您今天点拨,也许我们的后代还会如此背负着历史的黑锅,现在,我们解脱了。”曾家人不傻,他们听明白了。23sk. “好,很好!现在我们说说方老太太画的那幅《禅心僧》最后为什么没有放进遗产名录里,最后为什么要那样画,这里面的故事可能更多!” 李凡如此一说,曾家人的眼珠子都亮了起来,他们今天已经如醉如痴了。 “20年后,令祖为什么又开始画僧人了?而且这次的画法完全不同了,你们看着画中人似曾相识,可实际上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不知道你们留心了没有,这次的画中人是有戒疤的,是手拿佛珠的,并且嘴唇是不是在动?” 随着李凡的话,几个人都拿出了手机调看那幅画,看完了都惊愕的看着李凡。 “晚年的方君璧大师四次回国,最长的一次在国内呆了一年,要说国内的变化没有让她的思想发生变化,你们信吗?”李凡说到这里,轻轻的泯了一口茶。 不知道在啥时候,桌子上已经没有了啥点心和菜肴了,而是摆放着一套精美的茶具,李凡已经非常惬意的泡着茶叶,细细的品茶了。 “从迫于生活无奈给日本人画了几幅画后,她的心中已经对咱们的佛教产生了兴趣,注意,这是她真正感悟人生的发端。好好的想想,方君璧一生中有多少机会真正接触过佛教?她12岁就去法国留学了,大革命时期回国,醉心于油画创作,在她的心里,60岁前基本就没有正式接触过我们的汉传佛教,她对汉传佛教完全不了解,可当她真正接触和认识了以后,心中是如何去想?” “哎哟!你这个观点可是比那个论文里写的深邃多了!”王锐说道。 “哪个论文啊?也是研究方君璧大师的吗?”李凡眉毛一扬看着王锐。 “还不就是你媳妇写的那篇毕业论文,我们去美院查了,那论文不得了,轰动了华人美术界啊!你……是跟我装傻吧?难道你不知道?”王锐说到最后猛醒。 “哈哈哈……那就是我帮她去糊弄毕业证的,她跟我结婚了,眼看就要生孩子了,这毕业就得提前了,反正学分也拿满了,毕业论文我就帮她随便搞了一个。” “原来……难怪呢!”王锐顿时醒悟了过来,“可那论文不如你今天说的。” “这不废话嘛,我写的太深了,让我那懵嚓嚓的媳妇如何去答辩?就这,还不是整了个满城风雨,私底下,她可是没少批评我,说我写的太深了!”李凡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随即又转头对曾家人说,“反正写也写了,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今天能跟你们说这样深,我的目的是让你们曾家的后人去研究研究,写出有分量的文章,可是比拿回那幅画还要有意义,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还请大师多多的开解,我们对汉传佛教也是一窍不通啊。”曾家人连忙说道,“也许,我们应该去国内著名的大寺院去拜拜,寻找高僧点化?” “嗯,那也不错,去名山大寺去转转,至少你的心灵会净化不少,至于高僧嘛,告诉你们一个识别的方式,但凡有人在旁边辍惑你们,让你们给寺庙捐大额香火钱的,你们就笑笑离开,那都是骗子,是幌子,真正的高僧是不会身穿金光灿烂的袈裟,满世界的洒圣水,没挖没了的开法会,但凡那样做的出家人……恐怕他们下班后都有家。真正的高僧是沉默的,是苦行的,他们轻易不开口,开口就能点化你的迷惑。”李凡此时竟然毫无禁忌的开始了胡说八道了。 “我们,我们刚刚被几个寺庙给请去,法会没参加,可是香火钱却是出了的。” “少少一点也是应该的,人家也要混饭吃嘛。”李凡简直就是说话两头堵,活脱脱的一个神棍的样子,“其实呢,这佛教啊,作为我们界外人来看,最好不要把它看成是神化的,什么大慈大悲啦,无所不能啦等等,那是不对的。任何宗教都是伴随人的存在而存在的,没有人,哪里有宗教?要不,谁到火星去找一个出来看看?既然是人类的宗教,那就离不开人是思维,人的思维是啥呢?就是逻辑加辩证,说到底,那就是一种哲学思想。尤其是汉传佛教,那可是深深的与华夏文明结合在一起的,诸多的警句就单纯是警句吗?不,那是告诉我们一些道理,一些规律,一些解析,当一个人真正懂得的时候,无论他有多少包袱,多少心中的遗憾和杂念,他都会放下,当一个人把所有的东西都放下了,他还在乎什么遗产、遗嘱和其他的吗?道家说万法自然,佛家说一切随缘,这个意思你们明白吗?” 李凡此时停了下来,用深邃的目光看着曾家后人,王锐似乎也觉得李凡说的有些意思,可是他却又一时半会无法明悟,也是在那里喝着茶,心里满满琢磨。 “一个是《禅者初心》,另一个是《禅心僧》,你们明白其中的差别吗?” 曾家两兄弟开始想点头,可随即……只能摇头,他们是真的没有搞明白。 “《禅者初心》说的不是佛家的禅,而《禅心僧》是国画,直接点题,那就是佛家里的得到高僧,什么是禅心?只有《禅心僧》里的那位大和尚才具备,你们留意了他的眼神吗?放大20倍后你们能看到里面倒影的佛像!” 第一卷_禅心本在(3) 天哪!这样的细节谁能去想?谁能去看?王锐愣在那里,曾家人傻在那里。 “这个细节说明了二个问题,第一,是画家的心里已经向佛,画家的寓意更是纯粹的汉传佛教。第二,展现了画家高超的技法,我们都知道,微雕和微型画的技法可不是那么好练的,尤其是以西洋油画为基础的方老太太,在年逾八旬的时候还能画有如此精妙的技法,可谓是殊为不易,那是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 李凡说的这个似乎没法证明,因为,网络上的原画解相度就只有那么高,不管王锐还是曾家人,在自己的手机上着实是放大不出来,再放大也就是一些虚拟的点子了。就在这时,李凡拿出自己的手机,点了几下,把几张照片发给了他们。 “这是我用高倍数电子显微镜拍摄的照片。从整幅到细微的放大,你们可以慢慢的看,看看什么才是禅心?用禅宗的观念看,禅心本在,这与万物皆有佛性,佛在心中的说法是一脉相传的。在众生平等这个看法上,华夏文明可是要比西方人说的什么皿煮和“人全”实在多了,你们看,佛家讲众生平等,讲佛在心中,讲万物皆有佛性;儒家讲有教无类,讲一视同仁;道家讲万法自然,讲天人合一。在这里,画家告诉我们什么?是做人的法则,做人的根本!所以说,在我的观念里,华夏的儒释道虽然是宗教,同时,它们也是各自的哲学体系。单纯的去信仰、膜拜和祈求自己的祸福,那是迷信。如果客观的去理解,去思想,那它们就是一种哲学。而方君璧大师在晚年显然是参透了这些。她既然参透了,那么,她会如何看待自己的遗物和遗嘱呢?好好的想想,到了那个时候,她还会在乎吗?” 李凡的话几乎就是一针见血的点出了那幅《禅心僧》不在遗物清单里的根本原因,同时也解释了方君璧到了晚年经常后物我两忘的情形,而那种情形在当时被一些庸医给判定为是“阿尔茨海默症”的初期症状,这着实可笑的紧。 “她的一生,经历了华夏民族的翻天覆地,经历了晚清、民国、军阀混战、蒋家王朝、日军占领等诸多历史变迁,经历了出国留学、婚嫁生子、丧夫受伤、国破家亡、流离失所、漂流海外等等变迁,这一切,从她原来信仰的**中是找不到答案的,从其它宗教中也得不到答案,只有最后,通过接触了佛教,明悟了禅心本在,她才给自己找到了一条归宿的往生之路,也只有在这样的背景下,她才对佛有了新的认识,她才明白什么叫禅心。画那幅《禅心僧》的用意也就有了更多一层的意思。也就是说,她一开始创作的时候,也许是为了纠正几十年前画僧人的一些谬误,可在创作中,她逐渐的明悟,开悟,最后演变成自己的禅心本在,到了这个时候,她一切都看开了,一切都放下了,一切都自然了……” 随着李凡的讲述,两个曾家人已经泣不成声,他们着实太羞愧了,太愚钝了。他们都还记得,在老祖母晚年,家里人都以为是患了老年痴呆,老祖母也不解释,也不挣扎,除了发呆就是画画,如此的状态,其实就是看破红尘要登极乐啊。 “如果我没有推理错误,啊,这个是推理,我没有证据,你们可以根据这个推理去查一查。方老太太的最后一份遗嘱和遗产清单应该是在创作这幅画之前做的,甚至更早。方老太太到了晚年,应该还创作了大量的国画而不是油画。这里可不是因为她老了后拿不动画笔了,其实是,国画更适合于大写意的画法,更能将头脑中的某些想法体现在画纸上,尤其是画山水,画寺庙,等等,这些你们回去都不妨寻找一下,只要你们证明了我这个观点,那么后面的事情还需要我给你们解释吗?我想,你们研究和寻找出来的故事足够拍一部电视剧了,足够你们去写上一本厚厚的纪实体传记了,至于那幅画,你们可以拿回去,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赠送给佛教协会,那样更加彰显令祖晚年的禅心思想,你们说,是不是?” 曾家兄弟听了李凡的话连连点头,他们现在对祖母的遗作已经不是想占有,而是带有崇拜的心情了,经李凡这样说了后,好不容易才收住泪。 “不行!这个故事我得找人写出来,这简直太感人和震撼人了。”突然,枉然站起来说道,“小老大,这个事情你可不要跟我争,我知道你手下的平涛文化公司很厉害,可这个题材我想自己干!哪怕是赔钱,我也要自己干!” “你自己干没有问题,这个题材我不会让他们碰的,不过,我还是建议……” “明白,在最后定稿前一定拿过来请你斧正,我自己是个外行,就是有感觉也说不清楚,这是我天生弱点,可我心里明白。”王锐都没让李凡说就接过话头。 “去你的!一边去!我哪里有时间去给你看?我是说,你这部戏的主脉不要脱离‘禅心本在’这条主线,方老太太其实一直是有禅心的,做人的本性就是有善心,有是非观,没有这些,她能那么年轻就画出《吹笛女》吗?没有这个本性,她也不会能够坚持走下来,这是最最核心的,这些就是佛家说的‘禅心’,就是儒家说的‘人之初,性本善’,把这个道理琢磨透了,你那故事就不会有问题了。” “好!你的这个话我一定牢牢记住,放心吧,到时候,你不看也得先看看!” “还有啊,你搞这个创作,不要把人家的后人给忘记了,最好还是拉上曾家后人一起去做,虽然谈不上是给曾仲铭**,但稍微给他洗洗,也是人之常情嘛!” 得!李凡这话音刚落,曾家两兄弟再次抱头痛哭起来,由于先祖的一步踏错,跟错了人,绵延几代人抬不起头来,现在,一个与自己家完全无关的人,从祖母的画作入手,逐步推演出了历史脉络,这,这简直让他们感激涕零了。 这顿“茶”,李凡和曾家人以及王锐足足喝了四个多小时,最后才拍拍肚子,跟他们分手了。他不知道的是,曾家人可是把谈话的全程都录音了。其实,李凡就是知道也无所谓,他对这些根本就不在乎,说起来,他也是禅心本在啊!曾家后人能够善用,得善报,乱用,得恶报。对这一点李凡是压根都不放在心上的。 曾家人回去后,集中家族里的后人,把老祖宗的遗物又全面清理了一遍,果然被李凡给言中,方老太太的最后一份遗嘱是70岁的时候写的,从那以后再没有修改遗嘱,而遗产清单也是在老太太八十岁的时候,由当时的大儿子主持清理后列出来的,老太太不过是随手就签了个名字,根本就没细看,其后,再无变化。 老人的晚年其实很孤独,别说有一个儿子先她而去,就是孙子当时都年近四旬了,大家都在忙生活,忙生意,忙着应付世事间俗物。老人的晚年是由佣人和花匠等下人陪伴度过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老人与那个叫陈贾的人合影的原因,不能不说,老人的晚年实在是太孤独了,可她心里绝对是明白的,自然也就有了创作意念,那幅《禅心僧》就是老人在八十岁以后的画作,同时期,老人还画了许多中国山水画,一些寺庙的风景画,可惜,最后都被当成垃圾给扔掉了。 曾家,现如今虽然说不上繁茂,可也是开枝散叶,在小一辈中也有学习文学的,于是,曾家很快就出版了一部《我的奶奶》的传记,这本书一出版就在华人中引起了波澜。随即,在西方的一些人群中也开始传播,最后有没有影响哪个人?目前还不知道。而要转让那幅画的事情似乎就没有发生过,曾家不再提及,刘道源也不吭声了。可是拍卖行的方丹不干啊,哦,帮你洗白了,事情解决了,怎么就不言语了?这是不是太不讲义气了?好,你不来,那我去该成了吧? 方丹现在也不得不报点小面了,这大半年来,刘道源那边提供的上拍品几乎占了他的拍卖物品的三成,这还得了?而且,春拍时候的几个成功的高成交几乎都是刘道源送拍的物件,要是论拍卖的价值总额,刘道源代理的占了一半以上。 首先,刘道源那辆摩托车,被拍出了750万欧元,这简直是一个令人目瞪口呆的价格了,而买回去的是谁?是巴伐利亚机械制造厂股份公司,原来,就是这生产厂家的历史展览中,也没有这款特殊的摩托车,他们那里仅仅保留着b75摩托车,而作为第一代研发出来的b71却是没有,因此,他们宁愿出高价也要把这辆车弄回去,据说,当摩托车运抵的时候,该公司所有在家的高管和董事局成员,全部到场,气氛非常庄严肃穆,仿佛是迎接祖宗的牌位回归,谁说德国人愿意忘记那段历史的?在民众心里,摩托车的回归意味着他们对历史和先辈的尊重和敬佩,意味着他们心中的那点期盼还没有泯灭,意味着德意志的魂还在。 其次,玛索的几幅画把整个沉闷的欧洲画作拍卖市场激活了,那种新式的清新的风格让许多爱好者耳目一新,竞拍的十分激烈。人家都不傻啊,玛索的年岁已高,谁能说得准啥时候这就要去上帝那里报到呢?还能留下几幅如此精美的作品?此时弄到手,只要过上几年,这些画的翻番就是肯定的。与之配合的就是,春拍以后,以记录米歇尔玛索夫妻一生的传记电影《金婚》在欧洲成为热门电影,刚刚拍下的人,坐在家里,那画已经升值了50%,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 第三,刘道源把在法兰克福当时参加艺术展的一些非画类的艺术品,与他的那块精美的鸡血石一起送拍,结果更是把春拍现场推向**,别以为华人没钱,别以为华人不识货,别以为华人不爱国,送拍的鸡血石、精美和田玉雕,这些东西都以高价被一些华人买了回去,他们公开声明,这些都要送回国内去。 如此客户,方丹就是再拽,也是不敢小觑了,而且,方丹知道,在刘道源手上还有不少的精品,不去拜访一下,似乎是在跟钱过不去啊。 到了法兰克福,方丹第一时间参观了刘道源那个小小的画廊,一进去就看到了已经装裱好的几幅凯琳娜的画,尤其是凯琳娜送给刘家的那幅《狼吞虎咽》,把孩童的神情和天真烂漫表现的淋漓尽致,虽然那下面用很大的字写着“非卖品”,可是方丹还是站在那里不动,他甚至想自己收下这幅画了。 “不,这绝对不行!”刘道源用西方人那种直接的翻脸拒绝了方丹的诱惑,“这幅画上的两个孩子是我的儿子和女儿,是画家临场即兴的画作,根本无法复制和再画!这是独一无二的,我不可能将这幅画转让的,绝没有可能!” “什么?你认识这个画家?他到底是谁啊?虽然他的画作不多,可是在市场上有许多人在问呢!有人说他是在里尔的佩兰家族,因为在那里他们看到了一副有这个画家落款的画作,有人说,他是个华人,这点我信,欧洲人学中国画很难,起码目前还没有出类拔萃的人,至少我没有看到过!”方丹认真的看着刘道源。 “嘿嘿!我跟这位画家是很好的朋友,或者说……西方的语言里真的很难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我直白吧,他的曾祖父和我的祖父是非常特殊的好朋友,是那种生死与共的好朋友,我们两家相交已经历经四代了,所以,我不可能告诉你他是谁,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这个画家还真不是黄皮肤的,现在她也算是中国人了,可他是欧罗巴人种,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刘道源说着还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我像不像欧罗巴人?可我的身份却是华人,我开的画廊是为华人服务的,现在,我服务的对象仍然是这样,玛索已经在华夏定居,你看,这些事情多有意思啊?对了,我们在美术馆里的艺术展您也该去看看,那里的好东西更多,华人的艺术灵感可不是欧洲这边玩的那么虚,他们的创作更贴近我们人类的生活,贴近我们的思维感觉,那个,等一会我就带你去那边看看……” 方丹是真的被刘道源给喷的晕乎乎的,自己家族里也有不少艺术家,可哪里向人家这样铁啊?这动不动就伸出四根手指诉说他们四代的情谊。天!在欧洲,王室贵族之间也没有几个是这样的啊!这个刘道源身后到底站着谁啊?难道是东方的贵族?是东方的皇室传承?这也不可能啊,东方的最后皇室不姓刘啊,唉,看来以后要好好的与这个长得跟白人没啥差别的东方人好好的交流交流。 “那幅《禅心僧》是否参加秋拍啊?好像有结论了!”方丹还是没忘这事。 第一卷_禅心本在(4) 刘道源明显有了一股挫败感,他白话了半天,人家最后还是直接提出来了,看来,还是得想法子把这老小子的注意力分散一下。于是,他换了个花样。 “哦!你提到了这个,好,那个事情我们等一会再讨论,现在,我给你再看一幅让你捂着嘴巴忍住大叫的画,说好了啊!不许大声的喊叫。” 说话间,刘道源按了一个按键,打开了自己办公室对面墙上的幔帘,随即,刘道源又把专门设计的灯光也打开了,整面墙上柔和的灯光照着一幅国画。 “来,方丹先生你过来看看这幅画,这幅画的画意可谓是深不见底啊!看完了后我向你解释上面的题跋,哦,提醒你,这幅画目前也是非卖品,对不起啊!” 原来,那个幔帘后面是凯琳娜在刘道源家也是即兴画的那幅《净检法师》,这可是一幅地道的中国画,上面还有李凡写的题跋,那两行字写的非常端正。 方丹的确是用手捂住了嘴巴,这才没有大叫起来。他见过不少中国画,可如此风格的,他没见过。明明是画的一个人物,可显现出来的感觉却是众多比丘尼的群体,而画技又是多种多样,结合了西洋画的白描和中国画里的工笔,又有西洋画里的写实、抽象等等技法,而渲染画面背景的却是典型的中国画大写意手法。 “你,你为什么总是吊我胃口?这样的作品你又告诉我是非卖品,我真的很愤怒了,被你这个家伙激怒了,非卖品,你可以不给我看啊!”方丹简直要哭了。 “喔!”刘道源夸张的把嘴巴做了一个“o”型,“您看,您早点告诉我啊,如果您有这个忌讳,那我怕是无法带你去美术馆了,那里还有许多精美的艺术品,他们是介于可卖和不可卖之间的,我无法保证它们可以肯定的送拍,有些物品是需要满足一些条件的,有些,则是要识货的人才能看明白……” 刘道源简直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方丹狠狠的看着刘道源,“你应该相信我的职业操守,现在,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不管你这里有多少可以送拍和不可以送拍的物品,你都要让我仔细的欣赏一下,我,我还是想着那幅《禅心僧》那幅画可是没有限定不上拍的啊,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要给你的人品打上一个记号了,这个记号是好是坏,完全由你自己决定!” 不能不说,方丹是那种典型的老奸巨猾的犹太人,对刘道源的各种忽悠手法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刘道源的忽悠策略显然是失败了。 “唉!我其实恨不得马上就把那幅画送到你那里去。可是……” 刘道源低下头来,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扒拉了一下,然后拿出了一本崭新的书籍,足足有二英寸厚,装潢普通,是典型的大众化读物,书皮上写着《我的奶奶》。 “如果你看了这本书后还坚持要我送拍,我无话可说,我会告知画的主人,由于原来的送拍协议和对拍卖公司的承诺,他应该遵守商业规则,否则,他将赔付巨额违约金。我相信,画的主人很有可能会拿出巨额违约金也不再想送拍了。” 方丹不说话了,看了一眼那本书,点着作者的名字,静等刘道源回答。 “这本书是《禅心僧》作者的孙子,他们为了寻觅这幅画遗失的根源,对祖母的过往进行了深入的调查和研究,他们往返**,先后到了华夏各地,拜见了许多知名学者,最后根据画家晚年生活的脉络,写出了这本书。”刘道源慢慢的抚摸着那本书的书皮,“他们曾经到我这里来要求把那幅画转让给他们,他们的理由是很直接的,那是他们祖母的画作,是在画家去世后遗失在社会上,他们完全有理由优先获得那幅画的购买权,可我让他们给我一个违背与你们协议的理由,结果是,他们找到了理由,却是不前来找我了,而我,看了这本书后,我是真不够胆子把那幅画送拍了,我已经与送拍的主人联络过,他打算将原画赠送给画家的后人,至于其它的,他没有任何表示,好像是把答案揭晓的权力留给了你们。” 方丹还是不说话,伸手从刘道源的手上拽过了那本书,然后转身离去。 “这老东西的气场好大啊!难怪掌管那家拍卖公司三十年了,看来,还是得提前给小老大打个电话,免得到时候他措手不及啊。”刘道源自言自语的说道。 “不用担心,方丹不会再提这个事情了,大家都是明白人,艺术品说穿了就是人类思维的产物,离不开人文关怀和正义,离不开善良和宽容,否则,艺术品就没有生命。艺术品如此,经营艺术品的人亦如此。方丹是个业内大行家,他焉能不明白这个道理?既然你已经把曾家后人写的书给他了,这个含义他能不明白吗?我相信他会做出正确选择的。”李凡在那边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 刘道源总算明白了,人家那边其实早就把事情看透了,就是自己在这边傻傻的着急,活到现在,还不如一个20郎当岁的小年轻,刘道源暗自“寒”了一把。 凯琳娜终于拿到了毕业证,还被破格录取为该校美术史的研究生,对于她已婚怀孕的事情,学校也看的很开,特批了凯琳娜一年的“产假”,而凯琳娜距离产子至少还有三个多月呢。李凡现在在系里代课,主讲的却是新型隧道式发掘技术,古代学系的学科很杂,这考古方法就成为李凡负责的学科了。 其实,这隧道式发掘方式是那种典型的应用学科,李凡当初让谢伟长回去办厂,而产品的代理权给了古代学系,结果就是,古代学系成为了学校里最能赚钱的学系了。刚刚进校的时候,李凡就搞了个鉴定中心,成为国内数得着的鉴定权威机构,随着各地古玩市场的火爆,这里的生意自然也是火爆。现在,又搞了个隧道式挖掘机营销代理,这几乎就成了全国各省考古队必须前来的地方。 那个挖掘机很复杂吗?难道别人就不能模仿和另辟蹊径?当然可以了,可毕竟术业有专攻,李凡他们学系里参加过考古活动,对如何进行地下掘进是有亲身的体验,在设计上有许多看似不起眼的小东西,可是在实际运用的时候却是有大作用的,比如,这里设计的掘进机一律使用充电的纯电动车,必要的时候也可以使用市电的线路,这就是充分考虑隧道里的空气问题,还有,这些挖掘机都带有气罐和放气阀门,对于这个,不了解实际操作的仿冒者就认为毫无必要,就会精简,可这是考古队里在下面干活时必须的一种辅助手段。当某些物体刚刚露出痕迹的时候,可以用微小吹管把浮土吹去,然后拍照,仔细研究后才能下手。 没有具体的参加过考古的企业,如何能够把这些东西设计的精美和实用?那些贪便宜的考古队买回去后就会觉得上当了,最后还是回头过来找y大学的古代学系下属的营销公司,而且这里还有用于隧道考古的其他工具和设备,比如,抽真空设备,密封门设备以及考古隧道设计等等,绝对是一个庞大的产业链。天籁小说网 一个考古的行当,难道说还能形成产业链?这可不好说,至少在李凡手上,这个事情现在是越做越大。国家在大兴土木搞建设,修高铁、修高速,天知道啥时候就碰上了地下的宝藏,不说别的,最近,薛万锦那边就又来找李凡求援了。 “小李啊!我不管你现在有啥困难,你必须得跟我去一趟西边。你是知道的,我们最近的工作重点就是援建a国的一条高速公路,那边的条件你也是知道的,他们要修的这条公路要在山里打转,还时不时的要穿过喀喇昆仑山脉下的各个支脉,工程可不是一星半点的麻烦,由于是援建项目,可以说,赚头不大啊!稍有不慎,我那可就是个赔本的买卖了,支援可以,可叫咱破家支援,那不成!” 薛万锦一到李凡的办公室,就大刺刺的自己坐下,拿出自己的大保温杯,一边说一边侧身在饮水机上灌开水,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了。李凡也只好由着他。 薛万锦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李凡给他介绍了一个同学加队友赵嘉耀去当他的秘书,结果,短短的一年多时间,自己的女儿被赵嘉耀给拐哒跑了,举行结婚典礼的时候才告诉薛万锦,而薛万锦那个时候就是在a国考察谈判呢,这个瘪吃的有些恼火,不管孩子有多优秀,挑战长辈的尊严?不行! 回国后的薛万锦第一时间把自己的女儿女婿关了“禁闭”,让他们面壁三天,写出五千字的检查。第二时间就打上了李凡家,痛斥李凡算计他,可是李凡是谁啊?能由得你薛大炮捻子肆意的胡说八道吗?一番论战下来,薛万锦还要倒找李凡人情,足足的请李凡去最豪华的餐厅里吃了一顿,否则,将来不帮他了。 “这又是出啥幺蛾子了?你这都把钱转到外国去了,还不高兴?”李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纹丝不动,“刚才你说了半天,我没觉得与我有关啊?” “怎么与你没关?我女婿说了,你就是个妖孽,是个智多星,找你就没错!我搭进去一个女儿,你还想叫我咋地?你跟我去一趟,看看能在啥地方省点,要不然,我这次可是真的要崴泥了!”薛万锦一连的严肃和认真。 “这个……与我学的专业也不对口啊!我去能管啥?再说了,我家媳妇可是有了七个多月了,你这个时候叫我出差?哎呦!你是想让我回家当二板先生啊!不厚道!”李凡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薛万锦,“这样,你把那个路的设计图纸给我,我要整个线路的,我先看看。等你们的工程进入到实质阶段了,哦,那至少也要明年开春吧?那个时候我孩子也出来了,保不齐我就能去看看了。” “成,那就这样说好了!”薛万锦脸上顿时就是多云见晴了,“嘉耀这孩子没说错,对你就得来很的,只要你答应了,那就算是齐活了!嘻嘻,给你个好玩意,这是我在a国地摊上捡的,看了看,好像就是咱们的金丝玉。” 说着话,薛万锦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缎子做的小口袋,扔给了李凡。李凡打开了一看,脑袋瓜子里就开始转悠起来了。这可不是啥金丝玉,是和田籽玉啊! “这个太贵重了,你留着给外孙吧,这是和田籽玉,正宗的山水料,将来找个高级工匠给你外孙雕个物件,我估摸着工钱都得花上几万。”李凡反手把那布袋又扔回给薛万锦,“这物件你肯定不是在地摊上捡的,是不是去山里考察的时候在河边捡的?地点还记得住吗?我估摸着应该是在喀喇昆仑山的西南坡……哈!你今天就没打算给我,就是拿来试探我的是不是?那个该死的赵嘉耀!卖友求荣!回头我跟他没完!跟着你,他学坏了!完全学坏了!” 薛万锦一把接住那个布袋,转身就走了,一点也不顾及他这大公司老板的身份,一路上憋不住的哈哈大笑。的确,女婿的一个点子,让他省了至少一万多的鉴定费,如果正式的去鉴定中心,那里可是按照最后的估值比例收费的。你说吧,这都亿万身家的人了,可还是对芝麻绿豆大的小钱斤斤计较,还特么的乐在其中。 其实,李凡早知道薛万锦这人的秉性,一个从基层技术员打拼出来的人,浑身都带着粗野的“土”劲,可这人的秉性就是如此。那山水料薛万锦当然已经看的七七八八了,他就是逗李凡一乐的,真要是送拍也好,最后加工也罢,都还得走一次正规的鉴证程序的,只不过俩人这样逗闷子不是很好玩吗? 薛万锦的来访,其实都是暗含着意思的。他接下a国的工程,看重的还真不是那里的啥利润,那种穷的都要当裤子的国家,能有多少钱给他赚?他去的时候就是憋着一个外人不知道的心思的。当年,在西北修高铁项目的时候,他就与李凡结识,还经过李凡的指点,赚了不少古玩上的钱。无意中,他听李凡说起了和田玉的前世今生,说起来了那种宝玉形成的环境和条件。其实,和田玉的生成主要是在白垩纪以前的造山运动中,将地壳里的透闪石等硅酸盐物质富集,然后又经过亿万年的地壳积压,其他元素渗入等过程,最后形成了特殊的软玉。而在地球上,能够形成这样环境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昆仑山和喀喇昆仑山这一带,海拔5500以上,终年积雪,又是最年轻的高山山脉,最主要的是有大量的硅酸盐,没有这个基础,任嘛都成不了,安第斯山脉多牛啊,可就是没这些。 第一卷_禅心本在(5) 有了李凡的确认,这薛万锦悬着的心思算是放下来了。原来,他去那边谈项目的时候,就发现那边的施工成本怕是控制不下来,看上去简单的修建一般等级的公路,可实际上却不是那么简单。虽然也属于援建项目,可是无论从哪个方面获得的补贴也都是个粗略的,一旦具体的进入核算,谁说得清楚? 精明的企业家在接工程的时候,一定会认真的核算那些看不见的潜在成本,比如,这次修路,基本上都是在海拔3500米上下施工,这已经是超过了雪线,在这样环境里施工,工人的补贴翻倍不说,施工设备和机器的效能全都要打折扣,高原缺氧,几乎所有的内燃机都不可能达到核定功率,平时能拉着几十吨土方的泥头车,在这里,能够拉上一半就算不错了,你再多装,那车就跑不动了。以上这些情况,必然使计算成本的方式和方法都有改变,绝对不是以往那样按照一些公式套算一下就行了,必须考虑全面,斤斤计较,就这,还不一定能行。 薛万锦这次被顶到了a国,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在海外接工程也是有肥有瘦的,好的工程谁不想接,可是那些不怎么赚钱的,有风险的工程也得接啊,怎么分配?都是华人公司,没可能你总是吃香的喝辣的,叫别人去啃硬骨头,于是,抽签的法子,轮班的法子都使上了。这次,薛万锦不管是抽签也好,轮班也罢,a国这个工程是“非他莫属”了。薛万锦一开始还就是做了赔点钱赚吆喝的思想准备了。可他在考察的时候捡到了那块石头,于是,他的脑子里就有了想法了。 拿出来的石头被李凡一眼看破,还插科打诨的跟他玩了一出,薛万锦心里有数了。他转身就飞到a国把那项目签署了,只不过加上了一个条款,“打隧道产生的所有山石由施工方自行处理,甲方不得横加干涉。”薛万锦提出的这一条的理由也很简单,修路,有隧道也有洼地,洼地的填土和路基的石料,全都去当地购买,这个修建的成本就下不来,为了降低成本,挖掘隧道产生的山石应该为自己所用,这样才有可能降低修路的成本,否则,就给的那点钱,这路修不了。 薛万锦的条款在a国,仅仅过了一个小时就被批准了,那么点钱,要修那么长的路,a国本身就是玩了一个花活。根据原来的计划,援建计划是为a国修建350公里的公路,主要是把两个重要城市的距离缩短了一半,可在最后落实了援建款项之后,当地官员又强调要是当照顾一些偏远地区的小城镇,原来设计的路线被a国给改动了,公路长度猛然增加了150公里,可款项却是一分没加。对此,a国的官员解释,部分地段的公路等级可以降低,云云。 不要以为援建这些工作很好开展,其实不然。外族可不像华人那样的讲究报恩,讲究感谢,在他们看来,你只要答应我了,那就是你欠我的,这是许多公司在海外经常碰到的现象,有时,弄得不好,赔钱不说还得罪人。 薛万锦这次也是准备赌一把了,别人是去赌石,他这次可是要去赌山了。根据设计,这条公路沿途要挖掘各种隧道23个,整个隧道里程超过了30公里,他就不信,在这么大的范围内,自己挖掘隧道的时候就碰不上宝贝。当他犹犹豫豫的拿着那块捡来的鹅卵石的时候,还是赵嘉耀告诉他,去找李凡,然后如此这般的就能把事情确认了。在工程中,只要碰上了,那个时候再去请李凡过来,后面的事情李凡是会安排的,根本就不用这边操心。 薛万锦最近在干嘛,一点都不保密,报纸上都登出来了,到李凡这里又玩了一把花活,李凡已经心知肚明了,他想了想,还是给在西北那边的玉石商人艾合木打了个电话过去,大致询问了一下艾合木的生意。 艾合木现如今在当地也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玉石商人了,只不过,从原来的按吨论价发展到现在的按堆论价了,。不过,艾合木也是那种心有善意的人,自己是从贫困潦倒走出来的,他始终记住了那个年轻人。而现在与他联络最多的却是石大庆而不是李凡了,这次,李凡亲自给他打电话,想必是有重要事情要办。 “艾合木!你好啊!我是李凡!”电话一接通,李凡就向艾合木问好。 “哎呦!我的恩人,我很好!能够接到你的电话是我的荣幸!”艾合木说道。 “你那里的玉石生意如何?如果我给你一笔资金,你能有地方囤积起来吗?” 李凡还是那样单刀直入的说话,他知道,对艾合木这样的朋友,直接说比拐弯说要效果好,否则,艾合木就会没完没了的问候自己,祝福自己。 “噢!亲爱的李先生,瞧您说了什么啊?我这里哪里还需要囤积啊?能够从那些乱七八糟的石头里挑出好点的,用不了几天就得给石先生发运过去了,我这里根本没有可能去囤积的,没有那么多货源,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没有货。” “嗯,你说的这个情况我知道一些,可我现在需要你建立一个安全的囤积仓库,你可以按照储藏冷冻牛羊肉的规模建立,这些需要你去当地跑项目,跑地皮,至于说建筑公司,我会给你派去的,绝对的专业的建筑公司。”李凡也是边想边说,“你们那里的牛羊屠宰,在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样的仓库是需要的,整个建筑花费我不知道需要多少,你可以到当地相关单位去咨询一下。” “我们这里已经有人做这个生意了,好像也很简单,你也知道的,我们这里的冬季很冷,那种仓库修建起来并不复杂,这不像是在内地那样的难弄。” “你说的是简易的地窖式,那个不行,我要建造夏季也可以大规模储存的仓库,这一点你要向当地相关机构说清楚,这样,我让人给你发去一些资料,你先看看,拿着资料去咨询,如果当地不批准,那我们再想其它的办法。” “好的,我这就去询问,不过,你这边的投资大概有多少啊?如果投资能够上得了档次,我相信,这里是一定会欢迎的,我们这里非常需要外地的投资啊!” “哈哈,投资不是问题,我这里需要仓库,货源也不一定是你们本地的,很有可能是一个联合的加工生产企业,这个现在都说不好,先问问吧。” 说到后来,李凡那种云山雾罩的秉性又出来了,没有最后定案之前,他总是这样。其实,这也怪不了李凡。李凡的思维模式是发散式的,总是在琢磨一件事的时候发散出了诸多的分支,然后又相互影响和牵制,最后是个啥样,他其实这会自己也不清楚,是那种典型的一开始走一步看一步的人,这一点与他的父亲是绝对不一样,倒是有些像他的曾祖父,把什么事情看的都很淡,最后又把什么事情都能捏到了一块去。不同的是,李凡没有那么多顾忌,有时那话张嘴就来,而其曾祖李久平日里可是寡言少语的,但是,两人的思维模式差不多。 艾合木本来在家里都闲得蛋疼了,突然接到小老大的安排,那是撒着欢的去跑关系了。他没拿到李凡叫人穿过去的资料就去找人了,结果令他大受鼓舞。 “你说的这个项目在我们这里好办,只要能够在本地投资超过500万,我们就可以给你划出2公顷的土地,不过事先说好啊,可不是耕地,是靠近镇子外的那片戈壁,三通一平好办,咱们这里不缺电力,问题是,你能引进那么多投资吗?” 小镇招商股的克里木听到艾合木的话后也是有点小兴奋的,没法子,他们所在的这个小镇的确是有些落后其它的镇子。而艾合木这几年倒腾石头发了财,这个事情也是镇子里大家都知道的,都说艾合木在外面路子广,他的话多少还是有些可信度的。换了别人来说,克里木怕是要直接赶出去了。 作为乌市外围的小镇,往往是处于发展的边缘化境地,这里的条件有,可是困难同样有,如果环境好,前来投资的人肯定不少,可这个小镇外围……戈壁多了一些,面对戈壁,能投资什么?选择的范围真的很小。而在外围的其它小镇条件都要比这里好,这才形成了一些盲点和空白。 “500万?”艾合木心里盘算着,别说李先生了,就是自己掏钱都拿的出来,不过他还是小心的点头,“我想我那朋友要么不来,要来,肯定不值这个数。” “哦,那好啊!你想法子叫他来呗,只要你把投资请来了,我们这里是可以给予很大优惠的,至少可以减免二年的税啊!”克里木的眼珠子都放光了,“艾合木大哥,大家都知道你是能人,外面交际广,你只要把投资引进来了,镇里就可以给你奖励,至少可以给你送一面锦旗!那是多光荣的事情啊!” “嘿嘿,我会努力的,现在,我大概明白了,等我拿到那边的资料再让你看看,他们是要修建一个冷冻仓库,是那种现代化的。”艾合木点头说着。 艾合木这边再忙活找关系,李凡在燕城也没闲着,他把电话打给薛万锦,“薛老板啊,我知道你想玩花活,可你得知道这个行当里的规矩吗?要是没人指点你,我估计你可能不仅赚不到钱,还有可能要摊上麻烦,这个事情你有想过吗?” 薛万锦,堂堂的一个大老板,被年轻的小屁孩……哦,现在不能这样叫了,要叫年轻的李教授了。被年轻的李教授给说的脊背发凉,顿时就明白人家这是话中有话。于是,连忙就放下身段,在电话里老实的请教了。 “那个,那个我是不是可以晚上去你家?我知道你现在出不来,所以,去你家请教如何?以咱们这关系,你说,弟妹都那样了,我还没去探望,这不该啊!” 乱了,全都乱了,薛万锦要跟李凡称兄道弟了,这赵嘉耀不就平白无故的矮了一辈了吗?这也是没法子,薛万锦很年轻的时候就在老家那个婚了,生了那个女儿,前妻无福,难产后走了,扔下了女儿。薛万锦后来进城再婚,现在还不到五十,可这大女儿已经结婚了,在这个时代里,还真是不多见。现在,薛万锦遇到了坎了,不牺牲女婿牺牲谁?换成别人,别人也不干啊。而缺德的李凡,竟然对薛万锦如此的乱叫还欣然受之,凯琳娜说,李凡婚后变得不要脸了。 “行吧,不过你最好空手来,或者你去给我买上一束香水百合,其它的都不要带,明白吗?”李凡在电话里跟薛万锦嘻嘻哈哈的,完全一对没正形。 晚饭是在李凡家吃的,吃的云淡风轻,吃的格外的斯文和温柔,有凯琳娜那个大肚婆在,任谁也不敢造次啊。薛万锦还真是按照李凡说的,买了一大把香水百合,凯琳娜高兴的把洁白的百合花插满了房间的各个花瓶里,然后就去自己的画室里去琢磨自己的事情去了。在这个三居室的房子里,面积不算小,可是李凡悲惨的连个自己的书房都没有,那书房成了凯琳娜的画室了。 不是还有一个房间吗?难道说还要长期空着等着接待客人?不是,那是凯琳娜留给孩子的,不管是东方的女人还是西方的女人,一旦有了小的,那都是母老虎一个!你没书房?你要书房干什么?在学校的办公室还没有看够啊?还想在家里办公?回到家里,你就忙活家务吧,你照顾好老娘就是大功一件! 得!李凡只能幸福的忍耐着,再说了,他这也怪不了人家凯琳娜,自打他跟凯琳娜拍拖以来,凯琳娜就没见这小子看过几回书,急眼了就拿着手机一通乱点,既然是点手机嘛,完全可以到客厅的沙发上去点啊?就是看笔记本,那餐桌上不行吗?平时也没见你怎么好学,何必跟家里这儿穷讲究?m.23sk. 凯琳娜现在越来越像华人媳妇的范儿了,只要李凡不是办正事,那凯琳娜就不惯着李凡了,完全没有了原来淑女的样子,还时不时的手按着肚子,双眼炯炯的盯着李凡,那意思是,你但凡敢不依着我,我就要对你的孩子采取管制措施。 “来,老薛啊,咱们喝茶,我这茶叶还不错。”吃过晚饭后,李凡收拾了桌子,打发了凯琳娜,就拉着薛万锦到茶几那边泡茶,随即递给他几张纸,“这是我的一个想法,你先看看,看完了,我再给你慢慢解释,当然,你要是没兴趣,那就当我啥也没说,您自己去忙活吧,你们在a国的工程……也就自求多福吧!” 第一卷_禅心本在(6) 薛万锦表情顿时严肃起来,接过了那几张纸,低头要看,可才想起自己没戴老花镜,于是,又去自己的手包里找花镜,等他找到了花镜,李凡那边的茶水也泡好了,正在那里慢慢的品茶呢。看得薛万锦很是无奈,心说,你小子慢慢的喝茶,却让我老头子满世界的找眼镜,看文件,唉,这老天是咋安排的? 心里埋怨归埋怨,可他一看那纸上写的东西,心里就有一股子火,看完了,可脑子里没有想完啊,反复的想了一会儿,一掌把那几张纸拍在茶几上。 “你这是个啥意思?让我看得着摸不着?我为什么要去乌市郊区那边修个什么劳什子牛羊肉的冰库?难道说,那个地方还缺吗?”薛万锦低沉着嗓音,面色黑沉的看着李凡,“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早在几年前,这里的冷库建设就平衡了,西北这一带早就从游牧生产模式转化为农耕生产模式了,冬季时间长,天气寒冷,这里的冷库根本就用不完,你让我这样去搞,不是给我挖坑吗?”、 “你可以继续,把心中的怨气都发出来,然后我一条条的给你说,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真生气,不值得,我仅仅是建议,你完全可以不管不理,就当我是跟你开的一个玩笑好了。”李凡压根就没理薛万锦那个茬,继续品着喷香的茶水。 “成!你是不把我整得没脾气就不算完!你先给我回答刚才的问题!” “如果仅仅是当地的牛羊肉的产出,你说的那个话是对的,可是,根据我的了解,自打鲁道夫家族的肉类联合体进入c市以后,他们已经逐步打开了华夏的市场,在其它城市的扩张是个早晚的问题,这种肉类的进出口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并不是说我华夏的肉类生产就跟不上了,而是理念不同,模式不同,市场定位不同,最后市场总是要找点什么东西来与我们交换,这是经济规律。” “你,你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明白!”薛万锦又被李凡绕进去了。 “好吧,既然你不明白,那我就把你说明白!”李凡装着无奈的样子,“你女儿小时候,还有你家里现在的那个神兽,是不是特别喜欢吃麦当劳、肯德基这些洋快餐?尤其是对欧洲那种纯肉的大火腿肠特别的有兴趣?” 薛万锦稍微一想,也是啊,“不光是他们,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后来参加工作了,对那些东西是越来越没兴趣了,现在去国外,我都是找中餐馆。” “对啊!别说他们,我在十三四岁前也是喜欢吃那些东西,要不是父亲限制,我恨不得天天都想吃,可我到了现在,几乎是完全不想了,我的妻子是个洋妞,她在接纳了我们华夏的食品后也不大喜欢那些了,这其实是人在一生中的变化。别说是我们这里,就是在西方的纯洋人,他们在年纪大了以后也是不大喜欢他们的传统食品,除了还能吃烤肉这些外,麦当劳里的那种食物,他们也不喜欢,不过是没有办法而已。他们那边吃青菜可是要比吃肉贵多了……” “你还是告诉我为什么要在那个小镇修冷库吧!”薛万锦打断了李凡的絮叨。 “现在,我们对欧洲那些发达国家的贸易,基本上是出超,对向我们提供原料的国家我们是入超。在国际上,大家都知道,靠出卖资源的国家往往是贫穷的,所以,我们的国家其实也是用这种出入超的方式平衡第三世界的经济发展。” “我不同意你这个看法,向我们提供铁矿石的澳大利亚是贫穷国家吗?像我们提供石油的沙特是贫穷国家吗?你这话里可是大有水分啊!”薛万锦抓住了李凡话里的漏洞,“还有啊,这种出入超的贸易,跟我的事情有啥关系?” “哎吆喂!你还真是咬定青山不放松啊!”李凡笑了,“算了,对你这样的钱串子,我说再多的大道理也没有用,那我就告诉你,只要你修了冷库,用不了一年,你那里就会成为一个极大的香饽饽,而且,因为有这个冷库,你将赚得盆满钵满,你将成为一名最大的宝石原料商人,没有这个冷库,你啥都不是,而且,你在a国的工程肯定会赔钱,心情不好,你会陪很多,心情好了,你兴许能少赔点,你把我说的这些都串起来想,看你能不能想明白这里面的关节?” 薛万锦是把李凡的底牌给逼出来了,可是,他就是想不明白,这冷库、进口肉类、a国的工程,这些与他赔钱到底是怎么串联起来?他伤脑筋的薅着脑袋上没剩多少的头发。他不是没有怀疑这是李凡在整蛊他,可是,这不符合逻辑啊?把自己叫来,吃饭,喝茶,抛出这么一大堆的东西,就为整蛊自己?没道理嘛! “我投降,不投降也不行了,你给我好好的说说,只要你说明白了,我那里获利就有你的一半,如何?”最后,薛万锦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李凡,认输了。 “我不要你的分利,对那些我一点兴趣没有,我就是帮帮你们。”李凡说。 “不行!没有利益在里面,怎么显示出你的真心?必须要有!”薛万锦说道。 “我怎么被你说的那么不堪?上次去你的工地考古,还有帮你那么大的忙,我拿钱了吗?不要用你的衡量标准来度量我,那不合适的。”李凡不屑的说道。 “好吧!也许你这一代我整不动你,那我叫下一代来,咱们就世世代代的纠缠吧!我可是有俩女儿呢!而且,嘉耀也说好了,如果他第一胎是儿子,那是要姓薛的!如果他只有一个儿子,那也是要姓薛的!”薛万锦洋洋得意的说道。 “就这,你还说是人家赵嘉耀拐走了你女儿?你这便宜老丈人也太阴损了!” “哈哈哈……谁叫他自己没坚持住?薛家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 “瞧瞧,就你这样的,还打算给我分利?我信了你才是见鬼了!你的那个利不要给我,给赵嘉耀!到时候要白纸黑字的写好!不许耍赖!”突然李凡狡黠的盯着薛万锦,“别害怕,你对赵嘉耀的要求也可以白纸黑字嘛!是不是?” “我算是被你欺负惨了!你要帮同学,直接开口嘛!这么绕着弯子来搞,你这也算不得光明正大吧?那个……我们家的嘉耀是不是也憋着这个心思?” “他有没有那个心思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他将来要接你的班是真的,就你那点小心思,也就是能瞒着家里的老婆和我那可怜的同学。”李凡丝毫不在乎的继续说道,“好了,野棉花不扯了,咱们继续说正事。” “咦!我是怎么被你给带偏了的?你这也是太能歪扯了!好,说正事。” “鲁道夫家族明年肯定要大举进入华夏,他们在欧洲的供货问题不大,可是在华夏的成本就要开始考虑了,你问为什么?其他家族的企业能让鲁道夫公司一家独大吗?你占了c市,难道别人就不能去h市,去s市吗?在华夏,500万人口以上的一线城市有多少个?200万以上的呢?所以,市场大的很。当多头前来竞争的时候,考验的就是各家的运行成本了。而在乌市,多好的一个集散地啊,在这里,中欧铁路运行的一个重要中转编组站,如果在夏季,在别人都无法储存的时候,这里的冷库囤积了大量的冻肉,一方面缓解欧洲生产地的压力,另一方面却是可以应对华夏这边秋冬旺季的储备,而更重要的一点,这里作为终点和起点,那个铁路运费的计算是一样的吗?利用这边的高速公路,高铁等等的运输优势,这个效益可是综合的啊!这个市场你不去占领,我叫其他人去。” “不是,这个……为什么你不让鲁道夫去干呢?我可是知道,那鲁道夫跟咱们可是有亲戚关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刘道源是他的妹夫,我也是看一些西方杂志的。”薛万锦还是有许多环节想不通,摇晃着脑袋,“就是鲁道夫家可以不干,围在你身边的王家、魏家还有辰全地产啥的,难道他们都不可以去吗?” “鲁道夫倒是想干,可是我现在不能让他干,因为他干就等于是欧洲的资本来干,鲁道夫现在哪里有那么大的实力什么都能干?他只能求助于资本市场,在这样的背景下,鲁道夫说白了就是给资本在打工,我不想让欧洲资本过度进入,将来出了啥幺蛾子,咱们说不清。第二,我身边的那些公司都能干,也想干,可他们干了,将来你万一要是想用……那个租金可是不便宜的!”3sk. “我?我凭啥去租用冷酷啊?你简直是胡说八道?难道说我去a国搞工程还要捎带手的做牛羊肉的生意?告诉你啊,a国虽然也是**,可那里的人是吃素的!牛羊肉他们自己都不够吃,哪里来的供出口的?”薛万锦这是没有留胡子,要是留了胡子,现在肯定是吹胡子,现在没吹胡子,可是瞪眼了。 “嘻嘻,哈哈……他们那边没有牛羊肉,可是,你上次要送给我啥啊?你以为开山挖洞后搞到的矿石少吗?如果多了,你咋办?一股脑都扔到市场上去?” “哈!你在这里等着我哪!是啊,那些矿石在合同里都注明了,归我!”薛万锦洋洋得意的看着李凡,“我早就想好了,项目不挣钱,那些宝石就要赚大钱了,只要找到了宝石,我不担心工程最后赔钱了,这个账算的过来!” “如果你把大量的宝石都推向市场,你知道市场会怎么样?”李凡没有笑,也没有去理薛万锦的得意,“第一,你赚不到钱,当供给大于需求的时候,宝石就不值钱了,当今世界上,红蓝宝石和一克拉以下的宝石已经是白菜价了,你那种上好的白玉,只要透闪石的含量超过了98%,那就是上好的和田玉了,如果i在挖掘隧道的时候碰到了流沙断层之类的地方,找到点籽玉更不是问题,可一下子几十吨乃至上百吨的和田玉冲到了市场,你自己琢磨吧,我不解释了。” 说到这里,薛万锦已经浑身冒汗了,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第二,你把市场搞乱了,有多少人会恨你?有多少人想刨你们家祖坟啊?把你过去的,现在的,还有将来的一些烂事翻出来折腾你,行不行?人家不要你的命,要你去受罪,补偿一下他们的损失和倒霉,这可以理解吧?” “小老大,你,你这是……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薛万锦都快哭了。 “第三,市场的突然增多,人们会寻根溯源,最后,在a国和周边的山地里,到处都是寻宝挖掘的人,到处都是探险者,那里会大乱的。第四,你暗度陈仓的搞走了这么多玉石,你认为a国能轻易的放过你?你那合同就是签的再有名堂,也挡不住人家的政府行为,到时候你可就有苦头吃了……” “小老大,李老大,你别说了,我知道我错了,你赶紧的给我指条道,我一切按照你说的办,要不,那工程我认罚款,我不干了!”薛万锦此时就差下跪了,已经双手合十不停的向李凡作揖了,嘴里磕磕巴巴的说着。 李凡说的那些,他薛万锦可都经历过的,尤其是遇到那种不管不顾的混账甲方,故意的下套,诬陷,赖账,整人,打官司,最后弄得他鸡飞蛋打的,他知道自己原来完全想岔了,那么好的东西,不是你说蔫呼的搞回家就能发财的,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营销工程,没有精密的策划,他就是找到了,那也不是财富,是给自己家里挖回去的“雷”啊!不说别的,玉石行,他薛万锦从来没有参合过,自己买着玩是一回事,进入到里面是经营那又是一回事。 是,你是可以觉得,这种天然宝石无法再生,早晚会变得昂贵,可谁能保证在几百平方公里的喀喇昆仑山里就挖不出来呢?大自然的事情谁能说得准?翡翠,曾经涨到天上去,可一旦缅甸那边说发现了新矿源,国内的市场价格应声下跌。岫岩玉原来还很坚挺的,可自打发现了大矿山后,那岫岩玉的镯子,零售价才不到十块钱。人造钻石不断的突破,最近能生产一克拉的了,结果就是新娘买钻戒,低于两克拉的不予考虑,凭啥?怕碰上人造的呗!这些,都是教训啊! “老薛啊,做人最大的忌讳是什么?是贪心,尤其是在你的这个位置上,按理说,你已经身价不菲了,应该已经把金钱看淡了,可你接受了另一种观念,那就是用金钱衡量自己的成功与否,最后,还是会摔在这个上面。有一个企业家曾说,给自己定一个小目标,先赚它一个亿,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呢?你先想想!” 第七十七章 考察(1) 李凡的一番话实际上是在点薛万锦,做人要守住自己的本心,要有点禅性。 “好,我一定听你的,你说吧,这个事情我该如何去做?哦,投资这个冷库没有问题,一点小钱而已,只不过具体去办的人我没有,你别指望让你的同学赵嘉耀去,我大姑娘已经有了,他必须给我守在女儿身边!”薛万锦说着说着还是藏不住他那早已习惯的霸气,“要不我去人才市场去重新招募一个行不?” “这个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你也看到我那计划上写的了,在当地,我有一个朋友,他就是当地人,而且是做玉石生意的。至于说施工,在璋德县柳林镇的谢伟长完全可以去干,他可是搞地下坑建的行家,在煤矿上打拼多年,现在又是搞乡镇企业,让他拉队伍过去干,我保证能够干出点新名堂来。” 其实,冷库的设计,李凡已经借鉴段蓝在秦岭项目里的技术,自己早做好了一个初步概念性的设计提纲,并且已经把设计纲要送到hxlc设计公司去了,从来都是他提出设想,那边干活。这种小设计,在黄瑛的手上,最多三天就干完了。 “你这不就是叫我掏钱吗,早点说不就得了!”薛万锦稍一琢磨就明白了。 “谁说的?第一,这个名还需要你去顶,记住了,必须用你公司的名义。理由更简单,你们不是鲁道夫公司的一个大客户吗?你们每年要从鲁道夫公司进那么多货,如果是在内地,你可以去租仓库,可你的公司将要在更西边的a国去施工,那你在当地租仓库就不划算了,自己建一个半地下或者全地下的冷藏仓库,这理由可是钢钢的!”李凡不得不对一根筋的薛万锦说的更多一点了,“第二,为了方便从乌市的铁路中转地集散,你要修一条或者说是把现有的公路给翻修一次,这可是你的本行,同时也是支持当地的建设。第三,你的仓库不是单一的,可以对外出租,谁给钱都可以把自己的货物放进去,只要手续齐全。最后一点,你在a国的工程结束后,这个仓库你可以自留或者出售嘛,至少将来鲁道夫会有兴趣,怎么说都是只赚不赔的。有这么些理由,你觉得,这个项目上不上得?” 薛万锦眨巴着眼睛盯着李凡,然后慢慢的开口说道,“仓库是不是还可以存放从冻土层挖掘出来的石头啊?你是担心,有些石头会由于外部温度改变而发生龟裂,这个怕是你玩这个把戏的核心吧?我应该一开始就从这个角度去想的。” “嘻嘻嘻……”李凡忍不住在那里吭哧瘪肚的笑着,“你老小子还没有傻透!” “我只是知道一些大型的石头,比如说花岗岩、汉白玉等高端石料里有这个讲究,毕竟在自然界里,一块巨大的没有瑕疵的石料太难得了,现在市场上出售的石料,大多数都是有瑕疵的,有的就是人为保存和运输不当造成的。可是,我们这次出去干工程,能碰到多大的石头?我个人觉得,能有篮球大就算是奇迹了。如此规模的石料,我犯得着千里迢迢的把他们送到仓库里是慢慢的升温吗?” 薛万锦还是很小心的,把玉石说成石头,把各种疑问藏在普通的话语里。这也是李凡愿意跟这老小子逗闷子的原因之一。薛万锦是那种外表粗旷,看似鲁莽,可实际上心细如发,他到李凡这里,前面的那些都是装出来的,可到后来装不下去了,被李凡给点了“穴道”。囤积玉石,他也想过,可他不会,不懂。既然你是外行,那内行前来指点,你还装啥啊?所以,他不投降不行。可投降不等于他全明白了,所以,他还是得问,他知道,小老大怕是把前前后后都算计完了,现在,他是能挤出一点消息来就满足一点自己那无法遏制的好奇心。 “一个篮球自然无需那么麻烦,可要是一卡车篮球,一列车篮球呢?这些篮球保管不好,那就会变成乒乓球,还不是天然的,到时候,那个损失能叫你拿脑袋去撞奶酪!还有啊,谁告诉你,在将来不会出现巨大的……那个啥啊?” 李凡这种故意逗弄人的话语,让薛万锦很是不爽,“你就直说呗!”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啊,没有证据和数据啊。”李凡摊开双手,“不过呢,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喜马拉雅山脉、昆仑山脉和西边的喀喇昆仑山脉都属于年轻的山脉,而在远古时期,这里的地壳可是遍布火山的,你记住,没有火山的高温,地壳里的硅酸盐等物质我无法富集的,正是地壳运动中的火山喷发形成的高温,将沿途的各种物资分门别类的富集起来,比如说原生态的黄金、白银等,比如说各种宝石等等,地壳上各种矿藏的富集,都离不开造山运动,离不开大自然的天然遴选,氧化铁几乎无处不在,可为什么有的地方格外多,有的地方却含量少?现在矿山企业的选矿,在本质上还是模仿大自然的遴选。你去的a国,正是处于这个被自然富集和遴选了至少三千万年以上的地区,你觉得这里淘到宝的概率应该有多大?反正我的一个大哥,曾经在瓦罕走廊那里发了点小财,后来还引发了一些欧洲人去那里探险旅游,可他们毕竟是在地表上碰运气,随着资源的枯竭,那里的旅游也就回归到了正常。可是你们不一样,你们可是要去铁扇公主肚子里去折腾的,我让赵嘉耀把你们的基本设计路线图发给我看了,可以说,规模大的吓人,在关键的地方,你们至少有三条隧道是要穿过那些特殊的地区,每条隧道至少有3公里以上,到底有多少土石方我没去算,这个你自己是知道的,如果你们在挖掘隧道的时候,遇到了暗河和流沙……我说了这些,你明白了吗?” 薛万锦能不明白吗?在挖掘隧道的时候,最怕的就是遇到断裂地质,碰上一些隐藏在山肚子里的暗河,有暗河的地方,一定会有流沙和淤泥存在,对于一般施工单位来说,那简直就是施工中的灾难和最难啃的硬骨头。可对李凡来说,那似乎是一种探索与发现的机遇,是一种对远古时期的地质考察的机会。 考古,一般人们的看法是:是研究如何寻找和获取古代人类社会的实物遗存,以及如何依据这些遗存来研究人类历史的一门学科。在李凡看来,这是狭义上的定义,他认为,考古并不是只对人类的古代活动痕迹的考察。他认为,在更遥远的时代里,同样存在着其他生物的存在,存在着各种地质活动的痕迹,以前,这些考察都是地质学里的一个分支,那么现在,把考古的外延扩大,形成广义上的考古也未尝不可啊,这个时候的李凡,可是在琢磨着,能否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理由和合适的组合下,前往西域去进行一次科学考察,或者就是去考古。m.23sk. “哎呀!你这可是给我摆了一盘很大很大的布局啊,老天爷!如果真的是如同你预计的那样,那我的公司是不是要向综合性方向发展啊?我现在的专业不放弃,然后横向的进入其他领域,这个路数怕是你早就想好了的吧?”薛万锦说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去想是不行的,最后成不成,被太放在心上。”李凡此时说话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一个知天命的老翁,“你的公司最后如何去发展,不取决于你自己的想法和我给你的规划,那都是虚幻的,真正决定你的企业如何去发展,取决于社会的需求,换言之就是取决于市场。比如说,如果这次我们的策划成功了,你成立一个有些分量的玉石批发公司就是一个必然,还得想法子把关系理顺,否则,下家凭什么相信你拿出来的东西是合法合理的?要掩饰这个行动,你是不是还得去昆仑山某地投资一个矿山呢?或者去买一个啥都没有挖到的矿山,这样,你的矿石出处就有了解释,至于怎么具体的去弄,你可是要仔细的想好,这可不能随便找几个人就行的,给你的建议还是找科技要生产力,能够实行无人操作的工序和环节坚决不用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你简直就是个千年老妖啊,这样的一环扣一环,最后,我的公司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薛万锦此时想通了,坐正身子,扬眉吐气的喝一杯茶水。 “不,不完全是!还是有很多不确定性的,你必须要步步小心,我欢迎你时不常的到我这里来逗闷子,那个冷库的事情你回去就办了吧。”李凡淡淡的说道。 这边的李凡已经把薛万锦摆平,薛万锦当天晚上就让自己的现任妻子常瑰莲出面,去乌市边上的那个小镇找到了艾合木。两人见面太简单了,在艾合木那豪华的新居里,常瑰莲把李凡写给艾合木的策划书拿了出来,跟着就签署了一张千万元的支票,说好了,其它的事情全部由艾合木去办理,办好后,艾合木可以获得10%的佣金。这简直就是给艾合木送钱去了,艾合木没口子答应。 法兰克福,方丹在美术馆里参观,他现在几乎是被刘道源给彻底洗脑了。 “我不得不承认,在此之前,我是孤陋寡闻,我没有想到,来自东方的艺术品竟然如此精美和富有哲理,这让我感到惊讶。我想,在今后的拍卖活动中,我的公司是有必要向东方倾斜的,对,这很有必要!”方丹参观完后,还舍不得离开,毕竟这里要闭馆了,要想继续浏览,那就只能明天请早了。 “方丹先生,首先,我感谢你的夸奖,你是业内人士里第一个有如此见识的人。其次,我觉得我们晚上要找个地方好好的吃一顿,中餐还是西餐,你选!” 刘道源很幽默的做出了一个手势,方丹笑了,“到我住的酒店里,那里的餐厅很安静,我还有许多问题想问问你,尤其是今天看了那么多展品,我知道,有些展品是非卖品,可如果通过某种手续,可不可以复制呢?我要复制品即可。” 刘道源点点头,开车送方丹回到他住的高级酒店,这里的确是人很少,是欧洲那种典型的高规格贵族酒店,兜里没有俩钱,根本就不敢问津。 在高贵和典雅的餐厅里,方丹专门叫了德国产的葡萄酒,还点了这里最好的菜肴。说起这个餐厅,那也是与方丹住的房间捆绑在一起的,这样的大套间的客人是没有可能去大餐厅里与其他人混合在一起的,事实上,这家酒店也没有那样的餐厅,如果说有,那是给工作人员和服务人员使用的。 “实话说,这样的场合我还真是不太适应啊,我可是平民出身,这里简直全都是为贵族准备的,不过被像贵族一样的服务,感觉还是不错的。”刘道源说。 “呵呵,其实我也不是贵族出身啊,我们犹太人没有贵族,今天到这里来,主要是想着咱们说话方便,我知道你,许多话你是没有说出来的,好吧,今天,我想听听,尤其是你写字间挂的那幅《净检法师》的画作,上面的汉字我找人翻译了,可是翻译出来的东西让我更是莫名其妙了,你是经历了创作的,告诉我,那些题跋是个什么意思?这与那幅《禅心僧》的画作有关系吗?” 方丹还真是属王八的,咬定的事情他竟然还不放松,昨天晚上,他把那本《我的奶奶》看完了,看得他都不听的唏嘘。书中描述方君璧的晚年故事,又何尝不是他今后的一个缩影呢?问题是,在方丹看起来,那本书与那幅画能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吗?最多就是曾家后人可以合理合法的获得,那么曾家获得后,就不可以由他们送拍了吗?无非是个价钱和收益的高低嘛。可他的人生经验又告诉他,事情绝对没有这样简单,这里面的名堂怕不是可以用钱和利益来衡量的。 方丹如果直接问刘道源,估计刘道源也无法从正面给他回答,甚至会用西方的那种人文价值观来敷衍自己,也不是敷衍,是刘道源也说不出啥花样来。在方丹又看到另外一幅国画《净检法师》后,竟然也是非卖品,而表达的主题仍然是宗教,这让他的脑子里想到了,那幅《禅心僧》不拿出来上拍的原因可能与宗教有关了。如何证明这个想法呢?方丹就想问问刘道源了,你的那幅画为什么也不卖?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讲究呢?实话说,方丹琢磨这个事情很久了。 “那个题跋的意思很简单啊,‘应以何身得度者,则为何身为说法,华夏第一比丘尼,气节之喻第一人,叹之咏之’。这里告诉我们,净检法师是华夏第一个出家修行的女尼,同时还把竹子的比喻上升到了新的境界。”刘道源说。 “那为什么叫‘法师’而不是叫禅师或者是女尼?这个我就不理解了。” 第一卷_考察(2) 刘道源看着方丹,似乎是在看着一个弱智的提问者,把个方丹看的非常不好意思,只能微笑着做了个“请回答”的手势,样子还真是像极了“不耻下问”。 “中国画的画家往往是与历史和文化结合在一起的,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被称为文人画,没有文化的画家,在中国被叫着‘画匠’,而且也是不登大雅之堂的。我无意贬低谁,但我要告诉你的是,画匠反映的是复制看到的真实场景,比如在中国古代,有点身份的人物都会有画像遗留下来,我们目前所知保留的最早人物画像是在故宫里的宋代帝王画像,其实,在唐代的时候各个皇帝就有遗留画像的惯例了。而更早的肖像画可以上推到2000多年前的汉代。” 刘道源这开口就是科普,弄的方丹很不舒服,可也是没有办法,其实,刘道源讲的这些他是知道的,出于绅士的矜持和对刘道源的尊重,方丹没有打断刘道源的絮叨,他知道,这肯定是刘道源在为后面的答案做铺垫。 “我们现在都是以公元纪年体系来纵向研究历史,非常有意思的是,也就是在公元元年前后,世界上发生了许多重要的事情,产生在天竺的佛教也就是从那个时候传入华夏的,净检法师的俗家名字叫钟令仪出生在公元291年,24岁失去了丈夫,随即出家受戒,成为华夏第一个比丘尼,而那个时候,禅宗在华夏还没有呢,画家肯定知道这段历史,所以,按照西晋当时对出家人的称呼叫其为法师才是妥当的。而国人把竹子隐喻为气节,也是从净检法师开始的。这个隐喻西方人无法理解,毕竟解释起来很麻烦,西方也没有竹子,可在华夏,竹子一直是文人骚客笔下的怡美比喻的重要题材,到了清代的郑板桥有一首诗里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这里面的含义是很深邃的……” 哎呦!刘道源讲这段话可是费老劲了。在西方语言里,到哪里去找“气节”这个词啊?如果按照字面上的意思去直译,那非得叫方丹发疯不可。可是,要把气节的含义给方丹翻译清楚,刘道源可是用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话去描述,否则,根本无法把西方语言里的“坚定”“勇敢”“操行和道德”与竹子联系起来,八竿子打不着嘛。这就是为什么许多在西方当谋士的汉奸也越来越不了解华人的原因,给他们主子出的主意是一个比一个“馊”,他们的脑袋已经换算不过来了,他要是真懂东方文化,他不会当汉奸,他不懂东方文化,那他剩下的就是在西方学的厚黑,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抹上一层装饰油漆而已。 “你讲了这么多,我多少有些了解了,可这与那幅《禅心僧》不能上拍有关吗?或者说,你并没有回答我《禅心僧》与《净检法师》之间的关系。” 已经累的半死的刘道源,十分无奈的向窗外看了看,然后才说道,“这两幅画都是少有的表述对佛教认识的画作,在华夏的历史上,很早就有‘少不学佛,老不习儒’的说法,虽然这不是什么经典的定论,可多少反映了华人对人生轨迹的一种辩证的认识。年轻人如果六根清净与世无争,必然会使社会衰败,甚至使民族灭亡,佛家并不鼓励信徒出家,道理很简单,一旦都出家了,没有了人口的繁育也就没有了任何传承。在历史上的诸多佛家大贤中,半路出家的很多,可人到了晚年,不用去如何钻研,但凡是有思想的人,都能悟出一定的禅机和禅理,这就是方君璧大师晚年的顿悟,于是,她的《禅心僧》里表达的是对人世的觉悟,是对社会发展的宽容,是她最后心向佛祖的虔诚,您可以把那幅画的高清照片放大50倍以上,然后你去看画中僧人的眼睛,你将会震撼的。” “什么?难道说那幅画里还有秘密?”方丹惊呼起来,他马上拿出了皮包里的平板电脑,调出了《禅心僧》的照片,然后用手指头不断的放大……“我还是看不到什么啊?难道我这幅照片还不够高清吗?” 刘道源也许是为了缓口气,更多的是想炫耀炫耀,他从自己的手机里调出了那幅高解相度的照片,然后发给了方丹,方丹一看就惊愕了,“这么大的?” 方丹说的是文件太大了,一般的照片能有了十来兆就算是相当不错了,可是刘道源传给他的照片足足有200多兆,可见,李凡当时拍照时使用了什么样的设备了。这里的分辨率已经不是几k了,实际上,这个照片是通过放大镜加上电子扫描再经过大型电子计算机合成的,如果使用电子照相机去拍摄,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使用世界顶尖的军用卫星上的,可那东西民间去哪里找啊? 过了一会,方丹呆立在当场,他已经无法相信,这方君璧能够在耄耋之年画出如此精妙的画作,他在此之前,曾经亲手经手过若干方君璧的画作,可这一幅看似普通却内里暗藏乾坤的,不由得想起了达芬奇密码的那个故事。 “这幅画不仅我不可能再去做主人的工作,画的主人目前也不可能送拍了,其实,说起来,我比你更尴尬,更难受,甚至是丢脸啊。”刘道源说道。 “这个我知道,因为,警方的朋友告诉我,这幅画是你在意大利的一次慈善拍卖会上买下来的,记录上写的清清楚楚,那是你的签字,同时,这幅画还被你挂在你的画廊里好多年,最后是无人问津才摘下来的。”方丹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些小得意,“可是,我不知道这幅画最后为什么变成了别人的,而且还是隐匿的神秘人,我是真的很希望能够见识见识这位高人,也许我们有共同语言。” “你刚才不是问那两幅画之间的联系吗?”刘道源此时也从沮丧尴尬中挣脱出来了,“《禅心僧》是我以五千欧元卖给了那个神秘人,而神秘人就回赠了我一幅《净检法师》,禅心僧讲述的看淡和放下,而净检法师讲述的是修行的心境,这两幅画的含义,一个是得悟正觉,一个是见佛是佛,见佛非佛的感悟,表述不一样,用我们俗人的话说,一个是过去,一个未来,嘻嘻……太绕了,我这人运气太差,宝物在我这里晦暗不见光,我这人运气又太好了,有缘人帮我,点我,悟我,所以,我那幅画也是不会出手的,实在是寓意太深了。” “你是说这两幅画都与一位高人相关?”方丹几乎就把持不住矜持的架子了。 “发现《禅心僧》的是那人,修复和还原《禅心僧》本来面目的也是他,而在《净检法师》上题跋的还是他,你说,他与这两幅画有关还是无关?” “上帝啊!我竟然不认识这样的高人!”方丹颓唐的向后靠去,双眼看着屋顶,随即他又坐直了身子,“刘,你是个上帝的宠儿,你的运气太好了!我看出来了,你与这位高人的私交非常好,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你能把我介绍给他。” “这个我可说不好啊,要看人家乐意不乐意啊,不过以我的观点看,他这人很随和,很平易近人的,你这样的拍卖界的传奇人物,我想他会有兴趣的。” “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开心的话了,来,我们喝一杯,总算是有点想头了!” 最后,方丹与刘道源是怎么掰扯的,双方达成了什么样的默契,不得而知了,反正,到后来,刘道源几乎就是方丹那个拍卖行的东方艺术品和古董的分理部的话事人了,只要有来自东方的送拍物件,刘道源不点头,方丹是不收的。 现代施工的规模和速度是令a国人无法理解的,在喀喇昆仑山的谷地上,薛万锦的施工队是快刀斩乱麻般的推进,重点是在修建桥梁和打隧道工程。尽管薛万锦干的这个是高等级公路,可在施工策划书中还是明文写上了“冬季禁行”的条文,没法子,那里本身就是高海拔地区,哪怕是夏季,许多山峰上还是白雪皑皑的,要是到了冬季,这路面结冰后,一般车辆根本无法通行。难道说就不能像内地那样的除冰吗?能,可是人手不够。在a国,到了冬季,能够出来工作的人和设备都不够,更重要的一点是,除冰需要的成本当地是负担不来的。 说话间,日子就到了年底,凯琳娜已经被婆婆孙敏给接到昆城去了,眼瞅着就到了‘十月怀胎,一朝临盆’的当口了。李凡如果不是还要在学校里上课,还要准备学科的考试题,怕也是要跟着回去了。他已经与朱家清说好了,只要自己接到了老婆去医院的消息,那是第一时间要赶回去的。对此,朱家清很是不爽。 “燕城这么好的条件,你们为什么要去k城啊?没道理嘛!” “我也是这样说啊,可我那严格的妈妈不答应啊,现在,在我们家里,妈妈是绝对的老大,我爸爸都得让着她的,还有我那老丈人老丈母娘,他们都凑热闹的去了k城,你叫我咋办?咱们别的可以不讲究,可不能不孝顺是不?” 朱家清无话了,孝顺孝顺,不顺着老人谈何孝啊?只能让李凡把学科考试的题目预先弄出来,全部都锁进了学系的保险柜里去了。本来朱家清还担心这些考题泄密,那就出洋相了,这样的事情在高校里可不少见,即便是在y大学里也发生过。弄的一些出题的教授干脆玩起了“数量”,我干脆让你们开卷考试,你们可以拿上所有教科书进入考场,可那种海量的题目,让你根本没多少时间去翻书,只有你平时真的学过看过,记住了,那你就能及格,否则,叫你抄都抄不及格。m.23sk. “朱老,您是不是担心我出的题目简单?或者是糊弄事?要不我透露给你?” “别,你别跟我说,反正那些科目是你主打的,学生的好坏也是你要负责的,你出的考题最后还是要经过学术委员会的审核的,到时候你去跟他们掰扯吧。”朱家清现在已经不具体的去管这些事情了,主要是在上面务虚了,“我不担心你玩花活,不担心你给学生放水,我就担心你不在的时候题目会泄密!” “泄密?朱老啊,现在可是电子时代了,谁家的考卷还是用笔写用纸誊啊?考题,我已经发到了学术委员会的邮箱里去了,他们如果要看,就得找我要解密的密码,考试那天,所有考生也只有对应了自己的面部识别后才会看到试卷,现如今,一切都是电子化了,想要玩名堂,嘿嘿,不是那么容易。” 李凡这一解释,老朱笑的赶紧捂住嘴吧,不是老头害羞,是他怕假牙掉下来。 薛万锦的确是赖上李凡了,本来,到了这个季节,施工单位就该歇工了,可是李凡给他出的点子是,“在那深山里打隧道……隧道里面的温度应该相当不错吧?我可是听说了,那里的地壳不是很厚的,也许能够借点地热呢?” 李凡真是个人精,话就说到这里,不再说了,你薛万锦能不能悟出来?他不管,结果就是,趁着冬季,一支只有百十来人的施工队进入深山里,向道路设计上第三长的隧道项目挑战了,把个当地人感动的不要不要的,说只有华夏朋友才会如此真心的帮他们。咱们这边也是表扬,大力的表扬,可感谢归感谢,表扬归表扬,实在的东西一个没有,不是人家小气,是人家……真没有。咱这边倒是有,给薛万锦送了好几面那个啥……奖状加奖旗,还是没实惠的东西。 现如今打隧道的法子很多的,针对不同性质的地质条件采取不同的方法,可面对一进入就是花岗岩的地层,薛万锦也是没法子,只能采取爆掘结合的方式,一开始,薛万锦还没在意,让爆破队可劲的炸,然后挖掘机一铲就了事,可消息传到了李凡那里,李凡在电话里就说薛万锦是个“败家子”,如果花岗岩的成色均匀,属于那种芝麻黑的,又有大块的,那是钱哪!于是,薛万锦又派人去市场上调查,结果,如果有几米见方的完整无瑕疵花岗岩,那价钱几乎是一万多一个立方,看着被炸出来的几千吨花岗岩,薛万锦真的想哭了,那是近千万的钞票啊! 吃一亏长一智,薛万锦就开始动花花肠子了,所有的爆破人员去了一趟国内某著名的采石场,学习人家的石料开采爆破,然后回去研究,硬是把打隧道变成了采矿场,采出来的矿石现在运不出去没关系,几个石板加工商过来一看,几百万的定金就甩了过来,可是好景不长,打了不到三千吨后,隧道掌子面就变了。 “爸,不能再盲人摸象了,得找小老大问问,这太邪乎了!”赵嘉耀说。 第一卷_考察(3) 薛万锦听了女婿的话后才想起来,李凡很早就对他说过隧道里一旦出现暗河流沙后的可能性。他使劲拍拍自己的脑袋,有些恨自己眼界太容易被蒙蔽了,光是看到那些花岗岩了,看到花岗岩被人买下来的收益不错,就忘记了大头。 “我得回去一趟了,你先给我守在这里,家里的事情有你岳母呢,媳妇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回头你跟主管工程师说一下,这一片的花岗岩采掘完毕后,工程先停下来,这说话就要过年了,让工人们准备回家过年吧,除了留下值班的外,其余人都放了,没有必要大家都窝在这里,老子还得给他们出外勤补贴。你要把这些都安排好了以后才能回去,明白吗?也许,可能,说不好啊。” 薛万锦是那种杀伐果断的人,女婿的提醒让他马上就明白了该如何去做了,既然已经没有了花岗岩的岩层,或者说碰上了拦路虎,那再把一些工人留在这里就不划算了,本来还想多干些日子,可现在明显是无法继续了,干脆放人回家过年,自己也可以少出不少补贴呢。要知道,这些工人外出干活都要给高额的补贴的,不仅是出境工资不一样,还有高原补贴,冬季施工补贴等等,麻七麻八的加起来,比工人的基本工资还要高出好几倍呢。这个亏,薛万锦肯定是不会吃的。 隧道里发现了暗河和流沙,首先着急的是负责隧道工程的工程师王改革,他不仅是有些意外和发蒙,同时也愁死了。诚然,当今的科技基本上已经不惧怕隧道流沙流泥这样极端的地质了,甚至可以通过先期的地质勘察躲过一些大型的地下暗河之类的极端地质条件,可是,由于这里的隧道挖掘几乎是在几千米的高原地带挖掘,隧道顶上最厚的岩层高达一千多米,这就无法全面仔细的进行地质勘测了,最多就是用人工地震弄点回波看看,那种声波的探测往往很难查到地表下面规模不大的暗河和流沙层,在复杂的多种矿石结构的地方,更是会表现的稀里糊涂。现在王改革遇到的麻烦就是属于那种干起来麻烦无比,各种现代化设备上不去,甚至还得使用人工的局面,这不仅会拖延工期,工程成本也增加的吓人。 当王改革得知老板已经离开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意外,不过他还是去工地办公室里找到了赵嘉耀,“赵总监,你岳父是不是已经离开了?那这里的事情怎么办啊?现在在掌子面上可是有近百名工人啊,不想好对付的方案,工程是不能继续的,我建议立即向国内隧道工程设计院求助,请他们派专家来现场,否则,这条隧道恐怕就废了,到时候我们会更麻烦。带来的经济损失巨大啊。” 作为隧道工程师,王改革非常清楚,隧道工程一旦陷入僵局的麻烦有多大,在世界上,由于地质问题而放弃的半拉子工程并不少,而被冠以“基建狂魔”的华人工程公司虽然也使一些隧道起死回生,可那毕竟是少数,而且,这样的隧道的工期最长的超过了三十年,都不知道让多少工程公司在这样的工程上折戟沉沙。 “嗯,你说的我大概了解一些,我岳父回去怕也是去找救兵了。”赵嘉耀笑笑的说道,“他让我告诉你,隧道工程暂停,我已经对工长说了,除了留下必要的值班留守人员外,其他人都可以返回国内去过年了,大家在这里实在太辛苦了,还是回去好啊!等到年后,我相信我们应该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噢?这可是太好了!”王改革似乎松了一口气,“那我们工程部的技术人员是不是也可以暂时休息啊?或者……我安排一下初步的洞内勘测?” “不用安排他们去勘测了,勘测了也没有用,还很危险,让大家都放心回家去过年吧。”赵嘉耀想了想后说道,“专家来了,他们想看到一些资料,隧道里的所有原始资料你先转到我这里来吧。比起你们来,最倒霉的还是我啊!我都不知道要等多久,最好他们不要年前过来,让我也能回家过个年……” 赵嘉耀的话让王改革顿时汗颜起来。说起来,王改革是公司里的老人,在隧道项目总工的位置上已经干了十来年了。这隧道工程总工的位置与其他总工还不太一样,有时忙死,有时闲死,比如说,前几年公司接到的工程是在西北的大平原上修路,整个几百公里的路段除了了坡道外就没有个像样的山包,一个隧道没有,没有隧道,王改革自然就只能在公司技术部里打杂了。可这接了a国工程项目后,形势顿时逆转,仅仅看得见的就有三十多个隧道,整个隧道的长度超过了60公里,这就意味着工程的重点是隧道工程,否则,也不会把王改革从技术部里调出来,让专门组织了隧道工程部,与这个部同时建立的还有桥梁工程部,在这个项目里,桥梁的修建比隧道还要多,整个桥梁的长度超过了150公里,只不过桥梁工程的难度相对来说要比隧道工程低多了。 隧道工程停工了,工人们收拾东西回家过年,薛万锦还是会做人的,不管效益如何,还是给工人们发了年终的奖金,让大家能够开心的过个年。 李凡终于熬到了学校放寒假,一切都正常,把学生考试应付完毕,他就一溜烟的飞回k城去了。说来也是怪了,按照凯琳娜的计算,她早就过了临产期,可直到李凡回去,她的那个肚子毫无动静。为此,孙敏恨不得每天都让儿媳妇去医院做检查,要不是老公说,照太多的射线对孩子不好,孙敏还真能干得出来。 李凡对此是一点都不担心,甚至还戏谑的说她是怀了一个千年老妖,这让凯琳娜怒不可遏,认为李凡纯属“心里没她”,不仅不关心孩子,还不关心自己,泪眼婆娑的跑到婆婆那里去“投诉”,结果,李凡遭到了全家的严厉批判,并且在家庭会议上,当着爷爷奶奶的面,做出了正式的“深刻检讨”。 说起来,最急的并不是婆婆孙敏,而是太爷爷李江,老李江急着想抱重孙子,甚至悄悄的去找儿子商量,“能不能采取点啥措施啊?这都过了一个礼拜了!” 李涌是医学大家,对这样的事情是见怪不怪的,直接摇头拒绝了老父亲的建议,“从西方传过来的那套认识害了多少人?您不知道吗?催产和剖腹产都是在发现胎儿不正常时候的特殊手段,好好的去弄,第一没必要,第二对母子的伤害很大啊,让你孙媳妇肚子上来一刀,将来你还打算让她来几刀?您不想多要几个重孙子吗?您瞅瞅我,小时候就自己一个人,多孤单啊?” 老李没话说了,转头就走了,论说这医学,他绝对不是儿子的对手。 “你都去医院做过检查了,医院不是说一切正常吗?有咱爸那个大神,你让我如何着急啊?要是有情况,我妈能每天带你出去遛弯?还去投诉,让我做检讨,你心里才是憋着坏呢!”做完检讨的李凡,躺在被窝里开始对媳妇“秋后算账”了,“其实啊,搞不好你这还真是给我们老李家生下一个奇人呢,这超过孕期而晚出生的人啊,可都是有讲究的,如果是个厉害的角色,那不就是千年老妖了?” “你又胡说八道了,我,我还要去婆婆那里去告你!”凯琳娜满脸的不予。 “你啊,还是没文化,尤其是对我们华夏文化的了解。”李凡不屑的说道,可手却是在凯琳娜的肚子上一圈一圈的抚摸着,“我是学古代学的,根据我们古**载啊,这秦始皇、王阳明等牛人可都是怀孕时间很长的,据说孔子也是,按照现代医学的研究,怀孕期一般是280天,前后相差二周都是正常的,据说,还有超过300天的记录,这都不稀奇,还有一点啊,我听一些老年人说啊,说是早女晚男,说是大胖小子都是晚出生的,而且身子特别壮实,我就比预产期晚了一个礼拜,你瞧瞧我,身体多好?还有我爷爷也是,就是我爸……” 凯琳娜被李凡又给忽悠的昏天黑地了,听的正过瘾的时候,李凡却不说了。 “你爸爸是多久才出来的?你说啊!为嘛不说了?”凯琳娜娇嗔道。 “我爸爸是到点就被人家用剖腹产给拿出来了。”李凡叹了口气才说道,“现在的奶奶不是亲奶奶,是爷爷后来的续弦,亲奶奶已经不在了。” 说起这段家史,李涌对儿子可是一点都没有隐瞒,不为别的,就为教育自己的儿子。因为,李涌认为自己的母亲就是被涌进来的西化思维毒害的一代人,当时,李涌的母亲是个医院的护士,在医院里,完全接受了那时刚刚兴起的一些奇谈怪论,最后还抛夫弃子的离开了原来的家,最后落得个悲惨结局。李涌在母亲去世后,曾经深刻的进行了思索,他认为,自己的母亲完全是当年涌进来的一些思潮影响的受害者,同时也明白了,人这一生只要走得直行得正,就可以心安理得享受生活,不管是穷也好富也罢,最后如何还是要看命运。(李涌故事见白色) 也正是李涌如此的教育,李凡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命运是自己把握不了的,比如说,你为什么出生在这个时代?为什么生在这个家庭?这都是天注定的,不为人的意识转移的客观存在。可是,人生活在社会上如何去做就要靠自己了,哪怕你是含着金钥匙出来的,你不好好的干,最后也是一塌糊涂。盛宣怀的一个儿子,在富可敌国的家境中生活,养成了一个寄生虫的心智,晚年,无法适应社会变革,最后落魄的冻死在自己的老屋里。同样也有一些人出身富贵,可他们却是从小就懂得创业难守业更难的道理,积极面对生活,最后成就为一代高人。家庭无法选择,时代无法选择,而个人要如何面对社会,面对生活却是能选择的。想明白这个道理,就能克制自己的陋习,就能选择自己的方向,这样的人,哪怕就是没有成功,他的一生也是享受的,就像大家说的,努力了。 当今社会上为什么出现了那么多小孩跳楼的?除了外部的客观原因外,家庭的教育和个人的思维灵性肯定是个关键,往好了说是性格内向,是想不开,可往坏了说,这样的人其实就是小肚鸡肠,极端自我,就是不走,活在社会里也是麻烦多多。在公司里,在职场上,有多少人不干正事,成天琢磨的就是偷奸耍滑,坑害同事搞厚黑,搞内斗?还有些人把这些归纳出来,出书宣扬,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坑了多少公司,搞出一大堆狗屁倒灶的事情,弄的环境乌烟瘴气。 凯琳娜自打认识了李凡,这秉性几乎就汉化了,也不知道她是受谁的影响,竟然也期季着生个男孩,听李凡如此一讲,心里顿时就开心了,本来还想问问李凡亲奶奶的事情,可一听说人已经不在了,也就闭嘴不问了。 说,这李涌是个院长,自己儿媳妇怀孕去照b超,难道说还不知道肚子里是男是女吗?首先,李涌不干那种违规的事情,他是院长,要是从他这里开始,那怎么去杜绝下面人玩这些把戏?其次,对生男生女他无所谓,反正凯琳娜是法国人,也不受啥计划的限制,只要儿子儿媳妇乐意,多生少生他都无所谓。第三,作为一个学贯中西的大拿,通过摸脉,他早就知道是男是女了,可他就是不说,说了,自己的老婆孙敏那边非炸庙不可,肯定满世界的张扬,还是算了吧。 刘道源那边终于把《禅心僧》那幅画送给了曾家人,办理了相关的所有手续,而曾家人拿到那幅画后,首先在家族的祠堂里挂了三个月,然后将画作赠送给了佛教协会,可以说,那幅画的神技已经轰动了海内外的美术界,让许多画家惊叹不已。佛教协会把那幅画放在了某大寺庙里,并且专门用一个特殊的房间进行展出。还专门设置了一套现代化的远距离观测镜,只要向寺庙捐了一定数量的香火钱就可以用那个目镜去观察画中的神技。对此,是有人说不,有人说是。 “都是身外之物,何须认真?”李凡在回答刘道源的投诉时就是这一句,“万事皆因果,谁种的因,谁就收果,把我这个话带给曾家,其他的不要管了。” 如果曾家悟不出来,那就会被一群文人和记者给忽悠的去胡说八道了,可他们悟出了李凡那话的意思,“你们送的是一份心,一个禅,无需去理会那些尘埃里的执着和意念,这才是真正的放下。否则,你们何必赠送出去呢?” 凯琳娜终于还是生了,气人,李凡做了检讨的第二天就生了,一切顺产。 第一卷_考察(4) 薛万锦回到国内,第一时间就去找李凡,可是李凡的家里已经没有人,打电话也是无法接通。无奈,薛万锦只好把电话打给了朱老,他最早认识的就是朱老。 “朱老,我是薛万锦,小薛啊!您好你好,好长时间没有拜访您了,有时间我请您吃饭可好?”薛万锦一开口就是问好,请吃饭,这都是套话。 “哦,是小薛啊!好啊好啊,不过吃饭就算了,我现在年纪大了,也不大习惯出去吃东西了,你要是想见我,那就到家里来吧,不过你可不要带东西来!” 朱老这是也是套话,来找他的,不是看东西就是说东西,反正,平白无故的,没人来找他。朱老这人脾性好,加上最近学系工作顺遂,只要是有时间,他就喜欢在家里与年轻人聊天,人老了,缺少的就是这种充满活力的氛围。 薛万锦的心里其实也有另外一番心思,万一找不到李凡,那找找这个老头子行不行呢?可是,薛万锦又想到李凡曾经告诫他,机事不密则成害,他有把握不了朱老在这个方面的造诣如何,似乎朱老是考古出身的,那他对玉石…… “朱老啊,我这几天还要忙活一些俗务,我们目前在a国接了个项目,已经进入工地了,登门拜访是肯定的,不过可能要玩几天,请见谅啊!哦,对了,有个事情您方便说吗?您知道李凡李教授去了哪里吗?他的电话也打不通,是不是出啥事了?”薛万锦小心谨慎的问道,“我去他家里,他家里似乎也是没人了。” “切!你啊!不就是想问这句话吗?还罗里吧嗦的说了那么多套话,没意思!”老朱总算是听明白薛万锦打电话来的真实意思了,不过老家伙是快言快语,并不会因为这个对薛万锦生气,何况找的还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呢,“他肯定是回家了啊,不是你说的这个家,大学放寒假了,你把这茬给忘记了?他回k城了。” “哎哟!瞧我这忙的,那好那好!谢谢朱老,过年的时候我一定给您拜年!” 薛万锦挂断了朱老的电话,就想着定去k城的机票,虽然这个时候的机票已经有些紧张了,可是薛万锦还是有办法买到,因为,他不在乎花钱,直接要的是商务舱,这种机票要比普通的经济舱好买的多了。可等到他确认机票后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李凡在k城的地址,顿时就急出汗来了。没法子,又把电话打给了赵嘉耀。问题是赵嘉耀也不知道啊,虽然是队友,可他们不是同年级的同学,更不是同班同系的。此时薛万锦拿出了老丈人的架势来了,那口气,那不讲理的劲。 “我不管你用啥法子,也不管你花多少钱,总之,调动你所有的关系网,把李凡在k城的地址告找给我,动动脑筋,想想办法,我们的时间可是不多了。” 赵嘉耀还真是被岳父逼的没法子了,他在a国的工地上也是艰苦的很,可他知道,遇到这样的事情,找谁都不行,就得找那个妖孽级的李凡。别人他找不了,跟吴广德周布斯他们都还没有熟到可以张口就来的地步,可他跟队长刘荥熟啊,一个电话打给了刘荥。刘荥也是很为难,倒不是“出卖”李凡的信息让他难过,自打他们一起举办了婚礼,他就知道,大家都是一条线上的,谈不上什么出卖不出卖的,问题是,他是去k城参加过老米的那个金婚婚礼,可是却没有去过李凡家啊?不过他倒是知道了李凡的父亲,原来还是个将军,于是,他把李凡父亲的工作单位告诉了赵嘉耀,还告诉赵嘉耀,那次去当伴郎的所有哥们可都没有去过李凡家里,大家是住在宾馆里,走的是嘉宾的路线。 赵嘉耀想了很久,还是把这个情况向薛万锦做了汇报,“爸爸,我们那些同学没有人去过李凡家啊,好几次都是去了深圳,还有去的是婚礼场所,不过,我了解到了他父亲是在珠峰医院当院长,而且是个著名的医生,叫李涌……” 薛万锦毕竟是个老油条,他甚至都没有在燕城找关系,自己就直接上飞机,下了飞机后脚出租车直接开到了珠峰医院。这就是老江湖的灵性了,医院,那是公共场所,我直接找过去,就不信还找不到线索。 凯琳娜果然生了个儿子,不知道是李凡的遗传信息过于强大还是凯琳娜的遗传密码被封闭了,孩子竟然是一头黑发,皮肤也不是白人那种要透明的颜色,用孙敏的话说,与李凡出生的样子一般无二。对此,李涌的解释就是这孩子的白人血统是属于隐性遗传了,而华人血统是显性遗传,他还预见到孩子长大后多少会有所变化的。事实上,在混血中,各种外表的遗传都有,各种显性和隐形的都不少,对此,李凡才懒得去问呢,他高兴的使劲的亲吻着凯琳娜,把个凯琳娜幸福死了。老米和玛索也是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两个老“老外”才不管医院啥规定呢,差一点就把医院附近的一家花店给买空了,不仅是给凯琳娜住的病房里放满了献花,就是那个科室里一起生孩子的其他女人也都有,老两口是太高兴了,把个李涌急的够呛,几乎就寸步不离这俩老人了。为啥?李涌怕这俩老外乐过劲了。 倒是李江得知消息后却是一反大家的预料,人家老两口稳坐在家里,还与远在上海的耿家“没完没了”的视频,原来,那边的邓小丽也有了,是刚刚有的,把个王老师给乐的,那可是重外孙女啊,是王老师的血脉,她能不激动吗? 李江老两口没来凑热闹总算是让李涌省了不少心,现在,他就是再忙也得陪着老米,不是亲家的关系,而是他担心老米万一激动的给自己玩一个啥子这个梗那个梗的,那就把喜事的性质瞬间逆转了,作为医生的李涌,在医院里,这样的悲喜剧可是没少见的。有他在,时不时的给老米拍上一掌,拉拉手,这都管用的。 这天,李凡正在凯琳娜的房间里,一边看着旁边酣睡的儿子,一边絮絮叨叨的跟凯琳娜商量,“咱们还要不要?我觉得还少一个女儿。”凯琳娜也是满脸甜蜜的笑着,这次她生产并不觉得难过,很顺利,大概与她是欧洲女人有关系。 在产妇生产的问题上,白人女性可比黄种人粗放多了。首先,在白人里,没有说女人坐月子的这个习俗,这是个啥意思?华人女性,一生中可以在家里最牛的时光就是怀孕和坐月子了,坐月子期间,产妇绝对禁止沾水,禁止洗澡等诸多日常,出门还得带上帽子,不能见风等等禁忌。如果家里过得去,那么这月子里可就是产妇大快朵颐的美好时光了,许多年轻的产妇在这段时间里,体重可以足足增加50%以上,什么美容啦,体型啦等等,都要等到出了月子才去计较。这才是坐月子。可是在白人和黑人里,没有这些禁忌,只要孩子生下来后,随便。 形成这个区别的原因说起来还是黄种人的体型特殊,黄种人体型不大,可是胎儿的个头都不小,大家看过鲁迅的小说,里面的九斤老太应该还记得。华人在正常环境下,一般婴儿出生都会超过6斤,相当多的在7斤上下,而8斤以上的也比比皆是,可以说,新生儿与白人的比较起来,差异很小,甚至北方的还要高过一些欧洲白人的新生儿。可是,华人女性的身高要比白人矮小许多,差不多有十来公分的差异,这就是为什么白人那边从几十年前就“提倡顺产”的一个原因,他们的体型和人种在生产上要比黄种人方便的多,产后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禁忌。 李凡的儿子就是属于偏小型的,体重不过7斤多点,比起李凡出生的8斤3两少的太多。对此,孙敏不太高兴,认为是李凡没有照顾好凯琳娜,让凯琳娜在孕期没有吃好。可老米说,这个体重非常标准了,比平均值稍微高了一点点…… 晕!李凡在这一群医学大拿的轰击下着实是晕菜了,好不容易把这些家里的祖宗打发了,这才有空和媳妇说悄悄话。 “咱们是不是得歇上一段时间啊?现在讨论这个是不是早了点?”凯琳娜笑过后想了想才说道,“不过我爸我妈可能会喜欢我们早点,要不……” “早点有早点的好处,能够在30岁前把这传宗接代的问题解决,到了五十岁咱们就完全可以自由洒脱的去享受生活啦!多好啊!”李凡做着鬼脸,“那个时候咱老爸老妈也都退休了,他们肯定会喜欢含饴弄孙的……” “哎呀!我的大仙啊!找你找的好苦啊!”随着一声粗旷的声音,薛万锦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来的匆忙,也没来得及准备,这个红包你先拿着,回头孩子过百岁的时候,我一定送上合适的礼物!现在,你得跟我出去说点话。” 李凡困惑的看着薛万锦,“你可真有本事,都找到这里来了?” 凯琳娜知道自己的老公怕是要出去跟人掰扯了,这个薛万锦她也是认识的,于是就笑笑的捅捅李凡,“一定是有急事,要不然人家怎么会追到这里?” 这就是凯琳娜善解人意的好处,接人待物从来都是一颗善心。说来也是,没有这样的心怀,她的那幅《净检法师》也画不出来,这就是意境。 李凡无奈的看着薛万锦,正打算先用什么话搪塞过去,他是实在不想离开自己的妻儿,现如今,他也是父亲了,这个爽劲还没过足瘾呢。 “凡儿啊,这位薛老板找到我那里去了,我稍微问了几句,好像你与这薛老板的关系不浅啊?现在,他的公司可是在国外搞援建工程的,那是代表咱们民族和国家的,这关系到信用和名誉,你小子不可以因私废公,人家如此火急的找你,那是信得过你,是你给人家出了点子,这就更不可以见死不救,做人要有原则!” 说这话的是李涌,他是在办公室里接到了下面接诊员的报告,说是某某大公司老板要见他,还在手机里调出了与李凡合影的照片来做证明。李涌是啥人啊?心细如发,知道这又是儿子给人家出了点子,现在工程碰上麻烦了,人家不找他找谁啊?对于李涌这样的人,从来都是“救场如救火”“急公好义”“搭把手帮人不可拒”“莫以善小而不为”的做人准则,他能接待了薛万锦,自然会让儿子去把人家的事情掰扯清楚。 “凯琳娜这里没啥问题了,她身体很好,恢复的也相当快,一两天就可以出院了,这里还有许多医生护士,你在这里纯属就是满足自己的那点情**爱,快去把薛老板的事情搞清楚,你瞅瞅人家,可是奔波了几千公里追过来的。” 李涌最后的话其实是在批评儿子了,既然与朋友之间还有这么大的手尾,你干嘛把手机啥都关掉啊?显得你是隐士吗?这毛病以后得治! 李凡在老爸面前可是一点招都没有,只能拍拍凯琳娜的手背,然后起身拉着薛万锦走出门外,一到门外就黑下脸了,“是哪个小子出卖了老子?你也是的,有多大的事情能够叫你急嗤白咧的满世界追我?认识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李大仙啊,还真是被你说着了,我们打的第一条隧道里就碰上了暗河和流沙了,你看,这是视频!”薛万锦跟李凡耍赖惯了,压根就不理那个茬,直接切入主题,“现在,整个工程都停了,如果这个暗河和流沙的事情我不闹清楚,实话告诉你啊,光是这个地质就要影响我的工程工期,还要增加许多成本啊!” 李凡也不理薛万锦在旁边的絮叨,低头仔细的看着那光线不是很清洗的视频,随即无奈的放下了手机,“这是谁拍的?一点意义都没有,啥都看不清啊!” “是,是我自己拍的,要不我让嘉耀再去拍个高清的?”薛万锦说道。 “算了,这种暗河怕是要去现场考察才行,只是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进入啊?那里的冬季可都是封山的。”李凡眨巴着眼睛看着薛万锦。 “进去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你,现在你走得开吗?你媳妇可是刚生完孩子啊!” “没啥问题,我那媳妇好说话,再说了,明儿一出院,家里照顾她的人多了去了,除了我妈以外还有我爷爷奶奶呢,家里早就请了月嫂了,我压根就是没事干,你去安排吧,咱们尽快的上路,争取在过年前赶回来,关键是你必须要保密!可不能让一群……唉,说了你也不懂,只要不说是我去了,就没事,否则,王家、魏家等非跟着要过来凑热闹不可,现在还不能让他们参合!”李凡撇撇嘴说道。 第一卷_考察(5) 说啊,这李凡在这小半年里可是憋屈坏了。因为凯琳娜大着肚子,搞得他哪儿都去不了,以他一个才22岁的年轻心性,这无疑是把他给“圈禁”了啊。好不容易熬出头了,老婆给自己生了个儿子,按理说该是高兴的成天围着媳妇转了。可是李凡自己知道啊,现如今在家里,他的地位那可是低到了历史最低水平了。这在医院里,他算是个陪护,可他能陪啥?也就是没完没了的跟媳妇说一些“野绵话”,哄着媳妇开心,逗着媳妇发乐。这要是在以前,凯琳娜要了解和学习华夏古文化,那非得像“十万个为什么”似得让李凡给他讲课,可现在有了孩子,这注意力就全都转移到了孩子身上了,什么文化和理论都先靠边,一会就问是不是该给孩子喂奶了,一会就说看看孩子是不是尿了,李凡就是再好的耐心……换谁谁不烦啊?可这又是每个家庭,每个男人都得经历的,他只能“忍着”。 这凯琳娜说话就要出院回家了,到了家里,根本就轮不上李凡去照顾她,排队都排不上,他最大的作用怕是晚上陪着凯琳娜说话,而且可能还会轮不上,毕竟那小不点两个小时就得吃一次奶,这可是岳父经过多年“研究”的重要成果,而且还对凯琳娜说过,不要孩子一哭就塞奶头,不到时间不要给小不点喂奶,从婴儿开始就要养成定时饮食的好习惯,这对一生的身体生物钟控制和形成是有巨大好处的。可那小不点要是不干咋办?没关系,给他一个塑胶奶嘴哄着就是了。 对这一点,李凡是腹诽的,那么点的小屁孩有个屁的生物钟啊?咬着奶嘴就没有内分泌了吗?在李凡看来,孩子的生长,尤其是小不点的婴儿,最好还是“自然”为好,可是他如何去跟老米去讲什么“道法自然”?说了他能懂了才怪。 现在好了,薛万锦**迢迢的跑来找自己了,完全可以趁机出去透透气了。最让李凡心里开心的是,这薛万锦竟然还是找到老爸,然后才找到自己,刚才,老爸又表态了,那自己可就有了出门遛弯的理由了。 当天下午,李凡就跟着薛万锦去了机场,然后就不见了,临走的时候,李凡给凯琳娜发了一个短信,“江湖救急,十万火急,很快就回来,我爱死你了……” 那短信的后面全是肉麻至极的悄悄话,把个凯琳娜气得用小拳头锤着枕头,然后发誓,要好好的教训教训小不点,可小不点一来了,她又忘记了。 “这个事情啊不怪凡凡,是那个太过于正能量的父亲窜捣的,他父亲一辈子悬壶济世,见到人家着急,自然就会公事当先了,那人也不知道是通过啥关系,先找到凡凡爸爸,然后哀求,他说他干的是在a国的援建项目,这可是关乎于我们的信用和名誉的事情,凡凡爸肯定支持。”没法子,接凯琳娜出院的时候,孙敏只能如此的替自己儿子打圆场,“当年我也是一样,刚刚生下凡凡,他就出任务去了,直到过满月都没回来,唉!父子俩都是这个劳碌命。” 凯琳娜心里可是有数,就自己那个鬼马的老公,天知道这是不是他自导自演布的局?怎么就如此巧合?在自己产期就出了事情?可是又一想啊,这样的布局似乎有些难,那个薛老板也不会花这么大的精力和本钱陪着李凡玩闹,既然婆婆如此说,那看来这还就是自己的命了。“等他回来,非叫他低头认错不可!” 李凡和薛万锦很快就回到了施工工地,留守在那里的赵嘉耀一看到李凡,上去就是个熊抱,哥俩怎么说也是在一起打了几年球的,而且,把赵嘉耀介绍给薛万锦当秘书的也是李凡,只是李凡没有想到,这赵嘉耀掉进了薛万锦设下的圈套,还得承认错误的娶了人家的大女儿,殊不知,从一开始薛万锦就没安好心。 拿着各种家伙事,李凡和赵嘉耀就进了隧道,薛万锦想去,被李凡给拦在了外面,“您老还是在外面给我们搞好后勤吧?到了里面,万一遇到啥情况,就您这身手,那就是个巨大的累赘,到时候我们是救你啊……还是救你啊?” 薛万锦被李凡给挖苦的一脸的不开心,可人家说的是实话啊,遇到险情,他们年轻人手脚麻利,自己跑出来的几率可是比自己大多了,到时候,让人家救还是不救啊?再说了,自己进去了,怕也是帮不了啥忙,那些勘测的时候自己一点都不摸门,天知道这个小老大要进去看啥?那小子,太鬼道了。 整个隧道里有照明,施工队本身就携带着移动电站,所以,李凡和赵嘉耀开始走的几百米基本上是光照充足的,越是往里走,温度越是高,这几乎是个规律,甭管是啥高原地带,只要深入地下一百多米,那地下的温度就开始增温了。尤其是在低纬度的高海拔冻土层,受到地热影响是非常大的。比如说,在我国的青藏高原,拥有我国最大的冻土面积,可就是在这样的地方,却是拥有多出的温泉和地热。日本的富士山就更能说明问题,一方面其山顶终年白雪皑皑的,另一方面却是一个活火山,大自然就是如此神奇,看似矛盾的东西总是**的拧在一起。 那么高纬度地区的冻土会不会也是这样?调查发现,在北极和南极的冻土层都厚的吓人,据科考人员勘探,在北冰洋的海底,竟然还有厚达100多米的冻土层,这是为什么呢?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两极是地球自转的轴心啊,在那里,有一个点几乎就是自转速度最慢,同时也是站在上面转身最快的“点”,那就是轴心。而在低纬度地区,可是日行几**啊,从理论上计算,赤道每天旋转的距离是4万多公里,在赤道上的物体每天运行的速度是每小时一千六百多公里,都特么的超音速了,要是把这个力计算在内,火箭发射就轻松不少,这也是为什么火箭发射场的纬度都很低的道理。也正是这个特性,飞机的航线不会顺着赤道飞,距离太远了,一般都是从低纬度选择,也正是这样的道理,从英国到北美的新英格兰地区不过5600公里,距离真的不算远,说起来,这个距离还没有从天津去莫斯科的距离远。这也是为什么当年欧洲人那么容易就发现了新大陆,跟着就那么容易的向北美移民,如果从英国的朴茨茅斯出发去加拿大,那距离会更近。 很快,李凡和赵嘉耀就到了出现暗河和流沙的掌子面,那里,正在不停的向外淌着涓涓细流,李凡打开了携带的强光灯,顺着流水慢慢的照射过去。 “要不要把这个掌子面扩大一些?我可以用炸药炸一个口子!”赵嘉耀说。 “喂,我说,不想活啦?你知道这岩石后面有啥吗?万一这后面有个隐藏的山中堰塞湖,被你炸开后,咱俩跑得过吗?”李凡白了赵嘉耀一眼,“你们这里有没有上次帮你们探掘古墓的微型挖掘机啊?哦,上次你还没有来,我估计你也是不知道的。看来我们得想法子调一台过来……你这里的施工图有没有立体的?我看这隧道是沿着山脊的坡面挖掘的,那距离外面的地面最薄的地方有多厚?” “立体示意图在办公室的电脑里,我们挖隧道肯定是要以工程最小和施工最容易的地方设计啦,不过,我记得最薄的地方好像也有近百米呢,你是不是担心这里的冻土层啊?我们测量过,这里的冻土层只有不到2米,我们这个地段也没有永久冻土层,毕竟这里距离山顶还有1000多米的海拔差距呢。”赵嘉耀说。 “把这里的流水收集点水样,我去那边看看被流水带出来的流沙,也取个样,然后咱们到外面的基地里去做个化验。”李凡想了想后才说道。 这工程的基地里能有这些化验设备吗?有。在当今的工程公司里,类似一般的对土壤、岩石、水源等等的化验设备都是全套的,这些设备现在都是标配了,没有这些,在施工中就是盲人瞎马,比如,当地的土壤偏酸性,那么使用的水泥等就要碱性大一些,一些预埋的构件就得做防酸处理,反之,则是另外一套方案。别以为那些掘进机喷出的卷拱浆料都是千篇一律的,那是不可能的。 回到了外面,两人很快就到了基地的化验室里,做这些工作,薛万锦是两眼一抹黑,可是李凡和赵嘉耀却是熟门熟路,很快,化验结果就出来了。天籁小说网 “外面的山水有没有小样?做过分析没有啊?”李凡看着手中的化验单问道,“我感觉这个隧道里的流水有些不对劲啊,怎么会有这些物质呢?” 原来,李凡从流水的小样里化验出了微量的辰砂,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了。他在临来的时候,对这喀喇昆仑山的地质资料可是查阅过的,这里的地质条件很难形成这种硫化汞的矿石,而他看到的分子结构还不是原矿的结构,这让他有些头疼了,他的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是哪里来的。 很快,赵嘉耀从资料库里找出了刚来时对周围水文、地表植物和各种矿石的化验资料,李凡拿过来一看,就发现与自己的化验不一样,那些化验里,压根就找不到辰砂的影子,连最基本的汞元素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搞错了?还是自己取样的方法不对?”李凡转头又问道,“施工队伍里有藏民吗?哦,没有,那你们的工人里有人携带啥配饰吗?比如说戴着啥项链、手串……不不,不大可能,这个含量绝对不是手串之类的残留……” 李凡抱着脑袋在那里冥思苦想,赵嘉耀也搞不明白了,薛万锦更是搞笑,干脆自己带上一个留守工人,开着小型电瓶车再次进到隧道里,然后足足的装了一大罐洞内流水出来,他让赵嘉耀再次做一个化验,看看刚才是不是搞错了。 化验的结果与李凡的取样别无二致,就连小数点后面的小数都一样。 “看来我们遇到麻烦了,这个谜题不知道怎么解啊!”赵嘉耀小声的说道。 “想不明白就先不想了!”李凡抬起头来,这是他的习惯,他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合理的安排和解释,当务之急还是抓紧时间把需要的装备弄过来。 在基地,李凡用这里的卫星转发系统给谢伟长打了个电话,叽里咕噜的说了半天,然后才挂上了电话,走到了薛万锦的面前。 “你去安排吧,把谢伟长也带过来,那种小型的挖掘机我让他分拆了,否则,你雇佣的那架直升机一次带不过来,为了保险,你最好多雇几架,别舍不得钱,越是有迷的地方,就机会越大,我现在一定是疏忽了一些盲点,不着急,先把家伙事弄齐蹙,到时候咱们再去探查就是了……老薛,你不是吧?就那么舍不得钱?真是个钱串子!那我再入一股如何?可到后来我可是要多分的哟!” “想得美!那设备要多少钱?我这就转账!你的那份就是咱们说好的,一分都不能多!你再想算计我,当心我跟你急!我打不过你,我还不能打你同学?” “岳父啊!不带你这样厚黑的吧?就为了那仨瓜俩枣的,我这当女婿的就该被你揍啊?”赵嘉耀苦着脸,装着可怜样子,“行,你打我,我回头去打你……不行,不能打老婆,得,等她生了,不管是男是女,我都要一顿胖揍!” “哈哈!你打你自己的孩子,关我屁事?我可是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你只管打,打完了,我叫我女儿到你这儿找补!”薛万锦洋洋得意的样子,气的赵嘉耀在那里跺脚,“没见过你这样的老丈人的,真是倒霉大了去了。” 这三人到一块就是胡说八道的相互挖苦,可谁都知道,都是过嘴巴瘾,赵嘉耀的老婆那可是号称假小子的彪悍女,她与赵嘉耀恋爱不久就那个了,然后问赵嘉耀怎么办,赵嘉耀呢喃着说“不知道”,结果是一个嘴巴扫过来,“回答错误,再答!”结果赵嘉耀被人家揪着耳朵去民政局登记。赵嘉耀还打自己的孩子?估计也就是一个伟大的梦想而已。 一个堂堂的大个子,怎么就在女人面前折戟沉沙了?这就是爱情加亲情再加上善心,赵嘉耀肯定不干那种不负责任的事情,干了,就得认账。那薛家的彪悍女当然是早就摸清了这人脾性,下套叫他跳,他能往哪里跑?不过登记后,赵嘉耀可是极度的幸福和快乐,他在家里的待遇可是比李凡高多了。 “愣着干嘛?去租飞机啊!什么都要我提醒!”薛万锦又在女婿面前耍威风。 第一卷_考察(6) 现代交通工具还真是方便,机器是先空运到了a国的首都机场,然后有转装进二架直升机里,最后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飞行,连人带货都送到了工地上。 谢伟长是亲自带着自己的小机器过来了,一下飞机,把个李凡给弄的惊呆了。 “老谢!怎么你自己亲自来了?你媳妇不是要生了吗?你出来了,她咋办?” “我又不是医生,在家里,有那么多亲戚,不缺我一个。”谢伟长笑嘻嘻的说道,“这是我最近弄的一个新玩意,我怕你们不熟悉,别人你又不让来,那我来,应该没有问题吧?再说了,我这也是第一次出国,机会难得啊!” “哈哈哈……好!那这次的行动就算你一个,放心,薛老板不会亏待你。” 原来,李凡给谢伟长打电话的时候,特别的强调了不要派人来安装,把安装的说明书放进设备箱子里即可。谢伟长是啥人啊?跟李凡这么长时间了,多少对小老大的心思知道一二,用他这样的机器,还到a国,谢伟长直接想到的就是“掘墓”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保密”了,所以,他在没有详细说明书的情况下,干脆自己亲自来了。这也是条件合适,a国对咱们是免签的。 其实谢伟长是想歪了,这次,他们要干的可不是啥掘墓,而是要在隧道的掌子面上搞点小勘察,大型设备肯定上不去,用人在里面干又太过危险,李凡这才想到了谢伟长,他记得谢伟长已经开发出了一个可以远程遥控的小小挖掘机,也许,那东西到了这里可以起到作用,所以他才给谢伟长打电话,一问,还真有。 难道说薛万锦这里就有遥控的机器吗?也有,那种远距离遥控的排除哑炮的设备也有,可那东西能拿过来做探查吗?显然,许多特殊功能是没有的。而谢伟长这个小东西,是专门设计在地下狭窄坑洞里干活的,挖、扎、捅、掏等等本事都有,那个伸出去的机械手虽然没有人手灵活,可抓起一根铅笔啥的不成问题。 有了遥控机器,赵嘉耀又带着几个在工地留守的人到了隧道口内一百米的地方修了一个“工事”,这也是防患于未然,对洞里会出啥,谁也估不准,李凡可是不够胆带人进去,有了这个小东西,自然是先用机器进去看看再说。 花了一天的时间谢伟长才在几个工人帮忙下,将那个小机器安装好,然后还在外面找了个地方进行了试验工作,别看个头小,可功能多,携带的各种机械手五花八门,简直就是个万金油了。对此,薛万锦很是感到惊讶,他当场拍板,不管这个东西这回有没有效果,这东西他买了,他认为将来可以在多种场合下进行勘探,作为搞工程的企业,没有这个设备不行。谢伟长被老薛说的很是尴尬,也觉得很是有些“屈才”,我们这是给考古行业设计的,怎么第一来买的是搞建筑的?这好比是一个落地秀才好不容易想好的一幅对子,刚写出来,指望文人骚客前来捧场,可却是被一个满脑肥肠的土财主给买走了。23sk. 谢伟长来了,李凡干脆也不叫他马上回去了,加上赵嘉耀,这哥仨就成了到隧道里去“探索发现”的一个小组。薛万锦也知道,李凡这是用信得过的人,他干脆就在外面组织那些留守的人做好“后勤”工作得了,自己就是进去了,怕也是两眼一抹黑,把上好的东西摆在他面前,他也是不认识的。 说,这边李凡带着俩哥们开始了对隧道暗河进行探险,那边的刘道源也要结束在欧洲的事情准备回家陪老爷子过年了。圣诞节过了以后,俩倒霉孩子在家里闹着要先走,他们要不是因为家里逼着,压根就不想在法兰克福上学了。 德国的教育在西方白人国家是最正规和最系统的,在德国,那种欣赏教育远不如其他的白人国家,而且,在德国,从小学到大学的教育全部是免费的,只要你能通过考试,你就可以进入任何一家大学。可就是这样的教育,跟在国内的学校比起来,那还是有相当差距的。 华人重视教育已经由来已久,不要以为华人在过去文盲很多,华人就不重视教育了,其实不然,在华人的历史上,教育始终是放在重要位置上的。从孔子的有教无类,到韩愈的师说,再到近代江南一代的文兴,都是民众自发的重视教育。不管有没有朝廷的政策,老百姓哪怕是目不识丁也都知道没有教育的艰难和困苦,但凡有那么一点机会,老百姓都会把自己的孩子送去读上两天书。晚清的时候,在江南、广东一带,民间私塾是很发达的,即便是在云贵川这样的地方,同样也有许多人家坚持孩童的最基本教育,否则,民国期间到哪里去找那么多出身贫寒的将领和推翻帝制的仁人志士?无论是哪个阵营里,大多数人的出身都很贫寒。 去年,俩孩子回国,与一些同龄孩子在一起嬉闹,汉语语文就别提有多差了,口语能混的过去,可要是动笔,写个日记、游记啥的,那简直不堪入目啊,动不动就写白字,词语颠三倒四的。就是小学的数学,兄妹俩也是被国内小孩子玩弄的一塌糊涂,尤其是碰上了李涌徒弟的几个孩子,那都是啥?都是在父母熏陶下的小学霸,都是相互之间比着看谁能进入啥奥数的比赛队的“小小野心家”,碰上这样的孩子,就刘道源那俩孩子咋能行?简单的拿副扑克,一人拿出两张牌来,然后双方运用数学计算,得出二十四的算式,这种游戏几乎人人会玩,谁输了,手上的牌就没了,结果,刘道源的那俩孩子,分在手上的扑克往往不到20分钟就剩下不了几张了,弄德在旁边看的刘海林很是不开心,俩孩子更是一点面子也没有。那个时候俩孩子就吵着要留在国内读书,不想回德国了。 在教育孩子这一方面,刘道源的确不如上两代了,他爹刘海林,那可是在国内接受了小学教育后才跟着父母出去的,就是他和弟弟刘道渊,那也是在国内接受了完整的高中教育后才出国留学的,加上他自己又是个胡同蹿子,不觉得自己的汉语有多好,可到了下一代这个差距就出来了。 爱玛在帮助娘家干了小半年后,也发现娘家人比起华人来笨的不是一星半点,她在c市招募的华人员工,只要把事情大致交代清楚,剩下的事情就不用管了,保证给她办的妥妥帖帖的。可是等到她给那些德国高管安排事情的时候,那是一点细节都不能遗漏,一旦遗漏了,一准就是在那个地方出岔子,那些德国人,没有交代的事情,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的,还不汇报不请示,你问,他就说,不问,他是绝对不会去找麻烦,要不怎么说是“刻板的德国佬”呢。 刘大小和刘小小,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寒假,那还能方的过老爸?必须把我们送回国内去。刘海林也在k城配合,见天的视频通话,“啥时候把俩孙子给我送回来?”爱玛则是在旁边看着刘道源的笑话,刘道源没辙了。 按说,刘道源在法兰克福要组织新一年的华人春节展博会,不过这小子在请教了“李大仙”后,今年就开始玩花活了。他现在好歹也是啥协会的法兰克福分会的秘书长了,还挂着欧洲华人艺术鉴赏大师的头衔,挂着某某拍卖公司东方艺术品鉴赏专家等等头衔,于是,他就妆模作样的聘请一些绝对专业的大师干活了。 说,这国内有多少各类大师在退休后无所事事啊?有多少冷门的专家学者默默无闻啊?太多了。刘道源就在李凡的指点下,经朱家清等人的介绍和串联,就像到阳澄湖里钓螃蟹,一串串的被刘道源给请了出来,这些人除了没刘道源有钱外,在学术上,能力上,那都是要甩刘道源几条大街去的。所以,今年的这些工作啊,都让刘道源分派出去了,到时候,他只要在开幕式上与当地的主持人来个“巨型”的视频通话,说点吉祥的祝福,说点美好的展望,给当地的那些官员拍点马屁就行了。所以,今年,他要回家陪老爹过年,要回家。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鲁道夫的公司在这一年里,营业额翻了三番,在德国的市场已经是零头了,公司的营业重点已经东移了。偏偏在经营理念上还被自己的那个妹夫给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为啥? 说,鲁道夫的生意好了,可以大笔的从东方赚钱了。这不是好事吗?是好事,作为一个单独的企业,这肯定是好事。问题是,鲁道夫千辛万苦的把在欧洲生产养殖的肉类卖到了东方,如果拿回来的就是欧元或者美元,那么这些钱在他的手上能干什么呢?哦,还贷,是,他很快就把银行的投资贷款还了,弄的银行更像狗皮膏药似得黏着他,就差跪下给他磕头,求他“你再贷点吧,我们不收你的利息”。可是还贷完了,还剩下不少,干什么用?享受,享受能用得了多少?德国不是迪拜那种地方,你可以可着劲的奢侈,可以无止境的炫富,在德国,你要是敢那么干,就有人敢来打你的主意,就有些政客提出议案。去做慈善行不行?行,可做到后来你也会觉得恶心,觉得没啥意思,因为,许多慈善不是做给正常人的,是做给那些懒鬼、混账和愚昧人的,是给一些政客送选票的。 这还是一家企业如此,如果所有的德国企业、西方企业,都是从东方拿回来……现在连纸都没有了,就是电脑上的一串数字,那个东西管啥用?贸易的实质其实就是“拿你的来换我的”,没有这个原始的交换,所有的贸易就都不成立。 当年,鸦片战争的根本起因就是,以英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已经找不到合适的大宗商品与东方进行交换了,东方当时国内缺少贵金属,结果仅仅是五十年就把欧洲的所有贵金属给“洗劫一空”,西班牙、葡萄牙以及英国等在发现新大陆后是找到过不少的贵金属的,可这些还是不够,都进入到了当时的大清国。 大清国怎么就有那么大的贵金属需求呢?无他,市场太大了,人口太多了。1800年,整个世界的人口不到10亿,而大清国的人口就达到了3。66亿,当时的生产总值占世界的七成以上,实际上大清那个时候就是用自己盛产的茶叶、瓷器、丝绸等换回来了国内的流通货币,这本身其实是个正常的,可当西方人实在拿不出这些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想办法了,最后才找到了鸦片。 鸦片战争其实清廷输的不是战争,而是心态,不管当时西方是如何船坚炮利,与当时的清朝打是根本没有胜算的,可偏偏那个朝代的上下官吏都没有那个心性,最后输了个稀里糊涂。乃至到后来,混的是越来越差。庚子年八国联军又玩了一把,清廷再次认输,赔了不少钱,可这些钱八国联军拿了回去后却发现没啥鸟用,当时,美国、英国、法国和德国,近代化生产能力都不差,可他们发现,自己的商品卖到清朝后换不回来东西,拿银子回去有卵用?咋办?美国人第一个想到了,我还给你,你派人到我这里来上学吧,其实,这是另一种贸易上的平衡。后来,欧洲的西方列强也有样学样,你给我的钱没用,给我东西才行,可当时,清朝没啥东西给人家啊?于是,西方列强放弃了在华的争夺,留下一些商人自生自灭,你们爱咋弄就咋弄吧,自己在欧洲玩命的掐起来了,掐完了,再回头看东方,发现东方有起色了,有些东西可以拿来交换了,于是,再来,于是内部再掐,等到他们把自己的事情整完了,发现东边已经是“换了人间”啦! 哈!你们把我们甩开了,自己单玩?那好,我封锁你!傻乎乎的西方人又干了傻事。没有这个封锁,就不会有苏联长达20年的经济爆棚,说当时苏联也是被封锁的,没错,是被封锁,可苏联为什么猛然发展起来了?它给了我们一百五十六项支援就是那么简单吗?没有这个输出,它的经济动不起来,同理,没有我们向苏联提供大量的轻工农副产品,苏联如何腾得出手去发展他们的军工? 近年来,美国又傻乎乎的要限制这个限制那个,殊不知,贸易是双方的,拿掉别人就等于拿掉自己,只有交流,互通有无才能都发展,否则,闭关锁国的教训在世界史上可不是一个两个。鲁道夫家族目前面临的就是寻找交换商品的麻烦。 “乖乖!这里面的东西好复杂啊!”蹲在收集盒前,李凡用专业电筒照着。 第七十八章 转换(1) 小机器很有效率,进去后,跟快就顺着流水掏出了一个西瓜大的窟窿,从里面流淌出来的水流并没有增大多少,不过是从小孩尿尿变成了水龙头放水,可也冲出来了不少花花绿绿的东西,于是,那小机器伸出了另一只机器手,用带有滤网的盒子拦住了出水,很快,那个盒子就积得差不多了,李凡赶紧的把机器手缩回来,然后把小东西给开了出来。那收集盒里出现的竟然有许多宝石,看的李凡更是莫名其妙了,思考了一阵后还是对赵嘉耀说了自己的想法。 “那股流水不大,我估计现在是冬季,地表基本上都冻结了,所以,地表水下不来,这也是一个机会,你最好先在那流水下方200米的地方先挖掘出一个小小的堰塞湖,先把那里的流水引到那里沉淀,然后再进行细致的筛选。” 赵嘉耀点头,这点事好办,他叫上几个留守的师父加上他自己,开上几台工地上的小型挖掘机,不到倆小时就挖好了蓄水池和修好了一个小小的堤坝。 在工程基地的化验室里,李凡看着眼前这些宝石,陷入了更多的深思。 从收集盒里发现了红蓝宝石,祖母绿、绿松石、花生米大的黄金、还有几颗3克拉左右的钻石,这简直把李凡掌握的宝石起源知识全都推翻了,因为,这些东西不大可能同时在一个地壳地质带里生成啊,怎么就都到了这里了?难道说在这里会有一个古墓?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啊!在这偏僻的大山里,有古墓? 在人类发展历史上,能够系统的从原始的崇拜一脉相承的发展到后来的文化,并且保持下来的,只有华夏一家。怎么解释呢?直到今天,世界各地考古发掘,不管是古埃及还是古巴比伦疑惑是古希腊等等,只有华夏这里的古代墓葬具有“厚葬”的概念,并且还切实的实行了几千年。 厚葬的概念仅仅是华夏这里有吗?其实也不是,信仰轮回,信仰天堂地狱的民族和宗教可是不少,可是为什么只有华夏这里的厚葬能保存下来,并且延续几千年呢?这就是经济发展和做人理念的差异了。要厚葬,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是经济的发展,你得有东西陪葬才行啊。第二,就是后辈要舍得,宁可自己再去努力,也把先人喜爱的东西拿出来陪葬。只要有的,那就给。长沙马王堆的三个家族墓葬充分证明了这一点,父亲走的早,家里穷,陪葬就寒酸了许多,母亲走的晚,家境富裕,于是,只要不是僭越的,能放的都放进去。那辛追的墓葬还是在其突然去世后临时弄的,都已经奢华无比了,不过是一个有点小背景的平民就是如此,你让西汉时期的那些王公贵胄能不大肆的厚葬吗? 从古埃及和古巴比伦的古代墓葬里可以看得出,他们也有陪葬的习俗,可是陪葬的东西非常有限,不是没有就是舍不得。而且,在西方文化传承里,压根就没有孝顺这个概念,这个词根本没有办法意译成西方语言,把孝翻译成英文,可以得到两个单词组成的短句,再翻译回来,你得到的意译就是“子女的虔诚”,把“孝顺”这个词再去翻译,跟“孝”没有区别,可你要是把孝和顺的英文单词捏到一起,这特么是个啥东西?而在汉语里,孝,和孝顺可不完全是一个意思。 从西汉时期,华夏民族就确定了“以孝治天下”的理念,还别说,二千多年来,分分合合的,至忠至孝的统治者都存续了,都发展了,反之的,稀里哗啦的混上几十年的算不错,短命的怕是连几年都混不下去,你连祖宗都可以随便的去忽悠,谁特么的还跟着你混啊?直到今天,不还是强调要忠于人民忠于企业吗?就是在老百姓之间,一旦要否定某个人渣,骂的最狠的还是“不忠不孝”“不讲义气”“不讲规矩”,这是被华人最鄙视的为人。而那些汉奸往往就是没有这些,往往就是西化了的思维,所以,他们总是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李凡在基地的化验室里仔细的看着那些宝石,都不用回去做年代检测,李凡就判断出了这些宝石的年代起码在千年以上。可是千年以前就有人懂得钻石吗?根据记载,历史上第一枚钻戒是在1477年8月17日诞生,是由奥地利的马克西米廉一世向法国的玛莉公主求婚时而打造的,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西方求婚的时候要用戒指,有钱的用钻戒,穷点的用其它金属。 虽然有著述说,人类发现和使用钻石有3000年历史了,可是,西方把这东西当成珠宝却是时间很短,统共也不过才七八百年。而在中国,钻石的使用时间就不短了,俗话说,“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这里的金刚钻其实就是钻石。在古代,随着瓷器的出现就有了一个叫“锔瓷”的行当,根据史**载,这个行当在北宋时期就有了,而具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已经不可考。流传到后世,这门手艺人叫“锔匠”,民间也叫“锢炉匠”,这个行当直到解放后还有,十年后,这个行当没有了,据说在故宫博物院里可能还有懂得锔瓷工艺的人。 李凡在这里冥思苦想,刘道源却是被方丹给缠上了。 秋拍以后,方丹就把人撒出去,满世界的踅摸各种可以上拍的物件。而他自己却是盯上了刘道源,他要跟刘道源回家,反正就像口香糖那样黏上了。???.23sk. 这方丹没有到过华夏吗?当然到过,可他以前来都是“商务活动”,作为世界知名的大拍卖公司,往往会被邀请前来进行“学术讨论”和“行业指导”,根本就没办法深入到社会里去见识奇珍异宝。是,他是去各个博物馆参观,看到了许多宝贝,可那也就是个看,就是个眼馋的效果。 方丹不是鉴定家,就是把他拉到了古玩市场,拉到那些有真货的古董行里,他也是看不出多少真假来,还不能随意的开口说话,免得露怯。接触了刘道源后,他才发现,这个长的像西方人骨子里却是东方人的刘先生,似乎身后还有强大的资源,这个资源他不去接触,不去挖掘,他觉得不划算。 在华夏,许多古董虽然可以在境内流通,可绝对是禁止出境的,难道说这个规定方丹不知道吗?知道,方丹当然知道了。可是,在华夏有大量的晚清民初的绘画、书法、瓷器等物品是不受限制的,还有诸多西方人喜欢的西洋文物也是不受限制的。西洋文物到华夏来掏?这是不是天方夜谭啊?不是,事实上,从南宋开始,就有大量的西方商船经海路到达了华夏东南沿海一带。进入十九世纪后,西班牙、荷兰、英国等国家的商船也是经常往来于东南沿海一带,随着两次世界大战,不少西洋的古董进入了华夏,这一点都不稀奇。 “我不管你怎么去弄,我要跟着你回家,反正我现在也是在休假期间,你至少要给我介绍二位收藏界的人,我不要去见那些专业的拍卖行人士,我要见的就是你身后的人,没有这些人,你根本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就!” 方丹就像一百多年前要八十天环游地球里的弗格先生那样,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站在刘道源的面前,那种不屈不挠的,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让刘道源很是无奈,他只好点点头的把自己要出行的航班告诉了方丹。 “你可以跟着我去旅行,我也可以带着你见一些人,但是,你不能骚扰我的家人,不能约束我的行程,不能让我去干这个干那个……” “一切谨遵你的吩咐,你就当我是你的跟班好了。”方丹都不等刘道源把话说完,满口答应了刘道源的一切,“为了表示我对你和你家人的尊重,我将把你们的机票全部升舱,这个差价我来负担,我希望在这次旅游中建立起新的友谊。” 刘道源差点就被方丹给气背过去,心里骂道,“我差那点钱吗?你差那点钱吗?要么你全出,要么你不出,偏偏还要矫情,真是个犹太人!服了!” 刘道源没法子,西方人,尤其是这叫真的犹太人,喜欢把自己的敬重量化,而且这个量化的尺度也是叫人看得见摸得着,否则,他们就啥也不表示。 刘道源跟方丹掰扯,那边的爱玛跟自己的哥哥鲁道夫又开始了扯皮。 “爱玛,为了家族的发展,你必须要回到公司里来,我现在已经是迷路了,我找不到方向了,现在,光是面对那个银行的……我扛不住了啊!” “你不是把他的贷款还了吗?凭啥还要如此怕他?”爱玛奇怪的问道。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啊,我是还了,可是人家不要啊!当时贷款的时间可是五年,也就是说,这个钱我们还要承担四年的利息……没有利息,我们还可以少还点,可是,可是我现在还是觉得这些钱放在我们手上就是替他们承担风险啊!” 的确,欧洲的银行现在是负利率,啥意思?你去银行存钱没有利息收入,到期还要减少,贷款,如果没有使用,那就等于是承担了银行的风险。这话是不是很难懂?好,说大白话。你去银行存钱,银行会告诉你,这些钱存在银行没有利息,因为,欧洲的经济形势不好,面临着货币贬值,也就是说,你把钱放在我这里,我是要承担风险的,怎么办?你付风险费好了,存100,取95。干不干随你。存钱的人也不傻啊,如果自己不存在这里,放在家里的100保不齐最后连80都不到,这里好歹还能给个95呢,行,干!银行拿了100,放贷给鲁道夫这样的企业,来,100拿去,五年后,你还给我98就行了。瞧瞧,这多合适啊,用了银行的钱,没有利息,还能赚2块,太好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这五年里,不管市场发生什么天翻地覆的事情,你最后都要还98,如果发生了通货膨胀,发生了贬值,这些风险都是贷款方承担的,银行把风险转移给了贷款方,一进一出,差价它还是落下了,这就是西方银行里玩的猫腻。 “可是,可是我回去能怎么办?我又不是万能的!”爱玛懵懂的问道。 “你家的刘道源身后一定有高人,你去问他,一定要帮哥哥想出办法来,我现在发愁的每天晚上睡不着觉啊!你,你不能看着哥哥这样下去吧?” “这个我可没法保证,你说要去东方发展,我帮你了,你现在赚了那么多钱,难道还不满足?钱多了,你干脆把家里的城堡修复好了……哦,似乎也不行,那城堡还有一半的股份在别人手上,要不,你把城堡都买下来?” “买下来?你知道要签署多么苛刻的协议?你以为那个小镇的人会那么容易就放过我们?他们要是追索五十年的费用,给还是不给?” “不给!肯定不给!二战时,他们把那里当防空洞,不也是没有给钱吗?” “那不一样的,我算是……你说,咱们的那些祖辈,干嘛弄个城堡啊?” “没有那个城堡,恐怕就不会有我们今天了,你呀!说这个话可是要去教堂里忏悔的,不能对祖先不尊敬!明白吗?”爱玛在电话里教训着哥哥,然后说,“好吧,我尽量去找人问问,你先忙活着把业务坐稳吧,我可是知道,俄罗斯今年圣诞节前的存货可是不小,去收购一些打折的,华夏那边马上就是春节前后的消费高峰期了,过完春节,抓紧时间把在那里的企业进行一次彻底的休整和清消,华人过完春节后可就是销售淡季了,与我们这边是完全不同的!” 鲁道夫算是服了自己这个妹子了,要不是妹子提醒,他还真是搞不清楚这里的弯弯绕绕,这不,新年过后,他也不休假了,直接就去了俄罗斯。 放下电话,爱玛就开始满世界的寻找给小孩买的礼物了,让她十分难受的是,几乎走遍了各家商店,看着好的东西都是“madeinchina”询问有没有本地的东西,拿出来一看,还特么的不如自己在家里手工做的好看。 “逛了一天,找不到可以送给婴儿的礼物。”爱玛回到家里,完全不理坐在客厅里的方丹,冲着刘道源就开喷,“你说,咱们这次去,能不带点小礼物吗?” “咱爸咱妈不需要啥礼物,带俩孩子回去就成了。”刘道源说道。 方丹是真傻了,这俩夫妻用的竟然是汉语在那里说话,当我不存在? 第一卷_转换(2) 李凡接到刘道源电话的时候,正是在薛万锦工地项目基地里,当得知刘道源又是为了他的那个大舅哥的事情来找他的时候,气就不打一处来了。 “那些德国傻蛋没脑子也就算了,可你怎么也没脑子了?你也不去看看,这中欧班列的运行特点,从欧洲往回来的车皮都是空的,运过去的可都在排队等待,这就说明了,我们是没法子才进口他们生产的肉类,这还有啥好担心的?如果鲁道夫自己实在是担心,好办啊,让他把到手的钱立即换成在俄罗斯急缺的轻工产品,不用加太多钱,把咱们的东西放到俄罗斯去,再从俄罗斯去购买德国急缺的天然气、原油啥的不就成了吗?真是服了你们了,一点都不动脑子,以后别说自己是华人,真是给华人丢脸。”李凡说完了就把电话给挂了,他现在正烦着呢。 听了李凡的讽刺,刘道源还真是感觉有些丢脸,小老大说的道理其实很简单,鲁道夫不想把钱砸在自己手上,那就进入各个商贸环节里去玩呗。是的,大的项目可能插不进去了,在西方,说是不许有垄断,其实无处不存在着垄断。可你可以自由的玩玩小的啊。比如说,能源紧缺的德国,你可以联络法兰克福的能源公司,成为他们一个小小的供应商嘛,只要力保自己的钱变成货物,而这些货物又是保值的,那你还怕什么呢?在这里,关键是眼光,只要眼光准,那就稳赢。 进入21世纪以后,西方人为了捧杀一些发展强劲的国家,杜撰了一个所谓的“金砖国家”的概念,而事实上,被列入这个金砖国家概念里的成员国也都是各有苦衷,在这个概念里,只有俄罗斯和华夏是“陪着你们玩”,压根就不往心里去,而南非、巴西和印度,无非是卖资源,吹牛混大个而已。鲁道夫经过刘道源的隔空点拨后,就去俄罗斯调查,结果,他发现了许多公司玩的套路。 俄罗斯自打与跑出去的兄弟乌克兰翻脸后,整个欧洲和美国都是对其进行各种制裁,可俄罗斯地大物博,地广人稀,人家早就习惯了西方这种很无聊的制裁。你不是在金融上对我制裁吗?那好,我干脆就不跟你玩金融的手续了,咱们直接以物易物,除非你不想冬天取暖了,除非你愿意高价的从中东进口石油。 欧洲,大部分国家的纬度都不低,除了在里海和北海一带的几个国家外,几乎都是没有资源的,一到了冬季,取暖,生活用能源是令人头疼的问题。事实上,整个欧洲也是一个不可分的整体,是需要各个国家之间广泛进行合作和贸易的。历史上,为什么德国和古老的罗马帝国发展的速度那么慢,没有进入第一轮大航海时代的殖民热潮呢?就是因为当时在欧洲内地,实行的也是闭关锁国的政策,而在沿海一带的葡萄牙、西班牙、英国和后来急起直追的法国等等国家对世界海洋进行了大面积的掠夺,而当时却没有现代的德国、奥地利,而是星罗棋布的各种大公国,他们相互之间还在仇杀,还在争夺各自的一亩三分地,等到德国的铁血宰相俾斯麦好不容易的把大大小小的公国统一了,形成了现代的德国以后,他们发现,海外的领地已经被瓜分干净,德国人没份了。于是,德国在欧洲开始折腾,其实,它的目的跟俄罗斯差不多,就是要一个方便的出海口。现在的德国,看似也有海岸线,可德国的海岸线太不好使了,逼仄不说,纬度太高,就像俄罗斯,有世界上最长的海岸线,可是却没有一个方便的出海口。 当鲁道夫还在担心许许多多的制裁条款的时候,刘道源就问了他一句话,“没有俄罗斯的欧洲行不行?没有了欧洲的俄罗斯行不行?自己去琢磨!” 鲁道夫有些傻了,这样的问题他没有想过,可他去找一些学者打听,在法兰克福大学里,可是有不少这样的学者,得到了结论是,“都不行!”既然都不行,那个制裁就是一纸空文,你不让金融进入,行,人家不直接进入,你不让与俄罗斯做买卖,那好,人家不给你天然气,你欧洲怎么办?不给你欧洲石油,你是不是就得花高价去找中东买?制裁,无非是一些政治家玩的把戏,商人?战时还有走私,何况在当代呢?事实上也是这样,鲁道夫在俄罗斯变相投资搞了肉类联合体,而供销全都是在境外,跟国家八竿子打不着,你制裁是欧盟与俄罗斯之间的,能制裁俄罗斯与金砖国家之间的交易吗?能制裁向欧洲中部供应的天然气吗? 开窍的鲁道夫乐呵呵的去俄罗斯发展了,反正俄罗斯现在是缺少硬通货,给他们就是了。事实上,在欧洲许多银行都私下了用代理人的方式在进行着这种偷梁换柱的把戏,不玩这个把戏,俄罗斯未必要垮台,欧洲的一些国家怕是熬不住。 李凡把薛万锦给叫到房间里,他有些话要跟他商量了。 别说,基地房间修的还真是不错,别看是简易的工程房,可却是包含着诸多的高科技呢。首先,这个房间是绝对的保暖的,看似不怎么厚实的墙壁,那里面可是多层的,中间夹杂着各种保温材料。其次,这个房间里是加压的,虽然他们地处的海拔高度也不过是在3000米到4500之间,可毕竟这也是高原,于是,房间里就安装了加压装置,加压很难吗?其实一点也不难,我们乘坐飞机,机舱里都是加压的,毕竟,高原的气压与海平面的气压差别并没有那么大,而且也不需要完全加压到海平面。一般情况下,人在海拔2000的地方并不会有太多的感觉,这就是个耐抗力的差异。第三,房间里有制氧设备,使房间这个局部地方氧含量达标,气压略微提高到海拔二千米的水平。在这样的房间里呆着,还是很舒服的。 “老薛啊,事情有些复杂了。来,你来看,这些东西你认识吗?”李凡指着桌子上的那一堆各种颜色的宝石说道,“这些东西的出现让我感觉很麻烦啊。” “你有话直说,别跟我这儿绕哒,我动不了你那种脑筋。”薛万锦掏出了烟说道,“反正,有你在,我就啥也不管了,要我出钱就说,要我调人也说。” “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啊,你看,这里淘出来的东西里有红蓝宝石,有钻石,有祖母绿,有绿松石,光是桌子上这一堆,就能卖出个百八十万了,如果……” “什么?这点东西那么值钱?你不是忽悠我吧!”薛万锦很没形象的就打断了李凡的话语,大步上前,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了老花镜和放大镜,“你是说这个像冰糖一样的东西是钻石?这里怎么会有钻石啊?这是不是玻璃啊?” “玻璃?呵呵,想要试验一下很简单啊?喏,那边不是有一块衣冠镜吗?你拿着这块石头去划一下就知道厉害了,告诉你,这两块钻石的成色相当不错,至少是if级别以上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哎!你还真去试啊?老天!” 就在李凡说着的时候,薛万锦拿着一块钻石走到那面镜子前,使劲的一划,跟着就是用左掌一拍,结果……那个许多人出门前都要照照的玻璃镜子,哗啦一声碎在当场,弄得现场一片狼藉,李凡无奈的用手捂住了眼睛,他是真没眼看了。 薛万锦也是愣在当场,他手里拿着的那块钻石的分量绝对不止3克拉啊,如果是if级别以上的,那何止是百十来万啊。女儿结婚,赵嘉耀没钱去买那么贵的钻戒,于是,他这个老丈人托人去安特卫普买了一颗2克拉的钻戒,就花了他整整的12万欧元,还恶狠狠的对赵嘉耀说了,“这个钱从你今后的工资里慢慢扣!”把个赵嘉耀给窝囊的都想哭了,可是女儿却是高兴的哭了,一对活宝被薛万锦给耍的不要不要的,而薛万锦就乐意看这样的表现,他挺得意的。m.23sk. 今天,李凡就是去进去淘了一会水流,就整出这些东西来,这特么的不是要自己发横财吗?顿时,薛万锦乐呵呵的把那颗钻石塞进了自己的眼镜盒里了,想了想,还转过身去把另外一颗稍微小点的也塞了进去。 “这几颗你拿也就拿了,可要是里面绵延不断的还出来,你咋办啊?” 李凡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慢慢的喝着自己在这里刚刚煮好的奶茶。 “那还不好办吗?挑出来,全部带走啊。”薛万锦乐呵呵的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奶茶,“看来,我的运气是真不错,还能发现这些宝贝!这两颗归我了,其他的你和嘉耀分分吧,我觉得那些宝石也很漂亮的,也应该值钱吧?” 李凡拿起了一块鸽子蛋大小的翠绿宝石,“这是祖母绿,至少有1500年历史的祖母绿,如果鉴定没有问题,你拿的钻石十颗都没这个价值高!” “我造,你,你是故意玩弄我的?这可不成……那个我把钻石拿出来,然后咱们大家均分如何?哎呦,遇上你算是我的克星了!”薛万锦哀叹着拿出了钻石。 李凡盯着薛万锦又说道,“如果,仅仅是淘洗出这些东西,那很好说,装进一个纸箱子,发个快递回去就成了,咱们也不用去加工,直接找业内的公司交易即可。可是,如果咱们在这里发现的是一个古墓怎么办?一旦是古墓,里面出土的东西可就多了去了,到时候是没法隐瞒的,我想了很久,觉得,这里可能有一座古代的墓葬,如果这个判断没有错,那咱们的挖掘性质可就变了,必须要上报a国的相关部门啊,否则,出了事情,你我都得吃瓜落吃官司啊。” “啊?”薛万锦顿时愣在当场,“怎么会是这样?这是不是也太扯了!” 薛万锦焉能听不出李凡话里的意思啊,真要是挖掘到了古墓,这工程的进度肯定是要受到影响的,弄得不好还得改设计,绕过古迹啊。是,a国是很落后,也很穷,不在乎这些,可是联合国的那个啥子教科文组织绝对是不会放过的,甚至还会拨款给a国,到时候,专家一来,张口一说,倒霉的还是自己啊。 “我思考了许久,现在呢,我们可以利用这两天的空白期,就当是不知道的,我呢,为了避嫌,先走了,你呢,也不用太着急,自己能回避就回避,让赵嘉耀带着几个人,先就这样的在溪水里淘,你能淘多少就淘多少,然后过年回家,其他的就不用管了,等到年后,工程开工,该怎么炸你就怎么炸,这一段的岩石结构不会有咱们预想的玉石,最大可能是碰上了古墓,只要发现了痕迹,你立即上报,联合国能给a国费用,自然也可以给你的公司补贴,这里不能施工了,你不是还可以去其他的地段施工吗?无非就是一个时空和地段的转换罢了!” 听了李凡这个话,薛万锦也算是弄明白了,这小老大划出来的道其实就是“能捞的先捞,不能捞的赶紧上报,千万别弄得被人怀疑。” 当天下午,李凡和谢伟长就离开了这里,似乎他都没有来过。而薛万锦也在第二天离开了,就把赵嘉耀给扔在当地,给的任务就是“在水里捞石头。” 说起来也是气人,李凡走后,从水流里捞出来的石头并不多,也不过就是比第一批的多了那么一点点,然后就啥都没有了,气得赵嘉耀用那机器使劲的去扩大洞口,扩大了也没有用,流出来的水柱还是那么大,一点都没有增加。 赵嘉耀认为这是老天在折腾自己,他把现场挖掘的视频发给了李凡,李凡一眼就看到了洞窟里的一个白乎乎的东西,想了想后就通知赵嘉耀,“停止挖掘了,封好隧道口,全部撤离回家过年!”其实,这个时候的李凡已经看明白了。 原来,那不是一个墓葬,而是一个古代洞穴,在西域,当年佛教东传的时候,有许多修行人就是在这一带洞窟里修行,这个习俗甚至也传到了华夏,比如说在洛阳的龙门石窟,在大同的云冈石窟,在敦煌的莫高窟等等。而在a国,先后也有诸多的佛教石窟,甚至是被教科文组织正式命名为世界文化遗产的石窟。 有人说了,这石窟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宝石呢?其实,石窟的建立绝对不是表面上人们看着那样,仅仅是屹立在那里让游客膜拜,实际上,石窟的修建都是出家人和修行人的道场,那些巨大的石像与当今寺庙大雄宝殿里矗立的佛祖像是一个意思,而有修行人的地方就完全有可能储藏着各种古代珠宝了。 天竺,古代的印度,由于地理位置的条件,几乎各种宝石都有,最早的红蓝宝石和钻石以及祖母绿等等都是产于这里,虔诚的信徒自然会把这些献给佛祖了。 第一卷_转换(3) “没有什么可以再去弄的了,我已经告诉赵嘉耀,封锁隧道口,全部人员撤回来,这里有几张嘉耀发给我的视频截图,你可以通过正规渠道上送,并说你们已经全体休假了,剩下来的事情让a国的头头脑脑去琢磨吧,你要的不过是一纸文件,其他的,你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就是了,这一次,你已经颇有斩获了,人不要太过贪心,那些东西你拿回来后先放在保险柜里,一年后再说。” 薛万锦听了李凡这个话,脑子一时半会还没有转过弯来,“我说,这到底是咋了?你不是说是一个古墓吗?那就让a国的人员进入,咱们旁观就是了,回头还不耽搁我们施工,是不是又有啥变化了?你把隧道口都给封了?过分了吧?” “哦,怪我没有跟你说清楚,我从伸进去拍摄的景象上推断,那里可能不是古墓,而是一个古代的修行洞窟,这恐怕就不是原来设想的古墓那么简单了,古墓挖掘完毕后,如果没有特殊的出土文物,a国考古人员看过后你就可以继续干了,可现在,那里如果是古代洞窟,肯定会要求原样保护,你觉得你的隧道还能在原址吗?我估计至少要向旁边让出几百米来,这样就要重新设计,重新计算,还有,在那里是不是还要修一条支线,通往新发现古迹的道路,这样算下来,你是不是又要与a国讨价还价了?发现新的古迹,那是会轰动的,你现在保护的越好,你的信用积分就增加的越多,点赞也获得的越多,还要我怎么跟你解释?” “明白了,我照你说的办!年后我就到a国去请一支专业保安队进场!” 薛万锦心里已经开出一朵花,不,是万紫千红了。从那边带回来的各种宝石,足足装满了他那个公文手提包,都没让李凡去看,他自己就数出来有古钻石七颗,祖母绿三大个,绿松石有好几十个,至于红蓝宝石,那可是足足有三百多颗。其他的他算不清楚,那七颗钻石他可是算过了,足足有80克拉,其中一颗硬是有近40克拉,这是个什么价钱?薛万锦完全是沉浸在“偷着乐”的心态中呢,现在,小老大又告诉他,那里不是墓葬,是一个古代洞穴,这不等于是要给自己的公司扬名吗?太过瘾了,在这个世界上,到哪儿去找这样的好事啊? “你啊!别太得意!这个事情你也要向咱们这边的相关部门汇报,保不齐,a国的考古力量不够,还得找我们这边派人过去,你先走走程序吧。” 李凡知道薛万锦大概是心里得意了,有了这个发现,他的工程进度就不受原来合同的限制了,最后怎么玩,怕是要追加补充协议了。这老小子凭空发了一笔,心情肯定是好的不得了,得先给他打打预防针。 有了李凡的点拨,薛万锦还真是把事先该做的都做了,至少是把a国的人给雷住了,如果发现了古代人类遗址,那就可以找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伸手了啊。 李凡在凯琳娜坐月子期间“外出”了一趟,这几乎就是犯下了“弥天大罪”了。凯琳娜已经两天不跟他说话了,老妈孙敏还跟着起哄,支持儿媳妇对李凡实行制裁,并且批评自己的老公李涌,“越老越糊涂”。李涌听了李凡的汇报后,也觉得自己是“草率了”,于是,爷俩干脆在家里都不开口了。倒是李江老两口,每天一早就过来,吃了晚饭才回去,每天就像是到这边来上班一样。而那个老米更是不像话,完全不讲究的在李家客房里住下了,弄得家里忙不过来,不得不又多请了一个钟点工,否则,光是给这些爷爷奶奶做饭就是一件麻烦事。 李凡回到家的第三天,刘道源一家带着一个“尾巴”也回来了。自打刘海林把这里认了父母的祖籍后,他又赞助了一个“一颗印”,于是就把自己养老的地方放在这里了。反正不差钱,在滇池边上买了一幢硕大的别墅,足够俩儿子带着全家回来居住的,就是方丹来了,那也是有专门招待的客房的。 方丹可是郁闷坏了,到了刘家,看上去都是白人,可这些人到一起叽里呱啦说的全是汉语,一个比一个说的好,唯独他,是一句不懂。 刘道源一到,俩孩子抱着爷爷奶奶先是一顿狂啃,接着就拿出各自的电话,找他们在这里的好朋友,然后,俩孩子就出门了,去找自己的小伙伴去了。 “你们就这样让他们出去?这不危险吗?”方丹瞪大眼睛看着刘海林,“难道说这里没有相关的法律吗?我觉得你们至少应该派个成年人带着他们吧?” “哈哈,不碍的,这里是华夏,治安情况不是你能理解的。”刘海林笑呵呵的说道,“他们是去找自己的小伙伴了,等一会就会打电话回来,这些天他们会住在朋友家的,就是我,也是要去看望一个朋友的,你自己在这里可以随便。” 刘海林现在几乎每个礼拜都要去拜见李江,就好像当年,刘敬仲要经常去拜访李久那样,没法子,刘家算是黏上李家了。 “你们,你们到底是华人还是雅利安人?”方丹小心的问道,“我来到这里,看到你们都不像是华人,可,你们却都说着流利的汉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海林再次笑了,“我的母亲是犹太人,从这个角度说,你我之间算是半个老乡,可是我的父亲是地道的华人,在二战前夕,我父亲将我母亲从荷兰带出来。那个时候法西斯德国正在排挤犹太人,我母亲一家后来有不少去了美国,我是在这里长大的,后来又去荷兰上大学,然后……你也看到了,我的太太似乎也是个犹太人,不过她的血统也不纯,也是与荷兰当地人通婚的后裔,我的两个儿子你看到了,他们好像太吸引欧洲的女孩子了,一个德国的,另一个是比利时的,但他们都是在这里长大的,去海外留学,老大现在在法兰克福开了个画廊,**在上海负责我们家族的生意,就是如此,只不过,我们的家庭还保持着传统的华人习惯,在家里,大家说的都是汉语,就是儿媳妇也必须会汉语。” “老天!你们,你们可真是神奇!难怪上帝那么照顾你的刘道源,他现在在欧洲可是一个著名的代理人了,不仅代理着玛索和芈凡的画作,还代理着一个叫姜祷铭导演的影片,接下来还要代理多少……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现在欧洲许多明星都企盼他的代理,似乎,只要经过他的代理,那就一定火。” 方丹絮絮叨叨的跟刘海林聊了起来,他发现刘海林的英语、法语都相当不错。废话,刘海林后来去了荷兰,在荷兰,人人都会这几门语言,不会,如何谋生。 跟方丹聊了一会,刘海林在老太婆的催促下要出门了,这下方丹又郁闷了,因为,人家这是全家都要出门,是去探望朋友,方丹再跟着去就不合适了。 “你?可以去k城的博物馆看看啊,哦,对了,你没有翻译,这样吧,我给你找一个翻译,等会叫他开车来接你,这样总算是可以了吧?”刘道源说道。 “非常感谢!我是真没有想到,咱们还多少有些血缘上的亲近,刚才你父亲说了,说你奶奶是犹太人,哦,对了,你母亲似乎也有犹太人血统,你看,我是犹太人,咱们的关系是不是应该更近一些?”方丹这几乎就是舔着脸套近乎了。 “方丹先生,你似乎忘记了,衡量犹太人的关键是什么吧?是信不信犹太教。如果不信奉犹太教,哪怕父母都是犹太人也不能算是,对吧?”刘道源翻着眼皮看着方丹,“还有一个情况我要告诉你,就是在华夏,早在二千年前的西汉就有犹太人到这里定居,前前后后可是有着好几万人呢,在开封,还有犹太教堂呢,你i千万别以为自己是犹太人就很神秘,华夏是个大熔炉,在这里,民族之间没有什么差别和歧视的,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这是文化属性确定的。你懂得什么是文化属性吗?唉,我还真是跟你解释不清,你慢慢的悟吧。” 说完,刘道源就跟着父母,带着爱玛出去了。他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能是哪儿?还不是去李家看那个刚刚出生一个礼拜的小小子。 刘道源也是个粗心大意的主,尤其是在自己觉得有把握的情况下,想事情就粗枝大叶了。他认为,只要到了李家,让孙敏随便叫个学生出来就可以给方丹当翻译兼导游了,可到了李家才发现,孙敏那边没戏。第一,孙敏没心思给刘道源张罗这个,她的心思全在孙子身上呢,李家这边是四代同堂了,她孙家那边又何尝不是呢?父母也是住在k城的,本来过年要去香港跟弟弟那边过,好了,现在有了重外孙了,孙江涛大手一挥,不去了,要在k城跟老李一块热闹热闹。第二,这学校都放假了,你让孙敏去哪里找学生去当翻译?就是在k城就近有,可这放假期间拉人家干这个?好说不好听啊,人家孙敏好歹也是著名教授啊。 傻了!刘道源又傻了,完全没有想到这孙嫂子是一口就回绝了。这可咋办?方丹那老小子还在家里干等着哪,这要是?猛然看着无所事事的李凡,正坐在沙发里玩手机呢,于是灵机一动,凑上去跟李凡商量了,他没想让李凡去,他琢磨着李凡应该有同学啊,这小年轻之间的吆喝可是比老一辈的灵光啊。 “我说小老大啊,帮个忙呗?”刘道源一脸谄媚的笑容。 “你,你离我远点,只要你这样一笑,那一准没有啥好事,我算是怕了你了,要不,我自己躲开,你继续在这里笑吧!”李凡做了个怪脸,准备起身走开。 “别啊!咱俩谁跟谁啊?到了你这一代,可是四代的交情了!”刘道源赶紧的按着李凡的双肩,“我跟你说啊,这次我们回来,带回了一个尾巴,就是那个巴黎拍卖行的方丹,他非要我给他介绍介绍咱们这边的大收藏家,介绍这边的好东西,可你是知道的,我去哪儿找这些个啊?可他硬是死皮赖脸的跟着来了,现在住在我家呢,我把他也没有办法啊,他好歹也是个名人啊,可这次非要‘微服私访’,你说说,我这可是掉进了窟窿里了,你不救我,我可真没辙了。” “我说你现在咋越来越不着调了?那么大个人物来了就被你给雪藏了?真是……你这是暴殄天物啊!好了好了!说吧,今天想让我干什么?”李凡一听方丹来了,心里就是一喜,“这不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吗?回头叫老薛买单!” 有了李凡这个话,刘道源就把答应方丹去参观博物馆的事情说了,“他一句汉语不会,我本来是想找你妈给介绍个学生当翻译,刚才你也看见了,你妈是一口拒绝,我说,你是不是有同学回来了?你是毕业了,他们可都还没毕业呢,能不能找上一个来客串一下啊?不白干,我出300块一天如何?要不500?” “得得得!这个钱你留着给孩子买玩具吧……诶!那俩小的去哪儿了?” 猛然,李凡发现俩小的没来,就在这个时候,一群孩子冲了进来,对,是一群,刘大小刘小小带着原来就认识的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的叫喊着,“我们要看看**,要看**!”此时,就是母老虎的孙敏一看也是没戏了,都是谁啊?都是院里的孩子,平时见面都叫奶奶的,不是李涌学生的孩子,就是当年战友的孙子,她就是想耍耍母老虎的脾气,可那些孩子也不认啊,谁叫她一贯以一个慈祥和蔼的教师面孔出现的呢?于是,这五六个孩子就全都趴在小不点的睡床栏杆上,开始了横看鼻子竖看眼的活动,还叽叽喳喳的说起鼻子像谁,眼睛像谁了,各自发表感想,哎呦!这屋子现在才感觉是“太小了”。 那个小东西也是怪了,压根就不怕,还瞪大眼睛,瞅瞅这个,看看那个,时不时的还咧嘴笑笑,晃动着小手,踢蹬着小腿,这特么的是刚出生的婴儿? 说,这婴儿出生后差异也是很大的,有的孩子刚出生的时候,浑身都是软的,眼睛其实也是啥也看不见的,更别提听了。人的发育是从上往下,先有了视觉,然后有了听觉,等到孩子会吐东西的时候,那就是有了味觉了,接下来脖子会动了,会大声哭泣表达情感了。可有的孩子一出生就具备了一些能力了,尤其是比预产期晚出生的孩子,他们在母体内发育的更完善。 “好嘛!这一下子开了一群神兽!得,今天我去客串一把!”李凡说道。 第一卷_转换(4) “你?你媳妇可还在坐月子哪!你要是出去了,不怕家里人说你啊?”刘道源瞪着吃惊的眼睛,“我听说你前几天可是跑出去了一次,今天还敢啊?” “没事,方丹先生的大名我老婆知道的,女人嘛,好好的哄哄就成了,你等我去跟她请假,你也看到了,我这一大家子里,哪里有我的地方?能找个借口出去溜达溜达,我还巴不得呢。”说着话,李凡转身到凯琳娜房间去忽悠了。 不一会,李凡就笑嘻嘻的跑了出来,得意的对刘道源点点头,于是,刘道源把方丹的电话号码给了李凡,就这,李凡还叮嘱刘道源,不能把自己的身份泄密。 有了李凡出马,刘道源是啥心思都不用想了,反正把那个拖油瓶给推销出去,他就算是烧高香了,至于人家小两口是咋弄的,他可不想管也不会去问。 李凡能咋去忽悠啊?还不是说着小话,拿出了好东西给凯琳娜,然后再把方丹的事情说出来,别人凯琳娜不清楚,那个方丹她如何不清楚?这样的大神找过来了,她就是替母亲想也得让自己这个没正行的,鬼马的老公去支应一下啊,何况,老公还给了她一颗足足有5克拉的纯净钻石呢? 这颗钻石是从哪里来的?当然是李凡在现场密下来的啦,不过他不是故意的,而是一种无意识的巧合。当时,他看到了一颗淡黄色的石头,也不知道是啥,就随手塞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等到回到基地的时候,他是怎么在口袋里找也找不着了,想着自己可能是放的时候没放准,掉在隧道啥地方了。因此,也没怎么在意。后来,在基地的办公室里,他把那筛子上的东西一个个的挑选和分类,弄出了那么多的红蓝宝石和祖母绿之类的,加上薛万锦在那里一惊一乍的,这个事情就完全的忽视了。随后回国,过了那么多检测的仪器也没有什么,那些安全检测仪器对钻石这样的东西可是不敏感,钻石不是金属,就是一种特殊的碳结晶,即便是有些颜色,那也是氮分子、硼元素等非金属元素巧妙混合而生成的,与任何金属没关系,过检查的时候如何查得出来?就这样李凡一路顺风的回到了k城。 在a国,那里是冰天雪地,李凡要穿着羽绒服,回到k城,春暖花开的,羽绒服自然就不用穿了,回到家里,没人搭理这个混小子,只能自己收拾衣服,准备送到干洗店去,临送之前,李凡习惯的清查羽绒服上的口袋,免得啥东西忘在里面了,当他查到右边腰上的那个口袋时,他发现口袋里居然有了一个破洞。 “这衣服好歹也算是正牌货啊,怎么口袋里出了一个窟窿?” 李凡心里念叨着,随即去找针线包,准备自己缝一缝,当他把口袋翻过来看的时候,他觉得不对劲了,因为那口袋不是开线,而这里面的衬布也不是很垃圾的麻袋片,这个破洞是如何形成的?猛然他想起了在隧道里自己曾经往这个口袋里放过一块有棱角的石头,难道说是这石头给硌开的?于是,他小心的顺着口袋下方的地方慢慢的摸,果然,被他摸到了那块石头。为了把这块石头给掏出来,李凡不得不口袋下面的缝线都给割开了,然后才拿出了那个有棱有角的石头。 石头脏兮兮的,李凡不得不去洗手间仔细的清洗,还找了把旧牙刷把缝隙里的黑泥给刷干净,等到他再拿到自己书房台灯下这么仔细的一看,乖乖!居然是一颗货真价实的钻石,还是那种高等级的艳彩黄钻,自己稍微估量了一下,至少有8克拉,这可是不得了啊。作为开拓y大学鉴定中心的李凡,如何不懂得钻石的价值?他仔细的用照灯和放大镜看了,是那种非常难得的艳彩黄钻。 在钻石里,完全无色的居多,含有杂质的低等级色钻也不少,可是高等级的色钻就弥足珍贵了。在钻石行当里,一旦有了高等级的色钻,那个价格就比无色的高贵多了。就拿英国女王王冠上的那颗库里南钻石来说,也是带有淡淡的蓝色。而世界上最大的一颗红钻也只有5。11克拉,在美国的一次拍卖会上,一颗只有0。95克拉的红钻,最后拍出了88万美元的天价,据说,这还是1987年的记录,从那以后,再也没有看到高等级红钻出现,可见,彩钻的价格有多高。 李凡确定了是钻石后,本来是想打电话给薛万锦的,可他又担心自己说不清楚,回到k城才发现?才打电话跟他说?他能信吗?想了想后,李凡干脆闷声发大财好了,不打算把这个事情告诉薛万锦了,谁叫自己走运了呢? 钻石的硬度是目前世界上自然界里最高的,那颗钻石有棱有角,放进口袋里后,稍微一晃动,肯定就把口袋衬里给划破了。所以,一般装钻石的“口袋”不能是平纹布,也不能是普通布,而是使用栽绒布或者磨毛的麂皮小口袋,否则,肯定是会磨破漏掉了。李凡当时压根没想到一块石头就是钻石啊,他当时还以为是水晶呢,可水晶比钻石可是重多了,就是因为这亮闪闪的石头却那么轻,李凡才好奇的随手塞进口袋准备回去查看的,当时也是事情多,把这事给忽略了。 那颗钻石为啥从口袋里掉出去后却没有从整个衣服里掉出去呢?这是因为李凡当时穿的是羽绒服,口袋掉到一片羽绒里,再锋利是钻石,碰上这些软绵绵的东西也是没用,这就是咱们老祖宗说的以柔克刚吧 今天李凡要出去透口气,理由有了,可上贡也是必须的,他跟凯琳娜咬了一会耳朵,然后拿出了那颗钻石,顿时就把凯琳娜给惊呆了,作为贵族家庭培养出来的人,对这些珠宝啥的,可以不去奢靡的追求,但绝对不能不懂。她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一颗绝世宝钻,顿时就两眼迷成了缝,认为自己的老公没白出去。 说,这凯琳娜到了华夏留学这几年,多少也像爱玛那样被汉化了,似乎女人在男人面前必须得虚荣一点,否则就显现不出男人的责任了。李凡在她坐月子期间居然外出了,回来自然没有给他好脸色看,可现在人家给她弄了一颗这么大的顶级钻石,让她不高兴是不可能的,不过她还是小心的询问钻石的来源。 就李凡那嘴,把事情给说的格外传奇,是自己无意中“捡”的,还把自己的那件羽绒服拿过来做了证明,凯琳娜信了,轻咬着下嘴唇,点了点头,李凡这一关算是过了。随即,李凡又说起了方丹,把个凯琳娜更是惊讶的不行,她甚至自己都想去接待方丹了。为啥会这样?画家,自己的画作最后还是要卖出去,什么地方能卖出好价钱呢?自然是拍卖公司举办的拍卖会了。 凯琳娜缺钱吗?似乎也不缺,那她为什么在意拍卖会?这就是人的心理问题了。如何衡量她的成功与否?说到底,还是要在拍卖会上去看最后的成交价。是,你是可以为了艺术创作出“非卖品”,可那也是要在某个领域里确立了自己的成就和地位,否则,一群娃娃在家里的涂鸦,自己看着好玩,永远是“非卖品”,你就是想卖,也得有人认可,有人愿意掏钱啊。 “你去吧,把方丹先生招呼好!也许,我们能从海外的淘宝中找到更多稀世珍品,到时候,有他这个熟人,送拍的效果是不一样的。”凯琳娜冷静下来后说道,“找机会咱们再去香港的荷里活街去逛逛,我觉得你的潜力很大的。” “你啥时候也变得如此财迷了?淘宝是要看运气和眼光的,你是想让我干职业淘宝者?那我成什么了?”李凡瘪瘪嘴不乐意的说道,“我想认识方丹是想了解西方送拍选样的一些知识,至于说将来嘛,你妈妈的那些作品找他是没问题的。” “切!不是我财迷,是你忽略了淘宝的乐趣,那是一种高级思维,你啥时候变得这么低级了?我可警告呢,必须要保持淘宝的动力,否则我跟你没完!” 得!回过头来,李凡还被凯琳娜给数落了一顿,只能冲上去狠狠的啃了凯琳娜一口,然后落荒而逃,开上家里的一台车,一溜烟就不见了。 “你的凡凡这是干嘛去?难道他不应该在家里陪着你吗?”玛索进来问道,“他已经在不该走的时候出去了一趟了,你就对他如此的放纵吗?小心将来他不服你的管,我看啊,你对他还是要看紧点啊!我可不希望你学法国人那样。” 这玛索说的,到了华夏才几天啊,就把家庭看的很重了,玛索的这些观点可都与法国的社会价值观完全不一样了,难道说她也南橘北枳了? “妈妈,方丹先生来了,在刘家等着他去当翻译呢。”凯琳娜无所谓的说。 “哪个方丹?这里都要过年了,怎么还有人到刘家?”玛索不解的问道。 “还能有哪个方丹啊?您最近的几幅画可都是在他的拍卖公司里卖出去的,凡凡就是知道这个家伙有价值才去的。”凯琳娜骄傲的说着。 “什么?方丹?”玛索也惊愕了,“那我是不是也该去看看他?” “妈妈,咱们这样的画家多少要保持一点神秘感,哪里能够那么容易就与他见面?按照巴黎的习惯,咱们不仅不能见他,还要避嫌呢!否则,那些小报记者又该出来胡说八道了,凡凡是以刘道源朋友的身份出现的,他又不是画家,不过是一个古代学的学者,聊起来的话题也多,所以啊,他去正合适!” 瞧瞧,凯琳娜才到华夏几天啊,这就变得如此鸡贼了,她的话里暗示了许多,让玛索顿时醒悟了,笑眯眯的对女儿竖起了大拇指,随即,她看到女儿手掌上的一颗钻石,顿时笑容收敛了起来,小心拿过去,掏出了花镜和放大镜仔细看起来。天籁小说网 “这是顶级的艳彩黄钻,是从那里搞来的?虽然是个毛钻,可经过加工损耗也不会太大,这颗钻石的造型真是太好了,可以给你做一个项链上的吊坠。” “他这次出去在外面捡的,一分钱没花。一开始他自己也不知道,稀里糊涂的就带回来了。”凯琳娜把李凡的故事大致说了说,随即故意的调侃自己的母亲,“妈,您说,就他这样的运气和眼光,以后我还放不放他出去?” “放!必须得放!”玛索连忙回答,“这小子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你说,就回到了k城,还碰上了给方丹当翻译和导游的好事情,这样的运气咱们得让他好好的发挥……哎呀!以前我不大相信什么运气,现在看起来,这运气还真是有!” 母女俩在房间里就开始议论那颗钻石交给谁去加工了,妈妈说送到鹿特丹去,女儿说可以送到这边的宝石加工厂去。妈妈说按照毛钻的大致形状进行加工,女儿说,必须要自己设计,设计好了找人加工即可,于是母女俩在那里掰扯…… 孙敏忙活着照顾孙子,一会摸一次小屁屁,看看尿了没有。旁边是李江和老米,你一句夹生的汉语,我一句夹生的俄语,搞不清楚俩老头在那里相互吹捧啥。李涌不在吗?不在,他和李凡一样的烦家中这种无法避免的应酬,不过他有钢钢的理由不回家,要过年了,医院里忙啊,相关往来单位之间的应酬,顶替一些探亲回家医生值班,还要去看望退休的老干部,说起来,人家哪一年这个时候不忙? 刘道源是陪着父亲来的,走完了过场后,也不好意思在这里过度的打扰,他的那两头神兽带着一群孩子欣赏完毕后就跑出去继续疯了。就在这个时候,刘道源的电话响了,电话接通,那边,弟弟刘道渊大声大气的质问。 “家里是怎么回事?你们都去了哪里?弄一个外国老头子看家?你可真行!” “不是,那个,那个是跟着我来的一个法国客人,那什么,他马上就会有人去接他,对,是李凡过去了,你就甭管了,该干嘛干嘛,我和咱爸妈马上回去。” 于是,刘家人走了,可把俩孩子扔下了,这一扔又扔出了麻烦。 刘道源回到家后,李凡已经把方丹给接走了。两兄弟,两妯娌自然是热烈的拥抱和寒暄,然后对刘海林二老“请安”问好,俩孩子也跑过来跟爷爷奶奶亲热,可这俩孩子的眼睛就没停的四处看,看到最后才提出了质疑,“哥哥姐姐去了哪儿?”傻了,刘道源两口子傻了,咋把这茬给忘记了?于是拿起电话打给李家,可李家现在谁能帮他找那俩神兽啊?李凡不在家,李涌不在家,剩下的人里也就只有孙敏还能去院里一家家的问了,把个孙敏恨的不要不要的,添乱啊! 第一卷_转换(5) 李凡其实在许多方面都很注意避嫌的,比如,帮薛万锦去看那个隧道的时候,一发现有了那些宝石等物以后,立即就脱离走开,他不是怕薛万锦这里猜忌他,而是担心隧道里的事情一旦曝光,以他这个古代学系的学者,他还真就是说不清了,他说不清,那薛万锦能说得清吗?所以,他当时不仅自己走了,还让薛万锦也赶紧离开,正是他们这样的离开,那一包宝石才能被薛万锦隐匿下去,否则,你就是全都交上去,人家也不信啊,一定认为你还藏着掖着的,一定还有。 这马上要去见方丹了,李凡仍然是给对方玩迷魂阵,他压根不去做啥自我介绍,就说是刘道源找来的翻译,一口流利的英语让方丹很是放心,立即跟着李凡走了。他甚至都没有跟刚刚大包小包回来的刘道渊具体说去哪儿了,弄得刘道渊很是没有面子。这也是西方人的臭德行,方丹知道刘道源,可对他的兄弟就无所谓了。在西方,你动不动说自己是谁谁谁的兄弟,那不管用,人家不过是客气的一笑而已,都知道许多名人,可又有几个人对他的兄弟感兴趣呢? 李凡来了,对李凡,刘道渊也是不认识,听说过,可对不上号,李凡过来就说了一句“我是过来给方丹先生当翻译的”,于是,方丹就跟着李凡走了。 “方丹先生,刘先生让我来的,我叫李凡,你叫我李久可以了,在这个城市里,有好几家博物馆呢,您想从哪个博物馆看起呢?”一出门,李凡就自我介绍。 李凡熟练的拉开车门,让方丹坐在后座上。他开着车,装着一个对方丹既没有兴趣也不了解的人,偶尔还对方丹做个逗人乐的表情,让方丹感觉自己这次“微服私访”很有意思,如果是在巴黎,他可能就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许多人都会从各种杂志或者宣传广告上看到过他,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认出来,接下来套近乎的人就多了去了,许多人都幻想自己家里啥宝贝能够上拍呢。在巴黎,方丹要想去逛街,不化妆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也是西方特色,知名人物,明星,球星等等,谁见过他们可以自由自在的满大街的溜达?其实,在华夏也差不多,那些明星要想出个门,不化妆?那就戴上大口罩,戴上遮住半个脸的大墨镜,就这,还要被狗仔队东一个镜头,西一个视频的偷拍,否则,还叫啥明星呢? 在这k城,他方丹是谁啊?有谁知道呢!不过是一个大鼻子的外国老头而已。 “从距离最近的博物馆看起吧,可以节省一些时间,你在现场只需要把那些我看不懂的中文翻译给我即可,千万别想着向我推销什么,我不喜欢那样。” 毕竟是上位者,这方丹一开口就拿起了架子,他把李凡当成是一个满世界打零工的学生了,这样的人在巴黎也不少,兜里揣满了各种推销广告,稍微不注意就被他们给忽悠了,方丹平时不出去,不等于他就不知道这里的猫腻啊。 “噢?当个翻译的还能搞推销?谢谢你,你教给了我一个新的赚钱法子!”李凡一本正经的对方丹说着,“不过该去哪里找这些推销的活计呢?您知道吗?” 方丹郁闷了,自己一不留心的,竟然把一个单纯的学生给污染了,他很不好意思的苦笑了一下,“我是第一次来这里,我哪里知道该去啥地方找那些?” 李凡心里偷着乐,“跟我玩那些个高雅,玩那个老练?等着我逗你玩吧!” 很快,就到了博物馆,正好是人家开馆的时候,现如今的博物馆开馆的时间都比较晚,闭馆的时间却是很早,一天的展览时间也就是4—6小时。李凡停好了车,带着方丹到了门口,拿出了证件晃了晃就可以进去了。 “怎么?你们这里的博物馆是免费参观的?”方丹有些吃惊的说道,“罗浮宫的套票还要15欧元呢。不收门票的博物馆里能有什么值得看的呢?” 最后一句话把李凡给弄毛了,他盯着方丹问道,“在你看来,什么才是值得看的?如果用钱来衡量,那很简单啊,找家银行,把大把的存款取出来,你使劲的看那些钞票不就得了?能够做到这个的,目前在华夏可是有不少人啊。” “看钞票?那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让我去看1694年英格兰银行发行的银行券呢?年轻人,对去博物馆看什么你不懂,你就帮我翻译好了!” 方丹的口味里充满了对李凡的不屑,似乎李凡压根就不懂得如何去鉴赏古代的票证,而且,他还认为,英格兰银行发行的票证应该是最早的钞票了。 “英格兰的银行券还是手写的,那算个什么钞票啊?充其量算是无记名的借据而已,如果你想看人类历史最早的钞票,来,你跟我走,马上你就能看到了。” 李凡毫不客气的走在了前面,对于方丹那带有歧视性的语调和表情,李凡才不会惯着他呢。作为古代学的学者,他很清楚,是华夏人最早把货币的性质从一般等价物抽象出信用符号的,这是对交换中介的一次非常大的提高。 货币出现的根本原因还是其本身的价值,如果货币本身没有价值,那么货币就不能成其为货币,作为货币本身的属性,必须是稀少的,耐磨损的,被大家公认的,随着人类的发展,货币从贝壳逐步发展到了贵金属,直到今天,能够真正称为货币的还是只有黄金。而其它金属货币,比如说筒、白银等,随着工业化生产的大发展,产量变得恐怖,都变得不是那么稀少而逐步退出了历史舞台。 货币产生后,形成的一般等价物属性,可这个属性也很麻烦,大额交易,谁能背着几百斤上千斤的货币去交易呢?于是,从货币里分出了另外一个概念,那就是“代替金属货币流通的纸制货币”,这个定义一般人很难理解,实际上就是把交易人的从第三方获得信用实际花了,是的,这是一张纸,你可以不相信交易对方的信用,但出具这张纸的第三方信用毋容置疑,那是见票即兑的。当这个第三方由国家和更具信用的银行发行时,钞票就诞生了。 李凡把方丹带到了一个玻璃窗前,指着里面的一张黄色的纸说,“这才是世界上第一张钞票,是当时流行于华夏西南的交子,你看清楚,这是木板刻印的,可不是英格兰银行用手写的,知道是什么时候发行的吗?是在北宋期间……哦,大概是在公元10世纪前后发行的,比英格兰的那张银行券可是早了六百年!” 方丹有些傻了?他拿出了花镜,又拿出了一个硕大的放大镜,可李凡拍拍他的肩膀,指指玻璃窗的某个部位,原来,那里是一块特殊放大玻璃,走到那里,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交子的每个细节。而且,在这个展柜里还有详细的英文说明。方丹看了后,知道李凡说的不是假话,如果不是博物馆都不允许拍照,方丹可能要用自己的手机拍照了,他甚至在想,如果这样一张文物上拍,能拍出多少钱? 李凡带方丹进入的是一个专门展览古代货币的展馆,这里还的确有不少古代的货币,琳琅满目,尤其是还有不少“钱范”,让方丹看的是既惊奇又迷糊。 在欧洲的货币史上,由于漫长的中世纪,其发展的速度是很慢的,直到文艺复兴以后,伴随着工业革命,其货币的发展才高歌猛进了。在这之前,要去考证欧洲流行的古代货币是很困难的,甚至连完整的记录都没有。 “为什么这个铜钱上的面额如此大?而且这还是公元初的货币?这是真的吗?”方丹的口气里明显带有质疑的味道,他无法理解眼前看到的这些。 “这是西汉王莽时期发行的大面额铜币,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我们的先人就已经弄明白了货币的一些属性和本质,为了方便交易,王莽发行了大面额的铜币,当然,最后也是出现了通货膨胀,毕竟那个年代还没有完整的货币研究。”李凡淡淡的说道,“这些古币都是出土文物,都做过碳14的检测,你只不过是不相信那个时候华夏人就已经明白了很多现代人的概念罢了,事实上,华夏人在哲学、经济、军事上的研究要比西方早很多,一部《孙子兵法》直到今天,仍然在指导我们如何看待军事争端有着指导意义,这一点你们到现在也没搞明白。” “什么孙子兵法?难道说当今世界上最顶级的军事著作不是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吗?不是马汉的《海权论》吗?这可是影响了一百多年的军事变革。” 方丹似乎也来了兴趣,竟然想跟李凡进行一场小小的辩论了。 “不能说他们是错的,只能说他们的理论都是标,而不是本。” 李凡无所谓的看了看手表,这让方丹有些吃惊了,因为,李凡戴着的是一块顶级的瑞士名表,价值至少在几十万欧元以上,不比方丹自己戴的手表差多少。能够佩戴这样手表的年轻人会是个什么人?这个刘道源是不是又摆了自己一道? “时间差不多了,这个博物馆很大,如果像您这样看,至少需要一个星期才有可能看个粗略,现在,我想,我们该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了。”李凡说道,他发现方丹盯着自己的手表看了,心中一个打突,“麻蛋的,忘了这茬了。”赶紧把袖子拉上,“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很僻静的西餐馆,咱们去那里吃饭吧?” “你……你这样一个大学生,是不是某个富豪的孩子啊?”方丹直率的问道。 “我有告诉你我是大学生吗?”李凡鬼马的一笑,“我在两年前就大学毕业了,又经过了两年的研究生学习,目前,我算是学校里的一个老师吧。至于我家里嘛,我的父亲是以为医生,我的母亲也是一个教师,你是看到我戴着的那块手表吧?其实,这种手表在华夏也有不少人佩戴的,华夏现在可不像你想象的那样贫穷,而且,这种明表还经常在我们这里搞打折的推销,对,就是你说的那种推销,我这是岳父买给我的结婚礼物,仅此而已。” “噢!”方丹以为自己明白了,一声长长的“噢”表达了他的理解。在他看来,眼前这个男人没有一个豪富的父母,但是不排除他有一个豪富的岳父啊。有这样的豪富老丈人,还跑出来捞外快?这小伙子大概也是属于那种被豪门看中的才子了,就刚才对自己的解释,方丹认为李凡是个倒插门的赘婿了。 李凡突然发现自己越描越黑了,似乎给方丹造成了某种误会,不过他不在乎,误会就误会吧,何况,那块手表的确是老米给他的结婚礼物,而且,凯琳娜坚持让他必须每天佩戴,否则就是对岳父母的“不孝顺”,时间久了,李凡也就习惯了,没想到今天在方丹这里崴泥了,想想也只能认了,反正心里无愧。3sk. “好吧,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也好,同时,我还想请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说西方的军事著作都是标,而你们的古代军事著作就是本?这个我不明白。” 李凡笑了笑,带着方丹就到了外面,步行几步,然后开车去了附近的一家西餐厅。一到西餐厅,方丹的鼻子就使劲的嗅了起来,显然,他觉得味道古怪。 这k城的西餐厅啊,严格说起来还真不能算,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大多数的外国人来到华夏后,他们很快就把口味给改变了,一开始,他们品尝中餐是一种猎奇和探索,然后就慢慢的开始习惯,再然后,他们只会偶尔吃上一顿西餐了,如果这里的西餐做的不是那么地道,那么他们很快就会放弃继续吃西餐了,这几乎是所有在华夏长期居住的外国佬都经历过的。当西餐不能引起众多的消费,那开餐馆的不是要赔的底掉?尤其是一些满嘴京片子的老外直接对老板说,“你干脆给我整一盘你们的扬州炒饭得了!”这老板还会在餐馆里单打一吗?他肯定会在馆子里搞中西结合,搞各种混搭的套餐和菜肴。李凡他们进来的就是这样的一家西餐厅,西餐的香味儿如何竞争得过中餐?方丹那敏感的嗅觉让他不吃惊才怪。 “实在是不好意思,对这里的西餐,我不保证能够合你的口味,哪怕是烤面包怕也与欧洲的不太一样。如果你不能接受,那只能等到晚上回到刘先生家里,让他的太太为你做一顿地道的德国膳食了。”李凡做出了很无奈的样子。 “不,这里的香味很好,你告诉我,你会在这里点什么菜?”狡猾的方丹还真不是盖的,干脆就赖上李凡了,你总不会虐待自己的舌头吧?那我跟你一样。 第一卷_转换(6) “我?我会点一个这里的西式快餐,不过,坦白说,那是带有东方风味的快餐,不过味道还可以吧,至少,我觉得能吃下去。”李凡这纯粹就是打马虎眼了。 “那好,我跟你一样,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方丹一副得意的样子。 李凡装出一副坏坏的笑样,“你能跟我一个口味吗?我可是要吃辣的,到时候你肯定受不了,这样吧,我帮你点一个牛排,这里的牛排是新鲜的,味道还行,另外,你还可以要一个奶油蘑菇汤,当然,这里也有你们法国人喜欢吃的蜗牛,价钱比在法国便宜多了,尤其是这个季节,你要不要也来一个法式焗蜗牛?” “哦……那个,你告诉我,你要点什么吃?我要先看看你的吃法。” “我就简单了,要一个西式的小火锅,你看那边有那么多可以放进去烫的蔬菜和肉类,还有许多调料,你进来闻到的香味大概就是那些火锅里传出来的。”说着话,李凡把自己要的菜单举了起来,招呼服务员过来拿。 “你等等,我也要跟你吃的一样的,到了这里,我肯定要品尝一下当地的美味,再说了,我这个年纪的人,对那些牛排和蜗牛已经吃腻了。”方丹连忙说道。 “嘻嘻,其实我就是点了两份,锅底是一样的,至于你想吃什么,等会自己去拿就好了。不过我可是要提醒你哦,这里的蔬菜都是煮熟了吃的,跟你们老家可不一样了,当然了,你想生吃也没有问题,在这一点上很方便的。” 李凡那近似调侃的口气,让方丹感觉很是奇怪了,他现在绝对不相信李凡是个打零工的小“中产”了,心里更是佩服刘道源了,如此精明的小伙子都能找来,他觉得刘道源在华夏的关系太厉害了,也难怪他送拍的物事都很名贵。 不一会,小火锅送上来了,第一次看到如此精美的器皿,方丹感觉很是好玩,然后看到服务生往一个小铁盒子里放上固体酒精,点着后,才把小火锅放了上去。上来的火锅还是有区别的,方丹面前的基本上是个清汤火锅,而李凡要的可是浓浓的红汤,因为他要吃辣的,只有回到这k城他才有可能过一回瘾,就是在家里,顶级红汤的火锅也是“不许吃”的,谁啊?还能有谁,老妈孙敏呗。 多年来,孙敏已经把老公李涌的口味给“掰”过去了,允许吃少许的辣子,那种辣翻天的是不许进门的。家里的膳食还真没多少过辣的。那这个李凡是如何好这一口的呢?第一是遗传,小时候,只要孙敏出差了,不在家,父子俩一大一小的就去找个川菜馆子海吃几天。第二,自打初三起,这李凡就是孩子王,带着一群大大小小的同学,但凡是有点啥由头,那就是大家一起“打个平伙”的机会,一群西南子弟,有几个不好辣的?简直都是无辣不欢的主。 很多事情啊,越是限制就越是勾人心思,李凡在家里,本来凯琳娜已经被他给带的能吃辣的,也喜欢吃辣的了,可偏偏自己的老妈把凯琳娜给忽悠的怀孕后就不吃了,凯琳娜严格按照婆婆给的菜谱执行,弄的李凡这都忌辣小一年了,本来上次出去碰上薛万锦是可以趁机偷吃的,可惜,a国那边也没有讲究的川菜,这一路上转来转去的,压根就没给李凡这个机会,今儿这是难得的机会,就是没有方丹在,李凡也一定是找个地方狠狠的吃上一顿辣彻底的川菜。 有方丹在,李凡自然不好意思带他去川菜馆,他担心方丹刚进门就会被里面的辣味给熏出来,想了半天才想起了这家不中不西的馆子,至少,这里的号称“西式”小火锅能够让他稍解肚子里那些也喜欢辣的馋虫。他没有想到的是,方丹在闻了自己的火锅后,眉毛一皱,对着服务生招招手,语言不通没有关系,可以打手势啊,示意他也要李凡那样的火锅,眼前这个清汤寡味的火锅他不要。 服务生茫然和困惑的看着方丹,又拿眼睛看着李凡,其实,这服务生多少都会几句外语的,问题是,他实在是不明白客人为什么会这样调换?万一这个客人身体上有毛病,不能吃辣的怎么办?这方丹精瘦精瘦的,一副胃溃疡的样子,自己要是贸然给换了,这出了状况,亦或是对面的那年轻人不让怎么办呢?又不好开口询问,是啊,人家来吃饭的,你问人家身体有没有毛病,这不是扯吗?既然这老头不说话打手势,那服务生也干脆玩“哑剧”吧。 “呵呵,对不起啊,那个清汤的你还是给他放在一边,就当我们是三个人来吃好了,给他上一个中辣的就行了,别给他弄的太辣,太辣他肯定受不了。” 李凡和蔼的对那服务生说到,然后示意服务生快点去办。 又等了一会,一个已经烧好的红汤小火锅送了上来,方丹一看就乐了,连连的喊着“酷!酷!”法国人一高兴就喊“cool!”这个词的发音就是“酷”。至于美语英语里也这样用,是不是从法语里转过去的,已经不可考了。这就像是“ok”已经世界通用一样,大多数欧洲语言里都用这个“cool”了。 有了锅子,李凡预先点的各种下锅子的菜式也上来了,一个小推车,满满登登的,什么猪脑、猪肚、鸭血、豆腐等等,这些都是李凡自己吃的,两人共同食用的是牛肉、羊肉、火腿肉等等,看到这些东西上来,李凡也不客气了,对方丹一笑,然后就开始往小火锅里下东西,香味顿时就飘逸出来…… 方丹在那边尴尬了,他不会使筷子,看着李凡灵巧的用两根小木棍就能把各种菜肴夹起来放进火锅,他却是双手拿着筷子都办不到,苦笑着不知所措,也就是这个时候,服务生给他送了一副刀叉上来,他点头谢过,可看到李凡那种行云流水般的操作,自己拿着刀叉更是显得笨拙和原始了,此时,他多少有些明白为什么华人都那么聪明了,他们似乎天生都能熟练的使用筷子。 使用刀叉,无论如何吃火锅是不方便的,有些东西根本没法子用叉子扎着去蘸酱料啊,可如果用筷子就非常的方便,这就是差距。 没法子,李凡只能用方丹的筷子帮他把一些菜肴夹出来,蘸好酱料给他放在一个干净的小瓷碗里,然后让方丹用叉子去扎着吃,或者用小勺子舀着吃。一开始,方丹还不好意思,可是几口下去,他已经忘记了尴尬,什么都骗不了嘴巴里的味觉,辣椒的刺激让味蕾都打开了,剩下的就是对美味的感觉了。 “这个,这个实在是太美味了,看上去不复杂,可是这个味道太复杂了,我从来没有品尝过如此刺激的饮食,太过瘾了!”方丹絮叨着,不过他还是想在李凡的面前强调一下自己的权力,强调一下平等,“为什么你那边的东西比我这里的多?为什么那几种东西你不给我品尝品尝?这不公平啊!” “咯咯……”李凡被方丹的认真逗得实在是忍不住,当面就笑了起来。“这些东西你不会吃的,不是不给你,是怕你知道了后,你就什么都吃不下去了!” “不会,不可能,没有我们犹太人办不了的事情,何况这是在品尝美味?” “那好,我可以告诉你,你自己要做好准备啊!看看那边了吗?那是洗手间的方向,你最好是做好去那里的准备,先说好啊,这是你逼我说的。”李凡坏坏的用手指着一个方向,那边还用中英文明确的提示了洗手间路线,“我这边多出的几样是猪脑,就是猪的脑子,还有鸭子血和猪的胃……” 李凡这边还没说完,方丹麻溜的起身,顺着去洗手间的指示路线,几乎是一溜小跑的去洗手间了,他是不是在洗手间翻天覆地的呕吐,没人知道,可他出来后却是神清气爽的,一坐下就毫不犹豫的要点李凡说的那些东西。 李凡吃惊的看着方丹,“老头!不用赌气啊,你们不习惯就不吃呗。” “不,既然你们能吃,我为什么不能吃?刚才其实就是一种下意识的过激反应,就好像一个从来没有坐过海船的人会晕船,猛烈的吐一次后就习惯了,我必须要像你一样的品尝这些,否则,我来这里干什么?我就是来探索和发现的!” “这都什么啊!在巴黎有那么多中餐馆,难道说你没有……哦,在法国似乎买不到这些原料,好像你们那里也有法律规定,一般不许售卖猪下水和猪脚之类的,唉,其实,猪身上最好吃的就是这些地方,你既然下决心了,来,你从我这里先品尝一块,不怕的,经过高温消毒的,用公筷给你夹……” 说话间,李凡给方丹夹了一小块猪脑,蘸了点酱料,放在方丹面前盘子里的小勺子上,方丹小心翼翼的放进嘴里,随即就示意李凡再给他弄。 “得了吧,等会你点的就上来了,你自己慢慢的品尝吧,我又不是保姆,你也不是奶孩子啊,还有啊,那些牛羊肉稍微一烫就行了,煮时间长了,那肉就咬不动了,也不好吃了。你按照我说的试试,慢慢你就明白这里的文化了。” 不能不说,这顿饭给方丹上了一大课,许多他从来都不知道的东西,都弄过来品尝了,他还真像那“晕船”人一样,晕过一次就无所谓了,居然百无禁忌的海吃起来。这顿饭,一老一少边吃边聊,边谈文化,足足吃了三个多小时。 出来的时候,方丹的腰已经弯不下去了,李凡也差不多,没喝酒,就这么干吃,俩人居然吃了差不离四五个人吃的量,李凡是过瘾了,方丹却是难受了。 “咱们不要坐车了,先走上几步,走得轻松了,我再送你回去。”李凡说道。 “我们,嗝,我们不去博物馆了?”方丹满脸红光的问道。 “晚了,咱们吃得时间太长了,博物馆下午四点就不许进了,咱们就是赶过去也来不及了。没有关系啊,明天再去呗。其实啊,在我们这里,类似这样的博物馆可是不少啊,每个省里都有,二线城市大多数也有,而且,每个博物馆里都有镇馆之宝,我们泱泱华夏,好东西多了去了,就拿饭前咱们看的那个王莽钱,你知道那个钱的意义吗?那是把货币的符号属性分离出去的第一人啊!” 方丹虽然被撑得弯不了腰,可是脑子这会还是好使啊,李凡提议走走也是对的,边走边聊也不错,两人都吃的热乎乎的,压根就不觉得冷,其实,k城本身冬季也不是很冷,两人走着,方丹对李凡最后那句话可也是听到心里去了。 “如果那一枚古代铜币送道拍卖公司上拍的话,能卖多少钱呢?” 方丹职业病犯了,居然问起了李凡,李凡当然知道那枚“国宝金匮”的价值了,可他是来当翻译的,自然是不会说出实话来了,不过说假话也不行。 “那一枚叫‘国宝金匮直万’,币值是万钱,我看那说明上说,在过去,这种古币存世的只有二枚半,我估计都是在博物馆里,谁敢拿出来送拍呢?要是估价……我是估不出来的,太珍贵了,你说,卢浮宫里的镇馆之宝有价钱吗?” 方丹沮丧的点点头,实话说,他的拍卖公司与各大博物馆是既合作又相互竞争的关系,说竞争,那是说,无论什么样的绝世珍品,只要进入到了各大博物馆,那基本上与拍卖公司无关了。比如说许多收藏家,在临死之前,把自己的藏品赠送给某某博物馆,使本来企盼着要上拍的拍卖公司无计可施,甚至多年的策划也打了水漂。说是合作,有些人为了各种原因把珍藏品送拍,拍卖公司在审定后,第一时间会通知各大博物馆,往往是在竞拍不顺利的时候,以保底价转让给博物馆,当然,一旦博物馆认定的东西,也会加入竞拍的队伍中,许多世界名画最后花落博物馆都是经过激烈竞拍获得的。 对那枚古铜币的经济上的划时代意义,方丹没有兴趣,可对那种绝世珍品,方丹是唏嘘不已,好东西他当然想上拍了,这样的东西,一年只要出现一次,他的公司就能赚的盆满钵满,毕竟,他的本质还是个赚钱的商人。 “你刚才说原来是二枚半,难道说现在增加了?是如何增加的呢?”方丹似乎抓住了某个信息,“如果这种东西在私人手上是不是就可以上拍了呢?” “如果在私人手里,当然是可以上拍了。不过,那东西是不能出境的。” 第七十九章 方丹分号(1) “出不出境跟我没关系,我只要能够经受拍卖就可以了。”方丹挺着肚子说道,猛然看到李凡眼里的那种神情,才想起对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连忙又补充说道,“忘了告诉你了,我是经营拍卖公司的,这次是跟着刘道源到这里来看看,希望能够找到点好东西上拍,实话说啊,我们拍卖公司想要经营好,第一要务就是要有好东西,没有好东西,那跟拿着喇叭在社区里叫卖的没啥区别。” 李凡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然后讷讷的说道,“你要找上拍的东西,干嘛去看博物馆啊?哪个博物馆敢把展品拿出去上拍啊?你是不是想错了地方?” 方丹叹了口气,“我对这里完全不了解,来之前,还看了一些媒体上的介绍,他们说这里很贫穷,很落后,可我来了,完全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你们的博物馆,我只看了一个馆就已经把我以前对古代货币的认识都给推翻了,不能不说,我现在需要在这里学习,可学习,去哪儿?学校吗?我这年纪怕是来不及了,那么只能是去博物馆了,这几天,你想办法让我尽可能多和快的参观博物馆,至于你的薪酬,我不了解这里的人工行情,到时候请刘先生跟你去结算,可好?” “既然你是搞拍卖的,那我有几条忠告给你。第一,尽可能的了解这里关于古董文物的规定,我相信,就是在欧洲,各国也是有规定的,其实大家的核心目的都是一样的。第二,千万不要被年龄给迷惑了,啊,我这里说的年龄是指一些人介绍给你的物品年龄,在这里,有些物品哪怕是上千年也是不值钱的……” “什么?上千年的东西都不值钱?那会是什么东西?”方丹很不礼貌的打断了李凡的话,好在他们是散步,不是正式谈话,也不觉得如何尴尬。 在西方的古物收藏中,稍微有点年代的都被各个大博物馆收藏了,而且,收藏最多的是画作,不管是油画还是壁画,年代最久的也不过是文艺复兴前后的画作,很少有更古老点的东西。在大英博物馆里,是有不少古董,其中最古老的并不是欧洲的古董,而是来自东方埃及、印度、伊拉克等地的古董。欧洲本地的古董一般是指18世纪到19世纪的,而最多的就是油画,其他的就是一些名人的手迹,比如莎士比亚的手稿,肖邦的曲谱,拿破仑的猎枪和椅子等等,还都不便宜。这些东西没法跟华夏的古物相比了,二三百年的东西,在华夏也就是一些玩意儿,比如蝈蝈罐,鼻烟壶,大烟枪之类的,虽然也有市场,可那都是不登大雅之堂的。 “在我们这里,古代有过不少小国,他们烧制的陶器多得是,而在西北,与北宋同期的西夏国更多,陪葬的陶罐都是几百上千的,现在,搞公路建设,经常能挖掘出来,弄得满大街都是,也就是二、三个欧元一个吧,说起来都是上千年的陶罐,有的还要古老,可实在是太多了,你想要我随时可以叫人送给你几个。” 李凡的话把方丹给说的一愣一愣的,他现在是真的搞不清这东方古老国家到底有些什么宝贝了。走着走着,他转头看着李凡,似乎觉得李凡可能是圈内人。不能不说方丹是个老江湖,李凡随便几句话就让他觉得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你是不是对搜集这些古董的事情很有兴趣啊?我感觉你一点都不外行啊!” 方丹试探着问李凡,李凡笑了,“在我们这里,几乎是全民玩收藏啊,不信啊?我随便找个人……哦,还是算了吧,你不懂汉语,问了你也听不懂汉语,还会以为我欺骗你。要不咱们继续往那边走走看,我记得那边有一个公园,那里可是有几个英语角的,是一些爱好外语的人在一起交流,练习说外语,你自己去问。” “还有这样的地方?那可是太好了!走,咱们到那里去。”方丹高兴了。 于是,两人又溜溜达达的向前走,这不知不觉中,方丹就觉得肚子舒服多了,他不知道,这火锅吃起来,看似很多,可实际消化后却是很精练的,据说啊,长期在云贵川吃火锅的少数民族,他们的身体从来都不发胖,尤其是一些老者,他们的身材到了中年以后,甚至还很清癯,旅游者如果去云贵川旅游,走到那些乡村去,只要留心,看那些在村子里的老头老太,鲜有肥胖的。 其实,从那家西餐厅出来,李凡不知不觉带着方丹已经步行了差不多2公里了,一拐弯就进入了一个面积不大的公园,现如今,类似这样的公园几乎在各个城区都有,而这个公园的特色就是显得文化层次高端一些。为什么呢?就是因为这里是靠近文化区,这附近不仅有博物馆,还有科技馆,少年宫以及周边的大学区,可以说,这里相对的集中了一些文化人,要不,这里也不会有啥外语角啊。 说起这外语角的历史,那就远了,进入**以后,在各大城市的公园里,这样的民间自发的交流外语的地方就出现了,一开始是一些中年人带着自己的孩子、学生等,到后来发展到一些退休的老教授、老教师还有一些对外语一知半解的居民,发展到今天,高中学生、大学学生,还有一些外教和外国人都来。 俩人一边走一边四顾,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外语角,李凡指指那边,“方丹先生自己过去吧,你想跟他们怎么聊都行,看看我说的全民收藏是不是虚的。”23sk. “ok!我自己过去,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方丹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服。 “呵呵,我才不在这里等你哪,我刚才看到那边有摆地摊的,保不齐就能有好东西,我到那边去逛逛。,你等会去那边找我就是了,找不到就给我电话好了。”说着话李凡向另外一个地方走去,看得方丹莫名其妙的站在那里发愣。 作为世界顶级拍卖公司的老大,对地摊是完全没有兴趣的。首先,他不具备那种到地摊上淘宝的眼力,去了也是白看。其次,地摊上的东西他能拿到拍卖会上去拍吗?就是够资格送,那至少也要在下面洗洗干净,否则,竞拍者是不买账的。所谓洗洗干净,也就是在没有上拍之前,在下面转上几道手,然后由类似刘道源这样的“名家”推荐,这才可以堂而皇之的送拍。你无法想象,一个流浪汉随手拿着一个拿破仑用过的“佩剑把”就过来要拍卖吧?第三,方丹是国际大拍卖公司的老大,他得端着架子,去地摊上买东西?丢不起那个人啊。 李凡很快就走到了地摊区,在那里有不少人在摆摊,就是那种最原始的,在地上铺上一块布就摆的地摊,虽然摆摊的人不算多,可围在旁边的人也不多,对这个,李凡可是有兴趣的,他知道,在这里摆摊的,多半是一些人在家里收拾东西找出来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些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是干啥的,到这里摆摊就是想借别人的眼睛和嘴巴给自己解说解说,未必是真卖。如果是个好为人师的,到这里恐怕就很难买到喜欢的东西了,只有像李凡这种狡猾如妖的人,装着是个有闲钱没地花的顽主,装着稀里糊涂的被人给忽悠了,没准就能找到一些好东西。 还别说,这地摊上的东西还真是不少,李凡拿眼睛一划拉,就发现这里有东西可以淘,虽然看上去不起眼,可是真东西。于是就东顾西盼的开始装棒槌了。 “小伙子,我这里有个好玩意,你要不要过来看看?”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向李凡招手,“只要你看出名堂,我这东西送你也可以啊。” “我哪能看的出来?我就是陪一个老爷爷去外语角的。我自己对那边没啥兴趣,过这边来也是看个稀奇,哪里能搞得清楚你这些宝贝?”李凡笑嘻嘻的说着。 “搞不清楚不怕啊,你花俩钱,买回去慢慢研究呗,再说了,我也不多卖你,你给个二百,二百我就卖给你。”那人伸出两根干瘦的手指说道。 眼下这人,肯定是个积年的二道贩子老手,玩的就是这替人卖东西的把戏,卖出了,他有提成,卖高价了,全是他的,卖不出去,回头主人找来,把东西还给人家就是,这样的人,在这种地摊上属于不可或缺的特殊人物。事实上,如此地摊往往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人存在才延续下来的,如果单纯是由那些自发过来把家里没用的东西摆出来,哪里可能天天有?肯定是隔三差五才能有。 今天,这里摆摊的摊子不少,可实际上管摊的也就是眼前这个人,李凡琢磨着想绕过这个人大概是不可能的了。而这个人李凡其实也是认识的,此人在这里摆摊管摊差不离有十来年了,没想到,到了今天,这个人还在干、 李凡是如何认识这个人呢?他小的时候,经常和一群同学跑到这里来,那时李凡就是在这附近外校的附小上学,每天跟着妈妈一起,老妈是上下班,他是上下学,放学后,老妈那边还没下班,他就跑到这里来踅摸东西。什么小人书啊,洋画啊,变形金刚啊等等早时年间的孩童玩意儿,他都是在这里启蒙的。只不过他现在长大了,那人认不出来了,估计也当时也没记住,那时的孩童比现在可是多多了,一群一群的,哪里像现在啊,就是有,不仅是家里不让来这地方,就是学校也不许啊,放学没走的孩子,学校也要负责,要等着家长来接。 “那个东西我不喜欢,我喜欢这些玻璃球,以前没见过的。”李凡憨憨的说道,“这些个玻璃球是干嘛用的?好像是下跳棋用的吧?” “嘿嘿!年轻人,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人得意的抓起一把玻璃球,“下跳棋的玻璃球里面有颜色,有个小小的花瓣,你看这些个,里面啥都没有,有的透明,有的不透明,这是我们小时候‘打弹珠’用的,那个时候很便宜,一毛钱能买好几个。你知道什么是‘打弹珠’吗?见过有人玩这个的吗?” 李凡装着傻傻的,故意摇摇头,其实,他心里门清,而且看中了其中的一个。 说,这打弹珠是干什么呢?这是几十年前儿童玩的一种游戏,尤其是流行于男孩子中,有的地方叫“打珠子”,有的地方叫“弹玻璃球”“打弹球”,参加玩的男孩子,每人拿出一定数量的玻璃球参加比赛,输者将丧失对玻璃珠的所有权,打赢的,可以把输家的玻璃球拿走。玩法通常是“出纲”或“打老虎洞”。出纲是在地上画线为界,谁的玻璃珠都被对手或者对立一方打出去就算输,这是一种短平快的玩法,往往课间十分钟都可以玩,几个玩得好的小伙伴往往组团横扫其他同学,这就是“出纲”;还有一种玩法,在地上挖5个小圆洞,谁先打完5个洞,就变成老虎,然后用自己的玻璃球去打对方的球,打着谁,就把谁的玻璃珠吃掉了,这叫“打老虎洞”。男生大多热衷这类纯技术性的游戏,在玩时彼此之间还常互相攀比谁的弹珠较多,对他们来说,那可是一笔值得炫耀的财富。 不要小看这个游戏,要求手感、眼力、力量控制和绝对力量的能力都要有,否则,你就是带上几十个玻璃球去,用不了一会也就都输光了。玩过这种游戏的人,目前至少要在四十岁以上了,后来,由于玩这个游戏的孩子手太容易污染了,并且在冬天日很容易皴了,最主要的是,当代给孩童制造的游戏更高级,价钱也不便宜,而且成行成市了,使许多传统的孩童游戏逐步退出了孩提的娱乐。 当年,孩提玩的游戏其实还是很具有开发智力和锻炼手脑协调的,比如这个打弹珠,高手可以用拇指弹出三五米远,还能准确的目中目标。还有“拍洋画”,“打片片”,都是需要各种技巧的。那种片片是什么?就是用空烟盒折成的“纸三角”,女孩子玩的有“扔羊拐”,“扔布袋”,“跳橡皮筋”等等,这些游戏无不锻炼孩子们的手、眼、脑和各种灵巧。这也是为什么,那个年代的年轻人手都很巧,学啥会啥,动手能力极强,不像现在的年轻人,装个灯泡都整不明白。 “这些玻璃球能值几个钱啊?尤其是这些浑浊的,不就是把玻璃烧化了,然后随意的喷洒,形成的玻璃球嘛,我看不出啥稀奇来。”李凡对那人说道。 “那是当然了,可你也不想想,在四五十年前,想要烧化玻璃可是不容易哦,我这里卖的也不是玻璃球,卖的是岁月……也是,这东西是给年纪比我还大的人看的,不是给你这小年轻,要不,我教你玩玩?”那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戏谑。 “咋玩啊?这东西还能玩?放在手里当核桃捏?”李凡故意装傻。 第一卷_方丹分号(2) 那人也不多话,随便拿出一个玻璃球递给了李凡,然后自己也拿了一个,“看到那边的土堆没有?咱们俩把球从土堆上放下来,让两个球自己滑落,谁滑的远,谁就是先,可以用自己的球去打对方的球,打中了,那球就归自己,打不中,交换攻击,谁打中的多,谁就赢球赢的多,我先给你示范一下。” 这比赛的规则简单,一说就明白,李凡还装着学了如果弹球,其实他早就会,小时在家里跟父亲学过,能打暗器的父子俩,除了开始李凡还有点兴趣外,到后来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了,等到李凡读高中的时候,他的手指一弹,能把对面的玻璃球击打的粉碎,可是今天,他得装着啥也不会,要不,就露馅了。 李凡凑合着陪那中年人玩了几把,肯定是以失败告终,他故意装着不服气的样子,开口说了,“那些玻璃球你如何卖?我想买回去好好的练练,等我练好了再来找你打,如何?你该不会怕我练好了,你打不过就不卖了吧?” “切!那怎么会呢?行,这一盒子玻璃球,我也不多要你的,你给100块吧。” “你这一盒子玻璃球才不过三四十个,买一副跳棋才十几块钱,那里的玻璃球可是比你这多多了,你便宜点,我就不用去文具店了。”李凡傻乎乎的说道。 “那成吧,最低八十!”那中年人歪着脸说道,“你买的这不单单是玻璃球,还有岁月的沧桑,拿回去孝敬老人,老人一定玩的乐呵呵的。” 李凡装着惊愕的样子,似乎终于懂了,掏出了手机直接扫了对方挂在胸口的二维码,随着“嘟”的一声,算是付钱了,然后一把抓起那个小木盒子,“谢了!” 此时,方丹也走了过来,看着李凡在那里傻乎乎的买东西,没来由的摇头。天籁小说网 李凡随即还要了俩玉石做的烟嘴做搭头,那个中年人也无所谓,点点头由他拿走,至此,李凡算是由淘到宝贝了,笑嘻嘻的用一个塑料袋子装好提在手上。 “怎么样,方丹先生,那边你调查的如何?”李凡看到了方丹,就走了过去,“我刚才也是帮帮那人,这都要过年了,你看他还在出摊,应该是不容易的。” “原来你是发慈悲啊,那你买的那些垃圾还不扔掉?干嘛还拿着啊?” “这个,这个怎么可以当做人家的面那样干呢?就是要扔,那也是拿回家后再说吧。这么点东西又不重。走吧。咱们往回走,我送你先回去,明儿咱们再继续。”说着话,李凡掏出了手机打给了刘道源,“什么?你家住不下了?送宾馆去?那他的行李呢?噢,你都安排好了,已经把行李送到宾馆去了?好吧……” 挂了电话,李凡看着方丹,然后摇摇头,“刘先生家里住不下了,他弟弟回来了,你的行李已经被他送到了某宾馆里,他说,那里的一切费用由他负担。” “简直是狗屎!”方丹一听就爆了粗口,“我还不至于穷的需要他来给我买单,我决定了,我现在临时雇用你,你成为我的雇员,日薪一千欧元,现在,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我找一个更高级的酒店,我要住最贵的房间,要有最好的服务!” “真特么的是个老小孩!”李凡无奈的看着方丹,然后才用英语说道,“我不接受你的日薪,可是我可以帮助你去找住的地方,你和刘先生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但我们这个民族好客,也愿意帮助弱者,走吧,我们先去拿行李。” “不,不,我不是弱者!我要把那个该死的刘给掐死!他太侮辱我的人格了!好像我就是需要他救济似得,简直是对我的尊严无视!漠视!”方丹是真生气了,嘴唇都在一抖一抖的,“他太叫我失望了,我跟他来就是想见识见识他的朋友,了可是他居然把我从家里赶了出来,这个该死的刘!我要报复他!” “哈哈哈……”看着方丹那孩子般的耍脾气,李凡实在忍不住了大笑起来,“难道说我不是刘的朋友吗?你真的以为是我出来捞外快的中产?其实,我们两家是世交,到我这一代已经是第四代了,在你们看来,这个关系也算是古董了!” “什……什么?你是他的朋友?他如何会有你这样年轻的朋友?”方丹有些脑袋瓜子转不过来了,不过他还是觉得眼前这个小伙子应该不是普通人了,“那好吧,你跟我说说,你都会些什么?或者说你能帮我什么?” “我什么都帮不了你,同时,我又什么都可以帮你,这是个哲学命题,至少,你要趁到这里来的机会,先把心沉下来,不要那样咄咄逼人的,你是来探索和采风的,不是来谈生意的,不谈生意,那你就没有对手,如果要说有,那这个对手只能是你自己,对不对?虽然你的目的还是为了生意,可你得先了解这里,看看这里有什么样的机会,否则,你可能就等于是白来一趟了。”李凡很严肃的说道,“对于华人,你不了解,也不知道他们的历史,别以为这里说的五千年历史是虚构的,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那是真实的,没有一点折扣,五千年一脉相承下来的文明,你不想了解吗?你没有兴趣吗?至于说你们在欧洲的那些古迹,那根本就是小儿科,跟这里比起来,完全不算什么。最可悲的是,你们那里的媒体也好,学者也罢,基本上不能完整的描述这里的文明,第一是他们不了解就胡说一通,第二是他们在一知半解的时候就用自己的哲学来解释华人世界。其实,很可笑的,很没有意思的,看看最近这一百年的变化,难道你还没有悟出点什么吗?” 李凡是一边走一边说,方丹也被李凡的话给震撼了,他才来了二天,遇到的第一个年轻人就能如此跟他说话,难道说这是刘道源特地安排的?可刘道源有这个本事可以信手拈来的找到高人吗?对了,这年轻人是跟刘家世交,那么他们的祖先该是什么样的人呢?方丹不得不去品味李凡说的百年变化了。 李凡没有过多的去给方丹讲解华夏文明的精髓,现在讲了也没有用,到了西餐厅的停车场,拉开车门请方丹上车,然后就去刘道源说的那家宾馆,到服务台把行李拿了,为了照顾方丹的面子,李凡不得不带着他去另外一家五星级酒店,让方丹在服务台前好好的“威风”了一把,毕竟,他拿出了百夫长黑卡,让酒店的前台很是激动了一回,不一会,连酒店的值班经理都跑来为方丹服务。 让方丹不开心的是,他拿出百夫长黑卡并不是为了震慑宾馆的服务生,而是想震慑一下这一路上“教育”自己的这个年轻人,作为一名犹太裔的商人,他觉得自己的身份算是顶级的了。可他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对此完全无动于衷,甚至都没有哪怕是一点点惊愕的表情,那种谈定和无所谓的样子,让方丹觉得自己是个小丑在那里玩杂耍,已经许多年不张扬的他,好不容易到这东方玩一把“老夫聊发少年狂”的事情,还被人家给无视了,这太没面子了,完全没有面子。 “你,你就不想问问我这是什么卡吗?”方丹终于忍不住的手里拿着黑卡在李凡面前翻弄着,“你看,服务台前的人都很激动了,你没有察觉到吗?” “哦,这张卡我在三岁的时候就认识了,不就是一张可以没有透支额度的信用卡吗?我不清楚是你需要用这个证明身份呢?还是要用这个显示一下优越,反正对这个东西我没啥感觉,真正的信用是自己的实力,有实力了,银行会上赶着过来送卡给你,可这张据说在西方无所不能的黑卡,可能在这里就不是那么好用了,要不,你试试?看看有没有可能用这张黑卡达到你想要的目的?” 李凡是说这无心,可是方丹却是听者有意了,“是啊,我怎么把黑卡的这个功能给忘记了?嗯,等会自己就去试试,让这百夫长黑卡去帮自己找几个在这里的藏家和收藏家,应该不是啥难事。”想到这里,方丹竟然笑了起来。 “是不是想着‘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刚才李凡把话说完就后悔了,以他对西方人的了解,这个倔老头肯定会把话给听岔喽,现在不得不往回找补了,“我不得不提前给你一个忠告,那句谚语的真实含义是‘钱能使一些人变成鬼’,一旦你碰上了为钱而来的鬼,那对不起,你肯定是要吃亏的。尤其是你做的行当,太容易被鬼钻空子了,我建议你还是要谨慎小心,必要的时候你还是问问你非常讨厌和记恨的刘道源刘先生,他虽然很无情的把你从家里赶出来,可是他绝对不会对你有坏心,而且,在你出现困难的时候,他一定会帮助你的。”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原谅他对我的无礼吗?”方丹翘着花白的胡子说道。 “你们俩到底是谁无礼在先我不知道,也不想去考证,在我们这里,能够随便对你无礼的人,那一定是最好的朋友和过命的哥们,否则,那就是算计你的人!”李凡随口忽悠着方丹,“不信?还是老办法,你去前台随便问问这里懂外语的人,他们的回答应该可以证明我说的。好了,我也不跟你多掰扯了,我得回家了,明天上午如果你还需要我的话,我将过来继续带着你逛逛,如果有变化,你可以打电话或者伊妹儿给我,好不好,我们就此别过,祝你今晚仍然有个好胃口。” 方丹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李凡这个话了,因为,他想着要去找百夫长的麻烦了,既然那边有服务,自己干嘛还要看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脸色?既然无法回答,干脆就不吭声的模糊一下吧,点点头,然后随着服务生向酒店电梯走去。 李凡很快就赶回了家里,此时,家里早就人走屋空,是李涌义正词严的把一屋子人赶走了,理由就是,家里人多,空气污浊,不适宜幼小孩童的发育。这个理由第一时间得到了老米的证实,老米也是带头的离开了这里,干脆去自立山庄了,让自己的老婆继续去创作吧,他自己则是乐呵呵的回去看电视。 说这老米咋如此好说话了?逼着女儿早婚,逼着女儿早育,这都与他脱不了干系,咋现如今就如此顺溜了?无他,老小子和李涌俩人给孙子装了一个实时监控,他老米走到任何地方都可以通过手机上的app观看自己的孙子一举一动,如果两个年轻人敢乱来,敢“虐待”自己的孙子,他老米第一时间就能把电话打过来。妮玛,这高科技被老米给用到这上了,把玛索笑得前仰后合。 李江也走了,不走不行,老伴今年说啥都要去孙女哪儿过年,把李江也弄得没辙了,李涌也把这继母的事情没招啊,人家的孙女也要有了,虽然现在还刚刚开始,可这老人的心思啊,嘿嘿,孝顺嘛,一定得顺着才行。 “我回来了!”李凡一进门就大声的喊道,看到凯琳娜正在奶孩子,就调侃的说道,“小东西有没有想我?小东西他妈有没有想我啊?” “唉!还是没长大啊,他们结婚的确也是早了一些,你看看凡凡那不着调的样子,我是真没辙了,你说,媳妇坐月子呢,他居然隔三差五的往外跑,这算个什么事啊?”孙敏在厨房里对李涌数落着,“都是你把他惯成这样的,将来媳妇要是唠叨起来,这个工作你去做,我可是不管的。” 李涌笑笑,没有反驳,他现在很清楚,孙敏现在是家里的老大,说得多,犯错就更多,不如不说,自己老实的在家里做几个菜,一家人好好的吃个团圆饭才是真的,至于老婆说的那些没影的话,李涌压根就不担心,他相信自己的儿子。 话说,这方丹一进房间,就拿起电话打给了百夫长黑卡的服务经理,说出了自己所在地和要求,那边是一个劲的“噎死!”直到这个时候,方丹的心情才算是舒坦了点,又恢复了在巴黎的那种挥斥方遒的快意。 “你手里拿的那是什么啊?脏不脏啊?快去洗手,然后把衣服都换掉,咱们现在要特别的讲究卫生!”凯琳娜瞪着李凡手上拿着的塑料袋。 “遵命,不过这里面可是有好东西啊,今天在地摊上捡的。”李凡做个鬼脸,一溜烟的跑去盥洗了,直到半个小时后才换好衣服出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盘子。 “看看这些珠子,能认出来是干嘛用的吗?”李凡显摆的把盘子举起来。 “这是以前小孩子玩的弹球,不过有些年头了,其中还有几个翡翠的呢!” 李凡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那妖孽的老爸站在身后,一开口就点破了。 第一卷_方丹分号(3) “老爸,你这眼力没话说了,您要是干鉴宝这一行,肯定是顶尖的人物。” “切!雕虫小技,就这几颗弹珠,任谁都是一眼看出来。”李涌不屑的说道,“我听刘道源说,你是去接待一个从法国来的拍卖公司老板?我提醒你啊,那些人的心思都是玲珑心,心眼多得很,你自己千万不要上当哟。”23sk. “我倒是想上当,可人家不给机会啊,他都不知道我是干嘛的,我对他说自己是一个老师,这没错吧?也就是带他参观参观博物馆而已。”李凡滑稽的说道,“可是,老爸,这些弹球我是看明白了,问题是,怎么会在这里面有翡翠球呢?这个我没有想明白,难道说,在你们小的时候,就有人富裕的可以用翡翠做弹球?” 李涌笑了,看着自己的儿子,他摇摇头才说道,“你手上的弹球至少有近百年的历史了,这可不是普通人家孩子玩的,而是一些富户家的孩子玩的。” 听了老爸的话,李凡再次拿起了弹球仔细的观察起来,凯琳娜也不讲究了,抓起几个弹球,可她脑子里出现的却是一些古代孩童撅着屁股嬉戏的画面。 “说起这个打弹球的游戏啊,由来已久了,只不过原来使用的可能是用泥巴揉搓的,然后晒干,还有就是去河里捡的小小鹅卵石,这个你自己可以去查查,当然,后来玻璃球出现以后,小孩们才开始玻璃球,我小的时候就是用的玻璃球,不过,这玻璃球还是有很多缺点的,玻璃球太脆了,很容易在撞击中使表面变得坑坑洼洼的,最后整个玻璃球就变得像毛玻璃了,而玩这个游戏的时候,谁都希望有一颗好的打子,确保在击打对手玻璃球的时候一击必杀,我小时候用的最顺手的就是跳棋里的那种有花瓣的玻璃球,比一般的玻璃球要大上一圈……” 李涌说起这些来,充满了童趣,还拿了几颗小球给李凡做了示范,于是,父子俩还就模拟着玩了起来,可是那几颗翡翠的小球李凡却是舍不得拿。 “那几颗翡翠的小球估计就是做打子的,翡翠的硬度比玻璃高,你可以看看,那翡翠球表面是否有小坑?我猜,这些翡翠球就是有钱人家孩子拿来做打子的,在这k城,早年间可是有不少人家是做翡翠的,尤其是在腾冲那边,用加工手镯后的边角余料制作小球根本就不算个啥事,有了用翡翠做打子的小孩,肯定在游戏的时候占便宜啊,当然,输了也是昂贵的。”李涌对儿子解释说。 “不一定,可以在打的时候用翡翠球,停的时候换回玻璃球嘛。”李凡说。 “那除非双方协商好,否则,谁跟这样的人玩?玩弹球的都是不许动的,哪里还让你换来换去的?”李涌说道,“我倒认为,这些小球就是原来的主人与富家子弟玩耍时赢回来的,而富家子弟出来玩,怕是手上全是这样的翡翠球。” 李涌说完拍拍手,招呼俩孩子去饭厅吃饭,于是,李凡这才有机会抱上自己的小儿子,跟着出去饭厅里,在那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摇篮,是那种吊在天花板上的,不用可以收上去,用的时候放下来,就为吃饭的时候可以“看孩子”。 吃饭的时候,李凡脑子里还在想那几个翡翠球,既然有了这个开头,那后面会是什么?仅仅现在手里的这几个翡翠球就价值不菲,为什么就没有人看出来呢? 其实啊,这就是个习惯和眼力问题了,在k城,翡翠的保有量并不比其他城市大,虽然这里靠近缅甸,可这里的消费能力却是不如一些经济发达的地区。而在150年前,翡翠刚刚进入富贵人家,在这之前,华人玩玉的品种里是没有翡翠的,当时,只是流行于西南一带,一些农村的土财主家里会买用翡翠做的手镯。说起来也许大家不相信,在那个时候,翡翠做的手镯还没有蓝田玉做的贵,用当时业内人的话说,“颜色太艳了”,从北宋开始,一些酸腐文人讲究的就是含蓄,但凡不含蓄的表达都被认为是张扬和不谦虚的,被认为是旁门左道。 当天晚上,李凡淘换来的这一小盒“玻璃球”就被凯琳娜给没收了,理由也是钢钢的,“将来给我儿子玩!”李凡是无话可说,他发现凯琳娜是越来越贪财了,他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只要有了下一代,就都想把老公变成单纯赚钱机器? 好在,李凡的兜里还有俩烟嘴呢,那可是好东西,一个是用象牙雕刻的,另一个他回来关在书房里看了许久才发现,竟然是用犀牛角做的。这让李凡是大吃一惊,这要不是自己仔细,谁能想到一个普通的烟嘴竟然是犀牛角呢? 如何鉴别犀牛角啊?一般人弄不明白,不管是从外观看,还是说起牛角的本质,犀牛与其它牛角的差别还真是不大,尤其是经过加工后的器皿,不是行家还真是很难分辨的,可咱们李凡是行家啊,找了块麂皮,使劲一擦,味道出来了。 说起来,这犀牛的历史一点也不比其它牛类短,可是,犀牛其实不是牛,除了在身量上看着像之外,跟牛是没啥关系的,首先,犀牛是奇蹄类动物,啥意思?他的脚指头是单数的,当其它指头退化后,它的蹄子就像马一样,就是一个倒扣的小盆了。其次,犀牛可没有其它牛类那么温顺,人类甚至都可以驯化大象来做家畜,可是犀牛不行,天生的暴脾气,不管是公的还是母的,那是说翻脸就翻脸的,这脾气可没法驯化,而且,那玩意打小就是暴脾气,你咋驯化它? 一百多年前,华夏也是有犀牛的,主要的产地就是在云南广西等亚热带地区,由于这犀牛角是名贵药材,所以,最后一头犀牛在1922年被猎杀,从那以后,我华夏地域里再也没有犀牛了。直到今天,生活在亚洲的几种犀牛也都是濒危物种,一方面是犀牛角在海外还是被一些人推崇,另一方面是犀牛本身的繁殖力低下,一头母犀牛一次只产一胎,怀孕期长达一年半,再次怀孕也要等到小犀牛3岁以后,一头母犀牛穷一生也不过能够生上最多十头小牛,还不如野猪一窝生的,这也是犀牛始终发展不起来的原因,哪怕是在动物园里,也鲜有自我繁殖的报道。 相反,生活在非洲的白犀牛却是要好一些,据说还没有进入濒危名单。其实,也就是因为白犀牛的牛角是不能入药的,其牛角也不珍贵,就是在亚洲,不同产地的犀牛,药效也是相差很远的。最好的犀牛角就是李凡手上拿着的黑犀牛角。 根据本草纲目记载,“犀角,犀之精灵所聚,足阳明药也。胃为水谷之海,饮食药物必先受之,故犀角能解一切诸毒,五脏六腑皆禀气于胃,风邪热毒必先干之,故犀角能疗诸血及惊狂斑痘之症。”随着现代医学的发展,人们发现,这犀牛角在医疗上的作用还真是不小,根据研究,犀牛角具有强心、解热、抗心血管老化、降血压,甚至还有一定的抑制肿瘤的作用。在没有被禁止使用之前,犀牛角就是一味非常名贵的药材,而到现在,已经明令禁止继续使用了。 犀牛角有如此功效,自然也就使一些人动脑筋了,长期的使用别说使不起,就是使得起也没有那么多来源,所以,一些人就把犀牛角做成了工具,希冀慢慢的细水长流,比如做成酒杯、小茶盏、吊坠等等。李凡手上拿着的烟嘴怕就是在过去某个有钱人用犀牛角制作的,用这个烟嘴吸烟,怕是想用来解尼古丁的。 这一晚上,李凡可是忙活了一阵子,那两个烟嘴被他清理的干干净净,显露出原来的本色,把这些东西清理干净,那可是李凡的本行。谁能想到,李凡一个大子没花,就捞来了这俩宝贝,他想着要不要把这俩烟嘴送给爷爷和外公,那俩老头子都抽烟,问题是,该把哪个给哪个?俩老头要是争起来咋办?想想,还是算了,找了个精致的小盒子装了起来,此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偷偷摸摸的又搞啥名堂呢?你现在的把戏可是越来越多了,这俩烟嘴是干什么?你又不抽烟,是不是又是啥有年头的玩意?”凯琳娜瞪着贼兮兮的眼睛。 这凯琳娜还真是欧罗巴身体,生产后才十来天,这就满屋子乱跑了,要不是婆婆管的紧,她恨不得就要去逛街了,无聊的她,每天就是围着自己儿子转,可那小子吃完奶就睡,一点也不烦人,剩下的时间干嘛?自然是没完没了的跟表姐邓小丽视频了,这凯琳娜不知不觉就被邓小丽给影响了,汉化成一个小嫂子了。 “嘿嘿,这是今天买那玻璃球时的搭头,我刚刚清理完毕,来,你给鉴赏一下,看看这些是啥玩意?”李凡把盒子推到了凯琳娜的面前。 “你就老实坦白吧,你知道我对这些不懂的,别吊我胃口!当心我对你实施家法!你最近的表现不是很好,啊!要有受罚的觉悟哦!”凯琳娜揶揄的说道。 “唉!完了完了,这娘们跟表姐完全学坏了,看这腔调,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李凡腹诽着,可嘴巴里却是说的另一番话,“这个烟嘴是象牙的,应该是亚洲象的,我看了看年代,应该是民国时期的,这个烟嘴是犀牛角做的,时间差不多也是民国时期的,流传到现在,怕也是有近百年了。” “哇塞!你这又淘着宝了。说说,如果上拍,能值多少钱?”凯琳娜眉飞色舞的,“可惜,咱们家没有抽烟的,要不给爷爷或者外公?他们都抽烟的。” “这个嘛,值多少钱我不清楚,似乎在拍卖行也没有送拍这些小东西的,都是私底下相互交流,我觉得也值不了几个钱,放着吧。”李凡随便的说道。 “那就给爷爷和外公呗,你还舍不得啊?把我刚才的话不当数是不是?” “哪里啊!我不是不想给,是不知道该如何给啊!你看看,都是好玩意,都是咱们的至亲,这俩烟嘴应该怎么分配?万一俩老头掐起来了,你负责啊?” “你可真笨!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处理不了啊?让老爸去分配啊,他可是医生!” “切!你这是让老爸作难,你以为他就能顺利的分配了?跟我一样!到时候还会让老妈不快活!”李凡白了凯琳娜一眼,“先收着吧,这种事情,谁都处理不了,就是让老妈去干,老妈也是作难的,关键是那个犀牛角烟嘴,是有药用的,你说,一个名贵,一个可以解烟毒,到底该给谁?与其作难,不如先密下来。” 凯琳娜还真是被李凡说的无语了,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怎么分配都落不是,没来由的跟那些老小孩淘气,自己还弄得两头得罪老人,划不来嘛。 第二天,李凡还没有出门,那边方丹就打来电话了,说今天不需要李凡去做翻译了,他已经找到更好的翻译,于是,李凡被方丹炒了鱿鱼,“失业”了。 百夫长黑卡的效率还真不是盖的,很快就在k城找到了为方丹服务的“高级人员”,当天就带着方丹去当地收藏家家里去“观赏”。从上午到下午,足足给方丹看了不下十来件“文物”,其中还有一件据说是商代的青铜器,这让方丹惊喜的不得了。他别的不知道,也鉴赏不出真假来,可青铜器的价值还是知道的。 在欧洲,也有青铜器送拍的,这东西在西方也算是一种最原始的膜拜。严格说,青铜时代在人类各地的历史中都是存在的,只不过由于社会形成的形态不同,产生出来的用途也不同。在东方,商周时期就已经很富足,部族政权也很稳定,这才有用青铜做器皿的可能。而在西方,不管是古埃及还是古巴比伦,疑惑是古希腊,青铜是用来做武器的,哪里有多余的材料去做奢侈品?没有礼教的西方原始社会里,更是不会虔诚的用青铜去做礼器,所以,在西方博物馆里,展出的同时代的西方青铜器非常少,而能够展出华夏的青铜器的也不多,那些展品不是当年从华夏抢去的,就是通过走私偷运出去的,现在,没有来路证明的青铜器是绝对不可能出境和送拍的。方丹也清楚,这些东西带不出去,可这不影响他开动脑筋赚钱啊,他已经在构想,是不是在华夏这里开个分号,只要有东西上拍,那钱还不是哗哗的进来?只要有钱赚,他还担心刘道源不跟他合作? 李凡没理由出去了,干脆就在家里陪儿子了,一会用手指点点儿子的小屁股,一会又去嗅嗅儿子身上的奶香气,把个李凡弄得也是童心大发。混到了晚饭后,李凡就在书房里浏览网页。就在这个时候,刘道源给他传过来几张照片,原来都是方丹今天见识的“古董”,方丹看不懂,自然要请刘道源看了,可刘道源懂吗? 第一卷_方丹分号(4) 刘道源不懂,自然就把照片发给了李凡了,李凡看了一会就给刘道源回了俩字,“假的。”然后自己就收拾收拾去睡觉了,凯琳娜坐月子,李凡就在书房睡。 看着李凡发过来的俩字,刘道源的脑袋有些懵了。他一共发给李凡十来张照片,咋就换回来俩字啊?这是不是也太不对等了?你多少也给咱多划拉几个字啊?这说得到底是哪个是假的啊?想打电话过去问问,可电话一拨,得,关机! “这小兔崽子,现在牛气了?方丹那老小子不定是怎么被他给忽悠了,居然自己找人去满世界找东西,还叫我给看,我如何懂得看啊?”刘道源气得在那里扔掉了手机,冲着爱玛说道,“难道他就不知道找鉴证机构看看吗?简直是……” “你啊!真是个笨脑筋!你也不看看现在是啥时节了,都在准备过年,谁去给他鉴证啊?正规的鉴证单位都谢绝接单了,匆忙搞出来的东西不靠谱!”爱玛数落着自己的老公,“凡凡那俩字的意思其实很清楚啊,那就是告诉你全是假的!” “啊?是这个意思吗?你肯定以及确定”刘道源愣神的看着老婆爱玛。 “你啥时候见过小老大干过不靠谱的事情?你看这些眼花,可他是干什么的?这是他的专业,既然他就说了俩字,那就告诉你没有能看中的,要有,他会放过?他是啥德性你不清楚?忘记你那辆摩托车是怎么来的了?”爱玛讥讽的说道。 “对啊!这小子是个不放过任何好东西的主,既然他都说是假的,那就是假的,得!我也这样回复方丹,免得那老小子上当。”刘道源说道。 可是,刘道源的这个回信还是晚了点,方丹那边竟然以15万人民币的价钱把那个大概跟装水果纸箱差不多大的青铜鼎给收了下来,在他看起来,这也太便宜了,便宜的让他无法忍受那种“成功”的诱惑,更是让他有一股得意的感觉。 这方丹不是初哥啊?怎么就轻易的上了这个当呢?说起来,还真应了那句“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俗语。首先,百夫长黑卡的服务等于是给来人背书了,他认为,有百夫长黑卡服务系统的精心筛选,那些被介绍来的人怎么也不会骗他吧?其次,他回来后,还到网上去浏览了一下,特别注意了西方人关于青铜鼎的介绍。 怎么看西方人的介绍呢?看中文他不会啊,只能看西方网页上的那些介绍,他是越看越像,同时,也了解到了在西方,这个东西的价值不菲。虽然中国早就禁止青铜器出境了,可是在混乱年代流落到国际市场的青铜器仍然有不少,这边禁止出境后,更是进一步的使华夏古文化青铜器的价值飙升,一些早年间流落到海外的青铜器、青铜鼎等等,在纽约佳士得拍卖的价格几乎都超过千万美元。 更促使方丹下决心先买下来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来人把故事说的太圆了,什么家祖乃是清王朝的三品大员啦,什么在这一带历史上就有许多古代墓葬啦,什么这个东西已经在相关部门报备啦,最后还言之凿凿的叮嘱方丹,“此物断不可出境,我家里要不是因为做股票赔钱了,是断不会出让先人遗物的……云云。” 有如此托底的信息,方丹犯了刚入行人最容易犯的错误,他信了,他认为哪怕是在本地送拍,保本不是问题,放在哪个银行保险柜里也是个乐啊?万一自己搜集多了,难道自己就不能在这里注册一个拍卖公司?自己就不能上拍吗? 如果仅仅是一件青铜鼎,那也就算是交个学费吧。可是方丹那羊牯的架势,让那些古玩界里的专业“杀猪手”欲罢不能,于是,一个电话又招来了几个,那故事讲的,把个那个翻译累坏了,许多古玩圈里的专用名词根本就翻译不了。 什么叫“杀猪”?这也是古玩圈里的行话,就是遇到了棒槌,那些卖假货的人就会把高仿的物件忽悠给对方,圈里人管这样的行为叫做“杀猪”。 于是,方丹在后来,又花了一点小钱买了好几幅古代文人画,两个瓷碗,在方丹看来,一共才花了不到三万欧元,得了这么多东西,心情大悦。 当方丹还在自己的豪华套房里小心的摩梭着那个坎上去油光水滑的青铜鼎的时候,他接到了刘道源发过来的信息,刘道源也像李凡那样,直接给了一个单词,“false!”把个方丹看的也是莫名其妙。方丹可不是刘道源,拿起了电话直接打了过去,这刘道源也不是李凡,不够胆直接关机,关了也没有用,闹不好方丹就直接打上门来了,电话一通,方丹就毫不客气的问道,“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还不让我睡觉啊?有话咱们明天说!” “不可以!你现在必须给我解释清楚啊,为什么我发给你的照片是假的?” “照片难道不是假的吗?”刘道源这是成心跟对方起腻了,“老小子,你吵我的瞌睡,那我就逗你玩,我看你老小子有多光棍!给你定的宾馆还入不了你的法眼,还要自己去定更高级的酒店,其实,你现在住的酒店比我给你定的差多了!那价钱是因为我是会员才拿到的优惠,实际上的价格比你现在住的要贵上20%!在这里,宾馆的档次可是要比酒店高的!你如此心态,活该你上当倒霉。” “我不是说照片是假的,我是说你否定了我看好的东西!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你的鉴定了,我已经都买下来了,简直的太便宜了,才不到三万欧元!你赶紧祝贺我吧,我也许心里一高兴就不计较你对我的无视了!”方丹得意洋洋的说。 “啊?老天!你的钱是真好哄啊,虽然不算多,不过以我的经验,那些东西的价值怕是连十分之一都没有!祝贺你第一次交易的失败,晚安,我要睡了!” 缺德的刘道源说完就挂了电话,随即就把电话设置到了静音上,还起身把家里的有线电话全部拔掉了插头,然后笑嘻嘻的搂着爱玛去睡觉了。可是他还是低估了方丹的执拗,低估了方丹的为人方式。一小时后,他家的大门铃音不断,方丹居然半夜里抱着一堆东西站在刘海林这幢别墅的门口,大有不见人决不罢休之势,弄的刘海林惊愕的差点报警。而刘道渊也忙不迭的跑去砸哥哥的房门。 “怎么了这是?半夜你砸什么们啊?”刘道源是刚刚睡着,这两口子,没别的,就是睡眠好,只要公婆都在,那就是抱头就睡,人刚睡着被弄醒,这心情…… “你快去瞅瞅吧,你从哪儿招来的这老头?太没有西方人的那种涵养了!这半夜三更不打招呼就来了,老爸正在客厅招呼人家呢。”弟弟的话语里全是埋怨。 一听是来的是老头,刘道源用屁股想也知道是谁啊,顿时就来气了,穿着睡衣就跑下楼,“方丹你个老小子!还要不要点脸面了?你这是非法入侵!” “你少跟我扯淡!你不接我电话,本身是你违规在先,再说了,你曾经告诉我,在你们华人之间,真正的好朋友就是不打招呼,不需要对方同意就可以登门拜访的,我这是入乡随俗!现在,你必须跟我说清楚,我这些东西到底是哪里假了?”说着,方丹字着放在地毯上的一堆东西,然后插着腰盯着刘道源。 “就为这个事?”坐在旁边的刘海林问道,“这也不用急在一时半会啊!” “你儿子很不够意思,他居然在我刚刚成交后才告诉我,这些东西是假的!”方丹吹胡子瞪眼的继续说道,“我就是想问问他,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假,买错了我不在乎,可要知道为什么就假了,我可是有翻译的,是百夫长黑卡服务公司派来的专业翻译,难道说百夫长的服务你们也怀疑吗?这太不可思议了。” “哦,这个不好说,我不是百夫长的客户,我也没享受过,不好评论!”刘海林在旁边插科打诨的说道,“本来我的睡眠就很轻,今天被你打搅了,那好吧,我先过过眼看看,要是连我这里都过不去……那你只能认栽了!” “怎么?你懂得看这些古董?”方丹有些惊讶了,“你该不会哄我玩吧?” “哄你有什么意思?我又不缺钱,而且,我和我的小儿子都是国内黑卡的客户,根据我的了解,国内黑卡可是不提供你说的那种服务的,这也就是你这种洋人,喜欢在这里抖威风,实话告诉你,在西方的那一套到了本地,大多数不灵!” 刘海林说着话就用手扒拉地毯上的那些东西,一些画都还是用画匣子装着的,不打开是看不见的,只有那个还有点分量的青铜鼎是用蓝布包着的,还露出了一角,刘海林拿眼睛一看就放弃了,然后转身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去冲泡茶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看上一眼就不说话了?这也是刘海林这种老玩家的德性,对那些假货看了后就是这样,不会直通通的说是假的,都是婉转的说“看不好”,他这也是久而久之习惯了。难道这老爷子也懂得看古董?说懂,那是抬举他了,可李凡说的“全民收藏”的话可不是假话,像刘海林这个年纪的人,兜里又有俩钱,他能不去淘换点宝贝自娱自乐吗?那青铜鼎他一看就知道是假的,颜色不对。23sk. “我说,老爸,您开口啊!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可是一点不明白,那几幅画我还能白话一阵,这个鼎您老受累,赶紧把这癞子打发走,咱们好睡觉,明儿还有不少事情要去干呢,要不,您陪他……不,让他陪你聊一晚上天?” 刘道源这一口京片子,把个方丹又给说火了,“你们使用我能听得懂的语言!” “我儿子是让我给你看看这个青铜鼎,我已经看过了,不对,我刚才已经表明了态度啊?古玩行里,上眼不说话就是否定了!”刘海林慢慢说道,“那些字画什么的让他看,我看不明白,他还叫你今晚陪我聊天喝茶,你干不干?” “no!你不可以就这样说,你得说出为什么不对!”方丹的执拗劲又上来了。 “爸,他是个洋鬼子!你的那一套他不明白,你就啥都别顾忌,透亮的跟他说明白,我先看看这几幅字画,等我是那照灯,唉!劳碌命,回来也不得闲!” 对刘道源这完全不顾忌方丹感受,满嘴跑京片子的主,方丹也是愤怒至极了,可他却觉得,人家这是没拿他当外人,是故意调侃他,于是又把眼睛看着刘海林。 刘海林笑笑,给方丹倒了一杯茶才开口说道,“青铜器的材料是青铜,青铜是铜和锡或者是铅的合金,你没注意你那个青铜鼎的颜色太过黄了吗?黄铜虽然出现也很早,可是,真正形成规模和常态生产可是在……我想想啊,欧洲好像是在13世纪左右,在华夏,大概是明朝嘉靖年间的事情,你这青铜鼎模仿的是西周时期的,对不起,那个时候还没有可以如此冶炼和浇铸的黄铜啊,虽然这里面也加进去了一些锡和铅,可整个用料的底子还是黄铜的,这瞒不过行家的眼睛。” 刘海林早年在荷兰上大学学的就是工科,虽然后来回国搞了经济种植等,可底子还在,加上他也加入了收藏大军里,手上没啥好东西,可这鉴别青铜器最基本的知识还是门清,所以,他看上一眼就知道是假的。 正宗制造青铜器高仿品是需要用纯铜勾兑一定比例的锡和铅来做原料的,可是纯铜的价钱要比市面上当垃圾回收的黄铜线便宜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纯铜作为工业原料是存在的,可作为商品,也很难看到用纯铜制作的,这里不单单是个成本问题,还有一些技术上的原因,纯铜的缺点是明显的,必须加入其他合金才能“强强联合”,否则,达不到使用的标准。这就如同黄金,高纯度的黄金只能作为货币存在银行的金库里,根本不可能拿出来制造任何工艺品,因为太软,太没有强度了,所有的工艺品,哪怕是给佛像塑造金身使用的涂抹物,都或多或少的要加进其他的元素,这就是货币黄金与生产用黄金的区别。 这边刘海林跟方丹将青铜器,那边的刘道源也找来了照灯,打开那些画匣子一看,他觉得自己去找照灯都是多余,那些画作全部都是伪作,有几幅还是用复印机先勾勒了底稿,然后找人在上面涂抹了颜色,作为搞美术出身的他,压根都不用细看了,没有一幅是能够入眼的东西,他很无聊的把那几幅画又收了起来,有几个他连画都不用打开了,因为那些画用的裱糊技术和宣纸都是当代的,有的根本就是当下的,那里面能有什么好东西?难道不会有古画新裱吗?有,但是,即便是新裱也是要修旧如旧,离开这个原则,新裱毫无意义,古画也变残。 第一卷_方丹分号(5) “你这些古画没有一幅是真的,你看,这画纸,还有这墨汁和颜料,都是现代工业法生产的,有的还是当下流行的呢。这作伪也太不专业了,怎么也要找近似年代的画纸、墨锭和颜料啊!他们连这个都省了,真是遇上你这冤大头了!”刘道源这次说话干脆是一半英语一半汉语了,是大部分的英语里夹杂着汉语名词。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要用我没听过的名词说,我实在是搞不明白你说的。” 方丹还没有从刘海林那边的讲述里缓过劲来,这边刘道源又来了,这完全是落井下石,上屋抽梯,趁火打劫,痛打落水狗,看到受伤又补一刀的阵势嘛。 刘道源把那些画随手一扔,先是盯着方丹看,随即又是一笑,“你能用现在的钢笔写出莎士比亚时代的记录稿吗?你就是想去模仿,是不是也要去弄一根羽毛笔?还有啊,那个时候的墨水是什么?是铁胆墨水,就是鞣酸铁墨水,我记得你的办公室里还有一小瓶哪,可是现在去市场上你能随便就买到吗?” 话说到这里方丹终于明白了,他愤怒的站起来,“我要找他们索赔!这是公然的欺诈,是欺诈!这可是犯罪的,我不相信在你们这里就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看着方丹愤怒,听了方丹那大义凛然的话语,刘海林笑了起来,他示意大儿子赶紧给眼前这个棒槌“补课”,在华夏,唯独这古董买卖上很难界定欺诈。 看到老爸眼色,刘道源连忙接过话头,“方丹先生,你先别急啊,你跟他们交易有合约吧?我相信应该有,都是老手,不会留下把柄给你的,请拿出来看看。” “我还没有老到连个基本的手续都不要,你看,这就是我们交易的合同!” 说话间,方丹从自己的西服口袋里拿出了几张合同,还是那种古玩商店里标准的通用合同呢。刘道源拿过来一看,叹了口气,“果然都是老油条啊!” “怎么?这个合同有问题?”方丹不相信的一把抓过合同,“这可是中英文对照的,我和我的那个助理看了合同都没有问题啊?为什么你那样说?” “如果按照这个合同,你说不出什么来,你怎么去告人家啊?人家诈骗你什么了?你买的是青铜器,买的是国画,这没有问题啊?这上面有注明是什么年代的青铜器和国画吗?没有,那你还告什么呢?至于交易物的质量和成色,都是你自己亲眼检验过的,你也没叫人家出具证书啊?就这几样东西,鉴定证书可都不便宜,青铜鼎至少要大几千上万元,那几幅画每幅画都要近千元,你问为什么会这样贵?不贵点,谁都拿一些乱七八糟的去鉴定,人家不累死也烦死啊?” 刘道源解释完了以后,做了个对不起的表情,“我实在陪不起了,我太困了。” 刘海林摆摆手,“你去吧,我陪着方丹先生喝茶!我给他缓颊缓颊。” 其实,刘海林听方丹和儿子的对话,心里就明白了。流行在华夏的这个行当可以说是个怪胎,在这一行里,充满了尔虞我诈,充满了陷阱和圈套,可偏偏这一行还就是讲究“文斗”,所谓文斗就是斗心眼,斗眼力,斗耐心和斗手段。见过各行各业里的欺诈和诈骗,可有几个见过“文物诈骗”的?就是送拍的,在拍卖会上交易的古董,不也有出状况的吗?没法子啊,人家没看准咋办?就是去找那几个出具证书的权威,人家也有话说啊,没看准,打眼了,咋办? 有报道说,有些人不讲职业道德,随意出具一些证书,使假冒的东西混进了市场,还抓了几个去坐牢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有,不过大家仔细的看看,那样的案子里有对“古董文物”鉴定的吗?都是给一些不够级别的珠宝、玉石出具高级别证书,明显的徇私舞弊,而对古董的鉴定,至今也没有一个法定的最终裁决机构,啥意思?对古董的鉴定,除了使用碳14、热释光等科学仪器等手段出具鉴定证书外,谁能拍着胸脯说,我的鉴定就是法律意义上的最后裁决?就是经过热释光等仪器鉴定,人家那鉴定报告上的用词可也是讲究的,你在字里行间绝对找不到“该物系某某年代的某某窑口”的字样,那是不可能的。人家只鉴定你送检的样品系什么年代的,至于说是啥东西,人家可是不鉴定。 至于你拿到了年代鉴定,自己确认了物品的来龙去脉,那关人家啥事? 那就真的没有权威专家鉴定吗?有啊,国家有,博物院有,问题是,人家给你拍卖公司出证明?这压根就不是一回事了,在省一级的博物馆里,你能看到这样鉴定用语的卡片,可在拍卖公司里,你能看到吗?难!有一个“经专家鉴定”的用语,那还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走了多少门子才换回来的,而且,真要扯皮,人家是概不负责的,这就是古玩行当里的一个约定俗成的潜规则。 道理一说就通,方丹颓然的坐在了沙发上,把个刘海林心疼的够呛,“你悠着点啊,哎哟!别把我的沙发给坐坏喽!我那沙发可也不便宜呢!” 手里拿着百夫长黑卡,有着无与伦比的服务,可找来的却是这个结果,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啊,他想找百夫长黑卡的麻烦,可是,这电话足足打了半个晚上,光是花的国际长途的话费就已经超过了被骗的那些钱了,可得到的结果还是“我们尽力了”“我们对没有向您提供满意的服务深表歉意”“我们将继续努力,尽可能的满足您的需求”“我们将在未来的几个工作日里抓紧落实”……等等的废话,方丹没脾气了,他如何好意思说是自己没经验上当受骗?他说的不过是第一次买到的东西让他不满意,他需要更高级的服务,需要具有顶级权威级别的物品,需要与一些收藏大家认识,而不是这些滥竽充数的小人物。 方丹窝火的与刘海林喝茶聊天,当刘海林把古玩市场上的这些猫腻慢慢将给方丹听后,方丹似乎也感觉到是自己疏忽了,其实,古玩界的这一套在欧洲也是这样。一件古董的鉴定并不容易,如果是单纯的画作,宝石等等,都简单,有现代仪器可以检测,可如果是其他的呢?曾经有一个人拿着一根波拿巴时代的皮带,非说是拿破仑曾经使用过的,可证据呢?仪器能鉴定出那跟皮带的确是那个年代的,可那个年代的皮带并不少啊,不是名人用过的,那就值不了俩钱。 “你去找百夫长黑卡服务,从原则上说没错,可在实际执行中你是给人家为难啊!别说是他们了,就是我这个老华侨,玩古董什么的也差不多有十来年了,一样是吃不准看不清啊,所以,我现在一般都不伸手,花点小钱买个小物件无所谓,可要是论起大器,价值几百上千万的物件,能够准确鉴定出来,并且得到公众认可的人,我实话告诉你,在全国也不会超过百人之数,那种水平的人也不能全才,有的善长鉴别青铜器,有的擅长鉴别古字画,有的擅长鉴别杂项,这些人是那么好请的吗?是百夫长黑卡服务能够办得到的吗?”刘海林一边喝茶,一边开导方丹,“你是个商人,你不是收藏家,你要的是个平台,至于玩家如何玩不关你的事情,对不对?在古玩行当里,各国都是限制的,不值钱的随便,可你也赚不到钱,值钱的物件都是禁止出境的,前段时间我那大小子的一个朋友不是还陷入了一场官司吗?道理都是一样的,如果你想在这里玩,你最好是联合本地的商家,联合一个在拍卖行当里的外行,成立你的分公司,然后,在这里你可以捭阖纵横,你可以有一种全新的感觉,实话告诉你啊,华夏这里的古董古玩可是比欧洲多多了,升值的空间也是大多了。一副在纽约拍卖的国画,仅仅用了二千多万人民币就买回来了,结果到上海送拍,一口气就卖到四亿多,这还是十来年前的事情,现在,那幅画的价值……还真是说不好了。”m.23sk. “你是说可以与我在欧洲的拍卖公司联手?我在那边拍卖的华夏文物可以倒流回来在这边再次上拍?”方丹不由得佩服起眼前这个老头了。 “为什么不可以呢?有法律规定不允许吗?只要是华夏的文物,都可以从你们那边购买回来,你们法律规定是对本土文物的禁运,是不是这样啊?” “可是,可是如何保证那些华夏文物就一定会落进华人竞拍人手中呢?有些文物欧洲人也很看重的,他们的竞拍也很强有力的。”方丹不无担心的问道。 “那又有什么呢?华人的文物流落到世界上又不是时间短,有的都流传了上百年了,华人有耐心,可以等,如果有人出了离谱的价格买走,那就让他先保存若干年就是了,不怕砸在自己手上就随他们去。有一年,你们那里上拍的圆明园兽首就很荒诞,那东西要是从文物的角度去看,价值真是不怎么高,可是被一些人炒得离谱,以华夏现在的国力,恢复圆明园是个问题吗?毫无问题,可是我们就是要把遗址留在那里,那是国耻,要我们的子子孙孙都记住。我们宁可另外选址,按照原来的图纸去修建一个供人们参观游玩的大众游乐场,也不会把原来被毁坏的遗址抹掉,这就是华人的思想世界,你也许理解不了。” “我完全可以理解,意大利的斗兽场,比萨斜塔等等,都是用的这个概念。” “那你们的巴黎圣母院……”说道这里,刘海林都觉得自己不厚道了。 “那个不一样,那个可是还在使用的宗教场所,唉!说起来也是丢人啊!堂堂的一个700多年的古建筑,硬是给弄得不明不白的烧了起来,在我看来,玩忽职守,胡乱安装现代化的设施是促成起火的主要原因,很多文物和展品都焚毁了,真是可惜啊!”方丹说着说着似乎又要来气,“反观你们这里,就没有出现如此荒诞的事情,在保护古代建筑这一点上啊,还真是要服气你们啊。” “不不,也不完全是那样的,起码,我们的古建筑就没有巴黎圣母院那么高,那种结构的建筑,你们比我们提前很多,这一点还是要承认的。”刘海林笑着说,“其实,这也是地域不同的结果,在几百年前,就是让你们法国人到这里来,你们一样修不起来那种高达130米的哥特式建筑,不用大火,几场大风就摧毁了。” 刘海林说的是事实,论地理气候条件,可以说,欧洲比亚洲好多了。如果换成远古时期的五帝任何一个,在欧洲的人类发展都不会那么迟缓。 华夏这块地上,早在夏朝就实现了农耕生产模式,就已经形成了“天下”的概念,就形成了虽然松散,但绝对是权威的中心统一的政权结构,形成了自己的历法和各种管理机构,后世的许多官位官职其实都是在夏朝形成的。而夏朝距离我们现在有多少年了?3600年以上,那个时候的欧洲在干嘛? 达尔文的理论对不对,争论很大,可有一点是对的,环境会影响人。欧洲有广阔的平原,可却是没有农耕民族出现,西欧地区冬无严寒夏无酷暑,也没有强烈的风暴,不想亚洲有台风,飓风,美洲还有龙卷风,如果有这么大的风暴,那么高的建筑能承受得住吗?欧洲之所以发展的慢,尤其是社会不成熟,关键还是可以低成本的获得生存的必需品,这有些类似非洲的一些原始部落,直到今天,还是那样的原始。欧洲之所以后来爆发,还是因为条件太好,人**发,于是,各部族之间频繁的进行战争,就是他们自以为自豪的盎格鲁撒克逊人去了英伦三岛,那也是在西欧被打的无处落脚最后逃逸到那里去的。 新大陆的发现以及殖民地的开发,其实都是欧洲人**炸后,寻找生存空间的结果,当欧洲白人这样的寻找获得暂时满足后,世界的格局也就变了。 两个老人最后还是没有通宵,到了半夜三点多的时候,刘海林还是很厚道的把方丹安排进了家里的客房里,自己也回去休息了,而那一堆东西就扔在客厅里。 早上起来,刘道源还是把李凡给叫了过来,这也是他最近跟了李凡后,心思变得细密了,有许多东西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就可以用“假的”那样去诠释的。该叫小老大过眼的东西是绝对不能漏。在刘道源看来,任何东西还是得让小老大过了眼才算是瓷实,否则,他心里就不踏实,好比那幅“禅心僧”的画,自己就摆了乌龙,还让李凡卖给曾家子孙一个大大的人情。 第一卷_方丹分号(6) 李凡一大早就被刘道源给闹起来了,电话关了?人家不会堵上门吗? “你必须过去看看,那老头也不知道从哪里划拉来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我看那些字画是没话说了,都是假的,那个青铜鼎也是高仿的,可这些最后还是得你去做最后的拍板,要不,这个年我都过不好啊。你老受累,走走走,我开车……” 一大早,刘道源不拿自己当外人,冲进李家,把李凡从书房里给带走了,弄得李凡连脸都没来得及洗,刘道源还大刺刺的说,“你在车上还可以继续睡一会,到了地方,我们家有地方给你洗脸刷牙。”让李凡感觉自己好像是替上几代还账。???.23sk. 说起来,这刘家人是真的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自从李凡从法兰克福像淘古董一样的把刘家给“淘出来”后,首先刘海林就“魔障”了,得知大哥李江还在,就过来认了家门。别的不知道,这李江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对刘海林没印象,可对刘敬仲哪里会没有印象啊?小时候,可是没少从刘敬仲那里讨压岁钱。而自己被父母送回内地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可这刘海林却是没少见啊,要不是老爷子的帮助,刘海林还不定流落在何方呢,你说,这样的关系能有多铁?所以,当知道李江在k城落叶归根后,刘海林把原来策划的一切养老计划全部都抛弃了,直接到k城定居,并且隔三差五的就去李江那里“请安”,说起来,李江要比刘海林大上十来岁,这李江把他当小弟了,可刘海林却是不敢啊,直接把李江给敬重的如同长辈,还真是应了俗语那句“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了。 老爷子跟李家都那么黏糊了,这胡同串子出身的刘道源能客气吗?加上自打认了这门“亲”后,他自己,他大舅哥家,那是发的不清不楚的,他不信神,可是他信人啊,人家这是真有本事,是真的有家学传承,对于这样的妖孽,不上赶着去亲近,那刘道源可是真的把自己的家学给丢弃了。当年,自己的爷爷不就是这样搭上李家那条线的吗?最后,还是得济于李家的帮助,才有如此的开枝散叶。 李凡得知刘道源的出处后,一开始也没想如何,可是,当自己的爷爷得知后,情况就变了,他问老爸李涌,李涌也是苦笑。上一代人的那些传奇,他也就是从书上电影上电视上看到过,谁能想到落在自己家里?本来去李家寨的寻根就让李江、李涌父子有些激动了,这又把刘家给找回来,你让李江能不认真? 老爷子一认真,李涌父子也没话可说了,李涌可以拿工作和职位做幌子,可以超脱其外,可这李凡有啥啊?还是你给带回来,平时不在家,你可以眼不见心不烦,可大过年的,被人家堵在家里,你有几个胆子敢跟这“小叔”犯嘀咕?实际上,李凡还喜欢跑出去溜达溜达呢,闷在家里挺难受的,虽然他自己又在策划一个项目,可现在火候不到,不能揭锅啊,还得装成是“被”裹挟进去的。 李凡被刘道源几乎是“架”进家门的,家里除了两个老人家没起来,几个孩子可都是已经疯了一阵了。怎么用疯来形容呢?现如今的孩子,从懂事开始就要进幼儿园,进学校,在学校里有老师管着,在家里有父母管着,像刘家这样的人家,家里还有家庭教师,还有各种业余技能的学习,也就是这过年放假期间可以自由一点,而且,平时,在家里也要讲规矩,尤其是家规森严,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什么站如松坐如钟的,难道这刘家是训练特种兵?不是,在华夏,但凡有点传承的家庭,不管是有钱的还是穷人,对子女的教育就是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就是,必须从小就“站有站相,坐有坐相”,餐桌上,长辈不拿筷子,小辈就只能瞪眼看着,还不能催。当一家子都是高鼻子蓝眼睛的,还整这个,你叫孩子们咋办?都憋屈的不行。只有到爷爷这里来过年了,这些禁忌没了,你让这些孩子一大早起来能不可劲的“疯”?才怪!刘道渊的那俩小点,更是本着对哥哥姐姐的“崇拜”,一大早就起腻,就嚷嚷着今天要进行的各种项目,要提前准备。 孩子不睡懒觉,家长就更忙活了,一大早,爱玛就当仁不让的领导妯娌去厨房了,老太太还是一如既往的到硕大的阳台上去打太极拳,刚从李家学回来的,正在兴头上呢,而且,这拳似乎越打越是舒坦,刘老夫人已经放不下了。 “哎呀!大哥哥!是你啊!哈哈哈哈,一大早就被我老爸给押过来了?”刘大小一看到李凡,嘴巴里的牙膏沫子都不顾了,冲着李凡就白话上了。 “滚一边去,嘴巴里就没个好话!认识你们刘家算是倒八辈子霉了!”李凡瞪眼骂道,“回头我叫大院里的那几个小子不跟你玩了,让你自己跟自己玩!” “切!那是不可能的,我和他们早就拉钩了,回头你带我们去游乐场呗?” “美的你!你大哥哥过来是给我办事的,要是他带你们去护国路那边逛街,那我不反对,可是你要先想清楚哦,原来是你俩,现在可是四个!不好带啊!” 也不知道刘道源这话是说给儿子刘大小听的还是说给李凡听的,反正李凡和刘大小都对着他怒目而视,他居然还能厚着脸皮的让李凡去刷牙洗脸。 等到李凡刷完牙洗完脸,坐到客厅的茶几边泡茶的时候,那四个小东西已经到他们专用的桌子上去吃早饭了,而且还是叽叽喳喳的,相互打趣,说悄悄话。 “这些东西都是假的,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还叫我来看什么啊?”李凡一边冲茶一边说道,突然,他的手停了下来,眼睛盯着茶几边上的一堆瓷器,“那报纸里包的几个瓷器,你拿过来我看看,好像有点意思哟!快点!” “得嘞!你继续泡茶,这几个瓷器我收拾。”此时的刘道源格外的勤快,麻溜的把乱七八糟的物件收拾起来,“看来,这里面也未必都是假啊,嘿嘿!” “你的意思是说我?说我不该统统的判定为假?”李凡还是听出了刘道源的不**声,“实话告诉你,全都是假,不过,你不知道有的假东西也不错吗?比如你嘴里的假牙,还有一些残疾人用的假肢,难道说假的里面有好东西也不行?” 刘道源被李凡的话给气的直翻白眼,可他还真找不出话来反驳。 “看到这个小瓷瓶了吗?这可是在一个相对特殊时期仿制红窑的精细骨瓷,你拿个照灯过来,我照给你看,嘻嘻,这群人对这个都不认识,还冒充收藏家忽悠人?不知道这个瓶子是多少钱卖给老方的,我估计也就是一两千块。” 李凡在那里用绒布轻轻的擦拭着那个小瓶子,这是一个纯白色的,完全没有其他花卉的渲染,看上去就素雅的厉害,虽然照灯没有来,可就是在普通的灯光下,那外皮和瓷胎都显得是那样的精细和温润,大有润如玉的感觉。 刘道源去书房拿了一个照灯过来,李凡把照灯伸进瓷瓶里面,打开了开关,顿时,一个人头像显现在细白的瓷胎上,旁边还有一首用草书书写的诗作,整个布局大气磅礴,人物头像也是惟妙惟肖,看的刘道源的嘴巴张的大大的。 “这么好的东西你说它是假的?你是不是看走眼了?”刘道源问道。 “切!你看看瓶底的落款,写的是什么?是不是某某堂一九六二啊?” 刘道源立即把瓷瓶翻过来,一看底款,还真是的,于是点点头,确认了底款。 “刚才你看到的人物像上穿的服装在一九六二还没有出现,这就是说,底款和里面的水印暗记总有一个是错的,出现如此错误,能是真的吗?”李凡轻飘飘的说道,“其实,这里面是有故事的,当然喽,这个假造的很早,而且这个假不是为了商业目的造假,而是为了精神寄托和信仰,这东西虽然不真,可却是难得的好东西啊,其实就是时间上写的靠前了,你仔细看看这瓷料,现在可找不到喽!” “那会不会是现代一些人仿的呢?用现代科技仿这个东西不难吧?” “不难!可是,你要先搞清楚,当今作假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赚钱,可你知道,如果现在要用如此精细的瓷土,用这样的工艺去加工一件仿品,成本需要多少?你看看这个瓷胎多薄啊,可是瓷瓶的重量?这可是实打实的上好高岭土加工的,而这种瓶子在市面上并不热销,甚至都不多见,又是近现代的,你说说看,那些造假者做这个不得赔死啊?类似如此精细的原产高岭土已经是天价了,我记得景德镇的那些大师们说,谁家还能有个三五公斤,光是那土就可以卖上个几十上百万的,当下,已经轻易没有人出手了,那个资源已经枯竭了。” 李凡说的这个话可不是虚言,大家都知道制作瓷器用瓷土,而真正制作高档瓷器却必须要用景德镇产的“高岭土”,那是地球上唯一不需要用化学酸洗就可以直接进行制胎的瓷土。虽然说,当今工业发展已经可以把不是那么好的瓷土通过酸洗变得很精美了,可是,与原始的高岭土比较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这个差距是从哪儿来的?道理说穿了其实很简单,是,你酸洗可以把一些氧化铁除去,同时也把其他的进入氧化物也除去了,要知道,这天然的高岭土里可是含有诸多微量的金属氧化物的,那些氧化物就是制作精美瓷器的味精、催化剂和绿叶。难道就不可以通过人工的方式去合成高等级瓷土吗?可以啊,只要你有耐心,将其中上百种各种化合物都配比好,那你就合成了高岭土了。问题是,无机矿物可以这样弄,而那些高岭土中要是有大分子结构的有机物咋办?花费天价去折腾,还不如因陋就简,以相近似的凑合拉倒。当今国内几乎到处都是卖高岭土的,其实,都是经过酸洗、精洗后的近似瓷土,要论真正的高岭土,只能在景德镇,而高岭土的命名也是以景德镇当地的高岭来确定的。 李凡眼前这个瓶子,如果是在国内送拍,不流拍就算是不错,因为,要去解释这前后矛盾的造假事情……很难,许多地方不能说。可这东西要是弄到方丹的拍卖公司里去……没准就能让老东西把这次的损失给找补回来。 “这个东西流传在社会上多吗?”刘道源此时也认真了?“要不,我买下来,你认为多少钱合适啊?或者我说…他的这些损失都算我的,东西都归我,成不?” “这个没有问题,你怎么去跟方丹掰扯我不管,不过,你可以让他在咱们这里注册一家拍卖公司,给他找个合作伙伴,这样,他就能大开眼界了。”李凡淡淡的说道,“我猜你们家老爷子大概会给他出这个点子,你老爹也是个古董发烧友,可就是眼力不成,所以,只能憋着,如果有一个朋友开拍卖公司,他就会大胆出手了,到时候,老爷子怕是会玩疯了的。而方丹也会沉浸其中的。” “嘻嘻,我家老爷子昨晚说没说我不知道,反正俩人喝茶喝到很晚,这个我不关心,我就是怕方丹拉着我入伙,我实在是不想在国内干这个,忙不过来啊!” “我也没打算让你干啊?”李凡翻翻眼皮,“这是薛万锦的联络方式,他就是一个干工程的土老财。让他陪着方丹玩,这是最有把握的事情,换成其他人,这个事情就办不成,明白吗?”李凡此时已经没有了嘻哩马哈的表情。 “不明白,在我看来,要找合作伙伴,不是应该找业内同行吗?你给他找个完全的外行,叫方丹如何去想?他会以为你是耍他玩呢!”刘道源憨憨的说道。 “只有你这样脑子的人才会如此想!真是把你没治了!”李凡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弄个同行去与方丹合作,方丹要是愿意干才怪了!他一进来就要防着同行挖墙脚,防着同行坑他。你忘记同行是冤家的道理了?” 刘道源这才恍然大悟,不过他还是有些不解,“可给他找个外行,那方丹就乐意了?所有的事情都得方丹来,到时候,这分红咋算?把方丹当劳工?行吗?” “你真是笨的可以啊!”李凡气得连脾气都发不出来了,“方丹最希望的就是独资自己干,可是许多规定不允许,许多风险他承担不了,必须要找合作方,咱们送给他一个完全的外行,等于是白给他一个平台,他要的是什么?是荣耀,是业绩,是实现自己价值的舞台,最后钱有多少,用到啥地方去?你认为他会关心和在意吗?在我们这里进行流通,物品要增值,要上税,谁最后获得利益?” 第八十章 伴猪的老虎(1) “可是,如果方丹在这里大赚特赚,那钱不是他拿走了吗?”刘道源问。 “拿走钱你怕什么啊?不就是一堆数字吗?可他要想用这堆数字换成货物出去,别忘记了,这一行可是严管的,能走的都是倾销的,不能走的,他就是再怎么希冀,那也是只能拿眼睛看着,实在不行,他就搬过来住,天天看吧!” 刘道源看着李凡的样子,这分明就是给老方一个剧本!自己好像又是主角。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抓紧时间与这个薛万锦联系,我也会给他打电话,可我的身份不许告诉方丹,就说我是在y大学里的老师。”李凡撂下话后就冲着那边的餐厅喊了一嗓子,“小弟们,吃完了咱们就走!今儿去逛护国路!” 呼啦!一群孩子立即拿起外套就跟着李凡跑了,连跟他们的父母招呼都不打。 在路上,李凡又给薛万锦打了个电话,大概意思说了一下,然后又稍微的点拨了一下,“你呀,在那个圈子里完全是个门外汉,一个人单打独斗的去与外国人合资有些不合理,咋办呢?让你的那个宝贝女婿把消息放出去,我琢磨着王家、魏家,还有在西坞镇折腾的那些集团都会上杆子前来,他们不图希别的,就是希望在你们把这个拍卖公司搞起来的时候,可以利用拍卖来进出,至于是进出啥你就别管了,俗话说猫有猫路鼠有鼠道,大家在这个圈子里也算是一个新崛起的,到时候没准你的那些宝贝就一个个的出去了,如何把握你自己掂量着来,遇到困难也不可怕,只要不是国家规定禁止的,只管让大鼻子拿,国家禁止的,他就是落得一个看,对不对?回头刘道源会找你的,放心,那是自己人,你演好戏就成。” 薛万锦这个时候正在琢磨着如何把手上这些宝贝出掉呢,按照李凡原来跟他说的,他得小心加小心,现在好了,找了个老外进来了,呵呵,大家玩呗。 刘海林只睡了四个多小时就起来了,人老了,觉少,大不了等会靠在躺椅上晒太阳的时候再打个盹。他是想跟孙子好好的亲热亲热,可起来一看,没了。 “老大!那些小崽子们去哪儿了?”刘海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问儿子。 “哦,一大早凡凡来了,跟我掰扯了几句,然后带着孩子们去护国路了。”刘道源嘴巴上还咬着一块面包,喝了一口牛奶才继续说道,“要不,您去那边找找?反正护国路那里又不大,我估摸着是凡凡带着他们去逛地摊了。” “哦,那我吃完了早餐过去。”老头走到餐桌前,显然,这第一拨吃完了走人了,剩下老大在这里自己慢慢吃呢,“那边的一大堆玩意咋办?扔不得,可留在家里也实在是太丢人了,唉,这老方也真是的,稀里糊涂就上套了。” “老爸,我跟您说啊,早上凡凡可是说了,那里面可是有一件宝贝呢,待会啊,你跟我演一出戏,这个恶人由我来当,咱们要给老方一个教训!” “什么?那里面能有个啥好东西?都是现代的仿品,毫无价值!”刘海林说。 刘道源起身把那个瓷瓶拿了过来,照灯还在旁边呢,就那么一照,刘海林就有些吃惊了,他仔细的端详了半会后,还是叹口气说了一句,“还是假的!” “没错!是假的,可是你琢磨过没有?制假的目的不同,那结果能相同吗?” “怎么个意思?我咋听不明白呢?在古玩行里,但凡是制假,那就是赝品!”23sk. “赝品就不值钱了吗?您找一个康乾年间官制的宣德炉出来给我,那可是正经标注的赝品,来,您给我,看值钱不?”刘道源还真是给李凡开发了,能举一反三了,“还有清早期的青花大盘,口径在一尺半以上的,那都是仿元代和永乐年间的东西,来来,您找几个来咱??,您弄一个来,咱就能再买一套别墅了!” 刘海林被儿子顶得直翻白眼,这些故事,但凡是接触到古玩行的,都听说过。 明朝留下来的玩意儿好东西可是不少,就那宣德炉,让笃信佛教的康熙乾隆都是喜爱的不行,于是,下令仿制,事实上,仿制的还相当不错,有的几可乱真,就琉璃厂造办处的那群灰孙,能不私底下弄?皇室里造的他们都是留的康乾款,可私底下,他们可都是把宣德炉的款给弄上去了,早时年间,在四九城里流传的一些赝品就是出自这群灰孙的手笔。那个时节,整个社会上也没有啥对赝品作假的限定,玩家打眼了,怪自己,怪不了别人,而好东西,谁不喜欢? “你是说这个瓷瓶假的有故事?”刘海林还是不服气,“这里面的水印画时间不对,与款上的时间对不上,我可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人,这个我能看明白。” “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制假的目的不同,如果这个制假是为了别的目的,而不是为了哄骗市场去赚钱,你觉得这个假会如何?”刘道源开始开导着老爹,“我听李凡说啊,当年爷爷跟他曾祖一起折腾的时候,用的货币不是美元英镑就是大洋,这大洋其实也有很多军阀私自铸造的,其中有一种称呼为‘光洋’的,您听说过吗?许多人认为那是因为银圆天长日久磨的发光了,老百姓俗称,其实不然啊,按照李凡的解释,当年各地都有生产制造银圆的,可毕竟拿不到原版的刻摸,仿制出来的银圆就差点,有的完全模糊了,光溜溜的,这样的银圆才叫光洋。为什么光洋也能流通?而且还很受信赖呢?就因为这光洋可是用足银制作的,而那些官银最高的也就是银九铜一,而一些下面仿制的,能做到银八五就算不错了,这里的猫腻你明白吧?只要是十成实的作假,那还是假吗?” “你是说这个瓶子的用料很考究?”刘海林总算是明白点了。 “不仅是用料考究,就是工艺也是没话说啊,许多手工工艺现在都失传了。” 刘道源就是有这种忽悠人的本事,只要给他个一,他就能扩展到十,要不,他这文化贩子怎么当?也当不好啊。李凡就那么点了他几下,这小子就一边吃早饭一边拿着手机满世界的搜索信息了,刚刚看了点东西就全批发给他老爹了。 “那等会咱们咋弄?实话告诉他就完了呗!咱们干吗贪他这点小便宜?” “不行!没经过我们就满世界的去踅摸好东西,自己不懂还要找啥黑卡服务?得让他长长记性,要不然,他还不翻天了?等会,我让他把这一对破烂拿走,你就好心的替他收了,也不白要他的,给他一半的钱!回头我就把这瓶子送到他那里上拍,我再去欧洲那边弄个宣传视频,我非气得他吐血不可!” 说完,刘道源哈哈大笑起来。他是知道的,只要把这个谜底揭开,这瓶子到巴黎上拍,没有个百八十万欧元是别想拿走!在欧洲的华人可都是猴精猴精的。 那这东西他不担心出不了境吗?不担心,这样的瓷器,不限制,不是说国内有多少,而是这东西说到根上还是一个赝品,在民间流传可以,登堂入室不行。 方丹这一觉可是睡到吃午饭的时候才起来,家里静悄悄的。白话这么久,刘道渊夫妇怎么不在?没法在,昨天到了后,两公婆就是把孩子扔下,然后就到下面各个市里去“拜个早年”去了,公司的业务在刘海林落户k城后,也在向大西南开拓,作为公司的掌舵人,刘道渊能不到那些合作伙伴那里去?年前最忙。 “怎么家里静悄悄的?我的早饭有没有?要不我还是回宾馆好了,我都被你们给边缘化了!”方丹在客厅里自说自话,他认为应该有人出来搭理他。 “孩子们出去玩了,老大在书房,钟点工还要等一会才回来,她去买菜了,你要吃的怕不是早饭了,是这里的中饭。等会你就跟我们就一起吃吧。”刘海林手里拿着栽花的工具从外面走进来,笑眯眯的看着方丹,“其实,你是时差还没有倒过来,要想法子把时差倒过来,否则,你会很麻烦的,来,我们先喝茶。” 这边说着话,刘道源从楼上书房里出来,隔着栏杆就对方丹喊道,“你的这一堆垃圾怎么办?你不能总放在我家的客厅里吧?实话说,这东西不好处理!” “扔掉算啦!算我倒霉,我不要了!这些东西都不要了!”方丹摆摆手说道。 “不行,这些可不能随便扔的!”刘海林一脸严肃的拦住了方丹的话头。 “为什么?难道这里也要收垃圾处理费吗?我可以掏这笔钱!”方丹说。 “不是钱的问题……也是钱的问题。”刘海林有些语无伦次了,“要扔掉这些东西不需要处理费,直接送到小区的垃圾收集站就行。问题是,这东西你扔了,就会有人捡去,就会再次进入一些人的手中,他们还会拿这个东西去行骗,那样做我们可就是助纣为虐了,不行,绝对不行,要想法子完全处理掉。” 方丹被刘海林说的彻底的没脾气了,“这东西如何处理啊?那些画可以烧掉,可是那个青铜鼎如何烧啊?还有那几件瓷器,打碎?再扔掉?好像不行,污染啊。” “你看看你,啥都不懂就冲出来搞事情,还把麻烦弄到我家里!你可真行啊!”刘道源从楼上噔噔的下来了,“这些伪作的书画好办,我这里有碎纸机,先剪成小块,然后放进碎纸机里就完事,可这些瓷器还有这个青铜鼎很麻烦啊!我在这里也不熟悉,最好是找信得过的工厂化掉那个鼎,要不然再流到市面上又是雷、那几个碗可以给猫和狗当饲料盆,那个瓶子可以当个花瓶凑合用……” “算啦!这些东西都给我吧?老方,你说你这些东西是花了三万欧元买的?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打个折,都给我好了,那个青铜鼎我觉得可以放在后面的花园里接接雨水,或者还能放进去几条鱼养着,这些瓷器就按老大说的,当猫碗和花瓶,还有那些画,也可以挂起来让孩子们在上面涂鸦嘛!”刘海林说道。 “你是真的确定可以收下?我是说要正规的,你知道,我可是个正规的商人,随口的交易我不做的。”方丹似乎看到了曙光,竟然拿出昨天的那张合同,用笔在上面写了起来,“只要我在这个合同上背书了,咱们的交易就算是正规了。” “老爸!你还是那么心软,他吃亏上当关咱们啥事?您的钱就是再多,也犯不着花上十几万去买这样的鱼缸和花瓶吧?我们家那俩崽子也用不着做这样的启蒙,老爸,我是坚决反对的啊,我可是正式向你提出了警示,而且,这个钱我不出。”说着,刘道源还假模假式的拿出了手机,对着现场又重复了一遍,把自己的话全都录下视频了,“老方,你正规了,我这可也是正规的反对了啊!” “刘!你太不厚道了,你父亲是为了替那些坑我的人道歉,这个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我敬佩你父亲的为人,可是,我鄙视你这个唯利是图的家伙!” 方丹就差起来与刘道源对打了,这好不容易有个下家了,刘道源居然出来阻止,简直是太不够意思了。可方丹也知道,刘道源说的是对的,商人嘛,当然站在商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而他父亲,则是从善意和帮忙的角度去做人做事。 “老大啊,些许小钱,能让方丹先生解脱一种心态,还是值得的,至少,他今后就不会去上当了,当然,我也有一个要求,不要去找百夫长黑卡的麻烦,不关人家的事情,最后闹起来,丢脸的还是你方丹。”刘海林完全是一副吃斋念佛的样子,把个方丹感动的不行,一个劲的点头,嘴里还说着“噎死!” 其实,刘海林考虑更多的是,事情闹将起来,那几个跑过来“杀猪”的混子固然没有什么法律上的责任,但这口碑就不好听了,不是那几个人的口碑,而是华人古玩圈里的。是,你这里是有行规,可这行规百夫长黑卡公司不知道啊,闹将起来,天知道这些洋鬼子又做如何的解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儿子也告诉他这里面还有大把钱赚呢?说一千道一万,玩古玩这行,靠的是眼力,是学识,你不达标,那就只能被宰被骗,这在国际上也是如此,只不过是在圈里通行,一般人如何知道?难道为了这点破事,你还见人就去解释?没可能。 方丹的商人本性让他迫不及待的与刘海林达成交易,在那份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这份协议又被刘海林拿去复印了一份,随即,两人又在复印件上签下名字……最可笑的是,刘道源插科打诨的拿着手机跟拍,说是要把这伟大的历史时刻记录下来,将来好教育自己的后代,千万不要跟方丹这样的人学。 第一卷_伴猪的老虎(2) 方丹才不在乎刘道源玩的这套把戏,他还巴不得有这样一个证据在手,免得将来他们反悔。于是,他还特别的对着镜头说了一句,“这个视频要给我一份。” 等到所有的“手续”办完了,刘道源当着方丹的面,用剪子把那些假画全部都剪成a4纸那样大小,然后一张张的放进碎纸机里全部给粉碎了。那几个小瓷碗还真的就成了家里的猫食碗,最小的那个“鸡缸杯”被刘海林拿去给自己养的鹩哥当饮水杯了。而那个有几十斤重的“青铜鼎”被刘道源咬牙切齿的搬到了后院,老爷子还真是准备养鱼了,把水灌了进去,只是,不一会就发现那个“青铜鼎”居然是漏的,一些小水珠滴滴答答的往外渗水,把个刘道源气的直瞪眼。 “这群混球,搞的这个东西还不是整体浇铸的,居然还是用模块焊接的!这里面的包浆居然也是作伪的!”刘道源通过漏水总算是看明白了这东西的工艺了,“老方啊,你这个亏可是吃的太大了!捎带我们也跟着沾包了!真是倒霉透了。” 没法子,刘道源只能把鼎里的水倒干净,然后又反过来倒扣,放在一个架子上慢慢的风干,等到干透后再想法子重新摸腻子上漆。否则,这个破鼎连养鱼都不行。看着刘家两父子在那里折腾,方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事实证明,方丹这个当上的不小,事实证明,方丹把这堆破铜烂铁转卖给人家是不厚道的。 等到把这些都忙活完了,午饭的饭点都过了。刘老太太也是绝,人家跟钟点工把饭做好后,压根就不管这几个不着调的男人,自己个吃完了,人家颠颠的去附近公园跳舞去了,根本就不把家里的客人当回事。别看刘老太太的长相也是个洋人,可一开口,没人不信她是华人,那也是一口标准的京片子,虽然,她也是荷兰的犹太人,可在她身上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了,不看长相,跟那个爱玛是一样的中国大妈……哦,不,应该是一个标准的经典的中国老太太了。 三个人总算是把那些赝品给处理完了,回到客厅里,洗手,换衣服,然后坐到餐桌边的椅子上,刘海林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并且示意方丹自便,因为在酒柜里放着不少各种品牌的酒,可以说,刘海林这个习惯还是很西化的。 刘海林这个习惯一方面是大半生养成的,另一方面也是怀念自己的母亲海琳娜。二次大战前夕,海琳娜跟着刘敬仲回到中国,在那种环境下,刘敬仲拼命捞钱,目的其实就是为妻子保持在欧洲的生活模式,因此,海琳娜最后虽然可以勉强能说几句汉语,却是远不如子孙后代找的老婆,刘敬仲后来起义回到国内,海琳娜也辞去了在香港的工作,跟着也一起去了。尽管那个时候生活条件很差,可仍然保留了嘴里没味的时候喝上一点点红酒或者是白兰地之类的洋酒,那个时候,能够保持如此的习惯可是真不容易。后来,一家人又移民到了荷兰,继承了海琳娜家族的遗产,这海琳娜的习惯也就顺理成章的继续了。等到后来刘敬仲去世,被家里的那些亲戚逼得不得不再次回到中国时,刘海林已经都快到而立之年了,有了李久的打点,刘海林在国内才一步步的又发展起来,他的母亲海琳娜也过上了安静温馨的晚年,只是到死也是保留着嘴里没味的时候喝一口的习惯。 刘海林对父亲的记忆并不多,小时候,父亲每天忙工作,见都很少见到。出国后,父亲改行种植花卉,每天也是在田园里忙活,而刘海林又是在寄读学校里,除了周末被母亲接回来,父子俩之间的话并不多。直到刘海林到了晚年,他才明白,那个时候的父亲是非常想念家乡的,是迫于当时的各种原因而担忧和苦闷。 刘海林对母亲却是熟悉的很,也许这就是母子天性,尤其是再次回国后,母亲对海外的那些亲戚是恨死了,完全不能原谅他们的背信弃义。在刚开始创业的那些年,母亲就是在公司里坐镇,而刘海林才有精力到下面去开辟货源,建立生产基地,开辟市场,形成一个营销的拳头,那段时间里,可以说母子俩就是相依为命。直到刘海林在荷兰的女同学追到了国内,最后死心塌地的要嫁给他,海琳娜这才算是从一线上退下来,在刘海林的公司走上了正轨,在为刘家生了二个儿子以后,海琳娜才溘然长逝,临死前叮嘱,一定要与刘敬仲葬在一起。 刘海林前几年带着老伴满世界的晃悠,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刘敬仲的老家由农村变成了城市,家里的祖坟没了,当时,刘海林将父母的骨灰全部存放在家乡的一座寺庙里,心里也是惶惶然的,直到再次找到了李家,见了大哥李江,这心里才算是明亮了,他不仅是在k城定居,还在这里的公墓里买了一块地,将父母的骨灰重新安葬了,他心里这才是踏实下来。想想这历史的发展,冥冥之中似乎有天意,李江并没有告诉儿子自己的父亲当年在k城和滇军里的事情,事实上,李江自己知道的也很有限,离开k城的时候,他还不到4岁。可是,偏偏他的儿子李涌又再次鬼使神差的再次在这片土地上大展神威,捭阖纵横,所以,李江早就把自己的终老之地安排在这里,他并不想建立什么坟茔,可他愿意在这里怀念自己的父母,愿意看着这里的一山一水。正是李江这个心思,让刘海林也明白了,这里是他父母最喜爱的地方,这里,是刘李两家最早交集的地方。 李凡带着四个孩子着实是辛苦,不过他也是很鬼马的,一个电话就把大师兄贾平的儿子贾峰给调了出来,贾峰此时正在上大一,还是在本市上大学,这放假了,自然也就没啥事情了,没人的时候,还得叫李凡一声小叔叔呢。不过这个大师兄跟李凡的行当和武学是八竿子打不着,贾平是当年李涌进入珠峰医院后第一个带的实习医生,论资排辈,算是李涌在医学界里的第一个弟子吧。23sk. 贾峰是子承父业了,学的是医学,还不错,贾峰几乎全面继承了贾平那种外表木讷骨子里也不灵活的秉性,可一旦开发,那就一发不可收拾。现在的贾平已经是珠峰医院里的骨干,是远近闻名的一把刀。可在李涌面前,始终以师礼待之。 护国路这一带,吃的、喝的、玩的地方都有,还有一个不算大的古玩市场,这一路上,两大四小可是玩嗨了,首先,李凡带着他们在古玩城里买了几个小小的吊坠,都是用翡翠做的,虽然不是啥高档的,可好在水头不错,尤其是还有两个紫色的,买给俩丫头,直接用用湿纸巾擦拭干净,串上新的红绳子,俩丫头乐呵呵的都挂在了脖子上,非常凑巧的是,俩个吊坠还都是他们的属相。 卖吊坠的老头有些吃惊了,那几个吊坠在他的地摊上根本就没看相,怎么这一转手,人家就花了顿饭的钱,挂在孩子身上怎么就显得格外的高级了呢?是不是自己卖错了?他哪里知道,那些吊坠在李凡拿过来用湿纸巾擦拭的时候就已经灌入了内力,经过内力的激发,那些吊坠的包浆有了,水头被激活了,能不亮吗? 刘道渊的小儿子正在换牙,豁着牙的小嘴可是开心坏了,本来想使劲闭上,可又掩饰不住心里的高兴,那样子更是逗人喜爱了。刘家这四个孙子还是蛮有意思的,老大和老幺是儿子,中间是俩闺女。刘道渊的大姑娘比刘小小要小上二岁,而刘小小比哥哥刘大小也就小了二分钟,女孩子长个子早,现在是刘小小要比刘大小个子高点,弄的刘大小有些权威不保,好在,李凡明确指定刘大小为“头”,尤其是带着这群崽子满世界的溜达,满世界的去吃零食,李凡的话已经是“圣旨”了。只有那个最小的,走不动就得背着,不过这个活计是贾峰的。 无意中,李凡看到了一堆卖古钱币的,李凡随手划拉了一下,就开始跟摊子上的老板讨价还价了。其实,那摊上就是一堆普通的光绪通宝,论价钱也就几块钱一枚。在过去,这样的铜钱在废品收购站里最多,当时,一群孩子去讨要两个是平常事,拿回来,用布缝起来在上面缝上鸭毛管,然后插上公鸡毛做成毽子踢,现如今这些东西也成了古玩了。李凡也就是划拉了十几个,讨价还价半天,最后要老板“饶”上几个现代的纪念币,老板被他磨的没法子,最后一口价,300块钱买了八个光绪通宝,饶了四个脏兮兮的纪念币,这才算是了结。 从那个面积不大人满为患的古玩城里一出来,李凡就带着几个小东西去了旁边的一家西式快餐厅,说起来也是怪了,不管是洋人还是华人,只要是小孩子,就喜欢到这样的餐厅里去吃那里的鸡腿,吃那里的薯条和番茄酱。 四个小东西被贾峰带着到柜台前是可着劲的点,反正李凡已经给贾峰转了一笔钱,说是给贾峰的“压岁钱”,妮玛整整的一万块啊!贾峰乐得可卖力了。 其实,这几个小东西都不差钱,一个个的都有手机,都有压岁钱,谁在乎谁花钱啊?等到李凡从洗手间里出来,几个小东西已经在那里一边摸着新买的吊坠,一边啃着鸡腿了,那样子可是充满了孩提童趣和人间烟火的。 八枚光绪通宝已经被李凡清洗干净,看上去黄澄澄的,这也是光绪年间的铜钱铜少铅多形成的。严格说,光绪年间,清廷的货币混乱,仅仅是铜钱就五花八门,而且,也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机制钱,出现了铜板,这几乎是对“天圆地方”的彻底否定。毕竟时代不同了,铜钱也无需用绳子去穿了,中间的孔洞就变得毫无意义了,而且,一些酸腐文人也能忽悠,无非是把天圆地方改成了天圆地平了。 “这八枚铜钱你们每人二个,拿回去自己留着玩,做毽子也行,我不管。”李凡把铜钱排好,让孩子们自己拿,“这四块纪念币你们可是要回去好好的查查,在当代的纪念币里,这个纪念币是很值钱的,目前市面上流通的仿制品很多,可这四枚是真的,你们看,我已经给你们清洗干净了,漂亮不漂亮?” 看着银光闪闪的四块一元硬币,几个小东西都瞪大眼睛耐心的听大哥说话了。 “一人一块,算是今天出来给你们的小礼物,等会去买上绒布盒子,好好的收藏,等到你们上大学的时候,这块硬币就该翻番了,实话告诉你们,这是币王。目前市面上的价格应该在四五千块以上,今天,咱们算是捡了个小漏。”李凡说着呲牙一笑,把几个孩子镇得是五迷三道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欣喜。 “李大哥,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当时我看着脏兮兮的,以为是赝品呢。”贾峰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块仔细的看了起来,“这个硬币我家也有一个,可我咋就没感觉呢?我们同学也有,可是在放大镜下一看,就知道是赝品了。” “看这样的东西光看币面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看他的边齿,做赝品的往往是因为没有专用的制币机,这边齿的加工根本无法做到规范,往往是像加工齿轮那样的去干,表面做的再像也容易露出马脚。我在读初中的时候就收集了不少赝品,经过仔细的观察,发现没有一个赝品的边齿能够模仿的像,今儿我一看,就觉得这边齿没问题,可我也吃不准,刚才清洗干净后用放大镜一看,是真的。” 说着话,李凡拿出了随身携带的迷你放大镜,凡是玩古董的,都有这个习惯,在自己的手包里,至少要有一个这样的放大镜,讲究的还会带上一个小小的照灯。 吃过午饭,李凡又带着孩子们去了海洋游乐园,离这个地方也不远,玩水是不行了,天气冷,可这游乐园里还有其他项目,一点都不耽搁孩子们嬉戏,临走的时候,还都弄得大包小包的,直到下午四点多后,李凡才下令“打道回府”。 李凡把几个还真送到门口,自己连车都没有下,随即一扬手就离开了。 看着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的蜂拥而进,方丹感觉自己活的太没有人间的味道了,于是跟孩子们聊了起来。他发现每个孩子的胸前都吊着一个漂亮的玉石吊坠,就很有兴趣的询问起来,没想到,几个孩子争先恐后的向他表白这些吊坠的意义。 “我这个是一支小老鼠,因为,我是属鼠的,大妹妹也是,因为她也是属鼠的,不过,她吊着的那个比我的漂亮,那是一只活泼的小松鼠……”刘大小说。 “我这是一只小兔子,因为我属兔!”刘道渊的大姑娘也跑过来说。 “还,还有我,我属羊,你看看我这只山羊,好看吧!”最小的也跑过来了。 第一卷_伴猪的老虎(3) 老大刘大小是个有心眼的半大小子,见弟弟妹妹都围过来了,自己就转身离开了,手里还拿着那几块硬币,一会敲一敲,一会低头看一看,引起了刘海林的注意。刘海林要过那几枚硬币,然后仔细观察起来,还拿出了放大镜。 “大哥哥说了,这枚纪念币是币王,这几枚铜钱是给我们做毽子玩的。” “哦?你们去古玩市场了?那脖子上的这块吊坠也是在那里买的?” “是啊!我们还去了游乐场,去了麦当劳,跟大哥哥出去,从来都不空手的!”刘大小人小嘴大,把跟李凡在欧洲旅行时逛地摊的故事也说了,“老妈那几块宝石就是大哥哥在路边摊上捡的,老妈拿去估过价了,说是不便宜呢!” “看来,以后逛地摊,我得把那小子带上,有如此神眼不带,我尽交学费了。” 爷俩说着话,几个小的又嫉妒了,小小带着来弟妹挣脱了方丹的纠缠,跑向爷爷,“我们也有,您看,都一样,这个硬币敲起来的声音可好听了!” 方丹在那边刚刚有了些与孩子们在一起的乐趣,这突然就没了?心里不舒服,可这些孩子都说的是汉语,他压根就听不懂啊。说起来也很奇怪,这些孩子跟方丹说的都是英语,一点瑕疵都没有,可偏偏他们自己内部交流的时候就是汉语了,这让方丹感到十分的窝囊,自己还不如一群小屁孩?这辈子怕是白活了。 刘道源是到后院把那个鼎总算是刷好了,自己去卫生间清洗完了才出来。看着方丹的囧像才走过去,“你就知足吧,连我这个父亲都无法去吸引他们,好歹他们还和你说了几句话,你还想怎么样?其实,这是华人家庭里的特例,小孩子一般都喜欢跟着爷爷奶奶起腻,跟父母这里,那是没法子才应付的,因为父母往往要管教他们,而爷爷奶奶却是宠着他们。小孩子嘛,最能填哄的就是爷爷奶奶。” “那个……刘,我觉得我还是要住到你家里,宾馆那边可以不退,但我喜欢这里。”方丹遮脸的把自己的眼镜拿下来擦了擦,“有一个事情我想跟你商量,我觉得,我应该在这里开一个分公司,是的,昨天你给我找来的那个导游……” “什么?你以为我给你找的是导游?老天!真没见过你这样眼瞎的!”刘道源夸张的舞动着双臂,然后做出了一个没眼看的样子,“那是我们的世交好友,是个很有本事的年轻人,你失去了一次发掘宝藏的机会,真的,我没骗你。” “哦,那个,也许是……谁知道呢。我说的不是这个,他昨天告诉我,这里的民众几乎是全民收藏,我去一些地方也打听了,的确是如他所说,如果是这样,你愿意不愿意跟我一起在这里合伙开一家拍卖公司呢?我不反对挂上我的名号。”3sk. 方丹不在乎刘道源打断了他的说话,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去想,去说。 “你这个想法没有问题啊,国际大牌拍卖公司在这里几乎都有分公司,还与这里的商人联手,创立了这里的拍卖公司明星企业,这一点都不稀奇。”刘道源并没有表现出方丹预想的那种惊喜,“至于说你找我合伙……恐怕不行,我是个艺术品的中介和代理,我如何能够跟你一起合伙?一旦穿包,说不清啊!” “嗯,你这个说法也是成立的,那么好!你给我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我与他合伙,他内行不内行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第一,他要有实力,第二,他的人脉够广,第三,人品不能有问题,如果有,我宁可多给他点股份都没有问题。” 看着方丹那自以为是的样子,刘道源不得不承认李凡的分析到位啊,要是找业内人士来,这方丹第一个就给否定了。可面对方丹如此咄咄逼人的要求,刘道源决定抻抻他再说,不能一口气就答应,那样,这老东西肯定怀疑。 “你说的那个信得过是什么标准啊?合伙办公司,大家要的是按照法律的规矩来,要的是其过往的诚信,对不对?”刘道源急头白脸的看着方丹,“这样的好伙伴,我还想要呢?我凭什么给你?再说了,你以为我这里是超市的水果啊?你来了就能拿?对你,我是无话可说了,你心眼太多,麻烦也就多。我们是回来过年的,可你,非要不讲究的跟着跑来,跑来你就入乡随俗吧?可你自己去找什么黑卡服务?你跑我这里炫耀什么啊?你以为我们都是穷鬼,都要羡慕你?” 被刘道源这一通喷,方丹有些傻眼了,不过他还是很绅士的点点头,微笑着。 “你可以慢慢的考虑嘛,我承认,我对这个东方的民族的确是不怎么了解,不过我对市场的嗅觉并没有迟钝,我知道这里是有机会的,相信我,我一定要干出点与其他人不一样的事情来,到时候可不要说我没有给你机会。” “切!就你?”刘道源心里腹诽着,“自己把自己当颗葱,跟小老大比起来,你也就是个棒槌加凯子,如果小老大心眼坏,非整得你破产不可!” 本来,方丹自己要去酒柜那里给自己倒上一杯,然后慢慢的享受,可他走到一半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在客厅的茶几上,刘海林正把一个灯泡放进那个上午才买到手的瓷瓶里,然后打开了开关,顿时,从瓷瓶里透射出一股柔和但绝对是纯正的白色光芒,瓷瓶的外壳上清楚的显现了水印的诗词和人像,几个孩子在那里都瞪大眼睛,认真的听着爷爷在给他们讲上面诗词和人物的故事。 “no!no!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你们欺骗了我!不应该啊!你们不应该!” “什么?你在说什么?还当着孩子的面?”刘海林惊愕的抬头看着方丹,所有的孩子都惊愕的看着这个刚才还和蔼的老爷爷,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没事了,他是个外行,不懂得收藏里的套路,自己上当了还要赖别人。好了,你们几个赶紧去洗洗,准备吃晚饭了,自己的东西要收好,丢了就找不回来了。”刘道源走过去,把几个孩子给打发了,然后他对方丹说道,“你到底发什么神经啊?你想干嘛?当着孩子的面说我们欺骗你?你可真行!” 方丹此时也觉得自己是过分了。方丹本身为人是很绅士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刘道源这里就全乱了,此时,面对刘道源的斥责,他还真是无语了。 “方丹先生,你认为这个瓷瓶是真的?”刘海林向儿子挥挥手,“来,我给你讲讲这里面的猫腻,你看到这个衣服了吗?这个衣服在当年还没有,可这里的落款却是提早了,所以,这个瓷瓶的生产时间是不对的,所以,他还是个赝品。” 刘海林把瓷瓶的问题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尤其他还是亲身经历过的年代,而这些事情在网络上不难查,无论是哪里的网络,一查就查到了。 “可是,可这个瓷瓶的确很好啊!就算是赝品,我觉得也很好。” 方丹最后无奈的放下了自己的手机,他知道,自己又冤枉人家了。 “我告诉你的是真假问题,对不对,你问的也是这个问题,我没有欺骗你吧?”刘道源不依不饶的看着方丹,“可是假的东西未必就是不好的啊,你嘴里的假牙好不好?路易德?非耐来斯扮演的电影好不好?可它们都是假的。” “嗯,我必须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你们是不是预先就知道了这东西是好东西才用假来蒙骗我?”方丹的眼神里透出了怀疑和猜忌的目光。 “你自己用脑子好好的想想,我们如何知道你买了什么?是你半夜里砸门来我们这里骚扰,后来又想把这损失转嫁他人,你自己不检讨自己,还要追索我们的不是?如果这样说,请你立即离开,我们今后不再是朋友!太无耻,太可恶了!” 刘道源几乎是在咆哮了。只有刘海林坐在那里仍然是一脸的平静。 “那么我现在要用多少钱把这个东西买回来?光这里面的故事就足够我拿回去上拍了,我得想法子拿回来!”方丹一脸的期盼,他认真的看着刘海林。 “你要花多少钱不是我现在能定的,不过,我不反对把这个东西送到你在巴黎的拍卖会上去,也许,你可以在那里竞拍,最后是个什么价钱……天知道。” 刘海林站起身来,慢慢的把瓷瓶里的灯泡拿出来,然后把瓷瓶收好,周围还是用报纸包好,然后去找了一个尺寸稍大点的纸盒子装了起来。 “你是说可以送到巴黎上拍?是那种公开的上拍?”方丹犹疑的问道。 “是啊,这东西在这边算不了个啥,可送到巴黎恐怕就算个啥了,这样的瓷瓶可以自己留着玩,也可以拿出来进行交换,你那么渴望要回去,我如果轻易就答应了,那是坏了商场上的规矩,也是对我自己经商多年的不尊重。所以,我答应你,可以拿到巴黎去拍卖,你至少可以从手续费里拿回自己的本钱,总体算下来,你还是不亏的,甚至还有赚头。好啦,我言尽于此,你自己考虑吧。” 方丹是彻底被这爷俩给打败了,而且是按照西方规则打败的。人家干的没毛病,就是明知人家占便宜,可在法理上都说得通。更主要的是,古玩行里就是这个规矩,能够在古玩行里混的人,靠的是什么?就是眼睛和脑袋,如果都像方丹这样来不来就反悔就找茬,那人家还怎么玩?还有谁陪着你玩? 许多从西方镀金回来的公知们,总是盛赞西方人的“契约精神”,其实,西方人的契约精神也不过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无论是国家还是个人,只要是伤皮不伤肉的事情,他们都讲契约精神,可一旦动了根本利益,对不起,就是用超级天文望远镜去找,也要找出其中的毛病,随即,国家是撕毁协议,退群,翻脸不认账,根本不在乎什么信用之类的问题。而作为个人就是没完没了的打官司,推翻原来的认定,找出对方的弱点,穷追猛打,最后是一地鸡毛。而在东方,这里的人讲究的是“先小人后君子”,啥事咱们先掰扯清楚。不按照这个法子来,那也是没完没了的扯皮,也是搞的一地鸡毛,尤其是最近这些年,被那些无良海龟和公知人物给忽悠的,什么扯犊子的事情都发生。可是一旦最后敲定,一般都认账。 看着刘海林离开的身影,方丹似乎脑子里又有了新的想法,“刘!我向你道歉,你知道的,我们西方人就是这个臭德行,无法与你们比内涵比人格!我认输!不过,刚才你父亲的话好像是提醒了我,类似这样的东西我们拿到巴黎去有障碍吗?如何运作才最为合适呢?好了好了,请你原谅我,我是按照你们的习惯,不是说,你们越是不讲究的就越是好朋友吗?我现在肯定是你的好朋友!” “唉!你是个典型的双重标准的,非常不要脸的朋友!”刘道源叹口气说。 “完全正确!你说的完全正确!只要我们还是朋友,我完全接受你的册封!” 方丹听了刘道源的话顿时就喜笑颜开了,他很清楚,华人不会当面直骂谁的,要是直骂,只有两种情况,一个是无奈的接受了对方,一个是要动手开打了。可刘道源肯定不是那种要开打的样子,那么方丹就认为刘道源原谅他了。 看着那边已经在摆饭桌,刘道源说道,“先吃饭,吃完饭后,到书房里谈。” 方丹没有想到,就是眼前这俩完全不入流的人,一步步的把他带进了事业的高峰期,也就是在这里的机缘,让他成为东西方文化交流里的传奇人物。到底是谁占了谁的便宜,到后来无法认定了,方丹要的是事业的成功,要的是自己公司在行业内的地位,要的是大把的赚钱,这些,他都获得了。而刘道源这边,则是忠实的执行了小老大的计划,在古玩和艺术品这一块展开了“进出口贸易”。 李凡回到家里,看着自己那儿子,发现是一天一个样,现在已经是红扑扑的,格外的逗人喜爱。另一个感觉却是凯琳娜越来越像中国媳妇了,李凡感觉自己在家里的地位是越来越低下了,而且,他越是低下,凯琳娜还就越是开心,为了让媳妇开心,李凡就干起了全国真爷们都在干的事情,那就是对媳妇“低三下四”的听话,对媳妇的指示‘理解的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 李凡一开始还奇了怪嘞,这凯琳娜到底是从哪儿学来这些华人女人都会的本事啊?好像在她原来的生活圈子里没有啊?后来他明白了,敢情,人家见天在那儿看电视剧呢,还全是这些特勾人的言情剧,还有比电视剧更好的老师吗? 第一卷_伴猪的老虎(4) 那天晚上,方丹在刘道源的书房里,几乎是“逼着”刘道源从手机里调出了自己的通讯簿,一个一个的问上面联系人的情况,也许这就是刘道源设计的圈套,反正没用多久,就点出来了薛万锦。其实,刘道源也没有见过薛万锦,还是李凡安排后,三人进行了一次简短的视频通话,李凡也就简单的说了那么两句,于是,刘道源和薛万锦就算是认识了。俩人大有相见恨晚失之交臂的感觉,最后私聊的一塌糊涂,李凡摇摇头退了出去,由着两个不要脸的在那里折腾吧。 说起来,薛万锦和刘道源都属于那种自来熟的秉性,这样的人碰到一起,还都有李凡这个小大仙给背书了,那还不火星撞地球?不熟络都难啊。 刘道源在方丹的逼迫下,非常艰难的在半夜里给薛万锦打了电话。 “我说小刘啊,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那边薛万锦很不高兴的说着。 “没招啊!我被那个洋鬼子给逼着,他非要我给你打电话,你也知道的,我这人心软,扛不住啊,要不,你跟他直接说?那家伙不懂汉语,咱们说的他都听不懂。我不知道你的英语咋样?能交流不?”刘道源又开始了云山雾罩式的聊天。 “我的英语一般般,勉强可以问路和点菜,其他的就不成了,不过我家里有翻译啊,我的小女儿就成,正好放寒假在家里呢。”薛万锦实话实说道。 “我可以立即到他那里去,我不在乎什么接待标准,我就想跟他见面聊聊!” 猛然,方丹在旁边叫了起来,刘道源惊愕的看着他,而电话那边却传来了薛万锦的狠话,“小刘!你还说他听不懂汉语?我看他沾上毛就是个猴了!” 薛万锦是自来熟的性格,跟刘道源又聊过,现在就毫不客气的数落起来,刘道源此时还真是百口莫辩了,盯着方丹,用汉语骂道,“你个老杂毛,搞什么贵?” 方丹傻了,他是真的听不懂汉语的。可这个方丹到了k城才几天就学的油滑了,不知道是从哪里下载了一个语音翻译软件,硬是在旁边听了个二三成的意思,这还是两人说话比较正规,软件勉强能翻译,就这,对方丹来说似乎也就足够了。可是,无论有多高级的软件,要想把汉语翻译清楚?可以说难度不亚于登月。 汉语的字和词的组合可以说是最难掌握的,许多字可以单独成词,有可以与其他字组词,而组合成的词又是既可以当名词、动词和形容词,完全要看语境和前后铺垫,否则,根本就很难明白。比如一个“意思”这个词组,既是短语,又是词组,能够表达的含义多达几十个。类似的词组在日常用语中有很多,而在古汉语里,名词动用,动词名用,古文通假等等更多,如此复杂的结构,咋翻译啊? 方丹以为自己整明白了,于是毫无顾忌的在旁边插话,最后还补了一句,“刘,你立即翻译给他听,我希望能够有一个进展,要不然我就用软件翻译给他听。” “不用,这么简单的话我还是能听得懂的!”这边还没掰扯清楚,那边薛万锦就用不很流利英语开口了,跟着又用汉语接着说道,“看来,方丹先生是个执着的商人,这点合我的口味。如果他不觉得唐突,他的脸皮够厚,那我可以让我的小女儿明天到k城接他,让他到北方来冻一冻!小刘,你翻译给他听。” 方丹通过软件翻译,大体知道对方要派人来接他了,立即就答应了。至于什么合胃口,小女儿的翻译,乱套了,不过他不相信对方是食人族,只能忽略了。 “你是真的确定要把这个外国的,跟我父亲年纪差不多的拖油瓶接过去吗?” 刘道源此时是一本正经的问着薛万锦,虽然他用的是汉语,可是那个方丹居然还是明白了,在旁边愤怒的盯着刘道源,心里骂道,“我就真的那么讨厌吗?” “小刘啊!咱们可是礼仪之邦,说话别那么刻薄嘛,他如果真如同你那样,大不了我把他再送回给你就是了,对于我来说也无所谓啊!”薛万锦在那边说道。 “拜托拜托,要是在你那里也那么令人讨厌,您干脆把他送回国得了!我这里可是被他整的鸡飞狗跳的了。”刘道源毫不隐讳自己的烦恼,“具体你们怎么谈,怎么合作我不管,将来也别拉我入伙,我跟你们要搞的行当满拧,我得避嫌!” “切!你想进来还不让哪!我的生意我自己会做主的,至于说他吗,见步行步吧!”那边的薛万锦说完还真就把电话给挂了,一点回旋余地都没留。 “好了好了!你今晚在这里凑合一晚上,明儿一大早,你赶紧的回宾馆去收拾,我的那位朋友肯定会来接你,你刚才也听到了,那个人的秉性跟你差不多,你们之间如何斗法不关我事啊,将来你们就是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也别找我!” “人的脑子如何打出狗脑子?这是什么道理?”方丹又要叫真。 “服了,服了!你赶紧去客房自己折腾吧,我要休息了!”刘道源把方丹推出了书房,自己也一溜烟的向卧室走去,对这个方丹,他着实是烦透了。 也许方丹的时差还是没有倒过来,去了客房里也是睡不着,于是,又想起了百夫长黑卡服务了,好,你们解决不了古董问题,那么你们能不能帮我查查这个马上要去会面的薛万锦呢?公开的资料肯定有吧?于是,又在电话里跟那边掰扯。m.23sk. 作为一个大型的筑路集团公司的老总,资料肯定是好查的,可这个方丹不行啊,他看不懂汉文,因此才求助于那边的黑卡服务。果然,这个服务是很到位的,而且会过来的信息很快。一份文件全面介绍了薛万锦的经历和现在的所有。 “哇!看来自己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个人对拍卖行和文物艺术品收藏等等完全不摸门嘛,而且还是一个腰缠万贯的大老板,是典型的人傻钱多啊!与这样的人合作简直是太理想了。”方丹高兴的在床上笑着,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薛万锦还真的把自己的小女儿薛舟子给派了过来,这是他续弦妻子生的,刚刚在读完大一,而她学的就是工商管理。一到了,就给方丹和刘道源打电话,她没有想到的是,刘道源和方丹都在机场等着她呢,并且刘道源已经给她买好了回去的机票,也就是说,薛舟子压根就不用出机场,就可以把要接的人带走。可见,刘道源是多么希望那个倔强的令人讨厌的糟老头子快点离开。 薛舟子的英语不错,跟方丹交流基本上没有问题,而且,完全是一副年轻稚嫩的样子,天真,单纯。对此,方丹更是满意了。西方人都喜欢美女,尤其是喜欢年轻的姑娘陪伴,倒不是说要干点啥,而就是一种心理上的享受。 他们其实就是乘坐来的那班飞机回去,这让薛舟子几乎就成了空姐了。不过来的时候老爸交代了,要把那个老头子给招呼好。只要招呼好了,压岁钱翻倍。 刘道源也不吝啬,给他们买的是公务舱,不买也不行,春运高峰期,哪里是那么好买票的?只有这昂贵的公务舱还稍微宽松一点,论起身份,方丹也合适。 一路上,方丹是没话找话的套小姑娘的家事,基本上把薛家的事情套了个七七八八,在方丹看来,这个合伙人是非常合适的,也是不可多得的。 方丹认为,最好的合伙人首先在经济上应该撑得住,其次,在富人圈里有一定的地位,毕竟,拍卖行的本质是为富人服务的,那几百上千万的东西普通人是买不起的。第三,合伙人最好与拍卖业的交集不要多,否则,跟自己争权咋办?他希望合伙人就是拿钱出来,那各方面的关系交出来,其他的就不要过问了,有他这个内行管理就行了,到了年底就等着分钱好了。而现在的薛万锦恰好就具备他希望的所有条件,而且,薛万锦的学历一般,尤其是没有涉足过拍卖业,甚至都没有进入过拍卖会竞拍东西,这样的人不就是个典型的土财主吗?太合适了! 薛万锦不是玩过古董吗?没错,还没少玩呢,可百夫长黑卡服务咋就没查出来?那是查不出来,道理很简单,以薛万锦这样的人如何会自己亲自出马去折腾?那让上边和同行如何看他?都是通过不知道第几方的关系去代劳的,以他一个从底层爬起来的人,对这些猫腻玩的可是滚瓜烂熟,黑卡服务哪里查的到?别说是黑卡了,你就是白卡也没用,什么事情到了华人这里,那就都透着玄乎。 薛万锦亲自到机场迎接,然后也不跟方丹谈什么具体的,方丹问什么他都是一句“noproblem!”似乎在这里,就没有他办不下来的事情。事实上,方丹问的那些问题对于薛万锦来说也的确“没有问题”,你方丹要捆绑资金,他有,你需要律师去注册公司,他有,你想找关系去相关部门特批合资公司,他还是有。至于要找什么样的工作人员,聘请什么样的拍卖师,这些薛万锦肯定不行,回答肯定是有问题,可你方丹也没问啊?因为你压根就没指望人家去负责这些啊。 薛万锦就这么大条吗?才不是。对于这样的合资,薛万锦还是请教了一些专家的。不那么贴心的会告诉他很多注意的事项,点明其中的风险,可是跟他贴心的则是告诉他,“放心大胆的去干,他们能玩出啥扮戏来?别以为拍卖公司注册了就好赚钱,真正的业务是需要人脉,赚的钱也是要经过审核的,应该担心的是,这个公司业务开展不起来,最后亏本了咋办?那才是需要关心的。” 拍卖公司能赔本?能,经营不好,没有人气,拍卖会上再出现几个流拍的,那这家拍卖公司基本上就要赔了,至少筹备的几个月是白干了,搞不好就是要亏损,毕竟门面、人员还有拍卖会场都是要花钱的,掌握不好就是赔钱的买卖。 而在这一点上,薛万锦还真是不担心,因为,他手上有李凡这个“王炸”啊,那小子弄出点高精尖的东西出来,还担心人气不旺?还担心流拍?不说别的,光是自己手上的那点宝石啥的,顶上个一年半载都不是啥问题,所以,他笃定的很。 薛万锦不了解的是,李凡之所以做了这次的设计,其实身后还有很强的实力的。他手上的鉴定中心是白干的?那么多客户资料,不说泄密,仅仅向这些客户发发小广告啥的该可以吧?他周围那么多企业,哪家不想弄点镇店之宝压箱底啊? 说起这个“压箱底”的说法,到了现如今含义已经变了,而在古代,这个“压箱底”的含义可不是现在理解的“存放”的含义,而是店家作为一种保险,随时可以拿出去顶住经营风险的一种保证,现在的压箱底往往会被看成是“储存”的意思,可是在过去,在一些精明的商人眼里,那可不是储存,而是待价而沽的意思。比如说,某个企业目前有一笔闲钱,放到银行里会越放越少,放贷出去也有风险。怎么办?有的是去买国库券,有的交给信托公司去投资,而有的则是竞拍高档的古董,然后静等古董升值。根据记录,一个明代成化官窑青花瓷碗,上世纪九十年代在香港拍卖的时候不过千多万港币,可是20年后,还是这个碗,还是那个拍卖地方,最后以1。4亿港币成交,什么行业能够如此神速的增值? 所以,但凡有些底蕴的公司,都会或多或少的有一些特殊的东西镇店,一旦头寸划拉不过来了,随时就可以去银行抵押筹借,这样的故事就更多了。而这种特殊的竞拍,方丹并不熟悉,甚至无法理解。在他看来,收藏是一种很高雅的追求,是一种财富转化为艺术的捷径。其实,在西方的企业里,贵族家族里,都有如同华人这样的投资和收藏,也就是说,收藏已经不是单纯的收藏了,而是与社会经济息息相关,与企业的发展息息相关了。要不然,去洛克菲勒的办公间里,如何有那么多名贵的油画?一来是衬托身份,二来是稳定公司员工的情绪。玩这套把戏最厉害的就是美国商人了。那个玩庞氏骗局最后锒铛入狱的麦道夫,几乎浑身上下都是名牌,挂满了各种名画,只不过最后被鉴定,他玩的那些都是假的,像他玩的投资项目一样,全都是赝品,成为业界最大笑柄。 “薛老板,咱们什么时候谈合作项目啊?我都在这里玩了三天了。”方丹终于忍不住的询问起来,“我知道你们这里正在过新年,可这不妨碍我们签署一个意向性的文件吧?或者我们签一个有时效规定的正式文件也行啊!” 第一卷_伴猪的老虎(5) 满脸红光的薛万锦笑哈哈的点头,“没有问题!”得!还是这一句。他压根就没有听明白方丹说的是啥意思,不过是习惯性的点头,习惯性的那样说。 方丹这次过来,本来以为有薛舟子会在家,他可以让薛舟子当翻译,可是,薛舟子今天不在,他只好用那个翻译软件了,自己说了后又用翻译器说,虽然有些不伦不类的,可薛万锦还是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所以,才说了那一句。 说,年前,薛万锦这样的人物哪里有个清闲?一天至少要喝两场酒,不说那些亲戚和老乡,光是横向纵向的关系户,他是一个都不能少的要应酬,你叫他如何不满脸红光?虽说他心里是明白的,可眼下不是要装扮成一头愚蠢的肥猪吗? 方丹被小女孩薛舟子给带着满世界的“游览”,他的确也为这里的繁华和热闹所震惊,这更鉴定了方丹要到这里还淘金的信心,他觉得这里的机会很大。可是每天这样的“务虚”也放方丹心里不踏实啊,那个薛万锦,看似好说话,可说出来的话没有一句是落实的,自己来的这两天里,方丹听到最多的就是那句“没有问题”,甚至薛万锦都可以用英语说了,其他的实诚话是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与去刘家不同,方丹一到燕城就是住进了最高级的酒店里,完全自费,他自己也得摆摆架子嘛。经过这三天的游玩,他受不了啦,虽然没有注册公司,可这不妨碍他在这里先搭建一个属于自己的秘书班子啊。他怎么搭建啊?难道说自己去人才市场招聘?就是能去,眼下这个时节,人家那边也都放假了啊。可这些难不倒方丹,他不是百夫长黑卡嘛,还是一个电话,由百夫长黑卡服务给他派了二名工作人员,临时充当他的秘书,负责他在燕城的住宿、餐饮以及出游的活动。 他来找薛万锦提出要签署一个东西,就是有了这个班子后,预先在自己那临时的办公室里打好了合约,既然薛万锦又说了没有问题,那就拿出来了。 看着标准的英文合约,薛万锦咧嘴笑了,拿起笔就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连问都没有问一句,只是在签名的上面写下了几个字,“我不认识英文”。 薛万锦可以说是商场上的老油条,用老奸巨猾来形容他是一点都不过分。方丹以为人家看上去“猪头”好蒙混,殊不知,到最后还不一定谁蒙混谁呢。 看着薛万锦写的字似乎有些多,方丹犹疑的问薛万锦,可偏偏这个时候身边没有翻译,薛舟子回来后被同学约出去吃饭了,这几天也是难为这丫头了。而薛万锦前来也没有带黑卡派过来的人,人家也不是专业给他当秘书的,谁手上没事啊?再说了,这次派来的不是洋人,而是华人。如此低下的工作,在华淘金的洋人是不干的,除了第一天前来接洽的经理之外,这边的人也就是请的当地人。 既然是华人,那些人可都是看在高额加班费上,可心里没有不把方丹的祖先问候一遍的,谁不想回家过年?谁不需要忙年啊?偏偏这糟老头子前来捣乱,在那些人看来,这糟老头子纯属吃饱了撑的,压根不知道这段时间办不了事,还要他们去问这个去问那个的。可他们也没法子啊,黑卡服务里明确规定,客人的满意是最高宗旨,而且,能够拿到百夫长黑卡的人都不是一般人,一个拿着百夫长黑卡的人,居然独自一人来到华夏,他想干嘛?肯定是“微服私访”啊!既然如此,这俩被派过来的人哪里敢不好好干?必须要把糟老头子伺候的舒坦才行啊。 “你这一行字是个啥意思?”方丹指着薛万锦写的那行字。而这句话也是用翻译器给翻译后,薛万锦才算是听明白了一个大概,他想了想,指指方丹的手机。 “你不是有翻译器吗?你可以自己看啊!将文字转换为语音和其他语言都很方便啊!”薛万锦正说着话,自己的手机又响了,于是他点点头,“不好意思,我要接个电话,你用手机上的软件扫描吧,实在不行,你去找个翻译看看。” 翻译软件最大的问题就是识别字体上的困难,可以说,许多人写字非常具有特色,更别提一些古代“篆体”字里的变异了,就薛万锦那几笔蛛蛛爬的草体字,要是有哪个软件能认全,那才是见鬼了。明明是“英文”,软件硬是给读成了“央之”,你叫这原文会翻译成啥?说起来,也是方丹倒霉,这没有翻译的情况下,你凭啥要跟人家签合同?这么猴急的想办事,能不被人家算计吗? 其实,方丹这两天也是被薛舟子给忽悠的差不多了。说起过节,方丹并不陌生,西方的圣诞节也是很热闹的。可是孤家寡人的方丹却是无所谓,他的孩子都已经分出去了,全部都在美国,而他自己坚持在巴黎。说方丹的老伴呢?难道也是乱七八糟的西方人?不,老伴没了。作为犹太人,他们对待婚姻还是很严肃的,尤其双方都是犹太家挺的时候,笃信犹太教的人家,很少听说他们会离婚。m.23sk. 有人说了,伟大的爱因斯坦不也是犹太人吗?他怎么就能够花天酒地的?光婚姻就有三段。还有啊,现在的以色列的离婚率也不比其他国家低多少啊。 是的,爱因斯坦的确是犹太人,可他并不笃信犹太教,而且,在其一生中还是有许多矛盾地方的。比如,他的第一个妻子其实是先上车后买票的,未婚就生下一个女儿,而且……那个女儿最后也不知所踪。这个妻子其实不是犹太人,是一个塞尔维亚女人。爱因斯坦的第二任妻子却是犹太人,还是爱因斯坦的堂姐加表姐,两人的母亲是姐妹,又同时是一个曾祖父,这个……关系有点乱,反正欧洲的犹太人有近亲结婚的习俗,目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至于爱因斯坦诸多情妇和小蜜的事情,到了美国,几乎与他犹太人的身份毫无关系了。 以色列现在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呢?如果我们把以色列还看成是二战结束后的犹太复国主义产物,那就大错特错了。当今的以色列,犹太人的人口比例只有74%左右,就是这74%的犹太人里,至少有130万是最近三十年从前苏联和东欧移民的。谁能想到在以色列用俄文做广告?说俄语的犹太人是吃猪肉的。连猪肉都敢吃了谁特么还在乎婚姻啊?去过那里旅游的,都能看到诸多金发碧眼的美女,能看到他们斜挂着冲锋枪满大街溜达。乖乖!战斗民族再加上世界上最厚黑的民族,这该是个啥样子啊?所以说,中东那块地上的事情真是说不清理还乱啊。 方丹是传统的犹太人,还是那种熬过二战遗存在法国的犹太人。所以,他还是很严谨的对待家庭。可是,他严谨不行啊,老伴已经先他而去了,孩子们又基本上现代化了,压根就不鸟他的那些传统观念,要不是老头子还有俩钱,就他那几个孙子……过圣诞节都不会给他打电话,打电话要的就是“礼物”。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长期保存继承自己民族文化的民族,说起来也就只有二个,其它的都属于胡扯的。而这两个民族就是汉族和犹太族。放眼当今世界,真正在斗智,争夺智慧领域制高点的也就是这两个民族。在几十年前,世界上的财富基本上是掌握在犹太人手里,这是一点也不夸张的。世界上最大的财团,最有钱的财团,几乎全部都在犹太人手里。可发展到今天,形式已经发生了变化。 方丹前来找薛万锦,其实就是当今国际金融资本相互融合的一个缩影。必须要看到,在任何民族里,都有向往和平和喜欢霸道的人存在,中国历史上出现过那么多的奸臣、昏君都说明我们的民族也不是一碗清水。同样,在犹太人里也有一些极端分子,总是想把世界踩在脚下,总想着独霸一切。甚至有些人还干下诸多人神共愤的事情,发明一些令人类历史倒退的东西,人嘛,有好有坏。 无论如何,薛万锦并没有驳方丹的面子,你要我签字,我给你签了,至于后面的事情,干嘛那么着急呢?大过节的,让大家好好的乐呵乐呵不行吗? 今年过年,李家又是一个无法避免的大团圆年,无他,又多了一代人了,远在江南的钱家毫不客气的“不请自来”,不管怎么说,钱宸得叫李江一声姨夫啊,再说了,人家李家这几年可是把本来也就是一个小富的钱家林家,现在生生的给推向了在江南占有一席之地的大集团之一了。更重要的是,两姐妹过来是想用李凡儿子的例子来催促钱博平和林瑶也给她们弄一个,要不然,这俩姐妹可是茶不思饭不香的。关键问题还不是钱博平那小子,而是林家的丫头。林瑶想再拼几年,把自己所学所想都展现出来,大学刚刚毕业就要生孩子?对她来说太不可思议了。 可是,现在林瑶的同盟军可是越来越少了。首先,老大吴广德的媳妇,设计公司的ceo黄瑛已经当众宣布,她有了。目前让几个妹妹商量,看看谁来接手管公司。**徐晓娟第一个就举手“退出竞选”,没别的,周布斯和她已经商量好了“造人计划”了,也就是比黄瑛略微晚上半年左右,剩下的就是老三和老四了。 按说,老四陈轩炫应该是乐意干的,可是老四的问题更大。首先,老四那个秉性本身就不咋靠谱,的确不适合担任担任ceo。其次,她在自己的父母的高压下已经妥协,无他,陈妈妈说,那么好的男人,你要是不给他生个孩子,小心将来他会……出事!对此,陈轩炫一开始不当回事,可是她也有狐朋狗友啊,有小姐妹就对她说了,考验男人是不是对你真心,就看他对孩子如何。再说了,有了孩子就有了指望,就有了依靠,你看看你父母现在不就是依靠你吗? 陈轩炫本身就是耳朵根子软,自己没多少主见的人,这上下一压,她也宣布要进入“繁殖时代”了。得!这一下子就把军全都将在了林瑶身上了。 这家里的事情,往往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为了这点破事,竟然谁也说不服谁,把个钱博平夹在中间,就像掉进了十八层地狱了。 hxlc设计公司其实现在已经分成了两块,由于西坞镇那边的设计量太大,这几个毕业后的人干脆就在当地又搞了个设计室,这四个女将里,除了徐晓娟是北方人外,其他三个都是南方人,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尤其是林瑶,几乎是近水楼台,都可以天天回家。可自打闹出这些幺蛾子来后,干脆不回家,就住在设计室里,弄的钱博平也不回家了……这还得了?家里可是有四位老人呢!都是打拼了大半辈子的人,这刚刚想颐养天年,享受幸福的时候,小两口给他们来这个?火爆脾气的林家全提着拐杖就打上门了,搞的林瑶和钱博平的面子是碎了一地,就这,回到家里还要写出二千字的检查,必须手写!否则,不许吃饭! 那边林瑶在那里写检查,这边钱博平赶紧的给老幺打电话。 “老幺,你可是害死我们了,现在,两对爸妈非要我们生孩子!我是没意见啊,可是你嫂子不干啊?人家正在创作新设计的兴头上呢,你赶紧给我想个法子,江湖救急,麻烦麻烦……拜托了!要不然这个年过不去了。” “你们家的事情咋找我啊?这不是乱套了吗?要找,你也该去找我爸爸和我爷爷啊!他们够资格说话,我不行!我自己都还是泥菩萨过河呢!”李凡一口拒绝,“自打有了孩子,我在家里的地位是直线下降啊!要知道,咱现在也是上有老下有小了,做事都得想周全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就是人生,谁都得经历一次,你难道还想搞特殊?我看啊,重点还是你的态度不够坚决,女人嘛,要哄!” “你这是啥意思啊?云山雾罩的?跟你说话现在是越来越费劲了!” “嘻嘻,那就说明我说对了!要不,你以来看我儿子的名义,带着全家来呗!保不齐,你们家的那点破事就解决了。对了,我表姐也怀上了,今年他们都去上海过年了,这个事情你可以告诉嫂子啊,没准,她就从坚决不干变成了羡慕了。” “嗯,这个点子还差不多,行!我去跟我老爸说说看。”钱博平总算明白了。 “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出的点子,要是我老妈知道了,非揪我耳朵不可!” “知道啦!唉,你说说你,年纪不大,整出这么多事情!现在,我算是弄明白了,我们其实都是在给你打工……诶!对了,要是几个女将都去生孩子,那设计公司谁管啊?我不过就是挂个名,具体管理我可是没插过手的!” 第一卷_伴猪的老虎(6) “这样的事情你也问我?你难道是一点脑子都不动吗?你放着康小唐那样的人才不用,你想等着人家去跳槽啊?是,他是陈轩炫家的,似乎有些瓜田李下的,可是陈轩炫不是要那个了吗?以后在公司里要把规矩立起来,只要有了规矩,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牵连就没那么可怕了,关键还是规矩和相互的理解以及相互制约,我们保证不了千秋万代,可至少要保持一代人吧?再说了,实在不成,难道你们还不会把设计公司卖掉吗?已经有名气了,不怕卖不出好价钱来。” 李凡这一通喷,钱博平是心服口服,针对自己老婆林瑶的策略也就出来了。 话说,方丹拿着薛万锦签的文件走了,回到自己住的宾馆里,拿出了那个合约让请来的秘书看,然后让他给自己翻译出来,结果,那秘书也是看着很困难,无他,薛万锦这些年来附庸风雅的学起了书法,写下的竟然是一行草书,软件看着像的字,没有汉字书法经历的秘书哪里能轻易就看出来?于是,只能拍下照片去请教内行了,结果,得到的结论是“我不认识英文”。妮玛,就六个字,里面就有俩繁体字,“认识”的繁体字是“認識”这样的写法,如此复杂的汉字,别说这小年轻的翻译了,就是年纪大点的中年人怕也是看不懂啊。薛万锦够缺德了! “这是个啥意思?他不认识英文我知道啊!”方丹迷迷瞪瞪的问自己的秘书。 “这个意思就是说……他签署的这份文件是不作数的。”那秘书小心的说道。 “怎么可能不作数啊?他不是签名了吗?这个我对比过他以前的签字,没有错,就是这个签字!在我们西方,签字比盖印还管用呢!”方丹说道。 秘书可不是法律专业的毕业生,充其量是个英文好点,学过一般秘书专业和家政专业,能够去一个专门的服务……其实就是伺候人的部门里,他能有啥样的专业知识呢?刚才回答方丹的问话也不过是凭着汉人的感觉脱口而出,现在客人如此反诘,他还真是不敢随便答话了,干脆就给对方出了个更加稳妥的点子。 “要不找专业的律师前来看看吧,在我们公司的服务项目名录里,是有这个方面的人才的,我对这些法律上的事情一知半解,不能完整准确的为您提供服务,万一出了误导了您,那我可就要丢饭碗了。您稍等片刻,我立即打电话去找。” 还别说,黑卡服务里,还就属这法律咨询服务是强项,太多的黑卡客户容易引起法律纠纷了,那些拿着黑卡的人,一是他们容易引起怀有不轨之心人的觊觎,二是他们基本不接地气,生活在一个高高在上的空间里,许多细枝末节的风俗不了解,这就容易出状况,引起一些法律纠纷是很普遍的。而这样的纠纷往往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一般都是找黑卡服务去解决,尤其是在异国他乡的时候。 黑卡之所以能够那么有名气,倒不是持卡人可以无限制的透支,而是持卡人可以获得无微不至的,全天“有求必应”的礼宾服务,可以获得全球各种盛事的vip席位与全球主要城市顶级私人会所尊享礼遇服务,这才是百夫长黑卡发行的核心。而能够持有黑卡的客户,要么是各国的政要,要么是排名世界前500名的富豪,并不是说你有权或者有钱就可以持有的,而是要经过一系列的评分,经过严格的审核后,由发卡公司前来邀请才行,这就是排名世界富豪前二千名的人里,有许多人还都不是黑卡持有者的道理。尤其是那些富豪级的运动明星,你今天可能腰缠万贯,谁知道你哪天就破败的一文不名了呢?这样的人根本无法拿到黑卡。23sk. 这边,方丹还在为那一行字在伤脑筋,那边的段子高却是找到了一张所谓的藏宝图,颠颠的跑到了k城找李凡商量了。 段子高自打受到了李凡的点拨,已经是西南屈指可数的大玉石商人之一了,段家玉的名头再次打响。年前,他亲自去拜访了石大庆,两人之间的上下游关系已经牢不可破了,尤其是他发现了石大庆那里还有极品的紫檀料和于阗料后,那可是心痒难耐啊。可是石大庆充分基层了石家的老传统,老大说留着,那就坚决留着。甚至还在酒后向段子高透露了“高档麝香”的故事,把个段子高给刺激的一塌糊涂。结果就是,回到成都也不知道从哪儿淘换来了一张藏宝图,还被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于是,他想找小老大看看,如果行,他就要准备筹建一支探险队了。可是,他信心满满的来了,却是被李凡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这样的鬼话你也信?段大哥,你可是年纪不小了,怎么如此迷糊啊?”李凡在一个小餐馆里与段子高见面,本来是想海吃一顿辣的,没想到后来段子高拿出了这个东西来说事,李凡都没去看就否定了。“这个东西你花了多少钱买来的?该不是还预定了什么计划吧?如果是别人起哄,你就托故避开,别管,如果是你自己出头组织,我给你的意见是,纯粹的业余旅游,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怎么了?这张图难道说有问题?我可是用卫星地图仔细的对证过了,没看出有啥大的问题啊?这可是当年滇西茶马古道的一个分支,我们老家人都说了,在过去,进藏的物资都是通过这样的古道运进去的。”段子高不解的问李凡。 “是不是那些网络小说看迷糊了?还什么藏地宝藏昆仑迷窟之类的,那是人家编出来逗人开心的,怎么能信啊?真是没脑子啊!”李凡说着又架起一块涮肉塞进嘴里,“你也不去想想,那里的宝藏都是哪里来的?天上掉下来的吗?” “这个我可是不同意你的看法,咱们祖先,可是喜欢攒家当了,我听说,在塞北的一次挖掘中,光是出土的铜钱就有好几顿呢,在四川的一个地方,发现了一个地窖,里面光是古代的瓷器就有几十件……啧啧!真是眼馋啊!” “我问问你,啊,不,我提几个问题,你回老家过年的时候,找老人问问,问问他们,茶马古道送的啥东西?有没有精美的瓷器?有没有你们段家玉的翡翠?你再回去查查从唐朝以来的与吐蕃通商历史,看看从内地运进去了啥?从吐蕃又运出来了啥?”李凡这一连串的问题已经让段子高有些蒙圈了。 “就是现在,一般人想进一趟青藏高原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在昆仑山,那里还是人烟罕见的无人区,你告诉我,谁特么的那么杀的跑到那里去修仙和藏东西?就是有,你告诉我,怎么运进去?真以为可以白日飞天啊?懵龟!” “啊?这个,这个我没想过耶!”段子高被李凡说的没了主意,“可是现在许多小说都说啥古墓啊,啥窖藏啊,还说昆仑山里如何如何的……” “你快拉倒吧!那些是文学创作,他想说那里有火星人,你也去验证?” 段子高还真是无语了,好不容易弄了一张藏宝图,还被小老大给鄙视了。 “任何财富都离不开社会生产,不会凭空掉下来。对不对?”李凡看着一脸蒙圈的段子高,觉得得给这个老大哥科普一下了,“脱离了这个基本原则,什么说法都是不成立的。我们是农耕民族,在历史上,汉民族地区很少有金银铜的出产,最早成为固定货币的是铜钱,在殷商以前,铜钱就是金,古人称呼铜钱为金,这才有万金之说,而腰缠万贯就是富豪,这个称谓一直到解放的时候,你想想看,流通在民间的金银有多少?除了王公贵胄家里,老百姓家里是没有的。” “在水浒传里,不是说还有金簪子吗?怎么说没有啊?”段子高不服。 “那是纯金的吗?不过是金铜合金的,含金量很低的,而且,水浒传里说谁有金簪子啊?是老百姓吗?在历史上,拥有黄金最多的是汉朝,可是汉朝又是一个非常喜欢厚葬的朝代,不仅仅是皇室和贵胄,就是普通百姓也喜欢厚葬,因此,许多财富都被埋藏在地下了,虽然经过后世的发掘,也找到不少,可是,一定要认识到,在汉代的人口不过六千万,到了清末就是四亿五千万了,就是都在,分到每个人身上有多少?汉代黄金大量流失以后,从唐宋到清末,流通在民间的黄金也是在增加的,可还是不够用,谁特么傻的还把那么点黄金宝贝往青藏高原送?有那么多好东西,还去求什么来世啊?忽悠读者的东西把你给忽悠了!哈哈!” 李凡说的是实话,共和国考古发掘已经有了许多年了,尤其是最近几十年里,大搞基本建设和房地产,一些地下墓穴都是在被动的情况下被发掘的。可是,在一些边远的古城里,同样也是在搞建设,却是很难发现什么墓葬。有些民族,连祖先的坟墓都没有,你去哪里寻找他们的墓葬? 说,成吉思汗是“密葬”的,是众多疑冢掩盖真正的墓葬。其实,这个说法很牵强,也是后世的蒙古族文化人编出来的。在成吉思汗以前,这个民族是没有墓葬的,与其类似的还有信奉“**”的一些民族。同理,满人入关后,很讲究墓葬了,可是他们的祖先墓葬在哪里?你去东北三省翻个遍,啥都找不到,人家压根就没有,你去哪儿找?又有人说了,那红山文化怎么说啊? 红山文化,研究者打眼一看就是农耕文明,甚至可以说就是发源于黄河、长江地区的华夏古人类文明北移的一个反应,同时,也证明了游牧部落西来的假说。农耕民族信奉的天,是传承,因此才有了最原始的墓葬。 游牧民族因为居无定所,满世界的溜达,他们无法实行墓葬,也就是走哪儿算哪儿了,这样的民族就不可能有稳定的文化传承,不可能去崇拜祖先。也正是因为他们获得生存的方式简单粗暴,久而久之,也使他们的智力开发受到了限制,所以,从历史角度看,游牧部落基本消亡了,至少在华夏这块大地上,到了明代的时候,基本上就没有游牧部落的地位了,不管是北边的还是西边的,都不行了。 满族说是自己起源于游猎,其实,仍然是以农耕为主的,只不过在地广人稀的东北,可以“棒打狍子瓢舀鱼”,当时,那么大的一块地方才几十万人,生活成本是很低的,也是很容易的。加上明朝政权的混乱,士大夫的扯淡,这才让东北边成为威胁,说起来都是个笑话,满族就那么点人,就那么点兵力,搞的明朝先后几任总督驻守在那里,陈兵十几万,消耗无数,后世的一些人还吹这个牛叉,那个忠臣的,其实,都是一群没脑子的混球,国内那么多流民,放开山海关,都去东北讨生活不行吗?偏偏就有人信了“跟闯王,不纳粮”,说来说去,还是汉人自己内部作死,地主士绅阶级自己把自己给玩死了。 满人在那里的所谓“龙兴”,其实是对自然资源的浪费和无知,如果清初就开放关禁,汉人涌入后,还真不好说清朝能发展成什么样呢。满清政府在光绪二十三年开了关禁,短短13年,东北地区人口暴增到1800万,可见,当时东北地区有多好谋生。那么一大片地方,都是好东西,偏偏却是让昏聩的朝廷给浪费了。 当年日本鬼子之所以敢发动对整个中国的侵略,仗的是什么?就是关东地区的资源,除了没有找到石油外,钢铁、煤炭、木材、水泥、粮食等等,都是为日军提供主要供给的地方。共和国建立后,最早的重工业在哪儿?还是东北。 李凡给段子高科普了半天,说的是口干舌燥,“连墓葬都没有地方,你相信有宝藏?还有地图?那最早画地图的人怎么就不去发掘呢?偏偏卖给你?” “那是因为许多原因嘛!”段子高又把卖地图人说的故事复述了一遍。 “你说的这些故事没有一个是经得起考证的,都是编的,有的内容根本就是现代人思维的产物,你能相信在古代,那里的边民能够那样的聪明?要说在那边,有古代天竺的一些遗物我信,要说有多少财富?那才是见鬼了呢!” 说着话,李凡一把抓过那张地图,眼睛一皱,双手一使劲就把地图给撕开了,弄得段子高是一阵心悸,可他不敢乱说啊,他知道小老大不是普通人。 “我了个去!这还是加拿大进口的铜版纸呢,距离现在的时间不到十年啊!”李凡嘲笑的指着撕裂开的茬口,然后又用鼻子闻了闻,“这是用的现代颜料画的,里面有现代颜料必须用的酸碱盐,呵呵,段大哥,没事的时候得学点科学知识。” 第八十一章 奇葩组合(1) 段子高被李凡给嘲笑的不要不要的,呢喃着说了一句,“三千块钱打了水漂。” “才三千块?你可真行!如此寻宝图你才花了三千块?还指望是真的?” 段子高可真是抬不起头来了,事情说透了,他自然也明白自己糊涂了,这么简单的骗局,当时怎么就被人给蒙骗了?说起来自己也是老江湖了啊。 话说,方丹最后得到了法律支持,人家专业律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这是废纸一张。”都不愿意跟方丹具体的解释,只是用英文做了一个标准的翻译。方丹一看,当然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可他却是找不到薛万锦的茬,谁叫自己没有带翻译过去的?如此郑重的协议,怎么可以如此儿戏的就谈拢呢?是自己太不当回事了,传出去,一定会被讥笑为“过家家”式的玩笑行为。 事情到了这一步,方丹就不得不好好想想了,他觉得自己过于着急了,而且,他在华夏的人脉太差了,必须要把刘道源给死死抓住,否则,自己在这里根本就啥都办不成。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薛舟子前来找他,邀请他到自己家里去吃年夜饭。这一晃,方丹竟然要在华夏过春节了。对此,他自己都觉得太巧合了。 方丹自认为见识过华人过年,毕竟每年在巴黎都有各种形式的庆祝,可具体到一整个国家都过年,他似乎没有想过,更是没有亲身体验过。这次来到华夏,方丹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繁荣和人流如织,见识到了社会**的样子。天籁小说网 方丹也去过印度,知道人满为患的样子,不过,他看到的是拥挤在恒河里朝圣的人流,看到的是拥挤悬挂在火车外皮上的当地人。当他来到比印度人口还多的华夏时,他的感觉全变了。他在薛舟子的带领下也去坐过地铁,感觉比他在巴黎乘坐的还好,实际上,他在巴黎已经很多年没坐过地铁了。不是说方丹高傲和生活很奢华,而是巴黎的地铁到了晚上就太不安全了,除了白天之外,一到了夜晚,那里就成了流浪**流氓的巢穴,这一点,几乎与美国纽约区别不大。 “好,我答应你,正好也让我请的几个人可以回家去过节。”方丹想了想后说道,“不过,我到华夏来还没有乘坐过你们的高铁,不是说非常好吗?你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啊?去哪儿我没啥意见,可是我想去体验一次。” 薛舟子毕竟是个大二的学生,对如此的问题,她还真是一下子无法回答,想了想后才说道,“这样吧,见到我父亲的时候跟他说吧,这样的事情我做不了主。” “怎么?这是一件很打的事情吗?我不过就是想见识见识。”方丹认真的问道,“如果太过麻烦,或者说有些不方便的,那我可以取消这个请求,不重要。” “不是麻烦,也不是有啥不方便,而是……现如今的高铁,只要上去,这一出溜可就是几百公里啊,您想在大年初一就到几百公里外的地方去旅游?” “似乎不是这样吧?”方丹那矫情劲又来了,他掏出了手机,点开了地图,“从你们这里去天津并不算远啊,我也查过了,两地之间的行车时间似乎也只有三四十分钟吧,怎么可能会很远很麻烦呢?你是不是不想我去天津啊?” “才不是呢!”薛舟子小嘴一撅,“你说的那段高铁其实与城市里的地铁区别不大,几乎体会不到啥叫高铁,每天有近百趟哪!跟公交车似得,有啥意思啊?还没整明白,得!您到了,下车吧,你就是得再坐回来,毫无意义嘛!” “噢!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好,我悉听尊便,希望见识见识华夏的繁荣,实话说,我到了你们这里,还有去刘那里,我是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你们是什么发展中国家,你们妥妥的就是一个发达国家,我们有的你们都有,而你们有的我们还都没见识过,我现在有些后悔啊,不应该参加什么旅行团到这里旅游,看的全是什么风景和古迹,我还以为你们住的就是那些黑乎乎的房子呢,结果到你家一看,嘿!住的比我家还好!我再一问,你们家里就是干建筑的,我如何能够跟一个建筑商比自己的住宅啊?真是让我有太多的不可思议了。” 安排方丹坐一次火车不难,难在去哪儿?到了地方还能看啥?薛万锦是真没有这个灵性,就打电话给女婿赵嘉耀了,询问女婿有没有地方好介绍。 赵嘉耀是冀省人,说起来也是靠近豫省的地段,跟着李凡在球队里折腾的那几年,李凡都先后给过他们一些宝石或者宝玉,哥几个出手后都算是有点家底的。而赵嘉耀就在省会买了房,把父母也接过来了。后来当了薛万锦的秘书,这工资也不低,可以说日子过的相当的不错。而薛万锦给女儿的嫁妆可也不低,除了该有的车子、房子、男人奢侈品等之外,还给了八百万的嫁妆。 不能不说,薛万锦找了这个女婿后,成了自己的得力臂膀,没有赵嘉耀这层关系,薛万锦还真是不打好靠上李凡这个“大仙”呢,所以,现在薛万锦几乎就是把赵嘉耀当儿子用了,这遇到麻烦的求助电话,第一个要打的就是赵嘉耀。 “大年初一你们要出来?呵呵,岳父啊,我记得您可是很守旧的啊,我和丹子还打算初二去给您拜年呢,她现在还行,挺好的,我开车过去也就几个小时。” “你不用给我拜年了,赶紧给我想个辙,我可告诉你啊,这是你那个同学给我招来的财神,他让我好好的把这条大鱼钓上来,你麻溜的给我想个地方,必须要通高铁的,那个洋鬼子要坐我们的高铁!唉,这洋人是说一出是一出啊!” “那我得找他算账!没来由的不让我们过好年!不行!我找他!” “诶!对喽!找他就是正解!”薛万锦在电话里哈哈的笑了起来。 “他跟您那么熟了,您干嘛不直接找他啊?还要从我这里拐个弯?” “我找他合适吗?这么点小事,你让我这身份的人如何开口?你去办!” 薛万锦说完就挂了电话,赵嘉耀在那里就腹诽起来,“什么身份啊?不就是走了好运吗?你不合适,让我打电话,当人家是傻瓜不明白啊?死要面子活受罪!” 腹诽归腹诽,赵嘉耀还是把电话打给了李凡,说了事情的起因,李凡在那边脑袋瓜子琢磨了一阵后就告诉赵嘉耀了,“去璋德找石大庆和谢伟长啊!我给他们先打个招呼,你如何去忽悠你那缺德的老岳父我不管。不过我提醒你啊,你们在a国的那个隧道的科考方案最好用你们的名义先拿出来,对,方案我来写,挂上y大学古代学系的名头,你放心,我会去找系主任马嵬曾说,到时候让朱老也把把关,可这个名头必须是你们申请的,各种手续你提前做好。” “我说,老幺啊,我们是建筑公司,怎么能提出这样的报告呢?还要把y大学古代学系给搅合进去?你这是个啥意思啊?你给我解释清楚我好去办啊,否则,保不齐就能办岔批了,你说是不是?再说了,你这个报告肯定不是免费的,没来由的让我们建筑公司出这笔钱,我们如何向税务部门解释啊?” “你个混球!就那么点小钱看你小气的!跟着薛万锦别的你没学会,这小抠算是学了个十足十!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服了你们了!” 赵嘉耀着实有些心疼钱,如此这样的科考报告和预案,就是再有关系和熟人,没有个几百万是拿不下来的。可他也明白,老幺这个妖孽,既然提醒自己,那肯定是有深意,问题是,他们建筑公司跨行业办这个事情似乎说不通啊。 “那发现是不是在你们的工程隧道里?你们是不是在尽义务向上级报告了?那将来影响的是不是你们的工程进度和时间?为此,你们该不该着急?着急了,越俎代庖的事情干出来了,这不是最正常的思维逻辑吗?”李凡连珠炮的疑问句,让赵嘉耀终于明白了李凡的思路了,赶紧的赔礼说小话,“我立即亲自去办,那些家伙事都在我这里,我把所有的文件都补齐,过完年就可以按程序来了。” “我还告诉你啊,你们在工地上的发现,和你岳父现在接待的人,以及过完年找上门来要入伙的人,这些都是有着内在联系的!千万别不当回事!让你老婆把这些消息透露给婚礼上认识的那些闺蜜,其它的你就装傻好了!” 放下了李凡的电话,赵嘉耀怔怔的坐在那里,“我的个天啊,这个妖孽的小老大玩的也太……这是一盘多大的棋啊,合着我就是他早先布下的一颗闲棋冷子,这一到裉节上,就要起重要作用了!可我要是没娶薛丹子怎么办呢?这小子怎么就玩的这么精准呢?看来,今后还真得像大神一样的把他贡起来啊!” 赵嘉耀的智商能想到这些已经不错了,其实李凡压根就不知道薛万锦有女儿,那纯属是白赚的。以他对赵嘉耀的了解,是个实诚干实事的人,这样的人只要在薛万锦身边,不被重用的话,那不是薛万锦瞎了眼,而是李凡自己瞎了眼。所以,把赵嘉耀派到薛万锦身边去,他一点都不担心,就是失败了,给赵嘉耀找个好工作很难吗?在现如今的社会环境里,只要心正,人正,再加点小才学和文凭,找个养家糊口的工作是一点都不难,至于说进入了职场要去搞内斗,虽然很普遍,可最后玩这个的都没有好结果,那个华为为啥一飞冲天?就是任老爷子绝对禁止内斗,历史上有过,任老爷子宁可花冤枉钱,也要砸死那种人,也要开了那种人。 赵嘉耀还在想事呢,薛万锦的电话就追过来了,“你给老子问了没有?” “问了,到璋德去吧,那边让谢伟长和石大庆来安排,我这就跟他们通电话,你那边就……您得准备点礼物吧,大过年的,空手去不合适。” “嘟嘟嘟……”薛万锦那边的电话已经挂了,老东西一点都不傻,过年去麻烦人家,能空手吗?听了信后,就忙活着去准备礼物了。 “我这话还没说完呢!这老头……”赵嘉耀嘴巴里嘟哝着,“算了,就按照老幺说的,把一些手续先做出来再说吧,等见面我再拿给他看,我就不信他还躲。” 李凡说的准备,其实文件可是不少的,比如说,公司常务会议记录,董事长的指示记录,公司决定的文件等等,一样都不能少,而且这日期还得严丝合缝的都卡住,不能搞的驴唇不对马嘴的。好在李凡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些事情交代了,而这个建筑公司的常务会议……也就是走了个过场,又不是什么利益分配,哪个参会者会没事找事的发表意见啊?接下来的还有向y大学古代学系项目负责人的信函等等,这些也都是经李凡指点后,薛万锦的公司发给了马嵬曾,这大过年的也就没有追,反正,y大学那边有小老大呢,赵嘉耀倒是不怎么在乎。 这边吃着年夜饭,赵嘉耀还在自己的书房里一件件的审核那些文件,该盖章的也毫不犹豫的盖上,该补齐的就一通敲打键盘,打印机复印机啥的都开着。 “你这是咋了?说话就要看春晚了,你在这里还忙活?钱是赚不完的!”挺着大肚子的薛丹子拿着手机走了进来,“一个姓谢的电话都快把你的手机打爆了,你也是的,手机就扔在客厅的茶几上,知道你清白,也不用如此装吧?” “啊?忙忘记了,这些都是要抓紧办的,要不然,你老爸非骂我狗血淋头不可!”赵嘉耀拿过老婆手上的手机,上面一闪一闪的,提示着是“谢老板”。 “你好!新年快乐……”赵嘉耀点开手机接听键,拿起来张嘴就是过年套话。 “别来这个了,你跟我说说,小老大这安排的是个啥节目?好彩今年因为媳妇有了,没安排出行,这要是有了安排,还不整得我们鸡飞狗跳的?”谢伟长在那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就喷开了,“石大庆那边的情况就是,现在,他已经取消了所有的应酬和出行计划,正在忙活呢,他让我问问,到底是哪路神仙让咱们的小老大临时安排了这么一出啊?你给哥哥透个信,哥哥心里也好有个底。” “唉!我这不也是在忙活吗?要不这电话也不会忘记在客厅里。”赵嘉耀毕竟与谢伟长认识,于是,这话就得从盘古开天地说起,然后加上自己的理解。 “好嘞!明白了,放心吧,你们就瞧好吧,一定把那洋鬼子给忽悠好喽!” 大年初一,吃过早饭后,方丹在薛万锦一家陪伴下登上了南下的高铁。 第一卷_奇葩组合(2) 薛万锦一家和方丹是在安县火车站下车的,大女儿由于身子不方便没来,而赵嘉耀则是在半道上得车。现代通讯工具和联络方式让赵嘉耀几乎是定点寻人,直接在火车上就与方丹见面了。头等舱几乎是被薛万锦包下来了,加上刚上来的大女婿,正好五个人,可以说这个感觉让方丹是太舒爽了,觉得是包厢了。 咋出来了五个人?不是还有薛万锦的妻子嘛,大过年的,总不能让老婆一个人在家吧?虽然搭不上手,可出来逛逛总还可以的,顺便还可以照顾老公嘛。 赵嘉耀的英语就更好了,与方丹一起交流毫无问题,这让方丹很高兴。可是,赵嘉耀并没有如何去与方丹说话,而是跟薛万锦小声嘀咕起来,具体说的啥,方丹还真是无法明白。此时,他又想找自己的那个翻译了。问题是,人家怎么来啊? 到了安县,一行人刚刚走出车站,就看到谢伟长和石大庆在门口迎接。 “我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安排了这次简单的旅行,让你看一看我们下面的小城镇,这位是谢伟长先生,这位是石大庆先生。”赵嘉耀此时站出来介绍起来。 方丹是个混迹于社会里的老油条,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像石大庆这样单纯、憨厚的表情和脸庞,那不是装出来的,是那种天生的淳朴,让他吃惊的是,石大庆也能说英语,虽然算不上标准,但绝对可以相互交流。而谢伟长。更是那种经历了风霜的男人,很深沉,很深邃,也很稳重,同样,谢伟长的英语也不是问题。 “你说你们是农民?”方丹吃惊的问着眼前这俩人,“你们是来自农村?” “从广义上讲,我们的确是来自农村,可从狭义上说,我们这里基本上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农村了。”谢伟长微笑着搓着双手,“欢迎你们到我们这里来做客!车子停在外面呢,请,当下正在过年,想要受到好的接待只能到家里了、” “噢?要去你家里做客?这可是太好了!我还没有去过中国农民家里呢。” 方丹现在显得很是兴奋了。作为一名外国人,想到亲自到农村去,不是那么容易,首先旅行社不会这样安排,其次,即便是去了,也都是刻意安排的,到底是不是真农民,只有天知道。更严重一点的,一旦某个大鼻子出现在偏远的乡下,当地的一些人就像苍蝇闻到了臭肉那样,嗡嗡的围在身边,弄的人很难受。 可今天的情况不一样啊。首先,他们登上了谢伟长和石大庆开来的两台豪华汽车,都是那种世界级顶尖的豪华车,把个方丹震的一塌糊涂。他哪里知道,华人是有顾及脸面习惯的,谢伟长和石大庆现在都是当地的企业家,都干的不错,平时他们也都不张扬,很朴素,可是,作为公司总还是有那么一辆接待客人的豪车的。华人认为,接待不周是对客人的不礼貌,不尊重,不友好,这就是华人。 顺着高速公路,一行四台车先到了柳林镇。怎么四台车?谢伟长和石大庆都是带着二台车出来的,他们现在是老板,走到哪儿总不能啥都自己去干吧?何况,在家乡里年轻后生谁不想跟着他们见世面?跟着石大庆的就是秦燕妮大姐的儿子,而跟着谢伟长的就是柳林镇孙家的后生。都是年轻后生,也没媳妇,再说了,大年初一的,农村还保留着传统习惯,这一天是不能出去拜年的,只能在家里拜祖宗,去祖坟烧香上供,什么回娘家,相互拜年都要在初二以后才开始。 大年初一这一天是孩童们最开心和乐呵的时候,放炮仗,嬉戏耍闹都可以在这一天,到第二天,那就得跟着父母满世界的去串门拜年了,只有初一是最开心的,吃饺子,喝面汤。而大人们干嘛?打麻将,看电视,喝着小酒聊大天。 “这,这是你们农村?”到了柳林镇,方丹吃惊的看着谢伟长的家。 谢伟长自打跟了李凡后,首先是彻底的脱贫了,跟着就赚到了钱。有了钱,就翻盖自家的房子了。谢家的祖屋还在,不过已经成为镇里的革命历史教育博物馆了,为此,镇里在镇外的韩梁河边,给谢家又划了一块宅基地,用以补偿。 现在的柳林镇,规模已经扩大到了当年李久带着部队打伏击的窑厂了,而原来的窑厂早就被推平,兴建了一个新兴的水旱码头。整个韩梁河已经成为璋德县的旅游区,而谢家在韩梁河边的那幢硕大的别墅楼,可是把方丹吓坏了。m.23sk. 别说是方丹,就是薛万锦也是吃惊,“小谢!你这楼可是豪宅中的豪宅啊!” “这不算什么啊,宅基地本来就有,放在那里都几十年了,这不,跟着小老大混了二年,这楼就修起来了。”谢伟长腼腆的说着,“我们农村盖房子与你们城里不一样,在城里盖一幢这样规模的房子没有个一两千万不成,而且,卖价更贵,而在我们这里,地皮不花钱,水泥、泡沫砖啥的都便宜,装饰用的石头去山里拉,几乎是白给,就是里面的装修,咱也是行家里手,自己干也没花多少钱……” 别说,谢伟长说的这个话是成立的,而且也是真实的。他这幢楼还是为了去年跟新媳妇结婚才重新翻盖的,现在还很新,看上去当然气派和抓眼球了。 在方丹看来,这谢伟长又是一个可以被他忽悠加盟的“羊牯”,很明显,他们都属于人傻钱多的范畴。中午饭就是在谢伟长家里,没别的,煮饺子,热气腾腾的,加上各种卤肉、鸡鸭鱼肉的,丰盛的让薛万锦都没法看了。过年,要是去农村跟人家比吃的实惠,根本就不用考虑,人家简单点的就是谢伟长这样的,稍微给你点颜色看看,更简单,去杀头猪,或者宰只羊,最不济也是满院子的鸡鸭鹅随便挑,你在城里,去哪儿吃人家这样纯正的,天然无污染的农家东西? 席间,方丹才问起谢伟长的“田地是否种植的好?”谢伟长愣住了,“我没田地啊,我是开工厂的,我自己有一个不大的工厂,每年生产的特种挖掘机,销售额也不高,差不多……总之是够用够吃了,生活很富足,也很平和,我们喜欢。” 方丹的脑子再次宕机了,眼前这个不过三十来岁的人居然是开工厂的?还是造特种挖掘机的?他无法想象,更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些华人总是叫他意外? “你说的那种纯粹的农民,在我们这里几乎不存在了。没有哪个家里不出去搞其他行业的,尤其是年轻人,他们本身都已经具有一定的文化知识,甚至可以说,目前我们这里发展的农业与你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了。”赵嘉耀开始慢慢的给方丹解释,“这与民族的文化有关系,华人讲究叶落归根,讲究家庭的联系,从农村走出去的人,不管在外面如何发展,只要老根还在农村,只要老家还有父母,那么他们过年是一定要回来的,这与你们西方完全不一样。在西方,人只要是下了决心出去闯荡,走出去了,那他就是独立的,就与原来的家乡没啥关系。” “的确是这样,在欧洲,许多农民就是专业的农民,他们的农场面积很大,自己几乎就拥有小而全的所有装备,早年,我在下面搞拍卖的时候,干的最多的就是卖那些转手的农业设备和机械。”方丹似乎回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故事。 在农业机械上,不能不说西方发达国家的水平和形象还是很高的。在网络上,我们经常可以看到许多公知发表在西方拍下来的照片和视频,一家人,开着自己的巨型拖拉机,还旁白,看看人家的机械……如何如何。殊不知,这是典型的西方个体游牧思维的变种。在西方,不管是中欧大平原,还是北美大平原,你很难维持一个专业农业公司,因为,一家一户几乎都是公司,都有自己全套生产设施,服务于农业的几乎都是金融和流通领域。许多农民,宁可为了每年就用那么个把月的时间,他也要自己买设备,最差的也是去分期,很难看到专业的农事服务公司,不为别的,就是在他们的思维里,信不过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富有。 而在华夏,从南到北,不管是种麦子、玉米、高粱,还是种水稻、蔬菜等等,几乎都被雨后春笋出现的农业公司把农事承包了,家里有地不怕,该种的时候请人开着小型拖拉机,用不了二天,啥活都干完了。你家包的地多?没关系,要大的有大的,要密集有密集,反正你给钱,一定帮你干好。就连无人机都已经进入到了农业服务。原来南方的插秧是最麻烦和很难机械化的,可现在,一样机械化。地小?就是一分地也给你种上,每年到了夏收秋收的时候,你就见公路上来回跑的那些收割机,那个威风啊,交通方便和免费,让河南的收割机开到江西去干活,山东的插秧机跑到浙江去揽生意,要论华人的勤劳和动心眼?世界上没比的了。 中午没有喝酒,因为下午他们还要去璋德市里,石大庆还在边上憨憨的等着呢。午饭后,谢伟长安排方丹在客房里小憩一会,而自己和薛万锦赵嘉耀就在客厅里喝茶说话了,石大庆还是那样坐在旁边,偶尔点上一根烟。 “你说那个报告我们要尽早的交上去?是不是李凡点了你了?”薛万锦说。 赵嘉耀牙齿一呲,“嘿嘿,他连整个发掘策划方案都写好了,就等着咱们这边铺路呢,不过我们得预付相当一笔钱,这个钱我估计不会少,这还是方案的研发费用,具体实施要多少我还不清楚,李凡也没说。我估计也是不会少。” “什么多啊少的,那个费用不归我们出,李凡当然不会告诉你了!”薛万锦打断了赵嘉耀的话,“小谢,到时候你是不是也要加进来啊?” “我?我听小老大的,他叫我去我就去。”谢伟长很平淡的说道。 “那么你,啊,你叫石大庆对吧?咱们是第一次见面,你为什么跟着小谢过来招呼我们?还要我下午去你那里参观?你想做我的生意?”薛万锦又问石大庆。 “小老大叫我来的,我就来了。其他的我不知道。”石大庆还真是石家人,贝儿都不大的直接回答,“只要听他的,我们的生意做不完,你是做啥的我不懂。” 打脸!直接对着薛万锦打脸。看着憨直的石大庆压根就不把薛万锦当回事。 薛万锦本来还以为自己算颗葱,事实上他也的确在业内算颗葱,可看了谢伟长的房子,自己心里就先别扭了。他也是搞建筑出身的,可瞧瞧人家这长达十米的大落地玻璃,自己完全是看傻了,尤其是太阳西下的时候,从韩梁河边斜射过来夕阳,那种感觉……他心里是真的羡慕嫉妒恨啊。现在,一个看上去憨傻的年轻人,竟然直接告诉他,要听,就要听小老大的,否则,谁认识你啊? 憋气是憋气,可一细想啊,还真是那么回事。就拿女婿赵嘉耀跟他说的事,的确是前后呼应,环环相扣,不仅让他这个与考古八竿子打不着的企业加入了进去,还能够给自己找出一个强悍的理由,最后的结果就是能够进一步的掩盖他在挖掘隧道时获得的各种宝石和玉石。到了这个时候,薛万锦才算是多少明白了为什么李凡让方丹来找自己了,想要把那些东西慢慢的高价出手,还有比去方丹的拍卖公司更合理的吗?而自己的那些存货,足够维持拍卖公司几年的业务。至于说绕多大的圈子送拍,薛万锦连脑筋都不愿意去动,光是自己老家的那些亲戚,给个十万八万的,谁特么不愿意靠过来帮忙啊?实在不行,老家那边可是有好几个年纪不小,脑袋瓜子迷糊的长辈,为了这,薛万锦还送了一个养老院给当地呢。 方丹睡了一个安逸的午觉,起来后,去参观了谢伟长的小工厂。作为一个接触诸多拍品的方丹,可不是个外行,他一看到这小小的工厂,就知道这里面的技术含量很高,只是,他不理解,做出如此小巧玲珑的机器是干什么用的? “这是一个小型的万能地下洞窟挖掘机,主要用于考古挖掘,北方平原地区农户地窖挖掘等等,目前的销路还不错,在动力上,主要使用的是电能而不是内燃机,毕竟在地下挖掘的时候,氧气的提供是紧张和困难的……”谢伟长说起来是如数家珍,“有了这个东西,原来那种大揭盖的挖掘方式基本上杜绝了,可以极大的保护地下物品的完整和抗氧化,同时,低端的挖掘机也方便在农村给自己挖地窖,在我们这一带,到了冬季,许多蔬菜、粮食、肉类等都是存储在地窖里的,就是我那幢大房子,也有地下二层呢,不过,那已经算不得是地窖了。” “老天,你们华人的脑子真的比我们犹太人还要好啊!”方丹惊呼道。 第一卷_奇葩组合(3) 方丹盯着那些小机器看了许久,然后询问,“我能不能做你这个企业在欧洲的代理啊?这些小机器在欧洲还是有市场的,虽然不大,可肯定有。” 方丹说的是对的,这样的小机器本身并没有多少技术诀窍,最多也就是一些控制软件上的秘密。作为发达的欧洲,编制出同类型的软件丝毫不是问题,甚至,可以研发出更高级的此类产品。那为什么欧洲没有企业做这些东西呢? 到了21世纪第二个十年以后,华夏成为世界第一大工业国家,这个规模有多大呢?说出来许多人不敢相信,还以为华夏就是做衣服满世界卖。其实,发展到今天,华夏的工业生产规模已经超过了美国、日本加上欧盟的总和。这还包括了刚刚退群的英国在内。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在华夏以外,许多工业产品要么无法生产,要么生产成本高企,做出来就要赔钱。正是这样的局面,使世界许多发达国家不得不放弃了各种中低端工业产品的生产,有的国家干脆就变成了原料提供国,比如澳大利亚和加拿大,还有的国家拼命发展所谓高附加值产业,比如医药、生物工程,剩下的也就是依靠吃老本和吃资源了。甚至许多北欧国家走上了“一家一户自给自足”的路子,是不是很奇怪?可事实就是如此,在北欧的几个国家,人口不多,资源不少,他们认为够吃的了,于是也就安于现状了。 东欧的巨变,实际上就是资本的变化,当今的欧洲,实际上是老牌资本利用自己的传统优势,强行的打掉了原来具有威胁的竞争对手,最典型的就是乌克兰。 以乌克兰解体后的工业能力,如果能够正确的运行,能够切实的搞发展,形成的竞争力是西欧国家不敢小觑的。也正因为这一点,从乌克兰一分家开始,欧洲人就没安好心,把一个工业化程度排在世界前列的发达国家,硬是给演变成了一个向欧洲提供粮食的农业国家,还整出来了十几年的动荡,至今也没完。 前南斯拉夫的综合能力,当年在东欧也是首屈一指,如果他们团结在一起,可以说,在整个巴尔干半岛和东南欧都是举足轻重的。可是欧盟把南斯拉夫给肢解了。一个拥有近三千万人口,26万多平方公里的中等国家,最后被切割成了七八个袖珍小国,还要说这是啥皿煮,天知道这些斯拉夫人怎么就这么傻。 事实上,川建国玩的那套并不是他的发明创造,不过是跟他的老祖宗学的,问题是,隔得太远了,他有些力有不逮。闲话聊完,回到小说。 方丹明白这种小东西在欧洲肯定是有销路的,他虽然不是干这一行的,可这不妨碍他做一个明面上的代理,然后寻找职业经理人去运营,从一个侧面证明他的企业与东方有着深厚的联系,这对他今后进行拍卖业务可是大有好处的。不要以为拍卖公司只是拍卖艺术品和古董,事实上,当社会上出现大量的企业倒闭后,涉及到一系列企业资产拍卖业务是更红火的,方丹的拍卖公司里就有一个这样的分部,是专门接手一些企业资产拍卖事宜的,累计起来,一年的收益也不少。 与艺术品和古董拍卖不同,那种形式的拍卖需要的重要资源其实就是企业,是那种还在生产或者挣扎的企业,当一家企业破产后的拍卖无法顺利进行时,引发的恶果是叫人很难想象的,而这样的事情在欧洲,几乎天天都在发生。 方丹在谢伟长这个里下上一颗子,保不齐就会在这个方向上收到一片地,我既可以给你做销售代理,那么就不能给你做竞拍代理吗?方丹想的很深远。 “方丹先生,非常不好意思啊,我们的这个代理已经交给了刘道源刘先生了。” 谢伟长恭谨的回答,可是眼角却是不经意的流露出了一种戏谑的意思。 又被李凡给不幸言中,在李凡给谢伟长的电话里,李凡就预判到这种可能,他让谢伟长全部都推到刘道源那边去,至于方丹如何去找刘道源掰扯,不用他管。 “这个该死的刘!怎么哪儿都有他啊?这简直是个无孔不入的家伙!他不是经营艺术品吗?怎么这工业产品也要插一手?”方丹用法语咒骂着。 大家伙几乎都听不懂法语,愣愣的望着他。搞得方丹只能装样子笑了笑,“我是用我们的神教语言替你们祈福呢!是个吉祥的好话。” 方丹不清楚的是,以谢伟长这样跟着李凡几年的人,如何会不细心?当方丹说要做他的产品代理开始,他就悄悄的按下了口袋里的录音笔了,这也是李凡教他的一些小技巧,许多话要回头仔细的听几遍,要慢慢的品味对方话语里的真实含义。保留一些原始的资料,总比啥都没有好。这也就是学古代学系人的特点,他们对研究的东西是一点线索都不放弃,说他们是侦探都不为过,只不过侦探要研究的是社会里的案件,而他们要研究的是古代历史上的一些谜题,不仔细能行? 离开了谢伟长这里,一行人就去了石大庆那里,当方丹看到石大庆那古色古香的工作场地后,他简直是蒙了,“这,这还是个木讷憨直人的场地?” “先带你们看看我这个场地,在这里,我们家可是居住了几十年了,来,请!” 石大庆笑嘻嘻的带着大家先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屋子里早就让老婆秦燕妮打开了**暖气,整个房间里的布置别说让方丹吃惊了,就是薛万锦也是羡慕嫉妒恨,尤其是那些用阴沉木做的各种雕刻摆件,简直是让薛万锦傻掉了。 在石大庆的办公室里,不仅有那些木雕的摆件,还有诸多玉石雕琢的精美挂件和摆件,这些都是石大庆自己喜欢的,舍不得拿出去卖的。当然,他这件办公室也不是等闲之人能进来的,如果有一些他不那么喜欢的人要来,他这些放在壁橱里的精美物品是不会亮出来的,因为,那些壁橱是可以自动关闭的,关闭后就是一面普通的墙壁,看不出丝毫的破绽来。而今天,是小老大让他显摆的。 “这一块似乎是地中海的红珊瑚啊,你是如何弄到的?”方丹指着一块鲜红的珊瑚摆件问道,“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这个摆件的价值可是不低啊!” “您果然是内行,这还仅仅是一个原料,我根本没有进行过任何加工,仅仅是对外表做了一次风吹除垢,其内在的品质非常好,至于说产地是哪里我还真是不知道啊,这是我去南边寻找原料的时候,无意间在一个地摊上捡到的,当时不值钱,也许是,也许不是,对此,我并不在意。”石大庆憨直的说道。 “什么?你,你居然是在地摊上捡到的?”方丹惊愕的看着石大庆。 “是啊,这很平常啊?在南方的一些地摊上,如此东西并不少见。” 说着话,石大庆打开了桌子上的电脑,随即连接上一个投影仪,调出了自己当时买回来时候的照片,看上去脏兮兮的,表面上长满了青苔和水藻。 “老天!你这是一件从沉船里打捞上来的,居然没有人认识,哎呀!暴殄天物啊!真是可惜了……你是否有意送拍呢?这东西拿到巴黎,至少卖出30万欧元。怎么样?你可以考虑考虑,到时候可以直接跟我联系。”方丹笑眯眯的说道。3sk. “不,我不会送拍的,这东西我还没有想好如何去加工,将来我是要当原料用的。”石大庆一口拒绝,“来,请你们看我的一些作品,请跟我去一下展览室。” 方丹被石大庆拒绝的有些挂不住,还是谢伟长小声对他说,“他是一个匠人,哦,就是一个藏在民间的艺术家,他收进来的是原料,出手的就是艺术品了。” “噢!原来是这样!如果能够考证出那块红珊瑚的出处,那个作品的价值怕是要翻上好几番了。根据我的了解,只有这红珊瑚是东西方都追求的宝贝。” 方丹这个话没有说错,红珊瑚是东西方文化都推崇的一种有机宝石。清朝的时候,只有二品以上的官员才能用红珊瑚做的顶子,鲜红的厉害,要不怎么会被人说是用士兵鲜血染红的顶子?而在西方,古罗马人认为红珊瑚具有防止灾祸、给人智慧、启迪生灵,同时在医学上又具有止血和驱热的功能,所以,也很追捧。 珊瑚与珍珠、琥珀同为三大有机珠宝,啥是有机珠宝?就是这些东西是由生命繁殖和活动而产生的。珍珠是蚌壳类生物为抵御外来异物而排泄钙物质包裹而形成,琥珀是由植物树脂经过地壳高压形成,而珊瑚则是珊瑚虫的排泄物和死亡后的遗骨,经过日积月累逐步长大。目前,人类通过饲养蚌壳,人工点珠技术,使珍珠已经成了白菜价,满大街都是的。而琥珀其实也可以人工制造,加上挖掘煤矿的产量巨大,作为伴生矿的琥珀也多如牛毛,如果不是特殊品种或者大个的原始琥珀,一般的琥珀还真都卖不起价来。唯独这珊瑚目前是价格飞涨。 珊瑚本身就生长缓慢,不可再生,挖走一颗就断了根,它的后代其实是要在已有的根盘上生长,拿掉了这根盘,啥都没了。一般的珊瑚都是在水下几十米到上百米的地方生长,而红珊瑚就更珍贵了,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繁衍,其实还是迷。 由于红珊瑚太过珍贵,许多国家和地区,国际组织都是禁止到海里去采集的。石大庆之所以要拍下购买时候的照片甚至是视频,就是为自己准备一条退路,万一将来有人说他违法,他就得拿出自己发现和捡漏的证据。这也是当时石大庆多了个心眼,发现这东西后就打电话给李凡,是李凡告诉他这些招数的。 回到璋德后,李凡还让石大庆专门去省里相关部门做了鉴证,证明他这快红珊瑚是来历是“沉船漂流物”,而不是倒卖和自己撷取,这点很重要。有了相关部门的司法文书,这物件就名贵和合法了,别说方丹相中了,就是在李凡那里,这个事情也一直是放在心里,没有让石大庆动手呢。要说,石大庆哪里能够设计?他就是个工匠,你设计好了,他保证加工好,可你说让他去搞设计?不是不能,太过高端的东西……最好还是不要让他去弄,他也不会去弄,和他祖上一样,你扒一扒他动一动,你不扒拉,他宁可在那里发呆也不会去动的。 李凡是如何打算的呢?当然是留给自己老婆凯琳娜设计啦,啥时候,凯琳娜灵光一现,搞出一个想法来,那就保不齐不是画出来,而是要石大庆做出来。所以,石大庆那块红珊瑚的照片可是早就存放在凯琳娜的手机里了。 走进了石大庆的珠宝展览室里,方丹更是惊愕的合不上嘴了,在这里,他亲眼看到了用千年紫檀雕刻的佛珠,当年,他在巴黎的一次拍卖会上卖过一串,比这个还小,成色还要差,都卖出了100多万法郎,还是在那个年代,可见,这东西的名贵了。而那些玉石雕琢的各种挂件、手把件、摆件更是让他傻掉了! “跟你比起来,我简直就是个穷鬼啊!”方丹没来由的感叹道,“你这展柜里的东西几乎都很名贵,只要愿意送拍,我乐意效劳,乐意效劳!” 猛然,薛万锦喊了起来,“老东西,别指望这里的好东西都送你那里去!这东西得留在本地,你要的东西我有,但是,你得跟我合作!我说的你明白吗?” 没等赵嘉耀、薛舟子开口,石大庆和谢伟长都给方丹当起了翻译。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这里的东西太好了!”方丹几乎没法解释了。 “不叫您白来,我送给您一个挂件吧,这个挂件不是挂在脖子上的,是古代人挂在腰上的腰牌,当然,您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处理。”说着话,石大庆打开了一个玻璃柜,拿出了一个精美的淡绿色的腰牌,递给了方丹,随手还拿过一个栽绒盒子,“这是典型的蓝田玉腰牌,虽然蓝田玉现如今很多了,可要达到这个品质的不多见,您可以去找专家估估价,对了,去欧洲估价看看。” 方丹吃惊了,那块腰牌上雕刻的竟然是一个双面饕餮,周围若隐若现的是一圈缠枝文,这个寓意怕是只有老学究才能看的明白,这是只进不出的吞金兽牌。 说这顶级的蓝田玉,只要雕工好,盘出了包浆,跟古玉摆在一起几乎就可以以假乱真,这也是为什么高端蓝田玉的价格仍然非常坚挺的道理,那些看上去透亮,外表圆润光滑的……严格说,是蓝田玉里的低端货,真正高端货是润而不透。 “喂!你小子怎么回事?给他了,那我们的呢?”薛万锦不干了,大声问道。 第一卷_奇葩组合(4) “你们的?小老大说你的在你家里啊!”石大庆可是不买账,这小子像他祖父一样的执拗,“要也行,你的东西让我去挑,我这里也随便你挑,如何?” “我!”薛万锦顿时语塞,石大庆这个条件看似很公平,可其实极其不公平。“你是内行,肯定把我最好的东西给挑走,可我,我是外行啊!这太不公平了!” “那也简单啊,通过拍卖公司竞拍,让市场来定价,到时候,大家就公平了。” 薛万锦直到此时才发现,围绕在李凡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傻瓜。这石大庆看似憨憨的,可你瞧人家这话说的多内行啊,这几乎让他无话可说。 薛万锦正生着闷气,赵嘉耀却是悄悄的向他伸出了大拇哥,顿时,薛万锦的脑袋一下子就清灵了。合着这小子是在暗示自己联手去给方丹下套啊! 方丹拿着自己的那个腰牌仔细的看着,越看越觉得是好东西。没法不好,上等的蓝田玉,经过精细的加工,把那些经过机器加工的痕迹全部掩去,再经过高手的文盘,使玉质更加均匀温润,手感更好。尤其是那些雕刻,全都是微细不对称雕刻,不是老玩家,一定会以为是一块上等的古代汉玉。 方丹根本不懂得汉语,薛万锦在旁边跟石大庆说什么他是一点都不知道,不过以他的猜度,估计是薛老板也想要,人家不给。这进一步证明了人家送的是好东西,对此,方丹心里可是乐开了花。 “这是工艺品,是可以随意出境的,不知道我这些东西送到海外拍卖行不行?有没有这个机会呢?”憨直的石大庆仍然是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着,“如果有那样的机会,我想这些艺术品的拍卖价格应该不错,当然,我会委托刘道源先生的。” 怎么又是刘道源?方丹听了石大庆的话以后眉毛皱了起来。 “向你解释一下,刘道源是我们这些朋友的总代理,这不是最近才定下来的,而是已经有几年了,去年他在法兰克福组织艺术品展博会,如果没有我们这些朋友在国内给他帮忙,你觉得他能找的到那么多精美的工艺品吗?”谢伟长见方丹的脸色不好,连忙出面解释,“我们华人与你们不太一样,我们这里比较讲关系,关系不熟悉的人很难大面积铺开的去做生意。就以您为例,您现在是薛老板介绍过来的,我们看在薛老板的面子上盛情接待,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不该做的……喏,石先生还送了您一块非常难得的美玉腰牌,实话说,我们已经把面子给足了。” 其实西方人也讲关系,但是,西方人的关系与华人的关系还是有区别的。 在华人里真正的关系是很难打破的,尤其是多少代的传承,大家相交都是为对方着想,都是怕对方吃亏。这就出现了相互让利,相互降价的怪现象。不要以为这是天方夜谭,其实,在我们的交往中,经常会在小小不言的事情上这样做,比如,熟人去修车,这边问,多少钱?那边说,你随便给。结果就是,给的钱一定比正常收费多。当年亚洲赌王去澳门拿下拍照,霍老大就直接说,你只管去搞,有事情我跟你一起顶。两人都是香港风云人物,都有过这样那样的扯皮,甚至家庭内部也扯,可谁见过霍何两家有过扯皮?别说见了,连听都没有听过。 现如今,一些西方厚黑的东西传进来,那些东西的实质就是急功近利,就是为了自身的利益不择手段,这与华人的处事理念是格格不入的。华人讲究什么呢?华人讲究的是,十分运气用七分,留下三分给子孙。孝道,以孝治天下,核心的思想是什么呢?是传承,是延续。正像金大侠在小说里写的,江湖恩怨想报仇,又没能力,咋办?那就是好好的活着,活得比仇家长,看着仇家先死,自己也就大仇得报了。老蒋先走了,让多少原来的老冤家觉得索然无趣了?个人如此,民族又何尝不是如此?当年的匈奴、鲜卑、突厥、契丹、女直等民族都去了哪里? 西方人讲究的关系说白了就是利益共同体,有共同的利益就有共同的关系,反之,则一切都等于零。西方人也会说,你们东方人不也是讲究利益吗?是的,没错,华夏自古都是讲究实际利益的,问题是,华夏讲究的是长治久安的利益,而西方人,直到二次大战快结束的时候,他们才考虑要搞一个可以维持世界和平的组织出来,才想到珍惜和平。在这之前,西方人进化了那么久,啥时候想过这个?长期的相互战争,到底是为了利益还是为了宗教? 说起战争来,华夏这边也是很有意思的。自打有文字记载以来,但凡是针对外辱的战争,都是血流成河,都是尸山血海。而自身内部朝廷更替的时候,虽然也是刀光剑影,可往往就像过家家那样,死伤点人,然后就……登基了,唐代隋朝,隋炀帝还在扬州乐呵呢。本民族里,谁当不是当啊,只要对老百姓好,都认。 可是外族入侵就血腥了,元初,人口从过亿骤减到不出六千万,清初的时候,也搞了嘉定三屠扬州十日。更不要说抗战了,我华夏伤亡三千五百万左右。 晚上,石大庆在自己家里招待大家一次吃饭,没法子,小地方,大年初一的很难去找个合适的餐馆,这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没有提前预定,人家就是有人,可到哪儿去找各种食材呢?从家里拿过去不行吗?行啊?可那还不如把厨子请回家里呢!石大庆玩的就是这套,把几个高级厨子请到家里帮忙,不说给工资,只说是给过年的“红包”,给谁都不能少了。 晚上,一行人就住在了石大庆为他们包下来的一处私人温泉里。 说这温泉现在怎么哪儿那儿都有啊?没错,温泉的开发已经从自然流出发展到人工勘探,钻井,然后在人工利用了。现在各地温泉如同雨后春笋般的出现,靠的就是科技的力量,靠的就是老天爷的恩赐。而在北方涌现出大量的温泉也得益于国家的南水北调,得益于地下水位的升高,这些才是真正的水到渠成。 这个小型的温泉别墅就在秦燕妮的老家,靠近平原边缘的山旮旯里,事实上这里的挂的牌子并不是温泉,而仅仅是把地下热水抽上来自用,极大的解决了冬季取暖,洗澡用水等问题,据说,这也是谢伟长帮忙搞的。 小别墅的房间也不过七八间,来的人刚好够住。最豪华的两套给了方丹和薛万锦两口子,房间内的装修看似朴实,可档次并不低。尤其是那些根雕式的家具,让方丹是大开眼界,他认为,这是到了艺术的殿堂,老头子毫不客气的把单人出来的赵嘉耀给叫到自己的房间里陪伴他。而谢伟长已经回家去了,人家的媳妇也大着肚子呢。至于石大庆嘛,带着秦燕妮舒坦的当着主人,原来,这别墅乡村小旅馆就是他送给秦燕妮娘家的,平时是秦燕妮娘家人在经营,而这过年就没人来了,还是秦燕妮昨天打了电话,今天上午自己跑过来清理了一下。 硕大的客厅里,温暖如春,能够一眼就看到后院那个温泉池。后院温泉池算是个半露天的,顶上有玻璃,四周也有围墙,但顶棚与围墙却并不是连接起来的。毕竟,一旦池水蒸腾起热气,得有地方宣泄,用排风扇?那太煞风景了,呼呼作响很倒胃口的。就在顶棚与围墙之间留下缝隙,那蒸汽就可以飘逸出去了,而那玻璃也是有斜度的,保证凝固的水滴按照角度流淌到一边的排水槽里…… “这个地方可是真不错!我没有想到,在一个农村还有如此高雅的地方!” 方丹高兴的躺在池子边上的躺椅上,他刚刚在温泉池子里泡得浑身发红。 “这样的小旅社,在山里有很多,越往里面走,各种稀奇的事情越多。你看到的那些根雕,其实就是当地山上挖下来的,每年都有更替的。”赵嘉耀坐在池子里,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正在那里滋润着,“现在,我们的日子过的很好,也很有味道,我要是你啊,赶紧到这边来,比起你们那里,这里可是安逸的很。” “安逸?安逸能有钱赚吗?”方丹很狡猾,他听出了赵嘉耀的话音。 “当然,尤其是您这样高端的人物,高端的行业,用这里人的话说,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咱们不用去想那么久,可搞一次活动,管上半年还是问题不大的。”说到这里,赵嘉耀用手四周一划拉,“你看到这里好像都是艺术品,可你并不知道,这里其实很一般,在这周围还有许多高端的别墅,在全国就更多了。我们的祖先也像你们的祖先一样喜欢想事,不过有一点你们大概没有像我们这样去想,那就是化腐朽为神奇,在石大庆那里的根雕,有些是埋藏在河道里几百年的,我们叫阴沉木,挖掘出来后,不加工,还是黑木头一根,可经过加工,您也看到了,就石大庆那里的东西,你随便拿一件回去拍卖,价格都是天价。” 听了赵嘉耀的话,方丹在那里沉思了好一会,其间还找来了雪茄,给自己倒上了红酒,就着雪茄喝红酒,或者是就着红酒抽雪茄,反正老头子在想事。 方丹不说话,赵嘉耀也就懒得去多说了,自己起身去冲洗,然后穿上浴袍,从房间的小酒吧里找来了不少零食。他可没有方丹那本事,可以就着雪茄抽烟,他连烟都不抽,可这干喝也不是事,于是那些零食成了赵嘉耀的下酒菜。 “你怎么不继续劝我了?我还在等着你的下文呢!”方丹冷不丁的开口了。 “我有劝您吗?”赵嘉耀装傻道,“我是指你来到这边养老,这边很舒服的。” “我这样的人是不能养老的,我的父亲告诉我,要想活得长久一些,就要不停的给自己找事干,否则,人就像不动用的机械,会生锈的,会僵化的!” 方丹望着头顶上的玻璃,他发现,外面居然飘起了鹅毛般大小的雪花。 不要以为雪花很大,雪就一定下的很大,恰恰相反,雪花越大,说明空气中的上下气流相对稳定,否则雪花也无法积蓄到那么“大个”,而文人骚客的煮酒赏雪,吟诗作赋,就是在这样的雪景下才行。如果是漫天的大雪,连人影都看不清,亦或是像砂糖一样的雪珠子铺天盖地,再伴以凛冽的西北风,别说赏雪了,赶紧找个被窝暖和暖和吧!正所谓下雪不冷化雪冷,下雪时,如果没有风,那真是一美景,像方丹他们今天看到这样的雪景,那也是难得一见的。 当年郑板桥写的那首《咏雪》就很真实的描述了这种雪景,“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梅花总不见”这首绝句据说是郑板桥在一群赏雪的酸腐文人的挤兑下脱口而出。 后世有人解读这首绝句,说这诗的前两句是虚写,后两句是实写,虚实相映融铸出了清新的意境。还有人说,这是以前三句的平庸铺垫,让人在低谷徘徊,而到了结尾第四句,却以动静相宜的深邃意境,一下子将全诗从低谷推向奇峰。 就在方丹在那里看着雪花的时候,这赵嘉耀也不知道是怎么来了灵感,竟然用英文模仿着欧洲话剧里的口吻,一下下的念起来了,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找了点雅润的单词,弄的方丹在旁边一愣一愣的。 “哎呀!赵!你还是个诗人?对应外面的雪景,你这诗太美了。” “这个可不是我写的,我是把一首古诗翻译了一下,凑合吧。”赵嘉耀得意笑着,“我不过是把意思翻译了,找几个押韵的数字单词而已,语法……瞎来。” “噢!不,我能听懂,很好!”方丹很认真的说着,“我到k城的时候,一个客串的导游跟我说,你们这里是全民收藏,我去核实了,他说的对。今天,你又让我见识了一下,你们都是有艺术灵感的,我不得不承认,你们真是太好了。” “哇塞!被你老头给夸的受不了啦!我得喝一大口!”赵嘉耀夸张的说道。 “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以你说的,你们这里到处都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到处都是艺术品,那我们到哪里去找那么打的市场来消化这里的艺术品?”说到这里,方丹指指旁边那个大型的根雕茶几,“你看这个,多么精美,可也只能在这里,要是把这样的东西送到拍卖会上,后面不知道要有多少根雕送拍!” “啊?不是你这样理解的,这里的东西并不是高端的,而且有瑕疵的。” 3sk. 第一卷_奇葩组合(5) 方丹看着赵嘉耀,“你是说……我看的东西还不是最好的?” “当然不是啦,就是一些普通的用具。”赵嘉耀把一颗花生米抛起来用嘴巴接住,在方丹看起来,就像公园里的宠物狗叼咬飞盘那么灵活,赵嘉耀似乎感觉到了方丹的眼色,于是又正色说道,“你至少有几个地方没有弄明白,或者说是不清楚。艺术品市场到底有多大?不管是华夏的还是你们西方的,其实,这是个无底洞,是个水涨船高的局面。只有中低端的多起来,高端的才显得弥足珍贵,才能卖得起价钱来,这是其一,其二,你是个经营拍卖行当的商人,对艺术品的鉴定和欣赏都不是专业的,你压根不知道为什么有的东西贵有的东西便宜?就以你现在挂着的那块腰牌来说吧,这种成色的蓝田玉在实际开采中,或者说在实际的流通中,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很难碰上,许多匠人穷一生的加工探索都找不到一块高端玉,是都叫蓝田玉,可这其中的价值差别可不小,说是相差**也行。” 方丹听赵嘉耀这样说,赶紧走到房间里,把那块腰牌拿出来仔细的观察。 “这块腰牌是借用玉石本身的花纹来表现一个华夏古代的传说故事,这个故事里的饕餮有正反两种使用,一方面是祝福你做买卖日进斗金,只进不出,发大财,因为饕餮是只吃不吐的,他也没有下面的那个,所以,也不拉。” “哇塞!这价值太符合我们商人的希望了!好好!非常好!”方丹哈哈大笑。 “可是另一方面,却也是形容某个人的性格很贪婪啊,贪婪这个……” “哈哈哈……那更是跟我贴切了!我就是一个很贪婪的人!这没什么!” 赵嘉耀无语了,他忘记了,贪婪这个词在汉语里是贬义的,可是在英语里,这个单词未必就是贬义了,甚至还带点……渴望和希望的意思,简直就直奔褒义词了,这让赵嘉耀感觉跟这个完全不懂中文的人谈汉文化,实在是太累了。???.23sk. “你继续往下说,你似乎还没有说完,你好好的给我解说解说,拜托你了!” 当西方人郑重的说出“普利斯”的时候,那就不好拒绝了,当然,这也是约定俗成的,在好人和正派人中是这样,遇到恶棍,说一百个“普利斯”也没用。 “好吧!你找到一块上等的璞玉很难,接下来是什么?是设计雕琢的图形,一般人理解不了艺术品,那雕琢出来的是什么?是挂件和日常的吉祥物。有了设计,还需要高明的雕工来雕琢,需要有高超的技术和手段去实现其最高艺术感,雕琢好了的玉器,还需要天长日久的盘玩,让其与日月精华,人间烟火结合起来,最后,还要有一个好的主人,古语说,美玉德者居之,否则,再好的东西也显现不出来啊!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说到后来,赵嘉耀几乎是在调侃方丹了。 “噢!我明白了!你是说我这块腰牌的贵重,是诸多条件完美结合的产物!最后落到我的手上也是上帝的旨意,啊!简直是太好了,我要永远保留它!” “哈哈哈……世界上不会有同样的两片树叶,你这腰牌也是,你永远保留它,你又是名人,这块腰牌已经就地加成,价值已经翻番了!”赵嘉耀就差明说了。 方丹此时却是不在理会赵嘉耀了,他坐在躺椅上,快速的按动着自己的手机,很快,那块腰牌的照片,以及赵嘉耀的论述全部发到了自己的老友,巴黎珠宝鉴定学院教授吕克贝松的手机上,很快,吕克贝松就回话了,“这是东方神秘的古玉,我要拿给更专业的人士去看看。”仅此一句,方丹的嘴巴就乐开了合不上。 这方丹怎么这个时候与那边沟通?这老小子精明的很,知道那边正是上班时间,而且,那边可不放假,一些专家学者都已经结束了冬假在上班了。 薛万锦这晚上也不得安生,首先,是老婆找他闹,“石老板的展览柜里有那么好的东西,你就不知道花钱给我买一块宝玉?我看那里面有个樱桃红的吊坠很喜欢,我不管,你得想法子给我买回来。你跟那石老板是熟人,他应该给打折。” 薛万锦没辙,只好点头答应。可这还没完,小姑娘也找过来了,“老爸,我看中那里的手串了,我们学校的女生都戴着有,你给我买一个呗!不,不能买一个,你得买一对,最好是两个不同的品种,这样才符合我们女儿身份。” “一个还不够?还要两个?你是不是有些贪?”薛万锦瞪着眼睛看着薛舟子。 “唉!你可真是老糊涂了!姑娘是给她姐姐也要一个,你光给小的买,那大的知道了该咋想?这也是咱丫头心里有姐姐,我支持!”老婆撇撇嘴的说道。 “你们,你们娘仨这是组团来祸祸我啊!成,过年嘛,我答应了!” 薛万锦这随口一说,结果,他的一千多万就没了,这还是石大庆厚道,没有真的去送拍,光是拍卖公司发过来的邀约书和初步估价,已经远远不是这个价格了。当然喽,薛万锦也不好意思就那么占便宜,他的那些宝石也是让石大庆去看了个遍,最后石大庆一个没拿,因为,石大庆看不准,留下的话是“小老大来拿!” 第二天,石大庆招呼大家吃农家饭,其实就是炖了一支黄羊,味道极其鲜美,把个方丹又给吃的悟迷了,因为,吃这黄羊肉就少不了喝酒,可要是喝洋酒……这里除了薛舟子这丫头支持外,还真没人相应,咋办?赵嘉耀又不得不教方丹喝白酒,这下子坏菜了,学会喝白酒的方丹可是海量,没多久,薛万锦就倒下了,气的老婆一个劲的埋怨女婿,赵嘉耀冤枉的看着小姨子,我可没让他们赌酒啊。 “我真没有想到,这喝酒还要学习技术,我回到欧洲,可以当别人的老师了!” 方丹乐呵呵的说着,看得石大庆是直捂眼睛,因为,石大庆知道,这老头也喝大了。等会还得自己去伺候这糟老头子,要不是小老大有吩咐,石大庆还真不乐意接待这位外国“大爷”,他自己本身就是个话少的,跟这老头也没啥说的。 这喝酒还有会不会之说吗?有,现如今许多年轻人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大多是喝啤酒,就像喝开水那样的灌。而流行的喝洋酒,还有一些公知编出各种各样的花哨来说,什么醒酒啦,手掌捂热出香气啦,而在酒吧和一些年轻人闹腾的地方,干脆什么都兑,可乐、汽水、果汁等等,其实,那已经不算是喝酒了。 在过去,许多人都会说一句“我不会喝酒”,这话许多人并不理解,都会以为是一种客套,其实人家说的是实话。就原来那种65°的老白干,没点技巧,你喝喝试试看?有多少人被呛的脸红脖子粗的?喝高度白酒的时候,第一,一开始的时候要慢慢的“啜”,口腔肌肉全部用力,最后使劲的咽下去。等到喝开了,那就可以大口的喝了。第二,在北方冬天和烫酒,就是夏天也不喝加冰的。这也是让酒精激活,免得喝下去后经过胃部加热后,翻腾的酒气让你还没喝上两口就差不离了。喝热酒其实在南方也是一样,江浙一带的黄酒,到了冬季就是要煮热了喝,还可以在煮的时候放进去话梅、山楂等,这种喝法在汉朝的时候就有了,要不然也不会有煮酒论英雄了。王羲之写《兰亭集序》的时候,也是喝着热酒,乘兴而作,据说就醒以后,写了无数次也写不出来那种意境了。 诶,那边有人说了,不是有人上来就端着大腕喝吗?是啊,的确有这样的,那是喝酒里的另一种形态了,不管是此人是否已经喝过了,到这里玩这一把就是为了显摆,要是容易喝,就用不着那样了。而在出征前,去干一件大事前,让大家那样大口喝,无非也是为了激励,为了让大家提气,意思基本上也差不多。 今天,赵嘉耀就是教会了方丹喝华夏的白酒,让方丹品味到了另一种感觉,而这华夏白酒的劲道和吃炖羊肉后的感觉……那可是催酒的,是勾着人能多喝几杯的。说起来,今天这白酒还就是石大庆从山里的土作坊里弄来的纯粮酒,度数高不说,人家那是酒兑酒勾出来的,可不是工业法生产出来的,那感觉,方丹这辈子怕是都第一次领教。西方人本来酒量普遍大,而且喝酒不上脸,以薛万锦这种老油条,哪里能不知道?既然搞不过,干脆自己先“醉”,让自己的女婿和石大庆去跟方丹周旋,不过,他今天的酒喝的真舒服,已经暗示老婆,临走的时候找石大庆弄上一点,如此好酒,在别的地方想弄到怕也是不容易啊。 “昨晚听了你说的话以后,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我们现在讨论讨论可否?” 也许是喝酒喝的,方丹此时的思维极其敏捷和活跃,他吃着烂熟的羊肉,喝着烧刀子,这镜头要是给他在法国的朋友看了,保不齐还以为他被虐待呢。最叫人不可思议的是,就是这个方丹,在到达华夏这短短的几天里,他,他居然学会了使用筷子,而且还挺灵活的。对此,连薛万锦都不得不给他竖大拇哥。 其实,这个方丹在年轻的时候曾经是一个学化学的学生,在西方的大学里,许多化学系的学生是经常要使用“搅动棒”的,许多学生甚至就像用筷子那样的使用搅动棒。还有一个现象,西方白人里,学工科的人到了华夏,他们动手能力很强,学使用筷子也很容易上手。有许多人就是通过对方使筷子的水平来断定对方是学什么的,那些学了很久还不会使筷子的,大多数是学经济、语言和文史的。而一些老外不仅自己学的快,回到自己的老家,还带动着自己的父亲、兄弟们很快掌握,这样的家庭不用猜,肯定是蓝领家庭,祖上几代都是工人。 “你说,有什么事情你自己定就是了,我是小不啦子,不当家的。”赵嘉耀举起酒杯与方丹碰了一下,俩人又走了一个,“石大哥,要不你也跟着一块听听?” 石大庆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然后抓起一根黄瓜啃咬起来。 “如果我们在艺术品上互通有无,交叉送拍,会是个什么局面?”方丹眼珠子水汪汪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灵光乍现呢,可石大庆知道,老头子喝多了。 “交叉送拍?是个啥意思啊?”赵嘉耀一时半会没理解,“我有些发蒙,这不是一个行当的,理解力就是差点,你再好好的解释解释,让我能听懂。” “哪有啥不好理解的?就是把咱们这里的艺术品送到法国去拍卖,把在法国的艺术品拿到国内来拍卖,我觉得这个建议不错,至少有许多流失在海外的东西就可以顺利的回流了!”那边方丹还没有开口,石大庆这边倒是用汉语解释了。 “是这个意思吗?诶!老方,你这是咋了?石大哥,你这里有没有急救箱?” 赵嘉耀转头去问方丹,可此时的方丹已经斜歪在椅子上打呼噜了,样子极其难看。原来这老小子那水汪汪的眼珠子不过是最后的昙花一现啊。 “别那样紧张,这老小子是喝大了,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没事,这酒来的快,走的也快!今天的结局还是不错的,那个话他终于说出来了,说明他的脑子里是在转这个事情的,这样我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明天,你们都回燕城吧,在那里,下一步应对正等着你们呢,嘿嘿,具体是啥我不说,到时候你自己去悟!” 谁说石大庆是个憨货的?就这给人下套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就连赵嘉耀都摸不着头脑了,随即一想,反正身后有小老大呢,应对不了就找他呗。 石大庆说的没错,这酒来的快,走的更快!到了半夜里,方丹就醒了,自己又跑到温泉池子里泡了一会,然后才起来穿上浴袍,吃着赵嘉耀早就给他准备好的“宵夜”,其实就是北方的千层葱油大饼,放到蒸锅里蒸透,软乎乎的,香喷喷的,特别有嚼劲和唯美,然后再来上一杯热牛奶……方丹都快要乐不思蜀了。 此时的方丹已经不用自己的手机了,干脆拿出了平板电脑,戴着老花镜,一边吃着大饼,一边在上面划拉着,跟着点开了视频,在那里叽里呱啦的说法语。 “老朋友,你的那块玉腰牌我找人看过了,他们说没有看到实物,不能最后下结论,他们认为,如果是来路正当,那肯定是一块上好的艺术品,目前在巴黎的估价大约是30万欧元以上,在伦敦还要高一些……我建议你尽快把东西发运过来,我可以找人免费给你看看,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那是好东西!” “不用了,我已经鉴定了,是非常难得的好东西,是我的,不卖!”方丹说。 第一卷_奇葩组合(6) 初三,石大庆和谢伟长终于把这一群“祸害”送走了,尽管从这一天起铁路上就一票难求,可赵嘉耀还是提前预定到了去江南的高铁车票。 江南小镇的美景,是方丹无意间从赵嘉耀的手机上看到的。说起来,赵嘉耀看的正是他们去年结婚的视频,坦言,想老婆了。而方丹作为一个搞艺术品拍卖的商人,对名山大川的旅游,自然是情有独钟,他看了那里的美景,尤其是其中那幅巨大的《富春山居图》后,受不了啦,要求一定要去看看。 方丹已经看明白了,华人过年的时候,你啥都别想办成,整个国家都在节日里,你想办,想签合同,可谁陪着你玩啊?你自己要办,可别人要休假啊。其实,在欧洲,在全世界,只要是国家假日,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想明白了这点,方丹心里就憋着坏了,他要那个被他灌倒的薛万锦陪着他去江南“观光”,甚至恬不知耻的承诺,“我可以支付所有的费用,包括你们的,你可以理解为我邀请你们全家出游,理解为我要为今后的合作进行感情投资,可以理解为我要巴结你。” 薛万锦本身就是富豪,缺你那三瓜俩枣吗?这不是寒碜人吗?于是,豪气的让女婿去订票。可是这次女婿没有那么顺当了,“我不去,第一,我去过了。第二,我媳妇身子大了,我不宜远行,第三,我是不是也要陪陪的我家人?第四……” “行了行了,你不去就不去呗,有舟子在,我不缺翻译。”薛万锦不高兴的摆摆手,“可是那高铁的车票你得给我弄好,还有啊,回来的机票啥的,你要安排好,别到时候我走不了,你也是知道的,公司初八上班,无论如何开年饭必须到场,包括你,还有啊,去找y大学的那些事情,开年上班后立即抓紧落实……” “您,您太不讲究了,这还在过年呢,瞧您压给我这些事!”赵嘉耀抱怨道。 “小子,老板的女儿是那么好娶的吗?你是大女婿,要给后面的小女婿做榜样!要不然,家里就没规矩了!”薛万锦洋洋得意的说道,“生女儿就是好啊!要不人们都说生女儿是开了招商银行呢?你看,自打有了你,我可是赚了不少!” 赵嘉耀被老丈人给调侃的没着没落的,只能巴巴的看着小姨子薛舟子在那边偷笑,猛然问道,“是不是小妹也有对象了?那赶紧把人家弄进来,也好让我轻松点,你看看现在这一天天的,唉!我先替我那个‘担挑’默哀三秒钟!” “你这是找打!我哪里有什么对象?老爸想要得意得意,你就让着他呗!” 薛舟子红着脸,向赵嘉耀挥舞着小拳头,看得薛万锦是老怀大慰,看得他妻子在边上抿嘴一个劲的笑,看得石大庆目瞪口呆,看得方丹在旁边莫名其妙。 “他们在说什么呢?你能给我翻译翻译吗?”方丹小声的跟石大庆说。 “人家家里在进行互动呢,还不是因为要陪你去江南?其实,华人家庭都这样,到一块喜欢开玩笑,用你们的话说是幽默吧。”石大庆没油没盐的说着。m.23sk. 方丹不知道的是,这都是赵嘉耀按照李凡写的剧本在那里演戏,就是要把方丹那老小子带着在经济发达的地区转一圈,至于后面出场的演员,早就预定好了。赵嘉耀负责这一段,晚事后,他还真的要赶回总公司去办理在a国的考古项目,这后面整个是一连串的组合套路,要不然,薛万锦这次的援建项目还真是很难赚钱了,只有捭阖纵横,多方位的动脑筋,也许,可以,大概,玩一把堤内损失堤外补。而李凡就可以利用前往考古的理由,从某个侧面来策应薛万锦的猫腻。 说,李凡如此就不怕闹出点啥事吗?怕,当然怕了。所以李凡一切都要想好踩线可以,越线是绝对不行的。实话说,在a国,那些宝贝就是放在当地人的眼皮底下他们也没感觉,对于他们来说,基本上没有发觉宝贝点石成金的概念。 世界上最早发现的钻石并不是在南非,产地更不是在南非,而是在古代印度,直到今天,排名世界著名钻石靠前的十块里,仍然保留着印度钻石的地位。可是在印度,现在谁还找到过钻石?人们不去找吗?去找,可产生钻石的地方并不是在当今的印度境内,而是在喀喇昆仑山的腹地,如何去找?实话说很难。 李凡最早给薛万锦估计的并不是钻石,而是红蓝宝石和金丝玉、和田玉等软玉,如果运气好,在挖掘的隧道里,发现古代的河流的沉积层,那出现这些东西的几率就非常大了,尤其是容易出现高等级的宝石。可是,刚刚一开始就发现了钻石,还有其他的,这让李凡的想法就更多了。你光指点薛万锦去建仓库,去囤积货物保持价格,这不行的,一定要把产供销这一条线都整明白才行。 偏偏那个方丹,倒霉催的跟着刘道源来到了华夏,这就激活了李凡的一个庞大的构想,把古玩、艺术品、工艺品等等串起来,不仅可以解决薛万锦那边的事情,还可能带动起一个新的行业贸易,这才是李凡思前想后决定要干的事情。 要想构思和设计这个计划并不难,难在天时地利人和上。在上世纪60年代前后,欧洲的古玩市场和地摊市场上经常出现诸多的华夏古代瓷器,可以说,那个时候的欧洲人对华夏古瓷根本不了解,许多精美的明代瓷器被他们在家里不是用来插雨伞,就是用来装猫粮狗粮,还有一些流传出去的田黄石印章,那都是近代一些著名篆刻家的作品,也都扔在地摊上,论堆卖,有的干脆就是一些孩子拿去玩耍。你说欧洲人不懂这个,难道说华人也不懂啊?就没有人捡漏吗?别说,当时还真是对了,一来,当年在海外的华人不多,懂收藏的更少,二来,兜里没钱,连饭都吃不饱,哪里有心思去逛街捡漏?所以,当年是有天时无地利人和。 不是有许多旧中国达官贵人逃到湾湾去了吗?可他们喜欢的是黄白之物,看看当年那些跑过去的将领,有几个家里有点收藏的?蒋宋孔陈四大家族,他们有豪宅,有珠宝翡翠,有黄金美元,可他们有几个古董?说起来,他们当时是有条件捡漏的,可惜,这群人太过信奉西学,太过否定祖先的文明,太没文化。直到今天,你能在香港听说拍卖瓷器创纪录,能在大陆看到各个朝代的文物古董,甚至在日本都能见到一二,可有谁听说湾湾那边整个轰动的收藏故事出来? 这一群人说到底还是没有文化,没有民族文化的沉淀,好好的华夏文明不继承,去信什么鸟洋教,你信就信呗,还要愚民,你让他们能不垮台?末了归齐,老蒋的笔记本还成了文物了,据说还是在美国那边收藏,真真的是贻笑大方啊。 最早一批去海外捡漏的还是内地一群先富起来的人,随着大批儒商的出现,许多珍贵的古董从海外回流,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反过来,国内的一些高档艺术品工艺品也开始走向海外,国家的强大首先富裕起来的就是海外华侨。没有祖国的强大,华侨在海外能做啥赚钱的生意?当国家富足了,内外联手才形成了诸多海外华侨富豪,没有祖国这边的市场,哪里能出这个大王那个大王的?有人说,很久以前不是就有些在大马啊,暹罗啊等地的啥啥大王吗?嘿嘿,那也就是个自吹吧,充其量算是个小鬼,大王没巡山,小鬼就在外面喊呗。 真正造成诸多海外华人富豪的时间就是以华夏崛起为标志的。 现在华人有钱,又特别喜欢老祖宗的玩意,一下子把欧洲的古董收藏市场给抬了起来,形成了从海外引进,到国内再送拍,结果就是赚差价,这个差价可是吓死人的,东西就那么多,谁先下手了,谁就得利了。盛世的古董嘛,谁不想要? 可是光有进没有出能行吗?肯定不行!如果两头堵,这就是李凡在策划的事情,成不成两说,可做不做就是向祖宗交代的问题了。从这个角度说,李凡还是蛮高大上的。当下,国家强大富足,这天时是有了,东西方交流畅顺,快捷,这就是地利,那么人和呢?这就是李凡要解决的一个大问题,光靠刘道源肯定不行。另外,如何进行可见的对等交换,这就要选择或者是营造一个模式的问题了。 高铁实在是太快了,薛万锦一家陪着方丹在高铁上吃了一顿午饭,这目的地就到了,下了火车,让薛万锦惊愕的是,前来接站的竟然是王氏集团的人。 “我是王锐,受辰全集团的委托,临时客串一下,尽尽地主之谊吧。” “啊!我听说过你,你在北方的那几个地产项目可是很轰动啊!”薛万锦连忙与王锐握手见礼,“不过我可对你在拍卖会上淘宝的故事印象更深!简直匪夷所思吗?怎么?你又转战到了南方?说起来,咱们还是半个同行呢!” “小老大最早指点辰全地产搞乌篷小镇开发的时候,我没赶上,唉!损失了不少机会啊!后来,他们又开发西坞镇,我们王家就插上了一手,哦,还有魏家,现在西坞镇可是初具规模了,哦,对了,魏家在西坞镇新开的宾馆等着呢,咱们抓紧时间赶紧地,东西叫他们几个年轻的拿……”王锐指挥带来的人招呼客人。 要不说李凡处处算计呢。明知钱家、林家今年都到k城起腻去了,这老家就没留人,可是他却是让王锐和魏东琴出来横插一杠子,薛万锦压根就不知道,倒不是说薛万锦会反对,而是不能让薛万锦演的不像啊。他又不是专业的演员,要是他知道王锐在这边,他的表现能那么真吗?这边他跟王锐客套,那边薛舟子可是在进行即时翻译呢,方丹惊愕的看着王锐,尤其是听说王锐居然可以在拍卖会上捡漏,这让方丹心里更是有兴趣了,因为,他认为王锐是另一个人傻钱多的主。 当然,这里说的人傻是说他们对收藏和拍卖外行的意思。 “我可是要去看那幅长画的,我在赵的手机上看到过的视频,这次来,我们不谈其他的,我就是要来这里观光观光!”方丹说完就示意薛舟子翻译。 “没有问题,这里的故事啊,等会我慢慢的讲给你听,很浪漫的。”王锐用半生不熟的英语,连说带比划的告诉方丹,“算了,还是叫这个翻译来说吧。” “王叔叔,我不是翻译,我是薛家小女儿,是临时帮我爸客串翻译的!”薛舟子不干了,跟着伸出手就喊道,“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是啊!她是我的小女儿!嘻嘻,王老板今天吃瘪了。”薛万锦笑了起来。 “噢!好说好说!来来,我给你个小礼品,算是给你赔罪好了。” 说着话,王锐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了一个崭新的手机,递给了薛舟子。薛万锦拿眼睛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商务定制版的,虽然不是顶级的,可价格也不菲了,起码可以买同型号的普通手机三四个了。要说,薛万锦自己用的就是这个牌子的,还是低一档的,因为是去年买的,要说啊,这手机换代也实在是太快了。 “王老板,这个可不行,她还是个学生呢!这手机拿到学校去不是给她招祸吗!绝对不行!”薛万锦连忙拦住,“王老板,王老弟!你的心意我们领了!” 薛万锦嘴巴这样说着,不过转念一想,这个礼不收似乎也不行,人家给的是小女儿的见面礼加压岁钱啊,不拿,小丫头这一年的运气都不好。 “这是压岁钱加见面礼,哪能不收?还当我们是朋友?我告诉你啊,这也是小老大的面子,你爱给不给!”王锐说完翻翻白眼,转身坐到车里去了。 “丫头,咱们商量下呗,这手机你给我,我给钱如何?”薛万锦只好舔着脸跟女儿说小话,“你说个数,我立马就转给你。不需要经过你妈批准,如何?” “我不!”薛舟子像防贼似得紧紧把那个小盒子抱在怀里,“这种手机内存极大,各种软件的设计和设置都是顶级的,根本就没有乱七八糟的广告捆绑!” “听你爸的话!”薛太太开口了,“你一个大二的学生,使用这么高级的手机,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你叫同学怎么看你?咱们家有规矩,工作了,你们可以夸张点,没有工作,那就必须低调,这个要求你们可是都签了协议的。” 一家三口,掰扯着上了商务车,王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个劲的坏笑,显然,这小子是早有预谋,并不是临时起意,只不过拿出来的时机是临时想的。 “他们似乎很熟悉?”方丹问着来接他的司机和秘书,秘书的英语还不错。 第八十二章 要干一起干(1) 方丹的问题,秘书还真是不好回答。说熟悉吧?秘书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可要是说不熟悉,老板今天可是一大早就叫大家做好了各种准备,不能出一点差错。 “方丹先生,那应该是老板多年不见的朋友,我跟老板的时间不长,还真不了解。”秘书想了一会才如此回答,他还真担心自己说不好会坏了老板的事情。 方丹点点头,今天坐火车已经让他感觉到华夏之大了,相距这么远,不能经常见面是可以理解的。他自己与瑞典的老朋友就已经多年没见了,他信秘书的话。 当年晚上,王锐举行“盛大宴会”宴请薛万锦和方丹一行,前来参加宴会的还有魏东琴一家,叫薛万锦也感到意外的是,前来的还有邓义辉和兰自立这两位业界**,说起来都是神交已久的人物,可是今天却是第一次在这里见面。 方丹也是奇怪了,这伙华人在搞什么名堂?他们之间似乎也是第一次见面啊?可是他们怎么显得如此的熟络呢?此时,他非常遗憾自己没有一个翻译了。 薛舟子不是给他当翻译吗?是,是给他当翻译呢,可是这个翻译是会把许多有用的信息给自动的过滤掉的。比如,邓义辉一开口就说,“我是李凡的姑父。”兰自立开口说“我是李凡的大伯,我跟他父亲是异姓兄弟。”这些话薛舟子就直接给过滤了,根本就不翻译给方丹听,笼统的说了一句“他们有一个很重要的共同朋友”,这就把方丹给打发了,弄的方丹十分无奈,还不好说什么。 在酒席上,薛舟子可是比任何人都兴奋和忙活,为啥呢?因为只有她一个人是个小孩,是个还在读书的学生。按照老礼,她叫人一声“叔叔”,那可就是要收一份礼了,虽然不能说是收的手软,可这礼的分量都不轻啊。兰自立直接给了她一块黄龙玉的吊坠,晶莹剔透,一看就不是凡品,兰自立解嘲的说,这就是当年他起家的行当,还是自己的那个义弟指点的。邓义辉更干脆,给了一把精美的钥匙,那是在西坞镇新楼盘里的一套三居室,说是给她将来过来猫冬用的。 “老邓,你不能这样!”薛万锦脸色凝重的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给我面子,可我这面子不够啊!要是这样送来送去的,我们也太俗气了吧?” 邓义辉无所谓的摆摆手,“没有那么简单的,我知道你丫头是在上海读大学,到这里来去也方便,而且,你以为你丫头将来还能回到你身边去工作吗?不到上海,不知道自己脑子不好啊!到时候你用不给钱,不给房来卡她,逼她回家,嘿嘿,我这是先给大侄女一个后退之路,好歹,我现在可是有个上海亲家。” “老薛啊!你就算啦,先让嘚瑟嘚瑟呗!”王锐这一路上就跟薛万锦熟悉了,称呼都变了,喊老薛就显得近乎了,“他那女儿也有了,他女婿也是小老大的同学加队友,还是个学物理的呢,现在,人家小两口就等着大学毕业后回上海了。” “哎哟!我好像掉进了小老大设下的**大海,走哪都是他的人!” “这你就吃惊了?这里真正的主人去找李家了,要是钱老板林老板在,嘿,那才是大手笔呢。不过今年过年,他们都去了k城,把这里交给我和王总了。” 说这话的是魏东琴,本来正陪着薛太太说话的,见王锐冒头了,为了显示魏家的存在,她当然也得发声了,要不然,人家还以为她是被请来的老妈子呢。 “难道说你不是他的人?这样说不寒碜,跟着他,你就情等着赚钱吧!”王锐小声的对薛万锦交底,“我认识他的时候,正在走麦城,差一点就特么的崴泥了,就是这小子给我指点了几下,你瞅瞅我现如今!哎呀,发的是不清不楚啊!那个时候你知道他才多大?才十七岁多点!我算是看明白了,能人就是能人,跟着能人才能打天下,自己单打独斗?现在你放眼看看,有几个能跟我们这些个人斗的?有出主意的,有搞信息的,有搞策划的,还有……关键是还有给人下套的。就拿这个西坞镇来说吧,当时斗的可是邪乎的很,不见硝烟的战场啊,双方斗的你死我活的,结果呢,那边是大败亏输铩羽而归啊,哈哈哈……” 这王锐,整个一个京油子,开始还小声的说,到后来,竟然是毫无顾忌的敞开心扉了,随即还以一个开怀大笑做结束,弄得兰自立直撇嘴。可是兰自立也没招啊,人家说的都对,这里又没有外人……啊,有一个,可是任嘛听不懂啊。 “怎么今年钱老板和林老板都去了k城啊?连过年都不在家?他们是不是有啥事情要弄?”薛太太小声问身边陪着的魏东琴,“我到现在也搞不清楚k城有什么吸引人的,我那老头子虽然没有去过了,可是年前,把小女儿派去接人。” 说到这里,薛太太还冲着那边吃的已经找不着巴黎的方丹努努嘴。 “呵呵,你不知道也就算了,我也是最近才了解了一点。”魏东琴笑着说到,“原来,我还以为就是小老大厉害,谁知道啊,他的父亲爷爷还有太爷爷都是人物啊,许多跟在他身边的年轻人其实都是祖辈传下来的第三代第四代。这里的钱家是小屁孩祖奶奶的娘家,林家跟钱家是两姐妹的亲家,不过这次他们过去可不是为了搞啥事,而是做媳妇加女儿的工作,去年他们那一拨年轻人就是在乌篷小镇办的集体婚礼,现在差不离都要有了,可这林家的丫头不乐意,于是,全都去那边找辙了。咯咯……实在是太逗了,据说,老李家的当家人说话比钱老板管用多了,说起来,钱老板还是那边李将军的表哥呢,嘻嘻,这一圈人,盘根错节,交相呼应,干啥的都有,只要不起坏心眼,跟着一起干,只赚不赔。” 这女人要是碎嘴子起来,那可就成话痨了,饭还没吃完,薛太太跟魏东琴已经是莫逆之交了,相互加微信,加电话,加……一切能加的东西。 方丹算是领教了中华美食了,这江浙美食完全是另外一种风格,偏甜的口味更加适合方丹这个年纪的人,尤其是那西湖醋鱼,把个方丹给吃的完全傻眼了。 “鱼还可以这样吃?这到底是什么鱼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这就是普通的草鱼,按照你们那边的说法,都叫中华鲤鱼。”旁边的薛舟子说道,“中餐的美食大多都是普通的食材,经过精心的加工和烹饪形成美味。” 方丹有些发愣了,自己吃了半天,竟然是普通的淡水鱼?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说欧洲人不吃淡水鱼,而是他们实在是不大会做鱼。还有一个问题是,他们吃不了带刺的鱼肉,就连大刺也要剔出去。而今天这盘西湖醋鱼,由于是王锐特别打了招呼的,于是,厨师用大个的草鱼,只取鱼腩部分,将鱼腩上的大刺也都抽了出去,然后再用传统的方式烹制,方丹吃起来当然是又方便又爽利了。 而这里喝的是极品的花雕,加热的黄酒,配以话梅山楂等,更是让方丹喝的又悟迷了,老东西发现自己到了华夏后,许多自律的习惯和克制能力全都没了。 酒席在热烈和欢快中进行,饭后,兰自立和邓义辉都要告辞了,他们一个住在金陵,一个要去上海,反正都不远,走高速很快就可以到家。 “薛老板,不管是什么买卖,见者有份,要干大家一起干!你就代表我们跟那洋鬼子周旋,我们负责在后面给你输送炮弹,要多少都不怕!”临走时,兰自立敞亮的交了底,“凡凡说了,人多力量大,可以分散风险,另外,也是给你一个保险,今天我们算是提前给你打了招呼了,你这边的动作也要加快,我觉得,初八以后就可以开始实施下一步的计划了,你也可以把我们的底牌告诉那个人,让他自己去掂量着办,真要是不行,凡凡那边也是有后手的。” “可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入伙的,我担心会把那洋鬼子吓跑啊!”薛万锦说。 “不会的,他还巴不得呢!”邓义辉淡淡的说道,“我们都是成熟的商人,都知道规避风险,如果这也能把他吓跑,那他就不合格,不合作也罢。” 别说,邓义辉的话有道理,薛万锦算是见识了李凡身后站着的是谁了。 这边喜气洋洋,那边k城,几家人还是去了自立山庄,林瑶一到,就被李凡那粉骨朵一般的小宝宝吸引,再看凯琳娜风华绰约的样子,顿时就改变了自己原来的想法,都没用谁去做工作,就已经给钱博平下达了禁令。 “过年禁止你喝大酒,每次只能喝一盅,不得连续两餐喝酒;禁止你与吸烟人呆在一起超过十分钟,我每天要检查的;禁止你吃带有刺激的食物,什么芥末啊烧烤啦都不行;禁止工作熬夜;禁止偏食,必须营养搭配。另外,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每天早上起来晨练,我要和你一起,否则,一切都免谈!” 林瑶的禁制令一出,连老烟枪林家全都把烟给忌了。搞得第三天就发烧了,好在家里有李涌这个神医大拿,上了点手段,平稳的度过了戒断期。可李涌还是叮嘱表哥钱宸要注意,尽可能的把戒断期拉长点,不要一下子就全戒掉。3sk. “怎么我爸戒烟还戒出了毛病了?这是啥道理啊?”林瑶心里很是愧疚的问老幺,“是不是有别的毛病而因为戒烟而诱发了?老幺,你去问问你爸爸,看看还需要注意什么?要不,这一条就不算了,让我爸爸继续抽好了。” “那可不成,再复抽,这次的罪就等于是白受了。”李凡晃晃脑袋,“长期吸烟的人在体内已经形成了一套相适应的生态平衡,一旦断了一个方面,不管是抽烟还是其他习惯,都会造成平衡的破坏,年轻人无所谓,身体代谢快,扛得住这种变化,也能很快的调整过来,可是上了点年纪的人就不一定行了,严重的……嘻嘻,过年,我不说那个词了。反正,林伯伯是来了一次长疼不如短疼,一次到位了。放心吧,经过我爸给调理,他很快就没事了。这也是为啥我爸不劝我爷爷戒烟的道理,我爷爷也很自觉,抽烟的时候都会避开小孩子和孕妇,你见我爷爷在看重孙子的时候又抽烟吗?身上有烟味的时候,他都不会去抱那小子。” “噢!原来是这样啊!那好!我去找姨夫说,他也必须把烟戒掉,否则,将来不许他抱孙子!”林瑶小鼻子一耸,昂头挺胸的去找老三掰扯去了。 其实,江浙一带的人到了k城,多少有些水土不服,在二千年前,这里还充满了瘴气呢,随着现代科技的发展和地理气候的改良,一般情况下不会有问题。可是你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猛然的打乱自己的生态平衡,这就全都赶到一块了,不闹点啥子,你以为当地的土地爷是那么好想与的?在古代,可是讲究“老不出游”的,意思也就是这个意思。伟大的苏东坡是咋嗝屁的?就是在回开封的路上“偶感风寒”而撒手归西的,就是秦始皇也是死在巡视的路上,类似这样的例子多了。 本来钱林两家到k城是打算让老李家帮助做女娃儿的工作,结果,工作不需要做,反而又是几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过了个团圆年。老米在看完了孙子后,带着老伴去了更南边的畹町一带旅游了,因为,现在的玛索太喜欢出去采风了,不让老太太去,那老米的日子没发过了。凯琳娜要不是还在月子里,怕也是要跟着去了,谁叫娘俩都是画家?都爱好美术呢?不过,坏坏的李凡用另一招把凯琳娜的心给勾走了,他悄悄的告诉凯琳娜,过完年,她也出了月子了,咱们可以去罗霄山脉采风,比这里好多了。还拍着胸脯说,“要是不达标,你尽管折腾我!” 罗霄山脉,那可是中国革命的摇篮,难道说李凡要去那里拜谒革命先辈? 现如今,大多数年轻人并不知道这个称谓,其实,这条山脉就是湖南和江西的边界,也是湘江与赣江的分水岭,而这一带还是保持完好的原生态地区之一,虽然已经不多了,可还有。重要的一点是,过完年,一到那里就能看到漫山遍野的“映山红”,那种气势是其他任何地方无法看到,无法比拟的。 李凡不是画家,也不是艺术家,他从来不承认自己是搞艺术的,可他偏偏有一颗比艺术家还要容易产生灵感的脑袋,比艺术家还懂得寻找亮点的思路,每每想出来的点子,就能让凯琳娜的创作突破一个层次。所以,凯琳娜也知道自己在艺术创作上,千万不能跟老公顶牛,十个自己也赶不上一个“凡哥”。 第一卷_要干一起干(2) 真正的艺术家是什么呢?其实就是诸多文化知识和涵养的积蓄,就是触类旁通的灵性和广征博引的借鉴,没有这个内涵和底蕴,敢出来自称是啥啥家的,都是自吹自擂,现如今把个书法写的别人看不懂,常人不认识,自己也说不清,还非说是啥子艺术的突破,他们连古人为什么要立那些书法家的原因都搞不懂,还要对古人横加指责,说起来真的是很可悲。有文化的人懒得理他们,没文化的说不过他们,于是,他们就以为自己是什么什么牛人了,还美其名曰……丑书。丑在这里变成了什么?褒义?褒奖?有进步意义?老天!真善美和假恶丑要换班了? 方丹、薛万锦一行,从初五开始就在乌篷小镇游玩了,也许是太有名气了,当地的游客人流如织,可是方丹还是在站在那个画壁前许久,越看越是觉得不得了,他甚至询问薛万锦,这个画壁可否售卖啊?他愿意出价2000万欧元搬走。 “这是不可能的,你根本无法搬运,整幅画是一个整体,目前还没有这个技术可以整体搬迁。”薛万锦摇头说道,“其实,这幅画是可以找作者再画一次啊,你没有留意吗?在那个小小的角落里,有一方作者留下的印章吗?” 方丹这才仔细的弯腰去看在最左边角落里的一方印章,随即,他思索起来,因为,这枚印章他似曾相识,随即,打开了手机在里面寻找起来,终于被他找到了在法兰克福刘道源的那个画廊拍摄的《净检法师》,在那上面就有一颗印章,虽然不一样,可是落款的名称却是一样的,这又让他的脑袋瓜子里转悠起来。 之所以印章不一样,那是因为凯琳娜原来用的印章是一块普通的寿山石印章,虽然也是李凡给她雕刻的,当时在乌蓬镇搞创作的时候,用的就是那枚印章。小两口去欧洲探亲的时候,李凡在地摊上捡了一块田黄石,用田黄石给凯琳娜重新雕刻了一枚新的印章,这篆刻啊,哪怕是一个人雕的,那也是有区别的,李凡为了好区别,还在字体上做了变化,这当然瞒不过常玩这个的方丹之眼了。 “我不认识这个字,可我感觉这不是一个人的印章啊。”方丹不无遗憾的说。 薛万锦对这些印章之类的字了解也一般,可这里的故事他还是知道的,仔细看了方丹手机上放大的印章照片,有看了看画壁上的印章,心里就明白了。 “这是一个人的画作,不过用的是两枚不同的落款印章而已。作者叫芈凡。应该是一个著名的国画大师。这幅画也不完全是临摹,跟据我的了解,原作是残缺的,而这幅壁画可是补全了的,实际上也是一次再创作。哦,你没有留意那边的说明吗?人家摆明告诉你,这是一副《仿富春山居图》。”薛万锦说道。 等到薛舟子翻译完,方丹又跑到另一边,仔细的看着那边的说明,不知道是当地人故意的掩饰,还是另有它意,那个仿字写的偏小,而且还放在了破折号外面了,如果不是细心的人,还真以为这就是富春山居图的全图了。 方丹还不死心,拿着一个专业的相机,自己站的远远的,要把这幅画的全景拍下来。可是,哪里有那么容易,你想拍摄全景,可那画壁前人来人往,还有其他游客也在指指点点,还有不少学美术的年轻人在那里用手指虚拟着比划,方丹根本就没有机会拍摄。最后还是薛舟子在看明白了以后,到旁边的旅游商店里,花了二十万买了一幅该画的“水印画”,当然,比例缩小了不少,可保真度绝对要高过任何复印和照片,说这是一幅艺术精品也不为过。 这幅水印画足足有八米长,基本上与存世的原作差不多,由于是按照这幅《仿富春山居图》制作的,所以,原著里后面那些名人题款提拔和留言就省略了,可是补全的画面又占了很大的画面,这也是与原作差不多长的原因。 买画的时候,如果不是得到了老爸的首肯,薛舟子还真是舍不得花那么多钱。 “这,这居然与原著一样啊?你们这里有可以复制原画的技术?”方丹问。 “噢,这个叫水印画,是我们古代一种特殊的复制技术,实际上,这个技术的成熟也不过才一百多年,可惜,现在懂这个的不多了。”薛万锦说道。 “你还懂这个?”方丹更是无法相信自己原来对薛万锦的判断了。 “这有什么呢?此项技术在当前可是受到国家保护的,属于非物质文化遗产,关于这个技术的故事多了去了,我们在燕城,怎么会不知道?那个……没法子,舟子不懂得这些,无法给你具体的解释,你等等,我打个场外求援电话,找个人给你解释解释,对了,舟子,这幅水印画太好了,你去多买一幅,咱们家也要保留,保不齐将来就在某个工地上用得上。”说着话,薛万锦就要打电话给李凡。 “不用!我自己有场外求援的关系,我自己来!”方丹说着拿起了电话,直接使用了视频通话,因为他发现这个地区的网络信号非常好,“刘!我现在在乌篷小镇,我看到了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精美的一幅壁画,现在,我又见到了这里有水印画售卖,价钱很低廉,你跟我解释解释,是不是在这里,复制或者仿制这种高端的画作很容易?如果是这样,那我就要考虑今后你送拍画作的真实程度了。” “你个老混球!说什么哪?水印画简单?见你个大头鬼去吧!”刘道源一听就开骂了,“最看不起你这样的人,动不动就拿自己的灰色心态去看别人,真的很无聊,很无趣。如果是上好的水印画,那是不可多得的艺术品,而且是被作者授权的,并且还是限量版的,你以为那个价钱便宜啊?那是你,换个普通的法国人,有几个可以花的起几百欧元买一幅水印画的?你们那里都是用机器印刷的,那是没有灵魂的东西,是完全不要脸的复制,是最没有品位的……” 好嘛!刘道源在那边怒火万丈的狂喷起来,他可是知道水印画的价值的。 刘道源最早是学美术的,焉能不知道国粹里的水印画?那可是顶尖的仿制技术,不是谁都能去那个著名的荣宝斋里去搞水印画的,你首先得是个名家大家,是个有分量的行业翘楚,不是谁都可以花钱就找人家干的。你是有钱,可你的东西不行,人家丢不起那个人啊,说起来,人家玩的也是独一份,为了你那仨瓜俩枣就砸了自己的牌子?没那可能。其次,你的作品得上得了台面,你再有名,再有钱,拿个“仁丹广告”去叫人家印也是不行。人家玩的是艺术,可不是玩商业。 当年,许多画家出名后,求画的人太多了,比如徐悲鸿、齐白石等,有些人自然是不可以掉以轻心,认真创作后送给人家,可有些附庸风雅的俗人,甚至是一些混混也跑来起哄。面对这样的人,那些大画家、书法家可就不胜其烦了。咋办?于是,用木板刻摸,然后精细的水印,这个技术就应运而生了。 木版画很普通,甚至曾经大行其道,早时年间的许多宣传画都是木版画。从本质上说,木版画其实就是刻章的一个扩展,在木板上雕刻出图画,然后涂上颜料或者墨汁,把纸张铺上去,用包裹着细沙的软布团捶打,接下来,晾干即可。 水印画严格说也是一种木版画,只不过,这个木版画就复杂多了。首先,水印画使用的模板可不是一块,这与普通的木版画是完全不一样的,哪怕是用墨汁画的水墨画,要想完整的复制,一套模板是不行的。徐悲鸿善于画马,而且大多数都是用墨汁画的水墨画,当年他就委托荣宝斋给自己复制水印画,光是一匹马的模板就有十几副,把原作里的每一个浓淡细节都单独分出来,然后在木板上模拟,反复试印后才能确定要几幅模板进行套印,而且还有先后的次序,弄错一个环节,这幅画就废了。就连鲁迅当年印制自己的信笺等,都不是一副模板。 其次,工序极其复杂,每一道工序都要预先定好,甚至每一幅作品的工序都要单独设定,不是千篇一律的,而设计这些程序的人无不是艺术大师,那种对原作的理解,解读,拓展,有时比原作者还要高深。比如,当年徐悲鸿送过去的一幅奔马,大家看着都没啥问题,可是人家一审稿,发现了细微的问题,找来徐悲鸿一说,徐悲鸿都服气,因为,马腿的比例不对,意境就差了很远。 第三,使用的各种纸张、墨汁、颜料非常讲究,不是荣宝斋这样有着深厚收藏和底蕴的“南纸店”,在当年的四九城里,还真是没有谁能做得到。 第四,雕刻用的木材十分考究,而且还是不能千篇一律,工笔画和大写意的能用一种材料雕版吗?显然不能,而水墨画就一个颜色,用墨和用材必须一致,否则印出来的画就会有色差,就会不协调。可是水印水粉画的时候呢?又是一番风景了,这里面的道道,非在业内浸淫几十年的老艺人,根本就说不出来。 第五,并不是说上面说的条件都满足了,就可以无限制的水印了,不然,如此精美的模版,不管你选择什么样的材料,最多印制几百幅,模版就报废了。严格说,最精美的也就是只有几十幅,后面的基本上都有瑕疵了。当年,鲁迅先生当年出版的《北平笺谱》热销,费了牛劲不过才印了200部, 解放后,为了保存古代墨宝,曾经花大力气复制了一批古画,其中,《韩熙载夜宴图》,从五十年代末开始筹划,耗时二十年方才完成,光是制作的时间就用时八年,雕刻摸版1667块,套印高达6000多次,使用与原画完全相同的材料和珍贵颜料,最后,也只印了30部。不能多印吗?不能了,那么多模版里,但凡有一块出了瑕疵,整套模版都废了,如果是一般作品,修复模版或者重置一块也无不可,可这稀世珍品,根本不可能考虑去那样干,绝版就是绝版。 眼前这一幅巨制,虽然比不上韩熙载夜宴图那么复杂,可是尺寸却是大了许多,光是准备的时间就毫用了一年的光阴,这还是乌蓬镇多次前往,不计成本洽谈的结果。借助于现代科技和信息以及交通上的便利,各种准备工作加速。 实际上,方丹的运气不错,或者说薛万锦的运气不错,这幅水印画也是在新年才进入市场,整个乌篷小镇的各个旅游景点纪念品店里,只有这一家有,还只有这一幅,20万,真是便宜薛万锦了。可现在的薛万锦还不知道呢。 那边刘道源狂喷了一顿后,猛然想起了什么,他让方丹把电话给薛万锦,方丹居然不给,非要刘道源说出喷他的理由。得!刘道源干脆挂断了电话,随即,薛万锦的电话就爆响起来……你不给,难道我还不能直接打过去吗? “薛老板!我是刘道源,新年好!客套话我就不说了,我麻烦你,赶紧的帮我买一幅刚才那糟老头子说的水印画,多少钱我都买!拜托拜托!机不可失啊!” “什么?这水印画很名贵?”薛万锦吃惊的问道,“没见谁来买啊?” “有多少你帮我买多少,钱我立即打给你。快!一定要快!” 听着刘道源急火火的语调,薛万锦也迷糊了,赶紧让丫头去问。???.23sk. “我已经叫丫头去买了,钱的问题好说,你不给都没关系,我去找李凡要,不怕这钱跑了!”薛万锦打发完女儿,就在电话里咨询了,“那个水印画有啥名堂?你给老哥科普一下呗,我刚才还觉得花了20万买一张赝品,心里不舒服呢。” “那是一幅什么画啊?芈凡的《仿富春山居图》!是当今海内外补遗最好的画作,原来我以为画在墙上没戏了,现在居然有水印画,当今哪家企业能做出那么大篇幅的水印画?电脑合成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有水印画才能保持原汁原味,你担心会有很多?门都没有!精心制作,小心操作,最多能印出五十幅来,稍有偏差,一个环节没掌握好,那幅画最多水印出来20幅!你也不想想,光是全国大型博物馆有多少?才20万,哪家拿不出这个钱来啊?这是白给啊!” 薛万锦一听,马上就对话筒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回头打给你。” 等到薛万锦到了以后,薛舟子正在那里跟服务员掰扯呢。 “本店就这一幅,没有了,我打了电话到公司了,整个地区就分到了五幅,因为我们这里是原作点,所以给我们优惠,其他地区的价钱是我卖的十倍。” 第一卷_要干一起干(3) “什么?十倍?这是为什么?”薛万锦听了话后,激动的嘴唇都哆嗦了。 “我也不清楚,而且,你们买的这一部的号码是no:1,老板说了,谁买到这第一部,就要给优惠,如果你们不反对,我们还可以让本地的媒体来采访采访你们,希望得到你们免费的宣传。刚才我已经跟那位小姐姐说了。”服务员说道。 “小姑娘,麻烦你再给公司打电话,剩下的那几幅我全要了,多少钱都行!” 此时的薛万锦已经明白了,对方玩的这是逆向的“千金买马骨”啊,用这第一个做引子,然后将后面的高价推出,这东西要是像现如今卖邮票那样满世界的去嚷嚷,那肯定是一次失败的营销了。说,现如今都不写信了,还在满世界的卖邮票?真是滑稽,还没完没了的折腾各种噱头,真正玩收藏的早就没兴趣了。几十年前的算是古玩,可现如今用现代化设备制作出来的……那算个啥? 复制凯琳娜的《仿富春山居图》的点子其实也是李凡在两年前提出来的。当时,李凡就把这个点子告诉了钱博平,并且预先就叫凯琳娜签署了一系列的授权书。作为古代学系的老师,李凡当然知道水印画是什么,更是明白,要想把《仿富春山居图》制作成水印画的难度有多大,可是,他觉得,凯琳娜的那幅早期的习作还是应该保留下来。用照片或者视频保存?在艺术界都是算不上的,甚至是“旁门左道”,可要用水印的方式复制,花钱不说,时间也不会短。所以,凯琳娜一完稿,李凡就让钱博平去找荣宝斋了,最后总算是谈成了,不过销售这一块人家不管,一揽子交易,这也是东西太过“庞大”了,而且,钱博平去谈的时候就是一个“加工”的意思,至于这成品和最后的模版,钱博平按照李凡的提示,全部要由hxlc设计公司收回的,这也是hxlc设计公司的名头已经不小了,在行业内也是打出了场子,要是换个人或者单位去谈,人家就未必接这个活。 如何销售,李凡告诉钱博平,“那东西不可能水印很多,仔细的严格保证质量,我估计最后能出来二三十幅就算不错了,不过,销售的时候,第一幅必须要在乌篷小镇出,不要去做广告,不要去搞推销,定价以估价的十分之一为标准,看看谁能撞上大运,然后,如何搞营销还用我教你吗?主要是利用每天的软广告效应,就是十分之一的价钱,那幅画也不会便宜,看吧,要是卖不动,其他的就全部收藏在公司里,只有第一幅卖了,后面的事情就看行情了。” 可是,李凡也好,钱博平也罢,千算万算,就没算到这第一幅画竟然被薛万锦的小女儿给买去了,而且,这幅画最后到底是谁的,还两说着呢。 薛万锦跟小铺的售货员说话的时候,那个不谙世事的薛舟子觉得这可是显摆的机会,居然一句没落的全都翻译给方丹听了,方丹一听就急眼了。 “这幅画是我的,必须是我的,我出10万欧元!”方丹急嗤白咧的说道。 “你想得美!给你了,我怎么办?不行!绝对不行!”薛万锦知道后直接拒绝,“10万欧元?你知道这画的实际销售价格是多少?你拿20万欧元都不够!” “我出30万欧元!40万欧元!总之,你必须要让给我!”方丹不管不顾了。 “我这可是no1!就你那俩钱……算了吧!”薛万锦一点都不松口。 “这样,你这一幅我不争了,可我刚才听说不是还有吗?请你务必要帮我农一幅,这幅画太壮观,太叫人喜爱了!”方丹主动的退了一步,“如果你能多买上几幅,我建议你送一幅到欧洲的拍卖会上去,我相信,一定会有惊喜的。” “还去欧洲?这幅画总共只水印了20幅,光是在国内就不够抢的,我这是撞上大运了,至于多买,都不用你说,我已经让他们在联系了!” 可是,不一会,那个女孩子就一脸抱歉的跑过来说道,“公司那边说了,这个画一个人只能买一幅,而且,公司那边的几幅价钱可能还要上涨……” “对不起小姐,我是来自欧洲的方丹,我需要买一幅,钱的事情好说,你尽快帮我落单,我这就给你开支票。”说着话,方丹不管不顾的直接对售货小姐开口了,他已经发现了,在旅游景点,许多导游和售货小姐都多少会点英语。天籁小说网 姑娘还真是能听得懂一点英语,不过她还是莞尔一笑,“可是,可是我们这里不收您的支票啊,在我们这里已经很多年不用那个东西了,结算太耗时间了。” “我用这个信用卡可不可以?”一急眼,方丹又把黑卡拿了出来。 “这,这是什么卡啊?恐怕我得问问。”售货小姐嗫努的说着,“不过,就算是能用这张卡,我也无法保证您能买到那幅画,我这第一幅售出后,消息已经传开了,现在是信息时代,消息传的很快,我先抓紧时间帮您预订吧。” 不能不说,这个售货小姐脑袋瓜子转的很快,看到薛万锦和方丹两人的表情,他也知道这幅画大概是真的好东西,如果经自己的手再卖出一幅原价的,那个提成可就有的看了。可是当她把电话打过去的时候,那边告诉她,全部五幅水印画已经全部售出,而且,那边还不断的接到订购的电话。如果是普通的东西,旅游公司肯定乐翻了,可这东西不是他们公司的货啊,去找钱老板?钱老板一句话就顶回来了,“你以为是复印机啊?一共只有20幅,给你5幅,你还不知足?” 那几幅到底谁这样快手的买去了?还能有谁啊?这个事情王锐、魏东琴等人都听说过,可他们找钱博平要的时候,钱博平说了,那幅画会在春节期间推出,不过呢,第一幅不卖出去,其他的画不卖。那这几个人就不会去买第一幅吗?想,可是不知道在哪儿啊!他们在市里、县里等重要的地方找过,压根就没想到就在原作旁边的小卖部里,这是典型的灯下黑。是真的灯下黑?细心的魏东琴也想过这里,也派人来找过,可是,那幅画是今天早上才挂出来的啊,他们也就是今天没过来。这也是钱博平要啥子六六大顺的口彩,结果,这便宜就给了薛万锦了。 第一幅画卖出去后,按照原来的规划,那个售货小姐第一时间就在网上公布了消息,跟着,旅游公司把早就准备好的宣传资料也推了出去,这样的消息自然就被王锐、魏东琴的手下看到了,无他,他们找这个画已经好几天了,年都没有过好,这第一时间得知后,按照老板的意思,全都打电话找到了旅游公司,直接就下单订购了。旅游公司一开始也没怎么在意,那画是钱总放在这里的,定价也是人家定的,当时还认为定的太离谱了,他们不认为谁会抽风的去买这样的画。初六一大早,画挂出去了半天,连问的人都没有,因为,一看挂价就不吭声了。可是没想到,这还没到中午呢,第一幅画出手后,不到半小时,剩下的四幅画就被人家瞬间给抢没了,还都是直接打款,直接派人过来拿,旅游公司也懵了。 售货小姐放下电话,摊开双手,“实在抱歉,画已经全部售出。” 这下方丹是真急了,再一次的拿出了手机,打给了黑卡服务,就一句话,我要那幅画,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我要那幅画!同时,还把画作照片发了过去。 方丹这个难伺候的糟老头子,可是把黑卡服务的那帮人害苦了。一群工作人员,这年还没有过完呢,就要找这完全没有线索的“水印画”,着实为难。 方丹发过去的照片是很清晰的,可是这东西出自哪里?谁在经营?完全查不到,查出来的是一大堆的《富春山居图》的复制品,而且价格低廉,光是那价格,这些工作人员就知道不对,一个持有黑卡的客户,如何会去买那种廉价的东西?可这真的“水印富春山居图”在哪儿?工作人员都快疯掉了。 还有一个人也急了,在电话里“大骂”薛万锦是个“没脑子的土老冒”!这人是谁啊?居然敢跟薛大老板直接呛呛?嘿嘿,是刘道源,他没有抢到,心里别扭啊,尤其是薛万锦还故意的把买画后打开看的视频发给了他,你叫他能不窝火?不过刘道源倒是比方丹有办法多了,因为,他知道芈凡是谁啊,于是,一个电话打给了李凡,“我不管你说什么,你媳妇的那幅《仿富春山居图》的水印画你得给我一幅,无论如何,我要在今年晚些时候的法兰克福画展上拿出去!” “喂!老刘啊!你从我媳妇这里拿画也够了吧?你见过哪个文人相互之间交往的时候作品可以随意拿的?我媳妇已经白给了你两幅了,你还觉得不够啊?画展?画展的时候你可以找别人要啊,或者到时候我借给你,想白拿?没门!” “我不白拿!我给钱还不成吗?薛万锦花了20万买了一幅,我翻倍,成不?” “你再打电话问问,看看现在是什么价钱?木版水印,那幅画光是刻板就足足有5000多块,你以为是那么简单吗?为了这,我表哥可是跟我掰扯了许久呢!” “啊?那你要多少?”钱串子的刘道源有些不淡定了,“100万成不?” “你以为是去菜场买大白菜啊?还是搞艺术的,我都把实底告诉你了,你自己不会算成本啊?真没品!”李凡说完挂断电话,他懒得搭理这钱串子了。 刘道源在李凡哪里碰了个大窝脖,不过他倒并不是要收藏,他毕竟是个文物商人,李凡的话也让他开窍了,掰着手指头稍微算了一下,乖乖,3、4百万都是便宜货啊,看来,这小老大又在憋着大招呢,等吧,看看最后能不能过手一幅。 薛万锦事后得知自己占的便宜后,可是不敢真的占便宜,能够把no1给他就算是给足面子了,直接把差额打给了钱博平,钱博平嘻嘻一笑,还故意逗他。 “你以为你那个no1很牛气是不是啊?实话告诉你,还有一幅是no0的,那是人家作者自己拿着呢,你这也就是个‘倚天不出,谁与争锋’的位置。” “那作者是谁啊?我查遍了国内著名画家,没有叫芈凡的啊?” “这个……嘻嘻,保密,将来你知道了,那你就发了!国内没有,国外呢?” “啊?原来这个芈凡是在海外啊!那行,我一定好好的保存。” 接下来的旅游也是让方丹大开眼界,尤其是在乌篷小镇上,外表看上去是个古镇,走到里面也是古镇,走在那青石板铺的路上,使方丹想起了法国的一些小城。可是当他进入到一些店铺里,才发现,这里的服务可是与时俱进的,你看着那些店小二身穿古装,可是手里拿着的却是电子点菜器,房间里你看不到空调,可是这里的暖气却是让人感觉很舒服。别说是方丹了,就是薛万锦也是很感叹。 以李凡为主的一群年轻人,最早开发搞出来的古镇就是这里,对这一点薛万锦心里是清楚的,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年轻人冲动的创作,可到了这里一看,把旅游与现代商贸结合起来,还真不是一种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再一打听这里的房价,呵呵,人家直接告诉他,这里没有地产交易公司。啥意思啊?就是说,这里既不是有行无市,也不是有市无行,根本上就是无行无市。这里的业主,一部分是原来的老住户,还建的,无话可说。另一部分是最早进入的商户,谁放着这么好的地段不自己用,反而要去卖啊?说,那有的人家遇到了裉节上,急需用钱啥的,难道就不会去卖?谁卖啊?直接拿出来抵押,别说银行了,任何一个商户,只要有点闲钱,都愿意干,大家相互拆解一下不就对付过去了嘛! 难道说这里就没有一些烂赌的,倒霉的人吗?可以说,居民里基本上没有,那些烂赌的,倒霉坏菜的,能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到这里投资吗?那当地居民就没有吗?不可能吧?当地居民就更简单了,这里可是有宗族祠堂的,你敢吓折腾,先到祖宗这里说道说道,说完了,你滚蛋,那房产算是祖屋,由宗族收了。 乌篷小镇现如今,旅游算一头,另一头就是物资集散地,四里八乡的都到这里打货出货,水旱码头更是昌隆的不行,如此条件,谁还卖房子啊? 初八,薛万锦一行要离开这里了,他必须要在当天赶回总公司,开年上班第一天,作为老总是必须要去的。而方丹却是去了上海,这回是薛舟子陪着去的,不为别的,就为那幅画还没有着落,把方丹气得对黑卡服务是一个劲的投诉。 第一卷_要干一起干(4) 开年一上班,薛万锦就去拜访了朱家清,按照老礼,正月十五以前全都算是过年,薛万锦过去也是“拜年”。看到薛万锦来,朱家清还是很高兴的。 “朱老,现在我手上有一个考古项目,地点是在a国……” “那个与我们有啥关系啊?我们的手伸不了那么远啊!”朱家清都没等薛万锦把话说完就拦住了薛万锦的话头,“即便是展开国际合作,那也是相关部门的事情。对了,你怎么关心起考古项目来了?这不大符合你的行业特性啊?是不是在工程中又碰上了啥幺蛾子了?呵呵,没想到,你在海外搞工程也能遇到这样的事情,嗯,不过……只要说得出理由,我敲敲边鼓,参谋参谋还是可以的。” “什么都瞒不过您老的法眼。”薛万锦立即一定高帽送了过去,“事情跟上次差不多,不过,这次却是在山肚子里,我们打隧道的时候发现了一处历史遗迹,给a国的报告早就送上去了,如果不能有个说法,我那工程还咋干啊?唉头疼!” “那你打算找我们干什么呢?”朱家清有些想不明白了,“我们根本无法影响a国的决策,也不能随意的去搞跨境科考啊,你是不是找错了方向啊?” “我是这样想的,我的女婿,赵嘉耀不是你们学校毕业的吗?我让他写了一份报告,还拍摄了发现现场的一些照片和视频,还有一些挖掘出来的东西,根据这些东西,你们是不是可以从考古的角度进行一些科学分析呢?有了这个分析报告,哪怕是初步的,我这就可以找人公关了,a国那边一时半会不明白,可咱不是能往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投递信息吗?如果是二千多年前的墓葬,那……” “那肯定会引起轰动,a国就是不想理都不行!这个事情靠谱,你抓紧时间把东西给我送过来,我这就给李凡打电话,让他早点回来,不要等到开学了。” 一听说有可能是二千年前的墓葬,朱家清首先就不淡定了,而且,他也想的很明白,能够在挖掘隧道的时候发现,那肯定没有被盗过,没有被盗的古代墓葬,再怎么低级也会发现有价值的出土文物。所以,朱家清自己先激动了。 薛万锦裂开大嘴笑了,心说,那个小老大算计的可真是太准了。他拿出了一份报告的副本递给了朱家清,还有一个电子u盘,也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茶几上。 从朱家清那里出来,薛万锦马不停蹄的开着跑各个衙门,毕竟这是跨境跨行业的项目,他已经准备去多钻几个烟囱了,有一条他是牢牢的把握着,那就是他负责的工程工期,这是他最拿得出手的理由,要么取消合同,老子不干了,该谁赔我谁赔,要么,你们这些管事的,赶紧的协调,把事情办了,我掏点钱都行。 李凡第一时间被朱家清叫了回去,凯琳娜被老妈孙敏“扣”在了k城,说是孩子太小,不适合离开母亲,更不适合长途旅行,把个凯琳娜郁闷的不行,要不是玛索拿出他去滇南采风的素描和照片,孙敏也答应陪着她也去一趟滇南采风,凯琳娜保不齐就要跟婆婆对着干了。不过还是李凡从中协调的好,承诺,只要过了百日,定将凯琳娜母子接回燕城,一定要完善和巩固自己的二人世界……不,是三人世界了。其实,李凡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二人世界好办,三人世界?那个小东西老妈估计不会放手,他已经听说老妈正在活动要提前退休呢。 李凡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人家凯琳娜去了一趟滇南后,创作冲动大发,干脆不回燕城了,反正她已经毕业,挂了个研究生的名义,只要按期“交作业”“交束脩”即可。把个李凡给“孤悬”在外了,还规定,只要没有出差,每个周末必须返回k城来探望他们母子,否则,要给李凡好看的。得,凯琳娜完全汉化了。 李凡也是没有办法,现在,他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最后是个什么结果,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打小,李凡就很信奉那句古语,“尽人事,听天命”,一路走来,不管你信还是不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几乎囊括了古今中外的所有谋略的精华,由此延伸出来的“不管成不成,反正自己努力了,不后悔。”等等。 朱家清把李凡叫来,让他马上研究薛万锦提供的资料,拿出一个初步的意见来。李凡苦笑了一下,小声对老师坦白了一切,他觉得对老师还是要坦诚好。 “那个隧道里的古迹是我第一时间发现的,那不是古墓,应该是古代修行者的洞窟,由于没有进去,具体年代说不好,是什么宗教我也不敢断言。” “什么?是你去发现的?你去那个隧道干什么?我知道你跟薛万锦一直有往来,可人家出国去搞援建,你跑去凑啥热闹啊?”朱家清有些不淡定了。 “那个……是薛万锦在那边看到了美丽的石头,他不认识,叫我去看看,结果,石头没什么,却是在隧道里挖掘出来了一个古迹。”李凡随口说道。 这话,可以说是真话,也是假话。说他是真话,李凡的确是过去看石头的,这没错,说是假话,明明已经捞到好东西了,却是被李凡轻飘带过。 “是什么石头啊?有没有样品给我看看?”朱家清可是千年的老家雀。 “有啊,在他们送的样品里不就有吗?就是一些品相好点的黄蜡石一类的,也就是我们说的二氧化硅,密度也不大,我估计可能会有金丝玉一类的,可惜,我没有发现,这就要看运气了,不是有硅酸盐的地方就有美玉的,大部分没有。” 李凡说的更是自然了,没法子啊,在古代学系里,要论理工基础知识,李凡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李凡是理工科的学生转头学古代学的,就是想用理工科的知识去探索历史上的诸多谜团,探索那些玉石宝贝的细微物理内核。 “你觉得那个地方值得我们去搞一下吗?”朱家清又换了个话题问李凡。 “任何古代痕迹都值得我们去探索和发现,这可是您一开课时候讲的,我知道,大道理好说,具体办有难度,关键是经费、设备和人员。我个人意见是,积极配合建工集团办好各种前期的手续,并发表一些可能的预想文章,促使那边的考古项目尽快上马,实际上,我们配合的越好,那个项目就越有可能是我们的,咱们古代学系的考古队经过这一两年的锻炼,也算是逐步的成熟了,关键是我们没有搞出震撼的发掘,我认为这是一次机会,如果,万一,大概,可能……那里是古天竺的早期僧人修行的地方,老师,您琢磨琢磨,那将是个什么局面?” 朱家清的确是动心了,他想了想后又问道,“万一上面的拨款下不来,联合国那边的款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到的,到时候,咱们拿什么去办事?还是差钱啊!” “这个问题嘛……我是这样想的,上面拨款也好,联合国那边出资也罢,都不会是短时间内就可以审批下来的。如果是普通的发现,没有对社会或者工程影响,那这个发现也就只能放在那里,甚至还会被封存起来。现如今的原则是,除非是抢救性发掘,其他的考古项目是不批的,对不对?可眼下,建工集团那边就卡住了,算不算抢救性发掘?只要把这个定性了,那钱的问题就好说了,为什么说好说呢?只要建工集团想抢进度,这个钱他预先垫付应该是顺理成章的,所以,我们做好文案,就等着相关部门开绿灯,至于前期考古需要的费用,直接找薛总要就是了,我相信他掂得出轻重的。而我们,主要的是把人员队伍预备好,免得到时候临时抱佛脚,上面不满意。薛总那边落埋怨,对外还砸了咱校的牌子。” 李凡的分析,让朱家清很满意,“好,具体队员的事情,你去组织和筹划,这个我不多去管了,学校那边我去谈,相关部门我也可以找人去谈,咱们一方面站在帮助企业走出困境的角度,一方面又本着保护古迹,抢救性发掘的宗旨,出面说话是没有问题的,这个我心里有底。可我在想啊,万一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要派人加入咱们的考古队,并且还不带资的来,你说咱们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答应啊,干嘛不答应?能来几个垫背的不好吗?”李凡想都没想就说道。 “可他们要是一个子都不出…还要来分享我们的科考成果,这说不过去啊!” “那有啥嘛!出钱有出钱的路数,不出钱有不出钱的待遇,跟咱们华人斗心眼?嘿嘿,关键是我们要第一时间把参加人的背景了解清楚,是好人,是搞科研的,那咱没话说,善待加优待,可要不是好人,是某些组织或者财团加塞进来的,那咱们可就要跟他好好的过过招了,您说是不是?”李凡说到后来都嬉皮笑脸了。m.23sk. “嗯,也是,有你这个妖孽一般的鬼精灵,任谁想搞猫腻都讨不着好去!这个我是放心的,行,那咱们就这样分工,我管上面,你管系里的考古队员。” “那里是高原,所有人都要提前进行锻炼,为了帮助大家尽早进入状态,我打算找薛总要一笔补贴,我们的队员从锻炼开始就可以拿补贴了,这样可以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和稳定队伍的情绪。您看这样行不行?”李凡还是小心的问道。 “我这里没有问题,不过你还是去马嵬曾那里打个招呼,他好歹是系主任啊!嗯,虽然他这个系主任有点水,可行政管理这一块还是要尊重他。”朱家清说。 对古代学系来说,自打朱家清上调到了学校,这系主任就一直是由马嵬曾代着,任命的是系副主任,而主任一职,目前悬空。马嵬曾除了他自己的专业是强得不能再强的专家外,其他的业务水平就很一般甚至很普通了。朱家清很清楚,最适合担任古代学系主任的其实就是李凡,可是这李凡的资历也太单薄了,大学毕业才几年?挂着的研究生、博士后啥的都还没有最后的结论呢,为啥不给李凡结论?朱家清担心李凡这小子跑,对李凡在外面折腾的事情,他多少也有耳闻,他怕李凡拿了学位后撒丫子就跑了,到时候他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如果说是各大学都有的学系,弄个年轻的系主任也不算啥,谁叫咱泱泱中华尽出神童呢?可这古代学系目前只有y大学设立了,一个新型学科,弄个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当系主任?别说学校丢不起这个人,就是朱家清也不好意思与人打招呼啊!噢,你爬上去了,就把那么个新型学系扔给一个年轻人?你的心怎么那么大呢?就会有人找他谈话,老朱啊!对待科学可不能意气用事啊,更不可以因私废公啊,咋办?只能让马嵬曾先挂着再说,好歹马嵬曾也算是中年学者嘛。 原来朱家清曾经兼职过,为什么现在就不兼职了呢?以马嵬曾的秉性,只要朱老兼职,还在,那什么事情都要去汇报,请示,硬是把兼职变成实职,把朱家清给牢牢的陷在古代学系。这就让朱家清根本无暇去管其它事情了,别说朱家清不乐意,就是学校也不乐意啊,如果那样,还把朱家清提到学校里干嘛?荣誉? 经过几番磨合,学校也看出来了,让马嵬曾主管行政,在学术上由李凡帮他打下手,这样的组合,就可以把朱家清摘出来了,而且,学校的理由也很充分,要锻炼中青年干部,要让中生代尽早断奶,尽早学会自己走路。这个模式也就是李凡与马嵬曾这对亦师亦友的一对宝气能搞,换个人就一准崴泥,无他,这俩人都对荣誉地位没兴趣,两个不争的人在一起,各抒己见,各展其长,绝配。 对a国的那个洞窟,李凡也想过了,根本用不着上很多人,那本身就不是个可以大规模铺开干的地方,也不是那种可以打人海战术的地方。关键还是人员精干,身体强壮。至于说打下手的,薛万锦那里有多少工人调不动?老薛是要人有人,要设备有设备,少去几个也能给老薛省俩钱吗,所以说,李凡这人心细啊。 方丹在上海折腾了一个礼拜,终于找到了那画的经营公司。这也是钱老板一家都回去了,经过请示,后来又拿出来了十幅画铺向市场,而此时的价格已经上涨到了400万,就这,江南一带出名的几个首富,排入福布斯名单的人,都没捞着,而是先后被江南几家博物馆给收藏去了。谁都不傻,如此精美的水印画,可遇不可求啊,任何一家博物馆拿去后,都会设置专馆展出,都会把那画上的号码放大给游客看,而跟着来的就是“物美价廉”的小型仿制品了,谁都知道赚钱。 方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拿到了一幅,一看号码,居然是十九号! 第一卷_要干一起干(5) “我听说这个水印画一共就只有20幅,我这是第十九号,为什么不能给我更靠前一点的?竟然给了我一个倒数第二的号码,你们的工作太差了!” 方丹对百夫长黑卡上海服务站的经理弗莱士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显得非常不满意,他觉得自己至少应该排在前十,结果,自己居然弄了倒数第二。这要是跟薛万锦比起来,人家是no1,自己是no19,这太迂了,倍儿丢面子。 “尊敬的方丹先生,我们尽力了,能够拿下这幅画我们也是做出了很大的牺牲才获得的,这画我们知道的太晚了,等到我们找到出版的公司,这一幅画都差一点拿不下来,争夺这幅画的人至少有百人以上。”弗莱士不卑不亢的说道,“实际上,您不是倒数第二,而是倒数第一,这幅画最后一个号码就是十九号。” “嗯?那是不是还有一张藏匿在哪里?你们立即去找!这幅画我是越看越喜欢,太有意境了,我相信,但凡懂得艺术,有眼光的鉴赏家都不会轻易放过。” “您说的没错,美国大都会博物馆已经派人到华夏,他们放出来的消息是‘不计成本’也要把这幅画中的一幅收入馆藏,可惜,估计他们段时间内也是做不到的,因为,这画的收藏者几乎都或多或少与作者有些关联,而且,这个水印画根本无法复制了,作者当初创作的时候就埋下了玄机,现在,存世的只有20幅水印画和那个画壁,一共就这21幅,不可能再多了。”弗莱士不无遗憾的说道。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啊,我问你还有一幅的去向。”方丹还是不死心。 “不,我回答您了,我告诉您,您这是倒是第一,号码只排到了十九号。” “啊?那就是说加上画壁上的才20幅?”方丹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 “不,他们这里计数是从no0号开始的,而0号作品是在作者手中。第二号作品收藏在当地小镇的少年宫里,第三号被县美术馆收藏,第四号被省博物馆收藏,第五号被某位邓姓富豪收藏,第六号被王姓富豪收藏,第七号……” 好嘛!弗莱士把所有的画作的去向都说的一清二楚,方丹无话可说了。 大都会博物馆代表托马斯的确很快就赶到了上海,作为一名职业的艺术品“嗅探”,他当然知道那幅《仿富春山居图》的艺术价值,他甚至了解的比弗莱士还多,拿到了所有持有者的名单,让他感到困难的是,他几乎无法说服其中的任何一人出让这幅画作。在他看来,最有可能出让的怕也就是持有十九号的方丹了。白人社会里讲究的是利益,讲究的是物有所值,所有,他在上海设计了两套方案,或者说是两个计划,一个计划是找到方丹,与方丹交易,买下他手中的十九号。另一个方案是,他想找到出版者辰全集团,希望能够说服对方,把模版出让一次,他可以用博物馆的信誉担保,再次水印的数量绝不超过五幅。 其实,托马斯还有第三方案,那就是去找荣宝斋,再次下单重新制作一次。 经过弗莱士详细的解释后,作为一个长期浸淫在艺术品市场里的老手,方丹终于明白了,自己能够拿到十九号已经是走了大运了,于是,他不再纠结排名垫底了,反而还有一种“特立独行”的感觉,我的号码是倒数的排头兵啊! 春节过后,华夏民众再次忙碌起来,万象更新,生机勃勃。方丹给薛万锦发去了信函,敦促他尽快落实双方合作的承诺,即便那是个没有法律效率的合同,可是双方在口头上是有承诺的,你薛老板总不能不讲口齿的耍赖吧?只要你敢,那我就敢对外说,我恶心你,抹黑你行不行?只要薛万锦出面反驳,那方丹在华夏的造势也就成功了,消息传出去,你不干,未必就没有其他人前来找自己啊?不能不说,方丹这个糟老头子还是老奸巨猾的,还是深谙商场里的套路的。 果然,薛万锦没有否则原先的承诺,并且正式的给方丹发了一份备忘录,他希望邀请一些自己的朋友和伙伴一起加入。这个新的条件让方丹紧张起来,方丹怕华夏本地同行进来搅局,那他想控制局面的预谋就很难实现了,如果仅仅是纯粹的行业内合作和配合,犯不着自己如此辛苦的跑一趟啊,随便叫个下面的经理过来谈就是了。可是方丹不想那样的合作,他想的是另一种营销模式。 “能将即将加入者的资料发给我吗?我需要了解和思考。”方丹回信说。 “哦,你不是已经见过他们了吗?我们去西坞镇的第一顿宴会就是人家请的啊,你在那次宴会上,不经意的流露出了我们合资的信息,我那个女儿也傻乎乎的翻译了,其实,人家自己也多少懂点英语的,结果就是……我被他们要挟了,他们必须要参加,否则,我会被他们折磨的,没法子,人情大于天啊!” “什么?就是那几头蒜?”看着薛万锦发过来的信函,方丹的脑子再次不够用了,“这华人做生意就是如此的草率吗?吃一顿饭就要合伙?不合还不行?” 琢磨到这里,方丹才想起那晚人家离开的时候,可都是给了自己名片的,还都意味深长的跟自己握手,老天,该不是他们在酒席上就把事情给谈好了吧? 于是,方丹找出了王锐、魏东琴还有兰自立、邓义辉等人的名片,把弗莱士再次招来,让他查这几个人的背景,结果,弗莱士一看那几张名片就笑了。 “不用查,这些人都是著名的企业家和商人,他们在江南的西坞镇开发已经成为新兴城镇建设的样板,这几个人都不缺钱,而且,他们都持有那幅画,你忘记上次我跟您说的了吗?有一点我没跟您说,他们都与辰全集团的关系很深,算是一个圈子里的,而且是属于那种同进退的组合,曾经有海外游资挑战他们,输的一塌糊涂。不过,他们都是正经商人和企业家,在民间的口碑甚好……” “那他们有没有涉足艺术收藏或者拍卖?”方丹最感兴趣的还是这一条。 “这个……我就不是马上能回答的了,给我点时间去调查调查可好?” “二天,我给你二天时间,另外,在这里给我找一个懂得文化艺术的翻译,我实在是没法子了,这次没有带一个自己的翻译,我吃亏大了!”方丹说道。 “好的,翻译我可以去找,但是,在上海有不少从海外学美术和艺术的留学生。不过,您最好不要把希望寄托的太大,华夏的艺术界和收藏界的水很深,就是他们自己都说不清,规模可是比欧洲大的太多了。”弗莱士怕自己请的人出毛病,提前给方丹打招呼,“而且这里的拍卖市场也很有特色的,竞拍激烈程度也不是我们能够想象得到的,在欧洲,竞拍最激烈的是世界名画,可在这里,竞拍的物品很多,从瓷器到古代字画,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我都说不上来。” “嗯,这个我已经有所了解,而且也见识了一二,你去办吧。”方丹说道。 弗莱士心里说,“你就是从法国带来自己信得过的翻译,到了这里同样也会抓瞎,华人的脑子和对收藏的喜爱,绝对不是普通欧洲人能比的,更不能理解。” 如果说,普通人对收藏没兴趣,或者说完全没概念,这个结论在欧洲乃至在西方世界是成立的,也是对的。别说普通人了,就是有些规模的企业家,有传承的贵族,大多对收藏的概念也是迟钝和不敏感的。在他们家里最喜欢拿出来炫耀的是先人打猎留下来的各种标本和兽头,尤其是在北欧的一些人家里。普通人会弄一条二战时期的皮带炫炫,根本就不上档次。而对一些绝版的机械产品却是情有独钟,当然,那些东西大多不怎么值钱,所以也不登大雅之堂。 可是在华夏,可是不能轻易的就否定民众对收藏和寻宝的能力。许许多多的宝贝和古玩,都是一些最底层民众发现的,华人碰上一个东西,没搞清楚之前是绝对不会随意就扔掉的,加上文化传承悠久,本身拥有的古玩和珠宝就比其他地区的多多了,多到西方人无法理解,无法想象,而且还在不断的涌现。 李凡很快就把自己在过年时候写的分析报告拿了出来,不过是修改了一下,换了日期。在报告里,他推断那个古迹应该不是墓葬,而是古代人修炼的洞窟。 早在三千多年前,西域的古人,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居住在洞穴里,而居住在洞穴里这个习俗,流传的时间非常长。洞穴,未必就是像窑洞那样全封闭的,甚至开有可能是喇叭口一样敞开的,庐山上的仙人洞就是如此,现在是经过修缮后的外表,早在半个世纪之前,那个洞口还是“原生态”呢。 随着西域佛教的传入,在华夏也出现了不少人工石窟,而这些石窟最早并不是后世一些“专家”解读的,是一些人还愿,是为了纪念某某人的化身而修建的,石窟最早就是修行者的居所,是一些苦行僧人和修仙者长待的地方。 流行于世的三大宗教其实成型都不长,而佛教是三大宗教里诞生最早的。 **的产生是公元一世纪,这里说的**是广义上的概念,即,凡是信奉耶稣基督为救世主的所有教派,包括了罗马公教、正教、新教三大派及其他一些小教派在内,也就是英语中的christianity之意;狭义的**是指其中的新教。新教的产生更晚了,是欧洲中世纪后宗教改革后的产物,所以叫“新教”。 **教的产生更晚了,是在七世纪左右在阿拉伯半岛兴起的。 佛教的产生则是在公元前五世纪左右,算是三大宗教里形成最早的。它并不是横空出世就独创的,实际上,那个时候的佛教是带有古代天竺原始宗教色彩的,比如关于转世的概念等等。这些观念早在更古老的婆罗门教里就有,而关于人的一生中“业”的观念也在古老宗教里存在。释迦摩尼创立佛教的时候也是兼储并收的。而在早期的婆罗门教里,就有等级种姓等制度,直到今天还在印度流行。 不能不说,世界的轮回也是很有意思的。最早在古印度一带生活并创立婆罗门教的民族就是雅利安人,他们那个时候就信奉轮回了,可现在的西方人有信的吗?雅利安人最早提出的许多观念在婆罗门教里都有体现,可是却顽固的指定了等级制度。而佛教最早形成的时候,其实也是有等级的,可不是现在我们听说的“众生平等”,修行中僧人有等级,成佛的时候有等级,而最高等级是阿弥陀佛。 佛教的传播很快,在西汉的时候就传到了华夏,可佛教的许多定义很矛盾,与华夏文化还不兼容,咋办?求证呗。于是有僧人去悟道修行,有僧人去取经,有僧人冥思苦想……等等。严格说,佛教最后的形成是与华夏文明结合的产物,要不然其诞生地却不信仰,还在信奉印度教。印度教与当今的佛教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那是一种近乎于盲从和迷信的宗教。而佛教呢?那是一种思想体系,一种哲学体系,一种人类高级思维的方式。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其实,有相当多的时候都自觉或者不自觉的运用这些思维模式和方式,轮回是没谁信了,可是诚心向善,本着良心对待工作,对待自己的同事,是不是大家都在秉承着? 李凡大体的把一些推论形成了文字,把那个洞穴定义为“研究古代宗教或者民居的一次有建设性的尝试”,这个分量可大可小,就看上面怎么想了。 建工集团在援建项目施工中碰到了古迹的消息也是不胫而走,很快,这个事情就最后落实了,各种程序的进展正如李凡预先估计那样,都认为该去进行保护性发掘,都认为是一次难得的考古机遇,可是,各种审批手续却不是能马上就办下来的,需要审核,研究。于是,薛万锦开始找相关单位“发火”了。23sk. “我们要是不报,这个事情怕也就那样混过去了吧?我们不是专业的考古公司,我们不认识那些东西,装装傻,难道不可以吗?实际上,类似的工程还少吗?可我们现在报了,却把工期给延误了,怎么办?你叫我们怎么办?” 发标单位也很无奈,只能把薛万锦的态度向上转送,同时也横向的与a国商量,“你们介意不介意工期的延误?或者说,我们再重新设计路线?” a国如何能答应?好不容易谈下来的项目,因为这样的事情鸡飞蛋打?那不可能。于是,他们也到现场看过后,直接把视频发给了联合国,没别的,要钱! 第一卷_要干一起干(6) 话说,方丹还是追到了燕城,他要找薛万锦兑现节前的那些承诺。薛万锦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没有再废话,直接拿出了早就打印好的合作协议,还是中英文对照的,上面还言明,以中文文本为主,一旦发生纠纷,在华夏国际贸易仲裁委员会仲裁。里面的条款都是按照国际惯例书写的,唯一的区别是,这边的合作方由原来薛万锦一家变成了王氏、魏氏、兰氏以及邓氏,加上原来的薛万锦一共有五个合作方,只不过另外四家所占的比例比较小,加起来还没有薛万锦的多。 根据股权分配比例,方丹作为法国拍卖公司代表,占比例为50%,薛万锦作为合作方占比例为26%,其余四家,各占6%。薛万锦给出的理由是,那些都是他的好朋友,遇到机会,不给人家不够意思。而在方丹看起来,那是薛万锦对投资陌生行业不托底,找来几个冤大头分散风险。对此,方丹给予了充分的理解。 合资经营拍卖公司,薛万锦把董事长和总经理这些大权全部都让给了方丹,那意思是,我就管出钱,其他的事情,你愿意咋折腾就咋折腾,你不怕把自己的投资扔进水里,那我也不在乎扔出去的这些钱。对此,方丹更是喜出望外。 在方丹看来,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了,合资企业,目的当然是要在华夏开战业务,最根本的还是赚钱嘛,要想赚钱,方丹就得有一套行之有效的营销方案和方法,最忌讳的就是内部的争论和相互掣肘。现在好了,薛万锦简直就是大撒把,还给方丹成立了一个专业的筹备班子,让自己的女婿到y大学去招募了几个马上就要大学毕业的学生,这些学生里,就有古代学系的第一届毕业生。 李凡是提前毕业的,这个没法比,可系里大多数学生还是得按部就班的读完四年才行啊,有些学生还挂着学校里的研究生呢。对这样的学生,方丹是满意的,他知道这不是薛万锦把自己的手下安插进来,这就使方丹感觉很是安全了。 各项手续办的也很顺利,手续齐全,资金到位,又是不啥敏感的行业,而且,在申报项目里,有一条写明了“力主将流失在海外的华夏文物回流”这一条,很吸引人啊,加上方丹的名号,那在世界拍卖界也是有一号的,所以,在申报的时候并没有多少阻力,不过是需要时间,让一些公文在路上走。 大致手续差不多了后,方丹也要赶回巴黎了,因为那边的春拍已经到了裉节上了,他必须回去主持公司里的工作了。刘道源?人家早就回去了,法兰克福的展博会已经扩大,刘道源在华夏得到了更多的支持后,带着更多更精美的艺术品回去布展了,再说了,他的那俩孩子都得回去上学了。 刘道源发现了,自己的俩孩子每年回到国内来呆上两个假期后,回去就成为学校里的学霸了。一开始他还无法理解,等到他与俩孩子一聊才知道,这俩孩子在k城与他们的小伙伴在一起的时候,除了外语稍微强点外,数学水平与珠峰医院大院孩子比起来,相差的太远了。比如说,都是读小学五年级,人家这边的学校都已经开始学习方程式了,可是在德国呢?似乎也有,可是不过是蜻蜓点水,至于说速算、小数、分数以及这些数的混合运算等等,这边都是基础中的基础,而在欧洲,在德国,五年级学的还真是算数,而不是数学,还是四则混合运算。 刘大小刘小小两兄妹在与大院孩子交往中,不知不觉就跟着学起来了,其实,这些知识对于半大孩子来说并不难,只要入了门,接下来就容易多了。俩孩子是没有什么暑假作业寒假作业的,可大院孩子有啊,于是,他们俩陪着人家做,自己也就学了个七七八八了,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在这里学了正宗的中文,思考问题已经像刘道源那样,边看他们满嘴的外语,可脑袋想事情用的却是中文,这速度自然就比用拉丁字母琢磨的速度快多了。 有人研究,说,为什么华夏的乒乓球可以称霸世界半个世纪?同类型的体育项目,但凡华人上手后,就可以很快冲到世界顶尖上。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汉语思维的速度快,只要是斗心眼的项目,华人一旦上手就能突破。乒乓球如此,羽毛球亦是,日本为了提高水平,第一是吸纳华人入籍,结果很快入籍的华人就在日本球坛称霸。第二是派出孩童到华夏从小学起,结果就是,来的小孩子未必就能真正进入最神秘的训练,可凭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她们回去后也都挑起了日本乒坛的大梁,那些女运动员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不看他们身穿的号衣,你还真看不出来那是日本人。近几十年,能够跟华夏球队拼一下的人,无不是跟华夏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地区和国家,这种瞬间变化太快的运动,用拉丁字母去思考,的确是太慢了,太复杂了。这也是为什么在国际上,真正的汉学家,学了汉学后,都变得格外的深沉和有涵养,有宽容心,见过哪个著名汉学家像川普那样张扬的? 刘道源未必知道这里面的窍门,反正他是习惯用汉语思考问题,捎带着也把俩孩子给传染了,如此两个小精灵,在他们那个学校里,那还不成学霸?就连已经被通话的爱玛,也成了中国大妈,也变得格外的鬼马,没有她,就她那呆板的哥哥,能整出那么大的动静来?才怪!现在,鲁道夫的热狗在德国可是名牌。 方丹回到了巴黎,审核春拍送拍的物品清单,一边看一边就摇头,因为这次的春拍没有重量级的艺术品,这让他感觉很是不爽,他把业务经理叫了过来。 “今年的春拍怎么如此的寒酸?连个一流画家的作品都没有?为什么不去找?而且,这清单上的好几件瓷器,都没有权威的鉴定证书,这不行!” “自打我们去年上拍了几幅玛索女士的画作后,当今画坛里正在流行一股新风,用传统油画技法去描绘山水,寓意新的思想,许多著名的画家都在改弦易张,可这不是一时半会能成的,所以,他们这一年来几乎都没有作品,没有作品如何送拍?他们的旧作也被一些人收藏,轻易不肯拿出来啊。”营销经理福斯内小心的回答着,“那些瓷器的送拍者不愿意去做年代鉴定,如果要鉴定,他们就不送拍了,他们说,收藏古瓷器考的就是眼力,如果都用仪器鉴定了,那就少了一番乐趣,所以,他们宁愿在私底下交易,也不肯通过鉴定送拍。” “这样啊!”方丹心里有些反胃了,“画的事情……我想想办法,那些瓷器,没有权威鉴定,我们绝对不上拍,这是个原则!万一弄出了赝品,对我们的杀伤力太大,这个原则不能逾越。他们愿意自己私下里交易就由他们自己去玩好了。” “问题是,我们的竞争对手,英国的那几家拍卖公司却是答应接受他们的条件,如果不是那边有苏富比佳士得这样的大公司压着他们,他们很可能就直接过来收货了,现在,那几家公司联合成立了科宝拍卖公司,他们可是会把我们的客户抢走的啊!”福斯内不无担忧的提醒老板,他觉得,这些潜在的客户不能丢。 “用公司的信誉去赌对方那些小丑的挑战?你在学习经销的时候没有这样的论文吗?我看你简直是昏头了!”方丹这是真生气了,“不按规则出牌的客户,不要也罢,他们带给我们的不是生意和金钱,而是一个没有底的无限风险!” 福斯内此时只能低头认栽了,他无法反驳老板的话,可是,如果春拍连这点瓷器都拿下了,那春拍还拍什么呢?这不也是在砸自己的牌子吗? 方丹似乎看出了福斯内的想法,于是,他淡淡的说道,“上拍的物品我会去联络一些的,如果我们没有凑齐物品,那么我们要买取消这次春拍,要么把春拍的等级调低,公开宣布此次春拍的级别为b级,宁可没有东西拍,绝不可以弄虚作假。我相信我还是有些能量的,你先把那些屁股擦干净,其它的事情等我消息。” 福斯内走了以后,方丹第一时间把电话打给了石大庆,他太清楚石大庆那个展室里的东西有多名贵了。他希望石大庆能够帮他一次。 “亲爱的石先生,我是方丹,我遇到困难,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当然,只要你帮助了我,我这里将会给你丰厚的回报!”方丹在电话里直截了当的说道。 “原来是您啊!您好,我想不出能帮你什么啊?我就是一个工匠。如果你那里需要有什么东西加工,这个我是可以效劳的。”石大庆也坦然的说道。 “不不,你那里有很多好东西,我不多要,我希望你能挑选五件物品到我的春拍会上上拍,实话说,今年我们搜集的物品太少了,凑不齐一次拍卖会啊,至于你送拍物品的底价,由你来定,我不收你任何送拍的费用,一旦成交,我只收你5%的手续费,如何?我知道你是厚道人,帮帮我这个老头子。”???.23sk. “这样啊?我做的东西送到海外去拍卖?我还没想过呢,这样吧,我原则上答应您,可我还是要想一想啊,我不清楚在这方面的规定啊,万一有限制,我也就无能为力了,当然,能够接到您的邀请,我还是很高兴的,谢谢您!” 石大庆老实吗?老实,不说假话。真老实吗?也未必。过年时候李凡跟他说的“钓鱼技法”,当时他并不很认真,也没有想那么多,可这才过多久啊,那糟老头子就找上门来了,而李凡当时就告诉他,一旦对方找上门来,必须要抻一抻对方。现在想起来,小老大是把这些都算计好了,要不然,也不会让石大庆带着那些人去参观轻易不给人看的展室,那里,就是当地的父母官都没进去过。 放下石大庆的电话,方丹又把电话打给了刘道源,“我不管你现在有多忙,也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你必须给我找两幅玛索女士的新作来,这是你欠我的!” “老头子!说什么哪!凭啥说我欠你的?我一点也不欠你的!” “是吗?那么好,咱们仔细的算算!”方丹对刘道源可是不客气了,声色俱厉的对着视频头说了起来,“第一,那幅《禅心僧》是不是相当于你闪了我一把?那是一幅多么名贵的画作啊?其价值你我心里都清楚!第二,你带我去华夏,最后你甩手走了,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你害得我满世界的撞墙!你缺少一个正直人应该有的绅士风度,对比起其他的华人来,你不合格!第三,你答应帮助我筹集春拍物品,可到现在,你连个水花都没有弄出来,你以为我忘记了吗?” “你这是强词夺理,你这是跟我耍无赖啊!”刘道源也是个油抹布,混不吝,对方丹的指责不认账,“第一点,那是不可抗力,放眼世界,任何国家的法律对此都无能为力,对不对?第二点,我还没有找你说道呢,你小子在华夏已经都把合资公司的协议签了,你想到过我吗?我当不了股东,当不了经理,可我当个名誉‘拍探’行不行?你跟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把我的关系用了全,还闹出了那么多笑话,最可恨的是,那幅《仿富春山居图》水印画,是我告诉你们贵重的,可结果,你老小子自己弄了一幅,而我,我两手空空,居然没有!我跟谁说理去!第三,我说帮你找送拍的物品,可现在不是还没有到最后的封收期吗?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实话告诉你,玛索大师的两幅画就在我手上,我就不给你看,我馋着你,我看你老小子能把我怎么办!还有,我在k城也找到了一个物件,还就是法国人保罗。杜美的一本日记,这个人物你知道不?不知道?那你查查吧!” 方丹遇到刘道源这样的还真是没辙,不过有一点他心里是有底了,那就是,刘道源那边有准备,还是好东西,有这两大神助攻,方丹觉得,就是被刘道源羞辱了一下也不为过,毕竟在华夏搞合资公司的时候,他的确疏忽了刘道源的感觉。 石大庆没有直接答应方丹,虽然是按照李凡说的,先抻一抻,可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他不知道挑什么东西送拍,这个事情得小老大帮着定。 李凡接到石大庆的电话后,就说了一句,“回头我把清单发给你,定价也发给你,我现在很忙,没时间跟你细说,你按照清单去准备,带着嫂子出去转转也好,见见世面,你儿子?还是算了吧,他啥都不懂,出去太早了,以后有机会的。” 于是,石大庆那边开始准备,而刘道源拿出的笔记本可是把方丹乐疯了。 第八十三章 另类合作(1) 保罗。杜美,是法属印度支那的一个总督,他是在西贡的最后一任总督,又是把总督府迁移到河内的第一任总督。最重要的是,他是法国历史上一个和有名的政治人物,他从法属印度支那卸任后,回到法国一直活跃在政坛上,他想当**,最后也当上了,可是,一年后,被人稀里糊涂的暗杀了,直到今天,他的被刺仍然没有一个准确的结论,什么样的说法都有,反正,那也不重要了。 杜美的笔记本怎么会在k城被刘道源拿到了?这也就是一种机遇和巧合了。 李凡带着几个倒霉孩子不是去逛街了吗?还去了那个面积不大的古玩市场,结果,淘回来的东西都不错,尤其是那几枚挂件。缺德的刘道源还带着孩子跑到了k城的段家玉器铺里啊“估价”了……经李凡挑选,又经过他的手,那东西就算是差,能差到哪里去?三瓜俩枣买下来的东西,在段家玉的铺子,直接就给估价万元以上。有人说,这会不会是李凡做局啊?那不可能,这个玉器铺李凡都没去过,不是不知道,是实在没兴趣,因为,那家铺子并不是段子高的直营店。 段子高现如今玩的手段也是“加盟”,名号可以给你挂着,可谁加盟,谁就得自负盈亏,就得保质保量。玩猫腻,玩假货,不仅是加盟的押金全部泡汤,还要承担法律责任和名誉损失等一系列的索赔,能让不守规矩者赔的倾家荡产。 段子高在西南玉石界也算是一号人物,有好友要加盟,不给加盟还不行。所以说,这个加盟店其实,也就是每年向总公司缴纳一点点管理费,其实就是冠名费。对这样的店,别说李凡不会去,就是段子高都不怎么去,去了,就要放水。都是朋友,都是业内人,你总公司老板来了,怎么地也得给点“意思”吧? 所以说,刘道源去这样店里估价,那还真没啥大问题,人家说了,可以按照估价的九折直接收购,弄得刘道源干笑几声,“我傻啊?这么好的东西在这卖?” 有了李凡这个缘起,刘道源就存心想去那古玩城溜达溜达了,自己的那个大儿子更是火上浇油,于是,刘道源带着俩孩子又去了一趟。 另外俩孩子呢?人家走了,年一过,初三就返回上海去了,无他,得回门去给姥姥姥爷拜年去。刘道渊不是也找了个鬼妹吗?怎么就在国内有亲人?是,没错,可是那个鬼妹可是比爱玛更狠,自己在上海落户不说,还把自己的爹妈也接过来了,那爹妈在上海也好找工作,因为,原来都是教师,都有证的,于是,在某私立学校当外语老师了,还在上海定居了,日子也过的相当不错。 也许是刘道渊的运气好,也许是那东西没人能看懂,一本用羊皮做封皮的笔记本就被他发现了,打开一看,竟然是法文的,好彩,这些年刘道渊满世界溜达,这法文也认识几个,看着看着,就绝对这笔记本应该有故事。反正老板的要价也不高,三百块钱拿下了,随即就去找李凡,李凡仔细看了看就认定是真迹,最后,李凡还指着那扉页上的签名,让刘道渊去法国找找笔迹对证一下,名字是看出来,可这是不是就是那个保罗。杜美呢?记录的内容也是很琐碎的,什么天气啦,什么应酬啦,就没个正行的东西,唯一的一个记录是与某位女士的**,其他全无。 西方人,尤其是有点身份地位的西方人,都有写日记的习惯,可是,这日记怎么会流落到了k城呢?为什么写的都是乱七八糟的?对此,李凡也做了推断。 首先,这本日记很有可能是杜美专门用来记杂物的笔记本,从书写的日期上,根本不连续。如果这真是杜美的,那么就是在其离开的时候,清理物品时淘汰扔出来的,因为没有什么重要的记录。其次,这本日记本很有可能被在总督府里干活或者打杂的华人收拾起来了,随着杜美回国后越来越有名,这本日记就有收藏的价值了,前面说过,华人有收藏的习惯,保不齐就是个业余爱好者。第三,抗战期间,日军最后还领了河内,那时,顺着通往老街的铁路向云南逃难的难民可是不少,这本日记就随着主人也到了云南,最后沉寂在民间。 这些推断已经无法考证了,卖笔记本的摊主也是从收破烂人手上收上来,几乎就没有花钱,因为写的是法文,能看懂的人实在太少了。可是笔迹还在啊,只要刘道源能够去法国的历史档案馆里寻找到当年保罗。杜美的原始笔迹,再去找专业笔迹鉴定机构出具证书,这本笔记本就能最后确认了。 方丹得知刘道源手上还有如此东西,顿时就来劲了,他可是知道杜美家族在法国的分量,虽然不知道这个杜美是不是其中之一,可作为法国第三共和国第十三任**,作为一个在任上被稀里糊涂刺杀的**,他就不信买不起价来。 那边,方丹积极的筹备春拍,这边,大都会博物馆的托马斯就打算在华夏玩点猫腻了。那幅画托马斯看过了,在他看来,那水印画是极具商业价值的。如果策划的好,这些都是可以为大都会博物馆创收的,没有收入,博物馆考啥维持? 大都会博物馆名气很大,可却是与其它著名博物馆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大英博物馆、卢浮宫、艾尔米塔什博物馆这些博物馆都属于公立性质,而大都会博物馆不是,是属于商业性质的民营博物馆,这种性质决定了,大都会博物馆要在搜集物品的时候进行各种经营性的交易,也同时依靠自身优势,低调的从事商业活动,比如,推出限量版的复制品,订制品,纪念品,宣传品等等。 托马斯的想法是,去找荣宝斋,再制作一套模版,由他来出资,绕开各种法规和与大都会博物馆的关系,最后,通过特殊交易,谋取其它博物馆的青睐,换取觊觎已久的物品,可以说,托马斯的构想没有问题,没毛病。可问题是,他能顺利的做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吗?荣宝斋那边能答允吗?好像不行。 钱博平当初去下单的时候,在合同里就有一条,不得用他提供的原画另行制作模板,也就是说,最后交给钱博平的模板是唯一的。托马斯也知道没有了,他就想让荣宝斋按照他提供的电脑原图制作,可是荣宝斋直接就拒绝了。 水印画模板根本无法看着电脑去制作,那根本行不通的。再精美的照片和图像,也无法反映出原画的风韵来,这也是至今,画作与照片的最大差别。要是照片可以完美的复制画作,那水印画还有存在的价值吗?就是说喷墨打印,有本事你在宣纸上打印出一副图画来看看,运笔的味道,着色的感觉,等等。说现代机器人下棋已经无敌了,人工智能如何如何了,来,给咱画一幅山水画试试? 荣宝斋那边让托马斯撞墙了,于是,又绕回来找钱博平,希望能用辰全集团公司收藏的那套模板再加印一些出来,托马斯可是出了高价了。 “我们愿意支付一笔可观的费用,希望能够通过你们手上的模板再加印几幅《仿富春山居图》,这样,既满足了市场的需要,你们也获得了一定的收入,在我看来,这是个双赢的局面,我找不出你能拒绝的理由。”托马斯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你们是商人,商人就要进行交易,我们很乐意与你们进行交易。” “非常遗憾,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啊,不是我们敝帚自珍,而是那套模板已经报废了,如果能够继续使用,我们何尝不想多印呢?”钱博平笑嘻嘻的说道,“木版水印之所以可以逼真的复制原作,关键就在与制作模板的精细,不能有任何一点点的瑕疵,有时为了获得某个局部的逼真,要反复的制住模板,反复的试验效果,这还是现代技术帮忙呢,在过去,制作这样一套模板,至少需要五年以上。这次也是我们赶得急了点,所以,在选材上也就松了些,结果就是现如今这样了,只印了20幅就无法继续了,请见谅,其中有几块模板已经残缺了。” 听了钱博平这个话,托马斯才明白,这水印画的价值并不比原作差多少,与拍照的保存在概念上根本就不是一码事,而且是最接近原作的复制品。 钱博平带着托马斯到了公司仓库了,打开了一个特殊房间,那里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五千多副模版,其中,有十来块单独的放在一个特殊的平台上。 “其实,我们也想修复这些模板,也找了荣宝斋师父商议,他们对修复这些模板没有信心,要想重做,更是谈何容易?能不能对得上原作都是个问题。” “为什么对不上原作呢?既然能做出第一套,我相信应该能做出第二套。” 托马斯对此完全不能理解,在他看来,无非是找到原作再精心雕刻一下即可。 “原作已经拿不到了,原作就在那幅墙上贴着呢,难道让那些工匠在乌蓬镇的画壁前去制作这些模板?当时是按照比例缩小的,现在怎么去描画那些比例?实话说,对这些模板我也是很有感情的,要不,我也不会收藏在这里,按照收藏界的规矩,这些模板都是要销毁的。”钱博平说完还伸手摸了摸那些模板。 “这些模板是不是出问题的?”托马斯指了指旁边台子上放的十几块,“我能摊开了看看吗?也许我认为那些瑕疵不重要,那画实在是太精美了。” “你可以看,旁边就是放大镜,仔细看,不过,我肯定不能答应你拿这套模板去印制,这不符合行内的规矩,哪怕你做了有瑕疵的说明也不行。”钱博平说。 托马斯感觉自己是被眼前这个年轻人给耍了,让自己看得见也摸得着,可就是得不到。不过他还是忍住气,走到那个台子上去观察那些损坏的模板。都不用他仔细看,凡是损坏的地方,都用细细的红色给圈了起来。 “我让你看一个东西,不知道贵公司这里有没有投影仪啊?”说着话,托马斯从自己的皮包里拿出了一个u盘,“我们用软件将你们这幅画做了一个三维立体影像,如果配以这幅名画的水印版销售,那将是个什么局面?” 说来说去,这个托马斯还是不死心,他打算用高科技来影像钱博平,那些用红圈圈起来的瑕疵,在他看来根本不算个什么,只要能够把这套模板弄到手,哪怕是跟辰全地产合作,也能在市场上搅合一阵,甚至可以大赚一笔。 托马斯就没想想,他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跟所有人放对,人家只印了20幅,固然是模板的问题,可这些模板的事情难道人家就没有估算吗?正因为模板出了状况,才把水印版的价格推高了,已经到了这一步,钱博平会让托马斯乱折腾?那不是自己拆自己的台吗?就是钱博平自己不懂,那他的表弟李凡难道不懂? “我们公司虽然不是世界五百强,可是几台投影仪还是养得起,走吧,到播放室去。”对托马斯那种口气,钱博平真是烦透了,似乎他们玩是啥高科技似得。 钱博平的话里本身也是有骨头的,作为江南人,说话本身就含蓄,不会轻易的就与对方呛呛起来,这也是南北方人最大的差别。可是,不瞎呛呛,不等于逆来顺受,钱博平的回话不是说有没有的问题,而是告诉托马斯,老子这里不仅有,还有绝对专业的播放室,而专业播放室的设立,这里面可就有讲究了。 辰全集团公司是以地产开发起家,并且以这个行业为主的综合性开发公司,有自己的设计团队,是可以设计大型社区和集镇的企业,而设计出这些东西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专用软件模拟出未来建成后的场景,何止是三维图像啊?在播放室里,甚至可以用全息激光的方式把立体图形放映在播放室的空间里。 果然,在播放室里,托马斯那个u盘里的图像也就是像游戏里那样,把原图的数据输入后,然后呆板的进行了几个视角的转换,就这,托马斯还得意洋洋的。 钱博平看了后笑了,“既然做了三维图像,干嘛不把光线的因素考虑进去啊?” 钱博平虽然是学工商管理的,可是与四姐妹一起搞设计公司也这么些年了,基本的一些术语和知识也是门清,他掏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一个青年人走了进来,然后在控制台上的电脑上敲打了一阵,跟着,播放室里的激光闪烁起来,跟着一幅全息立体图形就在播放室的中间展现出来,让人感觉身临其境。 李凡,此时正在与几个外国人洽谈去a国考古的事宜,谈的也是稀奇古怪。 第一卷_另类合作(2) 在国内,各种手续还在走,可从国外却来了二个大鼻子,他们是英国考古专家戴维克拉克和米勒。撒切尔,这俩人直接找到了y大学,拿出了教科文组织下某协会的推荐信,他们要求加入到y大学的考古队中,而学校派李凡去接洽。 “我们可以说简单的汉语,这样便利我们今后在一起工作。” 年轻的克拉克颇有些洋洋得意,似乎他们的加入已经是板上钉钉了。看的李凡心里直摇头,这群洋鬼子到什么时候都是这幅自以为是的样子。 “你就是精通汉语,也未必就可以跟我们一起去a国进行考古啊!”李凡笑嘻嘻的看着对方,语调里倒是含有讥讽的意味,“那是在a国,最后的定夺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你们的这封推荐信……我觉得可能最好还是去a国相关方面接洽一下方好,当然,如果a国批准了我们的进入,那么作为我们的雇员跟随就是另一回事了,可,如果是雇员,那我们岂不是还要给你们发工资?那就太荒诞了。” 李凡那流利的英语本身就把克拉克和撒切尔给震住了,起码,他们的汉语水平是无法达到李凡英语的水平,从这一点上说,他们的优越感就打折扣了。 “我们眼下正在筹备前往a国考察的经费,请问,你们能捐助多少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凡又抛出了一个话题,“对于a国来说,他们希望尽快落实那个古代遗迹的科考事宜,可是他们没有钱,而我们也没有这笔经费,你们也知道,一个学校一个机构的预算是上年才做好的,而眼下,要想申领这笔费用就比较困难,需要等,可是a国的工程不能等,怎么办?你们这个协会难道就没想到这些吗?仅仅考虑那里曾经是你们的殖民地?科考的成果最后怎么算?” “经费的事情我们可以立即申请,这个你提醒的好,我们今天就申请!”克拉克连声说道,“科考的成果肯定是共享啦,在当今地球村这个概念里,一切均可共享,我们不仅是这样宣传,实际上我们也是这样做的。” “哦,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也不错啊。地球村的提法挺有意思的。”李凡笑的更加灿烂了,“看来你们是村长派来的,要在村子里行使点特权了?” “对!就是这个意思……不对,我们可不是去那边掠夺的,我们是科考。”快嘴的克拉克自己都没想明白是如何掉进李凡给他刨得坑里,“当然了,如果能够出土精美的古代物品,我们大英博物馆是有专门收集的项目的,一定欢迎。” “异想天开!”李凡用汉语说了一句成语,你们懂汉语,那就慢慢去琢磨吧,随即他又用英语说道,“我们这里没啥问题,关键是你们要获得a国的批准,自己去跑跑手续吧,否则,你们无法入境的,就是以游客身份入境了,你们也无法到达考古现场,在这点上,我们不能破坏规矩,你们明白我说的了吗?” 一个子不掏,就敢大刺刺的要“共享”,这就是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德性。 打发走了克拉克和撒切尔,李凡又一头扎进了休息梵文的书海里了,他也在为这次的考古做准备,懂一点梵文是必须的,毕竟,在西域那一带,梵文可是流传了三千多年,直到今天,梵文在印度还保留着一席之地呢。 克拉克和撒切尔是如何来的呢?那个协会固然是一个引子,他们实际上是大英博物馆委派的探子,目的就是第一时间掌握出土的文物信息,然后,大英博物馆就可以通过经济、政治上的手段,力图将文物收到自己的手中。 现代考古起源于欧洲,最直接的就是英国人在殖民地的发掘和开发。许多流行于考古界的手法几乎都是从这些殖民者那里发明的。而大英博物馆则是当今世界上收藏各种文化古迹最多最全的博物馆,华夏许多著名的历史文物就在那里。 克拉克和撒切尔还都是科班的考古专家,这一点上还对得上茬口,两人都是英国著名大学考古系教授,尤其是那个撒切尔,是东方考古研究的专家,对梵文、阿拉伯文等文字都有一定的造诣,事实上,他们代表的也是英国官方的意思。 进入21世纪后,英国人的折腾更是扯烂污了,原来的日不落帝国,变得只有24万多平方公里的一个“小国”,而且,英国的地理位置并不是那么优越,整个国家里,人口的分部极度不均匀,啥意思?在英伦三岛上,除了英格兰外,其他地方都属于苦寒之地,即便是在伦敦,其纬度也高达北纬51°,比哈尔滨还要靠北,要不是受大西洋暖流的影响,那地方估计比哈尔滨还要冷。而在靠北的苏格兰就更加荒凉了,虽然也没有严冬,也可以终年通航,可苏格兰只有几百万人,大部分人都集中在伦敦大区附近。就这,还在闹着要分家呢。 a国发现古迹后,一些英国文人就恨不得马上过去进行“考古”,他们也与a国驻伦敦大使进行了沟通,a国那边也不啰嗦,给钱就行,全部包给英国都行。可是,现如今的大英帝国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哪里去找这个钱? 不是说英国真的没钱,要知道,在西方资本市场上,伦敦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以巴掌大点的地方,还在维持着“大国形象”的英国,实际上是在啃老本,而这个老本就是拥有几百年积累下来的大量的社会游资。正是这个游资,帮助美国快速的度过了资本原始积累的初期,南北战争后,大量的英国游资涌入美国,使美国很快就工业化了,也使当时的美国资本与英国资本紧紧的联系在一起。 一战前夕,整个世界的经济走到了一个坎上,英国更是如此,一方面要应对新兴起来的“强国”德国,一方面还要应付各个殖民地的问题,尤其是北美大陆美国分离出去后,也对大英帝国提了一个警醒,他们要稳妥的在澳洲和加拿大等殖民地布局,而那个时候的加拿大还有一部分是法国的。面对这样的局面,英国资本也懒得与美国资本去折腾了,结果就是美国的通货出了问题,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美联储才出现了,有人说那是应运而生,其实,还不如说是被迫而为。一群犹太资本家根本不相信国家,他们的联储是私人性质的,是犹太资本为了自保而成立的一个具有绝对垄断性质的机构,直到今天,美联储的性质还是那样。 在英国资本市场上是能找到钱的,问题是,那钱可不是说谁想拿就拿的,同样的道理,规则严谨,门槛不低,要钱,先把手续拿过来。就大英博物馆出具的东西行吗?说行也行,把你大英博物馆的某件物品抵押可否?资本是乐于看到这个局面的,可是英国王室能同意吗?唐宁街能同意吗?早在18世纪末,英国就有了各种保护法令,所以,用抵押的法子去筹钱,对大英博物馆来说不可能。 那用商业风险投资筹钱行不行?这在伦敦也是一个传统,早在18世纪中期,一群在海外发财了的人回到伦敦,忽悠当地的一些人,把他们冒险获得巨额利润的故事传的神乎其神。在那个时代,他们就创造了一个“冒险家”的职业,这些冒险家往往会拿回一些发现和推断的论点,在伦敦集资,南非的金矿、钻石矿、铜矿等等都是在这个背景下产生和发展的。一战到底是为什么干起来的?说起来,英国王室和德国王室还是亲戚,其实,就是争夺资源闹起来的,争夺哪里的资源?就是非洲,具体的说,英国人把南非给抢走了,而最早,南非可是人家欧洲日耳曼人的,这个仇,日耳曼人不会忘记,尤其是在南非后来发现了金矿、钻石矿,那种羡慕嫉妒恨让德国人受不了,干脆就打吧,于是,一战爆发了。 偏题了,当下的融资用18世纪的冒险来吸引投资者已经不可能了,看不到完备的稳妥的回收资金的方案,任何基金会、私募等都不会掏钱。所以说,大英博物馆一时半会根本就拿不出钱来,没钱,没钱你跟人家a国大使斗咳嗽啊? a国大使要钱可不是私人要钱,而是为了项目要钱,你去考古,要组织人员和队伍,他们还得协调当地修路项目的公司,这些都要花钱,没有钱,怎么干啊?而y大学这边提出的方案就简单了,首先,自费去考古,不要a国掏出一分钱。其次,a国可以派出监察员随队一起参与监督。再次,挖掘出来的文物归a国所有,华夏有研究和帮助研究的权力。第四,一旦将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下拨了研究经费,扣住考古队实际耗用后,多余部分归a国,不足部分,a国也无需弥补。第五,尽快拿出结论,尽早恢复当地工程建设……23sk. 如此条件,a国要不干那就是瓜皮了,他们当然第一时间就回复了,并且要与y大学考古队联合署名写出有分量的考古文章,联名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写出考察报告,这些手续在各方的机构里快速的办理中,可这个消息自然也不保密。 当英国那些人得知消息后,他们根本无法从正面插进去,也没有办法通过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去阻拦,任何一个国家的考古活动,都是自己的事情,教科文组织只有支持、帮助、指导和呼吁重视的权力,可没有管辖的权力。所以,英国人想出了一个掺沙子的办法,从教科文组织支持的一个协会里拿到了推荐信。 李凡的话也让克拉克和撒切尔明白了,他们至少要获得a国的批准才能进入考古队,这不仅是一个手续问题,而是一个尊重问题,如果y大学考古队连这样的细节都不注意,那让a国的相关部门该咋想啊?将来出现了纠纷,如何处理? 当克拉克和撒切尔到了a国大使馆,与那里的文化参赞进行沟通后,在缴纳了一定数额的“保证金”后,a国也给他们出具了一个推荐信,拿着这个推荐信,他们再次找到了李凡,对此李凡也没阻拦,点点头,把一份出行计划递给了他们。 “距离出发的时间还有十天,你们必须在这段时间里,尽快的把个人装备置办齐,这与你们去中东,去南北的考古不一样,我们这次去的地方海拔超过四千米,典型的高原气候,能多想的地方多想点,我不希望你们上去后成为累赘。” “好的,这个我们懂,不过……我想打听一下,难道说你们考古队去高原地区不携带氧气瓶吗?没有氧气发生器吗?这些设备都很简单啊,是不是你们的经费太拮据了?置办不起,所以,你们没有?”克拉克还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口气。 听了克拉克的话,李凡很是讨厌,他翻了翻白眼,“我们有没有关你什么事?有或者没有,都是我们的事情,就是食物供应,你们也要自费,我们既然很拮据,那一切都要精打细算,以你们的高收入不至于来剥削我们吧?” 说完了,李凡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没见过这样的,明明是自己好心提醒他们,可他们却是指东打西的,那种心态上去,不给他们点苦头吃才怪! “你不应该那样说的,很明显,你伤害了人家的自尊心!”撒切尔低声说道。 “我说什么了?我不是在善意的提醒他吗?都什么年代了?去高原完全可以用现代技术解决那里的缺氧问题嘛,还要我们自己解决食物问题,难道说他们在那里就不吃饭吗?大不了我们买单就是了。”克拉克无所谓的说道。 “你以为那里是市场?你有钱就可以去买?”撒切尔盯着克拉克,“人家要是不卖给你,你怎么办?我看,我们还是想法子在当地找个代理,帮我们解决。” 撒切尔想的还真是够深的,然后,他在互联网上寻找在a国的代理人,还别说,真叫他找到了,那边那人愿意帮助他们,同意派一个当地人专门为他们两人做饭,条件是每天要收20英镑的工钱。这简直是……在伦敦乞讨的人也不止这俩钱啊?可是他们忘记了,a国的人均gdp,一年还不到一千美元,一天20英镑,在当地已经是天价了,实际上,当地请一个全职的雇佣,一天最多花5英镑。 这边李凡紧锣密鼓的要出发了,那边克拉克和撒切尔也在寻找各种装备。 按照李凡的计划,他们要走建工集团当年进入施工现场的路线,而不是乘坐飞机直接过去,原因也很简单,第一,进入的不单单是人员,还有大批的勘察设备,这与薛万锦施工队伍的设备是不通用的,这么多设备想要靠飞机送进去是不现实的。如同建工集团一样,去年把队伍拉进去的时候,在路上足足走了俩月。 第一卷_另类合作(3) 李凡考虑用汽车将队伍拉进去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通过逐步的向目的地进发,使考古队员逐步的适应高原缺氧的环境,如此进入,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高原反应的可能。其实,应对高原反应最好的法子就是循序渐进,为什么那么多骑单车上青藏高原的人鲜有高原反应的?就是因为他们是慢慢的骑上去的,有些高坡还得靠腿推着车走,看似很辛苦,可却是在不经意间把耐低氧的能力锻炼出来了,就是许多自驾游的人,到了高原的反应也远远低于那些坐飞机上去的。 两个英国人却是不愿意跟着车队一起走,他们宁愿把自己的装备用飞机发到a国,他们乘飞机过去,然后再雇佣当地的直升机飞到那个隧道工地的生活基地,总之,在他们看来,他们会很快就到达,他们想先一步进入那个隧道进行勘测。 要说,这英国人还是挺鬼道的,他们就是想第一时间掌握一些数据和资料,到时候就可以跟李凡叫板,可以提出一些非分的要求。在他们看来,这个社会里无时无刻不存在着交易,只要有交易,那就能够有所得。同样,要交易,自己就要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否则,没有可以交易的本钱,还谈什么交易?谁跟你交易? 克拉克和撒切尔想的倒是不错,李凡也知道他们的那点小心眼,可他不在乎,别说在那里值班的建工集团安保人员能不能让他们进去,就是进去了,他们有胆子在没有配合的情况下去挖那个洞吗?已经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到处都是融化的雪水冰水,万一出现了暗河管涌,他们还要不要命了?所以,李凡不在乎。 当然,李凡也不会傻到从燕城出发就开车,而是将物资和车辆交给了物流公司,让物流公司送到西域去,他们全体队员则是乘坐高铁过去了,这一路上也算是游山玩水了,到达了西部后,在当地还游玩了两天才拿到了车辆。然后,整个考古队在当地导游的带领下直奔边境口岸,从最近的路线进入了a国。 说是最近,其实,距离目的地至少还有近二千公里,在这西部荒漠和人烟稀少的地区里开车,多少也是个考验,这一路上并不轻松,既锻炼队伍,也考验人。 坐在车里正在打盹的李凡被一阵手机的铃音吵醒,掏出手机一看,是表哥钱博平打过来的,“喂,表哥,有啥事情啊?我正在去a国的路上呢。” “啊哟!你这个电话现在不好打了耶!打了好几次都不在服务区!”钱博平在电话那边埋怨道,“嗯,也许你们走在没有信号的地方,这电话就打不进了,现在是有信号了,那我抓紧说。我跟你说啊,那个大都会博物馆的托马斯想要搞名堂啊,他正在一个个的找人想买那幅《仿富春山居图》的水印版,国内的我不担心啊,可是,那个法国佬把十九号买走了,我担心他们会联手。” “呵呵,表哥,你进步了哈!”李凡在电话里笑着说,“知道想问题了,不怕的,只要那个方丹敢跟托马斯合作,那将来倒霉就怪不了我们了,具体的伏笔我现在不跟你说,到时候你就明白了,要不我为什么安排把十九号给他啊?” “你不要大意啊,我知道你在国内都安排好了,可那个老家伙要是在海外搞这套东西咋办?水印画本身没有多少秘密,以现在的经济社会惯例,他们从国内挖人到海外去仿制,完全不是问题,他们现在缺的就是一个原版,我还是担心方丹那;老小子经受不住诱惑啊,这西方人的秉性……那就是唯利是图啊!” 还真别说,钱博平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托马斯在华夏四处碰壁后,终于得知有一幅水印版被法国人方丹买去了,而且,没有签约。于是,他追到了法国,以他的名头,拜见一下方丹还是不难的,两人在方丹那古色古香的写字间见面了。 “我来跟你谈一笔交易,你不用承担什么风险,就可以有至少百万欧元进账。” 托马斯的话一出口,方丹的眼睛就眯了起来,想了想后才慢慢的说道。 “我父亲告诉我,凭空而来的财富都具有极大的风险,必须小心谨慎。” “你父亲是一个精明的商人,没话说,我也有那样的认识,不过,那样的认识并不等于是拒绝这样的财富,事实上,我们犹太人还很喜欢这样的财富。” “你也是犹太人?犹太人没有你这样的姓氏啊?”方丹的神情更有意思了。 “算是半个犹太人吧,我的母亲是犹太人,我是母亲抚育大的,虽然我的姓氏是罗素,可是一般人喜欢叫我托马斯,认为我比较有活力,别说犹太姓氏里没有托马斯这个姓,就是欧洲传统的姓氏里也没有,不过,现在似乎也开始流行了。” 可以说,托马斯。罗素喜欢标新立异,为了标新立异也就顾不上礼义廉耻了,什么祖宗啊,父辈啦,统统啦都不重要,都算不得什么,都可以不要。 “好吧,你说说你想跟我的交易,或者是什么合作?”方丹焉能不知道这些?不过是看看托马斯的为人吧了,如果托马斯编出其他的瞎话,他会立即赶他出去。 “我知道,在二月初的时候,您在华夏购进了一幅水印画,我想借用你的水印画,时间大约是三个月至半年,给你的报酬或者说是租金吧,一百万欧元如何?” “嗯哼!”方丹摆足了架子,慢慢的说道,“这不是个钱的问题,你是在向我租借艺术品,而不是普通的物品,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是清楚的,对不对?” 租借艺术品,如果是博物馆同行租借,那就是送展,就是交流。可要是私底下租借,那是想干什么?不言而喻啊,搞的就是要去制造赝品,有的还会把原物掉包,这样的故事在历史上不是没有发生过,所以,方丹的那个话其实分量很重。 “如果是大都会博物馆前来租借,我一个子都不收,时间被说是半年了,一年都没有问题,可你以什么身份前来找我租借呢?”方丹的话里话外都是骨头。 “我……我不可能用大都会博物馆的名义跟你谈,那是不可能的。”托马斯双手一摊,随即他又说道,“能借用你的投影仪吗?我给你放一段视频。” 在方丹的办公室里就有一个小型的投影仪,还有一个专业的伸缩型荧幕,方丹示意他可以随便用,于是,托马斯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优盘,这次可不是他原来整的那个四不像的三维图像了,而是他在钱博平那里用手机拍摄的视频。 视频里一开始就是那一排排的模版,还有那些出了问题的模版特写镜头,跟着是托马斯弄的那个看似很有意思的三维立体图,放到这里的时候,方丹已经有些小激动了,最后,视频里出现的是钱博平找人弄的3d全息激光图像,这下把方丹给刺激的跳了起来,托马斯从方丹的眼神里已经看出了那种激动的目光。 “你觉得,我们再搞一次,能复制出多少幅?我询问过专家,仔细小心的印刷,最多不会超过30幅,30幅以后的水印画就会出现明显的瑕疵,根本就不能拿出来。可就是这30幅水印版,我们可以卖出个什么价钱呢?”托马斯关掉了投影仪,然后在方丹办公桌前的地摊上踱步,“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被福布斯统计出来的显性富豪就有2000多人,他们的身家都在10亿美元以上,而隐性的富豪比显性的要多出好几倍,能够消费这样精妙艺术品的市场其实是很大的,尤其是那些漂流在世界各地的华人富商,他们看到这幅画必然会想获取。想想看,这样一幅水印版画作,可遇不可求,我们不用卖高价,就卖200万美元一幅如何?按照30幅来计算,至少有六千万的收入,何乐而不为呢?如果你认为租借不合适,我不反对与你合作,只要我们合作,获利后,我们五五分成如何?” “不,你说的200万是底价,以这个价格起拍,所有的画作都在拍卖会上售出,这样的收入会更多!”方丹的套路比托马斯深多了,一开口就把托马斯给震住了,“第一期只拍卖五幅,以后每年拍卖一次,每次五幅,这样我们起码可以在五六年的时间里把价格一次次的拉高,再配上更加精美的3d激光视图,啊,我猜想用不了两年,这幅画就能被炒作到天价了。至于分成嘛,我不觉得我占五成是尴尬的,我觉得恰到好处……不过,你去哪里寻找能够制作那些模版的师父?实话说,在欧洲肯定找不到,而且,那几乎要建立一个工厂了。” “这个我考虑过了,我在华夏浏览了近三个月,我寻找到了那些已经退休的版画制作工匠,他们不反对出来帮我们,我答应给他们的月薪是……每月五千欧元,你觉得这个价格可以吗?我觉得可能给的高了一些,可是我们需要他们。” “五千欧元你还认为高了?”方丹的脸色不是那么好了,“那些版画师父都是高等级的艺术工匠,给他们十倍的价格都不贵,只要他们愿意干,我们成功才有把握!这种水印版画最难最难就是那些模版师父,他们的每一刀每一个细微的雕琢都决定了最后的成败,还有木材的选择,实话说,这前期的投入可是不低的!” “呵呵,方丹先生,原来你对这水印画也是了解的!这真叫我惊讶,我对这前期的筹备工作都进行了摸底,这是我弄出来的策划书,可以说,考虑到了每个细节,我甚至把能够干的版画工匠的名单都列好了,只要你同意合作,我这里就可以施行了。”说着,托马斯从自己的公文包里又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方丹,“这就是全套的策划书,你先看看,我先看看你这次春拍的介绍。” 方丹根本就不理托马斯的自我安排,在那里认真的看着策划书,他不得不对托马斯叹服了,这小子将每个细节都考虑到了,从材料到工艺,从工匠到纸张,一条条,一项项,都有解决的渠道和出处,让方丹觉得,这个托马斯是个做事精细的人,可是他看着看着,还是找到一些问题,想了想他开口询问了。 “如果你这样做,有没有原作的授权啊?这幅画应该是有版权的吧?” “如果这幅画是有原创在,你提出的问题的确是个问题,可这幅画本身是仿制的,你没注意那画的名称是《仿富春山居图》吗?作者对原画的临摹高达70%以上,这就不构成原创作,他都是模仿的古画,那有什么资格占据版权呢?就这个问题,我咨询了我们的律师,同样我也在华夏咨询了那里的律师,他们一致认为,作为画作本身没有版权,可作为工艺和特色,他们有,可我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工艺啊,作为我们欧洲的水印画并没有侵权。而我们成功后,却是可以在相关的机构里注册版权,我们可以毁掉我们的模版,并且是公开的,请媒体记者到场监督,这样,我们的水印画就是绝版的,到时候价格会更加增高。”m.23sk. “既然你都想好了,那你为什么要找我?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同样的水印画还有19幅在藏家手里,难道他们不愿意租借给你吗?”方丹再次谨慎的问道。 “说是有19幅,我找了18个收藏者,全部拒绝了我的请求,他们说在购买的时候就与原作者签署了禁止租借的协议,如果他们要出售,第一购买者是发行的辰全集团公司,价格不得超过购买价格的100%,路其实都被辰全集团堵死了。” “不对啊,你只找了18家,还有一家呢?”方丹细数了一下后又问道。 “还有一幅,是零号作品,在原作手上,而这个原作我都不知道是谁,一个笔名芈凡的神秘画家,问不出来,找不到。”托马斯说到这里摊开双手表示无奈。 “哦,我把这个事情忘记了,是的,是的,那个画家很神秘,我看过他的画作,很厉害,可惜,他的画硬是不能拿出来拍卖,气死我了。”方丹也无奈的耸耸肩膀,“也不全是,他的一幅《幸福》是在我这里上拍的,卖的价钱可是不低,看来,能够抓住欣赏着的心,那幅画本来我都想买下来,可最后价格太高了,哦,我找一下去年的拍卖画册,你稍等……喏,就是这一幅,你自己看看。” 当那幅用东方技法画的孕妇出现在托马斯的眼前时,托马斯也被画中人的表情和曲线感动了,嘴巴里喃喃的说道,“这的确是幸福,太幸福了!” “我的一个朋友那里还有一幅画僧尼的,一幅画孩童的,同样是精品啊!” “为什么不买回来?介绍给我,我去买!”托马斯又露出了贪婪的本性。 “没有可能的,那是人家送给他的,是他的家藏,不会卖的。”方丹说道。 第一卷_另类合作(4) 托马斯用三寸不烂之舌,把方丹给拖下水了,两人狗打连环的开始了自认为得意的复制水印画的活动。具体的筹划、寻找人才和材料的事情由托马斯负责,而寻找工作场地,购进必要的设备以及提供标样的事情由方丹来。双方最后约定,将来获利,方丹拿55%,托马斯拿45%,欧洲亚洲的市场归方丹,而美洲及大洋洲的市场归了托马斯,最主要的是,大都会博物馆的订单方丹以后不可以指染。 因为要准备春拍,方丹把事情交代完毕就不具体插手了。托马斯在方丹提供的一个寂静的葡萄园里,紧锣密鼓的开始干了,他现在真是找不出不成功的理由。 李凡的车队还没有到,就从卫星电话里接到了工地的通知,那两个英国人一到工地就倒下了,其中,那个叫撒切尔的人还伴发了严重的肺水肿,情况危殆。 难道说工地上没有预备救治高原病的设备和医生吗?都有,薛万锦带着第一批施工人员进入的时候就预备了,可那俩英国人纯属倒霉催的,发病太急太快。 工地上刚刚过完年,加上因为发现古迹后无法开工,到底啥时候继续施工也没个准信,因此,工地上只有几个值班人员,那用于治疗的氧气室都没打开。 当克拉克抱着脑袋喊头疼,撒切尔憋红了脸倒下的时候,再去开氧气室?哪里来得及啊?开了氧气室也白搭,没有氧气啊,用制氧机现弄,那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工地没有氧气瓶吗?停工的工地谁敢把这些危险的气体遗存在当地?万一弄出啥问题来,薛万锦还过不过了?所以,关闭的时候,各种危险的高压气体全部运走,啥时候开工啥时候再运进来。他这安全了,撒切尔那儿麻烦大了。 不是有直升飞机吗?这俩人不是坐直升机过来的吗?没错,可人家把俩人送到就拉起来飞回去了,连落地都没有,两人是坐在吊篮上被索降下来的,现在,早飞出几十里了。呼叫他们回来?咋呼叫?谁有那飞机上的通信电台频道?谁有他们的联络方式?你以为开飞机的像开卡车的,人人兜里都有一个手机?都有对讲机?这地方,也就是薛万锦弄了一个卫星信号差转器,让工地的人员可以与国内舒服的打手机,离开这地方五公里,你再看看你手机上有没有信号? “在工地办公间里去找找,看看有没有那种小型的便携式氧气罐,另外,不要在乎那俩英国人的感受,去翻他们的行李,看看里面有没有氧气罐和小型制氧机,这些东西他们应该有预备。另外,赶紧通知薛总,让他联络当地的空中救援,那个撒切尔就是缓解了也要把他送到a国大城市里去救治,肺水肿可不是短时间就能恢复的,这俩人真是太注重享受了,他们坐的直升机都是舱内增压的,冷不丁的一下来,没有高原反应才怪。”李凡在车上对工地那边值班的头头说道。 事后的调查,的确如李凡说的那样,克拉克和撒切尔还真是乘坐当代高端直升机过来的,当他们坐着吊篮一落地就开始头晕,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坐吊篮的原因,而这个降落的地点距离工地的基地还有2公里呢,等这哥俩艰难的走完这2000多米,不倒下才怪。好在值班里有一个医生,这是规定死的,很快就判断了这俩人是高原急性反应,必须补氧,可是工地上早就没人用那玩意了,一时半会就抓瞎了,电话打给了薛万锦,薛万锦根本搞不清什么克拉克撒切尔的,直接把那边的电话转到了李凡的卫星电话上,要不然,还真闹不明白。 薛万锦为什么不去现场啊?这也是李凡暗地里告诉他的,为了避嫌,能不去就不去,要摆出一副“老子出钱了,难道还要我们出力?”的架势。 赵嘉耀为啥也不在啊?那小子,正在家里陪着已经出怀了的老婆,薛丹子离生产期也就不到俩月了,这个时候让赵嘉耀出差?你试试,他保证不打死呢! 工地负责人薛彪,薛万锦的远房侄子,跟着薛万锦出来混世界差不多有十五年了,也算是老薛手下的一员干将,如果不是没啥文化,早就是薛万锦集团高层里的人了,可惜,薛彪喜欢在下面干,也只能在下面干,没法子,有的人就是喜欢过这样的日子,让他去坐办公室那比撤了他的职还叫他难受。 当天晚上,李凡带着车队终于到达了基地,薛彪赶紧的迎了出去。 “李教授,我叔叔让我一切都听你的,不管对和错,必须服从你的指示。” “呵呵,既然你管老薛叫叔叔,那咱们就各论各的,私下里我叫你大哥吧!” 李凡笑嘻嘻的说着,他这话薛彪还是听明白了。论年纪,薛彪已经过了四十,加上胡子拉碴的,要是不点明,一般年轻人见了,客气点的保不齐就叫大叔了。可是李凡跟薛万锦、赵嘉耀这些人在一起的时候,本来就是乱着辈分,胡乱叫着,薛万锦要跟李凡平辈论交,可自己的女儿薛舟子喊李凡大哥,李凡与赵嘉耀又是校友加队友,到了一起,大家还真是叫啥的都有,弄的李凡干脆叫薛万锦为“薛总”,不叫辈分了。此时,李凡才搞明白,为啥西方人见面都直呼其名,怕也是因为这辈分的混乱造成的,可这孙子直呼爷爷的名字……似乎也太不尊重了。 “成,你叫我啥都成,我叔叔说你是个大能人,我现在就等着你来拿主意。” “怎么?那个闹肺水肿的还没有运走?为什么啊?”李凡奇怪的问道。 “还没有运走,我们经过努力,氧气室已经恢复,可就是供氧的设备好像不给力,他们自己带来的小型制氧机也不行,好像他们买的是那种给平原上老人补养的小设备,到了这高原上压根就不管用,输出的氧气含量比外面的含氧量高不出多少,现在是靠他们自己带来的小氧气罐维持,医生说那点氧气最多能用到天亮,所以,我等在这里,你们要是今晚不到,他们还真是危险了。” “没事的,我们带来了专业制氧机,另外,你们那氧气室里的制氧机我去看看,说不定是你们操作不当呢,以你叔叔的秉性,他能买大老牛回来?” 不能不说,李凡这种天生的老大气质让薛彪服气,他一看到李凡,他那颗慌乱的心脏就平和了,好像李凡就是他们公司里来的老大一样。 有了李凡带来的人,氧气室很快就开始工作了,并不是制氧机故障,而是薛彪他们不懂得操作,启动的程序不对。而李凡带来的考古队可不是简单的一群书呆子,考虑到这高原地区的特殊情况,考虑到考古队里各种设备的综合维修和保养,在考古队里可是带了俩师傅的,都是学校试验部门里的大拿,一个擅长电器,一个擅长机械,俩人要是合伙干,一个千把人的工厂维修都可以包圆。 有了氧气,克拉克很快就恢复了,基本上没有啥事了。撒切尔也脱离了危象,可是还是在发着低烧,很明显,对肺部是伤害不轻,在这里估计没法恢复。为此,李凡又紧急安排,请求在a国的办事处联络直升机救援。 到了晚上十点,克拉克基本上可以适应高原的含氧量了,他要求从氧气室里出来,而撒切尔还不行,躺在氧气室的担架床上,头上带着高压氧气罩,胳膊上还吊着盐水和葡萄糖,这些洋鬼子,打死也不肯使用抗生素,基地的医生也懒得跟他们掰扯,既然是你自己选的,那就按照你们的来,留好谈话记录就行。 按理说,肺水肿一旦确诊,为了安全,多少都要使用抗生素的。在高原上,大家都有高原反应,为什么有的人普通,有的人却引发了肺水肿呢?这就是有些人本身身体上携带做细菌、病菌或者其他诱发的病灶,一旦发生了肺水肿,产生的后果也是很可怕的,甚至预后都很难恢复原貌。 撒切尔现在还在发着低烧,说明其肺水肿伴发肺炎,如果不提前控制,明天就是送到大城市的医院里,怕也是凶多吉少啊。基地里的那个小医生把撒切尔的病情告诉了李凡,李凡一听就皱起了眉头,他想了想后,还是让医生把大剂量的抗生素准备好,先去给撒切尔做了一个过敏试验,他考虑的事情比那医生多多了。 “克拉克先生,麻烦你跟我一起去看看撒切尔先生,我有些话要对他说,你做个见证,现在是特殊时期,你们那套价值观先放一放。”李凡以不容置疑的口吻继续说道,“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必须采取果断的治疗措施,我这里不是医院,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些条条框框,就是将来出了什么问题,官司你们只管打。不过,我要把问诊和诊治的全程都要进行视频录像,我不允许你拒绝。” 克拉克有些傻了,他讷讷的问道,“你是医生吗?如果不是,你跟我说的这些都是非法的,还有,你拥有在a国行医的资格吗?如果没有,那还是不行!” “我正式回答你!”李凡说着还指指房间里的监控视频头,“第一,我拥有在华夏的行医资格,还是一个副主任医师,这个你可以通过网络进行核实。第二,这里是华夏建工集团的工程基地,属于华夏临时区域,在这里,我有行医资格,如果你非要强调所谓资格问题,请你背着撒切尔离开这个基地,你敢吗?” 克拉克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还是个医生?他立即打开了电脑,用李凡给他提供的网址进行检索,很快就查到了李凡的资格证,乖乖,人家在几年前就拿到了行医资格证了,难怪说话一套套的。他哪里知道,李凡刚上大学的时候,为了迎合老妈的要求,在求实医院实习,不仅有医生的资格,还考了个法医证,对于他来说,这些证考起来并不难,不过是让老妈乐呵乐呵。还有一个秘密许多人都不知道,有那样一个妖孽的老爸,有老爸那么多关系,李凡在求实医院还是一个不拿工资,不出诊,不值班,甚至不上班的“在职医生”。 难道说孙今邈不怕吗?一点也不怕,他曾私下里考核过李凡,论起李凡的医学知识和能力来,连他这个前辈都自叹不如,有几个疑难的病例,没去找他爸爸,在他这里就逐步得到解答,还真是会者不难,所以,他一门心思想想把李凡搞进医院,可李凡兴趣不在此,坚决不干。救急可以,长期泡在医院,门都没有。 李凡没想到,自己躲了一大圈,在这工地上碰上了,还必须得出手。不出手,一旦这货撂在这里了,许多问题就来了,到时候要面临诸多的龃龉,那些白人会编出各种各样的故事,他们会猜忌这个猜忌那个,你怎么解释都没有用。关键是,要拿住证据,就是你抵死不肯接受治疗,也要有过得硬的证据在手。 他们来到了氧气室里,此时,撒切尔的体温更高了。旁边的监测仪上显示心跳已经超过了130,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能熬过今晚,可上飞机后就难说了。 “你现在体内有炎症,很严重的炎症,限于我们这里的条件,我们无法判断出到底是什么细菌感染,但是,我们可以使用广谱抗生素先对症治疗,我过来不是征求你的意见的,是通知你的。”李凡熟练的看着监测仪,摸着撒切尔的脉搏,“目前,发烧和炎症已经造成你体内氧饱和度不良,不能再继续了,一旦引发你剧烈咳嗽和咳痰,在这高原地带,那将是灾难性的,所以,你必须服从我的治疗。” 撒切尔用浑浊的目光看看李凡,又看看克拉克,克拉克也很机敏,掏出手机,调出了他刚刚从某网站上下载下来的一份资料,然后给撒切尔看。 “李凡先生是拥有行医资格的,他是个合格合法的医生,我希望你接受他的治疗。”克拉克又小声用希腊语对撒切尔说,“我们到这里来是为了考古,可不是来送命的,这里条件很差,李凡队长考虑的也很全面,你还是先按他说的治疗方案来,将来没准还能往回找补,我们那边的医生可是不会轻易给病人使用抗生素,只要保住命,将来该怎么扯皮就怎么扯好了,告他个倾家荡产也不错啊。” 在华夏,从古至今,真正的医生讲究的是“医者父母心”,讲究的是悬壶济世,而病人,也明白“医治不死病”,治不了的病,只能怪自己的运气不好,尤其是在古代,鲜有医生蒙人,病人找后账的事情。而在西方,一百多年前基本上也是这样,很少有看完了病,然后找医生麻烦的。可是到了当代,许许多多的人,治完病就找后账,尤其是在西方的公立医院里,反正输了官司也是纳税人掏钱。 第一卷_另类合作(5) 克拉克自以为他说希腊语不会有人听得懂,他不知道李凡在古代学系选择的外语就是希腊语。读大学的时候,学习一门外语是最基本的,可李凡在进校之前就熟练的掌握了英语、法语、俄罗斯语等外语,完全可以在大学里随意的混过去,可李凡是啥人啊?既然有机会学习,干嘛不模仿早年的怪杰辜鸿铭呢? 这也是克拉克疏忽了,草率了。在欧洲,研究考古和古代痕迹的学生,都要学习希腊文,否则,就没法研究那些羊皮书了,也没法去地中海去看那些古迹。所以,他和撒切尔都可以熟练的使用希腊语。他以为东方的考古学者不懂希腊语,问题是,他碰上的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年轻学者,就算是不懂,在这个氧气室里也有完整无死角的视频监控和同步音频录音,你就是声音再小,能挡得住李凡早就预备好的高灵敏的录音笔,就插在他的上衣口袋里呢。克拉克玩的这些小把戏根本就是在谋略大师面前斗咳嗽,耍玩闹,是自己给自己刨坑,一旦他要想节外生枝,想利用抓住的把柄打官司,最后的结局肯定是自己的身败名裂,他将不被任何机构信任,将会被所有的科考单位拒之门外,谁愿意跟这样的人合作呢? 李凡把撒切尔的病情和处理的方式说完了,也不管撒切尔乐意不乐意,用手一招,基地的医生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支针剂,走到撒切尔的床边,将一针抗生素直接推进了挂着的吊瓶里,看得克拉克是目瞪口呆。 “好了,放松心情,保持乐观的心情,我相信你会好起来的。不过,你将在医院里进行彻底的检查,你的肺部应该有陈旧病灶,如果你的身体经过检查后可以到高原活动,我不反对你回来,可如果不允许你在高原活动,那么很遗憾,你恐怕得找个替代的人选了。好吧,现在你休息吧。”李凡说完转身离开,他指示那个医生,随时注意监视仪上的体温和心跳以及呼吸频率。 克拉克没法不服气,抗生素吊上后,仅仅一小时后,撒切尔的体温就降了下来,心跳和呼吸频率都缓和下来,氧气室里的监控仪是可以在外面接上插头随时观看的。可以说,李凡的处理绝对是对症下药,而且是行之有效的。 李凡很清楚西方人的臭德行,他们习惯于无理搅三分,在一般医疗中,凡是涉及一些西方医疗界认定的“潜在危险”的药物,除了危象必须的时候,都要征求患者的意见,患者如果不同意使用那些敏感的药物,哪怕是死了,那也与医院无关。反过来,如果未经患者同意使用了,不管是治愈了还是留有后遗症,都会有一群流氓律师前来帮你打官司,然后无上限的向医院索赔,这样的故事在西方比比皆是,甚至还有专门找医院茬的律师,专门在医院与患者接触,寻找医院的漏洞,只要有那么一点点机会,这些律师就会像恶狗一样的扑上去…… 抗生素到底能不能使用呢?这个问题并不能用简单的一句话去定义。西方医药界提出的一个结论是,任何药物都会产生耐药性,有了耐药性,抗生素的使用是无效的。这是一个看上去非常科学和高大上的结论。可事实上真是这样吗? 这就好像达尔文的进化论一样,它其实是一个猜想,是一个推导出来却无法证明的认识。如果说长期使用抗生素,产生耐药性是存在的,可是,当大家都不使用的时候,这个耐药性在哪里呢?为什么西方的医院里平时禁止使用抗生素呢?其实,这是个经济问题。当抗生素的生产变得很简单和很廉价的时候,药厂就无利可图了,严格说是无暴利可图了,因此,西方那些受到药厂资助的研究者就开始鼓噪耐药性了,还拿一些小白鼠实验来展示他们的研究结论。这也是为什么当今看个感冒就要花上个千儿八百的原因。 我们古代中医,最推崇的其实就是少花钱或者不花钱给患者治疗,从一开始,郎中的诊费与购买药物的费用就是分开的,医生没有必要去帮助药铺挣钱,可现在呢?反而是西方一些国家学了这个法子,医生只开药方,患者自己去药铺买药,可在急症住院的时候,这个法子就不灵了。而那些药厂钻的就是这个空子,几乎所有的名牌医院里都长期有药厂的代表,他们都与相关医生和管理者“莫逆”。 第二天上午,从a国附近一个大城市飞来的直升机到达了,这个时候的撒切尔已经体温正常,呼吸和心跳都正常了,他甚至要坚持留下来,可是李凡断然拒绝了,“没有权威医院的诊断证明书,你不可能加入我的队伍,这是原则。” 撒切尔无奈的被送走了,到达大医院后,经过体检,他的肺部有一个陈旧病灶,必须要进一步治疗,限于a国的医疗条件,医院建议撒切尔返回英国去。结果,撒切尔连这次项目的门都没看到就打道回府了。而在英国,他整整的治疗了二个多月,期间,克拉克返回过一次,带给他很多振奋的消息,把他郁闷坏了。 到达工地后,整个考古队开始了各项准备工作。李凡首先让薛万锦派了二十名工人过来,将隧道口的道路进行了整修,至少不能磕磕绊绊的,要方便向隧道内输送各种设备,向外运输挖掘出来的东西。接着,在隧道外面推出了一大块平地,在这个平地上建立起简易的工棚,这里是精细分析和筛选从隧道古迹现场挖出来的泥土,确保一丝一毫的物品都不遗漏。而整个考古工地的动力、照明以及电源保证等等,李凡干脆把谢伟长给叫了过来,把这些全都包给他了。 天气一天天的变暖了,托马斯在巴黎郊区的一个农庄里也是干的热火朝天。从华夏聘请来的几位老师傅,每天在专门的房间里,仔细的雕刻着,可以说,这个工作量是一点也不小,几个老师傅每天腰酸背疼的。 比起荣宝斋第一干,托马斯可是走了捷径了。最早的原作解析文本资料,托马斯花了20万美元从荣宝斋“买”了回来,这就省略了要对原作进行分析、细拆、审稿、勾描等等工序,按照原来已经做好的顺序布局,一步步的往下走即可。23sk. 荣宝斋怎么把这么重要的文件出卖了?这也是李凡给托马斯下的套。 当托马斯拿着方丹的那幅十九号给请来的老师傅看的时候,一位老师傅就给他出了这个点子,让他去找荣宝斋商议,看看能不能把那边已经做好的文件拿过来,这样,他们这边就省事了,重要的是可以保持与第一版的一致性。托马斯立即返回了华夏,寻找荣宝斋洽谈,荣宝斋哪里会轻易给他?在荣宝斋还没有这个先例。可是这次,托马斯的洽谈很顺利,出了价格不低的转让费,文件就给他了。 原来是钱博平很早就向荣宝斋打了招呼,只要有人要,就给,但是不能贱卖。一份文件就卖了高价,那荣宝斋该给辰全集团啥好处?想提出分成的建议,可人家辰全集团不差这点钱,于是,荣宝斋承诺,只要是辰全地产送来的货,今后一律打八折,这个承诺把个钱博平的肚子都笑抽了,他可是知道,老幺那个媳妇可是有好几幅作品是可以玩这个水印画的,至少,他打电话给刘道源的时候,刘道源第一时间就想把《狼吞虎咽》和《净检法师》拿过来玩一把,精明的刘道源也是打算好了,不多做,每幅画只水印五幅,然后把原版毁掉,这样,原作他可以保留,而复制的又能送拍,要不,他能那么乐颠颠的回法兰克福?20幅画没他的,就他那胡同蹿子的秉性,不去找李凡撒泼打滚才怪! 方丹的春拍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石大庆带来的五件作品让他感觉太精美了。可当他问那些作品的价格时,他才发现,自己简直是孤陋寡闻,一副看上去就是普通手串的檀木佛珠,居然是价格最高的!无他,这副手串是用李凡几年前从香港淘回去的千年紫檀木做的,淡淡的紫檀香可不是所有紫檀木都有的,只有千年的老树,富含饱满的树脂才会有,而且还要产地合适,就是在古代印度,也不是所有地方生长的紫檀都能富含香气的,仅凭这一点,那手串几乎是无价的。 还有一副手串的价格也是让方丹吃惊不小,几乎与那副紫檀手串相差无几,那是用沉香木制作的,而那个沉香木更是稀少,如果不是因为材料的限制,使这一副手串略小那么一毫米,价格可能要超过紫檀的。 在这两串佛珠上都刻有佛家偈语,而用的书体却是古篆字,这还是李凡最早帮石大庆弄的,当时李凡用内力武盘出来就很有看相了,而经过这么些年,石大庆几乎每个礼拜都要盘玩一下,硬是把文盘渗透进去了,否则,也不会香气沁出。 石大庆送拍的时候,方丹找来的汉学家还向石大庆指出了一个“谬误”,因为,在那两串手珠的盒子里,放着偈语的说明,那个汉学家指出,这个“偈”字错了,是个白字。石大庆听了后就笑了,也不辩驳,告诉那人,“自己去查字典!” 方丹不懂汉文,可是他看到自己请来的汉学家很认真,查了字典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认为是石大庆错了。为此,方丹带着汉学家到宾馆找石大庆掰扯。 这个汉学家安东。韩,其实也是个有一半华人血统的法国人,是在巴黎师范大学担任汉语教学和研究的一个教授,长期为法国各大企业甚至给正负担任汉语顾问的人,说起来,方丹信任他的程度要大过石大庆。如果他不是在过年的时候与石大庆有过接触,知道石大庆是个很有深度的艺术家,他还真就依了安东韩了。 “我的顾问坚持要你把文字改过来,如果你这里不方便,我们愿意提供协助。” 一见面,方丹还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口气,好在石大庆并不在乎这些。 “已经提示你们看字典了,可是你们偏偏的固执己见。”石大庆也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说话更是直通通的,“老方啊,你也不想想,那两个手珠都是价值百万欧元以上的佛门用物,我们怎么可能会粗心大意?要改个字很难吗?这就是个简单的逻辑问题,为什么你就不认真的想想?你这事办的让我觉得你秀逗了。” 方丹现在也不得不承认,只要是跟华人一接触,他的智商还真是直线下降,跟刘道源斗,把自己弄了个不上不下,到了,还得求刘道源帮忙。认识了薛万锦,生生的被人家耍了个底掉,就在自己觉得没希望的时候,人家把合同都准备好了,还拉来了另外四个合伙人,你说,这到哪儿去说理去?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也是把自己给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还有那个给他开车的导游……方丹想起这些心里就有股子邪气往上拱,可是经验告诉他,这个气他拱不得,得听人家的。 “是啊,你说的这个逻辑是存在的,可是,你就不能给我们解释解释?让我们的汉学家再进一步吗?”方丹在石大庆面前,基本上是不要脸加无赖,“我知道你认为他这个汉学家的含金量不够高,可是,为什么在欧洲的汉学家远没有华夏的西学家多呢?这个问题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嘿嘿,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你的第一个要求我可以帮你,你第二个问题我的回答不一定对,我觉得吧,我们学西学是为了了解你们,学习你们的优点和特长,而你们学汉学研究汉学是为了维护你们文明的优势,在你们看来,人类文明的正宗是你们的,可我们认为是全世界的,也许这点不同形成你说的差异。” 方丹还没有说什么,那个汉学家已经有些发呆了。方丹一开始告诉他,这个送拍的人就是个普通的匠人,可现在,他怎么看都觉得不是。 “韩教授说的谒,其实不能组成谒语这个词的,谒在汉语里是以下敬上的意思,比如说谒见,拜谒等等,而你原来看到‘谒语’的用法其实是白字,连古文通假都算不上。”石大庆指着安东韩手上拿着的纸片说道,“古文通假知道吧?” 听到石大庆如此问,安东韩连点头都不敢。当今,在欧洲的汉学家里,没有几个真正懂得古汉文的,能够看几百年前的文白相间的文章已经不错了,就可以自认为是汉学家了,许多给美国当权者出鬼点子的汉奸,他们也不懂得古汉文,真正的儒学大家,没有谁会出去给外国人出谋划策的,这是文化属性决定的。 “你确定你就是个搞雕刻的工匠?”安东韩讷讷的问道。 第一卷_另类合作(6) 石大庆认真的点点头,“我就是一个懂得点雕刻的工匠,我最擅长的是石雕,可是,在你们欧洲,玉石并不如何受欢迎,这次我也没拿那个东西过来,就是带了一个用红珊瑚雕刻的摆件,其实,那红珊瑚由于特殊的形状,我也没如何雕琢,不过是顺其自然,将人为损毁的地方修补的象天然生成而已。” 方丹当时在石大庆展览室看到的那个红珊瑚这次也带来了,他原来以为那就是原样,现在经过石大庆解释后,他心里才明白。那肯定是从一个更大个的红珊瑚丛上掉落的一块,保不齐大个的红珊瑚还在人家手上呢,以后还有他不会奇怪。 方丹的这个猜测没有错,石大庆家里的确还有几块大个的红珊瑚,虽然说是大个的,也不过都是只有大号盘子那么大,而这次带出来的不过是中号盘子大小。 另外两件,一个红宝石的项链,一个蓝宝石的头饰,这两个东西没把石大庆给折磨死。石大庆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加工过红蓝宝石,可是薛万锦春节过去的时候,就悄悄的把两包东西给了他,希望他能搞出点名堂来。以薛万锦和李凡这俩人的性格,哪里就那么简单的安排方丹一行去璋德?这里面都是连环套。 石大庆从来没有干过红蓝宝石的磨削加工,根本不知道怎么弄,为此,李凡又给他找来了诸多的书籍和资料,在筹备考古队期间,还抽了一个周末到璋德,手把手的教石大庆如何干,当然,为了这,又添置了不少机器,反正石大庆也不差钱,最主要的还是李凡帮助石大庆进行了设计,利用手头上的现有材料,设计出具有东方特色的珠宝饰品。这怕也是随根,李凡的父亲当年在安特卫普的时候就给自己的未婚妻和妹妹设计了独一无二的钻石饰品,李凡打小对这些抽象加印象的设计也很有天赋,说起来也怪了,父子两代都有那种天赋,可都不愿意去干那一行,都喜欢自己玩玩,浅尝即止。李凡偶尔给凯琳娜支点招,也是出于这样的秉性加灵性。给石大庆指点指点……石大庆可不是个普通的匠人啊,他有一般匠人最需要的坚韧,有其他人不具备的恒心,更有其他人没有的指点老师,再加上他那犟眼子的个性,小老大说行,他就认为一定行,不行是自己功夫不到家。 李凡如何懂得这些宝石加工?这也得益于他的专业和在燕城那众多的现代大学。去dz大学找找人,不仅全套的教科书搞出来了,还把人家附属工厂生产的专业设备搞了一整套出来,就李凡那脑子,三下两下就成精了。 石大庆就是在这样背景下,一副用精美翠绿翡翠做吊坠的蓝宝石项链和用艳红金丝玉做中心的红宝石头饰弄出来了,薛万锦是不知道这东西被石大庆送拍了,要是知道了,估计非给留下来不可。那石大庆没经过薛万锦同意就送拍,不怕薛万锦发“烂炸”啊?不怕,石大庆也不知道,也不管,小老大让送那就送呗。 李凡如此玩法是为了什么?很简单,如果不给薛万锦一个震撼的场景,那老小子的心绪不会安定下来。什么心绪?第一是带回来的那些红蓝宝石和钻石,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认为也应该像原来预计的那样,送到冰库里去存放起来。为这,李凡都不想去跟他细说,那老货在珠宝高端的营销和策划上就是个白丁,啥也不明白和啥也不懂,就他手上那点东西,还用担心市场? 想薛万锦这样的人,你说一百句不如做个样板给他看,所以,他在过年相互通话祝贺的时候就让他带上一点去找石大庆,还让薛万锦跟他视频通话,李凡在远端指点拿哪些过去。最后,薛万锦认为这些宝石价值10万,李凡问他,要不要当成就划账给他,薛万锦顿时就知道自己报低了,连说不用。 李凡对薛万锦这眼窝子浅也是毫无办法,不是一个行当里的,说的越多,薛万锦就越是迷糊,与其跟他说不清,不如不说,那点宝石经过加工,价值起码要过百万,薛万锦才要10万?简直是侮辱人啊。可东西真的弄出来了,薛万锦一定会来个180°的大转弯,非要花高价钱扣住不给的,这对珠宝饰品可是李凡用来砸方丹拍卖会的敲门砖,如何能让薛万锦知道?所以干脆就不告诉薛万锦,大不了做出更好的给他呗,那老小子,有时就得又打又哄,又瞒又骗,否则,跟他合伙去干将来的大事?非让他搅合的一塌糊涂不可,让他去套方丹,结果,方丹套住了,可是却是把托马斯这头狼也给招引来了,弄的李凡又耗费不少脑细胞。 当刘道源把自己家的那两幅画送到了荣宝斋,顿时把一些业内人士的眼球刺激了,这可是以辰全集团的名义送来的,没话说,生意红火,加班加点,大把银子有得收了。由于那幅《狼吞虎咽》基本上用的是白描和大写意的手法,刻板要相对容易,于是,经过二个月的紧张加班,终于在送拍最后节制日期前一天把第一幅水印版给弄出来了,经过荣宝斋的装裱,这身价已经不得了啦。 方丹盯着嬉皮笑脸的刘道源,“你想通了?舍得把这幅画拿出来送拍?” “早就想通了,那幅原作是不可能拿出来的,你没注意我送拍说明下的描述吗?这是我刚刚用水印版复制的五幅画里的第一号,嘻嘻,送到拍卖会上试试水,要是成功了,剩下的四幅会慢慢的出来的。”刘道源解释道。 “什么?你竟然弄出了一幅复制品?你当我这拍卖会是什么?”方丹不高兴了,“难道说你让我的拍卖师在台上高喊,‘这是一幅复制品!’大家竞拍吧!” “有何不可?只要加上一句,‘世间仅存的五幅完全复制的画作之一’,嘿嘿,你们白人不懂,可是一些华人是明白的,他们肯定会明白!”刘道源说。 别扭,方丹看着比自己还像白人的刘道源,他居然说“你们白人”,那你是什么?可是,他知道刘道源一直以华人自居的,压根就不承认自己是白人。 “那么好吧,这幅画我同意送拍,不过低价不得超过10万欧元!” “我没问题啊,不过我在想啊,你和托马斯搞的那个东西将来打算定多少低价?到时候要不要我在相关刊物上写点文章什么的?也许能帮你的忙呢。” 方丹吃瘪了,他和托马斯搞的那个事情,一开始是想保密的,可是,他们请来的老师傅可都是华夏那边的,这个密在业内根本无法保,没用多久,满世界都知道了,有些小报记者还连篇累牍的写报道,还有一些专业杂志的记者前来采访。 一开始,方丹还担心,再说,他本来就不喜欢与媒体记者打交道,结果,这个差事就成了托马斯的了,在托马斯看来,这是为他们今后的销售造势,是可以吊起许多人胃口的,相当于是免费的做广告啊!可世界上真有免费的午餐吗?m.23sk. 方丹一直担心接到华夏那边的“抗议电话”,可是,这个电话一直就没有来,他甚至认为华夏那边默许了他们的做法,既然是如此,那就让托马斯去折腾好了。 方丹这边紧锣密鼓的准备着春拍,由于他现在与薛万锦以及另外四家是合作伙伴了,这次的春拍自然也是给华夏的合作伙伴发出了邀请函,盛情的邀请他们到巴黎参加一年一度的春拍会。方丹其实也是希望这些人傻钱多的大老板过来给他捧场,因为今年的春拍上,刘道源可是送来不少华夏的艺术品。 让华人把出口的艺术品再买回去,这是方丹暗自设计的套路,而这个套路其实早就被薛万锦这伙人看透了,就这招数?出口转内销?华人都玩了几十年了,能那么轻易的上当?才怪!他们是盯上了春拍资料里的几样流失海外的物件了。 一件是青花大盘,品相一般,可是尺寸不小,按照送拍人提供的资料,这是早年在东欧成立的钦察汗国所遗留下来的。由于品相不好,一直没有被重视,在欧洲也曾经上拍过好多次,大多时候流拍。偏偏这个东西目前又是在德国法兰克福的一个老人手里,据老人说,这是他父亲在二战期间从察里津附近的一个土窖里发现的,由于察里津前线战事焦灼,带回来的时候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最后也没有保护好,盘子从中裂开了,成为了两半,这样的东西很难送拍了。 老人也曾经打算送到德国的某些博物馆去,可人家一看品相就拒绝了。刘道源得知情况后,专门上门去拜访,想买下来,可是老头很倔,不愿意私底下交易,他希望在著名的拍卖会上拍卖,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无人认识这个东西。 两个半边的瓷盘,如何送拍?刘道源也搞不明白啊,干脆就给李凡打电话请教,李凡让他先用普通的有机胶沾上,用手上送拍的物件担保,逼方丹批准上拍。 一看照片,李凡就认定那是元代的青花大盘,这简直是把青花瓷器出现的年代又提前了几十年。他让刘道源稍微的了解了一下,很快就在古籍中查到了这个盘子的出处,可是他却不告诉刘道源那个钱串子,就是让他想法子帮助那个德国老人送拍,花点钱都不是问题,至于谁去竞拍,怎么拍下来,不用刘道源管。 李凡是如何断定那盘子的可信度呢?首先,这东西是从察里津附近找到的,这是与历史上的记载吻合的。钦察汗国的都城就是在察里津附近,而钦察汗国的历史比元朝还要长,是由成吉思汗的孙子拔都建立的汗国,这个汗国一开始的时候就统治了东欧大片地域,在其存在的时候,也多次派人到元朝进行交流,而那个大盘子很有可能就是当时的元朝皇帝给他们的。当年,蒙古人吃东西必须要有这样的大盘子,他们的烤全羊,烧鸡,甚至是水果等都是放在大盘子里,然后用小型的腰刀割着吃的,直到今天,流行西北的大盆鸡大盆羊等还是保留这个习俗。 为什么那个盘子很粗糙和简单呢?这就是在北宋灭亡的时候,大批的手艺人和工匠南迁,留给蒙元的工匠水平不高造成的。对于李凡来说,这个盘子的价值就在于对古陶瓷的研究,他把事情对马嵬曾说了后,马主任可是企盼着呢。 难道说这不可能是后世仿制的吗?如此低劣的盘子,仿制起来不难。 李凡不认为这个盘子是后世仿制,他是有理由的。作为古代学系的行家,他一眼就看出了,这盘子用的瓷土是北方的,而不是南方的。同时,他看那上面的花纹非常的简单粗放,完全符合蒙元时期的风格。蒙元历朝历代,在装饰和服饰上,从上到下都很素净,翻开历史上历朝历代皇帝的画像就明白了,无论是早期的秦汉,还是与蒙元同代的宋、辽、金,都要比蒙元帝王的画像绚丽的多。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此粗糙和简单的大盘,在后世,谁会傻到去仿制,谁会要啊?没有人要的东西,谁仿制谁赔钱,没有钱赚,谁还去做赝品? 经过李凡的点拨,刘道源做通了方丹的工作,声言,确保那个盘子不会流拍,没人要,他会叫人举牌拿下。正是有了这个承诺,方丹缺德的给那盘子定了20万欧元的底价,把刘道源气的差点要翻脸,可他心里也明白,那盘子要是真的,何止是20万欧元啊?翻个十倍也不过分。既然小老大要,那就弄呗。 还有一件只有拳头打小的青铜器,是那种类似三星堆出土铜器的式样,也是因为无法断代,只是测验为青铜时代的物件,样式很古怪,与欧洲各国出土的青铜器不符,又与国际各大博物馆的馆藏不符,许多地方存疑,这就使这个物件被严重低估,低估了,持有者就不愿意交易,而博物馆有一个惯例,不收藏没有来历的没有结论的东西,就是收,也不过是一些小物件,摆在那里随便看。 不是说用碳14就可以检测出年限吗?没错啊,可是年限能说明啥问题?随便找个花岗岩就是千百万年前的,能算是文物吗?陕西农民犁地的时候捡到一根铜不是铜,铁不是铁的箭镞,去化验,都是先秦时期的,可那东西能值几个钱? 许多青铜器之所以价值连城,不在于其青铜本身的年代,而在于其本身富含的文化,这就是有字鼎和无字鼎的差别了。其实,流传在民间的无字鼎绝对不在少数,许多少数民族地区都有发现,就是一些收藏者家里放着的铜佛、铜像和青铜鼎并不在少数,市场价格也不过几万到几十万而已,原因就是无字。 李凡已经把开挖的准备工作做的差不多了,经过仔细的研判,准备进入了。 第八十四章 谁是沙雕?(1) 李凡带着考古队去了a国后,家里反而变得轻松和好处理了。出了月子的凯琳娜先是跟着母亲玛索又去了滇南采风写生,然后在春暖花开的时候,又和母亲父亲一起去了罗霄山,到那里去看春天,本来是李凡糊弄凯琳娜的,可没想到凯琳娜当真了,还带上父母一起去,这一去可就好了,漫山遍野的映山红还真是让这俩画家大开眼界,要知道,那都是野生的,都是自然生长的。 老米也有事情干,母女俩要写生绝对不是几天的事情,于是,老米叫李涌给他打了个招呼,在当地医院搞起了义诊,到人家那里唯一的一家三甲医院去客串了。老米有在华行医的资格吗?没有,可是,这不影响他用半生不熟的汉语给当地医院指点指点啊,给那里的年轻医生讲上几堂课啊。医院要感激他,给他课时费,可是老米是坚决不要,弄的周围几家医院的医生全跑来听课了。 方丹看着刘道源送来的水印画,最后还是同意上拍了。为了这个事情,托马斯差点跟方丹急眼。在这个问题上,托马斯认为这第一尝试是不应该是他们,既然刘道源开了这个先河,那他们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方丹不愿意自己的拍卖公司干这个,他对把复制品送拍多少有些顾忌。托马斯搞的那个名堂他并没有最后决定在自己的公司里上拍,他原来是想先借用美国大都会博物馆的内部交易引起一些博物馆的重视,然后通过私下交易而捞钱。在方丹看来,拍卖公司的形象很重要,如果允许复制品送拍,那么将来其他物品的复制品能不能送拍?最后送拍的都是复制品,公司的名声还要不要?3sk. 托马斯和刘道源都认为,拍卖公司是一个平台,确保平台的商业性才是第一位的,至于说保真等那仅仅是尽一种义务而不是责任。方丹拍卖公司原来的口碑是经历了几十上百年创立下来的,是一种财富,可这种财富不能成为包袱。 刘道源进一步的指出,复制品也是一种艺术,甚至是保护原作最好的艺术,许多流传至今的古代画作,其实都是北宋时期的复制品,如果没有这些复制品,我们到现在就看不到那么多精美的古代画作了。同时,刘道源还点明了,复制品必须是经过持有者授权的,否则就不是复制品而是赝品。 方丹并没有听出刘道源这个时候其实是在“点”他,告诉他,复制品得经过持有者授权,这个持有者恐怕并不是指的是复制品持有者,方丹完全疏忽了。 而在荣宝斋制作水印版的时候,还有一个规矩是没有告诉这些洋鬼子的,那就是,最后的盖印,要么是主人把印章留在制作的作坊里,由那里的师父小心的盖上去,要么是主人拿回去自己盖,当年的国画大师徐悲鸿就曾经在荣宝斋水印若干后,自己拿回去盖印,甚至还分别题上不用的跋和落款,根据索画人的身份写上点吉祥话什么的,这样就以假乱真了,当然,重要的赠送不敢如此游戏,同时,这样的水印版也都留有暗记,而且,发出去的数量非常有限,绝不滥发的。 托马斯搞的水印版肯定是没有印章的,那些刻版师父不可能为水印画去复制那枚“芈凡”的印章,想复制也做不到。这如同人们的笔迹和指纹一样,根本无法复制的,就算是勉强照着雕刻一枚,仍然非常容易就被鉴别出来。 水印画都可以复制的以假乱真,难道一个印章就搞不出来?其实,水印画也是非常好鉴别的,行家一眼就能看出来,模仿的再好,那也是印上去的,不是用笔画出来的,这是个本质上的差别。由于水印版画可以通过多层次的剥离解析画笔的运笔方向和力道,以及浓墨深浅以及颜色的沁润,所以,也是最大限度的模仿和复制原画,这是其他任何复制技术无法达到的。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复制出来的水印版画几可乱真,甚至在某些场合替代原画,可在行家眼里还是个还。 没有印章咋办?托马斯不信邪,找来电脑雕刻机,用电子扫描技术,将那枚“芈凡”的印章精细的扫描下来,然后用激光在一块合金上雕刻,用托马斯的眼光看,几乎与原来的印章一模一样了。可是那些刻版师傅们一个个的笑而不语。 这些刻版师傅都是拿钱干活,你外国人想怎么玩不关我的事情,何况,他们之所以能出来,没有人在后面打点加指点,那可能吗?大家都知道,这摆明了是要坑一次洋鬼子,是要让洋鬼子明白,华夏艺术可不是随便能去模仿的。 李凡带着考古队进入了隧道,经过半个月的适应,考古队员基本上都适应了高原低氧的环境,就连那个克拉克也习惯了,唯一缺席的就是撒切尔。 此时的撒切尔已经回到英国去治疗,严格说,是回去修养和恢复。他肺部的病灶被发现后,在医院里只是做了一个微创的小手术就拿掉了,可是整个肺部的恢复还需要时日,当医生听说他要去高原缺氧地方工作时,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一样,坚决拒绝了撒切尔请求开出可以去工作的证明,警告他,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别说去高原了,就是在平原上,稍微劳累过度,血中的氧饱和度达不到要求的时候,还是会出现一系列心肺动脉血管的问题。这个结论等于是堵住了撒切尔进入a国考古工地的大门,他根本没有可能再次进入了。 “造成这样结果的原因是什么呢?会不会是使用抗生素的结果?”撒切尔已经开始动歪脑筋了,“我在山上的时候,未经我的允许,那里的医生给我使用了抗生素,而且是大剂量的,这会不会是形成现在后遗症的原因?” “没有证据证明使用抗生素会引起你这个问题,而且,你对抗生素并不过敏。”医生翻翻眼皮盯着撒切尔,“在那样的情况下,人家救了你的命,你却想打主意坑害人家?鉴于你如此表现,从现在开始,你要对所有的处方和治疗方案签字,我不想找麻烦,也不想让你在我这钻空子!我再次提醒你一句,一旦你上了医疗系统的某个黄色名单,那么你就要祈求上帝了,最好不好得病,否则,没人救你。” 事物总是有正有反的,当你获得某个利益的时候,你也许在失去某些利益。在西方,因为医疗疏忽而形成的医疗事故肯定有,随之而来的官司更是普通,在当时双方进行交流沟通后,往往都是庭外和解结束,医院给予一定的补贴和补偿,以此来保住医院的声誉,这无可厚非。可是,还有一些人,钻空子,抓**,敲诈医院和医生,这样的人最后往往就会进入医疗系统的某个名单里,针对他们今后的所有治疗全都要“丁是丁卯是卯”,都要合乎法律的规定,这样的人即便是濒临死亡的威胁,只要不合规范,医生就都不会冒着风险去救治,所以,类似这样的人往往在几年后,由于其他原因发病后就没了,说起来,西方法律还真残酷。 托马斯自己不懂,可是那些在医院里巡弋的缺德律师们知道啊,类似的推断在医学界本身就存在,于是,就有一个叫肯特的律师答应帮托马斯找回场子。而此时在a国考古现场的李凡还一无所知。克拉克倒是第一时间知道了,可是这个家伙压根就没打算告诉李凡,尽管他现在对李凡已经很服气了,可他还是保持了沉默,在克拉克身上还真是完整的体现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李凡本来打算加快进度,可是当把小小的机器人放进去探测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完全想错了,那个洞窟里至少积存了几百吨的水,尤其是进入春季后,虽然山上的积雪和冰川还没有大面积的融化,可毕竟表层的一些积雪已经开始溶解,使地表水逐步的顺着缝隙向地下溶洞和地下暗河流淌。要想进入那个洞窟,就必须先把里面的水抽干,否则,一切免谈。 不能直接扒开口子把里面的积水放出来吗?不能,肯定不能,这不是平时一条小溪偶尔堵塞形成的堰塞池塘,而是在一个有着古迹的洞窟里,一旦形成“决堤”似得的流水,那里面的古迹还能剩几何?李凡是不敢冒这样风险的,不仅不能采用“决堤”的手法排水,还得想法子加固被刨开的那个地段的“围堰”,防止自然决堤。李凡不得不又重新设计防护堤坝,此举被克拉克嘲笑为“改行当水利工程师了”。对此,李凡也是很无奈,还得让赵嘉耀赶紧把一些建筑用的水泥和河沙以及钢精混凝土的辅助工程推上来,还从国内调来了大功率抽水机。 如果说简单的抽水那也方便,可这考古的抽水可是与普通的抽水完全不一样的,除了进水口有滤网,出水地方还要有滤网,而且排出来的水还不可以就那样任意的让其流淌走,得先挖一个水池子,先存放在那里再说。用李凡的话说,不能让一丝一毫的古代文物流失。 方丹的春拍日期已经定下来了,在五月份倒数第二个周末进行。他在欧洲的老客户也不知道是吃了啥药了,这次格外积极的参与了造势。而从华夏飞过去的有王锐、魏东琴,兰氏集团和邓氏集团全都派的是高管去的,俩老板不来参合这个事情。而薛万锦搞笑的先去了法兰克福,在刘道源那个展博馆里逛了几天,他是从德国乘坐火车来的。牛气是,薛万锦竟然是孤身一人来的,连个秘书都没带。 说起来,薛万锦也是外面光鲜,内里却是有苦难言。老婆要上班,人家可是某家福利院的老板,薛万锦做善事都给老婆那边了。小女儿要上学,没戏,叫不出来,关键是小女儿对他玩的这些没兴趣。赵嘉耀说是在家伺候老婆待产,可是,李凡那边的所有零头碎脑的事情都得赵嘉耀去忙活,哪里有时间陪老丈人出来? 薛万锦难道不可以再请一个秘书吗?行啊!只管去请,可他是吃过一次亏的人,对那种不靠谱的事情是坚决抵触,也怪李凡多嘴,答应帮他再介绍一个,这薛万锦本身就是个犟眼子,有了这个,他是宁可等也不想多花一分钱。 到欧洲来他不怕吗?怕啥?一般简单的会话他又不是不会,难点的不是还有翻译软件吗?掏出手机,哇啦哇啦的,只要说的正规,被造错句,那翻译软件也不会错,只要不讲究文风,不讲究啥子造句优美,那软件还是靠谱的。而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到法兰克福把刘道源给拽上了,刘道源本身就要出席这个拍卖会,这现成的翻译加老友……不剥削白不剥削,老薛可没那么善良。 托马斯作为大都会博物馆的探子,自然也要来参加,不管好坏,只要被博物馆盯上的物件,那就一定要竞拍下来。而这一次,他们看中了刘道源送拍的那本保罗。杜美的日记本,在西方人看来,殖民地的历史是一种荣耀和光彩的。 杜美日记已经被刘道源这孙子把一些拍下来的照片放到了网上,顿时引来了法国的一些历史学家的兴趣。在杜美死后的遗物中,本身就有其在法属印度支那担任总督期间的各种版本的日记,还有许多与第三共和国往来的信件,法国人认为,如果杜美没有遇刺身亡,也许二战期间法国不至于那么灰头土脸的。 在欧洲的中世纪历史上,以日耳曼人为主体的哈布斯堡王朝最后终结了神圣罗马帝国,使整个欧洲变得四分五裂,而法国在18世纪下半夜举行了资产阶级革命,也就是史学家说的法国大革命,这次革命可以说是现代西方主流政体的发端,在这之前,欧洲是没有任何一个没有国王的国家的。 这样说不是认定法国的共和国建立比美国的联邦制还要晚吗?事实上,法国的社会体制与美国初期建立合众国体制是相辅相成的,没有法国的大革命,落魄在北美洲的早期移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弄,法国大革命最后催生了拿破仑的上台,还横扫了欧洲,出现了短暂的波拿巴帝国,可是,从法国这里法院的孟德斯鸠的三权分立的思想却是在北美大陆上生根了,而美国真正立国并不是美国人吹嘘的1774年,那只是当地人组织起来反对殖民者暴政的一次造反,在其后,又于1812年跟英国人打了三年。在早期,美国人甚至用钱从拿破仑手上买下了路易斯安那州,当时的美国与法国可是有特殊关系的,所以,美国建国百年的时候,法国送了一座“女神像”给美国,至今还在纽约海边站岗呢。 第一卷_谁是沙雕?(2) 正是法国与美国这种承上启下的,扯不清理还乱的关系,当美国人在追索文化根源的时候并不是一味的强调盎格鲁撒克逊人,事实上,移民美国最多的种族是日耳曼人而不是盎格鲁撒克逊人,只不过日耳曼人在俾斯麦强力统一称为德意志之前,压根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强大国家而已,再加上英语与德语之间的本身就非常相近,说是方言的差别也不为过,加上最早移民到北美大陆族群里,盎格鲁撒克逊人的文化程度普遍比日耳曼人高,不仅是高,而且高多了。 不要以为德国的教育一直都很厉害,其实,在二百年前,日耳曼人的教育并不比当时的华夏好多少,在有些方面甚至还不如。当时的欧洲四分五裂,仅仅在普鲁士的区域里,罗马帝国遗留下来大大小小的公国就有200多个,到俾斯麦东征西讨的要把这里的日耳曼人统一起来之前,这里还有36个各类型的公国。 哈布斯堡王朝大约是在元代时期推翻了神圣罗马帝国,其实,能够推翻罗马帝国也是借助于当时成吉思汗的子孙当时的西征,极大的削弱了罗马帝国的国力和军力,使当时东欧基本上成为钦察汗国的属地,这个钦察汗国也叫金帐汗国,而在西边的哈布斯堡家族趁机起事,至此,罗马帝国彻底从历史上被抹掉了。 在18世纪的欧洲,社会等级森严,绝大多数民众都是文盲。而在英伦三岛上,教育水平普遍要比欧洲高多了,这也是英国率先进行了资产阶级革命和工业革命的原因。直到18世纪末,俾斯麦统一普鲁士,建立了崭新的德意志后,德国的教育才大踏步的普及,俾斯麦当时立法,对不送子女受教育的家庭,轻则罚款,重则要去服劳役。也正是在俾斯麦当政的这段时间里,德意志的意识形态是开放性的,各种新的思潮和新的想法产生,按理说,这些东西应该在法国出现。事实上,当时在法国也是一样,尤其是推翻了波拿巴王朝后,当时的各种思维也是很昌盛的,甚至可以说,当时整个欧洲的思潮都很活跃,最后传到了俄罗斯。 托马斯之所以重视杜美的那本日记,也就是源于法国在意识形态上对后来的美国影响,美国,实际上是一群盎格鲁撒克逊人移民后,接受法国大革命思想的产物,可以说,在资本运作上接受和继承了英国,可是在国民体制上继承的是法国,非常有意思的是,宗教上,美国、英国和德国都是新教国家,而法国则是以天主教为主。所以说,论起历史来,欧洲那边着实很乱,而白人现如今的价值观和对私**力的崇拜却是源于法国,美国林肯后来弄的那个啥子宣言,其实都是法国大革命喊出来各种口号的翻版,那种东西在英国是不可能出现的。 杜美是第三共和国的**,又是被刺于任上,研究杜美的历史学家可是不少,因此,刘道源偶尔找到的日记还是有价值的,是西方史学家和一些机构求之不得的东西,从这一点上来说,托马斯还是有竞拍任务的。问题是,托马斯也不是一家独大,在法国,同样有学者和博物馆想要那本日记,想把杜美晚年的拼图拼全。 按照方丹的策划,此次拍卖会重点要推出石大庆送拍的红珊瑚摆件和红蓝宝石饰品,这几样东西刚到,方丹就送到专业鉴定机构去鉴定了,得出准确结论。 首先,红珊瑚摆件用的原料是距今至少有千年的出海物,是地地道道的地中海红珊瑚,这就意味着这个红珊瑚摆件不仅是件当代的艺术品,同时还是欧洲的一个有着久远历史价值的“古董”。一些专家推测,不排除这个红珊瑚在历史上经历了长途的贩运,最后因为海难沉入大海,最后被一些人在打捞沉船的时候出水,而这种打捞沉船未必就是当代的淘海人,很有可能是近代的,不排除这个沉船本身就沉没在有珊瑚虫生长的地方,一些下海挖珊瑚的人顺手带出水面。 那么为什么这个红珊瑚会流落到地摊上呢?专家是这样解释的:由于泡在海底时间很长,珊瑚表面占满了附着物,这从石大庆提供的购买时的照片和视频中就可以清楚的看到。而在百十年前,如何去除那些附着物的方法还没有诞生,一些人就认为那个材料不好加工了,完全靠磨削去除不现实,主要是珊瑚丛的本身形态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而其暴露出来的珊瑚芯又色泽美丽,使持有者扔舍不得,做,又没法子做,就存放在那里若干年。随着时光变迁,这东西最后还是被抛弃了,甚至有可能再次被抛进大海,因为珊瑚上又多次入水的痕迹。 专家的分析还是叫人信服的,石大庆当时拍照和拍视频的重要原因其实是他看不准,打算让李凡帮忙看。石大庆哪里懂得看那些东西?结果,李凡一眼就看出来是少见的红珊瑚,不过那个时候并没有确定红珊瑚的品质,等到后来,石大庆掰了一个小角带给李凡检测的时候,欧洲那些鉴定机构做的事情人家李凡在几年前就做了,他当然明白这红珊瑚的来历了,这次拿出来其实也是刺激刺激老外。 让老外更不可思议的是那两个红蓝宝石做的饰品,简直是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那串红宝石头饰是西方难得一见的“鸽血红”,而项链又是用净度最顶级的亮蓝宝石制作的,吊坠却是一块硬币大小的极品翠绿翡翠,亮蓝是蓝宝石中等级最高的,而净度是个啥意思?大多数的蓝宝石由于内部结晶部分含有杂质,严重的基本上不透光了,这就像是翡翠里说的水,最高的等级就是玻璃种。 想想看,一块石头,透明的像玻璃,这纯净度该有多高?红蓝宝石也是一样,除了颜色要正之外,就是纯净度的高低了。尤其是那个红宝石的头饰,石大庆用艳红的金丝玉做了前额那里的最大一块后,整个就是反衬出红宝石的洁净度。 在珠宝界里,洋人用各种缩写的拉丁字母来表示颜色和净度,而我们华人则是用“种”和“水头”来描述,颜色的不同代表着不同的种,透明度的好坏则用水头来形容。虽然没有西方人标注的那么一目了然,可也反应了各种衡量标准的灵活性。实际上,西方人热衷的钻石和红蓝宝石等,与华人喜欢的美玉等都是矿石,只不过西方人喜欢那种透明的,体量轻飘的,还得有棱有角的。而华人喜欢厚重、圆润和与佩戴者之间进行各种互动,讲究人玉合一的境界。 石头能与人进行互动?别说,还真能。玉石主要是由软玉和硬玉组成,软玉其实就是一些硅酸盐混合一些其他非金属化合物生成,而硬玉其实也是由硅酸盐组成,只不过其中混合的是金属化合物,一般来说成分都不简单,混合的种类很多,形成各种各样绚丽多彩的特性。还有一些碳酸盐碳酸钙为主的石头,看上去也很精美,可这样的石头就是冒充玉石的主要原料,比如说阿富汗玉看上去很白净,摸着也行,可它却不是真正的和田玉,是冒充和田玉的主要材料。而大个的,有的看上去还很精美的汉白玉,这些石头的主要成分就是碳酸钙。 美玉本身都富含一定的水分,这个含有量其实并不低,最密实的含水量也接近1%,而稍微差点的含水量可能就能达到3%以上,有的还超过了8%。 最早,有些科学家不承认玉石里含水,因为他们在实验室里化验和分析各种石材元素的时候,的确是没有水分子的。那么现实中,玉石又的确保有一定是水分,这是怎么回事呢?而且,恰恰是这个特性,使我们的祖先发现了玉石与人的互动,发现了玉石对身体有许多好处,于是,就有了“人养玉,玉养人”的说法。 当仔细分解石头,形成分子以下结构时,石头的确与水没有关系,甚至完全不相容和不沾边。可是,当诸多分子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就存在着非常细小的,甚至是与分子差不多大小的缝隙,在这些缝隙里当然是谁能进谁就进去了。要不然,那些出土的古玉到哪里去形成“血沁”呢?在地下,石头有自然环境滋养,而做成手镯之类的,那些玉石吸取的就是人身上的东西,如果这人病了,玉石也就会因为佩戴者皮肤里渗透出来的不良有机物而变色,而失去光芒,反之,则会越戴越亮,越戴越圆润和精美,对此,西方人压根就不明白。 华人佩戴玉镯的时候还有一个功能,那就是安全和保健的功能,在炎热的夏季,戴着手镯的那个手臂很少会冒汗,因为玉镯在起着散热和吸热的作用。而一旦摔倒或者被受到异物打击时,最先摔碎的肯定是手镯,由于手镯的缓冲,这只手臂大部分时间里就没事,尤其是在过去,年纪大的老太太,不管好坏都戴着手镯,最早的目的就是起着防护的作用,否则,由于老人骨骼发脆,一旦手臂受到打击,骨折都是轻的,许多有钱人家的老太太为何长寿呢?就是这样的意外要比穷人家的容易规避,年过古稀的老太太,谁没撞碎过几个手镯? 让方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春拍的场景与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任何拍卖会上,往往遵循的与文艺表演的性质差不多,第一个拿出来的是有分量的,把拍卖会上的气氛调动起来,跟着就是逐步的降低分量,不那么看好的要伴随在热门的物品周围,既起到烘托的作用,又能够被带着卖出好价钱。中间还要搞几次波澜,等到最后,往往拿出最后压轴,使拍卖会在热烈的竞拍中结束。 可是这次的春拍第一件物品就被哑火了,因为,那是一件号称是法国著名印象派画家莫奈的《睡莲》,起拍价被方丹定在了1500万欧元。 猛一看上去,这还真是重磅的物品,无论是莫奈的名气,还是画作本身的品质和鉴定,甚至连传承都有了。莫奈的《睡莲》曾经在苏富比拍卖的时候创造过3500万英镑的价格,另一幅在美国曾经被竞拍到了3000万美元以上。 可以说,方丹的定价并没有多大的偏差,可是,他疏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莫奈作为印象派创始人和大师,一生中画作甚多,而且还比较长寿,足足活了86岁,其创作的时间是很长的。由于莫奈是印象派的开山鼻祖,而早年,其作品并不为欧洲上流社会接纳,曾经长期贫困潦倒,只能靠大量作画谋生。 前面说过,欧洲油画是从肖像画逐步脱胎出来的,直到今天,用油画的手法描绘自然的画作仍然不多,有些画家根本就无法掌握对辉宏场景的把握。莫奈是用油画技法描绘自然景色的创始人之一,是印象派的开山鼻祖,早期的印象派其实就是画风景的,与古典学院派专画肖像和人物故事画作有重大的区别。可即便是这样,莫奈所画的风景画与东方山水画比较起来,格局相差太远了,这也是为什么《富春山居图》《长江**图》《江山多娇》等等画作震撼世界,而看莫奈的画作不过是去了一趟街心公园的感觉。玛索的画作之所以成为热卖,就在于她吸纳了东方画作的精髓,把眼光放开了,在她的笔下,展现出的风景可是要比莫奈的恢宏多了,尽管仍然没有类似《富春山居图》那样的广袤的场景,那样深邃的寓意,可这在西方油画里,玛索的画作已经是独树一帜难得可贵的了。m.23sk. “这是莫奈于1902年的画作《池塘里的睡莲》,曾经收藏于欧洲贵族卡佩家族的私人博物馆里,二战期间曾经流失,上世纪五十年代回归,后来几经辗转,是法国某位私人收藏家的藏品,今天的起拍价是1500万欧元,这可是难得的精品,同时期的睡莲画作在英国苏富比卖出了3500万英镑,在美国卖出了3200万美元,今天这个低价可以说是很实惠了,环境各位来宾竞拍,每次举牌的升价为100万欧元,现在开始……看来还是要给各位贵宾一个酝酿的时间,那么好……” 拍卖师简要的说了这个画的脉络,他希望调动起参加拍卖会人员的兴趣,可惜,下面安静的很,连个议论都没有,于是,他又开始了继续忽悠,始终不肯喊出第一次,第二次这样的话语,这一开张就哑火,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 “为什么这幅画没有人出价呢?”前来参加拍卖会的王锐又冒傻气了。 “我哪里知道,我跟你一样,就是个棒槌!”魏东琴小声的说道。 “我问问小老大,他现在应该是在床上睡觉。”王锐说到,魏东琴拦着他,“你问问刘先生不行吗?那也是个搞艺术收藏的,先问问他再说。” 第一卷_谁是沙雕?(3) 刘道源也来了,只不过他作为送拍人,加上他现在在欧洲比较有名,算是一个新晋兴起的文物贩子,就没有直接出现在拍卖会现场。倒不是说送拍者就不可以参与竞拍,不可以到达拍卖现场,关键是这小子自打去年起,在这个圈子里就挺有名了,一些专业杂志还把他的照片做了封面,这小子要是一出去,保不齐就成为拍卖现场的风向标,他举哪个物品的牌子,大家就会去疯抢,这在巴黎的拍卖会上是不被允许的,哪怕并不是由他策划的,可有些事情说不清,为了避嫌,他只能在酒店房间里看专线直播和遥控,魏东琴得知后就建议王锐先去问他。 现如今的拍卖会是允许携带个人通信工具的,绝大部分顶端拍品都是被幕后人物遥控竞拍的,没有个人通信工具就无法实现。可这种允许也是需要事先登记和与组织方签署相关协议的,起码,携带的手机不可以使用铃音,不可以用于拍照和摄像,一旦违规,那将是很难看的下场。而有些拍卖公司还会把拍卖现场搞的非常科幻,比如原来的举牌没有了,改用电子竞标等等。 方丹是老派人,他喜欢那种此起彼伏的举牌场景,每每看到那样的场景,他觉得会让与会者的肾上腺素都迸发出来,比起那些低头看终端,在上面比划的拍卖场景,他这老派的拍卖会更能挑起购买者的竞拍兴趣。 “都是一群沙雕,如此低廉的价格竟然冷场?如果不是博物馆里已经有了二幅莫奈的作品了,我还真想拿下来!这幅画肯定会升值的!”托马斯坐在那里嘴里向旁边的人说道,“你们完全可以考虑拿下这个开门红啊,拍卖方给出的价格很贴心了,这完全是友谊价,而且这幅画的品相完好,传承清晰。” 坐在旁边的是谁呢?就是本场拍卖会送拍物品最多的石大庆。 石大庆的英语不算太好,但是绝对够用,托马斯说的内容他无所谓,可是把大家都说成沙雕,这个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撇了一眼托马斯,没有搭理他。 “鄙人是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物探,这次来是奔着杜美的那本日记的。” 托马斯还在那里没话找话的说着,石大庆干脆装着听不懂的样子摊开双手。搞的托马斯自己都觉得无趣了,似乎是在向一个不懂得幽默的人说笑话。 “原来你是个不懂得英语的沙雕啊!呵呵,算我多嘴了!”托马斯自嘲道。 石大庆是那种典型的“智能木讷”之人,他的学识和智能肯定比他的前辈强多了,可是性格上还是一样,性格这东西,其实也是隐藏在遗传密码里的。 许多人不理解什么是遗传,为什么有的人具有先天优势,其实,这都是隐藏在遗传dna里的,比如,一些天生嗓子好的人,著名的男高音帕瓦罗蒂并没有进过音乐学院,他有一个爱唱歌的面包师父亲。好人和坏人的性格也是遗传的,华人秉承几千年的“仁义礼智信”的文化传承,让那些坏人的遗传不是那么顺畅,这也是为什么华夏在危难的时候总有人站出来振臂一挥的道理。反观欧洲,反观白人,以最原始的丛林法则生存,心存善念的人很难生存下来,逼的一些好人也要去适应歪招,让一些天生的坏蛋大行其道,比如类似川普、蓬佩奥这样的人,他们从一出生就决定了一生的恶毒心肠,这样的结局就是当今世界的格局,指望白人发善心?怕是还得上千年的自然淘汰,也许会有转变,也许不会。 两种文化差异在历史上竞争过吗?竞争过,李凡在研究古代历史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些历史史实证明了这个推断。在四千年前,黄皮肤的农耕民族主要生存在黄河、长江中下游地区,在西部,实际上是从东欧逐步过来的欧罗巴人,两种文明也发生过争斗,在安阳出土的殷商妇好墓葬中就有用欧罗巴人做的人殉。正是华夏文明的强盛,才逐步的向西向南向东扩张。同样是从原始部落起家的,华夏文明延续了几千年,可是,出来华夏文明外,还有哪个民族的文明能够如此延续? 别说当今的埃及、伊拉克、希腊、印度等等都不是原来的民族了,就是在欧洲的骡马、英国,甚至法国、德国等等都不是原来的民族,都是进入10世纪以后的大杂烩,在欧洲,无论他们如何的考古,如何的去发掘,除了找到几个谁也说不清楚的古代岩画和说不清楚的石头外,就找不到1500年前的东西,更别说是文字了。埃及的金字塔里出土了那么多干尸,干嘛不去做个dna呢?对比一下不就一目了然了?西方人不是不敢,也不是没做,只是,他们不敢公布遗传的结果,一旦公布,被他们立为正统的历史恐怕就要颠覆了,不说别的,仅仅在宗教上就是一个灾难,这点上,西方人噤如寒蝉。而我国出土的小河公主,西方人却鼓噪着要做,我们也做了,还公布了,结果让他们大跌眼镜,小河公主的基因71%是东方血统,显然是个混血,进一步证明当时那一带是东西方沟通的要道。 “哦!那位先生举牌了,还有其他人要竞拍吗?这可是好东西!” 托马斯捅捅旁边的石大庆,示意他应该加入竞拍,太便宜了。石大庆摇摇头,表示没有兴趣。实际上,石大庆一到现场,就将这里的实况连线发到李凡的电脑上了,李凡此时压根就没睡,披着一件衣服正端着在写字台边上呢。如此大的春拍,自己周围的人又去了那么多,他能不关心吗?那边的王锐还没有问,这边石大庆的终端上已经传来了李凡的指令,“这幅画不要买,不参与竞拍。” “我哪里知道?对这些古画我也是不摸门啊!你们为嘛不去找小老大?”刘道源很无耻的把王锐的询问推到李凡那里,“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你们都来了,是组团来的,他不帮你们看着场子是不可能的,该出手的时候他一定会给你们信息!没他的话就待着别动,放心吧,他不会叫你们有钱不赚,让你们上档吃亏的。” 王锐还在那里憋气,石大庆就把李凡的指令转发了过来,看的王锐是昏昏然的不知所以,可李凡这个时候哪里有时间给他们解释啊?只能等到完事后再说了。 方丹很是坐蜡,那个第一个举牌的其实是拍卖公司安排的托,否则,这第一件拍品就要流拍了,那带来的影响将是巨大的,方丹宁可把东西砸在自己手上,也不想这春拍最后搞的稀里哗啦,这个账方丹是算得过来的。 说,方丹要吃下那幅画,这不是自己白白的拿钱填窟窿吗?其实不然,如果这第一件拍品流拍,接下来的几十件拍品就同样会出状况,带来的损失可不是这1500万欧元了。比如,如果能竞拍到上亿的物品,结果只拍到一半的价格,那拍卖公司损失有多少?仅仅是10%的佣金和手续费就不少,一件如此,整个拍卖活动呢?所以,别看这里损失1300多万欧元,可从整个拍卖活动计算下来,方丹还是会赚钱,甚至赚的更多,否则就真不好说了。这也是为什么各大拍卖公司都会安排专业“托”的道理,有些业余收藏家,经常进出拍卖会,看着他们很风光的参与竞拍,可他们或多或少的都当过拍卖公司的“托”,这在业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大家心照而已。只不过,出面去联络托的人都是拍卖师,而不可能是拍卖公司,这也是为了拍卖公司的安全,毕竟,拍卖公司扮演的角色是提供场所和场地,确保拍卖公平公正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永远都是“个人”行为。 也许是方丹的运气不错,就在拍卖师被逼的要落锤的时候,一个来自俄罗斯的富商举起了牌子,拍卖师实在不够胆让自己的“托”去竞价了,万一那个俄罗斯富商不跟,这唯一的一次机会可就失去了,最后,那幅画以1600万欧元成交,创下了莫奈作品在近几年拍卖的最低记录,有点惨啊。 接下来的几件物品还算是波澜不惊,不上不下的,第五件拍品就是刘道源送拍的《杜美日记》,没想到,托马斯与法国的卡佩家族死磕起来,那本破日记居然从20万欧元的起步价一路攀升到了200万欧元了,把个刘道源在那里乐得都要抽抽了,心里是一个劲的念叨“这些白人真是一群沙雕!一个花200元人民币捡来的破笔记,看把你们给争的?里面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记录,一点价值没有!” 可不管刘道源如何的腹诽,西方人就好这口,最后,还是法国人要“坚决捍卫”自己的国家文物,以230万欧元拿下了,而托马斯也没有办法,毕竟,他的老板给他的底线是不得超过201万欧元,那多出来的一万是让他最后在对方喊出190万的时候故意调戏对手的,没想到,法国人也很硬气,直接上到了230万,对此,刘道源也是很无语,面对沙雕,他只能笑纳了,这钱赚的挺舒心的。 这本杜美的日记看上去竞拍的很厉害,可是,就算是一开始也没有什么人参合进去,就是托马斯和法国卡佩家族两家在那里不停的举牌子。可接下来展现出来的是石大庆送拍的“千年紫檀刻字手珠”,当拍卖师身后的大屏幕上显现出那个紫檀手串的介绍时,场内的许多人就开始了嗡嗡声。 “这个石大庆,他竟然把这东西藏到今天送拍?难道我买不起吗?” 二杆子的王锐第一个就不乐意了,尽管他手上就有一个,可是跟眼前这个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令狐冲碰到了风清扬,看似一脉,可差着档次呢。 “是啊!这小子……啊,不对!他身后可是站着小老大呢,这个东西小老大拿过来怕也是另有用意,不如咱们凑凑热闹,能拿下来固然好,拿不下来,咱们也烘托烘托气氛不是?我先举牌了,看看局面再说。” 比王锐脑袋瓜子好使的魏东琴说着话就把牌子举了起来,那边的拍卖师还没来得及白话呢,这东西就有人要了?拍卖师今天第一次这么轻松的笑了。 “千年紫檀刻字手珠”送拍时,方丹给的底价是100万欧元,这还是看在石大庆曾经接待他,而且得到了石大庆的保证,流拍的话,石大庆自己回收,保证给方丹手续费。可没成想,拍卖师都还没把话说利索,下面就有人举牌了。 说,这是不是太不讲规矩了?是不是缺少对拍卖师起码的尊重?可魏东琴不吝啊,一句,“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们又没有安排现场翻译,那屏幕上一出现了景象,我就以为是竞拍开始了!”可以说,这话顶得现场工作人员连个屁都放不出来,谁叫你们不安排双语服务的?起码有个简单的提示吧? 实际上,魏东琴是懂英语的,不过是那种能听能写不能说的哑巴英语,她最烦的就是拍卖师在上面有的没的胡说一气,干脆就先举牌打断,能马上拿下来最好,拿不下来也把拍卖师给“臊一臊”。可魏东琴想的好,那个王锐却是不配合,跟着也把牌子举了起来,似乎要先玩一把“窝里斗”。 王锐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在拍卖界有多出名,当然,他的出名不是因为多么慧眼识珠,而是被公认运气最旺的那类人,在燕城的几次出手,无不弄得大获全胜,搞的许多人对他是羡慕嫉妒恨,甚至有些竞拍者已经决定了,只要是他举牌的东西,不管熟悉不熟悉,务必死磕到底,一律通杀!可惜,王锐后来几乎就没有出现在拍卖会上了,弄得许多拍卖会的常客都感到遗憾。今天,你王锐出手了,那还能客气吗?许多本来不打算来的人,听说王锐来了,能不想方设法的跟过来? 那串散射着幽幽紫红色光芒的手珠,不说有王锐举牌,就是普通人看了,也是有想买的冲动,尤其是屏幕上拍摄的时候都是用了光的,显得古朴典雅和高贵。现在魏东琴率先举牌,跟着王锐就举牌,这还等什么?呼啦,拍卖会上举牌已经是此起彼伏的样子了,弄的拍卖师目不暇接,嘴里的价格是一路上扬,不到一分钟,价格已经攀升到了200万欧元,而竞拍的势头还没有减,刚开始举牌的是一些华人,可到现在,一些印度人、欧洲人,甚至是美国人也开始进入了…… 在控制室里,方丹看的是惊愕不已,他张大了嘴巴,脑子是一阵阵的发懵,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不科学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王锐,都怪你!你跟着起什么哄啊?看看现在的价格!”魏东琴埋怨道。 第一卷_谁是沙雕?(4) “我,我,难道说就我一个人举牌吗?你瞅瞅,那么多人都在举牌!” “唉!真是没法跟你说!你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在外啊?但凡只要你盯上的东西,就一定有人抢!不信,等会你看吧!”魏东琴非常无奈的说道。 “我还有这名声?不是吧?我怎么不知道啊?这到底是谁在毁我啊?给我挂这样的名号?那我今后不是再也没法享受拍卖会上捡漏的乐趣了?” 王锐猛然一听,一开始还觉得满过瘾,可随即就知道了,今后只要自己来了,甭管是啥,不能举牌,一举别人就会跟着抢。看来,今后自己只能隐藏在幕后了。 说,这紫檀手珠真的很名贵吗?能值这个价钱吗?严格说是能。紫檀手珠在市面上不少见,不算有多名贵,就是好一点的,在市场上也有卖的。可是千年的紫檀手珠就少见了,而千年手珠还有淡淡香气的,那就是可遇不可求了,有了好的材料,又有好的做功,还要有合适的刻字,最后结合到一起,这个概率有多大? 木材里的香气是积淀在内部的油脂散发的,尤其是被包裹在材料里千年以上,可以说是已经是“和光同材”了,更难得的是,如此材料必须经过懂行的匠人加工,经过非常致密的打磨和盘桓,使表面那层包浆既透气又不透气,严格说,就是可以让香味分子慢慢的散发出来,却又不至于很快流失干涸,最重要的是,经过如此加工出来的手珠,可以通过与人的接触长久保持其天然的属性,可以经久不损。这也是为什么在一些古刹里,一些佛珠能流传几百上千年的道理。 在古庙里,不是许多修行者都有佛珠吗?为什么能够保留下来的只是少数呢?这就是佛珠持有者的功力高低了,还有,有些佛珠压根就是凑数的,要想把佛珠的材质和持有者的修行功力有机结合起来,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一个认真修行的佛家人,越是到后来,各种执念就越是没有,手珠对他们来说,有既是无,无既是有,就是从前辈那里传下来的,他们也未必会十分看重,他们会随缘传给下一代,或者赠予有缘人,一个缘字盖住一切,能真正流传下来的可谓是少而又少。 石大庆送拍的这串手珠,堪比高僧大寺流传下来的法器,笃信佛教的人,谁不想拍下来拿回去供奉或者赠予寺庙里去祈福呢?这就是当下竞拍激烈的原因。 “唉!我不争了,我想明白了,咱们这是落进小老大给外国人设下的套里了,他能让石大庆把这东西送过来,那就说明他手上还有更好的!”魏东琴小声说道。 “对啊!小老大怎么会轻易的就把好东西随手扔出来?呵呵,咱们哪,这是又当了一会群演,行啦,咱们的戏份演完了,就当是买不起了呗!” 王锐说完了还故意装出一副苦瓜脸,看到他这个样子,许多竞拍者更来劲了。这串紫檀手珠最后竟然以380万欧元的高价位成交,让方丹跌碎了一地的眼镜。 这要是完了,也还就罢了,接下来的是石大庆的另一个手珠,就是那幅沉香手珠,在大屏幕上的视频里,与会者亲眼看到手珠被扔进透明的鱼缸里,那串手珠就像是石头一样的直往下沉,而手珠的香味如何证明?视频里让一只宠物猫和一只宠物狗去闻,结果发生了猫狗大战,戏谑的镜头让大家捧腹大笑。 这回拍卖师可是有时间白话了,因为王锐魏东琴知道了自己前来的角色了,不再率先举牌了,而竞拍的人似乎以他们为标杆了,你们不举,那肯定是有问题啊,谁愿意去当这个冤大头?拍卖师白话了半天,才有一个华裔老人举起了牌子。 “我……这不是明显要捡漏吗?不成,这个价钱我也能要啊!” 王锐看到那拍卖师已经喊“第二次”了,连忙就把牌子举了起来,还嘚瑟的喊了一嗓子,“加价20万!”这下坏了,那些以王锐为标杆的人顿时惊醒过来,人家这才是高手啊,故意等到大家都没兴趣了再举牌,好像王锐捡漏的几次都是如此,那还等啥啊?举牌!马上举!哗啦,会场上再次此起彼伏的举起了牌子。 如果仅仅是王锐如此那也就算了,大家争一会就能有结果,可这次偏偏还有一个魏东琴在呢,当会场上稍微僵持那么一会,拍卖师只要喊出第二次,魏东琴就举牌,一定要比前面的那个价高出一个档次,这还得了?继续举呗! “你是真的要跟着搅局了?是不是小老大安排的?”王锐问魏东琴。 “就你这脑子,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是如何混的。”魏东琴鄙夷的说道,“石大庆是啥样的人?你不清楚吗?那人能拿出糊弄人的东西?这可是一副沉香的手串,那个视频肯定是真实的,只有傻瓜才会以为那是剪辑和忽悠人。” “对啊!我咋把这茬给忘记了!不行,我也要争!”王锐那二杆子劲又来了。 沉香本身就是一味很名贵和稀有的药材,具有行气止痛,温中止呕,纳气平喘之功效,而用沉香木做的手串,也是具有镇静醒脑和安抚心境和平喘止咳的功效,这个都不用多说,但凡是华人,基本上都明白。而摆在他们眼前的这个手串更是品相难得的做功考究,放眼海内外,已经有近30年没有在市场上见到过了,突然出现在巴黎方丹的拍卖会上,这算是多大的机遇?就在大家举牌的时候,许多人也都会用自己的手机进行场外求救,这些人身后哪个不是站着行家和专家?等到把这个信息传过来,那些一开始还犹犹豫豫的人可是下决心死磕了。 “450万,第三次!”拍卖师满头大汗的把木槌敲了下去。 “我是真糊涂了,就这么个手串,能值那个价?”方丹已经被刺激的喘不上气来了,“等会交货的时候,提醒我去亲自看看,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奥秘!” “老板,您,刚送来的时候您不是看过了吗?”秘书小声的说道。 “是,我是看过,可我没闻过啊!我要闻闻看,看那东西到底有多神奇!” 这边方丹还在琢磨啥时候再去石大庆的那个展览厅里去看看,石大庆送来的东西,仅仅这两样就已经让他觉得这个人必须交了。而跟着上拍的就是那个没有文字的青铜器了,沉香手串的热浪还没有消退,这边又推出了一个青铜器,这似乎完全不搭,可方丹就是如此安排的,拍卖师也换了一个,刚才那个已经不堪重负了,如此刺激的拍卖,在他的生涯中也不多见啊。 拍卖到一定程度,拍卖师也是必须要换的,前面这几个都已经超出预期了,也就是说,拍卖师的收入不得了啦,至少比预期的翻了三番,那接下来的收益就要分润给其他人了,不能让你一个人把钱都赚了,你都赚了,其他人怎么办? 也许是换了新的拍卖师,也许是那个青铜器着实不很起眼,关键还是没有铭文,哪怕是通过碳14做了断代,可那也是不作数的。类似的青铜器在华夏可是不少,几乎每个省的博物馆里都有,还有大批的被一些收藏者持有。可真正有铭文的青铜器却是不多,这就是古代青铜器里“礼器”与“用具”的区别。3sk. 不要以为在古代就没有金属的日用品,事实上,在古代,用各种金属制作的日用品并不在少数,尤其是在战国中期以后,大量的冶炼铁出现,替代了诸多青铜的使用,使青铜可以用来大量的制作日常用具,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周代的青铜器没有铭文,数量大的原因。到了唐代,还出现了大量的铜佛像等等,当然,这个时候的铜佛基本上与青铜关系不大了,大多数是黄铜或者紫铜了。 “这个青铜器等到最后,由石大庆出手拿下,王锐不要动!” 就在关键时刻,几个人手上的终端都出现了这一行字,大家此时才算是真的明白了,小老大绝对是在暗处遥控呢,该怎么干,听吆喝就是了。 石大庆对青铜器根本不懂,木讷的坐在那里,那个青铜器不仅算不上是大器,而且外形怪怪的,要不是人家出具了碳14证书,证明那是2000多年前的物件,大多数人都会认为那是一群作假玩赝品的人搞出来的怪物,可即便是有那么一个证书,又能说明什么?与西方出土的文物不搭边,外形的诡异更是不被西方宗教所容纳,不被容纳的东西就不会有人研究,没有研究,谁还会收藏呢? 新上去的拍卖师有些着急了,从原来嘴巴倍儿溜到最后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他太担心自己上去的第一件物品就流拍,那样的话,他在业内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就在全场无人举牌,都拿着画册在下面议论的时候,石大庆慢腾腾的举牌了,然后还讷讷的向周围的人一笑,那意思是,“帮人一下,你们要是跟,那我让。” 谁特么的是傻瓜啊?都笑嘻嘻的看着石大庆,王锐更是缺德的用汉语说了一句,“不就是人家帮你卖了二个手串嘛!看把你嘚瑟的!” 他们这样的话,很快就被同声传到了方丹那里,对华人拍卖东西,他不搞同声翻译,可对华人的监视却是无处不搞监听,听到了,他身边自有那个安东韩翻译,方丹就是要在现场搞一个与参与者信息不对称的环境。 “噢,我明白那个石为什么要举牌了,他是在帮我啊!”方丹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随即下令,“这个物件的手续费减半,我们要善待帮助我们的人。” 在什么地方都有一些喜欢捣乱的人。在这拍卖会上,有的是拍卖师自己安排的托,有的完全是吃饱撑着了,就为与人为难,尤其是一些西方人里,见不得别人好,谁好就跟谁别着来。就在石大庆举牌后,拍卖师喊出“第一次”的时候,一个来自英国的大胡子也举起了牌子,似乎认为那个青铜器很便宜。 青铜器,没有铭文,搞不清文化传承,定价自然也低了一些,仅仅挂了15万欧元的底价,也难怪那个大胡子要出来捣乱了。对此,石大庆做了一个傻呵呵的微笑,泰然若素的把牌子放在自己位置边的小台子上,一副完全解脱的样子。 “你个混球!这个东西如何能要?撤回,我们撤回!”突然,大胡子身边的一个老年人大声的喊道,“他不具备参加竞拍的资格,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拿了我的牌子!我要控告他!保安,请把这个讨厌的家伙带走,我请求拍卖方核实我们的身份,那的确不是我的主观愿望!噢,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英国三一学院图书馆的富廉,我们的到来是为了学校图书馆寻找用于研究的物件……” 谁能想到,在如此等级的拍卖会上,居然出现了如此荒诞的场面?拍卖师似乎也从来没有经历过,愣在当场,不知道是应该继续,还是……如何继续啊? 富廉的话等于是宣告了刚才那个大胡子的举牌无效,严格说,也的确无效,因为大胡子仅仅是作为一名陪同前来的助手,没有在拍卖会的贵宾簿登记,也就是说,他就是想用个人的名义兑现自己的行为,拍卖公司也不会认账,除非在处理完这越权行为后私底下与拍卖公司成交。问题是,富廉的助手怎么就这么大胆? 要说西方人啊,都把钻法律和规则的空子当成为最光荣的事情。对那个青铜器,富廉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甚至都懒得去对照着图形去查阅资料。可当他看到一个看上去憨憨的华人,仅仅是拿出那么点钱就可以得到,他心里头十分的不舒服,他觉得,这东西至少应该是欧洲白人竞拍才对啊。正因为他的这些想法,他错误的给了大胡子助手信号,结果,大胡子举牌参与竞争了。 当石大庆做出那种表情的时候,谁能知道那是石大庆装出来的?是在演戏呢? 石大庆能有如此高超的演技吗?显然没有,但是,谁能想到,他是严格的按照李凡在手机上给他的指示再办呢?李凡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让他举牌就举牌,当大胡子举牌拦截的时候,李凡的指令就在手机上跳动,“好了,总算是有人接盘了,没你啥事了!”就这一句话,让紧张的石大庆顿时就放松了自己的心态,那种如蒙大赦的表情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石大庆本色反映。 石大庆的表情让富廉顿时明白了,这个沙雕华人是拍卖师安排的“托”,富廉无论如何可是不想花上十几万英镑拿下那个东西,他的经费并不富裕。于是,他开始大喊,把自己的助手赶了出去,用拉丁语对助手说,“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第一卷_谁是沙雕?(5) 李凡还在上高中的时候,为了学医,也就学了心理学,对学医他没有多少兴趣,不过是为了满足老妈的心愿,可对学心理学却是兴趣颇大,就是后来他进入y大学,同样对心理学下的各个子学科,比如营销心理学、职场心理学等等都有兴趣,不管是不是选修课,他都是实实在在的学完了,这也是李凡在后来与各行各业人物打交道都能游刃有余的原因,就王锐、薛万锦、方丹、刘道源等等人物,想跟他动心眼,只管动,动到后来就没有不掉进他的彀中的。至于在球队里,那更是被他玩了个滚瓜烂熟,不懂得的人都说这小子在球场上斗智斗力,可李凡却是知道,他无非的按照心理学上的一些规律去办事,折腾对手犯各种错误。 那个青铜器,李凡一早就判断出来出处了,不过他不会对任何人讲,也不要求那些参加拍卖会的自己人“一定拿下”,他真正远程指挥的就俩人,一个是石大庆,另一个是刘道源,而王锐和魏东琴都属于外围人员,属于那种起哄架秧子,冷不丁出手搅乱场面的“群演”,尤其是王锐的那种二杆子的名声,太好利用了。 富廉的捣乱,弄得会场出现了短暂的混乱,拍卖师此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好在此时的方丹已经给石大庆打了电话,在征询了石大庆的意见后,让拍卖师当场宣布:“富廉教授的举牌无效,系助手擅自做主,助手引发的法律纠纷将在场外处理。富廉教授被警告一次,根据顺推原则,上一个举牌仍然有效。”3sk. 说完这个,拍卖师非常谦恭的询问在现场的石大庆,石大庆还是那样憨憨的点头,说了一句名言,“我们华人说话是算数的!”顿时引起场内与会者的鼓掌。 那拍卖师顿时如释重负,那个青铜器本来就要流拍,眼前这个木讷的华人本来就是给自己解围的,结果,从英国来的那个大胡子出来捣乱,这没有对比就看不出高低,现在,英国人在那里钻空子耍赖,可人家华人,仍然愿意继续原来的承诺,这能不让拍卖师感动吗?他也不矫情了,一二三,当的落锤了。 难道说那个富廉连这点钱都没有吗?没钱他到拍卖会现场来干嘛?富廉是三一学院考古系的教授,也是学院博物馆里的古董文物顾问,前来参加拍卖会也是属于每年的例行公事。类似三一学院这样的学校,每年都会出现在世界各地的顶级拍卖会上,这与那个大都会博物馆差不多,他们会根据自己研究的需要去参与某些物件的竞拍,如果说他们个人出头竞拍,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在当今的世界各国,尤其是发达国家里,教师教授的工资是不高的,远没有其他行业的精英工资高。难道说当教授的还不是精英?这个要看怎么说了,你真有本事,能够搞出发明创造,或者是帮助资本增值,那么你那个教授不过是挂着的一个荣誉,可你真要是以当教授来谋生,嘿嘿,对不起,也就是与一般的社会白领的工资差不多。拿着还没有高级技工高的工资,还要去辛苦的培育人?如此高尚的人有,可是不多,所以,当西方流行所谓的快乐教育和欣赏教育时,推广和普及比病毒还快,既然是欣赏和快乐,那就没有作业了,没有作业最受益的是谁?是老师啊,当老师最累的是啥时候?不是备课,不是讲课,而是批改没完没了的作业,现在,有些狡猾的老师把这个工作分给学生们去干,还美其名曰是锻炼尖子生,其实,就是自己偷懒。大学里的教授,如果没有科研项目,没有其他兼职,光是啃自己的那点死工资,呵呵,日子其实过的也是紧巴巴的。 富廉就是因为有博物馆的兼职,有对一些考古项目的研究,这才算是混了个小康,时不时的去上流社会里蹭个脸熟,你不去蹭,谁给你研究经费啊?可是今天,自己一时心里不快活发出了错误的信号,那东西要是砸在自己的手上,等于是一年的工资没了,白干了,这当然不能接受了。拿回去忽悠博物馆行不行?也不行,因为在博物馆里可不是就他一个顾问,后面等着上位的更是不乏其人,叫谁告一状,自己的位置就没了,研究经费也会被撤销,残酷吧?所以,宁可在这里丢脸,宁可出去后给自己的助手补助一点,也绝不能把东西砸在手上。 石大庆还是那样憨憨的笑着,满脸的喜色,别人都以为他是那种人傻钱多的主,可这次的笑却是发自内心,那边一落锤,李凡的信息就显现出来了,“那是早年丢失的三星堆青铜器,价值连城,你成功的拿下,为此,我要十倍奖励你!” 前来参加拍卖会的,还是以欧美人居多,还有不少阿拉伯富豪,不过他们一般不到现场,而是派出自己的代理人。他们之中真正懂得古董和文物的并不多,当今社会,把古董和私人收藏的文物当成赚钱工具已经“蔚然成风”,许多家族和财团,利用古董拍卖的时间差,位置差从中渔利,收藏已经逐步变成了经营。 在这个活动中,也不乏有一些华人华侨,他们从海外竞拍一些古董和文物,然后拿回国内再上拍,最后就是为了赚钱。方丹这次的春拍,特地邀请了海外许多著名的华人,加上这次石大庆、王锐等人组团过来,也被人们认为是干这个来了,而王锐这样的二杆子甚至都不讳言自己是来捡漏的,所以,刚才那两串手珠的竞拍才变成那样。只不过,对两串手珠的竞拍多少还带有点涨身份的味道。 说,当今的富翁,你手上要是没有一串拿的出手的手串,你都不好意思向人作揖,与朋友喝茶聊天,手里不拿个珠串在那里捻动,你都算不上行内人。几百上千万的手珠对那些富豪来说算个啥?就是身份的象征,格局的表露。石大庆憨憨的,没人当他是啥富豪,因为他的手上啥都没有,连只手表都没有,他举牌,谁跟?傻瓜才跟,那个大胡子就是傻瓜。而王锐和魏东琴呢?两人的手腕上可都戴着名贵的手串,那种乌黑透亮的色泽让圈内人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他们一扬手就被认定是富豪圈内的佼佼者,他们举牌还不跟?何况王锐可是以在拍卖会上捡漏出名的,不是一般的漏哦,是大漏!能在拍卖会上捡漏,那得多牛气? 混乱了一小会,拍卖活动继续进行,跟着推出的就是那个从中间断开的青花大盘,尽管是屏幕上的视频做了美化,可那大盘的粗糙和简陋还是一目了然。 这个大盘的直径足足有50多厘米,可以说已经是大口径瓷盘里的稀少者了,如果是完整的,这个盘子的上拍也不是问题,可这个瓷盘却是从中间断裂了。如果断裂的时候用古法粘合起来,也问题不大,可是收藏的那个德国老头压根不懂,结果,这个断裂的茬口已经陈旧,无论怎么修复,都无法掩饰曾经破裂的缺陷。 因为这个缺陷,这个大盘的上拍底价仅仅只有12万欧元。 拍卖师最怕的就是这样的拍品,明明有残缺,却要当成完整的古董来卖,懂行的人能认可,可那些不怎么懂行的,想靠时间差赚钱的人能认可吗? 这个大盘本身也不怎么精美,在其背面的底座内外圈里都有明显的“青春美丽痘”,其实就是在上釉的时候夹杂了杂质,或者说釉料的制作不精细,也有可能是入窑烧制的时候,釉料里的结晶体没有均匀的受热,形成了局部的堆积或者气泡等等。而大盘的正面,也没有其他那些元青花繁絮的图形,只是简单的几条青花拉线和网格,中间却是一个狼头的图形,只不过画的像狗。 “不管多少钱,这个瓷盘你给我拿下来!”刘道源看着手机上的这句话,于是抬头,凝神,准备参与竞拍博弈了,同时,王锐那边也有了信息,“不要去搅合,这个盘子由老刘去竞拍,你们等会儿去拍那个红珊瑚摆件,抬起价格就收手。” 那瓷盘,王锐压根就没兴趣,可是李凡如此布置,让他顿时明白了,那个瓷盘看来是个漏啊!自己不买……这是不是太亏了,可是小老大发话了,他不敢动。 李凡就是怕王锐跟着瞎搅和,这不同于国内,搞好搞坏都是烂在家里,万一那些洋人被王锐给逗起兴趣,这花的代价怕是要很大了。 “这是典型的元青花,虽然品相不够好,可它毕竟还是元青花啊!” 拍卖师大声的在台上忽悠,他清楚的看到台下那些人对这个东西的兴趣不是很大,不停的用目光扫视着石大庆,看得下面的一些人都绝对拍卖师有些过分了。 “人家帮了你一次,难道你还指望人家次次都帮你吗?”一些人小声议论着。 在监控室里,方丹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我就说这个东西不能送拍,可是那个沙雕刘非要送拍,看看,我没有说错吧?告诉拍卖师,不用担心流拍,这个物件不重要,流拍了也有人包赔的,让他按照规矩降低一级底价。” 拍卖师得到了指示,脸上仍然是微笑着,“看来,这个盘子的……竞争力不大,那么我们不妨降低一点,11万欧元,有那位来宾有兴趣?如果实在是无人问津,我们也不好过久的耽误大家的时间,就做流拍处理好了……哦,那位女士,你确定是举牌吗?我再问一次,您的举牌是有效的吗?请下面的人去核实一下。” 被刚才的大胡子搅合了一阵,拍卖师不得不小心的询问,他被搞怕了。 坐在现场的是爱玛,她得到的指示就是严格听老公的话,老公说举,她就举。 “不用核实,那是刘的妻子,刘因为几件送拍的物品有些敏感,让他的妻子前来会场,你只管卖给他,流拍了也要给他的。”方丹的指令在拍卖师眼前的电脑屏上显示出来,拍卖师顿时满脸堆笑的说道,“感谢这位女士的慧眼识珠,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瓷盘,我虽然不知道这个瓷盘的来历,可是如此之大也是难得。” 于是,这个瓷盘被刘道源以11万欧元的白菜价拿下了,这简直就是在欧洲捡了一个天大的漏。事后,李凡让刘道源把盘子送到了y大学交给了马嵬曾,马嵬曾一看,差点惊喜的晕过去,除了精心的修复后,一篇洋洋洒洒几万字的论文在专业杂志上发表,把那些收藏元青花大盘的几个博物馆给郁闷坏了。 元青花的这个叫法,至今不过才几十年,在此之前是没有元青花这个叫法的。起因是什么呢?是一对流失到海外的象耳瓶,在这个瓶子上清楚的书写了“信州路玉山县顺城乡德教里荆塘社奉圣弟子张文进喜舍香炉花瓶一付祈保合家清吉子女平安,至正十一年四月吉日……”有了这个凭证,海外的一些人才开始研究,并认为是有元青花瓷器的,于是一大堆原来没有落款的青花瓷器都往上靠,本来是没有明确断代的明青花瓷器,摇身一变成了元青花了,身价倍增。 其实,这里是有一个误区的。元代在华夏是时间很短,保持全国统一的时间更短,那个至正十一年其实就是1351年,距离元朝覆灭只有十七年时间。也就是1351年5月,韩山童刘福通的红巾军在颍州起事,颍州是哪里?就是现在的阜阳市,几年后,整个江南已经烽烟四起,而景德镇一带就是明朝开国皇帝老朱的根据地。那些被西方学者鉴定的元青花大部分都是当时江南景德镇出产的青花瓷,在本质上与后来的明初青花区别并不大。根本上那就是一个东西。 有一位专家在讲课的时候曾经说过,说青花瓷很奇怪,没有铺垫,没有传承,突然就出现了,还是一颗参天大树,这个说法其实是不对的。根据当代考古发掘,青花瓷在唐代就出现了,而作为青花瓷里的“青”这个颜色的界定,也是很有说头的。青并不是一个标准的颜色定义,古代,青色是介于蓝色和绿色之间的颜色,荀子在劝学里就说,“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到了后世就是那句广为流传的成语“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是在古代,同样是青,也代表是黑色,为了避讳,用青来描绘黑色,比如诗经里的,“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这里的青指的就是黑色的衣服。同样,青花瓷里的青色,到底是如何形成的?真的是一些人说的通过丝绸之路从波斯贩来的矿石料吗?其实,都没有定论。 后世,在没有热释光检测的时候,一些专家往往是通过这些彩釉料的颜色和来源来断定瓷器的年代,可现在有了热释光检测,许多原来的断代就打了问号,无他,即便是波斯来的原料,那也是有水旱两路的,元代就不能有水路吗? 第一卷_谁是沙雕?(6) 坐在房间里看直播的刘道源看到爱玛拿下了那个青花瓷大盘,紧张的心情顿时就放松下来,总算是完成了小老大交代的二项任务。一个是那个青铜器,一个就是这个青花瓷大盘。现在刘道源可谓是一身轻松了,至于说现场的那几头蒜能不能捡漏和淘宝,都与他关系不大,不过,刘道源还是有些许的担心,毕竟他拿出了一副《狼吞虎咽》的水印画送拍了,标价也不高,10万欧元。 如果单纯的从经营的角度上看,刘道源送拍的这幅水印画是赔钱的,想想看,委托荣宝斋制作这个水印画的成本并不低,刘道源又仅仅是只制作了五幅,然后现场毁掉了那套模版,加上各种皮费,刘道源这前后也撘进去了千把万了。 有人说了,你有这个钱,干嘛不请原作者再画上一幅?这就是外行说话了。 书画家的创作为什么有高有低?有的是精品有的是垃圾?画家这个行当是需要创作激情的,没有这个创作的冲动,画出来的东西就少了些许灵气,无论是多么高明的画家,自己都清楚,哪几幅画是自己有限的几幅力作,其余的,他们都会微微一笑不做声的。《狼吞虎咽》就是凯琳娜看着自己俩孩子饿急眼了,大快朵颐而引发的创作冲动,随即一挥而就,你回头再让她去画上一幅,不是不行,但绝对没有这一幅的神韵和味道,这就是画家作品里的可遇不可求的原因。 也许是需要一个拍卖的低平阶段,紧跟着瓷盘出现的就是刘道源送拍的《狼吞虎咽》水印版。为了让购买者知情,大屏幕上播放着画作的原作和水印版的对比,播放了刘道源亲自销毁模版的视频,然后,拍卖师才缓缓的叫价。 在方丹看来,水印版的与真迹几乎没有区别,他也是想拿刘道源的这幅画试水,因为他和托马斯俩人也玩了这个。似乎老天要安慰他,拍卖师的话语刚落,台下的魏东琴就举牌了,跟着王锐也举牌,因为,他们太喜欢这幅画了,画中的孩子太率真了,而且,他们也知道这水印版的画作其实也是价值不菲的。 如何衡量这水印版与真迹的价格差距呢?比如说,早年徐悲鸿就制作了不少水印版的奔马,这在荣宝斋都是有记录的,根据工艺水平和复制的数量,很容易就能推算出与真迹之间的价格差距,真迹是100,有40幅水印版,那么水印版的价格就是四十分之一,可到了现在,真迹已经见不到,或者价格已经上千万了,那这个四十分之一也不便宜了。刘道源正是利用这个计算方式,向社会公开了《狼吞虎咽》这幅画的保有量,与原作一起也不过只有六幅,这纯粹是吊足了收藏者的胃口,你买不买吧?不买,将来肯定是没有,而且价格还会一路上扬,这就好比是企业正在发行原始股,原始股谁不要啊?不要才是真正的沙雕! 不要说魏东琴他们举牌,就是不举,在场的一些华人也会举牌,芈凡是一个神秘的画家,他的画作本身就很稀少,现如今有人出了水印版,才五幅,这等于是告诉大家,这画只会升值不会贬值的。更不要说佩兰家族的人了,在他们家族里,玛索的画是第一位,而芈凡的画就是第二,因为玛索说了,只要家族里搜集到一幅芈凡的画作,她就免费向家族提供两幅自己的画作,如此赚钱的买卖,家族里的人当然不傻了,眼前这幅水印版起拍价才10万欧元,洒洒水嘛。 方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幅水印版,在短短的五分钟里就被叫到了80万欧元,而且还在继续的往上叫,竞拍的可不是几个人,似乎大家都对那画有兴趣。 说,华人喜欢那画说得过去,怎么一些欧洲人也跟着起哄呢?这就是拍卖场上的涟漪效应,佩兰家族参合进去了,其他的白人收藏家是傻瓜吗?佩兰家族如此竞拍必然有其道理,那么自己拿下了,反过来不是可以与佩兰家族私下里进行交易?谁都知道,在里尔的佩兰家族博物馆里可是有不少好东西,如果竞拍下来这幅画,回头再去与佩兰家族进行交易,这个效应就说不清楚了。 刘道源在房间里乐翻了,仅仅一幅水印画就已经足够他收回投资了,他对未来几年的价格一点也不担心了。同时,他也对自己的眼光更有信心了,在绘画上,自己虽然画的不咋地,可这看画的水平还真是过得去。那画最后拍出了111万。 “别得意了,把那个青花瓷大盘安全的送回国内才是真正的完成任务,在这之前,禁止你泄漏那个瓷盘的一切真实资料!切切!”就在刘道源得意的时候,他的平板电脑上跳出了这样一行字,“那个瓷盘绝对不许在欧洲做热释光鉴定,不许做其他的鉴定,你要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的保护它,你亲自送回来!” 得!看来刘道源这次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刘道源吧嗒着嘴巴开始安排回程的机票了,他虽然看不出来这个瓷盘有多牛,可从李凡的口气里就听出来了。 “我不觉得那些华人有多精明啊,我看他们买去的东西都不怎么样啊!” 陪着方丹在控制室里坐着的是苏富比拍卖公司的一个文学研究专家,山米尔。希尔。山米尔这次来是因为方丹这次搞的春拍里有大量的书籍书稿和笔记之类的,除了杜美的那本日记外,还有一堆打包送拍的狄更斯散落在法国的文稿,其实,都是狄更斯在欧洲居住时的随笔,有些已经破损的无法辨认,就是这一堆东西,最后也卖出了17万欧元,对此,山米尔是满意的。花钱不多,没有超出预算,回去整理一下后,再包装一下,造势一下,几年后就可以成为拍卖的重头戏。 苏富比与其他拍卖公司是有很大区别的,这是一个以拍卖书籍文稿之类为重点的拍卖公司,当然喽,各种画作也都属于这个范畴内,所以,苏富比可是拍出许多天价的书籍、画作、文稿等等。为什么苏富比能做到这些?这就是因为,苏富比是世上唯一拥有英国文学研究专家的拍卖公司,有13名全职专家,在这个领域里,苏富比可是积累了百年的鉴定研究的经验,只要被苏富比选中的这类物品,那一定能卖出很好的价格,同时,这些“破烂”也就进一步升值了。 “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出这个结论的?千万不要小看了华人,他们的精明往往是在你不知不觉中体现的,许多东西我们看不懂,可等到揭盅的时候,我们也无能为力了,对于这一点,我是深信不疑啊!”方丹并不认同山米尔的话。 “那个青铜器在我看来,那就是后世仿制的,当然,年头可能有个几百年,可到了铁器时代后,青铜器就不值钱了,这些,难道你不清楚吗?”山米尔一副博学的样子,“还有那个破裂的大瓷盘,在我看来,那是华夏晚清时候的仿制品,是弄出来打算忽悠当时在华夏的欧洲人的,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些收藏家对华夏的瓷器情有独钟,一些华夏人为了满足欧洲人的愿望,可是做了不少赝品。” 山米尔说的这个事情还真是一个历史上的一个特殊的事情。 早在宋代,华夏的瓷器就已经通过海运不断的向海外出口,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欧洲还处于荒蛮时代,不仅是社会的结构不稳定,大多数普通百姓的生活也十分的贫困。而当时经营瓷器出口的主要是阿拉伯商人,销往的地方主要是在阿拉伯半岛和地中海一带,还有一部分就是销往波斯。严格的说,这个时期出口的瓷器是非常粗糙的低档次日用品,南海一号出水的上万件瓷器基本都是如此。 精美瓷器的出口主要是在明末清初,明朝,从一开始就禁海,片板不得下海。即便是郑和下西洋的事迹也是一个特例,原因是啥咱们这里不赘述了,就是在永乐年间,明朝也没有恢复洪武取缔的“市舶司”,郑和下西洋的行动结束后,一切都恢复原状,毕竟,耗费太大,也没有给朝廷带来实在的利益。 真正精美瓷器出口是发生在乾隆初年。乾隆初年可谓是满清王朝国力最强盛的时候,不要说康熙时期的发展,仅仅是雍正遗留给乾隆就是一大笔可观的银子,据史**载,足足有六千多万两白银,是个啥概念呢?乾隆初年的物价,三两银子可以盖一间大瓦房,供一个八口之家活一年的。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江南市舶司和两广市舶司先后开市,大量的精美瓷器开市流入西方。 精美瓷器能够进入欧洲,也是当地市场的需要,文艺复兴以后,欧洲的经济、科学和工业大踏步的发展,人们也开始有钱享受精美的物品了。可是,满清朝廷却是不会完全顺着来,当时,精美瓷器仍然是以供给皇室和皇城为主的,民窑瓷器在等级和档次上是无法与官窑比的。你民窑就是有本事做得比官窑好,你也不敢啊,那叫逾制,叫僭越,被抓住了,轻则纳入官窑体系,搞得你去当低下的工匠,重则发配关外三千里,这就形成了景德镇当地瓷器生产的“一枝独秀”局面。 说起来,江南著名的窑口可是不少,唐代的就不说了,仅仅在北宋就有五大名窑,即便是在明代,江南的泉州窑、龙泉窑、越窑、醴陵窑、佛山窑等等,可是到了清代,各地的窑口都还在,可是烧制的瓷器却是不堪入目了,不是做不出好东西,而是不敢做。那真的就没有好东西吗?也不是,有,都去做外销了。 靠近沿海一带的窑口,在恢复了市舶司的海运码头后,就开始大量的生产符合外销特点的精美瓷器,这些出口海外的瓷器玩的就是“山高皇帝远”,只要是出去了,朝廷就没法查证,只要在花饰和铭文上不犯忌就成,这也是欧洲能够搜集到的外销海外瓷在造型和花饰上与内销有很大区别的原因。 可是,这个局面为此的时间并不长,大量的东方瓷器流入欧洲,使欧洲的白银被搜刮一空,因为华人不要西方的东西,只要银子。于是,马可波罗这些人到东方来,一方面是游历,另一方面就是来学习的。马可波罗回国后不久,在欧洲就有人开始仿制东方的瓷器,其中一个叫法兰西斯科的意大利人最著名,其仿制的瓷器已经很接近东方瓷器了,只不过还是不过关,最后以失败告终。 法兰西斯科失败后,带给欧洲人一个启示,他们开始大规模的仿制瓷器,技术上无法解决,就派人到华夏来刺探,打着的旗号就是“传教士”。 别以为传教士是单纯来传教的,他们当时到华夏来,最大的任务就是学习华夏的科学技术,根据现存的西方史籍记载,西方科技的爆发是在17世纪,在这之前,西方没有任何一个科学巨匠诞生,那些古希腊的亚里士多德、苏格拉底、柏拉图等等,其实都是“传说”,是没有史料和任何考古证据的。而在明代中后叶,欧洲派了大量的“传教士”到华夏,根本的目的就是来“偷学”的。 1698年,一个叫昂特雷柯莱的法国传教士到达了景德镇,在景德镇,他利用传教和建立陶工圣公会的机会,从一些陶工那里获得了生产瓷器的秘密,还向欧洲寄回去了各种瓷土的样品,经过近百年的努力,欧洲终于在拿破仑的年代仿制出了高端的瓷器,于是,华夏的外销瓷一落千丈,几十年后,鸦片战争开始了。 西洋人仗着船坚炮利,砸开了大清国的国门,随后的都是华夏的屈辱,英法联军打进了皇城,烧了圆明园,干嘛要烧?就是为了毁尸灭迹,因为,那里极其精美的瓷器被英法联军抢劫一空,这些人回国后,把抢劫来的瓷器都卖出了好价钱,也在欧洲兴起了一股到东方寻宝的风潮。庚子年,八国联军更是肆无忌惮的在皇城和天津一带搜罗精美的瓷器,就是战后,一些在华夏的外国人,也是对华夏瓷器情有独钟,几乎是你卖他就收,于是,一群制造赝品的行家里手在清末民初的特殊背景下,大肆烧制了许多赝品,山米尔说的就是这一段的事情。 满清**后,官窑基本上不存在了,可是那些工匠要吃饭,要养家,怎么办?有人要明朝青花瓷,那还不简单?开窑烧就是了。新窑口,火气重咋办?没关系,放两年也无妨,找小姑娘拿个抹布使劲的摩挲一个月也成,总之,那个没有人管的时代里,生产出了各种各样的精美瓷器,仿哪个朝代的都有。 山米尔说那个青铜器也是仿造的,其实说的是宋代也有一段时间出现了大量的民间铜器,他认为那些都是假的,华人买去就是典型的沙雕行为。 第八十五章 弄回来的宝贝(1) “我可不认为那些华人都是沙雕,他们的厉害你还没有领教呢!” 方丹是做买卖的,对于这些古董和文物也不过是一知半解,可他对看人却是精道的很,虽然他与刘道源接触的时间不算长,与华人接触也不算长,可是,他很清楚,这群华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甚至是见到小兔子也不撒鹰,单单一个《仿富春山居图》的水印画营销就让他见识到了华人的厉害。 “也许我说的不对,可至少,目前我看不出来他们在这里竞拍的物品有什么考古价值,更谈不上有多少科研的价值。坦率说,那些东西都是我们放弃不要的。”山米尔还是那种学术权威的口气,“没有了这两样的最根本的特质,任何古玩和文物都是去了存在的价值,没有了这最基本的价值,无论如何去炒作,那东西终归是没有价值的,实话说,那就是在欺骗人,这在古玩界和拍卖界也不少见啊。” 方丹在这个方面是说不过山米尔的,于是,他也懒得继续跟他掰扯,现场上,跟随瓷盘后推出的就是欧洲其他人员送拍的东西,这些东西里,有二战期间一些盟国将领使用过的马鞭,有德国国防军一些将军使用过的烟斗等等。这些东西往往都是这些将领们的后人拿出来的,时过境迁,许多将军的后人活的并不是那么顺遂,于是,把先人的物品拿出来拍卖,这在西方文化里也是个普遍的现象。 接下来,玛索的一幅山水画推出来了,玛索这次送拍的山水画很讨巧,她是在滇南旅游写生的时候得到了灵感,然后又回到家里调出了阿尔卑斯山的素描和风景照,然后,以一个抽象的广角视觉画出来的一幅山水画,这在西方油画界里几乎是一个全新的创举,是前所未有的一种崭新画法和大范围的视觉冲击。 在西方的画作里,自打莫奈这些印象派画家开始注重自然后,也出现了风景画,在此之前,油画主要是画肖像和静物,画圣经故事等等,印象派画家创作了大批的风景画作,可是,那些画作普遍存在着画面呆板和视角偏小的问题,说白了,就是用画静物的方式画风景,比如莫奈那些《睡莲》《塞纳河口》等等,到了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俄罗斯出现了一批画家,他们在绘画上有了很大突破,也就是说,他们的画是“动”起来了,比如,艾瓦佐夫斯基的《九级浪》,列宾的《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希施金的《森林的早晨》等等,形成了一派新的画风。可是,在视角上,直到今天,西方油画都没有突破,他们的思维看不到“千里”“**”,所以,他们没有类似《韩熙载夜宴图》《千里江山图》《清明上河图》这样的宏大巨作,更谈不上寓意深刻的《富春山居图》《长江**图》了。 凯琳娜那幅《仿富春山居图》实际上给了玛索极大的刺激,虽然那不是凯琳娜的原始创作,可是,如果凯琳娜不是对原画的深刻理解,她也是无法填平补遗的天衣无缝的,也就是说,凯琳娜的视觉已经打开,如果她想创作巨幅的恢弘画作也不是没有可能,何况,一个劲的吵吵要去罗霄山采风呢? 玛索也就是被女儿给逼的打开了眼界视角,找来了大量阿尔卑斯山的远景视频观察,她知道自己去是没有用的,许多画家常年在阿尔卑斯山写生,结果,画出来的东西就像拍照那样被限制在画框里,画框就那么大,真的很难突破。 画油画是在画布上,还必须要绷紧了才可以画,这就与画国画有了本质上的区别。国画是在铺平的画纸或者绢布上创作,还可以利用画纸和绢布的不同特点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更重要的是,画纸几乎是可以无限的延长扩大,这才有了长达几米甚至十几米的创作,即便是在古代,华夏画作在丝绢上作画,也没去想着把画布绷紧了再画,也许,这就是东西方对各种物质认识上的差异吧。 东方人认为可以以柔克刚,可以水滴石穿,可以相互适应的接触自然。西方人则是信奉丛林法则,信奉谁的拳头硬,谁的拳头大。画笔和画布就是在这样的对抗中产生的,画笔你很硬是不是?那么好,我把画布绷紧,比画笔更硬,这样就可以让画笔听话的来回比划了,这就是典型的西方逻辑思维的产物。 玛索想打开自己的视角,画作必然要变得很大,如何在画布上延续长达数米的画作?如果是在百年前,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可是以现代的科技能力,为玛索设计一个长达八米,宽1。2米的特殊绷子还不是问题,这个活就是谢伟长那个特殊工厂给干的,李凡不过是把自己的思路告诉了谢伟长,他就开始了尝试。 有了如此神器,玛索的创作可谓是“源源不断”了,这第一幅《阿尔卑斯山》就诞生了,那种视觉的冲击让每一个观画者都有一种似曾相识却又从没看过的感觉,而如此巨幅的画作也是开了西方当代艺术的一个新的流派。 西方难道就没有类似的东西吗?有,很早就有,不过那是用现代印刷技术推出的各种彩印和拼接图画,广告有,宣传栏上有,可把正式的油画画成如此规模的……还真没有,西方画家找不到可以把画布绷那么长的“绷子”啊。 “老天!她这幅画是怎么画出来的?会不会是多幅拼接出来的?” 山米尔首先想到的就是作弊,这也是西方人的思维习惯,不管什么事情,只要自己觉得做不到,就会想着别人也做不到,做不到是咋弄出来的?作弊! “这幅画我检查过,不是拼接的,可我没有想到完全打开后有如此震撼,这幅画今天大概要破纪录了,唉!底价定低了!才300万欧元。”方丹摇头叹气道。 下面的拍卖果然如同方丹说的那样,佩兰家族首先就以高出底价一倍的价钱举牌子了,而一些博物馆的探子也毫不客气的跟了起来,谁都知道,这是一个新兴的画派,而第一幅画的价值不可估量啊,此时不抢更待何时? 刘道源拿下了青花大瓷盘,石大庆拿下了青铜器,再加上刘道源的自己搞的那幅《狼吞虎咽》的水印画拍卖成功,可以说,李凡重点看顾的事情已经都完事了,至于说老丈母娘的那幅《阿尔卑斯山》,还有石大庆送拍的红珊瑚摆件,红蓝宝石的项链和头饰,李凡可就没有多少心思去管了,随行就市吧,反正不亏。 说实话,这些天李凡并不轻松,每天至少十几个小时在工地上,那个洞穴并不完全是李凡预想的那样,而且,里面的积水似乎比他想象的多多了,已经使用两台大功率的抽水机抽了二天,里面的水位仅仅降低了不到一米,这让李凡开始怀疑,这洞穴里是不是通往某条地下暗河,如果是那样,这次的科考就麻烦大了。 李凡收拾收拾东西,去洗了把脸,泡了泡脚,然后躺下睡觉了。可是他刚刚躺下不久,二杆子王锐的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李凡心里一惊,他以为巴黎拍卖会现场是不是又出了啥事情?连忙点开了接听键,心里多少还有些担心。 “老王,怎么了?你要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看我回头如何收拾呢!我这边刚刚躺下你就电话打扰,我们这边可是半夜,我得睡觉啊,明儿还得干活呢!” “噢!我忘记了,那个啥,我们这边是中场休息,我跟你说个事,那幅莫奈的《睡莲》可能是流拍了,这与我们几年前的局面挺相似的,你觉得是不是……” “是你个大头鬼啊!你也不用脑子想想,莫奈在穷困潦倒的时候画了多少睡莲?足足有180多幅!这还不算他后来加上一些其它的景致而弄出来的什么《桥。睡莲》《蓝睡莲》等等,莫奈是20世纪20年代中后期去世的,你把你那个被驴踢过的脑袋好好的去洗洗,这么多的同类型画作,能涨价吗?除非你去把其它的都销毁掉!真是服你了,如此简单的问题都搞不清楚,还成天惦记着捡漏!” 李凡说完了就挂断了电话,跟着一条信息飞到王锐的手机上,“你要是敢再打电话,我一定把你拉进黑名单!这次你们去的戏份演完了,剩下的就顺其自然!” 被李凡的一顿臭白话,王锐知道自己又弄错了,光想着便宜,没想到这里面可是有套的。实际上,一些艺术品营销公司早在上实际五十年代开始就对莫奈的作品进行了营销策划,逐步的将二战期间收拢的莫奈画作进行炒作,然后先后在巴黎、伦敦和纽约的顶级拍卖会上放出少量的,使莫奈的作品价格直线上扬。他们甚至对莫奈的一些不怎么样的作品采取了“人道销毁”,以保证其代表画作在市场上的增殖。莫奈具体画了多少幅画已经不可考,可是其留存后世的画作是屡屡出现在各个博物馆和拍卖会现场,上世纪,曾经有人宣称,莫奈的睡莲存世的只有12幅,可后来又不断的涌现出来,毕竟,散落在民间的莫奈画作太多了。 方丹也是知道这个情况的,所以,那幅《睡莲》的底价就给的不高,原因就是,画的尺寸不够大,可即便是这样,这幅画实际上还是流拍了。 下半场,一开始就推出了红珊瑚摆件,这是西方人喜爱的东西,一群白人买家轮番竞拍,最后以90多万欧元成交,石大庆可是乐得满脸通红。接下来又是轮番的上拍其他的,等到最后把石大庆那红蓝宝石饰品推出时,别说石大庆有些惊愕,就是现场的人都有些惊愕,因为,宣传册上是分开介绍的,可是在推出时却是两件捆绑在一起的,也就是说,这两件饰品的拍卖底价为350万欧元。 红蓝宝石在西方是仅次于钻石的珠宝,这还是钻石多了后才形成的,中世纪的时候,红蓝宝石那就是顶级的,许多欧洲王室的王冠上,镶嵌的主要就是红蓝宝石。进入工业化时代后,由于勘探技术和开发矿山的大规模展开,红蓝宝石的产量也变得很大了,使市场上红蓝宝石的价格雪崩般的跌下来。可是,真正高等级的红蓝宝石不仅没有跌价,反而是在不断的升值,而这次石大庆送拍的红蓝宝石就是顶级中的顶级。如此可遇不可求的拍卖,方丹要是不动脑筋才怪了。 方丹找就将这两个饰品送到最权威的珠宝鉴定机构进行了鉴定,那边的鉴定人员吃惊的看着送检的饰品,他们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看到如此等级的红蓝宝石了,废话,那可是李凡从洞穴里发现的,简单的估计也有近二千年的历史了,古人,不是精品绝对不要的,没有什么检测设备,就凭一双眼睛就能分出好坏来。那些低等级的宝石,在古代都要被扔弃的,只是到了现代,一些人才会通过精加工,让那些达不到标准的石头滥竽充数。为了给那些低劣的石头找个名头,于是就有了所谓的分级,就有了各种各样的说头,其实就是为了忽悠购买者。 红宝石、蓝宝石其实都是刚玉,化学成分很简单,就是三氧化二铝,如果在里面混有氧化铬,就会呈现红色,而这种混入的比例不同,红的程度也不同。蓝宝石混有的是氧化铁和氧化钛,也是根据混入的比例不同呈现出颜色的深浅。天籁小说网 完全纯净的天然刚玉几乎没有,而混有其他元素的却是不少,尤其是混杂在里面的不单纯是氧化铬,还有其他氧化物的时候,其结晶面就变得浑浊和色彩不鲜艳了,目前市面上大部分红蓝宝石都是这一类的。 让红蓝宝石市场崩溃的主要原因还是出现了人工合成的,早在上实际60年代,美国查塔姆公司就采用助熔剂法,合成了红宝石,被称为查塔姆红宝石。这些助熔剂法合成的红宝石,在外观特征上非常近似于天然红宝石,具有极大的欺骗性,到了现如今,人工合成的红宝石已经可以达到15克拉,这种工业法生产出来的东西一出现,就彻底的把天然红蓝宝石的路给堵死了。 红蓝宝石的这个结局也告诉我们,当下流行的“钻戒”在不久的将来怕也是不靠谱了,目前,人工合成的钻石已经可以达到2克拉,当下的市场上,2克拉的钻戒就是个坎,低于这个等级的价钱便宜,而高于这个等级的价格飞起,是啥原因相信明白人都不难去理解。一旦这种合成突破了5克拉,很难估量市场上的钻戒还能维持多久,而且,冒充钻石的锆石也出现了,个儿还不小、 石大庆的这两个饰品怎么还能卖那么高的价钱?第一,个大,每块宝石都超过了15克拉,第二,经过专门机构鉴定,那是纯天然的高等级宝石。 第一卷_弄回来的宝贝(2) 李凡在工地上伤透了脑筋,洞穴里的情况比原来预想的复杂多了,仅仅是从抽水机滤斗上的发现,李凡就知道事情大条了,在那里,他发现了多块人类骸骨,当这些骸骨送回去做了年代鉴定后,李凡更是吃惊了,那都是二千五百年前的。天籁小说网 此时的李凡也把握不住这个洞穴到底是修行的洞窟还是墓葬了,两者如果确定不下来,那考古的方案……怕是要推倒重来,李凡是真的有些伤脑筋了。洞窟的考古和墓穴的考古肯定是不一样的,可万一这两者是在一起的,怎么弄? 正因为这边伤脑筋,那边的春拍他指点了若干后就不再理了,反正想要的都要回来了,想卖的也差不多都能卖个好价钱,既然如此,那就等他们回国再说。 春夏交际的季节,a国这里的气温也在回升,虽然外面还是零度,可是白天中午的太阳还是很暖和的。这个时候就是李凡组织考古队员在出水滤网处仔细的查找可疑物品的时候,大家是一边晒太阳,一边从分到的砂砾里寻找着东西。 说起来也是奇怪了,这些砂砾里除了有一些人的骨殖和一些看上去很奇怪的人造物事外,一块宝石啥的都没有,简直就是天衣无缝的把薛万锦第一次活动掩盖的干干净净。参加的人谁都没有去想过那些,就连克拉克也都觉得无聊的很。 必须去弄一个小型的水下机器人,到洞穴里去好好的看一看,为此,李凡抓紧时间设计了一个。对于这些设计,李凡并不感觉困难,打小就跟义兄段蓝混,这些小知识早就有积累,一个略比篮球大的小型水下机器人设计图很快就被他鼓捣出来,然后,他安排谢伟长回国去制造,在厂里试验好以后再拿过来。 这水下机器人首先是自己有动力,可以在水中自由的升降、行动,其次是配有水下强光灯,至少可以在水下照出几米远,第三,要配置摄像头,把四周环境即时拍摄下来,最后,必须要与外部有连线,水中无法传递电子信号,只能通过特殊的电缆来实现。谢伟长在了解了李凡的要求和看了设计图后,回到厂里仅仅用了一个月就把这东西鼓捣出来了,毕竟,这种水下机器人无需要抗多大的高压,这使设计和生产方便了不少,李凡凭啥敢说无需抗高压?因为他用挂着铅坠的绳子测量过洞穴水深,最深的地方不过才五米多,这样的压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就在拍卖会“圆满结束”,诸多人办好了所有手续,已经坐上飞回国内的班机时,谢伟长那边的试验也获得了圆满的成功,他通知李凡,这边的设备弄的差不多了,需要李凡回国去亲自验货,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定型了。 李凡是三天后回到燕城的,石大庆听说小老大回来了,也从璋德开车赶到了燕城,而刘道源已经在燕城的老宅里歇了二天了,这两天,每天都要接待燕城里的艺术界人士,他现在可是个香饽饽,仅仅这次巴黎春拍,就被他鼓捣出去好几件国内艺术家的作品,都卖出了好价钱,如此人物,谁不想靠上去? 凯琳娜已经从罗霄山写生回来了,进入了春夏季节,映山红也快没了,加上她听说老公回来了,就不管不顾的返回了燕城,还真是小别胜新婚啊,李凡到达的那天晚上,凯琳娜拔掉了家里的电话线,关闭了所有手机,她要享受二人世界。 哥几个找到李凡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在系里的教授办公室里,李凡把马嵬曾也叫了过来,一脸严肃的让刘道源和石大庆把东西慢慢的拿出来。 “他的那个盘子太大,到那边去慢慢的解开包装好了,我这个东西小,先看我这个吧。”石大庆从一个专用提包里拿出了一个精美的盒子,然后打开了,“加上手续费,一共才11万欧元,折合人民币……我不明白,这东西咱们弄回来干嘛用啊?难道说咱们也拿出去拍卖?花点钱无所谓,可是花冤枉钱我不开心。” 这也就是石大庆敢在李凡这里实话实说,换个人都没这个胆子。 李凡是了解石大庆的,这人就是如此,钱只要花到正道上,他眉毛都不会眨一下,可要是花的稀里糊涂,他在外面不会说什么,可是当着自己的面,那肯定会刨根问底,这一点比他的爷爷强多了。所以,他还是得给他解开这个心结。 “这个青铜器是广汉三星堆的东西,是已经出土的某个青铜器的顶冠,到时候叫那边的专家过来看看就明白了,这个东西距今的时间还要通过检测,但是不会低于3700年,大庆哥,你觉得这个钱花的值不值啊?”李凡简单的说了说。 “啊?这么久远的东西怎么流落到海外去了?我记得三星堆的发现可是解放后才有的,发掘也是后来啊,难道说有人在走私?”石大庆惊愕的看着李凡。 “不不,三星堆遗址的叫法是解放后的事情,可是在那里很早就有人发现遗址了,早在1929年,当地农民燕道诚带着儿子就在自家的地里挖出了遗址里的物品,据说各种古玉就有三百多块,他将这些古玉拿到市面上出售,引来了外国人的觊觎,他们在1934年对那里进行了第一次考古发掘,到底挖出来了什么,挖出来多少?在那个年代很难统计和控制,你手上拿得那个青铜器就是在那个年代流传到海外的,可惜,第一次发掘没有出土多少青铜器,三星堆青铜器文化也没有定义,所以,它在海外漂流的并不顺畅,没有再次泯灭尘埃就算是万幸了。” 听李凡如此一解释,石大庆就明白了,他小心的把青铜器放下,交给了古代学系的那个鉴定室里去了。李凡要在这里进行全面鉴定后,最后送还给三星堆博物馆,至于那边怎么去弄,怎么去复原和找到母体,就不是李凡操心的事情了。 石大庆的事情解释清楚了,刘道源买回来的那个大盘子也小心翼翼的搬了进来,五十公分的直径,的确是不小啊。马嵬曾的本科就是古代陶瓷,一看到就心疼的哇哇大叫,说原来的主人是败家子,因为他看了盘子,外围都是好好的,偏偏从正中间给断开了,这让他觉得那些欧洲人简直是暴殄天物,难受极了。 “这是……哎呀,这是哪个窑口生产出来的大盘?肯定不是景德镇的,嗯,先做个热释光年代鉴定,哈哈,小李啊,你这可是给我找活干了!” 看着大盘,马嵬曾已经语无伦次了,他见过许多大盘,可类似这样的还是第一次看到,以他对瓷器的了解,脑子已经有些混乱了,他能很快判断出这个盘子的生产时间个风格,可是他却无法判断这个盘子的产地,还有,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花纹的大盘,这与他想到的那个时代习俗不符,所以,他混乱了。 “马老师,你没必要这样啊,这个盘子做完热释光后,你可以慢慢的研究,我可以给你提个醒,这盘子肯定是北派窑口生产的,而且,肯定是元代中期的,还是官府的用具,不排除是与西边的金帐汗国之间的相互馈赠……” “对,对,你的这个提示很好,!嘿嘿,咱们系今年可是有事干了!” 马嵬曾这个话说的可是有原因的,不为别的,许多物事的考证可不是说信手就能拈来,不单单是要使用科学仪器的检测,最重要的是要去历史文献中去寻找相对应的蛛丝马迹,那简直就是大海里捞针,诸多古籍,天知道哪个地方有相关的记录啊,怎么办,只能是使用人海战术,调动学生,分配各自的书籍,去看吧! 其实,李凡对这个大盘是有个初步的估计的,否则,他也不会让刘道源处心积虑的把东西合法的弄回来,一旦他提前把自己的认识公布了,当年金帐汗国的继承者可是不少,他们都有权力要收回他们的“国宝”。 金帐汗国有继承者吗?当然有了,其中匈牙利早就公开申明了这一点,他们的名姓习惯与东方是一样的,别看曾经是奥匈帝国的一部分,可他们的姓是排在前面,名是在后面的。还有乌克兰等黑海北岸的俄罗斯加盟共和国等,都会认为那是他们的国宝,鉴于这一点,李凡可是不敢轻易的告诉刘道源。 使用大盘子,是游牧民族的一个习惯,他们习惯在地上摆一个大盘子,把加热好的吃食放在里面,大家围着,拿着解手刀割盘子里的烤全羊,这种吃法直到今天在西域还是流行。只不过,现如今的大盘子也不多了,即便是有,使用的材料也换成了木材、竹子、不锈钢等等,形制也不单纯是圆形的了。进入现代后,也有厂家生产出了直径一米的大盘子,高端的大盘子价格也是不菲的。 中原地区为什么也流行了一段时间大盘子呢?首先,蒙元习俗多少对汉民族有影响,尤其是一些蒙古族官员在汉族地区里,他们的习惯必然会被一些迎奉拍马的人仿效,其次,蒙元时期,国家混乱,民不聊生,各地农民起义此起彼伏,各路队伍吃饭的时候,用大盘肯定比用小碗方便得多。而且,大盘的使用成本也很低,那些普通民众使用的大盘子甚至连上釉都不需要,找个火堆烧一烧就成了。保存下来的那些元末明初的精美青花大盘其实是后来队伍里高官们使用的。 永乐皇帝朱棣长期居住在北方,他逐步习惯北方的吃法,尤其是他多次证北征西,行军途中,肯定大盘好用,就是吃水果蔬菜啥的,也是大盘子好用,因此,在明初的时候,景德镇生产了不少大盘子,甚至在国内达官贵人中流行起来。 汉族制作的大盘子在尺寸和花型上与元代蒙古人用的大盘子完全不一样的,首先,盘子的底座要平很多,尺寸也小很多。根据记载,瓷盘的口径一般是在40公分以内。其次,汉人使用的瓷盘上画绘讲究,不仅寓意吉祥,还有各种祝福,外圈缠枝纹,中间不是五谷丰登就是年年有鱼。而蒙古人使用的瓷盘就很朴素,很简单,外围圆圈,中间有的啥都没有,有的画上一条狗,或者你也可以说是狼,仅此而已。由于后世研究元青花是起源于海外,所以,突然间海外各大博物馆里出现了诸多元青花,其实,那都是为了给自己增加砝码而已。 严格意义上说,外国人定义的元青花是不存在的,现如今确认的元青花瓷器,几乎清一色都是汉文化的瓷器,体现出元蒙的青花瓷器一件没有,不管是鬼谷下山也好,萧何月下追韩信也罢,无不是汉文明的产物。 在这里,我们要准确的区别将军大罐和普通大罐,这里是有许多讲究的。在朱元璋打江山的时候,尤其是向西南征讨的时候,许多士兵战死沙场,汉人可不是蒙古族,士兵阵亡了,随地一埋了事。汉民族讲究的是叶落归根,阵亡后也希望能够回到家乡,可是距离太远,咋办?于是,就有了二次葬的习俗。 二次葬其实在华夏远古时期就有,客死他乡的人,无力棺椁运回,只能先草草土葬,等过了若干年后,将骨殖挖出来装入陶罐,运回家乡埋入祖坟。这比那种啥都没有,弄个衣冠冢的级别要高许多,也得到许多人认可。 许多西方学者压根就不明白华夏的习俗,将鬼谷下山罐也叫着“大罐”,其实这是不对的,“大罐”的称谓是有特指的,“大”这个字在这里的含义是“死者为大”的意思,“大罐”是专指装骨殖的罐子。也许很多人没有注意,直到今天,在江南一带,农村办丧事后,请全村人吃饭,管吃肉叫“吃大肉”。 这些大罐使用的高峰就是朱元璋征讨西南和后来在岭南扎下根的客家人,那种大罐可是装死者骨殖的,如何区别这是将军大罐还是装杂物的大罐?这也是有区别有规制的。将军大罐的开口口径往往比较大,是能够将头颅放进去,高度也是可以放进去脊椎和股骨的。岭南的客家人到了明代已经在南方扎下根,可是他们还是思念故乡,于是,在客家人里就形成了二次葬的习俗,现在去那些保存的比较完好的客家农村,仍然可以看到许许多多的二次葬大罐,笔者曾经在一处看到过,那是道光年间的景德镇大罐,做功十分精美,弄到市面上也是能值几个钱的,可是笔者没敢开口,毕竟,那是对先人的不敬, 鬼谷下山罐其实就是摆在家里装茶叶,或者是柜台上放糖果用的。 这次刘道源买回来的青花大盘算是一件真正的元青花,是那种最典型的蒙元时期的青花瓷器,这能不让李凡和马嵬曾激动吗?只不过李凡现在没空。 第一卷_弄回来的宝贝(3) 东西基本上弄清楚了,不管是碳14还是热释光,y大学的鉴定中心都有,得出结论后,y大学向相关方面提供了那个青铜器,也不提啥报酬,直接的捐赠了,搞的那边很不好意思,最后还是搞了个国家奖励送给了石大庆,石大庆也是光棍的很,转手就把奖励捐赠给了璋德的希望小学,他觉得自己在巴黎赚的够了。 而那个大瓷盘就成了古代学系当年重点研究对象了,这个研究其后研究了若干年,马嵬曾和一些研究生先后发表了多篇论文,总算是给真正的元青花正名了。由此,还引发了对山西、河北等地的元代窑口进行了大规模的发掘,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就连朱家清也没有想到,李凡处心积虑的从欧洲弄回来的这个青花瓷大盘其实是给古代学系找了个可以长期研究的“项目”,分量还不轻,由此引发的元代窑口的研究和当时南北社会的状态等等学科也进入了一个新的领域。 元代,是华夏民族历史上的一个奇葩,大一统的时间很短,却是占据着一个重要的历史地位,许多阴差阳错的发展也奠定了明代的社会科技进步。 蒙元时期,由于蒙古人本身是弱势文明进展优势文明,当时的蒙古上层又勾心斗角,出现许许多多的扯烂污的事情,也正是这个朝代促使华夏民族认清一个事实,靠武力是无法长久统治的,靠小心眼和故步自封根本无法使国祚长久,也正是经历了蒙元时期对华夏文化的压制,才使华夏文明中的文艺属性爆发了。四大名著有三部是成书于元末明初,戏曲也是在这个时期成熟起来。 可是在后世,对元代的研究是个短板甚至是空白,直到今天,没有找到过任何一个元代皇陵,元代皇帝为了防止陵墓被盗,干脆自己也不要陵墓了,真是够光棍的。严格说,成吉思汗年代,蒙古人是朴实和单纯的,他们忘我的跟着孛儿只斤家族东征西讨,可当他们开启了些许智慧后,就是个邯郸学步的结果,他们的后代,在明朝、清朝无不想着使劲的折腾,可是,就他们那点文明程度,还以为南边是广袤无垠的打草谷的好地方吗?到了明代,不仅在三边设立广泛的城墙和城堡,还设置了大量的军户,没有经济的发展,没有大量的科技进步,想恢复孛儿只斤的辉煌?怕是做梦都梦不到。即便是到了今天,外蒙那边人的脑袋瓜子似乎也还是不对劲,让他们分家单过已经百年了,不说别的,光是部族的繁殖都过不了关,比较起在华夏大家庭里的另一支,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李凡去了璋德柳林镇,和谢伟长拿着新做出来的水下机器人到韩梁河里去做实验,白天去了不算,晚上还要去,他们要在夜晚看看机器人水下灯光效果。 虽然谢伟长自称已经试验完毕,向李凡保证,试验了设计书上的所有科目,可是李凡还是要亲自去试试。随着小玩意的下水,李凡又发现了一些问题,于是,边试边改的,又折腾了三天,这才把机器人打包,由y大学出具了特殊器材的证明书,说明了这个东西的特殊用途和所属单位,否则,这东西也是过不了海关的。 搞完了试验,李凡又去燕城见薛万锦,这个老薛已经是急不可耐的要复工了,可是考古队那边还八字刚刚有了一撇,大把的钱拿出去了,却是……他心里不顺。 “我说,你们的考古到底要搞到什么时候啊?我可是听说了,你们现在连洞穴的门还没有进去呢,这一下子就过了快仨月了,你替我想想,我的队伍可是要吃饭啊,那个工程可是有期限限定的,到时候赔钱赔成啥样?”天籁小说网 一见面,薛万锦就是大发牢骚加叫苦哭穷,似乎不演上这一把,就不是个合格的老板,不说上几句,那就不是这圈子里的老板,薛万锦必须得这样演。 “行啦!别贪得无厌,石大庆回来给了你多少?至少是几千万吧?而且不需要入公司账,是你们之间相互交易的往来款项,对不对?还不够?”李凡说道。 “别跟我提那个书呆子,不,他不是书呆子,就是个木匠呆子!就那么点转款的时候,来回的折腾我,非要我整一个旧家私的证明材料,害得我这通忙活啊!他怎么不早点叫我去打点?再说了,为什么非要我去整那旧家私的手续?直接就是宝石,那样多简单,多方便啊,我都不用去找人,我自己就……” “你自己就进去了!傻瓜!没想到,你都这把年纪了,居然还是如此生瓜蛋子!我要是叫别人来办这个事情,你非潦草马虎的办不可,所以我让石大庆逼你!” 石大庆自己单独送拍,到哪儿都不怕,也不用去担心什么,因为他自己就是个艺术品工匠,就有数不清的艺术品原材料的积蓄。艺术品不同于其他商品,税务部门可以把你生产的所有脉络算得一清二楚,也能监控的一清二楚。在当前的电子监控和大数据信息的管理下,企业还想搞猫腻,搞偷税啥的,那等于是自杀。 但是,艺术品企业的生产和销售价格没有啥直接的关系,首先,艺术品销售里,手艺增值的含量几乎是无法预估的,同样的材料,工匠和大师做出来的东西,两者可能相差**。其次,艺术品使用的各种材料往往平淡无奇,有的甚至是一些废弃的废品,比如石大庆这次送拍的千年紫檀手珠的用材,就是从废旧家具上找到的,甚至还大言不惭的说是燕城的朋友薛万锦送给他的。 废旧家私和废品的回收,怎么估价?如何纳税?没个谱。人家一转手卖出了天价,那是人家有手艺,有眼力,跟材料关系不大。所以,材料纳税这一块基本就没法去处理,也没人去管这个事情,要是大家都能变废为宝,那咱们国家得发成啥样?那个地方的父母官不乐的五迷三道的?问题是,那是不可能的。 石大庆拿着工艺品出境不是问题,送拍也不是问题,可是拍卖完了后,他可是拿不到拍卖最后竞价的那么多钱,各种税费手续费零七八碎的一扣,差不离就少了15%,可即便是这样,石大庆还是赚翻了。而石大庆又是个实诚人,紫檀木雕这些是前几年李凡给他的原材料,李凡不会找他要钱,可那红蓝宝石却是薛万锦给的,人家起码要拿一点吧?可是如何转这笔钱?石大庆是不摸门的。 对这个情况李凡是早有算计,他让石大庆找薛万锦要废旧家私的证明材料,因为,他知道薛万锦去搞这样的材料证明不难,然后将拍卖出去的手珠款项转给薛万锦一半,这就冲抵了给薛万锦转账的理由,石大庆回来跟薛万锦补签一个废旧家私的合作转让协议即可。正好,那两串手珠与红蓝宝石的拍卖价格相差无几,薛万锦也是无话可说,可薛万锦就是缺德的要在李凡面前撒撒气,一见面就叽歪。 “不用旧家私,如何给你转账?用红蓝宝石?你如何向外解释你红蓝宝石的来源?就算是你在干工程的时候捡到的,那也要算公司的财产,与你个人有个屁关系?我们这是帮你想辙,你却不识好赖人!行,今后你的事情我们不管了!” “嘻嘻,不管可不行,谁叫你已经进入了我这个圈子了?我就是说说,事情不都办了嘛!以后我叽歪就让我叽歪,你们不理就是了!”薛万锦不要脸的说道。 “听了后心情不好啊!你还是少叽歪吧!”李凡翻翻眼睛继续说道,“知道你是为了工程的事情找茬,其实,你早就有解决的办法,不过是认为自己当了回冤大头是不是?俗话说,出水才看两脚泥,这事情还没完呢,你怎么就知道自己这次要赔?实际上,光是那些宝石,已经把你这次的花费都给平了,还有多余的,你别告诉我,你赚的还少了,你那里至少还有三分之二的红蓝宝石,还有几颗钻石,这个账我算的清,希望你也要算清,洞穴那里一时半会搞不完,你趁现在气候条件好,赶紧的开辟第二第三工地好了,这个不需要我教你,你自己会!” 薛万锦本来还想找李凡掰扯掰扯,希望能够从那个考古洞穴里给自己争取更多更大的利益,可一开口就被李凡给堵死了,眼见着是没得谈了。 “小老大,那个洞穴我们是一点戏没有了?如果有好东西是不是都要上缴?” “洞穴里的东西你肯定没戏了,不过你的运气是真特么的不错,你看,这都抽水快俩月了,硬是没从里面找到一丁点宝石类的痕迹,把你原来的那点事情全都掩盖干净了。有那么几颗人的牙齿,你要吗?”李凡戏谑的问道。 薛万锦听了后浑身打了激灵,“我要那个干吗?你是说那里还是墓葬?” “不一定啊,我在想,那里是不是一个有点时间的修行洞穴,古人在修行死亡后,也有就地掩埋的习惯,如果是那样,那就是修行庙宇和墓葬的结合体。”李凡也是一边说一边在想,“其实呢,这样的形制在我们这边也有,有点年头的寺庙都有塔林,塔林是干啥的?就是给那些圆寂和尚修的,只不过和尚圆寂后装入的方式与普通人不一样,他们都是用两口大缸,把人坐在里面,上面一扣,然后外面用砖石修筑起来形成塔型,也有的是火化后,把人放进大罐里,再修塔……” “这个你就别跟我说了,我是一窍不通,也没兴趣,成,就按照你说的办!”薛万锦换了话题,“我在那附近开工新的工地,这样我是不是也可以靠近你们考古队?到时候也可以进去看看?还有啊,我在那里的一些设备能不能调走?” “你的问题真多,烦!”李凡不屑的看着薛万锦,“不怕人家将来找你的后账,你只管随便去看,可靠需要的基本设施你不能动,其他的你随便,另外,我偶尔向隧道正确方向用勘探钻杆打了几个小探洞,发现那边竟然有大块的碳酸钙岩体……啊,就是阿富汗玉,那东西你将来可以大批的公开运走,有时,我是真想给你起一卦,你老小子的运气是真不赖,阿富汗玉虽然不值钱,可一吨也能卖上几百上千块呢,最大的好处就是将来掩护你的真实目的,有了碳酸钙,距离碳酸盐也就不远了,也许你在第二工地第三工地上就有发现,慢慢熬吧!” 此时的薛万锦的眼睛里,李凡就像是神仙的化身,全身都冒着金光,他真的恨不得倒身下拜了,自打遇到了小老大,薛万锦就是好事不断。 “不是我运气好,是小老大你的仙气普照啊,跟着你的人,就没有不沾光的,成,今后还是那句话,你说打哪儿就打哪儿,绝不含糊!”薛万锦说道。 “那你还叽歪?把自己的那臭毛病改改,不能在外面装的人五人六的,到了私底下就牢骚满腹,牢骚满腹防肠断!知道吗?”李凡也老实不客气的甩脸子了。 王锐和魏东琴两人,还真是去打了一次酱油,两人居然是空手去空手回,就连邓家和兰家都通过代理人买了点喜欢的小东西,偏偏这俩人啥都没有。问原因?但凡只要这俩人其中一个举牌,顿时一群华人就跟着起哄,都认为这俩人是捡漏大王,两人在拍卖界捡漏的故事被传的神乎其神,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能买啥?两人又都是属于钱串子一类的,太贵的东西就不会买,结果,两人无偿的帮方丹做了一会高级“托”,完全不给报酬的那种,这叫俩人郁闷至极,发誓,今后绝不到巴黎来参加拍卖会了,最后,还是石大庆和刘道源分别把自己拍的一对寿山石印章和一个装饰画盘送给他们,可这俩人也许是赌气,也许是看不上,竟然对刘道源和石大庆说了句“不吃嗟来之食!”最后他们真的空手回国了。 “谁叫你早些年见人就嘚瑟的?见人就吹自己在拍卖会上捡漏的故事?这就叫‘报应’,以后不要再去拍卖现场了,你本身就是个啥都不懂的棒槌,那幅《睡莲》你倒是可以拿下,可我不叫你拿下的原因就是,那画也就是那个价钱,你一举牌,其他华人必跟,倒是白白的好死了那些外国佬!” 一见面,王锐就诉苦,被李凡给顶了回去,可王锐还是不依不饶的,“那个睡莲后来是有可能私底下给我的,你干嘛不叫我要啊?” “私底下给你,你还没出门就有华人机构去找你,翻倍的出价,你卖不卖?你坑的是谁?那幅画我估计秋拍还得送,到时候你场外悄悄拿下就是了!” “小老大,你不能偏心,你指点了他,那我呢?”魏东琴在旁边不干了。 “你,你不是后来又去把石大庆给你的那幅画盘要去了吗?那是好东西!” 第一卷_弄回来的宝贝(4) 魏东琴没有想到,李凡一口就把她的秘密点破了,开始还要跟王锐“攻守同盟”呢,转头就私下里把好东西拿走了,这让她如何去向王锐解释? “王锐,你也别装好人,一下飞机,是不是就去找刘道源了?那对寿山石的印章现在就在你的皮包里吧?”李凡用不屑的目光盯着王锐,“你们这群没羞没臊的商人啊……还别说,都保留了商人本色,商人不如此装装还叫商人吗?” “哈哈哈……”几个人被李凡的点评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一点都不害臊。 “魏总的那个盘子是乾隆年间的外销瓷,不是拍卖会上介绍的欧洲瓷,在研究瓷器这个方面,咱们能甩出他们十条大街去!”李凡随意的说着,“就那烧制的瓷土,欧洲根本就没有,那是典型的景德镇高岭土,只不过为了满足客户的要求,用淡绿色的釉料先浸了一下,然后进窑低温烧一下,再出来描绘花型,最后才高温焙烧成型,这种二次窑的技术早在宋代就已经出现了,西方人搞不明白,你那画盘上有那么多颜色,一次窑变根本做不到,而直到二战以后,西方人还没弄明白二次窑的窑变技术呢,那这个画盘怎么可能是荷兰人在十八世纪做的?” “啊?还有这个讲究?”魏东琴顿时就激动了,赶紧反身从自己的行李里拿出那个大盘,“不说还真是没看出来,这一说,还真是的,如此薄胎瓷盘,非高岭土如何做得出来?除非是用骨瓷,可是骨瓷没这么重啊,在看这画工……” “嘿嘿,魏总多少明白点了,这个可是乾隆时期外销瓷里的高档货,根据史料记载,乾隆年间,每年向东印度公司出口的瓷器就有300万件,不可能都是精品,而精品是什么?那就是官窑里搞出来的外销瓷,估计也是唐英睁眼闭眼让手下搞的私活,要不然,他们吃啥喝啥啊,烧坏了几个物件,乾隆还让唐英自赔,当然,唐英也无需自己掏腰包,他管着景德镇那么一大摊子,哪里淘换不出点东西变现?这外销瓷就是他们玩把戏的一个方面,你看看这画,多美。这就叫画盘。” 什么叫画盘,画盘可不是拿来盛菜用的,更不是用来在餐桌上用的,而是放在特制的架子上,摆在壁炉边上或者是桌子上的摆件,一开始是各种山水画、故事画,到后来就变成了人物肖像等,在这个方面,一开始就是欧洲人的强项,把照片碘化银材料涂抹在瓷盘上,然后通过负片感光,定影,跟洗照片差不多,不过是把照片基纸换成了瓷盘而已,讲究的会在显影好的照片上再涂上薄薄的一层光釉,然后再送到窑炉里中温焙烧,拿出来就是精美的肖像画盘了。这个技术流传到今天,基本上没有人再去玩了,反而是在墓地的石碑上得到了发扬光大。 “那我的这对寿山石印章有啥讲究?在拍卖会上,只用了1。5万欧元就拍下来了,刘道源也搞不明白,如果是田黄石的兴许还值几个钱呢。” “呵呵,你那对印章嘛……你要是不想要可以给我啊。”李凡调侃的说道。 “门都没有,就那俩钱,我烂在家里就是了!不过你要是知道不说,那就是你不对了!你得说,你可以找我要顾问费,但你得说!”王锐最后几乎是耍赖了。 “唉!你啊,哪里有像你这样的,成天耍赖撒泼。”李凡鄙夷的用手指点着他,“那一对寿山石印章上刻的字是‘四钟山房’和‘托活洛氏’,这是清末大臣端方的作品,嘿嘿,他虽然死的很惨,可是他的金石雕刻却是被称为晚清第一人啊!而且,由于清末混乱,端方死后,整个家都散了,他的那些不孝子把他收藏的商代青铜器卖给了美国大都会博物馆,目前在国内很少能看到他的印章,你这个,嘿嘿,如果你想卖,秋拍的时候可以送过去试试,我估计得翻上几倍!” “哎哟妈呀!不经意又捡漏了?”王锐顿时喜笑颜开,露出叫人恶心的样子。 打发了王锐魏东琴这样的,接下来就是刘道源要向小老大“汇报”工作了。 “水印画的事情……我没想到这次反应的如此好,我都在想,要不要再去弄一个?狼吞虎咽我可以不弄了,可是,凯琳娜的那幅《净检法师》还是可以弄。” “你给我打住!”李凡的眼珠子一瞪,“上瘾啦?同意你去复制是为了钓鱼,你还真是没完没了的想瞎折腾?要的都这样搞,那国画市场还不乱套?你是有钱可以去找荣宝斋,那些没钱的穷画家怎么办?他们玩不起高端的,就会去琢磨低端的,许多画家一辈子可能就只有一两幅精美的作品,他们能不动歪脑筋吗?” 李凡的话虽然没有细说,可刘道源马上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弊。市场是具有强大魔力的,只要市场上有需求,就会有人挖空心思的去满足这种需求,不管是正常的还是畸形的,只有让一些人碰的头破血流,让市场知道这个水印复制的高成本和高难度,才能打消一些人的痴心妄想,李凡给托马斯下套的用意就在此。 那你李凡为什么自己却要去搞水印复制?这里还是有原因的,那幅《仿富春山居图》最后本身并不是可以悬挂的国画,而是要通过现代技术完整的贴在画壁上的,也就是说,只要贴上去了,那幅画在人世间就不复存在了。李凡很清楚,画家作画,靠的是一股子冲动和激情,靠的是瞬间产生的灵感,事后,也许有修补上次创作的遗憾,可是绝对无法复制第一次作画时的情感。李凡不想让凯琳娜第一次的巨作,哪怕是模仿别人的巨作就那样远离自己,所以,他让表哥出面去找荣宝斋,按照他的想法就水印一幅即可。可是钱博平不干啊,那么好的东西,干嘛只复制一幅啊?说什么他都得留下一幅吧?于是,跟李凡掰扯了两天,这才有了后面的故事。可他没有想到这个举动会招来托马斯那样的人,他给方丹一幅画本来是一种“友谊”的表示,是想把方丹尽快的引进国内,这边刚刚摆出画来,那边的刘道源就喊了出去,结果,引得托马斯就开始了另类的行动。 托马斯想玩猫腻,那李凡就不客气了,他可是知道,大都会博物馆里有太多的华夏文物了,也该让他们出出糗了。于是,见招拆招的一系列动作就出现了。 “那几个师傅你都打点好了吗?让他们恪守本分,不要多话即可。”???.23sk. “放心吧,他们都知道行里的规矩,只干自己的事情,根据我的了解,大部分刻板师傅都已经回国了,剩下二位是水印师傅,估摸着还得个把月才能出结果。” 刘道源把自己了解的事情娓娓道来,李凡是一边听,一边点头。 “好,你就当着不知道的,他们最快也是要在秋拍的时候上拍,秋拍咱们不用帮方丹了,没理由次次要帮他,他还不领情,还以为是他自己的号召力。” “嘻嘻,这老家伙马上就要回国了,他跟薛万锦合伙搞的拍卖公司差不多了,在手续上已经完备,搭架子也不难,难就难在第一次拍卖需要轰动效益,可他手上没东西,我估摸着他还是得来找我,可我最近是不会回国了,欧洲那边的买卖咱得好好的看着,能够帮一些艺术家赚点钱,我心里很安逸的!” 李凡向刘道源伸出了一个大拇指,“不错啊,思想境界提高了!” “不提高不行啊,跟你们比起来,我原来就是个混混,现在,衣食无忧了,家里也有了传承,心里踏实了,也该给社会做点事情。”刘道源似乎动了感情,“现在,我把一些在国内卖不上价钱的好东西引进到了欧洲,使那些艺术家们都可以增收,他们增收了,创作热情就会更高,这是双赢的一个做法!” “有一点我提醒你啊,方丹在国内合作的拍卖公司,还有他在巴黎的拍卖公司,你都不要参合,保持自己的独立性,这是为了将来的活动留后手,我十分担心一旦方丹陷入托马斯搞出来的丑闻,他在巴黎的那个窗口可能就废了。你要十分留心那边的情况,必要的时候还是要拉他一把,我们将来搞艺术品出口和艺术品进口,需要他这样的一块牌子,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李凡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他不得不把一些可能发生的细节给刘道源打打预防针。刘道源在欧洲,可以是方丹的客户,可以是相互认识的熟人,甚至是朋友,但是,在拍卖业务和经营上,不能与方丹有任何瓜葛,这也是李凡预留的后手。 处理完国内的这些事情,李凡带上谢伟长和那台水下机器人就上路了,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把设备带过去,他们几乎恨不得要包机了,只不过,你就是包机也没有直达的,除非你到a国的首都去转一圈,然后再找直升机过去。就这,李凡还不够去烦的呢,干脆就找了个小型货运机把他们送到了大西北,然后,开着一台强悍的皮卡车,直接走陆路过去了,反正眼下的气候正合适。 经过二天的奔波,李凡顺利的回到了考古工地。而在山那边,薛万锦的施工队伍竟然一口气又开了三个工地,那架势好像要把耽搁的这几个月全抢回来。 李凡也没有去多管,薛万锦也不来请示,仅仅是在那边工地上挖掘出来的各种鹅卵石就足足有几百吨,也不管有用没用,薛万锦干脆全部运回国内,反正在项目协议里有这一条。几百吨好运吗?要是在几十年前,这可是个难弄的运输,可现如今,不说那种巨型的矿山车,一车就能装载450吨,就说薛万锦工地上的大型卡车,十台车就能运走300吨,工地距离边境也不过百十多公里,半个月就把这些鹅卵石全部运回去了。理由?那些鹅卵石可都是天然的,用于建筑装修是不可多得的天然材料。人家赔钱赚吆喝的帮你们搞建设,拉点鹅卵石回去不行吗? 薛万锦可也没那么傻,这些鹅卵石回到了国内,全部交给了李凡介绍给他的石头贩子艾合木了。艾合木现在可以是风光的很,他的一个引进项目让镇子上的招商引资打开了笼头,鲁道夫家族在这里兴建的冷冻库可是点醒了当地人和一些外来投资者,在这大西北,不缺少牛羊,以前卖不起价来,根本原因就是运输和储藏这个综合问题,有了这现代化的冷藏库,似乎这些问题都解决了。 运来的鹅卵石也带动起当地的经济,无他,那些石头的分门别类还真没有一个现代化的机器,尤其是那些拳头大的石头,你如何将其中的各种石头用机器挑选出来?花岗岩和石灰石的圆石头能有多大的区别?只能用人工去干。到哪里去找人工?于是,这个镇子上的七大姑八大婶的有活干了,底薪加计件,干得好的,一个月能给家里挣回不少钱呢,这艾合木简直就是镇子里的大善人嘛! 那艾合木就不怕那些干活的把好石头挑走?怕,他当然怕了,不过,他也有他的高招,一车石头倒在特殊的厂房里,四角都是电子监控,同时,他只让那些来干活的挑花岗岩、石灰石、沙页岩等这些最常见的石头,剩下的一律放在原地,挑完一堆就换另外一个地方去挑,而剩下的里面有啥?那些姑姑婶子压根不明白。 经过第一次挑选后剩下来的石头就比较单纯了,大多数是黄蜡石一类的硅酸盐矿石,这些其实已经可以挑出来给一些宝石加工厂当初级原料了。再剩下的就是金丝玉一类的宝石了,有艾合木这样的行家,基本上转上一圈也就差不多找出来了。剩下的碎渣子,用高压水一冲,那些闪光的不是玻璃就是……还是玻璃。 薛万锦幻想着这些石头里会不会有小颗粒的钻石,可是艾合木找了三个月也没有看到一颗,倒是金丝玉被他找出来了足足有近一吨,这已经把老薛给惊愕的合不拢嘴了,艾合木也不客气,挑选好的石头放进了冷藏库里一个特殊的角落,在那里保持着原来的温度和湿度,这些金丝玉还要经过艾合木的手,最后销售出去,赚的钱嘛……他们已经说好了,两家,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能分多少,薛万锦已经不大去研究了,这工程才开工多少啊?这就搞出来一吨金丝玉,后面呢?他都不敢去想了。好在,他女婿提醒他,要在国内大张旗鼓的叫卖鹅卵石,哪怕是价钱便宜,也要卖,万一被a国人知道他的鹅卵石里找到了金丝玉,那后面的皮就扯大了,别以为有那纸协议就能挡得住,财帛动人心啊。 李凡有了机器人后,终于摸清楚了洞**的情况,在里面,的确是有一个渗水的泉眼,很显然,这个泉眼是季节性的,找到了泉眼,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第一卷_弄回来的宝贝(5) 通过机器人的进入,总算是把里面的大致情况摸清楚了,原来,里面也就是一个百十平米见方的洞穴,但是洞穴的高度还是很可观的,向上足足有三十多米,被打隧道施工捅开的窟窿其实就在洞穴的下半身,而在洞穴的后面还真就是有一条涓涓细流的山泉水,前面你怎么抽水都白搭,人家那边不断的向里面补充呢。 看到这个景象,李凡一拍自己的脑门,“自己糊涂了,完全忽略了人的本性了!甭管是什么样的修行人,甭管怎么去修行,是人就都离不开水啊!” 李凡说的没错,如果说这里在古代有人修行,那么第一个要务就是必须要有水啊!人类居住的地方都离不开水,任何一个古代痕迹都是在水的附近,而且,根据北半球地形和气候的特点,都会选择在水的北边,我们古人管在山南面水北的地方叫“阳”,要不然,华夏历史上咋那么多叫“阳”的城市?不说没有叫“阴”的城市,也有,比如江阴等,但毕竟是少数,北半球每年的风向决定了人的选择。 华夏的词汇往往还会跨界表意,比如说,东南西北原来是个方向词,可是用在诗歌里却又暗指着季节,怎么暗指呢?东风肯定是指春天,南风就是夏天,西风就是秋天,而北风凛冽,那肯定是冬季了。各位看管不妨去看看古诗,古人在作诗的时候绝对不会搞错的,就连陆游的《钗头凤》里,由于点明了是春天,无奈,捎带着把东风也拿来怨恨了一番。开篇就是“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这里已经点明是在春天,所以,接下来他只能用“东风恶”,要不然,他难道就不可以用西风恶或者北风恶吗?可见,华夏古人用词择句有多严谨。 薛万锦承接的这个工程,走向恰好是从东南向西北,而要挖掘的这个隧道严格意义上说是贴着一个山脊的西南侧穿行过去,如果是普通公路,那么围绕着山梁修建曲里拐弯的盘山公路即可,可要是修筑高等级的公路就不行了,因此,必须在一些山梁伸出的山脊上挖掘隧道,而这第一个隧道就碰上了一个古人修行的洞穴,可以说,古人选择这里修行也是有其道理的,向南,避风,有水源。 薛万锦他们捅开的地方应该是修行洞穴的侧后方,也就是说在斜对面应该有一个原来的出口。李凡通过机器人也看到了那个出口的痕迹,可是,那里向内却是有一大堆原始的山石滚落进来,将原来的出口完全堵塞,也使这个古老的洞穴没有了出路。如果单纯的从这个表象去看,这还是解释不通的,原来的那个水源在难道不会将整个洞穴给灌满吗?难道说原来的水源就没有一个出路? 事实上,原来的洞穴的确是灌满了,这也是薛万锦他们捅开时猛烈往外喷水的原因,可毕竟那个洞穴容积不算大,加上猛然的捅开,洞穴里一时半会没有空气填补空出来的空间,也就是说,当时的洞穴里形成了负压,极大的限制了水流的涌出,在里面,肯定是一边往外流水,一边向内冒气泡,只不过薛万锦他们在外面不知道罢了。而那个时候恰好是冬季,严寒将地面和地表附近的土壤都冻结了,里面的泉水流淌应该是非常小甚至是断绝的。那么,当年修行人在冬季没有泉水用吗?答案是肯定的,可是没有泉水不等于外面没有冰雪提供啊,因此,修行人在洞穴里仍然是不缺水的。是也就是说,李凡他们实际上失去了最佳进洞探查的机会,针对这个洞穴的最好探查时间应该是在秋冬季,而不是现在的春夏。 了解了大体的情况后,李凡下令加大抽水力度,自己亲自带着几个工人进去,他要在泉水出口处修一个小小的围堰,然后用水管将泉水单独的引出。 同时,李凡也断定了这个洞穴还是单纯的修行之地,而不是墓穴,那些尸骨应该是由于山崩堵塞了洞口后,被闷死或者最后困死在里面的修行人。 一个礼拜后,里面的围堰修好了,饮水的水管也连接好了。这都得益于谢伟长那些专用的小挖掘机,不要小巧了那个小东西,基本上是一个多功能的机器了。等到把里面的积水全部清理干净,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此时,已经到了盛夏。 方丹成功的举办完春拍,又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华夏。拿到了各种批文,薛万锦、王锐、魏东琴以及邓义辉兰自立等人将入股的款子也都打进了公司的账号,方丹也很坦然的将自己的资金打了进来,在端午节后的一个“黄道吉日”,华夏方丹拍卖公司正式在燕城挂牌开张,并且对外宣布,将于重阳之日举办第一次拍卖会,冠名就是华夏方丹秋季拍卖会,而当前最紧张的工作就是征集拍品。 “你,和你们的那些合伙人,必须马上、立即、刻不容缓的把你们的社会关系交上来,我们将挨个的去拜访这些关系,我希望我们的第一次拍卖会能够顺利的举办,希望举办的拍卖会能够获得巨大的成功。”方丹在第一次股东会议上以董事长兼总经理的身份发话,“当然,我也会把自己在欧洲搜集到的东西拿出来,我希望你们要理解我,我是行内人不假,可我在华夏还没有广袤的关系网,这个关系网的建立需要在座的各位帮忙,需要大家去挖掘各自关系户手上的好东西。” “方丹先生的意思是让我们去把朋友手上的东西弄出来卖掉?那还叫什么收藏家啊?收藏的含义就是只进不出啊,你这个说法我不接受!”王锐说道。 坦白说,方丹的说法是值得商榷的,他用西方人那种直白来对大家说,显然是不合适的,人家出钱,出关系,还要把自己的关系网也拉进来?真拉进来了,你方丹顶得住吗?显然,方丹不了解华人送拍物品的程序和规则。 “不行,你这样的搞法肯定不行!”薛万锦没有那么多话说,就是直接拒绝。 “是啊,我们的关系和圈子都是本行业的,是有一些朋友手上有好东西,可是他们是收藏的,是不可能送拍的,这与西方人不同。比如说,我手上这串佛珠就很名贵,可是我从来没有打算拍卖啊?就是资金紧张也不会卖的,毕竟不能解决大问题啊。要想搞出重器上拍,怕是要去找那些以藏养财的公司,关键是,我们能确保人家一定能拍卖出好价钱吗?如果不能,我们自己能吃下吗?” 邓氏集团和兰氏集团来的都是代表,他们没有发言,可明显的是不同意方丹的那个“交出所有关系网”的说法,干嘛啊?帮你开个公司你还要我们交密电码和联络图?这是不是也太搞笑了?出钱可以,反正没多少,出关系也行,看是什么事情,需要啥样的关系,有的没的,都交?方丹你该不是吃错药了吧? 魏东琴的话可谓是一针见血。在华夏,收藏的目的本身就五花八门,有的人是个人爱好,比如,一些人就喜欢收藏蛐蛐罐、蝈蝈葫芦这些玩意。有些人是珍藏古董和文物,自己收藏加欣赏,一些名贵的重器和字画等等往往在这样人手里。还有一些人就是以藏养财,公司有闲钱的时候,不是放进银行吃利息,也不拿出来去放贷,而是购买价值连城的重器押在公司里,等闲是不会拿出来变现的。 曾经有一些公司临时缺少头寸,他们不是把公司的资产拿出去抵押,而是拿着持有某件国宝重器的文书去抵押,几个月转悠下来,公司难关度过,东西还是自己的,等于是让重器的市场价值临时显现一把,这样的企业目前并不在少数。 可是,如何去调查哪些企业有这样的重器,偏偏又因为经营的问题急等着挪借头寸呢?这已经超出了拍卖公司的业务范畴了。方丹没有想到第一次股东会议就卡壳了,他自己也回答不了几个股东提出的问题,更是对薛万锦这个第二大股东的拒绝毫无办法,只能黑着脸宣布休会,他打算找人咨询一下。 不光是方丹想找人咨询,薛万锦王锐他们也想找小老大问问啊,这洋驴子到底是要尥啥蹶子啊?按照这俩人的秉性,干脆把方丹的公司搅黄拉倒。 “方丹先生,你一定要守住!咬住!我们的水印画已经接近尾声,咱们第一炮就在华夏搞,华人是懂那些水印画的,我相信那是可以成功的。”托马斯在电话里大声的,很兴奋的给方丹打气,“另外,我们大都会博物馆通过清理,一些积压在仓库了半个世纪的东西,被证明没有多少文物价值,正打算出让,我完全可以去那边做做工作,让博物馆的营销部报送你这里来,这样,至少可以解决你三分之一的上拍物品,剩下的,我相信你在欧洲也有不少啊,不会很难的。” 还别说,有了托马斯这顿忽悠,方丹的心情好了许多。大都会博物馆的仓库里到底有多少“文物垃圾”,没有人知道,早在二战结束后,许多从海外回国的美国大兵,他们纷纷把从别国弄回来的一些“破烂”送到博物馆的收购处,往往几个美元就成交了,甚至白送,别以为大都会博物馆的藏品都是来的那么光明正大,有些就是从垃圾里扒拉出来的,有些还是趁火打劫抢过来的…… “小老大,现在,公司办起来了,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你也不想想,我们几个全都是棒槌啊,啥都不懂,那个方丹很霸气的,要我们交关系,这算个什么事嘛!太气人了,早知道这样,我还就不跟他合作了!个板嘛的!” 薛万锦这一急眼,连家乡的口头语都带出来了,李凡在工地上正在测量石窟里的石像呢,接到薛万锦这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电话,也被薛万锦那急嗤白咧的口气逗笑了,不过,他才不在乎薛万锦这些人有啥脾气呢。 “我现在很忙,原本也没打算让你们如何去对付方丹的,现在还是我们给他下套的时候,不要着急,关系你们只管交啊,详细点,都是业务里的,让他派人去钻烟囱就是了,而你们几个,我给你们指个地方,去香港的摩罗街,记住了,只要是西洋人的物件,低于1000港币的,你们全收,超过的不要,收好了就放到石大庆那里,我会通过远程鉴别的,记住了,只能去香港,其他地方不去。” 李凡在电话里说着,薛万锦就连忙叫其他几个人也凑过来听听。 “那要是香港的那些倒爷把价钱涨上去咋办?咱们都去了,那价钱肯定涨!”王锐在旁边插嘴说道,“你这不是叫我们去当凯子吗?当一回不算啥,可名声呢!” “王总!你有啥名声啊?就是个棒槌的名声,那个运气好的另一层含义是啥?不就是说你靠运气吗?他们涨价,难道你们不会事先说清楚吗?凡是超标的一律不收!看他们怎么办,1000块是杠杠,他们就是弄出1000件来,能有几个钱?100万而已,可是一千件里要是有那么一两件是漏,这个账你们自己算去,我懒得跟你们具体解释了。”李凡在电话里又开始了鼓励他们,“你们可都是商界精英,对付这些小人物难道说还没有办法?还要我指点?真是白在圈里混这么多年了,我都不好意思继续跟你们说了……另外,你们先把拍卖会的邀请函做好,把你们几个股东的大名打上去,把需要搜集的名目列出来,最后加上‘一定有惊喜’的字样,以你们几个大股东的声誉写这样的话,后面的事情不用我多说了吧?” “可是,我们的名字公开了好吗?”薛万锦百思不得其解。 “你混球啊!个人的名字写个啥?写公司的名字啊!你们本身就是公司法人行为,写自己的名字,找骂啊?那么多集团一挂上去,方丹那个名字还真是不够看的,华人信奉啥?现在可不是弄个啥洋名字就能忽悠人了,给产品起洋名的年代早过去了,老百姓看的就是你们那啥啥集团的!明白吗?” 李凡也实在懒得搭理这群呆鸟了,说完就挂了电话。他现在正忙着呢。 薛万锦几个还真是被李凡给点醒了,是啊,不说他们几个的公司牌头,那兰氏集团、邓氏集团是那么轻易的让人家挂牌子的吗?一旦挂上去了,那是个啥效应?只是,他们搞不清为啥李凡让他们去香港扫货,可是他们现在不理解也得干。 其实,李凡还是有算计的,香港是个很特殊的地方,二战以后以及后来的美国在越南大败以及其他若干次的东南亚排华事件,许多在东南亚一带的华侨寻找的第一个避风地就是香港,而华人又有着超级敏感的收藏心态,许多殖民时期的遗物就是如此在香港集中的,而其他地方却是没有。 第一卷_弄回来的宝贝(6) 方丹在华夏的第一次股东会议吃了憋,本想继续开会,一定要讨论出一个子丑寅卯出来才行,实在不行,他就要以董事长的权威下“死命令”了。反正,他有了托马斯给的托底,会议再次开始,方丹说话也有了底气,态度也缓和了。 “也许我刚才的说法有些单方面了,我只要求了你们,忽略了我自己。现在,我要纠正这个偏差,我承诺,我将从欧洲和美国寻找大量的物品送拍,那么你们在华夏国内是不是也应该……好了,不要求交关系,我换个说法,各显其能如何?” “你早这样说啊?交关系也没问题,我回去就把我所熟悉的关系写个单子出来给你,至于你怎么去找他们,怎么动员他们把自己的宝贝送拍,我不管,也不参与,最重要的是,我必须要提醒方丹董事长,这里是华夏,西方的许多手段和想法在这里怕是很难行得通。你需要有个适应过程。”王锐不阴不阳的先开口了。 李凡把大体的事情跟薛万锦说了,薛万锦当然会把小老大的“指示”向几位传达,至于说李凡说的“让对方去钻烟囱”的那些话,就王锐他们这些常年在商场上玩猫腻的人哪里还不明白咋回事?脑袋瓜子一转悠,就全都想明白了。 “我们也会大力的去搜集各种送拍的物品,有一点我想问问董事长,如果说,我们搜集到了一些……来自欧洲,啊,也就是殖民时期的欧洲殖民者的遗物或者物品,我不清楚,啊,能不能送拍啊?或者说是,邀请一些国外的客人前来竞拍?啊,对这个我们都是外行,不晓得公司有没有这样的安排。”薛万锦说话的态度简直就是180°的大转弯,从斩钉截铁的拒绝,到慢条斯理的打哈哈,太逗了。 “噢?如果有这样的东西,那简直是太好了,只要在我们搜集的预选里有了这样的东西,我们就是不邀请,欧洲的那些买家自己就会来的!这很好!是个很富有建设性的建议!我必须向薛先生致敬!”方丹几乎是眼睛里冒出光来,可老家伙也不是能够随便被忽悠的,跟着来的话却是冷冰冰的,“不过我对在华夏找到欧洲的文物不报多大希望,毕竟,华夏自己本身不是殖民地,能够到华夏来的西方名人并不多,我甚至都不知道有那些人曾经在华夏长期逗留过,你们去哪里寻找他们的遗物和痕迹呢?想法是好的,不过,大家还是要务实一些的比较好。”3sk. “这个自然,我只是有那么一种预感,到华夏来的世界名人还是有的,比如说,美国第三十二任**的外公华伦?迪兰诺曾经在广州、上海经商,时间还不短。还有,马歇尔早年可是在天津任职两年,那个时候,美国陆军第十五步兵团可是驻扎在天津的,这个团在华夏一共驻扎了26年,你说说看,这里会不会有一些遗存的物品呢?不过,好像这个编制现在已经没有了。”薛万锦娓娓道来。 这薛万锦啥时候成了历史专家了?如此精确的历史知识,绝大多数的人都是不知道的啊!嘿嘿,现代科技的特点就是信息传的快,共享的更快,就在他的那个手机上,李凡让赵嘉耀远程给他发过来的一段文字还在闪烁着呢。 “啊?美国陆军第十五步兵团?”方丹有些惊呆了,别的他可能不知道,可是这个第十五步兵团他却是知道,无他,从这个团里走出了一个美国**和一个国务卿,还有好几个二战时期的将军,“如此说来,我对你们的搜集充满了希望!” 美国陆军第十五步兵团在历史上的确是有点小名气,倒不是这个团多能打,反而这个团还真没啥战绩,可这个团是美国在辛亥革命强制派往华夏的一个正式的陆军团,1924年,马歇尔在这个团里担任副团长,那个令老蒋万分讨厌的史迪威在这个团里担任营长,还有后来的魏徳迈、沃克、李奇微等等,都在这个团里任职。只不过,沃克和李奇微当时都只是个上尉,官职也就是个小连长。魏徳迈当时在天津算是个参谋,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开始学习汉语。 与史迪威比起来,魏徳迈算是个阴险和更霸道的人,他接手史迪威的位置后,表面上是不不干涉华夏的内战,可实际上他写给华盛顿的报告里却是颠倒黑白,其后在对苏的冷战中也是个铁杆的支持者,当年,美国与新华夏的外交失之交臂,与这个人是大有关系的,就连当时的美国驻华大使司徒雷登都无法理解。 艾森豪威尔虽然也是在十五步兵团干过,还担任过团长,但那不是在华夏,抗战开始,1938年,十五步兵团在最激烈的时候,撒丫子跑了,结束了在华驻扎26年的历史,后世有不少美分吹嘘他们,其实,那是一段耻辱的日子。 “那些十五团官兵也没留下啥有价值的东西,不过是一些往来的家信而已,在天津的地摊上也许能找到,只不过,那东西在我们这里不值钱。”王锐不着四六的说着,“要说洋务运动时期你们西方人留下来的东西嘛,还是有的,比如说美孚公司最早送出来的煤油灯,我在上海的时候好像见到过,这个可以去找。” “好啊好啊!我相信这些东西是能够吸引欧洲人和美国人的,你们的这个提法让我很高兴,是的,很高兴!”方丹几乎就要红光满面了。 有了王锐的表态,魏东琴自然也就点头了,而兰家和邓家的两个代表也无话可说,于是,这第一次股东会议峰回路转的“圆满”结束了。会后,各方都开始了积极的准备。方丹拿到各个股东交过来的关系网后,给公司的业务员下达了“统统拜访”的命令,不管成不成,都要去这些“关系户”拜访。 说,如此去骚扰人家,这哥几个不是自己给自己刨坑吗?如果不打招呼,那些朋友肯定会对着王锐他们暴怒的,可华人的交往不是西方人想的那样。几个人在交关系网之前,全都回去发了一个帖子,无他,请上交关系网里的人吃饭,然后把事情说清楚了,最后,定出了应对的方案。等到那些业务员去“拜访”的时候,那可是地地道道的钻烟囱了。不过,这些人也不是那么明显的让人家觉得是在钻烟囱,毕竟,人托人嘛,王锐他们怎么干的,这些人也学着怎么干。结果就是,方丹手下的业务员一个个忙的脚丫子朝天,要拜访人的名单是越来越多,多到方丹都头疼了,试想一下,那种连锁反应般的人际关系……恐怖的厉害。 “这些人手上都有东西吗?”方丹把业务经理牛大山给叫了过来,“你现在的拜访,到底已经获得了多少人的承诺?他们愿意把东西送拍?” 牛大山并不是个华人,而是从法国到华夏留学的一个学生,毕业后,留在华夏谋生,他很羡慕和崇拜那个叫大山的外国人,于是,给自己也起了个牛大山的汉文名字。由于他能流利的使用汉语,所以,在方丹招募人员的时候就被录取了。 牛大山的汉语水平其实也就是当代一般华人的水平,而方丹搞的可是拍卖公司,拍卖公司接触最多的是什么呢?是文物、古董和书画,这些项目里,哪一个不需要有深邃的汉学水平?当牛大山碰到一些藏家说文言的时候,他就是一个文盲了,搞得牛大山现在又不得不报了一个业余的高等汉学班,一进去就晕菜了! “绝大部分关系网上的人手里都有可送拍的物件,他们的确是全民收藏啊!” “那么他们都同意送拍吗?”方丹的眼皮直跳,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好是坏。 “同意,都同意,只要价钱好,他们是乐意的,只是,东西的品种太多了,多到我都分不清楚了,我们公司必须要聘请本地的鉴定专家,否则,我很担心。” “嗯,这个事情我会去办,你先把这些信息登记,只要我们可以选择的范围够大,那么我们就可以精中选精,我对搞好第一次拍卖会很有信心。”方丹看到牛大山交上来的清单后,也的确是有些花眼了,“不过,这里面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就不要去动员了,那些东西既不值钱,也没有啥文化含量!我们不是收破烂的废旧公司,我们要搞那些震撼收藏界的重器,明白吗?” “是!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办!”牛大山嘴巴上答应道,心里却是在另一番想法,“重器?谁愿意把重器拿出来啊?再说了,啥才是重器?有标准吗?” 这边方丹组织公司的人在华夏各地“扫楼”,那边的薛万锦王锐等人也给自己的部下下达了任务,“去香港的摩罗街,把那里的洋人玩意都扫回来。” 以薛万锦、王锐这样的老板,肯定是不会亲自去摩罗街逛那些店铺的,让他们在“百忙之中”去干那个事情?那还不叫同行笑掉大牙啊?就算是找回点啥玩意,可还不够他们丢脸的呢,所以,他们让自己的手下去,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 说,摩罗街上的古玩店可是不少,可最不景气的就是那些经营洋古董的店铺。香港经济红火的时候,每年接待大批的海外游客,那个时候,随便玩点花样都可以让这些店铺赚的盘满钵满,可是,世界经济危机以后,西方来的游客大幅度减少,弄的这些店铺费劲巴力搜集来的西洋玩意都砸在手里了。 现在,突然来了一帮人,直接叫板,西洋的玩意,只要是便宜的,统统收。 摩罗街炸窝了,多年没有的繁荣又回来了。可是,这群人却是不吃玩猫腻的那套,来的人似乎都是行家里手,那些伪造的,假冒的,统统被甩了出来。 薛万锦从哪里找来这些行家里手啊?简单,随便去下面的一些大学里,找上几个讲师,给他们好处,再配上自己的人跟着,免得好东西被那些人给密了。 从来没有的机会,那些开店铺的商人怎么会不下力气迎合?谁都知道,过了这个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呢,亏点?亏就亏了吧,好过压在店里占资金啊。于是,一大堆各种西洋玩意和文书笔记之类的东西源源不断的送到了璋德,全都进了石大庆的那个地下仓库了,把个石大庆搞的一个脑袋三个大。 这么多东西搞进来,石大庆能看?不能,那是不能的,可是石大庆可以用远程连线让李凡看。那李凡有时间耐心的一件件的看吗?那也是不可能的。 妖孽就是妖孽,李凡根本不会耐心的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他在a国的工地上,让石大庆捡大个的,厚部头的书籍挑出来,他在远程随意的看了一会,就指示石大庆拿出某某件,然后让石大庆去把那些挑出来的东西送到马嵬曾那里去,首先是鉴定,然后是整理修复,再然后是考证出处,做出结论。 有了y大学鉴定中心的鉴定文书,那些本来值不了几个钱的东西顿时就摇身一变成为价值连城的历史文物了,还别说,都是真的,都值得研究,都有对历史某些事件佐证的价值,仅仅拿了二件给方丹看,方丹已经连呼“买糕的!”了。 对于欧洲列强散落在东方各地的这些东西,东方人没啥兴趣去收藏,甚至都不去逛那些卖洋字码物品的店,除了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外,还有西方人种种鉴别上的刁难,让东方人望而却步,甚至都懒得去淘那个气,要不然,最大的可能就是你还没整明白,你自己还在琢磨呢,就被那些大鼻子洋人给忽悠的昏天黑地。 即便是在国内,相当多的中低端古玩拍卖公司,现在也在模仿西方人那样的恶劣手段,根本不在乎自己公司的名誉和未来的业务,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从藏者身上骗钱,他们甚至压根就不举行正规的拍卖会,专门替一些大公司当掮客。其次,如果他们发现了真东西,好东西,就会私底下找人前来“交易”,在持有者并不知情的背景下,将东西骗买,然后他们送到打拍卖公司去。 拍卖行业里的诸多不正常的手段,使这个行当良莠不齐,发展也是极其不平衡。以香港如此繁华的国际都市,居然没有定期的拍卖会,往往的凑齐了就办一次,凑不齐,就取消或者不办,根本原因就是送拍的人越来越少,玩收藏的人胆子越来越小。如果某个人在摩罗街上发现了某个东西,他想拿去鉴定,或者想找拍卖公司送拍,那就不是简单事情,能叫你啥都没整明白的时候就花上一笔大钱。 以刘道源的那本日记为例,如果是普通人,看不懂也无法确定是否真迹,那好,你要找人鉴定,不管真假,你得出鉴定费,这边鉴定完了,落款处一定有“仅供参考”,于是,拍卖公司建议你拿到欧洲去鉴定,得!您再掏钱吧! 第八十六章 方丹的烦恼(1)(修改) 等到在海外也鉴定出来了,别以为这样你就可以舒心的送拍了,那些中介和掮客就开始忽悠你这东西如何如何了,如果加大宣传力度,可以把拍卖价格推上高峰,甚至拿出许多拍卖界的典型范例,一个个的向你讲述“内幕”,最后就一个目的,您继续掏钱吧,您得预先付出这推广宣传费用,不是您全出,我们公司也要出的,要不,就您这点钱够干啥的?现在做个广告多贵啊?知道不?光是印一个宣传广告册就得多少钱啊?等您这东西一拍卖,您可就发了…… 就是估价,这些人也是估高不估低,什么某某类似的,去年上拍,卖了多少,您这怎么地也得是多少多少……要是真不明白这里面套路的,嘿嘿,你那就不是送拍了,是把自己送过去给人“宰”了,而这样的人,目前在收藏界可是大行其道,但凡你只要在某个收藏网站点了点,一不小心留下了痕迹,嘿嘿,对不起,十年八年你脱不了身,人家会定期的给你电话、短信和其他的方式“问候”你。 国人玩古玩古董至少有千年的历史,早在北宋时期,国人就已经开始重视古董古玩的收藏,可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尤其是西方的商业营销理念传入国内后,似乎一切都变了样子,而最可悲的是,现如今的监管和实际情况是脱节的,甚至把原来我们最宝贵的“虚心接受监督”“善待每一个顾客”的传承给彻底的抛弃了。比如,你想向某个网站或者网购提点建设性的意见,对不起,你绝对找不到可以说话的地方,以前还有什么什么信箱,现在你去看看,还有吗?某某拼,经常挂着低价的招牌叫你进去??,结果,里面的价钱跟外边的完全是两码事,你能怎么办?说破大天去,你觉得贵可以不买啊!可是你的点击率,你的大数据已经无偿的留给了对方,但凡你只要再点开,铺天盖地给的推荐保证就是你上次被恶心了的那些!还有,那个啥宝的,你本来急需要快点买点东西的,里面也有发货地点的选择,你可以就近网购,不过,你千万别信,谁信谁倒霉! 你觉得景德镇的瓷器不错,你点了那里生产发货的,结果最后你才发现,那瓷器是从其他八竿子打不着地方发来的。你想就近买点猫砂,等着用,结果,对方发货的时候才知道,那猫砂要从四千公里外运过来……凡此种种,你连提个意见的地方都没有,你就是提了,人家也能给你一万条合情合理加上合法的理由解释,而他们在网店上写的,没人去问,最多告诉你,那是“笔误”!你怎么地? 网店上造假比比皆是,更别提其他的造假了,跟这些造假比起来,那些制作古玩赝品的人还算是有良心呢,他们起码得比划的跟真的差不多啊。 香港的西方古籍古玩之所以那么扯,根本原因就是西方营销理念进入了收藏界,加上近年来到香港的西方游客越来越少,加上香港本地的博学之人是越来越少,甚至出现了诸多的文化空白,这不是说着玩的,其实是一个真实的反应。 现如今的香港文化教育已经不像从前了,学中文的不懂古汉语,学洋文的不明白西方古典文学,用邯郸学步来形容当今的香港文化界是一点也不为过的。曾几何时,香港出现了一大批文化精英,当国内还在埋头打理自己的身体时,香港就涌现出了一大批爱国爱民族的文化精品,直到今日仍然脍炙人口。 李凡钻的就是这个空子,你们搞不清楚,那么好啊,我们前来扫货,不管是啥,放在仓库里慢慢的找,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概率,只要不是赝品,总能从中找出具有历史价值的东西,这其实也是个大数定理。就说这次李凡让石大庆给王锐送过去的那本“盛景”吧,那可是拉丁文本的,这仅仅比最早的希伯来文盛景差了那么一点点。为什么给王锐送过去?因为这一堆“破烂”是王锐派出的人弄回来的,谁弄回来的东西在石大庆那里可是都有登记的。 看到拉丁文的盛景,你让方丹能不“买糕的”吗?根据纸张判断,这本盛景应该是十九世纪早期的刻本,即便是在欧洲,这个版本的盛景也是不多见。 很显然,这是早期到东方来传教的教士遗留下来的,一开始被继承者珍藏,或者说是放置,当一本书看不懂的时候,最好的地方就是放在书架上。往往这样的书籍保存的还很完好,甚至成为孤本绝本,关键是,无人识得真面目。 时至今日,在香港还有几个人能熟练的使用拉丁文呢?不认识,那这本盛景还有个蛋用?一旦主人的书房、家宅翻修和清理,被扔出来就是个必然,而看上去成色不错,由那些古董贩子花点小钱收去就顺理成章了。 十九世纪,正是欧洲工业革命的时代,诸多近现代的生产技术层出不穷,这本拉丁文盛景就是由此而生,它看上去也不古老,表面的羊皮包裹很新潮,用金属模子烫压出来的十字架凹凸有致,这种书在香港也太普通了,被人忽略很正常。 这本盛景没有逃过李凡的眼睛,因为,那个年代刻印图书的习惯与当代是完全不一样的,尤其是刻印这种拉丁文的盛景,而且,这本盛景显然是某人或者某虔诚的信徒无私捐刻的,没有出版商,没有营销商的任何落款,这在后世根本不可能。,更重要的是,李凡让石大庆透光照了那书的纸张,李凡看到了纸张的特殊性,因为,那是现在已经失传了的意大利棉布纸,在当时也属于高档奢侈品。 造纸术是从华夏传到欧洲的,而这个传递的过程时间比较长,还出现过诸多的反复。最早,从华夏学会造纸术的是阿拉伯人,他们利用尼罗河和中东一带出产的纸莎草、芦苇等做原料生产纸张。而最早传入欧洲的造纸术使用的原料是欧洲当地产的“麻”,这个时间延续了很长时间,当时欧洲生产的,麻纸很厚很粗糙,类似我们现在使用的牛皮纸,甚至还要厚,可是表面却是凸凹不平。 在历史上,欧洲人也习惯使用“羊皮纸”,就是这个羊皮纸其实也是有多种含义的。最早的羊皮纸就是把羊皮用石灰水浸泡,脱去羊毛、油脂,再两面刮薄、然后在拉伸中干燥、打磨,最后便成了当时贵族和王室的书写材料。到了工业化时代,羊皮纸逐步就演变成了工业化生产的,经化学处理而制成的纸,厚而结实,不透油和水,供包装物品用,可是使用的原料里是绝对没有羊皮的,主要原料是植物的木桨和棉布废料,正是使用了棉布废料,使造纸技术得到了一次飞跃。 在十七世纪末十八世纪初的时候,欧洲可是没有后世的现代造纸技术,欧洲,没有类似东方的竹子,稻草等等,基本上没有可以用于造纸的原料。也就是在这个时代,大航海时代带来的一个结果就是促进了棉纺织行业的大发展,也把英国从“羊吃人”的怪圈里解放出来了,原来纺织原料是羊毛,现在好了,有棉花了。 说起工业革命,欧洲各国大发展,可是在经济上,真正起到原始积累的工业就是纺织工业,英国早在资产阶级革命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现代纺织的萌芽,大量生产的羊毛制品充斥着整个欧洲,如果没有英国产的羊毛服装,那些去大航海的船员不会那么方便和顺利,反过来,大航海时代也使原产印度和阿拉伯地区的棉花成为新的纺织原料,进而,整个欧洲的服装都发生了变化,尤其是棉织品作为贴身内衣有着其他仿制品无法替代的优越感,直到今天,棉纺制品仍然是各种纺织品里的第一,而英国最早发家的行业就是纺织业,其实,日本也是。 棉纺织的发展促进了欧洲造纸业的变革,到了十八世纪上半夜,在意大利和法国就出现了利用废旧衣服和破布生产的纸张,进而,逐步过渡到了木桨的使用。 而王锐手里的那本盛景就是用那种与近现代纸张差别不大的棉纤维原料的纸张刻印的,注意,是刻印,而不是机印。此时的机械化印刷术还没有出现,所以,这些细节让李凡一眼看出来了,这东西不用做碳14,李凡就已经给断代了。 当然,石大庆还是叮嘱王锐去做一次碳14的检测,然后,拿着检测报告叫自己的一个亲戚送拍,反正,不能让别人看出来是股东卖东西。 另外一件则是薛万锦在天津的一个藏家家里发现的,是啥呢?是一张由马歇尔签署的命令,正文是用打字机打的,可是签名却是本人签署的,到底是不是马歇尔的签名?在国内,这样的笔迹鉴定还是有难度的,老薛正想辙呢。 马歇尔在1924年派驻天津,成为美国陆军第十五步兵团的“副官”,就是我们称呼的副团长,而此时的第十五步兵团是没有团长的,团长还在路上,还没有上任,因此,这个时候的马歇尔实际上是这个团的“**”。 1924年,正是军阀混战的年代,由马歇尔签署的各种命令不在少数,但是,能够保留到今日的却是不多见。据说,马歇尔当时还与一位华人木匠熟识,临走时,那个木匠还送给了马歇尔三件礼物,只不过那三件东西对于马歇尔来说真是风马牛不相及,什么东西呢?第一件是中式炕上的被槅子,第二件是个剃头挑子,第三件是卖乌豆的圆形挎桶,这几样东西就是我们现在也想象不出来,不知道这三样东西最后去了哪里,反正人家是没当个东西收藏,用?咋用?不会用啊。 薛万锦不在乎钱,把原件送到美国的相关机构去做笔迹鉴定,得出了结论。问题是,这东西在美国似乎也引起了注意,他们希望薛万锦将那个东西在美国送拍,而薛万锦干脆说,想买没有问题,到华夏方丹拍卖会上来吧!典型的拉客啊! 就在李凡忙活着的时候,薛万锦的电话又打来了,“我不管你有多忙,现在你必须要跟我说一会,我这里十万火急,那个方丹准备出幺蛾子了!” 洞穴里的水已经抽的差不多了,整个洞穴里并不复杂,李凡并没有把洞穴原来的出口捅开,尽可能的保留了原貌,靠近原来出口的地方有一大一小两个石像,看上去是佛像。说起来也是怪了,在历史上发现的石像里,只有佛教拥有大量的石像,不仅是在华夏,就是在中亚一些国家也有发现,阿富汗那尊被极端分子炸毁的巴米扬大佛就是其中之一,而类似现在这个掩埋在山脉里的佛像还有多少?没有人可以回答出来,而且,在古代,人工在崇山峻岭里凿刻大佛的行为,到底是从原始佛教诞生地传过来的,还是从汉传佛教穿过去的?也是一个历史之谜。 华夏人尊重历史,佛教是外来的宗教,在华夏发展传承,佛教之所以能够名列世界三大宗教之一,与在华夏的传承分不开,如果没有在华夏的传承,佛教在世界上还真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宗教了。可是我们华夏却没有像某些国家那样,要据为己有,要去申请什么遗产。事实上,当今的汉传佛教里充满了华人的哲学思想和华人的智慧结晶,而佛教的原产地现在是个什么样就不用多说了。 当华人把佛教看成是一种哲学思维,是一种修炼人的品格、道德情操,当人在一生中经历了沟沟坎坎,经历了各种挫折和磨砺之后,回头再来看佛教的经意,几乎都会有一种顿悟和放下的感觉,这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出处,在原始的佛家经典里,可是没有这个概念的,宁可剜肉饲鹰,也想不出万物皆有缘的道理,在华夏,儒释道三家的思想融合造就了华夏文明传承,这一点毋容置疑。23sk. “你说说看,他又出啥幺蛾子了?”李凡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活计,“不过你也不用着急上火,在咱们的一亩三分地上,他就是个孙悟空,也得压在佛掌之下!” “他和一个叫托马斯的一起搞了《仿富春山居图》的水印版,他要在第一次拍卖会上拍卖,这个能行吗?到时候坑的可是我们自己的同胞!” “哦,这个事情啊,简单啊,先让他把送拍的水印画送相关部门检测啊,没有那些正规监测部门的背书,你们就可以否定这个物品的上拍。”李凡轻松的说道,“我相信,任何一个检测机构都明白行里的规矩,如果你还不放心,那你可以找找朱教授咨询一下,你又不是不认识他,他老人家会给你定心丸的。” “哦,你是说……检测部门不给他们证书,但也不给否定的结论?” “古玩行里你见谁能直通通的说‘那是假的!’这是规矩,他们懂。” 第一卷_方丹的烦恼(2) 李凡的话既是指点,也是暗示,薛万锦还是听明白了。中心意思就是让托马斯送拍的水印画拿不到证书,没有证书,薛万锦就可以在会议上提出反对意见。 如果方丹要强行的上拍咋办?这个李凡却是不担心。薛万锦、王锐还有魏东琴可都是搞工程项目出身的,玩文绉绉动脑子的事情有些勉为其难,可要是论玩硬的,论耍横,这些人可都是行家里手。不用他们出面,下面的人就能把方丹给折腾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拼着找几个垫背的,把对方也给弄进局子里呆两天也不是做不到,谁叫你们先犯规的?华人历来讲究的是礼尚往来,讲究的是兵来将挡,你跟这些从最基层打拼出来的“商人”玩横?那不是在老虎头上拍苍蝇? 托马斯想的很美,借助华夏方丹第一次拍卖会,把自己搞出来的水印画拿出来试水,只要能够顺利的出货,他就会在国际上大造声势,就会找来无数的“业内”记者,花上俩钱,让这些人大吹特吹,还要标榜自己是保护华夏文化的使者。 要说西方人的贪婪,那是从来都不掩饰的,托马斯利用新搞出来的模版,一口气就印了五十幅,其实到第二十幅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瑕疵,原因是在欧洲寻找到的刻板木料的品质不过关,经受不起水墨的浸咬,尤其是那些细如发丝的微观地方,但凡木料不行,被水墨药水一“咬”,多少都会出现问题,如果还连续的印制,很快,那些脆弱的地方就会出现裂痕和剥落,这也是为什么水印画的时候,操作是有节奏的,每一块模版并不是连续印刷的,按照顺序,一张张的移动,一个个的排列,必要的地方还需要反复的清理清洗和重新涂抹颜料的道理。 钱博平第一次搞那个模版印刷的时候,二十幅水印画,足足用了一个多月,可是托马斯在方丹的那个农庄里,只用了一个礼拜就干出了五十幅,这个质量如何能保证?而最后的那个印章,托马斯干脆用电脑激光刻机直接做了个印章模版,最后一道工序就是用这个模版涂上红色颜料,哗哗的就那么干了。 刻板师父是提前结束工作的,而搞印刷的其实是托马斯在当地找来的一些自称是“木板画”匠人,托马斯也担心让一些华人师傅知道的太多后会出问题,殊不知,他越是如此,自己出的问题越大,当他把印刷的“最精美”的几幅拿过来给方丹看的时候,方丹都觉得似乎还是差点,可凭他的水平是说不出来的。 再次开会,方丹又提出了托马斯水印版《仿富春山居图》的上拍问题。 这次会议,薛万锦没有来参加,而是委托自己女婿赵嘉耀来了,王锐也没有来,只有魏东琴来了,另外两家还是拍的代表,其实就是人家在燕城分公司的人。 上次的会议,薛万锦是不表态,他不表态,跟在后面的小股东全都不表态,所以,方丹的提议也不算通过,但是,其他物品的上拍都原则上通过了。这次,方丹又旧话重提,让唯一参加会议的小股东魏东琴直皱眉头。 根据华人这边的默契,每次开会,必须要有一个管事的在,也就是说,薛总、王总、魏总这几个“总”,总得有一个在,以保证熟悉掌握会议的情况,靠下面人汇报总是隔着一层,只有兰家和邓家压根就不在乎,说好了他们不来,每次让他们分公司的人来听听就行了,需要投票的时候,事先打个招呼即可。 “那个水印画已经送到公司了,我的意见是放进第一次拍卖会上去,那幅画有多震撼,只要去了乌篷小镇的人都知道,可是,那幅画是在影壁上的,无法拿下来,就是用照片、视频等手段复制,也没有亲眼观看好,所以,我的朋友用我的那幅水印版画做母本,复制了那幅画,总体上看,保留了原画的风格和特色,也可以在一些博物馆里拿出来展示,这可是对华夏文明的另一种宣扬和传承啊!” 现在开会的人,除了魏东琴的英语水平差点,需要戴上一个直译的耳机外,其他来参加会议的人外语水平还都不错,所以,方丹讲话倒是方便了许多。 “不能不说,方丹先生是做了一件好事啊!对此,我觉得要感谢!” 赵嘉耀首先开口了,他并不是第一次出席这个会议,开张的时候,薛万锦就带着他来过,还告诉了方丹,以后只要薛万锦不在,身边的这个小伙子就可以全权代表,而方丹也认识赵嘉耀,甚至关系还不错,在方丹看来,年轻的赵嘉耀要比薛万锦好说话,好沟通,也懂得西方的沟通方式,至少,赵嘉耀懂得说英语啊。 赵嘉耀还真是没有辜负方丹的好感,一开口就让方丹浑身倍儿舒服。 “不过呢,我也提请公司注意啊,我们是拍卖公司,各种送拍的东西在某种程度上还是需要保真的,虽然在法律上我们没有那种义务,可是,作为品牌,我们可不能含糊,好在,现如今各种检测鉴别的机构也不少,手段也都现代化了,送拍物品的这个环节落实也不难,我个人意见,不管是谁送来的,不管是什么类型的物品,这个手续要落实,只要落实了,那就符合公司上拍的条件,对不对?” “对对对!就是这个道理,我同意这个观点,所有的物品都要仔细的核查,缺少手续的,缺少鉴证文件的,那不行。”魏东琴一反常态的主动发言了。 “嗯,这个是自然的,即便是在欧洲,这些手续也是必不可少的,我们公司是第一次在这俩开拍卖会,信誉肯定是第一位的,我完全同意你们的意见。”方丹还真是很明白,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么他也接受大家的意见,“我会发出通知,所有上拍的东西都要严格的审查,缺少手续的一律不上拍!”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参加会议的人无非是拿着一份会议纪要离开,公司里的具体业务肯定是由方丹去打理了,虽然方丹也聘请了一个“资深”的职业经理,可在开创时期,他还是不得亲力亲为的,毕竟这第一脚要是踢不好,后面的事情就不好说了。实际上,方丹并没有搞明白,他这个在两头都有拍卖公司的企业,真正能够在内外拍卖市场上起到什么样的作用,而这一点可是李凡策划许久的。 实际上,李凡设计这个模式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在李凡看来,只要内外的两个拍卖公司都是在一个老板的旗下,那么许多手续上的事情和人情上的问题就好说多了。比如说,这次刘道源从巴黎拍回来的元代青花大盘,如果单纯的拿回来,捐给某某博物馆,可不可以?当然可以。但是,偶尔一两次没有问题,可要大家都如此办理,那是不合适的,如何将流失海外的那些宝贝弄回来,又要通过商业手段逐步的合理分流,该送博物馆的送博物馆,该放到市场上的放市场,这是李凡要考虑的问题,可不管怎么去弄,手上没有一个拍卖公司,谈什么都是空的,也就是说,想要在这个圈子里耍点把戏,没有一家拍卖公司不成。 以李凡手上掌握的企业实力,自己成立一个拍卖公司很难吗?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说难,这个行当可是管控很严格的,不是说你有钱,你有背景就可以申请的,看上去简单的程序,真正办下来可是不容易。即便是你办下来了手续,在这个圈子里没有点人脉和实力,最后也就是沦为那些大公司的马前卒,这个可不是李凡要的。而能够迅速成势的捷径就是合资,找有名头的海外公司合资,最后形成内外呼应,内外结合的局面,至少,拍卖公司必备的有资质的拍卖师这些麻烦,在方丹这里就不是麻烦,甚至是便利的优势。这就是李凡从一开始就逐步算计那老头子的原因,而且还通过刘道源,不断的给这老头“下药”。 现在,公司是成立了,八字也有了一撇了,那接下来的业务如何展开? 搜集国内的上拍物品不是难事,如果仅仅简单的去搞拍卖,李凡犯不着去动这个脑筋,多累啊!李凡琢磨的是另外的一个格局,那就是古董的合理分流。 古董,作为一种特殊的物品,其属性可要比一般的商品复杂多了。一般的商品在资本论里就给说透了,无非是使用价值和商品价值等等,可古董呢?这里面还包括着历史的文化传承,包括民族性的诸多特性,显然,老马在研究商品的时候是没有想过古董古玩这类东西的,不过,这不影响这类东西在文化属性和商品属性中的转换。单纯的强调单一属性是不现实的,所以,需要有一种平衡。 随着国力的强盛,大批华人出国去淘宝,许多珍贵的文物逐步的回流。在西方的拍卖市场上,不管你是古董还是古玩,那纯粹就是商品,别看他们喊的有多厉害,什么这个文化那个文明的,以私有制为核心的西方思维,衡量文明的根本尺寸还是“价值”,说白了,还是钱,一文不值的文物西方人绝对不认,只要吹出来的被认可了,甭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是人造还是伪造的,都以其价值为标准。 比如,埃及古金字塔上的刻痕画像,说是四千年前的,没有文化的人,不熟悉那个行当的人,听他们说一定会感叹古埃及人的“鬼斧神工”,可是,一个华人老石匠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假的,是后世伪造的,甚至还推断出年代不超过150年!导游急眼了,问,你凭什么说这是假的?难道你是专家? 老石匠简单的回答,“我不是专家,可我是石匠,我还没有见过在石头上镌刻了四千年的刻痕能够保留的如此鲜明,去山西碑林看看就明白了,那里的石头可是比这里的沙石硬多了,这石头……嘿嘿,用根硬点的枯树枝都能划开!” 导游和老石匠都不是专家,可是老石匠讲的道理却是浅显和直白的。那个导游从那以后,再也不替当地的经典解说什么四千年的石刻了,他自己都知道,那些东西太假了,假的都没有了底线。可是,西方人就认,不管是在古埃及还是在古巴比伦,哦,就是现在的伊拉克,游客去看的古代石刻几乎都是一样的,甚至连图形都一样,天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出自什么人的手,有些明显就是使用手砂轮直接磨出来的,难道说四千年前就有手砂轮了?还有了统一的画稿? 西方如何造假不是李凡关心的事情,可流散在西方的华夏文物却是李凡关心的。随着华人财力的增强,出现在国际各大拍卖现场的华人可是不在少数了。他们通过竞拍,已经把一些文物和古董买回了国内,可是,私人从海外竞拍回来的物品如何跟那些博物馆交易?不管是公开的,还是私下里,似乎都没有一个成例,怎么说都不大符合规矩。这也是诸多私人从海外买回来的重器,经过几年后就进入国内拍卖市场,使许多国宝级的古董并不是在博物馆里,而是在一些私人手里。 已经连续多年,一些珍贵的海归文物出现在拍卖会现场,不是说博物馆不去参加竞拍,而是博物馆参加竞拍的实力远远不及一些企业,这实际上就形成了一种不对等的竞拍,如何限制那些为了商业利益而参与竞拍的企业呢?实话说,目前还真是没有好的办法。拍卖会本身就是一个泛民的商业活动,根本不可能在拍卖活动中另立障碍来限制任何人,可是李凡却是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拍卖公司在发放请柬的时候是可以做手脚的,任何拍卖会,没有拿到请柬的人是不可以进入的,也就是说,在选择参与竞拍的时候,就可以玩名堂。 那些有实力的人,难道就没有办法绕过请柬进入吗?有,当然有,许多拍卖会上的常客,身后往往站着许多人和企业,只要价钱合适,代理一下也是无妨的。问题是,当参与者缴纳保证金的时候可就有讲究了,你竞拍时的出价大大的超过了保证金,拍卖公司可是有权力认定你是“冒拍”和“虚拍”的。要么你立即缴纳大额保证金,要么你放弃竞拍,总之,一定会有人过来提醒你的。 以华夏方丹这个新起的拍卖公司,在华夏籍籍无名,就算是方丹在国际上有点名气,可只要在初创的时候没有大手笔的进行攻关投资,那么,这个名气就要打问号,当李凡派出的手下,在特定场合下限制了竞拍人的时候,方丹目前是无能为力的,这也是古玩界历史上就存在的“套路”,几家竞争,想把东西送到属意人手中,玩啥样的猫腻都能被理解,甚至还会被称赞,这就是古玩界。 方丹是个外来户,压根不懂这些,他正在忙活给那水印画鉴定呢。 第一卷_方丹的烦恼(3) 托马斯安排其在华夏的代理人将水印画送到相关机构去进行鉴定,第一家在看粗粗的看了看后就以“最近业务繁忙”为理由拒绝了鉴定申请。人家说的很客气,我现在太忙了,一时半会做不了啊,您去找别人鉴定吧。 一家不行,再找呗,结果是,连续几家,不是忙,就是直接说看不好。当这个消息发回给托马斯的时候,托马斯第一时间就怀疑是方丹的那些合伙人在后面搞了名堂,他打电话质问方丹,“你的那些人在后面搞名堂,你难道不知道吗?” 方丹在听了托马斯的解释后,脑袋瓜子里也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他知道,华夏是个关系的世界,只要有关系就能办许多看似办不好的事情。于是,他亲自上门找到薛万锦,不直接去也不行了,薛万锦根本不去他们的那个拍卖公司上班。 “什么?你怀疑我们在背后做文章?哈哈哈……”薛万锦大声的笑了起来,“那些机构可都是靠着鉴定各种文物和古董混饭吃的,你认为我们可以轻易的就左右他们?你认为人家公司的里的法律顾问和业务监督都是甩干饭的?” “那么为什么这些鉴定机构不肯接受我们的鉴定申请?一家不接受还可以理解,那么多家都不接受是为了什么啊?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方丹问道。 “我没有义务为你这愚蠢的问题做解释,尽管我知道是为了什么,可这个解释是不能从我的嘴巴里说出来,这是个原则!如果你一定要得到解释,很简单啊,你可以去相关机构控告他们,让他们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看看人家会如何嘲笑你们这些外行,其他的我不能再说了!”薛万锦整个一副嘲笑加业余的口吻。 在薛万锦这里吃了憋,方丹一怒之下让托马斯拿着东西去日本寻找鉴定机构。 其实,薛万锦的话里已经点了方丹。当一个一眼看假的东西拿去专业机构做鉴证,任何一家都不会接受,谁接受谁就会成为业内的笑柄。比如,你拿一个印刷品去找一些国画大师鉴定,大师会怎么样?客气的就会告诉你,你这是逗我玩?这是印刷和复印的!不客气的会大骂粗口,让你立即滚,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某国画大师曾经搞工厂化生产,用复印手法把自己的素描复印,然后安排工人分段向复印的画纸上涂色,最后,他抓过来签名落款,然后将这批工厂化生产的画作推向市场,结果,鉴定的人一看就明白了,根本就不会接受鉴定这样的伪品,那个国画大师也因此名声臭了大街。 作为一个机构,肯定不可能骂大街,但是,也不可能免费为了做解释,找托词把你拒之门外就是一个必然。谁愿意踩在这样的臭狗屎上啊,说出去都丢人。 方丹不懂得华夏鉴定界里的这些名堂,觉得在这里碰钉子不怕,可以去日本找机构鉴定,实在不行就去欧洲寻找机构鉴定。于是,托马斯又安排自己在东亚的代理人拿着水印画去了东京,在东京,也是有相关的鉴定机构的。 日本画其实也是脱胎于国画,这与书法汉字的传播是一致的,只不过日本这个民族是个学不到精髓的民族,汉字的书法,流传到今天,就是我们说的“丑书”,当今的一些国内玩丑书的“书法家”其实就是在思维上也掉进了类似日本人那样的境地,想创新,却找不到祖先,因此,写出来的东西奇丑无比,还自诩是创新。 日本画的技法有许多是从华夏学过去的,可是在画的寓意和境界里,始终还是格局小,许多日本画是介于工笔和写意之间的,而泼墨大写意的画作在日本几乎没有,他们无法理解那种神似形不似的已经,更是找不到那种感觉,有时,他们觉得找到了,可画出来的东西与华夏国画几乎是一样的,这又是他们不愿意接受的,尤其是明治维新以后,日本人总是认为他们比华人优秀,他们总想找到自己的东西,可惜,他们自己啥也没有。脱离了华夏的文化传承,日本人就没活痛快过,直到今天,日本人的自杀率是全世界第一,为嘛啊?还不是憋屈的。 水印画在日本也有,当年许多国画大师的作品就是通过水印画传到日本的,可是日本自己却是做不出来水印画,但是,对古董、字画得鉴定,那还是与华夏一样的,这个没法子,不一样?不一样就得“吃药”啊,日本人可没少吃药。。 托马斯没有想到,送到日本去做鉴定的水印画也被拒绝了,对方的说法与华夏这边的说法是一样的,托马斯知道是出了问题了,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不知道,也问不出来,几乎所有人都三缄其口,偏偏那些代理人又都不是圈子里的人,没有圈子里的朋友,如果有,肯定会有人告诉他,“太假,人家不看。” 托马斯也不敢把实情告诉方丹,自己干脆在巴黎寻找鉴定机构,反正方丹也说过,日本、欧洲,只要是权威机构,都可以拿去做鉴定。问题是,在巴黎,在欧洲,学术鉴定是可是很高端的,比如,在欧洲发现一幅有年头的油画,能够参与鉴定的只有那几家大学的学系,其它的都不敢轻易的伸手去干的。 欧洲,说起来对艺术非常热衷,可真正研究真伪的都是在各大学、各博物馆里的“专家”“学者”,系统的鉴定机构实际上是没有的。近几十年来,由于大批的华夏古代国画出现在欧洲市场上,尤其是以明末清初的“八大山人”的画作居多,后来,在巴黎出现了一个“远东艺术馆”专门为东方画作做鉴定,结果,得出的结论是,出现在市场的八大山人画作里,有六成是伪作和赝品。 八大山人朱耷的画作是被后世伪冒最多的,这里也是有原因的,首先,朱耷的写意画法在后世成熟了,掌握的人也多了,其次,朱耷画作的风格就是“少”,他自己说那是“廉”,这里“少”的意思是,首先,描绘的对象少,在他的画作里,往往只有一条鱼,一只鸡,一根竹竿等等。其次,塑造对象时用笔少,寥寥数笔,画一朵花瓣,总共不过七、八笔便成一幅画,看似简单,可寓意一点都不简单,而这种洒脱的意境也成了后世一些流派的精髓,从模仿到伪作,不过是一念之间,那个后来在西方很有名气的张大千早年在上海混生活的时候,就没少干这样的事情,不仅画了许多朱耷的,还有石涛的,许多伪作只有高端的鉴定机构才能分得出真伪来,可见,一些名人能够成才,本身的能力是不容置疑的。 托马斯把水印画送到了远东艺术馆去做鉴定,偏偏这个艺术馆是按照送检人列出来的条款做鉴定的,比如说,你送检的时候就已经明言,我送的就是一幅后世的伪作,是民国初年临摹的八大山人画作,那人家就按照伪作来做鉴定了,验证了纸张和笔墨后,只要没有问题就会出具证书,这无可厚非。托马斯送检的画本身就说明了这是水印画,是通过模版雕刻后多层次复制的,提供了模版的资料,提供了加工生产的各种资料,人家当然就出具了“此水印画系正版印制”的证书。 如果说,托马斯弄的这个水印画就是第一版,就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店,那么这个鉴定也无可厚非。问题是,托马斯弄的这个水印版是山寨钱博平委托荣宝斋做的水印画,是没有得到作者授权的,这些曲里拐弯的事情,托马斯真不知道是在搞盗版吗?知道,但是,他也有应对的理由,那就是,在他准备做这个事情的时候,是公开了信息的,是对一些圈内记者发表过“谈话”的,这等于是间接的通知了作者,如果作者要主张自己的权力,那就应该在其发表谈话后联络他,如果没有人联络他,按照西方的法律就可以视为是默许,有了默许,他们啥也不怕。 有人问了,你托马斯为什么不直接去请示作者呢?还要搞这个间接的谈话?不是没有记者这样问过托马斯,一些刁钻的记者是不会放过这个问题的。 “我早就想去拜见作者了,可是,请问,谁知道这个叫芈凡的画家是谁?在哪儿?如何联络?我总不能像在报纸上登寻人启事那样的去报纸上发一个通知吧?我觉得那样是对作者的不尊重。事实上,我这样做也是帮助作者扩大影响,扩大创作文化的交流,如果现在作者出来追索自己的权力,我们不介意将他应该获得的利益还给他,我们真切的希望他能勇敢的站出来。” 托马斯的回答可以说是落落大方,坦然,很上档次。可是,他不了解东方文明,不知道华夏国画里的套路,他以为自己已经立于不败之路,殊不知,他从一开始就掉进了李凡预先就挖好的坑里,捎带手,还把方丹也给拽了进去。 在燕城,那么多鉴定机构都不接他们的活,本身就说明了问题,可是,以托马斯这种美国人的思维模式,他就认定了是方丹没有搞定那些华夏合伙人,是那些合伙人在背后搞名堂。其实,这个假设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得有多大的利益才能让薛万锦这些人去找那些机构搞名堂?难道那些机构都是清水衙门,放着钱不赚去迎合人情吗?市场经济的规律在这里就不灵了?如此简单的推理,托马斯这样的人就会视而不见,就会认定他自己的假设,这也是为什么美国人近20年来在世界上屡屡遭受挫折的原因,一个国务卿可以拿着洗衣粉当证据的国家,哪里还能指望他们下面的高管、精英们还保持着纯真和正直呢? 李凡在那个山洞里可以说有了重大发现,在里面的石像后座上,他发现了古代文字,说起来,还真是叫人唏嘘,竟然是华夏文字,虽然还无法断定是什么朝代的,可是,在这异国他乡的地方发现华夏古代石刻,这消息也太震惊了。 事情大了,李凡这个学校级别的考古队可就兜不住了,克拉克更是抓紧时间向他的老板报告,队员们都很兴奋,而不开心的只有薛万锦。 洞穴里的新发现,让他承揽的这个工程根本就不可能还是按照原来的设计施工了,他虽然没有多少古文化知识,可是他知道,李凡那边搞出了大名堂,自己这边的事情可就麻烦大了,这个隧道还打不打?如何打?工程设计改不改?如何改?发包方没有人来衔接,可是a国管文化的官员却是跑来来打招呼了,“那个洞穴附近的工程不能按照原来的设计继续了,你们要等进一步通知。” 薛万锦这个郁闷啊,这赔钱还是小事,事实上他也不会赔钱了,李凡帮他找补回去了,工程不能完工,队伍要被拖在那里,这可是搞工程最忌讳的。 施工队伍从某种程度上与搞体育的差不多,俗话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意思就是说,要想精专一门手艺,就不可以偷懒,不可以长时间的不去干。施工队也一样,源源不断的工程,一定能把施工队练得像铁打的,可是,如果工程烂尾,施工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那这个队伍用不了多久就会变得稀拉,最后甚至都无法再去接活干了。许多运动员也是如此,停多长的训练就会退步多少,停的时间越长,复练的苦头就越大,最终很难恢复到巅峰状态。 薛万锦可是从底层打拼出来的,他深深知道,如此的状态是绝对不利于施工队的,于是,果断的将这里的那支施工队调往了另一个路段,这里,完全交给了考古队了。李凡也没办法,只能又让学校招募能干活的民工,这一进一出可就耽误工夫了,这可不像是在国内招力巴,招壮工,这里要的人没啥特殊要求,可是这出境干活的手续是一个也不能少啊,得走程序,把个李凡郁闷的来回折腾。 “老薛!你老小子太不够意思了!就不能替我准备好了你再撤啊?” 李凡在燕城碰上了正忙活着秋拍的薛万锦,一见面就是狂喷,鄙视。 “我那也是没办法啊,你知道我要培养出一个施工队需要多少年?需要花费多少钱?我替你招工?那个名义不同,手续也不同,最后,我还没法向我的董事会交代!嘿嘿,你就吃点亏吧!”薛万锦没羞没臊的说着。天籁小说网 “你就光想着自己了,就没想想我现在弄得有多辛苦?以后有事别找我!” “那可不行,有事还得找你,再说了,眼下这个事也是你挑起来的,如果不是你要坚持啥考古,我们就当不知道的,那个洞扒了也就扒了,能怎么着?” “我不跟你这没文化人掰扯,将来的好处你少拿一成!”李凡狠狠的说。 第一卷_方丹的烦恼(4) 薛万锦说的话其实也是有道理的,当时,装装糊涂,隧道只管向前挖就是了,等到最后的时候,找个合适的时间,再“偶尔”发现那个洞穴就是了。如果那个洞穴里没有石像,怕是连这个偶尔都不需要了,作为一个商人,一个专门搞工程的老板,如此想,没毛病。在大建设的今天,不知道有多少重要或者不重要的地下墓穴在建筑的时候被“偶然”发现了,好点的,事后报个消息,不好点的,天知道市场上为啥出现了那么多古代的物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盗墓猖獗呢。 可李凡不能如此想啊,他是古代学系的副教授,是研究这些文物的,你让他发现了,然后还放任让薛万锦去瞎折腾?真要那样,李凡走不到今天,那完全是毁三观的行为,而且,李凡也无法面对今后的生活和工作,这就是两人的差别。 由于发现的石像上有重大发现,李凡带领的这个考古队的级别就不够了,上报后,他们只能留守当地。而此时的克拉克也收拾收拾东西离开了。 克拉克和撒切尔两人前来,一方面是背后的老板需要他们找点东西回来,一方面是为了证明他们研究的“东方文明来自西域”的课题,而这个课题在西方甚嚣尘上,可是在华夏却是没有多少动静。可是,西方的文化霸权就像他们在世界上的强权一样,从来都是咄咄逼人,都是胡吹乱造的。 当西方文化人发现无法割断华夏文明的历史后,他们首先就杜撰了一个比华夏文明还要久远和璀璨的西方历史,古埃及、古巴比伦和古希腊的历史就是这样应运而生的,直到今天,西方人完全拿不出他们所列出的这些文明的任何物证,而西方历史在中世纪之前都是“口口相传”的,同样没有文字记载和实体的证据。当十九世纪上半夜,欧洲人在非洲殖民已经有近三百年,从贩卖奴隶到掠夺资源,最后,突然冒出了古埃及历史遗迹,然后就在地中海和中东发现了“大批”古代文化,这个过程是谁主持和谁最后确认的,已经不可考,反正有些话说多了,人们不信也得信,就连是谁最先提出“七大奇迹”的概念也是存疑的。 西方人认为,第一个提出远古七大奇迹的是公元前3世纪的旅行家安提帕特,可是,根据世界古代七大奇迹的诞生年代,有些是安提帕特去世后才出现的,他怎么可能在活着的时候去命名“七大奇迹”?显然,这个说法不严谨,有漏洞,于是,西方人有找出一个人来,说这是由公元前2世纪的拜占庭科学家斐罗提出的,总之,要想圆一个说法,那就得去制造更多的说法。 在西方考古界一直有一个观点,那就是华夏的文明起源于西方,是从地中海方向传过来的。这个提法已经有很多年了,当在华夏先后发现了北京猿人、蓝田猿人、元谋猿人后,在学术界的争论可谓是旷日持久。山顶洞人的发现更是让西方人的那些论断和推测难以自圆其说,当西方人实在没招的时候,又用dna序列检测的理论,断言,人类的祖先是在非洲,是一个母性发展起来的,为了淡化华夏的古代文明,西方人连自己的祖宗送到非洲去了,还说这是科学。 实际上,用进化论的观点来看,当然,进化论也是有待于证实的一个理论,东方黄种人的进化程度远远的高于其他人种,无论是毛发还是体味,而这些都是生物进化的结果,有没有案例可以证明呢?有,人们都知道,狗的祖先是狼和狐狸,当狗被驯化为家畜后,其体味和毛发就逐步的改变,尤其是近百年来的选育,使得一些高档品种已经没有了野生犬科动物那种令人受不了的体味。家猫也是一样,当我们去动物园的游玩的时候,尽管许多孩子都喜欢看动物,可那里的味道往往让许多家长就让孩子看一看,然后赶快走,太味了。 当四川三星堆的青铜器出土后,西方人又像打了激素一样的叫嚷起来,还说华夏的相关部门不肯公开研究成果,认为那里的出土就是西方文明东进的一个证据。问题是,在华夏也有一些人认为三星堆的一些青铜器造型不好解释。 其实,没有什么不好解释的,三星堆青铜器的出土,无非是证明了在古代,那里是东西方文明交汇的地方,三星堆里出土的那些夸张的鼓眼睛的铜像,别说在华夏是个特例,就是在西方也没有类似的,可是,细琢磨起来,那其实就是黑人的一种夸张造型,世界人种中,只有黑人的眼球向外突出的厉害,黄种人居中,而西方白人的眼球压根就是凹陷在眼眶里的。而那里出土的摇钱树、青铜鼎等绝对是华夏文明的东西,考证的年代,恰好是在商代,而商代又的确是东西方文明撞击很厉害的时代,殷商妇好墓中的人殉就有白人,而在古代,黑人作为奴隶始终都是商人拿来交换的一种商品,这在华夏古籍中都有记载,那三星堆为什么就不可能有黑奴存在呢?甚至是高级的黑奴,不可以吗? 东西方考古的最大区别就是,华夏的考古必须要有物证,而且还强调,孤证不立,还要多方位的考证和对证。由于华夏古代文献和文物出土甚多,许多历史悬案到今天都一一搞清楚了,即便是有一些人学着西方人那样的胡说八道和作伪,最后也是经不起推敲。而西方人最喜欢干的就是凭空的“猜想”,数学上的咱们就不说了,诸多猜想还有点意思,1+1到底可以为人类解决啥问题,咱是不知道的,反正忽悠的一些数学天才穷一生去证明,快三百年了,至今无解。 可是,在文化传承上用猜想去做论断,这里面包含的内容就不简单了,坦白说,就是西方白人为了宣扬自己的文明优秀,是他们宣扬自己价值观的一个工具。克拉克和撒切尔前来搅和,目的之一就是找到西方文化东传的证据,可是没想到,洞穴的石窟上居然有华夏古代文字,这让克拉克顿时就泄气了,哪里还想在这高原上吃苦受罪?快速的拍了些照片和视频,对着李凡摆摆手就走了。 李凡将洞穴的外围保护好,修建了必要的矮墙,抽水是不用了,从里面引出的泉水也顺着管道每天向外流淌。他没有想到的是,克拉克回去不就,那个撒切尔竟然在伦敦的某个地方法院起诉了他,指证李凡滥用抗生素,索要巨额赔偿。 如果说李凡是个普通的学者,撒切尔是不大可能找麻烦的,可当克拉克回去后告诉撒切尔,李凡是个“很富有”的学者后,这些英国鬼子就开始动歪脑筋了。 当李凡接到了从英国驻a国大使馆辗转过来的“传票”后,李凡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弄得前来送传票的英国大使馆的一个小办事员哈维都惊愕了。 “你这是违反了医疗的规定,现在被人家起诉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吗?居然还能笑出来?如果你不能按期前去参加诉讼,那边的法院是可以缺席审判的,一旦有了判决结果,我们是可以通过外交手段要求你兑现的。”哈维严肃的说。 “知道我为什么笑吗?”李凡看着哈维,哈维傻乎乎的摇头,“一开始我就预见到了你们会玩这一手,一点新意都没有,所以,我保留了当时完整的视频录像,还是多方位的,到时候让你们的法官自己看。放心吧,我会叫我的律师拿上所有的证据去出庭的,如果可以的话,你回去告诉他,对于他的诽谤和污蔑,我要反诉,我的名誉可不是能随便就玷污的,我也要巨额的索赔!” 哈维被李凡的气定神闲给震住了,“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是不是允许我去劝解原告?他在打一个完全没有把握获胜的官司,对他,那将是灾难!” “你跟他是亲戚?疑惑是朋友?”李凡看着哈维,“撒切尔这个姓是什么意思吧?呵呵,一个修茅屋的后代,穷了一辈子,他心里充满了贪念!你清楚吗?” “啊?”哈维顿时被李凡的话给雷到了,“你不可以这样解释我们的姓氏,这是不公允和不尊敬的!我请你收回你刚才说的话,否则,我会联合所有这个姓氏的人来告你,到时候,你可就麻烦大了!别说我事先没有警告呢!” “哈哈哈……”李凡再次笑了,用手一指附近的监视电子眼,“我说了什么?难道作为一名使馆的工作人员,你的英语水平就是如此吗?第一是撒切尔是广义的,难道说他们否认自己是修茅屋工匠的后代吗?后面一句是侠义的,我使用了代词他,你连这个都分辨不清吗?如果你们英国人都是如此,那我放心了。至少在这次的考古活动中,你们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请回吧,随便你怎么去说。” 李凡就像猫逗耗子那样的把个哈维耍的一愣一愣的,他看到了附近的摄像头,也听明白了李凡最后那话的意思,可是,他的文学水平是真的……跟不上趟。 英语在近二百年的进化中可谓是遭遇到了巨大的变化,首先,在美国被“低贱的”“粗鄙的”下等人给简化的一塌糊涂,这个结论可不是笔者说的,而是当年英国文化界说的。其次,从日不落帝国跌落下来后,美国大量的俚语和世界各国的一些新词潮水般的涌进英语里,弄的英国每年都要更新大英词典,连“大妈”“no作no代”都被收入进去了。第三,各种简化的网络锁语充斥着各类文艺作品中,年轻的一代根本就无法去记忆和理解原始的标准英语。眼前这个哈维还算是好的,至少李凡说了后,他明白自己不知不觉掉进了对方的陷阱里。让哈维直接去看莎士比亚的原著,他至少要抱上一本厚厚的大辞典才行。 其实,汉语目前也面临着这样的问题,尤其是简化字的推广后,使大部分人无法去看60年前的文章,这不能不说是当时一些人的败笔,但是,汉字本身具有的规律并没有破坏,只要细心,很快就可以掌握繁体字的阅读,这也是为什么在华夏的大学里,认字从来都不是个问题。当然,也有一些年轻人,由于生长在电子时代,过度的依赖手机等等,他们已经不会写字,只会用手机拼音是打字了,于是,各种白字的信息满天飞,甚至一些网站的小编也经常出错。 有些人老学究很担心这个,痛心疾首的呼吁如何如何,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担心,文字文化的基础属性还是传递信息,大多数人是用来交流的,不是拿来研究的,精研和熟练掌握永远是少数人的事情,华夏传承五千年,像今天这样的教育普及还要去担心,那可真是杞人忧天倾了,华夏民族在任何时候任何时代都不会缺少力挽狂澜,弘扬民族传承的仁人志士,那么喊,谁信啊? 任何一种文化在社会里都是分为高中低阶层的,即便是教育高度普及的发达国家里,同样存在着诸多的文盲和白丁,说白了,那也是一种特殊的社会分工。想要从一个阶层跳到另一个阶层里,那你就得把自己的文化阶层先提高,这也就是我们古人说的,“师父领进门,修行在各人”,学习的机会是平等的,自己把握不好怪得了谁呢?何况,还有那么多自学的机会存在,那么多社会资源存在。 很快,国内来人了,随便拎出一个来都得让李凡点头哈腰的恭敬一番,没法子,都是正牌的专家和牛人。按理说,李凡可以交差,带着学校的人回去了吧?呵呵,学校里的领导可都是纵横捭阖的高手,稍微活动活动,y大学的这支年轻的考古队就成为“联合科考队”的基础队员了,而李凡更是倒霉催的,来的时候亮啥医生资格证书啊?你不亮人家都想借着你的手去找你老爸,你这一亮,得!联合科考队的随队医生就是你了!跑都没法跑,谁叫你小子现在以医疗纠纷出名? 撒切尔那孙子在伦敦可着劲的造势,又是开新闻发布会,又是发推特,搞的沸沸扬扬的,似乎人家救他一命是犯了弥天大罪,应该叫上帝来救才对。如此的闹腾不可能不传回国内,第一时间学校就打来了电话询问,李凡当时也没在意,简单的说了几句,然后把各种录音和视频发了回去。y大学可是有医学院的,于是,一些绝对的权威专家“会诊”看李凡的处理视频,最后,得出了一致的结论,李凡处置得当,完全符合国内国际上的医疗急救规范,这个官司不怕。???.23sk. 学校有了这个底才没有去张扬,谁都知道,撒切尔那样张扬就需要有个人出来呼应,你要是去解释,那才是帮他呢,对于这样的无赖,就一条,不理! 第一卷_方丹的烦恼(5) 沉默,往往会被误解或者是另类的解读,y大学这边不吭声,李凡本人也不吭声,似乎让那些成天找茬抹黑华夏的西方记者找到了机会,他们开始连篇累牍的解读撒切尔的案子,一些西方政客甚至也假模假式的发表谈话,“表示关切”。 “深表关切”“我方注意到”这类模棱两可的语言原本是外交辞令,也不知道啥时候,西方的一些政客在平时说话的时候也喜欢玩这一套了,而这样的说话方式最早是起源于《形式逻辑》的发展,说白了,就是把话说的不确定,你稍微不注意就会掉进对方设下的陷阱,稍微理解错误就是自己的错误。 曾经一个故事,说,马克吐温在一次讲话中批评加州的议员们,甚至说了“加州的议员有一半是……那个养的”,结果引起了纠纷,一些议员要起诉马克吐温,说马克吐温侮辱了他们,根据法律,马克吐温必须道歉和赔偿。马克吐温得知后,也觉得说的不大对头,于是,他对外进行了纠正,“我说的意思是‘加州的议员有一半不是……那个养的’。”顿时,局面反转,那些议员们吃了一个干瘪,根本无法起诉马克吐温,可是听话的人都知道,马克吐温还是把那些议员给骂了。 在西方,许多场合里的说话其实都是模棱两可,甚至就是假的,懂得他们说话方式的自然习以为常,而不懂得的,还以为人家是夸你哪!比如,当你做了个东西去参加什么博览会,一个有头面的人走了过去,为了应景,他就会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特别的东西”,其实,这句话里啥都没有,可是一些人就会沾沾自喜,回来后大吹特吹,早时年间,我们可是没少上洋人的这个当。 撒切尔是既要成焦点蹭热度,也要在经济上捞一把,而那些政客则是借着这谢小事情为自己捞人气,方便自己的今后竞选,对此,李凡这边是一概不理。 既然对方已经翻脸,李凡难道不可以反诉吗?他不是说了要反诉吗?可以,但绝对不是现在,而且也不是这样“轰轰烈烈”的,对方要的就是你搭理他。在把握时机上,李凡可是个行家里手,他一定会在关键的时候出手的,但不是现在。 方丹拿着托马斯从巴黎弄来的鉴定证书,在公司的会议上讨论上拍的物品,其它的都很顺利的通过了,就是那幅《仿富春山居图》的水印画无法通过。 这是业务会议,可不是股东会议,怎么也会让方丹卡壳呢? 华夏方丹拍卖公司里,按照行业要求,也是成立了技术鉴定部门的,这个部门任何一家拍卖公司都不可能省略,你搞不起自己的全职部门,那你至少要聘请一批兼职的行业专家,否则,你的拍卖公司是拿不到牌照的。华夏方丹公司也有一个,其中的书画鉴定就是聘请了国内著名专家全运昶先生兼职的,他直截了当的指出那个证书无效,鉴定的预设条件不对,不符合华夏书画拍卖的规矩和惯例。 业务会议上讨论物品不大可能件件都拿过来看,尤其是像《仿富春山居图》那样的巨作,怎么拿过来?怎么看?因此,只能是先预审证书之类的说明文件,然后再去一件件的核对,这预审文件就通不过,方丹还真是没法子。 全运昶没有看到送拍的画作,可这证书里的猫腻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能够送拍的水印画也是有标准的,不是说你去大街上随便买一张就可以送拍了,如果你说这是一百年前的“招贴画”,那么这鉴定上又没有说,这个鉴定书只说明是水印版,至于说的正版印制这个话本身就有问题,是用哪个正版?没有指明,是在什么条件下进行的木刻水印?没有说明,原作者的授权书?没有,水印版的印章授权?没看到……那这算是什么正版水印?全运昶对这行当可是门清。 正因为全运昶是行内人,他必然严守行内的规矩,没有看到画作,不知道送拍者是何须人也,他是不可能直通通的对人家说“你这画是假的”,他只能就事论事,严守自己工作的职责,你这鉴定书有漏洞,那他就指出来。 全运昶的一连串问号?让方丹也是无话可说,他是真的不太了解华夏水印画里的名堂和规矩,既然这里通不过,那干脆就不送拍了,到巴黎去拍。反正两个拍卖会相距的时间也不过只有一周,也许巴黎的拍卖还能反过来带动这边的拍卖。 如果方丹是华夏人,他的思维可能就不会如此简单了,他都没有想想,全运昶为什么那么提问题?那其实是在变相的质问方丹,“那个画真吗?” 在方丹看来,水印画本身就是一种复制品,只不过复制的过于精**真,而且复制的工艺复杂,使得复制的数量稀少而成为了市场追捧的稀少“艺术品”,在进行这个项目的时候,原作方并没有提出异议,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上拍? 两边的拍卖会都要筹备,可以说,方丹最近是真的很忙很忙,欧洲那边,由于春拍的成功,使得一些精美的珊瑚作品和精美的硬木手珠等都冒了出来,而刘道源在北欧一些国家又找到了不少当年的外销瓷,这让方丹在巴黎的秋拍会上也是“琳琅满目”,各种东西不老少。其间,还闹出了一些故事。 有一个法国藏家想要把一个马首送拍,一开始方丹还挺兴奋的,毕竟这十二生肖的故事已经路人皆知了,可是当他一查,才发现,那个马首早在十几年年前就被华商巨富何某从拍卖会上拍得,并且在若干年后捐赠给了国家博物馆。现在怎么又冒出一个来?这不是扯吗?于是,方丹叫手下人去鉴定一下。 这一鉴定还真是鉴定出鬼来了,那个马首的确是那个时代的东西,可那马首却不是圆明园里那个喷水池上的兽首,而是另有来源。可这个来源是哪里?没有任何资料证明来源,只有用碳14测定的年代,这可就麻烦了。 一个马首,如果不是十二生肖之一,不知道出处,仅仅是二三百年的历史,上拍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价格肯定上不去,而且,这马首的造型明显与欧洲的雕塑造型是不一样的,玩马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不是欧洲马,是蒙古马。 汉学家在欧洲本身就是个稀罕物,懂得文物和古董的汉学家就更少,眼看着就到了拍卖会开幕的时候了,再去费劲巴力的鉴定,显然是来不及了。 “你的这个马首已经鉴定,算是一个古董,可是,我们找不到出处,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如果你坚持送拍,我不得不告诉你,第一,这个东西的估价是不准确的,目前,根据同类物件的拍卖先例,我们只能定在2万欧元的底价,第二,如果你坚持高价拍卖,超过10万欧元我们就不接受了,那样是会流拍的。第三,您可以继续寻找专家进行研究和鉴定,但这一次就不上拍了……” 方丹对马首的持有者里皮先生说了实话。而里皮连想都没有想就表态了。 “这个兽首摆在我家里已经一百多年了,先后也来过不少人观看,可惜,都说不出所以然来,以前,我们还以为是那十二生肖之一,可我也知道,那不是的,这个兽首里没有接水管的接口,仅仅就是个兽首。我现在经济紧张,根本没有钱去找更专业的专家来鉴定,能够鉴定为古董就满足了,2万欧元的底价我可以接受,也许在竞拍的时候会有个好的运气呢?谁知道呢!我认了!” 里皮其实是烦了,这个东西前前后后已经折腾他二十多年了,自打十二生肖兽首被炒热后,尤其是那位何姓富豪出资六千多万港币竞拍那个马首后,他就加大了对这个兽首的鉴定,钱可是没有少花,可是结果却没有个准谱的,都似是而非的胡说。他实在不想再继续了,这东西对于欧洲人来说,压根就没啥意思。 说起这十二兽首来,设计者是历史上著名的意大利传教士朱塞佩?伽斯底里奥内,他在华夏的名字叫郎世宁,27岁来到大清国,在满清生活了51年。 郎世宁出生于1688年,1715年来到华夏,在他当学生的年代,正是欧洲文艺复兴顶峰时期,他从小学画,据说,他不到20岁的时候就为热那亚的某个教会画了九幅画,后来,又为西班牙太子画像,为某些教堂画壁画。可以说,那个时候他就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匠了。但是,我们从他留下的画作里看不到后世被西方推崇的焦点**三维立体的感觉,这从一个侧面说明,就是在那个时代,欧洲画家也没有掌握或者普及,实际上,就是达芬奇的那些画里,也是看不到后世那种近乎于立体的三维技法,不过是通过平铺写实的手法画出细节,用浓淡相间的色彩显现人物的远近感觉。而郎世宁显然还没有达芬奇那种水平,他的画作几乎更近似于华夏工笔画的风格,那幅最被乾隆喜欢的《八骏图》《乾隆大阅图》等等,都显现不出西洋画的风格,而《锦春图》《纯妃》等更像是华夏的工笔画。 里皮的坚持让方丹也无话可说了,直接在送拍的文件上签字了事。 方丹为了招揽华人参加拍卖会,各种资料不仅给了刘道源,还给薛万锦这些人也发了。王锐魏东琴是坚决不去当“托”了,他们对古董压根就不懂,而且,都在忙活自己从香港扫来的东西呢,可是这些资料最后还是让李凡看到了。 “老刘,叫你的老婆家里的兄弟去把那个马首拍回来。”李凡在考古工作间里给刘道源打电话,“10万欧元以内,都可以拿,超过这个价格就不要了,让那东西继续在欧洲呆着吧,咱们不去解说,欧洲怕是找不出人来鉴定那东西。” “干嘛让我内弟去啊?叫我老婆去不成吗?”刘道源倒是没问为什么要拍,可对找自己的内弟去拍,似乎有些不理解,这等于是要支付一笔佣金给内弟了。 “你傻啊?你老婆去举牌,那不情等着告诉别人那东西有料吗?就按照我说的办,你可以答应你的小舅子,事成后,给他最高标准的佣金,这个钱我出!” “别啊!钱我出,不过增值后……你可是知道的啊,我可是个钱串子!” “行行行,你啊,你在我这里办事,啥时候叫你吃亏了?要是你这样想,好,今后咱们就都这样干,你从我这里找东西也一样,咱们一切都按规矩来!” “不不不,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刘道源一听就傻眼了,赶紧找补。 “你赚的钱也够了,为了国家,为了民族,做点善事不好吗?”李凡说道。 “成,听你的还不行吗?喂,我说,那东西到底是个啥玩意啊?” “才不告诉你,你嘴巴太漏,告诉你,你怕是要动歪脑筋了!”李凡冷冰冰说道,“财帛动人心,你小子自己都承认是钱串子,我能诱惑你吗?” “你这实际上也等于是告诉我了,那东西应该值俩钱,我估摸着怎么都得值个二三十万欧元是不是?好,我就按照这个标准去竞拍,放心吧!” 刘道源倒是光棍,猜到了李凡说的意思后,他就爽快的答应了。 那个马首李凡一看就知道也是圆明园里的物件,只不过,那不是喷水兽首,而是某个院子里的马驹铜像,这在记录里没有。李凡是如何通过照片就判断出来的呢?很简单,那个马首的造型与郎世宁画马的造型是一样的,对于外行可能看不来,可对于李凡这样专业搞研究搞鉴定的人来说,那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郎世宁在乾隆朝混的风生水起,最后还弄了个侍郎衔,不能不说,郎世宁对乾隆还是善于投其所好的,乾隆喜欢马,郎世宁就经常画马,乾隆喜欢鲜艳,郎世宁的画作就色彩分明,乾隆好大喜功,郎世宁就创作了巨幅《得胜图》。 郎世宁的作品目前也是稀罕物,一幅“纯妃”的肖像画卖出了近4000万港币,而全身画竟然卖出了1。37亿港币,就是普通的小幅面的,那也是难得一见。圆明园十二兽首,本身算不得什么,可是,那是郎世宁设计的,这自然也就增值不少,加上包含的内在华夏文化,铜疙瘩也能变得价值连城,关键看鉴定。 里皮的这个马首,因为不知道出处,自然卖不起价。李凡知道出处,当然要让刘道源去竞拍了。刘道源以为也就是多个几倍,心里坦然的接受任务,可到最后,他要是知道,那个马首的价格至少在200万欧元以上,会不会找李凡起腻啊? 钱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刘道源又打眼了,他总是让好东西在自己手上溜走。 第一卷_方丹的烦恼(6) 说起来,拍卖会上的物品也是随着国力的增强而发生着变化,一百多年前,欧洲几大拍卖公司组织的历次拍卖会上,鲜有华夏的东西,即便是有,也都是作为配角存在,甚至一文不值二文的就卖掉了。随着华夏国力的变化,华夏历史上的文物和古董出现在国际拍卖会的数量是越来越多,价格也是越来越高。 华夏在近代,有着百年的耻辱,被西方列强掠夺去的各种文物和好东西不胜凡几,根本就统计不出准确的数字来,甚至连个大概齐都做不到。这次,送拍的那个马首就是毫无记载的,严格说,那个铜器应该叫马头而不是马首,如果硬要分类,那也是划分不到青铜器那一栏的,因为,那马头不是青铜铸造的,而是黄铜铸造的。黄铜在人类历史上出现的比较晚,可却被人类认为是最常见的铜器。 早期的铜器之所以叫着青铜器,是与当时的冶炼技术有关的。现在的一些教科书上解释青铜的时候,是说“在纯铜里加入锡和铅而生成的铜合金”,这个定义在介绍知识上是正确的,但却不是解释青铜器最早产生的原因。 在自然界里,铜矿的种类很多,含铜的矿物质就有280多种,甚至还有少数的“自然铜”,这也是少数天然金属之一,我们现在常用的各种金属,绝大部分都是以化合物的形式存在于各种矿石中,要经过冶炼才能还原成金属,只有少数的金属可以自然的形式存在,比如黄金、汞。铜虽然也有,但是极其稀少。 当人类进入智人时代以后,开始大量的制造工具,同时,也对大自然做了诸多的探索,尤其是火的使用,使最原始的青铜金属得以出现,根本的原因就是混合铜、锡、铅的矿石在800多度就融化了,而冷却后却很坚硬,由此才产生了青铜器。要知道,纯铜的融化温度可是需要1200°以上,在远古时期,仅仅使用木材是很难达到这个温度的。当然,随着社会的进步和发展,不排除在青铜器后期,人类会主动的将其他金属化合物添加到纯铜里,也正是这个探索,才发现了铁的存在,最后发展到了铁器时代,这是一个发展的过程,也是一个逐步探索的过程。 铁器出现后,铜的使用率就大大的降低了,在华夏古代,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青铜是作为铸币原料来使用的,直到唐代以后,加工工艺大幅度提高,合金铜的种类也多了起来,介乎于青铜和黄铜之间的铜器也出现了,甚至精美的黄铜也在稍后的年代里出现了。最早冒充黄金的就是黄铜,直到明嘉靖年间,官方才规定了黄铜的属性和纯铜与金属锌的比例,从此以后,黄铜才占了主流。这里啰嗦这么多,其实就是要说明那个马头是怎么来的?为什么说是圆明园里的东西。 在郎世宁之前,第一个到华夏来“传教”的是利玛窦,而在京城里活跃的传教士却是汤若望。汤若望是德国人,原名亚当?沙尔,其实,在他出生的时候还没有德国,后世是根据他出生于科隆这个记载才说他是德国人。在汤若望出生的年代,正好在欧洲发生了二件大事,第一件是“宗教改革”,也就是在汤若望离开欧洲后,新教正式登上历史舞台,德国也是第一批新教国家之一,而汤若望却是天主教士。第二件大事就是大航海时代来临,对地球和欧洲以外地区的殖民和探索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欧洲白人对于荒蛮的地区是殖民,可面对比欧洲还要鼎盛的华夏,就只能派出传教士来“发现和探索”了。 汤若望、郎世宁等人到达华夏的时候,欧洲其实正在从荒蛮向近代过度,其工业革命还没有开始,社会生产力和工业生产技术远不如远东的华夏,正是通过向东方派出大量的“传教士”,从华夏学去了大量的工业生产技术,火药、造纸术、陶瓷生产、活字印刷、造船、冶炼金属等等基础工业先后传入欧洲,百年后,也就是1750年,欧洲工业革命开始,又过了一百年,欧洲人就组团来欺负华夏。 圆明园的修建时期是很长的,历经三朝,而最后成型于乾隆朝,这次上拍的那个马头其实就是由郎世宁设计,由宫廷工匠铸造的黄铜马,根据那马头的大小来推断,那不仅是一匹蒙古马,还是一直半大的小马驹,当然,到底在圆明园里有几只这样的铜马,没有记载,为什么会出现这个铜马,也说不清楚。 在巴黎的拍卖会,李凡布置好后就不怎么去关心了,他现在正忙着给联合考古队“打下手”呢,从原来的主角变成现在的群演,李凡感觉太滑稽了。 当然喽,以李凡那种妖孽的鸡贼人物,绝对不会老老实实的把到手机会放弃,在联合考古队来之前,洞穴里几乎已经被他看了个遍,该拍照的已经拍照,该摄影的也没落下,联合考古队的到来,也不过是把他干过的事情再干一边罢了。 按理说,如此高原的考古,那些年过花甲甚至年近古稀的老专家们是不适合来的,弄得不好就会出状况,可是,现代技术早就解决了这个问题,要不,怎么还给李凡一个“队医”的兼职身份呢?既然有了这个身份,李凡也不忘给谢伟长赚点零花钱,辍惑着考古队买了几具便携式供氧设备,那些老专家如果带瓶子进去,至少可以在里面工作一小时以上,如果使用管道连接,那么在里面干上个半天也不是问题,即便是这样,李凡仍然坚持让每个队员晚上吸氧一小时以上。 联合考古队队长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派来的伦富赛博士,这次的考古科考是由联合国相关部门组织的,华夏的专家们配合,如果不是因为石像上发现了有华夏文字,联合国的一些人甚至都不想让华人参加。由于是联合考古队,从欧洲来的专家博士可是不少,为此,薛万锦还不得不“配合”的在原来的基地上扩建了一些简易宿舍,没法子啊,那些老人都需要照顾,他们的出现往往又不是一个人,与其说是带着秘书和助手,还不如说是带着佣人。 最后演变成这个样子,李凡是没有想到的,也没有人跟他打招呼,倒是学校里给他打了电话,还把他叫回去做了谈话,正因为有了这次谈话,李凡才算是明白了,这国内科考与海外科考压根就不是一回事,不单单是谁出钱的问题,这里还反映出对人类活动的世界性普查的问题,对此,李凡也只能服从。 整个科考准备活动足足用了三个月,那些海外的考古专家们才算是到齐了,又经过了半个月的高原适应期,这些日子才算是正式进入实质性的探查。 “华夏考古队的前期工作必须得到肯定,这一点毋容置疑。”在开工前的考古队会议上,伦富赛博士发言说道,“前期的排水工作是谨慎的,所有的水也都存蓄在特定的池塘里,这很好,那些不完整的人类尸骸经过初步的检测,也被断定为至少是两人以上的,但是,仅仅这些就已经给我们提出了诸多的谜团,首先,这个石窟是单一的还是多个的,我们现在无法判断,不排除在附近的山崖上还有类似的洞穴。其次,从出土的尸骸上分析,既有欧罗巴人种也有东亚蒙古人种,这就叫我们百思不得其解了。第三,石像的修凿年代的推定,这需要我们找到石窟里的其它证据才行,简单的测定石像的年代是不准确的。第四……” 好家伙,不是说华人开会冗长,这洋鬼子啰嗦起来一点也不输于华人,伦富赛把自己前期思考的各种问题一个个的展开后,足足讲了近三小时,其他人只能坐在那里打着哈欠强忍着,李凡干脆坐在那里练起功来。 不是说伦富赛说的不对,而是伦富赛说的没有一点新意,他提出的问题其实都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你怀疑周围还有同类型的洞窟?谁不是这样想的?问题是,要不要大面积大范围的寻找?对于这些未经发现的古代遗迹,要开挖吗?如何开挖,你说了算数不算?出土的古代尸骸,什么可能都存在,那种研究是在考古结束后,在研究所进行探索的事情,现在如此说,啥意思?m.23sk. 对于古代遗迹的发掘,当今的华夏与西方考古界是有着争议和区别的。华夏,在经历过几次“冒失”的发掘后,对古代遗迹就形成了一个原则,发现任何古代遗迹后,只要不是“抢救性”的性质,是禁止发掘的,因为在几次发掘中,由于当下的技术水平和能力还无法满足保护出土文物,使许多历史上精美的文物见光后就消失了,再也找不回来了,尤其是一些记录着文字的仿制品、漆器、种子等等物品,往往碰到了外面的空气后立即就氧化降解了。 而西方的那些考古学家,但凡发现一处古迹,就恨不得马上动用一切手段进行挖掘,可是,东西方文明程度不同,文化传承不同,使得西方几乎没有可以给他们发觉的古代遗址,不能不说,这对西方人来说是个巨大的遗憾。 经过历史上多次战争,尤其是经历了二回世界大战,欧洲那块地方上几乎找不到任何古迹了,加上欧洲历史上就从来没有富庶过,没有富庶,就不可能产生“厚葬”的概念,没有厚葬,自然也就没有古人类的遗迹了。从这个角度上看,华夏古人厚葬的习俗未必就是一无是处了,至少给后人留下了璀璨的文明记录。 考古会议,开了二天,最后做出的决定是,先将洞穴完全打开,将堵塞在预原洞口的堆积物清理干净,看看原来的洞口附近有没有值得研究的遗物。 对这个决定,李凡是不大同意的,可是他现在是个啥?就是一个小不啦子的队员。要说特殊一点的地方,就是他还兼任随队医生,可就是这个医生目前似乎也面临着官司,那些大鼻子们,但凡有些不舒服,就要与家里的医生“远程门诊”,只有那些华夏来的老专家们是找李凡看病的,对此,李凡也无所谓,那些大鼻子能够不惹最好不惹,洋鬼子的心眼一个个都只有针鼻儿那么大,稍微一个不慎,那就是没完没了了掰扯,烦!与其跟他们扯淡,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马老爷子,那个伦富赛提出的方案是有问题的,您老可是要心里有数啊!” 晚半晌,李凡用压力水壶冲泡了茶水,在这高原地带,水不到70°就开了,根本无法泡茶,还是李凡有办法,用密封的电茶杯,将茶叶放进去,然后慢慢的摸索加热的时间,最后掌握好了后才确定了准确的泡茶时间。 不能用这里的水泡绿茶吗?都说,龙井这类的绿茶用75°的热水冲泡味道是最好的。从理论上说,这里的开水是可以的,可龙井茶在这里打开盖子后,会瞬间将里面包含的水汽蒸发掉,蒸发掉的绿茶是索淡无味的,这也是为什么说喝绿茶要喝新鲜的道理,放陈的绿茶就是枯树叶子。 “噢?你说说看,有什么问题啊?”马报广敏锐的察觉到了李凡的不同。 马报广,国家级博物馆研究员,硕果仅存的几个老一辈考古专家,马嵬曾就是他的一个侄子,说起来,李凡以前也是见过的,只不过距离太远,李凡也没想着贴上去,这个距离可不是说两人所在单位的距离,而是身份和圈内地位的距离。 马报广在临出来的时候,也是去找朱家清聊过的,知道y大学那个考古队长可不是个简单的年轻人,并且还当着马报广的面给李凡打了电话,叮嘱李凡,一定要照顾好马老爷子。还别说,年近七旬的马老爷子一到这里就出现了高原反应,好在有李凡在,三下两下就把马老爷子给弄顺溜了。 “这是我以前用无人机拍摄的另一边山形的视频,您先看看。”李凡拿出平板电脑,老人家,太小的手机根本就看不了,“那个洞口被山崩堵塞,应该是这这里的山形变化而形成的,我观察过了,山顶上的雪层很厚,一旦下面的支撑发生变化,会出现什么就不好说了,这需要地质工程师前来测算一下。” 马老爷子认真的看着视频,反复的看,虽然他对地质学不是很懂,可李凡的话他是听明白了。伦富赛的决定不科学,过于草率了,甚至还存在着风险。 “你在会议上为什么不说啊?”马报广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年轻人要勇敢一点嘛,在考古这门学科上,目前我们华夏可是比他们强多了!” “嘻嘻,那是咱自己说,人家不认账的,我写了个东西,您看看,”李凡说。 第八十七章 铜钱(1) 原来,李凡早就把自己的意见变成了文字,只不过是想借马老爷子的名义交上去,在这一点上,李凡还是拎得清的,他不可能为了自己出名而擅自冒头。 “你这个意见写的很好啊,为什么不自己交上去啊?”马老爷子故意问道。 “瞧您说的,我人微言轻的,凭啥啊?如果我直接交上去,搞不好还会被他们嘲笑呢,那不是送把柄给对方啊?这事,还就得你们几个老专家联手才有效。” 马报广微笑了,“都说你小子猴精猴精的,今天老夫算是见识了。其实啊,你是在替我们华夏正名和进言,要是你越过我们直接上交这个意见书,起码在我们内部程序上是不合辙的,你故意不说,以为我不知道啊?算你小子有良心。” 的确,如此的意见书,以个人名义提出来是不合适的,这是联合考古队,虽然都是以的个人名义参加的,可谁都知道,马老他们几个可都是代表着华夏的。李凡要想越过他们这几个老专家,也许自己能够出名,可是,他今后在这个圈子里还咋混啊?越是华夏的文化圈就越是讲究师承和师道尊严,更讲究章法。 还有一层,李凡自己交上去代表的是个人,万一将来出了事情,那个联合考古队的负责人伦富赛还是可以把华夏一方拖进去背黑锅,就算是有李凡事先提出过异议,那边也可以忽略不计,你这边就算是拿出了李凡提出异议的证据,伦富赛也可以说,一个小年轻的意见,能算数吗?你们几个老专家不也是没吭声吗? 说来说去,李凡还是觉得自己人微言轻,说话没分量,底气不足。可是,一旦以马报广这些人的名义提出,那分量就不一样了,至少,马报广上交的意见书可是要发送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某机构里备案的,这也是程序。 马报广也不是个棒槌,噢,小年轻送个东西,初步认可就发给伦富赛?他可没那么傻,也不会那么草率。要说,这在某个行业里的顶尖人物最牛的是什么?就是做学问极其严谨,哪怕是他自己心里已经认可,只要牵涉到不是他自己专业的知识,那是一定要找专门家去询问的,至少要去核实。 马报广把几个老家伙找到了一起,认真的看了李凡写的那个意见书,逐条进行研究,他们除了专业外的还存疑之外,本专业的条款就没有错的,于是,几个老家伙商量了一下,由马报广亲自回去,去找地质专家核实,为此,还动用了无人机,把周围的山形山势又重新的拍摄了一遍,还让李凡把洞**的地标和洞外的地标进行了精确的对比,测量出被堵洞口的岩层厚度,画出了一个简图。 马报广在圈内有名,结识的各行各业顶尖人物自然也不少。陈国典,著名地质结构专家,享受国家终身津贴的院士,更是一个爱好古董的老人,虽然已经退休,可在华夏有个不成文的惯例,只要老人家想干,不以年龄划界。陈国典也有意思,到了最高退休年限就退休了,可他却是退而不休,以业余身份客串各个学科的教授,不直接带研究生,可自己几个弟子带的研究生几乎都是在他的指点下结束学业。这是个啥意思?就是喜欢在晚年给自己找个乐,喜欢年轻的孩子,至于那些好处,给自己的弟子也是不错,起码可以让自己的弟子专心的去研究学问。 陈国典与马报广相熟,缘起就是马报广帮陈国典避免了一次购买古董时候的“吃药”,说起来,两人很早就认识,只不过不是很熟悉,毕竟隔行如隔山嘛。有一次,陈国典的徒孙辈的受聘组织一支地质科考队,为某个县查勘当地矿产资源,随着普查的扩大,当地的矿种猛然就增多了,跟着进入的勘探队也增多了。 陈国典退休后,热衷于收藏,听说自己的一个徒孙在某个靠近古代墓葬群的县里搞勘探,于是,老小孩心性爆发,自己溜溜达达的就去了。 别说,那个县还真是紧挨着一大批墓葬群,虽然这个县没有划入各种禁令中,可是,这紧挨着就难免也会发现一些稀奇古怪的墓葬。这不,刚刚开始大规模的勘探,就发现了一个二千多年前的墓葬,还是那种价值不低的墓葬,虽然还没有搞清楚墓主是何人,可是已经发掘出来的陪葬物就不简单。恰巧,主持这个墓葬发掘的就是马报广的徒弟,马报广也被徒弟给请了过来进行指导。说白了,就是把老师请过来帮助断断代,查看那些出土文物的归类等等。 考古现场的古物自然是不能拿的,那都是有数的,可是,这一带农村里可是经常的出土一些小玩意,在稍微热闹一点的集市上,都有人摆地摊卖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一到赶集日,陈国典就喜欢去逛,已经被他从地摊上捡到了好几枚还算不错的铜钱,这天,他又到那个叫秦王集的集市上去逛了。 地摊上又摆了不少铜钱,其中居然有一个还是带着下柄的,陈国典的脑子里顿时就想起了一个当世无价的古钱币,“国宝金匮”。 国宝金匮是王莽时期的东西,这一点无疑,没有争论,可这东西到底是钱币还是其它什么呢?这在钱币学、考古学等诸多学科里争论不休,直到今天仍然没有定论。为什么这样呢?王莽时期,钱币改制先后有好几次,国宝金匮是第三次改制后推出来的,上面是“国宝金匮”的铭文,而下面又接上了一个直径与上面天圆地方钱币直径相差无几的一个四方形,字写的更简单,“直万”。 说这个东西是装饰品,说这个东西是什么金柜的把手,说什么是镇库之宝,等等推测,不过这些推测似乎都站不住脚,无他,这个东西太小了,直径2。6厘米,方形边长也才2。5厘米,在王莽的时代,如果起到装饰、镇库作用的东西绝对不会如此微小,必然要高端大气上档次。可作为货币使用,史书又无记载。 还有一种推论,认为是这个东西可能是试铸的样钱,因折值太高而无法实施,就没有进一步推行。这个推论也站不住脚,二千年过去了,还能存世,这在当时得发行多少枚才有一个概率保存到今天?数学家都不用动脑就能反对。曾经有一种说法,说这个东西存世仅仅两枚半,说半个的就是只有上半部的圆形,没有下半部的方形。可近年来各地又有发现,可见,这种东西当时发行的数量不会少。 陈国典在地摊上看到的就是一枚脏兮兮的“国宝金匮”,他的血有些往上涌了,伸手一指,“小伙子,这些铜钱我都买了,一锅端,你出啥价钱?” “啥?你都要了?给2000块吧!”那摆摊的一伸手把那枚国宝金匮捏在了手里,然后微笑着看着陈国典,“嘻嘻,我手里的这枚可不是这一堆里的,这是我卖猫的小碗,老爷子,您是明白人,咱不说瞎话,这堆铜钱你拿回去摆弄,不亏。” 得!陈国典的把戏被人家看穿了,不过都是玩这个的,也不在乎,于是,蹲下来小声问那人,“你手里的这个啥价啊?可别跟我说你那个不是卖的?” “卖是卖,可您出得起钱吗?这是我前些日子在一个农民那里收上来的,本钱就花了我30万,您琢磨琢磨,该给我个什么价?”那人眨巴着眼睛说道。 30万,对陈国典来说不算多,也不算少,他琢磨了一下就开口说道,“你不过是过了一个手,我多给你一万如何?我可是成心的想要啊。” “您还真是运气,今儿是我第一天拿出来,我想让它当回猫,可您这就给我破了,一万块钱不成,我拿出三十万来也是借的,要还人利息的,你好歹再加点?” 两人心照不宣的过了好几招了。在那些半懂不懂的人眼里,地摊主想用那枚“国宝金匮”来钓鱼,让一些自以为聪明的人过来“包圆”,就像那个段子里的老太太,用一个瓷碗卖了好几只小猫,然后还自嘲了,摆明了道。而陈国典也不在乎,被人家点破了自己的意图后,干脆单刀直入,叫起价来了。 那这个“国宝金匮”到底值多少钱呢?嘿嘿,无价,直到今天,没人给这种国宝级的东西估价,偏偏这个陈国典自己知道是无价的,还要去叫价,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不知不觉中已经落入地摊人设计的彀中。 说,陈国典又不是初哥,怎么可能事先不想想那东西的真假呢?想了,他就是想用一揽子交易,花点小钱买回去慢慢的研究,哪怕都是假的,他也亏不了几个钱,图的就是个乐子。可当他自己的把戏被对方戳破了后,就进入了对方的设计,人家公开的说自己是钓鱼卖法,你要么花两千块钱把地摊上的铜钱都拿走,那里好歹还有几枚清代五帝钱,不算是诓骗你,至于这个宝贝,那是不能给的。 陈国典见自己的计谋失败,自然要问对方那个东西的价钱,这一问,故事就问出来了,而且,最近先后出土了好几枚这个东西了,他自然也就信了七分,等到进入讨价还价后,几乎把真假的事情忘了个干净。 “我也不贪心,干脆,一口价,你再加五万,我就忍痛割爱,您好歹让我有再去乡下扫货的本钱吧?您留个电话给我,一旦有好玩意,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陈国典显然是被那人的“真诚”给感动了,于是,掏出了手机,就想转账,可那人却是不接受,很显然,手机的转账不是那么靠谱,诸多防护措施,使收款人的风险很大。这个摆地摊的怕也是行家里手,提出,真要交易,大家去银行。 就在陈国典准备和那人去银行办理转账的时候,无巧不巧的马报广也在逛街,还在边上听了一阵子,见陈国典要去,他一把拉住了陈国典,“老陈,你好啊!” 两人本来认识,不过是参加啥学部会议,院士会议走到一起,可今天在这里碰到却是巧合,一个是来考古,一个是来勘探,偏偏还都在附近。如果说平常碰见了,大家也就是点个头,握握手,客气一下拉倒。俩老头这次的碰面还真是缘分。不管怎么样,马报广可不能让熟人去吃那个亏,他出手了。 “哎哟!是老马啊,你稍等我一会,我去转个账,我看好了那个东西!” “嘿嘿,我可是不能等你,那个东西不真,你还是……算了吧,咱哥俩能在这小地方碰上,找个地方喝两口?不多喝,就是个意思!”老马笑嘻嘻的说着。 “咣当!”陈国典的脑袋顿时就清醒了,“自己怎么忘记了,这老马可是考古界的翘首啊,对于那些东西焉能不懂?”于是他用眼睛又看看那个摆摊的。 “老头,你干嘛坏我的买卖啊?我可没得罪你啊!这古玩行里可是有规矩的!” 的确,古玩行里是有规矩,玩的就是各人的眼力,谁玩输了自己认栽。在这个行当里,除非明显的故意的诱骗购买者,使用虚假证书或者是虚假的专家,否则,你还真的很难去界定什么是诈骗什么是交易。今天,是陈国典自己主动的要买,人家并没有向他兜售,同时,价钱也是陈国典开始询问的,人家漫天要价,他也坐地还钱了,还要去银行转账交易,在法律上,还真是说不了地摊主啥话。 可是,古玩交易的时候,也是不允许旁观者说三道四的,这也是行里的规矩,你自己明白,去哪儿说都成,就是不可以当着交易的对方面直说,所以才有“看不好”“看不懂”“看不真”等等替代语言,当然,有一种情况是除外的,那就是买家请来的“师傅”,人家就是来看的,他说啥那就是啥,看破了,卖家也不能矫情,拿上东西转身走就是了,这一家没忽悠出去,那就去忽悠下一家。 “我是他的老友,怎么算是坏了规矩了?”马报广微微一笑,“小伙子,回去对身后的人说,王莽那个朝代可是没有黄铜和紫铜的,用料的颜色不对!” 地摊主明白了,眼前这老人绝对是行家,人家的话里可是透了信了,自己要是硬扛,怕是落不着好去。古玩行里的那些规矩是如何建立的?是建立在买卖双方都搞不清真假的基础上,如果明知是假,甚至造假出来忽悠人,那一样是犯规矩,一样的是诈骗,数额巨大的,那是完全可以被抓起来判刑的,他今天这数额可是不小,再对耗下去,人家可是要拉他去派出所了。马报广之所以没拉那人去派出所,关键还是,那人并没有叫卖,是陈国典自己喊出来的,这就不一样了。 “喂,别忙着走啊!这一堆不是说好了2000块吗?喏!给你!”马报广说。 第一卷_铜钱(2) 马报广手里拿着一叠现金,“你的那个我可不要啊,我帮我这朋友买下来,这样你今天的营业额也算是差不多了吧?你还可以用那个东西钓鱼嘛!只要你不公开的忽悠人家买,你小子就能继续在这里玩,是不是?看来,你身后还是有人在指点你们啊,呵呵,凭我说的这些,你麻溜的把东西给我包好!” 那人还真是被马报广的话给震住了,人家把门子里的套路说的清清楚楚,看来,眼下这个集镇是不能再玩了,自己得赶紧打发这俩老头,换地方吧! 说,这些摆地摊的都不是棒槌,多少都知道古玩圈里的事情,只不过,他们是处于这个圈里最低端的,也是圈里那些玩弄心眼,专搞坑蒙拐骗人的基层马仔和手下。在古玩圈里,有那么一些逆流,一些人渣,他们是专门玩造假和赝品的,这些人有的还冠冕堂皇的专家和学术权威,有的还自诩是收藏家,鉴赏家和考证专家,许多赝品在市场上流通,往往就是出自这样一群人的手中。 别以为他们单纯的是个别人,那其实也是一个产业,也是有一个圈子的,尤其是一些高学历,接触高档物品多的人,他们挖空心思的盗取真古董数据和资料,用现代技术仿制古董,然后再做旧假冒。陈国典今天碰到的就是高仿,可在马报广这里,随便的胡说了一下,对方就认栽了,这也是老江湖试探对手的常用手法。 “什么?你并没看清楚那东西的颜色?你就是那么一说?”陈国典吃惊的看着不是很熟的熟人,“那这一堆铜钱……你干嘛还要照顾他的生意啊?” “唉!古玩行里就像江湖一样,你没听说过那样一句话吗?江湖险恶啊!”马报广拉着陈国典走进一家小餐馆,把那一包铜钱摊开在饭桌上,“可是这一堆铜钱里却是有好几枚五帝钱,而且成色还都一致,这才是从农村啥地方收上来的!” 看着马报广在那里小心挑拣铜钱,陈国典有些看不懂了,“这里有啥讲究?” “哦,类似这些清代的铜钱,存世的太多了,原来是一些娃娃用来做踢毽,有些就是作为吉祥物挂在脖子上,没啥稀奇。”马报广随口撘着,“这个挂在身上的习俗也是从道家的一些理念转化过来的,最著名的就是用五行理念,串起五位帝王当朝出的铜钱,据说是可以驱邪招福,嘻嘻,这个你可能不信,可是这个习俗也保存了不少上好的古代钱币啊,只有保存好的钱币才有价值,对不对?” “啊?那随便找五个不同朝代的铜钱串起来不就得了吗?”陈国典说。 “不,不,不是那么简单的。”马报广摇着头说,“来,你看看这几枚铜钱,他们分别是明代和清代的铜钱,你看他们是一样的吗?这里面的区别显而易见。” 陈国典可是地质科学家,对事物的区别那是敏感的,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一样了,他摇摇头,“这肯定不一样啦,时代不同,用的材料、和加工工艺也有差别,怎么可能是一样呢?说是一样的,那是不科学的,这个不用多说。” “哈哈!那按照你的说法,有些家里的五帝钱都是假的咯?”马报广拿出了其中的五枚铜钱,“这是一组清代的五帝钱,分别是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和嘉庆这五位皇帝铸造的,可是你看看,他们的成色和外观有没有区别?” 陈国典顿时被马报广的话给逗起了兴趣,掏出老花镜认真的看了起来。 “有区别,可外观上非常相近了,不容易啊!前后可是有一百五十年呢!” “呵呵,这里面就有区别了。”马报广笑着说道,“后世有人为了求得外形统一,会重新用钱范分别一炉铸造,专门给那些道士和官宦人家。其实,那已经是一种后世制作的赝品了。而这几枚可不是,都是原装的钱币,不错,好东西啊!”23sk. “哪,那这些是如何来的呢?难道就不可能是后世仿制的吗?”陈国典问道。 “这几枚都是满清王朝户部钱法堂圈定,由户部宝泉局专门制作的,主要用于给下面各行省铸钱局做规范使用的,少部分在京畿地区流通,发行量不多,能够完整的搜集起来也是不容易的。”马报广慢慢的说道。 陈国典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个老马可是考古学泰斗级人物,说起这些来,那还不是信手拈来,不过他今天又从老马那里学了一手,不过他还是追问了。 “你刚才说那个国宝金匮的颜色不对,如果对方是真的,他会如何反击你?” “如果是真的?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最大的可能是他也搞不清是真是假,我要是那样一说,他就会拿出来仔细的观看,并且认真的想,可那个人被我一诈就慌了,说明他是知道那个东西是假的,而且,他还会回去告诉制作的人,要去研究原物的化学成分,不过,这个研究他们可能是做不到了,存世的太少了,也没有什么文献公布王莽时代铜钱的各种金属含量,哪怕就是五铢钱,人家也不会拿出来随便给他们去化验,再说了,五铢钱的金属成份就一定与那个国宝金匮是一样的吗?道理上怕也是说不通,这是他们伪造国宝金匮的死穴。” “哎哟!经你这样一说,我今天可是从钢丝上走了一遭啊,弄得不好我就白丢了三十多万啊!哈哈,多谢多谢!”陈国典终于明白这里面的套路了。 “那些人啊,是专门到这些偏远不算偏远,可又离繁华的大城市有些距离的地方,尤其是这附近经常出土一些古代物件的地方,他们知道有些业余的收藏爱好者喜欢到这样的地方来淘宝,嘿嘿,你今天是差一点就上当了。”马报广说道。 “我也不傻,今天怎么就中招了呢?唉!看来,我还是不行!” “主要你还是没有仔细的去想,那国宝金匮在货币收藏五十珍的清单上并不是排名第一,仅仅是名列第九,知道为什么吗?”马报广笑着说道,“并不是因为其不够名贵,而是因为这个东西到底是钱币还是其他什么,没有定论,甚至有人说那是某种行动的‘符节’,就是类似虎符之类的凭证,不过我是不这样看的,如果是符节,干嘛还要写上‘直万’的数额?再说了,作为符节一般都是阴阳相合才有效,这东西看不出来有啥阴阳的痕迹。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由于太稀少,根本就没价格,没有价格的东西能进入五十珍,也是一个特例了。” “这东西如此珍贵,我竟然想着用三十万就拿下来,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哈哈哈,你这是业余玩嘛,能想明白就算不错了,现在的高仿技术了得,从外观上看一些东西根本就看不清楚了,好在,现在有碳十四检测,有热释光断代,所以啊,即便是你不花钱捡到了这些东西,那也是要去做科学鉴定的,比如,我这里的一套五帝钱,虽然我看已经是对的,可回去后,我还是要做鉴定的,如此品相的五帝钱,只要是真的,这一套的价钱至少要在十几万以上,呵呵,你捡漏了。”说着,马报广把挑好的五枚铜钱推到了陈国典的跟前,“拿好,回去做个碳十四检测,每一枚都要做,只要有了证书,你这个漏就捡定了!” “诶,这是你掏钱买的,怎么给我啊?我不要!”陈国典惊愕的说道。 “钱是我替你垫的,你立即转回给我,生意是你自己谈的,与我无关!”马报广一脸严肃的说着,可是眼角的鱼尾纹暴露了他戏谑的意思,“这不还差着最后一哆嗦嘛,就算是我看走眼了,可叫你花点小钱,记住一个教训也是应该的。” “哦……我明白了,对对对,这里的风险的确是应该我来承担,我马上给你转钱。”陈国典立即明白了马报广的意思,万一不是……他掏出了手机转账。 于是,俩人又加了微信,又留了电话,又说了到这里来的原因,闹了半天,两人干的事情还是关联的,最后双方都开心的吃了一顿,然后握手道别。 几个月后,陈国典在微信上给马报广转了五万块钱,马报广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啊,可是他拒收了。对马报广来说,不差钱,随便在家里哗啦哗啦都是宝贝,就是这五帝钱,陈国典这不过是个小五帝钱,人家马报广手里的可是大五帝钱。 啥叫大五帝钱啊?大五帝钱是由秦始皇的秦半两、汉武帝的汉五铢、唐高祖的开元通宝、宋太祖的宋元通宝和明成祖的永乐通宝组成,乖乖,这些钱凑到一起需要一千七百年,还要保持成色接近,其难度可想而知。 这五个皇帝组合在一起很有意思,有的是开国皇帝,比如秦始皇、唐高祖、宋太祖这三人,可也有不是的,比如汉武帝,明成祖,看似简单和不可思议,可实际上却是真实的反应了历史发展的脉络,汉武帝前,汉袭秦制,市面上使用的还是秦半两,要不然秦半两也不会遗留下来如此之多,到了汉武帝的时候,进行了币制改革,不叫半两了,叫五铢,所以,汉五铢是从汉武帝开始的。后面的朱棣也是一样,明代的币制成型也是在明成祖朱棣以后,在此之前,他父亲老朱玩的是“宝钞”,各地宝钞贬值后,胡乱铸钱,混乱的一塌糊涂,明成祖上台后,干脆一刀切,都给我用永乐通宝,其它的铜钱全部废止和禁用! 这五种铜钱毕竟相距时间都不短,串在一起明显的不一样,但是,他们有一个共性,那就是,都是青铜原料的。而小五帝钱则全部都是黄铜的。 还有一种是中五帝钱,是拿唐末后的几个短暂的割据帝王的制钱,不过那种做法在文化含义上不正统,模糊的很,基本上不被认可。也有人用唐中期的几个皇帝的制钱做中五帝钱,不过面世的也不多,主要是后来的唐朝走向衰落,几代帝王根本无力去管辖地方,各地乱造制钱,钱币品相不好,鲜有人去组合。 铜钱,从唐代的开元通宝开始,就是每枚币值一文,也叫制钱,在这样的铜钱上是不会有数字的,这与五铢钱、秦半两是有本质的区别的。因此,后来的一千五百多年,都是按照这个惯例造币,而铜钱上有数字的,那就不叫制钱了,叫“大钱”,在以往的老作家的作品里,我们常看到一些对话,“一个子没有”“一个大子没有”,仔细去看书中说话人的背景就会发现,说一个子没有的一定是穷人,而说一个大子没有的,必定是曾经富贵或者即将富贵的,至少不是纯粹的文盲和穷人,这里的细节把握,不能不佩服那些老一辈的作家行文严谨。 马报广就是这样与陈国典相知相熟了,成为好友,这次他回到燕城,第一时间就去找老友,陈国典耐心的看了视频,又看了画的简图,脸色是越来越凝重, “那些洋鬼子想要在这里挖掘?”陈国典指着简图上的一个地方?“从视频上看,这里的地势是很危险的,我看了那里的地形了,如果我没判断错,那里的表层应该是大片的沙页岩和错层硅酸盐等矿体,一旦失去了一个点的支撑,这面坡就会有问题,你要确切的分析报告的话,光是这些视频和简图不行,必须要派地质队前去勘测,拿出科学的数据,这个程序可是马虎不得啊。” “地址勘测的资料应该有,在那里本来就是在修建一条高等级公路,我琢磨着在修路之前的勘测应该是全面的,我联络一下施工单位,看看有没有你需要的数据,要是没有,我们只能申请增派地质勘测队了。”马报广想了想后说道。 “好,只要有基本地质资料,做个滑坡风险分析不难。”陈国典正色的说道,“我去跟我的学生打个招呼,做好前期准备,你抓紧时间去找资料吧。” 于是,马报广又通过李凡找到了薛万锦,薛万锦那边只有设计路线需要的地质资料,整个地区的资料是没有的,只能又去找当时去做前期勘测的地质队,没想到,这个地质队的队长还是陈国典的学生,绕了一圈,最后还是到了老陈这里。 这边在做风险分析,那边,伦富赛却再次召开考古队里的技术论证会,他坚持把打通原洞口的提案拿出来了,在他看来,那个通道的厚度足足有十来米,这十来米里,难道就没有遗迹遗物吗,如果有,就应该可以获得宝贵的科考线索。 这个洞穴的发掘,已经从单纯的科考变味了。因为在洞穴里发现了欧罗巴人骸骨,这就使伦富赛觉得,这是个西文明东进的佐证,如果不是同时出土了亚洲人骸骨,他就直接宣布这个重大发现了。两具骸骨是同期的吗?目前还不知道。 第一卷_铜钱(3) 两具骸骨还存放在考古队的特殊容器中呢,为什么还不拿去做分析呢?说起来似乎很容易,可是,真正落实下去却是不简单。这些骸骨的所有权显然要算a国的,可是在a国是不具备保存和化验以及检测能力的,那么这两具骸骨到底该往哪里送?亦或是说,到底最后交给哪个机构去研究?显然没有定论。 伦富赛自然想把这里出土的东西运到英国去,在当代考古上,英国人始终认为他们是最牛的。可是,a国与英国的关系可是……不咋地,当然喽,这里也有一个价钱的问题,啥意思呢?就是看你们英国愿意出多少钱,出的这个钱给谁呗。 伦富赛的位置其实也很尴尬,首先,在名义上他可不是代表英国的,而受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委派,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代表的是联合国,可是联合国的这种组织不过是对世界各国的教科文事业给予指导和认证而已,比如说,授予你一个啥子“文化遗产”的称号,登入某个名录等等,可你要是问,联合国有没有个啥具体的部门收集文物?没有,你就是愿意给,人家也没地儿放啊。 其实,这个组织当初成立的时候,与联合国没啥关系,是二战后期,由饱受战争破坏的英法挑头出来组织的一个关于恢复教育、科学研究和文化恢复的组织,几乎就是在联合国成立的前后,由三十七个国家参加,此时,联合国成立也不过一个多月,当然,在英法的坚持下,这个组织于1946年正式列入联合国框架下。可实际的业务和工作推广的重点与联合国没啥关系,人家的总部也设在巴黎而不是在纽约。世界各地都有“斗殴”,你就是人脑子打成狗脑子,人家这个组织也不会去搭理,那是安理会的事情,人家这里就是搞教育,搞研究,搞文化。 冠冕堂皇的话说道哪里都是敞亮的,可是,还就是那句话,科学无国界,科学家有国籍,按理说,伦富赛应该秉承公正公允和科学的态度对待这次科考工作。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他伦富赛不是凭空生存的,他的周围围绕着的各种“白人至上”“欧洲文明第一”的人,这些人,挖空心思的寻找能够证明他们“猜想”和“推断”的证据,在a国出现了这么一个机会,如何能够轻易放过????.23sk. 可是,英法乃至整个西欧,目前的经济都不咋地,想要拿钱出来……很难。 这次科考的经费是可以从联合国的相关拨款中落实,可是,想要疏通a国的款项,联合国肯定是不会轻易的拨给的,这就使得伦富赛感到很为难了。 想一个子不给就拿走,肯定不行,那边,华夏已经原则上答应帮助a国建立一个博物馆,换取的条件不言而喻,虽然在所有的会谈中和纪要中都没有附加条款,可是谁都知道,华人可是讲究“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的,你可以这次忽悠我,那么你就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哪个傻瓜会不知道这个? 伦富赛曾经尝试过好几次,想把骸骨送到伦敦去“化验分析”,马报广这些人倒是没有说什么,可是,a国的现场督查官却是摇头不同意,他们其实就是待价而沽呢,搞的伦富赛一点脾气都没有,人家也不说话,反正就是摇头,你咋办? 本来,考古队一到,马报广等人就建议,将那两句骸骨送回国内进行检测,尽快的拿出检测报告,可是李凡还是劝住了几个“心急”的老人,这是国外啊。 “马老,这可不是在国内,这样的要求我们不适宜主动提出来,主动提,那些西洋人就会歪着想,你不提他都在歪想,提了呢?其实,那两具骸骨我一开始就取样了,也考证出来时代了,两人大约都是1500年前的,大约是在南**期间的,两人是骨龄很有意思,东方人显然已经年过五十了,可是那个欧罗巴人的年纪大概只有二十岁左右,我初步推断是师徒关系,只是,这些我都不能公开,原因你们也是知道的,先放着吧,我现在在想,那个山洞里应该还有秘密,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对这里的科考需要耐心,没有耐心是不行的。” 正是有了李凡这些预先的打点,以马报广为代表的华夏专家表现的非常沉稳和淡定。当伦富赛想弄走骸骨失败后,也曾想搞点样品回去研究,可惜,那专用的器皿可是使用的电子锁,而掌控解锁密码的是a国的官员,他没戏。 想打通原来的洞口,是伦富赛一计不成的又一计,实际上,伦富赛对东方这类石窟、洞穴的科考并不专业,不过是看了几本教科书而已,他之所以出名,是在教科文组织的机构里,连续的主持发掘了好几座在伊拉克的墓穴,然后断定,那里是古代巴比伦的遗址,到底是不是?无法验证,你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这一带的古代遗址本身数量非常有限,偶尔的发现也是让西方考古界兴奋了许久。 马报广从国内回来了,他带着一份严谨的分析报告,打印好的报告直接交给了伦富赛,而电子文档则发到了教科文组织相关机构、a国的相关机构以及国内机构。报告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们不同意大规模的挖掘原来的洞穴入口。” 在这里,马报广可是玩了一个很大的文字游戏,这里点明的是重点是“大规模”,那什么是大规模?大规模不行,中规模行不行?小规模呢? 陈国典在拿到了各种资料后,组织了自己的学生进行了一次论证,他们从地质学和建筑学的角度进行了推演,发现,如果按照伦富赛提出的完全恢复原来洞口面貌的规模去挖掘,势必会引发局部的山崩、滑坡,对当地的地表破坏无法估量,可如果小规模,按照普通的地道模式挖掘,再辅以挖掘后的物理支撑,这个发掘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如此专业的发掘,成本不低,并且时间不会短,在现场,必须要时刻的监视地质变化,而且,陈国典认为,发掘的最好时间是秋季,在冬季大雪降临之前,在夏季降水结束之后,此时的地质相对稳定,其他季节都不适合发掘,一旦引发山崩后,周围几公里的地表都会发生变化,云云。 正是有了这个详尽的分析报告,马报广才与几个老专家商量后,由李凡再次执笔,写出了那个意见报告,并且在报告里留下了转辗的机会。说白了就是,你们西方人搞不了这个发掘的,要想发掘,你得请我们华人来,别忘记,顶尖的建筑工程公司可都是华人的,华人在处理精细工程上可是世界第一。 马报广交上去的意见书,伦富赛可是不敢掉以轻心,无他,这样的事情在整个科考队内部结构上就限制了其独断专行的可能,你可以不同意,可以逐条的解答或者是批驳,但是,却不可以忽视不理,更不能遮掩或者是武断的否定。 问题是,在伦富赛地方身后站着的可都是一些隐形的西方文化卫道士,马老发过去的报告,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反应,而a国这边的……嘿嘿,没人懂,再说了,山崩了又如何,在a国,山崩的事情发生的还少吗?结果,也不知道伦富赛给a国的人许了啥好处,他竟然拿到了a国某机构签发的“许可证”。 这下,李凡可是失算了,当伦富赛过来布置挖掘工作的时候,李凡只能以有那个报告为理由,拒绝执行了。不为别的,万一那里发生了不可预见的山崩,挖掘人员是很危险的,李凡就是拼着跟对方翻脸也不会同意自己的人去干。 马报广这几个老头更绝,以保留意见为理由,全部回国去“看病”了。 在这个问题上,不能不说是a国给伦富赛开了绿灯,既然a国已经做出了决定,华夏考古队员就全部撤离了,这不需要什么机构去协调和批准,为了人员的安全,“我们不干了!”你们既然要坚持,那么你们自己干好了,出来事情不怪我。 李凡带着人全部撤离,而基地的设备也向伦富赛做了交接,大家在必要的手续上一丝不苟的,基地里的所有设备和装备,都是作为租借模式移交给伦富赛的,科考队要按月支付租金,损失了要赔偿,这些条款在移交文件上都写清楚了。 伦富赛特别强调,华人考古队员全部是“个人原因”退出联合科考队的,与其它原因无关。李凡也不在乎,他的个人原因也是刚刚的,撒切尔状告他的案子最近要在伦敦开庭了,他得去处理。而李凡的离开,伦富赛就得再去找一个“队医”了,不过,这些都不是李凡要操心的事情,他是想回家好好的歇歇了。 伦富赛得意洋洋的向幕后老板汇报,“终于把那些讨厌的华人都赶走了,还是他们自己提出来的,我现在急需专业的考古系学生20名,工程挖掘专业的工程师3—5名,熟练工人20名,这些都是必须的,否则,我们无法完成对那个洞穴的发掘,工程设备倒是不需要,这里有华人留下来的各种专业设备,还有居住的场所都不错,可以说,华人是给我们留下了一个很完善的基地,对,这次,我们胜了,把他们赶出去了,至于说考古最后的结论,当然是我们说了算啦……” 伦富赛兴奋的情绪也感染了幕后人物,于是,在欧洲展开了紧急招募活动。 要说这些人也是很会掩饰自己动机的,明明是英国人在坐庄,可是却是去荷兰、德国、瑞典等国招募人手,这样,顶着的头衔还是“联合科考队”,起码在大面上还是说得过去。而明白人都知道,这其实是腾笼换鸟了,眼下的这个联合科考队怕是要由伦富赛一个人说了算了。对此,华夏方面只是给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写了一个备忘录,说明了实际情况,然后也就没有下文了。 像伦富赛这样的人大多都是自以为是的,耍的心眼也是阴险的。他招募的人员都是像企业招募那样,也就是说,新近加入的人员都是科考队里的“雇员”而不是“成员”,这个差别就大了去了。成员是无须拿工资的,是作为参加的一方前来共享和研究科考项目的,在讨论的时候是有发言权的,换言之,是属于企业“股东”之一。而雇员是啥呢?那就是请来的给企业干活的,是拿工资的雇佣劳动者,既然是拿钱干活,那就必须听从“老板”的指令去工作,无权反驳老板的决定,也就是说,老板叫你咋干,你就得咋干,否则,就会被炒鱿鱼。 那这些雇员的工资从哪里出呢?这里,伦富赛也是玩了一个花招。科考队的成立本身有预算,起码,伦富赛就是从项目里拿钱的,这个项目是伦富赛牵头,因此,在做预算的时候,他就把设备的购买和租赁、现场施工人员的费用放宽了计算,可是,现场设备本身有相当一部分是薛万锦公司的,只不过是为了避免来回搬运和拆装,遗留给y大学考古队使用,也就是说,李凡实际上是“带资”入伙的,这里可是给项目节省了一大笔钱,偏偏,李凡也好,马老也罢,他们都还无法直接与教科文组织的财务联络,也无权联络,这就让伦富赛钻了空子。 说是钻了空子,可是经费也变得紧张起来,要知道,在欧洲那些发达国家雇佣人,工资可是低不了,低了,你招不来人啊。按照欧洲的法律,各种保险和福利,那是一样都不能少,这就逼的伦富赛不得不小心谨慎的计算着各种开销,于是,科考队里必须的队医就被精简掉了。没有哪个文件里规定,科考队必须要配备专职队医的,只要有人兼职即可。兼职?那还不简单,雇佣一个曾经学过医,可又没有拿到行医资格的人过来客串,这不就便宜多了吗? 在西方的医疗系统里,医生的收入是很高的,这其实也是有道理的。学医,至少要经过五年的本科学习,再加上两年的实习,才能获得初级医生的资格,这个资格可不是说你就拥有看病独立开处方的资格了,而是最底层的打杂医疗工作者,许多学生都是卡在这里就动不了啦,如果没有继续的努力和通过医生资格考试,那么你最多就是跟在急救车里当个“力巴”,或者改行去干与医疗相关的工作,100个学医的学生,最后能够熬到顶尖的医生,连一个都不到。当一些医生熬到主治医生的时候,年纪往往都已经到了不惑之年,所以,他们的工资待遇很高,福利更高,用西方的观点看,他们努力到这一天所花费的成本太高。 回到燕城自己的家里,凯琳娜带着小李晖也回来了,儿子被爷爷给取名叫李晖,李凡心说,老爸太偏心了,让自己平凡,却想叫孙子辉煌! 第一卷_铜钱(4) 小李晖,胖嘟嘟的,要是单看,这孩子还真是看不出是个混血来,黑头发黑眼睛,就是皮肤白得很,其它的与普通华人婴儿几乎一模一样。这还真是奇了怪了,当时奶奶孙敏就怀疑是不是在医院里抱错了,可是,整个同期生产的婴儿里也没一个混血啊?别说混血了,连个纯的洋婴儿都没有,就是错,能错谁? 可孙敏还是不放心,跑去问自己的老公,让老公这个医学专家给她解释。 “这有什么啊?遗传这东西可是非常神秘的,有的是显性,有的是隐性,最多的是混合的,咱们那孙子啊,现在你看不出来,可等他长大了,那就未必了。现在还小,看不出啥的。”李涌淡淡的说道,“有一点是肯定的,这孩子肯定不会有狐臭,我已经查过了,在他的基因里,没这东西,凯琳娜的基因里没有。” 许多华人留学生在海外,真正能够与西方女子或者男子结合的还是少数,倒不是什么文化差异阻碍,其中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华人无法接受西方人那令人受不了的体味,能够接受的人,得有着强悍的心理承受力和迟钝的嗅觉,尤其是到了夏季,一天就是洗上好几个澡也不行,稍微一出汗,味道就出来了,受不了。 凯琳娜之所以到了华夏就不想走了,就是因为她在华夏可以舒服的使用鼻子了,在原来的生活圈子里,她得忍受不是浓烈香水的味道,就是叫人更不舒服的味道。就是没有李凡,她最后的选择可能还是一个华人来做老公,偏偏碰上李凡。 可是,自己的儿子居然没有自己一点遗传,也是让凯琳娜很是不舒服,起码你有个黄头发吧?没有,小李晖头发黑黑的,还不打卷。要不有个浅色的眼珠子?自己的眼睛是蓝色的,可是小李晖的眼珠子黑黝黝的,她一开始也觉得是弄错了,可错在哪里了?她不肯默认,孩子刚满月就悄悄的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让她无话可说,为此,他也咨询了自己的那个医学权威的父亲老米。老米告诉她,这也是正常的,只能说李凡的遗传基因很强大,也许,你再生个女儿就完全像你了。 于是,李凡这次回来,凯琳娜可就蔫呼的厉害了,非要给李晖再整出个妹妹来不可,弄的李凡是哭笑不得,劝解凯琳娜,“还是按照自然的规律来吧。” 李凡回到学校,除了担任一些课程的教学外,就是悄悄的写这次的考古报告,也可以说是写这次考古的论文,因为,他最后在那个洞底的泥土里还是有发现的。 在联合科考队还没有成立之前,李凡就在抽出来浑水里发现了两枚“铜钱”,发现的时候,他还没有进入到洞穴里,洞穴里的石像也没最后确认,因此,这个发现他没有上交给后来的科考队,到后来联合科考队成立后,李凡把水里淘出来的铜钱交出来的时候,伦富赛只说了一句“那不重要,没有在洞穴里发现的现场视频和照片,这两枚铜钱能说明什么?”随即就把铜钱扔了回来。 在伦富赛看来,这是华人在暗示他,是想把科考的思路向华人需要的路子走。这怀揣着先入为主心思的人,往往也担心和怀疑别人也是那样。当然,他拒绝的理由也是成立的,没有发现现场的照片,这的确是不作数的,铜钱在华夏遗存的太多了,几乎发掘一个古墓就能出土许多,有的都是论吨来计算的。 那李凡上交铜钱仅仅是为了秉公办理吗?不,其实也是暗示,暗示什么呢?真的是伦富赛想的那个意思吗?不,其实华人考古学家没有那样的。李凡暗示的意思是,既然发现了两枚,就意味着里面还有更多的,古钱币可是作为断代的很好佐证,同时也证明洞穴主人的一个重要佐证,谁都不能否认,古钱币上是有文字的,即便是后人有使用前朝钱的惯例和习俗,可也是有年限的。 李凡将两枚铜钱带回了学校,由于年代久远,上面的铜绿已经堆满,想要清理不是个简单的事情,经过小心和仔细的清洗,总算是看到了真面目,竟然是一枚五铢钱和一枚开元通宝,这基本上把洞穴的年代给限定在唐代附近了。 方丹在巴黎的秋拍终于开幕了,刘敬仲不负李凡的希望,巧妙的在一开始就让小舅子丹尼尔以拍卖底价买下了那个黄铜马首,丹尼尔还傻乎乎的对采访他的记者说,自己是不愿意见到拍卖会上出先流拍,反正那马首也不贵。 由于丹尼尔是个生面孔,拍卖师喊出价格后许久,场上无人举牌,就在拍卖师最后要暗示安排的托举牌时,丹尼尔在那边怯生生的举牌了。可以收是恰到好处,表演水平一流。说起来也是巧合,这个叫丹尼尔的**的确是学表演的。 在这样的拍卖会上,方丹是严禁出现“流拍”的,最后实在无人举牌,拍卖师卖不出去的时候,就是由拍卖师雇请的“托”举牌拿下来,然后私底下再想法子处理。其实,在其他拍卖公司里,玩的也是这一套。不管是苏富比还是佳士得,只要在拍卖会上出现了以低价成交的,十有八九就是“内部处理”的个例。 当然,名气越大的拍卖公司对送拍物品的审核越是严格,对市场的预测就越是准确,不达标的,他们宁可拒绝上拍也不想在拍卖会上出现冷场的尴尬。 方丹的拍卖会当然也是不会出现流拍的,如果你这东西压根没指望,说出什么样的好话来,方丹都不会答应上拍。可对这具铜马首。方丹却是没有完全拒绝,而是提出了一个很低的价格,这个价格基本上来说叫送拍者无法接受,一般人就会认为这是拍卖公司换了一种拒绝的方式,不懂得这里面名堂的人会自动离开。 真实的情况是,方丹提出的那个条件是攻守兼备的一种处理方式,实际上提出的价格是拍卖公司自己可以吃下来的一个价格,并且,还包括进一步的折扣。如果你没有听懂,或者你认为拍卖公司给的底价不满意,你只管走,人家不会挽留你。可你要是答应了,那么方丹的进一步手段也在等着你哪。 拍卖公司提出了建议底价,这就等于是自己认可了收购这个东西,可不是直接与送拍者交易,这是不被允许的,是会被人说成“哄骗”之嫌的。 拍卖公司是要保证自己的名誉的,送拍的东西不可能流拍,就是到最后无人举牌,那么拍卖公司也会安排“托”先吃下来,这个钱最后是谁出的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送拍者是拿不到底价全部的钱,他至少得缴纳5%的手续费,还有带扣的各种税费,这就等于是在底价的基础上以九五折吃进,至于税费,公司有办法。 马首送拍人正是明白这里的套路,才说出了“我认了”的话,人家同意上拍就是给了机会,万一有人竞拍呢?只要有人竞拍,这个九五折就不存在了。 当丹尼尔举牌后,其实是很担心有人跟他竞拍的,为了这个“小品”,丹尼尔可是研究了许久,甚至把初哥进场和第一次冒险的心态不停的在家里练习,因为,刘道源给他的条件是,20万欧元以内拍下来,多余的都是他的。 啥意思?啥多出来的?也就是说,刘道源给他20万欧元去把那个马首竞拍下来,如果低于这个价格的,差额部分全都给丹尼尔。现在的底价是2万欧元,只要能够以这个底价拍下来,丹尼尔净赚18万,还不用交税!别说是有准备了,就是没有准备,举牌时的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态已经是本色出演了。 拍卖师认为是送拍人雇请的托,而送拍人却又认为是拍卖公司的托。 拍卖师为什么认为是送拍人的托呢?这个底价太低了,是他这几年来拍卖物品里价格最低的了。如果送拍人觉得拍卖价格太低,是可以找托来买下来,最多是拿出5%的手续费,2万的手续费不过1000欧元,这个钱花的是划算的,只要是在拍卖会上成交过,这就相当于金融系统里的“洗钱”,有了这吃经历后,再送拍的时候身价可就不一样了,许多拍卖品多次在拍卖会上拍卖,玩的也是这一套,没隔几年就出现一次的藏品,那价钱就是翻着跟斗的涨。所以,在拍卖会上自己买自己送拍的个例也不少,有些玩家是专门干这个的。 丹尼尔的表现让拍卖师一眼看出来就是个生瓜蛋子,拍卖师的理解就是那个穷酸的送拍者临时叫来的大学生,这一点也不奇怪。 那个拍卖师为什么不叫自己的托跟上去搅合一下呢?道理也很简单,这东西竞争力几乎没有,他无法确定送拍者到底是真的想花个小钱赎回去还是想把那个5%捞回来?万一自己的托一举牌,得!正好加的就是那个5%,自己白白的要补上这个差额,钱随不多,可是侮辱性极大啊,这个险他不想冒,既然如此,落锤! 马首这个头没有开好,可以说,也是这次拍卖会的一个不太吉利的序曲,接下来的一些物品也是竞价平平,往往经历了三五次竞拍后就终止了,好像下面来的那些人都是事先商量好了的,这个归你,那个归我,反正,就是不热烈。 等到中间环节的时候,托马斯搞出来的那个水印画送上来了,视频图像真心不错,可就是在拍卖师要开始喊价的时候,一个华人老头站起来,提出了要求。 “这是水印版国画无疑,可这里面也是有规矩的,我请求,要么让我上台观摩送拍的物品,要么请把视频上的印章部分放大给我们看看,谢谢!” 老人叫觉玉,是欧洲华人画家里的翘楚,他提的要求不高。可是,在如此高端的拍卖会上,不是说你想去看实物就能看的,人家敢拿出来上拍,那就是做了担保了。于是,拍卖师用内部通话器说了几句,落款印章部分的放大图出现在屏幕上,老人站起来凝神的观看,最后轻轻的叹了口气,一句话都没有说座了下去,他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想拍卖师点点头,意思是“你可以继续了”。 拍卖师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他想从老人的面部表情看出点什么,可惜,他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只能继续说着各种赞美的辞藻。屏幕上的视频,经过摄影蒙太奇的处理,经过各种灯光的照射,那画的确是太勾人了,许多人已经在等待了。 对于这幅画,来的华人基本上都知道,而且,他们是真的希望这是幅“真”的,因为,在华人收藏界里,关于这幅画水印版的段子早就传开了,行内人士已经透出话来了,总共只有20幅,原作在乌蓬镇的影壁上呢,根本没可能拿下来,20幅水印版分别在谁谁谁手上,只有一幅流出到了海外……段子说的活灵活现,比珍珠还真,要不是奔着这幅画,许多人还真是没心思到这里来参加拍卖会呢。 那老人在座位上,气定神闲的打开了自己的便携式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慢慢的品着茶,旁边的人也想看他的表情,可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的信息。 这也是规矩,你可以提出看的要求,同时,在拍卖之前,你不能发表任何具有暗示性的意见,如果你没有提出要求,你也不能随意发表自己的观点,你要是见谁就说“那东西不好,”“那东西是看不真”……保准会有人请你去谈谈。其实,在参加拍卖会之前,那小册子上早就对参加拍卖会客人的行为做了规范。 足足宣传和演示了十分钟,从这幅画的起源,历史,到现在这幅画的成型经过,到这幅画的作者芈凡,在拍卖师的嘴里,芈凡是先生,是一个神秘的国画大师,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顶级国画大师,还把芈凡曾经拍卖的画也放了出来,尤其是那幅《幸福》的照片,可以说,拍卖师的推介无话可说,非常棒。 可是,在宣布了低价为200万欧元后,下面是一片寂静,无人举牌,许多人都在用目光看那个老头,那老头安然的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坏菜了!那幅画一定有问题!”在控制室里的方丹顿时就知道出状况了,“让我们的托举牌,可以搞几个竞拍!最后这个单我来认!” 低价200万,每次加价10万。有了方丹的指令,下面几个托前后举牌,不知不觉中把价格抬到了250万了,可是,没有一个真正的买家举牌,难道说是有人在后面捣鬼?方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薛万锦他们。可是,薛万锦压根没来,其他的股东也没有来,难道说他们可以远程遥控这些在欧洲的华人? “老公,你看看我这个构图如何?”凯琳娜嗲声嗲气的对李凡说道。 第一卷_铜钱(5) 李凡拿眼一看,顿时也有些惊愕了。原来,凯琳娜去罗霄山里写生,被她看到了一座古道观,在那里,香火很旺,许多当地的居民到那里去祈福,去求签。 可是李凡看着看着就发现了什么,指着道观问道,“老婆,这个地方你还记得吗?如果我们再去一次,你乐意不乐意啊?也许我还想给道观捐点香火钱呢!” “这就是个普通的道观,当地人说是明朝时期建造的,原来的香火一般,最近才热闹起来,主要是结合了当地的旅游活动,你想去看看啊?”凯琳娜反问。 “我想去看看这个。”李凡指着素描草图里的一个吉祥铜钱吊挂,“这些古篆体的字,你都认识吗?作为一名国画家,不认识古篆体可是不行啊!” 说来也怪了,现如今的许多国画家,大多书法不成,更别提治印和识别古篆体了,反正画出来的画作有人买就成,他们的印章大多是找其他人代刻的,就像凯琳娜的是李凡给他雕刻的,有的干脆就去找激光机器雕刻了,把自己设计好的图形输入,雕刻出来后又拿去做旧,用小刀故意的去“碰损”那么些许。 “我就是不认识才仔细的描了下来,当时,我觉得这个铜钱上的字很有意思,相当的对称啊!所以描的时候也很顺利,怎么?这是好东西?”凯琳娜瞪大眼睛。 “这应该是南朝陈宣帝时期发行的货币,在历史上可是大大的有名呢!”李凡笑着说道,随即从自己的手机里搜索到相应的照片,“来,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东西?它右边的那个字是不是很特殊?像不像一个人叉腰站着?” 凯琳娜一看照片就连忙点头,“就是这个,我记得很清楚,这东西不稀奇啊!” “不稀奇?呵呵,开玩笑呢,能够有好点品相的……价值不菲啊!” “陈宣帝发行这个钱其实就是后世里的货币贬值,当时,一枚这种六铢钱要兑换原来或者前朝五铢钱十枚,老百姓自然就不高兴了,哦,那个叉腰的字其实是古篆体‘六’字,当时,就有人嘲讽那是‘叉腰哭天子’,事实上,发行这个钱后不久,南朝里的陈朝就覆灭了,成为南朝最后一代帝王。那个钱叫‘太货六铢’,如果不是在特殊情况下,很难找到的,咱们去看看,也许会有些线索。” 南朝先后有宋、齐、梁、陈四个朝代,南陈是最后一个,享国只有32年。南陈也是华夏历史上唯一一个以帝王的姓氏命名的朝代,其他的朝代与帝王的姓氏是不可相同的,这里面也有避讳的意思,可是南陈却是不讲究,短短32年还传了五个皇帝,最后是被隋朝的杨广给灭了,当时的杨广被封为晋王,还不是隋炀帝,十五年后,杨广登基,成为短命的隋朝最后一任皇帝。 “好啊!如果是这样,那咱们全家一起去吧。”凯琳娜嘚瑟的说道。 “咋,你还想带着小家伙一起去啊?眼下可是秋季了。”李凡瞪眼说道。 “秋季怕啥,那边可是南方,现在正是好季节呢!我带上他,然后就回深圳,去我爸妈那里过国庆,不好吗?”凯琳娜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哎哟,这说话就又到国庆了啊,日子过的可是真快!好吧,我去定车票,你把小家伙出门的东西准备一下,这还不到一岁,就跟着爸妈满世界溜达,将来可咋办?要不,我们把保姆也带上?”李凡最后用商量的口气问道。 “人家不要过节吗?给人家放假吧!等国庆回来,人家就能更有积极性!” 得!凯琳娜这是要可着李凡一个人“祸祸”了,叫你这个当老子的不着家! 高铁是可以直达靠近罗霄山的诸多二三线城市的,可是到了当地怎么办?对于出行,凯琳娜才懒得去管,在她看来,你提出来要出去,那你就得安排。李凡也懒得去折腾了,直接给钱博平打了个电话,让钱博平派人送一台suv到某个三线城市,车子他最后直接开到深圳去,让司机自己坐高铁去深圳等着就是了。 本来这是一个最简单的安排,可是,这些跟着李凡折腾多年的同学,一个个都变得鸡贼,钱博平就是用屁股去想也知道老幺这是又发现什么了,如此好事,他要不跟着参合,他就也太没敏感性了,加上最近他可是郁闷的不要不要的。 钱博平最近可是日子不咋好过,首先,公司走入正轨,各项工作都有人把关,他这个老总还真是没啥事情可干了。说,公司的老总不是很忙吗?那是没水平的老总,真正的老总并不需要具体的去管理企业,各种制度完善,各个环节有人负责,老总要干的事情就是去思考企业的未来发展,没有这个,这企业做不大做不强。钱博平学的专业就是如何当老板,现在,老板是会当了,可是对公司未来的琢磨……他还真不行,这几年反倒是养成了依赖性,实在不行就去找表弟李凡! 辰全地产,到后来的辰全集团公司,实话说,在钱宸那里就是被形势推着走的,无论是钱宸还是林家全,都没有想把企业做成啥样,他们最初的想法就是混口饭吃,小富即安,能留点东西给下一代就更好。可是,俩孩子大学还没毕业,就把企业弄的像吹气球似得,现在,钱宸也好,林家全也好,都不知道家底到底有多少了。这要是在以前,俩人是可以一口清说出来,甚至可以说到零头。 企业大了,俩老人也知道该退了,要退了,就琢磨着孙子辈了,过年的时候,林瑶在k城改变了想法,抓紧时间造人,结果,现在已经是三个月了,在家里已经成为超级特护对象,把个钱博平折腾的提前就当了孙子。现在李凡有电话来,这理由绝对高端大气上档次啊,于是,向父母打个招呼,向老婆请假,带着司机就跟着一起来了,等到在车站外面接到李凡一家,他最先跑过去抱住小李晖,玩命的一顿乱啃,把个小李晖烦得用小手直拨拉,看得凯琳娜在旁边一个劲的笑。 “喂喂,啃两口就算了,又不是肯德基,你如此祸祸我们家儿子,就不怕将来我报复你的孩子?”李凡在傍边发出了警告,“我叫你送台车来,你跟着来干嘛?是不是又假借见我的理由逃避家庭责任啊?要是这样,我可是要揭发的哦!”23sk. “老幺啊,你不够意思啊,我借你的名头松快两天不行吗?你知道我现在在家里是个啥地位?最最底层的。公司又没啥事,乌蓬镇的开发已经收尾,西坞镇的发展更是顺利,还没有全部完工,可楼宇楼面的销售都已经接近尾声了,我都在想,我们公司还怎么弄啊?临近两个县的城镇开发也找到了我们,可是规模太小了,用不着我们上心啊!我现在发愁的是,我们后面的发展干啥?这不是来找你讨个主意吗?要不是因为这,你以为我是那么好借你的名义跑出来啊?” “唉!这几年把你们都给弄的懒惰了,你冷不丁跑来问我,我哪里能给你什么意见?差不离就行了,你们到底还想赚多少钱?”李凡撇撇嘴问道。 “不是这样说啊,当企业达到一定的数量级,所承担的责任就不是自己赚钱了,你说,如果我们不干了,那至少有万把多人要失业,当地的人也不会放过我们,这个难道还用我具体解释吗?”钱博平不高兴的质问李凡,“我们虽然在北方开发了瓷土,也搞了一些其他的项目,可是,主业还是地产开发啊,好几个施工队,一旦项目没有了,叫这些人怎么办?改行吗?我那两个爸爸就肯定不干!” “行了行了,有话咱们晚上喝茶的时候再说,不过,那也要看我们家儿子给不给面子了,要是那个时候他要跟我玩,他要那个换尿片子啥的,你就得排队等候,啊,别皱眉头啊,明年这个时候你就明白了,养儿方知父母恩啊!” 钱博平顿时满头黑线,他有些后悔跑过来找李凡了,这特么的不是来咨询,简直就是来进行准父亲的实习嘛!眼前的李凡完全是一副“儿子第一”的德行。 有了钱博平在,别说是凯琳娜了,就是李凡也不抱孩子了,直接用婴儿特殊背带,把小李晖挂在了钱博平的胸前,两口子舒坦的坐在了车上。 当晚,他们就到了那个道观所在的县城里,现如今,县城里的宾馆都不错,别看这是一个山区里的县治,同样显得繁华和充满现代化气息。 小李晖似乎继承了李家的传承,很少哭闹,醒的时候瞪大眼睛看着外面的世界,饿了就嗷嗷叫,吃饱了一定是歪头就睡,这倒是让钱博平大大的轻松了不少。据说,从太爷李江那一辈开始,这单传的李家男丁就都是这样。 晚饭后,小李晖爬在床上,来回的活动,眼睛还时不时的瞅着房间里的电视机,只要是放正经节目,他就有兴趣的瞅上两眼,一旦是广告,他就不理,手里拿着小玩具,不拉一下,摇晃一会,凯琳娜则是拿出了画板,一会画点这个,一会画点那个,时不时的来回溜达,似乎总是抓不住脑袋里那一闪而过的想法。 在套间的客厅里,李凡正在泡茶,钱博平也跑过来跟李凡聊天。 “我今天在这里看了看,你说是不是可以到这里来开发一下啊?”钱博平说。 “这要看你开发什么了,如果说你要在这里开发房地产……我觉得可能不行。”李凡把冲泡好的茶水往杯子里倒着,“你来,是抢当地地产商的饭碗,会招人恨的,这一带的民风彪悍,土地革命时期就是从这里起家的,所以,没有必要花钱到这里来淘气。可是你要是开发别人看不到的项目,那就两说了。” “有什么东西是别人看不到的?难道说你又看到了什么?”钱博平来兴趣了。 “别人看不到,投资比较大的,这才是你们的强项。比如说,开发这里的旅游附件项目,开发这里的风力和太阳能发电项目等等,这里面呢,实际上是有个技巧的,关键是前期要测算好,实施的时候要牢牢的把握住各个环节,充分利用自己企业的品牌效应,有些事情就是要靠外来的和尚念经!”李凡慢慢的说着。 “你说的旅游附件项目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啊?”钱博平疑惑的问道。 “时至今日,像这样的地方,旅游项目早就被当地人瓜分完毕了,用一窝蜂的上马来形容都不过分,可是,配套的辅助工程呢?没人注意也没人愿意去干,不为别的,投资太大,投资回收又慢,甚至很难回收,所以,那些辅助项目的投资都是正负在搞,每年按照计划,能干多少干多少。你有没有注意,就是从高铁车站出来到这里的公路都坑坑洼洼的,至少有三年没有修补了,为什么?” “为什么啊?按理说,这可是国道,每年是定点定量有划拨款的。” “还不是因为要把通往景点的路修好,不修好那边的路,景点怎么去?谁去?可修那样的县道,资金哪里来?谁出?又不能收费,你让当地的正负怎么办?也只能挪东墙补西墙了,这样的结果会是什么呢?随着旅游景点的开发越来越多,窟窿也就越来越大,最后的结果就是发展不平衡。你说是不是啊?”李凡说。 “还真是这么回事,可是,这关我们什么事情呢?我们又不能替代正负去办这些事情,我们是民企啊。”钱博平同意李凡的见识,可却是找不到解决办法。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在想,为什么有些基础项目民企不能进入呢?关键在于投资的回收问题,没有回收,资本的流动就不起作用了,只要能够找到正常的资本回收方式,咱们就可以进入那些基础建设了。”李凡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去与当地正负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从当地每年的旅游收入中提留一部分钱用于还款,这里要摆清楚的是企业与企业之间的关系,要测算当地旅游收入的发展,还款期可以拉的时间再长一些,具体如何运作,这是你的专长,我不过是给你提个醒,我觉得,这里面还是大有所为的,关键是把手续办齐全。” 李凡简单的话可是把钱博平给害了,他这一晚上根本就没法子睡觉了。 在社会里流动的资本,运转的速度越快,经济的就越会好,比如说,一个定量的资本,如果一年只能运转一次,那么,这个效益就是运转一次看到的,可要是这个资本运转了10次呢?带来的效果绝对就不是简单的乘以十了。各地银行都说“上面有规定,贷款的限额摆在那里”等等的话语去推搪申请贷款的项目,关键是这些项目的周转率有多高,对于那些回收慢的投资,任何银行都没兴趣。 第一卷_钱铜(6) 休息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李凡夫妇就带着小家伙去那个道观“祈福”。 钱博平,一晚上都没有睡,直到天亮的时候才算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一大早肯定是起不来了。司机按照一开始的布置,已经自己去车站买票,去深圳了。 这个叫八仙庙的道观,是修建在半山腰的一处险要之处,为了便于进香者的进入,新修了一段盘山梯道,从下面新凭证修整出来的停车场走上去,坡度不高,并不是很辛苦,远远望去,道观前院里已经香烟袅袅,显然,这里的香火不错。 停车场面积不小,足足有二万多平米,围着进口处的几百米是售卖各种旅游品的简洁小店,这里也卖火烛焚香等,还有许多符纸,这些符纸里,有用红色辰砂描绘的,有用墨水描绘的,有的是用毛笔画的,有的根本就是机器印刷的,而这里售卖最多的就是用各种铜钱制钱编制的“道家法器”,金钱宝剑、制钱吉祥结,还有就是各种大小不等的“五帝钱”吊挂……行家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仿品。 此时,停车场上已经有不少前来的车辆,看来,还是有不少人是赶着来烧“早香”,至于有没有人是来烧“头香”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头香,又叫头炉香,即凌晨在神佛像前,为表虔诚而焚烧的第一支香。烧头香是我国的一种民间习俗源远流长,直到今天,无论是在农村还是在都市,依然普遍存在。说起来,你还别不信,这头香还分“年头”“月头”“日头”,平时前来烧头香倒是不难,最难的就是三十晚上预定好庙宇和寺院,大年初一子时点着的第一炉香,这个可是不分是佛家还是道家,似乎都一样。每年到了年根上,各个寺庙道观几乎早就被人预定了,想要去烧第二柱香都很难。而获得这种头香的香火钱可是不菲,据说,都是一些商家大贾早早就“请”下了。 八仙庙的地形也是非常有利于游客前来进香的,那个道观,本来是在一个单独的小山峰的半山腰上,而在其南面,同样有着数不清的小山峰小山包,开发旅游后,南面的小山峰被推平,与道观山峰间修建了一条起伏的盘山梯道,如果是在停车场这边的半山上观看道观,还真是别有一番景色,开发者似乎懂得这样的这个景观的视角,在这边的半山上修建了一个不到200平米的“观景台”,向北可以用远距离的视角看道观,向南,可以平视烟波浩渺的群山,向西,可以看夕阳斜落,看漫天的晚霞美景,向东……向东看不了,那是山背,不过,要是想在这里看日出也没有问题,你继续爬山吧,那里用鹅卵石和水泥,修筑了一条只有一米宽的羊肠小道,向上爬行200米,翻过山头,那里也有一个观景台,可以远眺县城,可以观看日出,可以隐约的看到几十公里外的一个大水库。 那些素描就是凯琳娜在半山的观景台上画的,可是,距离那么远,这凯琳娜就能把铜钱上的古篆字都画下来?太神了吧?嘿嘿,现在的一些画家可是有着绝对现代化的装备,要是到了大山里,想观察山势的细节,咋办?真的不辞辛劳的爬过去吗?那是过去,现如今,一个高倍数的望远镜就行了,注意,是高倍数的,可不是那种拿在手上看的,那看不了多少细节的,是那种近乎于天文望远镜,是需要用支架单独架着,如果这样你还看不清细节,那也有办法,用高解相度的相机拍照啊,然后在电脑上放大,有了这些装备,画家出去采风画素描就简单多了。 两口子带着小家伙溜溜达达的就到了八仙庙,李凡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后世扩建或者新建的,他甚至怀疑,这里原来是否有道观,会不会是当下新建的。 道教,曾经在华夏很兴盛,最早,是人们探讨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探讨自我完善自我修行的一门学问,可到了后来,不仅神化,而且混合进了一系列的旁门左道,尤其是在元代和明代,以“长生不老”等术术忽悠统治者,在历史上,道家的研究固然是最早的化学,许多金属的提炼和发现,都是从道家最早炼丹而被发现的,包括火药、最早的酸碱盐等等,可是,因为道家仙丹而毙命的帝王也不在少数,几乎历朝历代都有,每出一次这样的事情,道家就被严苛的打压一段时日,乃至到了近代,道家其实已经式微,比起佛教来,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罗霄山脉,长达千里,可是,山里的道观还真是不多,著名的就是九宫山。能在这挖掘出一个小小的道观来,不能不说旅游开发者用心良苦,也是独具慧眼。 细心的李凡最后还是在后院发现了道观的原址,原来这里还真是有一个小小的古代建筑,一眼望去,还就是一个“秦砖汉瓦”的破旧小庙,其建筑格局和规制的确是道家的,可惜,这里被栅栏围着,等闲游客禁止入内了。旁边牌子上写着“小庙建筑于元代至元二年”,李凡掐指一算,也就是在蒙元的晚期了。 “这就是原来的道观,严格说是一些修行人避世避祸的地方。”李凡想了想后说道,“至元时期已经天下大乱,到这里来避世避祸的人应该不会少。” “你说的这段历史,我们在美院也学过,临摹黄公望的那幅画的时候特地看了一些元史,可是,我记得元代的时候,道士是很吃香的啊!他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避世呢?我也看出来了,这里原来就是穷乡僻壤,根本就是人迹罕见的地方,没有了信徒,没有了香火,那些道士咋修行啊?真的能辟谷吗?”凯琳娜说。 “是,元代是历史上唯一一个对道家很崇尚的大一统朝代,虽然也有反复,但总体来说,道教在元代是比较吃香的,那个黄公望也是道士啊。”李凡笑眯眯的说着,儿子李晖在他的背上,似乎也听得懂似得,瞪大眼睛四周看着,“可是,到了元末,各地农民起义此起彼伏,在这个至元年的时候,江南一带其实已经是起义军控制的地方,一些被朝廷册封的道人……他们的日子好过吗?要么加入起义军,要么就得跑路。这里可以说是避世的好地方,你看这周围,郁郁葱葱的,野菜野果不会少,如果自己再种植点农作物,或者是去打猎,生存是不成问题的,最主要的是,到了元末明初的时候,朱元璋为了进军西南,主要就是在江西这一带征兵,不跑出来就得去打仗,所以啊,与其说是在这里修行,还不如说是到这里来逃避,只不过,来的人还是带了钱来的,要不然,这个小庙不会用如此质量的青砖青瓦修建,在那个年代,想要把这些建筑材料背上山来,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是得花钱的,而且,还得与当地的乡绅啥的有联络,否则,干不成。” “嗯,这样一说还是有道理的,可是,那些铜钱是哪里来的呢?” “这个就是我也在想的事情!”说到这里,李凡把背上的小李晖解了下来,因为他感觉到,这小子好像又尿了,“我得去洗手间一趟了,把你包里的尿布给我,你也准备准备他要喝的奶粉,去那边找点开水冲一下,他拉完了就该吃了……” 李凡咋能知道儿子拉了?简单,鼻子灵敏,闻到了儿子干坏事的味道了。 道观里可没有卫生间,看着指引牌子,李凡抱着儿子走到道观外的一个山坡上,在那里有一个规模不算小的卫生间。小李晖果然“不负父望”,不仅尿了,还特么的拉了,弄的李凡还得用湿纸巾一个劲的给小兔崽子清洗,然后将那些垃圾放进垃圾桶里,等他弄好了,从卫生间走出来,无意间抬头看到陡峭山崖上露出的土陶罐子,以他的眼光当然能看出来,那些陶罐的年代至少有几百年了。 “哦,那些铜钱十有八九是从这些二次葬的陶罐里找到的,难怪那些铜钱保护的还相当不错。这些陶罐怕是密封的相当不错。”李凡喃喃自语道。 给儿子换好了尿布,凯琳娜也把奶粉冲好了,于是,带着李凡寻找那个钱挂,可惜,没有了。询问在这里算卦的道士,道士说,那个东西不是天天拿出来悬挂的,只有在道教的重要节日才会挂出来,平时是放在观里的藏宝室里的。 “你们这里还有藏宝室?”李凡有些惊异的问道,“那有没有藏经阁啊?” “切!藏金阁是佛家的说法,我们道家就是藏宝室!”那个道士说道。 “哦,还有这个说头啊?”李凡点点头,又问道,“我们对你们这里很感兴趣,请问,我们如何可以进藏宝室一观呢?或许是要请示那位真人?” “那倒是不必要,我就可以带你们进去,只是,这香火钱你们得奉上啊!” “那是自然,道长请指点一下,我们需要供奉多少香火钱呢?” “一人一百,这个孩童……半价吧!”那道士张口就来,都不忌讳二百五了。 “不,不成,太少了,我们每人一百八,犬子也一样。”李凡马上就说了。23sk. “啊!无量天尊!你们是有心向道之人,请稍等,我去拿钥匙。” 得!李凡这个反击算是白弄了,人家压根就没往那个上面去想,二百五如何?你想无视人家?人家也不在乎啊,这钱算是白花了,李凡也不在乎,嘻嘻一笑。 对这曲里拐弯的汉语隐喻,凯琳娜还是不甚了了,她基本上闹不明白为啥李凡的还价是反着来的,这,这也太奇葩了,人家要二百五,老公非得给五百四? 李凡在这山里带着妻子和儿子,优哉游哉的,最后还是找到了当地的管理部门,把那个铜钱的出处搞清楚了,他用捐款二万元的代价,换取了自己学生到当地进行科学考察的机会,当然,那个钱挂也就顺理成章的“赠送”给了李凡。 李凡在当地玩的时间被延长了,因为,钱博平竟然与当地的某个分管副县长认识了,两人从陌生到相知,再到模拟,比那些年轻人搞闪婚还要“闪”。 这边玩的舒坦,可是在巴黎的秋拍出了状况,那幅水印版《仿富春山居图》虽然没有明着流拍,可实际上还是流拍了,最后是以250万的价格被一个“托”拍下了,当拍卖师的锤子很无奈的敲下时,在场的华人都笑了起来。 这个场景更是让方丹认为,这是华人集体玩的一次把戏,这简直就是向他挑战嘛!他决定,接下来的华夏文物和古董,低价全部上浮100%,似乎要跟华人叫劲了。就在他要向下面工作人员下达指令的时候,刘道源的电话直接打到他的手机上,因为刘道源怕这老小子不明白,干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 “刘!我现在很忙,如果不是很紧要的事情,请等一会再打过来!” “不不,方丹先生,刚才会场里出现的笑声你是不是觉得是对你的侮辱和挑战?如果是这样,那你最好此时不要做任何特别的举动,你不了解华人。” “我还要怎么了解?他们已经是在公开的嘲笑我了!”方丹怒不可遏的说道。 “他们不是嘲笑你,是被最后成交的价格逗笑了,二百五,在汉语里意思是傻头傻脑,不很懂事,而又倔强莽撞,平时相互取笑的时候用的贬义词,华人在交易的时候,往往会避讳这个数字的,比如,他们会用248,258等来替代,还有一些数字也是不可以随便用的,比如三八,十三点等等,这与你们避讳13这个数字的概念是一样的,不过,你们是认真的,华人是避免尴尬和取笑。” “什么?是这样啊?可那幅画为什么没有华人竞拍啊?是不是那个叫觉玉的画家给大家做了暗示?如果是这样,他将成为本拍卖公司不受欢迎的人!” “你这样说是不公允的,说他暗示了大家,你要拿出证据来,说他没有暗示大家,那也不是事实,实际情况是,那幅水印画是有问题的,你们为什么将印章部分也用刻印的法子印刷呢?这是明显的违背水印画的规矩啊,人家叫你们放大,就是怀疑那个印章使用的不是印油,而是颜料,这个连我都看出来了,实话说,这些画没有印章就是赝品,是不可能被买家接受的……” “什么?水印画还要原作者的印章来盖印?没人告诉我啊?”方丹傻眼了。 “你也没问啊?你不是有一副从华夏买回来的水印画吗?你仔细看看那个印章,如果不是印油的,那你也是被骗了,你可以拿着发票去追索,可以打官司!” “老天!难怪作者对我们的行为无动于衷,我们没有原作的印章啊!” 方丹算是搞明白了,自己掉进坑里了,这几千万算是白花了…… 第八十八章 乱(1) 都不用别人去提示了,方丹第一时间返回到自己的收藏室,将那幅水印版画找了出来,别的地方也不看了,只看最后尾的地方。 这长画的收藏是有讲究的,都是卷起来,不管是竖着的风格还是横幅的风格,而卷画的时候,横幅是先从右向左,就是从头向尾卷,而竖版的则是从下往上卷。在打开画作时候,一眼就能看见画的主题,而横幅就需要你有些耐心的从尾看到头,尤其是长幅的巨作,打开时平放在长桌上,然后慢慢的从右向左打开。 方丹找到画作,打开了画的尾部,都不用去拿放大镜看了,光是那淡淡的印油香味就告诉他,人家这画的落款是用原作者的印章,蘸着印油盖上去的。 “这华人怎么就这么多名堂啊?唉!当时怎么就没注意呢?我没有注意,那些前来雕版的木刻工人怎么也不注意?这肯定是故意的,肯定的!”方丹在自己的收藏室里来回的踱步,嘴巴里不停的说着,“我一定要追索这些工人的责任!想蒙我的钱可没那么容易,这简直是太阴毒了,一个小小的陷阱就把我给坑了!” 巴黎秋拍最后还是“顺利”的结束了,一大批华夏古玩被那些华人给拍走,其中有不少看上去不起眼的瓷器,还有一些没有题跋和落款的画作,几件破破烂烂的家具,可就是这些东西,华人也是趋之若鹜,把那几个拍卖师都闹糊涂了。 几件破家具的上拍也是经历了一番折腾的,前面的剧本与那个马首差不多,可后面的剧本就不一样了。这些破家具基本上都是从荷兰、德国的一些衰落贵族的城堡里找到的,这些家具不是没有经过评估,在历史上也多次想拿出来拍卖,可是,这些家具并不是欧洲历史上那些传统的家具模式,也不具备“悠久”的历史,基本上都是一战前夕,一些出去冒险的人从东方采购回来的,尤其是使用的油漆居然还是东方华夏的“大漆”,这在西方拍卖市场上几乎就找不到“共鸣”。谁会花大钱去买这既没有历史传承,又没有历史人物背书的“破烂家私”呢? 其实,这些家私与李凡几年前在香港发现的那些破烂家私是一样的。 20世纪初的时候,许多西方人到东方冒险捞钱,其中最积极的就是荷兰人和德国人,这两个国家在海外没有多少殖民地,一个是热衷于当“海上马车夫”,一个是建国太晚,想出去占地的时候,发现已经无地可占了。大规模工业化的结果就是使大批的农民失去了土地,成为无业无产者,要不,怎么会出现老马的那个理论呢?其中,就有相当一部分人到东方去探险,去谋求自己的财富。 在西方人殖民亚洲的时候,我们都知道有个“东印度公司”,这是英国人于1600年建立的,就是这个公司最后殖民了印度。几乎是在同时,1602年,荷兰也成立了一个“东印度公司”,而且是具有明确的官方背景的,而这个公司所占领和统辖的就是现在的印尼。这个公司在200年后解散,解散的原因就是法国大革命把荷兰给占了,可是这个东印度公司却摇身一变成立了“巴达维亚共和国”,彻底的成了当地的政权,直到二战后,才形成当今的格局。 别小看这个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它经营的350多年里,带给欧洲和南亚的影响不可小觑,而那些破旧家具就是从那里加工后运回欧洲的,使用的木材都是产于当地的紫檀、铁木、乌木和用于加工制作地板的柚木。一般的建筑木材可以直接运回欧洲再加工,可对于紫檀、乌木这类木材,运回欧洲就是灾难,因为,欧洲的木匠不知道该如何加工这些木材,能够加工这些木材的人都是“艺术家”。 欧洲的发展历史,决定了其家具发展历史的畸形,严格说,欧洲的家具史就是一个专为贵族服务的历史,在保存下来的古家具上我们都可以看到,琳琅满目的雕刻,不是神话故事,就是宗教典故,总之,那可不是普通木匠能干的。 那这些家具在当地是谁做的?自然是华人了。华人下南洋有好几百年的历史,许多手艺人在东南亚一带谋生,他们带去了大量的华夏技术,而华人木匠也很懂得使用各种木材,用紫檀、铁木和乌木加工的东西也不一样,铁木可以做床,做餐桌椅子等等,紫檀也可以加工出很精美的大床等,可是乌木就不行了,但是,用乌木制作的书桌或者棋桌,那个感觉就不一样了。 正是这些来自东方的家具,在欧洲的旧货市场上卖不起价来,也才有了到方丹的秋拍会上的机会,起拍的底价都不高,方丹拗不过刘道源,一律都给了2万欧元的底价,可是,这些东西竞拍后,基本上都是在20万以上才最后成交。把个方丹给跌碎了一地的眼镜,他是真的搞不懂,那些破烂家具有值得收藏的。 秋拍结束了,方丹很沮丧,他给托马斯打电话,让他去追索那些前来“打工”的,为什么在制版前不仔细的研究原作?这个责任必须要有人负责。 托马斯如何答对啊?他自己也傻了,不仅那幅画要他掏钱吃下来,而且,那个责任赖不了别人啊,当时,人家那些雕工们都提出了,不仅有书面的说明,还有当时讨论的视频,他托马斯根本就无法去甩锅啊?如果这是国家间的事情,那托马斯肯定会面对记者没完没了的胡说八道,可他这个算啥?就是记者来问,他也是不敢随便冒泡啊,冒的越多,他的那点事情就曝光越多,曝光越多,他的那些水印画不就成了废纸一堆了吗?现在,至少还有了一次“成功”的拍卖,忽悠华人不行,那忽悠白人行不行?在欧洲不行了,那去美洲行不行? 事情到了这一步,托马斯也不敢向方丹隐瞒了,他向方丹坦白了自己的干的事情,坦白了责任找不到那些雕工,严格说,托马斯是贪小便宜吃了大亏。 方丹得知了真相后无语,他是真的搞不明白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可是,他必须还要赶到华夏去,因为,在那里,还有一场重要的秋拍要举办啊,他没时间在巴黎跟那个倒霉催的托马斯瞎白话。不过,西方人做事是够绝的,一道令下,托马斯做出来的那些水印版画全部被方丹封存在“加工厂”的仓库里,并且禁止托马斯进入那个庄园了。至此,托马斯算是鸡飞蛋打,可他还无话可说。 别以为方丹就是凭托马斯一说就投资入伙了,在干之前,两人还是签署了相当严苛的合约的,其中一条就是,一旦投资失败,所有的产品全部归方丹所有。 这个条款并不是方丹强调要的,而是西方类似如此这样的合作协议里的一个常规条款,人家投资项目,最后失败了,项目里的所有产出物就归投资方了,除非投资方声言放弃,这是惯例,也是为投资人做的最低保底。 在类似的合作活动中,很少有投资方最后干得如此绝的,因为,失败后留下来的东西往往是一钱不值,比如,某护肤品品牌,投资加工护肤产品,最后倒闭了,仓库里的护肤产品堆积如山,别说销售了,就是拿出来送人都没人要,因为,已经被验证存在伤害皮肤的风险,这样的东西,谁要谁倒霉,因为你还得花上一笔钱去进行销毁,如果是在非洲、南亚等地,这个费用也许能接受,可如果是在欧洲,这笔费用可就不得了啦,那是可以让许多人彻底破产的。 这次的“偷鸡”让托马斯可是蚀了好把米,虽然大头是方丹承担了,可是聘请工人和购买一些设备的钱可是他自己掏的,还有,最后还在拍卖会上当了一次冤大头。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托马斯就认了吗?托马斯是不想认的,可是,在明面上他还真是没啥办法,这个脓包无法捅破,一旦捅破,他在圈里就没饭吃了。可是就如此吃个闷亏吗?关键是,他还不知道这后面到底是谁在策划这个事情。 不管是方丹还是托马斯,他们都认为这后面是有人故意组织和策划针对他们的,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为了搞清这后面的人物,托马斯可是“拼”了,他再次去了华夏,他想把这后面的人物找出来,为此,他还带了几个“私家侦探”过去,可是,他们越是查就越是糊涂,许多事情根本就对不上。 方丹也是不服气,可是他没有那个闲心去管,巴黎秋拍的第三天,他就登上了东去的飞机。这次要在燕城举办的秋拍,方丹可是把刘道源给抓的死死的,因为,刘道源手上有不少东西要带回去送拍,有些还是临时加塞进去的。 “我的水印版《仿富春山居图》项目彻底的失败了,我总觉得这后面是有人在策划针对我,可是我手上没有证据,那么简单的漏洞,居然,居然……” 方丹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猛然想起,如果当时自己重视了,难道说那个印章就可以从原作者那里“请来”吗?他连原作者是谁都不清楚,就去搞水印画,这不明摆着是自己找倒霉吗?按照这个逻辑,那个项目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这能怪谁?怪自己白痴,怪托马斯贪婪,怪自己太轻信自己的能力了。 “你的那些水印版啊……我说不好,也许,可能,你先放上一段时间吧!” 刘道源一上飞机就打瞌睡,秋拍,带不了妻儿,孩子要上学,妻子要照看孩子,他这次回燕城也就只能是自己一个人了。对方丹那轴子话他早就烦了,只能随口支应着方丹,给方丹留下了无限的想象空间,爱咋想就去想。 其实,刘道源是知道如何帮方丹解套的,只要把芈凡那枚印章要出来,把那些水印画一盖……这些画也就要重新被评估了,而且,这个水印画上有两枚印章,一枚是印刷的,是电脑刻印的,另一枚是真迹,正好对应,而这水印画的故事也能成为传奇,嘿嘿,再找人抄抄,卖高价不行,卖个合适的中等价格很难吗? 刘道源想的是挺美的,可这一切都得李凡点头才行啊,可现在到哪儿去找? 李凡在道观当地展开了自己的“游历”,凯琳娜觉得这里的秋色更美,于是,又在那个平台上开始了长时间的素描,俩个不着调的年轻夫妻这样玩,那孩子咋办?没关系啦,钱博平在当地一口气帮他们请了俩保姆,其中一个还是有着正式执照的“月嫂”呢,这俩人跟着凯琳娜,孩子就交给她们去管了。 短短的几天时间,李凡基本上把庙里的那几枚铜钱的来历摸清楚了。那是这里扩建的时候,挖开了几个二次葬的土罐,里面除了骨殖之外,往往还会有几枚铜钱,前后一共出土了21枚,大部分都锈蚀的无法辨认,被当时的项目负责人给扔了。剩下了四枚,被那个接待李凡的道士给编结成一个吉祥扣,他虽然不知道那个铜钱有多金贵,可是却也明白,那个铜钱应该可以当成法器挂出来忽悠人。 为什么要在道家节日里挂出来?道理其实很简单,只有节假日香客才多嘛,平时人少,挂出来给谁看?不光是道家如此,其他的寺庙等基本也是如此。 李凡是知道,那21枚铜钱肯定是从三个土陶罐里找到的,应该是全真教的七星随伴的含义,至于说为什么会出现“六铢钱”,这个事情也好解释。这里是江南,是南朝陈朝的所在地,那些元代的道士,可谓是是鱼龙混杂,干什么的都有,要不然,在盗墓界里咋会有“搬山道人”呢?虽然他们对外说是“为丹不为财”,可实际干起来,谁知道呢?在元代,距离南**时期也不过几百年,碰上了前朝的钱币,难道说他们就可以装瞎子看不见?不贪不拿?可能吗? 古钱币有个特点,那就是,当朝也可以使用前朝的货币,只要是市场认。比如说,汉初的时候,使用的就是秦半两,直到汉武帝的时候才首创五铢钱。到了隋唐时期,当时市面上使用的各种钱币很多,不仅有前朝的五铢钱、六铢钱,还有其他割据政权铸造的铜钱,直到唐高祖李渊发行了开元通宝后,其它的铜钱也没有完全杜绝。到了宋代,铜钱更是多到烂在仓库里,而偏远地区使用的铜钱也是五花八门,而到了元代,蒙元更是扯了,干脆发行交钞,没铜钱了,你朝廷不让用铜钱,老百姓不认啊,于是,在元代,民间大量使用的就是前朝的各种铜钱。 那几枚六铢钱也许就是被修建这个庙的道人带上来的,不排除他们为了自己身后而提前准备的。难道说就只有这四枚吗?李凡不死心,满山的转悠。 第一卷_乱(2) 方丹从巴黎返回了华夏,拉着刘道源去看那些上拍物品的资料,刘道源对这个老钱串子的担心是嗤之以鼻,根本就不给他面子,甚至还放出了“诱饵”。 “你把我关在这里没有意义,在这里,有完善的审核和监督机构,有超一流的专家,还有广大的人脉,你担心什么呢?就算是我看,我也不比其他专家强啊,你不是还对那些水印画耿耿于怀吗?骑师。你只要把我放出去,没准就有救了!” “你这个令人讨厌却又离不开的家伙!在飞机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至少我可以在飞机上稳稳的睡上一觉啊?可现在,我还得倒时差,还得努力的工作?难道在你这里就没有了华夏民族的美德了吗?你们不是倡导尊老爱幼吗?” 方丹几乎就是咆哮了,他对着刘道源怒目圆睁,一副想把刘道源撕碎的架势。 “我要是在飞机上就告诉你这些,在飞机上我就别想睡觉了,你以为我傻啊?”刘道源讥讽的看着方丹,“华人的世界你不懂,一个小漏洞能叫你失败,同样,一个小小的补救也可以让你鸡犬升天,关键是你得首先跟他们交心,懂得他们的善良和宽容。你那么宣告要搞水印画,以为是在向人家打招呼,用你们西方人的‘不禁则许’的观念去处理这个事情,人家不搭理你,你就觉得行了?” “我当时是糊涂了,别人找不到作者我信,你说你找不到作者怎么可能?那个叫芈凡的都在你家里作画了,还给你的孩子画了那幅画,你应该是与芈凡有最亲密的接触,这一点应该无疑,可是我却是把你给疏忽了,应该拉你入伙的!” “想的美!拉我入伙?我自己都没捞得着那正版的水印画,后来我听说了,你的那一幅就是我的,认识你我算是倒霉了!芈凡我认识,可是我也未必找得到他们,就算是找到了,我也未必能够说服他们帮忙补救,因为,你们犯规了!” “我犯什么规了?我哪里知道你们有啥规定?”方丹嘴硬的说道。 “你连规矩都不知道就敢去复制别人的作品?在欧洲,你为什么不这样去复制一些名画家的作品啊?这道理不是一样的吗?嘴硬!”刘道源可是不给方丹的面子,“年头的时候,你非要跟我来这里,来了,你都快烦死我了,结果,你自己出去鼓捣,搞出来这样一大摊,不说你投资多少,我的那些朋友给你投资了多少?你还小肚鸡肠的,一会这样,一会那样,那个水印画在这里讨论时人家就暗示你的了,你偏偏傻瓜的不明白,就是你去日本要求鉴证的时候,人家不也是暗示你了吗?不给你做验证,其实就是告诉你,你拿过去的是赝品,是过不了关的赝品,哪个鉴证机构会接你这一眼看的赝品?你不怕丢人,人家害怕砸牌子呢!” 哦哟!刘道源可算是找到机会埋汰方丹了,这些道理其实都很简单,点破了,方丹也恍然大悟了,难怪他让托马斯在东方各大城市里找鉴证那么难。 有人会问了,鉴证公司不是你掏钱就给你干吗?哪个鉴证公司会拒绝客户上门啊?这个……还真不是如此,其它行业的可能会给钱就办事,可是在文化领域里,在古玩这个行当里,那可不是这样的。比如说,你随便拿一张一眼假的赝品去请著名大师鉴定,大师能干吗?如果这个送来的人有点背景,可能他不会驳面子,但是,绝对不会亲自动手,说“看不好”都是打脸,十有八九是叫一个最低水平的徒子甚至是徒孙来给你走个过场,你送画的人不怕丢脸,人家大师丢不起这个脸啊,传出去,某某大师,某年某月亲自鉴定出某幅一眼假的伪作,因为送来鉴定的人是有背景的,云云。这个话传出去,人家会如何评价这个大师? 各大文物古玩鉴定机构也是一样,要是为了三瓜俩枣的东西砸了自己的牌子,那今后谁还会把好东西送过来鉴定?纯属是自己作死嘛!所以,人家都不接。尤其是得知你这东西已经被其它同行拒接了后,那更是不会往坑里跳了。 巴黎的那家为什么就接了?很简单,他们不懂这里的规矩,同时,他们那不是鉴定,不过是科学化验而已,就像医院里的化验科,化验科是不治病的。 方丹总算是被刘道源给上了一课,总算是明白了输在哪里。可他还是不明白刘道源说的补救是用啥法子,忍耐不住,还是舔脸赔笑的问了出来。 “你在飞机上跟我说,有可能补救回来,以你这美术大师的想象力,你觉得如何可以补救啊?你别摇头,我知道你已经胸有成竹,你就告诉我呗,我在今后所有的生意里,都给你优惠如何?或者,你帮我搞定那些水印画,我免费赠送你一幅如何?一幅嫌少?那二幅?什么?还少?好,我给你五幅!不能再多了。” 方丹也知道,对刘道源这样的人,你说别的没用,直接说好处,比啥都有用。见刘道源一个劲的摇头,方丹最后咬咬牙,干脆说出了个“天价”。 “我摇头不是因为你给的数量,我摇头是你说的不对,我知道,你和托马斯都属于那种表面不贪婪,骨子里十分贪婪的人,那水印版你们一定印了不少,水印画的模版可是经不起你们那样暴力印刷的,所以,你们的成品里肯定是参差不齐,所有的水印画全部都要经过专家重新检测,但凡有一点瑕疵都要销毁,否则,我拒绝跟你合作,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不多要,只要一幅。” 方丹被刘道源给说傻了,“那,那不是还要花钱?甚至,可能是很多钱?” “没错啊,任何人犯了错误,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这不是西方价值观里的一个核心吗?尽管如此,我还不能保证去寻求补救就一定能成功,对此,我不做任何保证,你是知道的,国内许多大仙级的人物中是飘忽不定的,起码我目前就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我甚至拨打他们的电话都无法接通……” “你在话语中始终使用代词‘他们’,难道说这个芈凡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机构或者是一个创作群体吗?如果是这样,那个难度可就是翻倍了啊!” “不不,他们不是机构,也不是什么群体,他们……不过是一对夫妻而已。” “噢!我早该想到!那种把画作和题跋如此融汇到一起的定然是世界上最美满的结合,这才是他们能够出精品的最好基础!”方丹似乎充分理解的说道。 “傻乎乎的,我家那幅《狼吞虎咽》又不是没有给你看过,那上面不是明明盖着两个印章吗?老子不送拍那幅画,藏着这个秘密也是原因之一!”刘道源心里说着,脸上的样子却是表现出对方丹的“赞赏”加“欣赏”,这小子也玩虚的。 刘道源把方丹的胃口吊了个足,最后,方丹爽快的“允许”刘道源去寻找,一旦有消息,他不介意亲自登门“拜谒”,哪怕是花点钱做敲门砖也行。 李凡此时可真是没功夫搭理刘道源的“骚扰”,刘道源的电话打来了,他简单的了解情况以后就回了一句话,“继续抻着他!我现在没空!” 寻找李凡的可不单单是刘道源,还有那个英国的撒切尔,他的案子马上要开庭了。克拉克已经回到伦敦,目前也是无所事事,因为,他不是联合科考队成员。 撒切尔和克拉克此前都是以个人身份申请加入y大学考古队的,当然,上层的学校方面都进行了沟通,要不然,李凡可是无权接纳这俩人的。项目搞大了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接管”了科考项目,就连李凡带领的y大学考古队都是重新洽谈和各方协调后才成为联合科考队成员之一,而原来与撒切尔、克拉克学校的协议就因“不可抗力”而失效了。克拉克不是没有申请重新加入,可是,那个伦富赛没有批准,原因多了去了,但根本的原因是幕后老板之间没谈妥。 “你认为我这次的官司有几成胜算?”在伦敦剑桥镇上的一个小咖啡馆里,撒切尔与克拉克在一起喝咖啡,这是克拉克回来后第一过来看撒切尔,“我的律师告诉我,我至少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获得赔偿,有了这个赔偿,我至少可以少干十年,等我拿到了赔偿,愿意不愿意跟我去南美去?听说那里的玛雅人遗迹不少,要是我们能够发现新的遗迹,你我后半辈子就无忧了。” “你如此乐观?我对你的案子不了解,不过以我看,华夏人可是不好惹的。”克拉克算是委婉的向撒切尔提出了劝告,“我们不知道那个李有多少财产,如果你赢了官司却无法获得赔偿怎么办?他不过是某个大学里的副教授,大不了宣布破产而已,你还想怎么样呢?至于说去南美……再说吧!看我有没有时间。” “哦,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的律师对那个李做过调查了,他是个副教授不假,可是他的父亲可是世界著名的外科医生,世界上许多富豪都受过他的恩惠,一旦官司打起来,我不相信那些受惠之人会放任不管,我相信会有大把人前来找我和解,上帝不是告诉我们要感恩嘛!他们可都是虔诚的信徒。”撒切尔得意的说道。 克拉克呆呆的看着撒切尔,在此之前,他多少还有些同情撒切尔,可听了撒切尔这一番话后,他觉得眼前这个人简直是有嘴说人,无眼看自己。叫别人感恩,他自己的命都是那个李队长救的,怎么就不知道感恩?还要告人家,想用人家的赔偿来度过自己的难关,这人品着实叫克拉克有些害怕。 实话说,撒切尔这次病的不是时候,由于他的患病,研究的项目被取消了,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被取消项目就等于是拿走了投资,没有了投资,他们啃的就一点干工资,而在英国,一个大学的教授一个月多少工资?年薪不过5万英镑左右,仅仅比一般的中产稍微高那么一点,如果找不到研究的项目,在大学里的教授是很难混更是很难熬的,因此,绝大多数的教授都有项目,没项目的有副业。 在西方,因为医疗上的纠纷打官司的很多,人们都麻木了,克拉克也不是反对那些病治好了,却把医院告了的人。可撒切尔这个事情与那些医疗纠纷是不一样的,不管是公立医院还是私人诊所,所有的医院本质上都是经营性质的,公立医院是从征服那里拿钱,而私人诊所是直接从患者那里拿钱。李队长救治撒切尔可不是经营性的,人家是无偿的救助行为,救了你的命还要被你控告,无论怎么去解释,似乎都说不过去。可是克拉克却没有理由去反驳。 在西方,你不具备某项资质的时候,哪怕你看着那人死去,只要你尽到了应有的义务,你无责,可如果你插手了,搅合进去了,不管那人死没死,你都有可能被控告,这就是西方荒诞的法律,几乎所有的律师都这样去处理各种纠纷。不是说西方人冷漠,是他们的法律让他们必须保持距离,否则就麻烦上身。 撒切尔的律师得知李凡有那样一个背景的父亲后,立即展开了多种行动。他以为李凡还在a国进行科考呢,竟然找到了英国驻a国大使馆里的朋友,委托这位朋友前去找当事人“沟通”,目的就是“提前打招呼”,如果对手害怕,愿意“私了”,这就是一个低成本的案子了,不用去法院,不用缴纳诉讼费,分到的钱可能会更多。可那边传回的消息是“该人已经回国”。律师不死心,又找到了驻华某**的关系,请他们代表英国法院去通知当事人“李凡”。可李凡又不在,学校方也不知道李凡去了哪里,其实,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他。 撒切尔告李凡的事情已经有几个月了,当时是发来了律师函,他们以为李凡会服软,至少会当回事,可是,这边压根就是石沉大海,李凡仅仅是把证明的视频和录音全部交给了刘道源在欧洲帮他请的律师,写了委托书,然后就不在理会。 找不到李凡,撒切尔的律师认为这是被告有意逃避,是故意的拖延时间。殊不知,那个狡猾的控方律师很早就在一个地方法院里挂号了,法院就等着“你交费”我就开庭,缺席审判也是可以的,控方律师最后缴费了,这个钱他只能自己先垫着,因为,撒切尔是穷鬼一个,没钱,这官司是你律师认为必赢无疑的。 外面闹成啥样李凡不知道,他在这个山区的小县城里也是被钱博平给纠缠的一塌糊涂,因为,钱博平还真是谈出了名堂,现在就需要老幺帮他捋一捋。 “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还让我帮你去想?你那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第一卷_乱(3) 当地的干部得知钱博平是辰全集团公司的老板后,蔫呼的不行,提出的项目虽然不能说“多如牛毛”,但也是“鳞次栉比”了。那意思很简单,就是叫你挑,随便挑,一定给你“优惠”,谁不知道你们辰全集团的威风啊。 自打辰全集团搞完了乌篷小镇的开发,又带动了西坞镇的更新改造后,辰全地产算是出了“大名”了,辰全地产也顺理成章的变成了辰全集团。钱博平心里就认为老幺叫自己过来肯定是有所暗示,自己也无意间认识了当地的主管副县长,等到他再想去掩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县里的头头脑脑的都来了,他们甚至表示,这个国庆节就跟钱总“耗”上了,相关机构的工作人员都不得擅自离开。天籁小说网 进入21世纪后,华夏是彻底的走上了“发展才是硬道理”这条路,从上到下,对抓经济可是放在重中之重。当地的这个县,也就是在全国最后脱贫的冲击中刚刚摘帽,谁不想要获得稳定的发展道路?如何利用地利,走上持久性发展的道路,是摆在当地正负面前的一道高分值的考题。 钱博平身份的暴露,把自己弄到了一个很尴尬的地步,不放点血出来是无法脱身的,可是,他看到了项目,却是无法确保操作的最后可靠性,这是他为难的。想着自己是被老幺给勾搭过来的,于是,跑到老幺这里来“放赖”了。 “我读的书里有各种方式,有各种手段,可就是没有适合这里的,我看好这里的道路投资,可是,没有办法保证稳定的回收投资,我想了很多办法,都不行,现在,我已经把公司项目部的人叫了过来,让他们先去跟对方谈预算和规模,我这才抽空跑出来找你的,你要不给我出点子,我就把你给卖出去!” “真不要脸!我一个古代学系的老师,你把我卖出去管个蛋用!” “我可以告诉他们,我们原来干的那些都是你给出的金点子,嘻嘻,我想他们会对你有兴趣的,反正,你得给我想个好法子脱身!要不然,我真没法活了!” 钱博平又是威胁又是扮可怜的,在李凡面前,他已经无耻的无所顾忌了。 李凡不管那些,先把小东西放在澡盆里一通“搓洗”,那小子也怪了,一进水里,就喜欢被大人“搓”,不搓不干,非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搓洗的他舒服了,他能在澡盆里就呼呼大睡,气得凯琳娜把这艰巨的工作承包给了李凡。今天,凯琳娜又了点创意,套间里的另一个房间早就被她给整成画室了,眼下,就是天塌地陷也别想叫她出来支应,人家正在构思一副“巨作”呢。 李凡在卫生间里给孩子搓澡,一边搓洗一边逗着小李晖,钱博平就在旁边观摩,也觉得这种天伦之乐很温馨,心里琢磨,明年自己是不是也要如此这般了?这还真有点现场学习的意味,原本心里发急的那点意思也没有了。 “项目你肯定已经是看好了,对不对?钱你也不是没有。对方呢,也是急切的盼望你能过来给他们填平补齐,这是个大的趋势,对不?”李凡边洗边说。 “你说的这些都是废话,说重点的!”钱博平不耐烦的说,“我帮你给孩子洗澡,你给我想辙,咱们换工如何?要不然,我今天可是赖在这里了!” “切!你再忍一年吧,一年后,去给自己的孩子洗,我儿子可不能让你这生瓜蛋子乱洗的。”李凡毫不客气的拒绝道,“重点,重点就是回款的稳定性和保证,那些项目别人没有看好吗?看好了,可是他们为什么不下手呢?不就是因为无法保证投资的回收吗?别看接待你的那些官员把话说的比天仙还美,拍胸脯都快把肋条骨拍断了,可是,那些都不是法治,是人治,不说早些年在北方一些地方就干过不少钓鱼坑投资的事情,就说他们是好人,是能吏,可是他们能确保在本地干一辈子吗?他们自己乐意,上面还不答应呢!”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太没把握了,一旦白投了,少量的当捐款,赞助,这都没有问题,可是,当工程项目大了,这个就不好说了。”钱博平接口道,“这里需要修建乡间旅游公路高达400多公里,按照乡间二级公里的修建成本,每公里差不多需要800万,这是多少啊?30多亿呢,本公司现在规模是不小,可冷不丁的就失血30多个亿,那也是伤筋动骨了,这事,我可不敢冒险啊。” “这钱不多不少,人家也就是算准你的承受力才找你的……不过,你也是的,不就是来旅一次游嘛,怎么惹这么大的麻烦上身了?你也是太那个了!回头我就给表叔打电话,建议取消你这ceo的资格,太可恨了,还把我也给拉进来!” “那还不是你?你要不说到这里来,我能来吗?”钱博平颈着脖子反问。 “我就是叫你送台车来,谁叫你跟着来的?你纯属是没事找事!烦!” “嘻嘻,你烦了,那点子也就差不多快出来了,继续,你继续烦一会!” 两个大男人在洗手间里,被小李晖舞动小手扬起的水珠弄了个浑身星星点点的,好在这里的天气不错,正是秋高气爽的季节,不一会,身上的水渍也就干了。 给孩子扎好尿片子,再穿好衣服,李凡才将儿子交给了临时雇来的月嫂,然后又去换了一身衣服,故意让钱博平没衣服换,钱博平倒是光棍,拿起电话打给自己的秘书,让他们把衣服送过来。想趁我回去换衣服就“逃遁”?没门! “当下,社会游资多得很,各种金融机构里钱也不少,尤其是以你这样的企业去找头寸并不难,对不对?”李凡一边泡茶一边看着钱博平。 “这本身就不是个资金的问题,是一个回收的问题,我跟你说了这么半天,你咋又绕了回来?你就给我想个如何保证回收的办法来,其他的你不用管。” 李凡没有搭理表哥这种毫无耐性的,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抱怨,他早就知道自己表哥的脑子是转不过来的,还是自顾自的按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了下去。 “市场上为什么那么多游资呢?真的是项目太少了吗?不,这里面有一个资本安全问题,怎么才能让资本感觉安全呢?这就需要有人出来担保,而担保,有明面上直白的担保,同时,也有其它形式的变相担保,而在这里的投资,你的公司其实是起着一种变相担保的作用,当然喽,你的工程队也要加入进来找活干,否则,你这个担保就成了纯粹的担保,对自己公司今后的发展就没啥实际意义。” “你这也是废话,我找那个副县长聊天,就是想给公司找工程的,可是,这里本地也有工程队,他们也想找活干,关键是,他们的工程队找不到资金支持,而县里也没有办法解决这个矛盾,说来说去,最后还是说到钱上。” “这就是你认识上的一个误区,你光是想拿现成的项目,世界上哪里有?乌篷小镇、西坞镇都是现成给你们的吗?不都是经过正面或者侧面的引导,最后把项目做大做实的吗?”李凡此时才正色的看着钱博平,“这里的发展何止是只有400多公里的县道建设?那不过是众多发展中的一个最基础的项目,试想一下,一旦这里的交通完全打通,方便了流通,带来的影响有多大?” 钱博平傻了?脑子里也开始了飞快的旋转。是啊,当初老爸拿下乌篷小镇的仅仅是一块商品房开发的地段,最后演变成了对整个小镇的开发,然后又引发出了西坞镇的“改天换命”,这里面看似都是被逼上梁山,可回头再看的时候,如果当初没有李凡帮老爸设计那个古色古香的商住小区,哪里会有后来的发展?这老幺就是个下药,下诱饵的高手,一些都隐藏在不知不觉中,就连在津孟那边的瓷土开发也是在“不经意”间发展起来的,难道真的是如此? “本地想要你出面给他们背书,必须要有条件,当地的旅游部门必须成立一个实体的集团公司,成为独立的运营法人,以这个法人为基础,与你们签署正式的项目合同,你们的投资也不需要让什么机构去担保,毫无意义,也不合法,只需要这个整合后的公司与你们签署合同,而这个合同里一个重要的条款就是,当地的旅游收入,每年必须拿出10%来用于归还你们的投资,在投资项目里,你们的工程队只负责修路,其他工程项目一概不参与,也就是说,把其他连带发展的工程项目全部留给当地工程队去干,那可是最肥最肥的一块。” 钱博平脑子不慢,可是还是跟不上老幺的思维,他只能闭嘴认真听。 “如果有人想玩阴的,想借这次机会发横财,那么就会有人搞小动作,当你们全部投入后,他们可能会让这个整合的公司破产,让你们的合同成为废纸一张。对不对?如何解这个套?还用我来教你吗?”李凡说道这里,端起茶杯开始喝茶。 “嗯,这个套不难解,首先是财务监督和经营监督,其次是要求本地的正负也要用国资局的控股加入捆绑,第三,核定新成立集团的现有资产,进行抵押保全,第四,一旦对方宣布破产,我方有第一优先权对其收购并重组……” 此时就显示出钱博平学的专业特性了,眼神直愣愣的就说出了好几条,此时的李凡已经不关心了,反正核心问题都跟表哥说清楚了,具体咋办,表哥自己去闯呗,反正就是输了,他不是还年轻吗?大不了再扶他重新创业而已。 钱博平总算是抓住了思维的脉路,说着说着就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了。 “你帮我去把这里管文化考古的负责人找来,我先给你打个底,这样,你的谈判就会更顺利,也许合约签署下来就更快了。至于其他的……你自己去琢磨。” 这把火点的,当地上上下下顿时就彻底的乱套了,因为,回去的钱博平就给对方那几个当官的扎扎实实的上了好几节“经济投入连锁反应式发展”的科普课,把几个自认为是有文凭的县太爷给震的浑身上下都“酥”了。 当地文化局也派人来找李凡了,李凡也不多话,带着那些人到道观周围的山崖上转了起来,这里是南方,说是山崖,也不会是立陡立陡的,多少都有些坡度,只要慢慢的绕着走,就能走遍这些山崖,在行走的过程中,李凡一一点明了这里是一个至少有五百年以上的古代二次墓葬群,最早的可以追溯到南宋时期,因为,在一些土陶罐上可以看到明显的刻字,而这些,当地到底有多少? 文化局也乱了,不说别的,本地有如此重大的古墓葬群竟然完全不知道,这本身就是一个“渎职”啊!可是,本地不是古代文化传承的重点地区啊,这能怪谁?怪谁先不管了,先把这里的古墓葬群调查清楚再说,于是,围绕着几个深山里的村落和古镇开始寻找,存放几十年没有人动的“县志”也被请出来了,可是有几个人看得懂?于是,又向市里报告,请“专家”来…… 这么大的事情,县里能不知道吗?再回头一看,乖乖!县里要开发的道路何止400公里啊?后面倒是不用加个零,可是乘上个五还是必须的。 “合着我们是拿着金碗讨饭吃啊?我们有如此丰厚的资源,却是少了一个点火的起动机!我们真是太蠢了!”几个头头开会的时候一致认为,必须马上把这个事情落实,县里老大直接表态,“辰全集团的方案是可行的,是对本地保持长久经济发展有决定作用的。只要带动起来本地的交通流动,我们根本不需要担心这里的人流量,一旦这些项目开发出来,我们本地劳动力怕是都不够,这个项目不仅我们要集中精力去办,还要向市里汇报……哎呀!这还真是连锁反应啊!” 现在的官员至少都是大学毕业,脑子也都不笨,他们很清楚,只要这里开个头,周边的县难道就看着这里发财赚钱?就不会想着自己该如何“照章办理”?市里就会装聋作哑看不见?那是不可能的。现在,各个县已经通了高速,市里有高铁,这本身都已经把发展的基础做好了,剩下的其实就是自己家里的菜园子,怎么种,种啥,这才是当地人应该考虑的事情。 就因为这通乱,小夫妻带孩子回深圳的事情泡汤了,钱博平就差把公司办公室人员全调过来了,气得老米老两口自己来了,见面就把外孙抢走,毫不客气。 第一卷_乱(4) 小两口滞留在当地,固然有李凡又在挥舞迷踪乱拳的套路有关,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凯琳娜终于在这里形成了创作一幅《罗浮山》的创意,在这里“拔不出来”了。为此,李凡让辰全集团来的员工到市里去买回了全套的画画家伙事,不合格?没关系,继续到省城去买,实在不行,去上海买!总之,凯琳娜已经陷进去了。 老米两口子无所谓,过来看到外孙,那就全有了,而在这里,上次玛索和女儿前来的时间也不过是三天,这次一来,也是有了新的感觉,一个春,一个秋,是最能让文人骚客感怀和激荡的季节,只不过这次玛索出来就没带家伙事,有了小东西,更是无心去搞啥创作了,跟着二老既当保姆又当导游的就是那俩临时雇来的“月嫂”了,她们没有想到,这个临时的时间似乎长了点,收入也高了不少。23sk. 说,李凡如此在这里忽悠,那些当地的官员就没有把重点放在他身上?没有,他的公开身份是y大学古代学系副教授,怎么看也就是个学究而已,充其量给点尊重,虽然带领着文化局的那几个人满山的转了两天,可那层窗户纸一捅破,人家还需要你啥?文物科考的拨款你能给吗?只要确凿是文物,他们不担心市里不给拨款,不担心省里不派人前来“考古”。所以,事情弄完了就没李凡啥事了,要不是凯琳娜在这里犯了创作的瘾头,李凡还真是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话说,撒切尔的律师在记者面前滔滔不绝的诉说着他的当事人遭到了“非人”待遇,形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但凡是明白点的人,都应该给予相应的补偿……如此明目张胆的造势,公开了案件的核心内容,其目的就是激起被告的害怕,让被告前来寻找他进行“庭外和解”,而在伦敦的那些媒体,似乎抓住了华人的把柄,连篇累牍的放大事件的性质,甚至把李凡说成了“十恶不赦”的恶棍。 对此,李凡压根就不知道,他懒得去理那些有的没的的琐碎事情,而是把所有的证据交给了学校,毕竟,他代表的是y大学,而y大学又觉得这是一次对法律系学生和教师的一次有意义的实习,干脆在学校里组成了一个特殊的“律师团”,与伦敦当地华人律师事务所取得了联系,准备一起出庭应对诉讼。 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谁放出去的,原告律师知道了,顿时,又在媒体面前大放厥词,声言,为了英国人的荣誉,他一定要打赢这个官司。弄的那个华人的律师事务所也成了“香饽饽”,招来比苍蝇还多的媒体记者……这可不能打药,只能回避,用一群实习生顶在前面,反正,给所有媒体的信息就是“无可奉告”。 伦敦那边的开庭定在华夏国庆节的第三天,此时的李凡还在宾馆里指点着凯琳娜的创作,为了进一步的了解当地的地形地势,李凡还特意叫钱博平弄来了一架上档次的无人机,所谓上档次就是滞空时间在一个小时以上,一般玩具型的无人机顶多也就是半小时,那看不了多少地方,而且,也飞不高。 伦敦在开庭打官司,钱博平在与当地官员紧张的进行着沟通和谈判,方丹的秋拍也开始了,由于有薛万锦这些地头蛇在,筹集的送拍物品太多了,那几件从巴黎拍回来的瓷器,摇身一变,也临时加塞弄了进来,对此,方丹倒是没反对。 方丹也是想看看,这内外拍卖的差别,看看那些从巴黎竞拍获得的东西在华夏有个啥结果。他不认为这些东西在华夏能够拍出好价钱,可他也希望拍出好价钱。刘道源对这边找到的几样“洋玩意”有兴趣,他不介意从这里竞拍到手后送到海外去拍卖,他这简直就是打算大规模的搞拍卖品长途贩运了。 一切都在乱中有序的进行,可还是有一件事情闹的李凡在这偏僻的小城里待不下去了,a国的那个洞穴出事情了,严重的山崩将基地大部分给摧毁了,让人们无法理解的是,在21世纪的今天,那里出事后,并不是第一时间就让外界知道,而是在出事后的第二天才被外界得知,联合科考队里被山崩引起的泥石流掩埋了至少五个人,还有两名被飞滚下来的山石砸伤,另外的十几个人被堵在已经挖掘了几百米的隧道里,伦富赛自己都被封锁在里面,悲剧啊。 华人全部退出后,科考队的风格就全变了。李凡在的时候,无论什么时候在基地都会有值班的,发生任何事情第一时间就要通过卫星电话传回国内。实际上,在基地本身就安装了一个手机信号差转台,就是普通的手机都是可以在这里随意的通话和对外联系的。华人走了以后,伦富赛根本不懂得如何管理队伍,整个科考队是由雇工组成的,到点去干活,到点下班回来休息,没事的时候溜溜达达的出去转悠,差转台的使用也是要付费的,这个差转台还是薛万锦当时申请安装的,当时预计的时间是一年,在薛万锦看来,一年时间还打不通这个隧道,那他的工程队就该倒闭了,可他哪里知道碰上这样的事情?好在,后来李凡过来接手,薛万锦也无所谓,等到李凡也撤回国内后,薛万锦也就懒得去给那个差转台续费了。 出事的前几天,差转台就因为欠费停止工作了,伦富赛搞不清楚为什么突然就“有信号而连不上了”。在这样地区里的差转台其实就像是家里的路由器,是通过卫星信号与地面网络连接到一起的。比如说,在珠峰附近就有手机信号,那就是用了这种通讯技术,别想着是把电缆拉过去了,那是不可能的。 李凡在临走的时候,将这些手续和相关注意事项都交代清楚了,可是伦富赛对这些没兴趣,压根就没往心里去。他自己到了这里使用的是自己的卫星电话,用自己的卫星电话手机进行差转,他担心自己使用华人的那个差转台不安全呢。 可是当他们被关在隧道里,出不去的时候,乱了,全乱了。 在隧道内是有内部电话连到外面基地小交换机上的,即便是在隧道里,也是可以使用内部电话通过交换机拨外线,这也是方便施工时候有情况立即向上报告,但是,前提是,那个差转台的工作正常,没有的差转台,什么连接都无法实现。 那些前来打工的欧洲人难道就没有因为网络中断去找伦富赛的麻烦?找了,伦富赛也懒得去多管,直接把自己那个小小的差转器wifi密码告诉了他们。可是,他们被关在这隧道里,能有啥信号?小型的家用差转器如何能够跟专业的差转台相比呢?伦富赛的后腰上的确挂着卫星电话,可是,在隧道里去哪里找信号? 后来,还是一个德国工程师提出了可以拨打紧急救援信号试试,在全世界的各个通信运营商里,紧急呼救的号码是不得限制的,哪怕是你的手机欠费很多,根本无法接听,或者是你连个电话卡都没有,可是你拨打紧急求救号码就能通。 问题是,伦富赛连续的拨了“999”“911”“112”都不行,还是那个德国人一把抓过来,直接去拨“110”,诶,这次拨通了,可是一接通,那边的声音竟然是汉语,而且直接询问“你们这是在哪里?我在市内地图上查不到……” “你能说英语吗?”伦富赛一把抓过电话,对着话筒就大声的吼叫。 “sorry!”电话那边停顿了几秒钟,传来了英语的话音。 “我们马上联合国科教文组织的联合科考队,我们在a国的……现在我们被坍塌的山崩封锁在隧道里,我们需要紧急救援,紧急救援!” 接电话的女警察傻了,她们不过是最靠近卫星电信营运商附近的一个城市里的报警值班电话,根据现在时代的要求,在值班的人员里,都会有能够说一般英语的人,可你这一下子给人支到a国去了,你叫人家怎么处置啊? “我已经知道你们的困难了,我立即向上级报告,请你们耐心等待,不要做过激的动作,保存体力,保持心态……”我靠,这,这太奇葩了,没法子,程序。 不是说值班的女警察不想管,问题是她怎么管?之所以能够连上这个号码,无非是营运公司就在附近,让他联络营运公司也不是问题,可营运公司能干什么?她只能按照程序,一步步的上报,最后报到哪里……她自己也不知道。 伦富赛傻乎乎的还在电话里掰扯,似乎,既然你已经接了我的电话了,那你就有责任来拯救我了,否则,我就叫你吃官司! “先生,您使用的是不是使用电池的无绳电话?即便不是,以你那里发生的情况看,正常供电可能也破坏了,为了保证救援时候可以联络到您,您是不是应该节省着使用电话,万一备用电源消耗完了,我们再怎么联络你们呢?” “我不管那些,你们必须马上前来营救我们,只要你们可以营救出我们,我将向联合国写信,建议他们给你们发出奖励,现在,我需要你陪我说话,我很紧张,我们都很紧张,我们有多少人?我没数过,不过,我们已经有五个人被另一个山洞给掩埋了,我相信他们可能是去上帝那里了,我现在……” 猛然,那个德国人汉斯一把抓过电话,扣在了机座上,“你就是个完全没有见识的唠叨鬼,你这样是会把我们都害死的!现在,我提议,为了大家的生存,都听我指挥,我曾经是德国工程兵部队里的上尉,对遇险救险受过训练!” “我同意!”“我也同意!”余下的人都表示支持汉斯。 “你!你不过是我雇佣来的打工者,你挑战我的权威,那么好!从现在开始,你被解雇了!永久解雇,我绝不给你写推荐信!绝不!”伦富赛怒吼着。 汉斯根本就懒得理伦富赛,在他看来,伦富赛就是被优裕生活宠坏了的孩子,傻乎乎的,在生死攸关的时候还要耍威风,他现在急需要把大家组织起来。 “我记得我们进来的时候都带着一顿午饭,好像都放在那边的加热柜里,现在,你们两个过去统计一下,将那些吃的全部管起来,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实行粮食管制,争取延长我们的生存时间。”汉斯说着又对另外两个人说道,“你们到里面的水池去看看,那里将是我们的饮用水,确保安全。你们几个,去把所有无用的电能开关关闭,只保留一盏照明灯……” 说话间,隧道里的灯光慢慢的暗了下去,显然,基地上的发电机早就停止工作了,刚才维持照明的是蓄电池里的电能,可惜,汉斯想的还是晚了点,没过多久,这里的照明就彻底的不亮了。那个被大家鼓励的伦富赛此时居然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根蘸满了机油的木棍,当起了火把,还对自己的这个发明洋洋得意。 “伦富赛!你要干什么?立即熄灭火把!你想把这里的氧气全部烧掉吗?”汉斯大声的喊道,“我们自己头盔上的照明灯一次只开一盏,先从他的开始!” 不能不说,受过训练的与没受训练的,在野外生存上是有着天壤之别的,汉斯的话提醒了大家,伦富赛现在也明白了,自己刚才又办了一件蠢事。 如果不是这个隧道足够大,有那么几百米长,这里的氧气是很容易就被消耗完毕的,哪怕;洞穴里的那个泉眼可能会带点氧气过来,那也是不够这么些人消耗的,所以,对伦富赛的愚蠢行为,汉斯很是气愤。 汉斯让大家围坐在一起,尽量不要乱动,还真是按照电话里那个女警说的,“保存体力,保持心态”,汉斯悄悄的又拿起了那个内部电话,看到电话机座上的灯光亮了起来,这证明,交换机那边的电池是独立的,还没有消耗完毕,他赶紧把电话又放下,同时,他叫身强力壮的老乡弗朗茨过来守住,谁也不许动。 情况层层上报,最后才到了高层,然后与a国联系,a国立即派了架直升机过去,可惜,已经到了傍晚,就这,驾驶员还是通过强烈的探照灯看到了当地出现了大面积的山崩,原来工程基地被滚落的山石砸的面目全非,山谷下的一片森林也被滚落的山石压的七倒八歪,驾驶员一边看一边用无线电向外报告。 事情变得严重和紧急了,可是,a国哪里有紧急进入抢险的队伍?他们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报告了,可是那边……那边也是无能为力,他们建议向华夏求援,希望华夏派出救援队伍立即赶到现场……消息很快在国际上传播,顿时又炸开了。 第一卷_乱(5) 发生在a国的山崩让国际舆论大哗,教科文组织发表声明,声言要派出调查小组前往现场调查,可是,教科文组织哪里有这样的专业队伍啊?还是得向国际上招标,由他们出钱,聘请国际知名专家前往,可是,这个组建能容易吗? 救人是刻不容缓的,华夏方面二话不说,派出了专业的救援队伍,越过边境到达a国,随即,在a国相关人员陪同下来到了现场,一看,也是毛骨悚然大吃一惊,这种特殊的山崩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因为,山上松动的岩石说不准啥时候就会再次落下,这显然是一次较大震动引发的整体地表变动引起的。 “我们无法在没有资料的情况下进行救援,立即向国内求援,请求当时在此地施工的工程人员和第一批前来考古的人过来,只有他们是熟悉这里地形的。否则我们就是盲人瞎马,我们不仅救不了他们,弄不好自己也要陷进去!” 救援队长战锋果断的下达了求援的命令,随即,在稍远一点平坦的山地上建立了救援基地,同时,把通往这里的道路疏通,便于大型救援设备的进入。 战锋,老资格的领军人物,活跃在西北的传奇人物,这支救援队是由西北部队结合当地高山救援人员就近临时组建的,作为还在岗位上的干将,战锋被上面临时点将派了出来,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熟悉当地人的各种语言,便于与当地人进行沟通。另外,战锋有着丰富的境外活动经历和经验,这些,就使他成为这次出境活动的不二人选,他率领的队伍也是西北部队里的拳头和最专业的。 有人就会问了,薛万锦的工程队在挖掘这个隧道的时候,难道就没有这个危险吗?回答是,有,同样具备这样的危险。那为什么工程队施工的时候没有发生呢?这里就是专业和业余之间的差别了,别忘记,薛万锦是公司可是绝对专业的。 在当代勘测路线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开挖隧道对地表层的影响,因此,选择的坡面是最安全和坡度最缓和的一面,为此,工程的路线要多绕了几百米,否则,不用在隧道内发现,那个拥有石像的洞穴就会被发现。另外,当找到了切入口以后,挖掘隧道的工具不是炸药,而是盾构机,盾构机工作时候的声音也不小,震动也很大,可是,那是杂波,是混合着相互抵消的,而伦富赛在挖掘那个原来洞口时,使用的居然是炸药,炸药的集中应力振波可是比盾构机厉害多了。 隧道这个洞口,根据工程的进度,在其外围是要修建各种护坡的,要用水泥、钢网混合其他物资,围绕着洞口修建一个很稳定的围护层,可这些还没来得及修,科考的项目来了,为此,薛万锦带着队伍撤离的时候,还特别叮嘱了考古队,尤其嘱咐,本地区不可使用炸药。马老和李凡他们在撤离的时候,也是原样把一些注意事项做了交代,整个基地里也没有一克炸药,可是那个伦富赛偏偏听信一个招募来搞工程的意见,在挖掘洞口时使用了炸药,而且还是在入口处。 说,这伦富赛一开始是从洞**部向外挖的,由于工程公司遗留下来各种挖掘设备,特别是李凡带来的那种专门用于狭窄空间活动的小型巷道挖掘机,不仅好用,效率也不低。薛万锦走的时候只是把其他地段急需的盾构机拆卸后带走,其他一般设备全部留下了,而李凡走的时候也没有把谢伟长送来的设备带走,这些设备在隧道内使用,没有问题,可当挖掘进行到了一半的时候,堵塞在洞口的就不是一般的砂石和土层了,而是个头一个比一个大的岩石,用原来的那些设备显然就啃不动了,怎么办?别说伦富赛自己不知道,就是李凡在,马老在,同样都是不知道哦,因为他们是反对挖掘那个旧洞口的,根本就没有想过。 山洞里的十几个人已经被困了超过48小时了,他们现在开始了饥饿,那点吃的根本就不够他们支撑这么久的。突然,那部内线电话机响了起来,跟着,隧道内的照明也亮了起来,显然,外面已经有了救援人员到达。 “我是科考队主管伦富赛博士,我们这里有十几个人被关在里面,目前,我们继续食物,药品,有人已经在发烧了,你们必须快一点实施救援行动!” 都到了这步田地了,伦富赛还在摆架子,那边的战锋还没有说话,就被伦富赛这一通不是命令的命令搞的心烦,干脆,把电话筒递给了旁边的a国人员。 战锋实在是不想搭理这些自以为是的西方人,他已经通过电话与李凡联系上了,现在,李凡和薛万锦都在来的路上,李凡告诉战锋,只要里面的人还活着,在隧道里他们不会因为缺氧而窒息,同时,那个洞穴里也有泉水,不会缺水。隧道里的那些内部电话也是李凡告诉战锋,最后还亲热的叫一声“战伯伯”。 战锋早年跟李涌可是生死哥们,直到今天,仍然是经常联系的好朋友。战锋是在得知了隧道内具体的信息后,才指挥人先把基地里的发电设备恢复,在发电设备的周围重新修建了一个更加坚固的防护网。原来的设备基本上算是露天的,毕竟,这里的临时发电站规模可是不小,工程一旦铺开,仅仅隧道内的耗能就不是一个小数字,那不是一台两台小机组凑合就行的,而是集合了风能、太阳能和内燃机联合机组形成的一个小型发电站。其实,这次发电站并没有遭受到严重破坏,不过是飞滚下来的一块石头砸坏了配电柜,电站的自我保护程序自启,瞬间切点了所有发电和其他能源的转换,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要知道,这里的电压可是不低,没有这个保护,一点形成短路,给电站造成的损耗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电站修复了,整个基地就有了电,虽然被一些滚石砸的破破烂烂,可还是有不少简易房屋是可以修复的,战锋是考虑到安全,才没有放手叫人去修。 这个基地按理说是安全的,薛万锦不可能把工程基地放在危险地方,事实上,这里也的确是安全的,但是,任何安全都是相对性的,山崩,造成了周围的山崖坍塌,跌落的岩石四处飞溅,这个基地就是被那些飞溅的石块给砸的面目全非,如果不是大规模的引发山崩,这些石块从哪里来?这就好像是你向粪池里扔进一块大石头,飞溅起来的粪水就会飘的很远,保不齐十几米外的人也遭殃。 战锋按照李凡说的内部电话号码,一个个的拨打,最后总算有一部电话有人接了,可他还没有开口,对方就是那种语气,当救援的是什么?于是,他干脆把电话听筒递给了a国派来的联络员,理由嘛,我听不懂他的英语…… “等到专家来了再说,那些人都活着呢。”战锋对旁边的救援队长说道,“先把救援基地修建好,等待后援设备的到达,另外,派人到周围去看看,发现危险的山崖,要想法子处理掉,省的到时候给我们添乱,这里的地质情况我们是一点都不摸门,只能见步行步,注意啊,做好所有工作的记录,这是在国外,明白吗?” “我们是不是先挖掘出一个小坑道?尽可能的将一些食品药品先送进去?”救援队长小声的提醒道,“按照国内对矿难救援的原则,首先是探明被困人员的存货,第二就是先送氧送水送食品,第三是进行心理辅导和稳定,第四……” “地质情况不明,要是你的挖掘引发了里面隧道的坍塌,怎么办?” 战锋懒得跟这个小队长解释,他们是来救人的,如果是刻不容缓,没话说,冒险也得干。可现在,里面的人还活着,又不缺氧缺水,不就是饿上几天吗?既然还有时间,为什么不稳妥的进行?万一再出啥幺蛾子,天知道那些洋人又说啥! 战锋是这样想的,也就要这样干,只不过他可不想当着a国人员的面把这个话说破,没必要,一切按照程序来嘛。那个在困境中还耍蛮横的人,不给他吃点苦头,战锋这半辈子不是白混了?任何人犯了错误,都得付出代价! 李凡是在那个小县城里优哉游哉的时候被学校一个电话给叫走的,匆匆的跟凯琳娜和岳父岳母打了个招呼就奔省城机场了,上面的指令是他都不用回学校,从当地直接乘机飞到西北去,然后在那里与薛万锦汇合,再从特殊通道进入a国。 这一路上,薛万锦就没住嘴的唠叨和埋怨,拍卖会进行的好好的,所有东西都拍出了高价,而且得到了业内一致叫好,许许多多的细节都还在总结,连庆功会都没来得及举行,薛万锦就被相关机构的人给请走了,随即,又把他塞上了一架飞机,对他就一句话,“救人如救火”,弄得薛万锦莫名其妙的。 在飞机上,相关人员才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搞的薛万锦更是觉得奇怪了。 “那里怎么可能会发生山崩呢?我们的勘测不会有问题啊?”薛万锦脑子里快速的思索着,随即就提出了要求,“我去没有用,我需要与公司工程部的人联系,要准备和调出许多资料,要在当地组建临时指挥部,我的工程队还在当地其他地点进行工程呢,怎么可能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知道?” 薛万锦的工程队的确还在当地进行工程建设,只不过,距离出事地点最近的也在30公里以外,严格说,是在另一座山里挖隧道呢。这条公路是在山区里修建的,整个里程里,隧道、涵洞、桥梁占据的比例高达60%。进入秋冬季节,为了赶工程进度,公司已经重新部署和调整。当地冬季漫长,露天施工难度很大,于是,公司就做出了“秋冬季重点在隧道里施工,春夏重点修筑桥梁”的决定,所以,这个时候的几支工程队都在一些隧道里与那些高山叫劲呢,外面的事情哪里知道?进入十月后,寒冷让当地人都不出来了,何况这些山区????.23sk. 有了薛万锦这些要求,飞机破例用飞行专用频道与地面联络,薛万锦也不管赵嘉耀在陪自己的大女儿坐月子,一个电话让他立即赶到工地现场,把地质工程师和各种地质资料,当初的设计图纸和资料全部准备好,随时准备调用。 华夏这边可以说是尽最大能力在组织各方的救援了,可是在伦敦,那个撒切尔的律师却是在法庭上滔滔不绝的宣扬他们的价值观,宣扬东方的那个人是如何践踏了他们的权力,他出具了大量的“证据”,断定当时那个人的处置是“完全错误”的,是“不负责任”的,是违反英国医疗惯例的,对此,应该赔偿他的当事人至少3500万英镑。同时,他还指责,当事人不到现场出庭,那就是心虚了,就是在逃避责任,是对英国法庭的不尊重,法庭绝不应该姑息,应该重罚! 控方律师的表演得到了旁听媒体的点赞,由于被告没有特殊要求,原告也因为一些商业利益而申请了公开审理,公开审理,使得法庭里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记者,他们虽然无法拿着长枪短炮的进行现场摄影和采访,可是,以现代手机的功能,进行个现场直播一点不难。于是,这个热点几乎就要盖过伦富赛被困在隧道里的事件了。媒体的热烈反响,让那个叫桑德斯的律师兴奋无比。 面对桑德斯的咄咄逼人,代表李凡的英国籍华人律师詹普仁在中午休庭前只举手说了一句话,“我们出席的到底是民事诉讼还是刑事诉讼?原告律师的发言明显带有对我当事人的名誉玷污,我方保留对其反诉的权力。” 按理说,詹普仁可以当庭举手提出“反对”,可是那样的反对就形成了与对方纠葛在“就话论话”之上,对方甚至会在媒体面前表达之后“潇洒”的做一个“我收回刚才的说法”“我对言辞激烈表示歉意”的表态,结果就是,他想要用语言误导媒体的目的达到了,被告这边却是啥也落不着,不划算。而在中午就要休庭的时候扔出这样一个“炸弹”,足够法官重视,足够那些媒体中午去发酵了。 媒体的炒作不可能是一边倒的,一边倒的新闻没有吸引力,不要说有人唱反调,就是有人提出其他的可能性的时候,就足够把事件给搞的扑朔迷离了。 下午,继续开庭,詹普仁站起来发言,这是法庭特意安排好的。上午控方铺天盖地的轰炸,已经给旁听的人留下了一个定式,特意把被告方的辩护延时,就是用时间来降低被告方激烈的反击,这在英国法庭上是经常玩的套路,可是,今天,这个套路却是不那么灵了,因为,詹普仁手里有重磅消息。 第一卷_乱(6) 救援现场,战锋召集各方在一起开会,准备确立救援方案。 李凡和薛万锦是一小时前到达的,两人一到就被叫到战锋的临时指挥部里。这是一个刚刚重新搭建的防飞石的野战帐篷,在帐篷里,几乎完全是按照战时状态布置着各种电子仪器和设备,中间是一张可以折叠的大桌子,上面已经用投影仪从顶上向下投影的隧道内草图,还有几张原来拍摄的照片。 说这各方都有谁呢?别看来的人不多,可是包含的方面还真是不小。首先是应邀前来的华夏救援队,其次是a国的相关代表,别看仅仅是几个人,却是代表着当地的主权。再次就是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派来的代表,他们实际上是代表着求救方,同时,也是为调查事故原因前来做资料收集,另一个功能也就是现场监督和核准,也就是说,任何方案,没有他们的认可也是无法实施的。最后就是李凡和薛万锦了,别看就俩人,可却是代表着先期进入的y大学考古队和原修路工程施工方,他们要负责向救援队介绍原来的情况,提供当地地质资料。 “目前,我们已经知道,大约有13个人被困在隧道内,他们目前身体状况还可以,没有出现危殆人员,但是,他们缺少食物,个别人发低烧。现在,我们已经将照明电能恢复输送,动力电源没有恢复,主要是担心他们从内部作业的时候会引发新的其它问题。”战锋首先介绍了情况,用的是标准的汉语,至于那几个洋鬼子听不听得懂,他可管不了,“今天我们召开第一次救援方案研讨会,由于救援的任务紧急,请大家尽量言简意赅,抓紧时间,方案制定出来后,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代表巴甫洛夫先生最后确定要不要执行,好了,我的话说完了。” 等到翻译把战锋的话翻译完,巴甫洛夫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我完全相信华夏救援队的能力,我希望你们立即投入救援,什么样的方案都是可以进行尝试的,为了救人,刻不容缓,这个会议我认为完全可以取消,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巴甫洛夫的话一说完,把在场的华夏代表全都给雷到了,这得是一个外行到什么程度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前面说的还是大义凛然,说的挺靠谱的,怎么说到最后就要乱来了?这救援的事情是那么简单吗? 巴甫洛夫的译员快速的把话语翻译了出来,还特别的强调,巴甫洛夫先生十分希望救援行动马上开始。说着话他还特意的指了指放在巴甫洛夫面前的笔记本电脑,那上面的录像视频信号灯正在闪亮着。显然,这又是西方的那种“恶人先告状”的一个铺垫,“我表态了,你们要马上干,如果你们不干,那就是推诿。” 战锋是何许人?这样的坑能傻乎乎的往里面跳吗?他马上从参谋那里拿过一本“救援预案”的说明书,甩在巴甫洛夫的面前,“在这些预案里,你选一个!” 难道说巴甫洛夫就不怕自己的那种表态留下毛病吗?万一救援失败,他就不需要担责任吗?表面上看,这个风险还是很大很大的。可是,巴甫洛夫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那是长期活跃在国际各种救援行动里的一个常客,他不是救援专家,可却是一个善于当代表的专家,很会协调各个方面的关系,也善于在各种势力之间打太极。作为一名经常出现在灾难现场的官方代表,他焉能不留意世界上救援行动的统计资料?焉能不去了解华夏救援行动中的各种表现?他很清楚,无论自己如何去说,在救人的这个方面,华人是绝对不会乱来,不会任由被救者遭殃而置之不理,尤其是华夏的几次大规模撤侨,几次严重矿难的救援案例,让他明白,自己可不能给这些人留下话柄,必须先行表态,如果你们要乱来,那是你们辜负了我的希望,可以说,巴甫洛夫很高明的提前就把自己的责任给“摘”出去了。 战锋把“救援预案”扔给巴甫洛夫,这也是一种反击,那可是纯中文的,想要翻译出来,再选择一个可是不容易,战锋要看看这个联合国官员到底几斤几两。 “我现在完全授权你负责救援的总指挥,我保证不干预,不干涉,一切以救出被困人员为目标,我相信你们已经选择好了。”巴甫洛夫轻轻的把那本预案推还给战锋,“你们把原来的科考队长找来,把工程公司的人找来,说明了一切。” “好吧!那我们现在开始。”战锋点点头,都不用翻译了,战锋转头对李凡和薛万锦说道,“你们告诉我,如果我现在动用大型机械挖掘隧道口,地质条件可否适应?这里发生的山崩到底是什么性质的?为什么你们以前没有预见到?” “这个可是不好说啊!”薛万锦是混迹于商场和官场里的老油条,这种要负责的话语可不会轻易就说出口的,“我们在设计这条公路的时候,对这里进行过地质勘探,可以说,这里是山脉特性与我国的横断山脉很相似,从整个地形上看,这里是处于欧亚两大地质板块积压的最前沿,所以,地质条件很不乐观。” 战锋的目光顿时就变了,变得很犀利,很尖锐,潜台词就是,“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特么的还跟我这里打太极?难道你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吗?” 旁边可是坐着巴甫洛夫呢,人家可是带着翻译呢,你老薛如此的云山雾罩,就不怕让把柄落到人家的手里啊?往小了说,你将来的生意不好做了,往大了说,这可是事关国格人格的事情,怎么如此糊涂?遇到大事就掂不出轻重? “薛总的意思是,这里虽然与横断山脉地质条件近似,但总体来说要比那边的稳定,我们连横断山脉的地质条件都克服了,这里不在话下。”眼见得薛万锦开口不靠谱,李凡也不管了,直接把话头接了过来,“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是,由于伦富赛带领的科考队要挖开原来洞穴的出口,从山脊的另一边进行了爆破,而且,这个爆破的当量不小,引发了本地山脉形成了一次里氏4—5级的局部地震,使这里因为夏季雨水和温暖夏风吹的疏松山岩发生了崩塌,根据地质上的经验,这种地震往往是短暂和一次性的,就好像原来的不平衡被震动跌落后,形成新的平衡,事实上,山崩后四十八小时内,这里没有再发生余震,我认为,我们完全可以使用大型机械进行挖掘,但是,还不可以使用爆破的手法,爆破的声波传导在这里是致命的,就像阿尔卑斯山上的雪崩一样……” 李凡的表态,顿时让薛万锦惊醒过来,仔细一想,顿时汗流浃背,他赶紧找补,“我这里有全套本地地质资料,也有通过声波测试的地质剖面图,我完全同意李队长的意见,这里是可以展开大规模的机械挖掘的,如果设备不够,我的工地距离这里三十公里,我们可以在4小时内将大型设备调过来。” “很好!我们救援队的人手不够,请薛总不仅是调设备过来,同时还要调些人手过来,至少,这基地范围里的碎石必须要清理,同时,要整理出一个大型的直升机降落场地,那些被埋的人挖出来后要尽快的送走,还有那些被困人员也要立即转移,他们已经不适合在这里休整了,关于这一点,我们要写一个正式的备忘录给他们,这个事情,小李,你来办吧。好,现在开始!”战锋说完站起身来,“我邀请巴甫洛夫先生亲临现场监督,我们将确保您的安全。” 战锋率领的救援队可不是菜鸟,绝对是最高专业等级的,在大西北,类似山体滑坡、隧道坍塌的事故可不是偶发事件,华夏的西北,有沙漠、雪山、高原、纵横着各种大山脉可不是一条两条,为了维护边境道路通畅,没有一个专业的抢险队是不可能的,对于此种山崩,下面已经派出小分队,将周围山头上的危险悬石都已经捅了下来,确保基地周围的安全,而另一面的山脊,那里的情况反而比这边还好,无他,一炮下去,原来那些松动和即将松动的岩石都坍塌下去了。 实际上,伦富赛在那里放的可不是一炮,那个德国人可是把在德国修地下室的方式用上了,光是一个掌子面上他就前后安装了近20个炸点,按照他的想法,那是要把原来的山洞一次给炸出来,只要堵在洞口的那些巨石被震碎了,剩下的就是用挖掘机直接铲了,所以,他使用的爆破方式还就是以震碎为主。】 这样的爆破,就如同在危如累卵的下面打碎了一个鸡蛋,上面的鸡蛋自然就靠不住了,稀里哗啦的滚落,不仅把原来那还比较陡峭的山壁变成了缓坡了,不过,堵在老洞口的岩石和沙土的厚度……至少增加了200米,这算什么? 在伦敦,那个区里的法院下午继续开庭,轮着被告进行举证了,在举证前,詹普仁代表被告方律师团率先要发表一个简短的讲话,他咳嗽了一声说道。 “上午,原告律师指责我的当事人没有前来出庭是‘逃避责任’,是‘心虚’,那么好,就这个问题我现在做出正确的解答。”詹普仁说着低头翻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然后说道,“原告应该知道,他本来要参加的考古项目现在是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组建的国际联合科考队在进行,非常不幸,二天前,他们考察的山洞发生了坍塌,他们全部被困在隧道和山洞里,这个新闻相信大家都看到了。” “反对!”原告律师立即举手,“反对被告律师引述与本案无关的事情!” “反对有效,请被告律师注意。”面无表情的法官对着詹普仁说道。 “不,这与本案有关,因为我的当事人就在现场进行救援行动,需要我与他进行现场连线吗?或许,这样能让旁听的观众对我的当事人有个客观的认识。” “什么?”都没有等原告律师发话,法官吃惊的看着詹普仁,“你的当事人正在灾难现场救人?噢!这是完全可以谅解的,我希望原告律师收回上午说的那些话,那个新闻我看到了,的确是一场灾难,其中,伦富赛博士是我熟悉的人。” “哗!”整个旁听席上的人都惊愕了,他们纷纷拿出自己的终端系统,在网上进行搜索,其实都不用搜索,各大媒体的上都有报道,而且热度还真上升。 “我……”原告律师脸不红心不跳的站起来,“我对被告这种救人的行为表示由衷的钦佩,我收回上午的那段话,但是,这还是与本案无关,我们现在讨论的是被告在针对我的当事人的治疗上的过失和错误做法,他在其它方面可以获得称赞甚至是褒奖,但是,在针对我当事人这件事上,他必须付出代价。” “付不付出代价不是你说了算的,现在开庭是举证阶段,原告律师不得以未定案的观点预先提出结论,这有违疑罪从无的原则,你最好安静下来。”法官毫不客气的点了原告律师的名,随即对詹普仁说道,“请被告律师出示相关证据。” 伦敦那边扯皮,钱博平在那个小县城里也陷入了扯皮或者说是繁杂的解说中,他提出的投资方案可以说让当地官员都是眼睛一亮,可随即他们就发现,这些事情还都不是他们可以轻易就答应的,有些,甚至都不是县里就可以决定的,这涉及到周边的其它临县,涉及到市里的整体布局和对未来若干年的发展思路,这一桶,引发的事情就大条了,一城一地的规划布局是那么容易就更改的吗? “钱总,要不然我们先弄点小项目进行试点如何?伟人不是说,摸着石头过河嘛,我们完全可以从小干起,逐步的扩大啊。”那个文副县长在宾馆里继续磨着钱博平,“你看啊,我们这里有这么好的条件,如果你们不率先进来开发,让其他集团抢了先手,那你们可就亏大了,是不是?我这可是为你好。” “嗯,也就是我胆子打,跑来你们这里找麻烦,我还是那句话,要么按照我说的套路来,要么咱们就做个私人好朋友,这种事情急不来的,你做我的工作是没有用的,资源是你们的,地利是你们的,可你们为什么不想想,自己怎么就长期的捧着金碗要饭吃呢?这里面的套套你应该比我清楚,路数我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去找来其他企业搞也行,算我无偿送给你们的点子,也算我对革命老区的一点心意。实话说,我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可是不短了,公司里催我好几次了……” “钱总啊!您可千万别甩手就走啊,您不能把大饼子给我们画好了,自己却袖手旁观啊,咱们还是就具体的项目谈,慢慢谈,啊,不合谈到合!哈哈……” 第八十九章 套中套(1) 詹普仁的话让法庭上的氛围为之一变,不能不说,詹普仁这个律师是合格的,仅仅用一个反驳,就把旁听者的注意力给转移了。等到大家在法官的提醒下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詹普仁才把自己的证物拿了出来。 “向法庭提供的证物全部是复制品,正品被保存在某某银行的保险仓库里,鉴于证物的严谨和安全性,我在此向法庭保证,我提供的证物百分百复制原证物,没有丝毫的加工和剪辑,这是在拯救被告现场的所有视频和对话录音,其它的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请庭上决断是否在这里公示。”詹普仁话里有话的说道。 “原告证据都公示了,被告的证据要不要公示,我没有意见,鉴于被告律师并没有反对原告公示证据,那么原告律师,你觉得该如何对待被告提供的证据?” 法官的话里似乎也是话中有话,他是这个庭审的主宰,却是把这个选择的机会给了原告律师,这是为什么?难道说这里面也是有不可告人的联系? 伦敦的法官可都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个都精滑似鬼,因为他们都是资深律师出身,都要在业内浸淫至少三十年才有可能坐在法官的位置上。 英国的司法制度在世界上可以说是“特立独行”的,与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不一样,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英国是个没有检察官的国家,直到20世纪下半夜的时候,没有检察官的司法体系怎么看怎么说都是瘸腿的,处理案件的时候也的确不方便,这才逐步有了检察官。另外,英国的法官必须出身于“大律师”,并且在多年的从业和社会生活中,无瑕疵、无失误、无不良记录,然后才有可能被他们的行政官或者是女皇任命为法官,而法官这个职业,在英国可是终身制的,除非你自己主动要求退休,或者你天命不保嗝屁了。所以,在英国,你找不到年轻的法官,没有那个可能的。在英国,所有律师玩命努力的最后终极目标就是在晚年成为法官,这是与世界其它国家司法制度完全不同的,甚至是格格不入的。 正是英国这种既保守,又极端,还很封建的畸形政体,使英国长期以来与欧洲大陆不和睦,别看英国王室与欧洲诸多王室有亲戚关系,可实际上呢?为了争夺海上霸权,英国和西班牙在十六世纪末到十七世纪初,双方可是死掐了十九年,直到今天,直布罗陀海峡的归属仍无最后定论,海上霸主易手。而在此之前,英法之间还有一次更恐怖的“百年战争”,战争最后是法国获胜了,可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英法之间的摩擦就没停止过,不管是拿破仑还是波旁王朝,只要法国说是,英国一定说否,双方之间完全是为了反对而反对,结果,把法国磨成了共和制,使法国更加不待见英国人。乃至到了近代,德国人与英国人也不对付,欧洲大陆人的秉性是“生死不管,不服就干”,可是狡猾的英国人却不是这样,他们最善于和习惯于干的却是“生死何甘?背后捣乱”,几乎发生在欧洲所有的战争,都有英国人在幕后策划、怂恿、挑拨和教唆,英国人在欧洲就是虚伪、阴险和狡诈的代名词,而他们的殖民地基本上也都继承了英国人这种本性,甭管是单过了,还是如何了,都一样。澳大利亚、加拿大这些国家有不少外来移民,可他们能融入欧洲文化吗?好像都没听说过,更别提已经霸蛮了百年的美国。 实际上,英国就是欧洲的日本,他们之间的区别是,在亚洲有一头睡狮醒过来了,而在欧洲,别说睡狮了,就连条藏獒都没有,硬是让一条鬣狗成了气候。 在英国,法官与律师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的,双方几乎是共生和寄生加伴生的关系。在人类社会里,只要是有人在的地方,只要有利益联系的,不玩猫腻几乎就是不可能的,因此,在英国,各种各样的律师协会、联合会等等都存在,为了共同的利益,他们玩起花样来也是毫无底线的,比如,那些作为外籍法官的人。 法官的话自然是在提醒原告律师桑德斯,辩护律师可能在玩套中套,不要轻易的上当,为了保险起见,你最好是申请被告证据不公开。 桑德斯此时正对詹普仁巧妙转移旁听者注意力,降低对被告憎恶的事情恼火呢,法官这“友情”的暗示,他愣是没有听出来,并且还利用这次发言的机会,要慷慨激昂的进一步的显示他的存在和对事实真相的确认。 “为什么不公式呢?再怎么公示也无法改变对我的委托人滥用药物的事实,再怎么公示,我的当事人已经深受其害,时间能倒流吗?不会因为被告提供的证据而改变历史,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当桑德斯挥舞着手臂,语言犀利的表达自己的意愿时,不能不说,阴阳顿挫铿锵有力,博得旁听者们的喝彩,那些玩直播的记者们又把现场情况发到了网络上了,给民众的感觉这就是个“一边倒”的案子,虽然被告还在做值得钦佩的事情,可摊上这个案子也只能算是“倒霉”,甚至有人建议,发起公筹,帮助被告度过“难关”。反正,吃瓜群众也不是傻呵呵的光看,也有冒泡的。 法庭那边在准备公示被告律师提供的证据证物,这也是有严格的手续的。 在a国,战锋率领的救援队已经全面展开了救援行动,此时,这里的白天已经开始下雪,晚上的温度也到了零下20度,可以说是滴水成冰,就是如此恶劣的环境,那些不嫌事大的媒体记者还是千方百计的到达了现场,他们的到来,不知道是来报道的还是来添乱的,反正,西方媒体最喜欢干的就是叫被采访者难受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从啥时候开始的,现场记者也好,主持也好,都喜欢把被采访人问个张口结舌才算有成就感,才算是一个知名的传媒人。 李凡担任了挖掘小型坑道的现场指挥,这里,只有他熟悉隧道里的管线布置,在挖掘隧道口坍塌物的时候,必须小心的躲开当时为了工程而预先铺设的各种管线,其中就包括动力管线和通信管线,这两条线是目前维持里面人员与外界联络的生命线,自然非同小可。可是,这隧道口的挖掘也从原来想象的简单变成了一个难啃的硬骨头,因为,山坡上的塌陷使大量的松动碎石拥堵在那里,必须要把这些仅仅是表面冻结的碎石渣土层整个清除,这个工程量可就大了。 “战伯伯,我建议,立即向国内请求调来救援通道钢管,那东西只有咱们有,我估算了一下,隧道口堵塞的距离大概有五十米,只要我们将那种救援输送管打进去,就可以向里面送食物和药品,就可以为我们争取其它碎石清理的时间,目前,堵塞在隧道口的土方可是不少,初步估算可是有2万多立方米,咱们这里的运渣车一次的运载量只有,20多立方,总共只有8台车,这个账好算啊,再怎么抓紧,日夜不停的干,至少也需要一个礼拜才能挖通。”李凡找到战锋汇报道。 “能不能增加一些运渣车?薛总那边不是还有吗?”战锋想想问道。 “这不是个车辆运输数量问题,而是工作面问题,我们现场只能摆放两台铲车,还要两个铲车司机协调好,随着向隧道内的深入,这个工作面会变得更加狭小,到时候,大型的设备都无法进入。”李凡一边说,战锋是一边点头,“还有啊,隧道口的稳定也被山崩破坏,要马上找薛总的专业工程人员前来,想法子补救,这个工作可能很难,可我们不干不行,否则,我们挖多少,最后还是要掉落多少,咱们这就不是挖隧道而变成挖山了,我都在想,他们坏事的太不是时候了!” 战锋对这工程上的事情也只是一知半解,在技术上,他还真得依靠薛万锦和李凡这样的人。听了李凡的话后,他立即把薛万锦找了来,说出了李凡的意见。 薛万锦看着漫天飘舞的雪花,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随即叹气加摇头。 “怎么?这个事情你干不了?难道说,你原来搞的就是豆腐渣?”战锋质问。 “不是啊,是季节不对啊!”薛万锦揉揉太阳穴说道,“我们挖掘隧道,首先就要在隧道口修建围护层,而那个季节是在春夏,天气暖和,水泥等才可以安全凝固和成型,可现在,你看看外面的气温,我的水泥还没浇灌下去,就已经冻凝了,就算是采取措施浇灌了,可到了地表会形成一坨坨的冻疙瘩,无法粘合到一起的,除非在局部形成一个加热的环境,要是在内地,在人口密集的发达地区,还可以想法子干,可在这海拔4000米的地方,你叫我去哪里寻找那么大的能源来加热?让我如何去制作加热的模型和把实体吊装过去?要想准备好,没有一个月根本不可能,以眼下这紧急情况……此路不通啊。” 战锋傻了,他没有想到,这境外救援会遇到如此的麻烦,更是没有想到,一向得心应手的救援装备到了这里就捉襟见肘不堪大用了。 “怎么办,咱们一定要商量出来可行办法,要不然,咱们这脸可是丢大了。” 在隧道口工地附近,临时撘了个小棚子,战锋把薛万锦和李凡都叫了过来,用他的话说就是紧急召开一个临时的碰头会,毕竟,在这里敢说话和说话算的就这三人,那些工程师、技术员啥的,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强出头,除非他们对自己说的事情有把握,否则,这个时候可是不能干扰指挥员的决心的。 “我是没法子了,这里的地质状况就像是一块豆腐,不动它,好好的,你甚至可以在上面雕花刻字,可是,只要你一拍,内部结构……啥都烂了。” “我不是听你来形容这个的,我需要想出解决的办法!小李子!你给老子说话!”此时的战锋也是急眼了,“现在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时候,你必须给我顶上去,你爸是智多星,你小子不是号称是妖孽级的人物吗?来,展现一下!” 战锋的话都让薛万锦听傻了,合着这爷俩不是陌生人啊?这小老大的背景到底有多深啊?哎呦,也是怪自己,干嘛跑这里来接工程,瞧瞧,摊上这事! “战伯伯,想法我是有了,可是,我现在需要去联络一下,没有最后确定之前,那还只能是脑袋里的一个轮廓,不作数的,但是,第一步将输送救援管道运来并打进去不是问题,也是当务之急,在这个事情上,薛总你必须积极配合……”李凡说到这里又说了一件让战锋和薛万锦都没想到的问题,“救援队员人数有限,维持现场治安就是个大问题,这里本来无需准备什么维持秩序的保安人员,可是,这里是国外,还是一个不怎么靠谱的国度,今天已经来了好几家媒体记者了,谁能保证随之而来的有多少?所以,要提前找a国方面请求他们调来安保人员,如果他们调不来,请他们授权我们自己组建,这样,薛总那边的人员就可以上了,否则,那些记者可是要挑刺和找茬的,他们可都不是啥善类!” 听完李凡的提醒,战锋是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大意了,疏忽了!我这就去找a国的官员,他们如果同意我们自己组建,我立即调一个中队过来!” 记者这个行当,曾经是非常正面和高尚的,也不知道是从啥时候起,记者的生存寄生在世界上发生各种千奇百怪的事情上,没有这些,他们就无法生存了。当世界和平了,社会安定了,好一点的记者会写书,写游记啥的,而那些坏心烂肝的记者就会自己去创造“新闻”了,他们出现在许多危险的现场,不是帮助救援,往往是煞费苦心的去挖掘“内幕真相”,没有?没有没关系,他们可以创造,可以去杜撰,可以去编辑,可以去渲染和猜测。至于现场的死活,与他们无关。 曾经有媒体拍摄一些人在现场行凶,他们完全可以搭把手解救受害者,可是那些麻木的记者没有人伸手,生生的看着受害者被伤害,最后死亡。当公众对他们如此行为指责的时候,他们还会搬出“一切还原于真实,还原于自然”的歪理来为自己开脱,如此的行当实际上已经沦为谋财,谋生的一个行当,与文化和社会公示毫无关系,如果说有,那就是被一些政客操纵,被一些利益方控制。 “谢哥!你手上的小型挖掘机还有几台?另外,能加工成旋转型切割类型吗?对!我在就在现场,你明白该如何弄……干嘛?你谁啊?”一个记者打断了通话。 第一卷_套中套(2) 就在李凡与谢伟长在电话里商量和研究如何把小型挖掘机调过来,需要增加点什么设备的时候,一个记者带着自己的专业摄影师找到了李凡。 “我们是bbc的记者,我现在要采访你,请你回答,你对滥用药物怎么看?”、 “无可奉告!”李凡一转身,继续跟谢伟长通话,“大型盾构机头上的那种挖掘构件,你看看能不能小型化,图纸我回头发给你,加工成那种形状我估计你一时半会搞不来,可以拿着图纸去找专业厂家,出高价钱,把这边的事情说明……” 李凡这边还没有跟谢伟长掰扯清楚,那个记者又绕到他面前,把个话题伸到了李凡的面前,似乎要把他现在的对话全部录下来,李凡干脆也不理,要录就录吧,他继续在电话里跟谢伟长商量,那记者用一副洋洋自得的眼神看着李凡。 “你现在先将家里现有的设备包装好,我会找人过去拿,到时候你不要跟过来,你要抓紧时间改造我说的那种东西,要是钱不够,你直接找钱博平要!” “放心吧,我这里一定第一时间去弄,你在那边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相信盾机厂一定会帮忙的,也许,这还是他们未来的一个新品种呢。”谢伟长说。 “好!那我就把这个方案上报了,钱博平那边我也马上给他电话。”李凡说完挂断谢伟长的电话,随即又拨通了钱博平的电话,“喂!表哥,你现在还在那地方跟人磨牙吗?我跟你说啊,谢伟长那边要改造一个项目,在资金和人脉上,你要大力的支持,我这里可是很急的,啊?那边还没有谈下来?好办啊,你可以先抻一抻他们,对,不让走?你先撒点小钱就是了,比如,签署一个啥意向性协议,选一个规模小的签,对,先下药嘛!好了,我现在忙,不跟你多说了……” 说到最后,李凡是一边打电话一边向战锋那个临时指挥所走,可那个记者阴魂不散的跟在他的身后,嘴里还在不停的追问,“你刚才是在谈几笔生意吗?”“你觉得你的官司前景如何?如果法庭判决你赔付,你将如何对待?” 对眼下的这些记者,李凡是没一点好印象,他说完电话后,大步流星的向小棚子走去,还没有进去他就向薛万锦招手,然后两人小声的商量了一会,随即,薛万锦就抬头挺胸拍胸脯,给人的印象就是双方谈成了一笔好卖买,薛万锦正在向买方或者是卖方表达自己的诚意和诚信,随即,薛万锦也拿出手机到一边去了。 “战伯伯,我的思路基本上落实了,事情是这样的,来,你看看这张地形平面图,我的想法是……你们怎么追到这里来了?这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就在李凡准备在图纸上向战锋解释他的思路时,那个记者不仅冲了进来,还把其他的几个记者也给招来了,一个个的伸出了话筒,对着李凡。 “在如此关键的救援现场,你还在谈生意,这符合当下的道德观吗?” “你到底是救援人员还是跑到这里来做生意的?请回答我们的问话。” 小棚子里,顿时被这些记者七嘴八舌的问话给搞的乱哄哄的,猛然,一个在如此恶劣环境里还打扮的十分前卫的女人把话筒举到自己的胸前,大声的说道, “当我们的人还被困在山洞里,当全世界的民众都在关心他们的时候,你,来自华夏的一个专家,却还在这里大肆的商谈自己的生意,还在想着改进自己的设备,我不了解你是干哪一行的,可是,对此行径,你不觉得自己可耻吗?我现在不是问你问题,我是在指责你,是在控诉你!让你的丑恶嘴脸暴露在镜头前!”m.23sk. “你的指责根本就不成立,你更是无权控诉我,此时此地,我们正在研究抢救方案,你们如此进来干扰,到底是谁不把里面的人看重?不要嘴巴上说,要看行动,有本事,你们自己来救!行吗?”李凡可是不含糊,他大声的反问那些捣乱的记者,反正他现在满脸都已经是冻霜,嘴唇早就起皮了,“如果是在你们的国家救援现场,你们能走到这最重要的指挥部里来吗?简直就是一群没脑子的!” 战锋刚刚去找了a国官员,把李凡提出的隐患提了出来,a国官员也做不了主,正在拿着电话请示呢,这刚刚转回来就遇到了,看来,不采取措施不行了。 “你们这些记者请退出去,我们这里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请你们立即离开!” 战锋也是无奈,这不是在国内,是在境外,稍微处理不当,就被那些狗屁记者拿来说事,他不清楚李凡仅仅出去一趟为什么就招惹了这些记者,还蜂拥而至,语言犀利的过来“兴师问罪”,所以,他也只能自己过去拦阻,表明态度。 “战总指挥,我想好了,我们可以换个地方挖掘,隧道原来的进口目前工程太大,不能干,就是把救生管道打进去,也无法迅速的清理这个洞口,严格说,这个洞口破坏严重,我们只能换个思路了。”李凡转过头来对战锋说道。 李凡不知道这群记者里是否有半吊子的懂汉语的,他为了避免引起麻烦,也不叫战伯伯了,干脆就直接叫战总指挥。别说,这群记者里还真有半吊子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蜂拥而来,就是因为李凡与谢伟长的通话被他们听了只言片语,他们认为那是李凡在与外界的某个企业或者商家在谈生意,而李凡与钱博平的话更是“红果果”的在落实最后的资金和疏通关系,而李凡过来与薛万锦的耳语更是坐实了这群记者的判断。于是,这群人冲过来要现场“揭发”式采访了。 可现在,李凡和战锋哪里有时间跟他们解释和磨牙?只能在他们乱哄哄的英语中大声的用汉语交流,反正,李凡也不在乎了,爱咋咋地吧! “你直接说,我们如何改变思路?”战锋很快就明白了李凡的用意,“放心,现场全部都有多角度的监控录像,这群人翻不出什么浪花来,现在,你告诉我该如何去弄,对这里的地形,我没有你熟悉,你可以大胆的假设,我来仔细求证!” “您看,这隧道,在这个隧道的上方打一个洞下去,是不是就简单很多?”李凡扒拉开那些话筒,用手指着铺在简易折叠桌上的剖面图,“可是,实际上操作起来很麻烦,并不是说这里的土层岩层很厚,不过是80多米,问题是垂直打洞,出渣很麻烦,也不安全,所以,这个思路难以执行,或者说……” “你这不是废话吗?你都想到了不行了,为什么还提出来?”战锋眼珠子差点都瞪出来,随即他猛然醒悟,“这小子不会如此荒唐的,应该是还有后话。”于是又放缓了自己的表情,用手一摊,“你继续说,是我不该打断你的话。” 李凡都不敢像在国内那样耍酷的一笑了,也是板着面孔,手里拿起一支红蓝铅笔,在地质图上使劲的画了两道,战锋的眼神顿时一亮,呵呵,有门。 “垂直有困难和麻烦,那么我们可以从这个角度斜插进去,虽然距离要远上一些,但总好过没有办法,如果使用特殊的小型设备,我们挖掘一条高宽一米多的救援通道应该不难,只要我们布置好渣土传送带,我相信,这个救援通道最多三天时间可以打通,关键是设备!”李凡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这里本来有两台那种小型的设备,可惜,全都闷在里面了,我只能紧急向国内调用,他们最快也得明天送到,现在,我觉得我们要用人工和外面的大型设备,先在这个地方,”说着,李凡又拿红蓝铅笔在图纸上的某个地方画了个圈,“在这个地方打出掌子面来,在外面平出一块场地,您可是要清楚,那里比这里要高出20多米,外面的地形也要派人去勘测一下,关键是,这个工程要快,要与打通救援管道同时进行,这在人手上你可能就紧张了,我已经让薛总去调集人手了。” “你确定你这个方案可行吗?”战锋可不是菜鸟,也不糊涂,不会简单的你说个啥他就认了,“你告诉我,我该找谁去核实和落实?找谁去验证一下?” “这是马老和陈老的电话,一个是考古专家,一个是地质专家,他们在此之前曾经为了反对伦富赛的胡来,对这里的地质做过严谨的论证和研究,你赶紧把我这张图拍下来发给他们看看,我相信我的判断不会错。”说着,李凡拿起笔写了两个电话号码递给了战锋,“为了确保你的工作不被干扰,确保救援施工的效率,这些记者就由我来吸引吧,指望a国授权你增加安保的权力?我看难,a国那边怕是一时半会不会有答复的,唉!谁叫咱们摊上这个事情了,你看看那个巴甫洛夫,这会就干坐在指挥部里,这些记者都不去找他,因为我身上有新闻啊!” “你?你身上有啥新闻啊?”突然,战锋用陕北土话问道。 “还不是那些鬼佬找麻烦,此时,我有个案子正在伦敦开庭呢!”李凡用罗霄山里的当地土话回答道,战锋顿时明白了,点点头,说了句“保重!” 战锋转身出去了,他得去马上落实李凡提出的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得去预先布置新的工作场所的清理,更重要的是他要去与巴甫洛夫进行沟通。 战锋离开了,李凡干脆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他从恒温箱里拿出一瓶饮用水,然后坦然的面对那些叽叽喳喳的记者,似乎是在告诉对方,“老子早就‘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想从老子这里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门都没有!” 接下来就热闹喽,那些记者轮番上场,提出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问题,可是李凡一律以微笑面对,偶尔喝口水,就是不吭声,恁尔东南西北风,吾只一路去。 也不知道是哪个记者,终于被李凡这种无动于衷忍受不下去了,上去就对李凡推了一把,结果,李凡就被推倒了,那把椅子也稀里哗啦的散了,跟着就有几个外国记者冲上来要对李凡“饱以老拳”,李凡到了此时才大声的喊道,“记者打人啦!”那可是用内力发出来的,在场的人不觉得有多响亮,可是这声音足够能传出去很远很远的,跟着李凡就在地上打滚,不打滚不行啊,那群野蛮的西方人上来要用脚踢啊,他不还手可以,可不能让对手真的招呼到自己身上啊。 就是这个躲,也有讲究,几个西方人出乱脚,那还不被李凡利用?滚动的时候稍微那么一点一带,那些瓷实的力道就招呼到他们自己身上了,俩哥们的脚踢在了一起,就像足球场上的“对脚”,然后就是双双的蹲下抱着迎面骨大声呼疼。 “大家一起上!一定要给这个黄**教训!”那个最早来采访李凡的bbc记者大声的鼓噪,“他竟然使用妖法,让我们的同行吃亏了,这一定要打回来!” 李凡的呼声战锋没有听见,听见了也不会理,对那小子的本事,他清楚的很,此时,他正在基地办公室里紧张的与马老陈老进行三方视频呢,一门心思求证李凡提出的那个方案行不行,哪里有功夫去搭理外面那狗屁倒灶的事情? 可是李凡那声呼喊巴甫洛夫却是听到了,那可是用英语喊出来的。对此,他可不能无动于衷,毕竟,在字面上,这里可是他负责,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他不好交代啊。可是,巴甫洛夫去了能怎么样?也就是做一个见证人,这又不是在人口稠密的地方,他可以随意的报警,可以雇佣保镖和保安,这里就没几个人。 说起来,随着第一拨视频直播的发出,到这里来的记者是越来越多,他们还真是很趁家伙事的,自己带来帐篷,带来小型发电机,甚至自带了卫星直播信号系统。其实,现如今这些装备早就都小型化便携化了,一个发电一千瓦的小型发电机不过比一盒库奇饼干桶差不多大,还很省油,早就不是原来那种粗糙的单缸二冲程发动机了,别看小,可那也是多缸四冲程的,带来的效率更高,噪音更小。 “什么时候这里变成了旅游圣地了?”从指挥部里一出来,巴甫洛夫就愣住了,“这里不是交通不方便吗?不是说当地人员上不来吗?这些人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全都是飞来的。这些西方发达国家的记者,拿着美元使劲的砸,把当地的那些开飞机的忙坏了,他们来回的飞,只要给钱,那就行,飞一趟不够?那就多飞几趟,于是,这里成了记者们野炊野营扎堆的地方了。 那边,李凡正在跟一群记者“群殴”,伦敦法庭上却是发生了彻底的反转,那些录音和视频一播放出来,整个法庭上就炸开了?“这不是他自己同意的吗?” 第一卷_套中套(3) 看着播放的视频,听着喇叭里的声音,桑德斯也是有些发蒙了。这与撒切尔对他讲的事情完全不一样啊!怎么办?自己该如何去辩解,如何脱困? 如果这些被告提供的证据和证物没有公示,在场的媒体没有听到和拍摄下来,桑德斯还多少有些可以打马虎眼的时间和法子。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堂而皇之的公布在广大媒体和旁听者面前,这让桑德斯怎么弄?这不是让自己掉坑里吗? 整个视频没有剪辑,一般来说都会很冗长的,可是,这是现场救人的时候,李凡自然不会拖沓,而是非常急迫的询问患者,一环扣一环的按照标准的程序询问和解释,并且告知患者,已经引发了肺炎和肺气肿,如果想要活命,使用抗生素是刻不容缓的,同时,也向撒切尔说明了不使用抗生素的后果和其它抗炎药物的作用能力和起效的时间,前后也不过三分钟,最后是在原告撒切尔的强烈要求下,给撒切尔注射了抗生素,并且提前做了过敏试验,整个操作无懈可击。 “辩护律师,你对提供的证据有什么说明的吗?”法官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或者你对现在的法庭举证还有没有什么要求?我给你说话的机会。” 詹普仁站了起来,“谢谢法官大人,我对证据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尽管我们已经聘请国际知名医生和医疗权威机构对这个证据做了鉴证,但是,为了确保原告的诉讼权利,我们不反对由法庭出面申请对证据进行医学鉴定和其它的司法鉴定,我们相信,我的委托人在这个案件中是无辜的,是被原告恶意冤枉的。” “我反对!我的委托人绝无‘恶意’的动机,他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力!” 桑德斯总算抓住了詹普仁话语里的漏洞,马上站起来举手反对。 “被告律师的举证,已经证明了事实的真相,为了更加公平和准确,他们甚至愿意接受更加权威的鉴证,而原告的目的是什么?索赔三千万英镑,面对一个拯救过他生命的医生,提出如此巨额的索赔,你能说这是善意还是说是合理?反对无效!”法官实在无法忍受桑德斯的胡搅蛮缠,直接否定了桑德斯的反对。“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对这些证据的看法,你认为需要不需要进一步进行鉴定?” 实际上,法官是在给桑德斯台阶下,这个案子已经明了,整个事件的发生与被告无关,求救求医也是原告主动的,原告和被告之间没有利害关系,更没有管辖和被管辖关系,根据英国法律,被告袖手旁观都不算违法,顶多你说那人见死不救,在道德上人设上存在瑕疵,可你却是无法去用法律审判人家。 证据显示,被告在对话里已经申明了,他没有在a国的行医资格,没有在英国的行医资格,一旦发生了医疗意外,他无法承担责任,是原告和他的同事请求对方前来施救,是疾病造成的恐惧让原告自己决定了使用抗生素,这与被告无关。 在医疗体系里,本身世界上就存在着诸多的空白和说不清的地方。比如说,在南极,一个法国人患病了,受伤了,他去俄罗斯的营地寻求帮助,在这个时候,难道说还要去检验俄罗斯医生有无在法国的行医资格吗?在特殊环境下,难道说还要一些本来是可以救治你的医生去遵守各国的医疗制度,而放手不管吗? 事实上,在英美法律体系里,还就是如此的扯淡。比如说,如果你在街上碰到一个老人心衰倒下了,哪怕你完全懂得急救方法,你最好也被伸手,因为,也许你能把那个老人给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可是你却无法控制后面的官司诉讼,在美国,任何一个律师就可以说,“你没有资质证明,如何可以确定你的救治是正确的?”无法确定你的行为是合法和正确的,那么带来的后果就是不正常的,根据因果关系,你就有可能成为被告,要对被施救的人或者他的家属付出巨额赔偿。 在美国,如果你没有拿到各个州的行医许可,你换个地方都无法行医,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李涌去美国的时候,稀里哗啦的考了一大堆各种医疗资格证书,李凡从小就听过父亲讲的这些西方扯淡的故事,他焉能在救治撒切尔的时候轻易的上当?他在动手之前几乎把所有的漏洞和陷阱都想到了,全部都用视频和录音做了记录,他的治疗行动甚至可以用“被逼”来形容都不为过。 “对被告律师提供的证据,我们保留进一步鉴定的权力……不过,我还是觉得被告的行为是有违英国法律的,一个没有在英国行医执照的人,如何可以答应为濒危患者进行治疗?如果发生了意外,患者死亡了,这个账怎么算?” “太无耻了!太丢脸了!桑德斯是在践踏人类最基本的道德!难道说看着撒切尔死去就算是合法了?请法庭让这个没有良心道德的律师滚出去!” 不知道是谁,猛然在旁听席上站起来,大声的斥责桑德斯,跟着,许多旁听者,甚至一些媒体记者也都站起来了,他们七嘴八舌的吼叫起来,许多人都拿着自己的鞋子敲击着旁听席上的座椅和栏杆,场面顿时就有些失控了。 “肃静!肃静!”法官此时不得不大声的呼喊起来,“请大家保持肃静!” 不要以为在会议上敲击桌子、椅子是非法的,这也是英国人的一个传统,英国人,或者说是欧洲白人几乎都有这个习俗,在英国议院里开会,如果反对派发怒了,最典型的就是拿着文明棍使劲的敲击椅子,当年,赫鲁晓夫在联合国的会议上,急眼了,不也是脱下皮鞋使劲的敲击桌面吗?我们以为那是无礼和下作的,实际上,西方人就是这德行,就像我们过去,如果要羞辱一个人的行为,会用食指在脸上向下划拉,嘴巴里还会说“羞羞脸”,可惜,现如今的年轻人大多不知道这个民族的习俗了,他们差不多都西化了,都学会了那种竖手指头了。 法官为什么不呼叫法警出来维持秩序呢?第一,这民事庭上法警就是个摆饰,也没多少人,加上是个涉外的案件,没准备。第二,桑德斯的话的确不妥,法官喊肃静没毛病,可要是喊“法警”,那就过了,保不齐就结束了他的法官生涯。 闹哄哄的法庭再次成为媒体的焦点和上了直播头条,反观,詹普仁和他身后的律师团却是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就像是在看一场免费的“莎士比亚话剧”。 巴甫洛夫一出来,就叫上了几个在周围工作的救险队员,一起向隧道口附近的临时指挥棚跑去,可是跑了几步就气喘吁吁,高原,可不是那么容易使劲的。 战锋还在办公室里与马老和陈老商谈,猛然,一个队员冲了进来。 “首长!那些记者正在殴打李教授呢,我们要不要去增援?他们太欺负人了!” “什么?这个小子,太不省心了!走,叫上几个人一起过去,只能拉架,不许还击啊!这是命令!”战锋大声的对部下说道,“二老先研究着,我一会回来!” “你不用等了,那是唯一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我这里刚刚收到学生发来的计算机模拟结果,我现在就传给你!”陈老在那头猛然站起来,大声的说道。 “我们走。传的东西等会回来再看!”战锋拿起自己的外套向外走去。 现场,混乱的可以,已经不是李凡被打了,他已经从下三路出溜出去,站在几米外用手抹着鼻子里流出来的鲜血,满脸花,那么冷的天气,一些血珠都开始冻结了,可是脸上却是没有,因为刚才的“活动”,浑身发热,脸上的血渍一时半会冻不上,可样子看着可是吓死人了,被李凡抹的几乎盖住了半个脸。 那边,十几个记者打在一团,相互报以老拳,都穿的多,打身上没有啥效果,一个个的都是往脑袋上招呼,还有几个躺在地上嚎叫着,样子不仅是狼狈,而且很痛苦,整个局面搞的巴甫洛夫完全迷糊了,这到底是发什么疯?怎么就如此了? 要不说李凡是个妖孽呢,这些记者来自各大媒体,有的是有名的,有的则是正准备有名的,他们一开始都是冲着李凡去的,可李凡是谁啊?他最善于的就是利用对方的动粗装孙子的,自己绝对不会吃亏的。 如果李凡“奋起自卫”,就那几个洋鬼子一个都跑不了,用不了几下就得全都躺下,可李凡不会那样干,哪怕是有现场视频记录,最后自己也是很难说清楚,所以,他只挨打不还手,暗中利用对方出拳出脚的没章法,巧妙的暗中牵引,于是,那些势大力沉的攻击都招呼到他们自己身上去了,自己还用内力呼救。 这西方人是典型的热血激动型的,自己被打了,能不急眼? “你们特么的瞎了?怎么打我?”“我没有啊?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你下这么大力气?”“我那是失误,失误懂不懂?你不也是打了我吗?”“打了,怎么样?光挨打不还手啊?”“哎呦!你怎么又打我……我靠!还打……”“不是我!”“我看着就是你!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昨天为了争一架飞机,你就没安好心!来,咱们较量较量……”“你们英国人真是讨厌!” 好嘛!这些人自己打起来了,谁强大就会被李凡用无意间提出的石头给砸在脚踝的穴道上,谁想溜号就会被闪躲的李凡用后脑勺给撞得鼻涕眼泪一切流,谁穿的厚实,就会被李凡为了“逃命”乱抓的给把衣服撕裂,哎哟!这场面…… “小李子!你怎么样?”战锋冲到现场,看到李凡满脸是血,心里顿时紧张起来,随即向自己的队员大吼,“把小李子给我救出来,一定要救出来!” 很快,几个特战队员凭着常年“挨打”的功底,硬是把李凡给“救”了出来,这李凡也是蛊滑的厉害,看到战锋后,张开嘴巴,像是要说话的样子,跟着就是大口的吐血,然后两眼一翻,咣咭,倒下了。战锋都没来得及抱住他,是啊,能让战锋抱住那还是李凡吗?不把那几个记者“冤枉死”,李凡就白混了! “立即送卫生室!赶紧抢救!”战锋大吼道。随即,他站在那些还在互殴的记者旁边,“你们,你们还要打到什么时候?”妈呀!字正腔圆的英语啊! 巴甫洛夫傻了,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局面,他这半生里参加过无数次紧急救援,从来没有见过一群记者会在救援现场打架斗殴的,这简直是太丢脸了。可是他现在毫无办法,他的身边只有两名跟随的文职工作人员,根本无法处理这些不知道为什么就大打出手的记者,这还是西方文明吗?还是值得炫耀的媒体? 抢救出了李凡,战锋就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因为,他吼了那一嗓子后,那些记者压根就不搭理他,继续捉对对打,许多采访用的话筒、摄像机、手机扔的哪儿哪儿都是。既然你们不理,那我们又不是维持秩序的警察,你们继续吧。 “通知所有队员提高警惕,大家先集中到我们的基地里,请求国内派出直升机,把受伤的李教授先送回国内去救治!刻不容缓!”战锋对核心队员说道。???.23sk. 此时,随队前来的队医已经发现李凡在呕吐了,作为一般的医生,都明白,这是严重脑震荡引发的症状,必须要送回内地去进行进一步的检查,要做脑ct,万一发生颅内出血,后果不堪设想。医生焦虑的表情让战锋也觉得事态严重。 “必须把这里的情况上报,许多事情我们决定不了的。”随队指导员小声的在战锋耳边说道,“外交无小事,我们是来救援的,可这个环境让我们怎么干啊?” 无奈,战锋拿起了只有他自己才有的红色卫星电话,很不情愿的按下了一个键,严格说,他这次的任务没有搞好,挨批怕都是轻的。 “华夏救援队重要成员李博士在救援现场被西方媒体记者群殴,目前正在返回国内的途中,伤情危殆!”一条短促的新闻稿从俄罗斯记者的手机上发了出去。 “华夏救援队正与a国官员交涉,没有安保措施的现场,他们无法进行救援,华夏救援队在一场群殴中有人受重伤。同时,巴甫洛夫先生也表明,各国记者严重的干扰了救援行动……”法新社记者也发出了自己的电文稿。“bbc记者这次表现的极其不专业和不道德,他们败坏了记者的名誉和公德。” “距离剩下的救援时间越来越短,可现在,救援行动不得不停了下来,这个责任是谁?就是你们这些未经允许胡乱进入的记者!”巴甫洛夫面对镜头如是说。 第一卷_套中套(4) 伦敦法庭最后是在法官站了起来,也不管下面有多闹了,大声宣布,“根据本庭已经掌握的证据,本庭不支持原告的所有诉求,驳回原告的起诉,闭庭!” 随即,他使劲的把那个“锤子”砸了下去,据传,一天后,法官桌子上的那个锤垫被替换了,原来的那个被百年的锤垫被法官给砸裂了一条缝隙,这可是地方法院历史上的第一次,同时,也创下了该法院做出初审结论最快记录。 这个法官为什么要这样果决的做出判决呢?道理很简单,他这里不过是一个基层的区级法院,如果他还要继续的审理,势必会被搅合进下面那如火如荼的舆论战里去,作为一名有良心的法官,当他看到被告提供的证据后,就知道是原告的无理取闹和恶意敲诈。让他下决心直接驳回的根本原因是,他得知了那个被告竟然是世界知名医生李涌的儿子,而那个李涌可是以思维严谨,做事滴水不漏著名,法官的一个哥哥就是查尔斯王子在赛马方面的高级幕僚,当年李涌帮助王子在赛马场上所向披靡的故事,他是清清楚楚的,一个这样家庭里出来的孩子,能轻易的就被对方算计?法官觉得不可能,等到他看完那些视频,他心里就清楚的知道,被告一方是早有预见,所以在现场才会完整的准确的录下了当时的情景。 既然被告方已经有了准备,那原告会有什么结局?在拉里法官看来,那个桑德斯的律师这一辈子都没有可能晋级成为法官了,能够在律师行业里混口饭吃就算是不错。在拉里看来,桑德斯最大的错误不在于他没有把原告的背景和事先没有与被告在“有好**”的气氛下进行沟通,而在于他看到了证据后,明知自己不可能胜诉却在那里忽悠媒体,这在拉里看来是对法庭施压,是违法了基本的诉讼原则,是把矛头对着法官了,说得更深一层,那就是把矛盾的焦点直接甩给了庭审法官拉里,这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甩锅啊!拉里如何会上当? 拉里可不是菜鸟,根据现有的证据,他快速的做出了裁定,驳回诉讼。不服?不服你可以去上诉啊,可以到更高一级的法院里去继续,只要你有钱继续的磨。作为庭审法官,他完全自信自己的裁决是站得住脚的,更别说,他已经明白被告后面的动机了,这个案子绝对不会如此简单,原告律师在庭上的表现瑕疵太多。 桑德斯就那么傻吗?不,类似的做法在法律界又是当下很流行的律师手段,使一些法官要么昧着良心继续审,把庭审拖延到自己退休,这还是好的,不好的就要昧着良心去判了。要么就是顶住各方的压力,本着司法独立的原则去判决,可这样的法官在英美司法界是凤毛麟角,几乎没有,因为,他们的司法体系本身就确定了官司是可以没完没了的扯皮,可以把严肃庄严的法律问题变成家长里短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最后,各方被拖的筋疲力尽,甚至当事人都已经不在了,最后才算是落幕,至于说那官司的判决是不是公平公正,没人去管。 时至今日,在英美法系里,已经很难看到态度鲜明,判决公正的案件案例,出现最多的就是“和解”,这种和解是不以法律为准绳,不以事实为依据,完全是一种菜市场上的讨价还价,最后双方各取所需,那个imf的老大,法国人卡恩不就是在纽约崴泥的吗?一个明摆着的陷阱把他给捂进去了,最后还无罪释放。 法官做出了闭庭的决定,他就不管现场如何闹了,自己起身离开。 而现场的那些媒体又蜂拥到了詹普仁这边,准备从他们的嘴里掏出点东西。 “请问,你们还打算反诉吗?”一个记者举着话筒递到詹普仁的面前。 “我不确定,这要看我的委托人的意愿,目前,他在a国的救援行动中似乎又遇到了麻烦,我刚刚看到的消息。”说着,詹普仁掏出了手机点了几下,“他被一群西方记者给袭击了,目前生命危殆,正在回国抢救的途中……” “哗!”詹普仁的话顿时又像是一颗炸弹在人群里爆炸,“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们英国人现在总是干这丢脸的事情?在海拔四千米的高原斗殴?” 于是,不管是旁听的观众还是媒体记者,全都拿出了手机看了起来,而詹普仁他们则是悄悄的从侧门走了出去,他们的心里其实也是非常的愤怒和担心。 李凡被继续,造成严重的脑震荡,消息传的非常快,偏偏就是老米一家后知后觉,完全不知道。由于当地的秋景着实美丽,一家人竟然在宾馆里“常住”了,小李晖每天都会精精神神的趴在妈妈的背上,只要凯琳娜啥地方画的不对,那小子就叽哩哇啦的叫唤,而画的好的时候,那小子就在后背不停的点头。 不是有保姆吗?怎么凯琳娜要背着孩子了?原来啊,前几天,小东西是保姆背着的,那个山道没法推车,保姆在旁边看凯琳娜画画的时候,小东西就开始指点,要是保姆想离开,比如去买个水,买点水果啥的,小东西可就不干了,除了大声喊叫还伸胳膊动腿的。凯琳娜是啥人啊?很快就明白是儿子要看自己画画,于是,就把小东西背在自己的背上,结果,这画画就成了母子“共同创作”了。 直升飞机送到边境线,随即,李凡就被紧急的空运到了乌市,到了那里,这一通的检查和检测啊,李凡却是懒得管了,只留下一句,“我没事,就是累了,想睡会觉,请你们别告诉我的家人”,然后他自己就开始呼呼大睡了。无他,这些天他也是太辛苦了,劳心劳力的,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补觉呢。 难道说李凡就忘记被捆在隧道里的那些人了吗?没有,他很清楚,直接从原来的洞口挖掘几乎是不可能了,那里的工程太大,就是将来薛万锦想恢复洞口,工程量都不是个简单的事情,需要在洞外先打好基础,磊出一个足够长的卷拱才可以进一步的施工,而且,在进入后,还需要一边清理崩落的山石,一边起拱才可以向深处继续挖掘,而在这个季节,那种卷拱的洞口和内部起拱根本无法施工。 既然原来的隧道口已经不能施工,那么从斜上方开挖新的救援巷道就是个必然,要想告诉挖掘那种小型的救人巷道,没有谢伟长那里的设备肯定是不行的,而谢伟长的设备也不是说一时半会就能送到的,至少需要一到二天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抓紧时间休息一下不好吗?等到设备到了后,能够熟练操作的怕也就是李凡自己和前来送货的人,谢伟长要是能够在一周时间内将微型盾构机加工出来,那才是最后突击的利器,所以,李凡压根就对现场救援不着急。 可是他这个话能公开说吗?肯定不行,没来由的就会被一些西方人给抓住小**,什么难听的词都会向他身上招呼,那些西方记者啊,那是唯恐天下不乱,不乱了,他们去哪儿给自己找饭辙?没有了大额的收入,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李凡想着的是自己借机偷个懒,所以,他不想让家里人知道,问题是,他说不告诉家人就不告诉了?现场的战锋也好,薛万锦也罢,都不知道这小子蛊滑的妖孽啊,把李凡送上飞机就拨通了各方的电话,最后才拨通老伙计李涌的电话。 “老伙计,我是真的对不起你啊,你的儿子我没有照顾好,他……” “他怎么了?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李涌在那边语气平淡的问道。 “不是他给我添麻烦了,是那些外国记者,那些记者不知道为了什么,缠着你儿子,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最后就打了起来,现场的录像我正安排人在分析呢,目前,现场受伤的人有不少,至少有十来个,不过其他人都是皮外伤,没有啥生命危险,我正叫人联系a国派飞机来接走他们,可是你儿子……” “我儿子的伤势很严重?他现在在什么地方?”那边的李凡停顿了一下后,顿时明白了儿子的用意,至此,他也不得不配合一下了,“需要我亲自出手吗?” “目前先送到乌市去了,医院返回的信息是伤者还在昏迷中,唉!这要是弄出个长短来,我是真的对不起你啊!”战锋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你还是一门心思的处理‘外交事件’吧,这样的事情决不能就如此算了,该如何抗议就抗议,我自己会联系医院的,只要熬过24小时,他的生命就不会有啥危险了,现在是抢救的关键时间,我会留意的。”说完,李涌挂断了电话。 “这个兔崽子!又在玩猫腻,估计还是伦敦那个官司让他火了,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记者摊上了,活该!惹那个妖孽,不倒霉才怪!” 李涌心里说着,对儿子受什么重伤的说法,他压根就不信,那小子玩这种把戏可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这一次,他这个当爹的似乎还得配合一下,否则,太容易穿帮了,苦肉计不也需要吃点苦头吗?要不,干嘛不说是香肉计啊? “我是伤者李凡的父亲李涌,我想问问他的伤情如何?”李涌很不情愿的拿起了办公室里的电话,给乌市医院拨了过去,“哦,目前在昏睡中,你们给他注射了冬眠灵?他入院之前曾经呕吐过?好!你们按照预定的方案治疗,病情的进展可以随时通知我,我这里的值班电话是……那里24小时都有人值班的,好,谢谢你们,不要顾及我,我不会有啥想法的,放心,我现在就是普通患者的家属。” 瞧瞧,这话说的,李涌的大名,越是大医院越是闻名,就是乌市医院,李涌也先后去过几次,给一些当地医生处理不了的伤患去救急,可以说,李涌这个电话等于是给李凡这个普通的年轻人背书了,那是老子的儿子,你们看着办。 本来,李凡是躺在急诊观察室的,毕竟只呕吐了一次,血压啊,心跳啊都正常,当院长得知其父亲李涌打来了电话后,顿时就把处置的医生骂了个狗血淋头, “立即送icu病房,所有的监控设备全部给我挂上!大神的儿子是什么?那就是一尊小神!面对小神你们就可以随便了?真是没眼力见!” 西方媒体的“暴行”,不单单是俄罗斯和法国媒体曝光了,华夏的一些网络媒体也曝光了,尤其是其中的一段问话录音,就是bbc记者纠缠李凡要他回答伦敦官司的话语,视频中,李凡面无表情,完全不搭理那个咄咄逼人的记者,最后,是那个记者上来一掌,把李凡推翻在地,连坐着的折叠椅子都散架了。 这个视频在深山里正忙活的段蓝一看就知道,那椅子其实是被师弟用内力给震散的,可怜那倒霉的厂家,保不齐就要被一些同行诟病了。 “这还是记者吗?与地痞流氓有何区别?”某网友在新闻帖子下跟帖。 “见过耍流氓的,没见过如此耍流氓的,难道他们不知道隧道里还有人等着救援吗?为了他们的那点破事,还如此纠缠?”某英国网民跟帖说道。 “bbc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舆论打手!他们在伦敦没有得到的东西,想到a国高原上得到?太天真了吧!现在,他们如何收场啊?”法国电视五台的主持人在播放新闻的时候,直接调侃“卑鄙”的英国同行,“对此,我不得不称赞我们法国的记者,他们在现场,他们保持了自己的冷静和职业操守,我们希望他们发回更多具有新闻价值的视频,我相信他们一定在现场拍摄了不少……哦,说话间,他们就又发来了一段采访新闻,我们一起来看一看。”天籁小说网 这次发过来的是新闻是,战锋和巴甫洛夫正在接受法国新闻社的采访,他们正面回答了一些问题,尤其是斗殴的性质已经从巴甫洛夫的嘴中说了出来。 “非常遗憾,我们正面临着救援中存在的巨大困难,而一些记者前来,他们并不是来采访救援的,而是前来为难我们队伍里的某一个人,他们没有得到任何信息后,恼羞成怒,他们动手了,完全失去了文明人应该具备的绅士风度,对此,我们救援队,受伤的队员都保留进一步司法追究的权力,这里的视频是我们节选的一段,请你们自己看,而在这之前的视频也是完整的,我们的人没有任何不妥。” 就在舆论一边倒的时候,美国那边的一个媒体却是爆料,“当事人并不是在讨论救援的事宜。而是到避人的地方谈自己的生意,是为了自己赚钱,bbc记者是在追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失控,应该说,bbc记者是被对方的无耻给激怒了!” 第一卷_套中套(5) 媒体上突然爆出来的这个消息,顿时又让西方媒体砸锅了,可是,这边也不是默默的承受,那边的媒体刚刚“口诛笔伐”的热乎了不到三小时,在网络上就出现了bbc记者在现场录下的汉语语音,这一放,不用去找专业翻译了,几千万海外华侨都明白了当事人并不是在谈生意,而是在寻找紧急救援的新设备。 “当一群半吊子翻译听那段话的时候,他们那阴鸷的心态就决定了他们一定是把人往坏的方面想,他们完全忘记了自己去干扰救援人员才是他们的原罪!” 海外华侨媒体用绝对权威的翻译解读了那段录音,随即就点出了问题的实质。 就像在伦敦法院的逆转一样,这次西方媒体的造势再一次的出现了大逆转,伦富赛的家人带着一群支持者来到了bbc的总部,质问出来应付他们的高管,“你们到那里去的记者到底是去干什么的?对被困人员没有只言片语的报道,却搞出如此荒诞的新闻,你们到底是记者还是一群欺骗读者和观众的演员?” 有一就有二,美国那家为bbc站台的媒体也遭到了大批民众的痛斥,直接点出,在美国有着众多的华人,到哪里找不到一个合格的翻译?竟然如此的摆乌龙?这还是一家有声望的媒体吗?面对愤怒的民众,那家媒体不得不出面道歉和解释,并且将那篇爆料的编辑给“解职”了,谁能想到,那个被解职的编辑还是一名第三代华裔呢?他自己的汉语都说不利落了,还要在圈子里吹嘘自己的汉学家。 李凡塌心的睡了12个小时,然后就醒了过来,头上摔出来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浑身上下也没什么不适,可就在这个时候,谢伟长的电话打了进来。 “哎哟!总算是把你找到了,要不是叔叔告诉我,我哪里知道你猫到医院去了?好了,废话不说了,三台微型挖掘机已经运抵了当地,是薛总亲自带着车队去机场接的,同时,还配了一套微型折叠式卷扬机,这样便于巷道内出渣,另外,江南那家大型盾构机厂已经把我们需要的挖掘转头加工好了,正在往我这里运送……”谢伟长在电话里一项项的汇报着,“他们没有要我的钱,说是合作项目,他们觉得,这种构思和想法,非常方便于在大型隧道挖掘后的小型规避工程的施工,所以要与我们合作,我没得到你的批准,还没松口呢,你看我们要不要答应?” “嗯,这就对了,免费给你一个转刀头你就把设计给他们?太便宜了!”李凡不屑的说道,“先拖着,等这次救援完毕后你再去跟他们谈,具体的方案你去找钱博平,那小子是搞这种策划的行家,我这里马上就要出院了,找我打手机。” 原来,李凡倒下后,那手机慢慢的就没电了,谢伟长摆弄完了后找不到他了,他也是着实担心,于是,打电话给钱博平,钱博平也没辙啊?不过这小子在表叔那里可是个混不吝,直接拨过去询问,他其实心里也挺担心的。李涌得知他们找儿子的原因后,就告诉了他们那家医院的电话,还特别的强调,就对医院那边说“有紧急事情通报”,要不然,你以为谢伟长的电话打得进去吗?门都没有啊!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巴甫洛夫是真的紧张了,他直接向教科文组织助理干事长做了汇报,“在没有安保和警察维护秩序的背景下,我们救援队没法进行正常的工作,那些媒体记者似乎也在钻当地的法律空子,他们在这里肆无忌惮的大打出手,我们无法对他们进行反击,没有办法,现在,整个救援工作已经全部停止,这个问题不解决,我们将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一旦情况恶化,我们如何向被困者的家属交代?如何向各个会员国交代?我建议,立即与a国沟通,要么他们的警察前来维持秩序,要么他们派出军队前来,否则,我是真的无法完成救援行动!” 巴甫洛夫想的局面还是狭窄了许多,a国是个什么局面?他们的警察和军队离开首都就啥都不是了,眼下这个援建项目,也是在各方妥协下才动工的,如果不是对各方都有利,这项目根本就无法展开,就这,薛万锦的工程队可是聘请了当地人,组建了一直很有威慑力的“安保”队伍,只不过,那支安保队拒绝从事工程项目以外的任何行动,给钱?给钱也不行,他们最痛恨的就是那些西方人。 既然那么痛恨西方人,干嘛不前来保护帮助你们的华人?他们的回答也很简单,“头人不让!”弄的薛万锦牙齿嘎巴嘎巴的,毫无办法。头人为什么不让?薛万锦心里门清,还不是有人在后面做了头人的工作,下面不收钱,可上面的头人就不少收钱了,只要价码出的够分量,这些人啥事干不出来呢? 教科文组织干事长安珠莱很快就从助理干事长那里知道了救援队尴尬的处境,他也是很无奈,从专业的角度上说,教科文组织是在尽力的保护和研究人类的古文化遗产,派出了联合科考队,这没毛病。可遇人不淑,选人不当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能说他当初的决策没毛病吗?说不过去。现在要补救,人家华夏不计前嫌,一口承担了救援任务,可是西方的那些媒体记者却又跑去干扰,弄得现在救援行动卡壳了,怎么办?这简直是太丢脸了!天籁小说网 如果这个事情发生在美国或者英国,一些官员就会出来说上几句,谴责一下那些无良的媒体记者,然后把一些天花乱坠的华丽辞藻白话一阵,这个事情也就算是有了交代了,至于救援现场的行动,那是救援队的事情,跟官员无关。 可是安珠莱不行啊,他要是也那样文过饰非的发表声明,行,他就等着下台吧,再说了,他的信仰和信念也不允许他如此,在隧道里被困的可是十几条人命。 能够当上干事长可不是简单的人物,找a国?找去了怕也是麻烦多多,这个时候,安珠莱直接与联合国主管维和行动的副秘书长进行了沟通,以更高一级的身份向华夏求援了,反正华夏每年派出的维和部队是联合国里最多的。 “你的这个想法不是不行,问题是,要与a国进行沟通,没有他们的允许,在法理上我们无法进行。”副秘书长彼得佐尔嫩说道,“不过,我可以向驻扎在那里的美国军队请求支援,或者,救援队也可以换成美国的?他们不是强大嘛!” 来自四眼国家的佐尔嫩还真是可以,脑洞大开的出了馊点子。 “如果美国方面愿意伸手,并承担一定的救援费用,我没有意见!”安珠莱可不是菜鸟,他心里很清楚,在a国的美国军队敢离开那里的首都吗? “为什么要承担一定的费用?你们不是一力承担了吗?”佐尔嫩问道。 “难道他们前去当地不要花路费吗?这个费用我们不负担,我们已经把这个费用付给了第一批救援队,总不能让我们出双份吧?”安珠莱心里其实是憋着坏呢,他这是给佐尔嫩下套,“其实,您完全没有必要另生枝节,寻求华夏的帮助是最简单和最直接的,他们距离那里最近,只不过是授权方面给予限定即可。” 此时,佐尔嫩总算是明白了安珠莱的真实意图,说白了,他不相信其他任何人,不相信除了华夏维和部队以外的任何军队进入后可以有效的控制局面。 西方列强原来都有参与维和部队的习惯,可到了近年来,他们出动的人员越来越少了,有些国家出动的人数要用个位数来计算,除了政治、经济和利益的各种原因外,其中重要的一条就是西方列强的兵员素质越来越差,平时扰民乱民,关键时候还不起作用。自打华夏维和人员走向世界舞台后,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大,分摊的费用也是越来越多,得!你有本事,那就是你了!结果华夏成为维和主力。 所有的这一切都得相关方面进行“协商”和“沟通”。在老百姓看起来,人命关天,救人是第一的。可在美国的一些官员看来,不就是几个呆子吗?他们什么时候对小人物认真过?甭管民众闹成啥样,美国每天冤死的人还少吗? 美国这个民族本身就是从血腥上建立的,当年他们到了当地,为了占领这北美的土地,对当地原住民可是展开了灭绝种族的屠戮,就是在百年前,美国号称开发西部,可在开发的时候无处不是在进行着用命换前程的杀伐,在美国二百多年的历史上,没有战争的时间只有区区十九年,这样的民族和国家会在乎伦富赛那些小人物吗?根本不可能。别以为美国营造出了“大兵瑞恩”的故事,就认为他们是如何尊重生命的,他们在战后的几次大规模军事行动中,波及无辜平民的例子还少吗?去找美国人商量派出救援队到事故地点?无异于与虎谋皮。 佐尔嫩没有想到的是,老练的安珠莱率先对记者发布了自己的想法,他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说出了“正在请求联合国相关官员与美国协商,紧急增援救援现场,相信,科考队人员的安危是可以获得有效的救援……云云。” 与之配合的美国**新闻官也前来凑趣,“截至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接到任何机构的正式邀请,在原则上,我们也无法去执行,因为在a国,我们没有相关专业的队伍,用大炮打蚊子是不合适的,那也是没多少效果的。” 实际上,是美国驻扎在a国的司令官直截了当的拒绝了这种“建议”,给出的理由更是简单和直接,“难道让我们的小伙子去那边当靶子和肉票吗?” 实话说,美国军人在他们占领地区都是不安全的,就是他们的所谓盟友国家,也为驻军里那些混球们的率性胡来闹得不可开交,这似乎是一个无法根治的痼疾。在a国,美军只要落单或者离开了繁华的都市,他们的下场一般都很惨,不是那个司令不愿意去,是他派谁去都不愿意,那些人甚至会以违反军规来抵抗,宁愿回去坐牢也不可能把自己送到那种地方去冒险,没人去,如何执行? 佐尔嫩被摆上台面了,他搞不清自己该如何去办理了。还是秘书长点了他一下,“去找华夏吧,给a国发个照会,仅仅限于那个地区,执行的是安保任务,超出这个范围,那责任就不在我们了,相信那些华人会有办法去应对的。” 能坐上那把交椅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秘书长的点拨让佐尔嫩不得不低下骄傲的头颅去寻找华夏代表进行沟通,华夏爽快的答应派遣维和部队,这已经是四天后了。而在当地,新的工作掌子面都已经挖好了,几台小机器轮番上阵,已经向纵深挖掘了50多米了,而新型的微型盾构机也到了,正在现场进行安装呢! 那工地现场的安保是怎么弄的?难道说那些记者转性了?如此老实了? 首先,几个爱闹事的记者先后受伤,不管是谁打的,都挂彩了,好几个都撤走去医院进行治疗了。其次,各大媒体在舆情反转后,先后都打电话警告了他们的雇员和记者,不许做出超出记者范围之外的任何事,否则,滚蛋吧!第三,薛万锦没有说通的当地安保队,却是被艾合木跑过去白话了一阵后就说通了。 一群当地人,杠着一战时期的英国步枪来到了工地,他们不懂得英语,也不懂得其他欧洲语言,站在战锋划的警戒线上,谁上去都不管用,说急眼了就拉枪栓,轻则论起枪托砸几下,重则对着强行冲线的记者脚下开枪,再往前就真打。 记者们不是很有办法吗?不是可以拍摄现场发到网上去忽悠吗?可这一招对眼前的这些当地人不管用,你只管拍,拍了也没有用,人家不在乎,没人看。 记者们又发挥想象力,认为是华人弄来的这些人,可是当巴甫洛夫前来询问的时候,战锋摇头,“我不认识他们,我们也没有寻找任何当地人前来协助!” 光问战锋不可信?那好,让a国的官员去问吧,问出来的结果更奇葩,带队的头人,用典型的当地语言说道,“我们不认识这里任何人,我们就是按照长老的吩咐,除了救援队的人以外,任何人不得越线!谁越线我们打谁!” “那你们是如何判断谁是救援队的谁不是救援队的?”a国官员问道。 “嘿嘿!这是个秘密,现在不能告诉你,等我们结束了,你就知道了。”那带队的头人几乎就是在戏谑a国的官员了,实际上,很简单,救援队员有标记啊。 第五天,50名作为安保人员的维和部队到达了现场,那些当地人瞬间就离开了,怎么看也都是华人在后面操作,可巴甫洛夫认为这个操作很好,很给力! 第一卷_套中套(6) 实际上,到达的安保维和部队已经是“马后炮”了。记者引起的骚乱在各国引起了极大的反向,从开始的宣扬西方价值观到后面的一边倒的批驳这些记者,这些记者为了“搞新闻不惜使用一切卑鄙恶劣手段”,严重的违背了新闻工作者的“宗旨”,“是历史倒退”,云云。事情出了,总是要有人背锅的,那些出现在视频里的记者全部被解职,最早挑事的那个女记者也被“辞退”,尽管她在a国的各种报道曾经引起过轰动,可这次,她太轰动了,轰动到了无法解释的地步。 有了新设备,有了新的挖掘点,下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在此之前,战锋已经让救援队将一根直径150毫米的钢管打了进去,实际上,这东西就是钻井用的钢管,无非是将其垂直方向改为横向而已,对于堵塞的那种稀松地质,这钢管的进入还真是不怎么难,这种缓解被困人员的方式也是在多次对地下矿难救援中慢慢摸索出来的,并且在救援中屡屡发挥效用,比如,通过这根钢管就可以把简单的食品、药品、通讯网线、对话终端等物品送进去。当这根管子打通后,第一个在那边哭出声的就是伦富赛,悲喜交集的他,现在把肠子都悔青了。 战锋带人在原来的地方打救援管道,也是极大的吸引了在现场的记者,而李凡、薛万锦他们在另一个剖面开挖新的通道就被忽视了,毕竟还是隔着一个小小的山梁,加上有保安队员围在四周站岗,记者们也是搞不清到底那边是在干什么? 巴甫洛夫此时也是辛苦的要命,嘴唇都裂开了,起的皮就像是蒸懒的包米儿,他的口腔里也因为着急上火,可以说是满嘴的水泡。而战锋、李凡和薛万锦这些人几乎都差不多,环境恶劣,气温一天比一天寒冷,而挖掘工作是一刻都不能停。 跟李凡薛万锦比起来,战锋和巴甫洛夫的压力更大,每天都要面对那些记者的追问,那些捣蛋闹事的记者不在了,可有从世界各地来了不少其他新闻社的记者,就连东边的那个啥啥k也都派了记者,面对这些记者,不能说实话,也不能不说实话,把个巴甫洛夫给为难的,声言,这是他一生中遇到的最难对付的救援行动,他甚至私底下对战锋说,搞完这次救援行动,他就打算“退休”了,以后绝不再干,他的神经已经无法承受如此高强度的压力,他是真的害怕了。23sk. 现代科技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伦富赛搞出来的这次事故比起矿难来说简直就不算什么,他们所处在地方是安全的,人家薛万锦在挖掘隧道的时候,那也是边挖边起拱的,这里是不是地下矿脉的掌子面,没有瓦斯等危险气体,而且,这里还不缺氧,还有饮水。洞口被封堵后,隧道里的温度也逐步增高,可以说在里面既无风雨也无严寒,他们在里面无非就是被关了一次比较长的禁闭而已。 救援管道打通后,第一批食品送进去,跟着是药品,是饮水,然后,一根高强度的网线也被小小的机器人拖了进去,于是,里面的人开始与外面的人视频通话了,跟他们的家人视频通话了,再然后,里面的人为了打发时间,他们要了扑克牌,要了国际象棋,再再然后,里面的人需要香烟,最后……还要了白兰地和威士忌。为了这点酒,巴甫洛夫可是费尽了心机,为什么?工程基地里没有酒,在这高原地方,任何施工队都是绝对禁酒的,而在a国,想要弄上几瓶好酒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太大瓶的无法通过管道,能通过的往往又差了那么点意思。最后还是华夏这边提供了一些上好的东方美酒,可是把里面的人给乐嗨了。 小型挖掘机在刚开始发挥了重要作用,可当巷道深入到地下50米以后,就有些鸡肋了,要么就得慢慢啃,要么就得扩大掌子面,否则,这进度就大大的降低。好在几天后,谢伟长亲自押送那台微型盾构机上来了,经过八小时的紧急安装,直接拉进去就开干,别说,管用,李凡预先的褡裢助锄设计起到了关键作用。 说,这盾构机能够在地下,不使用爆破手段就可以开挖地下岩层,是个什么原理呢?除了锋利的刀盘刀轮外,最重要的是它本身的那个“坨”,如果自身的重量不够,甭管是什么形式的盾构机,都是无法正常运行的,当刀盘刀轮转动的时候,设备会向后退,吃不进岩层里,所以,大型盾构机动则就是几百吨,甚至更大的巨无霸也有,可是这微型盾构机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盾构机没有小型的道理就在于无法平衡本体重量与挖掘反作用力的矛盾,如果用其去挖掘黄土高坡上的黄土,那没有问题,就是到井下去挖那些烟煤也问题不大,可要是挖掘地下复杂的岩石层,尤其是碰上花岗岩石灰岩等,那是困难的。 李凡的构思就是,首先改进了小小的履带,让履带的抓地力增加,其次,在机身后面设计了一个倒齿的助锄构建,这助锄只能前进无法后退,想要后退,就必须要打开链接的锁销。第三,整个小机器设计成磕头型的结构,也就是说,在机器内部增加了一套前后往返冲击震动的飞轮,使整个机器就像凿岩机那样的前后打击,如同是那种超高频的电牙刷。最后一点,巷道是从上向下的,地球引力也被李凡用上了,有了这些改进,那东西真是管用,一上去就大大的提高了进度。 在这些小机器的后面,就是谢伟长发明的另一套伸缩式的运渣机,其实就是小型卷扬机,在结构上动点小脑筋,要不然,玩出来的渣土处理不了也是影响进度的。到了第十天,也就是新巷道挖掘的第六天清晨,李凡他们终于打通了这个生命通道,当他和谢伟长出现在被困人员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还以为是做梦。 到后来,里面的生活着实是太“舒服”了,有了那根管道,与外面的联系非常畅顺,经过检查,原来的一条动力线是完好的,于是,外面向里面送去了强大的电能,再把电加热管送了进去,他们在里面,不仅有水喝,还特么的有澡洗了。 李凡和谢伟长从拐弯处捅开了原隧道的起拱水泥层,最后发现,距离隧道底部还有一米多高,这倒是无所谓,可距离里面的被困人员的距离竟然还有200多米呢,他们如此在这边忙活,被困的哥几个在里面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在那边有的在与家人视频,有的在打扑克,那个伦富赛正在那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喝酒。 这些被困的人员心态怎么如此“牛”啊?其实,说穿了道理很简单。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可是都吓坏了,都认为自己是要交代在这里了,等到有人发现了异常,接着有人前来救援后,他们的心态开始平复,再到救援管道打穿,他们每天可以轻松的拿到食物,而且,这个隧道里的环境还蛮不错的,似乎没啥危险了。 按照西方的经营模式,这些人出来可都是买了巨额的商业保险的,不买?不买可是要被各国的相关机构罚得你底朝天,现在,出现了状况,这群人只要出去,多了没有,几百万欧元的收入还是有的,要是再动动脑筋,写个啥“历险记”啥的,啊,或者是向一些记者透露些“独家新闻”,他们出去的后半生混日子就是铁定的了,等于是自己的冒险换回了后半生的舒坦,这特么谁不开心啊? 伦富赛为啥喝酒啊?他现在心里是既烦躁又觉得庆幸。说烦躁的是,这次事故,他当然明白自己的责任,在考古这个圈子里估计是没戏了,而且出去还要面对那些已经死亡者的家属,好在,那个混球的工程兵也埋在里面了,这个锅得他背,至于说那人的家属如何可怜,是否可以达到补偿……他伦富赛真不在乎。 说庆幸,伦富赛还真是庆幸,自己不仅没死,也能获得巨额保险赔偿,他的保险额度可是比一般人高多了,从这个角度上看,伦富赛是因祸得福了。 出去后,伦富赛也有可能面对幕后老板的追责,可那又能怎么样?所有的一切都公开了,难道对自己玩绝户计?在这行当里不大可能,你玩了伦富赛这样的“专家”,那以后谁还给幕后人物创造财富啊?再说了,这里的事故调查没有个三年五载怕是搞不清楚的,到时候该谁背锅就背呗,那几个死鬼都适合。 伦富赛也正是如此海阔天空的乱琢磨,这酒才喝出了“酒意”,当李凡满身污泥,满脸沧桑的站在他的面前时,他真的以为是自己喝酒喝大了,出现幻觉。 “好了,你们的幸福时光结束了,现在,你们跟我走。”说着话,李凡从后腰上拽下了一捆绳子,“你们每个人都要把自己的右手腕绑上,等会出去之前,你们都要用这块黑布蒙住你们的眼睛,今天的运气对你们来说不是很好,是个雪后的大晴天,高原上,晴天,你们懂得,为了你们的眼睛,只好委屈一下了。” 李凡说出来的话大家一听就明白了,可是,面对就要逃出生天,他们居然没有那种我们常在电影电视里看的激动,似乎,这禁闭关的时间还不够长。 要不说李凡是个妖孽级的人物呢?打通这个救援巷道其实是可以控制时间的,他们在昨晚就已经发现出渣里有水泥块了,那他为什么要选择在清晨打通呢? 对西方人那种作秀的习惯,李凡是清楚的,他们费劲巴力的打通了逃生巷道,一旦巴甫洛夫要玩一把什么迎接的仪式,要搞点吸人眼球的拥抱啊,流泪啊,行,谁爱玩谁玩,如果是在平原上,是在人口稠密的地方,这么玩玩也不是不可以,至少可以在舆论上得到正面的社会效应嘛,可在这高原上?那伦富赛可是年过五十了,万一再激动出个啥好歹来,再闹出点幺蛾子,那个责任到底算谁的? 不是没有那样的先例,有些人在被困的时候都熬过来了,偏偏在最后那一哆嗦的时候,太兴奋太激动了,直接走的例子有,间接走的更多。 啥是间接走的?就是那些被困人员的家属,他们里面年纪大的不在少数,猛然的惊喜往往让一些老人当场就躺下了,这样的风险,李凡可是不想去冒。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李凡和谢伟长都不想再次被搅合进欢迎的雀跃中。李凡心里很清楚,就出这些被困的只是“**长征的第一步”,还有几个被埋在另一边山洞里的人呢?他们的遗体难道就不要了?难道就不最后确认他们的死亡?这些工作最后会是谁来干?李凡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最后怕还是要落在自己身上,谁叫自己年轻呢?谁叫自己最早就发现了这里呢?谁叫自己多管了“闲事”呢!每每想到这里,李凡都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觉得自己亏大了。 现在,天刚萌萌亮,根据天气预报,今天还真是个大晴天,在这个季节,这个地方,能够有个大晴天可是不容易。当李凡最后要冲刺的时候,他才把消息告诉了战锋战大爷,说明了厉害关节后,外面的事情就由战锋去搞了,他带着谢伟长进入巷道做了最后的冲击,可以说,有点破釜沉舟的意思。 其实,在半夜里,巷道就打通了,可不是说打通了就能直接进去了,大把的手尾得预先弄完,否则,人还是不好出去,那些设备得退出去吧?那运渣机得拆除吧?还有些地方有碎石掉落,是不是也得在那里弄好支架?还有巷道里的照明,通风,步行爬坡的蹬脚坑,这些都得提前预备下来,否则就会功亏一篑啊。 “我们出去会不会像英雄归来那样被欢迎啊?可惜,我没法刮胡子了!” 一个被困队员说了这么一句,一下子把李凡又给提醒了,他不得不回过头来,对大家说道,“没有你们想象的那种欢迎,你们出去后需要休息,需要检查身体,还有,你们是不是也需要好好的吃一顿人间最普通的饭菜?” “可是,我们难道不该受到欢迎吗?”那人奇怪的反问李凡。 “你们是做了什么伟大的贡献值得别人去欢迎?由于你们的莽撞,由于你们的自以为是,带给了别人诸多麻烦,就这,你还好意思索要欢迎?人家欢迎你们是尽情分,没有欢迎仪式是尽本分!”李凡的话可谓是尖酸刻薄,就这还不算完,“如果你们那么希望有个仪式,当我们把你们交给相关机构后,你们尽管去搞个摆拍嘛,这在西方不是很流行吗?好像也是一种惯例吧!” “这,这几乎就是对我们的侮辱啊!”“是啊!叫人无法接受!”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好啦!大家都不要说了,我们还没有脱险呢!”伦富赛说。 第九十章 神反转(1) 伦富赛已经看到了李凡眼神中的那种厌恶和不屑,他自己此时也是不理解了,西方的那种教育和处世习惯,到底是怎么形成的?为什么这样?平常没事的时候起起腻还是个乐子,这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咋还如此扯淡呢? 说,这一大早的,那些人怎么个个都活跃的很呢?难道他们不睡觉吗?唉!被困在这个山洞里已经有十天了,他们的生物钟早就紊乱了,无所事事,又不担心自己出不去,剩下的就是给自己找乐子,打发时间了,当然,也有睡觉的,可李凡一进去,一开口,就是睡觉的也一轱辘的爬起来了,“梁园”再好也非久留之地啊,他们还是想早点出去的,想出去兑现各自的计划和财富,想各种事情。 “好吧!我尊重你们的意见,那边不是有对外的联络电话吗?你们尽管可以给外面的救援指挥打电话,让他们组织一个够档次的欢迎仪式,我不会反对你们如何的,我不过是把一些厉害关系啥的告诉你们了,至于说你们接受或者不接受,与我无关,实话说,我就不该跟你们说这些,有本事的,你们等到外面准备好了后再出去就是了,我可是要回去睡觉了,我已经差不多有三天没躺在床上睡觉了!” 李凡说完,转身拉着谢伟长,一边摇头一边向打通的洞口走去,他实在没有多少力气再与这些脑袋瓜子“瓦特了”的西洋人再掰扯了。路,已经给你们打通了,也告诉你们可能发生的后果了,你们自己要去作死,那可不关我们的事情。 那些说怪话的人真的是脑子“瓦特了”?才不是呢。他们现在已经确认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已经得知自己因祸得福了,那就要把未来的收益最大化!如何最大化?在他们看来,不会有出现在镜头里被关注更好的方式了。 说,这种出现在镜头里的人能获得什么收益?太多了,他们回去后,会被自己家乡的媒体、电视台聘请去做各种“访谈”节目,要知道,在西方,这样的访谈节目就没有白干的,都得拿钱去请。那媒体不是亏死了?哪里有那么多钱啊?别急啊,媒体不会掏钱的,甚至还能赚钱,要不,媒体凭啥去张罗那些咸不咸淡不淡的“节目”?关键是,只要有大众感兴趣的话题,有大众关心的人物出场,那么,就会有商业中介进来参合了,就会有一些公司啊厂商的掏钱做广告了。 许多去欧洲旅游的人都看过各种各样的访谈节目,他们似乎没有看到连篇累牍的广告啊,不,只要看了那个节目,其实就是在看广告,主持人和被采访人的依着,摆放的花瓶,甚至茶几等等所有的一切,无不是广告,稍微留心就能发现。 李凡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他也懒得继续去管了,至少,他承诺的事情做到了,也做完了,此时,他是真想给战大爷打个电话过去,可是,这里面没信号。而那边的有线电话他又不想用,免得让那些人又胡乱猜测,干脆,自己先上去再说。 那个有线电话李凡不打,可是李凡的话提醒了那些人,他们会打啊。也不知道是谁带得头,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不一会,那边就答应了,外面可是有人24小时在电话交换机边上值守呢,可是这电话一拿起来就被对方喷的晕过去了。 “我们遭受如此磨难,被困在这不见天日的隧道里十天,难道我们就不应该有一个辉煌的振奋人心的凯旋仪式吗?为什么叫我们像贼一样的悄悄出去?我们现在拒绝出去,我们要体面的,荣誉的,光荣的回到地面上去!” 好嘛,那几头蒜你一句我一句的,把那边值班的人给喷得都说不出话来。 李凡和谢伟长很快就从救援用的倾斜巷道里走了出去,那个巷道正好是按照一人高挖掘的,坡度也不算大,真要是大了,那些设备就用不上了,现在,巷道里的设备都已经清除了,就是为了方便里面的人快速的出来。 李凡出来了就对站在外面等着的战锋说了实情,“战伯伯,那些人想要有个欢迎的仪式,他们不愿意跟我们出来,伦富赛正在做他们的工作,我看很难……诶,伦富赛出来了,你自己去跟他谈吧,我实在太累了,得找个地方去睡觉。”说着话,李凡对外面的队员拱拱手,“诸位,后面的事情就交代给你们了。只要没有危险,其他的事情就随他们好了。从理论上说,他们出来了,我们的任务就结束了,收尾的事情让那些大鼻子自己去弄吧。哦,对了,让安保队也撤吧!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当然,留下几个与a国官员和国际救援队接洽一下。” 说起来,这里的总指挥是战锋,可实际上大家都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小年轻可是不简单,思维缜密,做事是有板有眼的,这最后关键的工程,可是人家想出来并亲自进行施工的,做出来的事情不能不让那些队员佩服,他们齐刷刷的向李凡和谢伟长这俩平民敬礼,用军人最高荣誉目送两人蹒跚的离开。 一大早,薛万锦也起来了,看着李凡那疲惫的样子,赶紧招呼他们。 “老薛,辛苦一下,通知你的人赶紧撤离,然后,你带着我们,开上自己的车,咱们回国,这个地方我是不想再待下去了。”李凡喝着温热的牛奶,说道。 “干嘛啊?这个基地里咱们有房子啊,找个地方你们先休息!”薛万锦说。 “你啊!眼光太浅了!”李凡抹抹嘴巴上的奶渍,“用不了几个小时,你这里就会人满为患,如此可以作秀的场合,你认为a国的那些人会放弃吗?你认为西方那些媒体会放弃吗?别的不说,为了吸引民众的眼球,为了对其国民有个交代,那几个被困人国家的大使就有可能来,即便是大使不来,也会派够级别的人来,到时候,你原来修建的那些简易房子就都是他们的了,我还睡个屁啊!” 李凡开了个头,薛万锦就明白了,不要说那些西方的外交官要来,华夏的就不来吗?想想那些虚头巴脑的应酬,薛万锦就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走!我们马上走,把战老大扔下来顶着吧,谁叫他是官方代表!” 薛万锦对部下还真是令行禁止,他一发话,前来增援的工人全都撤了,临走时,还用卡车将谢伟长带来的几台设备也拉走了,薛万锦已经留下话了,那些设备他全买了,价钱由谢伟长随便开吧,反正都是自己人,他不担心被坑。 薛万锦本来是想带着李凡谢伟长去他的另一个工地休息,可是李凡不干,他坚持让薛万锦派一个司机,将他和谢伟长送到边境,在那里直接回国了。薛万锦一开始十分不理解,可猛然想到,这是李凡为了避嫌,免得将来把薛万锦也给牵扯进来,没事都能给你编出事情来,你还去薛万锦的工地休息?那些西方人更是会要求去援建工地进行各种各样的考察,甚至会拿着放大镜去找毛病。 战锋第一时间通知了巴甫洛夫,第一时间把伦富赛送到了联合救援队总部,在那里,伦富赛还是热烈的与巴甫洛夫“拥抱”了,没法子,西方人讲究这个,两人还同时面对记者合影,回答问题,至于下面的那几头蒜……让他们等着吧。 “救援通道完全打通,请你立即派人去检验,在此,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考虑到你们的习俗和惯例,您在今后的几个小时里会非常忙碌,我们就不在这里打搅你们了,至少我们可以腾出相应的房间和地方,这是交接书,请您签字。” 战锋拿着一个文件板,上面夹着几张纸,简单清晰的列明了交接的项目、时间和地点,同时,还有巷道的照片和里面人员的照片,这些照片都是李凡进入后,通过头盔摄像头拍摄的,可以说,这边在手续上做的是滴水不漏。 “不用检测了,伦富赛先生已经出来了,这足够说明还一切了!”巴甫洛夫是如释重负的拿起笔就签下了名字,“你难道不留下来吗?我们应该在一起庆祝一下!我将向联合国相关组织为你们请功,为你申请褒奖,这是很高的荣誉!” “对于那些荣誉……我兴趣不大,给了固然是一种鼓励,不给也无所谓,我们在乎的是生命,现在他们都安全了,我们也该休息了,实话说,我现在很疲劳,很累,我需要休息!”说完,战锋向两位行了一个抱胸礼,然后转身离开。 “他们……真是是很无私啊!以前我们对华夏人的误解太多了!”伦富赛说。 “那是你的误解,我从来没有小看过他们,这些年来,世界上但凡出现了灾难,只要有华人在,他们都是如此,你没见过,我可是见过好几次了!”巴甫洛夫意味深长的说道,“西方人的骨子里不肯承认自己的文明不如人家,所以才成天嘴里跑火车,抹黑人家,可人家啥时候为了嘴劲而忽略生命的?只有你们的那些记者,他们这次太丢脸了,而且,那个弥天大谎根本就圆不回去!” 伦富赛瘪瘪嘴,自己也是心中有愧啊,他不知道最后的调查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人家华夏那边的考古专家可是事先就警告过他的,他没听,现在后悔晚了。 李凡和谢伟长在回国的路上呼呼大睡,而在伦敦,以詹普仁为代表的律师团已经正式的向高一级的区法院起诉撒切尔和他的律师桑德斯“诽谤和诬陷”李凡,起诉bbc现场记者“暴力采访”,殴打当事人,要求二被告赔偿精神损失费、名誉损失费以及受伤医疗费及相关直接费用。詹普仁还是按照华人低调的个性,让手下按照程序办理了相关手续,并没有在啥推特或者脸书上搞什么宣传,至于说受理法院要不要公开,要不要通知媒体,詹普仁不会去管,反正消息不能从他这里漏出去。看起来就是个简单的反诉案件,可是詹普仁要的价码可不低,对方向他索赔三千万英镑,那么好,这边的索赔价码是六千万英镑,翻倍! 对方赔的起码?别到时候赢了官司拿不到钱,就说那个撒切尔吧,他直接申请破产,就可以免掉所有的债务。对于这个,詹普仁也是有考虑的,撒切尔赔不起,那个律师不是有吗?要不,让桑德斯也宣布破产?至于那个记者,更简单了,她身后站着的bbc难道差钱吗?她可是代表着那个媒体上的巨无霸。 对方不认账咋办?不怕,所有的证据都是坚实的,都可以核对的,在这一点上,从一开始李凡就是在给那几个倒霉蛋挖坑,你心肠好,没事,大家就这么过去了,可你要是想动歪脑筋,那就对不起了,所有的一切都有记录,被告要是不按照规则来,英国的法院要是乱来,这些证据就会公布于天下,就会让全世界的人都看清楚这些人的嘴脸。要来的赔偿怎么处理?李凡压根就没打算要,他的想法是,一是把钱全部捐给国际红十字会,一是,在伦敦建立一个助学基金,专门援助那些贫穷却又学习优异的学生,可以说,最后让英国的那些资本也无话可说。 巨额的赔偿,如果是拿回到国内来也是个麻烦,对英国来说是“失血”,对这边来说也是不规范的,如果还是放在伦敦,只不过换了个名目,那么对于英国资本来说就等于是左口袋转到右口袋里,在总的资本量上没有变化,没有变化,那些资本大鳄就不会去管了,而且,这个做法也都是通例。 资本的流动,一旦有巨额的计划外的进出,甭管哪个制度的国家都是敏感的,比如说,流行于西方的彩票,只要是自己国家的人中彩了,你中多大都没有啥关系,都会痛快的兑现,可如果是一个外国人,尤其是水平差不多的邻国,这就有麻烦了,欧洲,当年可是没少出这样的幺蛾子,于是,他们搞了个欧元区,不仅是解决了在大部分西欧国家之间的诸多麻烦,也解决了博彩业的相互交流。 英国没有加入欧元区,可是他们与欧元区之间的货币兑换也是签了一个协议又一个协议,计算好每年双方交换和兑换的数量和比率,要不然,这肥水可就白白的流进了外人田,就是这样,英国还是觉得吃亏了,于是,退群! 回到了国内,李凡和谢伟长很快就乘飞机回到各自的家里,凯琳娜后来还是知道李凡“又”受伤了,带着孩子和保姆直接回到燕城,而老米夫妇干脆又去了k城,反倒是把钱博平给陷在那里了,他想按照李凡说的,弄个小项目,先脱身再说,可是事实上人家可没那么好哄的,县里不行,那市里来人跟你谈!23sk. “老幺!江湖救急,我在这里怕是要崴泥啊!”李凡刚进门就收到表哥电话。 第一卷_神反转(2) “表哥,你可真是随根啊!听我爷爷说,当年,我太奶就是你太姑,啊,你们钱家的千金小姐,那就是个脑筋不开窍的,要不是遇到我太爷爷,她还不定是啥结局呢!你怎么也是一根筋啊?投资,是那么简单的吗?是需要多方论证,多方研究,最后坐到一起商谈的,不是人家不放你,而是你自己觉得必须留下点啥,你这心态可不成,实际上,项目大了不可怕,越大越安全,就怕小,小到喂当地的饿狼,那你就血本无归……我说,你本来就是学这个的,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钱博平被李凡是连讽带刺,可是他不在乎,“我就是随根了,怎么啦?你别想用那些有的没的的忽悠我,我当然知道项目越大越安全了,可是项目大了,在资金上我的压力不也是更大吗?你说,叫我一时半会去哪儿筹集巨额的投入资金?就是去银行贷款,人家也是要看抵押的价值的,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 “我把你个驴脑袋真是没法子!你现在手上有多少关系?啊?我给你的那些关系就是让你拒人千里之外的吗?兰氏集团、邓氏集团、段氏集团等等,就是王家、魏家都不是简单的,他们还有多少关系?不要用直线的思维去想事情,西坞镇的开发难道还没有让你明白吗?有钱大家赚!别想自己一个人吞,你这就是个格局的问题,那边一级级的升级,你就不能也一级级的升啊?真是不省心!” 最后,李凡还是给钱博平出了点子,钱博平一下子心境就敞亮了,在电话里嘻嘻的笑着,“明白了,明白了!实际上啊,你就是这核心圈里的核心,我们都是围着你转的,那些太高大上的兰氏集团、邓氏集团和段氏集团我就不去高攀了,我们小一辈的自己玩,成不?有情况我再向你汇报,你到时候可不许像今天这样!” “段哥哥那里你肯定找不了,他那个太严苛了,可还有一个段大哥啊!段子高,别放过他,老小子这几年玩玉器可是捞了不少,他的资金也需要有个宣泄的出口,要不然,他那段家玉也是没多少后劲的,把他拉进来吧。还有石大庆那里也可以捎带上,他们手上的闲钱都不少的,就说是我说的,要一业为主,综合发展,只有这样才能造福于社会,才能真正的实现价值,才能成为钱的主人。” 李凡最后说完挂断了电话,别说,这小子还真是继承了太爷爷的基因,把钱永远看的很淡,可是赚钱捞钱的法子和手段却是层出不穷,还一套套的。 李家,上两代基本上没有经商的天分,用李涌的话说,都是继承了母系那边的基因多一些,而到了李凡这第四代,明显就是一个返祖现象,那小子的鬼马和算计,几乎跟老祖宗一模一样,李涌没啥感觉,可是李江有啊,看着李凡就能想起爹来了。李江离开父母的时候不是很小吗?那能记多少啊?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当时,限于时代背景,李江不能与父母在一起,也没啥联系,可是,胡老闷、韩嘎都是什么人啊?李久在海外闹的那些事情,能不对李江说吗?真正中断的就是那十年特殊时期,也就是在那个时期,李江的一腔青春火气没了,他本来就遗传母亲的基因多一些,又是在一个全家都“闷”的环境下长大的,跟着,又碰上婚姻不幸,所以,他的精气神也就是在晚年才恢复了那么点,还是儿子孙子给争来的。从某种角度上说,李江是那一代人的缩影,也是特殊时期被牺牲掉的一部分人,没法子,任何社会的发展,总是有这样的事情,这个不论阶级不论制度的。 李凡是活在了好时光,可不能否认,这个好时光就是前辈用鲜血、汗水、艰苦和委屈换回来的,现在许多年轻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还在向长辈不停的索取,还出现了大批的“啃老族”“伏地魔”等等年轻人,真的是颠覆了华夏传承。 李凡从离开a国救援现场,用了不到20个小时就进了家门,可这一进门就被表哥给“烦”了一把,最后,还是得替表哥拿主意。凯琳娜抱着儿子在旁边总算等到了机会,凑过来问他,“是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洗澡,换衣服,然后吃点喝点!你瞅我这满脸的掉皮!”李凡说。 “看见了,你也是的,不知道抹点啥膏啊?现在这样的东西还少吗?” “抹了,没用的,在高原,什么膏都没用的,要是有用,那些边防士兵的照片就不会那样了,尤其是到了秋冬,那完全是自然对人的惩罚,抹了能缓和点,但无法根治的,缺氧加寒冷,加压强低,体内水分和热量散失的太快,尤其是身穿各种服装后,散发的渠道都集中到了头部,咋防?防住了,人也够呛了!” “孩子在这儿呢,别说的那么恶心!”凯琳娜把儿子塞给李凡,起身去安排。 李凡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穿好衣服出来吃饭,吴妈的手艺不错,知道李凡喜欢西南那边的麻辣,所以,至少有一半才菜式是按照那边的口味做的。起身,凯琳娜也被李凡给带得也喜欢了,只不过是在怀孕期间,婆婆不让,才换了口味。 李凡刚刚端起了酒杯,就被急促的敲门声给打断了,吴妈是“钟点工”,昨晚饭菜人家就走了,此时,只能是凯琳娜自己去开门了。 “请问这是李教授的家吗?他在家吗?我们是紧急救援中心的,我们有急事找他。”门口站着俩穿西装的人,一看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开门,赶紧用英语说道,“这是我们的证件,你们家的电话打不通,所以,只能亲自上门了。” “我们家就没有安装电话,都啥年代了,家里还装电话?”凯琳娜一口京片子的说道,“他在家,刚刚端起饭碗,都没来得及扒拉一口,真是的!” 说着话,凯琳娜转身向屋里走,黑着脸用法语说道,“你看看你,惹出来的这些麻烦事,刚进家门人家就又找上来了,也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情,我警告你啊!不许你再次出去,就在家里,有事说事,想要你再次前出,我不同意!” “怎么回事?”李凡没来由的被老婆这一通给弄懵了,眨巴着眼睛看着后面的俩人,“你们找我?我就是个老师啊,这进门还不到半天,怎么又来了?如果是核实什么事情,请到学校办公室里谈,如果是其他的事情,我不奉陪。” “李教授!没法子,我们是受相关国际组织的委托,前来请你再次去a国救援现场,那里又出事了。”首先进来的中年人非常谦恭的说道,“您瞧,我们来的也不是时候,可是那边十万火急,我们也是没法子,这可是事关外交上的事情。” “外交上的事情你们去找外交人员啊,我就是个普通的老师,而且,我的专业也不是救援啊,是古代学,你们说的这些与我八竿子打不着啊!”李凡说。 “如果是其他项目,您的说法是成立的,可是,这个事情您一开始就参加了,现在不过是那个事情的后续,您总得善始善终吧?”中年人话里有话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一开始搅合进去了,就活该倒霉是不是?告诉你,我原来是本着一颗善心,去帮助那里的人,协助救援,对于发生在那里的事情,我很遗憾,很难过,可我没有责任必须去以牺牲自己的生活去干,我不是非去不可的,你这样跟我说话?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你以为我会被你暗示的东西吓倒?简直是儿戏!现在,请你们出去,我不想听了,你们没有权力也没有资格跟我如此说话!” 说着,李凡腾的一声站了起来,非常绅士的请这两位出去,那个中年人还想争辩,可是李凡一个打住的手势就封住了他的想法,“我们是文明人,你们已经表达了前来的意思,我也表达了我的意思,请吧,我回到家里还不到6个小时,我需要休息,需要把自己的身体调理回到正常的水平,我已经奉献过了,而且是无偿的奉献,在那里,我被一些外国记者袭击,你们在哪里?你们帮我讨回公道了吗?外国人一开声你们就跑的如此勤快,当我们是随叫随到的服务生啊?” 说到后来,李凡几乎要爆发了,要不是他的脾气天性比较温柔,不大发脾气,他还真是保不齐要把对那些外国记者的愤懑朝这俩人“喷”了。 在a国,李凡受到那么多不公平的对待,他都忍了,忍了,不等于心里没想法,出于人道,他去救援了,可是救援完了,还要找自己去?太过分了! 俩人被李凡是连喷带推的送到门外,随即关上了房门,回来对凯琳娜做了一个“这下你满意了吧?”然后就对着直愣愣看着爸爸表演的儿子亲了一口。 “你那嘴唇上的脱皮会把孩子给扎着的!”凯琳娜不乐意了。 “难怪我回来你都不亲吻我!原来是为了这?唉!这女人一结婚一生孩子,就全都这样,好在我有心理准备!”李凡做了鬼脸。 “这是婆婆教的,结婚了,哪里那么多的风花雪夜?过日子就是油盐酱醋茶!你少给我灌迷魂汤,我觉得婆婆说的对,我正努力学习呢!”凯琳娜嘚瑟起来。 “唉!我焉能不知道啊,可你好歹留点风花雪夜成不?老妈能把他跟老爸的情感交流告诉你吗?真是愚蠢!华人的家庭是既简单又复杂的,你呀,且学呢!”m.23sk. 别说,夫妻之间的关系还真是旷古的话题,不过华人可不是说啥子爱情,而说的是“夫妻对拜”后的故事,在华夏,记录夫妻的故事可是比西方多多了,也含义多多了。据说,战国时期五大刺客里的专诸就是一个“惧内”的勇士,还说出了“能屈服在一个女人手下的人,必能伸展在万夫之上”的名言。果然,隋唐的开国皇帝杨坚也是如此,而唐朝的名臣房玄龄更是因为惧内创造了传颂至今的一个名词“吃醋”,到了宋朝,又出了一个陈季常家的“河东狮吼”,就连抗倭名将戚继光也因为怕老婆闻名,至于到了近代,这样的故事更是数不胜数。 李凡以为自己算是把那让他堵心的事情打发了,回到桌子上准备当一回大爷,可毕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在a国那边发生的事情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 就在李凡离开了四个小时后,巴甫洛夫也在紧急联络一些被困人员国家的大使馆,说出了那些人的意愿,一些西方媒体也重新安排记者到现场,准备在下午搞一个隆重的升井仪式,当地突然意外的发生了一次小面积浅表层的地震,地震的时间不长,仅仅只有十来秒,震级也不高,周边各国监测到的级别只有里氏4。8级,这个级别的地震,连警报都不需要拉,大多数地震监测站都是简单的记录完事。可是这次小小的地震给现场造成的损害却是不小,带来的后果更是严重。 首先,旁边一个山头上一个巨大的石块滚落下来,顺着山脊向下滚动,随即在救援通道的那个山沟里卡住了,啥地方都没卡住,偏偏就卡在了李凡和谢伟长他们设计和挖开的那个洞口处,就好像打麻将捉五魁,卡的那个准啊…… 其次,地表地震,级别虽然不高,可是蕴藏的能量也是不小的,尤其是对那些已经收到破坏的半拉子建筑的损害就是灾难性的,隧道本身就是半成品,许多地方没有最后完工,半拉子工程哪里受得了这些?尤其是还有过一次洞口坍塌,这下子后,靠近洞口处再次从上面坍塌下来,原来是堵了不到100米,现在好了,足足有150米,原来打进去的那个救援钢管顿时被埋没了,原来的电话线、动力线等等全都断裂了,这下子好了,跟里面完全断绝了联系。 事情发生后,巴甫洛夫傻了,提前跑出来的伦富赛更是眼睛一翻昏过去了。这边发生了地震,可是那些前来的人不知道啊,全都在路上呢,一个个的“财大气粗”的乘坐着各种直升飞机,可是,他们已经联系不上巴甫洛夫了。 原来这里能够对外联系,得益于薛万锦早先在这里安设的信号转发器,使这个地方有了手机信号。可是,地震将那个信号塔给震倒了,得,信号全没了。 不是有卫星电话吗?有,可不是人人都有啊,卫星电话本身不贵,可是通话费不得了啊,不是谁都使得起的,就是巴甫洛夫和伦富赛,那也都是长话短说的,要不是这俩人还有卫星电话,这里发生的事情还真是无人知晓啊。 十几架直升飞机都到了,从空中鸟瞰地面上,又是一片狼藉,巴甫洛夫已经通过卫星电话报告了这里的“灾情”,可是,这救援行动咋办?于是…… 第一卷_神反转(3)(修改) 紧急救援中心坐蜡了,他们前去请李凡可不是心血来潮,更不是盲人瞎马,而是得到了刚刚回到国内,还在边境军营泡澡的战锋提示后,他们才来的。 话说,国际上有啥机构,在国内就会有相应的机构对应。巴甫洛夫第一时间向他的上级报告了这边地震的消息后,他建议,还是赶紧邀请原来的那支救援队伍回头吧,只有他们是距离最近,对当地最熟悉,效率最高的,要是重新组建救援队,在时间上,条件上,都来不及了。不能不说,西方的一些机构搞这种鸡贼的事情,反应还是非常快的,他们立即认可了巴甫洛夫的意见,紧急与这边的代表和机构联络,同时,也明确提出了要求,整个系统再次高速运作起来。 华人里来是热情的,同时也是善良的,一个电话就打给了战锋。战锋想了想后提出了要李凡加入的要求,理由就只有一个,他是最早进入那里的考古队队长。这才有了救援中心工作人员前往去找的事情,可是,他们在李凡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连为什么请,请去干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李凡给“请”出了门外。 要说这些机构里的官员,还真是架子不小,能够抱小面的亲自去家里请人,已经实属不易了,还被人家给顶了出来,这心里还真是不舒坦,出来就给中心回了信,“李凡坚决不答应,我们是被他从家里赶出来的,中心另想办法吧。” 按照常例,中心立即启动寻找备选人员的程序,天下之大,哪里就是离开一个人地球就不转的,该做的他们做了,现在进行备选人员的遴选和确认,对这样一个机构来说,也是顺理成章无可厚非,从上到下,没有人质疑这个事情。 “什么?给我派出的地质专家已经上路了?这么快,李凡这小子今天就在飞机上溜腿了。”战锋接到了救援中心的通知,心里还觉得对不住这孩子了。 “不,你没听清楚我说的话吗?我说的是地质专家,李凡不是地质专家,甚至其他方面的专家也靠不上,再说,他也不是我们救援中心常备名单中的人,你的要求是一个特例,我们努力了,可你想要的李凡没有来,也不会来了,他直接拒绝参加这次救援行动,对此,我们很遗憾。”中心那边人一本正经的说道。 “李凡拒绝了?这不可能!他是个什么秉性我比你们清楚,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是不是什么地方搞误会了?”战锋脑袋瓜子里的那根弦马上就警觉起来了。 战锋是何须人也?一个在军队里干了大半辈子的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情不知道?那些高高在上的机关人员说话是个啥调调,自己还不清楚吗?就拿刚才通知自己的那人,那个话说的,虽然是书面文章书面语言,可是那种以上临下的口吻,就连战锋听的都刺耳,战锋是不计较,可心里没想法?现在,那边一本正经的告诉他,李凡拒绝参加救援行动,这就不对劲了。 “我们是按照程序办事的,现在时间紧急,我们也无法回头去核实具体的细节,请在救援技术问题上多听听我们派出专家的意见吧!祝你好运!” 得!那边把电话还给挂上了,这等于是告诉战锋,这已经是最后的决定了,别磨叽,抓紧时间吧,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既定程序来的,出了事情你可别找我。 靠在边防站澡堂里水池子边上,战锋思索着,他把手中的电话轻轻的放在了旁边的毛巾上,然后把脑袋扎进热水里,想用这个法子来解除自己浑身的疲劳。猛然,他觉得哪里不对劲,以李凡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见死不救?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李凡觉得那个事情不可为,与其去了也是失败,还要替人背黑锅,不如不去。第二,救援中心的人压根就没跟李凡说具体的救援项目,就那样居高临下的像到人力市场去找力巴那样的找人家,那李凡能给他们好脸色才怪。m.23sk. 哗啦!战锋从水里抬起了头,“十有八九是第二种可能,就那些人办事,不靠谱啊!”他想了想,马上拿起了放在旁边的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 “你分析的很对,凡凡不会见死不救的,而且他也不怕背黑锅,对这些,我们老李家都看的很淡,你不也是这样吗?不过,这个电话我也打不通的,我是能把电话打到儿媳妇那里,可是,我觉得通过我这条线去做工作不合规矩啊,也不正常。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是考古大师马老的电话,你把情况向他汇报,同时,你在那边向上级反应,李凡是最早前往那里考古的,对地形、地质的熟悉程度都不是简单的,另外,你提醒一下上级和相关单位,为什么那里会发生地震,这个问号你先提出来比等到别人提出来更好,跟西方人打交道必须多个心眼。” 李涌此时正在家里看书,几十年如一日,饭后,陪着妻子出去散步,然后就各自回到自己的书房里看书,李凡上大学后,原来他的书房就成了孙敏的了。 接到老战友老朋友的电话,李涌压根不信自己的儿子会那样冷血,不过李涌想问题向来是思维缜密,自己都不用打电话,给凯琳娜发个信息,那边的电话就会立马追过来,那么多信息,怎么就能有这个把握?简单啊,特殊的铃音呗。 可是李涌却是不会用这种不正规的方式去解决这个问题,他告诉了战锋去找谁,提醒战锋要用的理由,有了这些,这就足够了,战锋也是心领神会。 马老,自然无法直接去找李凡,可是,他能找到朱家清啊,朱家清也不相信救援中心的结论,他叫上马嵬曾,让马嵬曾开车,亲自去李凡家了。 马老也没闲着,电话越好了陈老,两个老人家就到了地震监测中心了,请那里的工作人员立即联网调出周边各地有无地震。实际上,四级以下的地震几乎天天都有,到处都存在,至于说人都感觉不出来的一二级地震,那更是密密麻麻的布满在电子地图上,对于外行来说,那就是看着一谝不同颜色的光点在地图上闪耀,还会以为是一种装饰程序呢,可对于陈老来说,那就是行家看门道了。 “把最近24小时的监测图重放一遍,按照一刻钟的速度重放。”陈老发话,检测中心的那个副主任赶紧就让手下的操作,跟着,在一幅大屏幕上就出现了变化,“停!在a国边境以南100公里的地方为什么发生了5级地震?而且这个地震产生的规律不对头,看看那个地方周围200公里范围内72小时的监测记录,把连续变化曲线调出来,这个地震太蹊跷了,难道说你们没有上报?” “老师,您真是太厉害了,那是一个人为的爆炸,爆炸当量大概是2000吨左右,情况我们已经上报了,只不过,关于那种情况的分析可不是我们的事情。” 副主任笑嘻嘻的,既拍了老师的马屁,又解答了老师的问题。 “嗯,这就好解释了。”陈老柱着拐棍,点点头说道,“那一带本身就是地质不稳定地带,高烈度的地震是每隔几年就发生一次,在各国都有,而低烈度的地震几乎每天都在发生,你们看,这些记录都说明了那里的地质不稳定状态。而发生在a国施工隧道的地震,与南边y国的人工爆炸是有关联的。” “你这只解说了一半,a国隧道坍塌首先是由在另一面古山洞里爆破有关,这个已经被你证明过了,而这一次发生的地震坍塌,实际上与上一次的爆破也是有关联的,只不过,这是一个复杂的研究课题,我不过是以考古的逻辑推论。” 马老自打认识了陈老,对地质上的了解是远比其他考古专家强得多,也正因为他的这个特点,在后来他指点下进行的考古工作中,都或多或少的考证了古代地质的变迁和在历史长河里受到的地质变化的影响,比如说,某一处的古墓里积满了地下水,而在周围却是没有水源,经过马老的推断,就认为,在历史上,这里是有一条河流通过的,甚至还是流量不小的河流,可是由于受到了地震影响,当地地形发生变化,那条河流改道了……由于马老的指点,考古结论更是详实可信,由此推演,进一步的在附近发现了一个庞大的古墓群落。 “谢谢你老伙计!小子,还不过来谢谢马老?”陈老的嘴巴都笑歪了,“马老给了你们一个课题,很有实用价值的,先搞出文案论文来,然后根据推想,编出和整理搜集到的各种数据,把这些数据输入计算机模拟一下,我相信,结论就是马老先生说的,只要有了这个,你今年的正高就差不多了吧?” “诶,诶!我马上落实!”那个副主任乐得都找不着北了,白捡一个课题。 现如今的高校也好,研究机构也罢,想要找一个好的研究课题并不容易,正是不容易,所以才有一些研究机构形成了“等靠要”的惯例,大千世界看似有很多东西要研究,可是真深入进去就会发现,许多项目早就有人在搞了,甚至还有些人是在重复别人的老路,寻找新的项目,寻找新课题甚至比研究本身还难。 朱家清赶到李凡家的时候,已经是二个小时后了,此时的李凡正在逗儿子玩,小李晖被爸爸逗得咯咯直笑,而且不怕疲劳的要父亲继续,嘴巴里呀呀的。 凯琳娜收拾好餐桌后,就进了自己的画室,在那里,她是东一榔头西一**的画着各种草图,整个画室里像个鸡窝,到处都是各种稿纸,还不许任何人随意进来,保姆想收拾?那是绝对禁止的,只有凯琳娜自己安排好了,才会一个礼拜让钟点工进来搞一下,李凡进来都得颠着脚,生怕碰变了花样,那样凯琳娜就找不着了。听见门铃声,李凡赶紧抱着孩子去开门,那小子现在一刻也离不开了。 “哎哟!是老师您啊!这么晚了,是不是又淘着啥宝贝,赶紧的到我这里显摆啊?哟!马老师,您也来了!哈哈,要不咱爷仨整点?我这里可是有好酒!” 看着李凡父子其乐融融的样子,朱家清心里都不落忍了,一个纯文科的副教授,干嘛总是去搞救援啊?这不科学啊!可是……唉!真是阴差阳错啊! “小李啊,今儿这么晚来找你,是有事情跟你商量的。”朱家清坐下后,思忖着如何对自己这个爱徒开口,“我是一个姓战的将军叫我来找你的,你明白?” 李凡没有像一般人那样就接上口紧急询问,而是把怀里的孩子递给了马嵬曾,“马老师,您应该也熟悉带孩子吧?您的那个女儿快2岁了吧?帮忙抱抱,我去泡茶,有多紧急的事情,也不能耽搁我们先喝口茶水吧?遇事心静,学学朱老。” 说着话,李凡走到凯琳娜的画室门口,敲了敲,这是俩人的约定,只有特别紧要的事情,李凡才可以去敲出特殊的节奏,说起来也是一种暗号。 敲完门,李凡就去假装去找茶叶,然后拿出来上好的普洱走了出来,洗茶、冲茶、汤杯,最后才给朱老和马嵬曾布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细细的品了一口。 “朱老,您就直说吧,我那战伯伯能把电话打到你那里去,说明他事先找了我父亲,应该是他遇到啥难处了,我和战伯伯不是外人,打小还尿过他呢。” “啊?”朱家清的脑袋有些要宕机了,“人家都这关系了,咱们还叫自己来?” “我刚回来,怕人烦我,所以,把电话关了,要不然,您打个电话就成,这么晚还闹得您亲自出马,老师,不好意思啊!”李凡满脸的歉意,“我自己给战伯伯打电话吧,他说起来可能比您说的还直接,凯琳娜,招呼我的两位老师。” 说完,李凡拿出了一个新的手机,打开后,先给战锋发去了一个短信,跟着就把电话拨了过去,“战伯伯,那边又出啥幺蛾子了?咱们不是给他们挖了一条逃生通道了吗?他们到现在还没出来?难道说那个逃生巷道出问题了?” “孩子,事情紧急,就在你们走后,这里发生了一次小地震,逃生巷道被一块几百吨的巨石给盖住了,除了伦富赛以外,其他人都没有出来,现在,我接到上级的指示,要立即返回现场,我已经是在路上了,这个电话也是通过移动机站转接的,原来的那个机站已经在地震中损毁了,看来,这次比上次难多了。” “啊?怎么会这么巧合啊?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战伯伯,你注意,千万别对那快石头爆破,一是没用,二是巷道里面肯定已经坍塌了!赶紧检查救援钢管还能用不,检查山脚下的泉水还在流动不!你现在就通知现场人查!很重要!” 第一卷_神反转(4) “我,我不是很理解你最后说的话,小凡,你再给我详细的解释一下!”战锋一边起身穿起了浴袍,一边开始向外走,身上的水珠都没有来得及擦干。 “我说这是地震,很有可能会将隧道内原来的泉水空堵塞,一旦那里堵塞,隧道里的空气也就与外面断绝了,那些困在里面的人熬不了多久的,立即想法子重新向隧道深处打进一根新的钢管,立即,一定要与里面的人联系上……” 李凡也是一边说一年快速的走回客厅,他回来时候的那个背囊还放在储物间里没有清理,走进去直接拿了起来,“马老师,立即送我去该去的地方,相信那边都安排好我的行程了吧,我得第一时间赶到救援队去!晚上来的那俩人压根就没说这个事情,还摆着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子,他们是真的很冷血!” 朱家清笑了,他对学生的判断没有错,掏出了电话,“救援中心,请立即安排李凡出发的飞机,他已经准备从家里出发了,大约一小时后到达机场。” 救援中心此时忙的厉害,不要以为他们不出现场就可以清闲,真正干事的人永远不会清闲,在这里,不仅要随时与巴甫洛夫那边衔接,同时也与战锋那边在联络,果然,当这边告知战锋那边,李凡不答应后,战锋就采取了措施、 战锋在那边首先与巴甫洛夫通了电话,让他立即派人到山脚下的小溪去看看,看看那里还有没有溪水,巴甫洛夫当即就反驳,认为,天寒地冻的,不可能还有溪水流出。战锋却是告诉他,那个溪水的源头是从山肚子里流出来的,即便是表面结冰,砸开看也能看到下面的涓涓溪水,如果没有了,说明隧道内的地层已经变化了,被困在内的人员将面临断水甚至淹水的危险,而且还会缺氧…… 巴甫洛夫本身就是救援行家,战锋一说他就明白了,他放下电话想派人,可是能派谁去?他身边除了最早跟来的两个普通工作人员外,没有一个人了,黑灯瞎火的,他只能叹口气,“明儿再说吧!”不过他还是把这个风险上报给了总部。 打完了巴甫洛夫的电话,战锋一方面集合队伍,要连夜重返a国工地现场,一方面把电话打到了救援中心,询问李凡出发的情况。救援中心回答是,李凡本人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可是,目前已经没有飞往西部的飞机了,最早一班是凌晨六点的,至少还要等上八个小时才能起飞,说李凡将会在第二天下午到达。 “不,没有时间等了,八小时意味着十几条生命,请求其他部门和单位支援,派出小型商务机,无论如何,李凡必须在天亮前赶到事故现场,那边由你们负责,这边我来衔接。”战锋此时已经不是用商量的语气了,这几乎就是命令了。 “战总指挥,我会按照你说的去落实,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我们派出的地质专家不是浪得虚名,在确定救援计划前,你一定要听取他的意见。” “好的!我会记住你的提醒,现在,我们要赶时间,那个被堵的隧道里可能不会有原来那么好的条件了,你问问地质学家,原来的那种地质条件,在经历了损害烈度超过六级后,地表浅层的地质结构会有多大的变化?事情可不简单!” 战锋安排了这些后,率领着救援队拉着各种设备再次越过a国边境向现场奔去,而此时的李凡却是在去机场的路上给薛万锦打电话,好在薛万锦还没有回燕城,而是在西部的乌市休息,刚刚吃过晚饭,就被李凡的通报震的手机掉地上了。 “过年的时候,我是不是去庙里烧香少了?这怎么就摊上这么打的事情了!” 薛万锦很清楚,距离现场最近的还是他的工程队,到时候,李凡要叫他派人,他还真是没辙,不能见死不救吧?尽管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可华夏的文化传承决定了薛万锦干不出那样的事情来,只能自认倒霉,给自己的司机打电话去准备了。 李凡本来还想联络谢伟长,可是想到谢伟长怕是刚刚到家不久,自己又拉人家?反正那些设备战伯伯也会带过去,大不了就是自己上了,于是,把向按下的手指头又缩了回来,不到万不得已,就不打搅谢伟长了,让他在家里陪着媳妇吧。 众多的记者和大使馆人员,是在当地上空转了一圈后返回的,他们都找不到一个平整的地方降落,也不想降落,满地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块,在下面,本来还有几个记者,发生地震后,这些记者都傻眼了,没有了网络,他们拍的写的都发不出去,而卫星电话不是人人都有的,都以为这里有通讯,就都没带。 这些记者倒是麻溜的清理出了一个降落场,可是那些飞机还是飞走了,因为他们清楚的看到了清理出来的场地上有一个大大的“no!”是用红油漆写在一块苫布上的,原来,这里是那些记者清理出来给前来接他们的飞机的,要是被其他飞机占了,他们的飞机来了就落不下来了,他们当然不会让其他飞机降落。 二战以后,西方国家的民风变得越来越懒散,越来越强调自我,这就使西方人很难组织起有秩序有纪律的行动,没有警察和保安的约束,他们甚至连像样的运动会都组织不了,巴甫洛夫面临的就是这个局面,他没有权力去调动别人,那些记者更是不会听他的,到傍晚的时候,全都叫来直升机,最后都离开了。 “这个事情让我感觉到,好像是上帝抛弃了他们,我没法子了,只能祈祷。” 手里拿着已经没有电的卫星电话,伦富赛一脸的憔悴,嘴唇很快就开裂了。 在被困的隧道里,无风无雨无严寒,十天的时间除了很压抑外,他们生活的还真是不错,这一出来,外面的严寒和干燥空气立即就让伦富赛面胧起了变化,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出来了,而跟着他的那些队员没出来,知道的是那些人的问题,不知道的就会问一句,为什么你出来了他们却留在里面?你是逃生在先啊! “不是上帝抛弃他们了,是你们自己不听上帝的话!”巴甫洛夫鄙夷的说道,“上帝给了你们机会,可是他们却是没有在乎,这件事不关你的事,我会到相关地方去给你作证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可是,看着他们这样死去?太残酷了!” “华夏方面有没有回音?最好是把那个年轻的考古学家李请回来,他对这里的熟悉程度让我吃惊,坦白说,发生这个事故的根本原因还是我!是我没有听从他们的反对,坚持使用了爆破,这才引发了后面一系列的变故,唉!后悔啊。” 原来事故是如何引发的,巴甫洛夫并不清楚,他还以为是华人在这里施工造成的,所以,刚来时,他对战锋他们并不是很礼貌。现在听到了伦富赛的忏悔,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忏悔一下,为什么不坚持让那几个人清早就出来?非要答应他们搞什么狗屁的仪式?那个仪式有那么重要吗?就算是重要,难道不可以事后摆拍吗?美国的阿波罗登月行动都可以摆拍,这里的行动算个啥?草率了! 李凡还没有到达机场,就接到通知,去附近的一家军用机场,找那些商务飞机也来不及了,人家都下班了,那些工作人员都是严格按照飞行计划值守的,还没空中出租车那样等米下锅的机组和公司,经过救援中心的联络,还是子弟兵爽快,一小时后,一架小型运输机腾空而起,快速的向西飞去,并且是直接飞到战锋刚刚离开的兵站机场,在那里,李凡还要转乘战锋已经安排好的一架小型直升机,确保天亮的时候,与救援大部队同时到达现场,不能不说,战锋老辣的很。 当地时间,清晨六点,战锋率领的救援队已经到达了离开不久的隧道工程基地,救援中心先前派出的地质专家邝鲁明也在西部某地登上了直升机。 与李凡不一样的是,邝鲁明是途径乌市,再转道到达距离边境最近的一个地级市,在那里,救援中心安排了当地的直升机公司转送。而李凡此时已经在空中鸟瞰了,他让直升机在山下小溪附近放下吊索,自己从吊索上滑降到地面。 在路上李凡就想到了自己的提示战伯伯怕是无法落实,既然自己赶过来了,还是下去亲眼看看才行,这直接关系到里面人的生存安危。 李凡在大学里虽然学的是古代学系,可由于他打小就跟着老爸接触玉石,在学校里他自然也自修了基本的地质学和矿石学,要不,他对那些玉石的鉴定和分析哪能那么老道?严格说,李凡对这里的地质情况是有研究的,否则也不会给薛万锦出那种“搞宝石”的点子。同理,正因为他对这里的地质情况有了解,所以他才知道这里的地质结构非常的脆弱,才坚决反对使用爆破的方式开挖。 早在薛万锦进入工程的时候,李凡就提醒过他,而薛万锦也不是外行,在项目勘测和设计阶段,计划书里就严格的标明了“禁止使用超过150克的工程炸药”,为了施工安全,薛万锦甚至下达了“宁可慢点,也不要使用炸药”的命令,干脆就把炸药施工方式给禁止了,反正现在也有特殊的盾构机,这也是这个项目以前无法上马,现在才能干的原因,在这样的地段不使用炸药,根本无法施工。 盾构机的普及,极大的提高了工程的安全性和效率,如果不是倒霉的碰上了那个古代洞穴,这个穿山隧道怕是早就打通了,可现在,这工程就被拖下来了。 李凡找到溪水的源头,在那里实际上是从裂开的几块页岩里流出来的,当他看到那里已经干涸后,似乎这里从来没有过流水。怎么会这样呢?这是因为,空气寒冷干燥,断了水源后的石头,表面上的水汽就会马上蒸发干净,这个季节也没有固水的苔藓植物,蒸发后的石头上只有浅浅的水渍痕迹,不细心的外行人都看不出来。见到这个结果,李凡整个眉头都拧成了麻花了,他知道麻烦大了。 这要是换个人下来看,来回没有俩小时根本做不到,可是李凡是身负武功的人,反正这周围又没有什么人看,干脆运其内力,施展轻功,在崎岖的山坡上快速的向基地跳去。走的时候,他发现了当地的一些野兽在附近转悠,他明白,那些野兽是到溪水边来喝水的,现在溪水没有了,那些动物也发蒙了,以为走错路。 “我们已经到了,马上就能清理出一个直升机停机坪,放心吧!我们保证邝总你的安全,早餐?我们携带了野战饭盒,稍微加热就可以吃了……” 战锋在基地上接到了邝鲁明的电话,邝鲁明是某地质勘测公司的总工,所以,人们也就叫他邝总,邝总也是在飞机起飞前抓紧时间打了电话给战锋,他在飞机场没时间吃早饭了,直升机上也没有吃的,只能到了后再填肚子了。 战锋到达现场后,第一时间就是恢复通信基站的功能,虽然是地震,让原来的发电机等都自动关闭了,现在再去打开并不难,而且,他的救援队本身也携带着便携式小型发电机组和小型信号转发器,但是,与原来的那个基站比起来,功能差的太多了,所以,第一时间就是让通信兵去检查那个基站有无可能恢复。 “报告总指挥,基站的主机等都是玩好的,就是塔倒了,天线受损,还有供电系统摔坏了,可以维修,我保证在一小时内修复,问题是,基站塔架倾倒了,损坏很严重,一时半会无法重新竖起来,至少还需要找来合适的型钢重新焊接!” 战锋用眼睛一扫,指着附近的一个小山包,“在那里临时搭建一个临时基站,虽然覆盖的范围缩小了,但是,覆盖我们这里是足够了,注意,一定要修建牢靠,电源线也可以重新从这边接过去,好安装备用电源……一定要确保这里的通讯!” “是!我们保证完成!”通信兵一个敬礼,转身就跑了出去。 “战伯伯,快,立即从原来的地方向隧道里打通气管道,我记得原来那根就是在距离地面一米多高的地方,还是按照原来的路线打,这是首要的!”李凡呼哧带喘的跑了进来,第一句话就是不容商量的提示,“我非常担心里面的人,他们即便不被憋死怕也要被淹死的,里面泉水的出路很有可能也被堵死了,根据流量计算,里面的积水说不定都超过一米了,再拖下去,麻烦会更大!” “不会吧?那个隧道原来可是施工了500多米了啊!”战锋指着施工图说。 “不能那样算啊,第一次坍塌就把隧道口堵了150米,现在地震了,谁能保证里面的坍塌不大?万一掌子面上的岩石和砂土受地震影响向外挤压……” 第一卷_神反转(5) 李凡在施工图上一比划,“隧道低端的掌子面上可是没有起拱的,在那里形成内部的泥石流不是不可能,这两头一挤对,里面的空间还能有多大?洞穴里的地下水原来是支流,地震后会不会发生变化?山背面可是有一条河的!” 随着李凡的解说,尽管这里的气候寒冷,战锋额头上也是冒出了汗水。李凡说的这个事情,他是宁可信其有,不敢信其无啊,错了,将来没事,万一对了呢? 几台救援特种车被战锋亲自指挥调到了上次打钢管的地方,随即,机器轰鸣,强大的横向钻机开始了转动,钢管被一根根的接上,连续撘进去了15根钢管,抽出来的还是里面的砂土,李凡皱着眉头紧张的蹲在外面仔细的观察出浆,这已经是撘进去180米了,还没有到头,显然,里面的坍塌面积进一步扩大了。 隧道入口处本来是起拱了的,可是,谁能保证在地震情况下这些起拱不会开裂,不会崩塌呢?毕竟还没有最后加固啊!万一里面的起拱全部垮掉,那困在里面的人就基本上都没指望了,这就是李凡最担心的结果。现在,实际上是在死马当着活马医,努力了,也许老天爷还给点希望,不努力,那些人是必死无疑。李凡带着钻孔的数据和郁结的心情去找战锋,他必须要把这里的事情报告。实话说,这里的情况比李凡预计的还要严重,这样的难题,李凡也没有想到。 上午九点许,邝鲁明也到达了,别说,这人的派头可是不小,穿着一身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淘来的野外旅行服,不是纯黑色的,接近纯黑色,在众多救援人员中很是醒目和显眼。邝鲁明的身材要是跟南方人比较起来算是高大的,就是跟战锋比起来也是略高一筹,可跟李凡比起来就要矮上好几公分了。邝鲁明快步的走进临时指挥部,一进门就用带有明显山东口音的英语说话,虽然有口音却很流利。 “请问这里哪位是战总指挥?请立即把这里的资料给我,把现在遇到的情况也跟我说说,我要马上投入工作。”邝鲁明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我在来的路上思考了,方才在飞机上我也看到了那个石块,我觉得那个堵在洞口的巨石是可以使用炸药爆破的,不管能不能爆破,先在巨石上找好地方钻出炮眼来是必要的。” 邝鲁明一开口,战锋就皱起眉头,李凡也明白了,这是一个基本上西化了的理工科人员,对付这样的人往往比对付那些真正的洋人还麻烦。 巴甫洛夫倒是很高兴,第一个走上去与邝鲁明握手,“我是国际救援组织派来的主管巴甫洛夫,原则上也是整个救援队的最后拍板人,很高兴见到你。” “幸会幸会,我是南翔地质工程研究公司的总工,邝鲁明,英文名字戴瑞。” 这家伙学着西方人的范儿,很快就与巴甫洛夫寒暄起来,弄的战锋在旁边很是尴尬,心说,“救援中心怎么派了这么个半吊子过来了?这不是添乱吗?” 在相当一部分去西方留学的学子中,他们几乎是从读高中和大学开始就很向往西方的生活,近几十年来,大批的学子去西方留学,能够回来的虽然也不少,可是比起留在海外的人数可是少多了。他们出国去学习或者深造,跟早年那些大科学家们出国的味道是完全不一样的。当今,华夏振兴后,在诸多学科里已经追上或者接近了世界顶尖水平,不能不说是老一辈科学家奠定的基础。 早在清末的时候,就有许多有识之士提出“教育救国”的观点,可是三座大山压在华夏民族的身上,愿望美好,实施起来非常之难。即便是在那样困苦的年代,华夏的一群优秀的知识分子还是蹒跚前行。解放后,有条件了,教育救国也变成了教育先行,直到今天教育仍然被各界重视,文盲目前在华夏可是个稀罕物。 可我们也不得不看到的是,百年前前往西方求学的学子是为了民族,为了国家而学,现如今的学子,不能说没有这样的人了,可相当多一部分人是为了自己到海外去谋求更舒适和更有前途的生活,这在性质上就无法与老一辈科学家相比了。更可悲的是,许多人向往西方人的生活方式和西方人的价值观,问题是,他们不过是表面上模仿,什么是真正的西方价值观?他们自己未必清楚。 邝鲁明所学的专业很有意思,他是学矿产开发的,如果他早生五十年,也许还需要去海外求学,可是,自打华夏出了著名的李四光、翁文灏等地质学方面的宗师级人物以后,不仅他们创建了自己的学派和地质理论,而且带出了一大批学科优秀人才,在几十年前,华夏在这个地质领域就已经超越西方国家的水平,尤其是矿产开发这个专业,世界上已经没有比在华夏更高端的教学地方了。 二十多年前,世界各地的大工程几乎都被西方的大公司垄断了,可看看今天,还有几个工程是他们再干?不说是大的,就是中小型的,也几乎都被华人的海外工程公司包圆了。现在学工程建筑,去哪个学校能跟华夏的比?还有修建高铁,去外国还能学回来什么?学回来的知识几乎都是过期的。 矿山开发这个学科基本上也差不多,西方发达国家基本上已经停止了矿山开采,没有了市场,这个学科的研究自然也就无人投资,没有投资的研究?谁干? 所以,邝鲁明学的这个专业让他几乎没有可能去国外留学,挂羊头卖狗肉都不行,不是没有人玩过这个,有,结果回来到实际工地上一干,全瞎。不说别的,一个年产煤炭30亿吨以上的国家,这个开矿能力谁敢怀疑?没有相应的研究能力,能有那么高的产量?能够大幅度的降低井下事故? 邝鲁明的研究公司其实就是专门研究地质资料,然后推断矿脉的,现在的探矿可与原来不同了,原来的探矿也就是比盲人瞎马撞大运稍微强了那么一点。而现如今,通过地质普查后的资料,重点勾勒出了整个地质地图,再根据理论推断出某些矿物存在的可能地点,然后再派出勘探队到现场细查和精探,最后就是拿到邝鲁明这个公司里进行详实的理论分析和构建虚拟模型,得出结论后就是去有的放矢了,准确的说就是按图索骥,西南地区新发现的煤矿、地下盐矿、天然气等等,基本上都是如此来的,可别小瞧这个公司,手笔大着嘞! 邝鲁明能够在这样的公司里担任总工,不能说没本事,甚至可以说,他的本事还不小,曾经多次参加学科的国际交流,也被邀请去海外诸多矿山指导工作,可以说成绩斐然,加上他又年富力强,在去年,45岁就成为了总工,眼瞅着就要成为年轻的工程院院士了,用意气风发,朝气蓬勃来形容他是一点都不为过。 五分钟后,邝鲁明与巴甫洛夫寒暄完毕后,他再次面对战锋,因为,巴甫洛夫告诉他,真正的救援总指挥是战锋,他不过是个挂名的,换句话说,巴甫洛夫是最后拍板的,他可以一票否决,可以一锤定音,但是,他做不到未经战锋他们同意就独断专行,伦富赛的教训已经让巴甫洛夫明白,千万别小瞧了华人。 “战总指挥,我再重复一遍我刚才说的方案,你是不是立即安排队员施工?如果我们抓紧,相信用不了多久,那里就可以重新打通,对我们来说,是个事半功倍的行动。只要把爆炸的当量控制好,我相信不会有问题的。”邝鲁明说。 “我不同意这个方案!”李凡没有等战锋发话,就直接反对,“爆炸的当量多少才是合适的?这里发生事故就是由于在如此脆弱的地质条件下采用了爆破手段施工而形成的,而这第二次的地震,也是由于周边某国进行大当量爆炸而引起的,这些,你都可以调看一下地震监测台网的资料看看,我们不能再冒险了。” “你是谁?有资格在这里说话吗?”邝鲁明的声音不大,这次可是用的汉语,因为李凡用的是汉语,“两次爆炸引发的地质变化或许也能使这个地区的地表稳定了呢?这是典型的平措理论,许多地区发生了大地震后,内部应力消失,使那个地区可以长时间的处于一个稳定的窗口期,难道不是这样吗?” 别说,邝鲁明这一套专业的东西拿出来,那是能震倒一大批人的,起码,在场的战锋就被震的外焦里嫩,他不懂这些啊,觉得邝鲁明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是y大学古代学系副教授李凡,是我们救援队里的骨干。”战锋为了转移李凡遇到的尴尬,开口打着圆场,“既然邝总认为爆破可行,那么请邝总给我爆破当量的量化指标,我们用什么炸药?使用多少,多次爆破之间需不需要间隔?间隔多久?还有,我提请邝总注意,那是一整块花岗岩,非常坚硬……” 战锋都没有想到,自己打圆场的这一通问号,把邝鲁明给装进去了。他不是算不出来,也不是不懂战锋说的要求,问题是,这些都需要运用大量的计算才能有结果,而且需要在计算机上使用软件才行,笔算?他已经有20年没干过了。 “战总指挥,你要的那些数据很简单,根据那块石头的形状,基本可以断定是造山运动时从地壳里抬升出来的熔岩冷却体,我大致估算了一下,至少需要从三个方向**眼,每个炮眼的深度在2米以上,一次装药差不多是……”李凡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飞快的运算着,然后将一个画好了草图的稿纸递给了战锋,“爆破不可以间隔,一旦间隔,爆破力相互抵消,起不到震碎那块石头的作用,必须从三个方向按照立体三角的受力原理,向心爆破,不过,这次的爆破对那个巷道的影响肯定是巨大的,那个巷道可是没有卷拱,这里的土层主要是砂土结构,非常不稳定,所以,我还是认为,那里不适合爆破,就是炸开了那块巨石,没有引起其他的问题,那个巷道怕也是无法继续使用了。” 邝鲁明顿时被李凡的表现给惊呆了,暗忖,“这,这是古代学系的人吗?他怎么对地质学上的东西一点都不陌生?还能用笔算来解决问题?学霸?” 李凡也是够缺德的,先是用笔,直接就在纸上计算出了邝鲁明说的那个方案的数据,然后却是毫不客气的用客观存在的理由进行了彻底的反驳。李凡这是要干什么?他平日里可不是这样为人的啊?其实,李凡也是没办法了,他清楚的知道邝鲁明这道号的,过于自信和浮夸,不先遏制住他,后面就等着掣肘吧。 “为什么说炸开了那块石头后,那个巷道也无法使用了呢?”站在旁边的伦富赛不解的看着李凡,李凡说话的时候,邝鲁明是义务的为俩老外小声翻译了。 “我画一个示意图,你们来看看。”说着,李凡在投影仪的小托板上用笔画了个原来隧道的剖面图,用纯正的英语开始了解释,“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看,这个隧道入口处的坍塌已经扩大了,并且是向内部延伸,我们向内钻探的救援管道已经接近200米,可仍然没有穿透,这说明里面的情况很严重,而我们原来打的那个救援巷道下端开口是距离救援管道内端口50米处,这一点伦富赛先生还记得吧?如果那个开口处也被堵住了,这个巷道就是挖出来了还能用吗?” 李凡那字正腔圆的英语,让邝鲁明惊愕了,他是真的小瞧了这个年轻人,所以刚才冒出那么一句不合体的话,可话又说回来,以他的年纪,无论是在大学还是在公司里,他都是师长一级的人物,邝鲁明本身就是某地质大学的客座教授,在公司里还兼任某几个学科的博导,可以说,他看轻李凡也是在情理之中,谁叫这小子那么年轻的?可是,这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听了李凡的话,邝鲁明是再也不敢小瞧眼前这个年轻人了,外国人不知道,可在国人看来,他被打脸了。 李凡的话让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谁也不敢轻易的说话了,救援的方案先不提,就是对事故现场的估计,李凡说的这个情况是最接近事实的。 “尊敬的李先生,你认为该怎么办?你在前一次的救援中取得了众所周知的成效,对此,谁也抹杀不了,现在,我希望听到你的建议!”巴甫洛夫说道。 到底是老油条,巴甫洛夫马上就审时度势的改变了刚才寄希望于邝鲁明的想法,他没有忘记,那条可以救人的巷道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带着几个人挖出来的,现在,只有他是最了解这里的情况,也是最善于把握各种条件的。 第一卷_神反转(6) 巴甫洛夫说话时还特别加上了敬语,这让邝鲁明完全被震撼了,一个如此年轻的古代学系的学者,居然在这里的分量如此重?他有些想不明白了。 “好,现在时间紧急,我也就不客套了。”李凡叹了口气后继续说道,“我们现在面临的是一个全新的未知局面,根据我对原来洞穴和隧道的了解,我们现在已经不能指望使用原来的方式去救援,我建议,第一,尽快打通救援钢管,至少我们可以从钻探出来的砂土来判断里面的情况,这是很重要的……” “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邝鲁明觉得搞钻探可是他的专业,他必须要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你刚才说已经钻探了近200米,你如何肯定钻探的角度是正确的?万一你的钻孔角度偏斜了,那别说200米,就是2000米也是到不了啊。” 邝鲁明刚才就想指出李凡在钻探上的不确定性,还没来得及说,那边巴甫洛夫就已经表态了,现在,听李凡再次提及救援钢管,那种文无第一的心态就拱出来了,也不管这是什么时候,一本正经提出了自己的质疑,他觉得李凡无法回答。 “不会打偏的,通过回流的渣土就可以判断出来,这是钻探的基本常识,目前的出渣里有大量的水泥碎块,说明钻井的方向没有问题。”李凡平静的回答,然后又用手里的笔在隧道剖面图上画了一条新的划线,“我继续说后面的事情,第二,放弃我原来挖掘的救生巷道,在其右边200米处再开一个口子,虽然距离又远了几十米,可是,这比用原来的更靠谱,这里地下土层的性质决定了,挖掘临时巷道只能使用短暂的几次,除非起拱用支架加固,否则,时间长了肯定会随着风化的加剧而自行坍塌,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危险,可惜,一些人不听。” “为什么不可以在原来的救援巷道旁边挖一个短距离的疝道?那块石头可以不炸,从旁边挖掘一条斜插巷道不是更简单和方便吗?”邝鲁明还是不服气,再次提出了建议,“如果需要,紧急从国内向这里调集巷道支架也不是不可以啊,有了巷道支架,这个巷道就可以很稳定了,不管怎么样,这里的岩层比煤矿还是要坚实的多,我觉得完全可以试一下,或者双管齐下,同时开工。” 表面上看,邝鲁明的发言是在集思广益,是在进行技术探讨,可是从另一个角度上看,这就是在外人面前搞窝里斗啊。对此,战锋可是门清,听了邝鲁明的话,战锋的眼角没来由的抽搐了几下,他用目光瞪着邝鲁明,几乎就要爆发了。 “邝总想的也不没有道理,能够多想想的思路还是对的。”李凡早就发现他的战伯伯心情不对了,赶紧抢先说道,“可是,我们现在兵力不足,战总指挥带来的救援队满打满算只有不到60人,除去修复通信基站的,向隧道内钻救生管道的,还有几个人可以开辟第二战场?另外,设备也不够,我们没有同时在两个地方施工的设备,这些都让我们必须当机立断的二选一,还不能选错。” “既然是二选一,那我认为应该选择那条距离短的斜插疝道,毕竟在那里的施工工程量少,施工简单,如果没有意外,我们一天就可以挖通,这就有极大的概率将困在里面的人员救出来,我想问,你为什么放着简单的施工不干,却要去干那个复杂的施工?年轻人,任何事情都是出以公心才好啊,可不能夹带私货!”邝鲁明来劲了,似乎他已经掌握了救援的最佳方案,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巴甫洛夫被这两人的辩论也搞的有些举棋不定了,他也觉得邝鲁明的快。 “邝总,请你就是说事,不要进行人身攻击,你出格了!”战锋用汉语说道。 换个人,可能就要跟邝鲁明拍桌子了,可是李凡却没有,反而微笑了一下,他很清楚邝鲁明这样的人在此“搞搞震”的目的就是刷存在感,就是想要引起巴甫洛夫的注意,真正夹带私货的是他自己,他压根就没认真的看李凡画出来的图形,更是对原来的隧道和救援巷道的结合部没有做深入细致的思考。 “邝总,你敢在你说的这个救援施工方案上签字吗?”李凡平淡的声音里充满了杀机,“我实话告诉你,就算是那个巷道还保持完好,根据我的计算,下端的出口处已经被隧道内的坍塌给堵塞了,到了下面还要继续挖掘,如果下面是干土层,或许还有希望施工,如果下面被水淹了呢?成了泥浆状态,如何施工?” “那你敢在你构想的施工方案上签字吗?”邝鲁明乱套了,用汉语低声问道。 “有什么不敢的?今天我们可是丢脸丢大发了,如果不是为了救人,我是不会跟你如此辩论的,可这是十几条人命,我做不到。”李凡也用汉语小声说道。 邝鲁明哑火了,他发现自己疏忽了很多东西,而那些条件人家一开始就讲明了的,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失态?他被李凡那句“丢脸丢大发了”的话给警醒,这可不是关着门,自家兄弟掰扯,是当着外人的面乱呛呛啊! “好了,基本的讨论可以结束了,我已经明白了眼下的情况,我支持李凡的方案,巴甫洛夫先生,请你决定吧!”战锋把自己快速记录下来的施工方案递给了对方,“我已经在上面签字了,如果您拒绝,请您提出新的方案。” 巴甫洛夫虽然刚才有了些许犹豫,可他看到战锋那坚定的眼神后,立即清醒了。他虽然听不懂间中几个人说的汉语,可是从表情上也能看出来,他们是对救援方案有分歧的,而他自己,宁可更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不管怎么说,人家为了救人可是不辞劳苦的来回奔波,光是他看到的就来回跑了四趟了。 “好!我同意你们的方案。”说着话,巴甫洛夫在战锋递过来的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拜托各位,团结一致,共同努力!让上帝保佑我们,保佑他们!” 听了巴甫洛夫的话,战锋心里很堵得哼,不用说,自己内部发生的争论被人家看出来了,可他能有啥法子?好在小凡处理的不错,要是当着外人面吵起来了,这救援成功了还好,要是不成功,那得有多大个话柄被对方诟病啊?想到这里,战锋没来由的一哆嗦,他不怕正面对敌,就怕内部有人戳反戳子。m.23sk. “等等,还有一项重要的事情!”李凡再次发声,“请巴甫洛夫与相关部门联系,立即将维护安全和治安的那个小部队调回来,我们不能再次被外界干扰了,外界干扰给我们带来了什么?不是有那些干扰,我们会是这样?教训还不够吗?” 李凡说完用清澈的目光看着巴甫洛夫,那个意思是“不用我再明着点醒你吧?这苦头你吃的还不够吗?如果不是记者,不是你们西方人的那点德性,你现在恐怕早就在家里喝着咖啡看着自己喜爱的足球比赛了吧?” “好的,我会马上安排,这个不难,我们的救援行动没有结束,所有的沟通都是畅通和有效的,我相信你们!”巴甫洛夫认真的说道。 战锋此时也很清楚李凡的意思,他想了想后再次表态,“这个方案是稳妥的,也是目前我们可以最大概率获得成功的方案,邝总也提出了另外一个,可是那个风险我们冒不起,我知道邝总想问,为什么不紧急的从国内调设备过来,我现在可以回答你,那种特殊的挖掘设备是李凡临时找一家小企业改装的,想要再弄来,国内目前没有,再进行改装,没有一周时间做不到,这与上次不一样,我们没有那么宽裕的时间了,困在里面的人现在是生是死,我们现在完全不知道,而洞穴里的泉水肯定还在积淤,万一在里面形成一个地下堰塞湖,这个风险太大了。” “以现在的气温,地表水应该无法渗透到地层里吧?”邝鲁明好像又找到漏洞了,“没有地表水的渗透,洞穴里的泉水流量应该没有那么可怕。” 李凡都懒得去解释了,眼前这个想当然的书呆子,都不知道是如何混到总工的位置的?十有八九是利用职场里的各种手段上位的,研究、方案、审核等等都由手下人干,最后的成绩是他的。说起来,这样的人在y大学里也有,前几年在津孟那里考古,李凡不就碰上了历史系的那几头蒜吗?眼下,这人前来,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一旦出事,他会把自己的责任推的干干净净,可要是有了成绩,估计第一个冲上去面对记者侃侃而谈的还是他。对此,李凡只能摇头不语。 “这么大一座山,地层下的温度现在还很高,这里只是刚刚进入秋冬季,难道说地层里不含水吗?我在下面被困的时候,隧道里的温度就超过了25度,想想看,就算是表面的水汽凝结了,没有出处的地热顺着泉水缝隙上升不是很正常吗?这就是为什么在雪线上还存在温泉的道理,连我这个外行都能明白,怎么邝总居然不知道?”一直在旁边不吭声的伦富赛发话了,他也不傻啊,都是千年的老妖精,如何看不出邝鲁明这样的小心思?他现在不过是没多少心思去掰扯而已。 “战总!钻孔那边出水了,压力很大!”一个队员跑进来大声的报告。 “走,快过去看看!”李凡第一时间就跟着出去了,战锋也紧跟着出去。 “你不过去看看?你好像是地质专业的总工?”巴甫洛夫拿起了自己的帽子。 邝鲁明并没有明白这钻孔出水的意义,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巴甫洛夫,“我们搞技术分析的一般不去现场,钻孔钻出地下水是很正常的啊,这很重要吗?” 伦富赛也拿起了自己的护目镜,指着解剖图上的示意线说道,“钻孔出水说明李先生先前的分析全对,现在已经钻通隧道内部了,你说重要不重要?” 邝鲁明这些脸丢大了,连几个外行都明白的事情,他自己却是懵懂不解? 李凡到了现场,一把就抓起随着水流冲出来的砂砾仔细看,又看着浑浊的水流,在那里想了一会,然后对钻机队的人问道,“打进去了多少米?” 此时,从里面流出来的水流压力真是不小,喷出去的距离足足有十几米,而且浑浊的程度始终没有降低,这也是李凡打开钻机上的监控视频,倒回去观察后得出的结论,显然,这个结果让李凡非常不乐观,他不得不拉着战锋商量。 “根据目前的水流来看,里面的情况非常不乐观,我刚才看了监控视频,如此压力的流水已经接近十分钟了,根据压力测算,至少已经排出了50立方的积水,如果半小时后压力仍然不减,是不是让钻机在这个通道上方一米的地方再快速的打一个孔?我们必须确定里面的积水深度,有了这个数据就可以判定里面人员的存亡。我最担心的是地震使泉水的主流改变,如果是那样,里面的人凶多吉少了,这个情况你要马上与巴甫洛夫沟通,要保留各种对话的录音。” “好!我这就去安排,现在这个管道肯定只能用来排水了。”战锋说道。 “还有一个事情,立即联络薛万锦,他已经回到他们的工程工地了,是我通知的,让他把原来隧道的精确坐标发过来,并且调集至少50个工人过来帮忙,咱们这里人手实在是太紧张了,一旦大家都陷入疲劳工作,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你说的对,我会立即给薛总打电话的。”说着话战锋掏出了手机,“好,通讯基站恢复工作了,这就便捷多了……你要数据是不是又再动啥脑筋?” “我在想,趁现在我们的人员还有力气,找那边要一台小型的勘探钻井机过来,从隧道的上面打一个孔下去,至少可以起到通气和联络的作用,但是,这必须要有精准的地标数据,不然是打不准的,在这里,没有那么多现代化的测量仪器,而且,我们这都是一锤子买卖,必须要事先谨慎谨慎再谨慎才行!” 听了李凡的话,战锋先是一愣,随即就给了他一拳,“好小子,你这其实也是多角度进击啊!行,我同意,先跟薛万锦联络上,只要那边能够帮上忙,我再向巴甫洛夫汇报,只要下面的人还活着,咱们就想法子把他们救出来!” “我现在没有多少时间在这边看着了,我得去那边寻找开挖的入口,你最好安排得力的人盯着这个出水压力,现在这里的通信恢复了,赶紧建个群,到时候直接视频沟通,来回跑实在太累了,这里可是高原,能省点力气就省!” “好!我叫人立即去办,咱们分头行动!”战锋说完转身走了。 第九十一章 生机(1) 通信基站的修复,极大的改善了这里与外界的联系。这次巴甫洛夫可是精明了,直接找相关人员把那支维和部队再次调了回来,同时,也给相关各国的大使馆发去了一封信函,在信函里他申明了这里的艰难,郑重的告诉他们,救援的希望很渺茫,但是,他会努力的,为了救援的顺利进行,他不希望过多的记者到这里来“帮倒忙”,他非常希望各个使领馆帮他劝说那些记者暂时不要来。 巴甫洛夫的信函其实并没有起多大作用,这边的救援一恢复,就有一些记者又登上了直升机,他们要第一时间获得“新闻”,他们的理由更是冠冕堂皇,必须保证公众对突发事件的知情权,不管谁跟他们打招呼都拦不住他们。 “小凡子,你的脑子好使,给伯伯想个法子,如何拦阻那些捣乱的记者前来?巴甫洛夫说他已经尽力了,我们的保安至少还需要三小时才能到达,在他们到达之前,我们必须排除那些记者的捣乱。”战锋用手机联络上了李凡。 “在清理出来的那个停机坪上放上几台工程车就行了,他们如果想要我们挪开汽车,就告诉他们,那几台车正在工作,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停,告诉他们,这需要时间,请他们耐心的等待。”李凡一边扒拉着地上的泥土一边说道。 “ok!我明白了!你小子的脑袋瓜子真是好使!”战锋在电话里笑了起来。 几台特殊的工程车开到了仅有的一块平地上,这块平地本身并不小,可是由于地震造成的山崩,使这块平地上不满了各种碎石,而一架直升机想要降落,许多的平地可是不小,稍微有些不妥,直升机驾驶员是绝对不会降落的,那等于是自杀,而李凡给战锋出的这个点子其实就是抓住了这一点。 那些记者难道就不会投诉战锋吗?那是肯定的,问题是,战锋也有话答对啊,“我怎么知道你们要来?谁通知我了吗?清理出更大的场地?哦!老天,我没有那么多人手啊,如果你们愿意下来清理,我将不胜荣幸,并且非常感谢!” 为什么把那些工程车辆停在那里?难道说不是故意的吗?“当然,那肯定是故意的,我们的车辆难道不需要有一个平台停放吗?那工程车将要在未来的救援中出大力的,是为你们腾地方重要还是救援那些被困人员重要?” 看着好几架直升机在救援基地上空绕圈子,巴甫洛夫自己都觉得好笑,自己费尽心机的找这个找那个的想阻止这些讨厌的记者前来,都被人家不软不硬的顶了回来,可人家华人,轻轻一个小花招就把那些记者给拦在了空中,太给力了! 薛万锦得到了战锋的召唤后,快速的组织了工地上的工人,形成了一个精悍的小分队,他们开着自己的工程车也在山间的便道上爬行,不慢慢的走不行啊,车上可是带着一台钻井设备呢。作为长期承包各种道路桥梁隧道建设的工程公司,这些设备都是必备的,在任何地方施工,都得要先搞清楚地下的地质情况,这勘探设备就成为这类公司的标配,而这样的设备也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基本上都是与大型卡车做在一起的,到了地方,卡车往那里一开,后面的钻井架立起来,利用卡车的动力就可以展开一定深度的钻探工作了。 李凡找到地方后,就让救援队的人用挖掘机开始了工作,自己又向山上爬去,他要在那里勘察一下车辆进入的可能,现修公路肯定是来不及了,可是用推土机整出一条盘山的便道还不是啥问题,关键是要提前勘查清楚,不能出问题。 下面的排水在2个小时后,水量明显变小了,而上面打入的另一根钢管也打进去了,在进入280米后,钢管里也流出了水,这里流出来的水就清澈许多了,而且压力比下面的要小很多。视频传到李凡那里,他蹲下身找了块石头在地上进行了简单的测算,然后就利用局域网呼叫战锋,他觉得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战伯伯,上面那根钢管估计半小时后就会没有水流出来了,你得想法子向里面传送信息啊,建议你用喇叭对着管口向里面呼叫,要预先拟定一个问答的信号,比如说,里面有人听到,请连续敲击钢管2下,有无人员伤亡就敲击……”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放心,我会让人马上搞出来,然后让伦富赛去干这个事情,你在上面的情况如何?薛总的工程队大概能在下午四点多到达。” “根据薛总传过来的地标,我已经确定了顶上打孔的位置,现在需要用一台推土机推出一条便道出来,这个打孔的位置也需要推出一个平台来,根据计算,顶上的这个孔的深度大约会在120米左右,工程量不算大,可是难度也不小。” “好,我立即调一台推土机上去,这个不难。”战锋马上明白了李凡的意思。 “还有一点提请各方注意,我们现在新挖掘的救生通道可能面临着地表下的流沙层威胁,我在薛总传过来的地质图上看到了这个说明,他们打隧道选择路线的时候,是特意避开了这里的流沙层,可是我们挖掘的地段就没法避开了,我建议,还是得向国内求援,增调巷道支架,派遣熟练的坑道工程人员过来,我这里正在与谢伟长联络,看来还是得需要他来帮忙,关键是,还得调一些快干水泥过来,万一咱们碰上了像豆腐渣一样的地段,那就没招了!” “啊?还有这样的风险?如果能够做到快速的起拱,咱们不是可以从隧道的入口直接挖进去吗?”战锋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那里的砂石可比在山坡上挖的容易多了,毕竟是刚刚坍塌的土层,不会那么难搞,效率会更高更快啊。” “战伯伯,这个懒偷不得,目前我们已经知道,从洞口向内300米都是坍塌的地方,还包含着大量的地下水,一旦碰上泥水,工程就进行不下去了。另外,谢伟长说的那种小型起拱的技术,只能是在短距离内起到点睛的作用,想在300米长的巷道里起拱,那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光是水泥你就得用火车皮拉,更别说数量庞大的模版了。而我们现在挖掘的地方,根据地质图上显示,我们最多碰上20米左右的长度,这就可以充分利用小型起拱机进行快速的稳定,然后突击其他的地段,我们现在关键的是要抢时间,时间对我们来说太宝贵了……” “好的,我明白了,我懂你说的意思了,就按照你说的方案干!” 战锋算是被小屁孩给点清醒了,许多事情,往往是看着有捷径,其实,那也许就是陷阱,稍微不留神就会掉进坑里。可以说,李凡虽然年轻,可在思维上那是集成了李家的传承的,办事的时候,那是把前三后四都想透了才决定下手的。 其实,李凡的这套构思也是在他干活的时候逐步形成的,尤其是薛万锦通过网络传过来的地质资料,李凡看了后就觉得麻烦多多。本来,李凡就是想利用工地上的一些材料,在巷道内做简易的支架,这在过去也是很普通的事情。 在解放前,煤矿井下挖煤的时候,使用的支架就是简单的枕木支架,不仅施工速度慢,同时安全系数也不大,可是在那个年代,别说是华夏这边了,就是在相对技术先进的西方国家里,同样也是如此。随着科技的发展,各种液压支架就出现了,不仅施工进度快,而且由于是主动上顶,使支架内巷道的安全系数大大提高,发展到今天,各种特色的液压支架也是五花八门。可是用于小型巷道内的支架还真是不多了,现在开矿谁还只挖一米多宽的巷道?那是典型的少慢差费啊! 可事情总是在冥冥之中有着自己的规律,李凡想起了谢伟长设备的服务对象了,他记得谢伟长的另一个营业重点就是为大平原上的农户、小型私人企业挖掘地窖、地下水渠等等,既然谢伟长干的就是小型巷道的生意,难道说他就碰不上局部地质条件不好的地段吗?碰上了咋办?以谢伟长的个性,他不会不去想的。 于是,李凡只好给谢伟长打电话,一问,还真有,这种特殊的小巷道起拱的设备是专门为大平原上一些特殊的农家小工程设计的,比如,一些农户要在地下种植蘑菇,木耳等,还有的为了避免水渠里的水白白蒸发,在农田里想着挖暗渠,一来可以节水,而来也减少了挤占耕地,现如今的农业可是向着科技时代发展,谢伟长的那些小发明也就应运而生了。有人说了,谁会为了喝口奶去买头奶牛啊?没错,大部分的农家都不会,可挡不住谢伟长成立专业的小工程队啊,围着周边的农村,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去发展业务啊,赚钱不多,可是毕竟也能养活一些人不是?说起这个来,谢伟长就感谢李凡,比他原来在矿上拿工资强多了。 有了李凡的指点,战锋又紧急的与国内联系,可是再快,那些设备也需要24小时以后才能到达,这还是特事特办,从装运到最后送达目的地,一条龙。谁能想到,一个国际救援居然还要动用如此不起眼的小设备呢? 李凡在山头上指挥着推土机施工,一条蜿蜒的盘山便道很快就推出来了,李凡又仔细的检查推出来的便道的承载力,在一些拐弯的地方,他让推土机把便道推的更宽一些,此时,他最担心的是天气了,如果在近几天有冷空气南下,将极大的提高施工的难度,为此,他不得不去基地的电脑室,联络相关各方。3sk. “小凡,你在哪儿?里面有回音了,他们还活着!”战锋在电话里兴奋的说着,“钢管打进去的地方离他们藏身的地方还有一百多米,你判断的完全正确,现在里面至少还有半米多深的积水,我们正在想法子把抽水管道送进去,看看能不能尽快的将里面的积水排干净,你是不是到现场来看看。” 现在别说是战锋了,就是巴甫洛夫和伦富赛都信李凡了,而邝鲁明此时也不得不服气,不过这个家伙很狡猾,通信恢复后,他不停的给公司里打电话,询问公司里接的项目进度,似乎也是很紧急的事情,对此,战锋没有感觉,可是李凡却是知道,这个邝鲁明此时怕是天人交战呢,留还是走,他在犹豫。 邝鲁明知道眼下的救援行动对他来说是一次机遇,同时也是一次冒险,如果李凡设计的方案大功告成,他肯定要留下来,并且会好不脸红的撷取功劳,不管怎么说,他可是救援中心指派来的地质专家,谁能相信他不会起作用?说是冒险,也就是说,如果救援失败,他哪怕最后没有当家,这跟着沾包的事情怕也是逃脱不了,这对他今后的人生经营不能不说也是个麻烦。 所以,他在犹豫自己是不是趁现在这个机会,干脆就先走拉倒,他不停的打电话跟公司联络,实际上就是为自己要走预留伏笔,准备离开的借口而已。 如果说,获得的利益不够大,以邝鲁明在职场的习惯,他早就甩手走了,可是,这国际救援的荣誉太大,想想看,他可是被救援中心指定的“现场地质总工”啊,有了这个经历和成绩,保不齐他明年就有可能进入工程院了,不能不说,这对他的诱惑太大了。可存在的风险同样不小,现在已经确定里面的人都还活着,可里面没有食物,空气的补充也是个问题,在明知里面的人还存活最后却没有救出来,这个失败可也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了,他将来还怎么吹自己的什么国际救援队的总工?一次失败的救援足可以让他原来的幻想成为泡影了。 “战总指挥,有件事情我得提前跟你打招呼,公司里有个重大项目此时正在节骨眼上,我很有可能会提前离开,甚至是随时就离开。”邝鲁明最后还是想两边下注,他拉着战锋到一边小声的说道,“我不需要特殊的照顾,到时候给我一台吉普车就行了,我可以自己开车回去,当然,在技术上的支援我是没问题的,我百分百的随时接听你的电话和请求,只要我能尽力的,我绝对不会吝惜。” 战锋没有想到邝鲁明找自己说的是这个事情,在他看来,邝鲁明这不就是逃兵吗?可是战锋却是无法指责他,毕竟,邝鲁明不是他的兵,也不归他管。他只能默默的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这算是表态吗?说是也是,说不是就不是。 “他最后能不能留下来,怕是要看我们搞的几个手段能否有效,这人……要是在国内无所谓,可在国际上这样玩……丢国格啊!”李凡知道后对战锋说道。 第一卷_生机(2) 到了下午,各项救援工作全面展开,首先是从救援钢管得到了内部的消息,里面的人都还活着,只是有两个人受伤,其中一人伤势严重。其次,第二根高一些的钢管已经不流水了,说明内部的水位在下降,同时也说明,内部泉水的出水量没有排水大,否则,水位不会降低。第三,内部的确是缺氧了,正是由于上面管子的打通,使里面的空气形成了对流,当上面的钢管突然向内冒泡后,下面的钢管的水量曾经在一个短时间内瞬间加大了,显然,里面的压力发生了变化。 下面钢管水量突然加大,把战锋等人吓了一跳,以为里面发生了变故,邝鲁明此时都不顾及脸面了,直接把李凡提出的假设拿来做理论根据,他认为是里面的暗河改道了,里面的情况不容乐观。还是李凡在看了视频后作出了合理的解释。 “不是暗河改道,是里面的空气压力发生变化形成的,用不了多久,流水就会恢复正常,里面的泉水不会中断,下面钢管的流水也不会间断的。”李凡说道。 “如果按照原来的流量,这里面仅仅24小时就能积淤那么多水吗?根据我的计算,我们今天排出来的水已经超过了3800立方米,目前并没有终止的迹象,从一开始的喷射流量,到一小时前的通畅流量,再到现在的加大流量,这些都说明了什么?说明内部的积水非常不稳定,说明地下河改道了,不排除是由于我们的救援工程引发的变动,所以,我认为我们的行动要重新进行安全评估,先暂停所有的机械振动,这才是科学的态度,。”邝鲁明在视频里眉飞色舞的说道。 邝鲁明这简直就是从一个极端转到了另一个极端,他把地下空间里液体压力变化规律的知识全都忘记了,在那里大言不惭的、想当然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邝鲁明知道自己提出的这个意见不会被接受,他也不在乎救援队会不会接受,在他看来,这不过是表明自己的一个态度,只要救援失败,他就有话说了,即便是救援成功,他的这种说法也是“积极的”“有益的”“科学的”,是他的这个提醒让救援队在救援中更加谨慎和小心,最后取得了胜利,他同样是有功无过。 “这是个基本的地质常识问题,现在没有时间解释,战总指挥,现在下钢管的流水压力才是正常的,一小时前的流动是不正常的,是在负压情况下流淌,而且,里面的人刚才可能还会发生极度缺氧,立即联系里面的人,询问他们的情况。” 李凡是真的不想搭理邝鲁明了,作为一名地质学者,一个总工,基本的地下水原理都搞不懂?这可能吗?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故意捣乱,添乱,防了记者却是没有想到内部又出了这么一个不确定因素,着实让李凡颇感头疼。 邝鲁明说的那个情况在钻探石油的时候是经常发生的。他说的积水量还不到三个游泳池的积水,实际上,在第一次救援的时候,隧道里就已经存在着积水了,洞口坍塌,砸断了李凡原来安装的排水管,使里面的泉水无法正常排出,而在原来的出水通道上其实是有两个,一个是李凡在洞穴里做围堰,连接上的排水管,另一个是顺着洞穴里的山石缝隙流出去形成的小溪,而那个小溪的流量是大过李凡搞的那个排水管的,当李凡发现溪水断流后,才紧张了,毕竟,洞穴里的流水会增大很多,这也是为什么里面仅仅24小时就积淤了那么多水的原因。 第一次来救援的时候,李凡不担心里面的积水的原因也是因为洞内流水的量不大,加上那个时候的隧道还很长,从内到外足足有600多米,可以说当时的容积是很大的,那种涓涓的小泉水根本无碍,即便是积淤也不是一个短时间的事情。 这条公里的隧道是有坡度的,由里向外逐步降低,救援钢管打通的时候,里面的人甚至都没有感觉到脚下的积水,当时,里面有相当于十个游泳池的容积。 发生地震后,隧道洞口部分向里坍塌,至少又坍塌了150米以上,这就使积水的空间被大大的压缩,一开始,随着地震,砂土层、起拱的水泥构件破碎掉落下来,看似好像可以包含一定的水分,但是绝对不会被水溶解,当越来越多的砂石沉淀后,密度加大,砂石内部形成的压力势必将砂石层里的水分积压出来,再加上新水的不断增加,在隧道里形成一个小型堰塞湖就是一个必然。 可是,水的增加,必然也要挤占了隧道内的空间,我们都知道,液体无法压缩,可空气是可以被压缩的,在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里不断的注水,压缩的只能是空气,随着水的不断增多,隧道里形成了一个局部的高压空间。 当钢管打通到了积水层的时候,此时的积水受空间里高压影响,喷出来的水肯定是很吓人的,钻探石油的钻井第一打通地下液体层的时候,基本上就是这个现象,那种喷出来的压力是很可怕的,如果没有控制住,那就是“井喷”了。 当排水达到一定程度后,隧道内空间的压力降低,甚至随着空间的增大,又没有新的气体补充进来,在局部就会形成一个负压,流水受到地球引力的影响,还在向外流动,可却是受到负压的影响,流量自然就小了,如果没有其他通道向空间里补充气体,流水最后会停止,这个时候的停止可不意味着水排空了。负压到了一定极限,就能阻止地球的引力,正是这个理论,当地下原油不喷了,不等于地下就没有原油了,于是,要调节压力,要加压,要压裂,甚至向地下补水。 如果管道比较短,外面的空气也会逆向进入空间内部,形成“咕咚咕咚”的大气泡,然后又流淌一会,再断流,再鼓气泡,反复循环,最后也能把容器里的积水排空,可要是管道长了,这个现象也就无法出现了。 其实,这种流体的现象在我们日常生活中经常可以看到,打点滴的时候,输液瓶子不仅要挂的高,护士还会在输液瓶子上插上一根短短的通气管,没有这个通气管,你就是把吊瓶挂到珠穆朗玛峰上也不会有一滴药液流下来。 李凡让战锋派人打的第二根钢管的作用不仅是测量里面积水的深度,同时也是在必要的时候打进去的一个“通气管”,而到后来突然下面的钢管水的流量增加,就是这个通气管起到了作用,外面的空气被里面的负压吸了进去,里面空间的压力正常了,流水也就正常了,这才是科学,可邝鲁明完全弄拧了。 傍晚的时候,薛万锦带着自己的工程人员赶到了现场,李凡立即指挥钻井车顺着开辟出来的便道上山,然后用精确定位的手段,在山顶上开工了。 “既然已经有一个钢管完全畅通了,我们就可以用那根管道向里面输送食物和药品了,他们在里面现在应该很困难了。”伦富赛在指挥部里提出了新建议。 “好像不行啊,那根管道目前起到通风作用,而且,管道里的风速很大,我们尝试想用微型机器人向里面送东西,可是机器人瞬间就被戏进去不见了。而且,里面目前没有回音了。”战锋摇摇头,神情非常的严峻,“缺氧、高压、高热、饥饿和精神紧张,很难说里面的人现在都还正常啊,他们的处境其实很危险的。” “这个季节哪里来的高温?”伦富赛不满意的问道,他现在的心情几乎崩溃。 “里面的高压肯定会使空气压缩,压缩的空气能不热吗?”巴甫洛夫却是明白,流水的变化,让他也明白隧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此时的他用双手使劲的搓着胡子拉碴的面胧,“这是我遇到的最复杂和最麻烦的救援,相互之间的联系太敏感,跟大自然比起来,我们人类的力量还是太渺小了,一旦遭到大自然的报复,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无话可说,这次的教训足够我回去写一本书了!” 天黑了,几个人匆匆的吃了点救援队带来的“野战口粮”,邝鲁明最后还是没有坚持住,他自己要了一台车,顺着边境老公路向国内开去。他的离开,战锋甚至都没有通知救援中心,至于邝鲁明有没有去说,他懒得管。 午夜12点,半山坡上的钻井车终于打到了隧道的顶部,随即,李凡将一部野战有线电话放了下去,凌晨2点,下面的人与上面的人取得了联系,他们当下的情况非常不乐观,受伤的人在发高烧,其他人都饿的不想说话了。 “你们下面有没有手机?有没有平板电脑?我给您送一个……” 李凡说到这里突然打住了,他原来是设想送一个充电器下去,可下面缺的不是充电器,而是电源。再从这上面拉一根电线下去?一百多米,低电压的输送肯定不行,3。7扶到了下面还剩几伏?就是直接用车载的24伏输送也不是那么容易,至少这个接口就得自己重新去做,哪里是那么容易?用市电高压输送?还得去找逆变电器,这台钻井车上没有。从基地再拉一根动力线过来?同样有远距离衰减的问题,弄得不好,手机啥的就报废了,可是把李凡愁死了。 说,送电池下去不行吗?还有充电宝。送电池肯定不行了,现如今的手机哪里有活动电池啊?送大电池?管道就那么粗,如何送?送充电宝?李凡自己就一个,送下去了,自己怎么办?这上面的联络可是中断不得,偏偏那司机和钻井队的人全都没有,他们都是在车上直插充电,送个手机下去行不行?行。 李凡不管不顾的找一个工人要来了手机,赶紧的把手机上的系统换成英文的,要不然下面的那些人也是用不了。当到下面收到了,那个电话线的插头又不对了,插头不对,就没法与上面的电脑终端连线,没有连线,如何能够视频啊?把个李凡都给磨的眼珠子翻白了。只能让救援队里的通信兵紧急在下面做一个特殊的插头,然后再把线放下去。等搞完这一切,天都亮了。 “下面的那个伤者已经高烧形成了肺炎,需要使用抗生素,请你们定夺!要不要用?我可是不负这个责任的!”李凡看了下面伤者的视频后给巴甫洛夫和伦富赛打电话,“视频我已经发给你们了,请你们立即决定,下面没有人学过医疗救治,无法给伤者打点滴和注射,只能给他们送口服药下去,这些你们都要清楚。” 真是又赶上了,下面的伤者高烧的时间怕是不短了,李凡通过视频,让下面的人人工计数,已经知道伤者的脉搏很急呼吸也很急,要是再拖下去,怕是熬不过几个小时,所以,他也不客气了,把该说的话直接就说了。天籁小说网 “这个我们不懂啊,是不是远程请伦敦的医生看看?”巴甫洛夫说道。 “现在是伦敦的半夜,你打算用多长时间远程找医生?”战锋盯着巴甫洛夫问道,“人命关天,你们还在这里磨叽?难道说看着那人死在里面?” “可是,我们在使用抗生素上是有严格的规定的,据我所知,李凡先生刚刚因为使用抗生素在伦敦打了一场官司呢!”伦富赛也嗫努着说道。 “那么好吧,你们俩刚才的话全都录音了,一旦那人死亡,责任是你们的!”战锋说完就站直了身子,“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西方人,规定是干什么的?是为人服务的,不是限定救人的!那人是因为在地震中头部受伤,现在发高烧,引发了肺炎,再不救治,只能是等死了!好吧!我现在紧急联络a国的相关部门,请他们派出你们认可的医生来处理吧,我们是救援队,不是医疗队!” “问题是那人已经昏迷了,根本没有自主的意识,就是救活了,一旦将来他要控告我们,我们无法承担这个责任啊?”巴甫洛夫很是沮丧的说道, “难道你们就不能找到他的亲人问问吗?他们不都是在急切的等待着消息吗?把下面的这个视频发给他的家人,让他们在一小时内做出决定!”战锋说。 这边为了使用抗生素在掰扯,李凡那边却是在紧急的向下面输送各种食物和饮水,下面的水由于地震而污浊不堪,不能饮用了。 在被大石头堵住的逃生巷道右侧50米的地方,薛万锦的工人和救援队的人员正在挖掘一个掌子面,同时,将薛万锦带来的几车快干水泥卸下来,然后,那些车还要回去继续拉,就那几车是不够用的,还有用于混合的河沙,也是要运来。 谢伟长已经带着设备和两个得力的工人登上了专机,他们正向这里赶来。 第一卷_生机(3) 下面的伤者已经快不行了,伦富赛这边还在紧急的向该名雇员的所在国的律师请教这里面的法律问题,这简直就是问道于盲,巴甫洛夫干脆就把电话打到那人所在国的使馆里了,直截了当的发出了询问问,明确的把责任甩给了对方。 “能不能给他使用大剂量的抗生素?这事关一条生命,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如果不使用,那么你们就准备通知他的家属,让他的家属准备葬礼吧!对此,我们无能为力,我们不能一方面要拯救他的生命,一方面还要被对方控告吧?” 使馆的人也知道事情棘手,他们也不敢随意的做出决定,可他们却是能够直接找到那人的妻子,因为,上次要搞欢迎脱困仪式的时候,这个女人就被通知了,并且从丹麦直接乘坐飞机到达了a国,现在正在宾馆里焦急的等待着消息。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纠结如此荒诞的问题?难道救援队的医生就那么不相信我们的道德吗?我完全同意医生的一切救治方案,哪怕是弗雷泽出了意外,总好过现在什么也不干吧?如果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了问题,那我倒是要控告你们!难道说一些常规的条款也可以通行于紧急状态下吗?这太荒谬了!” 不能不说,这个女人的头脑很清晰,她明白,自己的丈夫如果想要活命,只能大剂量的使用抗生素,因为,她就是一个医院里的护士。 “如果每个人都像您这样的通情达理,那这个世界早就太平了。”使馆工作人员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就在救援你丈夫的同时,伦敦就在进行着一场诉讼,而被告就是救援队里的一名兼职医生,去年在他们刚刚进入的时候,一名英国考古学者也是发生了肺炎等问题,那个医生给他使用了抗生素,挽救了那人的生命,可是,事后,那个被救的人却是在伦敦把医生给告了,索赔3000万英镑。有了这个先例,他们不得不谨慎,谁摊上这样的事情都不舒服,是不是?” “那个事情我在网络上看到过,那个被救的人和他的律师就是人渣!他们不感谢人家救助了他,反而还要敲诈别人,实在的太可耻了!”那女人说道,“我知道,在医疗领域里有诸多的法律规定,不仅仅是抗生素的问题,还有医疗资格问题等等,可是这些法律能够拯救我丈夫的生命吗?现在是紧急情况,我不在乎那些法律规定,我需要我的丈夫能够尽快的得到治疗,哪怕那个医生没有在欧洲的行医资格,我不在乎,我愿意签署需要的任何文件!请给我笔,我自己写!” 有了这个女护士的表态和亲笔签名,丹麦使馆立即给了巴甫洛夫回话,巴甫洛夫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李凡,可是这个时候,李凡感觉时间剩下的已经不多了。可是不管怎么样,他必须要冒险一试了,试了还有一线希望,时间急迫到都没有时间去做皮试了,可是不做皮试行不行?这里面就有个非常专业的争论问题了。 如果是注射青霉素,那肯定是要做皮试的,只有确认被注射者是阴性反应才可以进行注射,可是对于现今非常流行的头孢类抗生素需要不需要做皮试? 这个问题在业内是争论颇大的。实际上,对头孢类抗生素即便是做了皮试也没有多少效果,许多病例显示,一些人的皮试是阳性的,可实际上他对头孢并不过敏,而一些人皮试是阴性的,注射后却是出现了过敏现象,也就是说,皮试并不能准确的证明该人是否对头孢过敏,基本上是没有实际上的参考意义。 那怎么对患者来确定是否可以使用头孢类药物呢?只能是医生询问患者,是否有过敏史,这个过敏史并不一定是仅仅对头孢过敏,而是要确定患者是否是“过敏体质”,所以,这个时候李凡只能从巴甫洛夫那里要来那个护士的电话,偏偏那个护士不会说英语,这要是换个人,肯定是蒙圈了,可是李凡会德语啊,他小心的询问对方能否说德语,那个护士立即用德语跟李凡搭上话了。 “上帝保佑,我们总算是可以沟通了,我是救援队里的兼职医生,我想询问一下,您的丈夫在过去有过敏史吗?这很重要,我不得不亲自给您打电话。” “没有!弗雷泽甚至使用过各种抗生素,他在年轻的时候发生过一次车祸,我们就是在医院里认识的,请您马上立即就给他使用,这个是明白,我是一个护士,我非常清楚此时他需要什么治疗……”弗雷泽夫人在那边已经哭泣起来。 “好的,您放心,马上就按照您说的办!请保持心情。”李凡说完挂了电话。 使用抗生素最有效的办法是静脉滴注,可是现在显然是没有这个条件,此时,下面的人员里要是有过吸毒史的,李凡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了,因为吸毒人员都会自己给自己静脉注射,可在李凡询问后,下面竟然干净的一个没有。 这也是一种必然,吸毒者没有可能成为工程人员的,他们不会屑于去干这样的活计,能够踏实的从各类技术工作的人,在西方往往都是那种家教比较端正的人,至于说他们当时明明有机会出来却要等着仪式,那不过是西方的民风惯例,与个人品德还真是关系不大,当某种认识成为习俗后,再老实正直的人也被同化。 把已经装好针头的注射针管送下去后,李凡让下面的人给弗雷泽注射。下面的人也不完全是彻底的小白,谁没有打过针呢,拿出针管,直接照着弗雷泽的屁股肉厚的地方就扎了进去,此时李凡也来不及指导了,他只能告诉下面的人,没过二小时就给其打一针,并且给他大量饮水……到了这个时候,只能听天由命了。 李凡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指点下面的救治,他叫来救援队里的卫生员,让他在这里守着,随时跟他联系,而他则是到了新巷道的掌子面,此时,谢伟长已经在安装小型巷道盾构机了,整个掌子面已经用小型挖掘机挖出了盾构机进入的通道。而薛万锦那边,几台大型搅拌车已经在轰鸣着,不停的旋转着,将快干水泥和特殊的砂石进行搅拌,随时可以将搅拌好的酱料输入到盾构机的起拱喷管里。 老薛,已经忙的灰头土脸,看到李凡也是无语,本来是一件利国利民利自己的工程,让一群老**合进来后就搞成了现如今这个样子,他是一肚子的委屈和冤枉,看到了李凡,他觉得自己想发泄发泄,一把就拽着李凡的胳膊走到一边。 “这就是你坚持的遵纪守法的结果!如果当时我们悄悄的干了,谁特么的知道?现在,不仅是我的工程被延期了差不多一年,还要搭上几条人命,这值吗?” “你那样干是没人知道,可是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难道老天不知道吗?你好歹也是个大老板了,难道你不懂得‘人在做天在看’的道理吗?世间的事情,一饮一啄都是有因果的,难道你想给自己种下恶因吗?”说着话,李凡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几颗污浊的小石头,“这个就给你补偿一下吧,是山顶上打孔时打出来的,成色还算不错,这一带应该是有这个原矿的,等到将来继续开工的时候,没准你就有机会多捞点了。大自然就是如此,给了你磨难,必然给你回报。” “什么?你又发现了什么?是不是很值钱啊?”钱串子薛万锦的怨气顿时就没了,“这么小的几颗石头,就算是值钱怕也是没多少吧?你小子别忽悠我!” “这是几颗10克拉的钻石,纯度还不错,我怕露馅,放在泥水里搞了一下,重要的是,你在今后的施工里,留意这顶上的岩层,很难说将来会发现什么,不过,你要想自己密下,最好的法子还是给自己找借口,比如说要修几个垂直通风的竖井之类的,别贪心,适可而止,至于当地人最后有什么,咱们管不了,他们就是把这工程全部炸掉去找,也不关我们的事情,明白吗?” “明白!明白!这几颗钻石,至少是几百万了,成,我认了。”薛万锦说。 “钻石这东西最后的命运不会太好,弄到手后,抓紧时间去处理掉,但是,大颗的可能还能维持一段时间,那些5克拉以下的就没有必要去保留了!” “为什么?市面上销售最多的可就是这些小钻石啊!”薛万锦不太明白了。 “钻石本身就是石磨的同位素,在本质上是一个东西,没有啥特殊的秘密,而且,人们在追求钻石的是时候是越纯净价值越高,什么情况下最纯净呢?就是完全用碳人工加工出来的人造钻石。而钻石的形成机理也都研究清楚了,想想看,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生产出大颗粒的钻石的时间还会很长吗?”李凡不屑的说。 “你的意思是给我的这些东西是没用的?”薛万锦抬眼看着李凡,“那我不是空欢喜一场?你又不让我大量的出货,又告诉我这些东西将来会一文不值,那我该怎么办啊?加工出来给自己的女儿戴着玩?可我就俩女儿,没有那么多。” “你这老东西会不会听话啊?我说的意思是小颗粒的会很快就没有多少价值了,可是这大颗粒的至少还能有几十年的风光!”李凡用看蠢驴的表情盯着薛万锦,“你保管这些东西的时候也要注意啊,这东西是怕高温的,更是怕明火,只要遇到了明火,轻则表面的光洁度没了,重则就成了粉齑了。” 薛万锦点点头,“这个我清楚,可是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将来会那样?” “你呀,真是不开窍,在古代,形容美丽宝贝的东西是什么?珍珠玛瑙,水晶玻璃,可现在这些东西都成啥了?满大街都是,为什么?作为珍宝一类的一个重要的原则就是‘物以稀为贵’,当这种东西多了,自然也就不珍贵了。” 李凡说的没错,远了不说,仅仅在半个世纪前,珍珠还是很名贵的,满清王朝里,谁要是有一串东珠的朝珠,那可是倍儿有面子的。可随着人工饲养的普及,多大的珍珠都弄得出来,压根就是白菜价了。玛瑙也曾经是很名贵的,随着煤矿的大量开采,作为伴生的玛瑙石也多了起来,至于说水晶这些东西就更不用提了。 “那你原来说这里可能会出现高等级的和田玉,将来会不会也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还有翡翠等?”薛万锦几乎忘记他们是在救援现场了,竟然聊起了这。 “华人喜欢的一些玉石是不大可能被工业化生产的,不是没有人动脑筋,有,也有不少人拿相似的石头去冒充,甚至用矿玉去冒充籽玉,但是,最后都能被识别出来,毕竟好东西是经过数百年的天然滋润,这个无法替代,也合成不了。尤其是一些不可再生资源的枯竭,只会越来越昂贵而不是变成白菜价。”李凡随口说着,“好啦,别纠结了,你为命运做了什么,命运就会还给你什么。” 薛万锦带来的工人增强了救援队的人员,巴甫洛夫又提及到了邝鲁明原先提出的方案,建议从第一个救援巷道侧面挖一个疝道,也许能够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战锋询问了李凡,李凡干脆就同意了,“让他们挖好了,这边也用不上那种小型挖掘机了,他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也想证明一下自己的判断呢。” 于是,几个工人在第一条巷道边上开始了挖掘,按照测算好的角度,发力挖掘,只用了一个晚上,这个疝道就打通了,可是当派人下去看的时候,仅仅走出去50米,原来的巷道已经坍塌堵塞了,而且这里的地质情况非常不稳定。 看着下去人员拍摄的视频,巴甫洛夫叹了口气,“李说的是对的,这次他们使用喷灌浇注起拱技术是对的,在这样的地质条件下,没有支护,没有起拱的保护,新的巷道也维持不了多久,下面那些人,就为了一个虚荣的欢迎仪式而落到了现在的结局,不能不说,这真是一个人间可笑的悲剧,愚蠢的悲剧啊!” “我不太同意你的这个说法,亲爱的巴甫洛夫先生。”伦富赛在旁边说道,“在那个时候,这里的地质情况没有现在这样复杂,是那场该死的地震!是地震造成了现如今的危险,谁能想到这里会发生地震呢?这纯属是一次偶然的巧合。” “世界上没有十足的巧合,任何事物都是有着内在的联系的,如果在这次科考的活动中,你不贸然的使用炸药,这里的地质情况也许能够扛得住这次地震,你作为科考队的头头,应该知道这里是个多地震带,当最初的平衡被破坏或者说被打破,别说有地震了,怕是来一场暴风雪都会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何况地震?”m.23sk. “你这是在指责我吗?我严肃的告诉你,我不接受!”伦富赛几乎暴怒了。 第一卷_生机(4) 弗雷泽在注射了抗生素后,明显有了好转,下面的人在短短的八小时内给他注射了4次抗生素,他的体温终于开始降下去了。当他醒过来,通过视频与妻子对话的时候,他哭了,像个受委屈的小学生那样哭了,“我当时不愿意留下,可是,我不能单独的自己出去,我得和下面的团队一起啊……原谅我,我犯错了。”。 “弗雷泽!你一定要坚强!要挺住!我完全相信你可以活着走出来!”弗雷泽太太忍住眼泪鼓励着自己的丈夫,“那些华夏救援人员很优秀,他们非常的专业和敬业,按照目前挖掘的进度,你们很快就可以脱困了,很快的!” 李凡他们几个现场施工的人,的确是专业和敬业的。谢伟长到了后,亲自操刀,那小型的盾构机还真不是盖的,挖掘的效率比小型挖掘机高多了,一边挖后面就一边起拱,这样可以确保安全,只不过由于是换了角度和顾忌到盾构机的特性,这个巷道的坡度不能太陡峭,为了缓和坡道,这巷道挖掘的距离也就加长了。 为了方便休息,李凡他们干脆就在巷道口附近搭建了一个简易休息室,放上几张行军床,大伙轮换着去那里躺一会,这艰苦的行动可比李凡练篮球时累多了。 “我不是指责你,我们必须承认,有些错误是不可以轻易犯的,犯了,就要勇敢的承认,难道说你让我在最后的分析报告里文过饰非?让我去遮掩?那是不可能的,必须要认识到,发生这一连串的事故都是有内在联系的,当然,最后具体研究的工作不是我去做,也不是你这样说说就行的,必须要有专业人士前来调查,这已经属于国际性的一级救援,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巴甫洛夫看着伦富赛说道,“如果没有华夏人的帮助,不说别人,就是你,还有可能跟我说话?”m.23sk. 伦富赛蔫了,他不是不知道这里面的深浅,就是没有后来的变化,他一开始搞的爆破行动就死了四五个人,这个责任到哪儿去他都推不掉。 发生在a国的这个救援事件,先是在西方媒体上热炒了几天,接下来,虽然还是热炒,可是内容却是全都变了,变成了救援队拒绝急着采访,无视公众知情权的话题了。有些媒体还打算挑唆一些自媒体去“人肉”巴甫洛夫,打算揭揭巴甫洛夫的阴暗面,就在这个时候,联合国相关组织发布声明,一切影响救援活动的记者和媒体,只要报道不失消息和恶意揣测行动中的环节和结果,都将被起诉。这才让一些媒体消停了一些,可是,一些质疑和怀疑的话语始终没有中断。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詹普仁率领的律师团队发起了对撒切尔及其律师桑德斯的诉讼,虽然他们不想高调,可是那些无孔不入的媒体记者却还是把这件事情给宣扬了出去,为了躲避那些记者,詹普仁都刻意的到苏格兰的一个小镇去隐居了。 与此同时,陷入难受和麻烦的还有方丹和托马斯,方丹原本以为自己搞的那个水印画的项目赔钱也就赔了,不过是自己不懂华夏文明而付出的一次学费而已,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托马斯这小子竟然背着他,以两人合伙的名义与美国大都会博物馆签订了一个协议,既,出来的水印画必须要售卖给博物馆若干。 这原本是一个营销的计划,当时方丹就是听了托马斯那么一说,没有表示反对,按照他们原来说好的分工,方丹出原画,出场地和部分运营资金,托马斯负责找工匠、加工和营销,现在好了,那东西是高级赝品的消息已经公开了,美国大都会博物馆直接发来律师函,请他们兑现营销合同,最起码要送过去一幅画,否则,大都会博物馆将把方丹和托马斯同时告上法庭,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其实,大都会博物馆的目的就是要把方丹手上的那幅画逼出来,他们看了赝品都已经咋舌,有了一幅水印“真迹”在手,能造出多大的影响?你吸引多少东方游客前往参观?这个账,人家算的很清楚,也替方丹算的很清楚。 方丹如果无法兑现合约,那么整个要赔付的损失就是个天价,甚至都有可能把方丹家这个延续了百年的拍卖公司搞垮,最后还有可能让方丹去吃牢饭。 到了此时,方丹要是不明白这里面套套,他就白混了,他甚至怀疑,那个托马斯很有可能一开始就是冲着他的画来的,他太了解这些美国人了,为了达到目的是不择手段,他们为了抬高价格,会在拍卖会上当众摔碎一对瓷器里的另一个。 急归急,方丹首先想到的是找华人朋友商量,毕竟他对华夏这边的文化不摸门啊,可是他能找谁呢?找自己在华夏的合作伙伴薛万锦?可薛万锦现在并不在国内,而且,电话始终打不通,询问办公室的人员,被告知参加国际救援去了。找另几个合作伙伴?王巍和魏东琴都坦言,他们对那些文化知识并不比方丹高,有些甚至还不如呢,实在是无能为力爱莫能助啊。剩下几个挂名的纯属是拿钱当票友,更是对收藏界的这些猫腻一窍不通,但是,有一点方丹是看出来了,这些华人都不着急,也没有幸灾乐祸,全都很坦然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自己垮了,他们就有赚头吗?这不可能啊!”方丹心里开始琢磨这个事情了,“会不会是他们有后招?还没到接锅的时候?” 按照一般的惯例,方丹那边一旦出事,他在华夏的这个合资公司必然受到牵连,这些华夏投资人肯定要受到损失,可是这些人为什么不着急呢?难道他们钱已经多到了不在乎的地步了吗?这是不是也太匪夷所思了?方丹带着满腹的狐疑亲自去法兰克福找刘道源,他画廊里不管不顾的堵住了准备回家的刘大钱串子。 “今天,你必须跟我谈一谈,我不管你有多少理由,全都给我放到一边去!”老头恶狠狠的举着手里的拐杖,“这是我从华夏那边淘到的宝贝,据说是历史上一个叫南霸天的人使用的,好吧,今天我要在这里用一下,你要是不听我的,我不介意第一次使用他的另外功能,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这个暗藏利剑的拐杖我已经去警察局登记了,他作为防卫用的器具是具有合法性的,你想不想试试?” 方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把刘道源给逗得哈哈大笑,他转身打开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用手向酒柜一晃悠,那意思是“你是想喝咖啡还是喝点葡萄酒?” “我不想喝你这些装门面的东西,咱们喝茶!”老头现在对喝茶是一点都不外行,大刺刺的坐在茶几边上的沙发上,“把你上好的茶叶拿出来,晚上我请你!” “您来了是客,按照华人的惯例,应该是我招待您,你等我先跟老婆请个假。” 刘道源一边把电话夹在耳朵上对着爱玛说话,一边弯腰从写字台下面的小柜子里拿出了茶叶,然后就打开了茶几上的电源,刚才要下班,这些都关闭了。 “我是在来找你求援的,现在我遇到大麻烦了,很大很大的麻烦。”茶还没有到口,方丹就急迫的说出了自己的处境,“我现在怀疑,从一开始这可能就是托马斯给我下的套,我不得不说,我上当了,我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套,我知道你骨子里是个华人,你们华人的智慧是我们犹太人都比不了的,帮我想想办法。” “你,你怎么就笃定我们华人肯定有办法呢?而且,我似乎不是你的合伙人吧?再说了,你那么多合伙人,为什么不去找他们?他们也是华人啊!” “他们,唉!薛万锦不在国内,去国外搞救援去了,剩下的几个全都无所谓,根本就不着急,他们好像根本不在乎我是否破产!实话说,我觉得他们不够意思!” “哈哈哈!”刘道源再次被方丹的怒气逗笑了,眼泪都笑出来了,他泡好茶,热好杯,给老爷子斟上一杯茶,“他们的态度其实就是告诉你能解套啊?华人是非常节俭和注重得失的,如果被人欺骗或者是坑害了,你知道有一句华夏古语吗?‘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可不要轻易被华人表面上的温良恭俭让给欺骗了。华人信奉的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全报!’知道这话的意思吗?那个在伦敦起诉华人医生的案子,现在不是大反转了?索赔的金额高出对手一倍!那个叫桑德斯的律师怕是摊上大事了,他会连累他所在的整个事务所,甚至还会把一些媒体也牵连进去,这些,可都是按照英国的游戏规则玩的。”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我现在需要的是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不是把办法告诉你了吗?你还要问什么呢?大都会要起诉,那就起诉好了,咱们这边已经挖好坑,就等着他们往里跳呢!你不是怀疑那个托马斯挖坑害你吗?那么好,趁这次的法律纠纷,你可以在法庭之上看到他的表演,可以利用法庭上的各种规则,把他从当初的合伙人中清除出去,对你来说,这是好事啊!” 看着刘道源滔滔不绝的说着,方丹是真的迷糊了,他实在是无法理解刘道源说的那些反挖坑的套路,在他看来,自己没有什么希望啊。 “你就不能把谜底告诉我吗?你让我踏实的睡上几天觉行不行?” “不行!告诉你谜底,你就表演的有痕迹了,在这个圈套里,需要你成为一名出色的被对方算计的好人,这个好人的痛苦和难受必须要真实,你不是好莱坞的演员,你也没有学过表演,我相信你的合伙人绝对不希望你把角色演砸喽!” “什么?按照你说的,我在这个事件中不过是个演员,一个角色?难道说这个事情不是我方丹家族的生死存亡吗?你太过分了!我表示无比的愤怒!” “啪啪啪!”刘道源鼓起掌来,“就是这样,这绝对是你内心里的真实反映,所以,我不能告诉你最后的谜底,运用你在这个行业里的所有知识,运用你在业界里的所有影响,尽情去控诉和表演吧,记住,你有我这个朋友站在暗处,正在等待机会随时出去咬对手一口,哦,既然他们是在美国打官司,好,就聘请丽萨律师吧,她在美国也是个知名律师,只要她知道你是在和华人合作,相信我,她一定会全力以赴,一定会拿到托马斯吃里扒外的证据,好了,我们可以去吃饭了!” 方丹的心里如同坐过山车,可是天生的秉性让的怀疑更多了一层,托马斯可以算计自己,难道说眼前这个刘道源就不会吗?万一刘道源与托马斯联手…… 就是在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下,两人去了法兰克福最豪华的酒店吃晚餐,吃饭的时候,方丹总是在出错,在不该喝酒的时候一口闷了一杯,在彬彬有礼的时候却向服务生抱怨,还时不时的用祈求、渴望、无助的眼神看着刘道源。 刘道源就像是个心理医生那样的在那里滔滔不绝的对方丹进行着安慰,甚至把李白的诗句“千金散去还复来”都拿出来说事了,而且还非常不注意场合的大声说话,实话说,刘道源的表演有些过了,可是周围又有几人明白其中的含义? 方丹是气呼呼的离开了法兰克福,这个无需掩饰,因为直到离开,他都没有从刘道源那里得到一句实话。他认为刘道源给他的意思就是“听之任之吧,相信万能的上帝和诸神都会在最后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这简直就是在忽悠和侮辱方丹,弄到最后,方丹不得不黑着脸强调自己是犹太人,他不希望刘道源用这些**的故事来开解自己,他到后来已经对刘道源完全不信任了…… 方丹真的不信任刘道源吗?也不全是,他还是记住了刘道源告诉他的,绝对不可以答应对方庭外和解的要求,也就是说,不能将他手上那幅19号水印版送出去,按照刘道源的说法,送出去了,方丹的所有机会都没有了,并且是彻底的断绝了与华人的交往。实话说,如果不是刘道源的提醒,方丹还真是想用那幅画去解决问题,在西方商人看来,能够解决问题,什么都可以拿出去。 其实,刘道源如此强调也不过是脱裤子放屁,方丹手上的那幅画是不可以随意的自己出售的,在购买的时候他是签署了一份文件的,文件规定,那幅画如果想要转手,必须要由经销方同意才可以,限制期限是三十年,否则,他的那幅画如何可能那么便宜?那不等于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捡了个大漏? 另一方面,方丹还是听从刘道源的建议,聘请了丽萨做代理律师,一切看起来按部就班很平静,可是,平静的表面下可是波涛汹涌,博弈双方都在叫劲。 第一卷_生机(5) 有了垂直的通气孔,有了隧道入口处的两根钢管,被困在里面的人总算是看到了希望,他们的生存条件也变的好了很多。现在,垂直通气孔与入口上面的那根钢管形成了空气对流,下面那根钢管的流水也变得稳定了。 “想要把里面的水排干是不可能了。”战锋看着钢管流水的记录曲线后对巴甫洛夫说道,“很明显,现在入水和出水已经趋向平衡,根据从里面传出来的视频来看,隧道入口处几百米的地面已经成了烂泥滩,第一次打通的那个巷道口也在那个位置,没有特殊的着装,根本就走不到那里。我们现在开挖巷道是对的。” “是啊!好彩我没有断然就接受那个叫邝鲁明的建议,还是你的方案全面稳妥。”这句话等于是给战锋的抉择定性了,能从巴甫洛夫的嘴里说出来,不容易。 “那不是我的方案,我其实不具备这个方面的专业知识,是那个年轻人,他对这里的熟悉程度怕是超出了你的想想,这里的古迹其实是他最先发现的。”战锋搓搓自己的胡茬子,“也许你会感到奇怪,一个古代学系的人怎么就到了这里。其实,也是因为承包工程的老板与他们是朋友,在开始施工的时候,这里出现了状况,需要小型挖掘机,就把那年轻人叫来帮忙,这一来二去就发现了古迹。而最早组建一般考古队的就是y大学的古代学系,那年轻人就是队长,等到他发现洞穴里有类似巴米扬大佛的石像后,才上交给联合国,那年轻人很懂得分寸的。” “原来是这样,可后来他为什么离开了呢?就算是组成国际联合科考队,他也应该成为其中的一份子吧?这也是联合国相关机构的惯例啊!”巴甫洛夫说。 “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恐怕你得去问伦富赛了,联合科考队是他负责的。” 战锋不是不清楚,他是不愿意对伦富赛的事情说的太多,说多了那意思就变了,反正将来这个官司也是要打的,伦富赛怕是不会有好结果了。 通过盯上的通气孔,食物和药品源源不断的送了下去,就是每次送的时候,都得把隧道进口处的钢管给关闭,否则,下面冲上来的气流是足可以把轻一点的东西给吹出来,种种奇观也是给救援队上了一堂现场气流流体课。 国庆假期早就结束了,钱博平回到了公司,他给公司带回来了“重大投资项目”的课题,一方面设计公司要更换思路,设计的重点改为山区道路和特色建筑,另一方面,策划部门开始对项目的近期、中期和远期投资的测算,还要求把金融成本也加进去,并且要预留货币升值贬值引发的利率空间,把公司里的一群人再次搞的鸡飞狗跳。辰全集团这样一动,顿时也把王氏集团、魏氏集团以及周边的几大集团全都给带动起来了,他们不知道这次辰全集团要玩什么,可都纷纷跑来表态,嘴上说的都是“誓与辰全共进退”,心里想的都是“无论如何得分一杯羹”。 在罗霄山的几个县甚至市里也弄得像发生了一次大地震,几乎所有的机构都动了起来,各级头头都在掂量和研究辰全集团提出的条件,对他们来说,这是机会,同样,他们也担心,眼下这些项目在省里无规划,无计划,无立项,能行吗? 原本是一个县里的事情,可是,这牵一发动全身,最后还是把市里给扯了进去。坐落在罗霄山脉里的这个地级市,虽然古老并且有着光荣的历史,可特殊的地理条件和诸多历史原因,使这个级别不低,规模不大的地级市一直处于经济生态的低端,自打**以来,就始终是追赶追赶,这还是给脸上贴金,实际上,这里就是为一些经济发达地区提供廉价的劳动力,为那些商业集团提供基础原料,如果不是国家大力提倡开发旅游资源,这个地处深山里的小城,还不知道要熬到啥时候。可是,当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到头上后,还是能叫人蒙圈一阵的。 “我认为这是个机会,是我们冲破崇山峻岭桎梏的一次生机!”新上任的头头在讨论会上毫不讳言的说道,“以我们当地任何企业,哪怕是全都加起来组团去找社会游资借贷也是做不到的,我们没有那种资信,没有那么多抵押。而辰全集团进入就不同了,他们是资本最喜欢的香饽饽,不要说从外地引进资金,就是本地的金融系统都恨不得马上就借助他们的资信进入,为什么?因为资本的特性就是嫌贫爱富,资本看重的就是能下金蛋的金鸡,而辰全集团就是这样的企业!” 不能不说,新来的头头说到了点上了,也是把事物的本质看透了。如果把银行只看成是金融管理者或者经营者,这就大错特错了,银行是什么?是资本的公开称谓,是表象的一个称呼,它的实质其实就是资本。 学过政治经济学的都知道,金钱的一进一出无变化的叫资金,投入后能够获得增值的钱才叫资本,银行叫的名称再好,玩的花样再多,都无法改变其资本运作的本质,让储户把存款变成“理财产品”的真实含义就是把资金变成资本,储户把自己的钱存进银行里,本质上就是把资金借给银行,至于银行拿去当成资本与储户无关。可是当储户同意加入资本的行列,就等于是承认自己放在银行里的已经不是资金而是资本了,作为资本,在其运作过程中就有风险,银行不过是不想自己白白的去担风险,将自己的风险分摊出去而已,越是说的天花乱坠的理财项目,风险也就越大,弄的血本无归的例子也是比比皆是。 罗霄山里的情况就是很微妙的一个风险投资区,以当地那点小小的商业旅游实力,根本就换不来大量资本的涌入,尤其是当资本与职业经理人结合后形成新的资本运作方式,这个方式从业内管理制度上就割开了风险投资与经理人的直接关系,说白了,没有任何一个银行大班会冒着投资失败的风险去放款,道理很简单,投资失败,银行受损,自己也完蛋了,策划再好,说出天花来也不干。 这种机制显然影响着资本的流动,影响着资本的发展。尤其是世界上出现了多次金融危机后,使一些百年银行老店倒闭,使一些国家破产。国家破产其实就是赖账了,借的钱不还了,这里最具代表的就是南美的阿根廷,成为最大的老赖。 当资本运作机制不顺畅的时候,游资就会增多,这在世界上也是一个普遍的规律。一个国家,一个地区,一个城市,甚至一个人,遇到难处向外借贷是一种常态,问题就在于,这个借贷回来的钱,你是拿来做资金还是做资本。**以来,我们引入的外资数量不小,可是给这些外资的回报更大,是真正的资本运作,所以,国际游资特别青睐华夏,现在是我们不想借,尤其是纯粹的资本我们不接纳,我们要的是量化的资本,比如设备、项目、技术等等。 而一个地区也是一样,如果没有坚实的可以增值的项目,把引进来的资本去建设一些面子工程,搞一些所谓的民生福利,那就等于是把资本又变回了资金,弄完了,有的人拍拍屁股走人了,有的干脆就让项目烂尾,结果,就形成了信誉上的恶性循环,一些经济不大发达的地方,外来投资始终上不去的道理就在此。 罗霄山这一带的小城小户信誉好吗?没有评估,可在当地的商户里,你起我落的现象也是很普遍的,合伙干事,最后闹分家的更不在少数,想要解决这些问题,不是简单的下个文件,落实一个规定什么的就能行的,得出新招。 “头头说的很对,问题是,对方要求我们在法律上与之相配合,我感觉这好像是要签订一个南京条约啊!”一个管司法的干部说道,“如此苛刻的要求,把我们司法系统也给捎带进去了,到时候出了事情,谁来负责?” “你是管司法的,难道不知道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吗?谁来负责?这个问题怎么提出来的?法律是干什么的?一切按照法律的原则办理,你却说要出事情?法律是你这样理解的吗?”头头的目光里透出了一股凌冽的寒芒,“是不是我们原来的司法系统就是这样办事的?那我们是不是还要倒回头去自查一下?以确保将来我们在这里依法办事,以法治理!这是国策!” 头头的话落地有声,那个干部不敢吭声了。 “资本运作也强调安全,我们这里的项目无法取得其他的担保,资本自然不来,而辰全集团的进入,是以他们的名义在做担保,而且他们的进入并不是把我们当地的资本吞掉,而是各管一段,这既是缓和与当地资本的对撞,同时也是一种良性竞争,当地资本为什么不进入基本建设领域?就是找不到回收资本的方法,而辰全集团提出的方案其实就是给我们这里创造了一个新的回收方式,如果不是规模巨大,回收时间太长,你们以为本地资本会乐意让出这么大的一块蛋糕吗?” 把当地旅游资源企业化,商业化,整合出一个集团公司,以当地旅游收入做保证,每年的营业收入的10%用于还项目的投资,这个点子是把当地的旅游收入捆绑到了基础建设投资里了,换言之,相当于当地旅游的成本增加了10%,这个花样如何去变,就看经营者的指导思想了,如果经营的好,认识正确,这几乎就是一个促进剂,当基础建设全面建成,以这里的旅游资源,将会吸引多少游客前来?本地资本又能创造出多少新的旅游项目?难以估量。 没有风险吗?有,那就是出现毁三观的一些经营者和决策者,使这里的旅游项目变成了坑游客的项目,可这样的局面能维持多久呢?以现代的媒体口碑,不怕自己倒霉的,你尽管上,尽管干,无非是一个短期的逆潮流行为而已。当地百姓想要奔繁荣,奔增长的想法和决心,那绝对是亘古不变的,谁要是坑害游客,那就等于是坑害当地百姓,你坑害了当地百姓,最后是什么样的结局?不言而喻。所以,李凡给钱博平剖析里面的奥妙时,说的很透,钱博平也想明白了。 一个重大的决定,不是一次二次会议就可以决定的,需要通过多次的争论,讨论和评估,最后才能有一个结果,有时,这样的争论会延续多年,甚至失去最佳的发展时机,说起来也是没法子,只能用时也,命也来解释了。???.23sk. 对于辰全集团来说,不在乎罗霄山这里的最后的结论是否同意,有了一个模式,能去的地方多了去了,这才是钱博平从李凡那里获得的真正妙计。而这一整套的方案和与资本的衔接策划,却是需要钱博平在集团内好好的设计和准备。 三天后,还是凌晨,新的救生巷道终于打通,现代科技确保定位准确,巷道的开口刚好在那些被困人员龟缩平台的十米处,当隆隆的挖掘声传来,里面的人都激动的站了起来,就连刚刚恢复正常体温的弗雷泽也扶着其他人站了起来…… 没有让下面的人等得太久,李凡还通过网线提醒下面的人躲远点,可是,没有人动,他们太希望能够看到隧道壁被挖穿的那一刹那。从听到声音到隧道的水泥壁突然掉下了一米直径的一块,只用了半小时,跟着旋转的刀头就伸了进去,再接下来就停止了转动,跟着从下面钻出了两个人,他们跳到地面上,挥动着手中的铁锹,在地面上挖出了一个一米深见方的小坑,然后向巷道内做了个手势,跟着,那个价格昂贵的刀头就自己掉了下来,跟着,一股强烈的灯光射了出来。 李凡扔下铁锹,转身冲着那些看呆了的被困者说道,“能走的赶紧走吧?还想着要欢迎仪式?放心,上面有我们救援队专门为你们准备的仪式,你们得救了!” “哇!”两个被困人员跑过来抱住了李凡,嘴里哇哇大哭,可是李凡却是经受不起他们这一冲了,他顺势就萎顿下去,“请你们抓紧时间,赶紧走吧!” 这次战锋可是有经验了,他也不去询问巴甫洛夫和伦富赛了,直接调整了队员力量,派出了一个班人员,带着几副特殊的担架已经下来了,于是,能走的赶紧走,不能走的用担架抬,那些被困人员这次格外听话,他们非常配合的按照救援对安排的顺序向外爬,而最后一个被抬出来的竟然是累昏过去的李凡。 战锋可是不傻,欢迎仪式还是搞了,周围停了一圈车辆,全部都打开了车灯,在不远处的一个汽吊的吊斗里,在周围四角上,都有金鸟电视台的摄影机…… 第一卷_生机(6) 当被困人员从巷道里走出来,等在外面的救援队人员是二人搀扶一人,巴甫洛夫和伦富赛亲自上前,一个一个的与他们拥抱,场面虽然显得寒酸,可却都是真情的表露,没有平常看到的记者拿着长长的话筒去采访,可这些人还是激动的哇哇大哭,有几个身体好的,跪在地上亲吻着大地,有几个人仰头使劲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气……躺在担架上的弗雷泽满脸都是泪水,根本就止不住,他的妻子是唯一一个被允许到达现场的“外人”,女护士也激动的用哭声相应着丈夫的眼泪。 “欢迎你们回到了人间!欢迎你们战胜了恶魔!”巴甫洛夫对大家说道。 “这位先生,您一定是救援队的头头,好,我们得救了,可是救我们的那个年轻人却倒下了,请立即去抢救他,他是一位英雄!”被救出来的一位大汉说道。 “放心吧!我们的医生已经去照看他了,他其实是累的。为了挖那条巷道,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你说的对,他是一位英雄,是那种不计名利甘心做事的英雄,两次打通巷道,两次下去接你们,都是他!”战锋站出来大声说道。“我们为你们准备了热水,准备了热汤,准备了简单的膳食,你们稍微休息清理一下后,就可以乘坐直升机去附近的大城市了,到了那里,你们就彻底的安全了!” 可以说,战锋的安排比起巴甫洛夫和伦富赛那些虚头巴脑的好听话实在多了,他们被困在隧道里长达14天,这几乎到了极限,他们浑身恶臭,满脸的胡须,看上去说是野人也不为过,他们这时最需要的就是洗澡、刮胡子,换上干净的衣服喝上一口热汤,如果是在平原上,他们一出来就会被众多的医务人员进行体检,可惜,在这高原地带,在这环境很差的地方,这个程序被省略了。 战锋率领的是一支标准的救援队伍,在队伍里,配置有洗消方舱和炊事方舱,原来的工程基地里也有这些设施,就在这些人要出来的前夕,战锋派人把工地上的一些生活设施全部修复,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足够这十几个人重新收拾一下自己了。而给他们准备的第一顿早餐也很简单,热汤、些许牛奶和面包,战锋还告诉大家,随便垫吧一点就行了,最后留着肚子去城里吃大餐。 谁都知道,战锋是担心他们经过长时间半饥饿状态下,出来就暴饮暴食,那样是很危险的,是会出问题的,所以,他禁止给这些人吃难以消化的“肉食”。 弗雷泽夫妇享受了特殊待遇,由妻子服侍弗雷泽单独去了一间冲凉室,那群不省心的家伙还在后面喊着,“悠着点弗雷泽,你的身体还没有好!” 三天的大剂量抗生素还是起作用了,弗雷泽已经不发烧了,脑袋上被砸出来的伤口也结痂了,不过,当护士的妻子还是明白,弗雷泽头部的创伤肯定是要落下疤痕了,在冲凉室里,妻子小心的给丈夫清理了伤口,并用带进来的电推子把周边的头发、胡须全都推掉了,嘴里还不停的说着“仁慈的上帝啊!” 李凡出来不久就醒了,他翻了个身说了一句,“让我好好的睡一觉。”随即就继续呼呼大睡,他实在是太累了,不仅是体力上累,而且是心累。跟那些虚头巴脑的洋人打交道,着实是心累的厉害,稍微不留神,就会被对方喷得体无完肤。他实在是不想给对方任何借口来攻击救援队,所以,在下去之前,还是让战锋去通知了巴甫洛夫和伦富赛,并且给战锋出了个点子,让战锋能够顺利的脱身。 “当我们出来的时候,你建议巴甫洛夫立即通知那些等待在城市里的人,让a国那边派出一定数量的直升机,将他们所有人都接走,这里,你还是交给维和的保安队为好,他们一走,咱们也就可以离开了,至于将来这里最后如何扯皮,咱们就不用操心了,反正,这次由教科文组织搞的科考活动是弄砸了,你要了解西方人的行事心态,没人提的常识示意,你就用备忘录、白皮书的形式通知他们,他们不回信就等于是默许,维和保安队的保留依据就是对方没有通知撤销,这里面的含义是很微妙的,还有,那个洞穴里还有几具尸体没有挖掘出来,后面扯皮的事情多了去了,你回去就不用管了,不是救援行动,你凭啥要来?” 李凡说一句,战锋就点一下头,整个倒过来了,战锋不得不服气,小小年纪,心思缜密,细想下来,李凡给他出的点子无一漏洞。就是那个金鸟传媒的电视记者,也是在李凡的暗示下,由在深圳的老米找来的,他们通过与救援中心联系,最后是经陆路从国内绕道到了现场,答应他们的条件就是,禁止任何记者现场抵近采访任何人,只记录和直播救援现场的影像即可。 金鸟台这次赚大发了,仅仅是直播信号就被国际上各大媒体机构申请转播,按照业内惯例,这些媒体机构在即时广告中的所有收益,都得分给金鸟台一杯羹,而金鸟台自己的早间收视率也是破了记录,没有现场采访的影响,更显得真实,显得科学和人性化,被困人员出来的行为和表情都是发自内心的,压根就没有任何做作和粉饰,胡子拉碴的面胧,亲吻土地的冲动,让许多观众都流泪了…… 后面的事情就如同李凡预估的那样,上午八点整,飞来了4架直升机,将被困人员和巴甫洛夫等国际救援人员带走了,他们走的时候仅仅是与战锋拥抱了一下,拍拍战锋的后背,连个拜拜都没有说,伦富赛更是张了张嘴,最后也是没有开口。战锋不得不佩服李凡的预估了,李凡告诉他,那些人走的时候一个字都不会对他说的,道理很简单,他们都不是坐攥的人,说多错多,不敢说,不能说。 工地上没有西方人了,当地的部落也不来。根据天气预报,冷空气下午就要扑过来了,战锋下令“收队”。临走前,战锋特别关照了维和保安队一些事宜,把一些关键物资都留了下来,为他们修建了避风的半地下营地…… 本来,这支保安队是可以不留下的,因为,在调动他们的时候,对方也没有明确规定他们的工作时间,可是李凡却是告诉战锋,“还是暂时保留吧!” 战锋不明白李凡为什么会这样说,“难道说我们真的要送佛送到西?” “这里面有猫腻,我们可不能轻易的授人以柄啊!”李凡笑道,“这次的事故是一次人为的责任事故,谁最希望这里的现场被破坏?肯定不是我们。他们搞模糊处理,谁能保证他们不是为了今后甩锅做铺垫?你要知道,西方人行文可是猫腻多多的,现场混乱了,他们在行文中就会出现‘未发现什么什么’的字眼,到时候,我们就是有怀疑,有间接证据,他们也不认,我们能怎么办?” “你说的甩锅,他们能甩给谁啊?我们救援队?那太搞笑了!”战锋说。 “他们可以甩锅给最早在这里施工的工程公司啊,工程公司已经离开这里一年了,他们自己都蒙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最后说因为现场没有保护好而造成证物缺失,这不就把工程公司给牵扯进去了吗?他们甚至还会说工程施工前的勘测不准确,不透明,不专业,说事故的根本原因是因为工程施工造成的。这可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工程公司也是我们的同胞啊,还是到这里援建的!”???.23sk. 李凡的话给战锋提了个醒,他不仅做了各种预备方案,还把具体的事情写了一份详细的报告送到了上面,最后的嘴巴官司到底怎么打,战锋不管了,他把情况讲清楚,如何去处理这些外交上的扯皮是有专业人士去搞的。 保安队一个小队留了下来,在周边设立了电子防护系统,全面监视周围360°的景象,为了安稳在这里的人员,保安队采取了轮值方式,每个小队在此值班二周,二周后轮换。同时,保安队的性质也改变了,由官方转换为民营,并向伦富赛的上级开出了账单,你可以不给钱,我这边可必须要记账,还是那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等到你们扯皮的时候,咱们先把账结了再说。 都不用这边如何去运作,那些被困人员就联合发起了诉讼,要求巨额索赔。不是都有商业保险吗?是有!可老子吃了那么大的苦,就商业保险给的那点钱够吗?有本事的你们来试试?都不用有人挑头,就欧洲,类似桑德斯那样的律师多了去了,他们就像海里的鲨鱼,闻到血腥味就扑上来了。活着的要闹,那些埋在洞里的家属能善罢甘休吗?人家多了不说,你把尸体给我弄回来吧? 如果单单是这些人脑腾,那还不算个啥事,问题是在西方,煽风点火的媒体可是多了去了,他们想要吸引民众的眼球,没事都能编出事来,这有事了,能不热炒?好几家媒体本身就从一开始“关注事件的进展”,他们至少经历了开始的救援,经历了记者之间的群殴,经历了被限制等等,这里的故事太多了,都不用去编了。现在,死难者家属要人,能不引起民众的关注吗?热闹了! 李凡他们刚刚回到国内,铺天盖地的寒潮就下来了,他们只能在边境附近的城市里休整了,想走也走不了啊,好在,这里的条件可是好多了,至少,这里不是高原啊,有热水泡澡,有烤全羊大盘鸡吃,还有储存的时令水果…… 李凡足足的睡了24小时才恢复了状态,打开电脑,跟老婆和儿子视频,看着胖嘟嘟的儿子,李凡似乎一切疲劳都没了。 “凡凡,你赶紧给刘道源打个电话吧,那老小子找你好几天了,没完没了的烦我!我是真服了你了,你这都是些什么朋友啊!”凯琳娜一开口并不是甜言蜜语,竟是给李凡这样的一个消息,“他说再找不到你,就要亲自上高原去看你了!” “哈哈哈……”李凡乐了,“给咱们送钱的来了,甭理他,他要是再打电话给你,你直接拉黑他!就说我已经出来了,他担心的事情不用多想,放寒假的时候……想不想去美国过圣诞节啊?带上小李晖,去美国转一圈?” “好啊好啊!我还是读中学的时候去过一次,以后就没去了!”凯琳娜高兴的笑眯了眼睛,儿子小李晖也挥舞着双手,嘴里呀呀的叫着,表示他也同意。 “那好吧,去给儿子准备文件,拿着我的护照找人去办签证吧。” 不是刘道源逼着找李凡,是刘道源被方丹那个老小子给逼的快疯了。为了躲避方丹,刘道源没有放寒假就跑回了国内,可是他忘记了,方丹现在也是合资方的老板,是可以轻易的就跟过来的,而且,这老东西很是狡猾,请了个私家侦探盯着刘道源,弄的刘道源紧急找李凡,他其实心里也不托底,他并不知道李凡最后能玩出什么样的花样来,从本质上,他不过是比方丹多一点对李凡的信任而已。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视频,放在旁边的手机在不停的震动,李凡一开始还以为是刘道源的,没怎么去在意,可是那手机坚持继续震动,他拿过来一看,居然是表哥钱博平的,于是就点开了,“表哥,我正跟老婆孩子视频呢,你就不能等一会啊?你那里能有啥事这样着急啊?啊?那行吧,你发过来,我先看看。” 罗霄山那边经过了多部门的激烈讨论,最后还真就下了决心,要与辰全集团捆绑在一起了,根据办事的程序,纳入当地的来年计划,申请专项资金,申办特殊立项,再加上寻找专业设计单位评估,委托第三方设计子项目等等,这都需要时间,想要把这一揽子项目整合后展开,就必须要在财政年度结算前把这些程序和手续全部弄完,否则,一拖就又是一年,谁愿意拖呢? 当地快速的改组了旅游部门的结构,成立了新的旅游集团,捆绑的已经不是一个县了,而是市旅游集团,这个集团采用的是股份制,所有各方利益全部用股份的方式体现在最后的结算里,集团下属各县的旅游公司也都是以股权比例进入,整个规模一下子成为当地最大的股份制企业。可以说,当地人把事情办的很瓷实,很全面。完全符合钱博平在与他们商议时候提出的设想。 接到了罗霄山当地的文件,钱博平都惊呆了,难道说他们就不怕这个事情没谈成?万一没有谈成,搞出这样大的重组不就是打了水漂了吗?他要找李凡问问。 “当地掌舵人很精明啊!就算是没有投资,他们也是合力了!”李凡想到。 第九十二章 谁的机遇(1) 的确,当地新来的头头可是科班学经济出身的,早年也是搞经济工作的。李凡不知道的是,他的突发奇想也是给这位新来的头头撘了一个梯子,让其酝酿许久的想法得到了一次释放,在他看来,当地的许多行业经济早就该整合了。 在罗浮山这一带,除了没有大块的平原之外,几乎其他的矿产、林业、牧业、旅游等等行业都有,规模虽然都不大,可却是小花齐放,亟待整合。新来的头头早在上任的当初就提出了这个观点,可惜,地方势力想的可不是这样,各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谁都算计自己碗里那几块肉,都担心被整合的没有了。 辰全集团的进入,从一个县开始谈,慢慢的就谈到了市里,最后才用一块看得见摸得着的大蛋糕让一些人动心了,他们不得不面对这天上掉下来的一趟车,万一没有搭上车,最后没有分得蛋糕,那就是亏大了。m.23sk. 重组整合,说起来容易,可具体的实施和方式却是五花八门,不同目的,商业行为也不同,整合的方式自然也就不同。有甩锅式的,有鲸吞式的,更有画地为牢式的,真正明白重组的目的是降低环节,降低内部运营成本,形成更大合力的人并不多,尤其是在西方自由资本运作的背景下,重组和整合往往成为各大财团相互挖墙角,相互打横炮的工具。所以,重组这个方式或者说这种运作的名声并不是很光鲜,甚至有些人一提起重组就谈虎色变,就认为是对方在下套。 罗霄山这里的重组整合从一开始的不被看好,到后来的不得不为也是在大家算清楚了账后的结果。是被形势逼出来的,不如此,当地的发展就卡在瓶颈上。 道理其实也很简单,你当地想要辰全集团前来投资,投资的目标还是看不到直接收入的道路基础建设,那么你能拿什么出来做保证,保证人家的投资可以稳妥的回收呢?没有保证,你凭啥叫人家前来投资?不如说叫人到这里来做慈善好了。有人说了,我们有保证啊,征服出来担保嘛,按照惯例,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可征服作为一级行政部门,早就被禁止直接参与商业活动了,即便是要控制一些企业,那也都是用股权的方式间接进行,他们的担保根本无效。 有了可以用股权形势代表各自利益的方式,接下来谈的就是各自应该获得的股权数量了,这无非是讨价还价,无非各取利益,没有用多久,各县的旅游公司成立,再以各县的旅游公司为基础,形成整个市里的旅游集团。 辰全集团还没有进入,新成立的旅游集团就已经发挥出了合力的效益,这说话就要到年底了,整合后的旅游项目招商、旅游预约、旅游资源共享等等,都发生了根本的变化,起码,各一二线城市的旅游公司是排着队来与这里签约,把当初反对成立集团公司的人都给弄傻了,早知道会这样,我们还反对个啥? 效益大家是看见了,可是阴霾却是没有几个人看得到。什么是阴霾?就是当地那百孔千疮的道路,外地的那些旅游公司都不是傻瓜,他们现在是提前占个坑,如果这里的公路不达标,游客反馈下来,最后倒霉的还是当地的旅游收益。 为此,市里的头头不得不在相关会议上旧事重提,要求招商办抓紧时间去与辰全集团衔接,告诉辰全集团,你叫我们办的事情我们办了,你们现在该来签约了吧?这就是钱博平急着找李凡拿主意的原因,没到最后临门一脚的时候,钱博平的心理素质不达标,总会发生不该有的犹疑,这也是一些人不成功的一个原因。 拥有钱博平这样秉性的人其实不在少数,他的父亲就是如此,如果他们单打独斗,那是很难在事业上获得成功的,可这样的人却有着无比强大的执行力,只要身边有人帮他推动一下,他们就能够获得很大的成功。有的人是有一个贤内助帮他或者是她做最后的决断,有的则是从一开始就凑到一起的拍档。 其实,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涵盖一切,都需要与自己不同的人帮自己填平补齐,只不过有的组合是一半一半,有的则是三七开四六开,比例不同,效果却是一样的,离开了这个组合,事业往往也就出了问题,要么去重新找一个,要么就此衰败下去。纵观国内外诸多名人的曲折成功,细究起来,几乎都是如此。 钱博平的父亲有亲家林家全,而钱博平则是有自己的表弟李凡。正是这种机缘,让辰全集团一步步的做大做强,对此,甭说钱博平心里清楚,就是钱宸也清楚,尤其是见了表弟李涌后,钱宸和林家全干脆大甩手,提前准备去含饴弄孙了。 李凡看了文件后,知道不能再抻下去了,如此条件和方式,很快就会被社会游资嗅到味道,到时候,自己这边打了半天的窝子,大鱼却是被别人钓走了。 泡在水池里,李凡的脑袋瓜子快速的旋转着,随即,就在傍边的笔记本电脑上敲击了一阵子,一个辰全集团进入罗浮山投资的纲要性文件就这样形成了,其中重要的一条就是以点带面,将伙伴企业都拉进去,甚至连薛万锦都没有落下。 对现代经济造势,李凡胸中是有算计的,当诸多知名企业组团前去一个地方投资,必然引起同行同业其他企业的关注,必然带动相关辅助行业的闻风而动。辰全集团拿下基本建设这个项目,剩下的就是当地的旅游景点的建设和创新,而这等于是为当地的小企业招商引资创造了一个良好的外部环境,至于这些前来投资的企业,最后玩出啥猫腻来,那是地方该管的事情,李凡犯不着去操心,他要的就是规模,一旦规模上去了,效益也就很快显现了。 罗霄山这一带,涵盖着八个山区县,除了靠东的两三个县道路交通良好外,其他的县里都需要进行大规模的道路施工,林林总总的算下来,足足有二千多公里,以最俭约的成本计算,投资也不会低于500亿。正是因为摊子大,投资大,等靠要已经有几十年了,要想彻底的改变这一状况,那就是得下猛药。 李凡策划的猛药就是“分头上马,分进合围”,反正跟着一起进来凑热闹的集团不算少,分到每一家的投资额度还不到50亿,当然,大头是辰全集团的,拿出六成让其他几家分,这样的风险就小了很多,而进入的规模和场面却是很大的,不管修没有修好路,那场面就能刺激的一些社会游资向那个地方集约。 写完文件,按下回车键,李凡又躺在热水里睡着了,他实在是太累了,根本不是补上一觉就能缓和的,为此,他不得不在水中运功调息,调息的结果就是物我两忘了,而在旁边人看,那就是又睡过去了,谁也不敢去打搅,战老大下令了。 可是这个局面也没有保持多久,刘道源终于能够拨通小老大的手机了,毫不客气的把电话打了进来,在连续振铃了一分钟后,李凡拿起了电话。 “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充足的理由,我会在下次见到你的时候,让你大大的破费一次!我想不出来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如此急迫的找我!说!快点!” “大都会博物馆控告方丹拍卖公司的庭审将在一周后开庭,我现在被方丹逼的无处可藏了,小老大,你交个实地给我成不?”刘道源可怜兮兮的说着。 “不是找了律师了吗?就美国那里的官司,哪里会是一次两次就有结果的?”李凡无所谓的说道,“让律师去处理就是了,你们只管熬着就行了!” “不是啊!小老大,对方这次下手很卑鄙的,庭审前就出具了诉讼保全,而且,他们利用艺术品价值无上限的理由,把方丹所有的资产都给冻结了,让方丹明年的春拍都无法进行了,老头子现在就差找个高点的地方跳下去了!万一老东西想不开,出了事情,你我这辈子在心里都过意不去啊!就是我爹也不会放过我!” 刘道源是真够坏的,把最狠的事情说出来,话里的含义明显就是威胁,你小子不上道?那就别怪我去你家找你爸爸告状,到时候你在家里受家法可不能怪我。 “切!刘道源,你老小子学坏了!拿这个说事?第一,方丹才不会像你想象的那样,他留的后手多了去了,没听说过有打不死的小强吗?犹太人就是,每次经济危机都会有几个人在华尔街出事,可你见过有几个犹太人?至于你去找我爸爸告状,嘻嘻,我爸爸可不是你爸爸那样,沾着火就当是暖气,你只要一说,我爸爸就明白你在咸吃萝卜淡操心,就知道你当个群演都不合格!现在你就这样了,我要是告诉你实话,你觉得到时候你的表演能过关吗?你呀!还不如方丹演的好!” 挂断了刘道源的电话,李凡起身去房间里,他打算叫点吃的来,现在是饿了。 刘道源还真就是典型的贱骨头,他知道自己问不出来,可就是要问,被李凡连讽带刺的臭白话一顿后,心里就舒服多了。既然李凡不肯揭开谜底,他也就懒得去着急了,反而写了一段话发给了方丹,“犹太人在过去的二千多年里,遇到过多少挫折和艰难?这点屁事你就上火了?你的后路怕是几十年前就准备好了,相信我,一定会有个圆满的结局,一定会让你感觉到华人的智慧和力量。” 要说,这刘道源可是胡同蹿子出身,耍嘴皮子可是比他画画强多了,说起这些好听不垫饥的话是张嘴就来,既然小老大能那样说话,那后面的走势也就是如此,不如这个提前预见的功劳自己先霸过来再说,这便宜不占还是刘道源吗? 西方这种民事官司,当事人可以不出庭,全**托律师去办理。可是,你人不出庭却躲不过那些八卦记者的追踪啊,哪怕你就是躲到了华夏,八卦记者照样找得到你,方丹就被那些记者闹的心烦意乱,于是,干脆给石大庆打了个电话,让石大庆帮他把年初住过的山庄订下来,他要在那里躲上一阵子。 石大庆到是好说,那山庄本来就是老婆娘家的人开的,一个电话就搞定了。而伦富赛和巴甫洛夫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当天到达的时候,除了开始的官样文章的欢迎仪式外,剩下的就是面对一群记者的狂轰滥炸了。巴甫洛夫倒是简单,说了一句“我的工作做完了,我很疲劳,我需要休息。”然后就去宾馆了。可是伦富赛就没那么简单了,尤其是一些死者地区的记者,坚决不放过他,把这个半大老头给折腾的最后倒下了,是真的倒下了,不是装的,二小时后,医生对外宣布,伦富赛先生因过度用脑,已经重度中风了,目前尚在昏迷之中,云云。 接下来要扯皮的事情就多了,那个工程还要不要干?什么时候可以复工?事故的调查啥时候开始?谁来主持?诸多事情挤到一起,别说伦富赛了,就是薛万锦都是头疼,他此时,也是没了主意了,也不管时间合适不合适了,拿着一瓶酒就冲进了李凡的房间,随手还提溜着半只烤全羊,那架势是要跟李凡决一雌雄。 “事情到这一步了,你得给我出个主意,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弄!” 一坐下,薛万锦找了两个喝茶的大杯子,将手中的白酒二一添作五的倒下。 “你还有时间在这里喝酒?怎么不去嚷嚷啊?就算是一时半会出不去,你难道就不能打电话?找你在燕城里的关系户,别跟我说你没人,诉苦啊,你现在比杨白劳还冤,可是不能就这样高风亮节啊,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啊!” 李凡也不在乎,端起茶杯就是一大口,别说,这西北的白酒很是够劲。 “你自己想想,在这里的投入可是不少啊,虽然说有机构给项目拨款,可那都是在正常状态下预算拨款,对不对?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仅是工期被拖延了,就是这钱花的也是流水一样,原来的拨款别说不够了,那是相差甚远了,是不是?到了这个时候,你老小子不开声,忍了?那是不是太不正常了?你这不是在告诉别人,你小子有其它的收入补贴了嘛!”李凡又追加了一刀。 一语点醒梦中人,薛万锦立即说道,“哎哟妈啊!我咋把这个关节给疏忽了?该死该死!你先喝着,现在那边已经上班了,我去打几个电话,回头咱们再喝!” 李凡也不拦着薛万锦,至于薛万锦去找谁“哭诉”,跟谁掰扯,他更是没兴趣了,他现在就想喝大了,能够好好的睡上一觉,等到天晴了,回家。 记者们追问伦富赛不行了,还被指责是杀手,可他们没有气馁,矛头转移了。 第一卷_谁的机遇(2) 此次的救援,因为记者捣乱,因为西方文化习惯,搞的一波三折险象环生。可是直到被救人员脱险后,这些记者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的继续“挖掘”新闻背后的“内幕”,只有内幕才能吸引大众的眼球,只有内幕才能得到奖金。 他们首先把火力对准了巴甫洛夫,巴甫洛夫一开始就以“极度疲劳”为理由,随意说了几句后就去宾馆里休息了。可是,他不是啥大官,也不是什么明星,身边除了一两个工作人员外,没有配备保镖、经纪人之类的。从他进入宾馆那一刻起,他就陷入了记者们组成的“**大海”中,就连想安生的吃上一顿饭都做不到,从进入餐厅的走廊开始,到他坐在餐桌上,七八个记者围追堵截,弄的巴甫洛夫大光其火,可他能怎么办?就连自己的那俩马仔都是拿了好处的,把他这个老板出卖的干干净净,最后,巴甫洛夫在第二天清晨就乘飞机离开,他以为这样就算是清净了吧?没有,在飞机上,他的邻座,居然全都是一些记者。 巴甫洛夫其实是知道西方记者的这种“撕咬死追”的秉性的,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一次会如此疯狂,他只能在飞机上自己掏钱“升舱”,可即便是如此,在头等舱里,那些满脸笑意的空姐也是不停的为他服务,旁敲侧击的打听救援的故事。 现如今的西方社会文化不是我们能够理解和想象的,只要掌握了某件事,某个人的“秘密”,你就可以拿这个秘密去换钱,换你需要的各种东西,这种“报料”的社会病态最早就是起源于美国,早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一些普通底层小人物,就是通过这种“报料”一夜走红,通过报料获得了很大的利益,当年把尼克松搞下台的水门事件,其实就是小人物向媒体报料,使美国政坛引发轩然**。 空姐如果能够从巴甫洛夫这里获得只言片语,只要是外面不知道的,都不用等下飞机就可以从坐在经济舱里的记者那里拿到可观的“小费”,还特么的是合法的,是被允许和赞扬的,少的也能到下面的快餐厅里美餐一顿,要是获得的消息有分量,她们幻想的奢侈品或者这个月的房租也就差不多筹到了。 巴甫洛夫焉能不知道这些鬼花样?可是,他现在其实也是处于风口浪尖上,哪里敢轻易的开口胡说八道?西方文化里,能够长期混迹于官场的有两类人。一类就是我们平常总能看见的,靠雄辩和嘴巴利索获得选票和位置,这样的人往往都是充当各国征服的门面,任嘛啥事,都敢出来狂喷一顿,反正他们说话从来不负责任,甚至可以自己打自己的脸,一会这样说,一会那样说。、 还有一类人则是少言少语,具体做一些实际工作的人,任何一个社会结构,一个征服,都需要这样的人,西方人也毫不客气的给他们送了一个外号,“工蚁官员”,这些人要想混得时间长,混的好,混的有地位,那就是要时刻管住自己的嘴,千万不能乱说,他们在社会结构里虽然很重要,可他们都不是金字塔顶尖的人物,稍有不慎就会被从结构中踢出去,为了自己的饭碗,为了自己的地位,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风头老板出,干活我们来”。巴甫洛夫就属于这一类。 巴甫洛夫在飞机上受折磨,下了飞机估计还得继续接受那些记者的“酷刑”,而弗雷泽夫妇在医院里就不得不面临着他们这一辈子没有想过的“网红”待遇。丹麦的一家媒体,以关心他们为由混进了病房,免费为他们提供了最先进的网络视频和通讯的个人装备,那种高端的笔记本,是弗雷泽夫妇平常舍不得或者是买不起的,而现在,人家白送给他们,他们当然“高兴”的接受了。 你接受了,那就要付出,于是,远程的视频采访节目出来了,远程的访谈节目出来了,远程的广告推介也出来了,甚至还有人毛遂自荐前来给他们当经纪人。 弗雷泽夫妇是如此,那些没有受伤的更是对各种采访应接不暇,他们在外面休息了二天后,纷纷离开了a国,这一回去就闹出了诸多事端出来了。 薛万锦在天气刚刚放晴就离开了西部的那个小城,赶回燕城就开始活动,上蹿下跳的到处找人找关系,这回还真不是演戏,是真的急眼了。 薛万锦的公司也是股份制,虽然他的股份占的比例大,是当然的董事长,可是,那些小股东也是要分红的啊。现在,公司明面的账目已经出现了“亏损”,如果不是国内还有一些工程在干,这公司说破产都是有可能的。而亏损最多的项目就是在a国援建的公路项目,亏损的直接原因就是“误工”。 一个企业,只要有了风吹草动,在内部,一些股东就坐不住了,就要出幺蛾子。而在外部,原来求着你借贷的金融企业就找上门来,讲究点的会拐弯抹角的对你提出一些非分的要求,什么头寸紧张提前还点贷如何啦,什么上面下了新文件,抵押的比例出现了变动啦,总之,是让你出点血。不讲究的,直接就给你送来催款通知单了,毫不客气的要通过法院收缴或者冻结你抵押的物品。 人们都知道落井下石不道德,可到了具体的时候,谁特么不怕被牵连啊?谁不想安安稳稳的赚大钱啊?如果你有惊无险的度过了难关,这些人也不怕,他们宁可登门道歉,伸出来脸来,“哥们儿,头前是我不对,来,使劲的打,别悠着!”当今这个社会,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钱,为了利益,什么都不要了。 薛万锦目前就面临着内外的夹攻,他这个搞工程的公司,从金融机构里的借贷都不是小数,动辄就是几十亿,现在,有一个银行来逼,就会跟着来一群。于是,他这次去上面闹可是真材实料的,可是从上面得到的回信也是让他脊背发凉,人家也说了,“那是不可抗力造成的工程延误,是一种极大的未知不确定性变故造成的。我们没说不管啊,可是,要管不也得重新测算重新报计划吗?我们这里又不是超市,你想要啥过来就能拿,我们这里也需要重新列计划,重新审核,重新送批啊!老薛啊!你这就是点背,点背不能怪社会吧?回去耐心的等吧!” 公司发生了如此状况,一般有那么几条出路,一条是被逼宣布破产,老薛去当一回老赖,另一条就是被其它公司收购,叫好听点是“重组”,说难听点的就是把公司一文不值二文的卖掉,公司走下坡路的时候,卖不起价。 此时,薛万锦是真的有些紧张了,自己打拼了大半辈子,公司就因为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被人家轻易的拿去?他心里是真的不甘啊。 李凡在一周后回到了学校,这次事情弄得有些大,可是在内部,还是有人知道李凡在救援工作中起到的作用,特别暗示y大学给李凡个人奖励,这个奖励可是从物质到精神层面的都有,于是,都没怎么在系里上课的李凡,获得了这个标兵那个先进的称号,还给了几万块的奖金,奖金李凡转手就捐到学校奖学金基金会里了,又买了一次好,弄的学校领导是大会小会的表扬,李凡都不好意思了。 李凡本来是想把这次救援写个详细的报告,或者说是论文的,可这不是他专业该干的事情,你一个考古系的写出救援方面的论文,你叫学校相关学系的人怎么看?你还如何去跟人家打招呼?于是,他只能把一些构思和想法写成了提纲,送给了相关学系里的中青年教师,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嘛,这个事李凡愿意干。 凯琳娜等到老公的指令,麻溜的去办理去美国的手续,还有意无意的向父母泄露了,老米夫妇也是好多年都没去美国了,于是,老两口一商量,干脆在12月初就去美国打前站了,还毫不客气的进驻到了李涌在休斯顿的那套大豪斯,甚至连跟李涌打个招呼都没有,桑切斯早就知道这是李涌兄弟的亲家,一切照旧,更别提老兄弟的儿子和孙子要来了,在休斯顿眼巴巴的盼着呢。 经过这次的考古和救援,古代学系又开了一门新课,“考古地质学”,有朱家清在上面摇旗呐喊,新课的开立很快就被批准了,反正这也是一门选修课,暂不计入任何专业的必修课项目里。可是李凡开新课的消息不胫而走,他上的第一堂课就因为前来的学生太多,不得不临时转到了大课堂里去。 李凡在y大学就是一个传奇人物,与他同届的已经毕业,而比他高上两届的同学也有不少人留校,他在校队里创造的传奇直到今天还是被人津津乐道。就是现在的校队里,也是有不少遗留的训练方法被保留下来,由于这套法子管用,校队这些年始终是联赛中的劲旅,大周也成了联赛里的知名教练。 新课程提出了一个新的概念,考古的时候,最好要先行掌握当地的地质条件,把地质条件这个要素加进了考古的准备要素里,李凡是第一个提出来的。他归纳了好多条这样做的好处,什么便于预估啊,便于更准确的设置预案啊,洋洋洒洒的第一节课竟然讲了一个多小时,听课的学生反映非常热烈,课后还展开了大讨论,跨学科的大讨论,搞的学考古历史的学生又转头去学地质学,学地质的学生也慕名前来看文科的书,这个综合效益让学校高层是瞠目结舌。 就在李凡准备在圣诞节请假出游的时候,刘道源最后还是摸上门来了,大包小包的带了不少礼物,每一件是给李凡的,全是给凯琳娜和小李晖的,把个李凡酸的牙齿都倒了,说刘道源是个彻头彻尾的没良心,要与其“割袍断义”。 “别价啊!你小老大哪里能用这个来打发啊,我可是听说老薛那里出了状况,我这可是雪里送炭啊。”刘道源眨巴着狡黠的眼睛,“不如趁机让他把内部的那些不牢靠的小股东都开了拉倒,这次的危机对他对我们来说,可都是机遇。”天籁小说网 “老薛咋了?这老小子假戏真做了?”李凡有些奇怪的问道。 “合着你还不知道啊?呵呵!”刘道源没来由的傻笑了起来,“他在a国的那个项目现在卡壳了,工期延长了不说,还没个准日子,于是,内部的一些股东闹着要退股,外面的一些债主和银行也跑过来逼债,弄的老薛这几天很是上火。” “噢?谁特么的这么不开眼啊?这不是给方丹和王家魏家那些人机会了吗?真是……算了,你给老薛带话,先重组后退股!决不能让那些股东赚钱要分,赔钱就躲!让他们也出出血!”李凡想了想后说道,“一切按照规矩办,办死他们!” “你,你这是个啥意思啊?我不是很明白啊!”刘道源刚才还绕哒李凡,现在马上就被李凡给绕进去了,“您老是不是给蠢材说道说道?” “唉!真是不知道你是如何混到今天的,你爹没把家族产业交给你是对的,就你这脑子,还真是……小时候是不是猪头肉吃多了?”李凡不屑的看着刘道源。 “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最爱吃的就是猪头肉,现在也是最爱啊,就是爱玛不让,我那俩小的也是喜欢吃,嘻嘻,要不,今天在你这儿吃上两口?” 看着眼前这个没正行的刘道源,李凡还真是无语,想了想就说道,“你给老薛带个话,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让他用女婿的公司前去收购他现在的公司,既然是要重组,对原来的估值就按照规矩来,收购后的资金还银行,还债主,剩下的才是股东们分,等到重组完毕后,让老薛去当新公司的ceo就是了,你把我这个话带到,老薛他自己懂得怎么玩的,在资金方面如果他觉得……” “你别说了,资金方面我懂,我明白,我老婆哥哥的公司目前就有大量的头寸等待找坑呢,还有那个方丹,他只要知道了,肯定会插一手!机遇啊!” 都没等李凡说完,刘道源就明白了,连猪头肉都不吃了,撒丫子就跑了。 方丹在温泉农舍里舒坦的呆着,白天,有当地的小伙子大姑娘陪着他去四周转悠,晚上在温泉里泡着,通过网络,他也知道自己的那个官司第一阶段已经告一段落,就等到开年后进行庭内调解了。来到这里,方丹也想开了,既然刘道源那样告诉自己,既然有好几家华夏的重量级企业跟自己捆绑在一起,别光叫自己着急啊,他把自己这边发生的事情,让公司的秘书写了个白皮书,分别发给大家。 “乖乖!小老大这是由要坑人了!他坑人可就是我们的机遇啊!”王巍说。 第一卷_谁的机遇(3) 李凡在学校里开了新的学科,他在参与救援行动中的许多数据和资料不便于拿出来,可是有一个人却是找上门来要了,还冠冕堂皇的说是受救援中心的委托,要对这一新课题做出诸多预案来,以防今后在国内发生同类型的事件。m.23sk. 看着这个人,李凡是从心里腻味,那些数据和资料他可是都给了学校里其他科系了,压根就已经不在手上了,所以,他只能对前来的人说,“我现在没有。” 是谁啊?还能是谁?就是那个中途当逃兵的邝鲁明呗。他的运气真是不错,赶在寒潮下来之前就回到了内地,并没有在寒冷的大西北多呆,而回来后,他还玩了一个滑头,直接就“住进”了医院,蔫呼的不跟救援中心打招呼,美其名曰“不好打搅领导”,可他却是随时留意着a国救援行动的进展。 不是说现场已经没有记者了吗?怎么还能随时有新闻报道?这就是西方的一个惯例,其实在华夏也是如此,那就是救援队也是必须定时向自己的上级报告现场情况的,这个报告不是新闻,可却是起到新闻作用。在欧洲的某些机构总部,也是定期的在网站上发布救援的信息,往往就是简单的一两句话,外行人会认为这是敷衍民众,聊胜于无,可是内行是绝对可以看得出各种行动进展的。 等到李凡他们挖掘新巷道进行到第三天的时候,邝鲁明已经知道,救援队的成功在即,这个时候他才跑到救援中心去“报道”,从一个纯技术人员的角度向救援中心解说了当前救援的进展和未来结果,并且有意无意的暗示,那个点子是他“不经意”的时候想出来的,是结合当地特殊地质条件做出的“无奈”设计。 由于家里的工作太忙,邝鲁明向救援中心的人“做检讨”,还说自己发生了高原反应,头疼欲裂,所以,他不得不提前离开了那里,他还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是“尽了理,动了脑,把了关”,救援现场没有出现任何危险征兆。 救援中心领导对邝鲁明的评价是“态度真诚、谦和、实在、务实。”对其返回给予了相当大的理解,“他就是个动脑的文人,不能指望他去干活吧?加上有高原反应,尽早离开也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的嘛,对此,我们要宽容和理解。” 邝鲁明这样给自己解说,就没有人不信,在一些机构里的人员看来,救援行动的那些专业的分析和判断,不可能是其他人做出来的,只能是在第一线的邝鲁明这个绝对专家做出来的,他们认为,知识决定救援的成败,而这个知识的来源只能是从事地质研究工作多年的邝鲁明那里出来,并希望邝鲁明尽快拿出救援行动的科研报告,而且,由于这次的事故具有典型性,对国内同类型地质条件下的施工是具有教训意义的,为此,救援中心已经立项拨款,希望邝鲁明拿出具有指导性作用的研究报告来,以便于救援中心对此类地质救援形成多种预防圆。 邝鲁明原本是想去打个招呼,蹭个荣誉啥的,没想到还有实际的利益,接受了这个项目后,他也是半喜半忧,喜的是自己“公关”成功,收获了救援中心的奖励和认可,对自己在地质学上的地位是大有裨益,忧的是,自己压根就是在那边蜻蜓点水,许多具体的数据和资料根本就没有看,也没有保存,这让自己如何去写报告啊?不过,他也想到了去找救援队的总指挥战锋讨要,无非是说点小话呗,拿出点实在的礼物去拜访拜访,保不齐还能结交一个新“朋友”呢。 可是战锋是谁啊?就邝鲁明玩的这套把戏,不知道见过多少了,对邝鲁明压根就不鸟,电话里就直接拒绝了,“你不用来,我们不是一个系统,我这里你不方便进入的,那些数据等都不是我管理的,我也没有权力保存,说白了,我们就是干活的。根据相关管理的规定,我个人也没有那个面子帮你,你懂的。” 战锋说的也的确是实话,救援现场的资料肯定是会被分工的队员搜集存档了,问题是,他这里可不是民营机构,不是普通的单位,你想要?那你去打报告申请吧,就是战锋想开后门,怕也是不管用。 资料难道说在救援中心没有吗?有,准确的说有一部分,那是战锋率领的救援队按照规定报告的,从救援队进入,出动多少人,其它部门参加人员名单,做了什么事情,当地每天的气温、空气压力和含氧量,最后的救援施工进度,施工和最后救出被困人员的时间,救援出人员的名单和照片资料等等,关于当地地质情况,事故发生的原因以及后来二次灾难资料是一样没有,那不是他们管的事情。 所以,当邝鲁明从救援中心拿到战锋的报告后,除了上面有一行字提及了“地质专家邝鲁明于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到达,在救援现场逗留某某小时”外,报告里对他的好坏一个字都没有写,这也是战锋为人厚道,要是换了薛万锦,估计能把邝鲁明八辈祖宗都给“感谢”一遍,然后还要故意的抹点颜色给对方。 在薛万锦的公司资料库里,也有不少数据,作为施工单位,前期的地质勘测数据自然是不能少,而在后期的探索过程中,他更是配合李凡搜集了不少与施工无关的数据,如果论起数据的细目,薛万锦手上的是最细的,毕竟他在那里原来是有一个施工基地的,各项数据都是自动存储的。可是,薛万锦与邝鲁明八竿子打不着,与救援中心也关系不大,所以,他能给的数据也都是官样文章。女婿告诉他了,没有小老大的点头,许多“机密”数据是不得外泄的。薛万锦则是从另一个角度去考虑,他太清楚一些机构里的猫腻了,万一自己没弄清楚就把一些自己不知道是否敏感的数据交了上去,那最后还不定要替谁背黑锅呢。 还有一部分数据是在巴甫洛夫手上,他带去的两个马仔干的就是这个活计,在他的数据里还有大量的视频资料和录音资料,主要是为了后面评估事故责任和救援措施是否正确准备的开会讨论和与人商议的音频视频原始证据。 这几家都保有一定的资料和数据,而实际上,数据最完整的是在李凡手上,他不仅有前期薛万锦施工时期的数据,还有参加国际科考队时期的数据,而整个救援行动他又是全程参加的,各项救援计划其实都是出自他的手,没有数据,他能出那些点子吗?巴甫洛夫手上的许多音频视频资料其实还是从他这里拷贝过去的。李凡深知西方人爱甩锅的秉性,尤其是那些媒体记者更是以诋毁华人为乐趣,以造谣中伤华人为宗旨,他不得不防,不得不为了今后的扯皮留下铁证。 邝鲁明在薛万锦和战锋那里都碰了钉子,战锋说的理由还算是言之有据,可薛万锦那边就是一句“我这里没有”就算是把他给打发了,弄的邝鲁明最后又动起了巴甫洛夫的脑筋,他一见面的时候就相互留了各自的联络方式,所以,他联络上巴甫洛夫并不难。可是,巴甫洛夫是什么人啊?那可是在西方机构里混了三十多年的老妖怪,邝鲁明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巴甫洛夫就想歪了。 “华人找我要数据干嘛?难道说他们想利用这次事故搞出其它的名堂?”想着这个念头的巴甫洛夫干脆在电话里就明说了,“资料我这里是有的,从我进入后到离开的全部资料都在,我的手下正在整理归纳中,严格说,这些资料在将来都是要公开的,问题是,您现在找我要是私人性质还是官方性质的?如果说私人性质的,抱歉,在我们西方,类似这样的资料是不方便拿来做交易的,这是要砸自己饭碗的。如果是官方的,你给我发一份你们国家的公函即可,我立即执行。” 心生疑窦的巴甫洛夫不仅没有给邝鲁明资料,还在电话里摆了邝鲁明一道,他最后那样说,就是想试探一下,邝鲁明到底是代表谁的,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邝鲁明没有从巴甫洛夫那里要到资料,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这种莽撞的私人行为却是勾起了西方人的另一番心思,后面就出现了让各方都不愉快的事情。 西方人在争斗的时候有一个理论,那就是“先发制人”,从中世纪的战争到现在,西方人崇拜的就是这个“先发制人”的理论,这个理论不仅是体现在战场上,同时也体现在社会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他们始终觉得在博弈中“先手”的重要,美国在二战后先后干掉了诸多紧跟其后的第二经济强国,采取的各种措施几乎清一色的都是先发制人的手段,即便是针对华夏,他们也先后在北边和南边进行了尝试,只不过,这一套理论似乎在华夏这里不大管用。 华夏民族在本质上是不好战也不喜战的民族,讲究“和为贵”,甚至强调“你可以不仁,我不能不义”,遇到有渊源的对手时,还可以“退避三舍”,这就催生了“后发制人”的观念。从唐代以后,华夏民族就没有主动的挑起过一次战争,都是被动的应战,因此,在后发制人的研究上是西方人完全无法理解的。 大家都有核武器,可是谁敢说出“我**器”?直到今天,俄罗斯挥舞最强力的大棒就是,“别逼我,把我逼急了,老子可是要炸你!” 在下中国象棋的时候,有一种现象是其他棋类里所没有的,那就是“闲招”,在象棋里还有“困毙”的结局,可是,国际象棋里似乎没有这些招数,你一旦脱先,那就是险象环生,十有八九要输掉这盘棋了。那围棋里有没有类似的情况呢?围棋不是你们的国粹吗?其实,围棋里也有。最早,日本围棋手下不出来和棋,可是当华人去了后,可以轻松的与对手下成和棋,并且还有诸多类似“倒脱靴”的招法,古代围棋为什么要设立座子?其原因就是一种谦让,一种公平和限制在棋盘上死缠烂打。当这些规矩都被东瀛的那些人给毁掉后,他们的确是猖狂了一阵子,可到头来,华人的思维不是他们能比的,在围棋上最厉害的棋手其实就是“后发制人”的招数,最吸引人的比赛其实也是“后发制人”的大翻盘。 西方人喜欢“先发制人”,对于发生在a国的事故,原本还想按部就班的去进行调查和最后写报告,可是巴甫洛夫汇报了邝鲁明的要求后,那边的人就琢磨开了,与其让华夏这边先动手,还不如他们先发制人,于是,他们率先找枪手写文章写论文,甚至无端猜测是由于华夏工程施工队最早埋下了隐患,当这些文章在一些专业杂志上发表后,还真是弄的咱们这边很是恶心,还不能把他们怎么办。 如果说是一些记者写这样的诬陷文章,那薛万锦可是会拿起法律武器去找对方麻烦的,可是,这是一些搞学术的人,利用巴甫洛夫和伦富赛手上的一些数据,写论文发表在一些专业刊物上,你就是想指责人家,人家也能用“学术争论”来搪塞你,你压根就没有办法去告人家,可当这些论文被最后坐实了,那就会有一些媒体记者引经据典的拿来忽悠人了,西方人玩这一套可是有几百年了,一个猜想能够折腾后人前赴后继的去证明,一个自创的理论可以让后人拿来当圣典,比如说达尔文的进化论,从来没有被证实过,从来也没有被验证过,可大家看看,这个世界上有多少文章和故事里在讲着“进化”?进化了几千年,你敢说自己的脑子比神农还聪明?你敢说你的知识比鬼谷子还渊博? 西方人的胡说八道,进一步让救援中心催促邝鲁明尽快尽早拿出有分量的分析文章,还把发表在国际学术期刊上的文章给了邝鲁明。其实,邝鲁明那里也有,他没有想到,自己点的这把火会最后烧到他自己身上。思前想后,邝鲁明觉得那个y大学的年轻教师手上应该有资料,他这才去找了李凡。没想到在李凡这里他也吃了闭门羹,人家很客气,很诚挚的告诉他,“我现在没有。” “那你什么时候有呢?或者说你以前有?”邝鲁明不死心的问道。 “这个不好说,以前我有,都交给学校去展开新课的编撰了。将来有没有?这个问题问的很……委屈啊,难道说,将来出了资料书,我不算有吗?” 李凡是够损的,明着告诉对方,资料有,都在学校里,你去学校里找人要吧。 学校的资料是那么好要的吗?你得去办理各种证明和手续,多久?不知道。 受其他股东的委托,王巍作为代表,和刘道源一起到“山里”去拜访方丹了。 第一卷_谁的机遇(4) 乘坐高铁到了安县,王巍和刘道源就被石大庆派来的人给接站了,这俩货没有来过啊,觉得这乡下一点都不“乡”,比起大城市来是别有一番风味,尤其是这一路上,大平原的独特风景和特色,虽然已经是冬季,可周围的大棚种植却是不断的涌入眼帘,在那些地方出出进进的车辆拉着蔬菜……叫人看着格外舒坦。 “真没有想到,小老大竟然在这样的地方还藏有厉害的哥们,我还以为石大庆你是在某个二线城市里呢,看到这里的氛围,还真是透着浓郁的乡土气息。”王锐和刘道源坐在石大庆派人来接他们的豪华桥车上,一边拍着车里的座垫,一边对刘道源说道,“就这台车,一点也不比我的那辆差,好像配置比我的还高!” “这算个什么?真要是论起个人的家底来,这石大庆可是不比你差多少哦!至于说为什么小老大会在这里发展他,嘿嘿,这里是他曾祖父曾经战斗过的地方,石大庆的爷爷是小老大曾祖父手下的兵,就是我,那也是跟李家几代人的交情,没有小老大的曾祖父,我们刘家还不定在哪儿,能不能熬过历史上的那些战乱都不知道,算下来,已经是七八十年的交情了。我爸爸为什么最后要落户k城?就是因为那是我爷爷跟李家最抱团最铁的发端,因为小老大的爷爷还在那里。” “啊?你们……难道说围着李凡身边的人都是这样?”王巍有些惊愕了。 “差不多吧,也有后来参合进来的,比如你们王家,还有魏家,还有现在操持文化公司的江总等。剩下的不是爷爷辈的渊源就是父亲辈的挚友。” “不对吧?辰全集团的钱总我记得好像是李凡的同室校友,老薛的那个女婿是他在球队里的队友,这些应该是他自己发展的关系。”王巍给刘道源挑刺了。 “切!钱博平论起来,那是李凡正宗的表哥,都没有出五福呢!人家太奶就姓钱,说起来还是三十年代的地下党呢!钱家也是新四军的后代。就连咱们这次可能见到的谢伟长,那也是当年独立团的后代,小老大手上有一份联络图,谁都看不懂,只有他自己能看得懂,据说,那个姓杨的大官也是,我就不跟你多说了,说多了小老大要揍我了,我呀!你瞅瞅,一个京油子类型的半吊子,自打搭上小老大,你看我现在发的,现在在欧洲的艺术圈子里,好歹也是一牛掰级的经纪了,捎带手的把媳妇家也给带旺了,鲁道夫成为他们家族中兴的功臣,其实,都是小老大在后面策划运作的。就是凭着这份关系,把个小老大吃的死死的,嘿嘿,这才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啊!你呀,有缘认识了,那就好好的贡着吧!那是财神!” 刘道源这下子可是打开了话匣子,嘚啵嘚啵的,把个王巍听的五迷三道的,不过他却是从中听出了味道,细细想了想后才试探着提出了几个问题。 “我们这次去拜访方丹的事情,是不是也是李凡安排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个我可是不知道,咱们俩虽然是一路,可是代表的事情不一样啊,你是受薛总的委托,代表拍卖公司里的股东前往讨论公司发展的问题……等等,好像咱俩要说的事情也存在交集哟,虽然我不是你们那边的股东,可我跟着方丹搅合进了那些假水印画的事件里,方丹那老小子赖上我了,也不对,是小老大让我不要断了与方丹的联系……也不对,好像小老大策划着一次绝地反击,哎哟!我掰扯不清楚了,到了再说吧,不行就场外求援好了,反正小老大是不会不管的。” 薛万锦在燕城,被内外的“损友”们搞的狼狈不堪,这次就没机会去找方丹了。好在,王巍和刘道源与石大庆也都相识,他们在巴黎拍卖会上还分别唱着红脸和白脸呢,有李凡这个中心枢纽连接,大家伙都是心照不宣的明白各自的位置。这次王巍就是受薛万锦的委托,询问方丹愿意不愿意在拍卖行之外搅合搅合。 方丹在欧洲干了一辈子的拍卖公司,这还是祖传的行当,从来没有想过要涉足其他行业。早年,作为犹太人家庭,他们在欧洲很难有机会去涉足商业和服务业等低端行业,像罗斯柴尔德家族那样控制金融也是从最早的高利贷起家的,乃至发展到一定规模后,在欧洲大陆就待不下去了,这才转战到了英国,罗斯柴尔德家族真正发家是在伦敦,是在当时英国比较宽松的金融政策下发起来的。 到了一战以后,欧洲大陆上反犹太的人可不止有德国,其他国家,尤其是哈布斯堡家族控制的各个君主立宪的国家,就算是法国,说起来是共和制,可实际上,在法国仍然是贵族社会,根本就不给方丹这样的犹太人机会,你想进入其它领域,可是你这个民族在政治上没有话语权,在社会里遭到歧视,你如何能进入? 说起来,犹太人本来是遍布欧洲,许多著名的科学家、政治家等都是出身于欧洲,可他们最后成名最后获得成果却都是在欧洲之外,就是在当今,欧洲有几个犹太人顶级富豪?几乎都在美国,战争来了,犹太人跑的比火箭还快。 当薛万锦向王巍交代的时候,王巍开始是不大相信方丹会有涉猎其它领域的可能,但是,薛万锦点出,“方丹在本质上来说是个商人,只要允许,只要成长的土壤合适,你认为他会放弃千载难逢的机遇吗?如果那样,他就不是商人!” 王巍细想薛万锦的话,觉得薛万锦说的对,换成是自己,只要条件合适,什么行当都敢进,事实上,他自己也是蒙里懵懂的进入了地产开发,进入了旧城改造等等原来根本就不知道的行业,而且,他也明白了,只要是好朋友扎在一起,还真是没有什么干不成的事情。时代不同了,靠单打独斗的起家已经不行了。 而刘道源其实是被方丹和李凡给逼着过去的。方丹逼着刘道源过去给他“解惑”,否则就要“死给你看”!完全不讲究了,老头子到了华夏别的没学到,这碰瓷的本事倒是无师自通了。李凡逼着刘道源过去是让他陪着方丹老小子准备去美国应诉,原来不是说好了可以不去的吗?是,那是诉讼的前期,到了真正开庭审理的时候,李凡觉得方丹本人在场的效果要比不在场的好。???.23sk. 刘道源对去见方丹本身是不乐意的,就他那惫懒的性子,去给方丹解惑?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呢,可当他听说李凡也要去美国过圣诞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活泛了,不仅积极的跑来找方丹,还给在家里的老婆孩子打了电话,让他们利用圣诞假期去美国过圣诞,把俩小东西给乐的在屋子里满地打滚。 石大庆最近在为春节期间的旺季赶工,现如今,他也得满世界的去找原料,不能老是指望李凡了,此时,正和艾合木在薛万锦与鲁道夫家族共同修建的“仓库”里挑选玉石呢,根本没多少时间去招呼王巍和刘道源,不过是安排了司机和车辆,其它事情就让他们自便了,反正石大庆这人话不多,说事情也是直来直去。 薛万锦在修筑其它路段的时候,多少还是搜集到了一部分玉石的,这个活计他玩了个滑头,给艾合木一个“工地观察员”的身份,然后让艾合木到他的工地上尽情的发挥。艾合木也是个本分人,既然大家合作,那就按照分摊比例分红,按照分工去干活。有了艾合木这个“内行”在,一年的时间里,从那边弄回来的各种金丝玉、和田玉可是不少,可要从这些石头里挑选精中之精,这个活计艾合木可是干不来,只能是石大庆自己亲自去了。 以前是怎么弄的?不都是艾合木直接发运吗?没错,以前的规模小,艾合木是大呼噜的发过去,石大庆在家里再选择,这样的结果就是,精品的数量很少,大部分都是一般的普通玉石,卖不起价,算下来也就是能赚回个运费和成本。以前是东西少,没法子,只能凑合着玩。现如今,光是放在仓库里的就有十几吨,再把这些普通石头都运走,显然是不划算的。就在他们为这个事情发愁的时候,还是石大庆给小老大打了电话,询问该如何处理,李凡很快就告诉了他们方法。 “让大庆哥自己去遴选,选落下来的石头,当普通玉料在当地出手,不要占用仓库里的面积,那里将来还要存放更多的玉料的。”李凡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们,“那些小毛料不用担心会冲击市场,本身那就是大路货,压在手里没用的,只有到了市场上,才能娱乐大众嘛,不要按粒卖,也不要按公斤卖,可以按照一百公斤的单位去卖,相信许多小作坊的老板就会蜂拥而来了。” 有了李凡这个点子,薛万锦弄回来的这些玉石在仓库里就被遴选了,而高端的玉料实质上是早早就转移到了石大庆的地下仓库里去了。无论从哪个角度上看,对各方都是有好处的,只是,石大庆就得辛苦点了,十几吨的玉料,想要挑拣清楚,那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尤其是石大庆又是个特别叫真的人,他宁愿每天亲自去挑拣几大筐,也不愿意走马观花的胡球来。说起来,也就是因为有石大庆,李凡才会出这样的“馊点子”,换个人,李凡都不会同意,信不过啊。 没有了石大庆这个地主的接待,王巍他们倒是也方便了,路过市场的时候,刘道源去买了不少打火锅的材料,到了地方,方丹外出还没有回来呢。 刘道源也不在乎,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指挥这里的厨子和服务员开干,他今儿要好好的在这里吃一顿,喝点,然后才有精神头去跟方丹白话,正是,酒壮怂人胆嘛!而王巍对当地产的蘑菇和木耳非常有兴趣,显然与他在城里吃的不一样,难道说这里的蘑菇还是天然的不成?他有些不相信的询问厨子。 “你们这些材料是在进山口的石板镇买的吧?”厨子倒是个自来熟,张口就点破了,“俺们这山里的石头不好挖,所以呢,山里的蘑菇都是接近天然的状态上培育的,与那天然的蘑菇相差也不大,不过呢,还是有差别的,你等会见到老板回来了,就会发现他有可能也带点山货回来,那就很接近纯天然的了。” “噢!还有这个讲究啊?”刘道源顿时恍然大悟了。 食用菌,不管是在哪里,真正天然的是很珍贵的,很早就被人类采用现代化方式种植了,生产的速度也很快,尤其是在通风的半透光的恒温环境里,产量也是大的惊人,那东西看起来不重,可是亩产却是很大,少的有三千斤,而完全自动化种植的产量可以高达万斤。可是在自然情况下,蘑菇的生长周期却是长达3个月以上,尤其是那种纯天然的香菇,需要至少半年的时间。 在太行山这一带,特殊的地质条件使得耕地本身就少,山上也无法去搞大规模的人工种植,农民要弄的也就是挖出壕沟来,垫上调配好的土壤,然后再铺上当地盛产的马尾松枝,播下菌种,覆盖上薄膜,这样种植出来的蘑菇的确是与大城市商场里售卖的蘑菇是有区别的,是介于原始天然和人工种植之间的一个品种。 太阳要落山了,这山里的日头落的早,天也黑的早,方丹在一个小伙子的陪伴下,一步三摇的走了回来,嘴里还哼着当地的民间小调……还真是如同那个厨子说的,方丹手提溜着一个藤条编的篮子,里面装了不少刚刚采摘的蘑菇。 这都进入11月底了,哪里来的蘑菇?这就是山里人玩的小狡猾了,在一些向阳的坡地上,根据地势修建一些矮小的类似像太阳能电池板那样的小培育坑,在这里。只要日平均温度超过了10度,一些蘑菇就会生长,虽然长的慢,可是味道好极了。方丹出去逛,只要碰到这样的地方,他是一定要打秋风的,给多少钱都行,反正这老小子不在乎钱,这不,就这一篮子蘑菇,撑死了也就是三斤多点,老小子硬塞给人家二张一百元的大钞,搞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山里人,朴实,单纯,这意外横财都觉得不合适,咋办?留下该得的钱,多的钱就拿出来去上香了,别看是在立陡立陡的山旮旯里,那也是有庙宇和道观的,那也是有修行人的,这里的修行人还真是苦修,拿了香火钱干嘛?助学啊!许多山里的孩子,打小就是跟着这些修行人学,等到外面见了世面,挣着了三瓜俩枣,都不会忘记回来给家乡铺铺路,修修桥,真正山里人,出不了渣男渣女,天性。 “刘!你终于来了!好,今天咱们吃点好的!我要跟你喝酒!”方丹吼道。 第一卷_谁的机遇(5) 晚上,三个人吃着火锅开始了白话,一会王巍说上两句,一会刘道源说上两句,说到后来,王巍就闭嘴了,无他,他的英语水平没有刘道源的好,只能先让位人家先说了,再说了一会,方丹干脆给刘道源倒酒,倒得满满的。 “刘,你说累了,休息一会,我想听王老板说的事情。”奸猾似鬼的方丹心里还是有数的,“你要说的事情简单,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后,我也想明白了,对于纽约那边的诉讼,你是有后手的,对不对?既然如此,那就不着急。” “可是,你必须要跟我去一趟纽约啊,我实话告诉你啊,拯救你的神秘人物也会出现在那里,到时候,你见了真佛后,可别忘记我这个小鬼!” “我们就是打赢了官司又能如何?受到的损失谁补给我?”方丹直勾勾的盯着刘道源,“我们就是顺利的继续我们拍卖的活动,一年两次,每次成交20亿欧元,除掉各种税费,除掉各种意外,算下来,我一年能拿到多少?” 方丹说的是实话,看起来,作为拍卖公司的老板,他挺风光的,鲜衣怒马的,他这个延续百年的家族拍卖公司,整个的积累看上去也的确是不少,可比起真正干实业干国际贸易的财团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马尾巴栓豆腐,提不起来啊。 拍卖公司在西方的社会体制里也是分类分级的,按照西方的自由经济体制,几乎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可以拍卖的,只要是私人的物品,甚至连肖像权、名誉等等都可以拍卖,但是,拍卖垃圾的是不可能搅合到拍卖华盛顿手稿的场合里,所以,高中低各类的拍卖也是严格区分和不搭界的。最低端的就是在草坪上摆着一大堆各种旧家私旧物品,一个人拿着手提麦克风在那里声嘶力竭的叫卖,最高级的就是在特定的场合下,利用现代各种高科技视觉听觉技术,邀请世界各国名流聚到一起,非常绅士的拍卖各种高端的文物、古董、艺术品,方丹玩的就是高端。 高端的拍卖,基本上属于上层建筑,属于文化界的东西,一切都得公开,还得受到各方的监管,你稍微有那么点点的“丑闻”,你在这个行当里就难熬了。也正是因为这个道理,美国人托马斯才给方丹下了个“死套”,倒不是托马斯身后的那些大都会博物馆的老板们想把方丹置于死地,而是想把方丹手上那幅编号为十九的水印画给逼出来。美国人向来如此,他们想要得到东西的时候,往往都是狮子大开口,极力的恐吓和敲打对方,然后才道出实情,给你一个看上去非常优惠的条件,似乎你只要放弃一点点东西就可以平安渡过了。在美国,几乎所有行当里都有纠纷,都是如此,美国人爱扯皮,个人如此,商人如此,国家亦如此。 方丹辛辛苦苦的守着自己的祖业,每年忙活来忙活去,也就是能落下一两千万的收益,根本无法与搞贸易和搞实业的相比较,现在,还无端端的被美国人坑了一把,在法国的公司资产、账户以及库存的物品全部被冻结和封存,毕竟,他这个小小的拍卖公司根本无法与大都会博物馆去拼“名誉”啊,那边漫天要价,这边也是无话可说,就算是妥协了,把画送过去了,可是,庭外和解本身就说明你方丹公司是有猫腻的,你让那些送拍者会怎么看你?这个无形资产的大幅度缩水谁来赔偿你?如果其他同行再推波助澜趁火打劫,可以说,方丹这个公司至少要花上好几年的时间才能缓过气来,此时,王巍前来跟他说事情,这不是等于暗示他可以转行盈利,可以用其他的方式去慢慢“养着”自己的祖业吗? 王巍前来,虽然那英语词不达意,可是大体的意思,以方丹浸淫商界凡三十余年,焉能闻不出味道来?他是个老派人,正是因为他的老派,才聚拢了一大群长久客户。现在,摊上了官司,老客户都在观望,即便是官司了解,公司还在竞技场里,可养这样的一个高端拍卖公司,一年怎么省也是需要几百万欧元的,寻找新的利润来源就是方丹当下最伤脑筋的事情,也是他这些天在琢磨的事情。 在没有见到王巍之前,方丹设想的最好结局就是大力在华夏展开业务,虽然他进入的比较晚,可仅仅一个秋拍就让他看到了希望,最让他感到有信心的还是在华夏的这几个股东让他放心,看上去都是有俩闲钱陪着他玩的,用时尚的话说,都属于人傻钱多的那种人,可真的是如此吗?他又觉得自己的判断不准确,坦率的说,方丹对华人的了解还远远不够,还是凭着西方的思维模式在研究华人。 方丹这个想法也没错,作为一个没有祖国的犹太人,压根理解不了华人对祖宗祖先的感情,李凡想要帮着这些大哥大姐叔叔伯伯们去捞钱很容易,犯不着非要找这个方丹,找谁不是找?可是李凡看中了方丹所处在的行当,他需要通过这个方丹进行合法的交易,把那些流失在海外的祖宗玩意弄回来,同时,也可以通过这个窗口,将国内的高端艺术品“出口”到海外,去挣外国人的钱,这个事情要是搞成了,搞的顺遂了,李凡觉得就很值,至于说钱……李凡还真没啥概念。 说,这个世界上什么人对钱没有概念?有人说钱多到自己数不清,搞不清,查不清的人就会没概念了。实际上不是,某些首富真的没有概念吗?他们因为各种原因突然大手笔的卖产业是干嘛呢?还债!债务是啥?不就是钱吗?没有概念,干嘛去还?所以,真正对钱没有概念的人是来钱容易的人,是不愁搞不到钱的人。 说这来钱容易的也分三六九等,往大了说,天下都是他的,出门从来不带钱,康熙也好,乾隆也罢,都喜欢微服私访,他们出门身上从来不带银子。往本事上说,李凡的曾祖就是个没啥概念的人,他想捞钱一点不难,就是李江,打小就没概念,即便是在艰难的时候,好像是在意家中是否有钱,可骨子里,还是没啥概念,李涌就更不用说了,开始还跟自己老爸学着弄俩钱,到后来,压根就没概念了。而李凡打小就是在这样的氛围里成长,花销被严管,该用的从不短缺,等到自己上大学稍微那么捭阖了一下,这钱的概念也就捭阖的没了。这就是商人和能人间的区别,能人用钱,变钱,驱使钱做工具,商人是赚钱,玩钱,当钱的奴隶。 “你的意思是放弃纽约那边的官司?你打算重打锣鼓另开张?”刘道源傻乎乎的问方丹,“那你公司里存货我可是先预定了啊,那里面我相信有好东西!” “滚!想得美!”方丹是真的生气了,“你到底还是个二胰子混混!压根不懂得经营!我有说关闭自己的拍卖公司吗?就是官司输掉了,我也不会关!” “我懂那么多干嘛啊?多累啊!你看,这就是命,我小时候有老爹顶着,前些年有弟弟顶着,我混个饭钱就行了,现在,又有小老大罩着,我怕谁啊?我就喜欢在这场人间大戏里当个逗乐的配角,多好玩啊!”刘道源脸皮厚的可以,“这样,咱们去纽约的事情你答应我,一切按照我说的去办,我现在就给你客串一次翻译,就老王那舌头?他想把事情说明白……太难了,干不干?” 刘道源伸出了手掌,方丹想了一秒钟,一巴掌拍过去,“成交!” 有了刘道源的翻译,王巍的话说的就溜多了,不过这小子翻译翻译就把自己也翻译进去了,他甚至也想插一脚了,气得方丹是真想揍他了。 王巍把薛万锦的谋划告诉了两人,中心意思就是:现在的公司因为受到债主的挤对,熬不过去了,申请破产重组,然后引进新的股东进入,将原来那些不配合的股东踢出局,这其实就是当年美国通用汽车公司重组的模式。 当年,美国通用汽车公司资不抵债,背负的包袱太重了,于是,干脆,宣布破产,按照美国的法律,这个破产其实就是把绝大部分小股东小股民的账赖掉了,并且,把资产重新评估,按照当时那个环境和条件,可以说是一文不值二文的被新的老板给收购了。在国内特殊时期的时候,不少人也玩过这样的把戏,要不然,当时也不会有大量的国有资产被侵吞了,一块地皮,倒闭企业占着,不值钱,可转手到了一些人手上,稍微换个花样,那就是旺地,地王!其实,这些手段都是从海外学回来的。在美国,华尔街最善于玩弄的把戏并不是炒股票,最赚钱的也不是倒腾那些股票,最赚钱的就是收购和出售公司,通用当时就是如此。m.23sk. 有如此机遇,方丹的兴趣肯定要比去打官司大多了,他可是典型的西方商人,这里面的细节都不用对他解释,他就全部了然,听到后来,兴奋的一个劲的给王巍倒酒,一个劲的跟王巍碰杯,他甚至都不问到底需要他出多少钱,就一口应承了,信誓旦旦的要在薛万锦的公司里也成为一个有分量的股东。 方丹想进入其他行业可不是一年两年了,只不过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切入点,没有适合他进入的行业,没有认可他,他也认可对方的合作伙伴。 方丹在欧洲混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混得如此悲催呢?这不奇怪,西方人的思维与东方人是不一样的,方丹从他大学毕业进入家族公司的时候起,就已经被定格在那个行当里,何况他大学学的还就是那个专业,他接触的人要么是贵族圈子,要么是上流社会,谁会想得到他要改行?人家不那样想,他要是轻易的表露出来,那他在圈子里还怎么混?这种定格在西方实际上是渗透到每个人身上的,如果你想翻盘,想改变,那就得从小开始,比如,你能踢一脚好球,你善于表演,你在大学里的成绩非常优秀,或者你出身贫寒,自己脑子好使,发明了什么新东西,否则,铁匠的子子孙孙还是铁匠,警察的后代也还是警察。 大多数西方白人就是这样按部就班的过日子,但凡传统的正行里,都是这样一代代的延续,不信,去那些顶级工厂里看看就明白了。至于说第三产业,那些服务型的新兴行业,那就说不清了,没有人会一辈子干那个,也不会有人把那个当成事业去干,一个服务员干那个就是为了糊口,为了生存。你可以不乐意,你可以去寻找新路,可以去找适合自己的,自己喜欢的生活,但是,大多数寻找的结果就是“嬉皮士”“雅皮士”“流浪汉”和所谓的“环保社会工作者”。 方丹如何能够确定他在薛万锦的公司里就能改行呢?首先,这里是华夏,没有他在欧洲的那些羁绊,也没有谁会去歧视他。其次,他与这些股东接触后,发现这些人可是比他在欧洲的朋友实在多了,尤其是在拍卖公司里,人家压根就没想在那里赚钱,不过是凑份子,捧场子而已,这让方丹很放心。 这些人真的是像方丹琢磨的那样吗?当然不是了,李凡胸中的那些恢弘的理想自然也不会明着告诉他们,可是暗示是少不了的,而这些人自然就能想歪了,万一啥时候在这里再捡个大漏呢?起码魏东琴和王巍就是如此想,再说了,给小老大一个面子,跟着玩呗,保不齐啥时候就又“乐”了!至少,当下他们就发现没有赔钱,只是一场秋拍就有红利分了,虽然不多,可很爽啊,何乐而不为? 邝鲁明自己的东西没有写成,正在想辙如何应付过去。这如果是其它的项目,他保不齐就安排手下去干了,可以让那些白领工蚁们去找数据,找资料,写初稿,然后自己再拿过来稍加“琢磨”,签上自己的大名,这就成了。可这次的文章不行啊,他就是悬赏或者拿刀逼着,下面的那些白领工蚁也是找不到数据啊。瞎编?要是干别的,瞎编也很平常,可这是国际救援,数据在人家那里,怎么编?编出来的人家拿过去一对照不就穿包了吗?那这次邝鲁明到底是怎么从救援中心接的活呢?从理论上说,救援中心即便是有全套的数据资料也是不能给他的,未经国际救援队和国际相关机构授权,这些资料不得公开,这是常识。 救援中心为什么还要邝鲁明写东西呢?按照一般的常识,邝鲁明既然到了现场,怎么的都会搜集一些资料和数据的,只要不是从救援队系统里“偷来”的资料,随便用,这也是常识,我们的李凡就是这样干的,他手上的资料都是自己的,是薛万锦事先就储存的,根本与国际救援队不搭干,所以,他用没问题。 可谁能想到邝鲁明就是去搞了一日游呢?他手上屁资料没有,不坐蜡才怪。 第一卷_谁的机遇(6) 李凡这边还没有动身,学校就受相关部门的委托,立即起草关于a国隧道事故的调查报告,之所以给y大学下达这样的任务,也就是因为李凡从一开始就参合进去了,是整个事件里的核心人物,同时,也是在救援行动中有重大立功表现的。许多事情,不是说由某些人瞎白话几句就可以掩盖事实真相的。 战锋作为后来进入的救援总指挥,不管上面有没有下达指令,他的总结报告是必须交的,在报告中,他实事求是的把李凡、薛万锦等人的表现写了上去。而作为援外项目的管理,加上最近薛万锦在上蹿下跳的,所以,当相关部门需要得到全面资料的时候,自然也就找到了李凡,而李凡拿这个事情跟学校“谈条件”,说,自己写没有问题,但是,写完了是否可以给予一定的奖励? 老朱纳闷了,“你小子还缺钱吗?别以为我不知道,说你富可敌国有些夸张,可说你是个小富豪难道不是吗?你还想要奖励?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朱老,我有说要钱吗?您说,这一年来,我到底是大学的讲师,还是学校的校工啊?您瞅瞅,我替多少人背黑锅了?这次写报告,怕是又有人把脏水向咱们身上甩了吧?写报告,写资料,我义不容辞,可是不是把我耽误的暑假也补给我?反正这个学期也没安排我的课,我前段时间开讲的课也是选修课,到期末也不好意思去挤占必修课的学时,您说对不对?我要求不高,就是给我放大假!” 说起来,这一年,李凡的确是累惨了,自打春节以后,暑假都没有来得及休就上了考古现场,跟着,好不容易跟洋人闹掰了,回来想过正常的日子,偏偏那个不省心的伦富赛又搞出来大头佛,害的李凡是忙上忙下的,还把自己的好友都给拉进去了,结果,任嘛说法没有,设备款是老薛公司掏的,奖励呢?没有,还是李凡自己拿钱,让战锋给谢伟长发了五百万“奖金”,这特么到哪儿去说理去? 可是这能怪谁呢?如果这是在沟内,谢伟长的丰功伟绩就是想藏着都难,各地的宣传就算没有铺天盖地,那也得是头版头条,至少,谢伟长家乡得妇孺皆知,父母官得出面表表态,豪言壮语得说上几句。可这事情发生在a国啊,谁管? 对口的相关部门不能管吗?他们能管啥?就是对应沟通的一个机构,就是想管,可谢伟长属于哪个部门管辖的?日和给他的上级发函?你总不能让外交机构去给谢伟长发奖金竖标兵吧?就算是要写内部通报,那也得一级级的,从上到下慢慢的走文件,绝对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所以,这还真是出力不讨好。用李凡的话说,这次去考古,不仅是学校,就是他自己,也是干了一次赔本的买卖。 y大学考古队最早的费用是薛万锦公司出的,整出了大发现后,这个项目就上交了,上面是把科考项目拿走了,费用却是没有还回来,为此,薛万锦在一些机构里闹的着实可以,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了。许多单位都明白老薛是办了一次出力不讨好的傻事,都觉得应该给予补贴,可这笔钱从哪儿出?哪个部门出?该出多少?这些都不是一句两句就能掰扯清楚的,同情归同情,末了归齐,还是那句官样的客套话,“爱莫能助”,“我很同情你,我一定向上反映。” “你小子是不是又想出去玩什么花样啊?不过你说的也是实情,好吧!你的要求我原则是批准了,报告出来后,可以作为明年评估职称的一个依据,或许你还有希望晋升为学校里最年轻的教授……不过,整个事件的调查报告你必须高质量的给我拿出来!实事求是,严谨严苛!否则,我答应你的一切全都作废!” “瞧您说的,好像我挺希冀啥职称似得!”李凡撇撇嘴,心说,“我们家的职称够多了,老爸不到三十岁就是教授了,义兄更牛,没有大学毕业的院士,就是老妈差点,可那也是老资格的教授了,还在乎自己这个小不啦子?” “只要您给我假,我等寒假过后,争取踏实的到学校里承担重大教学任务,怎么样?另外,那个山洞里的石佛可是不得了啊,我初步估计是南**时期的,在第一次去考古的时候,我在那堵塞的进口土渣里就发现了痕迹,这可是比还要早呢,我当时就一直在思考,为什么这些佛像佛窟都是出现在我们的祖先手里,这足以证明,当时我们祖先的石匠技能已经成熟,同时,还有在冶金、化工等各个方面都有发展,否则,以原始的人力,根本就凿不出来那么石像。” 李凡很清楚,只要谈及考古,朱老就一定会脑子不空了,一定会把自己的假期给批准,他抛出来的诱饵可是大得不得了,比巴米扬大佛还要早的石像?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华夏在古代与西域各国的频繁交流,意味着史**载的玄奘西域行并不是一个偶尔的特殊的西行,而是在普遍意义中一次非常有价值的记录。 果然,老朱与李凡达成了“协议”,李凡说这几天要把报告赶出来,就不来学校点卯了,朱老也愉快的接受了这个请求。实际上,李凡这几天要帮薛万锦去策划金蝉脱壳的把戏,薛万锦的企业,现如今已经到了裉节上了。那他的报告咋办?难道说李凡也能找几个枪手?要说找枪手,李凡还真是有大把的资源,起码,二哥的笔头子就相当厉害了,大学毕业后,已经成为某官方协会的御用编辑,还成为了啥子会员,可李凡却是不想麻烦这些人,现在,二哥可是忙得很,被姜导和江总给逼着赶本子,平涛文化公司的业务现在红火的不得了…… 其实,李凡的报告拿出来是很简单的事情,早在他带队进入的时候就开始记录了,等到后来发生的各种变化,他都有及时记录,回来后,因为寒潮被滞留在边城几天,他干嘛了?真的天天啃羊腿喝大酒?就在那几天里,他把调查报告就赶出来了,现如今,他也知道上面要的是什么,更是明白任务急迫的原因。那份报告早就在他的电脑里了,只需要稍加润色,加进一些其他学科的数据,李凡相信,这份报告的分量足够压垮西方媒体的那些胡说八道,只不过……伦富赛怕是要摊上大事了,一个已经躺在病床上的老人,还要给他补刀,李凡心里着实有些不落忍,可这怪不了华人啊,谁叫你们那边的人先呲牙的?来而不往非礼也,老伦也只能自认倒霉,要说给他补刀的,其实就是那些西方的媒体记者。 邝鲁明的打草惊蛇,必然引发西方人那种甩锅和先发制人的天性,开始还是通过媒体记者半遮半羞的描述,见华夏这边没有多大的反应,干脆,就开始连篇累牍的造谣中伤和污蔑,还把那几个垃圾记者的行为嫁接到华人身上。虽然也说不上是官方的,可西方人惯于用媒体记者打先锋,造成一定舆论后,假的也大众认为是真的了,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的官方就会站出来大言不惭的说话了。一个国家的政要,拿着一小瓶洗衣粉就敢说是大规模杀伤武器的证据,这样国家里的人根本就没有是非观,在他们看来,你只要把话说圆了,就是假的又何妨? 面对西方的无端指责和污蔑,华夏当然不会默不作声,可与西方不一样的是,华夏方面的反击必然是要以事实为依据,必须严谨,经得起考察,而且要求报告必须全面,否则,这个报告也不会作为政治任务下达给y大学。对这里的关节,李凡可是门清,他预先对马老和陈老的布局,这个时候就显现出价值了。 从马老和陈老那里拿到了分析报告,作为附件附录在自己的报告里,一是自己不贪功,二是表明那个附件是绝对科学严谨的地质分析报告,是事故产生原因的一种科学的分析,得益于国内超级计算机的优势,很快在计算机上模拟出了整个地质变化的模型和产生变化的三维图像,仅仅是这个附件,很快就被国际知名专业杂志登载,那个副主任正乐得不要不要的,凭空就送来了一次出彩的机会,换成谁能不乐啊?更别说还能为国家为民族伸张正义呢! 魏家会所里,李凡与薛万锦还有魏东琴在一个小房间里,大家都坐在“炕上”,就着小炕桌,在那里边吃着简单的乱炖,边说着话,任谁进来看了,也都觉得这特么的太仿古了,太具有传统意味了,也太俗了。 华人讲究轮回,哪怕就是一个人,在自己的一生中也会发现是在不断的轮回。魏东琴现在是魏家绝对的掌舵人,同时,也是魏家沟里出来的众多乡亲们的主心骨。年轻时,魏东琴极度的崇洋媚外,可到现在这个年纪,她最惦记和想念的就是老家的“土炕”“乱炖”“白铁皮酒壶”,嚼上几颗花生米都能让她想起儿时父亲的快乐,父辈兄弟之间的欢畅。这魏家会所里的特殊单间就应运而出了。 “老薛啊,这次你要狠下心来,有些脓包不挤,脓水是出不来的,你放心,有我们几个集团在后面给你站台,看谁敢扎刺!”魏东琴一边给老薛倒酒一边说。 “这个我明白,慈不掌兵吗!”老薛抓起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说起来,一群老伙计在一起打拼也有十来年了,没想到,就眼下这点事,他们就扛不住了,还有那几家民营银行,真特么的不是东西,不是他们挑唆,那几个老伙计还不至于那样无情无义的,看着自己的公司就这样没了,心里多少还是憋屈!” “你那是公司没了吗?你怎么不想想,我们玩的是金蝉脱壳,那可是凤凰涅槃!”李凡不干了,拿过酒杯使劲的喝了一口,老白干,烫得滚热,还真是给劲,“这出吸不单单是演给内外掣肘人看的,同时也是对原来公司的洗心换髓,你原来所在的金融环境本身就不健康,这都是历史遗留问题,想一刀切的改变,你原来是没机会的,而这次,正好利用这个机遇,把你的资金渠道换到一个健康的系统里,对你来说是不是一件好事?同时,那些跟着你吃香喝辣的老伙计,这些年也分了不少了,他们还不知足,那只能是被淘汰了,这可是商场规律!” “是啊!我觉得小老大说得对,如果你的那些伙伴能跟着你同甘共苦,局面就会是另外一个样子,可是现在显然不是,他们已经从同甘共苦变成只能同甘无法共苦了。到了这个时候,你自己难受给谁看呢?人家领情吗?”魏东琴说道。 “道理我都懂,手法我也明白,甚至连法律的限制我都去研究了,可心里都堵得慌,这也是事实,我甚至都在想,将来他们要是想再回来……” “你啊!外表上看上去杀伐果断,是个狠角色,可实际上呢?你那心头的肉简直是比女人还软,将来他们就是想回来也不是不行,但是,只能给他们分红股,不可以给他们表决股,这个很重要!”李凡举起酒杯,“你之所以如此,就是在原来设计公司架构的时候,太顾及原来的国有模式,没有研究当今企业管理模式的变革,还以为自己的公司是搞建筑的,是修路的,粗放点没啥,吃亏了吧?” 李凡说的没有错,当年企业改制的时候,也是摸着石头过河,遗留下来的问题经历了几十年,仍然没有完全消化,这就形成了当今企业里出了一个很奇特的现象,一开始完全民营的企业很牛,国家一直坚持的大型国企也很牛,偏偏就是那些改制后的一些企业,时好时坏,成立这个委那个办的去管理,实际上还是管不住,如果不是另两类企业撑起社会经济大旗,成为社会经济的基石和顶梁柱,还真不知道当下经济的发展会是个啥样子。独联体各国的发展始终缓慢,其中一个原因怕也是因为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私人利益加上半官僚习性,谁能治得了这样的人?那简直就是负面因素的强强联合,是集合了人类最阴暗的秉性的组合。 “为什么在一些地方有那么长久的烂尾楼?烂尾项目?仔细是调查一下,怕是都与你当下的环境差不多,换句话说,如果你老薛身边没有我们这些人,你还是像从前那样的,你琢磨琢磨,你的公司,你的项目,你的建筑会不会都烂尾?” 李凡的话向金箍棒一样的砸在薛万锦的心坎上,他的眼神告诉了李凡,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甚至觉得自己好像是笨死到家了,他需要解惑。 “所以啊,用我们女人的观点看,你老薛就是个白眼狼,没良心的,现在你不想想感谢我们,却在替那些掣肘你的人难过,你是不是四六不分啊?”魏总说。 第九十三章 阴险加厚黑(1) 魏东琴的话的确是当头棒喝,是啊,此时的老薛还真是思维陷入到了一个误区里了,被魏东琴一通不管不顾的“臭骂”给骂醒了,赧颜的一笑,干了杯中酒。 “的确,我这脑袋瓜子似乎混乱的,唉!这些日子着实难熬啊!实在没有想到,仅仅就是为了一个援建项目就搞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当初还以为走出国门了!” “其实,从一开始,这里就有一个套,只不过是你没有看出来罢了。”李凡手里拿着小酒杯,手指灵活的转动着,“如果按照正常的进行,你这个公司将会在援建项目完成后发生亏损,而在下一个工程没有落实之前,有几个给你贷款的银行同样是会找你逼债,而那个时候,就会有一些新的资本进入了,这其实都是老套路,否则,你的公司是那么容易中标吗?你想的是走出国门,积累经验后到海外去赚大钱,可你也不想想,海外的市场有多大?你出去了,要面对的是来自几个方面的竞争,这一点,你当初就没有深思过,而且还被一些人忽悠的认为走出国门并不难,董事会也都支持这个决议,对不对?其实啊,那个时候你的老伙计就靠不住了,只不过是你自己有我给你保底,你才觉得输赢无所谓。” 听了李凡这个话,薛万锦的眼睛都直了,他不想承认这个局面,可仔细一想啊,还真就是李凡说的那样,当时,就是第二大股东介绍了几个有实力的民营银行前来,拍胸脯,端酒杯的保证支持老薛“走出国门”,而股东会议上没人反对。 “可是……那些民间银行这样干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薛万锦还是有疑问,“还有我的那些老伙计,以当时的局面,公司垮了对他们也没有好处啊。” 看着薛万锦那天真的表情,不用说李凡乐了,就是在旁边的魏东琴都摇头。 “刚才小老大已经说了,你走出国门后,碰到的对手是多方面的,看起来海外的工程项目利润颇大,可你想想看,真正利润大的项目你拿到了吗?而类似这种有微利,只能保本的援建项目,不找你这冤大头去,难道让那些长期在海外捞金的企业去干?他们也不会去。而想要把你这样的企业顶出去,不先找人游说你,你觉得你会贸然就迈出那条腿吗?”魏东琴乜斜着眼神,一副看二愣子的表情。 “你是说……从一开始我就是被拿去准备背锅的?”薛万锦眨巴着眼睛问。 “不光是你,就是我们也被邀请了,不过,我们不是修建道路的公司,当时就推掉了,还有王总那里,基本上都是如此。”魏东琴起身去拿另一壶烫好的酒,李凡此时也插话了,“那些民营银行或多或少都与境外的游资有关,他们一开始愿意支持你,其实是一个进退都有利的商业行为,何况,在给你们放贷的时候,评估了你们公司的实力,评估了你们的各类资产,还买了项目贷款的再保险,也就是说,钱贷给你们是安全的,是不会出问题的。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有更阴险的目的,那就是从内部破坏你这种欣欣向荣的,蒸蒸日上的企业,从而削弱华夏的基建能力,你的项目失败了,他们在外可以给华人企业抹黑,可以向华人企业甩锅,在内,搞垮一家算一家,你以为像你这样规模的企业国内能有多少?” “这个我倒是知道,真正具备我们这样综合能力的基建企业还真是不多,海外的不算,保留在国内的就是那几家,还都是从原来的铁建、路建等国企改制出来的。可是,我的还是不解,这样搞我,我的那些老伙计为什么也加入进去……啊?不对,这个问题不用回答,我明白了,明白了,特么的一群白眼狼!” 说到后边,薛万锦总算是明白自己是掉进了一个什么样的套里了。公司里的那些小股东肯定是被对方早就搞定了啊,各家都有各家的希冀,许上愿,能收买就收买,不能收买的还可以搬开,而策划这一切的就是那些打着合资旗号的外资企业,准确的说,是他们身后站着的资本,是那些在国际上呼风唤雨的流动资本。 用资本去击垮和吞并其他国家和民族的财富,这是20世纪中叶以后,由美英这两个资本霸权最厉害的国家搞起来的,我们仅仅是看到美国人用武力干涉世界一些国家和地区,看到美国用武力把世界搞的纷乱不堪。而美英资本在世界上搞出来的事情更多,曾几何时,只要不是北约成员国,他们就充分利用资本的力量去冲击、挤压、侵占他国的经济。早在上世纪5、60年代,南非、阿根廷都是发达国家,巴西,在上世纪70年代末,差一点也成为发达国家,可是现在,早就都掉到了“发展中”国家的队伍里,这些国家就是被国际游资给击垮的典型。 当华夏已经强大到了无法使用武力去征服的时候,西方列强就开始从各个方面打压和限制,经济上的破坏是一个必然的手段。薛万锦这个企业,自从改制后,逐步走强走稳做大,在a国的援建项目上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如果任由这样的一个企业强大起来,那是不符合西方资本利益的,要知道,在西方,任何一家金融机构,任何一个财团,都有着自己的“研究所”,这些研究所研究的项目很多,其中就有“潜在竞争者”“狙击目标”等等科目,这就是一个名单,随时会发生变动,随时会有增减。当我们回头去看看那些曾经叱咤风云的企业迅速垮掉,一些百年老店的倒闭,无不是被人暗中做手脚,实施各种狙杀手段而形成结果。23sk. 这样的阴谋加厚黑的策略并不是当今才出现的,最早可以追溯到了美国南北战争时期,人心的贪婪和险恶,使许多百年老店倒霉,甚至用法律限制和遏制了企业的长期传承,逐步的把最早创始人的股份稀释,把创始人淡化,形成所谓的大众股份企业,可实际上,还是资本在作祟,是资本在控制一切。 在资本肆意倾轧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名单上没有华人企业,大多数是国际上新兴新起的企业,许多企业,被容忍的让你风光几年,用俗话说就是“养肥了再杀”,就是这样的企业,在最高峰的时候,往往聘用的都是西方著名经济学系里的名人和强者,他们用各种手段为自己创造“辉煌”的业绩,拿着令人咋舌的高薪,然后在最后一哆嗦的时候,彻底的把企业的牌子砸烂,典型的例子就是巴林银行、雷曼兄弟投资银行。请注意,这些倒闭的银行可都有着浓厚的英资背景,而拥有传统美国血统的贝尔斯登、美林证券却是被美资代表的摩根大通和美国银行“收购”,这里面的猫腻就是外行都看明白了,要不然,英国人不会甘当小弟。 时至今日,名单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当年执移动电话牛耳的诺基亚已经转行了,不玩了,世界级的基建公司也萎缩的只剩下了华人公司,此时,想要打压和蚕食的对象不言而喻。西方资本的想法没有变,可对手变了,对手不一样,采取的各种防范措施也是不一样,我们在许多行业里都设立了高门槛,绝对不能让那些海外资本在华夏境内横晃,有没有失误?有,但可控,可扭转,这就是区别。 “我们华人不是那么好被欺负的,他们下套整我们,那我们要是不反击就对不起祖宗了。银行提前催促还贷,势必就要付出代价,另外,只要我们找出对方游说你下面的那些股东的证据,发现其中的连带关系,咱们也能告发他们,让国家狠狠的罚他们一笔,而这一切,都要等你的企业被估值后,而且,我们还要找出与那些外国资本配合的接盘人,这些人都是现代汉奸,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彻底的失败,让他们倒霉一辈子。”李凡说完泯了一小口,“那个曾经跟你称兄道弟的地产商人……叫啥来着?哦,殷实攀,瞧这名字,都殷实了,还想攀高枝!” “老攀?他怎么了?”李凡的话让薛万锦又一次的蒙圈了,“我们是在打高尔夫的时候认识的,后来在投资地产上他点了我几次,平日里也没过分的交往啊!” “你以为人家是如何点你的?那是人家替你补上了差价,为的就是慢慢的麻痹你,最后吃掉你的企业,我估摸着,活动你的小股东,忽悠你去投标等等手段,出面办事的估计就是他安排的,你在a国的项目,就算是不出眼下这档子事情,也会出现其他的事情,所以,今天把你约到这里来,也有保密的一层意思。” “保密?我原来的秘书是暗钉子,难道说现在公司里还有?”薛万锦瞪大眼睛,“被你说的这么玄乎?到底是真是假?麻蛋的,如此麻烦,老子不想玩了。” “哈哈……”李凡看着薛万锦那耍孩子脾气的样子就乐了,“这暗钉子啊,他不是一个定数,而是一个变数。人是什么?是有思维的动物,同时,也是有各种贪念的动物,尤其是被迫引发的‘伪贪念’,这是最容易被对手趁虚而入的。” “什么叫伪贪念?你这话我也听不懂啊!”旁边的魏东琴问道,她已经停止了吃东西,手里拿着一杯茶在那边慢慢的咂嘛着,“你给我们科普一下呗!” “不光是伪贪念,还有你说的什么变数,到底是个啥意思?”薛万锦也问道。 “唉!你们的脑子真是不开窍。”李凡说着又给自己倒上一杯,捞出了一大块羊肉嚼着,“现如今是和平年代,咱们又都是企业,不可能长期安插什么间谍啊啥的,更是不可能派人长期潜伏,就是派了,也未必能控制得住,毕竟,人是会变的。可是,不派了,如何去搞对方的情报?如何给对手的公司里下药?这就是我说的变和伪贪念,要知道,任何公司里都不可能是铁板一块,都会有这样那样秉性的人,有的人家里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而这些都是容易被对方用各种手段加以利用的,比如说,某个员工家里突遭变故,急需一笔钱,在公司里又没有办法获得,此时,谁帮他,他就会人那个人为亲兄弟,甚至是亲爹!” “可是这样的人也是不常有啊,一般来说,即便是有,我们也是会酌情处理的。”薛万锦还是天真的认为自己那里不大可能会有李凡说的那种变数。 “不常有?不常有就是不变的吗?把不常有变成有很难吗?”李凡反问道。 “你是说会有人人为制造一些麻烦,而且针对底层或者是中层以下的人?” “这不是废话吗?针对你?太明显了,效果也不好。而且太容易穿包了!” “照你这样说,我不是防不胜防?我总不能挨个的去问,你们谁家出事了?” “处理这样的问题其实很简单,首先,在你的员工里,特别孤僻的要加强注意,严格说,企业最好不招收性格孤傲怪癖的人,这样的人变数很大。其次,留意一些员工的情绪突变,比如某一天突然喝醉了,过了几天又好了,没事了,对这样的人可调查一下他的家人状况,不是家里发生了大事就是失恋了……总之,要留心,要精细,当然,想搞你的对手现在不需要利用暗钉子给你制造大麻烦了,他们认为你已经快撑不住了,就等着最后谁推你一下,你就倒下了。” “今天你跟我说了这么多,我到底该如何应对?”薛万锦想了想又问道。 “你演好自己的角色即可,不管出多大的事情,你必须相信我们是在你身后的,我们采取的手段可能也是拿不到台面上的,但是,我们那是自卫反击,最后,也许要动用你的一些亲人的名头,具体是谁还说不好。就在你被对手搞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另外一条线其实也在动,而第一个跳出来的未必是你的真正敌人,而展现来拯救你的未必就不是敌人,不到最后时刻,我们不会露出底牌的。” 薛万锦本来还想问,可他了解李凡的个性,该说的他一定会说,不该说的你就是问也问不出来。他叹了口气,最后竟然换成大杯子,猛喝起来。 对李凡的布置,几个跑腿的也是看不明白,王巍去找方丹,说破大天去也是拉人站场子,摆给方丹一个机遇,方丹愿意干,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股东,可能还是一个小股东,方丹不愿意干,无非是另外找一个海外的关系前来凑数,把外国人拉进来不过是以更好的名义去运作,毕竟,对手很有可能也是外国人啊。 寻找海外援手的事情对于李家来说本来就是小事一桩,李凡为什么选择方丹呢?这里面就有着华人思维上的谋略了,方丹的进入,既是一种合理也是一种不合理的现象,本身,方丹也是官司缠身,可这正好让外界理解为方丹的另一种自救的手段,李凡玩的就是真真假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高级博弈手段。 第一卷_阴险加厚黑(2) 进入新世纪后,在全球经济的大趋势下,国内也成了国际游资觊觎的对象,曾经的“蒜你狠”“豆你玩”还有南下北上的“炒房旅游团”等等怪现象,无不透着诡异,无不彰显着影子里的游资集团,即便是这样,西方国家还在要求对更多行业开放管制,真要对他们放开了,用不了多久,一些事关国计民生的行当就能被国际游资给搞的稀烂。薛万锦碰上的就是这样一群满世界薅羊毛的资本集团。 那天晚上,薛万锦是烂醉如泥,被一辆“网约车”送回家,这让藏在附近监视他的人感觉奇怪,消息也就传了出去,那些民营银行的分析室里立即对这个情况进行了综合分析,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薛万锦求助再次失败,故而借酒浇愁!可以收网了。”因为那天晚上,薛万锦去魏家会所是大家都知道的,去的理由也是寻找魏家集团当家的谈“融资”事宜,是病急乱投医,这都是不保密的。 实际上,盯着薛万锦的外国资本也把目标盯上了魏家,他们真希望魏家也下水,只不过魏家那边树大根深不好下手,尤其是魏家并不是单打独斗,与几个强有力的大集团联手搞开发,而且,魏家的融资渠道与薛万锦这边是完全不一样的。 薛万锦融资的银行与魏家等是不一样的。由于薛万锦这类改制的企业在行业内变动很大,往往又与道路施工等项目捆绑在一起,这就使他们先天与一些投资银行发生业务,正是这个传统,使他们在融资的渠道上走的是另外一条路。 银行发展到如今,其中也出现了许多分支,比如说“央行”“投资银行”“商业银行”“专业银行”等等,其中我们见到最多和接触最多的就是商业银行和投资银行,而投资银行的概念其实到现如今也没有一个完整的定论,甚至在有些地方和国家干脆都不叫这个名字,但是有一点是很清楚的,那就是“与商业银行相对应的一类金融机构”,天知道这个定义到底是个啥,通俗点讲,这个投资银行是不可以设置储蓄网点,也不可以对公众进行最简单揽存的。 投资银行最大的特点就是其可以进行风险投资,可以进行项目投资,可以提供各种金融服务和金融管理,商业银行是不允许直接进行投资的,只能从事借贷,可是投资银行却是可以以投资的身份去进行投资。正是这个特点,投资银行就充当了商业银行与实体项目投资的中间人,一手从商业银行借贷,一手放出去,中间的利差是巨大的,风险越大,利差就越大,没有风险的投资,银行无法赚钱。 当社会游资与投资银行联手后,就可以在实体经济和证券投机间来回转换,实体项目的投资往往成为证券公司忽悠公众的题材,反过来,通过证券市场圈到的钱再到实体项目上放贷,获取高额的利润,可以说是两头赚钱。 薛万锦在向a国援建项目投标的时候,就被圈定在接受某国际投行的项目贷款,这里要澄清一下,在a国进行的援建项目不是我华夏国提出和承担的,而是所谓国际组织安排的,这也是为什么薛万锦的公司在出了状况后,找一些部门去哭诉没效果的原因,在这个项目里,华夏官方仅仅是协助和帮助,并没有义务去承担,所以说,一开始画的那些大饼子其实都是蒙薛万锦的。还有一点,在华夏是没有华人挂牌的投资银行的,有的一定是外资或者是合资,这些细节,薛万锦压根就不清楚,而且,他当时也不在乎,反正给钱就行,可事到如今,这个钱似乎不好拿,投行那边给的律师函也很简单,没钱还就直接清算拍卖好了。 果然,薛万锦大醉后的第四天,正是周五的下午,那边送来了哀的美敦书,整个公司上下震动,在紧急股东大会上,薛万锦只能宣布,公司等待清盘,然后按照法规规定的顺序偿还欠款。也就是在这一天,薛万锦下令公司财务,将公司账上的流动资金全部转发给了员工,使大家都拿到了清退前的工资,拿到了遣散费,所以,公司的气氛虽然很压抑,可却是很安静,很稳定,没有人闹事。 按照这个程序清盘,那些小股东们的利益不是受到重大损失吗?他们能不闹吗?还真没闹,对外的理由就是“董事长损失更大,他都没闹,我们还怎么闹?”而实际上的原因是追债的投行那边承诺,以一个双方约定的日期,按照那个日期的公司市值为计算依据,补齐小股东的损失。要不然,这些小股东能不闹才怪! 在斗法的第一回合里,明面上是债权方胜了一把,实际上是薛万锦暗度陈仓了。在这之前,那些小股东要退股,薛万锦的态度很明确,退股可以,但公司没钱,那些人想要分公司账上仅存的现金流,薛万锦也很简单,拉开办公室的门,指着外面的工作人员,“你们去跟他们说去,只要他们同意,我没意见。” 所以,清盘之前,这些小股东没有拿到实惠,他们要等的就是对方给的“补贴”。投行以债权方向法院申请清盘和偿还债务,这都是程序上的事情了,双方几乎都无须亲自出面去办理了,投行代理人查出薛万锦在方丹的拍卖公司里有股份,要求法院发出传票,对拍卖公司的某些物产进行诉讼保全,不过这个事情被法院驳回了,无他,薛万锦在拍卖公司的股份是私人的,与公司法人的清算无关。 这个官司要是在国外,薛万锦的公司肯定会被强大的资本集团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但是,他个人不会有多大问题,公司宣布破产或者重组,他不过是一个出局的人而已。这也是华尔街许多公司走马灯的更换,可是那些大亨们却总是享受着“舒适和美好”的生活。那个把雷曼兄弟公司搞垮的经理人可是拿着几亿美元的高薪离职的,公司倒闭与他个人的收益没有毛线的关系。 可要是在华夏,这个官司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根据华夏的法律,如果公司清盘后,仍然资不抵债,那就要清算企业法人代表的私人财产了,你别想着把公司做垮,自己富得流油。薛万锦所面临的就是这个问题,而投行那边想要折腾薛万锦,那就是找来第三方评估,把公司里的资产进行大幅度缩水估值,只要不够偿还投行的债务,那么,薛万锦的私人物业就会被搅合进去。 当然,公司清盘,甚至在法庭还没有下达最后仲裁之前,公司也可以寻找第三方重组,甚至,在法院下达仲裁议定书的特殊时间内,也是可以引进强力外援,进行绝地反击。此时,评估的估值在进行重组的时候是具有重要的参考意义的,而这,就是李凡要钻的空子,或者说,这是“用彼之矛,击彼之盾”至高境界。23sk. 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资本,他们在世界各国肆虐,到处剪羊毛,可谓是所向披靡摧枯拉朽,就没有失手过,曾经是前苏联的重工业基地,军工工业基地的乌克兰,被美国和西方资本给祸祸得都没法看了,他们在最近的人均gdp在世界的排名是128位,什么概念?只有华人的三分之一左右。法国的阿尔斯通,生生的被美国资本肢解了,你叫法国还如何去搞高铁?基础公司都没有了。可是,美国在针对华人公司下手的时候,却是无一胜绩,他们不了解华人在纵横捭阖上的历史有着2500年的经验,不了解华人的思维有多缜密和小心。 是不是华人在经济斗法上是常胜将军?也不是,华人在重新崛起的过程中,同样也是受到过诸多屈辱的,同时,在个别项目上,本来起步并不晚,最后落入美国人设下的陷阱,是一些行业的生产不能自给,甚至将原来大好的研发前景给荒废了,用武林的话说,简直就是自废武功。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芯片和大飞机。 当你还在认为钱可以解决一切的时候,你的思维角度必然是狭窄的。西方挥舞制裁大棒的核心是什么?就是不卖给你。当钱不能转换成实体物品的时候,钱就不是个东西,甚至是一种负担,你是拿着不少美元美钞,有个几万亿又如何?我不卖给你东西,那些钱你就放在家里吧!当你在国际结算中,连美元账号都被冻结的时候,为了换取账号里的数字,前期的所有一切都等于白干了,有多少第三世界国家就是这样被美国人生生的薅了羊毛。 算计薛万锦公司的外资投行玩的同样是这个把戏,先给你甜头,老薛乖乖的去了a国搞建设,出了状况后,投行通过法律诉讼讨债,而发包方以工程没有结束,出现变数为由,不给老薛结算,实际上,发包和投行就是狗打连环,他们本身就是一起的,不过是不同场合变着不同的脸而已。 投行追债,最后的结果,薛万锦的公司肯定是血本无归,即便是援建项目作为“应收款”挂在那里,可那是什么时候能回收的?要么你成立一个留守小组,要么你就只能放弃索要了。这里外里,设计者可以白白拿到一条援建的公路,就算是没有最后竣工,是个半拉子工程,可那在a国也能换回诸多的好处和利益。而投行收回了投资成本,如果再低价吃掉薛万锦的公司,那这个赚头就大了。 在这个项目里,老薛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同时也保留了一个救命的后门。致命的错误就是拿到项目后,没有找发包方要工程款。按照国际惯例,发包方在工程公司进入后,是必须支付一定的工程款,或者双方约定,工程进度百分比,发包方要以各种第三方甚至第四方的担保,否则,中标方是不会开工的。这个模式既保护了发包方的利益,也同时保护了中标方的利益,但是,当工程进行不下去的时候,除非有特殊规定的条款,发包方和中标方都会损失巨大。华人建筑公司最早冲出世界,最早打出名的就是把世界上诸多烂尾项目重新复活,工程艰难,可收益也颇高,知名度也就是这样一次次的打响了。 薛万锦看着不少同行在海外赚大钱,说心里不羡慕那是假的,可是他毕竟没有经验,也没有这个方面的朋友,所以,一开始就掉进了对方的陷阱。 按照国际惯例,那个发包的国际组织应该预先与薛万锦公司签署条款严谨的合同,至少,工程款的支付应该是有个说法的,可是发包方却是在这里玩了个滑头,说他们是公益单位,不直接从事经营,工程款要在最后工程验收后,由国际慈善机构一次性拨给a国,由a国的相关机构拨付给承接公司。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条款,老薛是不会上当的,他肯定不干,于是,对方给老薛下了第二个诱饵,他们找来了投行,公益单位为老薛担保,实际是以项目做担保,从投行融出部分工程款,变通的解决先期工程款的问题。在这个环节里,老薛还是精明的,他要求必须是在华夏境内的投行,发生法律纠纷必须在华夏的法律管辖地进行诉讼。多亏有这一条,否则,老薛还真是麻烦了。 试想,如果老薛没有坚持在华夏办理借贷和在华夏仲裁诉讼,老薛的官司就是另一个局面的。有人会问,境外的借贷算个啥?只管拿钱不管就是了。其实不然,当你的项目和借贷全部发生在海外的时候,人家本身就立于不败之地了,工程是实在的,修好了就有价值,而借贷挂在你头上,你不还?人家不能发红色通缉令吗?即便是申请有难度,人家分分钟制裁你,包括你的家人和关联人员,都不知道啥时候,一些无辜的人就被美国的司法部门抓起来了,你想出来?行,妥协吧,交易吧。阿尔斯通就是被这样搞垮的,别以为只是抓了ceo,实际上前前后后美国抓了十几个该公司的高管和重要人员。 这不就是绑票吗?没错,美国人就是如此,在商业上,他们还保持点脸面,需要一些“确凿”的证据,没有?没有可以等,可以去找,也可以去造。而在政治上,美国人压根就不需要证据,胡说八道信口开河就行了。 商业上美国为什么还如此谨慎?道理也简单,美国的公司在世界各国也不少,如果不严谨,人家报复起来也是分分钟啊,轻的,对美国公司罚点款,重的……重的就要双方妥协,就要谈了,所以,商业上的纠纷多少比政治上的好点。当你的企业大到了美国人认为“对国家安全造成威胁”的时候,那就不是商业纠纷了。 距离圣诞节还有一个礼拜,李凡带上自己的妻儿登上了飞机。 第一卷_阴险加厚黑(3) 李凡并不是第一次去美国,小的时候,就在暑假的时候,跟着一群孩子到美国旅游过,还跟着桑切斯家的孩子一起玩耍,用爷爷李江的话说,李家在美国是有产业的。事实上,李家在美国的产业早就捐了出去,就是李涌在休斯顿的那个庄园,最后挂名也是转到医院的名下,这样就少了诸多麻烦。 飞机不是直达纽约的,越过太平洋,李凡带着凯琳娜和儿子在洛杉矶下了飞机,然后,在机场就直接转乘桑切斯派来的私人飞机,这才去了纽约。 在纽约的长岛,桑切斯家族的那幢大别墅还保留着,这里每年人来人往的,虽然不能说经常客满,可也是经常有人来,至少,桑切斯的小儿子就经常来。 李凡没有接父亲的班,是个有行医执照却是不当医生的人,而桑切斯的小儿子庸里尔﹒桑切斯却是学医,医学院毕业后跟着李涌实习了二年,然后回到美国开始了自己的行医生涯。高师出名徒,此话不假,回到美国后,庸里尔可是没少接手一些高难度的外科手术,近几年已经在美国医学界声名鹊起,时不时的跑到纽约来参加一些医疗会诊,甚至还会主刀,所以,长岛那里他经常去。 老米带着老婆玛索提前来到了美国,先是在休斯顿那边的庄园里住了几天,听说女儿女婿要去纽约,于是,老两口又晃晃悠悠的提前到了这里,想孙子嘛。 凯琳娜小的时候跟着父母到美国旅游过,相比较起来,欧洲和美洲白人的生活习俗差距并不大,长相也相近,甚至在餐饮上也差不多,所以,凯琳娜对美国并没有多少印象,哪怕被法国人吹的山响的“女神像”也引不起她多大的兴趣。 玛索这次来可是带着画夹子的,幻想着在美国旅游的时候也许能激活自己某根创作的神经灵感,可到了美国后,还是那样平淡无奇,这让她很是失望。 美国的地理环境太好了,广袤的平原和森林,广袤的戈壁和沙漠,一马平川的,拍出来的照片很不错,用光,用色,可是在这里创作画作……有难度。文似看山不喜平,作画也是一样,有几个画家会拿一马平川大草原当创作的题材? 说起来,在几个大洲的自然条件对比起来,美洲和非洲是最好的,在没有外力干预下,这里的生物界的生存完全遵循自然法则。在这里的人类,生存成本低,地域辽阔,随便弄点啥就可以繁衍生息,尤其在美洲大陆上,人类几乎没有天敌。 有科学家认为,美洲的印第安人是黄种人的后裔,从血缘人种学的分析上已经被证实了,而且,科学家们推断,这些黄种人是在距今一万多年的冰河时期,从白令海峡到达美洲的。有科学家说,在那个时期,整个海平面下降了100到200米,其实这个假设是不成立的,如果是这样,现在诸多岛国都与大陆相连了,在人类历史上也一定会有记载和遗存留下来。最大可能是一些北方的游牧部落在冬季的时候,追逐着猎物,从结冰的海峡上一路到达了美洲,冰雪融化,回不去了。 同样是黄种人,在其后的万年时间里的进化就出现了巨大的差异,在亚洲的黄种人,面临着大自然的各种磨难,生活环境恶劣,逼迫着人们要不断的思考和改变自己,形成了当今的华夏文明。而在美洲,气候宜人,物产丰富,不用干活就能生存,所以,当白人探险队到达的时候,这里还是荒蛮的原始人社会。 正因为华夏人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华人在教育下一代的时候,往往是鼓励他们去吃苦,去受罪,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而在当今西方,烂掉的何止是一代人?过度的享乐让西方人已经不论是非曲直了,一个劲的要由着性子来。 王巍与方丹交流的结果是,“只要需要,我这里的名头你们可以随便拿去用。如果需要真的投资,我还可以出上个一两亿欧元的份子钱。” 王巍知道,这也许就是方丹的家底了,是与他个人公司没有关系的一个家底。而刘道源与方丹洽谈的结果就是,在开庭的前一天到达纽约,最后要在法庭上如何去表白和描述,需要看对手在法庭上是如何攻击方丹了。刘道源只能告诉方丹,在最后的时刻,一定会有神灵前来保佑他。这无疑是一个暗示,刘道源那神秘兮兮的样子让方丹猜了许久也没有猜出来,最后谁能前来保佑他? 丽萨现在是美国知名的民事诉讼大律师,自打被段蓝给发掘后,这十来年已经成为段氏公司在海外的法律顾问,看管着段氏集团在海外庞大的资产。去年,丽萨横跨大西洋去欧洲,帮助刘道源和李凡摆平了奥地利国家博物馆的那个小丑,现在,又承接了方丹这个官司。在接触到卷宗的时候,她一开始还有些不摸门,毕竟,文化艺术品官司的标的物和诉求与普通民事官司是不一样的。 普通民事官司是有着市场透明估价的,当事人就是想狮子大开口也不行,可是这文化艺术品的索赔就复杂多了,有些律师压根就不明白,这也是国际上敢接此类官司的律师不多的原因之一。而丽萨所要面临的就是在美国艺术界非常有名的诉讼律师布鲁斯。卡迪尔,是专门为一些艺术品纠纷担任代理律师的老手。 丽萨看卷宗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作为一个在业内经营几十年的老手,方丹怎么就如此简单的落进了对方设立的陷阱呢?而且还是自己给自己挖坑,把各种证据交到了对手的手上,这样的官司怎么能赢呢?她有些不明白了,更是对老板的这次指派产生了怀疑,犹豫着要不要给段蓝打电话,后来,她没有把电话打给段蓝,而是打给了另一个关键人物,常驻海外的“大内总管”秦梁栋。 “第一,你不应该怀疑你的老板的决策,你能看懂的东西,他难道就看不懂吗?第二,方丹先生目前是一些华人的合伙人,有这一点就足够了,你与华人打交道这么多年,应该知道华人在乎的是什么。第三,你先按照自己的本色,按照美国诉讼的惯例去处理,看看对方的真实意图是什么。最后,当你需要炮弹和杀手锏的时候,你的老板一定会给你。”秦梁栋说的不是安慰,是指示,是批评。 啥时候秦梁栋变得如此睿智了?才不是呢,这是李凡提前给他的秦叔叔打了招呼,他早就判断出自己的义兄段蓝是不会去管这个事情的,能给丽萨发个视频,让他去接手方丹的案子就算是给足名字了,怎么可能还会深入去管事情? 现在的秦梁栋也是佩服这个小老大,用秦梁栋的眼光看,这是个比大哥李涌还难缠的角色,啥事都猫在后面不露头,可是使出的招数都是看准了就不留情,而且非常的狠辣和不留情面,那个奥地利的二货,有必要整的人家倾家荡产吗?最后还要给整到监狱里去享受最后的人生?还有巴黎的那个湾湾仔,都是先示弱,迷惑对方,让对方自以为得逞,最后一击绝杀,那种完全无法翻身的绝杀。 比起李凡来,秦梁栋觉得自己老了,心软了。这次,大都会博物馆捅了李凡这个马蜂窝,最后是个啥结局?秦梁栋猜不到,但他认为,对手绝对没有个好的。 被秦梁栋“熊”了一顿后,丽萨心情反而好了起来,为什么?因为她担心的事情人家早就知道,不需要自己提醒。这明摆着要输掉的官司还要自己去打,还要按照惯例去与对手周旋,这说明啥?说明自己的老板又在迷惑对手啊,对华人轻视,不倒霉才怪,这已经被丽萨证明的不要不要的,既然老板有了算计,自己还干嘛去操心?按部就班的陪着对手玩呗,反正是给自己送钱,笑纳了事。 就在丽萨心情舒畅,准备去喝一碗老火靓汤的时候,手机上收到了一条加密的信息,“用三号密码解密”,没有来电号码,只有一个附件,能够知道这些暗语的人也就是老板、二老板,是谁在提醒她呢?所谓三号密码其实就是用自己最小儿子的生日去解密,文件里的摩尔斯电码全部用自己儿子生日一除,需要的文字就出来了,这是早年与老板约定的,一号密码是大女儿生日,二号密码是小女儿生日,三个密码轮换着来,对手就是想破脑袋也猜不到。 丽萨端着老火靓汤,用勺子慢慢的搅动着,那种特有的香味让她的脑袋瓜子清醒了不小,打开了那个附件,在解码的程序里,设置了小儿子的生日,跟着一串简单的数字出现,随即,转换成了一行非常简单的语句,“仔细看看方丹与托马斯签署的合作协议,通过对方的诉讼,把托马斯这个合伙人踢出去。” 丽萨呆呆的看着这一行字,足足有五分钟没有动,那碗靓汤已经凉了。 托马斯与方丹两人签署的合作协议是具有法律效力的,任何单方面宣布退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至少,自己为了合作而投入的资金或者其它有形无形资产都得放弃。本来,大都会博物馆起诉方丹,那个托马斯也是会跟着沾包的,可是,当时,托马斯忽悠方丹与大都会签署代售协议的时候,以自己与大都会有关联,必须回避为由,让方丹是以巴黎拍卖公司名义与大都会签合约,这就是一个坑。 现在,大都会起诉的是方丹的巴黎拍卖公司,认为方丹已经无法兑现合约的标的,将使大都会的声誉和知名度产生重大的影响,他们很宽宏的要求方丹赔付名誉损失费,还声言,绝对不会要高价,这个数额是大都会总资产的千分之一…… 控方律师对记者们说的特别煽情,“对大都会玩的这次虚构的营销活动,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让大都会博物馆蒙羞,多了不敢说,难道说千分之一都没有吗?所以,我们要求的不多,我们只要一点点,用来平复大都会博物馆那受伤的荣誉,用来弥补他们对大都会博物馆犯下的罪孽,这是神的旨意……” 千分之一,说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可是,大都会博物馆的总价值到底有多少?估计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仅仅收藏的梵高等名人的画作价值就高达几百亿美元,更不要说收藏的华夏各个时期的文物了,整个博物馆里的藏品多达320多万件,如此浩瀚的文物资源,根本没有办法准确的估价和计算,提出千分之一的要求实际上就是一个算不清算不完的无底洞,可以随时保证没完没了的纠缠。 如何把托马斯从原来的合作里踢出去?这可是个技术活,可这技术活对于谙熟民法的丽萨来说算不得什么,她明白那句话里暗示的真实含义,那就是要让对方主动的把托马斯从原来与方丹合作的协议里拽出去,要让托马斯自己认栽。 她不明白的是,这样做,对方丹来说很重要吗?就算是吃掉了托马斯的那点投资,可对方丹的损失来说也是于事无补啊。如果说,在处理纽约纠纷之前,方丹主动的要求与托马斯解约,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如果是方丹提出来的,那就像打离婚官司一样,他得支付一定的“遣散费”或者是“赡养费”,如果在进行纽约诉讼的时候,丽萨以“关联人员遗漏”为由,要求原告加上托马斯为被告,这个结果就不一样了。倒不是说大都会忌惮托马斯胡说八道,他们甚至可以让托马斯永远闭嘴,而是担心,一旦把托马斯搅合进官司里,托马斯的真实身份一旦曝光,哪怕是没有证据,辩方律师都可以说,“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大都会某些人士故意设局,诱骗我的当事人掉进陷阱。”何况,辩方这边还有大量的证据证明托马斯与这个纠纷的标的物有着不可分割的厉害关系,这样的官司,法官是不可能支持大都会的诉讼要求了,没有法官的支持,大都会如何去讹方丹手上的那幅十九号水印版真迹呢?没有那个真迹,今后若干年的噱头计划就都泡汤了,笼络引诱华人游客的计划也要胎死腹中,相关联的其它行业的资本发过来就要找大都会算账了,这个损失是大都会董事会里的那些董事无法承担的。 大都会博物馆与齐名的其它几个著名博物馆不同,它是资本的产物,从创建那一天开始,就是与其它行业和资本紧密的结合在一起,名义上是文化项目,实质上是一种资本增值的另类运作。不要以为博物馆仅仅是门票收入,伴随博物馆衍生出来的各类纪念品、旅游业、周围地产业等等都是受益方,账面上博物馆已经连年亏损,而实际上其藏品的增值早就超过了任何国家gdp的增长速度。 托马斯其实就是这场诉讼中的定时炸弹,只要丽萨提出关联,对方必然拿下。 第一卷_阴险加厚黑(4) 几乎是在同时,薛万锦那边也被逼到墙角上了。诉讼也进入了程序,与方丹这边不一样的是,薛万锦那边几乎没有调解的余地,追债的投资银行首先要求诉讼保全,接着就要求清算被告方的资产,并向法庭推荐了第三方评估机构。 并不是法院能够在仲裁没有结束前就可以指派被告清算的,但是,作为一个企业法人,本身就要有月报、季报和年报,要有准确的核算账目,同时,如果没有准确的实际资产的数据,法院也是不好去做仲裁的。因此,但凡是出于濒于破产的企业成为众多债主被告的时候,被冻结资产,被查封库存,以及被第三方评估的事情也就是一个约定俗成的“通例”,裁决的时候,被告可以提出评估不准的反对,也可以申请重新评估,但是,这笔钱你得自己出了,到了那个时候,又有几个倒霉蛋还能拿出钱来为自己的那些明显估低了的资产去重新评估? 企业倒霉的时候,只能逆来顺受,当老板的不跑路的都不多。所以,老薛默认了对方的要求,同意了第三方预先评估,这个评估结果自然是非常低的。 很快,薛万锦的案子进入到了要刺刀见红的阶段了,就在准备预审的前三天,公司召开了最后一次董事会,几个小股东全部要求退出,一个个都签署了放弃在公司所有权力的承诺书,实际上,他们认为自己是放弃了与薛万锦共同背负债务的责任,可是在承诺书上却是要冠冕堂皇的写上“放弃公司由于售卖剩余资产的所有收益,放弃公司历年来沉淀的营业外所有收入”,似乎变现的非常壮士断腕。只有一个老人没有放弃,那就是施工部经理郭思才,虽然他手上的股份只有0。8%,在公司里微不足道,可是老郭却是明确的表示了要与老薛共进退。 “老郭,你没有必要跟我一起倒霉啊,你还是也退了吧!”薛万锦没有想到,郭思才如此讲义气,“说起来,你我才是这个公司里的真正元老,咱们一起打拼了十几年,到了,还让你跟我一起搞得血本无归,我是真的对不起你。” “薛总,话不是这样说,我老郭没啥文化,是靠着把力气和干活的经验才混到今天,再说了,这个股份也是当年你奖励给我的,那是荣誉,我不能为了不承担责任就把荣誉抛弃,那不是我的为人,你放心,这些年得到你的照顾,我还有点家底,最后该我个人出多少我就出多少,大不了回家种地去。”郭思才说道。 薛万锦明白郭思才的意思,此时他才真正理解了“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那幅对子的真正含义了。当年,刚刚改制的公司,勉强接手一个修路工程,遇到了山坡上的泥石流,眼看着公司里的几台筑路机就要被掩埋了,大多数人都跑了,只有郭思才冒着危险,冲上去把设备一台台的开了出来,最后累趴在机器旁,为此,薛万锦不仅给了郭思才奖励,还特别从自己的股份里拿出了2%奖励给了他,这个股份一放就是十几年,稀释到今天,就剩下0。8了。 要是换个人,不管你如何稀释股份,会拿钱补齐那个比例,可是郭思才却是没有,而且,按照股份比例的分红他至今一分没动,都存在银行里,所以,他现在有底气承诺跟薛万锦“共进退”。这么些年来,任劳任怨,一直是在施工的第一线工作,从队长开始,一步步的做到了施工部经理的位置上。 评估的结果,薛万锦公司“资不抵债”,算下来,还差一个多亿才能完本付息。在仲裁庭上,原告坚决反对和解,要求按照法律拍卖薛万锦公司的资产,拍卖所得归还欠款,法庭在听取了被告无异议的答辩后,又与原告进行了沟通,做出了仲裁,最后,由双方在法院法官的鉴证下,共同签署了“仲裁协议”。 在协议中,原告放弃了最后一期还款的贷款利息,被告承诺拍卖公司资产后的五个工作日之内还款,如果被告不能清偿所有的欠款,被告保留进一步对法人代表的个人民事诉讼的权力。这就是把薛万锦个人最后也要牵扯进来,作为被告法人代表的薛万锦,要么去找其它单位举债还款,要么变卖自己的个人物业等凑钱,如果还不够,薛万锦就面临着牢狱之灾了。可以说,原告是要把薛万锦钉死。 面对这样的仲裁诉讼,法院的人即便是同情被告也是毫无办法,对方可以说是把被告算计的死死的,作为仲裁一方,连个暗示都不可能给,否则就是枉法。 一般来说,民事债务纠纷,很难涉及到去坐牢的,可是由于老赖的增多,在民法解释里也增添了不少细则的规定,如果数额巨大,被告很容易就陷入原告设计的各种陷阱中,甚至偶尔坐了一次出租车都会被拿来做证据,于是,后面的诉讼性质就变了,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大公司破产后,诸多的老板跑路的原因。 墙倒众人推,鼓破众人锤,公司顺风顺水的时候什么话都好说,公司要垮台的时候,连雇请的清洁工都会冲进来“讨债”,到了那个时候,没有朋友,没有人敢沾你,就连自己的亲属都要跟着遭殃。这就是现实,非常残酷的现实。 在法院看来,薛万锦签得就是逼死自己的催命符,就是剥夺今后生活的紧箍咒,他们虽然不知道薛万锦这个大象般的企业为什么会突然就垮掉,可是他们也能猜到,薛万锦肯定是啥地方被人家钻了空子,商场如战场,此话诚不我欺也。 就在双方交换着签完字,盖上印章,最后由法院的工作人员盖上大印后,大家都准备假惺惺的握手告别,薛万锦却是轻咳一声,他微笑着向原告代理人摆摆手,意思是稍安勿躁,然后他又转向了仲裁法官和在场的法院工作人员。 “我想再次核实一下,我们之间的仲裁协议算是生效了吧?”薛万锦说话时脸色变得严肃,手里举着刚刚拿到手的仲裁书,“生效后我们就该执行了,对不?” “当然,就原告本次标的的仲裁已经全部结束,本院对你们的仲裁诉讼已经全部结束”仲裁法官也很严肃,他是第一次面临被仲裁人如此质疑他的权威,“仲裁书上哪怕是有错别字,这个仲裁协议也是有效的,这是不容置疑的。” “那么原告代理人,你确认这个仲裁书是有效的吧?你刚才签字盖章的时候是自愿的,是完全出于你对仲裁协议的完整理解,确定了这个仲裁结果,对吧?” 薛万锦这是啥时候变得如此懂得法律了?这小词用的太规范了,搞的他带来的律师,只能惊愕的在旁边速记各方的对话,当然,他的衣服口袋里还放着一支高档的录音笔呢,而在现场,法院同样有着完整的视频音频记录。 这都是李凡在暗地里给他准备的杀招,y大学可是有法律系的,找个教学近十年的副教授过来帮助薛万锦设计出庭用语,还不是小儿科啊? “当然!我的委托人认可这个裁决,我们希望薛总你严格的按照仲裁协议执行,不要抱着侥幸心理,一旦再次发生不愉快的事情,我们还要起诉的,不过,到那个时候,我们可能就不是用仲裁的方式了,可能会延伸到民事或者刑事,这一点我提醒薛总一定要留意,一定要谨慎的,小心的应对!”原告代理人说道。 “那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说到这里,薛万锦拿起旁边的公文包,把仲裁协议放进去,顺手又拿出了一份文件,“这是我公司与丹锦公司签署的重组协议,根据这个协议,我公司的所有固定资产按照法院确认的评估价值全部由丹锦公司收购,公司将更名为丹锦路桥建筑公司,收购方承诺,接受我们经法院仲裁后的所有债务,当法院仲裁协议生效后,与丹锦公司的协议开始生效执行,这是复印件,留给法院备案吧。我们将按照仲裁协议里的规定,在五个工作日内将本来还为到期的贷款还清。a国项目今后的施工和运作将与原告无关。” “咣当!”整个在场的人全都大脑宕机了,“这是个什么节奏?怎么会突然这样?薛万锦玩的这是个啥名堂?对后面的进展影响有多大?” 看着发呆的原告代表,薛万锦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转身与法官等人握手告别,带着懵懂白痴一样的律师走了,那步伐显得格外的坚定和稳健。 看着薛万锦离去的身影,法官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俗语说,聪明反被聪明误,以前我还不怎么信,今天,我算是看到了一个实例!” 说完,法官也走了,都不用去与原告握手了,因为原告代表卡拉汉坐在那里发呆呢,而且似乎还没有想明白这里面的套套,作为一名专职律师,投行的常设法律事务总监,他竟然没有看明白这里面的猫腻,真是难得,也真是奇怪了。 任何一家银行都有法律部门,专门处理各种法律事务,投行也是一样,每年不知道要面临多少诉讼,有他们告别人的,例如这次告薛万锦。有当被告的,比如在参与投资的项目中发生“关键信息”未公开,被控告是“恶意欺诈”等等。 卡拉汉,印度裔英国人,别看是个外国人,在华夏也是待了20多年了,最早是作为交换生到华夏来学习汉语的,后来,又在华夏学习法律,在这期间,他还返回伦敦学习英系法律,也获得了律师资格,由于谙熟东西方法律,很快就在英国取得大律师资格,在燕城还有着自己独立的咨询事务所,毕竟,一个外国人没可能在华夏建立律师事务所,可作为咨询机构,没人管。 卡拉汉作为外籍人士是无法在华夏取得律师资格的,可是,作为一个懂法的人,一个在英国的大律师,变换身份,在某些案件中充作做辩护人是没有问题的。 在法律体系里,律师比辩护人多的就是专业的知识和部分查阅的权力,而辩护人需要的一个要件就是与当事人之间的某种特殊关系。比如,这次卡拉汉就是以某某合资投行的法律部总监出庭的,甚至可以说他不是辩护人而是原告代表。 卡拉汉在华夏打过不少官司,胜率非常高。由于他不仅懂得汉语,而且懂得东西方法律上的差异,碰上类似的官司,无胜算的就想法子为雇主降低损失,有胜算的就是死咬不放。可是,类似今天这样的官司,卡拉汉没有遇到过,整个案子的审理和最后协议的签署都是按照计划来的,没有出一点差错,怎么最后被告却来了这一手?你玩就玩了,没必要在法庭上宣扬是吧?为什么要在法庭上说? 卡拉汉以为他懂得东方的法律,以为他是个汉学家,以为自己认识不少法院方面的人物,以为这一次的狙击薛氏集团是万无一失的,可最后这个结局……他是真的吃不准了,之所以坐在那里冥思苦想,就是在想对方如果完全按照仲裁协议履行了义务,那自己所代表的投行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吗? 如此简单的反噬,难道说投行里的那些大班们就没有想到?难道说卡拉汉就没有想到吗?那是不可能的,卡拉汉甚至在讨论计划的一开始就提出了这个疑问,是,你是可以设计好各种套路,可人家最后万一还了款,你这债主当不成了,还能拿人家怎么样?难道真的要把与联合国相关机构人员的暗箱友情公布于世? 关联的a国援建项目,那可是由联合国开发银行下属机构批准核定的正规项目,是,某些国际游资投行代表从中做了游说,起到了一些作用,可台下的事情能拿到台面上去说吗?无论怎么弄,脸面总还是要的,这是人类的通例。 关于在a国的援建项目,不管这边的官司打成什么样,只要工程最后完成了,无非是由发包方担保贷款变成了重组后的公司带资承接,到最后,发包方是不可能赖掉工程款的,就算是想以工期超限为理由耍赖,那也是不容易的,毕竟,发包方是联合国下属正式援助机构,同时也与华夏相关部门衔接过的,真要是耍赖,那华夏官方也不会坐视不理啊。这官司要是打到海牙国际法院,没法赢。 想对工程的进度说三道四?想在其它方面找茬?延误工期的事情在西方都已经是妇孺皆知了,还怎么去赖?政客可以胡说八道,可以满嘴跑火车的胡说八道,可真正做实业的部门和机构,可是不敢坏规矩的,一旦坏了规矩,这个世界还咋运转啊?以后还如何筹集慈善和扶助的款项?这样的事情,谁都算得清。 “不是把薛万锦融资渠道都堵死了吗?他从哪里搞到的钱?”卡拉汉吼道。 第一卷_阴险加厚黑(5) 卡拉汉的失态让跟着的律师全都不敢吭声了,这种话怎么可以在法院说?卡拉汉瞬间也明白了,于是站起身,大步的向外走,一群喽啰连忙拾捣东西跟上。 回到了办公室,卡拉汉立即去找行长汇报,“按照计划,我这里的所有程序全部走完了,可是,我们并没有达到目的,甚至可能还要受点损失,我不知道信息部门的工作是如何做的,也搞不清楚具体业务部门是如何弄的,为什么没有把对手的融资渠道全部堵死呢?现在,他们公开在法院表态,完全按照仲裁执行。” 行长郑德勋听了卡拉汉的话也是感到意外,他思索了一下,按铃叫来了秘书,“把信息部、特殊业务部和保险部的经理叫到我这里来开会,我们要检讨一下。” 郑德勋,标准的美国人,曾经在高盛、摩根史丹利等大型投行任职,来到华夏还不到二年。西方人到了华夏都喜欢起一个华人的名字,就好像一些华人到了海外都喜欢弄个洋名字,他的英文名字是艾德逊。扎卡莱尔,也不知道是哪个汉学家给他起了个郑德勋的华人名字,冷不丁的就会觉得还是个韩国人呢。 很快,几个部门的经理都来了,就在行长旁边的小会议室里开会。 “说说吧,信息部,关于薛万锦的人际关系,你的情报是准确的吗?还有特别业务部,保险部,我们针对薛式建工集团的行动现在出了状况,我想听听你们关于薛氏集团搜集的所有情报,检查一下你们针对薛氏集团融资渠道的所有布置。现在,薛氏集团承诺按照仲裁协议还款,我想知道这笔钱他们是从那里来的!” 郑德勋面无表情的说完,然后从精致的雪茄盒里抽出一根高档的哈瓦那雪茄,用专用的剪子慢慢的剪着开口,随即,旁边的秘书跟他送上一杯上好的波尔多葡萄酒,摆足了架子,才拿起长达2。3英寸的火柴划着火,慢慢的在雪茄头上烤着。 熟悉郑德勋的人都明白,只要他这个表情,那不是问计与人,而是问罪与人了,几个部门的经理全都紧张起来,一个个的打开了自己的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按照平常发言的顺序开始讲述起来。其实,他们的这些东西早就在会议上讲过,也把文件发给了郑德勋,这次要讲的无非是官司开打之后,薛氏集团的近况。 “我们向法院提出仲裁后,薛万锦的社会关系和亲属关系我们全部做了调查,为此,我们还做了一个关系图,根据我们的了解,对薛万锦的所有关系都查遍了,没有发现他有新的关系。”信息部的经理说着还在会议室的投影屏幕上打出了一张人物关系图,“在这里,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对我们行动具有威胁的人物。” 在这张图上,纵向,把薛万锦往上的几代人都写上了,就差把薛万锦十八辈祖宗给刨出来。横向,薛万锦的兄弟姐妹,七表舅八大婶的全都有,可是,这一拦里,几乎都是普通人,有些根本上就是还在农村里的农民。再下一拦,薛万锦工作后的同学、同事、朋友等等,倒是有几个是有点身份的,可是干的行业与金融八竿子打不着,有的人虽然也是官员,可都是属于“芝麻官”一类的。 几个人顺着关系栏目,一直往下看,女婿赵嘉耀成为了重点分析人物,围绕着赵嘉耀的社会关系,又形成了一张新图,可是,这都是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其中最可疑的就是一起参加婚礼的钱博平,目前是江南举足轻重的辰全集团的老总,可是辰全集团目前自己也陷在与地方洽谈投资的繁琐事务中,最关键的是,作为地域性行业性的龙头企业,一举一动都被监管着,他们想干什么都不用别人去查,相关部门就看得一清二楚,向薛氏集团输血,那可不是个小钱,哪里能够掩饰的滴水不漏?以当今的社会交往习惯,一些不那么讲究的工作人员,给点好处,表格不会给你拿出来,可是暗示你几个数据不是问题,也不犯啥事。 “好了,这个图看起来没有啥意思,关掉吧!”郑德勋把烟灰弹了弹,泯了一口葡萄酒,这架势就是装犊子,“我问你一个问题,这个薛万锦是如何跟法国的那个方丹搅合到一起去了?是谁介绍的?还有,他们的那个合资拍卖公司的情况你们调查了吗?在那里的其它股东都是什么身份?” 装犊子归装犊子,这郑德勋抓问题的核心还是很准的。只不过,李凡设置这个坑的时候就想到了,王巍、魏东琴,还有兰氏集团、邓氏集团等等都是面上打掩护的,用这一群大象级、航母级的企业迷惑对方的。现在,郑德勋果然上当。 “方丹是如何认识蒋雷山的……目前还没有查清,他们是在去年华夏过新年的时候接触认识的,然后去了江南乌篷小镇旅游,几个月后,就合资创办了拍卖公司,我们原来的计划是在薛万锦无法清偿债务的时候,利用连带关系把拍卖公司也一起拿下,不过,拍卖公司的第一大股东,法国人方丹目前也是官司缠身,美国大都会博物馆状告方丹的巴黎公司在合约上欺诈,再过一个星期就要开庭了。”信息部经理说到这里到是很有点得意,“所以,薛万锦想从方丹那边借力的可能性不大,方丹的官司如果输掉了,作为连带关系,薛万锦也是跑不掉。”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方丹是欧洲著名的拍卖公司老板,他如何会与薛万锦这样的土包子搅合到一起的?理由?说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郑德勋的表情没变化,可是眼神却是透出了凌厉的阴鸷,“在他们之间一定还有一个关键的人物,这个人物是谁?我给你12个小时去查,你可以倒过来查,先从方丹身边的人查起,我相信,你是可以得到纽约某些关系的帮助的,他们不是在打官司吗?” 信息部经理傻眼了,只能点头,立即起身,抱起自己的电脑就出去了。 “好了,下一个,特别业务部,你们是负责封堵薛氏集团的外援的,说说你们的情况,为了这个行动,我们付出了多少代价?”郑德勋说完抽了一口雪茄。 特别业务部经理没有开口就先暗自叹了一口气,“实话说,在封堵行动中,华夏这边我们没有费多少力气,薛式建工集团在接受援建项目的时候就是定点从我们这里获得贷款,他们原来的项目在完工后全部清偿,否则,我们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去狙击这样的企业,另外,这个公司本身没有上市,加上所处行业的特殊性,本身经营的有很单一,所以,他们在融资渠道上并不主动,也没有多渠道……” 特别业务部说的这个情况还真是对类似建工集团这样的企业做了调查,与地产业不同,那种开发几乎都是企业自己的商业行为,而已修桥筑路的建工企业却不是这样,他们承接的项目往往都是带帽下达的,没有行业管理部门的规划,哪里会有项目出来?有了项目,自然就有了融资方和投资方,该谁拿钱就谁拿钱,即便是建设单位需要贷款,那也都是以项目为抵押,由专业银行定向发放的。 是不是这样的企业平时就不需要贷款了?也不是,如果这些企业接到的项目没有衔接好,中间出现了空挡,亦或是要添置一些新型的建设设备,可那基本上都是临时的,发放贷款的银行都是在绝对安全前提下才会进行。人们见过许多房地产开发商出现了各种花账坏账,出现过资不抵债,最后由银行清盘,可有几个见过建工企业玩这一把?没项目,你自己就完蛋了,有项目,谁怕谁啊? “你是说薛万锦没有可能从他们的国有银行获得支持?也没有获得华夏商业银行的支持,那你告诉我,薛万锦是从哪里获得这笔钱的?难道说他私人能够拥有这么多的存款吗?这可不是个小数字,几十个亿呢!”郑德勋有些不淡定了。 是啊,老薛玩的这一把到底是从哪里获得的头寸?这不是一个小钱啊。 “会不会是他的几个朋友通过私人凑钱?我发现,在薛万锦的关系户里,可是有好几个树大根深的企业家,他们动用自己的影响就可以筹到这笔钱,现如今的华夏已经与原来不一样了,这里的民间游资数额也是巨大的!”保险部经理说。 “我正想问你,你们保险部对这单业务有没有购买连带保险?”郑德勋问道。 “当然,我们必须买,不过,花费的成本也不低啊,足足要了我们200万美元。这还不是全保,只承担对我们的项目本金的赔付,为了这个项目的其它花费都不在保险数额之列。”保险部经理说道,“承保的是与我们关系不错的一家美资保险公司,目前,我们还没有通知他们,是不是把仲裁的文件发给他们……” “扯淡!保险费是白白的花掉了,薛万锦同意还贷,保险公司还能赔付我们?”郑德勋终于忍不住,低吼了一声,随即他又说道,“特别业务部立即动用所有关系去查,看看薛万锦是从哪里调来的头寸,另外,可以去搞几封举报信,就用我们暗藏在他企业里的潜伏人员,必须实名,不实名举报是不会有人理的!” “可是,要是举报不实,我们的人可就完蛋了,薛万锦不是普通人,一旦……” “你是不是昏头了?什么我们的人?他们就是工具,甚至是一次性工具,用完了也就无用了,到现在,再不用他们,我们还留着干什么?”郑德勋厉声说道。 郑德勋下的这个套也是深思熟虑的,来到华夏,他对其他的事情了解不算多,可是对于华人的宫斗、内斗方面是非常感兴趣,他甚至把几部有名的宫斗戏都看了,在他看来,只有从内部动手,才能让薛万锦倒霉。现在,明面上,只要薛氏集团将贷款还清,他对薛氏集团就无法再插手了,重组后的薛氏集团很有可能比原来更优化,更具有竞争力,在国际建工市场上更是一个强力的对手。这无疑是一场失败的狙击行动,完全没有完成幕后某些政客加资本的决策人下达的任务,对他自己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搞倒薛万锦,重组后的企业怕也成了群龙无首,甚至还能把幕后资助他的人也拖下水,这是一个更高级的连环套。 郑德勋想明白了这点,自然就要按照这个思路去布置工作了。 燕城这边暗流涌动,薛万锦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上。而在纽约,方丹和刘道源却是傻乎乎的跟着丽萨出庭,在预审的时候,首先是原告代理律师布鲁斯。卡迪尔滔滔不绝的出示各种证据,甚至毫无顾忌的把托马斯在方丹那个农庄里加工水印画工场的照片也拿出来了,证明,方丹是在造假,是准备用赝品欺诈他所代表的大都会博物馆。同时,他还拿出来了在华夏沪江和日本动静某些古画鉴定家的证词,说明,水印画虽然是复制品,可是也有正版和赝品的差异,被授权和伪冒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市场的价值和影响也是不一样的。 对原告的指控,方丹是黑着脸一声不吭,而刘道源不是当事人也不是关联人,只能是在庭外溜达,时不时的利用网络给李凡发过去一些照片和信息。 远在燕城的郑德勋无意间查看自己的推特时,看到了一些现场记者发出来的照片,他猛然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他把照片发给了信息部经理,“陪着方丹一起进入法院的那个大个子是谁?他与方丹是什么关系?查查他。” 信息部经理立即就去查,这个很简单,刘道源本身并不是搞秘密工作的,一个胡同蹿子,干得就是小崔呗的活计,不到二个小时,信息部经理就回话了。 “此人是法兰克福一家画廊的老板,目前是许多知名画家的经纪人,在业内也算小有名气,不过,有一点我想不通,别看他长得像白人,他持有的护照是华夏的,在华夏的户籍上填写的民族还是……汉族,噢,我还得继续挖掘。” “这么古怪的一个人,你居然疏忽了?他的背后一定有大人物!立即查!” 郑德勋几乎是怒不可遏了,他感觉,自己策划的事情里,这个人可能是个重要人物,否则,他为什么会陪着方丹到纽约去?这太不合理了,完全不科学嘛! 布鲁斯的陈述占用了大部分时间,留给被告律师的时间不到20分钟,这也是老油条律师们经常耍的花招,利用所有可以用的条件,让对手无法在有效的时间和有效的地点进行有效的陈述,在他看来,预审这一回合,他赢了。 “被告,限于时间关系,今天无法让你出示证据,你有什么话说?”法官说。 “不用出示了,原告的证据足够证明,诉状里少了关联人托马斯!”丽萨说。 第一卷_阴险加厚黑(6) 丽萨的话刚一落音,法官就马上翻开卷宗,再次阅读原告的起诉书,然后用困惑的眼神看着原告律师布鲁斯,那意思是“为什么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布鲁斯的表情尴尬极了,他没有想到,对方会在一开始就拿这个说事。关于托马斯的事情,布鲁斯原本是想模糊处理,当到正式开庭后,只要法庭不反对,他甚至可以提出“另案处理”的意见,到那个时候,诉讼的主体就是方丹一个人,可是没有想到,在预审阶段,对方律师就把托马斯给咬了出来。 “我知道托马斯与大都会博物馆的关系,不管是松散的还是紧密的,也不管是正式的还是临时的,托马斯与博物馆之间有关系,如果这个托马斯又与本案的被告也有关联,那么我想问问,这到底是谁在设置陷阱和圈套?到底是谁在搞欺诈?这个问题没有澄清之前,我想,法庭是有必要也有权力请原告解释的。” 丽萨可不是白混了这么多年的,有了那一句话的暗示,她心里也明白该如何去掌握案件的主动权了,果然,在预审的第一次碰撞中就打得对手乱了阵脚。 “这个,这个我们没有想过,我们是不是可以就这个关联人私下里进行协商啊?我接受在没有协商完毕之前,这个诉讼可以推迟。”布鲁斯想了想后说。 “诉讼可以推迟,那么法院冻结我代理人的资产时间是不是也延长了?”丽萨目光犀利的盯着布鲁斯,随即又看了看法官,“这个诉讼延期对原告来说无所谓,可是对于我的代理人来说是灭顶的,这不公平,既然原告方出现了失误,那就应该为失误付出代价,我们也不为己甚,关联人的问题,我们给对方四十八小时来解决,超过这个时间,我们将向法院申请,撤销本次诉讼,解封被冻结的资产,实话说,我的当事人没有时间陪着原告玩这种马拉松式的游戏。这是典型的恶意诉讼,在法律上也是有限定的,请原告律师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丽萨说完,把目光投向了法官,虽然没有开口,那意思也是明显的。 “鉴于原告诉状发生遗漏,本次预审终止,原告诉状发回,请原告重新考虑,如果不能在48小时以内解决疑点,针对方丹公司的资产冻结将被解封,本次诉讼费用由原告负担!”法官可不傻,既然原告搞出乌龙,那就自己担着吧! 方丹坐在那里,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可这诉讼却是变了风向,此时,他才明白刘道源对自己的暗示,合着人家早就察觉了对方的疏忽,就等着这个机会呢。不过方丹的心情并不轻松,他很清楚,那个托马斯肯定要找自己解决原来的合作协议问题,到时候,自己该如何办?是不是要搞一个狮子大开口? 走到外面,刘道源正站在大门口等着他呢,似乎已经知道了里面的结局,刘道源微笑着张开双臂,那样子太特么的嘚瑟了,好像这是他获得了胜利。 “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托马斯一定会来纠缠我的。”方丹黑着脸说,“我该如何处理与托马斯合伙的事情?是不是可以把这次的危机转移到他的身上?” “啧啧!不要用西方人的思维去想问题,你那样做的话,即便是你赢了官司,你的信誉和口碑也是要受损的。同时,你能这样想,难道说对方就不会这样想了吗?人家一定会预先防范的,我给你的建议还是让律师去处理吧,那个事情你也可以委托给丽萨去代理,你应该相信,这个律师是很厉害的。”刘道源用劝告的口吻对方丹说着,“你不要看她是个白人,她为华人海外企业做代理已经十几年了,思维的模式早就跟你们西方人不一样了,放心吧,学我,想不通就不想!” 方丹被刘道源说的一点脾气没有了,说白了,不就是当个“没心没肺”的吗? 布鲁斯回到写字楼就大光其火,骂谁啊?当然是那些搜集证据的部下咯,如果不用托马斯提供的那些证据,对方在预审上还不至于借力打力,现在好了,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太窝囊了!发完脾气,布鲁斯还是得想法子解开这个套。 按照目前的局面,布鲁斯的选择并不多,他必须要把托马斯从案件里抽出来,只要方丹在再次诉讼之前同意解除与托马斯的合约,那布鲁斯再次发起诉讼就不存在被告方的关联了。被告方可以找到许多证据证明托马斯与大都会博物馆之间的关联,可以指责大都会博物馆设置圈套如何如何,可那都与法律无关,经商的有谁不玩花样呢?有几个是光明正大的去参与竞争呢?这就是为什么一开始布鲁斯并没有去考虑托马斯在案件中的关联问题,他没有想到的是被告却是利用原来的合作协议,主动的把托马斯拉进来关联,这个性质就变了。 要解决托马斯的问题,布鲁斯肯定不能出面了,多少还是要避嫌的,要让托马斯解除合约是一个单纯的个人决定,与博物馆无关,与诉讼案子无关,彻底的与案子划清,所以,布鲁斯为托马斯找了另外一个律师去当代理人。让布鲁斯想不到的是,那边的方丹还是聘请丽萨做自己的代理律师,要谈,去找丽萨吧。 李凡带着儿子满世界的逛游,而凯琳娜则是陪着爸妈去大采购了,要在这里过圣诞节,不预备点东西肯定不行。其实,他们这是反季节旅游,在纽约,大部分中产以上的人,圣诞节都是去南方或者太平洋等地去度假,很少留在纽约的。 纽约的冬季可是不暖和,地处大陆的东部,大西洋的暖流借不着,北极的寒潮却是不断的南下,由于纬度的关系,这里到了冬季,那也是经常吹西北风的。 从长岛开车到了曼哈顿区,几个署名的跳蚤市场都在这附近,就连那个大都会博物馆也是在这附近,这里是纽约典型的商贸区,也是最古老的繁华街区。 今天是周六,纽约在冬季里难得的好天气,李凡开车到了布鲁克林附近,存好车,把儿子背在背上,父子俩走在街道上,没几步就进入了这里的跳蚤市场了。 与华夏不同,在西方发达国家里,是没有挂名“古玩市场”的,有的就是“跳蚤市场”,有的地方还分门别类,尤其是在美国,他们不在乎搬家的时候扔掉原来的东西,也不在乎去二手市场去淘换回来旧货享用,这一点可是与华人的习俗完全不同的。你想让华人喜欢“旧货”?除非是古董,买回去还不是用,而是欣赏和盘玩。这也于西方人的历史有关,没有那么悠久的历史,又没有文化沉淀,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老玩意了,除了博物馆外,一般西方人家里是难得见到古董的。 李凡本身也不报什么希望的,无非是见识见识这里的跳蚤市场,如果碰上稀奇的玩意,他不介意给凯琳娜买点回去,说话就到圣诞节了,按照西方人的惯例,这个节日可都是要相互送礼物的,可你叫李凡去买那些商家鼓吹的俗物?不可能。 布鲁克林跳蚤市场是在室内的,有三层楼一百多家门店,这还不包括圣诞前期的一些临时地摊交易,到了这个时候,这里的人流还真是不少,好在,学古代学的李凡脾气很好,一点也不着急,甚至一进去就找了个小吃摊,坐下来,自己喝咖啡,儿子喝牛奶。说起来也是怪了,这小李晖从来不哭闹,有时李凡都怀疑这小子会不会哭,眼看着就一岁了,小东西已经能够站立,小嘴还能叫“妈妈”,偏偏就是学不会叫爸爸,把个李凡气得……尤其是看着凯琳娜得意的样子时,可这小子却是喜欢黏着爸爸,只要李凡在家,对不起,喊着妈妈扑向爸爸,合着这小子是爸妈不分的,见谁都叫“妈妈”,对此,李凡又得意了,凯琳娜郁闷了。 喂完了儿子,又去卫生间跟小屁孩换了尿片子,李凡这才抱着儿子开始了逛市场,背上还背着一个空的婴儿背袋,几根布带子耷拉着……腰上还扎着一个装杂物的腰包,远远看去,一个典型的“奶爸”,小李晖还配合着瞪着大眼睛满世界的转悠,逗引得许多逛街的淑女都想亲亲小东西,可是小东西不给面子,他受不了西方人身上那特殊的香水味,伸出小手拒绝一切想过来的亲吻。 这里的东西琳琅满目,可真是没有几个能入得了李凡的法眼,相比较起来,这里的跳蚤市场比欧洲的要差很多,主要是这里的历史沉淀远不及欧洲。 让李凡有些吃惊的是,在这里,居然还有不少华夏的仿古瓷器,尤其是那些高仿的青花瓷,看上去还真是很漂亮,看看底款,不是康熙年制就是乾隆年制,有些连出窑的火气还没有消退,明明是新作的,偏要放到这里当旧货卖。 “小哥,我叫洛伦索,这些瓷器都不错啊,买一个回去装点一下书房是很不错的!”一个大鼻子的白人见李凡在那里看瓷器,就过来介绍道,“这些瓷器肯定不是古董,但是,也是有几十年的历史了,你看,多么精美,我已经卖了好几个了,就剩下这几个,如果你要,我可以给你一个满意的折扣。” 李凡笑了,摇摇头放下手中的瓷瓶,“我就是看看,你别介意。” “如果你想要好一点的,我这里面还有,想不想看看?”洛伦索说道。 似乎全世界干这个的都是一个模式,外面摆着一些普通的货色,看到有兴趣的人就说里面有好的,对此,李凡也是无所谓,点点头,走进了店铺。23sk. 在逼仄的铺子里,居然还有一个喝茶用的专用茶几,上面摆放着简单的茶具,可是李凡一眼就看到了那把“供春壶”,看那光泽,起码有百年的历史了。 “你是合伙人还是打工的?你这里的老板是华人?”李凡轻声问道。 “客人好眼力啊!我是这个店铺老板的女婿,我的妻子的确是个华人,我的老丈人喜欢喝茶,这套茶具是他专用的,我不过是利用周末过来帮忙的。” “噢,那你们经营这些华夏的瓷器陶器有多久了?”李凡好心的问道,“那个茶壶应该很值钱,就这样摆放着,万一打碎了就损失大了。” “不,不会吧?那是我岳父喝茶的专用茶壶,平常我们都不动的。”洛伦索有些不信的看着李凡,“如果说那个茶壶值钱,那你能出多少钱?如果价格合适,我我认为我们是可以交易的,打个电话问问我的岳父,他也许愿意转让给你。” 李凡笑了,他知道这是卖家的套路,那个茶壶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价值,既然他们不知道,那何不趁机捡个漏呢?对于捡漏,李凡从来都是不拒绝的。 “如果你们有出售的意愿,应该是你们报价吧?我不过是好心的提醒你们,至于你们信不信,那不关我的事情,如果你们的报价是在我估价的范围内,我也不是不可以买下来,对于这种紫砂壶,只有华人喝茶的人才明白。” “五千美元如何?”洛伦索尝试着报价,“这也许是我们卖的最贵的东西了。” “你还是给你岳父打个电话的好,如果我要跟你交易,你要给我出具发票的。”为了防止对方是下套,李凡不得不先把丑话说在前面,“我可以承担交易税。” 几乎与国内一样,有没有发票,价格是不一样的,在美国,旧货交易也是要纳税的,小面额交易是定税,可大额交易要另计,除非你当成普通的交易走账。 洛伦索还真得拿起了电话打了出去,为了证明他是认真的,还打开了免提,双方通话的声音都能听得到,洛伦索说了这边的情况,那边的人思考了一会后答应了,这通对话全部被李凡拿在手上的手机拍摄了下来,对这样的交易,李凡里来是留心眼的,他不想被对方讹诈,更不想被对方下套陷害。 “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么好,我们去银行转账吧。”李凡见交易条件成熟,就拿出了银行卡,这张卡还是他到了这里后,桑切斯派人送过来给他的。 洛伦索看到那张卡顿时就呆住了,因为,那是一张百夫长黑卡。 李凡不知道百夫长黑卡吗?还真不知道,他从来没有为钱操过心,也从来没有去涉猎豪华奢侈品,对于那种奢靡的生活,他是不屑的,没有这个爱好,自然不会去想这里面的套路。其实这张卡就是以他本人的名字开立的,只不过办这个事情的人是桑切斯的律师,将李涌在美国的那些资产全部转移到了李凡的名下,有了那种豪富的资产,百夫长黑卡自然是不会放过,今天还是第一次拿出来用。 “我可以把价钱提高一些吗?”洛伦索呢喃的问道,李凡瞪大眼睛看着他。 第九十四章 异想天开(1) 李凡听了那个话以后,用迷惑的眼神看着对方,似乎不理解对方说这个话的意思,“你只要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未上不可允许你变通一下。” 这也就是李凡这种高情商的人才会如此处理事情,换一个人,就算是不对洛伦索拳脚相加,怕也是要怒目而视了厉声质问了。在美国,尤其是这类二手市场上双方的讲价,那就是一口吐沫一颗钉,可是不能说了不算的,一旦被曝光,你这人的信誉就完蛋了,几乎所有人都会鄙视说了不算的人。扯皮就是扯到了法院,那个不讲信用的会被处罚的非常厉害,这也是为什么洛伦索开口时是小声的,而且是犹犹豫豫的,他那是随时准备“后撤”的,准备以口误来搪塞的。 洛伦索没有想到李凡是个另类,不仅情商极高,而且观察非常细微,并且思维速度非常快。李凡当然知道西方跳蚤市场上的规矩,又不是第一次逛,如果简单的处理,自己不买了,或者大声吵闹,坏人家生意,那就太低手了,太俗套了。 在西方,什么样的人在交易成交后又反悔,然后找各种理由不兑现呢?一个是政治家,那些满嘴跑火车的政客,他们利用自己的强势,往往把国家间的协议一会撕毁一会恢复,压根就没有个准头,反正也没有什么办法制裁他们。 另一个就是碰上难事了,所谓事急从权,这在华人的意识里几乎是个普遍的定律,华人看待某些不正常的反悔绝对不是死硬的强调什么“契约精神”“法律规定”“规章制度”之类的“规则”,而是本着合理、合情的善心去考量对方。西方人有没有这样的人?严格说也有,可他们认为这是上帝的旨意,而不是作为人的行为准则去普及的,这就是东西方人的差异之一。 今天,李凡就是按照华人“与人为善”的思维模式去考量对方的。不过,他表达的方式却是典型的西方式的,是,你只要有合适的理由,我允许你反悔。 “岳母重病在医院里,现在需要一大笔医药费清算,我们都在凑,希望能够在圣诞节前能够结清后过个好年,我们,我们实际上没有什么积蓄。”洛伦索满脸的愧疚的说着,“虽然我们有医疗保险,可是,那还是要自己出一部分钱的,目前的差额还有一万多,今天我岳父就是去唐人街找熟人借钱的,如果你这里可以多给点,他那边已经街道四千多美元了,就差不多了。” “我无法去核实你说的话,不过,你既然要的不多,我也不想坏了市场的规矩,那边的鼻烟壶之类的小玩意,你都给我如何?作价一千元,这样,你可以从这张卡上刷走六千元,愿意,你把东西收拾好,不愿意,咱们的交易撤销。” 洛伦索算是服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了,这里距离曼哈顿的唐人街不算远,在这附近也有许多华人出没,可他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气度和涵养。 洛伦索是一个落魄的犹太人,说他落魄就是指他在美国无根无底,还是靠找了华裔女人才取得了绿卡,说起来与国内说的“吃软饭”也差不多,只不过洛伦索还算是比较本分,并非奸猾之徒,只不过是他受到的教育太扯了,是那种没钱可赚的希伯来文学,这路从一开始就走歪了,歪的一塌糊涂。 洛伦索是跟随父亲从乌克兰逃出来的,他们原本在乌克兰就是个极少数的犹太人,自己的母亲是谁已经不知道了,苏联崩塌后,乌克兰就没安定几天,最后闹的稀里哗啦,而那个时候,洛伦索才刚刚读到初一。跟随迁徙大军,洛伦索与父亲去了以色列。在以色列,洛伦索接受了犹太学教育,差一点就进了神学院,后来勉强在希伯来大学读完了文学系,出来当了三年兵,其后就是在某个旅游公司当导游,之所以混的如此悲惨,因为父亲在到达以色列后的第四年,在一次冲突中丢掉了性命,还属于那种在报表上算受伤,熬了几个月后才嗝屁的那种。 按说,父亲的死是给洛伦索留下了一份可观的遗产的,以色列对阵亡人员的抚恤可是很优厚的,也正是靠着这笔抚恤金,洛伦索读完了大学,可是成年后,按照犹太人的惯例,你就必须要自食其力了,偏偏洛伦索属于那种只有执行力没有创造力的那种类型,遇不到伯乐,遇不到名师指点,那就是在社会底层混生活。 洛伦索岳父是华人,是在解放前从江浙一带跑出来的官宦人家的后裔,传到这一代已经是第三代了,姓翁,是不是常熟翁家人?不可考了。洛伦索之所以能够成为翁家的女婿,也是因为洛伦索的身世太“清白”了。父亲死了,目前不知道,没有兄弟姐妹,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廉价劳力吗? 翁家到了这一代无男丁,与洛伦索结婚的是三姑娘翁心怡,一看这个名字就是湾湾那边的习惯,天知道老翁为什么让姑娘去湾湾上大学,反正,这女儿很鬼马,善算计,最后是在以色列旅游的时候结识当时的导游洛伦索。结婚后,翁老头可是与洛伦索说清楚了,第一个儿子必须是姓翁,其他的随便。于是,这才算是有了家里这个廉价的劳动力,其实,洛伦索还有一份工作,给纽约的犹太富豪家的孩子教希伯来文,不过,那种家教形象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按说,洛伦索在当家教的过程中是能够接受诸多犹太富豪的,可实际上,犹太人之间也是有严格的等级划分的,尤其是了解到洛伦索还是出生于乌克兰的犹太人,如果不是检查了洛伦索的小鸡鸡已经实行了割礼,这份家教工作怕也是找不到。洛伦索就是那种在社会里被边缘化的最底层犹太人。 “好,我同意!完全同意!”洛伦索满脸堆笑的说着,随即就去把摊位上的所有的鼻烟壶都收拢起来,在他看起来,眼前这个华人大概是在做善事,那些鼻烟壶一钱不值,尤其是在美国这边的跳蚤市场上。 说起这鼻烟壶来,在国内的古玩市场上还有那么一点位置,如果是康乾时期的官造贡品,那还是值几个钱的,可是这东西在西方却是很少有人收藏。这是与鼻烟壶的形成和最后的发展有关的。据说,最早的鼻烟壶实际上是起源于印第安人装鼻烟的小器皿,传到欧洲后,当地工匠用玻璃做出来,曾经在法国宫廷里盛行。后来,这种装鼻烟的小瓶子传到了华夏,尤其适合于北方一些游牧民族,他们骑在马上不方便使用烟袋锅子,于是,就使用鼻烟壶来闻鼻烟,而后来拿下天下的满族人就是这样的民族,他们没有进关之前就很流行闻鼻烟了。 玻璃,在当时的满清时期是稀罕物,当时的华夏只有琉璃没有玻璃,所以,玻璃鼻烟壶变得很珍贵。随着一些大内工匠的脑洞大开,没有玻璃,可我们有玉啊,有陶瓷啊,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材料,从上好的核桃仁,到宫廷御制的珐琅彩,可谓是五花八门,争奇斗艳,如果是老玩意,又是乾隆年间造办处的,那市场价值都在百万以上,据说,曾经有拍出700多万的记录。 值得注意的是,几个创纪录的鼻烟壶基本上都是在海外创造的,而在国内,一些古玩市场上的鼻烟壶也是很流行的,真的假的都有,玩的人也不少,鼻烟壶早就成为一种小家碧玉型的艺术品,比如说內壶画,俏色玉雕等等形式。 许多不懂得市场的人也片面的认为,鼻烟壶这东西在海外应该也是好卖的,卖的价钱肯定比国内高,于是,一些仿品,一些土附子搞出来的生坑货也都曲里拐弯的到了海外,可是,人家洋人对这东西不感冒啊,别说大部分普通人没兴趣,不懂,甚至还以为是装耗子药的,就是有钱佬也不感兴趣,那些在海外创纪录的拍卖,实际上都是被华人富商买走的,有的干脆就是送回国内捐献了。高端的尚且如此,摆在翁家这种地摊货能有几个人感兴趣?那东西在地摊上的价钱最多20美元,有的甚至就是准备做搭头和附送用的。当年倒腾这些东西出来的人可谓是“血本无归”,为了换点快钱,回去再干别的,几乎是谁给钱就行。 翁家的这个老爷子其实年纪并不是很大,还不到六十呢,土生土长的美国人,年轻的时候在华人社区里读过几天汉学,那个时候,国内国外的一些人都崇洋媚外,对汉学不感兴趣,要不然,他也不会把家传的“供春壶”就那么拿着用。 李凡在与洛伦索掰扯的时候,眼睛可也没闲着,他发现那一堆鼻烟壶里似乎有几个居然是和田玉制作的,这就让他来了兴趣,本来是想等着买下了供春壶后再去与摊主谈那个鼻烟壶的,现在,洛伦索给了他机会,不用怕是要过期作废了。 东西收拾好,李凡干脆又买了个小推车,这东西在跳蚤市场上也有不少,把儿子干脆也放进推车里,然后父子俩优哉游哉的往外走。正走着,洛伦索追了上来,将两个紫砂茶杯送过来,说是与那个茶壶配套的。 “你介意不介意给我一个可以找到你的联络方式?”李凡想了想后问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许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工资高一点的工作,你目前的月薪大概是多少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大概收入在4000美元上下吧?” 其实,在美国判断一个人的工资收入是很简单的,看看他们的依着基本上就差不多了,是,有些人很低调,可是开口说话就会露馅。洛伦索,给华人当女婿,穿的衣服是典型的中下层白领的服饰,他们的年收入一般不会超过五万美元,税后的收益就更低。李凡之所以动了这个心思,还是在交易中感觉这洛伦索为人还是比较实诚的,重要的一点是,他能当华人的女婿,还能用休息的时间帮助岳父看摊儿,这就不容易了,至于说岳母病重什么的,李凡压根就没去计较,叫那个真是毫无意义的,关键是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弄到手,把事情解决。 “你果然是好眼力,华人实际上比我们犹太人聪明多了,我接触到的华人,都很精明,虽然我现在还不会说汉语,可我在努力,主要是……我太太的汉语水平一般,而且,她现在又怀孕了,所以,我的确需要收入,我完全接受你的建议,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适合我干的工作,我不会介意工资高低的。” 洛伦索还真是打蛇随棍上了,直接给了李凡一张自己的名片,李凡笑笑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推着车子,找到自己的停车位置,把东西一股脑的塞进后备箱里,再把儿子固定在婴儿座上,等回到别墅的时候正好是大家准备吃午饭的时候。请来的华裔钟点工已经做好了午餐,这钟点工一开始非常奇怪,一群白人,竟然要点典型的中餐?等到李凡回来了,她才发现,原来是由华人当家的, “儿子!你爸爸虐待你没有?”凯琳娜一瞅见儿子就受不了啦,冲过去就从推车上抱了下来,随即就恼火了,“你这是让他和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坐到一起了?你就不怕让儿子受到污染吗?成天就是那些破玩意,早晚得把儿子害了!” “你去给儿子洗个澡,费用嘛……你觉得100多万够不够?”李凡坏笑着,“他身上的那个味道其实就是泥土加上老茶根的混合味,绝对没有直接沾上,就是那些东西的太真了,所以,气味分子格外的活跃,要不,我去给孩子洗。” “哼!别想省钱,你说的,那些东西的收益归我了,不许赖!我最近也没出作品,靠那点工资……手头还真是紧巴了。”凯琳娜现在整个一个居家的阿嫂了。 “哈哈哈!”看着小两口斗嘴,已经没有语言障碍的老米和玛索都乐了,这俩老人的汉语水平现在也都还行,说起来生硬,可听起来没问题。 李凡笑嘻嘻的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自己拿起那些包袱,走到别墅里的另一间盥洗室里开始对讨回来的东西清洗,那个供春壶被他第一个拿起来仔细的清洗,是用羊毫笔,慢慢的刷着内外,还时不时的闻闻,最后放在架子上慢慢的晾干。 “这东西很值钱吗?”老米走过来小声的问道,“我在市场上看到过这东西,这种壶型好像叫树瘿壶,就是贵一点的也不过几千元吧?” “呵呵,您现在也逛艺术品市场了?没错,这是树瘿壶,供春壶只有这一个款式,而且尺寸也是固定的,等会干了后量量看,高应该是三寸,直径六村。” 第一卷_异想天开(2) 老米还真听话,立即就去找卷尺。一般的小工具在西方家庭里都属于家居的“标配”,因为在西方的社会里,人工费用不仅高昂,而且还很难找,不是说像在国内那样,打个电话,十几分钟师傅就上门了,小毛病10块钱就解决问题。因此,居家男人都会点小修理的技术,一般的工具箱也就成为居家的标配了。 老米从车库里的工具箱找来了卷尺,过来给李凡测量,李凡也是仔细,不仅测量了,还拿着照灯四处观看,看着看着就乐了,还拿出了相机,仔细的拍照。 “这是清初的制壶大家陈鸣远做的,还真是捡漏了,这东西价值不菲啊!” 李凡坐在电脑前,仔细的看着自己拍摄的照片,终于让他在壶把的内侧找到了制作者留下的印章,非常隐蔽的一个地方,非常难以察觉又清晰的印章。 “凡凡,你给我们讲讲这个紫砂壶的事情呗,我们知道紫砂壶是很名贵的,也是喝清茶的最佳茶具,可是我们不知道来历,你是学这个的,说说。” 玛索此时抱着刚刚洗完澡的小李晖,小家伙此时居然躺在姥姥怀里打瞌睡了。 “妈,把小东西放到他的床上去睡觉吧,您看他困的,他是该睡午觉了,凯琳娜给他洗澡的时候肯定是让这小子含着奶瓶子的。”李凡走到边上去整理小李晖的专用睡床,“这个紫砂壶的故事我待会将给你们听,您看看这周围有没有卖西湖龙井或者雨前、毛尖啥的,如果有叫他们送一袋过来,找华人商铺。” 现在,玛索和凯琳娜都成了购物的行家了,拿起手机,找找点点,他们也知道,只找那些销售量大的店铺,找华人店铺,哪怕是多花钱钱,如果找本地人的网上店铺,那你就等吧,点的中午套餐有可能让你变成晚餐吃,还得给送货的小费,否则,保不齐就会恶语相向,就会找一群人上门来“讨个说法”。 等到一家人吃过午饭,两个老人睡了午觉后,茶叶还真给送来了,虽然价格不菲,可李凡还是一眼看出来,这还算是比较靠谱的“西湖龙井”。 西湖龙井其实在国内的产量并不小,许多人不知道的是,这龙井茶的分级是很细的,从特级开始向下,有八级以上,而在营销的时候,按质论价,分的级别更多。但真正的龙井茶是产于西湖边上龙井村,在狮峰山半山腰,方圆不过几百亩,特殊的地理环境,特殊的土壤,特殊的空气分子形成这里的龙井茶生产不可复制。其实,这里的茶叶种植有着一千二百多年的历史,当今,北到山东蒙阴一带,南到湖广福建,西到四川雅安一带,都有引种,可真正的龙井茶还是在杭州附近,其他地区的茶叶,你单喝,一定能喝出是龙井茶的味道,可与真正的龙井茶一起喝,你就喝出差异来了。这也是当今市场上,都叫龙井茶,可价格相差非常大,便宜的几十元就能买到,而贵的,几千元都未必买的到。 这类特殊的产物其实在国内还有不少,比如在武昌洪山的几十亩红菜苔,赤水河边的茅台,涪陵的榨菜,长白山的人参,等等,这些物产都可以移植到别的地方,而且还能高产,可是独特的味道和品质却是无法转移,无论怎么去科研,基本上无法复制,即便是在科技高度发展的今天,有诸多人在努力,可还是不行。 李凡仔细的检查了包装,撕开包装,倒出一点闻了闻,确定是当年的新茶,又小心的赶紧扎好包装,小心的放进了冰箱里。他知道,这东西太难保存了,稍微不小心,不是走水干燥的像枯树叶,就是受潮发霉出现异味,最好的饮茶方式其实就是在茶园,现摘现炒,阴凉后冲泡,75°温水,都不需要洗茶,倒掉一泡,跟上的二泡茶能让人心旷神怡,是那种走进幽室闻兰香的感觉,可遇不可求。 华人文化中对“香”也是分级的,比如,烈香、浓香、幽香,许多花卉是很香的,比如岭南的米兰,白兰等,都属于是烈香的品种,强烈而刺激,不被人喜,而桂花、茉莉花、玫瑰花等都属于浓香一类的,往往是入药,而兰花则是属于幽香,香味清淡,却是长久,上好的兰草花,花期可长达二个月,兰草花平日里就是“茅草”一堆,不显山不漏水的,可是到了花期,散发出来的幽香能穿透百米之外。而且,兰花也很高傲,更是特立独行,一般外行几乎无法家养,不是说你养不活,而是你养不出花蕊来,它不麻烦你,他不需要你注意,可是,它就是不在你家的庭院花盆里拍你的马屁,要想在家里养出兰花来,太难了。 有人会说,现在满大街都在卖兰花啊,还很便宜,养一盆开一盆,呵呵,对不起,那都是改良种,不是真正的兰草,直到如今,在岭南、罗霄山一带,还有人每年去山上寻找野生兰草,弄下来,尤其是已经有花骨朵的,那可是价值不菲。 说了这么多兰草是啥意思?其实,龙井茶就是茶中的兰草,真正的龙井在冲泡的时候也会散发出阵阵幽香,茶叶的幽香,如果长期使用紫砂壶泡茶,那这把紫砂壶增值的就一塌糊涂了,不放茶叶,用开水一冲就有茶香飘出……23sk. 下午,李凡给岳父岳母科普了他们不知道的茶文化,老米几乎要怒骂女婿了,合着我在这里喝了好几年茶了,竟然还是个棒槌?你这不是寒碜人吗? “既然紫砂壶有这功效,你干嘛还仔细的清洗那个壶?那不是把里面的味道洗没了?”老米开始鸡蛋里挑骨头了,“我看你是忽悠我老头子。” 李凡嘻嘻一笑,“我也不知道这把壶原来是泡什么茶叶的,洗洗干净我们也好泡茶啊?不过,我可不保证这把壶泡出来的茶汤是好喝的,所以,我要拿一个玻璃杯子做个比较,看看这把壶里有啥秘密,通过茶壶里的茶香也许能找出我们看不见的秘密,或者是追索出原来主人的线索呢,这都是学问啊。” 话说,这紫砂壶的出现历史并不长,按照陶瓷分类里,算是陶器类。根据史书的记载,最早把紫砂壶推向市场的就是明朝正德嘉靖年间的“贡春”,这个贡春是书童出身,跟着主人在寺庙里读书,看到僧人用紫砂红泥烧制各种陶器,于是,就模仿僧人的选土洗泥工艺,独创了树瘿壶,并且推向了市场。 这个传说已经有了五百多年的历史,实际上,根据后世的一些学者分析和推断,贡春这个书童是虚拟的,而真正创造出“树瘿”那样器型的人是当地士人吴颐山,此人与唐伯虎交好,是正德甲戌年进士。一个书童是不可能有那样精准细腻、内涵深邃的创造想象的,而吴颐山则是具备这些能力,他还是当地乡试的解元,可自己做着玩是一回事,推向市场就是另一回事了,那个年代,文人士大夫如何能干这样的事情?丢人啊,他自己又喜欢,而且,这东西当时就卖得不便宜,只有有钱的士大夫人家才“请”的起,怎么办?编个故事给大家听呗,于是,贡春这个神人就出现了,而且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玄得厉害。 用泥沙做器皿古来有之,而用紫砂红泥做茶壶为什么出现在明代呢?这就是饮茶习惯的发展形成的,在明朝以前,人们是吃茶,是煮茶,没有泡茶的,当出现了泡茶后,紫砂的特性就显现出来了,从供春壶出现后,紫砂壶正式走向市场,在其后,又出现了诸多制壶大家,制作的精美和寓意,甚至超过了当时的瓷壶。 有些学者说,瓷器在宋代以前属于皇家垄断,平民是不许使用的,这个说法其实是不准确的。瓷器从诞生之日起,就是作为一种使用器皿广泛的运用在民间,历朝历代限制的其实是“官窑”,是精品。而普通的民窑瓷器是广泛在民间使用的。如果在民间限制使用瓷器,那陶器就会大发展,社会需求必然能让陶器获得更加精美的发展,可事实却是,在紫砂壶出现以前,陶器的制作和发展还真是乏善可陈,鲜有精品。根本的原因就是民窑瓷器的普及和制作方便。 那为什么在宜兴这一带出现了紫砂壶呢?第一,这一带没有瓷土烧瓷器,瓷器都是外来的,价格不菲,和尚为了省钱,烧陶器是自然的。第二,当地的紫砂红泥具有可以精洗成型,最后成为独特的材料,与瓷器比较起来另一种感官,品质却是不差,等到清初的时候,紫砂壶已经成为市场的宠儿,一些文人士大夫自己喝茶没有紫砂壶,你都不好意思出去说自己会喝茶。 李凡跟老米两口子科普了一阵后,就打开紫砂壶闻里面的茶香,又闻闻旁边玻璃杯里的茶香,最后不得不叹口气,将茶壶里的茶叶和水都倒掉了。 “怎么了?难道那个壶泡的茶水不能喝吗?”玛索惊愕的问女婿。 “唉!这把壶被不懂此道的人给毁了,想要恢复……恐怕要慢慢的洗壶了,还不一定能煮出来,希望他后来这种串味的时间不够长,即便是如此,最短时间恐怕也要十天半个月的,唉!没文化是害死壶啊!”李凡沮丧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把这个壶洗出来?怎么洗啊?像你刚才那样洗?” “不,那是临时处理一下,得用90°的热水,每一小时冲泡一次,将紫砂缝隙中的茶根浸泡出来,如果后来泡的这种乱七八糟半发酵茶的时间不是太长,也许花费时间会短一些,反之,耗用时间就很长了,三个月半年都不一定洗出来,这里的名堂太多了,可惜啊,这可是一把明远壶!不比那个供春壶差多少啊,有些工艺还比供春壶精细呢,算下来,这把壶至少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而保存如此完好的,世界上怕是也难觅几个了,这老板五千美元就卖了,暴殄天物啊!” “明远壶?”老米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供春壶,“这又是个啥故事?” 陈鸣远,清初康熙、雍正年间人,其父是明代著名紫砂艺人陈子畦,与吴颐山不一样,他就是个匠人,一个依靠文人士绅传名卖器的匠人。当紫砂壶突然在高层流传的时候,市场的需求是很大的,不说别的,在全国各县的士绅和退休的官员可是不少,怎么算,十来人有吧?京畿之地更是扎堆,一人有,多人求。 陈鸣远刚出道的时候,肯定仿制了数量不菲的贡春树瘿壶,第一,他要吃透制壶里的文化精髓,想学东西,尤其是书画雕刻艺术,都是从临摹开始。第二,为了打响名头,借用名家的声誉,搞点山寨很正常,在那个时候可是没有专利的。 实际上,在清初的时候,供春壶就是器型的代名词,只有一个形制,没有其他的,表面上的雕刻叫“树瘿”,正是这种模仿大自然的启迪,陈鸣远后来做出了自己的特色壶型,最有名的就是瓜型壶,正所谓,触类旁通,既然是仿生,那就宽泛点,于是,就出了莲子壶、束柴三友壶、松段壶、梅干壶、蚕桑壶等等。 随着技艺的发展,陈鸣远还将紫砂工艺作品推广到案头陈设、清供雅玩和文房用具等等,制作出来的小玩意更是数不胜数,日常所见的果蔬玩宠等等,都是其创作的题材,极具自然生趣,甚至可以说是后来一些街头艺人的启蒙,比如什么泥人张、糖人黄、面人汤等等,走的都是这个路数,不过是服务对象不同,层次不同而已,从根上说,这些创作都是来源于市井生活,来源于民间。 树瘿壶的出现也与当时的文人士大夫审美观有关,在明末时期,可以说是汉文化的一个分水岭,此时的文人有务实的,有浮夸的。有大义凛然的,有贪财厚黑的,但总体来说,还是走偏了,是一种对文明的畸形认识,从宋徽宗开始,文人们对于奇石有种独特的审美,他们认为“丑极”就是“美极”,如果一块石头达到了“瘦、漏、透、皱”的程度,这就是一块美石。虽然说这是一种深邃的哲学思想,可是,当用在治国和理政的时候,肯定要出问题,宋朝的灭亡、明朝的灭亡都与这些虚无缥缈的认识有关,玩可以,喜也无妨,但不能丧志,更不能迷糊了自己的大脑,偏偏有些文人天性如此,但凡研究点啥,就钻牛角尖,玩蝈蝈斗蛐蛐,就算是拿了世界冠军又能怎么样?能让谁的心情变得高傲和自豪?可笑! 方丹回到酒店,刚刚进入房间就接到服务台的电话,“有一位叫艾蒙德的先生希望见到您,他说他代表一位叫托马斯的先生与您谈一笔交易。” “麻蛋的,来的这么快?怎么办嘛?”方丹直愣愣的问刘道源。 第一卷_异想天开(3) “既然来了,那就见见,先看看对方的意思再说。”刘道源想想后说道。 “好,既然如此,你跟我一起去见见对方律师如何?”方丹反问刘道源。 “我就不去了,没来由的让对方抓小**,到时候说我是什么关联人物,你自己去吧,我回房间去睡一会,今天在外面等你比你在里面累多了。”刘道源说。 什么时候刘道源如此精明了?这就是李凡预先给他打的预防针。李凡告诉刘道源,可以作为朋友和关系户陪着方丹满世界转悠,就是不可以在任何法律场合出现在方丹的身边。这里面的区别是原则性的。 平时逛街,满世界游玩,都可以解释为是业务上的需要,毕竟,刘道源现在是一个“金牌”经纪人,手上有玛索、芈凡和华夏诸多艺术家、画家在海外的经纪合约,而作为书画界的经纪人重点是要干啥?不就是要向拍卖公司送拍嘛!平日里跟随拍卖公司老板献殷勤,拍马屁,怎么解释都是成立的。 可刘道源要是出现在方丹的正式法律活动中,这就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嫌疑了,要知道,西方的律师可是非常善于“咬人”的,你没事都可以给你编出事情来。 西方法律说起来是“疑罪从无”,可在他们的体系里,并不排除“质疑”“推测”这些无中生有的概念,也不排除按照“推断”出来的结果去寻找证据,只要找到了,只要“没有证据明确证明你无罪”,就可以继续进行诉讼,只有在法庭上无法证明被控方有罪时,才能实行疑罪从无,可这已经是对方找不到证据后的结果,不等于对方没有去找啊,为了去找,他们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民脂民膏。 实际上,李凡现在是在遥控着三场官司,人虽然在纽约跟妻儿和岳父母在一起,可这心里琢磨的事情很多,表面上云淡风轻的,可每天都留意各地的反应。 发生在燕城的那场官司,彻底的把外资投行给绕进去了,外国人太不了解华人了,薛万锦与方丹达成共识后,就各自用代理人的名义签下了协议,协议生效的要件就是法院有仲裁结果,只要仲裁结果出来,这个协议就自动生效。 在这里,很早,薛万锦询问李凡要不要外出去向a国援建项目投标时,李凡就在思考了三天后给薛万锦出了主意,其中重要的一条就是,一旦发生经济纠纷,必须要在华夏核心地区的法院仲裁,在这里,他特别强调了仲裁,而不是诉讼, 这有什么区别吗?当然,区别大了去了。仲裁是在双方自愿的前提下,经法院调解,在法院鉴证下达成的双方谅解的协议,不得反悔,而且,法院这个鉴证不是简单的鉴证,一旦仲裁生效后,如果有哪一方不执行,对不起,法院是可以代劳的。更重要的一点,仲裁是不能上诉的,甚至都无法去申诉,因为,仲裁是典型的民事行为,平时,民事行为是双方之间的事情,想反悔的时候可以找出很多理由,比如欺诈啦,被威胁啦,事实标的不清啦,不合法规啦,等等,可在法院里的仲裁,这些理由都不存在,法官是那么容易给你们鉴证吗?所以,经过法院作出的冲裁是一次“终裁”的,也就是说是一锤子买卖。 如果是诉讼,那就没有这么简单了,可以反复的发回重审,可以上诉,可以申诉,如果对方要纠缠你,一个官司打上个几年乃至十几年都不稀奇。在经济活动中,任何企业和经济实体,都不希望类似的经济纠纷旷日持久,除非是主动发起的纠纷,所以,经济仲裁也是各国跨国企业普遍采用的一种解决纠纷的方式。 正因为薛万锦的官司是以双方签署仲裁收尾的,薛万锦才在最后抛出了那个炸弹。方丹是拿出了自己的棺材本,通过另一个代理人与老薛的企业进行重组,重组的估值就用被告时,原告请的第三方评估公司的报告,这等于是将原值大大的降低了,合并进重组后的公司里占有的股权熟知还不到25%,而重新注入的资金正好是偿还拖欠投行的贷款,根据仲裁书上的规定,最后一次性还贷,原告免除贷款方的利息,这一笔也是好几百万啊。 说这方丹的棺材本够吗?当然是不够了,那怎么办?别忘记了,刘道源老婆爱玛家这两年可是发的不清不楚的。前文说过,你赚了钱,想要拿回国内,这里面是有说头和讲究的,如果你全都是出口,拿回去一大堆钞票,有个蛋用?把出口的物资换回国内需要的物资才是王道,尤其是欧元这类的硬通货,如果说有的德国商人换回去的都是欧元,那德国第一时间就会在国内形成通货膨胀。 鲁道夫在华夏赚了不少钱,正在发愁如何消化掉,如果自己去经营进出口贸易,那无疑是让鲁道夫这个小草驴去拉大炮了,干不好也没心干。 如果是这样,那些在华夏大笔投资的企业赚到的钱咋办?都自我消化经营?那也是不可能的,在德国有专业的投行帮助管理,有专业的贸易公司联手做。只不过,像鲁道夫这样第一回走出去的初哥,还真是不摸门,是,你是可以把钱存放在银行里,可是,现在在德国的银行,贷款利率都快是负的了,这存款还能有收益吗?你只会越存越少。有了刘道源这个二道贩子,不足的部分就由鲁道夫出了,还用了**汉斯的名义去进行投资,尤其是刘道源将重组企业的前因后果,对着鲁道夫这么这么的一说,鲁道夫连家族的会议都没有开,同意了,立即办!天籁小说网 为什么这么利索?废话,那个评估本身就是压榨型的,把原值几乎低估了八成,以那个价格进行重组,一进去就是便宜,鲁道夫可是不傻,拿下来就升值,太特么的爽了,这样的好事,不是有妹夫报料,去哪儿找? 有人会问,这个缩水估值的亏老薛能吃吗?这不明摆着便宜了方丹和鲁道源了吗?看着自己的资产被人家大幅度的砍杀,这也太窝囊了把? 别说是别人这样看,就是几个当事人都这样看,李凡给老薛出这个点子的时候,老薛甚至用“前面驱虎后门进狼”来形容李凡出的这个馊点子。 “重组后的公司还是老子去干活,老子那么多东西,那么多资产,就只能拿15%的股份?你叫我情何以堪?叫我怎么去面对支持我的老哥们?”薛万锦当时拿着计算器算了一下,那个老哥们最后剩下的股份连0。1都不到了。 “说你是死脑筋你还不承认,那么大的一摊子,勾引你的投行想一文不值二文的吃掉,他们本来就是异想天开,可你咋也异想天开的认为是这样呢?重组后,你不会在半年以后找权威机构重新评估啊?不会按照重新评估的价值重新计算股权啊?他们要么拿真金白银来补足差额,要么就被你增值的部分稀释掉,尤其是,你要将企业原来的无形资产评估出来,这些还要我教你吗?” 李凡是真的懒得去跟薛万锦多掰扯了,他选择方丹和鲁道夫这两人加入本身就是实现想好了的,这是两个与华人企业已经分不开的纯商人,不可能去当什么人的打手和内奸,是绝对安全的,而且,他们想要的是成功,而不是过分过度的金币,这才是李凡选定他们的根本原因。尤其是方丹,在他这一代维持广大祖业已经没有多大问题,不过是犹太人的天性,想做高手中的高手,那是一种荣耀,同时,接触华夏古董后,对这个未知领域的兴趣完全是一种求知和扩展。 被李凡盯上的,还想脱逃?那才是异想天开呢。投行算计老薛这个战役里,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损失了大笔的利息,这都需要从其他的收入中去弥补。 李凡那个重组的手段完全可以提前拿出来,可偏偏就要等着仲裁生效后才拿出来,在旁人看来是为了出气,解气,实际上是要彻底的断绝对方回旋的余地。如果提前拿出来,还不着调郑德勋那些老奸巨猾的人能搞出其它什么花样来,他们甚至会撤回要求仲裁的诉状,会从另外的角度切入,李凡可是不想给他们这个机会,绝对不给,就是要在他们得意的时候彻底的打破他们的妄想。 这次不大不小的纠纷,让对方丢掉的不仅仅是破财,而且是把老薛企业里的蛀虫和暗钉子全都清理出去,更重要的是,给其他华人企业提个醒,面对外资的种种圈套和手法一定要有清醒的认识,不要再像薛氏集团那样重蹈覆辙。 老薛拿出重组方案后,外资投行的律师不是没有提出异议,第二天就由代理律师前往法院要求重新仲裁,他们认为,老薛拿出来的那个重组方案估值偏低,以那个价格,投行手上有大把资源可以入手,按照纠纷的因果,他们有优先权。 “人家是按照你们聘请的第三方估值进行的,这个价格不是人家定的,你们要入手,凭什么人家就不可以寻找另外的合作伙伴呢?如果你们坚持要由你们指定的企业或者自然人进入,那么你们告诉我,你们发起的仲裁诉讼,到底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失,还是为了谋夺别人的产业呢?你们在一开始的商业行为中,是不是含有欺诈和诱骗的因素和动机呢?你能就新提出来的要求给法律一个合理的解释吗?”法院接待人员,在听取了律师的话后,反问了他们。 可以说,华夏的法律是非常严格和严谨的,面对明目张胆的欺诈和诱骗,那是不会客气的,尤其是这些外国佬,竟然打得是吞并华人企业的主意,跑到这里来胡搅蛮缠,真以为当下的华夏还是百年前的满清政府吗?此时,如果老薛拿出证据,证明郑德勋代表的投行有欺诈和商业间谍的行为,郑德勋的投行将会面临严格的调查和监控,至少要被罚款,还想赢得官司?别想了。 由于救援完毕后,一些受害者提起了诉讼,埋在山洞里的遗体要不要挖出来,怎么挖也被搅合进了官司里。如果是普通的刑事案件,法院就可以下达挖掘令,刨开坟茔的事情在西方并不少见,可这个案件很特殊,法令好下,可谁去执行呢? 在这个案子里,李凡不算当事人,也算不得是关联人,可是他组织编写的事故分析报告却是分量很重,由学校交给相关单位后,送给教科文组织。那个报告详实的解答了事故发生的原因,讲述了事前事后,科考队中的华人成员的反对意见和当时的报告等等文件,几乎要把伦富赛给钉死了,而在分析二次事故伤害成因中,不仅点出了记者在现场的帮倒忙,点出了临近某国进行的大当量爆炸是发生地震的诱因,等等,等等,可以说是组成了一个前后衔接的完整证据链。 正因为有了这个报告,华夏这边是屁事没有了,任嘛责任都轮不上,可是,也把诸多的其它因素都拖了进来,尤其是牵扯到了附近周边的几个国家微妙的关联,让教科文组织还真是不好去触碰,怎么碰啊?人家那边在搞边境摩擦,爆炸点东西很正常,引发地震……那关我屁事?没法子去弄啊,就算是国家法庭能做出判决,可怎么去那个人均不足二千美元的国家索取赔偿?与虎谋皮难,可与没有皮的光棍谋皮就更难,那个国家正是穷的连张脸皮都没有。 方丹穿好衣服到酒店的咖啡厅里见到了托马斯派来的代理律师,点点头算是确认了,方丹做了个“请说”的手势,然后就自顾自的坐在那里不吭声了。 “我的当事人托马斯先生,委托我前来与你洽谈结束在欧洲加工生产水印画的相关协议,这是他签署的代理文件,这是他的身份证明和我的执业证明,这是你们当初签署的文件副本,这个是你们在生产结束时签署的确认书,这个是他写给你的营销备忘录和你确认项目营销的备忘录……你过目确认一下。” 那个年轻的律师从自己的公文包里一件件往外拿着各种文件,可是方丹端坐着没有丝毫的反应,等到那人把文件都拿完了,方丹才拿出了相机拍了个远景,然后给丽萨拨去了电话,其实,丽萨在那边等这个电话已经有一会了。 刘道源回自己的房间后就给李凡打电话,李凡听完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随即给秦梁栋发去了一个早就写好的信息,目前,对方的举动都还在李凡的预设中,完全没有超出,而方丹作为一个千年老妖是明白的,那律师拿出来的那些东西自己根本就看不明白,他得叫律师前来,没有律师在场,他一个字都不说。 第一卷_异想天开(4) 方丹跟丽萨只说了两句,就把自己的电话递给了对面的年轻人,至于桌子上的那些文件他压根就没有去碰,似乎觉得那些文件有毒,沾上就要倒霉。 “鲍尔斯律师对吧?我的律师丽萨要跟你说上几句话,你听一下可以吗?”方丹客气的询问道,自己手上的通话已经从普通通话变成了视频通话。 “哦,好的,请给我吧。”年轻的鲍尔斯律师接过了电话,“嗨!我是鲍尔斯,根据学校的名人榜上的记载,我们应该算是校友呢,只不过我是个小学弟。” 好嘛!这个年轻的鲍尔斯还真是有与人套磁的本事呢。可惜碰上丽萨没戏。 “我们之间的友谊等到案子结束后再说,我不介意你请我吃饭,同时也不介意请你吃饭,但是,现在不行,你把手上的东西收拾好,到我在纽约临时租赁的写字间来谈吧,我相信你的委托人一定是很着急的,那你就不要耽搁,你给我记住,你每耽搁一分钟,就等于是让你的委托人多一分钟的麻烦!”丽萨说完挂断。 视频电话,如果不插上耳机,那双方对话的声音就是免提状态,鲍尔斯与丽萨的通话,方丹都听见了,他不动声色的微笑了,可以说到现在他已经心绪大定,他虽然还不知道自己这边如何去赢得官司,可他感觉到自己可能要赢这场官司。 “其实,这么简单的解约事宜,您没有必要搞的那么复杂嘛,您看,我们给您的条件还是很优厚的,我的当事人完全放弃了这次合作中的权益,对于投入的资金和无形投入方面也不需要补偿了,也就是说,你们合作项目的所有收益他不要了,我还是第一次接触到如此大方和宽厚的当事人。”鲍尔斯一边说一边把手机递还给方丹,“您只要在这个解约承诺书签字,项目的一切就都是您的了!” “以你的年纪,你接过几单如此数额的官司?你的收费是按照这个协议的标的数来计算的吧?”方丹不咸不淡的说着,收好了自己的手机,用平和的目光看着对方,“你要么是什么都不知道,要么就是在家里排演好了才来的,可你这一套对我没有用,你已经听到了,你每延误一分钟就带给你的委托人多一分的麻烦,好了,抓紧时间去办吧,我要回房间休息一下了,再见!祝你好运!” 不是方丹没有听懂鲍尔斯提出的解约条件,是刘道源已经事先告诉方丹,所有官司上的事情让律师去处理,他不要做任何表示。如果以方丹的看法,对方提出的解约条件还是可以接受的,这等于是托马斯将他自己在合作项目里的投入全部放弃了,说起来也不算少了,那些雇工和往来交通的费用等等,其实也不少的。 作为西方人,一般是不会那么听话的,“你让我怎么样就怎么样?那我不成了傀儡?太没有面子了,太丢份了!”所以,西方人在许多事务上很难统一口径,作为政客,往往用模棱两可的话语去模糊概念,可是作为商人或者是普通人,他们之间的配合……那纯属扯淡,这也就是为什么西方想封锁和制约某些大国的时候,往往都是漏洞百出,自由经济的本性决定了他们不可能铁板一块的统一行动。 可是方丹不是标准的西方人啊,他是犹太人,犹太人的精明让他会审时度势,犹太人没有祖国,没有政治上的原则立场,他们有的就是生存下去,为了生存,他们可以干出任何事情。与刘道源、薛万锦、石大庆这些华人接触后,他觉得华人可是比那些说得天花乱坠的西方同行靠谱的多,至少,华夏国内的华人与他在巴黎接触到的一些华裔不一样,那边的华裔似乎多少被西方社会污染了。 方丹起身离开了,鲍尔斯思索了一下后,摇摇头,“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这个看似简单的案子,难道说后面还有什么不为人们所知的事情?” 鲍尔斯掏出了电话打给自己的当事人托马斯,“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对方没有签署你给的那个看似优厚的解约承诺书,他让我去找他的代理律师谈,我不知道你这里还能有多少回旋余地,是不是还有其他关联的官司?” 作为职业律师,鲍尔斯虽然年轻,虽然没有接过几单如此赚钱的单子,可是他清楚的知道,越是看上去简单的案子,后面就越是隐藏着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不想刺探和知道你更多的秘密,可是,如果我这里没有一个回旋的界限,对后面的事情怎么谈?你给我的时间是48小时,可现在似乎只有四十个小时了,所以,你得配合我,我相信对方会反过来追索他们的精神损失……” “不要多说了,我这里最高可以赔偿对方五百万!无论如何,你必须在今明两天把这个事情谈下来,否则,根据我们签署的约定,你一个子拿不到,还得倒赔我100万美元!”托马斯在电话那边很快就说出了底限,“我要的是速度!”m.23sk. 鲍尔斯还想多白话几句,可是托马斯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看着发出嘟嘟忙音的电话,鲍尔斯无奈的收拾起文件,然后准备立即离开。 “对不起,先生,您还没有买单呢!”服务生微笑着提醒鲍尔斯,“20元。” 还真是,这里可不是给人白坐的,鲍尔斯进来的时候点了一杯咖啡,看了看座位上的餐牌,还真是这个价钱,他掏出了钱包,从里面拿出了22美元放在桌子上,那个服务生这才微笑着让开了通道。那多出的2美元是小费。 在美国消费的时候,尤其是在餐馆、咖啡厅、酒吧、快餐店等等这类的纯服务型行当里,千万可别信那餐牌上写的价钱,或者说,在美国,所有公开的报价都是个幌子,这也是典型的美国特色,在欧洲可是没有的。 首先,美国的所有公开价格显示里是不包括小费和税收的,有些地方会善意的提示,有的干脆啥都不说,你还以为你的收入相当不错呢,可实际上呢?还要缴纳各种税金,最后到手的钱往往比字面上的少很多,你的工资越高,缴纳的税金比率就越高,只有穷人无须交税,所以,流浪汉就多了。其次,不管是吃饭也好,喝咖啡也罢,都得给小费,这个小费与经营者无关,与为你服务的人有关,而且,一般还不是直接交到服务者的手上,懂行的都是放在桌子上,塞进服务生上衣胸前的口袋里,不管如何简约,服务生的上衣左胸前都会有个口子小里面不小的口袋,方便容纳客人向里面塞消费,你要是直接把小费递给服务生,那是具有一点点“侮辱”性质的,有的人讲究,有的人不讲究…… 从美国的这个特色就可以知道,美国人是喜欢搞虚头巴脑东西的,显现给你的一切都别认真,你认真了就一定倒霉,一定会掉进对方设计的陷阱里。当今商业经济上流行的各种“促销”手段,几乎都是起源于美国,玩的就是一个“虚”字,从本质上就是一种引诱,比如,告诉你去开什么免费大流量的电话卡,说的天花乱坠,你真的以为是占便宜了吗?对不起,当你申请的时候,你就掉入彀中,当你注册的时候,你就要掏出一笔远比他们字面上说的数额,最后,所有的解释权在人家那里,是啊,人家可以给你,也可以不给你啊!没毛病。 想要终止托马斯与方丹之间的合作,无论是在美国还是在欧洲,谁主动提出谁就要买单,这么简单的道理,布鲁斯不可能不知道,为此他也是做了布置,要不然托马斯怎么可能一口就说出解约的底限呢?关键是,布鲁斯没有直接去指点鲍尔斯,甚至把自己隐藏起来,他怕引起对手的注意,可是,自己不去就不可以叫别人去指点指点鲍尔斯吗?布鲁斯不是没有那个脑子,是太过高傲和自信,在他看来,不管花多大代价,只要把托马斯摘出去了,这个官司他铁定胜诉。相比较最后获得的收益,为托马斯付出的那点东西简直就是皮毛而已。 这个账到底是怎么算的?难道说得到了方丹的那个十九号价值连城?目前在国内虽然是有价无市,可大家的估值也不过是八九千万,算下来也就是一千多万美元啊,这里外里的,大都会能赚多少钱呢?可实际上,这个账不是这样算。 大都会博物馆早就在策划各种特色的藏品系列展,利用各种噱头进行展出。要知道,大都会博物馆可不是国立的,是私人性质的经营性组织,去那里参观,门票是25美元,看上去不多,可是,在里面诸多的服务项目里可没有免费的。 大都会展馆多,展品多,你没有可能一天就看完所有的展品,没错,一张门票可以连续三天前来,可是,你来了就干逛吗?那么多极具诱惑性的纪念品,不信你就不动心,如果定向展开系列特色展览,比如,利用这次狙击方丹获得的“仿富春山居图”来做噱头,大量吸引在海外的华人前来,别的地方不说,仅仅在美国的华人就超过五百万,而且主要集中在东西海岸线附近,纽约有多少?据不完全统计,在纽约生活的华人高达百万,而在纽约附近200公里范围内各个城市里,华人的数量也不少,光是这些人的消费潜力就足够大都会收回所有投资了,他们知道,华人在骨子里特别留恋家乡,哪怕是向往西方生活的一些人,他们还是愿意去了解和参观来自祖国的文物,何况,这富春山居图本身就是一个传奇。 如果得到了方丹手上的那幅画,大都会博物馆还能派生出诸多的纪念品,纪念品的营销是个无底洞,最后的收益是不计入博物馆运营成本的,那些高层和中层人员靠什么去捞钱?靠什么给一些员工发福利?这种猫腻,世界通例。 鲍尔斯得到了底限的承诺,马上开车向丽萨说的地址奔去,按照美国人的习惯,那边承诺可以赔付500万,鲍尔斯只要能够节省下来,他至少有10%的提成,这可就不是一个小数了,此时的鲍尔斯一门心思想着的就是去与丽萨这个大学姐碰碰,他在那里想着“虎口夺食”的谋略了,殊不知,他这无异于异想天开。 在西方人的诉讼里经常出现临时“换马”的事情,就是在诉讼的中间更换律师,轻微的是更换律师,严重的连律师事务所都换掉。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类似想鲍尔斯这样理解委托人给的底限,在这些律师看来,他们个人的收益是第一位的,既然可以争取到意外的收入,那他们是不会提雇主考虑的,而在争取这个利益的时候,往往就会忽略雇主急迫解决问题的用意,就会牺牲掉雇主的利益,这也是自由经济性质决定的,同时,也是律师道德水平、职业节操高低的分水岭。 “你了解你代理这个案子的背景吗?如果是简单的解约,能是如此简单的签字了事吗?”丽萨在临时写字楼里接待了鲍尔斯,手里举着刚刚看完的解约承诺书草稿,“解约不是不可以,但这是你的委托人先提出来的,他仅仅是不要权益和不要自己的投入就行了吗?难道我的委托人就不需要在精神上获得补偿吗?” “他们是合作,现在合作不成功,双方一拍两散,都有精神损失啊!凭什么要我的当事人支付精神赔偿?我们本来还想找你们要呢!”鲍尔斯果然开始讨价还价,“另外,你有方丹先生的委托书吗?如果没有,你这算不算是误导了我?” 律师,尤其是狡诈的律师,最善于的就是钻空子,找漏洞,随时要在精神上打击对手,他们认为,在精神上压制对手就为赢得官司铺好了路。 “你可以质疑,这是你的权力。”丽萨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师弟,她已经明白了鲍尔斯的动机,就这个心态,她压根就不当回事,“难道你就不想想,像我这样执业超过20年的律师,如此简单的细节能够疏忽吗?不要说现在是电子时代,我现场让方丹先生传给我一个委托书很难吗?方丹先生从事商贸活动超过四十年,是你在无视我们的资质还是怀疑我们都是弱智或者白痴?” 说着话,丽萨从旁边的文件柜里拿出了一个卷宗,从里面抽出了一份文件。 “这是方丹先生给我的委托书,由我负责他在美国的所有法律事宜,签署的日期是半个月前,而期限嘛……好像是无限的,直到有一方提出解约为止。” 鲍尔斯太年轻了,被丽萨给耍得一塌糊涂。—丽萨也知道眼前这个年轻律师可能就是个牺牲品,就是个投石问路的石头,既然如此,她懒得跟对方进行长时间的讨价还价,直接开出一个价格,“托马斯付出一千万的解约费!” 第一卷_异想天开(5) 鲍尔斯本来在喝水,一到地方就从招待客人的矿泉水供给台拿了一瓶,倒不是说是这的渴了,而是拿点东西,嘴巴里有点东西可以缓和一下情绪。 现如今的写字楼里,都有明显的标志,“禁止吸烟”。你要想吸烟,得去专门的吸烟室或者过道里,想在写字楼里吸烟?那是下等人和没文化没尊严的表现。 很早,就有心理学家研究过,说这吸烟啊,在某种场合下是一种掩饰心理活动的有效手段,许多人抽烟往往是帮助思考,转移外界观察的一种需要。 别以为一些不起眼的小动作没有实际意义,其实这些小动作或者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是可以帮助很多人改变一些无法克服的心理惯性的。据说,当年周润发拍《英雄本色》的时候,只要一开枪就闭眼睛,这种下意识的习惯让电影几乎拍不下去了,后来,他发现自己嘴巴里咬住一根火柴棍或者牙签什么的,这个下意识的习惯就可以克服了,于是,镜头里就出现了小马哥咬着牙签的习惯。只不过,这种装酷的小动作后来大放异彩,被许多电影和明星刻意模仿, 不可以吸烟,于是,人们就想着手里拿个矿泉水瓶子,或者端着一杯咖啡,未必是真的渴了,就是让自己的手上不空,显得胸有成竹。在古代,一些文人就是在大冬天手里也喜欢拿一把折扇,说相声的拿折扇,说书的咋办?惊堂木啊! 美国人喜欢喝咖啡,或者说招待客人用咖啡,可是这咖啡的等级区别却是太大了,平常喝的普通速溶咖啡非常便宜,往往是一些警所、普通的公司公共享受的福利,而在高端的律师这里,这个福利就不行了,更别说那些华尔街的**们了,他们喝的咖啡可是要比普通速溶咖啡贵多了,往往高出百倍千倍甚至万倍以上,而且,还有不成文的规矩,来的是普通人,可以随意的喝那种像矿泉水一样的咖啡,可要是来的是个律师,往往是不请的,即便是要请,也要询问对方是否接受,因为有些律师为了自显身份,等闲的咖啡是不喝的。 而到了家里,美国人招待客人的就是可乐、啤酒,简单却缺少内涵,比起华人请喝茶可是差得太远了。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美国人性格天性浮躁和虚妄,在传统的欧洲人看来,美国人其实就是“粗鄙”的代名词。比较起来,欧洲人可就要强多了,他们会客气的问你想喝点什么,往往指的是葡萄酒、上好的现炒咖啡等,如果请你喝下午茶,那就是对客人极大的恭维和尊敬了。 曾经有过一个段子,说晚清重臣李鸿章不懂得西方的一些习惯,把洗手水当汤喝了。其实,这是有原型典故的。1896年夏季,满清刚刚遭受甲午战败不久,李鸿章等人下决心要重建北洋水师,亲自去欧洲访问,在访问德国的时候,不仅被威廉二世接见,还拜会了已经退休的俾斯麦,当时的俾斯麦已经八十一岁了。两人在会面的时候,下人送上了水果,旁边放着一碗水,那是为吃完水果后洗手用的,李鸿章吃完水果,把那碗水也喝了。而俾斯麦为了避免客人尴尬,同样也把自己的那碗水喝了。无独有偶,李鸿章在与那个打开满清门户的维多利亚女王会面的时候,大刺刺的不讲究,不仅当面放了个“又粗又响”的响屁,还把咖啡倒在小碟子里啜饮,他说太烫了,弄得维多利亚也不得不陪着用小碟子慢慢的喝。李鸿章之所以如此,就是痛恨维多利亚王朝逼迫满清签订了诸多不平等条约。 这个段子说明,欧洲人至少还要点脸面,可这些在美国是不会有的,有的就是粗鄙的无理纠缠和没完没了的胡扯淡,他们对外如此,对自己也是一样。 “一千万?”鲍尔斯差点把水喷到丽萨的脸上,自己也被噎的连续咳嗽,“丽萨学姐,咱们是不是脚踏实地的谈啊,你狮子大开口是不是告诉我拒绝了?” “你是个律师,理解对方的语言要准确,我说的很清楚,解约不是问题,请偿付一千万的分手费,这个道理不用我给你细讲,他们协议的最后标的的多少?恐怕是几亿欧元吧?轻轻飘飘的一句话解约了?用哪个法律体系去解释都说不过去吧?我的当事人只要一千万,已经是对你的当事人手下留情,网开一面了,所以啊,真正要脚踏实地的,不是我,应该是你,千万不要抱有任何幻想!” 丽萨的话让鲍尔斯无话可说,甚至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英国要从共同体退群,那边不也是要付出高昂的“分手费”吗?你想获得什么,就得先付出什么,这在欧洲可是颠覆不破的规矩,就是公司散伙,谁提出来分手,就得补偿其他人。 鲍尔斯不淡定了,“我恐怕得去与我的当事人协商一下,这么大的数额我做不了主,不过我想得到明确的回答,如果我的当事人答应了这个条件,你的当事人还会不会提出其他的附加条件?我需要有个明确的答复,这个……你懂得。” “没有问题,只要你们满足赔付一千万补偿费用,我的当事人可以立即签署解约承诺书,大家不再有任何法律关系,我可以把方丹先生约到这里来签署!” 此时,丽萨才显现出成熟律师的霸气,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律师,她清楚,老板布置的第一步目标已经达到了,剩下的就是等待开庭的时候见真章了。 丽萨的要价是掐着对手的算计发出的,当鲍尔斯傻乎乎的跑到丽萨这里来,还妆模作样的时候,丽萨就已经评估出了对方可能授权给鲍尔斯的底价,她给布鲁斯的时间只有二天,两天一过,丽萨就会向法院申请解封方丹账户的申请,对方在没有新的证据和诉求之前,无法阻挡这个解封,这个解封哪怕只有几个小时,被媒体报道和宣扬后,对方丹的名誉和声望都是一种反向的证明,都能让法国人得知,美国人又在搞法国人的名堂,从反面证明方丹公司的实力和影响力。 美国资本对世界各国的打压其实由来已久,谁要威胁它的霸主地位,它就搞谁,这个可是不分国度和阶级性的,哪怕是它没有这个项目的研究,那也不行。众所周知,美国没有高铁,可是美国人却是把欧洲高铁的领军企业阿尔斯通给搞垮了,日本的东枝、索尼、尼康、丰田等公司都遭受过美国资本打压,还有西门子、大众汽车、卡巴斯基等等,总之,美国资本玩的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天籁小说网 在拍卖公司这个行当里,美国并没有世界级别的公司,英国的几家公司实际上沦为了美国资本的工具,所以,美国人可以睁眼闭眼,当方丹公司要做大做强的时候,美国人就未必会放手不管了,大都会玩的这一手未必是政府的国策,可却是美国资本的意愿,同时,也不排除一些同行的倾轧意愿,其实,英美资本在二战以后就逐步“一体化”了,而让英国资本彻底投降的契机就是英国和阿根廷之间的马岛战争,在那场战争中,美国人明面上说是中立,实际上拉偏手,战争的结局就是英国彻底沦为美国的小弟,阿根廷从发达国家变成了发展中国家。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鲍尔斯才再次过来,“我的当事人同意支付一千万。” “那好吧!明天上午十点钟,让你的当事人到这里来签署解约承诺书。”;丽萨也不废话,“现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我要赶飞机回家,请协调好你的当事人。” 李凡在别墅里,慢慢的用白开水一次次的冲洗着那个供春壶,这种完全靠手艺和耐心的活计,老米只看了半小时就受不了啦,转身出去遛弯,不想再陪着了。玛索也是穿上厚厚的羽绒服,陪着不省心的老头子到外面去溜达,只有凯琳娜感觉奇怪,抱着孩子在旁边一会看,一会去忙活别的。 “你为什么不把这个壶放到器皿里慢慢的浸泡呢?那样不是省事很多吗?”当凯琳娜再次抱着孩子过来的时候,她不得不提醒自己的老公,“你这样纯手工的冲洗内部,我是不理解的,难道说你不累吗?看看你,都用了差不多15加仑水了,这可是很浪费的,我觉得你是不是钻进牛角尖了?要动动脑子嘛!” 实际上凯琳娜也没耐心了,可是宝贝儿子不干,别看小东西小,可却是对李凡的工作非常的关注,妈妈稍微时间长了,不带他过去看,他就开始闹腾了。带过去,那小子就安静的瞪着大眼睛看父亲工作,最后,凯琳娜把小李晖放在婴儿车里,把车子停在傍边,一个多小时过去,小东西一声不吭的看着,不闹。 “你懂个啥?如果把整个茶壶放进器皿中用热水慢慢的煮,那的确是省事,速度也会快,可是你想想啊,沉淀在表面几百年的包浆还能剩多少?没有了包浆,这个茶壶与那些躺在河流小溪中的有着千百万年的石头有区别吗?” 李凡对老婆提出的那种脑残问题不屑一顾,凯琳娜被同化了不少,可是整个脑子的思维也还是简单型的,与李凡这种妖孽型的思维相差着实太远了。 凯琳娜也不去争辩了,在玩古董,鉴赏宝贝方面,她早就认输了,老公一说到包浆,她也明白了,的确,把茶壶放在器皿里慢火温煮,是可以加快对立面的茶根的溶解和冲刷,可是,外面形成的包浆最后也会化为乌有了。 清洗古玩的确是个细致活,还是一门包含化学、物理和对物品理解的学问,说,有一个到农村去掏老宅子的,看见了一个旧的铜壶,打眼一看就是老物件,起码是满清中期的,于是跟对方白话,说好了价钱收回去,结果,那户人家感激的很,说你等等,然后回到屋里,拿着稻谷壳加草木灰是一通擦洗,等到把精光锃亮的铜壶再拿出来,那个掏老宅子的几乎晕过去,一件不错的宝贝就这样毁掉了。说不是有铭文吗?那个时候的老铜壶哪里有啊,就是有,人家也会认为你是仿制的,没有包浆,你跟谁说是老物件也不信啊!这就是为什么现在许多大碗茶的柜台摆设上的铜壶都是旧的原因,不旧咋办?做旧呗,不管想不想,都得做! 李凡不断的用热水冲刷壶里面,而外面是不会轻易的碰的,水渍沾上了,要用洗得没有任何化学添加剂的麂皮慢慢的擦干,然后再往壶里冲水。功夫不负有心人,到了第四天,他从冲出来的清水里已经闻不到原来的杂味了,一股龙井的清香慢慢的飘了出来,至此,他坚信,这把紫砂壶肯定是个老物件了。 原来啊,这把壶的确是翁家从老家带出来的,不算在国内的传承,仅仅是在美国就已经传了四代人了,至于祖上是如何得到这把壶的,已经不可考。根据李凡搜索翁氏族谱,他觉得很有可能是常熟翁家,在清初的时候从市场上获得,由于居住的地方是以喝清茶绿茶为主的,这头200多年,壶里冲泡的都是绿茶。 这把壶随着主人流落海外后,头两代主人应该是懂行的,有绿茶就冲泡,没有绿茶就用清水慢慢的养着,这是正常的养壶之道,可到了后面的主人就乱套了,他们不了解紫砂壶的特性,觉得这个壶保温好,适合喝功夫茶,尤其是流落在海外的华人以闽粤籍人士居多,而且在海外,想要喝点当年现炒的绿茶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这后面几十年,壶里泡的茶叶就是以闽粤地区盛产的半发酵茶为主了,坏了这把壶原来的茶香,说起来也是当今品茶人士之间的以讹传讹。 紫砂壶原产地是宜兴,宜兴在哪里呢?地处沪宁杭三角中心,濒临太湖,这里正是绿茶的盛产地,在这里的人都喝绿茶,紫砂壶从诞生那天起就是为了冲泡绿茶也生的,特殊的透气性和保温性,使冲泡后的茶水无须不断的蓄水,而冲泡的水量,恰好又是一人可以对嘴喝,二人可以斟杯喝,与南边的功夫茶八竿子打不着,而那清淡却绵缠久远的绿茶香,才是紫砂壶泡茶后的独有特色。 用玻璃杯冲泡绿茶,你可以当场就闻到清香,可是喝完了也就没了,水凉了也不会有香味了,可你要是用上好的紫砂壶冲泡,哪怕那壶里已经没有茶水了,只要打开壶盖,茶香照样飘逸四方,不管是新壶还是老壶,这个特性不会错,你换一把瓷茶壶就没这个香气了,而只要你用一把壶,冲泡一种茶叶,连续使用三个月以上,嘿嘿,用白开水都能冲出茶香来,这就是紫砂壶的神奇。有人说,我买的紫砂壶咋没有这个香气?那是因为你买的是假壶,是现代工业技术生产的。 李凡弄好了茶壶这天,刘道源也找上门来了,“明天就要开庭了。” 第一卷_异想天开(6) 看着李凡居住的这个豪华却又简朴的“汤豪斯”,刘道源还真是很意外。他知道李家的底蕴深不可测,自己家里,从爷爷辈起,实际上就是攀附在李家的大树上谋生的,有那么一段时间分开了,就连爷爷去世都搞的差点翻船,看起来。算命的说你命里有几两金几两银的,还是有些道理的。 此时,李凡正在享受着清水烫出茶香的快意,那把紫砂壶被他今天又烫了几次,每次的香味都变得越来越纯正,对此,李凡很是满意。见刘道源来了,就在茶室里用上好的龙井茶招待他了,这老小子是运气不错,赶上了“头啖汤”。 “喂喂,这个茶香……哎哟妈呀!你这又玩的是个啥花样啊?这壶……” 刘道源还真不是外行,像他这种胡同蹿子,爱好文艺的烂渣青年,对这些花鸟鱼虫啥的还真是打小就淘换来的本事。在四九城里,甭管是过去还是现在,特殊的城市环境和地位,都是催生一些无所事事,爱玩爱哏的人,古代叫纨绔,满清时期叫八旗子弟,而到了现如今,这就叫胡同蹿子了。说,这些人能会啥?还别说,但凡是玩闹的事由,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要不怎么叫“玩主”呢?什么如何斗蛐蛐,如何养蝈蝈。到后来,发展到戏园子里听戏,天桥边上听撂地摊的相声,再后来,养鸽子遛鸟,公园亭子里吊嗓子,这些人到一块堆儿就是一个字,“侃”!可这侃里也有学问,对于喝茶、倒腾古玩这些事情,嘿嘿,雕虫小技。 “你要是能认出这把壶来,我借给你一个礼拜泡茶,而且提供泡茶的专用茶叶!”李凡得意洋洋的对刘道源说道,“认不出来,嘻嘻,你自己说,输点啥?” 李凡这次还真是托大了,这壶的外形就是一把供春壶,一点都不难认。自打宜兴藏壶大家储南强老先生把自己收藏的一把没有壶盖的供春壶献给国家后,这个壶型可就满大街都有了,尤其是近些年来,许多人创造不行,可是模仿却是厉害,反正这壶型也没有专利保护,谁要是想要,到某宝上去淘就是了,什么颜色的都有。李凡以为刘道源很有可能认为自己是买了一把后世的仿品,就算是他能够看到壶把上的“铭远”二字又能如何?他能知道陈鸣远这个人吗? “这么好的包浆,加上这个茶香……这种茶叶在海外喝的人可是不多。” 刘道源还真是一本正经的仔细的观察起来,让李凡没有想到的是,这老小子居然还从自己虽然带着的手包里拿出了一把带光源的放大镜,细心的观察起来。 阿西吧啊!这老小子啥时候玩的如此专业了?这是几个意思?自己该不是要崴泥?李凡的心里开始打鼓了,难道这老小子最近在恶补古玩知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哎呦,这还真是世事难料啊……看着刘道源的动作,李凡是满脸的黑线。 还真是的!自打刘道源跟着李凡混以后,对这古玩和玉石是越来越有兴趣。你说吧,不就是在k城过个年吗?李凡带着几个小屁孩逛街,回来就整得每个孩子挂着一个上好的玉坠,去估值,没有一个是便宜的,比起刘道源原来费劲巴力吭哧瘪肚的赚钱强多了,人家轻轻松松的就弄回来一些宝贝,哪怕是被人家扔掉的,变变花样,找找资料,那就是有价值的文物,他刘道源送拍的那本笔记更是让他觉得这个行当里有金矿,必须全身心的去学习和追求,所以,刘道源最近对古玩和艺术品的鉴别那可是突飞猛进。而今天李凡出的这个考题,对他来说太简单了,因为这小子当年在四九城里的时候就懂得喝茶,也知道紫砂壶的一些故事,无他,他家的那个老爷子对这东西非常喜爱,各种紫砂壶也是收了不少,虽然赝品多,真品少,可毕竟为这方面的知识打下了“坚实”的底子,这次,又赶上了。 “嘻嘻,小老大,这把壶可是不得了啊,按照年代算,怕是有三百多年了,这是清初制壶大家陈鸣远的作品吧?能够流传至今的古壶怕也就算是这把厉害了。由于陈鸣远生活在明末清初,汉文人对满清的认识还没有完全臣服,所以,陈鸣远在清代的名气并不彰显,远不如乾隆年间兴起的‘西冷八家’,所以,后世就算是仿制了陈鸣远的器型,却也很少仿他的名号,何况这个本身就是仿品。至于说送拍的话……呵呵,不好说啊,我觉得比顾景舟的……这个不能比,完全不能比啊,顾景舟是现代的,严格说起来,顾景舟的制壶艺术是传承于陈鸣远的,这把壶虽然是仿制前人的,可毕竟也是难得的精品,嘿嘿,我说的对不对?” 刘道源如数家珍的把眼前这把壶的前世今生给说了出来,甚至把鉴证的理由都说了,搞了李凡一个大窝脖,自己把话说出去了,自然是不能言而无信了。 “你老小子啥时候对紫砂这么精道?看来,你去给人鉴证也没问题了。” “不成,这碰上我明白的行,碰上不明白的,我还是白给!”刘道源笑嘻嘻的倒茶品茗了,“你放心,我保证看好这东西,随身携带,就是命没了,也不会让它离开我的视线,不怕告诉你,陈鸣远的一把南瓜壶,前几年拍了三千多万!” 咣当!李凡差一点就晕倒了,麻蛋的,自己怎么就忘记去搜索一下拍卖资料了?这刘道源该不是想把自己的壶给密下来吧?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 “好了好了,你就拿去玩几天吧,今天来找我是啥事?”李凡沮丧的问道。 “那个啥,明天方丹的那个案子就要开庭了,我是来问问,最后咱们怎么办啊?你是不是该给我交个底了?再装下去,我怕老方那边会绷不住啊!” “是你快绷不住了吧?还拿方丹出来说话,你知道人家一生中经历了多少?”李凡可是找到机会教训眼前这个占便宜的家伙了,“在庭审的时候,我们需要一个理由去同意调解,注意,不是判决,是调解,不能给对手长期纠缠的机会。这一点我已经告诉律师了,现在变现的强硬就是为了最后的妥协,只要对方同意庭外和解,那么我们就能够把损失降低到最小,当然,我说的损失是法律术语,不是真正的损失,我们不会有损失,另外,你带个话给方丹,问问他愿意不愿意将这次在美国打官司的收益留在美国,在这里建立一个分公司。” “在这里建立分公司?为什么?”别的话刘道源都能明白,这最后这个他就想不清楚了,“在美国开分公司,不是伸着脑袋让美国佬砍吗?” “哦,我表述的可能不准确,应该不是分公司,是办事处。”李凡大概是被刚才刘道源占便宜给弄的脑袋有些不灵光了,被刘道源一问,马上清醒了过来。 “在这里成立办事处有几个好处,第一,在美国赚的钱没有带出国境,美国资本会觉得好受很多,一些政客也会因为办事处增加了就业岗位而另有想法,不排除由此产生的蝴蝶效应,这些我们目前先不考虑,只要方丹明白,钱不能带走,带走就有麻烦,这是典型的美国人的秉性。他们可以承认在名义上属于你,但他们认为应该服务于他们的社会,也就是说,他们可以到别人那里薅羊毛,别人薅它的不行。第二,几十年来,湾湾那边的很多遗老遗少都到了美国,他们把在大陆搜刮的许多好东西都带到了美国,你刚才看的那把壶的来历可能也是如此。近些年各种商贸活动增加,一些不法商人大批的走私,走私从来不是单向的,是双向的,有多少生坑的东西流到了海外?在这里设立办事处,明着可以去搜集,暗地里也可以反过来继续以私人收藏的名义去搞名堂,对不对?为此,我还给他找了一个犹太年轻人,这是他的名片,能不能用,如何考察,都是方丹自己的事情。” 说着话,李凡拿出了洛伦索的名片递给了刘道源。在李凡看来,犹太人相互之间的识别一定有他们自己的独特窍门,自己没必要去多操心,如果方丹不干,李凡也会另外去找人,李凡认为,那些上档次的丰功伟绩都让祖辈父辈们干完了,自己就没有必要去发扬光大了,自己想法子把流失在海外的好玩意弄回去,这就不算是虚度此生了,何况,这还能赚钱呢?一把壶就那么值钱,还有其他的呢? 李凡还有其他的吗?当然有啦,那一包鼻烟壶他还没有去清理呢,在那里同样还有宝贝。这个世界上,在行家眼里,满大街都是宝贝,可在外行的眼里,宝贝是太难找了,不上当吃药就算是运气,捡漏?可遇不可求啊! 听了李凡的话,刘道源总算是明白了点事情了,他想了想后又说,“这次的官司,我们不掏钱就算是不错了,怎么可能还能赚钱呢?赚谁的钱啊?” “你可真是昏头了!大都会博物馆发起诉讼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方丹手上的那幅十九号吗?十九号肯定是不能给它们的,可是,他们原来签署的协议上也没写着十九号啊,只要给他们水印画,他们还有理由起诉吗?”李凡说道。 “问题是,除了十九号以外,你叫方丹去哪里寻找其他的水印画?” “难道说方丹将托马斯加工出来的那些水印画全都销毁了吗?不就是少个印章嘛!我把芈凡的印章给你带着,你拿过去当着他们的面盖上不就结了?” 刘道源顿时张口结舌,脑袋瓜子完全死机了。合着小老大早就想好了招了,不过是利用对方的起诉,把托马斯清理出去,让大都会承销的业务也取消,还要从对手那里大把的拿钱,这,这特么的也太奇葩了!如此简单的操作,可是老外不明白啊?艺术品的价值除了本身的艺术性外,最根本的就是著作人的名气啊! “哈哈哈……谁要是跟你作对,那是自寻倒霉啊!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如此淡定了,不过,盖了印的画也就是列入门墙了,大都会博物馆还是会利用这幅画的噱头大搞营销的,最后的结局怕也是个双赢的局面,也行,让他们占回便宜吧!” “切!亏你还是搞艺术的,不知道这艺术里玩花样的法子多得很吗?”李凡不屑的看着刘道源,“你今天回去,就让方丹通知巴黎那边,将那里所有的水印画全部打包寄到国内去,那要模版也要集中起来,聘请第三方监督,一次性销毁!” “什么意思?那些东西都是报废的,对方在冻结方丹的资产时都不算在内,你还要玩这个?我说小老大,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透啊?”刘道源苦着脸说道。 还真是无奈,刘道源在方丹面前,在其他人面前显得很有内涵和学识,可是在李凡面前简直就是个大傻子,他着实理解不了小老大的这套布局。 “行了,你按照我说的办就行了,到时候你就明白了,不过,这次行动的收益,啊,刨除在美国的收益,其余部分,我要分七成,款子全部打到平涛文化公司的账上,今后,凡是与艺术品相关的账目,都走那边。”李凡淡淡的说道。 “那就是一堆废纸,你居然只要七成?都给你我估计方丹也没意见!” “算了,你也别去想了,去办吧,给你留半成,剩下的二成半给方丹!就一条,不许说到我,不要让方丹知道我!对他,我要保持神秘性!明白吗?” 刘道源压根就不信那堆废纸还能变成钱,他觉得李凡又在忽悠自己,笑笑点头,“放心吧,这种光荣而伟大的荣誉,我是当仁不让的,光是那枚印章就足够说明一切了!芈凡越是神秘,她的作品就卖得越好,你是不知道啊,不知道多少有钱佬找我要芈凡的画,可是……你是不是让你老婆努力勤奋点?缺货啊!” “滚一边去!我们家又不是靠卖画吃饭的,作品不好是绝对不拿出来的,她在罗霄山那边是有一些创作,可我看了后觉得还不行,还得细琢磨琢磨!行啦!你赶紧走吧,再不走,都赶不上二路电车了!”最后,李凡那完全是调侃了。 拿着李凡给他包好的紫砂壶,刘道源屁颠屁颠的走了。回到了酒店,第一时间就是烧水泡茶,这种神仙享受可是要争分夺秒的,严格说,刘道源从李凡那里“骗”来的时间只有一个礼拜,这可是享受一次少一次啊! 刘道源不仅泡茶,还用自己的手机拍摄了现场,想想看,谁特么的能牛到用价值千万的紫砂壶泡茶喝?非我莫属啊!拍完了,还嘚瑟的发了朋友圈,上了那个啥抖,还有啥推的,一壶茶都没喝完,自己房间的门铃就被按的山响。 “刘!你是从哪里搞来如此好东西,我不管!这东西你开价吧!”方丹说道。 第九十五章 见识艺术(1) 方丹的一句话还真是把刘道源给问住了,他不能说是从李凡那里讹来的啊,那不是把李凡给暴露了?这可咋办?不过这刘道源可是个老道的“群演”啊,故意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憋了半天说了俩字,“你猜!” “我猜个屁啊!你就说,多少钱?这把壶我要了!”方丹绷着老脸,“这东西反正在你们那里不少,大不了你再去找一个就是了,啊,这个茶可真香!” “噗!”刘道源一口茶水差点喷了方丹一脸,“这可是有着300多年历史的紫砂壶,你叫我去再找一把?去哪儿找?你告诉我!你以为这是什么壶?” 方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刘,这种茶壶我可是见过的,曾经在巴黎也送拍过一把,卖了差不多20万欧元,可那也不过是百多年的茶壶,你这个有三百多年?三百多年的壶你竟然敢拿来泡茶?不怕毁了?” “说你们这些老外啊,对华夏文明是真的一知半解,这种有传承的茶壶,如果摆在博物馆里,那还真不如弄个模型,而在家里,要想保证传承,就必须不停的泡茶使用,否则,这把壶早晚玩完。”刘道源一本正经的说着,手还轻轻的抚摸着茶壶,那种样子……太恶心了,怕是当年跟爱玛谈恋爱都没有如此过。 “照你这样说,你这把壶不是价值连城?那我更应该要了!”方丹吹着胡子。 “你啊,等官司结束了,咱们再来谈这把壶,如果回到燕城,在华夏国内上拍,这把壶的价值不会低于一般的瓷器,这可是好东西啊,来,再喝一杯!” 方丹是真的被这神奇的茶壶给弄的五迷三道了,两人在房间里点了酒店里的特色送餐,要纯正的中餐。这次,刘道源特地的加点了华夏烤鸭和红烧牛肉,其它的就是一些配菜了。还别说,现如今中餐已经传遍了世界,越是高档的酒店里,越是有正宗的中餐,只要你不嫌贵,人家能把一级大厨给你整过来。有了那个茶壶垫底,刘道源也不强调方丹什么年纪大了,少吃荤腥了……他们要当小白鼠。 两人就着上好的二锅头,把送上来的荤菜都给“密西”了,吃的方丹是一个劲的打嗝。刘道源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两人吃的很绅士,可是到了美国已经快一个礼拜没吃中餐了,这一顿饭吃的,尤其是纯中餐的吃法,太特么的过瘾了。 饭后,刘道源就急不可耐的冲茶了,然后让方丹过来品茶,三杯清茶下去,充其量不过150毫升,这效果就出来了……上等的茶水对油腻荤腥可不是单纯的去分解,而是去中和,去调理,去填平补齐,让享受者感受到意想不到的舒适。 没有比较就没有认识,与华人在一起的这年把时间,方丹已经喜爱上喝茶了,可他平时喝的茶根本无法与现在的相比,平时喝茶也就是逮什么就喝什么,可今天,碰上刘道源这个“行家”,一顿不肥不腻的典型中餐,一次不多不少的小酒,然后再用最合适的茶壶冲泡上等的龙井,这个效果要是没有,那发明这些的古人算是白瞎了,可能吗?我们的古人是历过无数次的艰辛探索和试验,这才确认紫砂泥的最佳组合,真以为紫砂壶就是因为独特的艺术性才闻名于世吗? 茶壶说破大天去,它首先是个器皿,是冲泡茶的工具,这个基本的功能没有,就离开看其最早出现和存在的本性。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在华夏,那可是有着无数种泥沙,有着各种配伍和加工方式,为啥只有紫砂壶脱颖而出?不是其他的什么泥沙呢?因为在尝试过其他的匹配后,无法达到泡茶的最好状态,这个可不是笔者胡吹的,说,这岭南红岭土可是大把的,在岭南一带,早在南宋时期就有许多工匠用红泥烧出各种各样的器皿和用具,也多有精美的雕刻和外在的艺术加工,可是,谁听说过岭南的淘泥茶壶有出名的?不是不想有,是实在争不过啊。 一般的泥土烧陶的时候,都可以通过封窑淋水,就可以烧出青色,如果只封窑不淋水,那就是红砖,这就是青砖与红砖的区别。相对于红砖来说,青砖的优势就很明显了,虽然两种砖在强度、硬度上没有多少差别,可是在后来的使用中, 青砖在抗氧化,抗水化,抗大气侵蚀等方面是明显优于红砖的,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地方的古镇上,能够保持百年以上的房屋基本上都是青砖造的原因。 烧砖如此,那烧壶呢?烧制紫砂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要淋水的记录,可是紫砂壶能像红砖那样红吗?实际上在紫砂泥中同样是拥有氧化铁的,可为什么烧制后的颜色成为可控?关键就是在制作前的淘泥、洗泥、调泥等等,那种精细的操作和配置的秘方,不亚于艺术品加工和调配中药材。 当今的紫砂壶绝大多数都是机器生产的,这一类紫砂壶为了生产方便,往往脱离了紫砂壶最基本的沙泥配方,不是用机器旋转,就是用灌浆法,此类壶基本上没有透气性,使用的时候会觉得别扭,最简单的害处就是,夏天,晚上忘记清洗茶壶,第二天壶里就有了异味了。这还是好的,如果你在集市上看到色彩鲜艳,外表光滑,美轮美奂的,那八成就是化工壶了,使用现代工业原料,比如什么氧化锰、氧化铅等有害重金属,你用吧,到时候咋回事都不知道。这一类的茶壶一般都是用着观赏的,摆在文物架上充门面的,可千万别当真。 那是不是纯手工的紫砂壶就没问题了?嘻嘻,也不是啊!纯正的紫砂泥早就枯竭了,如同景德镇的高岭土一样,现代工业催生了人造紫砂泥的行业,有良心的工匠还会使用比较接近天然紫砂的原料进行加工,可有些工匠就不好说了,为了争夺市场,刺激消费者的眼球,当下可是啥样的紫砂壶都有,颜色也是五花八门,为了个人的安全,当下最好还是用瓷壶或者玻璃杯泡茶吧。 由于上面说的原因,许多喝茶大家,尤其是那些品茶工艺师,要么是自己有一把有传承的真壶,要么干脆就用玻璃杯冲泡了。许多文人骚客,买茶壶回去也是摆着看的,能拿着一把壶对嘴喝的,你问问他,愿意出手不? “老方啊,我跟你说个事。”看着方丹喝茶喝得舒坦,刘道源想起了李凡的安排,“你已经从托马斯那里敲来了一千万美元,这后面的官司嘛……我保证你还能一笔钱进账,可是这些钱我建议你不要从美国转出去,最后是留在美国投资。” “为什么?从美国到法国,资本的进出可是自由的!”方丹不屑的说道。 “资本的进出是自由的,可你这主人今后怕是就不能自由了,还记得阿尔斯通吗?你是个商人,你敢说在你这40年的商业活动中毫无瑕疵?即便是没有,人家也能人造啊!那个钱还是放在这里慢慢的消化才是正途,没准,你还能用这点钱结识本地的一些政客,到时候也是客户嘛!在这里,那可是商政不分家的!” 方丹可不是傻瓜,刘道源说了前面,后面他就明白了,虽然茶水让他很舒服,可一说起这边的官司来,他的心情就不太好,他还是从刘道源的话里听出东西。 “你说我还能从对方手上获得金钱?这可能吗?”方丹想不出理由来。 “他们起诉你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要你手上的十九号吗?如果咱们官司到了不得不妥协的时候,他们难道不要掏钱出来买吗?”刘道源说。 “不,我绝对不会把十九号给他们!我宁可毁掉那幅画都不会让给他们!”方丹愤怒的说了起来,“我已经年纪不小了,想用旷日持久的官司让我让步,我不怕,大不了就以这个事情当我退休的事情罢了,犹太人想问题是很活络,可是在原则问题上从来不妥协,不让步,只有那些已经混合进盎格鲁撒克逊血统的人才会成天喊着这样那样的,他们太恶心了,完全失去了做人的最基本是非善恶!” “我有说把十九号给他们吗?”刘道源等到方丹发泄完了后才飘出一句。 “那,那我们能给他们什么?难道说去找前面的几幅画?哦,上帝,我可是没有那种本事,除非你去,啊对!你去帮我找,我宁可赔钱也愿意!”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只要在调解中,对方放弃在美洲的水印画代销权,我可以保证能帮你搞到一幅对方无话可说的水印画,不怕世界上任何权威机构鉴证的水印《仿富春山居图》,其实,取消他们的代理权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因为托马斯已经从这个案子里摘了出去,他所签署的所有协议,除了预售给大都会的那幅水印画之外,其它都是无效的,在托马斯签署的解约协议中,明文写着,你不继承他对外的一切商务协议和合同,那个预售如果不是对方将款项打进了你的账户,你都可以不认账!只要你提出这个要求,丽萨会很容易就与对方达成谅解协议,可以答应他们,调解协议生效后,我们当场兑现卖给他们一副画!” “你,你是不是已经拿到了另外一幅?这太叫我吃惊了!你们华人做事可真是叫当事人惊心动魄啊!这个过山车坐得太刺激了,不过,我喜欢!” 得到了实信的方丹哈哈大笑起来,已经压抑了好几个月的心情得到了释放。 “哦,对了,你与托马斯的协议已经生效了,在你乡村农庄里的东西要这样处理,你听我给你说啊,首先,那些水印画立即全部打包发往……” 刘道源到了这个时候才向方丹布置工作,方丹此时也不管了,拿起电话就给巴黎的手下下达了指令,那些东西都不在冻结资产目录里,很容易就都办妥了。 一打捆水印画发到了燕城平涛文化公司,江涛早就得到指令等在那里,被托马斯高薪请出去的几个老工匠也都等在这里,姜祷铭带着几个七老八十的老戏骨也等候在这里,开玩笑呢,真的他们买不到,看看这最接近的仿真也不错啊。 “大家手上都有一个放大镜,对这些画要横挑鼻子竖挑眼,但凡有那么一点点瑕疵的就挑出来,咱们采用流水作业,为了这个项目,我特别找了一个摄影棚,咱们就当是在拍戏吧!”江涛笑嘻嘻的组织这些老专家老艺人老工匠开干。 画作太大了,没有这个占地千平方米的摄影棚,压根就摆不开,为了方便操作,文化公司的其它业务人员全部上场,帮着铺画,展开,记录和通风报信。 姜祷铭这是跟着起什么哄啊?还真不是姜祷铭想要干的,是江涛跟他说了一嘴,想让姜祷铭过来“??”,过过干瘾。可姜祷铭是啥人啊?这几年拍摄的电影、电视剧可是把他的“拍摄古文化第一人”的名头给打出去了,他本来就喜欢舞文弄墨的,身边自然也有一些同好,尤其是一些老艺人,不怎么接戏了,都是在家里醉心于丹青水墨,有些人的造诣还不低,听说有这个机会,不来行吗?不让来,小心跟你急!老小老小,谁特么敢惹这群大爷大妈的?你叫人家爷爷奶奶都不行,人家说被你叫老了,不乐意,不吉利,不吉祥,不孝顺……反正不行。23sk. 说,干这个活……让这些人?不对吧?干嘛不去荣宝斋请专家?去美协也行啊,最不济的,去一些大学的美术系,或者去美院,哪里找不来行家里手? 嘿嘿,李凡为了这个事情还特意给江涛打了电话,坚决禁止去找那些单位和部门,啥原因?没说,江涛也不好问,小老大不说的事情问也问不出来。能来的人全部都给“润笔”和“酬劳”,对那些老艺人,让他们随便划拉几个字几幅画,然后大额的“润笔”送上,大家心照不宣。对那些老工匠,直接就是给酬劳,每人一个大红包,大家心里同样是心照,而作为关系单位,平涛文化公司又给荣宝斋下单了,纯粹的商业下单,用于在罗霄山那边的旅游项目,没毛病。 刘道源是三天后从一个国际特快专递公司里拿到一幅画,这是经过挑选后无瑕疵里的一幅,那么一大堆水印画,合格的一共只有十三幅,送过来这一幅的编号是13号,这个寓意太特么的扯了,也不知道是江涛那边故意,还是命运就如此安排了,总之,刘道源现在是明白了小老大的用意了,他太佩服李凡的设计了。 开庭了,布鲁斯还是那样口若悬河般的如此如此那样那样的,丽萨端着着不动,控方有找来了诸多证据,包括银行转账单据,包括托马斯的证词等等。 “我们同意调解,但必须取缔控方的不合理条款,比如在美洲代销权。” 第一卷_见识艺术(2) 丽萨这个话可是藏着骨头呢,道理很简单,如果随便就同意和解,万一对方再用损失在美洲营销权为理由起诉,咋办?作为被告的代理律师,提出这样的预防措施是理所当然的,也是顺理成章的。同时,这也是博法官同情的一个小伎俩。 在法院看来,被告的方丹已经无法兑现与原告之间的要约,继续保留原定标的物在美洲的营销权就是个笑话,仅仅提出这样的一个条件,这简直就是向对手“投降”了,控方应该满意了,如果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控方诉讼的动机就值得怀疑了。因此,法官开始向控方施压,明确表示法院不支持控方这一条款。 布鲁斯也不是白混的,既然对方把脑袋伸过来让他打,他要是不趁火打劫,他还是知名律师吗?于是,就撤销那些看起来无法兑现条款问题,双方开始扯皮。 “我们认为,被告应该对取消这个条款作出相应的补偿,不管怎么说,对我的当事人来说,这是一个重大的损失。”布鲁斯大言不惭的说道。 “把没有出现的可能说成是自己的损失,这实在太荒谬了。”丽萨冷笑着说道,“你就差说出打死你一只鸡,你的鸡能生蛋,蛋能孵鸡,鸡又能生蛋,如此无线循环下去,可你忘记了,你们打算要的那只鸡是我的当事人的,难道说你们想白要吗?这与拦路抢劫在本质上有差别吗?真亏你还是著名律师!可耻!” “请被告律师注意自己的言辞,请不要用攻击性的语言说话!”法官不得不叫停,他看出来了,丽萨的确是被布鲁斯有效的激怒了。转过头,法官又对布鲁斯说道,“原告律师,我同时也要提请你注意,法院可是不支持你说的这种损失的,你说的这种损失是建立在原来签署的协议上,如果你既想和解,想拿到对方的标的物,还要让人家补偿你实际不存在的损失,这是不合理也不合法的。请你拿出诚意来与对方进行商谈,我认为对方提出的这个交换条件是值得重视的。” 在美国的相关民事法庭上,法官的职责和工作绝大部分都是充当和事老的角色,美国是个讲究“交易”的国度,上至白宫下至普通百姓,都习惯于交易,而在法院里的交易体现得最多的就是“和解”,和解不过是另一种模式的交易,是在双方讨价还价后获得的一种“体面”的“结案”,把双方的关系重新调整。因此,在美国的民事案件里,九成都是以和解了之,很少有最后经过法院判决的。 “我能够理解被告的心情,可是,我不能不替我的当事人去争取自己的权力,在这次纠纷中,我们也是受害者,这不能说很遗憾。”布鲁斯没有松口,可是语气里已经是在暗示了,“只要主要的目标可以达到,我想我的委托人也是会宽宏大量,也是可以审时度势的,这本身也是美利坚的传统,对不对?” 方丹还是老样子,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看上去就是一个受气包。 案子审理到现在,法官也明白了,眼前的这个被告八成是被原告给设计了,而之所以被大都会盯上,根本的原因还是方丹手上有一幅水印版的《仿富春山居图》,这还真是怀璧其罪啊。法官在阅读卷宗的时候也做了一番调查,那幅《仿富春山居图》是流出华夏的唯一一张,也是全世界任何博物馆里所没有的精品。那幅画的视频法官也看了,一个古老的小镇,仅仅就是这样一幅影壁强,每年吸引的游客就超过了五百万,这个影响能让大都会博物馆的后台老板不眼红? 水印版的原画本身已经不存在了,那是贴在影壁墙上了,而方丹手上的那一幅是在原画贴上之前做母本而复制的,总共只有20幅,可以说是绝本也不为过啊,这样的东西,谁不想弄到手里?至于说人家是如何设计你,是如何摆弄你,怪不了人家,那都是在合法的框架下进行的,你如果不贪的话,何至于上当呢? 所以说,尽管法官理解方丹的尴尬和窝囊,可却也是无能为力,而现在,被告已经同意和解,表露了愿意拿出绝本水印画,提出解脱原来约定的代销权,这应该是合理和可以被理解的。法官有了这个概念在心,自然就不会明显的向被告施压,至少他不能给媒体一个偏向美国企业的表象。相反,他还要把自己的形象向“公平公正”上扮演,尽管他心里知道,布鲁斯最后肯定会答应,可他要把这种结果的功劳套在自己的头上,一次粉饰自己的好机会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与大陆法系不同的是,在英美法系里,只要双方乐意,这种和解的谈判是可以夜以继日的进行,在美国报纸上经常可以看到,“某某公司和某某公司于今日凌晨二点达成和解”的报道,这样的新闻本身就拥有抓眼球的“传奇”内涵。许多协商并不是在法院里,而是在某个特定的高级酒店会议室里,在某个环境优美,与世隔绝的乡村别墅里,把所有的媒体都挡在外面,直到最后的“揭盅”。 这次的和解谈判是设立在纽约华尔道夫酒店,这个外表上看上去不咋起眼的“百年老店”,可是诸多豪华酒店中的战斗机,许多商业谈判都是在这里,因为,这里距离华尔街不远,距离豪华社区更近,这里是纽约最繁华和高端的地段。 那边在扯皮,刘道源守着寄过来的那幅13号水印画在酒店房间里。 说起来,刘道源这次在两个案子里都起到了关键作用,李凡把这个平时看上去不起眼,一个前半生浑浑噩噩的半吊子可是给用了个十成十。 在燕城的那个官司,外资投行的郑德勋是到最后才发现方丹身边的刘道源,可惜,为时已晚。等到后来卡拉汉整理出薛万锦筹措重组资本的名单后,他们惊奇的发现,这些资本是来自德国的鲁道夫家族和法国的皮诺特家族。谁能想到,方丹和皮诺特是表亲关系?可是李凡很早就知道,要不然他能让刘道源去接近方丹?能给方丹拍卖公司的业务那样的“支持”?这里面的关系除了李凡无人知。 很早的时候,方丹就将自己的棺材本存放在皮诺特财团里,他与皮诺特是那种典型的表亲关系,区别就是,方丹是十足的犹太人,而皮诺特的父亲可不是犹太人,仅仅母亲是,所以,对外,皮诺特不承认自己是犹太人。可这亲戚的关系是断不了的。小的时候,皮诺特和方丹是在一所学校里读书,年轻时皮诺特的放荡不羁正好与方丹的保守守旧成为鲜明的对比,可是两人的关系不错,皮诺特家里的许多艺术品几乎都是方丹帮助策划竞拍下来,不管是在方丹这里竞拍,就是在其它拍卖公司竞拍,都离不开方丹给的绝对专业的参考和建议,而方丹的最后退路也是在皮诺特这里,并不是有多少钱,而是存放在皮诺特庄园地下室里的诸多古董、艺术品等等,以这些东西做抵押,皮诺特是随时可以对方丹进行资金支持的,这也是西方人的另类“互助”,其实,许多家族里都是如此,只不过方丹玩的这个很隐秘,名头也有些大,一旦皮诺特家族出手,那动静还是不一样的。天籁小说网 鲁道夫家族在法兰克福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原来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食品加工的作坊,可经过李凡的点拨后,俨然已经是在法兰克福蓬勃发展的新贵,当你的企业做得好,有成效,资本就越是青睐你,现在,鲁道夫家族背靠法兰克福银行财团,根本就不鸟郑德勋背后的资本势力。 两个投资人,一个是法兰克福的,另一个是法国的,都代表着欧洲资本的利益,这样的对手,郑德勋就是想去撬动一下,他身后的老板也不会轻易答应的,毕竟面对薛万锦那样的企业来说,实在是太小了,资本的格局还不至于那么小。 郑德勋原来还以为是华人资本华人游资介入,只要拿到证据,他至少可以让身后为美国资本服务的媒体炒作炒作,作为一个好的素材,给华夏抹抹黑,恶心恶心华人,甚至可以拿这个说事,让一些华人财团做出让步。可是郑德勋完全没有想到,人家玩的如此漂亮,典型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典型的金蝉脱壳。 刘道源就是李凡摆出来给对方看的,现在,他与方丹的关系已经不是秘密,布鲁斯也知道方丹身边有这样一个人,下面搜集上来的资料显示,这个刘道源是华人,是拿着华夏护照的华人。看着刘道源资料上的照片,布鲁斯几乎认为调查员是不是搞错了,典型的欧罗巴人种,怎么会是华人?可是,就连刘道源进入美国海关时使用的护照都显示,上面清楚的表明,刘道源是华人。 刘道源陪着方丹到达纽约,除了陪吃饭,陪逛街,陪着去酒吧咖啡厅之外,什么也没干,据说昨天去收了一个国际快递,是从华夏那边寄过来的,这个消息让布鲁斯在办公室里仔细的琢磨了很久,最后才确认,那可能是方丹准备交出来来的十九号,这让布鲁斯兴奋了好一会,还给大都会博物馆的幕后人打了电话。 “你是如何确认那个包裹就是我们要的那幅画呢?”幕后的普特南问道。 “我们在冻结方丹在巴黎的资产名录中,没有找到十九号,根据私家侦探的调查,今年年初,方丹多次往返华夏与巴黎,其中仅仅出现过一次携带特殊行李的情况,我们分析了当时的照片,那个特殊的行李与十九号的尺寸吻合,所以,可以断定,那幅十九号已经被其转移到了华夏去了,而我们在华夏我无法执行美国法院的冻结令的,这是我们无能为力的,而现在,从华夏发来同样尺寸的邮件,这就说明,方丹是准备服软了,所以,我今晚喝了几杯,自己先庆祝了一下!” “嗯,你没有让董事会失望,不过,他们提出的条件不要马上就答应,要磨他们两天,这是商业谈判里的技巧,你懂得,可以在平安夜的凌晨签署和解协议,这样我们也可以利用这个消息在圣诞节期间炒作一下,让这个假期的游客感到选择参观我们的博物馆是物有所值,好了,我就不多说了,我得去安排其它的。” 普特南的思路是典型的美国商人的运作程序,几乎所有的细节都会被安排的有价值有作用。布鲁斯的电话等于提前告诉了他案子的结局,利用这个在纽约影响不算小的纠纷,在把故事编的刺激一些,在圣诞节到元旦这个西方放假时间最长的节日里,就可以在博物馆搞出各种噱头来,他们甚至准备安排《仿富春山居图》的机印复制版,在元旦后推向市场,这就可以把轰动效应保持到复活节,甚至会更久远。另一个原因就是,在纽约的那些华人,不仅是对他们祖先的文化很痴迷的,还有一个特性就是,过节的时候,华人是很少全家出游的,他们宁可宅在家里搞那种“阖家团圆”,也不会借钱去满世界瞎溜达。更重要的是,在元旦后,就是华人的传统节日春节,在那个时候把展览推向最高峰,他不怕剪不到华人的羊毛,光是纽约的还不够,还有那么多旅游公司,难道其它城市的华人不来? 如果真的按照普特南这样设计进行下去,那方丹这个官司就算是打输了,自己珍藏的画作被强迫转让,拿着点补偿金,还不一定发生什么其他的变数。这后面的事情可以说,几乎都被布鲁斯和普特南给算计清楚了,他们实在找不出方丹还能有什么办法逃脱他们设下的这张“巨网”,要知道,布鲁斯作为一个知名律师,那可是经常换位思考的,把自己设定在方丹的位置上,冥思苦想的去找逃出生天的法子,他思前想后,找不出能够逃避的路数,而当下,对方的律师也的确是按照布鲁斯原先设想的程序在进行,这也是布鲁斯提前喝酒庆祝的原因。 “小老大,我在这里等了二天了,对方就是不松口,这滋味可是真难受啊!”在酒店房间里的刘道源打电话给李凡,诉说心中的“委屈”,磨磨叨叨的说着,“这说话就是圣诞节了,我家的那俩小的可是在视频里跟我下了最后通牒了,他们说,如果不能回去陪他们过圣诞节,他们将对我实行停止叫爸爸一个月的制裁!你说我,被你支来支去的图个啥?你这不是叫我画饼充饥吗?我可是告诉你,美国人很精道,他们这就是里外都要捞钱,我觉得吧,你设计的方案可是在帮对方!” “你啊!就是沉不住气,你仔细想想,对方想要把官司的结局获益最大化,会怎么干?明天就是平安夜了,你就等着吧,最多就是在明天清晨,肯定结案!” 李凡接电话的时候,正在另一幅水印画上写东西,没功夫跟刘道源瞎掰扯。 第一卷_见识艺术(3) 刘道源这个电话实际上不保密,在美国,想要搞点窃听是个很简单的事情,不用说那些fbi、cia等国家机器了,就是普通的私家侦探玩这一手也很普遍。以刘道源这样的棒槌加外行,想让他明白自己可能被监视、跟踪和监听,那是不可能的,不当场炸庙就算是心理素质好的,何况,李凡还需要他“本色出演”呢。 “老刘啊,安下心来,就按照我说的去做,不要去想其它的,咱们华人讲舍得,你不舍哪里有得?至于你家那俩小东西嘛,你可以给他们买到纽约的机票啊,让他们到纽约来过圣诞,我保证你会有一个非常刺激和开心的节日!” “这个时候到哪里去买票啊?你这不是给我出馊主意吗!”刘道源有点火了。 “找方丹,那老小子可是有百夫长黑卡的,只要肯花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这段通话,半小时后就送到了普特南的手上,此时的布鲁斯还在会议室里跟丽萨磨牙呢。对于这汉语录音,普特南压根听不明白,不过他手下是有懂汉语的,于是,把懂得汉语的职员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都不告诉录音来源,就让他翻译。 李凡不知道刘道源的电话会被监听吗?当然知道,所以,他在美国这里的电话号码是经过唐人街一家私人旅馆里的差转机转接的,对方能够通过技术查到刘道源是与唐人街的某个电话通话,这与双方都使用汉语相吻合,如果要进一步的查询,那就得到唐人街去探查了。就是使用移动通信技术去查,那个手机的确是在唐人街,而且还是不定时的关机开机,而且,这部差转机还是放在一个每天在唐人街送菜的货车里,不断的在周围移动,李凡自己使用的真正号码可不是这个。 说,如果认真的查,李凡的手机能不暴露吗?那肯定会暴露,问题是,想要动用高科技手段,再结合办案人员去追查,这可就不是私家侦探能做的事情了,只能是执法机构的人员才做得到,另外一点,就是查到了,又能说明什么呢?李凡是到了纽约后才买的这张电话卡,他完全可以推说自己不知道啊?谁能确认这张卡原来的n个使用者里,到底是谁弄的?去查吧,查个底掉怕也是不了了之。 还有一个原因,刘道源的电话被窃听本身就是触犯美国和西方的相关法律,对手窃听不过是想知道这边的关系和底牌,哪里能拿出来去申请司法管辖? 玩阴谋的可以不要脸,不讲道德,可人家法院多少还是要讲究点啊。在西方的社会结构里,法院是稳定社会的最后基石,一旦这个基石坍塌了,社会肯定大乱。就是现在,无论美国的社会出现多少丑闻,甚至**、议员等都有过这样那样的丑闻,可是出现在具体法官身上的丑闻却是鲜见,哪怕是就是错判了,也有错判的道理,这可是美国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不管怎样,法院那边不好忽悠。 “看来这个刘道源身后有高人啊,他们能算计到自己会让布鲁斯在平安夜凌晨签约,不过,他们那种对妥协的解释是在自我安慰罢了,什么舍得啊?不就是给自己的失败找个注脚吗?”普特南看完翻译的文稿,不屑的扔在桌子上。 也许是心情不错,普特南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随即按铃,让等在接待室里的博物馆馆长进来,他要把好心情散播出去,同时,也要安排后面的事情。 “坎贝尔,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给方丹下的套起作用了,我得到可靠的消息,他们早就准备好了要把十九号水印画拿出来了,目前,那幅画就在纽约。”普特南笑眯眯的对馆长坎贝尔说道,“如果我们是黑帮,如果他们不是住在那么高档的酒店里,我是真想派人去把那幅画抢过来!省的那么麻烦的还跟他们打官司。既然他们愿意认输,那好吧,你可以让布鲁斯早点签约,这个事情该结束了。” “是,我马上去安排,对圣诞大假展出宣传工作是不是也可以准备了?” “错!不是准备,是立即开始,把原来策划的方案立即实施,机不可失啊!争取在这个大假里,为博物馆搞到更多的收入,还有那些纪念品,参观特殊展览的加急费和独占费用等等,都需要重新进行调整和核算,那些华人里可是有不少人是不愿意跟着别人一起拥挤着看展览的,好,针对这样的人群,开战特殊时段的特殊展览,开战包场包时服务,只要他们肯出钱,什么服务都可以提供!” 普特南想的的确很精准,他知道,在纽约的华人里,至少有10%的人是富有阶层,一半人是中产阶层以上的,这与几十年前完全不一样了。几十年前,到美国来的华人大多数是前来淘金的,是想到这里谋发展谋生存的。可是经历了几十年后,华夏国力强大后,再到美国来的华人性质就变了,许多人是过来叹世界叹生活的,利用两边的人际关系,买卖做得的出神入化,就是在唐人街里,也隐藏着不少隐性富豪,他们要是来看展览,怎么可能会排队和等待?还要人挤人? 和解谈判熬到到吃晚饭的时候暂停,双方约定,晚饭后,八点半钟将会在会议室里继续进行。于是,双方各自离开,找地方休息一会,吃点喝点。作为见证方的代表也对外宣布这个变化,于是,一些在外面等待消息的记者也都抓紧时间去找地方吃口东西,写个信息,反正,好像是大战之前的停战,球场上的暂停。 刘道源找就给丽萨和她的随从安排好了吃饭的包间,自己却是拉着方丹进了另外一个包间,一进去,他就逼着方丹用百夫长黑卡给他买从法兰克福到纽约的机票,而且必须是明天的。对于这样的要求,百夫长那边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费用可是吓死人,因为,这个时候再去买票?别以为西方就没有“春运”,他们的“圣诞运”一样挺厉害的,尤其是欧美之间的航班,每每到了这个时候,那是一票难求。欧美人到了这个时候绝大多数都是预先订票的,临时等退票的极少。 有人说了,欧洲到美国的航班应该不少吧?何至于一票难求?其实不然,欧洲到美国东部的航班每天也不过200多班次,以每架飞机五百人计算,一天的运送量也不过10万人,这个运送量比起两边的人口来说,杯水车薪。在欧洲中纬度的西海岸和美国纽约附近的东海湾,那可是集中着至少三亿以上的人口,又是世界上经济最富裕发达的地区,圣诞大假出游也是他们的习惯。 在这个时候要确保机票?百夫长黑卡的服务只能提供独家包机服务了,当然,这里的包机未必是大飞机,在当今世界上,出租高档商务机的公司可不少,为此,专门给方丹提供了一架商务机,空余的仓位咋办?在争取了方丹的同意后,捎带上了一些在机场等退票的人,那边的机票涨点,这边给方丹打点折扣…… 丽萨吃饭的时候也没闲着,拿出手机给家里老公和几个孩子打电话,安排过圣诞节的事情,原来丽萨是安排全家在圣诞这天去加勒比的一些岛屿度假,现在看来似乎有点悬了,不过,她还是叫家里做好两手准备。 布鲁斯则是接到了坎贝尔发来的信息,“可以提前收网,老板说他们认输了。根据可靠消息,我们要的那幅画他们已经带到了纽约,就在那个刘的手上,拿下这幅画,案子就算是了解了,注意,一定要拿到经得起确认的水印画!” 看着这个信息,布鲁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高兴的喝了一大杯红酒。代理这个官司,虽然钱不少拿,可毕竟劳心劳力,还把自己圣诞节的安排冲了个稀里哗啦,心中其实早就烦了,如果不是老板刻意的要他拖延,他恨不得在几天前就结束这场“毫无技术含量”的诉讼了,他的家人,他的假期也是早有安排的,要不是因为这个官司,一家人早就飞往夏威夷去度假了,现在总算是熬出头来了。 八点半,双方准时的在酒店会议室里再次坐下来“协商”了。这次,布鲁斯可是没有再作古作怪了,打开了文件,然后咳嗽一声就开口了。 “这说话就是圣诞节了,我们不想再拖下去了,现在,我的委托人同意你们提出的条件,不过,前提条件是你们必须在协议签订后立即交出你们答应的那幅水印画,这个不容商议,是我们达成和解的基础,没有这个基础,一切免谈。” 控方的表态多少有些出乎丽萨的意料,原本还打算今晚跟对手死磕呢,可这再次开始协商,自己都没开口,那边就全盘接受自己原来提出的条件了,这让丽萨觉得很不真实,她想了想后,为了保险,还是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说的签署协议后‘立即交出’是个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们还拿着价值千万以上的艺术品满世界乱溜达吗?这不现实啊,总得有个缓冲的时间吧?” “哦,这个……我说的不够准确,我认为,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应该够了,你们是不是带着艺术品满世界溜达我不清楚,可是,我们已经知道,那个经常陪着方丹先生的刘,不就住在这个酒店里吗?那幅画是不是就在他的手上?从那个房间里拿到这里来,不需要多长时间吧?好了,我的委托人已经签字了,就剩下你们的最后签字了!”说着,布鲁斯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早就打印好的文件,上面的确是博物馆馆长坎贝尔的亲笔签字,“这是笔迹鉴证书,一切都是按照规矩来的,只要你们签字了,这个和解协议就完成了,我们都可以去过节了。” 布鲁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似乎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而且,他的话语里多少还有些讽刺和挑拨方丹与律师丽萨之间的关系,事实上,丽萨还真是不知道有这回事,她用眼神看着方丹,可是方丹也不清楚啊,他耸耸肩,做出了一个也不清楚的表情,随即对丽萨摇摇头,表示,自己的十九号根本就没拿过来。 “这样吧,给你们的朋友打个电话问问也许就清楚了,在这个事情里,你们的表演都可以打满分,那幅画能够放在这个酒店里,也算是进了保险柜了。” “好吧,我去打个电话问问。”方丹站起来,走到会议室的内线电话边上,拨通了刘道源房间的电话,“刘,你手上是不是已经有一幅水印画?是真的吗?” 刘道源也是奇怪了,他并没有告诉方丹具体的操作,还想等着最后双方死磕的时候,给方丹发一个信息过去解围呢,怎么这就被对方猜到了?他哪里知道,自己在酒店里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人监视了。方丹打来了电话,他觉得自己搞“雪中送炭”的把戏完不成了,只好老实的对着话筒说“yes!” “好吧,你现在带着画到会议室来吧,我们已经达成和解协议,对方要求我们在一小时内兑现画作的交接,他们已经知道画作是在你手上……”方丹说着。 “好吧!我马上下来!”刘道源压着心里的那股子邪火说道,随即,脑子里蹦出了一个恶搞的念头,“原来是自己被对方监视了,拿快递的时候肯定是被对方察觉了,好吧,既然你们如此玩,那就别怪我也好好的给你们上一课!” 十分钟后,酒店的四名“荷枪实弹”的保安就把刘道源护送到了会议室,这是方丹提出来的,以前不知道他无所谓,现在知道了,他可不愿意冒险。 丽萨也很精明,在刘道源没有到来之前,她不同意方丹签署协议,这个建议也是很现实的,万一那幅画在来的路上出了状况,签署的协议就成了套在方丹脖子上的枷锁了,对于商业里的鬼蜮伎俩,丽萨可是清楚的,谁能保证对方不会安排人在路上拦截呢?实际上丽萨的这个担心是多余了,因为,李凡已经通过秦梁栋雇佣奥谢里安保公司的人员在这个酒店里埋伏下来了,一旦有人敢于胡来,等着他们的可就是灭顶之灾。以李凡的算计,可以说是堵死了对方下套的所有渠道。23sk. 后面的操作,丽萨不知道,方丹也不知道,就连刘道源也不清楚,所有,他们都是本色出演。其实,只要仔细想一想,对方是不会动用黑社会人员搞“抢劫”的,道理很简单,东西被抢,他们要通过各种运作才能使被抢的画作“合法”的进入博物馆,在时间上根本就来不及,李凡的安排是担心在纽约这里出现黑吃黑的情况,有个防备比没有防备好,那幅画李凡并不紧张,他紧张的是那枚印章。 到了会议室,刘道源当场打开了画作,的确是很精美,很震撼,更是刺激眼球,布鲁斯觉得为了这幅画还真是值得自己这次的努力。 第一卷_见识艺术(4) 方丹看着画,是一脸的肉疼,脸上的肌肉不自主的抽搐着,看看对方,又看看自己的律师丽萨,咬咬牙,从西服口袋里掏出钢笔,就要在协议上签名。 “等等,让我先看看。”刘道源小声的对方丹说道,“很快,我看完了你再签。” 想着李凡的提醒,一定要确认对方是否取消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条款,看清楚后,他才能继续演下去,此时的丽萨也不得不佩服刘道源的仔细,不过,刘道源这个举动似乎也是对她的职业水准提出了怀疑,心里多少有些不爽。 “好了!你可以签了,签完,这幅画就可以给他们了。”刘道源对方丹说道。 布鲁斯对刘道源的这种纯属画蛇添足节外生枝的做法是十分的不屑,心说,“画你都拿过来了,难道说你还能把这画给拿走吗?当我们跟你一样是个傻瓜?” 方丹听完刘道源的话,最后一咬牙一闭眼,快速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即把一份协议推到了布鲁斯的面前,自己的那份则是塞进了自己的西服口袋里。 “这是我最难过的一次交易,也是我最失败的一次交易!”方丹感叹的说道。 “好了!可以对外宣布和解协议达成,那幅画你们是不是该给我们了?”布鲁斯洋洋得意的说道,“我虽然对这类艺术品不是很了解,可是我看这是一幅精美的艺术品,实在是太精美了,不能不说,方丹先生,你的确是犯了个很大的错误。我要是你,早就把这幅画送到拍卖公司拍卖了,那省了你多少麻烦?” 布鲁斯还在欣赏那幅画,因为画作实在是太长了,足足有八米多,这在西洋画里没有,除非是广告,在这里只能边看边卷,然后通知押运公司前来接货。 “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写一个收据呢?这幅画上可是有着密押的。”刘道源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了一张标准的收据,上面也是打印好的文字和那幅画的密押代码,布鲁斯抓过笔就在那张纸上划拉了自己的名字。刘道源在傍边还特意做出那种欠揍的表情,“你签完字了,这个交易还差一点点了,我还告诉你下面的……” 刘道源正在向布鲁斯解释,话音还没有落,会议室的大门被一群记者给挤开了,因为,就在布鲁斯说了“可以宣布”的话后,就有人出去通知了记者,这都是大都会博物馆坎贝尔事先安排好的噱头,大都会希望这个消息马上在媒体上被传播出去,这样,他在那边也可以召开记者发布会了,可以开始炒作了。 看到冲进来的媒体记者,布鲁斯意气风发的大声说道,“现在我宣布,我所代表的委托人与方丹先生之间的商业纠纷,以双方妥协达成和解结束,我将按照和解协议中的条款,带走这幅精美的艺术品,他将在圣诞节那天就进入展览室,在那里,我的委托人很早就为这幅精美的作品预留了展位,你们将在圣诞节……” 布鲁斯一边说着,一边摆着“普斯”,满脸笑意的让记者们一个劲的拍照和进行视频直播,那个架势和做派,说有多沙雕就有多沙雕,看得刘道源只摇头。 方丹起身想离开,可是这个时候怎么能走?那些记者不可能放过他,一大堆话筒,手机都伸到他的面前,问啥的都有,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悲愤欲绝!” 尽管这不是他的那幅十九号,可他看到如此精美的画面,心里就认为这是同一批里其它号码中的一幅,自己保住了十九号,那送给对方其它号的真迹就轻松了?显然是一样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将自己的那幅十九号送给对方,眼下,可是欠下了刘道源一个天大的人情,这叫他心里能不“悲愤”吗? “呃……各位,稍安勿躁,眼前这幅画还有一个程序没有进行,协议里规定了,画作必须要经得起第三方的鉴定和检测,目前这幅画还通不过。”刘道源故意的提高声音说道,“这幅画拿出去,一文不值,请你们仔细看看,这幅画的落款印章是印刷上去的,这是不合乎国画的规矩,完全经不起第三方鉴证的。” 整个硕大的会议室里,突然就出现了几秒钟的寂静,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眼睛都盯上了刘道源和方丹……这算是什么?噱头?大逆转?可没这么玩的啊? 猛然,布鲁斯吼叫起来,“保安!报警!这里有人现场欺诈!立即报警!” 顿时,那些记者们又热闹起来了,天啊!今天的这个签字仪式可太富有戏剧性了,太特么的刺激了,各家媒体拿着话筒、手机,在那里可着劲的“哇啦哇啦”。 “你们不能走,刚才大家都听到了,这幅画是无法通过第三方鉴证的,你们涉嫌触犯了诈骗罪!这是很严重的罪行!”布鲁斯插着腰,义正词严的说道。 “布鲁斯先生,请你说话要慎重!如果你没有听明白的话,我可以给你解释,如果你听明白了,还在坚持指责我们是诈骗,那么我们保留对你诽谤我们的起诉权,你看看,这里有众多媒体记者,你那样不负责任的说话对我的委托人和这位刘先生的声誉影响太大了!”丽萨几乎是声色俱厉的对布鲁斯提出了抗议和警告。 作为资深律师,丽萨可不是初哥,她非常精明和严谨的留意着现场的突变,刘道源的话是有一个前提的,那就是还有一到程序没有走完。同时,她完全相信华人做事的牢靠。刘道源她是认识的,在欧洲处理那两个案子的时候,她就领教到了华人这后发制人的高明,今天,显然又是一次重大的扭转乾坤的后发制人。 “难道不是现场欺诈吗?这位送画来的先生都说了,说这幅画无法通过第三方鉴证,那就等于是一幅赝品,一个假的,在场的所有记者都听见了,不是吗?” 布鲁斯可是不会被丽萨给吓唬住,甚至气焰更加嚣张的与丽萨放对了。 “这位高明的先生,刚才我明明说的是‘还有一个程序没有走完’,这是个前提,如果你的理解力没有问题,或者说你上学的时候,认真学习过,这话应该不难理解吧?我这就是告诉你,最后一个程序走完了,这幅画就没有问题了。现在,分明是你在阻拦我进行最后一道程序,是你想让这幅画无法完成最后的创作,你在这幅画无法验证的结局中,你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刘道源站出来说道。 刘道源的话顿时让一干记者们都安静下来,他们对艺术品的鉴证和什么程序都不清楚,此时见着刘道源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都以为应该是给这幅画贴个什么标记或者留下什么特殊的印记,他们在惶惑中又把目光盯向了布鲁斯。 “是啊!这位先生说得对,人家是当着你的面要进行最后一步的创作,为什么不给他这个机会呢?”《国际收藏》杂志的大牌记者站出来说道。 “是啊,应该让我们大家一起鉴证这幅伟大的艺术品最后的创作!” “就是嘛,人家把画都拿过来了,当着你的面进行最后一步,你们怎么如此小肚鸡肠的?这太失顶级博物馆的风范了?也太失大律师的水准了,没眼看!” 一些记者跟着你一嘴我一嘴的说了起来,把个布鲁斯给弄的十分难堪。 “我先来给大家科普一下华夏国画的特点,很快的,我简洁的说几点。”刘道源此时对大家摆摆手,“华夏国画与西方油画最大的一个区别就是,华夏的作者要在画作的左下角留下自己的款章,西方油画在过去是不留任何作者标记的,当然,现在也有人会在画面上隐晦的留下签名,有的会在画的背面签名。” 说到这里,刘道源指指桌子上的那幅画卷,此时,已经被布鲁斯看到最后了,前面都仔细的卷了起来,好在,这里的会议桌足够长,足够大,否则还真摆不下。 “大家留意看看这里,这里是不是也有一枚印章?可是,这没印章是在制作时用电脑刻制后印刷上去的,这就是不懂得华夏国画创作规矩的人干出来的,可以说,这幅水印画是很难复制出来的,方丹先生可是聘请了十几位世界上顶尖的工匠和技师,使用了绝对传统的工艺,历经几个月才完成,可惜,就是在这最后的一道程序上,被某些外行给坑害了,还让他掉进了诉讼的陷阱。” 此时的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似乎在听一个大学教授给他们讲艺术课,机会难得啊,而且,还说了这幅画后面的许多故事,这太吸引人了。 “这幅画的原作已经无法取下来,在华夏江南的一个叫乌篷小镇的影壁墙上,由于画作太过精美,工作室实在不忍就固定在那里,这才花费巨大的资金和人力物力,前后雕刻了几千幅刻板,用世界上最神秘的水印技术复制了此画,这种完全依靠手工,依靠人力的复制,历时近一年,华夏国内仅仅复制了20幅,不是说为了使数量少而故意为之,而是复制太过艰难,合格的只有20幅,其他的全都不合格,只能销毁,雕刻出来的模版也无法再用。”说到这里,刘道源那惋惜的表情把在场的人全都给感动了,他们终于理解水印版画作为何如此珍贵了。 “无独有偶,我的好朋友方丹先生有幸获得了其中一幅,他为了能够让更多人欣赏这幅精美的画作,自己出资2000万欧元,在法国进行了水印复制工作,他从华夏聘请来最顶级的工匠师父,最顶级的技师,这里我要告诉大家,这些人的平均年龄超过了66岁,他们殚精竭虑的工作了几个月,最后被某些人的愚蠢行为给毁了!如果没有那个印刷的印章,这幅画在巴黎的拍卖会上就是抢手货!” “是哪个蠢驴干出如此低级的错误?他应该站出来对此负责!”众人吼起来。 布鲁斯尴尬的在那里站着,什么话都不敢说了,作为一名律师,他明白,这次恐怕不是托马斯给方丹下套了,而是方丹反过来把托马斯给套死了,即便是不点名,那大都会博物馆里的大老板能不知道吗?这个托马斯还有个屁的前途。23sk. 此时的方丹,在旁边居然听的老泪纵横,刘道源把他说的如此高大上,连他自己都信了,又想到自己的确是被托马斯给坑了,到现在,还真是悲欢交集,本色出演了一场苦情戏。方丹的表现,也刺激了丽萨,女人嘛,本来就心软,她知道这是一种典型的商业欺诈,可是她无法去求证也无法从那个角度去辩护,现在,老方丹又那样的表演,弄得她也眼眶红润了,为了避免眼泪掉下来,她只能仰着头,旁边人看到那就是一幅“回天无力,仰天长叹”的经典表情包。 “在这里,我还要告诉大家的一件事,我是这幅画作者芈凡的经纪人,唯一的经纪人,我又是方丹先生的好朋友,拍卖品推荐人,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已经无法置身度外,我讲方丹先生面临的麻烦告诉了芈凡,芈凡对方丹先生的壮举非常感动,对他遭遇到的不公非常气氛。在这里,我要告诉大家,芈凡是一位隐士,芈凡的画作非常少,可拿出来的无一不是精品,关于芈凡的画作,你们可以去网上查。”刘道源在方丹和丽莎唏嘘的时候又开口了,他的讲述绝对带有传奇色彩。 “你说了这么多,与你的最后一道程序有关吗?”布鲁斯可不想让刘道源继续忽悠下去了,他知道,周围不少媒体记者可都是在做直播呢,这影响太大了。 刘道源对布鲁斯一笑,继续说道,“芈凡认为方丹先生这样热爱艺术的老人必须给予支持,在芈凡看来,如果不是某些人一意孤行急功近利,在制作和印刷的之前去找芈凡,芈凡是会同意的,芈凡不是个敝帚自珍的人。芈凡对方丹先生因为这个事情摊上官司深表遗憾和惋惜,芈凡决定帮助方丹先生。” “是的,我忘记了自己是除了华夏以外唯一拥有正品水印画的人,我疏忽了自己的防范,这个我就不多说了,大家可以去想,可以去猜,但是最好别说,别写,免得招惹到无妄之灾。回想起事情的前因后果,我是真冤枉啊,是完全无辜的,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倒霉蛋!”方丹抹掉了把眼泪愤然说道。 周围都是美国人,方丹如此诉说,大家都能理解,甚至还暗暗的给他点赞。 “芈凡认为应该拉方丹先生一把,于是,授权我到这里来为这幅画填缺补遗,现在,我要当着大家的面,为这幅精美的水印画作盖上作者芈凡的印章!” 石破天惊!现场顿时炸庙,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几个保镖,将刘道源妥妥的围好……只见刘道源拿出了一枚田黄石印章,按好印泥,郑重的在画上盖下。 这,太神奇了,惊天大逆转,玄妙的东方文化……各媒体消息铺天盖地。 第一卷_见识艺术(5) “好了,现在这幅画已经完成了全部的创作,它可以经得起任何鉴证部门的检测,是被作者承认的水印画之一。”刘道源说着话用纸巾仔细的擦拭着那枚印章,然后又小心的收入那个小锦盒里,“布鲁斯先生,你可以收好拿走了,提醒你注意,现在印油还没有干透,最好是等一会,千万可别试图用什么东西去吸附或者擦拭,那样你将犯下一个无法挽回的重大失误,你会很惨很惨的。” 布鲁斯被刘道源这一通神操作给惊的目瞪口呆,他完全无法相信,自己带着人,费劲巴力的打官司,还做出了重大让步,最后就是盖这一个印章?他有些不淡定了,他用目光看着已经乐的张开嘴巴大笑的方丹,似乎想从那里得到解答。 此时的方丹也是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刘道源一直安慰他,告诉他没有什么问题,原来,这小子早就准备好了后手,这是从自己报废的那一堆废纸里找了一张出来,跑到纽约来现场给众多媒体显摆了一番,这简直是神来之笔,为此,他觉得应该给刘道源的精彩表现作出现场讲解,至于讲解费嘛,他认为已经赚的够多了。托马斯解约,付出了一千万的代价,布鲁斯代表的大都会要画,又是一千五百万的代价,就为了这一张废纸,对方付出了二千五百万的代价,够了。 “我来解释一下在艺术界华夏画的一些规矩,想必大家也是想知道其中的答案,而且,布鲁斯先生似乎也想知道一些诀窍和秘密。”方丹此时拿起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继续说道,“华夏画作看上去非常简单,许多人都会认为这太容易被仿制,可是华夏画却又很少被仿制,即便是有伪作,也非常容易被鉴定出来,尤其是名家的作品,在这里面最重要的防伪手段就是题跋和落款上的印章,除了印章外,印泥的使用也很讲究,刘先生使用的印泥就不是其它人可以轻易的仿制出来,是有专业秘方的,上了检测仪一看就清楚了,只有是作者本人承认的作品,才可能盖上特定的印章,使用特定的印泥。” 方丹说完后,所有人都做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就连律师丽萨也不例外。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这里就留给他们慢慢的等吧!”刘道源收好了印章印泥,转身就向会议室的另一扇门走去,方丹和丽萨也转身跟着走。 那些记者能够放得过这些人吗?那不能,可是他们都遇到了一些身穿黑色西服的强壮男子的阻拦,打眼一看就知道,这都是一些专业的保安人员。废话,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了,李凡焉能不做防范的算计?奥谢里那里派出来的保安人员可都不是甩干饭的,这样的节前简单加班高额收费的生意可不是年年都有的。 事情办完了,谁也不想再住在这里,方丹刘道源去退房,丽萨干脆直接就去机场了,她的机票仍然有效呢,在纽约她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呆。 “我接受你的建议了,要在这里开一间办事处,那个叫洛伦索的犹太人我刚才已经与他电话联系了,我在圣诞节期间去他的店铺里临时客串几天,我要看看他做业务的能力,所以,你把我送到那个附近的酒店,我这个圣诞节就在这里过。” 一上出租车,方丹就兴奋的说着,从眼看就要掉进万丈深渊,到刚才的扬眉吐气,这个过山车把老头子刺激的不要不要的。再一想啊,他发现,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很蹊跷加惊险的大起大落。你说吧,在燕城,薛万锦无端端的被什么财阀算计,眼看着就要倾覆,还可能连累到自己,结果,刘道源和王巍找了一趟自己,那边的事情就转危为安了,还倒打了对手一个想不到。这边,一步步的把对手牵入预设的陷阱里,最后玩了一手漂亮的现场盖印,所有的事情就戛然而止了。 这一切似乎有一只上帝之手在后面指点着他们,帮助他们,这一切都是借助刘道源之口来实现的,前几天,刘道源让方丹清理那些“废纸”,今天就显示出了一颗核弹的威力,那个声音不是让自己在纽约设立办事处吗?看来是必须的。 方丹难道不可以回巴黎去过节吗?当然可以,不过,他是个孤单的老头子,妻子死于一场瘟疫,是的,进入21世纪后,整个地球上闹了好几次瘟疫,运气不好,没有逃过去。唯一的儿子也在几年前死于车祸,偏偏还没有结婚,没有后代。这几年,过圣诞节都是在家里与几个还活着的孤单老人们一起,这在西方社会里也是个普遍的现象,社会风气的开化和混乱,总会让一些家庭出现这样那样的悲剧,只不过,当下的西方社会里,类似方丹这样并不是少数。 “那好吧,我今天要去机场接我的妻子和孩子,到时候我们电话联系吧!” “哪个……刘,芈凡的印章都在你这里,你是不是一早就设计好了这一切啊?难道说那个叫芈凡的画家会是你吗?”方丹有些迟疑的看着刘道源,随即马上否定,“不不不,你不可能是芈凡,就你对艺术品的品味……咦!”说到这里,方丹不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不过可以肯定,你与芈凡的关系相当不错,应该是好哥们,好朋友,是不是?啥时候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可好?我愿意付费见面!” “那是不可能的,芈凡是隐士,是那种生活在普通人中的隐士,他们不想被人打搅,他们更不想被媒体吹捧和追踪,所以,你还是不要想了。”刘道源说道。 “等等!你说‘他们’?难道说芈凡不是一个人?是多人?”方丹瞪眼问道。 刘道源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不过一想啊,也好,给这老东西多点悬念,于是解释说道,“是一对神仙夫妻,一个拿创意,一个执笔,一个搞创作,一个写文字,一个画画,一个治印,他们的合作可是珠联璧合,正是这个特点,他们的画作是别人无法仿制的,更别谈去做赝品了。只要抓住这个规律,是不是他们的画作,一眼就能看出来,都无需用高精密的仪器,这个道理你明白了吗?” 方丹被刘道源说的无语了,的确,这样的创作根本无法复制,到哪里去找一男一女的搭档啊?就是有,能有人家那种相濡以沫,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互补吗? 把方丹送到了地方,临分手的时候,刘道源拽住方丹又叮嘱了几句,让他注意个人的人身安全,千万可不要再去胡来了,说完刘道源才上了车子离开。 已经是半夜了,刘道源想想,干脆直接去找小老大,反正那边的房间也多,先去蹭一晚上再说!其实,刘道源最担心的是自己手上拿着的印章,还有自己旅行箱里的那把“供春壶”,万一被什么人打劫了,那他如何向小老大交代啊? 此时的李凡,正带着儿子在车库里忙活着呢,小东西下午睡足了,这会闹着不睡,非要跟着李凡在车库里“玩水”。而凯琳娜似乎有了点创意,把父子俩赶了出去,自己在画室里竟然开始了创作,天知道,她是如何想到的,画的竟然是一个仙风道骨的古装老人,正在精心的制作一把“供春壶”。 李凡和儿子为什么“玩水”呢?不是还有一袋子鼻烟壶嘛,李凡把那些鼻烟壶泡在清水里,也是用羊毫毛笔一点点的刷洗,然后拿出来放在新买的浴巾上自然晾干,在这些鼻烟壶里,他至少发现了四个好东西,就是这些普通的鼻烟壶,弄回国内,那也是好几百元好卖的,对这样的东西,李凡觉得给江涛去送礼正好。 说起这鼻烟壶来,许多人都以为是从西洋传过来的,这个说法既对也不全面,说对,还真是,最早的鼻烟壶是从西方传过来的,制作的材料是铜皮,在外面烧上珐琅,在那个时候叫“画珐琅”,传入满清后,在康熙到乾隆朝前期,造办处仿制的与西方的制品基本差不多。可随后,这鼻烟壶的制作在华夏就丰富多彩了,比如,有用于阗玉的,有用翡翠的,有用硬木雕刻的,有在薄胎半透明瓷瓶里画壶内画的,而且,器型完全改变了从西方传过来的那个样子。3sk. 西方传过来的样式与现在流行西方的金属小酒壶相仿,像加了一个瓶嘴的烟盒,而在华夏后来出现的鼻烟壶则是参考了存放丹药的小瓷瓶造型,成为椭圆或者葫芦形的,到后来,还出现了诸多仿生模拟其它植物、动物形象的鼻烟壶,可谓是琳琅满目五花八门,而最名贵的却不是拍卖场上出现的,是收藏在故宫和民间博物馆内的,那些宝贝根本不可能送到拍卖会上去。 为了鉴别这些鼻烟壶,李凡这几天可是没少在网上查资料,现在被他挑出来的四个,其中一个是于阗玉的,一个瓷胎珐琅的,还有一个是用水晶的,这些鼻烟壶无不是精工制作,就说那个于阗玉的鼻烟壶吧,那是巧妙的利用俏色进行了精细的浮雕,光是这块玉就价值不菲,虽然没有落款,没有暗记,可正因为是这样,李凡才认定,这是满清宫廷里的物品。这里有个细节是许多人不太明白的,其实,这就是造办处制作这些小件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小东西不许落款留记。 那位说了,国际上拍卖的著名鼻烟壶,那可都是有款,有暗记的,难道说那些鼻烟壶都是坏规矩吗?这里就要细说一下造办处的前世今生和一些事情了。 早在康熙年间,就设立了造办处,这个造办处是干啥的?简而言之,是制造皇家御用品的专门机构,先后设有六十多个专业作坊,有内务府大臣直接管理。 造办处设立后,逐步发展,从开始的制造到后来的修缮、收藏,保罗的面很光,说俗点,与皇帝及其后宫人员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说雅点,是为皇家装点门面,参与内府和宫廷里的装修、陈设设计、舆图(地图)绘制,甚至还承担一部分的兵工研制和试验。这些够忙活了吧?不介,还有事情呢,下面送上来的贡品收发,皇上下达的赏赐物品,一些罪员的罚没物品处置,以及洋人送来的物事等事宜,都归造办处管,到后来,造办处是宫中一个非常庞大的特殊机构。 由于造办处越来越庞大,经营管理的物品多到没人说得清,甚至上贡给皇帝的东西都有被内务府大臣给截胡的,因此,在当年,许多精品,许多匠人花几年时间制作的好东西都会被埋没在众多事物里,想要被皇上看到,可是不比那些后宫里的女人见到皇帝容易。当时,许多大件,或者是皇帝钦点的,就得留下款识,留下制作人的记录,主要是用于备查,出错了,那是要杀头的! 当年在造办处里,做玉雕的是“苏工”,做家具的是广东的细木匠,做烧瓷的是景德镇的工匠……总之,许多匠人,只要出名了,就有可能被内务府征用。 大师傅来了,他们不会是一个人,必然要带着自己的徒子徒孙,这些徒子徒孙想要练手艺,咋办?他们就是去做各种各样不起眼的小件,鼻烟壶就是其中的一种,成了,被皇上看中了,回头弄个款识上去,没人发现,碰不上伯乐,那就沉淀在内务府的那些仓库里。每到一定时间,内务府就会把一些东西“发”出去,就好像内宫里年纪大的宫女到时间也“放”出去一样,于是,类似鼻烟壶这样的小玩意就在京城八旗子弟和黄带子、红带子之间流传,乃至满清垮台后,许多没落官员外逃,带出去的东西里也有这一类的,东西小,好拿好送,就是卖不起价。 清末民初,满清王朝覆灭了,在海外有不少外交人员干脆就放鸽子了,同样,在国内,不少遗老遗少也纷纷的把自己的子女送到海外去,到了抗战前夕,更是许多达官贵人跑到国外,有举家迁徙,有送走儿孙,他们带走了许多宝贝到海外。 在携带这些宝贝的时候,当时精美的价格不菲的鼻烟壶自然会被选中,那东西小巧玲珑,好拿好藏,在国内,堪比珠宝,可到了国外却不是那么回事。 鼻烟在西方并没有大范围流行,由于制作远比烟草麻烦,甚至还要求一定的地域,所以,鼻烟在历史上一直很昂贵,属于贵族专用。那鼻烟到底是个啥呢?简单说,鼻烟是发酵烟叶粉末调香而成,以鼻吸用的无烟烟草制品。这似乎与茶叶里也有发酵茶的道理是一样的,可是,大家都知道,发酵茶并不是哪里都能加工制作啊,寒冷干燥的北方就做不出来。而烟草经过切丝,简单的塞进烟斗里就可以享受喷云吐雾,很快在世界各地流行的是抽旱烟而不是吸鼻烟了。 想把鼻烟壶当成宝贝?在二战后的西方跳蚤市场上已经不可能了。 第一卷_见识艺术(6) 为什么说鼻烟壶在西方的二手货市场上一落千丈无人问津呢?严格说起来这也是科技发展的结果。鼻烟无论是制造还是储存运输,都有着很大的麻烦,许多人,尤其是体力劳动的码头工人、水手、农夫等等,他们宁可自己卷烟抽也不会去找那个麻烦去吸鼻烟。到了十九世纪下半夜,机制烟卷的发明迅速在世界各地普及,简单,方便,并且是上下通吃,高雅的人可以抽,普通底层人也能抽,这就使鼻烟迅速的没落,到今天,吸鼻烟的人几乎就是为了尝个鲜,已经没有谁还当成一个无法戒除的嗜好保留了,谁还特么的长期的吸那玩意啊?可是鼻烟壶却作为艺术品保存下来,哪怕你用它装丹药,装其它东西,那玩意还是叫鼻烟壶。 李凡带着儿子在那里清理鼻烟壶,到后来,小家伙似乎玩腻了,不停的在那里点头打瞌睡,可是李凡又腾不出手来,就在此时,刘道源来敲门了,李凡从电子眼上看到了这个家伙,不得不去洗手开门,顺便就把儿子抱起来,准备给儿子也把手洗洗,换上睡衣后打发他去睡觉,然后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再去弄。 “你随便啊,自己泡茶,看你这架势是到我这里蹭免费的房间了,行,你自己照顾自己吧,在一楼有好几间客房,你随便挑,我要打发这小子去睡觉了。” 李凡跟刘道源也不用客气,说着话就抱着孩子上楼去了,小李晖是真的困了,李凡就那样折腾他,都没有让这小子醒过来。等到李凡收拾完小的下楼,却看到刘道源还坐在客厅里一杯杯的喝茶呢,用的还是特么的那把“供春壶”。 “你小子是不是该把这壶还给我了?你如果想要,啥时候会国后,我去宜兴帮你找一个,如果就为了喝茶,你犯不着用这个古董壶吧?”李凡说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下去后皱起眉头,“你是用开水冲泡的啊?这茶的味道不对!” “泡茶不用开水吗?那也不卫生啊?”刘道源奇怪的看着李凡,说着话说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了绒布小盒子,“这印章还给你,放在我这里心里总是害怕!” “你不是懂喝茶的吗?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李凡顺手接过小盒子,打开看了一眼后,将那个绒布小盒子放在茶几上,“我教你如何冲泡绿茶,看好!” 李凡把紫砂壶里的茶叶茶水都倒掉,用清水稍微冲了一下,然后从茶几下拿出了一个大点的紫砂水罐,将烧水壶里的开水倒进了紫砂水罐里,这个时候李凡又重新拿出新茶叶,估量着放了一些进紫砂壶里,此时,紫砂水罐里的水温肯定是降下来了,他将紫砂水罐里的热水倒进了紫砂壶,然后拿着紫砂壶慢慢的摇晃,随即将这第一道茶水倒进茶几上的一个大点的瓷杯里,这时,才又将紫砂水罐里的热水倒进紫砂壶。这次,连晃悠都不晃悠了,就等在那里…… “你洗茶的水干嘛不倒掉啊?难道说那水能喝吗?”刘道源似乎在质问李凡。 “洗茶这道程序其实是后世才有的,传统上是没有这道程序的。”李凡说着话才拿起紫砂壶慢慢的给自己和刘道源面前的小茶杯里倒茶,“据说还是日本茶道发明的,其实,这是以讹传讹,根本就是学歪了,直到今天,日本人还是不懂得如何喝茶,不知道茶叶里的区别和功效,搞不清喝茶的内涵,于是就摆足了架势,整出个什么茶道来,那架势……跟北方的跳大神有一比了。” 说着话,李凡已经端起茶杯喝了起来,这次不一样了,李凡舒坦的眯缝起眼睛来,刘道源一见,自己也端起来喝了,他发现,自己还真特么的是个棒槌,这味道的确是不一样,跟李凡冲泡的茶水比起来,自己冲泡的就像是泔水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个啥道理啊?”刘道源不得不请教小老大了。 “首先说这泡茶,绿茶,尤其是这极品龙井,都是清明前后,最迟不能拖过谷雨这段时间里长出来的嫩芽,这种嫩芽很脆弱的,你用开水一烫,那茶叶就被你给煮熟煮烂了,哪里还有茶香?这与武夷山、云南等地的发酵茶、半发酵茶是完全不一样的,那些茶是可以煮,可以用开水烫的。”李凡说着,刘道源若有所悟的点头,“所以,喝绿茶的时候,工具里要有一个水罐,是专门把开水放凉的,泡茶时候的最好温度是75°到80°之间,据说这是经过科研部门测算过的。” “那我们在烧水的时候不可以把温度就定在这个温度上吗?现在要实现这个没有技术难度吧?何至于还要多一个晾水的罐子?”刘道源傻乎乎的说道。 “你要不怕自己喝了拉肚子,也可以那样做啊。”李凡笑眯眯的看着傻大个,“咱们在这里冲茶用的水是我专门订购的蒸馏水,如果用这里的自来水,嘿嘿,你可以试试,那味道可不咋地,我这茶壶被你用自来水冲过茶没有?” “别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美国的酒店里是不提供开水的,连个烧水的壶都没有,有些洋人一辈子都没有喝过开水,他们就像动物一样!我拿回去就冲泡过一次,还是叫服务生用保温瓶送过来的开水,特么的价钱贼贵!为了方丹的那点破事,我这次亏大了,好几天都没有喝上这么好的茶水!你得补偿我!” “我补偿你个锤子!”李凡听了刘道源的诉苦,顿时就舒服多了,“多亏你没有用他们的自来水……不对啊,他们给你的保温壶里用的是什么水?” “嘻嘻,是蒸馏水,这个我还是懂得!要不怎么那么死贵呢!”刘道源说道。 “哎哟!吓我一跳,要是用自来水,这壶就又得养上半年八个月的,他们的自来水是可以直饮的,为了直饮,他们可是什么东西都敢往里放,那些东西是对人体无害,可是,那些东西能够坏味道啊?无论怎么变化,还都是基础化工的那些东西,一旦进到这茶壶里,起码表面的这一层刚刚清出来的老茶根就被毁了!” “是吗?看来这次还真是走运了!”刘道源眨巴了一下眼睛,“这个冲泡的环节我算明白了,那你为什么说不用洗茶呢?这个似乎没啥理由吧?” “你啊!就是不学无术,你认为茶叶上很脏吗?”李凡不屑的讽刺着刘道源,“正常生长的植物、动物本身都有自洁能力,你看那郁郁葱葱的植物,那需要你去给他们洗澡?尤其是清明前后,你去哪里寻找江南空气中的灰尘和脏东西?不要说茶叶了,你看看茂盛成长的水稻、小麦,它们为了获得更好的光合作用效果,不自洁能行吗啊?还有啊,许多猫科动物是怕水的,可在它们正常情况下,你见过哪个皮毛不鲜亮?当然,这些自洁能力也是有条件的,有的地方不具备,或者污染太大了,超过了自洁能力,那就另说了。而咱们买的这高档的龙井,其周围都是被封闭起来的茶园,到哪儿去找污染源?你特么的连车都开不进去!” “那日本茶道为什么要洗茶?好像不洗还真不行啊!”刘道源颈着脖子反问。 “你这不是废话吗?日本最早是从咱们华夏买茶叶过去,所以,头一千多年他们也没茶道,可到了后来,他们把茶树引种过去,可日本跟咱们这不一样啊,那里可是有火山的,哪一年不喷点啥出来?到后来明治维新,其工业化程度更是无序的祸害,他们的茶叶就是洗茶了,我也是不敢喝的!” “原来如此,被你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不过他们的茶道似乎另有含义!” “含义个屁,不就是整不明白,在那里瞎折腾呗,问题是一些国人也跟着去捧臭脚,说一千道一万,喝茶就是一种饮料,你自己个愿意上升到神化没人搭理你,可你别满世界的张扬,非说那是一种德行的修养,我了个去,不按照他们的那些装神弄鬼的就没有德行了?他们那样弄了就有德行了?自欺欺人而已!” 李凡的一通喷,把刘道源都给逗乐了,想想可不是吗?家常便饭的事情,华人讲究家居里“油盐酱醋茶”,都是日常的事情,还要上升到德行修养?累不累? “不过,你帮方丹设计的这次金蝉脱壳,似乎也没有让对手受多大损失啊,好像他们策划了圣诞大假的展示活动,以美国人的秉性,这后面诸多的营销手段会一个接一个,就他们赔的那点小钱,压根就算不得什么,想想,还是憋屈啊!” “你憋屈个啥?老方那里没有给你佣金还是少了你的手续费?”李凡故意坏笑着说道,“等你和方丹都离开了美国,后面的事情你就知道了,美国人想占我们的便宜,能那么容易?老子不整得他们鸡飞蛋打就算是白来一趟!” “你,你后面还有手段?能不能透露一点给我啊?”刘道源赶紧舔脸问道。 “当然,还得你去配合呢!”李凡笑嘻嘻的对他招招手,“来,跟我到地下室去看看,看完了,你就明白我是怎么玩他们的了,你在这里过圣诞节,然后,带着你的老婆孩子去南美度假,最后从那边回欧洲,一到了,就一定会有记者追着你问各种关于华夏艺术品的事情,你实际上也该回去准备法兰克福华人春节的艺术展了,是不是?这些都为你发表各种谈话提供了的条件,对于艺术品里的套路不用我再教你吧?你是不是应该比我还熟悉啊?只要你暗示给他们的那幅画不是最好的,是原作里有瑕疵或者不足的,就如同梵高的画,卖价不还有差别吗?” “你是说……”刘道源的脑袋瓜子飞快的想着,可是他还真是没明白李凡的意思,“我也只能旁敲侧击啊,可是不可以直接出面去指点的,那样,他们会告我和方丹在一起搞欺诈,到时候,麻烦会更多的,这可不是我能承担的了的。” “胆小鬼!没脑子!我是那样的人吗?”李凡沉下脸来说到,“你们在纽约所有的手续都办齐了没有?给他们的那幅画怕不怕检测?还是啊!那你们怎么就欺诈了?在你们签署的和解协议里,有具体规定水印画的唯一性吗?那作品的主权是在我这里,不是你和方丹,你们有什么能力可以用我的画去搞欺诈?” 李凡一连串的问话,让刘道源都招架不住了,干巴巴的看着李凡。李凡也懒得继续给他科普了,只是把他拉进了地下室的一个硕大的工作间。 长岛这边的高档别墅都是有硕大的地下室的,从二战以后,许多富人担心发生恐怖的核子战争,所以,这种豪华的别墅下面都有高强度的地下室,到了今天,许多人会把地下室改造成一些特殊的工作室,许多艺术家、广告商,甚至一些企业的产品研究以及策划证券市场行动的人,往往都是在地下室里完成的。 桑切斯这所占地面积足足有近万平米的大别墅,从一开始就是为他的家族集团在纽约搞行动而准备的,到后来,李凡的父亲李涌,秦梁栋,段蓝等高手都来过,对这里提出改造的建议,桑切斯到后来,这个别墅等于是送给了华人好兄弟,想怎么改就去改吧,反正老桑是再也没有来住过,因为他在黄金海岸还有好几套别墅呢,由于这些年发财发的不清不楚的,干脆就以家族基金会的名义疯狂买房。 地下室里,一个长长的条桌上放着一副精美的《仿富春山居图》的水印画,刘道源怎么也没有想到,在李凡这里还有一幅,而这一幅就与送出去的那幅不一样了,因为李凡在画的尾端空白处写了题跋,要知道,凯琳娜的作品清清楚楚的写着,是“仿”,所以,画作里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鉴赏印章,没有原画前后的题跋和后缀议论文字,毕竟是受原画启发的重新创作,那些文字留着就着相了。 可是,凯琳娜却是在画的题跋处写下了黄公望的生平,并且遥拜其为自己的祖师,用自己的意思解说了自己创作的动机,这些字可是凯琳娜花了好几天时间,用公整的蝇头小楷书写的,与整个画面遥相呼应,看上去甚是**。 而今天,李凡拉着刘道源下来看到的是方丹那堆废纸里挑出的最好一幅,李凡运了一会气,提起了狼毫,用行书在尾部写下了一段话,“墙内开花墙外香,墙外有人心薄凉,欲知花香原何处,当须溯源回家乡。”跟着就是典型的天干地支的落款,然后拿出了自己的“久凡”印章盖了上去,整个画面顿时为之一振,看的刘道源心旷神怡,接着,李凡又把“芈凡”的印章也盖了上去,不偏不倚的盖在原来那枚印刷的印章上,如果没有内力,这个活计是绝对干不好的。 “天亮,这画会叫专人带回燕城,平涛文化公司将举办专项画展!”李凡说。 第九十六章 洋庙会(1) 到了这个时候刘道源要是还不明白,他就该挨打了。在那幅画的最尾端,清清楚楚的标明水印版的出处和编号,这幅画的编号是no:1。而给大都会博物馆的那幅画是编号是no:13。这里的寓意太特么的明显了,而且,那幅画可是刘道源去盖的印章,他是没有李凡这个本领的,仅仅是在原来印刷章印的上面加盖了,这也是符合华夏国画的惯例的。关键是,那幅画上少了“久凡”的印章,而且,没有李凡题写的字,可是送到任何地方去鉴证,那的确是“真迹”,可此真迹非彼真迹,没有比较的时候无所谓,一旦有了比较……天知道会出啥幺蛾子。 更缺德的是,第二天是平安夜,李凡叫秦叔叔安排专人携带这幅画送回去,而在燕城那边,平涛文化公司早就联络好著名的私人博物馆了,连展出的地方都预留了,由于时差原因,这边足足还有30多个小时呢,李凡告诉钱博平和江涛,一定要确保比大都会博物馆提前开展,展出的时间定在圣诞当天的下午二点开始。 为了造成轰动效应,李凡让江涛去进行舆论运作,告诉他不要在乎花多少钱,把主要媒体等都请过来,把那些在海外打工的老工匠请到现场,要现身说故事。 如果仅仅是如此,李凡就不是妖孽了,他还给了刘道源一个文件,里面是“芈凡”的文字声明,声明解释了为什么要承认这些水印画的原因,为什么帮助方丹先生,等等,全特么的是作秀的煽情言辞,什么文化传承啊,什么两国人民的友好关系啦,还有什么?等在家里未见前来洽谈啦,等等。在声明里也说明了事后方丹先生的诚意,因为不懂得华夏国画的创作规矩才闹出来的笑话……这哪里是啥声明啊,分明是给大家讲故事,可以说,李凡把整个事情策划的滴水不漏。 方丹傻乎乎的还不知道,他在哥伦比亚大街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他要去洛伦索的摊位上“打工”。要说这方丹啊还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洛伦索,他必须要亲自去鉴定后才能放心,可他也不想想,就他昨晚现场的直播,洛伦索难道认不出他来吗?不过他也有话说,生意赔了,得挣俩机票钱回法国。 说生意赔了,人家能信吗?不是说那边出了二千多万美元吗?要知道,在美国,诸多和解协议是不公开的,双方最后到底纠缠出了多少钱,记者只能去猜,不是特殊情况,这个数额谁也不会公开,就连刘道源在现场也不过说的是“你们是不是该付钱”这样的话,就算是付钱了,律师费、诉讼费最后是如何分摊的?所以,老方有的是理由去忽悠洛伦索,这老家伙玩这个可是行家里手。 洛伦索现在也是很无奈,按照西方人的生活习惯,这圣诞节可是一年中最大的节日,相当于华夏的春节,可是洛伦索必须要在这个大假期间为自己的岳母挣出节后继续治疗的费用,否则,他的岳母肯定会被医院赶出来。 许多事情,不去细想还真是很难去理解东西方文化的差异,比如说,华夏民族过春节,春节是个什么节?是大自然的赋予,是人类对自然的最早探索和对自然的认识。论起这个来,别管是西方说的什么古埃及也好,古巴比伦也好,古希腊等等,在他们的历史中你找不到关于节日的记录,能找到的就是圣诞节。 圣诞节是什么节日?历史上没有完整的说明,能够找到的记录是338年罗马帝国开始过这个节日,还是敬奉太阳神的,可是,后来就演变成对基督的崇拜了。 华夏很早就有医学,有医生,讲究的是“医者父母心”,讲究的是悬壶济世,可是在西方,没有这样的思维和认识的记录,找人看病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当你负担不起交易的时候,你就出局了,而社会上对这样的结局并不意外,是的,进一个世纪以来出现了慈善捐助,可是在这之前呢?所以,当洛伦索的岳母急需用钱的时候,他在圣诞假期是不可能休假的,他必须得利用假期,在市场上赚钱。 平安夜这一天,刘道源去机场把爱玛和俩倒霉孩子接到了李凡那里,昨晚,李凡给刘道源既布置了工作,同时也给了他两个鼻烟壶。同时,李凡告诉刘道源,去欧洲上拍,最少可以卖到百万欧元,而且,想要送拍,最好去国际知名鉴定机构去做个鉴定,拿到相关的证书,这样,刘道源这次出行的“回扣”就算是了啦。 老米夫妇见家里来了一大帮“洋人”,还以为又是啥新朋友,等到了楼下一看,麻蛋的,这不是刘道源一家吗?看着这些把话语说的倍儿溜的“西洋人”,老米的肚子里就犯酸水,按理说,他在华夏也呆了多年了,这汉语的水平也不低了,可一开口就是改变不了那种洋人说汉语的奇怪口音,没法子,估计他这辈子都纠正不了啦,玛索要比老米强多了,口语上基本过关,可也有口音残余。 “喂!你们几个跑过来算是个啥?咱们老家可是不过这个节的!”李凡抱着小李晖也从楼上走了下来,“你们两个小东西,干嘛不去看爷爷奶奶啊?跑我这里是不是又想蹭点啥宝贝?实话告诉你们,过年的时间还没到,不许你们用过节啥的理由讹我,这个洋节我们可不过,晚上就是整点好吃的,没仪式的!” “大哥哥你这不对吧?老米爷爷奶奶还有大姐姐可都是要过的!”刘大小颈着脖子说道,“你应该尊重其他民族的信仰嘛,这可是上了书的。” “一边去,你老米爷爷奶奶都是无神论者,人家在法国的时候都不过这个洋节,你姐姐就更不用说了,她从来对过圣诞节没感觉,倒是你们,是不是盼了一整年了?就想着圣诞节得到礼物?可是你得到过有价值的礼物吗?”李凡翻着眼睛直接把刘大小的话怼了回去,“我过年给你们的小礼物如何?看看你们脖子上的吊坠,要不,我给你买圣诞礼物,你把给你的吊坠啥的还给我?” “哥,你就别跟大哥哥抬杠了,就你那脑子,唉!你太随根了!” 刘小小一副无奈的小大人样子,这刘道源家还真是,刘大小的秉性随刘道源,而刘小小的精明就随母亲爱玛了。想想看,一个中国大妈带出来的小丫头,该有多鬼马,平日里就没少给自己的哥哥下套,还嘴巴甜甜的忽悠老爸老妈。 “大哥哥,我身上可是有不少零花钱呢,我妈妈还给了我一张学生卡,明天,你带我们去逛这里的庙会呗,反正是逛,我喜欢跟着你逛。”刘小小又说道。 一年不见,这小丫头精明了不少,刚认识的时候,小丫头还很腼腆,不大说话,其实那个时候就是小小出点子,大小去实施,只不过大人都没注意。经过这一年,俩孩子也上中学了,明显的长大了不少,脑袋瓜子自然也就开始复杂起来,这次碰上了李凡,小小认为赚钱的机会来了,自然闹着要去逛纽约的“庙会”了。 说这纽约有庙会吗?还真有。首先,甭管是啥节,哪怕是圣诞节,唐人街自然是不会放过“节日经济”的机会,各种张灯结彩都不会藏着掖着,那里可是有太多的摆摊的出摊的,更是有许多许多商品的“节日大促销”,“精品打折”,这样的地方,别说小小要去,就是小小她妈也是不想放过的。 在西方的一般地方,圣诞节肯定是商家关门,要过节,要休假,可是在纽约却是不成,几个“跳蚤市场”都会开张,都会把许许多多的东西卖出去,人家要在圣诞节晚上,要在闪着灯光的圣诞树下放各种盒子,那可是“重要礼物”,这个商机纽约的小商人是不会放过的,他们就等着捞一把呢。而一些大商场也不会放弃,他们在圣诞和新年期间是一定要举办有分量的“打折优惠日”的。 “好吧,明天上午十点,我们准时出发,小小,你统计一下谁愿意出行,先列出个计划来!”李凡见小小说的有意思,于是也就给她布置任务了。 让李凡大跌眼镜的是,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明天报名跟他出去逛的只有俩人,对,没错,就俩半大不小的孩子,其他人根本就是无动于衷。 这是个什么情况?李凡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桌子边的其他人。 “我那画就差一点了,我不想出去,天气也太冷了,我就不让爸妈也出去了。”凯琳娜一边喝着老火靓汤一边说着,“小李晖也不许出去,外面人多,这个季节可是荣誉出流感的,还有的,你带上孩子,还有多少心思去淘宝的?” 得!这下子,不仅老两口不去,就连小东西都不让带,显然,人家跟父母商量好了,李凡要是知道真正的原因,非找块豆腐撞死不可!又被丈母娘算计了。 “你们两口子是咋回事?又打算把俩小屁孩扔给我?你们是不是也太……” “诶诶!这吃你冤枉我们啊!你也不想想,今儿去哪儿找钟点工啊?这么大的宅子,要不要清理打扫?要不要给大家准备晚饭?你不是说晚上吃点好的吗?我本来还想跟你换工,可是媳妇不答应啊,说我这个小字辈的长辈得有点气量,得把你们小辈放出去,当然,也是有条件的,不许空手回来!”刘道源没羞没臊的白话着,听的凯琳娜一个劲的笑,爱玛捅了一下老公,接口说道,“我可是听说,每年到这个节日,这纽约的各个跳蚤市场上好东西可是不少啊,你去看看呗,去你一个,顶得上我们好几个,你放心,我在家里给你做酱肘子,晚上让老刘陪你喝两盅,两个老人我也一定照顾好,我向伟大的华夏民族保证,决不食言!” 哎呦喂,李凡要是不知道人家背着他早就把各种事情算计好了,他也就不是啥妖孽了,不过就如此认了,那也不行,怎么地都得找补点啥回来吧! “成,你们算计我,那今天但凡是给俩小的淘回来的东西是不能白给,叫你那钱串子老公掏钱!必须给你们身上放点零花钱,要不不带他们出去!” “哈哈……”大家都笑了,看着李凡吃瘪,刘道源开心死了。 其实啊,刘道源更开心的是他两个重量级经纪客户,两个知名画家都有了新作品出来了,这可是让刘道源开心的直想翻跟斗,开年后的巴黎春拍,这就妥了。。 刘道源是咋知道的?原来啊,一到这里,爱玛就主动承担起了“钟点工老妈子”的职责。她在晚饭前去上面去收拾凯琳娜和玛索的画室时就发现了他们的新作,要知道,早时年间,爱玛也是学艺术的,也是能画上几笔的,对于画作的领悟虽然不及刘道源和专业画家,可比普通人强多了,她一眼就看出了名堂。 要说这爱玛真是把中国大妈那鸡贼的心态学了个十成十。圣诞节了,请不到钟点工,她就主动的在这里当起了老妈子,她可是知道,只要拽紧了小老大,那就情等着发财吧!这不,从机场回来的路上,刘道源就显摆的把俩鼻烟壶拿了出来,还告诉爱玛,这俩东西能卖200多万欧元,等于是告诉她,这趟出来旅游都不用她掏钱了,还能进账不少。说,这两年,刘道源已经赚翻了,这爱玛咋还这样?其实,这就是一些人的秉性了,够不够用是一回事,喜欢不喜欢是另一回事。 看着凯琳娜画的那幅《供春壶》,爱玛是心旷神怡,她偷偷的用手机拍了下来,然后给了刘道源看。刘道源顿时就惊呆了,用国画的手法画人物本身就是难点,而现代人复古去画古代人的生活场景,这就更难了,他知道这画作还没有完结,为看使凯琳娜能够顺利完成创作,刘道源就跟老婆商量好了,他们当“下人”。 说,就凯琳娜一幅画也不至于如此吧?对,如果仅仅是凯琳娜那一幅画,刘道源怎么地都会跟着李凡出门去,可是,偏偏玛索也来劲了,她在看了网上的直播后,看到方丹那老泪纵横的画面后,创作的开关被打开了,简单的几笔素描就勾勒出了画作的大致方向,跟着用当今最流行的精细画法画出了方丹半侧面仰天长叹的肖像,而这幅画的名字叫《委屈》,把方丹在现场的复杂心情真实的表现了出来,那种委屈、愤懑、无奈、窝囊、敢怒不敢言等等复杂的眼神都在一幅画里表现出来,让观看者去想吧,怎么想都可以得到诠释,这是玛索解读人性的又一座里程碑,从画风景转回到画人物,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回归,而是一种升华。天籁小说网 老米夫妇推说寒冷不出去,真实的理由就是玛索要创作,不能打断思路。而凯琳娜的创作其实是遇到坎了,主画面完毕后,后面要不要陪衬?陪衬什么? 第一卷_洋庙会(2) 平安夜,两家人其乐融融的,都不是基督徒,也没有那么些繁琐的仪式,俩小的放开了小肚子,什么好吃逮什么吃,那架势,把老米和玛索这对老夫妻给羡慕坏了,无他,他们也嘴馋,可是,身体不成了,哪里敢像小东西那样百无禁忌? 刘道源和李凡两人,说起来是隔着辈,可实际上也是各论各的,刘道源可是不敢托大当啥子叔叔,可偏偏俩小的打小就跟李凡稀拉惯了。那边小东西们叫李凡大哥哥,这边刘道源叫李凡兄弟,这妮玛全都乱套了,乱的一塌糊涂。 爱玛和凯琳娜一边一个招呼着小李晖,这小东西现在也开牙了,似乎对那些啥子牛奶没兴趣了,要吃带点咸味的佳肴,还吧唧着小嘴巴,总共就冒出来二颗小牙尖,这小子就像学着那边的俩哥哥姐姐的样子大快朵颐?等两年吧,现在还不行!凯琳娜只能用小勺子给儿子喂蒸鸡蛋,喂熬的稀烂的……高汤。 纽约的圣诞节很是热闹,家中似乎有了分工,谁也不支应谁。李凡叫上两个小的上了汽车,一脚油门开了出去,在唐人街附近找了个停车场,停好车后就开始了逛街……这里是真的很热闹,来到这里逛街的人流里,华人并不是主力,实话说,这里的店铺是憋着心思要搞节日经济,都想着在这个时候赚一把呢。 “这个好玩!我要!”“那个东西也不错,我要!” 两个小东西满眼都花了,可这俩货也知道,大哥哥不点头,买回去的就是垃圾,说归说,就是不掏钱,因为李凡没发话啊。 “你们要是乱买,到后来你们自己背着,我可是不帮你们的。”李凡怪笑着。 “那我们不买了,我们就等你的指示了,你说买啥就买啥。”刘小小说道。 李凡带着俩小的,在唐人街里走了一个多小时,他发现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淘,都是迎合西方人的圣诞礼物,这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这地方不行,走,咱们换个地方去逛逛。”李凡思考了一阵后说道。 俩小的也是兴趣索然,除了刘小小手上拿的两串冰糖葫芦外,就是刘大小抱着的一包糖炒栗子,其他的任嘛没有,见大哥哥说换地方,都没口子的响应。 李凡本来还以为这唐人街总得有个把当铺或者古玩店吧?嘿嘿,都有,可进了里面,满不是那么回事,如果在这些地方去搜集原来用的摩托罗拉手机、三阳的卡带播放机等等都还有,可那玩意对李凡这种古玩大行家有个屁的吸引力啊? 说实在的,唐人家已经西化了,从原来大多数是闽粤籍人员演变成了一个大熔炉,来到这里的亚洲黄种人可是不少,在那里统统被成为亚裔。而原来的华人,有的老去了,有的则是富裕后离开了这里,这自然就引起了唐人街的诸多变化。 拿出了手机,在上面搜索了一下,于是,李凡带着俩小孩去了几个著名的跳蚤市场。别说,圣诞节这一天,这些市场也是营业的。说起来,在美国许多跳蚤市场平时是不营业的,可是在节假日却是营业,在这样的市场里,有的是有简单的门面,有的就是直接摆地摊,反正,二手生意在美国还是相当有市场的。 也许是无意,也许是巧合,按照手机上导航的路线,李凡他们到了切尔西这个地方,这里有个很著名的跳蚤市场“古董车库”,这里可不是卖车的,而是售卖一些西方文化里的“古董”,巧合的是,这里居然还有几间正式的古董店,同时,距离大都会博物馆也不远,老远的,李凡就看到了那边正在做《仿富春山居图》展览的推介活动,一些节日里还出来打零工的外国留学生,正在向路边的人发各种宣传彩单,搞的好像还像那么回事,看到这个,李凡似乎想起了什么。 带着俩孩子,在附近找了个快餐厅坐了下来,俩孩子立即去叫自己喜欢吃的,而李凡则是拿出了一个新手机,使用新的手机卡,利用这里的公共网络,把在燕城举行的一个活动影像转发了出去,正是在燕城某私人博物馆的新展发布会。稍微做了点剪辑,打上英文字幕,发了后,这手机就被他关掉了,不再使用。 在燕城,比这边提前6个小时举行了新品展览发布会,那幅经过李凡画龙点睛的精品被陈放在博物馆的新展馆里,前往发布会的有诸多媒体和诸多的文化人,画家,鉴定家,规模可是不小。最重要的是,其中有一段“采访”著名鉴赏家金鼎远先生的视频,老金对这幅画作的精妙之处是“侃侃而谈”,明里暗里的描述了这幅画的前世今生,最后还非常感慨的向一些记者们说出了谜底。 “在海外的这次水印工作还是很成功的,虽然成平率没有国内高,啊,那也是没有办法,不是被聘请的老工匠不成,而是在欧洲寻找一些材料困难,对那些老工匠们来说,这也是勉为其难了,可是我们看到了,还是出了精品,虽然数量少,只有那个……啊,13幅,可是这种弘扬华夏文明的行为还是感动了原作者,原作者拿出了自己的创作落款印章,分文不取的为这幅画正名了,可喜可贺!” 说起来,参加这次发布会的西方媒体并不多,许多人并不了解方丹与大都会之间的纠葛,到了这里,除了感觉东西很不错外,还真是没啥感觉。 可是在燕城里有大批的外国留学生,他们在圣诞节这天也是要出来玩的,碰到这样的情况,拿着手机就形成了一系列的自媒体视频集合,这种自发的自媒体传播往往需要点时间,尤其是华夏现在与美国那边使用的媒体平台不同,这就需要有人捅破那层窗户纸了。而李凡就是捅窗户纸的人之一。 李凡清楚,燕城那边的事情还得花点时间才会引起这边的注意,以美国人的德行,他们是不会想到在地球那边正在给它挖坑呢,还在庆幸这个噱头来的及时。 李凡不知道的是,他在附近发的这条视频,很快就被周围游玩的美国人看到了,要知道,在这样的地方,信息才传播非常快,一个人看到后转发,就能引起十几个的再转发,随即就是一种链式反应,用不了多久就会满城皆知了。 无独有偶,这边不少人看到消息,自然也会有人发信息给在华夏的同学、朋友,他们对这里面的故事太感兴趣了,而有些小报记者本身就是想着如何写稿子捞钱,碰上这样的事情,能不往上冲吗?不仅冲,还要狠劲冲,你大都会想要封口?好啊,拿钱来吧!这样的机会可真是千载难逢,李凡还在逛市场的时候,这边的消息已经是炸庙了…… 馆长坎贝尔正准备下班回家去过圣诞节,被一群搞营销的人堵在了门口。 “坎贝尔!你是在耍我们吗?你看看,跟这幅画比起来,你这幅算个啥?”经销商代表卡梅隆怒火中烧,从自己的平板电脑上调出了一幅照片,“还有这个视频,你看看,这不是明着告诉大众,你们这幅画来历不正吗?真是太丢人了!” “是啊!这样让我们后面的营销如何进行?我们要求你们将我们缴纳的保证金退出来,你们这几乎就是诈骗了!”“是啊!退钱!退钱!” 一众经销商闹哄哄的说道,整个场面又被一些自媒体记者拍了下来,这下子事情就通大了,而此时的李凡正在古董车库那边带着俩小东西淘宝呢。 古董车库不是卖车的,是卖古董的,最早,这里曾经是一个地下车库,后来经过改造,形成了当下的古董市场,在这里,李凡还真是看到不少好东西。 首先映入李凡眼帘里的是一块1880年生产的浪琴手表,看上很普通,没有特殊的炫耀成分,李凡只是稍微与店家说了几句,就以300美元的价钱买了下来。 让人不可相信的是,这块表居然还能走,上好弦后,竟然发出清脆的滴答声,李凡觉得这个表买的太值了。笑吟吟的收了起来,而那个店主似乎想揶揄李凡, “小伙子!这东西是假的,如果是真的,我是不可能300块钱就卖给你的!” “哦?为什么说这东西是假的?”李凡装着勤奋好学的样子,“你给我指点指点,也省得我今后再上当,我啊,就是个钟表爱好者,还就喜欢古董表。” 李凡这边跟店主白话,刘大小和刘小小则是在旁边用不屑的目光看着店主,“就你?还跟我们大哥哥叫板?自己傻乎乎的卖错了都不知道啊!”他们对李凡可是崇拜和信任到了毫无顾忌的地步,就以李凡那种秉性和凝神静气听的动作,他们就断定,大哥哥是不可能买错东西的。别说,这俩小东西想的都对。 “这块表光是我知道的,在这几年里,已经转手多次了,都是作为搭头的,我是下半年接手这家店铺的时候看到这快表的,如果不是我仔细的擦拭干净了,今天你也不会买走,这就是在上世纪,日本啊啥地方仿制的一批古董表,假的!” 那店家像是好心肠似得,跟李凡白话了一阵。李凡还故意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向他招招手,要求店家将一个西洋画瓷盘打折,这样好像心里好受点。 “哦,这个东西也不值钱的,是意大利一战之前的彩绘瓷器,存世量太大了,所以,这类东西卖不起价来,这个盘子,你要是喜欢,50美元拿走。” 李凡也不矫情了,点点头,找了个盒子,把那个瓷盘塞了进去。 两个小家伙在市场里转悠,最后,李凡给他们买了点特殊的东西,一个是镶有绿色宝石的头饰,一个是黑乎乎的手串,那手串除了串珠子的弹性丝线是新作的外,其他的都看不出来是个啥东西了,这些东西也是一些摊主长期存放,一个转一个的积存下来,是真的还是假的,根本无人去关心。 说,这些摆摊的难道都是棒槌吗?这里就有一个重大的区别。摆地摊和开古董店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可以说,开店的是专业玩古董的,而摆地摊的就是个在中间赚差价的二道贩子。尤其是西方的这些人,摆地摊的往往还都是业余兼职,纯粹是捞外快。要说他们是一点都不懂也不是,到一起,他们也能胡天胡地的吹嘘一番,可真要论专业……那着实不敢恭维,说他们是棒槌一点也不为过。 刘大小看着手里的珠串,眼神里全是不开心,盯着李凡看。李凡也懒得跟他们在外面掰扯,“走,咱们找个地方去吃午饭,想吃什么?要不要去吃大餐?” “才不去呢,吃大餐一点意思都没有,最好找个中餐馆,咱们去吃海鲜?” 俩小东西商量了一下后提出了要求,李凡也不在乎,拉上俩小的,直奔唐人街,选择最豪华的中餐馆,要了个包间,然后就由着俩倒霉孩子点菜。刘大小还以为这是大哥哥补偿自己那串不起眼的手串呢,毫不客气的海点起来。 等到服务生瞪大眼睛征询李凡的意见时,李凡笑笑说道,“给我们准备打包盒子吧,吃不了可以带回去嘛!反正今天过节,让他们开心一下。” 服务生知道眼前这主是不差钱的,立即满脸堆笑的跑出去下单了。 “大小,是不是认为你手上的这串珠子很平常啊?”李凡笑着说道,“我这里有个放大镜,你用放大镜仔细看看佛头下面,是不是有字?那个字你认识吗?” “啥是佛头啊?这不就是一串珠子吗?”刘大小拿起了手串翻看着。 “手串上都会有一个葫芦状的物事,丝线最后是在这里打结的,这个小葫芦就叫佛头,是这串珠子的总纲,在手串上其他珠子上一般都是雕刻佛家偈语,有些是道家的经句,或者是儒家的箴言,总之,一般都不留出处,毕竟,在制作这些佛珠手串的时候,很难有谁定下来最后是谁在用。”李凡一本正经的对刘大小说道,“不过呢,也有例外,比如某个著名的寺院开法会,向一些捐赠香火的人馈赠佛门的小法器等等,这个在佛家来说叫‘布施’,而佛家找俗家求香火叫‘化缘’,你手上这串就是在某个法会上布施给俗家供奉者的,而且,很有来历。” “下面雕刻的字我不认识,好像是古体字,我没学过。”刘大小看了会说道。 “那是古篆体,是六祖和己巳四个字,应该是嘉庆十四年的物件,出处是当今的六祖寺,我记得,正是这年,该寺庙重新翻修,形成现在这个规模。”23sk. “那,那不是有二百多年了?哎呀,真是古董耶!”刘大小高兴了。 第一卷_洋庙会(3) 话说,这边李凡带着俩小的逛纽约的洋庙会,那边,方丹还真是“青衣小帽”的在洛伦索的店铺里“干活”,他可是打小干过这活计的,一点都不生疏,而且,与前来交往的客人互动起来,那是一说一个准,到了后来,还有人认出了他,询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干活?这方丹可真是个好演员,说得许多人开始掏腰包了。 “你们问我一个当老板的为什么会在这里干活?其实,回答起来是很简单的,首先,我这次到美国来,不是来度假,不是来商谈生意,而是来打官司的,你们都知道,这场官司让我的生活全都乱了,对方通过诉讼保全,将我的一切都冻结了,我可以说是个有钱的穷光蛋。你们会问,不是说和解了吗?难道说和解了,就不能获得补偿和解封吗?是的,我得到了补偿,数量还不少,可是,你们是知道的,那个和解协议可是昨天,也就是平安夜前夕达成的,请问,哪一家银行在这个时候能够迅速的转账?哪一个法院可以立即就出具解封令,让我的一切全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严格说,这一切的恢复要等到新年假期结束,对方玩的就是这个时间差,而我,很不幸的成为了一个很窝囊很憋屈很尴尬和很贫穷的富人。” 方丹家里可是典型的犹太商人传承,这种套话那是张嘴就来,他说的也是一个事实,在西方,许多人都会利用节假日的特殊性,或者推搪一些业务,或者延迟交付一笔资金,比如,自己的账上明明是空头,没有钱,却是敢在节日的档口开出支票,等到节日结束,自己的账上进钱了,空头支票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有效支票,对于一些商家来说,这是一种“成熟”的表现。一些银行也会要求客户在月底结算日之前入账或者不动账,过了这一天才放开,所以,方丹说的情况大家是相信的,同时也是理解的,更是对方丹碰到的遭遇“深表同情”。是啊,谁碰上这样的倒霉官司都不舒服,这也告诉大家,在结交生意伙伴的时候要小心。 “你们也许会说,我既然有那么多看得见的财富,难道就无法去通融一下吗?这不是一个通融的问题,我得要脸面,我已经有40多年没有因为私人的事情找人开口借钱了。其次,那就是我还能自食其力,我还可以用自己的工作换取自己的收益,做这一行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陌生,既然有人可以给我机会,我不会放弃。更重要的一点,这个店里的小老板也是犹太人,是他在帮助我。” 你瞧瞧,方丹说的多圆滑?有这老东西在这里忽悠,一些想买不想买的顾客也开始掏钱包了,反正是来买圣诞礼物的,在哪儿买不是买啊?买谁的不是买啊?结果就是,圣诞这一天,洛伦索这个摊位的生意比其他的要好了好几倍,这就是绝对专业的和业余之间的水平差距,方丹的许多手法把洛伦索给降服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宾主移位了,到了第二天,这个店铺就是方丹说了算了,洛伦索彻底的成为了店铺里跑腿的小弟,要不是这小子那优良的执行力,方丹怕是要走了。 在外面逛到下午四点多,各个洋庙会就都要关张了,哦,不对,一些游乐场和娱乐场所还在营业,跳蚤市场是不营业了,李凡带着俩孩子回家了。 后来,李凡又帮着俩小东西买了几根二战期间的德军军用皮带,几串装饰用的宝石项链,反正都不贵,拿回来拾捣拾捣,俩小东西就可以送给母亲那边的表哥表姐了,而那几条皮带是送给他们舅舅的新年礼物,倍有面子。 说起这德军的皮带来,这可是很有讲究的,在欧洲的二手市场上,这些东西也不少卖,当然,还有卖苏军皮带、英军皮带的,注意,没有美军皮带,一是美军参战晚,二是美军当时很寒酸的使用的是帆布腰带,平时,美军也不穿礼服啊,美军的普通军服上可是不扎这玩意的。只有传统的欧洲军队,那是都要扎。 在德军的皮腰带里也是很有讲究的,德国是个阶级分明的社会,各级军官的东西是不一样的,而李凡帮他们淘到的就是几条校官的皮腰带,更重要的是,这些皮腰带全部都是1940年以前的,这就不简单了。 看个腰带,李凡能看出生产年代来?这是不是也太匪夷所思了?当然,单纯的去看,任谁也看不出来,可是李凡学的就是这个啊,他很清楚,1940年以前,德国的国力很强大,物资也还算丰富,尤其是当时德国实际上管制着东欧一些国家,除了乌克兰以外,东欧的那几个小国当时都是围着德国转的小弟,用上好的牛皮加工出来的各种装具是很普遍的。到了1941年以后,德国面临着东西两线作战,国力和资源迅速枯竭,乃至到了后来,一些腰带使用的材料就变成了其他材料,最后竟然是塑料,也就是所谓的“人造革”。德国在资源匮乏的时候,可是玩出了不少花样的,什么人造奶油等等。通过对皮革的鉴定,李凡自然能看出皮腰带的年代,还有另外一个秘密,那就是德军早些时候加工出来的腰带扣要比后来的重,材料厚实,到了后来,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减配,原因还是资源匮乏了。 看着孩子们大包小包的回来了,刘道源眼珠子都看不见了,他知道,这一趟出去,那不是给他花钱的,是给他赚钱和省钱的,东西越多,说明效果越好。 “赶紧把这俩倒霉孩子带走,哎哟喂,我可是累坏了!太烦人了。”一进门,李凡就倒在沙发上抱屈,“你说你们两口子啊,一到逢年过节,就把这俩倒霉孩子甩给我,还完全的不动脑子,我说,你们就不能从现在起就培养他们的兴趣?” “培养个啥啊?没那天性,培养也是瞎培养,由着他们吧!”刘道源恬不知耻的说道,“您喝茶,家里的事情我们都做了,这晚饭可是我老婆亲自下厨的,按照菜谱上说的,可是做了好几个硬菜,到时候,你再把今天的捡漏给我们白话白话呗,让我们这些大棒槌都过过瘾,我们是搞不来的,可是看你弄也开心啊!” 听着刘道源这不要脸的话,李凡也是无奈,他很清楚,这刘家的几代人啊,那是赖在李家身边了。他们不是真的喜欢古玩古董,也不是真的喜欢满世界去淘宝,他们喜欢的是“玛尼”,就说这刘道源吧,这两年来,可是玩了不少花样了,可是除了对绘画那方面还有点啥啥感觉外,其他方面还是个一窍不通的棒槌,说起来他明白,可看到了就傻眼。那俩孩子更甚,就喜欢跟在李凡后面去捡漏,可让他们学点这鉴宝的知识……干脆打死他们算了,压根没兴趣,就为了逃到宝贝后显摆,为了给自己弄几个零花钱,还真是随他们父母的根。 “这是什么?你买几根皮腰带回来干嘛?”刘道源翻看东西时问儿子。 “外行了不是!这是德国二战前期配发给校官的皮腰带,您瞅瞅这皮带扣上的鹰徽,这可是使用的贵金属合金材料,只要使用点合适的清洗剂,这是可以擦洗的像新的一样,还有这皮带上的钢印,瞧瞧,你见过几个这样的?”刘大小竟然给自己的老爸科普起来了,“咱们把这东西送给舅舅,当成新年礼物不行吗?” 刘道源被儿子科普的眼晕,拿过皮带仔细的看了起来,还别说,这几根皮带还真是与那个年代的皮带不一样,他怀疑这是后世仿作的。 “不对吧?在那个年代的军用皮带不是这样的吧?我记得一些照片上都是插扣要带,就是那种四四方方的,讲究的是两根小插棍,不讲究的就只有一根。”说着话刘道源打开了电脑,搜索出了那个年代的一些军人照片,“你来看,我说的对不对?你们这个十有八九是后世仿制的,那个时候哪里有这种皮带扣?” 刘大小蒙圈了,转向李凡,“大哥哥,我爸说你买的这些皮带是仿制的。” “他懂个屁!”李凡喝着茶水,“咱们今天买的这个皮带扣叫自动锁扣式皮带,非常方便使用,可以缩短结扎时候的时间,在德军早期的时候就装备了,你们可以去查那个时期德军军队列队行进的照片!你老爸就是个榆木疙瘩脑袋!” “谁说的?你看,这张不是希特勒当年的照片吗?他扎在皮大衣上的腰带使用的就是插扣要带,难道说,作为国家元首还不用?你这次算是打眼了!”刘道源说着,还真的找出一张二战时期的老照片,把刘大小也给弄得怀疑起来。3sk. “说你是榆木疙瘩脑袋你还不服气!这张照片是不假,可是你也不想想,作为一个国家的统帅,他需要在公众面前保持什么?第一是节俭,第二是朴素,他又不需要去应付紧急集合,紧急出动。”李凡说着,走到刘道源那边的电脑上敲击了几下,“你看看这些士兵的照片,看看他们的腰上扎的是什么腰带!” “哇!酷!”刘大小看着那一排排的士兵,还有走在旁边的军官,他们扎的腰带就是自己手上拿着的那种,顿时满脸开花,“老爸!事实证明,你是真不行!” “滚犊子!哪有儿子说老爸不行的?真是熊孩子!”刘道源发火了,遮脸。 “好了好了!你们几个去洗洗,准备吃饭了!”戴着厨师帽,穿着围裙的爱玛出来解围了,“我说刘道源,你到现如今还没弄明白啊?小老大是学啥的?人家能走眼?你出去看看,是不是月亮从西边升起来的?真是没个眼力见!” 刘道源刚才还觉得老婆出来给自己台阶下,挺感激的,可后面的话,哪里是给他台阶下啊,整个就是揭疮疤的寒碜人嘛,还捎带手的鄙视了自己一把。 晚饭是祥和的,也是快乐的,爱玛做的东西还算是合格,按照菜谱做的,整整忙活了一下午,能有这个成绩就算是不错了,大家意思着喝了点葡萄酒,饭后,李凡就把俩小东西叫到一起,让他们把买的装饰链和手串拿出来。 “老刘啊,你过来,我给你交待一下,这俩东西还是值俩钱的。”李凡说着。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凡对打小说了那手串的来历,没说小小那个装饰链的事情,小小这一下午都不开心,她也不说话,反正心里就是别扭,可现在,李凡第一个就把她的装饰链拿了起来,对着刘道源说起来了,说的刘道源再次傻缺了。 “这个装饰链上的几颗绿色的宝石可不是普通的马来玉,而是玻璃种满翠的,就是因为太细腻了,制作加工的工匠不相信这东西是真的,所以才混入到其他的玻璃里面做在这普通的装饰链上了,这东西应该有些年头了,产地大概是在泰国,不知道是哪个游客从泰国带回来的,今天才花了几十美元就拿下了。” 刘道源傻了,真是不知道这运气咋就这样照顾小老大,呆呆的看着那几颗翠绿的宝石,在他看来,还真的是像极了“玻璃”,如果他在小摊上看到这东西,他宁可相信这是玻璃,绝对不会相信这是翡翠,可是李凡就能看出差异来。 “你在国内认识不少工匠,叫他们把这几颗翡翠抠下来,然后可以给小小做一对漂亮的耳坠,大一点的,你可以跟爱玛一人做一个戒指,要是论起价来,这个水种和颜色的,没有个几百万你拿不下来,回去慢慢的搞吧。”李凡说完转头又从大小那里要过那串手串,“这是六祖寺里的物件,用的材料也很特殊,是广东产的沉香木,应该是布施给一个大施主的,也不知道怎么流落到了这里,由于年代太久了,这沉香木已经闻不到味道了,你如果耐心点,戴在手上慢慢的摩挲盘玩一些日子,也许能把里面的香味给激活,那样的话,这串手珠就不得了啦!” 刘大小的这串手珠由于空放的时间太久了,如果是普通的或者是不是那么高级的木材,早就开裂烂掉了,可是这沉香木的却是没有,如果不是因为这手珠压手,李凡也不会细看,如果没有那几个刻字,李凡也不会花那么多钱买回来。 有李凡这样一说,刘道源可就要“疯”了,春拍的时候,他可是见识到石大庆卖出的那些手串的价钱,虽然现在有些半残了,可是他觉得盘得回来。 说,这么些宝贝怎么就趁机在普通的地摊上呢?这种事情还真别说,尤其是在美国的社会里,太容易出现了。在经济危机出现时,在战乱频发的地区,许多好东西其实也在蒙难,无人指点就只能混迹于普通的物事里,满世界的漂流,遇不到能看出来的,就还得继续如此,要不怎么有那句成语“慧眼识珠”呢? “大哥哥,你那块手表呢?说说手表的故事呗!”刘小小萌萌的说道。 第一卷_洋庙会(4) “又在这里忽悠人家是不是?你今晚有空到我的画室来一下,有些事情我想不清楚,你过来帮我想想。”这边刘大小还要缠着大哥哥,那边的凯琳娜抱着孩子过来安排任务了,“还有你啊老刘,我妈妈那画你先保密啊,不要对外说,她好像还有其它的想法,你就是个碎嘴子,不提前跟你打招呼,你肯定会秃噜出去。” 别说,凯琳娜还是细心的,这刘道源两口子今天如此乖巧的在家里,一个当老妈子,一个当家里的官家,十有八九为的就是自己和妈妈的画,自己的那画目前有问题,一时半会成不了,可妈妈那幅画似乎已经到了尾声,都不用介绍,凯琳娜一眼就看出来那是给方丹画的肖像,万一这碎嘴子的刘道源报到方丹那里,还不定整出啥幺蛾子来呢,所以,做女儿的,先过来打个招呼也在情理之中。 “哦,好的,你先哄孩子睡觉,我给他们解释完了就过去!”李凡点点头,“这边很快的,最多十五分钟,而且,这块表可以送给你爸爸,他一定喜欢!” 听了李凡这么贴心的话,凯琳娜的脸色没变,可是眼神却是告诉李凡,她的心情开始变好了,讲给别人听的故事,等会还得跟她说一遍,否则,没完! “你妈的那幅画,如果给方丹看到了,我估计无论多少钱他都会买下来,这段经历估计他这辈子也就是这一次了,能够真实的用油画表达出来,怕也就是玛索能够做到,我觉得……”刘道源这钱串子还想狡辩一下,猛然看到凯琳娜那犀利的目光,于是马上改口,“我会遵守行业规则,确保守口如瓶,可是我不记得这个镜头是从哪里获得的,我好像没有发这样的照片吧?如果是别人发了,那我可不承担任何泄密的职责哦,这个咱们可是要说好喽,别到时候怪我!我不认的!” “那是别人发网络直播的时候我妈妈捕捉到的瞬间,原画面也不是特写,这是在画家脑子里形成的图像,只要你不说,让别人去找吧,就算是抠像抠出来,怕也是模糊的一塌糊涂,根本就看不清眼神的,你是学这个的,难道这个也要我给你提醒?真是不知道你当年是怎么混在艺术圈子里的!”凯琳娜没好气的说道。 被凯琳娜给埋汰了一顿,可刘道源不仅不生气,反而心里踏实了,他知道凯琳娜为什么生气,不就是自己和俩小的缠住了她老公嘛! 刘道源的猜测其实只对了一半,另一半是凯琳娜自己恨自己,对于华夏的古代文化她着实功底不够,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别说是她了,就是当今普通的国人,又能有几人还能系统的知道过去的东西?不是研究这个的学科,也没有人去在乎这些了,毕竟,社会是前进的,人是向前看的。只不过,凯琳娜学的是国画,表达的又是古代文人的题材,这个环节跳不过去,她很是对自己的学习能力产生了怀疑。过去,在法国的时候,她几乎就是西洋的学霸,到了华夏,她也很快掌握了华夏的语言,也融入了华夏的社会,可当她进一步的去了解这个国家和民族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对这古老国家的了解太肤浅了,甚至连皮毛都算不上,她实际上是在生自己的气,甚至也把李凡捎带上了,她认为李凡指点的太少了。???.23sk. 学习汉学,有一个三部曲的过程,这个似乎都不分内外的。第一步是初学,很难,就是小孩子一年级刚学写字的时候,都觉得难,尤其是书写那些笔画多的汉字时,简直是太困难了,比如书写老鼠的鼠,输赢的赢,这都是写汉字里的一些难点。可到了三四年级后,这种困惑就没了,觉得汉字越来越好写,也越来越好学,反而会认为算术不好学了。从这个时候开始,学生们注重的就是作文了,直到大学毕业,不管你学什么专业,这语文肯定是要学的,而且还不觉得很难。 唯独只有在大学学习中文系、历史系的学生,他们在继续接触汉学的时候,才发现那简直就是博大精深的无底洞,想要靠一个人的能力去精研汉学,那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里面的玄妙和精深是越学越是感觉自己的浅薄。 外国人学习汉学基本上也是这样,刚接触的时候觉得太难了,在世界上,语言中用声调来改变意思的可是不多,好像也只有汉语是这样,外国人学习汉语最难过关的就是这些同音异意字,还有一些绕口令那样的多音字,他们无所适从,可是当他们走进来了,入门了,就会觉得没什么嘛,比学习拉丁语方便多了。有些甚至就学着胡同里的大爷大妈,满世界的跟人侃大山了,还有的能熟练掌握华夏各地的方言。的确,不少外国人都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不看他们的脸,还真以为就是华人。可到了这一步其实也就是第二阶段,真正能再向前走一步的人,可谓是少而又少,别说洋人了,就是国人里又能有几个?没见许多在学生语文比赛里当评委的人闹笑话吗?可以说,在当今,真正能够博古通今当代大儒已经比熊猫还珍贵还稀少了,那种难度不是普通人能够理解的。 凯琳娜在美院学习国画,自然要接触一些古代汉文化,可是,仅仅那么几年,能够接触的能有多少?再说了,她身边不是有一个汉学大家嘛,这种偷懒的秉性可是不分种族部分地域的,谁叫那人是自己的老公呢? 李凡就不能辅导自己的妻子吗?不是不能,而是太难,太麻烦了。他自己之所以有那样的底子,也是打小就跟在父亲和爷爷身边耳闻目染,父亲到后来钻研中医,本身又习练内功心法,这些东西,没有一样是能够离开古代汉学的。李凡小的时候要习练内功心法,不懂那些口诀的含义咋练?而那种古代传下来的口诀可不是像小说上写的顺口溜哦,有些还很艰涩和难以理解的。 哄走了凯琳娜,李凡拿出那块手表,表带已经破烂了,这在李凡看来也属正常,毕竟这是一块有一百多年历史的手表,只能在以后想法子去配一个好点的鳄鱼皮表带了,李凡是知道的,用作手表的皮表带材料最好的是鳄鱼皮,只有鳄鱼皮在出汗的时候不会出现“味道”,换成牛皮啥的都不行。 “这块手表是20世纪初第一批腕表中的一块,在这块手表出现之前,人们使用的都是怀表,直到1905年,浪琴推出了这款手表,可以说,是钟表历史上第一种纯粹的腕表,你看看这后面的字码,这可是最早从怀表机芯演化过来的第一代腕表机芯,而且,你们注意到了没有,这块表是不是比同时代的其它品牌的怀表和腕表薄很多?”李凡一边说,一边把放大镜递给刘道源,让他仔细看。 “好像不对吧?我记得有一个传说,”刘道源看了一会后放下放大镜,抬头看着李凡,“说是腕表的出现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一名士兵为了看表方便,用带子把怀表扎在手腕上,这个故事流传开来,许多在战场上的士兵和军官都这样干了,于是,在1918年,瑞士一个名叫扎纳?沙奴的钟表匠开始设计专门的腕表,也就是后来的手表,你这个是不是后来跟风生产的啊?” 刘道源的这个提问还是很专业的,手表这一类的东西,在断代上还是比较困难的,几乎没有办法使用仪器去搞,尤其是在19世纪末10世纪初的时候,瑞士钟表行业的生产也是很奇葩的,大部分厂家的生产只是负责其中的一部分,简单说,就是有的专门生产机芯,有的专门生产外壳,还有人是专门设计表盘表针以及表壳上的纹饰的,想要判断那个时代的钟表,还真是不容易,众多不同品牌和外形的钟表里,往往用的都是同一种机芯。 “关于到底是谁第一个制造出腕表来的,在钟表史上至今没有定论,许多厂家都说是自己第一个生产的,就好像德国和法国还在争论谁是第一个发明汽车一样,对那样的争论我没啥兴趣,你说的那个故事也不过是众多中的一个,实际上,专用的腕表早在怀表出现的时候就有人尝试过,甚至连拿破仑都搅合进去了,到了十九世纪末,许多厂家还都热衷于大量生产怀表的时候,浪琴可就另辟蹊径了,你们知道不?浪琴可是瑞士钟表行业里最早注册并且一直保持到现如今的品牌,他们的商标足足有140多年了,而在十九世纪末,他们开始自己独立的设计和制造机芯了,从而打破了当时的制表行业里的格局,再到后来,他们发明的超薄机型等等都是有专利的,你难道没有注意,浪琴表比起其他品牌来总是要薄一些吗?”李凡说起这个来如数家珍,弄得刘道源还真是无法去辩驳。 “那为什么浪琴始终没有成为豪华品牌呢?虽然有名,可却不是第一线的。” “这就是经营理念的问题了,在20世纪初的时候,浪琴的工厂里就有几千人在上班,完全的血汗工厂啊,说他是钟表行业里的‘福特’也不过分,这就注定了它走的是大众化路线,而其它竞争的商家在这个领域里就吃亏了,他们在起跑线上就落后了,怎么办?只能另辟蹊径,不管是劳力士也好,百达翡丽也罢,他们都是后来整合后,走的高精尖和豪华奢侈的路线,直到今天,这些品牌可不讲究有多到的产量,讲究的是能有多少人来买他们的限量版,他们就是手表行业里的‘兰博基尼’‘布加迪’,别以为玩这种高端奢侈品是近些年的事情,在西方,一百多年前就开始玩了,这其实就是‘物以稀为贵’的翻版,人们看重的是稀有,而不是物品的使用功能,你啊,老刘,还得好好的学学啊!” 说完了这些,李凡把手表收好,还特意的把走字的声音放在了刘道源的耳朵边上,刘道源清洗的听到里面那机械的走动声,清脆、清晰,似乎还有些许的壳内回声。严格说,刘道源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走字声,后世的手表早就改变了原来的设计,各种内部的悬挂减震功能好的不得了,年纪大的,耳背就很难听到了。 “还有一点我要告诉你啊,原来的手表好坏,讲究的是看这个表是多少钻的,知道是个啥意思吗?”李凡笑嘻嘻的看着刘道源,刘道源傻呵呵的摇头。 “钟表里可是有大量的齿轮相互作用的,利用钟摆的规律控制齿轮转动,一分钟一圈,一天要转多少圈?一年呢?这些齿轮都是有中心轴的,那么这些中心轴固定在啥地方?要是大的东西,比如说汽车、马车,可以用滚动轴承,可在那么狭小的空间里,你怎么弄?用啥材料啊?”李凡慢慢的诱导着几个听众。 “教堂里的大本钟好像用的就是滚动轴承,看上去也不复杂啊。”刘大小说。 “是啊,那里地方大,可以使用滚珠轴承,可以使用合金材料,可是在手表里,这就不行了,那里面的中心轴往往比针还细,转动起来就像个小钻头,一般材料根本不行,直到18世纪初,工匠们使用钻石来做轴承,使怀表得到了大发展,到后来,腕表出现的时候也用的是钻石,那个时候使用的还都是天然钻石,只不过非常细小,珠宝行当里切割下来的碎渣基本上都成了钟表里的轴承,而各种手表,根据功能不同,使用的钻石数量也不尽相同,一般手动上弦的标准表芯上,会使用17颗钻石,而稍微好点的,就是19钻,21钻,自动手表需要23、25钻,至于说再多的,那就是奢靡的装饰和其他美化功能上用的了。” “大哥哥,为什么是单数啊?难道说轴承不应该是两边都要吗?”小小问道。 “哈哈!你看看所有的钟表,是不是都有指针啊?这指针下面转动的地方有一颗钻石,而露在外面的就不需要了啊!所以,手表上表明的钻石数都是单数。”李凡笑嘻嘻的指着手上的表蒙子,让小小有个具体的感觉,“这块表就是19钻的,在那个年代可算是很高档的了,如果不是加工工艺过关,用的还是真材实料的天然钻石,你们以为这块手表现在还能走吗?从表壳上看,这表都没有洗过由!” “那为什么现在的手表都不标明多少多少钻了?难道说现在使用的轴承不是钻石了吗?可我想不出能有什么东西的硬度和耐磨度能够长期的使用啊。”刘道源提出了新的问题,说着话还摘下自己手上的瑞士手表看看。 “呵呵,你说的没错,现在早就不用钻石了,用的是人造金刚石,成本大幅度降低,也使得各种高仿的产品拿到原厂去都鉴定不出来!哈哈……”李凡笑道。 第一卷_洋庙会(5) 刘道源总算是听明白了,当下的人造锆石,无论是硬度和耐磨度,一点也不比天然钻石差,甚至在制造锆石的时候就可以一次成型各种形状,一个小小的手表加工厂,一年用下来的锆石也花不了多少钱,在手表的成本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这样的东西,你还用得着去写什么多少钻吗?毫无意义。 当下的手表之所以出现那么多仿品和赝品,出现诸多的新品牌,关键的原因是科技的发展已经将原来高高在上的精密钟表给拉下了神坛,以当今机械工业的技术水平来看,钟表加工的精度已经算不了什么了。各种精密加工设备,不仅小巧玲珑,而且产量恐怖,还不出次品,甚至可以在面积不大的几间房子里就能“大规模”生产,各种新颖别致的品牌是满天飞,这在一百年前是无法想象的。 面对现如今的科技,就是世界钟表金字塔顶尖的瑞士钟表鉴定专家都感到很无奈,曾经有人做过测试,将一块仿制的表芯送给他们检测,结果得到的答案是,仿真度达到了99。9%,剩下的那个点后面的数据其实是……送检机芯不是原产公司送过来的,量产的机芯一个萝卜一个坑,都在人家手上戴着呢。这其实就意味着送检的仿制品的保真度已经达到了百分百,任何一个购买高端奢华的原装表,机芯如果坏了,可以拿这个价值不到20欧元的仿制机芯直接装上去…… 这意味着什么呢?在古瓷造假的行当中有一种手法,以古瓷碗底做基础,在其上巧妙的新作胎泥,烧制好后,鉴定的人看到那碗底一定会认为是真品,就算是从碗底扣点东西下来去做热释光,那也是真的,可实际上不过是古瓷碗的一个残片而已,这就是在赝品伪品行当里的“李代桃僵”,“接头续尾”的伎俩。 李凡在凯琳娜规定的时间内,打发了刘道源和俩倒霉孩子,自己赶紧去老婆的画室里“报到”,否则,凯琳娜也是有小性子的,最近把李凡吃的可死了。 俩倒霉孩子获得的宝物,在手上就热乎了半天,经李凡一解说,第一时间就被他们的老妈爱玛给收缴了,然后就给刘道源下达了一连串的“指令”。 “去联系国内的苏工,戒指的托你可以不许糊弄,要求用最好的材料,我觉得用白金好看,两个大的你我一人一个,两个小的嘛……做好了存起来,等到将来儿子娶媳妇的时候拿出来,姑娘出嫁的时候给一个,那串沉香木手串咱们是不是可以联系一下六祖寺啊?看看他们想不想回收,到时候咱们就可以……” “打住,打住啊!”刘道源一听说要联系六祖寺,马上就伸手拦下爱玛的话头,“那里是寺庙,咱们去联系,人家还以为咱们想要捐赠呢!你不懂得华人的宗教观念,这点子出的不好,我想啊,咱们先自己戴上,看看能不能像小老大说的,把这个沉寂多年的手串再次激活,只要激活了,嘿嘿,往老方那里一送,啊!你是知道的,那东西可就身价倍增了,那老小子不是到处找送拍品嘛!” “嗯,你说的对,嘻嘻,你看,叫孩子跟着小老大出去小半天,这就又捞了不少钱了,我给你的方案合适吧?等到老太太的画再出来,等到凯琳娜的画也画得了,你的佣金也少不了,今后啊,你就老实的跟在小老大身后,少不了咱们的好处,行了,都早点去休息,明儿咱们可是要赶早班飞机去巴西那边旅游的!” 一听说明天还要去巴西旅游,俩小的一溜烟的跑去自己房间盥洗睡觉了。 “要是能把小老大忽悠到巴西去就好了,那边的好东西估计也不少,他还没有去过呢,我听说那边的紫水晶是最好的,可惜,咱们不内行啊!”爱玛说。 “唉!这个家咱们当不了啊,小老大去哪儿是早有算计的,哪里是你我能忽悠的?我看啊,还是知足吧,好好的跟着,你那点大妈式的贪心最好收敛点,跟着我,别的没学会,这华夏大妈的鸡贼心态被你学了个全,我记得你年轻的时候不这样的,怎么这些年来,你可是越来越鸡贼了!”刘道源不无讽刺的说道。 “你懂得啥!这叫入乡随俗!我觉得还不够!还得继续学!”爱玛说道。 这边刘道源被老婆整的一头黑线,那边的李凡也是被老婆凯琳娜弄得冥思苦想。凯琳娜遇到的问题并非单个的特例,而是在绘画界遇到的普遍问题,许多人在创作古代题材的画作时,都会碰到这样的问题,有些人会非常尽力的去搜集时代背景的资料,尽可能的还原画作历史背景的真实性,有些则是将干脆用春秋笔法去淡化这些麻烦,甚至抽象的将一些背景模糊,将画面主角突出出来,可是,严格说,这类的画作都不算是成功,还真是应了那句,没有生活,就没有创作。 这里说的没有生活,真实的含义就是创作必须要有知识来源,真实的知识来源,这种来源可以是亲身的体会,也可以是通过学习,从各种古籍中获得,经过思考,去伪存真,否则,只能淡化,只能弄出看似非似的东西来。问题是,凯琳娜不愿意那样干,她是在创作的过程中发现这个问题的,也正是因为遇到了这样的问题,她在网络上也是浏览了大量的资料,甚至还去观摩了后世人花历史故事的一些画作,可看了后,她竟然发现,自己这次是真的在趟雷区了。 许多画家不是没有去画古代故事,也有不少人画古代人物,在国内诸多的名人旅游景点上,基本上都有古代名人的肖像画,铜像等等,可严格说,那真不是作品,不过是一个另类的作业而已,在一些名画家的笔下,一些古代人物都是孤独的出现在画面上,你想去找他们身后的背景?去看细节?没有! 凯琳娜能如此的去苛求细节,也是她从临摹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开始的,许多人看到的是那幅画的恢弘,看到的是一种心境和意境,可又多少人看到其中的细节呢?在那么长的画卷中,谁能想到其中还有八个人呢?而这八个人的各自身份还不一样,有书生,有渔夫,有行人,有樵夫,看似一幅简单的山水画,还轻描淡写的,可在画作里有木桥,有房舍,有田园,有泊渡。后世有不少人画这个**图那个千里图的,可有几个能包含如此精细的细节?这也是为什么富春山居图在绘画室上的地位无人撼动的原因,也是为什么凯琳娜的画作里特别注意细节的原因,如果从精神上的传承来说,凯琳娜可以说是师承黄公望的。 许多古代的画家,不是他们的画工不行,也不是他们画的不好,可能传下来的并不多,有些画家对寓意的理解到位,可对细节的研判却是失准,也就使他的画作即便是保存下来,也是有瑕疵的。比如,徐悲鸿是著名画家,大家都知道他善于画马,甚至后世诸多画马的人都是师承于他,可是他最早画的大型作品却不是画马,而是一些寓意深刻的画作,他的《九方皋》讲的是相马的古代故事,还有《田横五百壮士》《愚公移山图》《负伤之狮》等等,在寓意上都可以说是顶尖的,是当年文化人里激励民族气节的斗士和先驱者,可这些作品就是在细节上经不起“考”,有些甚至是低级错误,所以,人们只知其画马,不知其抱负。 凯琳娜创作的这幅《紫砂壶》,是从李凡淘到那把陈鸣远仿制的“供春壶”开始的,当李凡给她讲解供春壶的真实来历后,她的那根创作的神经就被激活了,加上她也看过姜祷铭主演和拍摄的几部电影电视作品,脑袋里就有了吴颐山、唐伯虎等江南名士的抽象形象了,主要人物的构思很快就出现在宣纸上,而且大开大合的,十分的生动形象,可当她进一步的想要完善细节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做不到了,这两天,她一直在思考,可一点头绪都没有,这实在让她难受。 “你是真的敢向高度挑战啊!根据我对这些画作的了解,你这可能又是一个突破啊,乖乖隆里隆,就是我怕也是很难都明白啊!给我点时间,我查找一下历史资料,行不?”李凡看着有些憔悴的凯琳娜,走过去轻轻的抱住她,“老婆,你先去冲凉,然后躺在床上默念清心诀,先睡个好觉再说,剩下的事情你就交给我,我争取在两天之内为你提出一个解决的方案,如何?” 听到李凡答应去找资料,凯琳娜笑了,心里也不禁为自己耍的小把戏得意。 凯琳娜自己清楚,以自己的能力,也就是个一般的画家,根本不可能成为一代宗师那样的级别,就是追自己的老妈也是望其项背,不是说没有机会追上,而是需要时间的沉淀,所以,她在学校里的画作从来不签署“芈凡”的笔名,也不说自己创作的那些已经颇有名气的画作,因为,她知道,离开自己这妖孽级别的老公,她的画作根本就啥都不是。两人也是默契了,只要李凡觉得还行的,就会用芈凡的印章,也会在画上为其题跋,看不上的,那就只能扔在那里。罗霄山那里出了二幅,其它的就只能扔在草稿堆里了。而这一次,凯琳娜是自主有的创意,可干下来才知道,想要弄出一幅好点的作品有多难,最后,还是得求老公。 寻找时代的细节,凯琳娜也想到了去搜索古代的资料,可是,她的思路并没有打开,而是去查找古代的画作和一些现代画家画古代故事的作品,她自己本身就是在开创一个新的领域,去那样的资料里能查到什么?即便是偶尔有,也是支离破碎的星星点点,完全够不成一整套的连线,自然也就无功而返了。 李凡可就不一样了,他的思路可不是画家的思维模式,想要查故事背景的一些细节,一些当时使用的小道具,去古画那里查是不行的,对这一点,李凡心里很清楚。安排好了凯琳娜休息,又去看了看小李晖,李凡才到自己的书房里,打开了电脑。要知道,李凡现在好歹也是y大学里的副教授,诸多内部图书馆他都可以进入,以他的思路,他在图书馆的网络上搜索明代中后期的各种杂书和杂记,还特别的找到那个年代成书的《天工开物》《农政全书》,还向上查找《齐民要术》《梦溪笔谈》这一类的杂书,搜索出来不难,阅读也不难,难就难在对其中内容的理解和融会贯通,对一些物品的使用级别的判定,这点可是非常重要的。3sk. 一个晚上,李凡搜集到的各种古代小道具多到他自己都头疼,肯定不能将这些东西都罗列进凯琳娜的绘画作品里,那么该如何选?用什么标准选?当李凡自己属意某个小道具的时候,他还得去求证这个物件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选一个王公贵胄使用的东西,或者是下九流用的,那不就闹笑话了? 搞艺术的思路不是问题,创作也不是问题,最麻烦的往往是在细节上的求证,既耗费时间又价值不高,可是,严肃认真的人,往往不会在这些问题上糊弄。 李凡为了求证那些被他选出来的东西,在网上又是一通疯狂的搜索和查证,整整一个通宵都没有完全搞定,弄得第二天一大早,刘道源一家出门还叫的是网约车。对此,刘道源是很理解的,他知道,小老大肯定又是在玩什么高精尖的,这个时候去打搅他,保不齐就会被他一顿臭骂,与其去讨人嫌,还不如一家悄悄的“扯呼”,省得还在这里当老妈子,当管家,所以,他麻溜的花高价叫来网约出租车,在这节假期间,不高价也叫不到车啊!对此,刘道源可是门清。 刘道源没有想到,他的这次出游还真的是引发了一系列的事情。 在燕城那边的动静终于在国际上引起了动静。首先,大都会节假日活动的那些承包商们集体的逼宫,把个坎贝尔搞的都无法脱身。坎贝尔无法自圆其说,自然得把问题上报给幕后老板普特南,普特南能怎么办?当然要找具体办事的布鲁斯律师了,他甚至直接质疑方丹与他们签署的和解协议是一次典型的“欺骗”。 关于欺骗,普特南的判断还真对,没错,那就是李凡设局布置的一次不怕审核不怕法律检测的“欺骗”,华人的思维里,对于欺骗的解释可不是西方人理解的那样,西方人看待事物和概念往往要么是,要么不是,没有中间的选择,而华人在思维的时候,可不是那么简单,甚至不是简单的第三条路,在华人看来,条条大路通罗马,可选的路子多了去了。李凡这次给对手摆得就是一个“明骗”。 “立即报警!让警方立即缉拿方丹和那个刘!”紧急赶回来的布鲁斯怒吼道。 第一卷_洋庙会(6) 这大过节的,布鲁斯要警方立即发出通缉令,这不是开玩笑呢吗?可是布鲁斯还是不死心,动用了自己的所有关系,找到了纽约市警察局里的值班局长詹姆斯,詹姆斯在听了布鲁斯的陈述后,又仔细的看了看当晚的现场视频,琢磨了一会后才说出了一句让布鲁斯还算是可以向上交代的话。 “根据你提供的这些证据,似乎还够不成欺诈的要件啊,他们可是完全按照法律的程序办完了一切,目前你说他们给你的是赝品,那么你有关于那幅画是赝品的证据吗?如果有,那这个案子很简单,所以,重点不在我们这里,而是你们要尽快的寻找证明那幅画是赝品的证据证词,我这里可以以‘涉嫌’为由,暂时滞留他们不得离开纽约,其它的……恕我实在是爱莫能助了。” 有了可以羁绊方丹和刘道源的承诺,布鲁斯也算是达到了一半目的,随意,警方就开始在各个交通枢纽的地方进行布控,目的是阻拦这两人离开纽约。几个小时后传来的消息却是,就在拦阻命令下达之前的二小时,刘道源一家已经乘飞机离开了,不仅是离开了纽约,而且是离开了美国,人家是去巴西度假去了。 没过多久,警方就查到了方丹所在的地方,此时,老头正在那里“热火朝天”的指点着洛伦索如何做买卖呢,虽然没有逮捕令和拘捕令,可是警方还是把方丹请到了当地的警署里进行谈话,他们要求方丹必须配合他们的调查。 方丹可不是在美国经常被欺负的亚裔,那在法国也是久经考验的老油条,他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找他的麻烦,可还是要求打一个电话。 “表哥,我在纽约,现在受到了不公正对待,你想法子找大使馆的人过来干预,美国人的德行你是知道的,好,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好,我等着。” 方丹这个电话是打给皮诺特表哥的,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在他看来,美国人前来找茬,最大可能还是那幅画的事情。方丹知道,刘道源的那种做法肯定不是那么简单,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自己不知道,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就算是配合警方调查,又能说什么?说你们去找刘道源,我啥也不知道,可是警方会相信吗?在法理上说,刘道源与那个案子没有任何关系,他在现场做出的任何事情都不存在着必然联系,而且,他也知道刘家的安排,这个时候怕是都到了巴西了,如果说这是刘道源故意做局,那做这个局到底是干什么呢? 美国难道就不可以动用与巴西签署的各种协议,让巴西警方配合拦截刘道源吗?从理论上说是完全可以的,可在具体操作的时候,那也是要求很苛刻的,你美国警方必须要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涉嫌人的行为,而这个证据就算是作假,现在也不是说一蹴而就的啊,美国曾经为了打压华夏企业,让加拿大拦截该企业高管,可那是从上往下一早就刻意设计好的,所有公示的证据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至于那些证据是真是假无所谓,关键是要提前预设,没有这个提前量,美国那边也是很官僚的。还有一个差别就是,刘道源压根是无名小卒,他几乎在所有情治部门和警方那里都没有案底和资料,想造假,那也是要对得上茬口啊,为了大都会律师的一个怀疑,你让纽约整个警局给你做假证?人家还担心自己今后的饭碗呢! 刘道源是一落地就接到了纽约警方打过来的电话,要求他立即返回纽约,接受一项“商业欺诈”的调查,把个刘道源给吓的够呛,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摊上这样的事情?这是不是谁把愚人节给提前过了啊? “你慌个什么?小老大本人还在纽约呢,遇到事情问问他不就得了!”爱玛对自己这个老公有时还真是恨铁不成钢,“你自己没有做的事情,他们就是想栽赃也不是那么容易,大不了咱们找律师跟他们死磕,最后叫他们赔偿!” 不得不说,爱玛这中国大妈的泼劲可着实厉害,一下子就把刘道源的脑袋给吼清楚了,于是,马上拨通了李凡的电话,把情况大致的说了说。天籁小说网 “你干没干商业欺诈的事情啊?”那边李凡不温不火的问道。 “我哪里能干那种事情?我都是踏踏实实的做事,那边警方问的问题也是莫名其妙,就是一个劲的催我回到纽约,我不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 “我估计啊,还是那幅画的事情,可能方丹也被对方控制了,这样,你给律师丽萨打电话,她是你们在美国的律师,该怎么弄按照规矩来,如果他们乱来,那你就放心吧,咱们华人也有懂得乱来的人,只要他们自己不怕,不妨斗斗看。你们只管在巴西该咋玩就咋玩,千万别慌里慌张的提前回欧洲,那样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该吃吃,该喝喝,既然他们不要脸,咱们就使劲的抽他们的嘴巴!” 李凡这话说的是很提气,可是刘道源完全是被蒙在鼓里的,他压根就不知道啥事,如果单单是刘道源自己,他肯定把持不住,保不齐就撒丫子逃跑。 那年,在意大利学习美术的时候,一不小心把爱玛这朵带刺的玫瑰给摘了,还被讹上了,吓得他连滚带爬的跑回老家,结果,还是被爱玛**寻夫的给揪住了,最后也只能拜倒在石榴裙下。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身边有个非常霸蛮的铁娘子,那可是杀伐果断的厉害角色,得知了李凡的交代后,眼珠子一瞪, “那你还怕个屁啊!小老大这不是都交代清楚了吗?文有文的安排,武有武的对付,明着干有安排,暗地里玩阴招人家也都预备了,你一个小萝卜头子担心个屁!就听小老大的好了,现如今华人不一样了,不是从前了,你可别认怂!” 有了老婆这话,刘道源似乎也觉得底气足了不少,掏出电话打给了丽萨。 其实丽萨早就知道了,那边警方办事不可能不询问她这个代理律师,当丽萨得知涉嫌欺诈的时候,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请提供确凿的证据,他们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什么还价进行了欺诈?”作为律师出身的她,当然不是警方几句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话语就能忽悠的,她要的是证据,要的是事实,没有,那对方就要承担污蔑和陷害引起的一切后果了,这样的官司在美国其实也不新鲜,经常出现害人不成最后把自己陷进去的案例。所以,刘道源打电话来后,丽萨不是要听他做什么解释,而是在核实了“不可能欺诈”的道理后,剩下的就是安慰了。 得到了律师的安慰,刘道源的心思才算是踏实了下来,不过,在巴西圣保罗的游玩,他还是心不在焉。看着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老公,爱玛也是无奈。 李凡在搜集到了诸多素材后,自己用铅笔在一张白纸上勾勒了一个背景的场景,这种暗示的方式在夫妻俩之间早就是一个小默契了。然后自己就去呼呼大睡了,儿子在他身边一会捏鼻子,一会挠痒痒的,他完全都不管了。至于说外面闹成啥样,这与他没有关系,他相信,大都会如果蔫呼的不吭声,那燕城的展览怕也就是那样了,大都会这边闹腾的越是厉害,燕城那边的展览就越是火爆。 在李凡设计的这个套路里,还有一层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的。从方丹那边清理出来的水印版《仿富春山居图》一共只有13幅,现在拿出来了二幅,还剩下十一幅,李凡让江涛全部都放进了银行的保险库里,严格对外保密。 说,那么多人去帮助挑选和鉴定了,咋保密啊?没错,是有不少人知道平涛文化公司不知道从哪儿划拉来了一批类似的水印画,可那些人都知道,挑出来再精美的也是赝品啊,这可是无法登大雅之堂的,大家都是圈里人,都是行家,谁不明白,没有原作者的印章,这些再精美的水印版也就是普通的复制品,没有丝毫的商业价值,要是拿出去当正品卖,那可就是作奸犯科了,所以,这些人可都没把那个事情当事,大家无非是见证了一回如何玩这个游戏的机会而已。 芈凡到底是谁?没人知道,谁能请到芈凡?似乎只有辰全集团的老总钱博平。可是钱总最近忙的厉害,在罗霄山那边的一系列合作协定都要在年前落实,最后的施工也要在财政年度结算前开始,这样,地区的当年报表可就鲜亮了,这样的面子,钱博平可是不能不给,为了在罗霄山那边打开局面,钱老板现在超级忙。 另一方面,薛万锦的官司告一段落,老薛的公司在重组后,剔除了公司内部的腐肉,进行了新的优化组合,公司第一时间就接到了辰全集团的邀请,请他们加入对罗霄山当地的基础建设施工,这一进一出,老薛的企业再次“抖”起来了,随即,薛万锦找国家级的第三方评估机构对其内部的各种物资、设备、知识产权、无形资产进行了最权威的评估,得,老薛的身家顿时就飞起来了,那些“嫌贫爱富”的金融机构又像是闻到臭肉的苍蝇,纷纷找上门来了,结果,方丹、鲁道夫等人的资金不过是在薛氏集团里“涮”了一把就又回去了,老薛提出的条件是,“不白用,给利息,按最高的给,钱你们拿回去,再送你们每家2%的干股。” 这是个啥意思?说,这公司里的股权可以如此随便吗?当然不可以,可是,人家老薛那边重新评估了,还是权威的,不怕你找任何第三方机构审核,那就意味着,要么你们这两个股东为了保持股份的份额增加注资,要么就得认命,将自己的股权比例下调到一个合理的数额,还有一个选择就是与大股东薛万锦商谈,由大股东用钱吃下他们的股权,这样的花样其实在任何一家重组的企业里都在玩,不光是华夏这里有,西方更是比比皆是,要不然,为什么重组后的企业总是膨胀的超乎想象?这里面的猫腻就在于,倒霉时的评估和发迹时的评估基础不同。 对薛氏集团的入股,方丹也好,鲁道夫也罢,都是基于“友情”和赚钱的基础上,现在,仅仅几个月,两家都拿到了至少10%的利息,也就是说他们放出去的这笔钱,啥也没干,就增值了一成,在当今世界上可是没有任何一家银行和金融机构能够做到如此的增殖,除非去期货市场和证券市场对赌。 说,这薛万锦到底一下子从哪里搞来了如此多的钱?就算是评估好了,有新的银行进入,那不也是借的贷款吗?并不是资本增值啊,这个钱,老薛将来还是得自己去还啊,不过是把欠债的时间又拉长了而已。 其实不然,老薛原来掉进外资投行设下的圈套是因为贷款修建a国的援助项目,实际上还是在创造价值的,这是实实在在的。外资投行不讲商业规矩,不讲良心的提前收回贷款,必然是要牺牲一部分贷款利息,这也是和解仲裁的条件之一,这其实就是降低了老薛的运营成本。第二,那个援建项目,除了那个一开始的地段因为考古科考项目发生了以外,其他路段都已经完工了,根据相关协议和国际惯例,修好的部分国际组织得跟施工方结算清楚,不仅要按照原价结算,因为科考而引发的一系列误工和增加的费用也必须要补偿,否则,老薛就要打国际官司了,这个官司对方可是不愿意打的,首先那些国际组织花的钱不是他们自己的,不是募捐来的,就是联合国的拨款,他们花起来并不心疼,只要你有理由,他们那边就认账,这都是国际惯例。其次,那边因为科考而造成的伤亡和一系列的诉讼官司早就闹的沸沸扬扬了,难道说还不够?还要增加一个新的? 正是这个项目的结算,老薛手上现在还真是不差钱了,虽然没有赚多少,可至少没有赔钱啊。说赚的不多,其实是明面上的,而暗地里,老薛早就赚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在那一带的山区里修路,有了那样一纸协议,老薛基本上把沿途发现的各种宝石类的砂土都整回到大西北的一个秘密地点,有艾合木这个行家在,有石大庆这个专家在,光是各种宝石、玉石,老薛就囤积了几十吨,这还没计算偶尔发现的小颗粒的钻石,多年不见的于阗子玉等等。 如果老薛对外是一点都不拿出来,他的这种行为忽悠开渣土车的司机都难,玉石,一大批a国玉被抛了出来,那玩意本来在市场上就是白菜价,能顶个油钱。 “这创意太有意思了,呵呵,看来以后还得逼他!”看着草图,凯琳娜笑了。 第九十七章 意外变化(1) 李凡的草图上画着一个古代的磨盘,还有横七竖八的筛网等物件,全都是按照那个年代的式样画的,这些东西在旁边都还有出处,而在身后的房舍也是很有讲究的,既不是青砖青瓦的大房子,也不是芦席茅草搭建的棚子,而是半砖半木料的结构,房顶上是依稀可见的“汉瓦”式样,在整个画面里,还特别的留出了一个角落,在那里有几个孩童在打陀螺,不远处还有村落里的炊烟…… 此时的凯琳娜脑袋里已经活了起来,她拿着李凡的草稿纸,回到自己的画室里,几乎就是一挥而就,再看那画面,整个架构就活了起来,而且,画中老人的表情变得更加丰富和有内涵了,完全浸透着古代人对茶文化追求的渴望。 方丹在警署里一个字都不说,无论警察怎么盘问,他都不开口。审问他的警察气的都想上手段了,麻蛋的,老子过节值班本身就够窝火的了,怎么还碰上这样一个难缠的?不要以为我们纽约警察都是好脾气,这可是值班局长亲自安排的,要不是有局长的特别关照,这个案子肯定会先把人关起来,等到假期结束后再说。 就在双方僵持着的时候,外面来了法国驻纽约**的人,他们要见方丹。 一个简单的刑事案件,怎么就把**的人给惹来了?这难道还形成外交事件?办案的警察不淡定了,他打电话请示值班局长,询问该如何处理这个事情。 “唉!该来的还是要来,这个案子怕是很麻烦啊!”值班局长詹姆斯心里是直打鼓,因为他看了布鲁斯提供的证据,以他多年的办案经验看,那根本构不成欺诈的证据,至少,目前是构不成的,因为欺诈的主体是那幅画,而那幅画的真伪鉴定是报警的布鲁斯自己,现场有那么多记者和媒体人,怎么可能作假?不能说在拿画的时候说是真的,后来又反悔,怀疑那是假的,这样的报案可是存在着许多瑕疵的,一旦对方认真的追究起来,布鲁斯自己都不是那好脱身了。 作为好朋友的詹姆斯,如果处理布鲁斯报假案还好办,大不了掏俩钱就打发了,可是,万一被控告的一方追究起来,布鲁斯如何对待?这可是让对方的名誉受到非常大的影响,而且,对方还是拍卖行业里的名人,这个事情的手尾不好办。 法国**来的人可不是什么菜鸟,在美国这种动不动就要打官司的国度里,不管是大使馆也好,**也罢,那都是有着懂得美国法律的工作人员的,他们要求查看控告方丹先生的理由和证据,要求会见方丹先生,最后要求保释方丹。对此,警方无法拒绝,毕竟,涉及到的人物不是普通人,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美国的法律其实就是为富人准备的,只要你有身份有地位有钱,哪怕是非常严重的刑事案件,都可以被保释,这也是在美国许多嫌疑人被抓紧去后,可以马上出来继续犯罪的原因之一。方丹在里面呆了大半天后就被保释出来了。 如果说是在信息不发达的时代,这个事情也许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现在是个什么时代?是信息爆炸的年代,那几个办案的警察自然知道该如何给自己捞好处,尤其是他们得知被他们带回去的人不是普通人后,那种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关系户就得到了消息,很快,“方丹先生涉嫌诈骗,被警方带走”的消息就在媒体上出现了,而且,方丹他们在前两天和解的视频也再次被播放出来,这个事情再次闹的满城风雨,给在度假的人们增加了饭后茶余的话题。 方丹感谢**前来保释他的人员,他不差钱,保释金对他来说不过是小儿科,为了让自己的表哥放心,也给远在法国的皮诺特发去了视频消息,可是最后,他还是给丽萨打去了电话,尽管丽萨在那边似乎早有准备,可他仍然郑重的委托丽萨作为自己的辩护律师,同时,他要求丽萨反诉败坏他名誉的布鲁斯,要求对方赔偿他的精神损失费和名誉损失费高达一亿美元……23sk. 丽萨也看到了网络上传播飞快的信息,作为职业律师,她很快就明白了事情里的关键,在询问了方丹关键问题后,她已经确信,布鲁斯这下子麻烦大了,一个完全不懂得东方艺术品创作规则的人,用西方人的视角去解读双方的交易,这本身就存在着巨大的风险,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布鲁斯并没有看清楚事务的本质,他所代表的大都会并不是因为得到的画作是否赝品而恼火,而是因为策划的商业活动被华夏燕城那边的展览冲击了,这个事情就不好说了,真要是叫真起来,大都会一开始就找错了对象,他们要是不惦记方丹手上的那幅海外绝品,何至于搞到今天无法收拾的场面?现在,又频频的出昏招,把普通的商业竞争变成了人身攻击,还玷污了人家的名誉,这样的结果怕是要大大的破一次财了。 让丽萨意外的是,方丹还委托她在纽约这里筹办自己拍卖公司的办事处,让丽萨去寻找在布鲁克林区里的政治人物,他会将在美国获得的所有资金都留在这里,可以把资金分成几个部分,一部分留着开办事处的经费,一部分捐给当地培养年轻艺术家的基金会,一部分用于资助这个区的市政开支…… 在美国,用钱砸人和开路,那可是非常管用的,从竞选**到进入精英社交圈,都需要使用金钱开路,有钱,你就可以畅行无阻,有钱,你就能颠倒黑白。当然,你太有钱也会成为一些商业大鳄觊觎的目标,成为黑帮敲诈、绑架和抢夺的目标。只不过方丹玩的这些项目可都是抓人眼球的,是最能被一些政客拿来说事的,也是最容易与当地的媒体、政界拉上关系的,他们认为你是在做慈善。 丽萨这些年来一直是与华人打交道,说起来都是美国公司,可是在思维理念上,早就变得复杂多了。她知道,方丹这纯粹是拿美国人的钱给自己捞好处。不过转念一想啊,这也不是方丹自己设计要玩的啊,是美国人自己找的,怪谁呢? 元旦过后,李凡接到朱家清的电话,老头子在电话里直接说,“喂!小子,该收心了,你休息的时间够长了啊!这说话就要放寒假了,系里许多事情要收尾,至少你得回来帮帮忙吧?还有啊,a国的那个科考的事情还没完,你回来后搞个预案出来,对那里,教科文组织现在是进退维谷,如果不是还有几个人埋在里面,估计他们可能都放弃了,那边给我们这边相关单位发了函过来,相关单位也找了我,我的想法是,把挖掘遇难人员的遗体与科考结合起来,这个话好说,可要执行起来还是有难度,没有这样的专业队伍,既要寻找遇难人员,又要科考,我琢磨着最后这个事还是得你去,所以,你还是赶紧回来吧!” “我说老人家,不带你这样坑人的啊!那个事情我前后撘进去一年多的功夫,人也是在生死边缘上趟了好几回,那不是在国内,洋人的那些德行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整个就是一群唯利是图不论是非的人,到时候又弄出一身屎,谁特么的给我洗啊?回学校帮忙搞期末工作没问题,去a国搞那个科考的事情……再议!” “好小子!说话口气大了啊!那里可是我们民族古代遗留下来的痕迹,难道说你想让洋人在那里肆意的糟蹋?你还有点爱国心没有?立即给我滚回来!” 好嘛!老头子干脆不讲理了,也不是,讲大道理了,大道理加上霸气的命令,李凡这小萝卜头子没招了,老实的答应回去。 其实,他早就想回去了,在纽约呆的日子也够了,不多不少的又弄回来不少宝贝,尤其是那把供春壶,现在每天是捧在手上,咂嘛着里面的茶水,看得老米那个羡慕嫉妒恨啊,要不是答应回去帮老头子也整一个,老米八成是要“抢”了。 刘道源提心吊胆的在巴西圣保罗玩了一个礼拜,元旦一过,他们全家就直接从巴西飞回了欧洲,不管咋说,俩孩子还得上学呢。回到法兰克福,这小子才敢给方丹打电话,无他,爱玛告诉他在巴西打电话的风险很大,只有回到了欧洲,这个电话才能打,而方丹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就是一通狂喷。 “你这小子居然在我最艰难的时候都不过问一声,现在,你还提前返回了欧洲,我算是知道你有多么的不仗义了!不过嘛,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结束,你给我提供一个可以鉴证那幅画真伪的机构名单,我一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方丹现在如何笃定那画没有问题了?道理也很简单,他在华夏不是有一间拍卖公司吗,在那里,可是有常年聘请的艺术顾问的,电话打过去,仔细的询问后,那顾问直接就认定了,“凡是经过作者本人认可盖印的都是真迹。”有了这个底,方丹可不是那种能够忍气吞声的普通人,他不折腾折腾对方,那还是犹太人吗? 既然大都会那边怀疑那幅画的真实性,那么好,作为受害者,方丹不在乎向对方提供权威即便的第三方鉴定机构的名单,也不在乎将整个事件全部公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方丹指示在巴黎的部下,将那一大堆“报废”的模版当众销毁,还聘请了欧洲的著名媒体前往监督,其实,销毁那些模版是很简单的事情,就是在地面上铺好那些模版,然后开一辆履带车上去,来回碾压若干次,最后,将粉碎的垃圾送到造纸厂去。 现在,在欧洲复制那幅《仿富春山居图》的事情全部由巴黎方丹拍卖公司公开,在给媒体的电文稿中,方丹公司宣称,经过半年多的努力和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聘请世界上顶尖的水印画工匠进行加工,最后仅仅只有十三幅水印版画作合格,其中,第十三号画作已经出让给了大都会博物馆,第一号画作目前正在华夏燕城某私立博物馆热展,剩下的将在不久的拍卖会上逐步拍卖……云云。 方丹也是太缺德了,这一把简直就是在大都会的伤口上撒盐啊。作为商场上的老手,方丹当然知道对手的弱点了,尤其是刘道源后来告诉他那些画作的去向后,方丹都不用细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虽然不知道这是谁在幕后策划,可是他觉得,这幕后的人可是太能算计了,一步步,一个环节套着一个环节。 “难道说这是那个叫芈凡的人策划的?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丽萨在假期结束后再次来到纽约,一碰面就谈及此事,“我现在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一开始刘就强烈要求将那个托马斯给摘出去,没有了这人,你们现在才能如此潇洒的纵横捭阖,而且,你现在的举动,实际上已经证明了你给大都会的那幅画是真迹。” “我也这样想过,可是刘不告诉我芈凡的真是身份,他与芈凡肯定是绝对的老铁,否则,芈凡不会把印章给他,让他在那么多媒体面前威风!实话说,对于华人的计谋,我不服都不行。”方丹感叹的说道,“实际上从一开始,他们就算计到了一切,我们当时不是没有考虑过与画作本人联系,可我们联系不上,我们发布了公开的消息,就是想引出作者与我们的版权争议,可是,人家一声不吭,我们还以为是默认了,谁能想到,人家这是下的一盘很大的棋,那个时候他们就可以通过刘过来确认,可是毫无音讯,我都在想,如果大都会那边不挑事,这盘棋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难道说就像原来那样摆在那里不了了之?” “不可能的,如果大都会这边不挑事,你的那些东西就等于是废物,废物你难道不想处理吗?保不齐就会有某个你完全不了解和认识的小人物上门帮你处理垃圾了,然后嘛,结果还是今天这样,只不过那个时候宣布的主人不是你,而是芈凡的代理人,我估计十有八九就是刘!”丽萨摇摇头说道,“华人的思维与我们白人不一样,他们在设计事情的时候,往往是做了多方面的准备,留有许多后续的手段,真要是那样,吃亏的可就是你了,从这个角度上说,你的感谢大都会呢,要不是他们挑事,你哪里有如今的收益?” “哈!还真是这样!你给我上了一课!”方丹琢磨了一下后叫到,“好吧,现在我们在纽约的事情要抓紧了,我想到华夏去过他们的新年!” 方丹现在已经没有禁制令了,有丽萨出手,那些不实的指控都不成立,现在,是方丹要找对手的麻烦,整个媒体都在关注着呢,这次的诉讼标的太高了。 第一卷_意外变化(2) 洛伦索最后顺利成了方丹在美国的小弟,经过几天的考察,方丹认为这个年轻人(相比较方丹来说,实际上洛伦索已经三十老几了)很不错,最让他感动的是,自己被警察带走后,洛伦索并没有像一般美国雇主那样的冷漠,而是跟着也去了警署,到了警署后还饶舌般的对警察讲述他雇佣方丹的原因。 洛伦索以为是自己未经许可雇佣外籍劳工而引起的问题,所以,他很负责的跟随着到了警署,并且还打电话给自己的岳丈,说明了自己遇到的麻烦。他的岳丈对这样的事情也是无话可说,只能从医院里跑出来,临时顶在门面上。 要说,这个世界上最会做生意的民族就是华人和犹太人,洛伦索这一家可好,两股合一股了,还别说,他们的门面还真是比其他门面的生意好,就说洛伦索卖掉的那个紫砂壶吧,东西是好,老岳丈也是知道的,可在紧急要用钱的时候,他们在纽约还真是找不到地方变现,没人懂啊!何况,又捎带着把一堆压了许久的鼻烟壶也搭出去了,这在做小买卖人的眼里,那就是“发”了。没有那个钱,丈母娘在医院里的治疗就得中断,正是在节前有了这样一笔收入,全家才松了口气。 佛家讲果报,将因果,正是洛伦索前面种下的“因”,才有了后面的果报。如果洛伦索奸猾似鬼,贪心不足,不守商道和孝道,李凡是不可能对他另眼相看的。李凡怎么就看出洛伦索能够坚守本分了?很简单啊,一把紫砂壶,如果他自己想贪,直接就卖给了李凡,然后对老丈人说打碎了。这在美国甚至在华夏都是很普遍的现象,许多人就是贪图眼前的蝇头小利。可是洛伦索当着李凡的面给老丈人打电话,还让李凡听着,你说他这是一种营销手段也行,说他是守着本分也对,一件小事,让李凡觉得此人可用,这才给方丹推荐,当然喽,李凡也有补偿对方的意思在内,那东西着实买的太便宜了,他自己心里都不落忍。 看客说了,你心里不落忍,不能多给人家钱吗?何必假惺惺的装好人?这就不对了,在古玩行当里,捡漏也是有捡漏的规矩的,如果你在某个地方发现了好东西,完了你告诉卖家如何如何,这漏你肯定是捡不到了,没来由的还会被其他人和商家以为你是神经病呢!你可以多给那么一点,但你不能把事情说破,这如同给人家看东西,明明知道看的东西是假的,甚至各种瑕疵和破绽都是明显的,可看的人肯定不会直接说破,都会说一句“看不好”,道理是一样的。 洛伦索能考上方丹,只要自己不出问题,将来的收益肯定足够补回卖紫砂壶的“漏算”,这就是李凡的精明,尤其是听洛伦索说到是无父无母,还是从乌克兰那个地方出来的,他就知道,这孩子的命运坎坷,如此经历还能保持本真,李凡就觉得该帮一把,至于洛伦索今后有多大的造化,那就要看他自己了。 洛伦索到了警署才知道不是他想的那样,那个叫方丹的老头摊上事了,虽然他说不上话,可他还是愿意出面担保方丹,还联系了自己熟悉的律师,就在法国**人员到达后,洛伦索还在外面忙活着呢,所以,方丹出来见到的第一个熟人竟然是有些憨憨的洛伦索。在人情冷漠的西方,方丹还能碰上这样的人,不得不叫他有些唏嘘,他拍拍洛伦索的肩膀,然后带着洛伦索去了他住的酒店。 说西方人冷漠可不是埋汰他们,他们相互之间处世就是那样,比如,那俩**的人员,将方丹保释出来后,问方丹需要不需要帮助,得到了否定后,伸出手来与方丹握手话别,废话,人家是得到上峰指令前来的,事情办完了,当然擦屁股走人了,绝对没有华人之间的那种“感谢你们,有时间我请你们吃饭”的客套,西方人人际之间的交往就是这样的直白和直接,非亲非故,照章办事。 所以,出了警署,方丹要是没有洛伦索等候在外,他可真是举目无亲了。警察抓你的时候你是免费乘车来的,等你走的时候是不可能有免费接送的。 见到方丹出来了,洛伦索高兴的迎上去,他们并没有拥抱,而是洛伦索拿出手机通知律师不要来了,并承诺按照规矩付给律师一定的补贴。 方丹觉得眼前这个家伙是可以用一用的,起码在他的身上有犹太人的那股子劲头,有人味,他微笑着看洛伦索打电话,随即自己也拿出手机,在手机上找了附近的计程车,然后俩人就静静的站在路边,似乎此处无声胜有声了。 “洛伦索,你帮我打工吧?你觉得头半年每个月一万五千美元如何?” 回到了住的酒店,方丹第一时间是去餐厅里吃东西,在警署滞留了五个多小时,正好错过了饭点,他不去餐厅还好,这一去,洛伦索才想起自己也没吃午饭。 “什么?你请我?请我干什么呢?我可是没有多少专长的。”洛伦索吃惊的说道,“我知道你是个有钱人,不过是遇到点小坎坷,我知道那种求助无缘的滋味,再说了,你又不是美国人,你该不会让我跟你去法国吧?对不起,我去不了。” 方丹心中又是一喜,他出的那个工资在美国可不算是低了,普通白领,学校的教师等等的月工资不过几千美元,一般美国人听到这个价码,早就上赶着答应了,哪里还能像洛伦索那样说话?其实,洛伦索的答话才是正宗犹太人的回复方式,传统的犹太人是不会轻易答应和相信任何人的邀请,这是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法则之一,一旦相信了,就要一竿子扎到底。 “有些话等一会再说,现在我们点吃的,我可是饿坏了!”方丹没有接过洛伦索的话头,而是转移了洛伦索的注意力,“你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你。” “谢谢!我吃的很随便,只要填饱肚子就可以了。”洛伦索习惯性的说道。 “不用担心你岳母的治疗,其实,她的情况未必就有医院里说的那么严重,你的岳父是个华人,我觉得你们应该回到华夏去治疗,至少,在那边的费用会便宜很多。”方丹毫无顾忌的开口说道,这也是犹太人中的一个习俗,只有对自己信得过的人才会口无遮拦,才什么都直通通的说,“是不是在回国的费用上有困难?如果有,你可以在我这里预支一部分工资,或者找我借点也行,写个欠条。” 洛伦索要是一般人,方丹这点小诡计肯定就得逞了,可他不是,他是个不太聪明的犹太人,即便是不太聪明,他还是明白方丹是想用金钱绑住自己。 “是的,我们现在的确很需要钱,可是,那不等于我会被你捆住啊。” “切!你这小子,就不能给我老头子留点面子吗?我相信你是接受了全套犹太人教育的了,好吧!点东西!”方丹有些恼羞成怒了。 也不知道是在华夏吃中餐多了,还是方丹自己是真的老了,反正,他对那些猪排、牛排等等没多少兴趣,看了菜单后才要了一份意大利通心粉,外加几片面包,这简直就是凑合着填饱肚子。洛伦索就不客气了,既然老头说请,那就要了一份牛排,还有鱼排,一盆沙拉,经过方丹同意,还要了一瓶酒。那边方丹是细嚼慢咽的吃着通心粉,抹着起司吃面包,可这边呢?风卷残云,大快朵颐,这个对比反差太大了,让方丹感觉,年轻是真好,自己何尝不想?可吃不动了。 就是在这顿饭后,方丹把自己要在纽约设立办事处的事情落实了,具体去注册和办法律手续的事情,方丹委托了丽萨去办,而办事处的筹备,比如找房子、聘请雇员等事就是洛伦索的了,他原来的那家小店,想保留就保留,好歹也与方丹所干的行当有关,于是,两人又在晚上的时候,把洛伦索的老岳丈给叫了过来,商量到最后的结果就是,那个小店被方丹收购了,可是业务还得老岳丈去继续经营,唯一的要求就是,但凡收到了新东西,必须要经过方丹这边派人过目后才可以放到摊子上去出售。那到底是啥东西要经过方丹派人检测?为此方丹还从电脑里调出了一份目录,凡是目录上的东西,都必须经过严格检测后才可以决定去留。 方丹哪里来的目录?废话,有刘道源那个鸡贼,他啥没有?早在巴黎的时候,经过那幅画因为没有芈凡的印章而被否定后,方丹就跟刘道源狗打连环了,要不然方丹在华夏搞的第一次拍卖能那么火吗?方丹很清楚,在玩古董这个方面,西方人就是追出十条大街去也看不到华人的项背,对这个,方丹是服了。 有了方丹这个老板做后台,翁老汉的店铺就转手了,方丹给了他们足足有20万美元,在翁老汉看来,这个顶手费可是赚大发了,店铺本身是整个大楼业主的,所有的店铺都得叫房租,一般的顶手费哪里有这么高?可在方丹看来,这钱是从美国人手上白捞的,给翁家帮忙也算是一个慈善行动,他压根就不心疼。 等到刘道源返回法兰克福的时候,方丹在美国的办事处已经是八字有一撇了。 有丽萨出面,各种事情办的神速。首先,在节后第一个工作日注册登记了方丹拍卖公司纽约办事处,还在布鲁克林区的豪华地段租赁了写字间,洛伦索成为办事处主任,已经开始招兵买马。接着,利用假期社交圈里的关系,丽萨带着方丹和洛伦索出席了布鲁克林区政客社交圈子,结识了在这个区里如日升天的政客新秀奥克林,奥克林正在筹备向市议员的位置冲击,举办这种aa制的酒会就是为了筹集自己的竞选资金,这在美国也是一个常见的现象,尤其是在节假期间。 方丹毫不犹豫的对奥克林进行了政治捐款,数额还不小,把个奥克林激动坏了。在美国,没钱,你选啥都选不上。光是捐款还不够,还给了奥克林的竞选办公室一张银行卡,承诺,只要奥克林竞选成功,卡里的资金就是为其兑现竞选口号做保证的。这也是方丹谙熟西方自由竞选做的铺垫,为了给奥克林创造政绩,让奥克林在竞选的时候能够多出几张牌,方丹把那些做慈善的钱,鼓励青年学子的基金等预留的资金全部存入这张卡里,由律师和银行共同监督解封。也就是说,奥克兰竞选失败,卡里的资金一分都动不了,可奥克兰竞选成功,他就成为卡里资金的管理者和受托人,那里面可不是个小数字,足足有一千多万呢! 美国的媒体可都是无孔不入的,方丹在奥克林酒会上的“壮举”瞬间就传开了,此时,当时执行抓捕方丹的几名警察都觉得自己的后背凉凉的,而那个值班局长詹姆斯第一时间就向奥克林表达了“敬意”,这就是一种投靠的暗示了,没有这样的心机,詹姆斯哪里就能在纽约警察局坐上轮值局长的位置上? 最后,在方丹准备离开纽约返回巴黎的头天晚上,由丽萨主持,洛伦索组织的一次规模不大可分量不轻的新闻发布会开始了,洛伦索办事还真是扎实,将自己知道的几个重量级的媒体记者全部邀请过来了,当然,这些记者最近也在关心方丹向奥克林捐款和方丹抵押给律师事务所以及银行的慈善事宜,听说方丹要开新闻发布会,那还不像苍蝇闻到肉香的飞过来?都巴不得方丹再搞出点爆炸新闻。 方丹其实心里憋着一股火,他要在最后离开之前,重锤敲打给他设立陷阱和刨坑害他的人,睚眦必报也是犹太人的秉性之一呢,怎么就这么简单的被整?更何况自己的对手不差钱,能圈回他们的钱,自己在纽约的办事处至少可以五年不愁开销了,所以,与丽萨进行了密谋后,召开了这次的新闻发布会。 “在这里,我要宣布方丹先生的一个重要决定。”丽萨坐在主位上,对着话筒教科书般的开始说话,“方丹先生在纽约遭遇到的不公正对待,想必各位媒体先生和女士们都已经知道了,在那个案子里,方丹先生没有隐藏任何秘密,所有的信息都是公开的,事情的是非曲直,相信有正义感的人,有思维常识的人都能看明白听明白,为此,方丹先生付出了自己心爱的收藏之一,可即便是这样,布鲁斯先生还制造了一个假案,向警方正式举报我的当事人方丹先生欺诈,为此,方丹先生被纽约警方带入警署调查,这个事情也都见诸各个媒体了。目前的情况是,布鲁斯先生根本拿不出方丹先生欺诈的任何证据,方丹先生也洗脱了自己的罪名,他是清白的,是一个正直和善良的商人,难道说这个事情就此结束吗?” 3sk. 第一卷_意外变化(3) 随着丽萨的话音,下面的记者都屏气静声,他们目前还真是想不清楚这个新闻发布会到底是什么目的,要发布什么样的新闻,难道说要挑战布鲁斯? 按照一般人的理解,方丹清白了,作为一位拍卖行业的名人,开个新闻发布会,向公众表明一下,这无可厚非,同时也是为自己做一次免费的广告。可是今天这个发布会似乎并不完全是这样,这律师一上来的发言,可谓是火药味十足。 “由于布鲁斯先生的诬告和刻意宣扬,给我的委托人带来了重大的名誉损害,带来了相当严重的精神损害,为此,我被授权宣布,我的当事人方丹先生将起诉布鲁斯先生,向其索赔名誉损失费、精神损失费等各项费用一亿美元……” 都没等丽萨继续说下去,下面的媒体记者就“轰”了起来,有的惊讶,有的自语,有的赶紧的将现场的东西发回自己的东家,有的在那里发呆。太意外了。 难道说这里不是直播吗?进入电子时代以后,自媒体的直播几乎遍地都是,可是,要想进入各地的主流媒体直播,与原来一样,还是需要预先策划和制定,作为花边新闻的自媒体记者,你可以拿着手机在现场直播,可你播出的地方也就是在手机上的一些平台,进入不了广大公众的眼帘,而一些主流媒体的记者把现场视频发回去后,那边值班的总编就很有可能直接插入到适时的节目中去,成为一种最接近直播的转播,比如,现场的abc记者,想的就是将这个消息传出去。 “下面我说两句。”方丹在丽萨宣布完起诉声明后,拿过了话筒,“商业竞争很正常,在商业竞争中故意设置圈套上对手上当也属可以理解,但是,用无中生有的理由,动用司法机关去限制对手的人身自由,这就不可以被理解,同时也是不可以被允许的,美国是什么?不是你们说的什么什么典范,什么什么自有吗?怎么就发生了如此荒诞的事情?所以,诬陷我的人不可能逃脱上帝给他的惩罚,我不缺钱,我也不需要这笔赔偿,可是,纽约还有许多人需要,他们还在生活的底层挣扎,那么好,就让布鲁斯先生为这些人做点善事吧,我不会从美国带走一个美分,相反,我还在纽约设立了办事处,如果有谁想将自己的藏品和艺术品拿出来与人共享,我欢迎他到我的办事处去接洽业务。谢谢大家!” 新闻发布会进行的很快,很简约,方丹说完话后,洛伦索就宣布发布会结束。 发布会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透露出的信息量也是巨大的。那些专业的记者可都不傻,他们纷纷的分析和解剖发布会上得到的信息,从各个角度解读方丹说的话,解读丽萨的起诉生命,结果,那个晚上,各个媒体竟然都成了“方丹”时间,而这种“富人打架”的新闻也是最能吸引广大公众眼球的,也是最能引发民众的议论,不到一小时,无论是在视频上,社交网络上,电视节目上,方丹的故事都上了热搜榜,顿时就成了人们议论的话题。 在纽约的事情,方丹安排完毕后,第二天一大早就乘坐私人飞机离开了纽约,不管怎么样,他现在花的是美国人给的钱,心安理得,反正拿出黑卡就能成行。他这也是多了个心眼,开完发布会后,他就换了一家更高级的酒店,他知道,自己是不能再在纽约呆了,各路人士,寻求帮助的人们能排着队等他,所以,他放完炮就打算脚底下抹油,溜之大吉,这也是他与刘道源通电话后设计的套路。 “你要想让剩下的11张水印画卖个好价钱,你就按照我的套路来,你也许不知道,因为你在纽约折腾出来的事件,那幅在燕城开展的第一号画,现在想要去看一眼就得排队,门票的预售已经到了三个月后了!你也不想想,光是在华夏,各个省里都有美术学校,从初级到高级,光是学美术的人就有几十万,谁不想亲眼目睹一下在海外生产的精品啊?加上在美国发生的故事,那就是不花钱的超级广告啊!你最后再浇上一桶油,点上一把火,后面的事情就不用我说了吧……” 别说,此时的刘道源是个彻头彻尾的黑高参,在华人的国画创作和营销中,他可是要比方丹熟悉的多,而且,他现在也明白了小老大下的这盘棋的用意了。 如果说托马斯一开始就毕恭毕敬的去寻找水印版的原作,或者说在海外加工出来后,懂得点华人的文化内涵,不是那么急的把印制出来的水印版送拍,而是寻找华夏丹青大师们预先的评估,没准,李凡也就算了,毕竟李凡是个不为己甚的性格,保不齐一高兴,拿出印章交给刘道源,在那些画作上一盖,至少能盖上十幅,这个事情也就揭过去了。可是没想到,这个托马斯是想在执行后台老板计划的同时,自己也要捞点钱,要知道,他那个时候可是与方丹有合作协议在手的。 正是托马斯的吃像难看,加上大都会那边得知拍卖失败后,马上就发起了对方丹的个人诉讼,还频频的向方丹递话,只要把那幅十九号让出来,所有的一切就算了。实际上大都会还是在与方丹的商谈中留有伏笔的,最后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要生吃方丹手上的那幅画。什么样的伏笔呢?那就是通过诉讼,只要方丹低头了,让出了海外唯一的十九号,那就等于间接的证明了方丹在巴黎乡下造假。 拿着这样的证据,大都会完全可以通过其它的渠道继续坑方丹,不排除去寻找原著作的经销商平涛文化公司,而到时候,平涛文化公司还不得不按着大都会划下的道道来,因为,人家将实锤的证据提供给你了,你作为著作人的经纪公司,作为第一版水印画的经销方,能不管不问吗?如果你装糊涂,不想过文,那将来还如何在艺术圈子里混啊?到了那个时候,大都会很有可能会派人代理平涛文化公司在海外与方丹“打官司”,方丹想要平事,那就要看看你家的仓库里还有啥好玩意了,所以说,在西方的商业交际中,稍有不慎,不是破财就是毁家,几乎遍布荆棘,到处是坑,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华人在海外本来发展的好好的,没来由的就被人家给折腾了,一下子又回到了“解放前”。其实,人家一开始就盯上你了,迟迟不动手,那是等养肥了再杀,你原来干得越欢实,人家就越是高兴,因为你获得的利润最后都是人家的,这样的套路,大贸上过当,小贸也吃过亏,问问那些在海外淘金失败后回来的人,哪个不是眼泪一把一把的? 当然喽,刘道源还是把李凡在纽约淘到的几样东西发照片给方丹,特别指明了那块浪琴表的历史价值,这下子又把方丹的胃口给吊起来了。 在诸多瑞士名表里,只有浪琴表是可以追踪到最早是法国人开办的,这也与瑞士这个国家的成立比较晚有关,瑞士人自己都说,瑞士,是由一群不想当德国人的德国人,不想当法国人的法国人,不想当意大利人的意大利人组成的,成立的时间是1848年,而浪琴的创始人奥古斯特。阿加西却是一个典型的法国人,不过是在苏士河右岸买了两块地皮,1832年在那里建立了自己的钟表工厂,谁知道,最后那里成为了瑞士的国土呢?那块地在当地被叫着“浪琴”,于是,在后来,企业做大了,产品的名称就叫“浪琴”了。 刘道源发过来的照片就让方丹有些奢望了,最后决定,这块表将在巴黎春拍的时候送拍,定出的底价是20万欧元,对此,刘道源压根就无所谓。倒是俩孩子弄回来的二战早期德军的腰带,让小舅子足足的威风了一把,还拍下照片,发到了网上,结果引来诸多人的“求购”,价钱出的可都不低。 说,刘道源亮出这点东西就算了吗?那是不可能的,接下来,刘道源把凯琳娜的新作《紫砂壶》的照片又发了过来了,方丹是行家,一眼就看出这是芈凡的作品,也不废话,直接说,“这个可以送拍,底价100万欧元!” 方丹满以为这就算是不错了,他没有想到,刘道源到了最后给他发了一颗巨大的“炸弹”,高清的《委屈》照片发了过来,方丹一看就哭了,是那种实在无法忍耐的嚎啕大哭,那幅画太传神了,把他当时的心态刻画的活灵活现,怎么能让老方不触景生情?他已经无法与刘道源继续通话了,过了许久,才发过来一条信息,“不管多少钱,这幅画我要了!你必须想法子成全我。” 这边方丹老泪纵横,那边刘道源却是在偷着乐,“嘻嘻,这就是给你量身定做的,你不掏钱谁掏钱?玛索大妈这次怕是又要出名了,唉!太传神了!” 回到法国的方丹,一门心思就投入到了这边的春拍筹备了,由于前段时间打官司,公司的业务几乎都停顿了,废话,资产冻结了,业务没法开展。现在官司没了,公司马上恢复正常,他忙,他下面的那些人更是忙的像找不到家的宠物狗,也不管啥劳工条件了,都自觉的加班,不加班也不行啊,时间太紧张了。 在燕城的那边的合资公司也在准备春拍,根据计划,燕城这边的拍卖会要晚上二周举行,可是,那也得提前准备啊,只不过,在燕城这边,有几个合伙人,他们按部就班的找关系,工作的进度反而比巴黎这边快得多。这是方丹没想到的。 丽萨发表的诉讼声明,可是把布鲁斯给雷到了,可是作为一名资深律师,哪里不明白这里面的套路啊?让他恼火的是,对方居然不按照套路出牌,一开始就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把他架在火炉上烘烤,这让他在业内的声誉也是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一些同行甚至还打电话来问他,为什么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 布鲁斯可是有苦难言,最先给他提出这个暗示的其实是后台老板普特南,是普特南认为方丹一伙搞了欺诈,布鲁斯不过是个高级马仔,是个具体办事的,可是他能在这个时候去指控后台老板普特南吗?他手上也没证据啊,就是有,他够那个胆子吗?不想活了?要知道,在美国,那可是有诸多职业“解除麻烦”的行家里手,就布鲁斯这点本事,做出一个意外来,那是一点都不难。 布鲁斯说的业内套路是什么呢?一般来说,类似这样的民事索赔,都会私底下由律师给被控方发出律师函,如果谈得好,大家也就是私底下交易,私了。而方丹一上来就发表声明,那就是不给对方任何回旋余地了。 事实上也是,第二天方丹离开了纽约回到巴黎,丽萨则是在布鲁克林地方法院提起诉讼,各种证据和诉讼理由都是冠冕堂皇的,法院就是想推诿不受理都难,何况,这次追索的标的是一亿美元,法院等于是来了一笔横财啊。 接下来,媒体铺天盖地的轰炸,政客奥克林也在“适当”的机会里发表个人谈话,盛赞方丹先生的为人和慷慨,称呼方丹先生是上帝拍下来的“慈善大使”。几乎所有的民众都明白了,方丹要敲对手布鲁斯一大笔钱,可这个钱不是为自己敲的,而是为了纽约布鲁克林区的贫困民众敲的,是罗宾汉式的劫富济贫。于是,一些好事的媒体记者就开始演绎了,把方丹在美国这段时间遇到的所有故事揭了个底掉,甚至连方丹“为了糊口”不得不去跳蚤市场“打工”的事情,也给演绎的绘声绘色,像话本一样的在民间流行,这下好了,老翁那家店铺的生意顿时红火起来,就连积压多年的小东西也被抢空了,不得不去其他人那里去“借货”。 李凡带着一家老小回国了,走的路线也是有讲究,先到了深圳,把老两口先送到家里,然后才带着凯琳娜和儿子,坐上高铁回到学校,他这前脚刚进门,后脚就让薛万锦给堵上了,不依不饶的非要请李凡一家吃饭。 李凡知道一定是由有事情了,可也不好意思拒绝啊,这老薛还真是“无羞臊便所向无敌”了,李凡只能坐上老薛带来的车子,去一个地方“吃饭”。 到了地方一看,呵呵,这不是王巍搞的那个商贸中心吗?还是到了王家的私人会所里,刚进去,就见王巍、魏东琴等一干人都在,就连江涛和姜祷铭这些文化人也来了,这是个啥意思啊?李凡多少有些蒙圈,他是真糊涂了。 “这个说话就要过年了,到时候我们也找不着你了,提前给小侄子发点压岁钱!”老薛毫不掩饰的说道,“我们听说你可是淘到了一把供春壶,让我们???” 第一卷_意外变化(4) “你们想看供春壶?我的行李还没有到啊,等到了就让你们看好了!”李凡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老薛,“你用这个理由把我们一家给拦到这里来,是不是太拙劣了?找个好点的理由,说出你们真正的目的,我不想猜测,很无聊。” “还真不是有啥其它的意思,现如今大家都干的很好,就是那个刘道源发了一个供春壶的照片,大家都知道,世间只有一把,现存在历史博物馆,可你这里却是在美国淘到了一把,大家想见识见识!”王巍站出来给薛万锦解围了。 “那就不能等着我在家里安生了再去看吗?”李凡不相信的扫视大家。 “小老大,你的那本事我们都知道,真要等到那个时候,我们怕是排队都轮不上啊,就你的那些老师和文化界熟人,哪里轮得到我们?到时候不是给你为难吗?我们琢磨着,东西我们肯定是到不了手里的,可是,我们第一时间?上两眼,拍个照片啊,视频啥的也就知足了。”魏东琴嬉皮笑脸的解释道。 李凡仔细一想啊,还真是的,自己出来前没有跟刘道源打招呼保密,那小子是唯恐事情不大的主,那小子要是把消息放了出去,还真如魏东琴说的那样,自己家里怕是会被一些爱好古玩的老夫子们挤爆,不说别的,光是朱家清那老头,非得让自己把东西捐给学校不可。这么一琢磨,也就明白这群人的意思了,他们是想在没有公开之前,先拔个头筹啊。可是,东西还没到啊。 “你是不是以为东西还没有到?嘻嘻,我们替你把寄回来的行李拿出来了,用的是凯琳娜的名义,她一下飞机就把提单给我派过去的一个人了。”老薛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嘻嘻,那个人就是我的小女儿,她现在可是也报考了美院,还想拜凯琳娜为师父哪!这个事情你可不许拦着,必须要给我那小丫头开绿灯!” 要说这一群人里,敢跟李凡耍赖的就薛万锦一个,这个家伙与其他人不一样,是从基层打拼出来的,经历了最近的一系列变化后,他算是明白了,自己在李凡这里,也就是个年纪长点的高级小弟,要是再不倚老卖老,那这口气就没法顺了。 “凯琳娜?”李凡扭头看着自己那个正给孩子喂吃的老婆,“你啥时候跟他的小女儿勾连上了?你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吗?太没品了!” “说什么哪?我这是替你预先摆平老朋友的期望,再说了,回到家里,是你做饭还是我做?反正我是没多少心情做的。”凯琳娜完全变成混不吝了。 李凡眨巴着眼睛,冒了一句,“堡垒最容易从内部被攻破!不过我估计你也是不清楚这群损友的阴险,你看看,是不是被他们给装了进去?长记性吧!” 凯琳娜被李凡给说的脸红了,的确,她也不清楚老薛派小女儿来后面还有这一手,要不然,这群人也不会追着屁股就堵在家门口了。明知是被小姑娘算计了,可是她能咋办?让她开声去指责小姑娘?凯琳娜干不出来,再说了,不就是请吃饭嘛,正好,省得自己做了,至于说要看啥东西?就老公那奸猾似鬼的秉性,她才懒得去管呢,这群人想折腾李凡,最后还不定被李凡给指使成啥样呢!、天籁小说网 说话间,薛万锦的小姑娘拖着一个行李箱进来了,“哎哟妈呀!你们的行李也太多了,保价的就这个,我不知道自己拉来的对不对,如果不对,剩下的都在下面的车里呢,告诉我是哪个,我再去找。米老师,我找的这个对不对?” 小姑娘叫凯琳娜米老师,也是没法子,凯琳娜的姓是米歇尔,按照国人的习惯,还真就是得叫米老师。小丫头正准备明年考美院呢,老薛就告诉她,去找凯琳娜,以老薛的眼光,能让小老大娶回家的女人差不了。别说,这招灵。 “就是这个箱子,让他打开了就是。”凯琳娜瞟了一眼说道。 李凡无奈了,用手指点着几个人,可还是没说出话来,拿出了钥匙,打开了行李箱。在一大堆行李里,只有这个箱子是交付了高额保险的,足足买了20万美元的保险,光是保险费就是一大笔钱。要不然那小丫头也不会一拿一个准。 东西拿出来了,摆放在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台子上,王巍还搞笑的拿出了一张放大的照片,对着那把壶看,越看越是惊讶,可是他也就是个看,说不出啥来。然后就是大家一个个的轮番摆姿势的与那把壶照相,拍视频。 李凡等到大家都折腾完了,叫服务员拿来了沏茶的家伙事,先是洗壶,然后就叫王巍去找极品的龙井茶,把个王巍惊的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还想用这把珍贵的茶壶泡茶?”薛万锦明白了李凡的意思,严肃的问着李凡,“这可是古董啊,没有你这样糟瑾的,你这也是太奢靡了!” “切!这紫砂壶,不用来泡茶,光是摆着看,早晚得将茶壶毁掉!博物馆的那把壶,现在也就是个外形,真正供春壶的特点又有几人知道?来,今天让你们见识一下,为什么供春壶一出来就那样的抢手,那样被追捧,那是有原因的!” 说着话,李凡将茶壶洗好,就等着茶叶了。王巍还真行,在这个商贸中心里,还真有好茶叶,不过那个价格也是贵的吓人,可王巍不在乎啊,既然小老大想要,那就撒出人去找,一家不够,硬是找了三包不同茶厂的龙井茶送了过来。 “这包不行,不是今年的新茶,也不是正宗西湖边上的龙井!”李凡熟门熟路的挑选起来,“这一包还凑合,以后,你们想要喝正宗的西湖龙井,得去当地现摘现炒,否则,这里面的猫腻大了,许多都是滥竽充数的!” 王巍焉能不知这些啊,可是这里是燕城,想要找点正宗的西湖龙井还真是不易,那包被李凡挑出来的赝品还是这几包茶叶里最贵的呢。 选好茶叶,李凡亲自泡茶,一股幽香飘了出来,在场的人全傻了,哦,凯琳娜没有傻,在一边逗着孩子玩呢,剩下的,一个个的拿着小杯子,等着李凡给他们倒茶,这个时候,没人敢献殷勤的去动那把茶壶,都知道自己不够资格。 “哎哟!这辈子的茶算是白喝了,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喝茶!”薛万锦泯了一口后就一仰脖子,“再给我来一杯,小老大,这今后还叫我怎么喝茶啊?我到哪儿去找这家什?这也太馋人了,要不,这壶……你开个价给我如何?” “老薛啊!你这就不讲究了,这把壶,你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王巍此时老实不客气的讽刺挖苦起来,“咱们今天能喝上这样的茶水,那也是缘分啊!来来来,赶紧给我拍上几个视频,这可是足够我到圈子里嘚瑟一阵子了!” 听着王巍的白话,魏东琴也捂嘴笑了起来,不过,这样喝茶她也是第一次,完全没有什么洗茶烫杯那些繁琐的手续,直接冲泡,可是这茶香却是让她终身难忘了,眨巴着眼睛在那里开始琢磨了,而这个小小的表情没有逃过李凡的眼睛。 “魏姐,想不想做这个项目?”李凡一边品着茶一边小声对魏东琴说道。 “什么项目?要投资多少钱?”魏东琴的眼光一跳,满脸的微笑。 “做这个紫砂壶,然后去西湖边上包上几十亩茶园,然后将这个正宗紫砂泡茶的项目做出来,到时候,你那里可能就会成为热点了,最后是不是发展出啥其其它的项目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你在宜兴有一家小厂子在玩,是不是玩不出名堂?关键是现在的人没几个懂这个紫砂壶的特性,弄一些现代技术搅合在里面,还把那些壶做的光溜漂亮,其实,这个树瘿外皮是有道理的,是有讲究的。” “喂喂,怎么没有我的份吗?我也要加入!”王巍叫了起来,“咱们可都是扎在一起的,这项目上的事情是见者有份!老薛,你可不能怂啊!一起干!” “就你这二杆子的秉性,你能玩如此高雅的东西?你出钱可以,让你经营,最后非整垮了不可!”老薛可是抓住机会报复了,刚才被王巍给讽刺的心里难受,“那个我……算了,就我这粗手大脚的,肯定也是不合适,不过,我们可以通过投资入股啊,这样也能利益均沾啊,可以多少也能获得点好茶叶,好茶壶吧?” “老鸡贼!太狡猾了!”李凡指着薛万锦说道,“说吧,你的那点破事别藏着掖着了,现在,你是不差钱,可是在a国的项目烂尾了,是不是人家还找你去擦屁股啊?有困难就说出来,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嘛!” 薛万锦被李凡说的是真不好意思了,他今天策划的这一出,除了要看看紫砂壶外,真正的用意还是找李凡给拿个主意,一旦李凡陷入学校的期末工作,他老薛想找小老大都难,这一点他是清楚的,因为在这之前,他靠着前年给y大学考古队出资的面子,去找过y大学的朱家清,被朱家清一句“放假了再说,现在忒忙”给打发了。是,眼下天寒地冻的,那个地方也去不了,可是,在a国援建项目的发包方让老薛预先那个方案出来,明里暗里的意思就是“你帮我一个忙,我这里也可以给你松松手,要不,尾款的结算你就等着吧。” 这事对老薛来说可以说是不痛不痒的,可是他在那边修建的基地却还摆在那里呢,这一个基地的修建费用,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尤其是一些基础设施,比如现场的发电机站,通讯系统,还有十几台挖掘设备留在那里,这可都是钱啊,如果想要全部放弃,重新再添置,没有个三五千万是办不下来的,所以,薛万锦有些肉疼,何况,如果能帮发包方解决问题,不仅没有这个损失,还有新的进账,这里外里可就是个可观的数字了。还有一个原因是薛万锦放不下的,那就是烂尾隧道里的到底有多少宝石?还有没有钻石?这太勾老薛那颗“贪婪”的心了。 “那个地方涉及到两个部门,严格说是两个项目,对方要你先拿出个方案,其实是叫你准备一个挖掘遇难者遗体的方案,至于说在进行挖掘的时候会不会造成文物和考古的伤害,这个就不好说了,也不属于你的业务范围之内,我看你啊,直接拿出一个简单的挖掘方案,全部用人工,洞**的任何物品不带走,也不分析,只将遗体弄出来就行,这样,也让那些外国佬对遇难者家属有个交代,在考古和寻找遗体的矛盾里,寻找遗体大过考古,现代人可不能为了千年前的古迹就轻易的牺牲生命,这个态度一定要在方案里提出来,一旦对方叫真,以这个为首要条件,否则,将来你还会有麻烦,那些洋人到时候可是不讲道理的。” 李凡还算是耐心的给薛万锦掰扯了一阵子,此时,一桌上好的江浙菜已经送了上来,因为他们知道,凯琳娜在乌蓬镇那边已经把西湖醋鱼给吃上瘾了,想要拍小老大的马屁,最好的法子就是把他老婆伺候好。 这里的厨师的确是高手,做出来的江浙菜味道太鲜美了,就连刚刚长出两颗小牙的小李晖也瘪着嘴巴吃了几块没有刺的醋鱼,还张着小手想继续要。 “吃两口是个意思,吃多了就要拉肚子了!”李凡小声的对凯琳娜说。 凯琳娜还真是没想到这个问题,听完老公的话后点点头,妆模作样的给小李晖喂了一小勺醋鱼汁儿,然后就哄着孩子,抱着出去逛商场了,完全是转移视线。 饭吃完了,李凡又泡上了茶,然后才对这些人说道,“这把壶是紫砂壶里的精品,也是最符合茶文化道理的作品,所以啊,明末时,紫砂壶一出现,就引起了诸多江南学子们的追捧,这里面还真是有些道道的,你们想听不?” “听,必须听,我们以前都是被一些所谓的茶道给忽悠了!”王巍直接说道。 “这里面呢,其实包含着很多科学的,从物理学方面来讲,从气候学来看,江南那种地方的茶就得使用紫砂壶来泡,而且必须是烧开水,放一放,水温在75°左右浸泡,太高,茶叶就煮熟了,水温太低,茶叶泡不开,而紫砂内部的孔隙又能够将水分子隔绝不漏,可是茶香和茶水中的其它分子却是可以畅顺的与外面交互,这才是紫砂壶泡茶的精妙之处,这壶茶,在夏天放上一个晚上也不会馊,可要是其它茶壶,一个晚上?用不了七八个小时,那茶水就是不馊也变味了……” “我,我一定要买一把正宗的紫砂壶!”王巍听完后说道。 第一卷_意外变化(5) 接下来的事情的确如同魏东琴说的那样,李凡刚刚返校,一大群学究就找上门来了,朱家清毫不客气的下令,“作为一个新课题,古代学系要研究紫砂壶的成因,可以叫几个学生就这个课题进行论文研讨。”得!这个项目还得要李凡牵头,把个李凡郁闷的不要不要的,好在,那把壶也拿到了办公室里存放,每天,李凡还能在下课之后偷偷的泡上一壶茶,引的其他几个老师下课后都往他这凑。 对这个项目,李凡可是真的用心了,无他,他想要按照古法复制这把壶,只要能复制出来,这把壶捐出去也无所谓了,大不了自己将新做的紫砂壶养上几年,还可以拿新壶孝敬自己的爷爷和父亲,他给魏东琴出的点子可不是心血来潮。 薛万锦按照李凡的指点,很快就弄出了“挖掘遇害者遗体”的施工方案,在方案里,明确表明了施工与考古不搭边,如果与之有冲突,该方案让路。 这其实就是一个态度,给国际组织一个交待而已。至于说国际组织最后如何权衡和掂量,那就不是他这个搞工程的人操心的事情了,至于国际组织之间去如何协调,那更不是薛万锦关心的事情了,他现在正在将精力转移到罗霄山那边的工程项目上,还别说,罗霄山那边的几项基础建设里最难的工程都交给了薛万锦的公司了,没说的,论大型道路隧道施工,还真没几个能比得过他。 方丹在美国捅出来的事情更是被纽约的媒体炒得火爆,有奥克林那样的政客推波助澜,舆论几乎是一边倒的压向了布鲁斯。这次与上次的诉讼性质不同,是针对布鲁斯的诬陷,表面上与大都会没有关系,此时,那个普特南也只能自认倒霉不吭声,他不可能伸出头去让媒体对大都会博物馆发表负面的消息,那幅画还摆在博物馆里,还在按部就班的展出,可是,前来观看的游客就门可罗雀了,一些原来承包的经销商纷纷退出,想打官司,可是,他们的那种扯皮拉筋的官司没法打,好在财大气粗的普特南拿出了一笔“补贴”,一些经销商也就作罢了。 布鲁斯还是不死心,他要找专业的鉴定机构对那幅画进行真假鉴定,可这是华夏的水印版复制品,在西方到哪里去找专业的鉴定机构?别说没有机构了,就是鉴定专家也没有啊,要想找,只能到东亚的华夏、日本和韩国去找。 当布鲁斯向日本书画界某个机构发出邀请时,对方直接就拒绝了,他们不够胆跑到美国来进行这种毫无意义的鉴定,毕竟,水印版在日本没有,也没有参照物,如何鉴定?韩国?韩国那边更是不敢接手,他们说,那种画是介于原作和复制品之间的特使画种,是非常神秘的一个被作者认可的另类,本身存世量就十分稀少,他们连其他的水印版都没有见过,如何给这幅画做鉴定? 水印版画存世量还真是不多,就是荣宝斋,那也不是说谁的画都可以拿过去水印的,你得是有名气的,有收藏价值的,还得是艺术性极高的作品,当代诸多著名画家,都十分珍惜自己的羽毛,谁没事把自己的一幅画拿过去水印后变成几十幅啊?那不是自己败坏自己的声名吗?所以,不是因为有特殊的需求和特殊的情况,谁也不会将自己的画作拿去制作水印版。 什么是特殊的需求呢?比如,徐悲鸿的几幅著名画作,大家都知道是收藏在国家博物馆里,可是,他的家乡省份的博物馆也想展出,难道说把原画拉来拉去的吗?这个时候水印版就可以起到作用了,在严格审查和控制之下,许多省级、市级博物馆里的画作其实就是水印版的复制品,人家还会在说明介绍里写下(复制品)几个小字。还有就是像凯琳娜画的,已经贴在影壁墙上了,根本没有可能揭下来,各地的博物馆想要展出,还有作者自己也想保留底稿,咋办? 凯琳娜画那幅画的时候,李凡就想到了这个,要不然,也不会有钱博平出面去预先制作了水印模版,这就是李凡一早就算计好的套路,至于说方丹他们后来的画蛇添足,对于李凡来说,只不过是把画蛇添足变成锦上添花而已。 布鲁斯一圈问下来,就剩下华夏的鉴定机构了,布鲁斯不得不向华夏的机构发函,请求华夏的专家机构帮忙鉴定那幅画的真伪,由于画已经在博物馆展出,不可能临时拆卸下来送到华夏去做鉴定,那就只能聘请专家前来纽约了。可是,这一来一回,差率费可不是个小数字,何况,人家又不是免费的鉴证机构,那是要收费的,而收费的标准是画作市值的5%,可以说,啥事没干,布鲁斯就得拿出百万美元来打理这个事情,而他,正面临着方丹的民事起诉,丽萨也毫不客气的申请法院冻结了布鲁斯私人账号上的一亿多美元,弄的布鲁斯当下还真是捉襟见肘经济拮据起来,现在,他想拿出一定的周转资金可是不容易。 说,作为一名著名的在纽约混世界的律师,财产上不至于就那么不禁折腾吧?这里就有个连锁反应的问题了。在纽约上流社会里混,许多往来开销等等都是依靠信用挂账的,你不挂账,别人也赚不到钱,会不高兴不欢迎你。可是,当你出现重大经济案件纠纷的时候,那些往来挂账的公司和个人就会立即变脸,反过来催收你的欠账,这就如同,银行很富有,很庞大,可是银行最怕的就是储户挤提,不管多大的银行,只要出现了挤提,要么是通过其他融资方法,调来海量资金顶住,要么就是瞬间被挤垮,形成噩耗的利滚利,最后宣布破产,这样的例子在西方的金融历史上可谓是比比皆是。为了避免银行大面积出现如此乱象,各国先后建立了具有国家信用的央行机构,可是对个人的信用破产,几乎没人管。 布鲁斯毕竟的一个知名的资深律师,他琢磨了一阵后,干脆就选择了拖字诀,不去寻找鉴定机构进行大都会那幅画的鉴证了,不鉴证,就没有那幅画真假的结论,没有结论,对他的“诬陷罪”索赔诉讼也就进行不下去了,只不过他要过上一段时间的苦日子罢了,案子似乎就悬在那里了,这让丽萨也觉得无处下口。 说,你布鲁斯不聘请鉴证机构来,难道说方丹这个原告就不可以聘请吗?可以,方丹这方是可以聘请的,甚至都花不了几个钱,有李凡在国内协调,聘请几个权威专家出去不是啥问题,问题在于,怎么去现场鉴定啊?人家大都会博物馆不配合,你就是以游客身份进入了,鉴定出来的结果也不会被认可,能提出来指责的地方太多了,什么环境啦,非法鉴定啦,等等,总之,布鲁斯那边就打算拖下去了,不就是被你们冻结了一点钱嘛,多接几单官司,这个难关不就混过去了。天籁小说网 布鲁斯想得挺好,可是李凡能让他就这样溜号?再说了,方丹在纽约新闻发布会上把话都放出去了,那个钱是要在纽约搞慈善的,到时候兑现不了,不是反过来被自己的大话反噬了吗?纽约人可是只认钱不认你是否正义的。 就在方丹接到丽萨的电话后,一筹莫展的时候,刘道源打来电话,说他该回燕城去主持那边的春拍了,并且建议,将那边存放的11幅水印版《仿富春山居图》拿出两幅来上拍,然后,在上拍的时候,搞一场现场抽签秀。 什么抽签秀?方丹迷糊了。刘道源进一步的解释,“11幅画的号码放进抽签箱子里,抽出两个来上拍,并对编号进行解释,然后由平涛文化公司正式发文做出说明,并承诺,今后每个号码的拍卖都将记录在案,如此一来,你的那些画就全部正名了。另外,我负责任的告诉你,你的那些水印版可是出卖给平涛文化公司的,最后那些画的处置权可是不在你,而且,除了给大都会博物馆的十三号外,其他各幅画作上都有题跋,分别书写着明代著名诗人的诗词,是由久凡先生亲笔书写并盖印的,那个价值可就不是你能想象的出来的,到时候你看吧,绝!” 方丹还是没有最后明白,可有一点他清楚,纽约那边的事情只能先放下,自己得赶到燕城主持那里的春拍了,既然有二幅画送拍,这起码也是个安慰。他压根就没想到,刘道源说的这些其实是给纽约那幅画下了结论,都无需去做鉴证了,这就好比是某个商品出厂的时候,厂家早就预备好了“出生证明”的文件,你就是有再多的专家去鉴证,能鉴证得过作者本身的授权吗? 刘道源可不是简单的通知一下方丹就算了事了,他还给欧洲的各大博物馆发去了信息,透露出,这是难得一遇的好机会,想想看,纽约那边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燕城那家私人博物馆也搞的风生水起,观展的机会是一票难求,现在,放出两幅画来,这意味着什么?傻子都知道,谁先得谁就占便宜啊,试想啊,艺术品市场啥时候倒退过?一幅四十年前花180万美元买下来的《手持圆形圣像的年轻男子》肖像画,现在以9200万美元落锤。任何一幅值得收藏的艺术品,都会随着时光的流失而逐步增值。于是,欧洲几大博物馆的代表也准备启程,他们要去参加在燕城举办的拍卖会,他们都想在那里获得那幅画,一旦获得,带来的影响是深远的,甚至都是不可预测的,看看已经现世的两幅画,谁还不明白? 博物馆的人如是想,那些华人商贾和西方财团难道就不会想了吗?特别是一些财团,当他们的游资找不到出路的时候,还有比囤积高端艺术品更好的投资项目吗?存放上个几年,拿出来就是价值翻倍,做什么投资能有如此大的回报率? 好吗,方丹还没到,外界已经把这次燕城的春拍炒得风吹云起,就连大都会博物馆都派出了重量级艺术品专家前往一探虚实了,他们也想从泥潭里拔出脚啊! 丽萨毕竟是律师,她从各种新闻信息里闻出了味道,琢磨了一阵后,向二老板秦梁栋请示,“我是不是也去一趟燕城,那个拍卖会上可是有关于我们诉讼的一些相关证据啊,我在想,到时候是不是去一次平涛文化公司……” “你可以去,但是,平涛文化公司你没有必要去正式拜访,要注意避嫌。只要那边宣布了一些你觉得有用的证据,你可以直接索取,拿回来用就是了,凡是法律上的事情,你自己做主,我不懂得多少法律,但是,我知道小老大可不是好惹的,他布下的局,可不是能轻易破解的!”秦梁栋无所谓的回复了丽萨。 正如丽萨想象的那样,在春拍上,第一个上拍的就是海外水印版《仿富春山居图》,这是要搞一个开门红啊,可这次的上拍却是别具一格,大屏幕上连续的出现了十几幅照片,分别将一到十三号画作做了介绍,拍卖师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讲解,每一幅画作都不一样,主要体现在题跋上,画作的落款印章和题跋印章分别盖着“芈凡”和“久凡”,然后,拍卖师陈述了画作的流向…… “一号画目前是在冠幅私立博物馆展出,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现如今,去那里观展的人络绎不绝,许多美术学院的老师都说,那是典型的教科书,所有的学生都应该前往去瞻仰一番,十三号画目前是在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展出,由于一些特殊原因,那幅画上没有‘久凡’先生的题跋,所有,是少了一颗印章的画作,按照号序的排列,那也的确是个**。”拍卖师夸张的在台上描述,还故作幽默的说什么**,其实,话里的含义谁都听明白了,“今天,平涛文化公司将上拍二幅这个画,可是,大家也看到了,每幅画的题跋都不一样,到底该上拍哪两幅呢?不好选择,怎么办?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们往往是用抽签来决定,大家看好了,我这里有是一个乒乓球,上面分别印着2到12的号码,那么谁来抽呢?” 场下参加拍卖的各路豪杰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了,他们都热切的等着拍卖师最后的揭盅,实话说,就是叫他们随便挑,也是不知道该选哪一幅好,按照他们的想法,最好是把所有的画都拿出来拍卖,价格者得嘛! 都拿出来,那画的价钱还卖得上去吗?没有那样的傻瓜玩这个。 “还有一件事情,我在这里替平涛文化公司宣布,这个《仿富春山居图》的版权已经完全归平涛文化所有,平涛宣布,今后将不再进行类似水印画制作,任何公司和个人如果再想搞这个项目,都属侵权,将受到法律制裁!”拍卖师又说。 第一卷_意外变化(6) 拍卖师的话等于是向世界宣布,现存的水印版画作两次加工出来的一共只有33幅,第一版印出来的,除了方丹手上的那个十九号以外,其它的都已经名花有主,不是在江南各省的博物馆里就是在一些著名的集团手上,根本没有可能进入流通市场。而在海外第二版印制的,一号在冠幅博物馆展出,十三号在大都会博物馆,现在能够进入流通市场的只有现在抽签的11幅画,而且,今天只有两幅能够拿出来拍卖,这简直叫一些收藏爱好者和经营者们扒心扒肝的难受啊。 拍卖师的话,也从一个侧面告诉大家,这些画作还是有等级差别的,那个海外版的十三号是这些水印版中最差的一幅,也是在一种特殊条件下流到海外的。其价值和真实性是属于“被确认”的尴尬境地,这个消息几乎可以做任何解读。 “下面,我们有请国际拍卖师协会的终身名誉会长,现代拍卖的开拓者,威尔逊先生帮我们来挑选将作为今天第一项上拍的《仿富春山居图》水印版画作。” 拍卖师大声宣布上来抽号的执行人,好家伙,竟然把已经退休多年,基本上深居简出的一位传奇人物给请到了现场,下面的人顿时热烈鼓起掌来,太刺激了。 威尔逊先生是拍卖界的一个非常有影响力的前辈,现在已经八十多岁了。他的一生经历了太多的绝世精品的拍卖,也见识到了各种奇珍异宝,实话说,等闲的东西还真是打动不了他,可这一次是如何把这老爷子也请动了呢? 威尔逊退休后是隐居在瑞士阿尔卑斯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里,去请他的人是刘道源。说,这刘道源就能在威尔逊隐居的地方畅行无阻吗?还真行,因为威尔逊在那里的家并不是深宅大院,也不是高墙电网,就是一户普通的民居。 威尔逊先生没有子女,原来有个老伴也去世了,他之所以隐居起来,就是因为他看透了西方社会里的尔虞我诈,看透了那里的世态炎凉。早在他七十岁的时候,就获得了协会颁发的“终身成就奖”,到了七十五岁,被缺席选为终身名誉会长,这些都是为了拍卖师能够更好的活跃在世界各地的拍卖市场上。 当今拍卖师行业里的诸多原则和规矩,都是威尔逊先生在上世纪欧洲经济腾飞时期摸索制定的,著名的几家拍卖师学校也是威尔逊先生建议建立的,威尔逊先生曾经是一家拍卖师学校的投资人、校董和校长,直到他旗下的拍卖公司发生内部夺权,威尔逊才宣布“退休”。实际上是美国资本的进入,逼迫老威尔逊让位,放开了拍卖公司的准入标准,威尔逊在财力上斗不过对手才黯然离开的。 历史已经证明,威尔逊对拍卖行业无序扩张的警告是对的。当时,美国资本在世界各地大肆扩张拍卖公司,将拍卖行业里的格局完全打破,使上世纪有整整十年的混乱,结果就是,越来越多的假货赝品充斥着拍卖会,各种各样的纠纷涌进了法院,接下来就是一群野鸡拍卖公司纷纷倒闭,使拍卖行业的名声大损。???.23sk. 曾经有一个留美的画家,随手临摹了几幅现代派画家的油画,最后被一个拍卖公司奉为至宝,经这家拍卖公司的手,前前后后几十幅赝品冲进了艺术品拍卖市场,骗取收藏者的资金高达近亿美元,要知道,在那个年代,那可不是一笔小数字,等到最后被人查出破绽,那个拍卖公司直接宣布倒闭了事,什么法律责任和赔偿都无从谈起,甚至连相关的法律都没有,被骗的收藏家也只能自认倒霉。 以李凡这种做学问的人,尤其是又策划了方丹到华夏办公司的人,他能不预先就对业内的各种事情做研究吗?威尔逊本身就是个传奇人物,是在他的手上,将拍卖公司划分了三六九等的,他所在的顶级拍卖公司,坚持拍品必须符合要求的原则,宁可少做或者不做,也不把存疑的物品上拍。虽然所有的拍卖公司条款中都有“不保证拍品的真假”条款,可是,威尔逊始终坚持必须要保真。同时,也是威尔逊,将送拍物品进行了分类,声言,只有那些种类的拍品才可以进入他的公司拍卖,用他的话说,“我们没有可能将一堆土豆弄到拍卖会上拍卖的,那不是我们的工作,我们也不应该去与一些从事低端拍卖的人士争夺市场。” 所以,很早,李凡就留意这个威尔逊,还特别让刘道源时不时的去拜访拜访,说,人家都是隐居了,你小老大怎么就能知道人家住的地方啊?嘿嘿,李凡身后不是有秦梁栋叔叔嘛,在欧洲,只要肯花钱,想找个人隐居的地方并不难。 那刘道源是如何解除威尔逊的呢?其实也很简单,刘道源现在手上有钱,去那附近买了一个度假别墅并不难,然后有事没事的到附近去转悠,就这样,不期而遇的走到一起。这年纪大的威尔逊其实生活很清淡的,在家里有一个长期聘用的护工,负责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按理说,威尔逊这样的人一般都是进养老院的,这在西方的社会里是一个很普遍的现象,有些老人,儿女都还在,还很富有,可是,他们却都会把老人送进养老院里去,无他,在家里实在是顾不过来,如果聘请专职的护工,那就不是一笔小的开支了,可这些对于威尔逊来说都不算个什么。 威尔逊的身体其实很好,每天都可以出去散步和找人聊天,偶尔还会去池塘里钓鱼,去社区活动室里参加一些老年人的活动,从外表上看,你还真是看不出他的年纪。也就是在他外出活动的时候,刘道源与他搭讪,相互认识了。 如何去接近威尔逊,跟这老头聊什么,李凡几乎是给了刘道源一个谈话提纲,从开始到后来,严令禁止刘道源询问老人任何个人问题,只建立忘年友谊,不许刘道源玩任何花活,同时,李凡特别的提醒刘道源,可以把自己是华人的信息告诉对方,可以对老人讲刘家的“血泪家史”,让老人对刘家充满各种猜测。 刘道源早就习惯李凡这种天马行空的布局,反正自己也的确是想在瑞士买一个别墅,买了后,还带着全家去那边住了一些日子,两个精灵古怪的孩子更是让威尔逊很喜欢,就这样,两家成了好朋友,尤其是威尔逊看着这一家子白人外表的华人,在家里“煎炒烹炸”的做中餐,还去蹭了几顿饭,这就让老头最后“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不暴露也没法子啊,不暴露,他就没法就自己查找到刘道源身份做解释了,从认识刘道源开始,老头子就叫私家侦探了解到了刘道源的身份了,一开始他还怀疑刘道源是故意接近他,是想从他这里获得什么利益。 可是,刘道源严格按照小老大教的去做,压根就不提任何关于拍卖行当里的事情,再说了,他就是一个艺术品的经纪,与拍卖公司也就是一个合作的关系,并不存在着竞争的关系,当威尔逊说出自己的身份后,刘道源还夸张的张大嘴巴,那种惊愕的表情是威尔逊希望看到的,他哪里知道,刘道源为了练这个表情,那可是专门去了啥子戏剧学院旁听了十几节课呢,是那种典型的为了工作而钻研演技的特殊人才,为此,还被李凡给鼓励了,说刘道源这是“另辟蹊径”。 新年过后,刘道源按照李凡的指示,今年让他们一家在瑞士过新年,其实这也是刘道源自己心里想的,将父母接过来,给弟弟发去了“哀的美敦书”,限期二弟一家必须在某月某号之前到达,否则就不认这个弟弟,于是,全都来了。 说,这个小镇上就没几户华人,就是有,也都去亲人那边扎堆过年了,当地从来没有出现过华人庆祝新年的活动,刘道源一家算是在这里开了先河。 邻居威尔逊发现了刘道源回来了,还带了大大小小许多人,他好奇的过去打听,他不明白,怎么突然就来了?这一打听,他才是真的发现,这的确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华人家族,虽然长的都像白人,可是老爷子的长相让威尔逊信了,毕竟这刘海林体内有一半的华人血统,越是到老,那华人的模样就翻出来的越多。 看着威尔逊孤单,刘海林邀请他到家里来过除夕夜,完全是老人家的一个善意的邀请,两人的年纪其实还是有差距的,刘海林要比威尔逊年轻多了,可刘海林也退休了,家里经营的产业与威尔逊熟悉的完全不搭边。 威尔逊来了,参加了刘家的年夜饭,看着一群孩子,一会英语,一回汉语,一会又是意大利语的在那里相互“斗嘴”,威尔逊感觉,华人的世界太美好了,这种其乐融融的场面,在西方,一辈子能碰上几次呢? 实际上,西方在半个世纪以前,也是喜欢大家庭的其乐融融的,许多西方人也是逢年过节要凑到一起乐呵乐呵的,就是到了现在,有些家庭也还是喜欢搞家庭聚会的,只是,这样的家庭越来越少,这样的生活早就被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热凑到一起,说些用不着的恳谈和倾诉心声的虚伪聚会替代了,不能不说,半个世纪一来,西方在社会文化方面的混乱,极大的伤害了社会细胞,是传统的人类生活习惯被彻底的破坏。用华人的话说,西方人的家庭观念是“逆天而行”。 人类,起源于自然,很早人类就明白,单独的个体,人类无法生存,因此,从最早的原始社会,到后来的各种社会,都是以群体面貌出现来对付恶劣的自然灾害和同类的争斗,这个本来就是人类的天然属性。可是西方人却是在近二百年里,却是提出个人利益高于一切,甚至认为单独的个体也能生存的概念,别以为这是作者胡说的,英国作家笛福在1719年出版的《鲁宾逊漂流记》不就描述了这样的一个“英雄”吗?书中的主人公“鲁滨逊”不仅成为当时中小资产阶级心目中的英雄人物,而且成为西方文学中第一个理想化的新兴资产者。乃至到了今天,好莱坞还运用这样的题材去拍摄电影,说是克服困难,这是积极的方面,可是把种完全单打独斗的吹嘘成无所不能就过了,就逐步形成了西方当今的社会结构,形成了人与人之间除了交易外,没有其他的联系了,也就是说,哪怕是要共同对付自然灾害,哪怕是要共同的面对困难,那还是交易,当没有交易的砝码时,社会就会抛弃你。威尔逊就是如此,他除了那些挂名的虚职外,已经没有可以拿出来交易的筹码,所以,除了几个孙子每年象征性的过来看他,给他发个明信片,打个电话说上几句好听的话,除此以外其它的什么都没有了,还说这是关爱。 除夕夜里,方丹这个老家贼以给刘道源拜年的理由,反复的跟刘道源磨叽,目的还是想要购买玛索的那幅《委屈》,方丹可是知道,那幅画只要送拍,那个价格怕是要坐火箭一样的往上窜,自己将来有没有机会拿到手都是问题。方丹知道,那幅画虽然是以自己为模特而创作的,可是,却是揭示了西方商场上诸多商人都遇到过的境遇,像他这样被窝囊的人大把,那画着实太能打动人心了。 威尔逊如何不知道方丹呢?那几乎就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于是,凑热闹的要跟方丹视频通话,面对自己的老师和引路人,方丹自然是无话可说,在那边一个劲的唠叨,“世界太小了”“怎么会如此巧合?”这些让威尔逊开怀大笑的轴子话,然后才问方丹最近如何,方丹能咋说,只能打着哈哈的说还过得去。 实话说,威尔逊还真不知道方丹遇到的事情,无他,他现在对那些新闻没兴趣,也看不了啥子手机,字太小了,看着辛苦,他的乐子就是散步,到处找人聊天,家里还有一只牧羊犬陪伴,这就够了。可现在,他先是认识了刘道源,这又牵出来了方丹,别说方丹认为“太巧合了”,就连威尔逊也认为这是上帝的安排。 有了如此多的铺垫,刘道源再跟威尔逊白话方丹的故事还很难吗?把那张《委屈》的油画照片调出来给威尔逊看,谁能想到威尔逊也是老泪纵横呢? 没错,威尔逊当年遇到的情况与方丹遇到的差不多,都是被逼无奈才归隐的,虽然后来的历史证明了他的正确,也为他恢复了名誉和给了名誉,可是,毕竟那是他还能干的最后十年啊,等到他七老八十了,还能去干什么?这就是套路。 威尔逊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当刘道源说出帮助方丹解套的手段时,威尔逊还特地的去找了人查证,最终确认了刘道源玩的“非常高级”,再接下来,威尔逊非常愉快的接受了方丹的邀请,到燕城春拍上去露把脸,这太让人意外了。 第九十八章 服不服(1) 刘道源可不是个“乖宝宝”,是那种最能刺激人的家伙,你想啊,一个胡同蹿子出身的“催呗”,他那种鸡贼的心态不比老婆爱玛差多少,要不俩人咋过? 威尔逊在了解了前因后果后,对方丹的境遇颇感同情,甚至与方丹形成了隔空共鸣,于是,刘道源建议老人家到华夏去旅游,建议老人家去燕城春拍现场看看。威尔逊可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就刘道源这点小伎俩,哪里瞒得过他? “你建议我去看看?怕是要用我这块牌子搞点啥事情吧?”老头直言不讳的说道,“我现在还能有啥价值?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而已,帮你们站台都不够资格,再说了,你又不是拍卖行当里的,你这个建议是不是有些不着调啊?” “不不不,我可不是想让你老人家站台,再说了,我干的这个行当可是没有那么大场面的。”刘道源连忙摆手解释,“您也知道了,我是芈凡的经纪,这次春拍要送拍两幅水印画,可到底送哪两幅?这就叫人很纠结了,它们虽然都是复制的水印画,可是在上面的题跋都不一样,那可是俞亮辉映的,怎么办?只能抽签,可谁去抽这个签最具有说服力呢?为这个问题我可是伤透了脑筋……” “当然是我去抽了!还有比我更具有资格的吗?这个货我接了!”还没等刘道源继续白话,威尔逊就直接表白了,“我甚至不要任何费用,也不要你们报销往来的路费,蛰伏了这么多年,我是该走出去看看了,看看东方的拍卖行业。” 于是,就形成了在拍卖会上刚开始就给了众多与会者的惊喜,当威尔逊步履稳健的走上台,人们几乎忘记这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耄耋老人了,大家都报以热烈的掌声,把个老人感动的一塌糊涂,满脸笑着,眼泪却是顺着苍老的皱纹往下流。 拍卖师机灵的递给了老人一包纸巾,威尔逊接过来轻轻的擦拭着眼泪。 “我比你们还激动,许多年都没有这样了,请原谅我的返老还童,我感谢你们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威尔逊开口了,“今天,受平涛文化公司的委托,作为第三方对将要上拍的画作抽签,实话说,我是第一次亲眼看这些画作,这些画作简直就是上帝送下来让人类享受的,好了,我不多说了,下面我抽第一个……” 台上的聚光灯几乎全都集中到威尔逊的手上,他顺利的从封闭的木盒子里摸出了一个乒乓球,上面清晰的印着号码,“我宣布,第一个竞拍的是三号作品。” 台下又是一片掌声,此时,拍卖师接过了那个乒乓球,跟着大声宣布,“第一件拍品是海外版水印《仿富春山居图》第三号作品,起拍价是……” 此时,大家才知道,剩下一幅的抽签怕是要到上拍之前才进行了,威尔逊立即被两个帅气的小伙子搀扶下去了,在拍卖现场,还特意给老人家保留了一个豪华的观摩间,是那种大家都能看到的,可却又过不去,进不去的特殊地方。 丽萨也到了现场,对华夏,她熟悉的很,可是没少来,可是参加拍卖会还是第一次,不能不说,对她的刺激还是比较大的,要说现在的华夏还是发展中国家,说比美国差,打死她都不认,在这里,充满了活力,充满了**。 “这份文件你应该有用,这是平涛文化公司出具的正式文件。”刘道源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档案袋,“有了这个文件,十三号作品的鉴证就不是个啥问题了,根本就不需要去找什么机构重新进行鉴证,这个文件说明了一切,其中,这个袋子里还有一个u盘,在那里,特别标明了十三号画中暗藏的识别标记,所以,这个u盘里的视频文件是高度保密的,关于这部分,除非是法院要求鉴定,并且是由正规司法鉴定机构进行,还必须是你在场,你可以在鉴定现场打开文件,否则,是不能告诉他们的,打开文件的密码是……” 丽萨对华人的设计不得不服气了,这简直是把一切对方怀疑的漏洞全部堵死了,有了这个东西,布鲁斯不出血是不可能的,能够狠狠的宰布鲁斯一刀,让丽萨感觉到很是快意,作为一个民事律师,把布鲁斯这样的人给折腾了,这话到哪儿去说都值得丽萨炫耀一番了,甚至都不需要炫耀,业内口口相传的消息比网络传媒还快,要知道,在美国从事律师行当的人可是不少,在这个人群里,那也是金字塔的结构,而布鲁斯就是在金字塔尖的少数人,丽萨距离塔尖还有段距离,可经此一战后,两人的位置可能就要调个了,这在业内肯定是爆炸性新闻。 方丹的春拍很顺利的进行了四个多小时,比预计的时间长了一倍,究其原因,还是对那两幅水印版的竞拍太激烈了,价码从一开始的800万是一路上扬,第一幅争夺到了1800万才被来自欧洲的某个博物馆费力的拿下。可是这一拿下后,极大的刺激了其他竞拍者,他们之所以能够在最后松手,就是一门心思憋着要竞拍剩下的一幅,在他们看来,只要还有机会,那就要等着最后的竞拍。 要说帮方丹设计这次竞拍顺序的工作人员还真是把握住了参加拍卖会人的心理,那幅画一直等到最后才再次请威尔逊老人家上台去抽签,这次没有热烈的掌声了,大家都瞪大眼睛,看这次抽出的号码,结果,这次抽出来的号码竟然是十二号。对于西方人来说,十二号不是那么招人喜欢,可对华人来说,这是一个吉祥的双号,这可是一个地支的满号,可以包括诸多吉祥的寓意。 最为最后一个拍卖物品,许多人都在做“必得”的努力,很快,又有人在下面议论,说这个十二号上的题跋更有含义,表达的概念更加明确,天知道这些话都是谁说出来的,偏偏,李凡这个妖孽在上面的题跋是“八月边风高,胡鹰白锦毛。孤飞一片雪,百里见秋毫。寒冬十二月,苍鹰八九毛。寄言燕雀莫相啅,自有云霄**高。”这可是唐代大诗人李白的诗句,配在这幅画里,使画中人物和作者表达的寓意更丰富了。黄公望是元末的大画家,那幅画本身就是对大好河山的赞许和热爱,对当时的国破家亡的一种感慨,现在,配上了李白的那种豪放诗句,这种寄予了振兴汉民族的理想和赶走外族侵犯的决心就跃然纸上了。 在古代文人的许多作品里,让你冥思遐想的空间非常大,就连齐白石画的螃蟹和乌龟都包含着各种嬉笑怒骂。以画寓世的作品在西方作品里可是不多见的。m.23sk. 不是说没有,也有,比如达芬奇的《蒙娜丽莎》,就可以解读出诸多的寓意来。而大多是的画作都是直接的,明示的,等到西方人搞明白艺术里的这个特点后,才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现了“现代派”的画家,其实,也就是让观众去猜,去想,你怎么猜都对,怎么想都可以,但要讲思想性,与华夏的名画相距可不是一星半点,等到毕加索琢磨出点道道后,就他那种孩童般的绘画作品,还成神了。 最后那幅画,足足竞拍了近一个小时,最后被一位来自海外的华人富豪以2600万元拿走了,据说,他对那个题跋太有感觉了,那几乎就是他的一生写照。 春拍结束了,方丹高兴的手舞足蹈,最让他高兴的并不是那两幅画,而是他从纽约洛伦索那边淘来的一些小东西在这次拍卖会上也卖出了好价钱,尤其是李凡让石大庆拿出来的那些鼻烟壶,简直是把在圈子里玩这物件的人给震爬下了。 说起来一点也不奇怪,早时年间,那些满清的遗老遗少外逃的时候,本身就带走了当时可以说是最好的物事,不好的拿出去也换不了钱啊。尤其是李凡找到的那几个于阗羊脂玉的鼻烟壶,那可是到代的真玩意,是乾隆年间的好东西,平时大家也就是在网上看到和听说,这次有真的了,能不激动吗?能不去竞拍吗? 方丹终于明白刘道源在纽约对他的暗示了,只要在那边建立好“办事处”,从那边不值钱的小玩意里就可以淘到宝贝,拿到燕城,这就是好玩意。对于华人的这种收藏习惯,方丹也是彻底的服气了,不服不行啊,人家玩的都是在谱的! 丽萨在拍卖会后的第二天就飞回了美国,随即整理各种文件和思路,过了一周后,再次到了纽约,直接向法院递交了平涛文化公司的正式文件,说起来,还真是全球化的时代,平涛文化公司出具的文件还是双语的,中英文对照。 这下子等于是在平静的油锅里滴进了一滴水,不加热无所谓,可是一旦加热,不炸才怪!对于这个案子,法院可是愿意审理的,无他,诉讼的双方都是名人,审理名人的案件是每个法官的一种荣誉,说起来,我审理过某某的案件,比如,克林顿那点破事,最后是某某法官审理的,经过斡旋,最后以和解赔钱了事。 在美国,绝大部分民事纠纷都是以和解终结,这个比例是非常高的,能够把两个名人的官司调解好,法官的水平肯定不一般啊,要不然,人家就会换法院了。 “这个文件你是怎么拿到的?”纽约东区联邦法院的普利特。巴克法官问道。 “我去了一趟华夏,他们那里举办了春季拍卖会,在会上的第一件拍品和最后一件拍品就是与大都会博物馆展出的那幅画为同一出处的。这些海外版的水印画现在属于平涛文化公司所有,这家公司同时还拥有原作的版权,这些是关于这幅画的版权文件。”说着话丽萨又拿出了一系列的文件,“在拍卖会上,平涛文化公司当众公布了所有画作的去处和所在地点,其中就包括了大都会博物馆所拥有的十三号,这是所有权公司的官方文件,是经过国际相关机构认证和公证的。” “也就是说,大都会那幅画已经不需要再进行特殊的鉴证了?这些文件足以证明那幅画的真伪了?”巴克用中指轻轻的挠着稀疏的头顶,“看来,我得尽快的通知被告前来应诉了……现在,亲爱的丽萨律师你告诉我,你们接受调解吗?” “当然,只要满足我们的诉讼请求,为什么不呢?”丽萨明确的表态了。 “那么好!我会准确的把你的意愿传达给被告,你能接受的调解准备时间是多久呢?这个是不是也需要我转达?我个人的意见是……”巴克打开旁边的电脑上的日程安排,“二个月怎么样?这个时间我想对大家都是合适的。” “ok!我没有意见,可以给对方两个月的准备时间。”丽萨爽快的答应道。 “你回答的如此自信?难道就不怕被告做手脚吗?”巴克有些吃惊的问道。 巴克,是纽约东区联邦法院资深法官,以审理各种艺术品纠纷和各种收藏品纠纷案件著名,这一次,也是布鲁斯找了点关系,私下里点名要求巴克审理的。 说起来,巴克与布鲁斯可不是一次打交道了,只不过,以前都是布鲁斯告别人,很少人有被别人告的,上一次就是布鲁斯代表大都会博物馆控告方丹,巴克在进行了协调后,那个案子算是“圆满”的结束了。可现在,作为上次的被告又反告了布鲁斯。按理说,这个案子属于民事的“荣誉维权”的案件,与艺术品似乎不搭干,巴克完全可以不去审理,交给其他熟悉那一类纠纷的法官去审理。可是,偏偏案件中的一个重要的争辩依据却是艺术品,所以,巴克也只能再次审理。 当巴克接受案件后,他的直觉就告诉他,这个案子不好弄。在美国的法律条件下,不好弄的案子是什么呢?就是案件中关键证据的缺失或者难于核实。这个案子是方丹控告布鲁斯“诬陷”和“报假案”,其中涉及到关键的证人证据都在大都会博物馆,根据美国法律,证人是有权拒绝出庭作证的,同样有权保持沉默。大都会博物馆完全可以以保持自己声誉和展品安全为理由,拒绝在本案中出庭佐证和出示证据,事实上,那幅画巨大,也没法拿到法庭上当庭出示,而要想拿到那幅画的鉴定证书也是一件看似简单,实际很难的事情。所以,这个案子几乎就是那种带有舆论呼吁性质的“悬案”,法庭都无法深入去调解,更是无法进入审理程序,最关键的是还是那幅画的真伪鉴定,没有准确的鉴定,其它都谈不上。 巴克当然知道后来布鲁斯宁可忍受诉讼保全都不着急的意思,他也把这个案子摆在一边,只当是默契双方去打口水战,可没想到,今天丽萨给了他一个意外。 而作为审理艺术品的专家,他太明白准备时间里能够出多少猫腻了,他那样说其实是考验一下丽萨对这类官司的敏感度和应对能力,丽萨的答话让他觉得… 第一卷_服不服(2) 巴克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如果布鲁斯在接到了法院的传票后,伙同大都会内部的人在那幅画上做手脚,甚至还可以去找一个赝品顶替,这样,这个索赔官司就无法正常进行下去了,甚至最后还得请专家来鉴定,到时候还是会把官司拖进无休止的扯皮之中,尤其是当对手干了这些事情后,要求司法机构当面鉴定,最后还真是保不齐要反过来控告方丹是真的“以假充真”,控告方丹诈骗。 在这里,最关键的是布鲁斯要能找到世界上顶尖的制假高手,制造出足可以以假乱真的东西来。在巴克审理的案件中,这样的先例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巴克不了解华夏艺术品中的玄机,想要仿制送出去的那幅画,可以说,没有荣宝斋里的那些老工匠,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大都会也像托马斯那样到华夏去聘请那些退休的高明工匠,这个仿制还是有巨大的缺陷的,无他,那颗印章是一个巨大的麻烦,哪怕用最精密的电脑雕刻去复制,最后还是过不了关的。 布鲁斯接到法院的通知后,还真是别出心裁的想玩一把以假乱真,他本来想去找馆长坎贝尔商量,能否将那幅画毁掉或者涂改,形**为的“赝品”,结果被坎贝尔愤怒的赶了出来。在坎贝尔看来,你弄个假的过来,顶替展览中的画作都无所谓,可你居然让我毁掉真迹,这简直是太疯狂,是对艺术品的亵渎。 普特南也不同意布鲁斯那“荒诞”的建议,他甚至都不打算去救布鲁斯了,这么些年来,布鲁斯从他这里搞走的钱也是够多了,完全可以支付那笔赔偿款,在这次的活动中,财团已经赔出了不少了,还要继续蹚浑水?那还是商人吗?不过出于共同利益的原因,普特南指示坎贝尔,可以同意让布鲁斯搞出来的赝品顶替展览中的真迹,只要布鲁斯能搞出来,但是真迹必须严格的保存好,不管怎么说,那东西还是有价值的,哪怕是比其它的十二幅要差一点,可总好过没有。 得到了大都会方面的回信,布鲁斯还真的就去搞赝品了,他不相信,在科技如此发达的西方世界做不出一件仿制品出来,私底下,他出了1000万美元的高价寻找能够进行复制的企业。还别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布鲁斯的悬赏得到了加拿大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接盘,他们很快就做出了小样,使用最先进的电脑模拟技术,在高端仿制宣纸上用喷墨方式进行了复制,还别说,这种复制品忽悠一些外行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偏偏那个布鲁斯在华夏国画方面就是个外行。 布鲁斯在与方丹、丽萨最后谈判的时候,深知那枚印章的重要性,于是,又专门寻找能够复制那颗印章的公司,于是,一家在荷兰的钻石珠宝公司承接了这个“大活”,也是用电脑精密扫描,然后用精细的激光雕刻,在一块石灰石上模拟了“芈凡”印章,至少,盖出来的样品让布鲁斯用放大镜也没有看出来差别。 距离最后的开庭时间不到十天了,在距离纽约不远的谢尔顿附近的一个乡间大棚里,长长的工作台上摆放着仿制的“惟妙惟肖”的一张画,布鲁斯亲自到了现场进行了观察,他觉得这幅画从外观上是可以去替换博物馆里展出的那张画,于是,在一个夜晚,这张画送到了博物馆,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将原来那张十三号替换了下来,这个事情只有博物馆最核心的几个人知道,他们以为,这足够了。 “直到今天,我仍然认为方丹先生出让的那幅画是赝品,对此,我深信不疑,我提请法官注意,那幅画到现在并没有经过权威机构认证,仅仅是所有权方面的一份文件说明不了什么,谁能保证方丹先生不会从中替换?毕竟,他曾经有过仿制那幅画的记录,所以,我完全不接受对方的控告,我还要保留追索方丹先生及其同伙在美国搞欺诈行为的权力,现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必须对原画进行司法鉴定,必须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原告需要,我们同样需要这个证据!” 布鲁斯在开庭后,还是那样信心满满的,在答辩的时候,完全不承认他的指控是诬陷和诽谤,反过来还指责方丹的确是在进行欺诈。 “难道说平涛文化公司出具的这份文件都不作数吗?你的怀疑是不是超过了人们对事务认知的常识了?我提请被告,你在法庭上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记录在案的,你如此的表达自己的想法,承担的风险可是巨大的!”巴克一脸严肃的说。 “我当然知道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我强烈要求法庭对那幅画进行现场鉴定,只有法院出去的文件,大都会博物馆才有可能配合,否则,我们双方都无法与大都会博物馆协商,那边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为此,这个官司才拖得这么久。为了审判的公正,为了控辩双方的证据,请法院下达鉴定文件!”布鲁斯说道。 “原告,你们同意被告布鲁斯先生的这个要求吗?”巴克很谨慎的问丽萨。 “同意,完全同意,我这里有如何鉴定那幅画的一系列技术指标,这与艺术性毫无关系,仅仅是设计到原画的各种物理指标,可以为法院的司法鉴定提供量化参考,这点也请记录在案。”丽萨说完,从自己的文件包里拿出了一叠文件。 “你可以为我解释一下这些量化参考依据是指什么?”巴克有些蒙圈了。 “可以,但是,我在解释这些的时候,不希望被告也在场,那是不公平的。” 别说巴克蒙圈了,就是布鲁斯也蒙圈了,什么?艺术品还有量化参考数据?这到底是个啥意思啊?如果说是人手工的画作,那自然会注意使用的油彩、油画布等等的年代,可仿制的本身就是一幅“印刷品”啊?能有什么量化数据? “好吧!请你到我的办公室来吧。”巴克思索了一下后说道。 十五分钟后,巴克和丽莎又回到了法庭上,此时的巴克盯着布鲁斯,严肃的问道,“你现在还确定要进行司法鉴定吗?现在,有了相关的数据后,鉴定这幅画的难度大大的降低了,我再一次的问你,你仍然坚持刚才提出的要求吗?” “当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我没有退路了,要想证明我的清白,对那幅画的鉴定是必须的,也是必要的,我希望我的判断没有错!”布鲁斯有些底气不足了。 “那么好吧,你们在庭审记录上签字,鉴定的司法文件将在一周内发出,到时候,我们会邀请你们双方都在现场,现在我宣布,休庭!”巴克说完敲下木槌。 薛万锦的方案提交了二个月后,国际教科文组织最后也做出了决定。 教科文组织的这个决定其实是很难下的,这个组织的宗旨是“不分种族、性别、语言或宗教均享人类历史遗产,享受人类的各项权利,各种文化都能获得普遍尊重”,在a国的那个山洞里,发现了历史遗迹,自然就引起了教科文组织的重视,派出国际科考队前往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演变到现在,科考就不提了,几乎就没有什么成果,已有的成果还是最早李凡带领的y大学考古队发现的一些古代遗迹,现在,不仅是科考项目烂尾,还影响到当地工程项目的烂尾,这同样也引起了国际各专项组织之间的龃龉,毕竟,a国的工程是由另外一个贸易促进组织发起并实施的,遇到这样的事情,着实是给联合国内相关负责人出了难题。 一方面,投资没有获得实际的成效,一方面,科考队遇难者家属在欧洲那边追索,再加上a国当地的民众心态,可以说,是把相关国际组织放在火上烤。 当事情实在拖不下去了后,还是秘书长心里明亮,“这样的事情我们解决不了,找欧洲和美洲任何一个大国都解决不了,只有找华夏去才有一线希望。” 这个话好说,可具体办是那么容易吗?教科文组织通过计划开发署找到了薛万锦的公司,请求他们拿出一个施工方案来。其实,这里也是在玩文字游戏,如果薛万锦的公司没有留意,拿出了未注明事项的方案,那么方案会很快得到批准,当到你最后完成了发掘遇难者项目后,就会有一群欧洲学者出来指责这个方案是对人类古迹不负责任,是破坏人类文明遗产,等等疑问就都出来了,加入没有李凡预先提点,薛万锦没准又掉坑里了,白干了不说,保不齐还得赔偿和被罚款。 经过李凡的提示,薛万锦那边很快拿出了施工方案,明确的申明,自己是工程公司,对保护古迹和发掘古迹工程是一窍不通,该方案只应对对遇难者的发掘,不应对其他任何项目,在实施方案时,请求国际教科文组织派人前往指导。 如果这个方案仅仅从字面上去理解,那就是把施工方与其它的任何事项撇清了。可是懂行的人却会发现,方案里其实是拐弯抹角的暗示了一些东西,比如,方案里提到,“为了尽可能降低遇难者遗体受到再次伤害,施工中不使用现代化机械”,“为了让遇难者得到尊重,将会在发掘现场第一时间对遗体进行清消,确保遇难者体面的重见天日”等等,而要做到这些,施工方将大量的使用人力和简单的挖掘工具,因此,预算不低,甚至都让人感觉是“狮子大开口”。 如果是外行或者是不懂得文物考古的人看这个方案,就很难与保护文物和古迹的手段联系起来,而且,在方案里,对现场的文物古迹只字未提,简直就把工程施工现场的背景给无视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发掘遗体的工程。如此简单的工程,却要价那么高?这是想干嘛?敲竹杠还是变相推诿? 可是,教科文组织里不缺少专家的,他们从方案的话语里品出了味道,薛万锦的方案实际上也是在玩文字游戏,我可以知道那里是古迹的重要现场,可以知道进行规避,但是,我不能承担由此引发的一系列责任,毕竟,我是工程公司。 这样的方案怎么批?尽管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员们个个油滑,可面临这样的选择也是举棋不定。如果不是秘书长点醒他们,这个事情还得拖下去。 伦富赛现在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是已经口不能言,只能坐在轮椅上晒太阳,根据西方的法律,判决你是一回事,能不能执行又是一回事。即便是伦富赛无法去监狱里坐牢,可对他的审判还是在进行,主要是起诉的不是一个人,除了那些遇难者家属,那些后来被救出来的幸存者们,也组织起来对其发起了诉讼。 审判伦富赛肯定有先后的次序,可遗体都没有找回来,这个审判也就有些尴尬了。西方人虽然没有“叶落归根”的理念,可是对遗体的追求也很讲究,除非你是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又处于无法保存的情况下,迫不得已才使用海葬。在现代化的今天,海葬已经非常少了,许多轮船、军舰,哪怕是渔船也都有冷藏库,所以,当出事后,遗体是要送回给其家属的。而在a国的科考现场,找回遗体的难度并不大,为什么不给人家找回来?所以,法院也向相关组织发去了文件,要求这些国际组织将遇难者遗体寻找回来,否则,案件无法继续。 可以说,教科文组织是受到多方的压力,可谁又敢轻易的就决定执行薛万锦的方案呢?一旦执行了,产生的后续麻烦是足够砸掉那些官员饭碗的。 寻找华夏帮忙的内涵是什么?秘书长没有说,可却是让教科文组织的里的人脑洞大开。首先,那个古迹本身就是华夏公司在援建a国工程项目时发现的。其次,最早进入考古的也是华夏y大学派出的考古队,严格说,华夏的公司和大学在进行前期工作的时候,无可挑剔,是西方这群心术不正的人把事情办砸了。 最早站在伦富赛身后的那些西方学术界人物,他们的用心可谓是非常险恶。在世界历史上,只有华夏的文明是板上钉钉的有记载,有实物,有论证,有结论。而西方赖以维持社会基础的历史文化却是找不到源头,就是这样,西方那种具有明显宗教色彩的历史文化还在想着去涂改和编造历史,其中很重要的一个观念就是“东方文明来源于西方”,为了这个观念,他们甚至搞出了“全世界的人都是一个黑人女性后裔”这样荒谬的理论,用地球历史上发生过的各种生物灭绝来证明人类文明起源于西方。其实,文明起源于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东方文明不认同西方那种带有明显宗教色彩的社会文明,要知道,在华夏,从来就没有政教合一的朝代,而在西方,政教分离却是近四百年的事情,这里的问题就大了。 第一卷_服不服(3) 西方白人为了强调他们的文化优越,强调他们是救世主,走到哪里都是居高临下,尤其是当他们在一百多年前进入到了亚洲后,更是认为,亚洲不同于非洲,在非洲,许多地方还很原始,很荒蛮,用他们的那一套可以说顺风顺水,可到了亚洲后,尤其是在华夏,他们的宗教传播就碰到了问题。23sk. 在汉民族的历史上,基本上没有让宗教浸透到社会生活中去,而西方当时,虽然已经在进行宗教改革,可是,不管是新教还是原来的天主教,对社会的影响是巨大的,是浸透到骨子里的,哪怕是到了二战时期,一些政治家出来鼓动的时候,仍然不会忘记用宗教的概念,说到最后都是“上帝保佑”,可是在华夏,传教士你可以用行善、互助等等概念教化信徒,却是无法让信徒去为洋教的理念献身和牺牲自己的利益,宗教在华夏那是心灵上的一种抚慰,而不是调动人去进行血腥的杀戮和攻击,这就是洋教在华夏始终传不开的原因之一。 实际上,最早到华夏传教的含义并不是完全的文化、宗教入侵,更大的目的是到东方来偷学一些科学技术,比如,到华夏来学习造船技术,海上观测方位的技术,等等。有人说了,近现代航海技术不是西方发明了六分仪吗?实际上不然,六分仪正式登上航海舞台是1730年,那在这之前呢?人类是如何进行远洋航行? 早在六分仪出现前三百年,就有大明的郑和下西洋,而且前后多达七次,整个船队有200余艘各种类型的船只,大的船只载重量超过5000吨,就是与现代军舰比起来也毫不逊色。配套的方向定位和识别,在当时的世界上是首屈一指的。可以这样说,没有郑和的船队下西洋,西洋人根本不知道远洋航海是怎么回事。 西洋人的大航海时代是郑和下西洋一百年后的事情,在这之前,对方位的识别是没有人可以比得过华人的。早在南宋的时候,东南沿海就有大批失去土地的民众下南洋,这些人到了现如今的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尼、暹罗等地,单纯的靠着海岸线走,是不可能到达菲律宾和印尼的,这是个常识问题。在那个时候的欧洲航海最远的是哪里?除了地中海中的岛屿,就连靠近北非附近的岛屿都还没有发现,那个时代的欧洲造船别说跟华夏比,就是跟奥斯曼帝国的船也比不了。 正是郑和下西洋带动了阿拉伯商人的海路商贸,促使了华夏科技向西域流传,一些华夏的经典书籍和科技书籍开始向西域传播,而以利玛窦为代表的传教士就是到中国来刺探科学技术,学习华夏科学技术的。 许多华夏古代哲学书籍传到了西方后,这才产生了诸如黑格尔的辩证法等哲学思想,我们纵观欧洲的许多思维哲学发展的时间就可以发现,几乎清一色是在16世纪以后才出现和发展起来的,而在这之前,几乎是一片空白。 当历史的车轮走到20世纪初页时,在西方出现了一系列的社会变革的呼声,产生了俄罗斯革命等暴力运动,可以说,这些都是经历了东西方文化融合后的产物。西方近代工业的发展,产生了一个与东方生产关系完全不一样的群体,那就是失去土地的产业工人,而在东方文明里,恰恰是发展了几千年而缺少这个群体,是东方社会发展不需要还是东方文明的规范使然?这个问题以前无人去思考,甚至在大革命时期,还有一群先贤认为应该模仿俄国革命,发展这个群体。 事实上,纯粹的行业群体在社会中是不存在的,在华夏的发展历史中,并不是没有大规模的工业生产,不仅有,规模还非常大,比如,从秦朝开始,各种军械的生产就是被朝廷严管和集中的,秦军是以弓弩为优势统一华夏的。其后的历朝历代,这种模式基本没有变化,事关国计民生的项目,都会被统管起来。 那为什么在华夏就没有那种西方人说的群体呢?因为,这些人是可以随时转换身份,同时,也是为了自己家一亩三分地的发展外出谋生的,我们再看看,这与当下的农民工又何其相似?当人们的这种自然身份被强制转换和固定后,会产生什么呢?俄罗斯的前身已经告诉了我们,所以,我们不走那样的道路。 回到现在,华夏的活力让西方恐惧,甚至颠覆了西方的一切哲学理论和经济理论,无数次,他们预测华夏要出问题了,在经济上要出大问题,要硬着陆,可是,他们唱衰华夏20多年的结果就是华夏越来越强,已经强到他们恐惧。 西方理论界认为华夏是没有经济理论和社会发展理论的,实际上华夏不仅有,而且非常简单,这个理论早在2000多年前就有了,那就是孟子提出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试问,在当今世界上,有哪个国家敢像华夏这样喊出“以民为本”的施政纲领?有哪个社会结构和体制能够把极贫消除?西方奉行的社会制度本身就不是为普通人服务的,是为资本服务的,是打着普世的幌子,鼓励人们不择手段的坑蒙拐骗,一旦失败了咋办?去当流浪汉呗。 为了从各个角度去抹黑华夏遏制华夏,西方就炮制出“西方文明优越论”“西方文明向东发展”“东方文明来源于西方”等等理论。到了十九世纪下半页,西方列强对东方的侵略就不简单的是物资资源的抢夺,而是包藏着文化侵略和殖民,而且,他们的文化殖民也的确是有一定成效的,最典型的就是日本、越南这样本身汉文化根基不牢靠的地方。日本从明治维新开始,全盘学习英国,最后沦落成当今的“半残国家”,而越南,接纳了西方文字后,无法解决自身民族语言里的多音字和同音字问题,弄得现在,其国内的文化不是在前进,而是在倒退,这一点还不如韩国,在韩国,但凡发生了韩文的模糊表述时,规定以汉文为正,从这一点上看,韩国要比越南人精明多了。 a国考古项目最后演变成这样,根本原因还是西方一些学者担心出土的文物对他们现在推崇的理论有影响,所以,他们想插手,想掩盖,甚至想破坏。在伦富赛时候书写的报告里,特别提到“没有证据证明那个爆炸古山洞的行为是故意的破坏行为”,这句话要是反过来想呢?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没有证据证明,那个超过基本常识的爆破行为不是人为故意的?”所以,当这一切都扑朔迷离的时候,当最后终于酿成灾难的时候,那些幕后人物也不吭声了,甩锅还来不及呢,如何会揽事上身?西方人的秉性和人生哲学都是以自保为第一要务的,当事情涉及到自身的危害时,他们就会规避,就会妥协,就会甩锅,就会不认账…… 没有了那些所谓的文化界**在幕后作祟,教科文组织似乎有了那么点回旋的余地,可是,在这个项目上先后出了三次事情,搞的险象环生,就算是出高价,在欧洲也找不到哪家公司愿意承接去现场发掘遇难者议题遗体的业务,谁特么不担心那里再次发生次生灾害啊?运气不好的话,没准就赶上了。 也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教科文组织才通过联合国发展计划署向薛万锦那边发出了函件,请求薛万锦那边拿出个方案来,没想到,薛万锦那边还就拿出了方案,还把那些白人设下的陷阱和陷坑全都给识破并且填平了。等于是把皮球又踢回给了教科文组织,钱要的多不是问题,那边凑凑,搞点募捐,能解决,可是针对科考项目的不承担责任,这个提法要是确认了,那责任就是批准方案的人,教科文组织可是不愿意承担这样的责任,也就是秘书长心里有数,搞这种内外兼顾,里外都有面子的事情,你不找华夏的当家人,跟下面的公司穷白话啥啊? 于是,教科文组织与华夏相关机构的往来信函开始增多了,这边催着答复,那边回复“要研究”,这一来二去,几个月就过去了,到哪儿去说,这都是正常的,不管怎么去折腾,毕竟是你有求于人嘛。实际上,华夏这边也是在内部进行梳理,进行调查和整合。原来,项目委托给y大学,薛万锦的公司配合,结果搞成烂尾,人家出钱出力,最后啥也没落着。还整出一大堆的埋怨,现在又去找人家,总得有个说法吧?西方人诬陷李凡的时候,你们在哪儿?薛万锦公司差点被外资投行整趴下,你们在哪儿?不就是有人在一些关键人物身后打点了吗?“把自己内部蛀虫处理清白了再说”,这是李凡给薛万锦的方略,“别再没来由的让一些猪队友在身后开枪,自家的企业再也经受不起折腾了,要干,就要由相关机构牵头,结合实际情况,组成联合考古施工队,就要把前期的损失补贴回来!” 说,当下的一些机构,哪里是轻易就拿的出钱来的?机构是花钱的,是有严格预算的,你老薛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不然,在这点上老薛可是门清,你是不能拨款出来补贴,可是你能通过内部协调,对本公司的一些经营免税啊,不要多的,补够损失即可,可这个话老薛是不会说的,就看办事的人有没有悟性了。 身在幕后的李凡,此时正按部就班的在学校里上班呢,凯琳娜的那幅《紫砂壶》新作以芈凡的名义参加了当年的国内画展,到底咋样还不知道呢。可是在纽约那边的事情却是急转直下了,不仅布鲁斯的人设成为大众的怀疑焦点,就连大都会博物馆也无法置身事外了,最后,不得不把安保部长、东方美术馆的主管开除了事,言明,系个人行为,可谁都知道,那些人难道说是吃牛排吃抽抽了?竟然傻乎乎的在世界级大博物馆里搞“腾笼换鸟”?很明显,这俩人是拿了一笔巨额的封口费后。默不作声的背锅而已,至于那些下面的保安?活该倒霉呗。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这还真是应了华人常说的那句,“不作不死”,如果普特南当时不是用那样阴暗的心里去猜测,事情不会如此,如果布鲁斯不是那样的冲动,不在节日期间报警,事情也不会如此,就是到了最后,方丹反诉布鲁斯的时候,与其搞不过,干脆就自认倒霉,与丽萨谈判和解,未必就一定要赔偿一亿美元,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可这些西方人,就是那种撞了南墙也不死心的人,巴克在第一次开庭的时候说的话,与其是提醒丽萨,还不如说是在提醒和警告布鲁斯,可是布鲁斯偏偏认为,事情是有空子可钻的,竟然玩起了无间道。华人的智商连犹太人都佩服,更别说在这种十分熟悉的行当里,要是那么容易被仿造和诬陷,华夏的国画能传承到今天吗?如果不是手上有足够的证据,敢让对方去鉴证不是假的假货吗?这里面本身就透着各种非常规的思维啊! 怎么解释呢,上面说的的确有些绕。简单的说,想要证明自己的东西是真的,比较麻烦和困难,哪怕那东西是真的,想要验证起来也需要找诸多的行家里手,找权威性的机构。可想要说自己的东西是假的,这很难吗?布鲁斯正是想到这一点,“我找个假的换下来,我看你们还怎么去证明!”可他就不想想,在他代表大都会博物馆与方丹协商和解的时候,凭啥就一下子来了那么多媒体记者啊?那个刘道源难道说就会傻乎乎的当一个摆样子的演员?那些,都是李凡预先设计好的布局,是为了防止对手最后耍赖的必要手段。 说,在华夏,交易古董等都是啥规矩?就是找人前去长眼,找人去看,确认后,一手钱一手货,完事后互不相找,这是传承了千年的规矩。至于东西是真是假,那是各负其责,你自己看的,你自己拿的,你怪不了别人,掉坑里,打眼了,那你都得自己认,怪不了别人的。可是在纽约的那场交接却没有这样的条件,签署的和解协议上也没有这样的条款规定,也就是说,方丹交给对方的画必须保真,否则,协议就会无效,可如何确定保真呢?当时刘道源的那个盖印的表现,既是一种证明,同时,也是留下伏笔,让对方事后无法在真假上做文章,这种伏笔是西方人看不懂的,更是布鲁斯完全不了解的。 还有一点,李凡让燕城的冠幅博物馆提前几小时开展,目的可不是要证明大都会那幅是假的,而是告诉大家,那一幅画的来路不正,并且价值不高,这里的差别也是普特南和布鲁斯没有区别出来,所以,他们迈出了非常错误的一步。 第一卷_服不服(4) 正是西方人那种惯性思维,才让普特南和布鲁斯得出“非此即彼”的判断,而接下来的戏码更是他们自己找的。在这之前,李凡布置的刘道源现场盖印和调动大批媒体记者在现场,关键的就是拿到现场的各种视频资料,有了这些,就能让对方的造假手段藏不住,并且还可以当场揭穿对方的造假行为。 事情的发展也的确是按照李凡最早写出的剧本发展的。法官巴克在得到了双方认可后,立即签发了“现场鉴定”法院令,他之所以敢马上就签署,关键就在于丽萨给了他各种物理数据和当时在交接现场拍摄的高清照片,要知道,这高清照片可是与什么超清视频不一样的,哪怕你就是现场拍摄的8k视频,解像度也是无法与高清照片相比的,尤其是现场还有几个记者是拿着顶级的专业相机,他们实际上都是秦梁栋通过第三方雇佣的媒体专业拍照记者,他们的照片可以随便发,随便用,但是,必须在第一时间发给雇主指定的信箱里,到了就给钱。 说起来,李凡让秦叔叔玩的这把也是让那些记者无法拒绝,虽然他们不是很理解,可事实就摆在了那里,这些记者被安排在一群记者中,他们必须要拍下关键场所的各个角度的照片,照片,他们可以随意的去处理,交给自己的媒体,媒体没有用的也可以自己上传到任何社交平台上,但是,全部的照片要将原照全部拷贝好,交给为他们发放“补贴”的第三方。第三方的解释很简单,为将来保留高清证据,万一要扯皮咋办?可以说,这些说法让那些专业记者们都觉得合理,他们在现场格外的卖力,要知道,他们拍摄下来的照片可是格外的专业。 事实上,高清拍照在一些部门里比比皆是,比如,在刑侦现场的拍摄拍照,艺术馆为了鉴定物品的拍照,机械行业在核查和检测精密加工时候的拍照,气象卫星和地质勘测卫星拍照等等,至于说用于军事方面的拍照就更是不得了啦。只不过,人们日常生活中不需要那么精细,大体能够满足视觉要求即可。3sk. 巴克的法院令很快就落实了,纽约市刑事鉴识科学实验室派出了一个小组,在约定的时间到达了大都会东方艺术馆那个特殊的房间,而等在门外的就是布鲁斯和丽莎,还有法院工作人员,可以说,人数不多,可是带给围观者的刺激不小。 向大都会保安主管出示了法院的通知书后,保安主管下令保安打开那个特殊的房间,然后,伴随来的法警在周围拉上了警戒线,限制无关人员不得进入。 在展览的房间里,距离挂在墙壁上的画作大约四米的地方,法警也拉了一条线,这条线是限制到场的控告方和被告方的,他们可以亲临现场监督,但是,必须要与被鉴定的物品保持距离,而在一切,都将被刑事鉴定实验室带来的专业摄像员,全程拍摄,记录在案。别说,人家这一套程序和方式,还真是严谨。 按照鉴证的程序,鉴定小组的主管理查德向双方解释了他们的工作顺序,解释了他们要鉴定的各种物理数据,声言,他们的鉴定不涉及鉴证物的艺术性、表达性和内涵解读,他们仅仅就法院提供的各种原画物理指标进行鉴证。 理查德解释的时候,布鲁斯就觉得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妙,他此时才想起了刑侦鉴定实验室是干什么的,可是,在这样的画作中,会有什么物理上的指标?作为一个外行,布鲁斯还真是想不明白,他在制假的时候还疏忽了另外一个因素。 一般来说,布鲁斯在制假的时候应该咨询最早干这件事的托马斯,可是他没有去找托马斯,因为托马斯已经被大都会博物馆永久“停职”了。这是个啥惩罚? 说起来也很简单,为了把整个计划最后捏圆,大都会幕后老板普特南不得不花了一笔大钱把托马斯从案件中摘出去,然后,又花了一笔钱补偿给方丹。如果一切顺利,在普特南看来,这些钱是都可以赚回来的,他无所谓。可是事情到后来,演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原来打算用那幅“讹”来的画作赚钱的计划被人家轻松的打破,还等于是帮助对手做了一次免费的广告宣传,现在,不仅是华夏国内大批的游客去参观第一号画作,就是在纽约,也有大批本来要看大都会的人,正在策划去华夏看“真品”,更别说在美洲的其它地区的华人,甚至一些本地学美术的青年学子也都在踊跃的计划去华夏参观,搞得唐人街几家旅游公司生意火爆的不得了,而且都指明要去燕城的冠幅博物馆看那一幅。 说,在华夏的江南几个省立博物馆里不是都有第一版的水印画展出吗?为什么大家不去那里,非要去燕城看那一幅?首先,其他地方博物馆也是人满为患,华夏有多少人啊?那些省立博物馆都是免费参观的,只不过去那边的绝大多数都是各个中小学校里的学生,解说词也偏重于弘扬国学,是爱国主义教育的一环,这与燕城冠幅博物馆的展出意义完全不同。其次,江南那些博物馆里的展品都是在华夏制作的,虽然更精美,可却少了点传奇故事情节,也没有李凡在上面的题跋,严格说,这些画是艺术品,可在冠幅博物馆展出的那幅画,多少有些商业气味,不仅故事传的惊险离奇,还有海外流浪的情节,更重要的是,这些海外版的画作已经在燕城拍卖了两幅,剩下来的什么时候拍卖?这太勾人心魄了。 由于事情演变成现如今这样,托马斯就不得不出来承担点责任了,你不仅没有为公司捞到好处,还让老板大出血,老板能对你好吗?如果不是最后还是拿到了一幅画,托马斯会不会被做掉都难说了。在公司看来,算是你功过相抵,大家都不在找数了,托马斯在公司里也是无法再干下去了,可是,公司也不敢轻易的开除他,只能让他“停职”,这个停职是略带一些最低的薪金的,用这个法子限制托马斯不得进入其它同类型企业,用那点钱长期的封住托马斯的嘴。 托马斯能怎么办?在这个圈子里混迹多年,深知自己要是不顺着老板的意思,那肯定会在某一天被人们发现漂在哈德逊河上,而且还是“自然死亡”。所以,托马斯在与公司签订了非常严苛的保密协议后,干脆离开了纽约,去了西部。 布鲁斯为什么不给托马斯打个电话呢?哪怕随口问问也好啊。原因有二,第一,托马斯是个敏感的人物,也是圈内的行家,布鲁斯想要干的事情都不用明说,托马斯就会明白。实际上,布鲁斯要是真的问了托马斯,也许托马斯就能帮到他,至少告诉布鲁斯一些注意事项,不会去犯那些低级错误。另一个原因是,托马斯的处境很艰难,环境不好,布鲁斯担心被托马斯敲诈,这也是美国人际关系里的常态,哪怕是同事,好朋友,一旦有这样的机会,他们是不在乎提出“交易”的。 理查德解读完以后,就让自己的部下按部就班展开工作,可是当第一项轮廓拍照,然后进行与交接原物照片比对的时候,理查德就皱起了眉头,随即,他宣布当前的鉴证工作结束,整个的用时不到十分钟,把个布鲁斯惊愕的长大了嘴巴。 “你,你怎么就这样简单的结束了?这是不是也太不负责任了?” “请你保持尊重,不要越权,你没有权力这样对我说话!”理查德严肃的瞪了布鲁斯一眼,随即对站在门外的保安主任招招手,同样严肃的说道,“请问,你们博物馆里有几幅这样的画?你确保这是让我们前来鉴证的物品吗?” 保安主任肯定是按照上面的交代,做了肯定的答复了,到此,理查德让保安主任在对话记录签字,同时对部下们下达了“收队”的命令。 “能给我们一个解释吗?我不能理解你的这个行为。”丽萨先是微笑着,然后开口说话,“我似乎没有看到你们对鉴证标的物的全面检测啊,只拍一张照片。” “哦,对不起女士,这幅画不是法院委托我们鉴证的物品,我们是有严格规定的,只要确认物品非法院指定的,我们是无权进行检测的,你也看到了,我询问了这里的保安主任,他说这里只有一幅这种画,我们显然在这里找不到应该鉴证的标的物了,如果,他们接到了法院关于这次鉴定的通报后报警,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至少,这幅画不可能是原来的那幅,那原来的那幅去了哪里?” 理查德的话等于是宣布了这次公务的结论,因为面前的这幅画不是委托他们鉴定的“原画”,他们就无法继续干下去了,在询问了这里的保安主任后,他的程序就算是走完了。至于说要不要去询问这里的老板和馆长,实话说,理查德的级别太低,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人家也不会搭理他,他不过是按照规矩把事情做完就完事了,如此简单的一次行动,补贴不少拿,时间还有大把,多爽啊。 这事对理查德无所谓,可是对等在外面的媒体记者就不一样了,他们没想到事情会进行的这么快,哥几个还在外面,手里拿着咖啡纸杯在那里聊天呢,突然就看到刚刚进去不就的刑事鉴定实验室人员这就出来了?这是个啥情况? 记者想问,可是这些工作人员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他们面对任何人的询问可都是闭口不说一个字的,毕竟他们的工作性质摆在那里,说得不好就会被媒体利用,被各方的律师利用,即便是宣布结论的时候,也是法院的**官宣读,他们连现场都不会到,尤其在刑侦鉴定上,不管是哪个国家的,基本上都是一样。 布鲁斯不知道是弱智还是利令智昏,面对记者们的问话,他竟然洋洋得意的把理查德在里面说的话掐头去尾的说了出来,他还以为,自己的阴谋得逞了。 找鉴证机构来对展出的画作进行鉴定,不就是为了证明那幅画是假的吗?现在,人家不是说了那画是假的吗?既然是假的,那自己的报警和讲话不就都没问题了吗?嘿嘿,方丹那边就等着国际刑警的“红色通缉令”吧! 丽萨出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不管记者们如何追问,她都不吭声,坐上前来接她的汽车,一溜烟的走了。她的这个举动又被媒体解读为“做贼心虚”。 媒体记者们再次轰动了,一个个的把布鲁斯讲话的实况直播了出去,于是,整个舆论再次炸了起来,有些媒体还推波助澜,开始演绎更多的故事。 可是,仅仅几个小时后,曼哈顿刑侦警察就到了这里,他们要约谈保安主任,约谈这里的馆长和分馆的主管,把大都会再次闹了个“爆炸新闻”。 “我,我们没有报案啊?本馆没有发生刑事案件和纠纷啊?”坎贝尔说。 “刑事案件不需要你们报警,只要有其他人举报,我们就要进行侦破,根据刑事鉴定实验室工作小组的举报,你们在东方馆里的那幅画已经被人掉包了,这可是个大案子,接到法院的指令后,我们也不得不重视啊?”约翰森探长说道。 “什么?他们凭什么举报啊?难道说我们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他们就来转一圈就清楚了?这简直是太荒谬了!”坎贝尔火了,大声的反驳道。 “针对刑事犯罪,每个人都有举报的责任和义务,更是有权力。这次是法院委托刑事鉴定实验室的人前来鉴定,可是他们第一个程序就发现了问题,来,我给你看看他们提供的证据。”说着话,约翰森拿出了随身携带的pda,“你看看这两张照片上的纹路是一样的吗?你是不是可以轻松的辨别出差异?” 坎贝尔看着显示器上并列的两张图片,的确,差异非常大,他点点头确认了约翰森的话,“可这是什么啊?与我们刚才说的事情有关系吗?” “哦,我忘记给你把全画面显示出来了,这是放大了200倍的照片。” 说着话,约翰森用手指在pda屏幕画面上进行缩小操作,很快,两幅画面都恢复到了原始画面,一副是那天晚上方丹、刘道源、丽萨还有布鲁斯等人在现场交接的照片,另一幅就是当天工作小组在现场拍摄的照片,整个过程清晰可见。 坎贝尔就是再傻,也明白了这次怕是由掉进了对方设计的陷阱里,他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只能喃喃的说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可以开始调查。” 这个调查能深入吗?一深入,博物馆里诸多猫腻就全曝光了,坎贝尔偷偷的跑出来给老板打电话,“老板,我们又上当了!现在麻烦大了,您赶紧想法子!” 第一卷_服不服(5) 资本,之所以能够在西方占据社会主流近四百年,其审时度势杀伐果断的内涵功不可没,当发现明显的亏损时,它们会毫不犹豫的丢卒保车,丢车保帅,会忍痛断腕止损。普特南都没等全部去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就下令,保安主任先停职,东方馆主管也立即停职,并把这俩人先送到警署里“隔离”开来。 刑侦警察到那里几乎也是走了个过场,坎贝尔的应急公关手段来的还是很快的,不到几小时,就告诉警察,那幅原作存放在博物馆地下保险库里,当时是因为与具体办事人员沟通不够,忘记通知具体办事人员了。于是,这场“被”盗窃的闹剧也就很快收场了,可是传出去的消息却是不胫而走,对大都会的名誉可谓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各大媒体都就此事展开了讨论,他们议论的不是说大都会博物馆如何如何,而是议论的当今的管理团队和人员如何如何,这就把矛头直接指向了具体办事的,从而引发了对大都会近年来经营上的“亏损”讨论,进而发展到怀疑这些人是不是在中饱私囊,是不是在假公济私,是不是在消费历史的荣誉。 巴克法官得到了刑侦警察约翰森的结论报告后,并没有轻易的就让约翰森销案,因为,制造假的画作,在没有注明的情况下还挂在博物馆里,这是不能被允许的,同样是对公众的欺诈行为,所有,虽然这个刑事案件不是那么激烈和血腥,可是,作为一个案子还是挂在警方那里,这明显就是要那边的幕后人给个交代。 由于找到了原件,刑事鉴识科学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再次前往去鉴证,地点还是那里,只不过是把布鲁斯伪造的那幅画拆下去,换上原来的那幅画就是了,似乎一切都是在复制那天的情景,可这一次时间就没有那么短了,整整折腾了一天,直到下午四点多,鉴定小组才撤离。还是老规矩,鉴定小组的人员都不说话,组长理查德也只说了一句,“你们会看到结论报告的”,随即就离去。 报告是三天后出来的,当巴克法官看到那个报告的时候,他不得不佩服华人在防伪这一块下的功夫是真的很深,甚至用“深到骨头里”来形容都不为过。把一件艺术品用物理量化的一些数据来区别真假,这让常年在审理艺术品纠纷案件中头疼的巴克开了眼界,也算是服气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这种防伪技术早在唐宋年间就开始了,到了宋代流行的“交子”,用的防伪技术更是比西方的密押方式提前了近千年,所以,从宋朝开始的收藏热后,历史上假冒伪劣的东西还真是不多见,直到晚清末年的时候,也是受到西方洋人的市场追捧,在华夏才开始出现了一批仿冒者,出现了一批制作赝品的高手,而在这之前,哪怕是就是仿制,那也是要在款识上署名的,比如在乾隆年间仿制“宣德炉”,康熙年间仿制珐琅彩等等,那都是有说明,有款识的,与当代的仿古艺术品生产在性质上一样。 丽萨提供给法官的各种物理数据包括了纸张的产地和成分,包括了印制时使用的颜料的成分,包括了印章印油的成分和特殊物资的含量,还有就是水印版师傅在加工时刻意留下来的一些暗记,这也是行内的规矩,是用来区别其他版式的特殊标记,这就好像一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保留下来的胎记,无论走到哪里,这个胎记就是认定的重要依据。在早时年间,几乎所有的匠人都有这样的习惯,目的也就是为了区别,可以说,华人在保护自己的知识产权上是另辟蹊径的。 拿着这么详细的标准数据,刑事鉴识科学实验室的那些工作人员也就是按部就班的去对证,一项项的完成,结果自然是全都符合,至此,那幅画的结论有了。 布鲁斯想搞鱼目混珠,殊不知人家上去一对证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你给我看的压根就不是当场交易的那张,这是个什么性质的问题?你还不承认是替换了,那么好,理查德自然就向警方报案了,可以说,布鲁斯的行为完全是自作自受。 当布鲁斯再次到庭的时候,法院的**官按照巴克法官的指令,一件件的把各种证据摆出来,从最开始的赝品说起,排除了赝品后,又将对真迹的鉴证结果一项项的摆出来,在每张对比照片上都附加了说明,让人一目了然。 布鲁斯是真的震惊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人家搞的那个东西里,居然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有那么多他根本就无法仿制的陷阱。 首先是纸张,当时,托马斯向工匠们提出水印那幅画的时候,工匠就坚持要使用与第一版水印版画相同的纸张,而这种纸张只有在华夏生产的宣纸,整个全世界只有那一个地方生产,使用的原料也是西方人根本想不到更无法理解的当地植物,就是这宣纸也分门别类,种类繁多,像这次使用的“特种净皮”宣纸,就是把配方给了任何一家现代化造纸厂,那也是仿制不出来,工艺太复杂,工序太多,而且这种纸的产量也十分有限,不是提前预定,你有钱也买不到。 其次,用于水印的颜料和水墨,都是从华夏专门定制的,是典型的高端按单生产的,不是说你去市场上掏钱就能买的,如此精密的东西,那些工匠自然是熟门熟路,实际上,就是这些老工匠从荣宝斋那边调过来的,这里面的故事还不明白吗?那本身就是李凡给对手下好的套,没有李凡在幕后策划,托马斯去哪儿请这些退而不休的老工匠?去哪儿买那些与第一版一样的颜料和水墨?这些东西对不上,那模版做的再好也是白搭,可以说,一开始托马斯就掉坑里了。 第三,水印版上的暗记,是专门用来区别国内版的一个鲜明标记,就在最后的落款之处,芈凡的芈字下面一横稍微短了那么一点点,不留意根本看不出来。用50倍以上的放大镜观察的时候,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短的一头是人为故意切去的方头,而原作这里是圆润的圆头,可以说,那些老工匠都不是善茬。 最后,李凡交给刘道源的印章和印油,印章你可以使用电脑激光雕刻去模仿,可是,激光雕刻模仿不了治印中的笔形力道和方向,这还仅仅是其一,其二,那盒印泥也是有名堂的,那是李凡自己用上好的朱砂、朱膘,混合多年晾晒风干的蓖麻油,再加上从荷塘莲藕梗上抽出的藕丝,还要添加一定比例的麝香、犀黄、珍珠粉、藏红花、冰片、天然蜂蜡等等中药材,为了搞出印泥,李凡可是从上高中的时候就开始折腾了,直到今天,他也不过是整出来了小小的两盒,要是按照重量算,还不到60克,在整个世界上怕也只有李凡自己和妻子凯琳娜各有一盒。 说这印泥如此讲究吗?还真别说,李凡搞出来的这个印泥,无法复制和仿制,真正做到了水浸不烂,火烧留痕,颜色的鲜艳度可以保持至少百年以上,这样的印泥,你叫谁能去仿制?得多少时间才能仿制出来啊?光是那蓖麻油的晾晒风干就需要至少五年以上,行家一看就明白了,这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 李凡也是够狠的,给自己妻子准备的这个印泥,就是为了杜绝其他人的伪冒作伪,你可以把画模仿的惟妙惟肖,可以用一样的纸张和颜料水墨,可你能搞出一样的印泥吗?只要拿去在光谱分析仪上一照,作伪的马脚就露出来了。 “布鲁斯,我不得不告诉你,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华人在设计这次的交易活动中可是防着你的一切不轨行为的,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巴克在展示完证据后,语气严峻的对布鲁斯说道,“在执行你代理的大都会与方丹公司的和解协议中,方丹先生没有任何违规,可是你做了什么呢?我不说出现的那幅赝品与你有关,可是,现在,你是不是应该承认自己的不当行为啊?” 布鲁斯是真的没辙了,他是律师,他知道,自己能想到的花样人家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并且做了防范,就说那些媒体拍摄的照片吧,如果不是有人在后面指点,哪个记者会使用那么高清的设备拍摄当时乱哄哄的场面?现在,对人家提供的证据,他也是无话可说,他知道自己必须低头了,否则,法院也不会帮助自己,不会让自己逍遥法外,西方法律,对名誉损失的补贴,那可是个无底洞! “我愿意进行和解调停,我接受对方的指控,在此,我向对方道歉!”布鲁斯想明白了,也就马上做了正面的表态,“是我自己理解错误,也是我太冲动了!我用不正确的观念去看待方丹先生,显然,我看错了,在此,我承认自己的错误!” “请问原告律师,你的委托人接受和解调停吗?”巴克转头问丽萨。 “接受,我的当事人可以接受调停。不过……”说到这里,丽萨看向布鲁斯。 任何话都怕最后留个尾巴,只要有后面的“不过”“或者”“可能”等后缀跟上,那就等于前面的话是白说了,真正的意思是在后面。不过丽萨这也算是表态了,同意接受法院的和解调停,关键是,以前提出的和解条款现在变了。 “由于被告在我们的案子进入庭讯后又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动作,第一次去现场鉴定后,被告布鲁斯先生再次发表了不恰当的言论,对此,难道就不该付出代价吗?因为他的再次诽谤言论,我的当事人的信誉再次遭到了业内同行的质疑,他的公司也被一些不明真相的往来企业追讨还不到期的往来账目,甚至,连运通公司的业务主管都亲自打电话给方丹先生,这个名誉损失太大了!” 的确,布鲁斯在刑事鉴证小组第一次去,发现不对劲离开后的讲话,虽然话语不是很多,不是很激烈,可是带来的效果却是要命的。那些媒体记者可不管那些,既然你敢说,那人家就敢直播,就敢把消息登载在各种媒体上。m.23sk. 作为一名黑卡持有者,方丹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各种麻烦,所以,平日里,人家也不关心你的官司成败,尤其是一些小小不言的官司。可是,这次就不同了,首先是大都会的控告,运通公司经过计算后,认为方丹先生即便是输掉,也不影响他在运通公司里的存款数量,所以,那个时候,运通公司是不吭声的,仅仅是在其内部资料上做了一个标记,把其消费的标准在内部做了一次秘密的调整。 而运通公司的这次调整连一个礼拜都没有到就被主管下令撤销了,因为那边和解了,因为在法国的皮诺特家族做了背书,那个主管很庆幸自己没有贸然的给方丹先生打去电话,尤其是方丹最后在美国进行慈善捐款、政治捐款等事情后,可以说运通公司就把方丹的所有关注提示给取消了。 当方丹先生反过来控告布鲁斯后,运通公司认为方丹先生又要有大笔进账了,他们一致看好方丹这个优质的客户。可是当布鲁斯在刑事鉴证小组去进行鉴定后的说话,几乎推翻了运通公司早先对方丹先生的评估,那是非常直接和明显的指控,一旦成立,方丹先生就不是简单的赔钱了事了,那是要去坐牢的。 这媒体的力量有时的确恐怖,刑事鉴证小组并没有明确表态那幅画是方丹所送的,这也是人家职业操守的惯例,可是布鲁斯就想当然了,断章取义的把理查德的话给说了出来,好在理查德是个宽厚和低调的人,压根也没有去在意布鲁斯的胡说八道,否则,连他都可以控告布鲁斯对他原画的歪曲。 理查德不在乎,可是其他人在乎啊,就连奥克林这样的人都先后打电话给方丹,询问事态的严重性,必要的时候,奥克林是要与方丹这样有污点的人切割的。更别说洛伦索了,在办事处门前,竟然还有十几个人举着“骗子”“罪犯”的牌子闹事了,把个胆小的洛伦索弄得赶紧报警,这一下,更成了新闻热点…… 当丽萨把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摊开来说后,布鲁斯的脸色简直就与死人差不多了,巴克更是明白,这次,怕是布鲁斯要放的血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你……你们想要多少赔偿?”布鲁斯不得不低下头,小心的询问起来。 “比原来的条件翻上一倍,这个数字我们计算过,首先,这符合以往类似案件的惯例。其次,这是被告可以承担的数字。第三,我的当事人并不打算将这笔赔偿据为己有,他很早就宣布,这笔赔偿将作为慈善和其它公益事业的投资……” 没有最后一条,巴克还会替布鲁斯说点好话,有了这第三条,巴克直接闭嘴。 第一卷_服不服(6) 事情到了这一步,布鲁斯就像爆了外皮的气球人,顿时就萎顿下去了。这里面涉及的事情多了去了,作为律师的他清楚,这可不是简单的赔偿就了事了。他将要面临的各种麻烦会很多很多,多到他自己都无法预测,他将如何面对? 首先,布鲁斯这个知名律师的地位是保不住了,而且还会从根本上逆转,他本人也会从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中被除名。任何一家律师事务所都不可能让一个浑身都是污点的人在其中合伙,这不符合美国精神,如果不除名,其他人会离开。 其次,他在过去打过不少官司,难说其中就没有任何问题,以前,他仗着身份地位,仗着身后有支持,别人动不了他,可现在呢?现在人家就不会找他算账吗?一旦这些官司开打,可以说,布鲁斯剩下的岁月里就不用干别的了。 再次,布鲁斯将面临与他解除雇佣关系的浪潮。以前,他是多家运输公司的法律顾问,多个私人收藏家的代理律师,出了这个事情后,人家宁愿赔点钱给他,都不会再去雇佣他,他将面临众叛亲离的一个局面,而且这个局面是他无法躲的。 第四,上一次的资产冻结已经让他的经济发生了不正常运转,这次一旦案子了结,那些非正常周转就会回过头来反噬他,使他的经济状况急转直下,而且,现在控方要求的赔偿翻倍,还有理有据,让布鲁斯几乎没有腾挪的机会,可以说,对方当下的手段是要把布鲁斯彻底的“灭杀”,毫不客气毫不留情的灭杀。 在华尔街,在纽约,在美国,在资本主义世界里,因为生意失败,官司失败等等原因发生的跳楼事件可谓是不胜枚举,布鲁斯现在能够选择的路实在太少了,他早已经习惯了那种人上人的生活,一旦让他跌落尘埃,对他来说还真是生不如死。对这个结果,巴克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他能怎么办?是布鲁斯自找的啊!m.23sk. “你,你们是不是也太狠了?难道说就不给我留一点活路吗?”布鲁斯喃喃的说道,“我现在拿不出那么多钱,而且,我还不知道今后还要掏多少钱去应对各种诉讼,你们,你们这是在往死里逼我啊,如果我死了,你们就不觉得残忍吗?” 小小的法庭里鸦雀无声,面对布鲁斯提出的这个疑问,没人敢轻易回答。 “布鲁斯先生,都到了这一步了,你还这样想吗?我是真的可伶你的智商!”丽萨说话的表情绝对不是讽刺,而是一种典型的女性怜悯,“我来提一个方案,你看看自己是否能够接受,当然,这个方案也需要巴克法官的评估,看看实施的可行性是否有障碍,总之,我们没有逼你走绝路的意念,相反,我们想帮你。” 丽萨的话让巴克震动了一下,他有些诧异的看着丽萨。作为法官,巴克一直坚持法律的无情,而在这个案子里,实在是被告没来由的作死,控方可以说一早就给被告预留了退路,是被告自己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如果被告是普通民众,犯下诸多错误还情有可原,可被告是一个知名的律师啊,甚至到了知法犯法的地步,你让法官如何能为这样的人去掩饰和开脱?这到了最后,布鲁斯竟然还想当着他这个法官的面把可能发生事情的责任甩锅给原告,换任何一个美国人,怕是早就一拍桌子扬长而去了,根本就没有可能在这里任由你甩锅,他这个法官也不会承认的,在法庭上,布鲁斯的话可以被理解为对原告的“要挟”和“绑架”。 在美国,人们的许多认识都是不那么善良的,用他们的话说,人有生的权力,同样也有死的权力,别人要死要活关我屁事?哪怕是布鲁斯真的死在当场,真的在休庭后从华尔街楼顶上跳下去,在法律和道德层面上,丽萨都是无责的。 “请丽萨律师把你们的方案说的具体点,我希望你们能够降低点索赔数额,你们提出的翻倍……的确让布鲁斯先生很难承受,也许那就是他的全部身家了。”巴克消化了一下丽萨的话,最后还是出面做了暗示性的表态,随即他又转向布鲁斯,“布鲁斯先生,我建议你从现在开始,认真的听原告的每一个字,不要再用那种狭隘和阴暗的心理去判断对方。在我接触到的卷宗里,实际上原告是一开始落进了你原来代理的那伙人设下的圈套里,如果不是著作人出面帮他,你认为方丹先生会不会与你现在一样?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如果大都会博物馆尽快的与原著作者联络,结果会是什么样?他们既然可以帮助方丹先生,那有什么理由不能与大都会博物馆协商呢?在这个事件中,布鲁斯先生,你没有起到积极作用,这是你应该汲取的教训,直到现在,你的心理状态还是不够阳光。” 可以说,巴克此时已经是在给布鲁斯帮忙了,明面上是在批评布鲁斯,而实际上是告诉布鲁斯,“赶快的服软吧,面对这个局面,你要低头,该认输的时候就认输,这才是好汉!你态度好了,我才能帮你说话呀,要不,你真的去跳楼吗?” 丽萨此时在心里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老板给的提示了。在开庭前,丽萨接到了二老板秦梁栋发给她的一份备忘录,上面列举了各种可能,在最后,就谈到了布鲁斯可能会走极端,分析认为,一旦布鲁斯输掉了这场名誉纠纷的官司,就等于是给他自己判了死刑,布鲁斯在精神上是不可能接受最后的现实的,分析还认为,布鲁斯最后肯定要把他可能发生的结局甩锅给控方,这对于控方是不利的。 控方打这场官司的目的不是为了圈钱,不是真的要对方的赔偿,而是为了给自己正名,为自己的名誉洗清白,一旦布鲁斯因为输掉官司而自杀,那么这些目的实际上就没有达到,赢了官司,输掉名誉,这个账怎么算都不划算。所以,备忘录里就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做出了明确的提示,甚至一条条的列举了出来,而整个诉讼的目的就是要让方丹的办事处在纽约有个好的开局,让美国的一些收藏爱好者和私人珍藏记住方丹,让布鲁斯最后输的心服口服。 “索赔的数额是不可能降低的,这是个前提,可是,赔付给谁是可以商量的,这也是方丹先生很早就交代了的,作为方丹先生来说,他本身不差钱,并不是为了几个钱而与被告打官司的,他要的是名誉,要的是公平。”丽萨开口说道。 “我没那么多钱,把我现在所有的资产都卖掉,也许能凑数,可是,那样我还怎么活下去?你这等于是什么都没说!”布鲁斯翻着白眼,声音不大可很清晰。 丽萨并没有马上接过布鲁斯的话头,而是用眼神使劲的盯着布鲁斯,然后往后一靠,她着实怀疑布鲁斯的智力是不是出了问题了,这么明显的暗示,他竟然无动于衷,甚至压根就没有理解,这还是那个在法庭上叱咤风云的知名律师吗? 布鲁斯没听出暗示,可不等于巴克没听出来啊,他马上敏感的发现丽萨实际上已经说出了方案,而且,这个方案的实施实际上是一个双赢的结果。 “你……布鲁斯,你是不是没有听清楚啊?或者是你的智商已经完全退化了?原告说的意思难道还要我给你解释吗?这是对你最有利的,你居然这样表态?难道你不明白其中的差异吗?”巴克现在对布鲁斯还真是恨铁不成钢了,“你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是给谁看啊?最后倒霉的是谁?我可以告诉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要是你还一意孤行,就是上帝派天使过来也救不了你!” 说道最后,巴克简直就是声色俱厉了,布鲁斯这才不得不凝神认真的想了想,最后,他明白了,干脆摊开双手,“好,说吧,要我怎么去做。” 丽萨微微一笑,“首先,我们达成谅解协议,原告不再追索被告的任何赔偿,但是以被告向布鲁克林区的相关机构捐赠2亿美元为条件的,具体的基金项目我会在签署协议后交给你,同时,向奥克林竞选办公室政治捐款一部分,为了保护布鲁斯先生的名誉,这个和解协议是保密的,将不会公布。” 丽萨说到这里的时候,布鲁斯和巴克都惊愕的张大了嘴巴,他们都不是年轻人,都明白丽萨这个要求和处理方案可以给布鲁斯带来多大的好处,别说那些开除他的律师事务所了,就是那些还惦记着找他后账的人,全都得瞎火,这样的处理方案,布鲁斯不仅名誉上没有损失,甚至还给拔高了,至于说那些钱嘛,在美国,尤其是在纽约,名气就是钱,只有名气还在,布鲁斯赚钱的法子多了去了。 “其次,布鲁斯先生将成为纽约方丹拍卖公司办事处的法律顾问,这没得选择,你的工资是每年一美元,双方要签署正式的雇佣合同!”丽萨今天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刚才的话对方还没完全消化,这新的条款又抛出来了,“你们也知道,我实际上担任方丹先生的律师是不称职的,对于艺术品、古董等我一窍不通,在接手案子的初期,布鲁斯先生怕也是在私底下笑了我好几次了,所以,在纽约这里,方丹先生需要一个内行为他服务,至于说工资嘛,那完全是象征性的,他希望你能够在将来拿分红而不是靠拿工资来对待工作,而第一项业务就是去接洽大都会博物馆,告诉他们,他们的那幅画是可以咸鱼翻身的,那不是钱的的问题,而是文化传承和做人道德理念的问题,光教育了你不行,还得教育他们!你可以直接去问你身后的老板,面对华夏文化传承,面对华人的智慧,服不服?” 老天爷!这,这简直把布鲁斯折腾坏了,就好像从冰盒里捞出的鱿鱼,猛然放到炭炉上烘烤,还没等完全烤熟,又扔回冰水里淬一下火,然后又捞出来扔到炭炉上再次烘烤,他已经感觉浑身上下的不对付了。 那边,巴克已经从衣兜里掏出了药瓶子,倒出几颗药片塞进嘴里,然后伸手在自己的前胸画着十字,年纪大了,无论是心脏还是大脑,都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布鲁斯倒是没有随身携带救急药物,可也是弄得一口气喝光了一大瓶矿泉水,还在那里呼哧带喘的,因为,丽萨那简单的两条里,透露出的信息量太大了,甚至完全颠覆了他的三观了,人家不在乎的把自己就给收归到了旗下,还给自己画了一个巨大的意大利馅饼,只要自己好好干,不排除将来白送给自己股份,而且,给自己的第一单竟然是回头去找老东家协商!这是个什么节奏?是想把大都会从泥沼里拉出来?哎呦!布鲁斯晕菜了,要说华人有这样的思维是可能的,可是,那个方丹不是华人啊?他是个犹太佬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是是圣母玛利亚开眼了?是自己交出了赔款就赎罪了?或者是自己在做梦? “你们,你们不是吧!不就是提个建议嘛,要不……我收回?”丽萨说道。 看着这俩人的表情,哦,不光是这两人,旁边的**官也傻呆呆的看着丽萨,都忘记敲击键盘了。可以说丽萨提出的方案太出人意外了。 丽萨现在嘲笑别人,她忘记自己当年接受段蓝帮助的时候,不也一样的呆傻了吗?她是跟在华人身后见得多了,所以,当看到备忘录里写的这个方案时,并没有多少吃惊,而且还认为这就是个普通的双赢结局,是借用布鲁斯的赔款,打开了纽约当地的局面,有了这个投入,办事处在纽约办事就顺当多了。 关于这笔资金的投入能产生多少影响,丽萨并没有去深入的思考,或者说那不关她的事情,坦白说,在纽约已经耽搁她太多的时间了,要知道,在新奥尔良那边,她可是还有一大摊子事情要忙活呢,能够越早结束这边的案子就对她越有利。在丽萨看来,眼前的这个布鲁斯和他身后的大都会跟华人斗法,那就是自找苦头吃,华人是智商和情商可不是白人能比的,白人讲究的是精英文化,除了极少数的人在动脑筋外,大多数人都是浑浑噩噩的过一生,还吹嘘什么活的自在。可是华人走的是族群文化,就是一个小屁孩都知道是非取舍,这在西方是不可能的,为此,丽萨把自己的孩子都送到华夏去留学了。 处理矛盾的时候,西方人是要一棍子把对方打死,没有调和的余地,而华人则是考虑的深远,处理矛盾往往会是从共赢的角度去思考,只要不是把华人逼急了,华人很难去做出过激的鲁莽行动,纵观近200年的历史,在华夏与外国列强的诸多争端中,没有一次是华人挑起和扩大的,都是逼到最后不得不奋起反抗。 第九十九章 肚量(1) “别别别,您千万别收回,我完全按照你的条件答应,我会严格的执行,同时,我必须要深刻的自责,深刻的反省,在这个事情上,我输的心服口服!” 布鲁斯总算是醒过梦来了,他连连向丽萨表达了自己的诚意。巴克也从震惊中缓过来了,难得的在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经丽萨这样的一变,整个案子就峰回路转了,一方面纽约布鲁克林区得到了一笔不少的捐款,一方面,双方都满意。 按照丽萨的方案,布鲁斯几乎没有多少损失,他捐出去的钱可是为他争来了太多的荣誉,太多的声望。和解协议签署后一周,布鲁斯高调宣布向布鲁克林区的某个基金会捐款一点五亿美元,用于改善该区的各种公共设施维修和养护,捐款一千万给奥克林竞选办公室,用于奥克林先生的竞选活动,捐款一千万给该区某个养老院,捐款一千万……总之,布鲁斯完全根据丽萨提供的清单办事,同时,还宣布自己将成为方丹办事处的法律顾问,将在美国为方丹先生提供法律服务。 事情原本是剑拔弩张的,许多媒体记者都在等着追踪报道倒霉的布鲁斯踪迹呢,在他们看来,布鲁斯这个题材足够他们炒作几个月的。可是,突然风向转变,法院宣布,诉讼双方已经达成和解协议,双方将友好的合作下去。接下来就是布鲁斯“倾家荡产”的大笔捐款,宣布担任方丹办事处的法律顾问,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人们,布鲁斯还是知名律师,还在舞台上,并且还获得了一项新工作合同。 这意味着什么呢?方丹办公室从成立到现在,已经有些消息不胫而走了,比如,在纽约的跳蚤市场上找到浪琴公司第一批生产的腕表,最后在巴黎的春拍上,被浪琴公司花了150多万欧元“回收”了,并且宣布永久存放于公司手表博物馆里。还有,在纽约发现的乾隆朝于阗玉鼻烟壶等等,这些传奇故事可都与方丹办事处相关,而最近,办事处搜集到了瓷器里就不乏一些十七世纪生产的精品,目前正在策划送往巴黎准备参加秋拍,还有诸多二战期间的一些腰带、望远镜、军用手表甚至那个时候的钢笔等等,可以说,洛伦索那边早就忙的不亦乐乎了。 布鲁斯本来是被从原来的律师事务所里“除名”了,对此,布鲁斯也没在乎,自己又单独的成立了一间事务所,无非是以他为主,找来一群不得志的年轻律师凑数,可开张还没有到一个月,原来的律师事务所就跑来向他道歉,并寻求新的合作,为了表达对布鲁斯的景仰,将原来占有的份额加大了,没过几天,两家律师事务所又合并了,布鲁斯再次成为原来那间事务所里的合伙人,这次占的股份比原来足足的增加了5个百分比……有了这些,原来那些墙倒众人推的公司全都回头找上门来,给布鲁斯更大的优惠和通融的份额,转了一圈回来,布鲁斯发现他比原来的价值更高了,自己用2亿元给自己买了更大的荣誉和声望。 今年巴黎的秋拍,方丹又要推出重量级物品了。首先,平涛文化公司将在这次拍卖会上,将《仿富春山居图》海外版的第五号作品送拍,可以说,这是除了方丹的十九号,大都会那边的十三号之外的唯一一幅商业竞拍的画作。 不是说在燕城春拍的时候有两幅被欧洲博物馆购买去了吗?怎么说这是唯一一幅商业竞拍画作?这里面就有窍门了,哪两幅从燕城竞拍去的画作是有条件的,其中明确规定,竞拍到手后,15年内不得送拍,也就是说,那是专门为那些博物馆预备的,否则,那个博物馆是那么好竞拍到手的吗?而另一幅是存在某个海外华侨富豪手中,人家压根就不打算出手,要做为家藏“永久”保留,也就不在乎多少年的限制了,何况,限制的是不上拍而已,不等于限制私底下的相互抵押和转换啊。可目前在海外能够自由的送拍上拍的,只有这次送拍的第五号作品。 第五号作品上的题跋是李凡抄录南宋诗人“翁卷”的一首七绝《野望》,“一天秋色冷晴湾,无数峰峦远近间。闲上山来看野水,忽于水底见青山。”而这个叫翁卷的诗人许多人都是不知道的,究其原因还是处在动荡的年代,又科举不第,终生是一介布衣,可是这个翁卷的诗句却是很有特色的,所以,李凡在题跋后又写了一行小字作为说明,“翁卷者,南宋诗人,其山水诗,承继唐诗风韵,蕴含宋代理学,实乃诗文中的山水画,有精工,有写意,抄之,相映成趣尔。” 有了李凡的这样的点睛,这幅画更是让一些丹青文人发疯了,尤其是那种看似草书非草书的行草体,在题跋处龙飞凤舞,最后一行小字,工工整整,就是美院的教授看了,也是连连称赞,想见见久凡与芈凡二人,可惜,人家隐身。 芈凡久凡二人的隐秘性最近也成了媒体热搜的焦点,在国内的一些媒体中,一些媒体评论家发出了质疑的声音,有的说是凭空捏造的,有的说这是平涛文化公司刻意炒作,是一种低劣的营销手段,还找了不少水军来造势,声言,要号召广大消费者抵制平涛文化公司的一切文化产品,要彻底揭露其中的内幕,云云。 江涛得到消息后还是有些心惊肉跳的,直接向公司董事长钱博平做了汇报,他认为,应该正面应对,必须把事情正本清源,不能让那些自媒体随意玷污公司的名誉。钱博平也是很气愤,以他的脾气,还真是想拉开膀子跟对方大干一场。m.23sk. 可是,类似这样斗心眼的事情,钱博平可是不敢轻易就下决心和结论,他不得不飞到燕城,找到自己的小老弟,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媳妇林瑶和刚刚出生的小丫头钱小瑶,一家三口,悄不几的下了飞机,坐上公司派来的汽车,一溜烟就找到了李凡家里,此时,学校已经放暑假了,今年,李凡一家难得的没有外出,本想好好的跟儿子老婆在家里猫夏的,这下好了,又被自己表哥赶过来搅合了。 其实李凡最近也的确是离不开,薛万锦那边的事情有了进展,教科文组织已经与这边的相关机构进行了联络,现在,就是还有些条款没有谈妥,事情就卡在哪儿了,用薛万锦的话说,我不能白干啊,替人家擦屁股还要自己掏钱?而关于古迹的科考也面临着瓶颈,考古队好组织,各方的力量和技术也都有,可是,考古队的费用谁出?如果是在华夏,不用西方人操心,可这是在a国啊,难道说还让华人出钱去为他们干活?科考发掘出来的东西怎么算?交给谁?科考资料和成果呢?难道说就无偿的让世界共享吗?因此,许多地方都得细谈,这一谈就是三个月过去了,到现在,商谈都在裉节上,李凡被告知,不得离开燕城。 凯琳娜的那幅《紫砂壶》已经完成,裱糊好后由刘道源带到了法兰克福,目前正在那边的展博会上展出,明明注明了是非卖品,可是前来询价的要买的如过江之鲫,不要说那幅画的艺术造诣又上了一个台阶,光是芈凡与久凡的印章就足以吸引人的了,方丹已经决定,这幅画将作为巴黎秋拍的开场第一件上拍。 无独有偶,那幅玛索的新风格油画《委屈》最后也被刘道源说服了方丹,作为秋拍的压轴项目上拍,刘道源就一句话,“你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广告效应?” 方丹投降了,他是商人,当然明白这幅画的社会效应能给他带来什么。 事后,刘道源更是给了他具体解释,“有了这幅画,你的故事将作为传奇在坊间流传。你我都知道,有你这样经历的法国商人可不在少数,他们都多多少少的吃过美国人的亏,还有其它欧洲国家的商人,所以啊,与其一个人品味甜酸苦辣,不如让大家都明白,这可是文化,是一种特殊的文化,蒙娜丽莎为什么那么传奇,那么的勾人心魄?不就是在那幅肖像上可以品味出无穷无尽的味道吗!” 方丹被刘道源说服了,他接受了刘道源的安排,同时,纽约办事处那边也提供了大量的送拍目录,这让方丹公司的业务范围一下子就扩大到了美国,而美国的一些掮客也纷纷找上门来了,只不过,方丹公司的鉴定工作让他们有些受不了,建立了黑名单制度,一旦发现有人推荐赝品和伪劣物品,直接拉进黑名单。 “表哥,你们总算是想起还有我们这个亲戚啊?小侄女到现在我才第一次看到,过来叫我抱抱!”李凡见到钱博平就开上了玩笑,小李晖更是一溜小跑的冲了过来,嘴巴里呼喊着,“我要抱抱妹妹,我要抱抱妹妹!” 两个小家伙相差一岁多,小李晖已经一岁半了,可以满屋子的折腾了,而钱小瑶还是个奶娃娃,与小李晖正好相反,怕生,别说小李晖了,在李凡的手上就已经用大哭来提抗议了,弄的林瑶不得不接过去,抱着哄哄才不哭了。 “第一次到表叔家就跟我玩这个哩哏隆啊?太不给面子了!”李凡撇撇嘴。 钱博平被李凡说的捂起了眼睛,真是没法看了,都是小孩子,这差距咋就这么大呢?林瑶倒是不在乎,一边抱着走向凯琳娜,还一边洋洋得意的样子。 “你家的是小子,看看那淘气的样子,将来绝对不是个省心的主,你看我们家闺女,多漂亮!这可是典型的招商银行!怕生咋啦?那也是随我,我妈说了,我小时候就是怕生的,现在不也挺好的?哎哟!你这小子还真报复啊!” 原来,小李晖不仅听到了林瑶的话,而且还听懂了那话的意思,直接上来对着林瑶的腿肚子就是一拳,别说,力道不大,可是似模似样的,羞辱性极强! “你给我住手!这是你大妈,你对长辈如何可以动手?到房间面壁去!”李凡可是不依了,“打坐,好好想想错在哪里!小周天五次!不完成不许出来!” “是,是大妈先说我的!”小李晖崛起嘴巴说道,“我怎么就不省心了?” “哎哟?那是长辈,长辈说你怎么了?你省心,省心还跟长辈动手?”凯琳娜此时也不得不表态了,“以后有话说话,有理说理,别随便动手,太野蛮!” “你们,你们就是这样教育孩子?这些难道不该提前就告知吗?”钱博平怪异的看着李凡,“你看我那丫头,现在用啥眼神看你们呢?这会给她留下阴影的” 说起来,那小丫头现在不仅不哭了,还用大大的眼珠子盯着小李晖看,然后又看看第一次见面的“叔叔婶婶”,她的确是有些想不明白,脑袋蒙圈了。 “好了好了,你们女人和孩子都去忙活吧,老三,咱们去书房里谈!” “合着你什么都知道啊?你就不能主动的给我一个电话?非得让我找上门来才跟我谈?是不是谱也太大了?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忙啊!我……” “把你弄出来休息休息,你还不乐意了?那成,文件我都写好了,直接发给你,你回去忙吧!”李凡毫不客气的对钱博平翻着白眼,“就这么点小事,你看看你们,一点肚量都没有,蝲蝲蛄叫还不种庄稼了?对方玩这样的小动作无非是商业竞争的需要,由于平涛文化公司的切入,使原来的一些文化公司不舒服,在文玩市场上也有人在觊觎,你要是连这个都没有想到,那你这几年是白干了!” 钱博平是被小老大给骂习惯了,不骂还浑身难受呢,只要李凡开喷,那就说明后面的手段已经准备好了,都不用他去操心了,他到时候只管去执行就行了。 “得得得!等会我把江涛叫过来,毕竟在这边主事的还是他,你把话给他说透,到时候他就可以去执行了,我的意见是反击,展开强有力的反击!” “反击个屁!狗在那边对着你叫,你也跟着一起叫?真是个‘港度’!”进了书房,李凡就给江涛打电话,让他带点菜过来喝酒,然后才对钱博平继续说道,“咱们弄的平涛文化公司并不是纯商业性质的,多少有保护文化传承的意思,所以,平涛文化公司并不是以捞钱为第一位的,可这个世界上有个规律,就是你越是不想赚钱,你就越是有机会赚钱。问题在于,平涛文化公司的模式不好复制,那些业内的同行自然就是羡慕嫉妒恨,凯琳娜又不指着卖画混饭吃,她的作品也非常少,用得着商业炒作吗?如此简单的逻辑,对方就是攻击也无所谓,反正咱们不去搭理就是最好的反击,该干啥就干啥,还记得当年许多人攻击香港的喜剧大师星爷吗?星爷一声不吭,最后,人们才发现,星爷一生都没有在背后说过别人,许多谣言都无须去澄清,结果,人们发现那些攻击反而是在捧星爷了!” 第一卷_肚量(2) 李凡的话给钱博平的当代开光了,钱博平顿时就明白该怎么去对付了,看着表弟那揶揄的表情,自己也是没法子,只能嘻嘻一笑,扯点别的事情拉倒。 江涛到了,还真是费心,去一些有特色的馆子里弄了不少菜过来,他知道小老大不是外行,今天让他带菜来,那是给足了他面子,再说了,天热,任谁也不想进厨房啊,买点带来,是个最好的选择,至于说酒啥的,江涛不操心了,准有。 一屋子人,在李凡家里拉开阵势开吃了,小李晖被面壁完了以后,毫无羞愧的冲上了餐桌,这小家伙现在属于第一期暴长的时期,小牙都齐蹙了,味觉也都开发了,这个时候他要不撒着欢的吃东西,那身体怕就跟不上趟了。 正因为李凡家里上有一个医学大家的爷爷,下有一个怪才的父亲,所以,小李晖要比同龄孩童成熟的多,这胃口也强得多,身量也高得多。 其实,说穿了道理也简单,孩童,只要加速活动和代谢,其发育的速度就会很快,许多功能就会提前健全,尤其是脑细胞的激活,越是怕孩子出状况,把孩子养护的像小猪一样,这样的孩童从一开始在智力上就落在起跑线的后面了。 小李晖现在从早晨一睁眼开始,就得做各种功课,刷牙、洗脸都得自己来,然后还得给父母“请安”,要用双语请安。他从学说话开始,就被这对奇葩的父母用双语教说话,一会是汉语,一会是法语,间中还夹杂着英语,你叫他这个小脑袋瓜子能不被刺激的一塌糊涂吗?再加上李家的遗传,打小就不安生,一会跑一会跳的,就是摔秃噜皮也不哭,还要继续,弄得李凡不想早教他武学都不行,只能用练功的武学有事没事的拴住他,否则,肯定会上房揭瓦,出门打架。 凯琳娜对管教儿子已经彻底的失去了信心,在与儿子的辩论中,经常被儿子怼的说不上话来,要不是有李凡在哪儿镇着,凯琳娜这个当妈的十有八九会被儿子无视,至少在心理上,小李晖自己觉得是居于优势位置上。 这怪谁呢?凯琳娜本来是个高智商的法国纯情女孩,可自打跟了李凡后,她发现自己的那点智商似乎都不咋管用了,再加上两人结婚早,这就有意无意中进入了女人很难避免的婚后惰性中去了。说女人啊,再精明的女人,一旦有了孩子,有了宠着自己的老公,那智商是直线下降的,啥事都不用动脑子,过的完全是依赖和依靠的日子,要是这个女人再没有点什么雄心大志,这女人基本上也就在家里维持着名义上的**荣誉了。如果这女人是那种强势的,有雄才大略的,除非家里的老公和孩子愿意服软,甘当绿叶,否则,这家里定然鸡犬不宁。 钱小瑶已经与凯琳娜混熟了,坐在婴儿椅子上,夹在妈妈和婶子之间,咿咿呀呀的叫着,可惜,不会说话,太小,嘴巴上还得咬着奶瓶子。一般来说这个时候的婴儿应该去睡觉,可是,偏偏这小丫头今天不睡,只能也参加家庭聚会了。 很快,小李晖吃饱了,小嘴一抹,人家向父母和伯伯大妈们打个招呼,自己到下面去玩去了,再过一会,凯琳娜和林瑶也吃好了,带着小丫头也走了,就剩下三个老爷儿们在桌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酒了,到了这个时候江涛才敢开口提问。 “两位老大,咱们怎么对付那些给咱们抹黑的人啊?我已经查出来了,就是当年你们在大学打球,满世界玩手段的方彪那一伙人,那个叫付萍的就是这次活动的主要策划人和组织者,我们要不要向相关部门检举揭发啊?”江涛说着。 “算了吧!”李凡摇摇头,“你说的只是一些表面的,真正的后台是不会叫你查到的,他们现在搞的这些手段无非是两个用意,第一,在我们这里蹭热度,让我们成为他们上位的垫脚石,你越是跟他们打嘴巴官司,他们就越是来劲。第二,这些人其实是在帮助幕后真正的竞争对手,让我们在行业内让出一些份额或者从一些项目出去,把位置让给他们,比如,让他们也在古董文玩类艺术领域里分一杯羹。自打你们平涛文化公司进军古装艺术类文化作品后,可以说是开辟了影视剧类里的一个先河,形成了影视界里的一个新品种,由于你们身后是专家和懂得行内实情的人在支撑你们,并且,把握住了什么是真正的文化艺术,所以,平涛文化公司在这一类作品中始终处于领先地位,据我了解,不是没有人模仿,有,而且还是好几家,可都模仿者都以失败告终了,是不是这样?” “是的,有几家影视公司也拍了一些作品,可是,他们走的路数不对,市场反应冷淡。”江涛点点头,承认小老大说的对,“可是,他们至于这样对我们吗?” “有什么不至于的?花钱不多,如果我们上套,他们那边肯定会有效果的,这在商业里也是常用的手段。”钱博平说着喝了一大口啤酒,“老江啊,我们的风险不在于与他们对着干,在于保持自己的风格,在于稳定住自己的创作队伍,这才是关键,他们无法复制的就是我们的创作队伍,我们的企业文化核心,对这一点,你要有自信,要自己心里有数,不能跟着别人的路数走,对这个,你别生气啊,其实呢,我也是刚想明白的,还是小老大点拨我的,要不然,真悬了。” 江涛张大嘴巴,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在他看来,被人算计了,自然要反击,可是现在,两个老大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不搭理人家,由着人家继续抹黑, 看着江涛的囧像,李凡也笑了,“老江啊,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模仿出来的东西不行吗?我也看了几集他们的东西,同时,还去看了介绍,后来我发现了,他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把说文玩古董的故事给模糊了,炒来炒去,还是他们的那套‘爱情打通关’的套路,不管是什么题材的作品,统统都要有爱情,似乎没有那个东西,他们的编剧就不会写东西了,导演就不会导戏了,其实,他们是很悲哀的,事实上,许多能够在时代里沉淀下来的艺术精品里,说爱情的并不多,甚至可以说非常少,因为,爱情那东西不过是人类社会生活里的一个胡椒面而已,真正的主位主题从来都不是爱情,对这一点,老江,你要有充分的认识。” “我。我最近也是在利用业余的时间去一些专业学校里去旁听,那里的教授说的可跟你的不一样,他们说,爱情是人类文化作品中永恒的主题,任何一部作品里没有爱情的情节就都是不完整和没有生命力的,为这个,我也与周布斯进行过探讨,他也觉得我们的作品里要增加爱情的分量……”江涛慢慢的说道。 “绝对不可以!”都没等钱博平表态,李凡就放下酒杯严肃的说了起来,“糊涂,你们太糊涂了,太容易被那些不着四六的人给忽悠了!别人怎么样我们不去管,可我们的作品不许那样,你认真的想想,那些流传百年以上的世界名著里,有几个是以爱情为主题的?贝多芬的交响曲《命运》《田园》里有吗?斯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说的是爱情吗?好莱坞拍摄的几部有影响的大片,《阿甘正传》《大兵瑞恩》等等,那里面说的是爱情?真正能够流芳百世的是什么?是人性!是生活!如果**周布斯胆敢去迎合那些所谓的专家观念,要什么旷世奇闻的爱情情节,让他先回去跟他的娟儿去说,看看他的娟儿会不会打断他的腿!” 说到后来,李凡是越说越气,完全不给老江留一点面子,“老江,你要是再去那什么专业的学院里旁听,那你干脆离开好了,我不想让你去邯郸学步,等到你觉得自己懂点的时候,我可以断定你怕是连路都不会走了,到时候不要爬回来!” 江涛还是第一次的被小老大如此的数落,他开始有些不解,可等到钱博平后来对他解释后,他才明白,小老大对他是“重症下猛药”,李凡不希望自己身边有那种不着四六的人,不希望身边人背西方的那种虚无缥缈的观念污染。 说起西方的一些观念,着实是把社会民众给忽悠和污染的差不多了。按照世界各国社会物质的分配比例,发达国家远远高于发展中国家,可偏偏是在发达国家里,却是懒人和烂人越来越多,如果仅仅是一般民众如此,对社会的影响还有限,问题是,当前,西方的许多“精英阶层”也陷落了,在发达国家的社会里,演绎出诸多令人费解的悲欢离合,无论是用他们的宗教信仰还是法律道德去衡量,都能让我们感觉到奇怪和不解,可这就是近二十年在西方尘嚣日上的新活法。 不要说西方国家如此,就是在华夏,也出现了诸多脑残人士的表现,明明是知法犯法,却还不要脸的嚎叫,“我就干了,把我怎么样?”在各种媒体中,这样的视频太多了,都叫人无法理解,他们是从哪里学来的不要脸和无赖? 有了李凡的这个决定,钱博平带着老婆孩子在燕城是足足的走了几家“亲戚”。 当下,设计公司在燕城还是有个分公司的,负责这里工作的是二姐徐晓娟,虽然也是当妈的人了,可那二姐是地地道道的女汉子,把家里的事情一股脑的扔给了周布斯。二姐之所以如此牛气,也是因为给周家生了个大胖小子,那种得意和在家里拔份的样子,用周布斯的话说,无法形容,周布斯在家里的地位是彻底的……没了,而且,还是得到了两家老人的确认。好在周布斯是那种在书房爬格子的人,哦,现在不是爬格子了,是敲键盘的人,对媳妇的那种霸道采取了“无所谓”态度,当老三带着一家去拜访的时候,周布斯倒的全是苦水啊! 李凡打发了表哥和江涛他们后,薛万锦那边又找上门来了。薛万锦的一些关系户已经向他透露了一些“内部消息”,教科文组织已经与这边的相关机构把条件谈的差不多了,现在是卡在了施工工程的经费问题上,没有钱,谁愿意白干呢。 作为教科文组织不是没钱,可人家的钱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都是有数的,这临时增加的项目没有预算,没有预算就拿不出钱来。说,难道说就不可以从联合国的其它部门里拨出款项来吗?还真不行,联合国的拨款可都是有着严苛条件的,达不到条件,没得谈。那能不能找银行贷款呢?研究了一番后,也不行。贷款,顾名思义,就是借钱,是问,非商业项目靠什么收入还钱呢?有人说,可以在那里开战旅游项目,用将来的旅游收入还钱。问题是,a国本身就是一个极其落后又不稳定的国度,去那里旅游?不是没有,可想要形成规模是不现实的,没有哪个银行会傻到相信那样的承诺,银行毕竟是盈利性质的,不是慈善机构。 寻找捐款和投资行不行呢?对这种挖掘遇难者遗体项目进行捐款在西方也很普遍和流行,问题是,这次出事故的地点环境太恶劣了,要花的钱可不是个小数,这样的捐款就需要时间了,那些西方的普通市民,给个几十、几百甚至几千都不是问题,可要给个几百万,这就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募集得到的。至于说向这样的项目投资,在西方的大商贾中还真是没有,人家投资是为了什么啊? 说,西方不是有许许多多的慈善基金吗?难道说就不能通融通融?理论上说都可以,可实际操作中却是很难,人家基金的管理者会直言不讳的告诉去募集的人,“慈善机构的主要援助对象是给贫困人员的,不是去为那些错误的人干的蠢事擦屁股的,连你们的那些官方机构都不拿钱,让我们出钱?不合适。” “小老大,你有没有点子来解决这个问题啊?”薛万锦谦虚的请教道。 薛万锦这老家伙一来就把事情发展的具体情况说了,最后才这样问李凡。 “这个钱……其实不是个问题,而是一个交换的条件,钱我们可以出啊,可是我们出了钱不能白干啊?如果教科文组织承诺或者答应科考的最后成果归我们,那么这个事情就好解决了,在这里,关键是说服a国方面,只要他们不从中作梗,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外国考古人员带走物品又不是没有先例,在大英博物馆里,有那么多世界各地的出土文物,怎么来的?除了他们抢的外,还有相当一部分就是通过出钱到当地搞考古,最后按照协议带走,本质上就是买的。” “你是说……”薛万锦眨巴着眼睛,消化着李凡的话,“如果加上考古项目,在那里的花费可不是个小钱,如果带走东西,a国那边能不要钱?可能吗?” 第一卷_肚量(3) “所以说啊,教科文仅仅找我们这边谈是不行的,不要忘记了,那可是在a国,谈的科考项目从法理上说是a国的,绕开a国是不合适的,即便是教科文组织搞来钱,我们这边也不会轻易的答应,要对a国尊重,这是个原则问题,你想法子把这个意见递上去,只要a国同意,科考成果可以与我们共享,或者我们做有偿转让,剩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上面人的脑袋瓜子比咱们厉害,他们知道该如何去处理这种国际关系的,你我不用瞎操心。”李凡最后给薛万锦交了底。 有了李凡这个点拨,薛万锦回去后立即找人,将李凡说的意见转达了上去。 说,上面的那些人难道说脑子里就没有根弦吗?为了钱竟然死咬到现在?还真不是,上面咬的那么紧,关键是要在内部做一个调查和研究,这就需要时间。 李凡带领的考古队虽然是半途而废,可是回来后书写的报告却是不能少,还不止一份,参加的人员都得写。这些报告送到相关机构进行研究,这就需要时间了。在这些报告中,有一个重要的信息是上面非常重视的,那尊石像的雕琢和式样与国内的诸多石像非常接近,不能排除那座石像系古代华夏人西出后形成的。 在华夏古代,并不是只有唐朝的陈玄奘去西域取经,根据史书的记载,从汉代开始,就有颇多的中土华夏人去西域,官方的有,民间的也有。佛教的传入也就是在这种交往中开始的,逐步进入到了内地,到了东汉初年,在都城附近建立了白马寺,成为汉传佛教的第一寺,距今的时间已经1900多年了。 其实,在李凡的心里早就有个预判,当他第一次被薛万锦叫过去,用小机器人进行探勘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古迹的发现可能与古代华夏人有关。可他是个做学问的,还是那种死心眼的学者,没有确凿的证据,他可是不会做出任何哗众取宠或者左右上级决策的“推断”和“推想”的。他很清楚,自己随意的一个假象,弄得不好就是一系列的兴师动众,证实了还好说,如果没有证实,或者结果完全是相反的,浪费了人力物力和资源不说,自己今后还咋搞研究? 在对古代遗迹的鉴定上,可以用排除法,可是在预估还没有动手的项目上,那就不能随意的用排除法,更不能用推理和推断,有一些人不懂得这些,结果就是,要么把一些古迹给遗漏,让认定无意义的地段成为商业地段,结果在施工中发现了古迹,如果那个古迹是重大的,施工项目就得改,就得重新来,个中的损失不是业内人是体会不到的。要么就是一开始吹大气了一番,结果发掘出来的啥也不是,最后草草收场,这样的例子在国内各地可是不少。 a国的项目还在掰扯,还在协商,而在纽约的布鲁斯却按照“老板”方丹的意见开始行动了,他要去找普特南谈话了,光是这个预约,就花费了布鲁斯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无他,普特南一开始认为是布鲁斯要过来找他讲数,找他的麻烦,就借故不见布鲁斯,而布鲁斯一开始没想过来,还真信了那糟老头子的鬼话。 布鲁斯为什么信了呢?以他与大都会博物馆的关系,他以前约见普特南的时候从来都是很顺利的,基本上是随到随见。本来,他出事后,大都会博物馆是放出了风声要与他解约的,可后来事情急转直下,那边就只有个风声没了下文。 在处理布鲁斯的案子时,媒体完全没有估计到最后的结局,甚至在出了结局后还要挑事,说,鉴定小组第一次去的时候看到的是假画,是典型的刑事案件,司法机构应该介入调查啊,为什么就如此轻易的放过了?这不对啊! 事实上警方也很快的介入了,可是,原画还在,并没有被盗啊,那幅假画不过是为了保护原画而临时摆放的。是,是可以用布鲁斯打算用假画达到自己混淆事实的理由对布鲁斯形式起诉,可是,没有人提出控告啊,方丹那边都与布鲁斯和解了,而大都会白得了一幅可以替换的复制品,这能说明什么呢?所以,那个案子不了了之,警方在看到了真画后就销案了,“不能随意浪费纳税人的钱!”简单的一句话就算是结案了,所以,媒体最后也没闹出个啥名堂来。 而这次布鲁斯找普特南是为了什么呢?当然是为了“双赢”了。 在华人的思维里,如果对手巧取豪夺,设计坑人,那华人就会变着法子的折腾对手,让对手在以为成功占便宜的情况下一败涂地。这样的案例可是不少见,无论是在商业还是工业,疑惑是外贸、国际交往中,比比皆是。可一旦你彻底的服软了,认输了,华人又会回过头来帮竞争对手,给他们出路,不会一**打死他们,让对手感激涕零,最后死心塌地的在一起“共赢”,这样的例子也不少。 早在战争年代,我们就知道,只能以斗争求和平,以竞争求生存,经商和国际交往在这些方面是有共性的。李凡很清楚,如果不把以大都会为代表的海外博物业巨头搞服气,接二连三的麻烦就不会少,以西方人那种鸡蛋里挑骨头的秉性,你越是谦让,他们就越是嚣张,以前,我们不争,结果在他们的史书中,连火烧圆明园都不承认,他们认为,那不就是烧了一个庄子吗?在我们欧洲,烧个农场算个啥?他们把文化建筑文化遗产全都不在乎了。说起来也是报应,巴黎的圣母院也烧了,要是用他们的话说,“不就是烧了一个楼嘛,有啥大不了的!” 布鲁斯这次的任务是方丹亲自打电话布置的,用方丹的话说,“我不希望在一系列的水印画中出现这样的另类,那不符合我们对文化尊重的原则。”具体安排的方法和手段,让布鲁斯都感动的差点流泪了,布鲁斯是万万没有想到,原著者能如此的好说话,早知道原作者如此,还不如花大力气去找原著者呢,跟方丹这老头起什么腻啊?布鲁斯不知道,原著者是那么找找的吗?直到现在,方丹都还没有见过原著者呢!这一切都是刘道源根据李凡的策划安排布置的。 李凡是发善心了?不,这里面透着好几个原因让他必须这样做,也是李凡整套计划里的一部分,不过是行棋顺序罢了,到了眼前这个时候,该走这一步了。23sk. 有哪些原因要如此的“帮衬”大都会博物馆呢?首先,大都会博物馆的名气还是无法撼动的,出现前面的事情并不影响大都会博物馆本身的性质,在大都会博物馆里有大量的华夏文物,无论是将来交流或者交换,都不宜与其关系过于紧张。其次,个别人的行为代表不了大都会本身的属性,不能将个人的好坏,个人的行差踏错来否定大都会本身的学术和文化性质。第三,凯琳娜的那幅作品最后形成了一个群组,不能因为在大都会这里的一幅而使整个群组出现瑕疵,这也是对历史的不负责任,所以,十三号必须要修补,要回归正途。第四,华人向来秉承着“冤家宜解不宜结”的处世哲学,讲究“化干戈为玉帛”,讲究“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讲究“做人留一线,将来好见面”,对这个,李凡深谙其道。 普特南连续推了几次后才发现自己是不是把布鲁斯给想错了。布鲁斯现在的事业并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因为帮助办事处处理了几件艺术品归属官司名声更高了,而且,布鲁斯目前“名声”很好,布鲁克林区的政治新星奥克林邀请布鲁斯一起参加竞选,大有向政界转移的趋势,在美国,当律师的转行从政的可是太多了,而且优势很大,面对这样的布鲁斯,普特南还真是不好轻易的拒绝了。 在布鲁斯再次约见的时候,普特南就答应见面了,还特地约布鲁斯到他在长岛的别墅里见面,至少在普特南看来,在这里如果布鲁斯不老实,他有办法对付。 “这个别墅我还是第一次来,真没想到是如此的豪华!”一见面,布鲁斯就夸赞普特南的别墅,“非常感谢你的邀请,我这次来是给你一个好消息的。” “什么样的好消息?现在,你是方丹的律师了,难道说是方丹要退钱给我们吗?”普特南的语气并不友善,“在那次的诉讼中,我们可是吃了大亏的。” 说着话,下人端上来矿泉水,普特南都没有问问布鲁斯要不要喝一杯。 “那个事情嘛……哈哈,实际上并没有结束啊,最后你们是吃亏还是占便宜,还不一定呢,至少,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的。”布鲁斯乐呵呵的说着,完全不在乎普特南的态度,“我受方丹先生的委托,前来与你协商,你们那幅十三号的画作,原著者答应可以给你们补全题跋和久凡先生的印章,有了这些,十三号就与其它水印画作没有等级上的差异了,到时候,还可以编出更神奇的故事来。当然,画是你们的,最后愿意不愿意得你们自己决定,我不过是过来跟你说说。” 普特南听后愣住了,很快,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我要付给你们多少钱?” “什么钱?付什么钱?我有提到付费吗?”布鲁斯装着惊愕的看着普特南。 “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别以为我是个小孩子!”普特南瞪着阴鸷的眼神,“你们这肯定又在搞什么阴谋!我是不会上当的,我不相信你的话!” 布鲁斯看着普特南,叹了口气,“你果然像方丹先生说的,时代在变,你的那种思维模式已经跟不上了,当你越是想着别人阴险算计你的时候,你就越是会掉进自己时时算计别人的恶性循环中,对此,只能靠你自己去开悟,没有别的办法,我已经把话带到,至于说你们不接受我也没办法,只能由着你了。” 如果是刘道源给布鲁斯打电话,会把事情说的细一些,布鲁斯也许就不会如此处理问题了,可,布置任务的电话是方丹打的,方丹预见到了普特南的反应,却是没有提出解决办法,在方丹看来,他已经是施舍了,已经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了,他甚至希望普特南完全拒绝,这个事情也就此完全结束了。至于说将来这个故事如何去讲,那更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最后由着自己去自说自话了。 “别以为只有你们可以找的到原著者,难道说我们就找不到吗?我宁可花大价钱自己去办,也不会相信你的这次表演!”普特南说着挥挥手,意思是送客。 布鲁斯离开了,他倒是没有觉得任务没有完成有什么不愉快,作为一个美国人,一个美国的资深律师,他太了解这些幕后老板的心胸了,在他看来,话我说了,你可以随意的怀疑,可以不相信,吃亏也是你自己,不关我的事。 布鲁斯走了,普特南在家里就开始琢磨,他不傻,脑袋瓜子也转的快,很快,他就明白了,至少,布鲁斯告诉了他解决那幅画存在问题的办法,于是,他下令,雇佣私家侦探,在全球范围内寻找芈凡和久凡这两个人,找到后,他觉得,只要肯花钱,问题一定能解决,他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有用钱也办不成的事情。 像普特南这样的美国人,做事往往就是表面上看着挺全面,实际上是不着边际,普特南撒出了人马去寻找,竟然一无所获,仅仅知道在布鲁克林的刘道源是芈凡的经纪人,芈凡的作品刚刚在巴黎的春拍上卖出了一幅画,是一幅很有分量的国画。下面的人也从侧面接触了刘道源,可是刘道源压根就不提关于芈凡的任何事情。下面人认为,如果他们正面接触刘道源,可能级别不够,根本无法深入。 普特南看了报告后,直接把馆长坎贝尔派了出去,让坎贝尔去布鲁塞尔直接与刘道源商议,只要是在五百万美元以内,坎贝尔可以不请示就答应。 夏季,不单单是华人这边放暑假,在欧洲也是人们外出度假的日子。刘道源带着全家去了莫斯科度假,其实,也是爱玛要到那边看看肉类加工厂的事情。 自打鲁道夫家族在俄罗斯投资办了肉类加工厂后,由于有在华夏这边稳定的市场,生意可以说做的相当不错,他们不仅在这里办了加工厂,还以这个工厂为中心,向外辐射出了采购关系,也就是说,他们还代理一些当地其它企业的产品。 这里之所以吸引了孩子,除了这里的天气凉快以外,就是这里的白夜了。每每到了夏季,莫斯科的白昼时间可是长达14个小时以上,这让孩子们觉得很是稀奇。就在刘道源带着孩子在莫斯科游玩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请问是刘先生吗?我是大都会的坎贝尔,你能告诉我去哪里找到你吗?” 第一卷_肚量(4) 刘道源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大都会的坎贝尔?我认识你吗?或者说你是谁介绍的?我似乎对你没有印象,对不起,我对不认识的或者没有人介绍以及没有预约的人不感兴趣,再说了,现在是休假期间啊,难道说这点起码的常识都不能提醒你去休假吗?好了,我现在要去餐厅吃午饭了,对不起!” 对方说的是美语,刘道源一接听就知道,对于美国人的无礼,他也是很无奈的。以刘道源成长的条件和优势,他当年去美国毫无问题的,可在他很小的时候,已经成为耄耋老人的奶奶就告诉他,永远不要相信美国,不要去美国。等到长大后才从父亲的嘴里得知,奶奶之所以年纪都很大了还返回华夏,原因就是那些去了美国的亲戚学坏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要回过头来要瓜分奶奶家的祖产。在奶奶看来,那些亲戚要是在欧洲,肯定不会变得那么势利眼,那么唯利是图。 正是刘家有那样的经历,他们家的孩子就是出国留学也不去美国,怕到那里学坏了。还别说,都是白人,欧洲的一些白人要比美国的强多了,就连欧洲人都不愿意去与美国人打交道,干点啥美国人都要管,欧洲一些发达国家之所以急速衰落下去,与美国人的管制和打压是分不开的,比如意大利的工业名存实亡,德国只能干“机械专业户”,至于法国,什么都可以有点,但不能拔尖。 近些年来,国人也大批的出国去旅游了,也见识了发达的资本主义,可是,去了后才发现,欧洲就是一个干净点的大乡村,数得出来的几座现代化城市,大部分还都是百年以前的建筑,能够叫国人感叹的就是,“卫生做的挺干净”。可要是在三四十年前去,给我们的感觉可不是这样,是繁荣和发达,现在都没了。 坎贝尔没有想到刘道源就那样把电话挂了,他在法兰克福机场还真是傻眼了。可是来了,总不能就这样原机返回吧?按照资料上提供的地址,坎贝尔找到了刘道源的画廊,画廊的确是歇业了,不光是这个画廊,周围的一些与艺术品相关的小公司,小店铺都歇业了,门上都挂着“暑期度假”的牌子,提示人们别等。 画廊没开门,也没有留下联络的方式,坎贝尔又十分不礼貌的直接找上了刘道源的家,可在那里,他仍然是碰了钉子,大门紧闭,按门铃也无人接听,还有一段录音播放出来,“我们外出度假了,在八月中旬之前不会回来……”23sk. 这下子,坎贝尔还真是麻烦大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寻踪刘道源了,只能先住下,然后用酒店的座机电话再次打给刘道源,这次他说话低调了很多。 “尊敬的刘道源先生,请不要急着挂断电话,拜托了,给我三分钟时间说话。” 电话一接通,坎贝尔就用腻得能叫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腔调说话,对这个,刘道源倒是不生疏,在欧洲,许多大公司搞营销的职员都是这个腔调。 对陌生电话,刘道源倒是不会轻易就拒听的,他毕竟是个商人,天知道是哪里又冒出个啥玩意,作为鸡贼家庭里的中坚力量,刘道源是不会放弃一切可能发财的机会的,更是不会放弃捡漏的机会,尽管他现在并不差钱,也没有真正的去捡过漏,可这养成的秉性摆在那里,干的经纪职业的特性摆在那里,他乐此不疲。 “好吧,你说,我在听。”刘道源此时正在浴缸里泡澡,边泡边看国内电视剧呢,这是他一天下来最享受的时光,“我希望你把一些客气话都抛弃,你直接告诉我,你是谁,你找我干什么,想要做什么,这样大家就都不浪费时间了。” “ok!我是美国大都会博物馆的馆长坎贝尔,我想与你见面,能告诉我到哪里可以见到你吗?这很重要,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同时,对您也有很好的回报。”这次,坎贝尔这次倒是简洁了许多,一口气把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完。 “哦……”刘道源这时才想起了中午接到的那个电话,拖着长音,“你是大都会博物馆的馆长啊!失敬失敬,中午的时候我没有反应过来,对不起啊!” 坎贝尔在那边郁闷了,自己这名气在业内可不算小,怎么这个刘就完全不当回事呢?就是这个道歉,坎贝尔也觉得诚意不足啊,可是,现在不是争这个的时候,他得忍耐,得想法子从刘道源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急着见我是为什么呢?你也知道,我们现在是度假,所有工作上的事情一律不谈,我不知道以我这样一个小小经纪能与你们那么庞大和知名博物馆能有什么交集,至少,我这里目前没有与你们交换展出的计划。噢,对了,我在法兰克福也有一个规模还可以的博展馆,不过,我们是商业性质的,是要搞艺术品营销的,与你的那种纯文化性质的博物馆是不一样的,或者说你想买我们的东西?”好嘛,坎贝尔都不用开口了,这胡同串子又开始了习惯性的白话了,至于三分钟的时间嘛,刘道源忘记了。旁边播放的电视剧早就被他暂停了。“噢,请原谅我的碎嘴子,我忘记了刚才的约定,你找我想要干什么?你最好在这里就告诉我,这样我也许,可能,或者,大概,总之,你得先告诉我你要什么!这样才能继续。” “难道说就不可以见面谈吗?事关重大的交易,我们最好是面谈。”坎贝尔通过刘道源的碎嘴子似乎把握了刘道源的心理状态,这口气又大了起来,“只要在这个地球上,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一定能够很快就赶到,如何?告诉我地址。” 这口气也太大了,刘道源是胡同串子,可不是傻瓜,当场就翻了,“你是谁啊?竟然要追问我的行踪?你不知道这样说话很不礼貌吗?我在哪儿用得着告诉你吗?有多大的生意非要面谈?你是不是怕通话被监听啊?既然是怕监听的生意,那么不做也罢,好了,你就当是到欧洲度假好了,我没有兴趣见你!” 其实,自打坎贝尔中午自报家门后,当是刘道源是真的没反应过来,可撂下电话就想明白了,于是,立即就给小老大发去了一个信息,说了情况。他只是没有想到,李凡的恢复很快,只有四个字,“按计划办”。刘道源几乎是欲哭无泪了,你大爷的,你那计划我哪里背得下来?还以为那就是个备份的东西呢。 这李凡一旦动了脑子,想事情不是刘道源这些人可以理解的,李凡一早就预见到了布鲁斯那边不会成功,以他对美国人,尤其是对那些华尔街**们的了解,布鲁斯是办不好那件事的,那接下来怎么办呢?不是李凡如是想,就是刘道源和方丹看了李凡提出的第一个方案时也觉得实现的可能性不大,他们都认为美国人不会相信方丹公司的“好意”,他们宁可认为方丹那是与虎谋皮的傻瓜行为。 可是,李凡却是不管这些,让刘道源一步步的去做,方丹那边好说,刘道源扒拉一下,方丹就给布鲁斯打电话了,不就是一个电话嘛,算不了啥。可是当刘道源询问李凡,如果普特南那边不响应该如何办的时候,李凡就告诉他一个字,“等!”,然后就给了刘道源一个后续的应对计划提纲,可刘道源认为李凡说“等”就等于是放弃了,所以,李凡的那份东西他压根就没看,现在,李凡让他按照计划来,可是他手边没有啊,那计划存放在画廊的电脑里了。 要说刘道源这二皮脸的德行啊,既是缺点也是优点,自己手边没有文件,他宁可挨上小老大一顿臭骂也要耍二皮脸直接要,可没等他开口呢,李凡那边就将文件又发了一份到了二皮脸的手机上了,把个刘道源臊得只想给小老大磕头,赶紧的给小老大发去了一连串的恭维和认错的表情包,这次,石沉大海,那边不回应了,爱玛说刘道源是贱骨头,小老大都能算到你没看和没带,就算不到你会如此这般的耍滑头吗?你这后面的信息肯定被小老大屏蔽了,人家根本就不看! 这还真是知夫莫若妻啊,刘道源被爱玛的一顿“讽刺加挖苦”整的没脾气,还特么的当着儿女的面,儿子是一副习惯无所谓的表情,女儿则是一个劲的做鬼脸,哎哟,老刘的面子在家里被蹂躏的什么都剩不下了,只能抓紧时间认真准备了。那个倒霉的坎贝尔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再次打电话给刘道源,刘道源要是不拿他撒气,那特么的还是胡同串子吗?活该坎贝尔撞到枪口上了! 坎贝尔被刘道源怼的无话可说,是啊,自己凭什么非要见面才说呢?难道说是自己真的怕被监听吗?这有些说不过去啊!可是,自己要见面不是显得尊重和重视吗?欧洲的绅士作风不都是这样吗?难道说自己又做错了? “那个……请刘先生不要误会,我是以为见面谈比较尊重和重视,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在这里不妨就直说了。”坎贝尔的脑子还算是转的快,连忙找补,“我们想有偿麻烦你帮我们引见芈凡先生和久凡先生,根据他们的署名,我们认为应该是一对兄弟,请注意,我们愿意有偿请你帮忙,事成必有重谢!” “什么?你在开玩笑吗?”刘道源的语气里明显严肃了起来,“有偿?当我是商品?没错,我的确是芈凡的经纪人,可是,我签署的经纪代理协议是终身的,上面的一项重要条款就是不得泄露芈凡的身份,一旦泄露,我是要吃官司的!你这有偿引荐实际上是要我倾家荡产,要我去监狱里坐牢啊!谢谢你的建议!说起来,你们美国的各种商业技巧是最多的,难道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透?根据我的了解,方丹先生给了你们一条出路,你们却是要绕过他的建议另行其事,真是不明白你们到底是要干什么?放着阳关大道不走,非要走这完全不确定的毫无方向的迷茫小道?对不起了,我无法满足你的要求,也请你不要再给我电话!” 就这样,坎贝尔被刘道源一锤子封死了,明确的告诉了对方,引见?没可能。 坎贝尔在欧洲铩羽而归,回来之前就向普特南做了汇报,普特南倒是不奇怪刘道源的拒绝,派出坎贝尔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个结果。商业运作手段可谓是五花八门,芈凡搞的如此神秘,很难说不是人家预先就设定好的商业模式。 如果芈凡画的是油画,普特南没准还会找一些评论家,著名画家出来横挑鼻子竖挑眼,用各种牵强或者胡扯的理由去否定创作,从根上对画作彻底的封杀,这样的事情在西方艺术界也不少见,只有当画家死了以后,他们才会找出另一帮人出来赞美,说那是埋没在砂砾里的金子,运用各种媒体和学术权威的观点造势,最后把原来一钱不值的画作炒上去。这样的手段让欧洲许多著名画家在活着的时候穷困潦倒,甚至非常悲惨,还让一些画家干脆就诈死埋名,可以说,当商业运作进入到任何领域,都会玷污本来很纯洁很高雅很富有人类天然属性的行业。 就拿奥运会来说吧,在美国商人尤伯罗斯进入之前,是个很干净和纯洁的人类体育运动,虽然没有喊出高大上的口号,可是在体育界里,人们是不谈政治,不讲利益的,追求的就是“更快、更高、更强”,虽然那个时候的奥运会都是赔钱的,可带给人类心灵上的影响是干净的,是享受的,是正面的。 尤伯罗斯是个犹太商人,把商业运作引进体育比赛里本身没有错,当时他引进的商业模式并不是在比赛上,所以,人们都没有感觉的就接受了,他成功了,奥运会第一次盈利了。可是,他错就错在打开了潘多拉盒子,使“更快、更高、更强”流于形式了。商业运作很快就进入到了体育具体项目和具体个人身上,随后而来,各种五花八门的商业运作进入各个体育项目,我们再也看不到原来的真实比赛了,看不到人类在没有政治、种族歧视、经济利益影响下的公平公正体育。给我们看到的是什么?是人性的丑陋,是贪婪的暴力,是可耻的作弊,是虚假的热闹,是更方便和具有垄断性的赌博工具,是玷污人类灵魂的闹剧。 普特南是玩花样的高手,既然坎贝尔那边行不通,他就另换花样了,他想找人对芈凡的画作挑刺,想从舆论上对作品进行否定,甚至还编造出芈凡的“绯闻传说”,可是他压根就不懂得国画的特殊性,找了几个在海外混日子的华侨画家,给他们布置任务,结果让他大跌眼镜,那些画家全都以“我们不是国画家,不懂得里面的技巧和艺术性,这活没法干,干了,我们自己就完蛋了。” 第一卷_肚量(5) 的确,顶级的国画大师都在国内,在海外的基本上都是画油画的,就算是小有名气的评论家,可他们对国画的评论很少,甚至是蜻蜓点水一笔带过。普特南不是没有想过派人到华夏,通过金钱交易,寻找华夏境内的国学高手出来打横炮。 这就是普特南不了解华人了。在西方,只要你肯出钱,一些艺术界的“大家”是不吝惜对一些艺术品说三道四的,反正说到最后也不过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局面,何况,西方人的文化本身就是喜欢标新立异,喜欢无休止的争论,喜欢找对方的茬。可是华人艺术家却不是这样,艺术家的造诣越是高深,就越是惜字如金,让他们说假话?别说是给钱,你就是给他们天上的星星也办不到啊。 那幅画本身就是临摹黄公望原画的,只不过是将中间缺损的地方,用自己对原画的理解补齐了,这也是为什么叫《仿富春山居图》的原因,更重要的是,类似的补齐创造在历史可不是第一次,许多画家根据自己的理解,都尝试过,现在就算是打横炮,也只能是批评这短短的一米多的补遗,可这里能批评什么呢? 芈凡不是高产的画家,目前在市场上的只有几幅画,去评吧,越评就越是给芈凡的画造势,因此,这个方案提出来后,都没有到华夏去尝试就被专业评估机构给否定了,他们认为普特南那种西方商业运作伎俩对芈凡的作品是无效的。 根本的原因其实还是普特南不明白华人的画家分类,有的是靠卖画活命,有的则是以教育为生,而芈凡之类的画家其实就是最传统最古老的“文人画”,是不以画画为生的,画画仅仅是自己对社会自然的反映,是自己心绪情节的展现,是个人情感的抒发。往往这类人的画作才是出精品,出旷世绝作的。 凯琳娜虽然学的是美术,自己也爱好美术,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靠卖画混日子,有那样一个妖孽型的老公,她这辈子还愁吃喝?再说了,她的父亲母亲,那可都是有着巨额遗产留给她的,可以说,她一辈子啥也不干也吃不完用不尽。正因为这个原因,凯琳娜平时根本就不搞创作,虽然留校任讲师,也就是混日子。 去年,凯琳娜被李凡带到罗霄山一带写生,搞创作,当时是画了不少草稿,可是回来一看,没有一个是合适的,就连李凡也挑不出合适的,所以,那一趟等于是白去了,用李凡的话说,凯琳娜的大脑神经没有与当地的景色产生共鸣,所以,机会还没有到。如果是专业画家,怎么地都会从中选出一辆幅来,就当是矮子里拔长子了,然后把在罗霄山的故事大讲特讲,可是凯琳娜不是那样的,李凡也不是那样的,弄的刘道源是“十分的失望”,好在,年底的时候,在纽约整出了一幅《紫砂壶》,还在巴黎春拍的时候引起了轰动。谁能想到,那幅紫砂壶的照片还被宜兴诸多厂家弄回去参考,是他们了解原始紫砂壶生产工艺的模板了。 普特南折腾了半天,找刘道源失败了,请枪手打横炮也不行,咋办?一般人到了这会儿基本上就服软了,可是普特南偏偏不是这样的人,他是那种犹太人里最典型的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在前面两招失效后,他又放出了大招,拿出了一笔相当可观的广告费,在欧洲、亚洲、美洲等主要媒体、报纸上做了广告。 广告的篇幅巨大,可是内容却很简单,“芈凡先生,我们急切的希望能与您见面,对您将会有巨大的收益,看到者,知情者均有厚报,请联系我们。”跟着就是一串电话号码和伊妹儿地址,还特别注明,他们将24小时恭候莅临。 这个广告甚至在东京新宿的电子大屏幕上反复播放,在华夏的一些城市里也有刊载,只不过,华夏官方媒体是拒绝刊载这种“无聊和无厘头”的寻人广告,只有那些小报和副刊,拿出一个版面来刊登,一些网络媒体也接到这样的大单,让人们感觉,这老美是不是演变成“人傻钱多”了?玩这样的把戏?干嘛不到网上去搞那种“猪肉搜索”啊?那样不是更有效和快捷吗? 还别说,华人并不缺少一些数典忘祖的家伙,为了钱啥点子都想得出来,早在进行大规模正式广告刊登前,就有一些网络上的混混接了这个活了,可惜,他们原以为很简单的事情,最后失望了,完全找不到蛛丝马迹。 事实上,在当今世界上知道芈凡是谁的只有刘道源一家和钱博平,其他人全都不知道,那么刘道源一家为什么能够守口如瓶呢?还真就是用法律和亲情把那一家人给捆住了。只要消息传了出去,不管是谁,刘道源第一时间承担责任,他签署的卖身契可是在李凡手上捏着呢,要不然凯琳娜能白给他的孩子画画?其次,李凡对俩小家伙可是做了心理暗示了,告诉他们,必须保守这个秘密,否则,他们的父母和他们自己都要倒霉,只要他们保守秘密,他们每年都可以从李凡这里获得友谊,获得礼品。至于说爱玛这典型的大妈型的鸡贼,都不用多说,她啥都明白,就凭着小老大给她娘家带来的巨变,她是宁死也不会出卖“组织”的。 至于钱博平嘛,李凡都不用去打招呼,表哥知道该如何去对付,不仅平涛文化公司的江总都不清楚芈凡是何许人也,就连姜祷铭这些崇拜者都不清楚。 还有两个人知道,那就是老米夫妇,可是也不确定,毕竟凯琳娜搞创作的时候他们没有看到,看到的就是成品了,自己的女儿要隐身,对他们来说是好事,何况两位老人也没人去打搅,谁能想得到爱玛这个画油画的培养出了一个国画家呢?这太没逻辑了,太不科学了,外面闹的云山雾罩,二老却是到昆城避暑去了。 凯琳娜的这个笔名是在乌蓬镇创作那幅壁画的时候自己起的,当时,她正在看那部什么古代的宫斗剧,得知,在古代,华夏还有一个“芈”姓,这正好与自己的米歇尔谐音,至于说凡嘛,那不是老公的名字吗?哪里能放弃? 当时,凯琳娜创作那幅画的时候,完全是把自己关在一个特殊的工作室里,只有钱博平知道,甚至连那几个女将都不清楚,等到创作完毕,往影壁上贴的时候,凯琳娜早就离开了,是钱博平从意大利请来的专家干的,那些人哪里知道谁是作者?看在钱的份上,认真仔细的把活干完了,回去了。 广告在欧洲刊载后,那几个意大利人也看见了,可是他们都忘记了当时干得活计了,更是无法记住最后面的那个落款和印章,毕竟那广告上没有画作,想要把画作的照片再登上去,乖乖,那广告费可是要翻上好几番的。 连当场干活的人都想不起来,都不知道谁是作者,普特南出的广告费算是扔海里了。广告连续登出了半个月,毫无音讯,普特南甚至怀疑,芈凡这个画家是不是虚拟的,那么宏大的作品应该不是一个人能干得出来的,可是,人家最近不是又有新作问世吗?事情到了这一步,普特南是真的抓瞎了。 “老公!你看看这广告,太好笑了!”凯琳娜这天拿着一份报纸回来了,“咱们要不要打电话逗逗他们?不给真的信息,可以给他们假的嘛!” 看着妻子那调皮的表情,李凡却是没有笑,“不要参合,你你以为给他们提供假消息的人会少吗?不知道有多少见钱眼开的人会去起哄,咱们就当不知道。” “为什么?难道真的会有人冒名顶替?”凯琳娜忽闪着大眼睛问道。 “人的思维是发散型的,不知道多少人会琢磨你说的事情呢,既然我们给了他台阶他不下,那就让他继续悬在空中好了。你现在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我可能保不齐又要被征召去a国搞那个项目了,没心思搭理这个事情。”李凡说。 “能不能带上我啊?我好想也过去看看。”凯琳娜的思绪顿时被李凡给转移了,“别担心咱们的小李晖,你妈妈可是给我好几次电话了,意思是把孩子给她送去,她说,她想退休了,一旦退休,她会觉得没事可干,会无聊。” “嘻嘻,老妈这话你也信?明摆着是另外有意思的!”李凡笑了,“她老人家可是正教授,按照规定,退休年龄是可以延期的,而且,即便是退休了,她也不会没事干,那么多的孙辈和周围朋友的孩子等着让她辅导呢。她老人家跟你玩的这一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不明说,可是内涵很丰富,意图也明显!” “什么?婆婆还能有啥想法啊?有话就直说呗!”凯琳娜怂起了小鼻子。 “我知道!奶奶在视频电话里跟我说过,奶奶问我,啥时候有个小妹妹,我说不知道,妈妈,你啥时候给我生个小妹妹啊?为了小妹妹,我可以去奶奶那里。” 小李晖在旁边插嘴说道,那样子还非常的严肃,似乎,没有小妹妹他觉得很不够威风,这话在他的嘴里说的很是有风度,有肚量,有水平……还有点揶揄。 “哈哈哈……”李凡大笑起来,“你看看,你现在的智商退化到不如孩子了!” 凯琳娜被这对没正行的父子给忽悠的……就差翻脸了,伸手给了小李晖一巴掌“你个**!”小李晖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打着的,一低头,滋溜一下就跑了。 “生了一个还不够啊?还想折腾我?”凯琳娜对着李凡怒目而视,完全没有了原来的那种少女的淳朴和温柔了,“说,是不是你在后面搞名堂?你坦白!” “还真不是我的意思,不过我不反对。”李凡走过去搂住妻子,温柔的在她头上亲了一下,“你我都是独生子女,忘记自己小时候的孤单和难受了?再说了,以你这样优良的遗传,就不想给这个世界上多留点?还有啊,你也看到了,这小子还不到2岁,就已经跟你有些那个了,你就不想着有个小棉袄在身边?” 凯琳娜没法反抗了,就李凡这几句,已经又把她给忽悠的找不着南北了。可是李凡还不放过她,继续忽悠,而且那话说的忒正式和善解人意了,太感动人了。 “这种事情啊,咱们不要刻意去做什么决定,一切顺其自然,成不?当然,你的意见是第一位的,家里不管是谁,都要服从你的决定,请你相信,我永远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只要你不愿意,我保证去做老妈的工作……其实,老妈也就是个希望,她是不会对你的生活横加干涉的,放心,我们都是明白事理的人。” “好了好了!我投降,我服了,就按照你说的,顺其自然,不过,你别想就这样把话题转移,去a国的事情,你想如何办?这可是很关键的哦!”凯琳娜说着做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好的遗传也是要看心情的,心情不好,遗传也许就是歪瓜裂枣了,这个可是有论文论证的,你自己最好是掂量秦楚哦!” “那个,我清楚,清楚的。”李凡笑嘻嘻的,“工程刚开始的时候你肯定是不能去的,啥也没有,去了也毫无意义,难道说你还要参加挖掘遗体吗?” “哎哟!你不要吓唬我!有那么严重吗?你是不是又在乱编排啊?”凯琳娜瞪眼不信,“就是你自己也不至于去干那种……不太美好的事情吧?最好别干!” 李凡对这个却是无所谓的撇撇嘴,“你可别忘记了,我可是一名合格的法医,虽然最近没怎么接活干,可到了关键的时候,该上还是得上!你说对吧?” 凯琳娜从小到大,非常忌讳这些事情,要不然,她早就被米歇尔给训练成医生了。有些行业,其实是需要具有一定天性的,哪怕是没法子干了,天性使然,他们还是不喜欢。比如,一些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就很害怕尸体和晕血,这样的人在医院干一辈子,宁可不上进,也不去那些直接与尸体和血糊糊的外科干,偶尔遇到一次,回到家里还要做上好几天的噩梦,这样的人可是不少的。 “那,那我啥时候过去?你别想忽悠我,你的那些套路我都清楚!” “等到事故项目处理完毕,剩下的就是考古的工作了,有了成果,一定第一时间让你去参观,免费的,如何?我亲自给你做讲解,这待遇在全球怕是……” 凯琳娜听到这里,眼神都迷离了,两口子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可是,两人还是如胶似漆的,只要李凡的话说到位,凯琳娜就觉得自己太幸福了。 “妈妈!爸爸!我饿了!你们啥时候给我吃饭啊!”小东西站在旁边抗议着。 “好了好了!咱们今天出去吃好不好?冰淇淋!”凯琳娜赶紧找补。 第一卷_肚量(6) 普特南的广告足足的放了半个月,杳无音信,接到乱七八糟的电话却是不少,把个普特南给烦得一塌糊涂,他雇请的一些临时接听电话的职员都想不干了,因为,打进来的电话里就没有一个是正经的,不是求助,就是虚报,还有欺诈的。 此时的普特南也是头疼了,他还能使啥招数呢?有人说,不是可以去找私家侦探吗?美国的不行,不是还可以去找欧洲的嘛!调查一个人不正是私家侦探的特长吗?的确,从逻辑上说,找私家侦探去调查是正途,是一个好办法。可是,从一开始,普特南就用了这个法子,接手的三家私家侦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就了解到了刘道源是芈凡的经纪人这样一个消息,最后还弄夹生了。 那按照刑侦退路,抽丝剥茧去分析不行吗?美国人不是最善于干这个的吗?也干了,从一开始,私家侦探就采取了这种方式,通过调查刘道源的家庭背景入手,都查到了刘道源那个二战期间跑到华夏去的奶奶了,可是,刘道源身边的所有画家都被一一排除了,而刘道源现在不仅是芈凡的经纪,更重要的是法兰克福展博馆与华夏各个艺术学院、个人艺术家在欧洲的中介,要是去调查那些人,可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情了,仅仅一个学院里的画家就有几十上百,更别提整个华夏各个省的美术学校、画家协会里的成员了,如果要去调查这些人,那几乎要组建一个相当庞大的机构,就普特南给的那俩钱,根本就不够塞牙缝的。 难道说那些私家侦探就不会先圈定几个城市?重点查这些地方吗?当然会,可是圈定的结果更是叫他们欲哭无泪,不要说京上广深四大一线城市里扎堆的创作人员,仅仅深圳的一个大芬村就够他们喝一壶了,不仅人多,而且流动性非常大,这几乎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最后,没有任何一家私家侦探愿意接这个活了,这不能不说是迎头给了普特南当头一棒,把他打的晕头转向迷糊了。 难道说美国那么强大的cia系统都不行吗?有不少私家侦探本身就是从cia、fbi等情治机构里出来的,他们在这些机构里或多或少都有关系,只要不是涉及到机密和重大情报泄漏的问题,那些庞大的情治机构也是抽冷子干点民间的活。可是当他们把芈凡的名字输入进系统后,里面可不是一片空白,是一片乱七八糟的资料,甚至连华夏拍摄的电视剧里的资料都显现出来,可经过条件筛选,竟然没有一条是符合的,越筛选,页面上显示的字码就越是简单,最后,一片空白。 cia是很强大,可还是无法把全世界每一个旮旯都监视到,何况一个笔名呢?cia系统没有,fbi那边更是啥都没有,也就是说,根本就查不到芈凡其人。 系统里没有,刘道源身边的艺术家没有,私家侦探就扩大了侦查范围,查刘道源的亲属,朋友,这越查越是头疼,最后查到著名法国画家玛索也是刘道源经纪客户之一,可是这能说明什么?人家是画油画的,而且是公开的。进一步的侦查,发现玛索有个女儿在华夏学习的是国画,可那不过是一个刚刚毕业不久的年轻人,在华夏没有参加过任何画展,目前在学校里,也就是挂着一个讲师的职务,是属于教师队伍里级别最低的,而其丈夫李凡不过是个研究古代学系的学者,曾经参与在a国的考古项目和救援行动,可这与绘画是八竿子打不着啊。 说起来,这些私家侦探还真是有本事,他们查到了李凡与凯琳娜的美国之行,还有玛索和米歇尔,这一家子去年是在美国度过的圣诞节,而这个时间正是乔丹与大都会达成和解协议的时候,同时,刘道源也在纽约,最后还接来了家人,让私家侦探怀疑的是,方丹与李凡夫妇没有关系,可却是有个共同的朋友,那就是刘道源,偏偏刘道源一家是从纽约去得巴西,最后是从巴西离开美洲返回的欧洲。 如果是刑事案件,这几个人的交集肯定就是一个重要的线索,必将会被追查到底,可这是找一个画家啊,那些侦探看着阳光帅气的年轻夫妇,无论如何都没法将他们与那个芈凡联系起来,可他们身边就再也没人了。 会不会是那个善于画油画的玛索改学了国画了?作为侦探这样提出是正常的逻辑思维,可是这个推断都不用去找专家核实了,在大都会坎贝尔那里就被彻底的否定了,开玩笑呢,想改行学另外一个画种?就以玛索那个年纪?她引进国画的元素有可能,不排除她最近画作里包含了中国画的元素,可要说她能创作出那么巨幅的画作,根本不可能,这是个常识问题。可美国侦探在没有最后核实之前还是不死心的,专门派人去了深圳,找到了米歇尔家,正面询问了玛索,被玛索一口否定,人家的理由更是杠杠的,“我有什么理由要隐姓埋名?” 至此,私家侦探的调查算是走进了死胡同,根本就没法继续进行下去了,除非普特南拿出一笔天文数字的经费,让他们撒下大网,围绕着刘道源进行长期的跟踪调查,而且还不能限定时间,这个时间也许是一两年,也许是永远。 对于这样的答案,普特南是真的不淡定了,他没有想到,一个普通的华人画家能够隐藏的这么深,竟然在任何地方查不到,可名气却是那么大,这是个啥逻辑?思来想去,普特南要去找老牌的对华专家,前任驻华大使斯台普顿。罗伊,这是个出生在华夏的美国人,被公认为是美国最了解华人的外交家之一。普特南觉得,恐怕要从对华人的了解这个角度去思考了,前面走的路子都错了。 别说,普特南的这个思路多少还有些靠谱,你连华人的秉性都不了解,如何寻找华人里的精英?可美国人真的了解华人吗?普特南认为罗伊多少知道点。 罗伊已经退休多年,按照美国政界的习惯,退休了也要加入某些研究会,基金会,罗伊也是一样,他居住在靠近华盛顿的弗吉尼亚州的乡下,加入了基辛格基金会,原来还担任过执行理事,现在年纪大了,基本上是不理世事,在家养老。 普特南还是有身份的,通过秘书的安排,总算是找到了罗伊,两人在罗伊乡下的寓所里见了面,当然,这种见面都不是白见的,普特南还是要掏钱买门票的,这个钱未必是直接交到罗伊手上,也许是给基金会捐一笔款子,也许是给罗伊所在的啥子党提供一笔政治捐款,总之,罗伊不会白见这个“大老板”。 说起这个来,一些美国人不仅在国内玩这个,还跑到华夏来玩,比如,与某位经济巨人“共进午餐”,价格不菲,不是说掏饭钱,说是一次慈善捐款,其实就是见一面的门票,就这,还争破脑袋,最后是150万美元敲定。 “我先跟您说一个故事,然后,请您帮我分析分析,我该怎么办。”见到罗伊后,双方进行了礼节性的客气后,普特南就单刀直入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好,你说说看,不过,你说的故事应该是我熟悉的领域,要是我不熟悉,恕我直言,我是爱莫能助的。”外交官出身的罗伊可是不会给普特南留下空隙。 “肯定是您熟悉的领域,是关于华夏方面的,当然,不是政治上的,也不是经贸上的,您是知道的,我是在华尔街干活的,我对外是个金融家、投资家,实际上,我掌控着一些涉及文物艺术展览的行业,比如说……”普特南还想继续介绍自己,被罗伊伸出手拦住了,“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你就说故事吧,你只有一小时的时间,现在,你还剩下……不到45分钟了,请你注意这一点。” 普特南被罗伊的话给刺激了一下,可眼前这个人是外交家,是政治人物,自己可是得罪不起啊,于是,吸了口气,点点头,把与方丹发生的事情说了。 想要把这件事情说清楚,还有时间限定,可以说,普特南费了很多力气,等到故事说完,问题提出来,剩下的时间只有不到10分钟了。 “你为什么不接受方丹先生的建议呢?他虽然是法国人,可是他代表的是华人的意思,你失去了一次非常好的机会。”罗伊很绅士的伸出手请普特南喝点水,他知道普特南刚才肯定说的口干舌燥,“华人爱惜自己的名誉和信誉,尤其是他们的精英,不大可能会被简单的物质引诱,在我与他们打交道的时候,不能说没有成功过,可是成功获得的都是华人里的渣滓和败类,都是不堪大用的人。” 罗伊说这个话可是有依据和教训的,新华夏建立后,美国的各个机构都不乏收买和策反华夏精英的事件,可是,当他们有收获的时候,发现被收买的都是臭鱼烂虾,都是唯利是图的一些垃圾,真正的华人,很难对纸醉金迷的生活感兴趣。反过来,被美国人收买的一些人,他们在美国很难成功,成功了,也是他们离开美国的时候,倒回头一看,美国人觉得是他们帮华夏培养了高级人才,这太亏了,太不划算了,于是,就有人提出了对华人留学生的限制,将一些大企业里的华人工程师驱赶,结果是,一些本来犹豫彷徨的人下定决心回国了,他们吃了亏,更加了解美国人的险恶用心了,不想回来的,只能逐步的跌落到世俗的谋生道路上。 普特南听着罗伊的话,觉得自己这次花得钱可能也是与给侦探社的钱一样,打水漂了,就这么点时间,还说出了指责自己的话,要是指责自己,他花钱来挨批评?那不是脑子进水了?可到底该怎么弄?难道说你就不能说点实在的吗?m.23sk. “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对于华人,你没有能力去搞你想象的那一套,华人连国家间的一些事情都是我行我素,你一个金融家如何去对抗?我给你的建议就是,回头去找方丹吧,也许他们正等着呢,你越是在外面胡乱的折腾,他们就越是气定神闲的在那里看笑话,没有这个底气,方丹能让布鲁斯去找你传话吗?” 罗伊的话言简意赅,说出了实质。他是变相的告诉普特南,方丹也是西方人,你普特南能想到的招数,方丹同样想得到,想得到还带话给你,这是啥意思?你普特南为什么不深入的想想呢?自己稀里糊涂的掉进坑里,折腾了都快俩月了,钱没有少花,可效果呢?这个故事要是传出去,还不叫人笑掉大牙啊? “你之所以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只能说明你是个没有肚量的人。” 罗伊是老牌外交家,是知名的政治人物,加上又属于德高望重的长辈级别,他对普特南发表意见根本不考虑对方的面子和情绪,说话可谓是一针见血。 “如果你的肚量大一些,不是那样去想对方,即便是对方给你下套了,你也是有其它办法反击的,到时候,就是你占理,可是现在,你能说人家什么呢?在同等的游戏规则下,是你没有按照规矩出牌,现在,你回过头去并不迟,无非是把身子降低点,相比较你想干的事情,你的那点自尊心算个啥?”罗伊算是把普特南心里那点东西都掏出来了,没有给普特南一点回旋余地,“美国人是务实的,当我们竞争不过对手的时候,我们就要与对手做朋友,做合作伙伴,至少,这样我们还有所得,如果一味的对抗,结局是什么?就是你现在这样。好了,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了,你自己回去想想,转回头去诚实的承认自己的错误,无论在哪个国家哪个民族的意识里,都是美德,都是会被人们尊重和称颂的,难道说美国人不是吗?或许内涵不够完美,可你最后一定会有收获,这才是关键。” 说到这里,罗伊吧嗒着嘴巴不再开口。而此时的时间刚好到了结束的时候。 普特南回去还真是认真的想了,最后,他还是给布鲁斯打去了电话。 “亲爱的布鲁斯,你上次说的那个事情还有效吗?我想,我可以考虑了。” “哦,你问的是哪个事情?我不太记得我最近对你有过什么承诺啊?” 缺德,缺德的布鲁斯,明知普特南说的是啥,却故意的装糊涂,弄的普特南就像吃了一只蟑螂一样的恶心,可是他没有办法,只能低头说小话了。 “就是那幅在大都会博物馆里的水印版《仿富春山居图》,你不是说可以帮我们解决目前的难堪吗?这样的事情还需要我提醒你吗?我记得那可是方丹先生安排的,是你成为他的法律顾问后第一次主动承担的一项业务吧?” “哦,是有这个事情,可我目前没有接到可以继续的指令啊。”布鲁斯说。 第一卷_肚量(7) 布鲁斯的话也没有毛病,你是二个多月前方丹安排的事情,普特南那边没有回应后,他自然也就把大都会的态度报告给了方丹,方丹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没有了下文,现在普特南又来问,他当然无法直接的回答了。 “布鲁斯,你能不能再请示一下你的老板,我们愿意接受原来的提议,这个事情我们之间可能是有些误会,事实上,我们也需要一些时间消化和理解你们的建议,这个你是懂得,帮帮忙,我将不胜感谢。”普特南小心的说着。 “好吧!我可以把你的原话转达给方丹先生,只要那边有了决定或者是回话,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祈求上帝吧!”布鲁斯简单的说了一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如果是从前的布鲁斯,他可不会这样好说话,可以说,美国大部分人都是小肚鸡肠,在哪里受到了屈辱,就一定会找补回来,哪怕是没有机会,也不会轻易的忘记。上一次,布鲁斯后来才想明白,普特南一开始不答应与他见面,其实就是不待见他,是对他的一种侮辱,而对他的提议一口回绝更是怀疑方丹先生的用意,可以说,是典型的阴暗心理在作祟。现在普特南又回头找上门,不是等着让他去折腾吗?可是这几个月在参与方丹办事处的业务中,布鲁斯发现这个企业的文化氛围不一样,讲究的是宽容大度,绝不把对手逼死,或者说这也影响到了布鲁斯,在其后来代理其它企业的案件中,显得非常的灵活和人性化,在名声也就不一样了。可以说,布鲁斯是个聪明人,是个善于学习的人。 得到普特南的回话,布鲁斯第一时间把情况写了一个正式报告发给了方丹,方丹看到报告后也是有些蒙圈,不是说他们不干吗?怎么这就又转回来了? 方丹也没有底啊,只能给刘道源打电话,此时的刘道源已经返回国内,正在筹集年底前二个月的送展展品,而方丹此时却是在巴黎搞他的秋拍,两人岔开了。 “刘,普特南又给布鲁斯打电话了,他现在愿意接受我们提出的方式,可是,我不知道如何去兑现啊,要不,我以时效原因拒绝他吧!”方丹在电话里说。 “别啊,我等的就是他四处撞墙失败后的回头,这样,你等我询问一下,然后我给你电话,我得好好的策划一下。”刘道源高兴的说道,“最近我也是实在太忙了,到了年底,你是知道的,各种物资和展品的搜集都到了节骨眼上,我可能会稍微晚一点给你消息,所以,你也别太着急,如果那边追问,你就说在研究。” “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办。”方丹结束了与刘道源的通话,然后写了个信息发给了布鲁斯,“由于时间的关系,那边正在研究,让他们耐心等待。” 可以说,方丹的信息算是让布鲁斯松了一口气,自打与普特南通过电话后,大都会的坎贝尔几乎每天就像上班那样准确的打电话问候布鲁斯,问的问题只有一个,“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得到确实的消息?”这两天都快把布鲁斯逼疯了。 “还在研究?这就是说他们没有拒绝,好,这说明我们还是有希望的,我们得拿出点耐心来等待,也算是对我们前一段乱找的一个报应吧!” 听了坎贝尔的汇报,普特南还算是明智的理解了当下的处境,他现在不这样说也没有其它的好办法,想想整个事件的运作,普特南不得不对华人的运作服气。 刘道源在国内马上就去找李凡了,可到了李凡家他才发现李凡不在,凯琳娜告诉他,李凡又带着考古队去a国搞项目了,没法子,距离冬季最严寒的时间只有一个多月时间了,双方谈好条件后,教科文组织要求必须在圣诞节前将遇难者遗体清理出来,至于科考项目,可以由承接的科考队自行与工程施工方协商决定。 之所以提出这样的条件,也是因为在说法a国的时候,a国附带了条件,那就是把道路施工尽快结束,只要道路施工结束了,其它的事情人家没兴趣。 与施工单位协商?不就是与薛万锦的公司协商吗?为了方便与施工单位协商,教科文组织又活动了联合国的相关部门,把拖欠的工程款拨付给了薛万锦,这算是老薛白捡的一个便宜。至于说与李凡去商量……用商量吗?就看小老大怎么调度和怎么玩了,现在的老薛是服气了,干脆就听小老大的安排好了。 李凡再次被任命为y大学a国科考队队长,率领学校组建的考古队前往a国进行科考活动,这次不用顾忌那么多了,考察出来的文物第一时间运回国内,最后的归属权没有下定义,属于“暂时搁置”的范畴,可展览和研究的权限却是在华夏,这就足够了。华夏承诺,在将来合适的时间和背景下,将向a国进行移交。同时,也答应了教科文组织的下属研究机构可以到华夏进行研究。 那现场的活动教科文组织不派人“监督”了吗?对这一点,华夏方面并不反对,可是教科文组织那边却是派不出来人了,伦富赛的例子摆在那里,不怕再掉坑里,只管来。鉴于教科文组织两次派人都出了状况,这次秘书长是坚决反对再搅合的太深,怎么办?完全无人监督也不行啊,华夏这边不干啊,最后,协商的结果就是由a国派出相关学者参加科考队,他们只带眼睛,不得参与方案的讨论,不得干预科考队的工作,发现违法行为,这些人是可以举报的。 有人说了,派a国的人去,这不形同于虚设吗?不然,人家洋人也有高科技的,给a国参加人员配发了全天候的高性能直播眼镜,也就是说,那些人戴着专用的眼镜就可以把看到的一切适时的转发出去,为此,教科文组织还专门在附近安装了一个卫星通讯的差转台,这个投资是教科文组织自己拿出来,由在a国的某外国公司去安装的,可以说,西方人的心眼可是不少。 以李凡这样的鬼精灵,怎么会看不懂这些?对此,他不过是耸耸肩,并没有感觉有啥不好对付的。由于时间紧迫,李凡和薛万锦商量后,先期将那几具遗体清理出来再说,至于说工程,李凡给老薛出的点子是,从隧道的另一头开挖,在严寒到来之前,那边至少要开挖出可以存放施工设备的空间出来,反正两个开挖口距离不远,相互之间可以建立起热线联系,互相通气和支持不是问题。 正因为这第一阶段的主要目的是寻找和挖掘遇难者遗体,而不是科考,所以,李凡带去的人也不多,主要还是从战锋那里借调了几名专业的消防人员,再加上y大学医学院法医专业的一些在职讲师,这就是从挖掘和最后进行法医鉴定等几个方面做了准备,可以说,李凡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行棋步骤”,不留任何嫌疑。 派来的监察员又能怎么样呢?a国是个啥样的国度?到了没几天就直接找李凡“索贿”,对此,李凡是一口拒绝,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给自己下套?要是有人搞点什么“钓鱼”的手法,钱花了,还得被身后的人指责,那就倒霉了。 “亲爱的李,你看看,我们的生活很苦,为什么就不可以给我们一些帮助呢?”监察员卡西姆一脸谄笑的对李凡说着,“实话说,我们来到这里的工资没有多少,说是国际社会给了我们补贴,可是,实际上到我们手里的不多,我家里可是有七个孩子需要赡养呢,难道说你就不可以对我们稍微宽松那么一点点吗?” 李凡瞪着困惑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卡西姆,这人身穿质地不错的羽绒服,脚上穿的也是世界品牌的登山靴,手腕上戴着的可是世界名表,虽然不是顶级,可是也是高层白领人士常戴的,这样的人居然跟自己叫穷?这戏演的也太差了吧! 卡西姆来自a国的首都乡下,能够说还算流利的英语,据说,曾经在英国留学,是a国相关机构里的观察员,可以说,在a国是典型的上流社会里的人物。 卡西姆索贿是背后人物安排的吗?这个还真不好说,就连他佩戴的眼镜里有什么奥秘,卡西姆都不清楚,只不过是他们被告知,在工作期间,只要坚持每天醒来就佩戴,事后,将会获得一笔不菲的奖金,送给他们眼镜的人给出的理由是“某个品牌要做高原高寒地区的试验”,他们在这次活动中被幸运的选中了。 可是,如果卡西姆他们不坚持佩戴会怎么样?很明显,给他们眼镜的人是不会把实情告诉卡西姆的,在这里,就要说西方人在搞偷鸡摸狗的事情上是很精细的。卡西姆和另外一名监察员都属于高度近视的人,不佩戴眼镜基本上就很难活动了,而在给他们眼镜的时候,不是一副,而是还给了备用的,也就是说,把卡西姆他们原来自己的眼镜全部给拿走了,到了山上,你不戴眼镜行吗? “我们是来这里进行监察的,你是知道的,许多事情都会叫人产生意外,甚至说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判断,虽然我们之间是监察和被监察关系,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在相互理解和相互支持的情况下,共同完成这次行动。”卡西姆说。23sk. 很显然,卡西姆这是明显的暗示,如果不能获得他想要的东西,那么在监察的时候,他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这里面的套路想必大家都清楚。 作为落后的国家,官员和工作人员索贿是家常便饭,甚至是常态的惯例,比如说,去印支半岛上的一些国家旅游,导游就会告诉你,在过海关的时候,最好在护照里夹上那么点零钱,否则,这个海关会让你过的十分难受,甚至让你过不去,到最后,保不齐还要罚款驱离,这种苦头谁愿意去吃啊?给点小钱拉倒。 卡西姆这是明显的索贿加威胁,虽然不至于撕破脸,可如果李凡不能给他一个让他满意的答复,相信他也是会露出獠牙四处撕咬的,当今的世界谁不知道?华人有钱啊,遇到有钱的,不过刀流油,他们谋这个位置不是白弄了吗? 李凡是不知道这里的猫腻到底是谁在搞,他也懒得去琢磨,不管是有人指使,还是卡西姆他们自己天性就是如此贪婪,索贿是不可能答应的,在这个项目里,李凡是不可能留给西方人一点把柄的。可是不给,这个关系如何处?要是换个脑袋瓜子简单的人,这还真是个左右为难的事情,可李凡是谁啊?你提出了要求,我不能答应你,可这不妨碍用其他的形式缓和这种剑拔弩张的关系。 “卡西姆先生,你知道那边的工程队吗?”李凡拉过地图,在上面指点着,“那边的工程老板可是个很豪爽和大度的人,而且,我们这里的一些经费也是获得他们支持的,我相信,你去了那边,以你的交际手段,你应该可以获得想要的任何东西。至于我这里,你也看到了,我是拿工资的,我穿的衣服还没有你的贵,你的一双靴子足够我买十双了,更别提其它的了,我虽然没有那么多孩子要养,可我也是有家室的人啊,而且,我们那里的社会分配与你们不一样的……” 李凡的话让卡西姆眯缝起眼睛,认真的看着李凡,此时,他想明白了,眼前这个人虽然是队长,可却是个没有财权的人物,自己再多说也是无益,而对方的暗示也很明显,既然如此,那就去那边看看好了,说不定就可以小发一笔。 卡西姆不清楚的是,他的这些对话和表现都传到了欧洲的某个监控室里,那边监控的人是一边看一边听,然后一边摇头,对这样的段子,他都懒得去标记了。 李凡在工地上也接到了刘道源发来的信息,说了普特南那边的情况,李凡琢磨了一下后给刘道源发去了一段语音文件,当然,这个文件肯定是加密的。 “让方丹肚量大一些,可以答应对方,让他们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将十三号送到平涛文化公司,我会给那边打招呼的,可以向对方保证,那幅画在加持后,可以在今年圣诞节前重新展出,至于他们还要如何运作,我们不要管!” 刘道源得到了这个信后,立即就起草了一个正式的文件发给了方丹,方丹更干脆,一个字没改,转发给了布鲁斯,让布鲁斯去接洽和安排,他现在忙得很,没功夫去管这具体的业务了。布鲁斯接到文件后,脑袋有些大了,这文件上怎么没提钱的事情啊?在美国,不提钱的事情不好办啊,人家不信的。 “我们要收费多少?”布鲁斯第一时间发去询问的信息。 方丹也许是想明白了,很快回复了信息,“一美元即可!” 第一百章 寓意(1) 一美元,是个很具有寓意的数字。在西方,许多法律强行规定了交易的性质,强行规定了服务与工作的性质,所以,当不想收钱或者拿钱的时候,就会在应收款的数字上象征性的写上“一美元”,比如,某大国处理报废的军舰给一个小国,那军舰就象征性的收取一美元,一个巨富的商人当了**,为了显示他的财富,显示他是为了国家服务,他的年薪象征性的拿一美元,等等。 方丹之所以收取一美元的费用,本身并没有什么寓意,只是见布鲁斯的提醒后,以为这是布鲁斯在暗示他注意美国国内法律上的问题,于是,就说了一美元。 可是,这一美元在布鲁斯看来是另有含义的,那就是要红果果的对大都会博物馆打脸啊,你们折腾了那么久,倒腾来倒腾去,不就是为了钱吗?你们以为方丹先生这边也是为了钱?好,就收你一美元,让你们自己去害臊吧。 现在布鲁斯也懒得去普特南那里看对方的丑脸了,与普特南多年打交道,就没见过他笑过几回,这次,是帮他,没必要去看他的脸色,更没有必要去听他那无穷无尽的猜疑,干脆,将方丹发过来的文件直接发过去,只是在末尾加上了“一美元”的报价,随即就不在过问这个事情了,布鲁斯认为,方丹的态度完全明确了,无须再去解释和参合,如果对方连这个都没有看明白,那就没法子了。 看着布鲁斯发过来的文件,普特南还真是五味杂陈,人家方丹啥都不要,直接把所有权的联络地址和联络人都交出来,只要大都会这边派人去接洽即可。既然这样,当初自己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这个平涛文化公司呢?人家不是公开的申明了版权和十三号的说明吗?在那些发表的谈话和说明中,人家从来没有禁止自己找上门去啊?这,这不就是自己的阴暗思维逻辑造成的重大误会吗? 事实上也是,布鲁斯带话过去后,普特南答应了,方丹要走的程序跟现在是一样的,毕竟方丹也不知道谁是芈凡啊。如果普特南不答应,让坎贝尔直接去与平涛文化公司接洽,那么结果跟现在也差不多,在处理这个十三号的问题上,李凡是不会去刁难对方的,毕竟,那还是自己的作品嘛,与那些人斗气,搭上自己作品的声誉和质量是不划算的,在这一点上,李凡是门儿清的。对方不配合,胡乱来怎么办?李凡也是没多少办法的,所以,给刘道源的回话只有一个字,“等”。 普特南把大都会的一系列专家找来,认真的研究了布鲁斯发过来的文件,从技术角度上说,这个建议没有问题,可是普特南就是想不透,这个华人画家芈凡到底想干什么?自己那样出广告找他,都不出来应答,为什么非要通过乔丹这边的联络才给出这样的计划?这意味着什么呢?用西方人的思维,还真是想不明白。 难道说大都会博物馆里就没有华人工作人员吗?不能找他们来剖析一下?在大都会博物馆里还真有不少华人工作人员,问题是,基本上都是下层人员,根本就与上层搭不上话,这是其一,其二,在这里工作的华人大多数又都是在美国出生的二代三代,他们的父辈祖辈大多数来自湾湾的那个小岛子,当年逃往湾湾的人群里,具有纯粹华夏文化传统的人非常少,大多数是跟着老蒋跑过去的浙江人,有些根本就是一些文痞,大批的伪君子和没有华夏传统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湾湾今天社会风气混乱,说瞎话说假话不打草稿的原因之一。这样人的后代,他们在美国如何弘扬华夏文化呢?他们自己甚至都不懂,甚至是排斥的。 所以说,就是找到这样的华人,他们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芈凡会那样做。 这里就要说一个故事。在清末的时候,一批年轻的学子去了美国读书,据说是用的庚子赔款,许多人认为,这是美国对华友好和仁慈的表现,正因为美国人如此带头,后来又有几个列强也如此办理,甚至取消了庚子赔款。其实,这完全是点到黑白,混淆视听的解读。当时,分得赔款后,美国政府突然发现,这个钱对美国没有用,如果把银子拿回去,还会引起美国市场上银价的动荡,可要从满清那里拿东西去折算,却发现没有什么可以拿,也就是说,赔偿货币是无用的。 美国在南北战争后,工业大发展,最稀缺的是人口和劳动力,人口问题,当时的美国**不可能引进亚洲人,只能向欧洲敞开大门,大批的吸引欧洲人去了美国。而在劳动力的问题上,美国商人盯上了华人。当时,白人是瞧不起矮小的华人的,甚至提出了质疑,最后是修建铁路的总承包人克罗科的一句话做出了决定,他说,“能修建**长城的民族,当然也能修铁路。”于是三十万华人劳工到达了美国西部,美国太平洋铁路95%的工作量是华人干出来的。 可是到了20世纪初的时候,美国自己都出现大批失业的人群,哪里还敢去中国引进劳动力?可是他们又不愿意就白白的不要赔款,于是,就想出了用那笔钱来为华人培养学生。在当时,许多人是感激涕零的,可实际上呢?一方面,这是对华人最好的文化侵略,几乎去的华人全都要信奉他们的宗教,至少要在表面上信奉,著名的工程师詹天佑,国人的骄傲,可他却是**徒。另一方面,美国用这个法子,首先刺激满清的商业经济,刺激这边的各种原材料的开发,到了清末民初的时候,在华夏占领市场最多的就是美国人,从这一时期开始,大批的煤、铁、钨、锑、锡等矿物原料成为出口的主力,尤其是刚刚兴起的电灯泡里的钨丝,只能从华夏进口,可以说,美国人当时是很精明的。 当然,满清当时的国策也是大搞洋务,可以说是内外配合,使晚清末年的经济增长速度很快,经济规模也膨胀的很快。而在这段时间里,西方列强因为分赃不匀而自己掐起来了,也是给了当时的民国一个很好的外部环境用于发展经济。如果不是当时的国内军阀混战,不是一些酸腐文人和一些盲目崇洋媚外的人乱搞,可以说,小日本不是那么容易就敢对我华夏动手的。 回过头来看这段历史,这也是我们发展的一个必然,满清的统治本身就把华夏文明传承弄得乱七八糟,某位知名专家就提出,那是华夏文明面临断代最危险的时刻。正是这种混乱,造成了当时一代人的思维混乱,造成了军阀混战,造成了新型资产阶级四不像的变态处世方式,可以说,如果不是当时的伟人们重新接过华夏文明传承的接力棒,高举民族文化的大旗,带领广大民众推翻三座大山,我泱泱大国不会有今天的世界地位,更不可能传承华夏文明。 有个被湾湾和美国人可劲吹的文人,说他是推广和倡导白话文的第一人,其实,这都是自己给自己营造的,事实上,有他没他,汉文的发展都会出现变化,这绝对不是某个人突发奇想的改革,更不是被一些湾湾吹嘘的“划时代人物”。 汉文的传承离不开科技的发展,当书写困难,保存困难的远古时期,只能是甲骨文、金文等等,随着发展,出现了竹简、木简,当毛笔和墨汁出现后,又出现了绢书,纸书,最后出现木板刻印、活字印刷等等,这些都是逐步发展的。 在行文上,也是随着书写和存放的工具发展而发展的,大家去看看《古文观止》就明白了,越是年代久的文章,行文就越是少,并且难懂,就这,收集在《古文观止》里最早的文章也只是到了春秋时期,没法子啊,你说,要在甲骨上刻字,在青铜上刻字,是那么容易的吗?老子的“五千言”,在当年可谓是“巨著”了,想想看,要在竹简上刻出五千个字是那么容易吗?有人说了,你说的不对吧,在竹简上难道不能用毛笔写吗?呵呵,对不起,老子的时代毛笔还没有普及,我们从文字的进化就可以看出来,隶书的出现才是毛笔真正普及的时候,而在这之前,不管是大篆还是小篆,基本上都是用刀去雕刻的,这也是为什么后世许多治印的人喜欢用这两种字体的原因,那字本身就是用雕刻来实现的。23sk. 等到了纸张和毛笔普及后,文章的行文风格就出现了转变,同时,为了普及给底层民众,从明初开始就有了半文半白的话本《水浒传》《三国演义》到了明中时期,还出现了《西游记》等话本,这还是被公认的名著,事实上,在民间流传的各种话本可是不少,诸如《包公案》《三言两拍》等等。 这些脍炙人口的作品为什么不出现在其他朝代?偏偏出现在明代?实际上就是这个时候的纸张的普及,江南古镇上的教育普及,一些竞争失利的学子们为了求生,自发的展开了话本创作,向传统的文言发起了挑战。 到了晚清新文化运动之前,实际上在民间相互之间的书信往来早就是大白话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的之乎者也?非要把那顶帽子扣自己头上,这样的人品,能懂得华人传承的精髓吗?到了晚年,他自己都明白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自嘲自己的许多观点和学术演讲是“胡说”,人们还以为他是诙谐,实际上是自嘲。 还是那句话,真正的华人不会长期滞留海外,他们可能去师夷学夷,能够接受符合王道的观点,但是,他们最后一定回到华夏来生根发芽,他们很清楚,自己的学问和思维方式只能是华人可以接受,放在西方,人家无法理解。而留在海外的,被西方人雇佣的一些文人,基本上都属于变形的文痞和文渣之类的。 所以,此时的普特南根本找不到真正的专家来解读眼下他面临的疑惑,就是再去找那个罗伊也不行,根本解读不了。问题是,普特南不像是方丹那样的人,解读不了干脆就不解读了,干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而普特南这样的人是看谁都是想坑他的人,看啥都是怀疑和猜忌,这样的人一辈子都活在阴暗的心灵中。 李凡带着人到了a国那个老地方,差不多有十个月没来了,这里的一切都没变,还是他走的时候那样。当时救出再次被困的人员后,那些西方人全都登上直升机离开了,连个招呼都没有打,只有华夏的救援队最后是乘车离开的。 到了那几间简易合金材料搭建的房子里,房间里干净的很,这里的空气质量真是没话说,在这里没有沙尘暴,即便是夏季,也没有漫天飞扬的尘土,看上去,这里的东西就是静静的等待着主人,而这些建筑的主人还就是薛万锦。 “老薛,派几个人过来把这里的简易房屋检查修补一下,这里还得成为我们的工作基地啊,你的人在明年开春后,也是要从这里再次进入掌子面去施工的。”李凡拿起电话拨给薛万锦,“有个叫卡西姆的人会过去找你的,到时候你配合他一下就是了,无非是想吃狗粮了呗,你就看着办好了,走到哪里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野狗野狼的,这个你比我熟悉,对,弄的科幻一点华丽一点,你明白我的意思?” 老薛可是干这个事情的行家里手,事情办了,还保证不留下手尾,别说华夏的大企业了,放眼世界去看看,哪个企业不玩这个?各种花招多的很,关键是看你去不去查了,需要的时候就刨除根来跟你掰扯,不需要的时候,自求多福吧。 “不管那些了,先派人去华夏与那个平涛文化公司进行联系,一切都要走正规的程序,该掏钱就掏钱,该找律师的时候就要去找律师,总之,不可以漏下任何被对方利用的缝隙,这是第一原则!”普特南最后还是做出了决定。 坎贝尔马上带着马仔飞到了华夏,他一下飞机就被一些同行给“迎接”了,来的不少人里有他在参加同业国际研讨会上认识的同行,有一些博物馆的馆长,可以说是给足了坎贝尔面子,让坎贝尔应接不暇,唯独,平涛文化公司只来了一个业务员,因为,坎贝尔在来之前是与平涛文化公司有沟通的。 “这些人是怎么来的?是不是对方泄露了我的行程啊?”坎贝尔小声问自己的马仔艾迪,艾迪是他带来的秘书兼助理,“好像还有媒体记者啊!这要干嘛?” 不是一样人,不进一个门,这坎贝尔也是那种怀疑一切的臭德行。 “是我通知这边的,您可是国际博物馆行业里的名人,通知这边不是也能增大我们与平涛文化公司协商的砝码吗?”艾迪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第一卷_寓意(2) 坎贝尔听了艾迪的话后顿时无语,眼神要是能杀人的话,艾迪肯定是遍体鳞伤了。他的这次华夏之行可未必是很光彩的啊,是要找那个平涛文化公司办事的。可这个自作多情自以为是的家伙居然玩了这么一出,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了。 艾迪,典型的美国新生代,走到哪里都自认为是优秀的。在美国的职场里,这样的年轻人可是不少,特别是美国从制造大国向享受大国转变后,美国的年轻人压根就不考虑去做什么工程师,技工这样的职业,而学习经济、文学和历史等等的学生,他们最希望的就是将来成为坎贝尔、索罗斯这样的人物。 在美国职场里,能够一鸣惊人的快速升迁,就是要寻找既叫老板开心长面子,又无伤大雅,还能起到画龙点睛的各种机遇,坎贝尔是第一次到华夏出差,显然对这边是一无所知,能够把老板的出差安排的光鲜闪亮,还给老板一个意外惊喜,这就是艾迪私底下给华夏方面发出备忘录的动机,在他看来,这无伤大雅,同时还能让自己的老板身价倍增,尤其是在与平涛文化公司协商前有这样的铺垫,那绝对是抬高了老板的身价,抬高了公司在协商对手面前的地位,这样的事情,艾迪认为是非干不可,不仅是惯例,而且是必要的惯例。 艾迪与公司里其他职员的经历不同,他曾经在华夏留学,虽然学的是语言,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坎贝尔才带着他到华夏来。艾迪自认为他懂得华人,他知道华人企业间非常讲究关系网,能够有高级的官方机构陪伴,他相信平涛文化公司那样的小公司必然会在协商中做出重大让步,甚至还会做出更多的赠送。 外国人在华夏留学,其实也是分成好几个类型的。有些人的确是被华夏文明蛰伏,踏实的在华夏生活,甚至融进华夏社会里,这样的人不少,尤其是从东欧来的一些留学生,因为华夏的生活比他们的祖国好多了,也安全多了。还有一类是受身后的一些组织、财团和机构派遣来的,他们在进来之前就戴上了有色眼镜,最重要的是,这样的一类人往往是没有道德和信誉的底线,为了迎合自己身后的老板,什么瞎话都敢说,什么坏事都敢干,有的回去成为某些反华机构的重要人物,有的则是沦陷在华夏,成为幕后操纵机构的牺牲品。还有一类的则是心里明白,能够掌握华夏语言和文字,就可以在诸多大型跨国公司里求职,就可以保证自己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艾迪就是属于这样一种,可他没有想到,毕业后在几家跨国公司里求职都干不长,毕竟,他除了语言外没有专业,最后也是机缘巧合,去年坎贝尔要推出东方馆的时候,的确需要懂得华文的人,于是,艾迪走运了。 艾迪琢磨的这个偷鸡的把戏也是基于国际上的一些惯例,在国际上,各行各业都有一些行业组织或者同业会议,同行人走到一起开会,既是相互通气和讨论一些共同面临的问题,同时,也是相互摸底,寻求可以进行交换的项目,有时也是相互造势,相互刺探的机会,所以,大家都认识。在这行里,年纪越大,担任馆长职位时间越长的人,相互之间就越是熟悉,几乎就像老朋友那样。 坎贝尔到华夏来,虽然那边发过来的备忘录上没有言明是什么事情,可作为这个行业的脸面机构还是很重视的,同时,也猜测是不是这家美国私立博物馆在华夏又找到了什么?或者与这边的某些私立博物馆进行了交流?不管怎么说,这都属于文化交流的一部分,经过简单的讨论后,燕城几家博物馆和文物局的人就组团到机场来迎接了,至少,这不算是失礼嘛,用对等的原则来说,将来华夏要是也有同业人士去美国出差,不也算是结下了一个善缘吗? “坎贝尔先生,我代表华夏同业人员向你的到来表示欢迎,还记得吗?我们是去年在伦敦举办的年会上见过面的,我叫章德培,我们为你的到来做了安排,大致的情况是这样的,这是一个计划书,你可以先看看合适不合适……” 官方代表章德培握完手以后从秘书手上拿过一个文件夹,递给了坎贝尔。坎贝尔完全是出于下意识的伸手接过,他是真不习惯刚刚一到就被人安排各种参观和旅游的行程,这在西方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偏偏到了华夏这边,似乎这是个惯例。说起来也是怪了,这美国人喜欢在大舞台上指手画脚,喜欢安排他国的一切,可在民间的这些小地方却是强调随意,如果对方没有提出要求,他们是啥也不管的。可是华夏这边正好相反,在大舞台上表现的温良恭俭让,可是具体细节上我无微不至,不把对方安排得感动流泪就算没安排好,越是民间的,越是喜欢这样。不信,要是你家有远方的亲戚前来拜访你,你见面一定就会积极的向亲戚讲述本地的各种名胜和游览场所,还安排一起去吃本地最有名的小吃或者大餐。 章德培,行业内的中青年后起之秀,说是中青年,其实也五十多了,只不过这个行当里,不熬到快七十岁都算不得是资深专家,像还在学校的讲坛上继续努力的朱家清等老专家,那都是七十开外了。与老一辈的专家不同,现如今这一代往往都有海外留学的经历,都能熟练的掌握外语,这几乎就是一个标志性要件了。 “我想问问,平涛文化公司有没有人来?说好了他们要派人前来接我们的,我是要见他们。”嗫努了半天,坎贝尔还是冒出了这尴尬的话,“我这次到华夏来,是要与平涛文化公司洽谈一件合作事宜,与官方的文化活动无关,纯属企业间的业务交流。请原谅我这样说,如果是官方的文化交流,我们的相关部门是会向你们发出函件的,在这个方面,我们不算是失礼吧?” 章德培被坎贝尔的话给当头浇了一盆凉水,这是个啥情况?不是你们给我们发了备忘录吗?难道说是耍着我们玩?这还说不算失礼?他一伸手,身边的秘书马上拿出了一张打印件,那是艾迪发过来的备忘录打印件。 “坎贝尔先生的话是否定这个函件了?”章德培拿过那张纸摇晃着,随即又对旁边的几个前来接机的馆长说道,“看来我们是热脸贴到冷屁股上了,这美国佬还真是胡球来,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就不强人所难了,他们根本不懂规矩!” 当下的中青年华人可是不鸟洋鬼子,什么场合没见过?无论如何不能有损民族气节啊,章德培明白,这又是美国人内部混乱造成的。不与他们打交道,就很难理解为什么美国人相互说话是矛盾的,有时还是对立的。要是相信其中有利于自己的话,那肯定吃亏,他们连国家签署的协议都可以说撕毁就撕毁,何况一些往来应酬上的话语?那份备忘录压根就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效力,你要是认真,那一定是自己找气受,既然对方当面不认账,章德培要是再坚持接待,那可就是“没事找抽型”的了,旁边这些博物馆的馆长心里可都是**似得。 “既然如此,那么好,我们就不叨扰你了,我相信,如果你们通知了这边的单位,他们是一定会派人来接你们的,如果有需要,你们再找我们吧!” 章德培象征性的说了两句后,就转身离开了,那些馆长自然也跟着走了。 猛然,这里就冷场了,刚才还有十来个人热热闹闹的,一瞬间就没了。此时,站在坎贝尔面前的却是一个清秀的姑娘,手里拿着一个牌子,上面用英文写着“坎贝尔”的名字,脸上的表情显得既成熟又青涩的。 “我是平涛文化公司派来接你们的,有什么要求你们可以提。”女孩说。 这是张岚,就是陪着凯琳娜在美院读书的张岚,她也毕业了,毕业后,李凡让江涛安排在了平涛文化公司里工作。张岚是学美术的,触类旁通,虽然对其它美术艺术都不精通,可是都接触过,很快就成为各个剧组里的美工人员,干到今天,也算是小有所成了。这次接待洋人的事情就是江涛安排的,毕竟那文化公司里,真正懂点国画的专业人员只有这个女孩子,而且,还懂点英语。 张岚的年纪其实比李凡还大上几个月呢,她的大学也是属于特殊引进的中学生之一,跟着凯琳娜的头两年还算是学到了不少外语,可直到现在,据说还单着呢,不是说挑选的条件高,而是这丫头压根就没去想,一个外地女孩,想要在燕城站住脚,得先好好的工作,至于说其它的只能先放一放。双胞胎的妹妹是陪着邓小丽在外校上大学的,现在也是毕业了,留在学校给继续给邓小丽当助手,无他,邓小丽仗着老爹有钱,活动来了不少科研经费,在外校里硬是建立了一个物理学习的实验室,由耿浩和邓小丽两口子牵头,专门研究一些下面企业送过来的各种物理方面的应用研究,还别说,据说小两口玩的很是快活,还不少赚钱。 “哦,太好了,如何称呼你?”艾迪脸上露出装饰性的笑容,“我叫艾迪,这是我的老板坎贝尔先生,现在,我们需要找个酒店先住下来。” 难道说坎贝尔出差,连酒店都不提前预定吗?这些事情本来都是艾迪该办的,可这个艾迪自认为发了那个备忘录后,这边肯定会有人安排,他没有想到,坎贝尔不是为结交那些人而来,是有目的的找平涛谈事的,可以说,艾迪的这次抖机灵完全是驴唇不对马嘴,这也怪坎贝尔把事情瞒的很紧,压根就没告诉真实的用意,只是告诉艾迪,他们要找一家华夏文化公司协商事情,这能不让艾迪出错吗? “你们出发前没有预定酒店?在这个电子时代,你们连预定客房还需要我们帮助?”张岚用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俩大鼻子,“你们稍等一下,我要请示一下,同时,你们需要什么级别的酒店呢?最好是先说好,要不,咱们先到这里的咖啡厅里休息一下,你们的行李估计也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拿。” 当遇到具体的实例,华人和美国办事人员之间的区别就显现出来了,华人是坚决执行老板的指令,尤其是到了现代,接待和处理这样事情都是不卑不亢,超过老板给的指令范围就会请示,就会考虑的很细致,而且话还说的很婉转和周到。而美国人则不是这样,他们太多人自以为是了,总认为他们有多了不起,总是把自己确立在高高在上的位置,甚至是在华淘金,发了财后的一些人还是这样。 坎贝尔对张岚的安排无话可说,可这样一来,艾迪想当甩手老爷的思路破灭了,他得拿着行李牌子去把老板和他的行李取回来,还得一路上去询问。 张岚把电话打给了江涛,询问该如何处理。江涛是啥人啊,现在论起在文艺界的地位可是不低,都没多想就说了,“让他们自己去选,你可以让司机把他们送到想要去的地方,至于其它的,你不用搭理,大家是平等的,没必要对他们好。” 得了老板这个话,张岚也就明白了,她在咖啡厅里找到了正在喝咖啡的坎贝尔,“坎贝尔先生,在燕城有各类涉外酒店,高中低都有,你用手机可以直接搜索,选好了就可以在手机上订房,当然,如果你使用华夏的app小软件可能会比你用的美国软件订房便宜很多,这个你可能不在乎,但是我有提示你的义务。” 对这样的话,坎贝尔还真是觉得很正常,因为,在美国,无论他们去哪个州出差,基本上都是如此,只不过他会提前预定房间,而这次,显然是那个叫艾迪的家伙没弄好。得到了张岚的提示,坎贝尔还真是很快搜索到了华夏这边的主流商务旅行服务网站,很快找到了他喜欢的酒店,看看价格,还真是不算贵。 也许坎贝尔就是那种典型的美国人,他似乎要验证张岚的话,又点开了手机上美国的同类服务网站,在那里,同一个酒店的价格相差了近一倍。天籁小说网 “为什么价格会差这么多?”坎贝尔吃惊的看了价格后,抬头问张岚。 “因为你们美国的人工贵啊,你们那边的服务网站可是跨境与这边合作的,那些中介公司难道不需要费用和利润吗?”张岚随口就说出了答案。 “你不过是个小女孩,连这样的事情都知道?”坎贝尔惊愕了,他没想到张岚能够回答他的问题,不过是随口一问,他以为张岚会说“idon‘tknow!” “这是个常识问题啊,我们这里的高中生都能明白。”张岚莞尔一笑。 第一卷_寓意(3) 张岚轻描淡写的回答让坎贝尔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了。在坎贝尔看来,那本来是个复杂的经济学问题,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一般人甚至不会去想这个问题,比如说他自己就不去想,今天,如果不是张岚的预先提醒,他都不会去做这个比较,之所以做这个比较也不是因为省钱,而是他想了解眼前这个华人女孩。 可坎贝尔这样一试,发现自己此行恐怕不容易,试想一下,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都如此精明,她的老板该是个啥样?她的老板的老板呢?想到这里,坎贝尔没来由的打了个激灵……此时,艾迪已经推着一辆行李车过来,行李车上装着大大小小的几个行李,而他身上还背了一个很大的旅行背囊,看上去够吓人的。 张岚用目光一扫,就知道,老板叫他留心的某种样式的盒子没有,于是,用手机发了一条信息,“未见装画的盒子,目前看他们没有随身带着。” 江涛早就在办公室里等着张岚的消息呢,看到了张岚的消息,他心里就明白了,“对方是来投石问路的,小老大分析的没错,既然如此,那就按部就班的谈。” 随即他给张岚发去一条信息,“送他们到达酒店后,询问他们的行程安排,一律不强求,不指引,不建议,让他们充分的自主决定,有了消息告诉我。” 坎贝尔定好了酒店,这才跟着张岚走出候机楼,此时,张岚已经用电话通知司机把车开过来了,是一辆专门用于接送客人的vip面包车。司机很勤快的帮助把坎贝尔他们带来的大包小包放在后面的行李舱,张岚则是拉来车门,让坎贝尔和艾迪上车,自己则是检查了后面的行李,然后与司机点点头,说出了酒店的名字,随即自己坐在副驾位置上,司机示意后面的坎贝尔艾迪扎好安全带,开车。 燕城里,平涛文化公司的总经理江涛准备接待坎贝尔,而在a国,李凡却是在安排进入的第一项工作。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香烛,在要施工的地方摆了一个小台子,台子上放着遇难者的照片,然后,点上红蜡烛,挨个给他们上香,场面庄严肃穆,这个场景都被卡西姆戴着的那副眼镜拍摄了下来,可惜,不能实况直播,因为这个山洞里是没有信号的,李凡也没有叫人安装。 卡西姆戴着的那幅眼镜本身也有储备功能的,只不过存储的时间不能超过30分钟,否则就会被后面的覆盖。而现场,考古队里可是有专业的摄影师的,这些场面全部都用大型摄像机全部拍了下来了,这也是李凡安排的。 举行了仪式后,李凡才让薛万锦派来的挖掘小队的人开始工作,按照原来的设计,这个工作是需要用人工一点点干的,而现在,自打有了谢伟长那种可以更换工作头的小机器后,这个事情就简单了许多,当然,一开始清理工作场还是得用人工,是那些穿着防护服的工人,拿着铁锹一点点的清理出机器可以进入的工作场,而卡西姆眼镜能拍摄的正是这一段,时间都还没有到,李凡就率先走到洞外,卡西姆自然也跟着到达了洞外,因为他被命令,“对那个李队长寸步不离”。 当在伦敦的幕后人物看到传过来的画面时,他们也都变得严肃起来,毕竟,华人的行为符合人类对逝去者尊重的通行道德准则,也就是在他们看到的同时,考古队官方账号也在网络上发出了“挖掘a国遇难者开工仪式”的照片和视频,顿时就引起了欧洲几个遇难者国家民众的关心,很快,消息就上了热搜。 挖掘工程有条不紊的进行,第二天,第一具遗体就发现了,实际上距离里面的发掘面不过只有几米远,由于这里是高原,终年处于高寒缺氧的地带,虽然被掩埋了一年,可却是没有发生**,甚至连味道都不大。这个人一看就知道是因为被掩埋后窒息死亡的,身上没有外伤,面部表情看上去还算正常。 李凡虽然懂得法医,可却没有义务为这些人做生理解剖,让工人将遗体上的砂石清理干净,然后原封不动的放进特制的玻璃钢箱子里,那个箱子是可以保持温度的,并且第一时间对外宣布,呼叫直升机过来将箱子运走。 “根据照片对比,第一具被发现的遗体是来自比利时的德克罗,现在,该具遗体已经正式移交给教科文组织特派员卡西姆先生,并且用直升机运走。” 发掘队的官方账号再次发布消息,顿时,比利时的各大媒体开始连篇累牍的报道德克罗的生平和从事的职业,讲述德克罗最后活着时候的故事,发布德克罗生前的各种照片,而德克罗的妻子也已经登上了飞往a国的飞机。 说起来,这发掘遗体的工程是薛万锦公司接的,可是这里的实际指挥却是李凡,为此,薛万锦还特意给李凡发了一个聘书,这都是预防西方人挑刺,预先做的准备,而李凡还真是具备这个资质,因为,他可是有法医证书的,没毛病。 这边进行着遗体的发掘,而在隧道口,薛万锦的工程队已经展开了对入口处的修复,两次意外地震,使这里破坏严重,虽然为了便于进入,发掘遗体的人员是从救援通道进入的,可现在,这里要恢复工程施工,等于是要重新开始挖掘隧道。那边要先发掘出遗体,这边也就不可以大规模的施工,可是,准备安装大型盾构机的工作还是要展开,按照计划,盾构机必须在大雪封山之前打进山肚子里,即便是在冬季那二个月无法施工,也要把设备先弄进去,等到来年春季,就可以像砍瓜切菜般的向山肚子里推进了。说起来这也是行棋步骤之一。 最后救援那些被捆在隧道里挖的一条救援通道和通风通道此时起到了重要作用,救援通道当时就是用小型盾构机干的,整个通道当时都用快干水泥进行了起拱,这次来了后,又特意的进行了加固,李凡要求,至少要扛得住6级以上的地震,尤其是在下面的出口处,那完全是用高强度金属材料做的起拱。 由于这里又要进行大规模的施工,薛万锦也把这里的基地重新维修建立起来,外国人搞的啥子卫星信号差转器对他来说就当是没有的,还是找来自己国家的专业公司,在这里建立起了信号差转塔,使这里的人员可以很方便的与国内家人进行交流和沟通。同时,也把原来因为山崩造成基地里到处都是的碎石清理掉,整个施工基地又恢复了生机,一派正规施工和颇有人气的兴旺景象。 这里天黑的早,晚上,薛万锦从另一边的工地赶了过来,拉着李凡在餐厅里喝着小酒,外面天气太冷了,要是不喝点,手脚始终是冰凉的。不光是薛万锦和李凡在这里喝酒,就是工人们也要喝点的,卡西姆也破戒跟着喝点了。 严格说,卡西姆是不能够喝酒的,他所在国家的宗教规定不允许。可是,当一些年轻学生到了国外,到了没有那么严格宗教氛围的地方,一些年轻人也喝酒的,只不过是偷偷的,不公开而已。尤其是一些管制严格地区的留学生,他们或多或少都在国外尝试过,只不过绝大多数人都会严格的遵循教规,浅尝即止。许多宗教严格的国家,那是从法律上就全面禁止饮酒,有些地方严格的让你想象不到,就是外国人也不行,你触犯了就准备坐牢和挨鞭刑吧。还有一些虔诚的宗教国家和地区,不仅是禁酒,而且还禁烟,当你一下飞机就能看到醒目的警示牌。 “小老大,为什么不一鼓作气把挖掘遗体的工程干完啊?你这可是标标准准的磨洋工啊,磨老外的洋工。虽然对我的工程没啥影响,可你那考古的事情不是要拖很久?到了大雪封山的时候,你还能在这里干下去吗?你这样做是啥意思?” 薛万锦一边喝着,一边撕扯着一只烧鸡,在这里,只能尊重当地的风俗,不能食用国内流行的下酒菜,要么是吃羊肉,要么是啃烧鸡,对好酒的人来说,其实也挺别扭的。李凡不大喜欢吃羊肉,觉得味道太膻了,而这些天吃鸡肉也倒了胃口,陪着薛万锦喝酒,他打开的是一袋花生米和一袋兰花豆。 “还能有啥意思啊?那些老外的小心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干的超乎他们想象的时间,他们不会往好的方面去想你,会认为你原来的要价都是敲诈,会认为你是在粗暴施工,你觉得摊上那样的事情很开心吗?”李凡说着往嘴里扔进一粒花生米,“按照他们规定的时间,略微提前那么一两天就行了,反正又不影响你的施工,再说了,那里毕竟是死了一年的人了,谁知道那些鬼佬生前有啥毛病?万一在遗体里持续的发展了咋办?小心点,多通风和排气没毛病,谁来都有得解释,你说是不是?不过呢,有个好东西给你,这个东西你自己拿着,放到将来,等你孙子大了的时候再拿出来,保证到时候能小发一笔。” 说到这里,李凡神秘的眨着眼睛,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那边的卡西姆此时正和一些工人在“拼酒”呢,原来这小子是也是个“酒鬼”。他戴着的眼镜已经被他摘下来放在口袋里了,喝酒,雾气太大了。 “这是什么?搞的神神秘秘的。”薛万锦小声的问着,“犯不犯忌讳啊?可不要影响你的工作,再好的东西也就是个东西,可不能因小失大啊!”23sk. “没事,这是一枚汉代五铢钱,在刨那个洞穴进口处的地方,我发现了一个羊皮袋子,袋子已经腐烂的差不多了,一碰就碎,我只能将那个地方用个塑料箱子扣住,等到搞完那些遗体后再仔细研究了,这一枚是掉在外面的,你先收好。” “名贵吗?别因为这点小钱你就惹上麻烦。”薛万锦还是很谨慎的。 “如果就是普通的五铢钱,可以说市场价值不大,由于汉墓很多,汉代又是崇尚厚葬的年代,所以,出土的各种汉五铢是很多的,流传在民间的也不算少,你这一枚我没有清洗,根据手上重量的感觉,应该有点说头,你先拿着,等回到国内,咱们再好好的研究研究,而且,这种铜钱在那个袋子里还有,所以,不用担心,我又没有碰到那个腐朽的羊皮袋子,别吭声就行了。”李凡无所谓的说道。 “这东西的发现,对你的科考有没有影响啊?”薛万锦小心的把那枚铜钱收了起来,“我感觉到你似乎胸有成竹啊,可你为什么不高兴呢?说给我听听。” “我第一次发现这个洞窟的时候就感觉可能与我们的古代先人有关系,严格说,这是华夏古文化的产物,这个铜钱的发现,更说明了这点,从推理上看,这个石窟应该是当年往来于西域的汉人修造的,或者说在公元五世纪前后,这一带本身就是我们祖先活动和生活的地方,这个说不好,可这个洞穴与华夏古文明有关是肯定的。”李凡一边喝酒,一边慢慢的说道,“可现在这里不是我们的,就算是最后得出了结论,也是叫我们这些后人心里发酸啊,想想看,唐朝以后,汉文明先后丢掉了多少领土啊?从历史的角度看,西方民族从来没有中断他们对东方的侵入,西方人还拿小河女干尸说事,其实,在远古时期,东西方的交往就发生在中亚这一带,只不过,当时的华夏文明已经进入人类高级阶段,而在西方,还处在非常原始的阶段,就拿这古钱币来说吧,只有我们发现了距今三千多年前的古代钱币,而在欧洲,他们使用货币的时间距今不过一千多年,在这之前,那里是封闭和原始的,是以物易物的,就是他们在地中海一些地方挖掘出一些古代钱币,其实也是从我华夏传过去的,要是论古代文明,还真是没有比的过华夏的。” “我理解你的心情,这里就算是有了考古结论,怕也是不会让那个什么教科文组织拿到台面上来说,他们太害怕我们的文化了。”薛万锦点点头说道。 “没错,西方人,尤其是以优秀人种自居的白人里,有相当一部分人害怕文明的制高点被我们重新占据,他们花了几百年时间建立起的优越感,让他们现在完全忘记了当初研求科学时的一些铭言,他们一方面说在上帝面前人是平等的,一方面从来不给其他人种平等,这就是当下的白人思维逻辑,他们根本不知道华人的智商有多高,不知道华夏文明的沉淀有多厚,就他们那点文化,真没法比。” 李凡这边说着,在燕城,坎贝尔再次被平涛文化公司给雷倒了,他们很快约见总经理江涛,一见面,江涛就把那份建议书拿出来,与方丹那边说的一样。 第一卷_寓意(4) 坎贝尔是抱着与平涛文化公司“好好”商谈的心情来了,他设想了平涛文化公司各种刁难的手段,也在心里预留了可以让步和向对方提供优惠的多项准备,可是没想到,这一见面,话都没说上两句,对方就扔过来一沓打印文件,而且里面提到的方案与方丹那边传过来的一般无二,仅仅是少了方丹最后补充的那一句“收费亿美元”,这到底是个啥节奏?是不是说,自己把画拿过来就能办? “贵公司的要求就如此简单吗?”坎贝尔是一脸蒙圈的问道,艾迪立即翻译。 江涛其实也能说上两句英语的,在燕城里的人,曾几何时,但凡是场面上的,都能拽两句,不过江涛还是很认真的让公司里懂英语的办公室主任张婕过来帮忙。 张婕?那不是在y大学担任辅导员的吗?而且,后来和马嵬曾一起出去考古,最后走到一起了,还正式提拔为正科级了吗?怎么又出现在江涛这个公司里? 没错,张婕原来的确是y大学里做学生工作的,后来与马嵬曾结婚,很快就怀孕生子,这一前一后,基本上是三个学期没在学校里上班,年纪也过了三十大几岁了,如果继续在学校里熬资历,也不是不行,只不过熬的很辛苦,而且,因为没有专业,仅仅靠做学生工作,向学校行政官员的队伍里挤,以她的资历和成绩的表现,继续上升的空间是很有限的,女性退休的年龄又比较早,如果不是学术方面的教授,级别又没有达到标准,那张婕剩下的工作时间只有十几年了。3sk. 谈恋爱的时候可以花前月下,可以浪漫抒情,可一结婚后,围绕在两人之间最多的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张婕和马嵬曾都不是本地人,可身后都有一批老家的亲戚和弟妹,这没用上两年,孩子还没断奶呢,马嵬曾就要戒烟戒酒戒喝茶了。 说戒烟好理解,家里有小孩子嘛,抽烟不好。可是戒酒?马嵬曾本来就不怎么喝酒啊?跑到李凡这里说戒酒是个什么意思?说了这个不够,还特别强调,连茶都戒了,这是个啥意思?李凡用屁股去想也明白自己这个半师半友的系主任为啥事情伤脑筋了。古代学系与其他学科不太一样,虽然也搞了鉴定中心,修复中心,确保大家有点奖金发,可比起有项目研发的学科来,差的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那些有项目研究的人就可以私分研究经费吗?那不能,那是犯法的,有些学者教授搞得晚节不保就是因为不懂得里面的敲门,私自挪用和瓜分了科研经费。可是有了项目,许多可报可不报的账单就都有了着落了,许多外出也有了借口,许多尝试也可以整儿八本的提到议事日程,科研嘛!不试验怎么知道? 古代学系就没这些可以活泛的项目了,说起来,李凡率领的考古队去a国进行科考,这也是个不小的项目了,可这样的项目能是随便去打擦边球的吗?就算是李凡那边松口,老朱在上面帮忙争取,落到系里,大伙一分,到马嵬曾兜里能有几个?现如今的古代学系可是一个大系,光是教授教师和其他员工加在一起也是有着小几百人了,在学校里,那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 马嵬曾的苦瓜脸让李凡不得不为这个老大哥出点子了,他先是帮马嵬曾分析了两夫妻在学校的“前途”,他不做结论,让两夫妻自己选。然后,他建议,马嵬曾继续留在学校奋斗,熬上个几年,拿到正教授职称,这就算是熬出头了,再带上几个研究生,这样,补贴就可以增加一大截。而嫂子是可以直接申请退职,将个人的社保资料到社保局去转一下性质,这样就可以到外面去找一些收入高的工作,并且,李凡直接摆出了“文化公司”“设计公司”两个公司的办公室主任让这两口子选,有了这条件,张婕毫不犹豫的就办了退职,选择了平涛文化公司。 张婕去了,一去就当办公室主任,那原来的主任咋办?呵呵,那个时候,平涛公司还属于草创期,里里外外就江涛一个人忙活,他不是不想请,而是请不到。 别以为办公室主任这个职位无所谓,好请人,其实不然。一个公司的好坏,办公室主任至少有三成的功劳和责任,而办公室人才是最难找的。 想要当好一个办公室主任,至少要有“平常心”“精细心”“耐心”和“乱操心”这几个“心”,最忌讳就是“上进心”“妒忌心”,你可以形容其就是个大内总管,形容这工作就是要任劳任怨甘当人梯,仅仅是这几条,在一万个人里就难找出一两个,更不要说,办公室主任还是有许多业务技巧的,起码要熟悉公司行政管理,熟悉周围的各种关系,熟悉迎来送往的规矩,熟悉填平补齐的技巧。 正因为这些严苛的要求,懂得管理公司的老板就会妥善处理办公室主任在企业里的地位和收入标准,公开的给高薪肯定不行,咋办?一般都是……悄悄的。有没有公开给高薪的?有,不过,那就情等着公司内斗和内乱吧。有些公司发生变动,表面上反映出来的股东之间的龃龉,是股权的变化等等,实际上,就是公司没有一个好的,出以公心的大内总管,使诸多矛盾日积月累,最后爆发。 办公室主任的工作性质并不是大多数人可以理解的,许多人认为那就是个后勤打杂的,是,他在公司里的确也就是个后勤打杂的,可是,没有这些后勤打杂的能行吗?成功人士在被采访的时候,张嘴就是,“细节往往决定事情的成败”,可啥是细节?到底该如何把握细节?这细节指的是什么?人家才不告诉你呢! 偏偏张婕就具备当一个好的办公室主任的素质,她没有权力欲望,这边开出的工资比在学校里高出二倍,管理的事务虽然很杂,但都与文化方面有关,总体说来,还是高级层次的。她不喜欢挑事聊非,做学生工作出身的,三关上还是没有问题的,加上之类文化公司的业务算是很“散漫”的,有活干的时候,热热闹闹,一大群人,甚至是几大群人,可业务完事了,公司里还很温馨和舒雅的。 就这样,张婕在平涛文化公司里扎下根了,位置也坐稳了,没法不稳,老板的老板都是她的学生,这层关系还不好说话?她的工资明面上没涨多少,已经是该工作里的顶级水平了,可是老板给她的股份却是实打实的,每年都能分红。 艾迪以为他的翻译很准确,那句英语本身也不复杂,张婕点点头不说话。 “我们拿出来的不是要求,我们不要求你们什么,与其说是要求,还不如说是我们为你们那幅画做的一个修补,这计划上列出来的是条件而不是要求,只要你们愿意,按照这些条件做到了,那么我们就会帮你们完成那幅画的修补。” 江涛这几年接触文化人,用词造句也矫情了,他的这段话让艾迪脑袋都大了,此时,张婕流利的用简单的英语翻译了,其实很简单,直译过去就是,“只要你们按照文件上的步骤做到,我们公司将为那幅画补齐印章和题跋。” 翻译归翻译,张婕也懒得去直接说江涛的话“太绕了”,跟这些外国人强调什么“要求和条件”的差异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你越是详细的解释这里的差别,他们的想法就越是多,不如直接告诉他们怎么做,那意思的寓意也很简单,“那幅画你们带来了吗?没带来你过来跟我们在这里掰扯什么呢?闲地啊!” 其实,平涛文化公司是知道对方啥也没带过来的,随身行李里没有,那种贵重的物品肯定不会随身携带,可委托特殊贵重品托运不好查吗?江涛看这俩人的表情就知道,这俩人是前来投石问路的,是前来摸这边底牌的。 “就是这样简单?你们没有其它什么要求吗?这太难以置信了!” 坎贝尔听明白了张婕的翻译,也参考了艾迪那磕磕巴巴的翻译,他还是想不通,如此额度的交易,平涛文化公司就如此的随便?这会不会是另一场欺诈啊? “你想让我们提出什么要求?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修复这唯一一幅不完整的作品,作者不想留有遗憾,仅此而已,难道说非要增加点什么砝码你们才算是塌心了?”江涛的话里不无讽刺,他继续说道,“当然,这一切取决于你们的意愿,从法理上说,那幅画的所有权是你们的,我们不干预你们的决定。” “如果照你们这样解释,那我们是否可以换个角度去思考。”坎贝尔突发奇想的说道,“既然是作者为了弥补他的一个遗憾,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愿意付出代价来完成这个事情?毕竟,在我们西方,想要得到什么,必须要付出代价。” 石破天惊,张婕都有些愤怒了,艾迪惊恐的看着老板,可是坎贝尔毫不在意的用手示意他翻译。艾迪只能转过头来,小心的选用词语来翻译,他实在不理解,这个事情怎么突然就峰回路转,突然变成要反过头来找对方要钱了。 多亏小老大提前就预见到西方白人这种借用“换个角度去理解”的由头,反过来要敲诈这边,并为江涛设计了回击的方案,要不然,以江涛现如今的身份地位,揍对方不可能,拂袖而去是肯定的。见过诸多小流氓,见过许多无耻的人,可是,像眼前这样一本正经的提出无耻要求的人,江涛还是第一次见到。 以坎贝尔的算计,他在内部讨论的时候就提出了“将那幅画卖掉,如果方丹公司愿意收购,可以以原价转让。”在坎贝尔看来,这幅画的到来,不仅没有使博物馆得到预期的收益,反而为此先后撘进去了不少钱,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可是,在公司里,这样的提法首先就是对普特南最早策划的否定,是直接挑战普特南在董事会里的权威,因此,他不过是做为一个备选方案用文字方式写了个报告,还加了密级,也就是说只有普特南可以看,其他人看不到这个内容。 而今天,他听到江涛说,作者是为了弥补那幅画不完整的遗憾才提出免费的帮助,这对坎贝尔来说,似乎不大对头。在西方人的交易中,要么是交换,要么是被敲诈,哪里有白给的?任何白给的后面都暗藏着更巨大的索取。 坎贝尔也是个博学多才的人,他很清楚,大部分艺术家都有追求“完美”的天性,为了追求完美,他们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他认为,这次来,仅仅是开始,他就抓住了华人作者的脉络,知道了这个经纪代表的底牌,既然如此,不趁机敲诈一下,那还是美国人吗?既然你们傻乎乎的把底牌亮出来了,那么,你们想弥补这个遗憾就得付出代价,多少都是个意思嘛,起码把我来回机票报了吧! “我们帮你们,你们却反过来要钱?你不觉得这和好笑吗?”江涛说道。 “不不不,我觉得只有这样才算是公平和正常的交易,否则,你的委托人就遗憾一辈子吧!我可是知道,许多艺术家为了追求完美,他们是愿意付出常人无法理解的代价的,这一点都不稀奇,如果你感觉到了奇怪,只能说你是少见多怪,是没有融入我们的交易体系里,这其实也是一个遗憾!你不能完整的做到委托人的嘱托,其实也是对你的公司信用上的一个污点,至少是一次失败的策划。” 坎贝尔似乎打开了思路,居然滔滔不绝的夸夸其谈起来,他觉得眼前这个中年华人根本就是这个行当里的外行,是不懂得如何与市场和作者进行沟通的初哥。 “或许,我直接提出一个条件,只要满足了,我们或许就……也免费!” 坎贝尔此时可是洋洋得意,他认为自己是捏住了对手的把柄,他甚至都想好了在自己住的酒店里开一个小型的新闻发布会,把在这里商谈的一些话题公开出去,看看眼前这个华人害怕不害怕,芈凡的作品代理,在这个公司里肯定是一笔数额巨大的收益,要是因为这个得罪了作者,他们就没钱可赚了!对,就是这样,坎贝尔找不出理由来可以让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滑过去,他这次一定会获得成功,不仅让芈凡免费补齐题跋和印章,同时,还得让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平涛文化公司放放血,只有这样,他,坎贝尔,才算是大获全胜,才能增加在董事局里的砝码。 “呵呵呵……哈哈哈……”一开始,江涛还强忍着小声的笑着,到后来,看到坎贝尔那种目中无人的表演,他实在是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小老大说的是一点都没有错,这些美国人横行惯了,给点颜料就想开染坊了! “你告诉他,让他回到酒店里好好的编织自己的梦想吧!”江涛对张婕说道。 第一卷_寓意(5) 江涛说完,起身就离开了,他甚至都没有与对方打个招呼。张婕也站起身,把江涛的话翻译清楚,最后还加了一个单词,“pleasegoout!”可是这个单词加得就别有寓意了,因为,在英语里,“出去”“滚开”“走开”等等都只有一个“getout”,是否友善,只能用说话者的语气和表情来区分。而加上一个“please”实际上也是一种东方语言在英语里的变种,英语里原来是没有这种用法的,即便是要用,那也是倒装的,是“getout!please。”显然,在这里,张婕是在调侃对方,她可不管对方明白不明白,也转身离开了。 不一会,门外就出现了两个身穿保安制服的强壮小伙子,现如今,在华夏可是不缺这样的孔武之人,尤其是在北方的燕城。让坎贝尔没有想到的是,这俩小伙子竟然也懂点英语。坎贝尔的嘴里出现了他们的国骂时,有个小伙子就不卑不亢的提醒他,在这里,请注意语言卫生,否则,他们将采取措施,追究责任。 “我难道说错了吗?我不是认真的与他们协商吗?”坎贝尔沮丧的问自己的马仔艾迪,艾迪此时都不知道做什么解释了,只能把连堆成一个“囧”样,“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您谈判的方式变化太快,连我都不适应呢!” “所以你是个低级的办事员,而我,则是在纽约上流社会里的热门人物!”坎贝尔还是信心满满的,“等会回到酒店后,你去联络在这里的媒体记者,注意,要找我们西方的记者,然后我们就耐心的等吧,我不相信他们会对我的提议无动于衷,不相信他们会如此简单,除非……除非他们压根就不是什么艺术家。” 艾迪此时胸中憋着一口气,他现在感觉自己可能是投错人了,眼前这个坎贝尔的智商和情商都堪虞,别说跟这里跳广场舞的大妈比不过,怕是连幼稚园里的孩童都比不过。既然老板布置了找记者的工作,他干脆在半路就下车了,让酒店提供的包车司机把老板送回酒店,那司机也是不着痕迹的笑了笑。 艾迪也想好了,对付着把这趟差出完,回去就准备辞职不干了。他在华留学好几年,多少对华人的平常习惯还是了解的,当华人直接从商谈的场合离开的时候,这个商谈基本上也就结束了,没有其他任何可能。华人一般不会做过激的事情,可他们一旦过激了,那就不是西方人那种摆出驾驶吓唬人的,而是要真干。 听说坎贝尔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在燕城的几家西方媒体记者立即就“蜂拥而至”,在燕城,稍微上点档次的酒店,都有这样的快捷服务,接到坎贝尔在汽车上打过来的电话,酒店方面反应很快,一间会议室被整理出来,坎贝尔回到酒店后等了一会记者,记者们到了后,坎贝尔带着艾迪举行了“简短”的新闻发布会。 “我们今天与平涛文化公司进行了很有建设性的会谈,各自表达了意愿。”坎贝尔似模似样的坐在话筒前,很有风度的说着,“首先,我要感谢平涛文化公司表达出来的善意,同时,我在此也要申明,这次的会谈受益方不是单方面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也是在为原作者提供一次可以弥补遗憾的机会。” 艾迪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来时的那种趾高气扬的心态了,他默默的坐在台上,手里拿着矿泉水瓶子,慢慢的旋转着分散自己的郁闷心情。这次的新闻发布会规定了,全部采用英语,不需要他翻译成汉语,如果华夏记者听不懂,那也只能自行解决,这一点在开会前就已经公开说明了,所以,艾迪此时无事可干。 前来的媒体记者,并不清一色都是西方记者,在这一点上坎贝尔还是多了个心眼,他委托酒店的公关部帮他邀请了几家华人媒体记者,这些记者也到场了。 “请问坎贝尔先生,你对这次活动有信心成功吗?”bbc记者象征性的问道, “当然,以前我们走了一些弯路,实际上,我们是处在平等的地位上,我们需要他们为那幅画补齐题跋和印章,他们同样也希望这样做,这就是一个共同点。” “你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后面的进程吗?你们大概还在什么环节会出现分歧呢?或者说是要具体的进行磋商,根据平涛文化公司对外发布的文字消息称,他们是愿意为你们免费进行你说的那些项目的,现在还有什么障碍使这个活动不能立即进行呢?从相关机构得到的消息,你们这次没有携带那幅画前来,也没有通过贵重物品押运公司进行运输,那么,这最后一步怎么落实?”nhk记者问道。 “哦,你的问题比较多,不过我还是乐意一一回答。”坎贝尔很有风度的向后一靠,“首先,他们为我们的画进行补遗是必须的,免费也是理所应当的。其次,我们在对画作进行展出时出现了诸多不可思议的事件,使我们受到了损失,另外,我们的画作取下来,送到这里,这都需要成本,因此,我并没有答应他们的免费服务,相反,他们应该是付费服务,这才是公平的。” “轰!”小小的会议室里顿时就炸了,谁能想到,坎贝尔前来是要对方出钱的呢?就是傻瓜都知道啊,人家主动帮你填平补齐,你却反过来找人家要钱,这,无论是东西方任何一个国家的文明,怕是都无法接受这样的行为吧? “坎贝尔先生,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平涛文化公司想要在十三号画作上落款题跋和加盖印章,你们要重新收费?”一名国内媒体记者站起来提问。 “呃……严格意义上说,你的理解没有错。”坎贝尔稍微迟疑了一下后,还是肯定的回答了,“目前,我们就是在这个环节上还有分歧,我们需要进一步的商谈,按照我们美国的惯例,任何活动和行为都是要有成本的,都要付出代价。” “那么,你能透露一下,你打算收多少钱?”n记者有些兴奋的提问。 “这个不好说,以目前艺术品市场的价格来推论,我想,收费500万是合适的,不过,我还没有直接将这个意愿向对方表达,你今天问了正好,就算是借这个机会,我们发出第一次叫价好了,在我看来,这是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叫价。”天籁小说网 “500万?是什么货币单位?能说的清楚一些吗?”n记者追问。 “当然是美元了,你以为我会收日元吗?当然,我也不反对他们付出英镑或者是欧元,总之,必须是我们认可的硬通货,其他货币就不考虑了!”坎贝尔说。 下面的记者又开始议论了,一些记者忙着用小电脑、手机在发消息。此时,一名黄头发的大个子站了起来,他举手要求提问,得到了坎贝尔应许后才开口。 “我是俄罗斯记者,我想请问的是,平涛文化公司是为了向你们付费才邀请你们到这里来洽谈的吗?或者说,他们是钱多了骚包,没地方用,这才想出如此荒诞的点子去找你们消费?他们的付费能够从你们这里获得什么呢?” “哄!”其他记者听了这个问话顿时就哄笑起来,这个哄笑的含义很有意思。 当哄笑声稍微收敛的时候,记者又接着问道,“如果我的调查没有错的话,那幅十三号画作是你们从法国方丹拍卖公司获得的,是属于海外水印版画作,我的问题是,这幅画作与平涛文化公司有什么联系吗?或者是法律关系?” 坎贝尔被这位俄罗斯记者给问住了,他还真是一时半会无法回答,可是,不回答记者的提问本身就是回答,人家是可以随意解读的,所以,他必须要回答。 “你的调查没有错,那幅画的确我们是从法国方丹先生手上通过内部交易转让的,这的确是与平涛文化公司没有关系。”坎贝尔慢慢的思索着,“可是,方丹先生向我们转达了平涛文化公司的善意,这个今天也得到了验证,在这个转达上,方丹先生做的很准确和精确。问题是,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免费的午餐吗?起码我不相信,既然那幅画还有潜在的交易元素,按照我们美国人的逻辑,那就是交易,既然是交易,自然也就会出现双方的报价和讨价还价,这是一个普世的准则,我相信在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是如此,当然,我说的这些的前提就是,排除当下流行的慈善行为,我们也无须对方给予我们这种打着慈善名号,而行为的结果却暗藏着潜在利益的慈善行为,如果说是慈善,何不向我们的博物馆捐款、捐物呢?那样不是更加直接和显而易见吗?现在,他们的要求是让我们把画运到这里,在完全封闭的条件下进行书写题跋和盖印的工作,这个,我们不能接受。” 坎贝尔说的温文尔雅,语调也足够绅士,可是,话语里透出来的却是蛮横的霸道气息,难道说人家免费帮你补遗,那不算是捐物吗?反倒成了被你们敲诈的对象,这种强盗逻辑怕也只有美国人可以厚颜无耻的说出来。 “我是东方人,我认为坎贝尔先生对东方文化的理解有偏差,恐怕他这是一厢情愿,他的作为不仅把这次的合作搞砸了,恐怕,他自己都位置难保了!”nhk记者在下面小声的对n记者说道,“他这是一厢情愿,我预计,平涛文化公司不会再搭理他,他在这里的表现就像个洋洋得意的小丑,太丢人了!” n记者也是长期在华夏生活工作的,类似这种简单的相互合作,坎贝尔竟然玩出了如此荒诞的花样,就是他也不会答应啊,人家凭啥还跟你胡扯啊? “坎贝尔先生,你能透露一下你说的潜在利益是指什么吗?”bbc记者似乎想要把文稿写的更离奇一些,还没等n记者提问就率先问了出来。 “我们知道,在人类里,有一些人是拥有追求完美的特性的,这样的人在艺术界里格外多,也就是说占的比例比较大。我刚才说了,我不相信有免费的午餐,我想了许久,只有这个理由是充分的,也是站得住脚的,那就是,原画的作者不希望他的作品留有明显的瑕疵,他想要通过经纪公司来弥补这个遗憾。” “叽里呱啦”,下面的记者又议论开了,有些人觉得不可思议,有些人认为坎贝尔还真是个老奸巨猾的艺术界的商人,他这简直就是要刺人家的心脏啊。 “咯咯……”刚才提问的那个华人记者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各位同仁,对不起了,这个发布会我不再参加了,听坎贝尔先生的话,着实佩服他的脑洞大开。各位,你们继续,我先走一步了,这个段子要是拿出去讲,估计相声大师们会有兴趣,保不齐就能编出一段新的相声来,他,他是真的不懂华人的世界!” 那个记者说完,起身,收拾东西就离开了,跟着离开的是那个nhk的记者,对于这样的新闻,他都不好意思发回去,这里面着实是太没有新闻价值了,说穿了,就是一个傻帽在那里胡说八道,遗憾?瑕疵?那正是一些东方艺术品的可贵之处啊,古人管这个叫“抱残守缺”,西方艺术界也对此有说法,叫缺陷美,比如,维纳斯雕像,没有双臂,却透出深邃的艺术灵感,许多艺术家想为维纳斯接上双臂,可全都失败了,甚至有人说,当初的作者恐怕就是感觉双臂不好看才辟掉的。你坎贝尔说人家为了弥补遗憾才找上门的,为了这个遗憾就要叫人家掏钱?真是脑子坏了,难道人家就不可以“抱残守缺”吗?就不可以把这个凄美的故事重新演绎吗?显然,坎贝尔是自己掉进思维的误区里了。 有一个人带头,一些本来就搭不上话的记者也起身离开,人家犯不着跟着坎贝尔一起冒傻气,这样的新闻稿咋写?标题都不好起啊,要是搞怪随意的搞个抓眼球的标题出来,没来由帮着坎贝尔打舆论战?那还是华人吗? 坎贝尔的支持新闻发布会也还真是简单,就那么几个问题,说完就无人提问了,看看时间,再看看老板的脸色,最后,艾迪站起来宣布发布会结束。 在国内,只有一些小媒体在网络上写了不到200字的新闻稿,其它媒体都默不作声,甚至都没有记者去找一些专家们进行解读,那种孩童般的简单事情,咋解读啊?这与那街边的碰瓷有啥区别?“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扶我?” 其实,国内现如今的一些碰瓷还真是舶来品,这可不是说着玩的。只不过是把这种反向恶意敲诈的行为用古玩行里的一个词来形容,论技术含量没法比。 李凡在工地上也看到了消息,是从海外的网站上看到的,摇摇头,没说话。 第一卷_寓意(6) 对大都会派出的人,李凡是有预见的。当第一次让方丹去通知对方,对方玩出了诸多把戏后,李凡其实心里就有些后悔了,感觉自己是干“一坨狗屎不臭,扒开就很臭”的事情。可是箭已经射出,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陪着对方走下去。现在,坎贝尔倒打一耙,还要从自己这里找补。预见到是一回事,真正摊上了又是一回事,面对这样的无赖,李凡也是没啥好办法,只能不理。 发现第一具遗体后的一个礼拜,又发现了两具遗体,像处理第一具一样,清理,录像,对照照片做鉴定,然后用裹尸袋收殓起来,装箱运走。对此,欧洲那边极其满意,也格外的配合,严厉禁止任何媒体记者前往现场进行采访。 这一次的工作,薛万锦在与发包方签订的合同上,特别强调了“不得有任何媒体到现场进行新闻采访,这是对遇难者的尊重。”为此,发包方还遭到了媒体的“群起而攻之”,最后不得不私底下向媒体解释,“没有这一条,就请不到施工队前往,如果媒体的朋友可以找到不在乎这一条的施工队,我们乐于坐看其成。”于是,所有的媒体全都哑火了,够本事你自己去?不是没有吗? 其实,媒体自己也知道,记者在某些时候绝对是起反作用和添乱的。第一次的救援中,记者们就起到了反作用,乃至到后来又爆发了二次灾害,可是,记者吃的就是这碗饭,而且,历史赋予他们太多光环,使这些记者们都不在乎别人的安危了,也不去管现场的好坏,他们要的就是抓人眼球的“消息”,哪怕是假的。 这一次的记者,都被严格控制在了a国首府里的那个机场附近,有任何一名记者如果打破“封锁”私自前往工地,薛万锦就有权终止发掘工程,并且,将拒绝向a国付出说好的补贴。这让a国的首脑不得不下达了戒严令,严禁任何记者、不相干官员和外国人到达发掘现场,理由也是杠杠的,有协议规定。 给a国的补贴是咋回事?当然是为考古队留下的伏笔了,经过多方协商商定,那个洞窟的科考工作委托给华夏y大学,y大学的科考经费由“急于”完成工程项目的薛万锦工程公司负担,教科文组织为挖掘遗骸事宜,建议联合国发展署将拖欠的施工款全额付清,其中包括向a国支付的植被损坏补贴。也就是说,这是个一揽子计划,a国要想拿到补贴,就得配合薛万锦的工作,否则,一个子都拿不到。说穿了,那个地方自然条件恶劣,连续的出事让教科文组织实在是找不到愿意前往干活的人了,虽然给的工资不低,可是谁愿意丢命啊? 当然,在发掘遇难者遗体的同时,古老洞穴的洞口也被确定了下来,在发掘的过程中,逐步的把原来的洞口通道也发掘出来了,这里,多少还有一些古代的遗迹,除了已经发现的那袋子铜钱外,还发现了一只古代人穿着的毡靴,也是**的不成样子,一碰就散,对此,也只能喷上凝固剂,然后用特殊的箱子罩住。 能够将发掘遗体和科考结合起来,这也是教科文组织没有想到的,他们不得不佩服华人的聪明才智和负责任的精神,可是,这个事情他们还不敢公开的表态,因为他们掌握的图像是从卡西姆的眼镜里获得的,这多少带有偷偷监控的味道。 李凡压根就没有去想被监控的事情,在他看来,被监控是正常,不被监控才是咄咄怪事。一开始,他还想过这个事情,如果自己要怀疑,除了卡西姆手里拿着的高级手机外,最值得怀疑的就是他戴着的眼镜了,而用眼镜做视频摄像头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早在十几年前就有,只不过是技术水平高低而已。 李凡知道了,难道就不能站出来抗议吗?可以,当然可以,可是,你抗议了,能够争取到什么呢?无非是虚无缥缈的“尊严”,而且,你还要抓住对方的现行和确凿的证据,否则,就会被对方反咬一口,这是不划算的。知道对方在监控,装着啥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回旋余地就大了,每次,李凡都要拉着卡西姆进到洞里去,每次都为卡西姆讲解这个洞穴的价值,可是实心话是一句没有,以李凡那云山雾罩的本事,让卡西姆每次要跟李凡进洞都感觉是一次折磨,无他,进去后就是去看刚刚发现的遗体,看看工地现场,其他啥事没有。可是这一进一出等于是去爬了一次山啊,那条救援通道可是有坡度的,以卡西姆那大腹便便的身材,说不遭罪是假话,跟如同灵猫一样灵活的李凡是没法比的。 坎贝尔在酒店里耐心的等了二天,平涛文化公司那边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自己发布的消息,别说在华夏了,就是在美国都没有多少反应,相反,普特南打来电话,对他这种连请奏都没有就别出心裁的变招表示了“强烈不满”! “你这样的做法就是在美国也是不被人们赞许的,拿着别人的善意去谈交易,这有违最基本的商业道德!你有没有想过失败后的下场?”普特南就差暴喝了。 “老板,我是这样想的,那幅画是他们的遗憾,不是我们的,为了那幅画,我们花费了太多的金钱,他们也应该对这个局面有所表示吧?我这可是为了公司着想,我不指望到时候按照规定对我进行奖励,可为公司开源节流有错吗?”坎贝尔在电话里大义凛然的说着,“失败了又能如何呢?大不了我退休呗,说起来,我也是六十岁的人了,可在最后的任期内,我还在替公司挽回损失,我没有错。” 坎贝尔的话还真顶的普特南无话可说了,只能换了个口气说道,“对你的工作态度我是肯定的,这是毋容置疑的,我也希望你能成功,但是,我还是得提醒你,一旦失败,公司肯定不会承认这个概念的,我们现在保持沉默,不会表态,可这是事关商业道德底线的事情,一旦被公众炒作起来,公司肯定不能背上这样的名声,所以,你要做好最坏结果的准备,不要到时候说是我们抛弃了你。” 普特南这人很阴鸷,心眼很阴暗,可是在商业道德上还是有底线的,至少明面上,他还不至于去触碰某些被大多数商人唾弃的行为。而这次坎贝尔干出来的事情就是没有把事情想透,不懂得有技巧的操作,最重要的是他不懂得华人。 如果这个事情是发生在毕加索的身上,只要操作的好,坎贝尔的构思还真不能说错。比如,坎贝尔买了一幅毕加索的现代艺术绘画,发现了其中的某个瑕疵,然后找到毕加索指出来,这个时候毕加索就有可能会出钱买回来,然后弥补瑕疵后再把故事讲出去,结果,那幅画可能会翻上几倍再卖出去。事实上这样的故事在西方艺术界里也是经常发生,甚至有些还是故意的去编造这样的故事。 从这个角度上说,也不能说坎贝尔的想法就是一种耍无赖,这就是为什么西方媒体对他发表的消息采取了冷眼观看的态度,消息、新闻可以发,但不评论,不热炒,为的就是想看看平涛文化公司的反应,看看华人的反应。 问题是,平涛这边没反应,华人那边也没有反应,甚至连日本、韩国等东方艺术界也没有反应,这就让坎贝尔心里开始不安稳了,他在怀疑,对方会不会另外去找普特南?自己这边可以绕开方丹去寻找芈凡,那平涛公司为什么不可以绕过自己去找大都会董事局里的高层呢?想到这里,坎贝尔给在家的亲信发消息。 如果坎贝尔不这样干,他还真就会像自己说的那样,退休了事,可他这样干了,这就好比是当年的尼克松派人去搞了个“水门事件”,其实,那水门事件在竞选中压根就不算个啥事,结果,弄的尼克松在道义上过不去,要遭到弹劾,最后只能辞职了事。坎贝尔派自己的亲信去打探高层的动向,这本身就是犯了忌讳,要是那人机灵,事情还不至于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问题是,就以坎贝尔这样心态的人,他亲信的水平又能有多高?事实发展的结果就是,坎贝尔里外不是人 燕城这边无动于衷,坎贝尔终于忍不住,在第三天打了电话过去询问,结果得到的答复是:公司老总带着队伍去外地拍摄外景去了,公司里目前只有几个普通工作人员在值班,如果不是有重大的事情出现,值班人员只会记录在案而不会立即通知老总的。这是文化公司的一大特色,每当进行重大创作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和事情干扰,所以,江涛也延续了这个惯例。 坎贝尔还想从工作人员那边要江涛的私人手机号码,或者是可以联络到他本人的方法,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了,那边的语气恭谨,和蔼可亲,可事情办不了。 据说,现如今某些企业,某些公司,某些机构,在招募前台接待人员的时候,考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用和蔼、规范、礼貌的语言拒绝对方的不合理要求”,天知道什么是合理要求什么是不合理的,反正,现如今你走到哪儿去,人家只要不愿意搭理你,你碰上的都是这一套,那种剑拔弩张的互喷场面是越来越少了。 当最后一具遗体挖掘出来的时候,已经距离第一股寒潮南下只剩下不到26小时了。得到天气预报后,李凡也只能“忍痛”提前四天完成发掘任务了。消息传到了欧洲,那边是一些官员是额手称庆,他们也知道寒潮就要下来了,还有一具遗体没有找到,万一再拖下去,着实是不好向家属解释啊。现在好了,随着这最后一具遗体的找到,发掘遗体的工程就算是结束了,对此,教科文组织毫不吝惜的向薛万锦的公司发出了祝贺电文,同时,还给薛万锦发了一个“特别奖”,以兹表彰,让薛万锦在a国的首府机场着实的红火得意了一把。23sk. “瞧你这德行,至于这样吗?我可是告诉你,我的考古队今晚全部撤离,工地现场你也赶快去安排一下,这冬季施工的难度太大,收拾好,寒潮过后,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员外,其他人都撤离吧。”李凡对刚下直升机的薛万锦说。 喜气洋洋的薛万锦被李凡当头一盆冷水浇清醒了,“对对对!冬季施工不仅难度大,而且成本高,风险也不小,你说的对,你们的东西全部放进隧道内的一号库好了,其它的我来安排,你们只管赶紧的从陆路返回边境基地好了。” 这一次,薛万锦在李凡的指点下,还真是把事情搞的有板有眼的。眼下,塌方的隧道入口已经完全修复,强度比原来高出了三倍,大型盾构机已经安装在隧道内部了,不管外面如何冰天雪地,这盾构机在隧道内是无妨的。 为了预防冬季寒流,李凡建议薛万锦在隧道口修建了一个可拆卸的“洞门”,当施工中止的时候,这个洞门可以关闭,这样就等于是保证了隧道内的环境和一定的温度,用的理由就是“保护里面的古迹不受寒流影响”,这个大门的设计也是列入隧道施工成本里,为此,联合国开发署还特意给这个洞门加了钱。 有了洞门的保护,在隧道里存放一些设备和工具就牢靠多了,这也是老鸡贼和小鸡贼一块协商后做出的安排,为了免得后来被一些人说三道四,对这个修改,李凡还是让薛万锦给发包方写了一个报告,倒是没有想要钱。 报告送上去,发展署马上就与教科文组织沟通,教科文组织当然是一口就肯定了修改的必要性,并对隧道里的古迹洞穴做了一些解释,还做了简单的计算机模拟,认为,如果没有那个洞门,隧道内的温度在冬季很可能就会降到零下20°以下,这对洞**的古迹是一个严重的破坏,甚至有可能将洞**的石像冻裂。于是,发展署大笔一挥,另外增加了一笔修建洞门的拨款,把老家贼乐坏了。 李凡急着要赶回去还有另外的原因。钱博平率领的各家公司,在罗霄山一带的工程全面铺开了,随着工程的进展,当地的经济态势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仅仅不到一年,当地的旅游收入就增加了80%,这还是相当一部分道路尚未全通的背景下。当地的gdp已经铁定翻番了,如此的大蛋糕必然又会引起一些人的觊觎,于是,一些陈年烂谷子的事情又被翻了出来。开始,是当地人内部相互扯皮,接下来就是一些人把矛头指向了钱博平带来的这些外地公司,于是,要求修改合同,废除合同的声音出现了,甚至还把一个主管的老大给扳倒了。对此,钱博平思想准备不足,他又有些凌乱了,难道说要陪着那些人去打官司? 第一百零一章 戏弄(1) 这人世间最考验人的就是一个“利”字,许多人面临利益考试的时候都败下阵去。文化层次高的人会玩的隐晦一些,那些草莽个性的就会杀气腾腾的明争明抢。这样的事情本身就充斥着社会里,不要说是国内,国外也是亦然。发生在人世间的诸多悲欢离合,追到根上的时候,保不齐就翻腾出点叫人恶心的东西。 坎贝尔在燕城吃了憋,打电话问到后来,人家把实底都告诉他了。这下子让坎贝尔坐蜡了,原来设想好的策略和计划根本就对不上号。 坎贝尔算是个狠人,竟然找人打听到了平涛公司最近的拍摄计划,于是,他竟然让艾迪雇车雇人,他要追到拍摄现场以表达自己的“诚意”,殊不知,华人想要玩你,就坎贝尔这点小聪明根本就不是个。他找到了一个拍摄现场,询问的结果是江涛不在这个场地,于是又去找下一个,到了地方,还是同样的结果,于是一个个的找,找到后来,人家倒是很可怜他,说,你早来一个小时就见到老总了,现在,老总已经乘坐飞机飞回燕城了,把个坎贝尔气得要吐血。 等到坎贝尔追到燕城,可是江涛又不在,说是去另外一个城市谈业务去了。 到了这个时候,坎贝尔要是还不知道是人家不愿意见他,他这大半辈子算是白活了?现在的坎贝尔已经是进退两难,已经在华夏呆了十天了,一无所获不说,还被人晾在一边,怎么说自己都是个行业内的知名人士啊?在这里咋就没人待见? “老板,我给你出个不成熟的点子行不?”晚饭后,俩人在咖啡厅里无聊的呆坐着,看着老板一脸愁容,艾迪小心的开口了,“我在这里留学了多年,对这里的习俗知道一点,他们很讲究关系,比美国讲究多了,我觉得可以利用这一点。” “有话直说,不要这样吞吞吐吐的,太不像美国人了。”坎贝尔黑着脸说道。 “您还记得刚下飞机的时候接待您的那些官员吗?找找他们试试看,也许,他们有办法可以让平涛公司再次接待我们,那些人可都是手眼通天的。”艾迪干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平涛公司是个搞文化艺术的公司,他们在华夏的业务范围也很广,这肯定会涉及到一些官面上的事情,由那些官员出面比我们强啊!” 不能不说,艾迪还真是对华夏的社会有所了解,他出的这个点子没毛病。问题是,坎贝尔一下飞机就没有按照外交理解客气的与前来迎接他的人打交道,现在再回头去找……能行吗?坎贝尔心里七上八下的,手指头不停的敲击着台面。 “您还记得前来迎接我们的章德培最后说的那句话吗?我们是可以用那句话作为一个理由申请与他见面聊聊啊,最多,我们也就是陪对方吃一顿嘛,咱们住的这家宾馆的西餐在燕城是很有名的,花费也是有名的,不妨……”艾迪说道这里眨巴着眼睛,那个含义不言而喻,“只不过,我们在与章德培进行洽谈的时候不要太正规,可以用完全社交形式,在这里,许多事情都是在餐桌上谈下来的,比如,我在这里留学时,想出去搞点外快,于是,就有个本地的同学,约一个中学的校长吃饭,最后是在餐桌上确定我去他的学校担任临时的英语老师……” 艾迪说到后来发现,坎贝尔已经没有听他的故事了,正在那里算计着呢,于是,就慢慢的不说了,坎贝尔也没注意,猛然,他仰起头看着艾迪。 “你还能联系上他们吗?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并没有相互交换名片,起码我这里没有他们的联络方式。”坎贝尔很认真的看着艾迪。 “当然,他们是被我的一个通知给招来的,本来是想给您个惊喜的,没想到,事情办砸了,我们前来的事情与他们无关,我心里还一直对您抱歉呢!”艾迪说。 “不,现在有关了,你马上就去给他们再发一个备忘录……不,不是备忘录,发一个邀请,就说我打算在这里宴请他们,以表达对他们机场之行的感谢!” 看来,这坎贝尔也不完全是蛮横,也知道该转弯的时候转弯,他的话刚落音,那边的艾迪就向他竖起了大拇哥,满脸的讪笑,一副崇拜的样子。 “另外,你去想法子买点小礼品,比如……”坎贝尔本来想着说去弄点美国出产的小礼品的,可他认真一想,发现当下的美国似乎还真没啥小东西能拿的出手去做礼品的,“你知道在这里送给他们什么东西好吗?我对这些不了解。” “要是说小礼品,我们还真是很难找,除非我们肯花钱,给他们买一些美国生产的奢侈品,比如一些美容护肤的东西,还有就是女士用的包……” “他们是男的,你想的这些是不是太离谱了?再说了,在这里买这些东西得花多少钱?我们也不知道他们要来多少人,一旦多了,十几万二十万美元花出去了,你以为我可以去找谁报销啊?你一年的工资才有多少?白痴!” 坎贝尔对艾迪说的那些奢侈品多少还是知道价格的,那些豪华的奢侈品即便是在纽约,价钱也不便宜的。算计下来,这笔钱可不在少数。大都会是个博物馆,不是一般的工商企业,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账目是无法走的,所以,坎贝尔担心钱花多了,回去后无法报账,那最后可就要由他自己出了。他不是出不起,而是觉得肉疼,以他这样的高级打工者,工资可都是干进的,平日里的许多开销根本就不用自己花钱,这在纽约华尔街一带也是一个不成文的惯例。现在,自己掏钱为公司办事?办成了还行,可以找董事局里掰扯,可要是办不成呢?这笔费用谁出?要是自己出,坎贝尔还真是觉得自己太窝囊太冤枉了,说出去都会成为笑柄。 “这样,您给我五万美元,我去办,您请来的人是男的,可是,他们家里没有女人吗?再说了,我们再稍微给他们送点烟酒,这在华夏是很流行的方式,只要咱们不给他们现金,这就不算是什么行贿了,我们又不是要求他们做出什么让步,与机构和企业的关系和利益也没有关系,这点我把握得住。”艾迪笑着说道。 “你对燕城很熟悉吗?哦,我忘记你曾经在这里留学。好吧,你去办,钱我立即划到你的账号上,注意,一定要给我发票哦!”坎贝尔终于下定了决心。 章德培对坎贝尔的无礼心里还是很在意的,至少他带着的一群人看他的眼光里是有含义的。这个事情最后他还是派人去调查了一下,然后自己也找机会向上级做了汇报,整个事情是狂傲的美国人摆了乌龙,章德培不过是“背时”罢了。 “不要往心里去,你这算个啥啊?就是在国家间的高级外交场合,美国人都是如此,有时我都在想,那未必是美国人刻意那样干的,只不过他们平常对内对外都习惯了那种趾高气扬的做派,根本就不注意礼节。”上级领导安慰着章德培,“事实上,他们的这种做派已经在我们这里碰钉子了,那个文化公司处理的就很好,晾着他们,让他们自己去演戏,这个,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章德培点点头,完全认同领导的话,想想过去,他还真是对当下的美国人摇头。早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美国**访华,随行人员安排的细节都能给正在成长期的我方外交人员了,就拿尼克松下飞机的举动来说吧,他的贴身警卫在尼克松单独从接机悬梯上下来之前,牢牢的站在机场口,飞机里任何人都不得出去。为的就是突出尼克松谦虚和热情的形象,让尼克松在摄影镜头里不被其他人物干扰。据说,从那以后,这个举动成为了美国**外出访问的标准模式。 在那个年代里,美国精英们还真是彬彬有礼,虽然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坏水,可是,至少在表面上却还是合乎通用的国际外交礼节的,这点是当下没得比的。 “我找人调查了一下,这俩美国佬还在燕城,追着江涛转了一圈,我估摸着他们可能会再来找我们,让我们帮他们疏通。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领导,我该如何去处理啊?”章德培的脑子可不是盖的,坎贝尔那边还没动静,他这里就有了预见,“根据我了解的情况,平涛公司本来是好意,帮助他们把在大都会博物馆里的十三号画作加上题跋和盖上却是的印章,可美方竟然反过来要收钱,我估计平涛那边就不会继续这种慈善工作了,很显然,美国人又看错了形式。” “平涛公司为什么揽上这麻烦事?是不是这后面还有什么玄机啊?”领导问。 “咱们华人嘛,做事情总是有玄机的,我目前虽然看不透,可我觉得后面肯定还是有目的的,只不过华人的目的性从来不是唯一的,成了大家都好,都高兴,不成也无所谓,反正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样?”章德培思索了一下说道。 “既然如此,你可以先向那个文化公司打个招呼,合作嘛,总是会发生这样那样的矛盾,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分歧,只要做到有理有利有节,能够回旋的时候让他们看开点,不要去计较野蛮人的礼数,咱们是礼仪之邦,该做的戏要做全。” 领导的话一锤定音,在坎贝尔的邀请书还没有发出去来之前就已经把各种细节都考虑好了。这可不是说说就这样算的,比如,坎贝尔他们如果要离开,消息就会传出来,江涛肯定会派人去相送,表达最基本的礼节。 章德培与领导的谈话其实是好几天前了,最近,又要到年根了,行业内也要准备迎接节日旅游的高峰。现如今的年轻人过年可是与原来不一样了,但凡能迈开腿出去的,基本上都是三十晚上守守夜,大年初一拜个年后就满世界去溜达了,你要是还守在家里过年,你都不好意思与邻居打招呼。那邻居是哪儿来的?绝对是外地前来探亲访友的,有的干脆就是别地方到这边来旅游的。 每年这个时候,旅游、文艺、展博、运输、公安等部门都要拧成一股绳,全方位的谋划如何在节假期间满足广大民众的需求。所以,各种行业会议,业务会议,交叉会议,联席会议等等,那可是不在少数,不布置不行啊,华夏是人口大国,随着人民生活的提高,到了节假日的时候,动辄就是几亿人的流动,。乖乖,说起来都是外国人完全无法想象的,在这点上,没有那个国家能比。 就在章德培忙前忙后的时候,秘书拿着一份打印好的邮件走了进来,“章局,刚刚收到了美国大都会博物馆馆长坎贝尔发来的邀请函,邀请您和上次去迎接他的相关人员到他住的宾馆赴宴,说是对上次的无礼道歉。您看要不要回复?” 小秘书戴着眼镜,眨巴着眼睛看着章德培。章德培先是一愣,随即微笑了。 “看来他们是绷不住了,想找我们开后门啊!不知道是谁给他出的这个点子。” “还能是谁,他的那个跟班的艾迪就是在华的留学生,对咱们的习俗多少知道一点,上次咱们去接他的时候,我拍了一段视频,后来在同学聚会的时候,我的一个高中同学认出了他,说他们是大学同学呢。”小秘书又小声的接着说道,“我刚才给那个同学打了电话了,他说,艾迪昨晚给他电话了,说是请他帮帮忙找点礼品,在价格上咬的很死,我觉得,这美国人可能又要玩花样。” “不管他,恁他东南西北风,我只一路去,反正江涛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这次我们又没有什么好求他们的,这个人估计也干不长了,我们用不着去巴结他。”章德培坦然的说着,“不过,他们既然邀请我们了,我们也要去看看,看看他能搞出啥幺蛾子出来,大不了就跟他们打太极呗,跟我们玩这一套,他们还差得远!” “那……其他人要通知吗?”秘书小心的问道,“就怕大家没时间啊。” 秘书这个话说的是有含义的,上次,把大家叫去了,最后,弄了个窝脖,后来还是章德培以临时考察开会的名义,请大家找了个地方搓了一顿,要不,这脸面上实在是过不去啊。这次,又玩这一把,人家还能麻溜的来吗?天籁小说网 “不要想那么多!”章德培听出了秘书的话音,“把邀请函转发给他们,让他们必须派人参加,咱们在哪儿栽了面就要在哪儿找补回来!” 好嘛!章局是在要摆出一副吃大户的架势了,到时候,足够坎贝尔喝一壶了。 当天晚上,十几台车先后到达指定的宾馆,看看人到齐了,章德培才叫大家下车,跟在他的后面向宾馆的西餐厅走去,那个架势,还真是挺威风的。 第一卷_戏弄(2) 就在章德培带着人快到的时候,坎贝尔已经站在餐厅门口“欢迎”了。原来,章德培的小秘书已经提前跑进去向艾迪打招呼了,把个坎贝尔激动的连忙跑到门口迎接,这次的礼数还真是不赖。而西餐厅也被坎贝尔给“包”了下来,因为章德培的回复上说明了,“上次去机场的人都会到。”坎贝尔就是再傻也明白了。 吃西餐,本身在模式上弹性就很大,如果人少,那么也会似模似样的摆好台子,宾主对坐,一本正经的“品尝美味”,可要是人多了咋办? 历史上,大规模的宴席和流水席都发生在华夏,西方人没这个习俗,哪怕人稍微多点,也就是十几人拉着长台子,可人要是再多了,他们就干脆偷懒,搞什么“冷餐会”,甚至连把椅子都没有,让大家站着聊天,主任假模假式的说上两句笑话,然后拿着酒杯满世界的与人点头,碰下酒杯,这就算是完事了。 细心的人会发现,在西方社会里,很少有圆桌,不管是家里还是餐馆里,使用的都是方桌,反而他们要是开啥国际会议,这才使用圆桌,叫啥子“圆桌会议”,以示大家平等,不分主次。可是在民间,你很难看到圆桌,这也是文化上的差别。 而在华夏,你去餐馆吃饭,但凡没有圆桌只是小方桌或者卡座的,行家都知道,这样的餐馆就是不上档次的“小馆子”,有圆桌的不一定都是豪华大餐馆,可豪华大餐馆里一定是配置圆桌的。就是在普通的百姓家,只要家里有诸多亲朋好友的,必然会准备一个圆桌面,一旦需要,铺在方桌上就是个大圆桌。 今天人来的比较多,艾迪是知道华人赴宴的习惯的,这次他可是没有搞什么突然的惊喜,而是事先与老板坎贝尔商量了,在西餐厅里,别出心裁的搞了两副长条桌,这样,老板坎贝尔就可以比较轻松的与对方排名靠前的几个人坐一桌,他自己和一些排名靠后的人另外坐一桌。坎贝尔一开始还不理解,这在西方看来,是不大合适的,他甚至想搞大家更自由一些的“冷餐会”,到时候,他可以单独与章德培进行交流和沟通。艾迪知道要是解说,一来很麻烦,二来未必说得通。于是,他干脆带着坎贝尔去宾馆的中餐厅里吃饭,让坎贝尔切身去体验华人习俗。 事实证明,艾迪的这个布置还是靠谱的,章德培和几个博物馆的馆长与坎贝尔坐在一张桌子上,大家相谈甚欢。让坎贝尔吃惊的是,这张桌子上的人几乎清一色都会英语,根本就不需要艾迪这个翻译,从这个角度上看,近些年来,美国与华夏频繁交锋却很难占到优势,根本原因就是华人懂他们,而他们不懂华人。 进入21世纪后,在华夏的高级机构和部门里,没有高学历就在位的已经没有了,高学历的人至少都掌握一门外语,平时,也很关心国外的各种变化和进展。而反观西方,能够流利的掌握汉语的官员可谓是凤毛麟角,就算是把所有每天华夏发生的新闻报道放在他们面前,他们也是两眼一抹黑,知道个啥? 说,不是有翻译吗?是,都有翻译,可是,翻译出来的东西能是那么畅顺吗?自己看和通过别人翻译是一个概念吗?这就是西方人在当下总是不了解华夏变化的原因之一。华人历来讲究的就是“知己知彼”,要知道,这可是2500多年前孙武提出的,在那个时候,对战争和人性的解剖就超过了当今西方任何理论。 “首先,我要对在机场的无礼向各位道歉,是我不懂得这里的国情,也不懂得你们华人的待客情怀,现在我明白了,在此,我向各位道歉,并且,也向各位赠送一下小礼品,虽然有些晚了,可好过没有。来,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 坎贝尔的这段台词可是在房间里背诵了好长一段时间呢,这还是他反复起草,又找艾迪过来帮着参谋,弄出来这个东不东西不西的致辞来。 随着坎贝尔的话音落下,艾迪叫服务员将早就分装好的礼品袋子分发给来人。 “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一点小礼品,主要是美国产的化妆品和小包,还有就是给各位的香烟和洋酒,按照你们的习惯,这就算是年礼吧。” 还别说,此时已经12月了,各项工作都到了年底收尾,坎贝尔说的这个话也算是应景,算是得体。可前来赴宴的人没有想到会有这个,都用目光看着章德培,章德培摆摆手,“收下吧,回去不要骂娘就行了,好歹是人家的一个心思。” 章德培这个话是用汉语说的,艾迪听着直皱眉头,对于汉语里的一些俚语变化,他自己也不是很熟练,为什么回去后不要骂娘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是个好客的民族,更是讲究来而不往非礼也,趁这个机会,我也送点特产给你们,也是一点小意思。好彩,你们人少,我这就好准备了。” 章德培说完,对着服务员招招手,在那服务员耳朵边上小声说了几句,那服务员立即就出去了,跟着,抱着一个小箱子回来,放在章德培旁边的一把椅子上。 “这是江南今年刚刚采摘的龙井茶,产量有限,不能多给,这是一箱,大概是九磅吧,取个长久的寓意吧,另外,特别为喝这个茶为你配了一套紫砂茶具,如果你不喜欢喝茶,大可以拿出去送人,我这也是尽到心意了。”章德培笑吟吟的说着,而旁边的那些馆长啊,主任啦,眼睛全都直了,“你们不用那样看着我,自己到宜兴一个叫东锐壶厂去买就是了,也就是那个厂,买紫砂壶茶具配套茶叶,那茶叶我喝了,相当不错,不是其他茶叶能比的,至于说价钱嘛……分档分级,大家完全可以量力而行嘛,再说了,只要你们放出这个风去,还愁没人给你送?” 章德培说的可是大实话,这些人在下面都有学生和崇拜者,更别提关系户了,他说的那个壶厂就是魏东琴和王锐合股开的紫砂壶生产厂,使用的工艺是绝对的传统技法,紫砂原料中不添加任何现代化工物质,为了促销,李凡指点他们包下了靠近西湖附近的一家茶厂,想茶厂注资,然后,配套与紫砂壶一起销售。 如果仅仅是如此销售,也没出啥新意,李凡让江涛找了几个演员,出品了一个如何泡茶的短剧,用一个小小的u盘,只要买了这个茶壶的,就可以同时获得好的茶叶,看了短剧后也知道紫砂壶该如何浸泡茶叶的知识。当然,所有的茶具都在出场前已经用古法“养”熟了,其实,就是用上好的茶水在特殊容器中中温浸泡,时间要超过72小时,然后再拿出来用清水清洗,风干。 有了李凡这个指点,那个壶厂的效益还真不是一般,章德培之所以知道这个,其实就是江涛送给了他一套,他一试,果然不一样,于是,又找江涛要,江涛哪里有时间去伺候这个啊?直接把那个壶厂的联络方式告诉了章德培。于是,章德培动用年底公关费,叫秘书过去,一口气买了十套,已经送出去好几套了,这一套本来是他留着要孝敬老丈人的,今天被他临时拿出来做给坎贝尔的还礼了。 章德培不知道的是,他手上的这套茶叶叫紫砂壶套间,当下的市场价格已经突破三万了,不是他当时派人去拿的那个价钱了。当时,是东锐壶厂刚刚开始,销路还没有打开,现如今去壶厂,已经是一壶难求了。这里多少也有章德培送出去的功劳,这口碑传说的威力可是不得了,尤其是在高层人士之间。 说,燕城地处北方,冬季空气干燥,茶叶中的水气很容易蒸发,这龙井茶只要打开盒子后,就很难保持原味了。所以,在北方一带的人都喝花茶、普洱等,很少喝绿茶。其实,现在已经不是这样了,针对北方,茶厂也是变着花样,特别进行了小袋封装,那种密闭的小袋,不打开,放上一两年都能保鲜,喝一次撕开一袋,这已经是北方一些高端文雅之士的惯常喝法了,就是来多几个人,大不了一人一袋而已,这样的人走到一起才是喝茶,而那种洗茶,烫杯,布茶,大家一起喝一壶的喝法,与其说是大家一起喝茶,还不如说是摆出一个阵势,大家就着茶水聊天侃大山而已,根本谈不上是品茶,更别提说什么茶文化的故事了。 对章德培的回赠,坎贝尔裂开大嘴笑了,虽然纸箱子看上去不咋地,可是用手一掂分量,这就让坎贝尔心里舒服了许多,他毕竟是搞博物馆的,对华夏的茶文化多少是清楚的,能够从章德培这样人手上拿到紫砂壶和龙井茶,再怎么差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去,这一点,他心知肚明,笑吟吟的收了礼物。 艾迪也没有空手,章德培的秘书送了一件瓷器给他,那也是从景德镇买回来的精细瓷器,小秘书怕艾迪不明白,还特意的给艾迪解释了一通。 瓷器这东西,早就风行与世界上了。只不过,东西方瓷器还是有巨大的差别,同时,日用瓷和工艺瓷之间也是有着巨大的差别,其中最关键的就是原料。 艾迪拿到的是一件精细的瓷花瓶,个头不大,是难得用上好的高岭土制作的。当下,许多地方挂着卖高岭土的牌子,实际上,都不是标准的高岭土,大多数是经过酸洗处理过后的硅酸铝等近似的瓷土,与真正的高岭土只有景德镇有。早在十几年前,景德镇的高岭土就已经枯竭,当下,也就是少数匠人家里还有部分窖藏,偶尔拿出来制作点小器皿,随便弄出一个来就足够买其他瓷土好几吨。 这小秘书咋就有这本事淘换来这东西?无他,他家里就是干这个的,临出来的时候,家里给了几件,说是关键时刻使用,这不,艾迪走狗屎运,赶上了。 这高岭土与其他的瓷土到底有啥区别呢?说起来你还别不信,首先,在精细度上,人家是天然的,非常晶莹剔透,折射的光非常柔和,那些经过化学处理过的类似瓷土是怎么也达不到这样的感觉。其次,高岭土可以做的很薄,无需加其它任何添加剂就可以做出薄如绢纸那样的精美瓷器,而其他瓷土无论如何做不到,必须添加各种高分子材料或者动物的骨灰,也就是平常说的“骨瓷”。 我们华人忌讳那种东西,所以,骨瓷在华夏是不流行的,就是有人做了,也不过是低调的营销,只有在欧洲美洲,许多宫廷**府里精美的瓷器基本上都是骨瓷的,一般人不明白,可是华人拿眼睛一看就知道。至于说平时的日用瓷里添加料就多了去了,可是,在高档日用瓷里,一旦有标价奇高的,什么金边细瓷碗,配套的碟子、汤盆、勺子等等,那就绝对是用传统工艺,用上好的精洗瓷土做的,光是处理瓷土的成本就能吓死人,绝对不是满大街卖的那种瓷土能烧制的。如果再高档的,那就得去国宴上去看了,甚至国宴上都难得见到,用纯粹高岭土烧制的红窑日用瓷的单件拍卖价早已经超过了晚清和民国初年的古瓷了。 “坎贝尔先生,你这次来已经有十几天了吧?事情办完了吗?还是那句话,需要我们帮忙的,你只管开口,我们能帮就帮,不能帮的会直接告诉你。”章德培很是客气的说着,“我这个话说的可能有些大,因为不知道你这次来是干什么的,从目前我得到的消息,你不是为了馆藏的事宜来的,因为直到现在,我还没有接到任何博物馆的消息,如果超过了我所能帮忙的范畴,请你多多谅解。” “唉!我这次来是要找一家文化公司协商一个事情,这个事情是事关我的博物馆里的一件展品的,可目前看来,我可能失败了,我们只谈了一次,然后就没有下文了,我也在媒体上发布了消息,也去找了那家公司的负责人,可是你看,我现在一无所获,恐怕过两天就要回国了。”坎贝尔一脸的苦相,“我想问问,你的部门与文化部门有接触吗?或者能帮我带个话给对方,通融一下。” “呵呵,我们本身就是一个系统的啊,在这里,都属于文化系统,你为什么跟对方协商不下去了呢?一般来说,我们华人是好说话的。”章德培微笑着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坎贝尔开始慢慢的说出了经过,桌子上的牛排都凉了,他也不在乎,今天,他压根就没打算吃什么的,就想让章德培帮忙去给平涛公司施加影响,让江涛就范,这对他来说才是峰回路转的咸鱼翻身。 “你是说,他们给你补上题跋盖上印章后还要给你钱?”章德培吃惊的说道。 “这个费用是可以商量的嘛,我叫价,他可以还价啊!”坎贝尔瞪眼说道。 第一卷_戏弄(3) 看着坎贝尔那一本正经的表情,章德培没来由噗嗤一声笑了,“你有你的处世哲学,这个我们可是管不了,人家也有人家的处世哲学,你是不是也应该给予尊重和理解呢?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就是,人家可是不会还价的,道理很简单啊,东西是你的,人家帮你,使你的东西增值,而不是人家能增值什么,现在,你回过头去找人家要钱,你当人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凭啥要花钱去找不自在?” 章德培的话还真说的坎贝尔一下子转不过脑子来,是啊,人家帮是帮大都会博物馆将那幅画升值,自己怎么就光想着别人会有潜在利益呢?不过,坎贝尔也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他要是被章德培这两句就搞的认输,今天这礼不是白送了? “章局长,我非常赞赏你刚才说的话,你可是承诺愿意为我们帮忙的,现在我就需要你的帮忙,既然你们都是文化系统的,你能不能把平涛公司里的人找出来与我们继续商谈?这是我很着急的事情。”坎贝尔也不客气了,直接提出要求。 这美国人说话就是直接,他们一般不会拐弯抹角,哪怕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那种用意也是一目了然的。只要了解美国人的说话习惯,比如说,他们开口就说很欣赏你的勇气等等之类的话,实际上并不是在赞扬你,而是在讽刺和拒绝你。他们在提要求的时候,也是直截了当,因为他们害怕对方听不明白,害怕对方用模棱两可的话语而推托掉,所以,美国人只要直接提出的要求,那就是他真急了。 章德培这次可就没有直接的表态了,他沉吟了一会,“这个忙我可能帮不上啊,这不属于我能干涉的范畴,人家先邀请你来,可是你自己把事情办砸了啊……” 正在章德培在那里吭哧瘪肚的找词来回绝坎贝尔的时候,那边的桌子上猛然爆发了叽里呱啦的议论声,把章德培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了,他用眼睛盯着那边的小秘书,此时的小秘书表情十分的尴尬,嘴巴里也不知道在对下面的人说什么。 原来,这美国人的习惯是拿到礼物后立即就打开,不管是好是坏,先赞美一阵,不喜欢的,转身就扔掉,喜欢的,就会收藏起来,还会拍上照片在网络上显摆。今天,艾迪收到了章德培秘书的礼物后,立即就打开了,一看是一个精美的仿古瓷瓶,顿时眉开眼笑,嘴里说的却不是惯例的感谢话和赞美话,而是…… “你们也可以打开礼包看看啊,都是美国的高级护肤品和坤包,拿回家去,给你们的女人是很不错的,男士还有一条美国香烟和一瓶美国酒。” 这艾迪也是太喜欢显摆了,他觉得自己拿了人家给的礼品后,不显摆自己的礼品就有些说不过去,而且,他在华夏留学时,并没有在意华人接受礼物的习惯,看到大家都不动,都放在旁边,这似乎是对他送礼的不尊重啊,于是,他提醒大家打开来看看,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花了几十万买的东西呢,得显摆! 其他人都是人过中年的学究型人物,那里就可能被艾迪那么一忽悠就乱了方寸,可是那小秘书不在乎啊,他知道美国人这个习俗,不打开赞美一下,那是不尊重人家,是对人家送礼的无视。于是,小秘书笑眯眯的打开了自己的礼品袋。 “这,这是美国的奢侈品?艾迪先生,你确定这些东西是从正规渠道买的?” 东西一打开,几个人就愣住了,都不是外行,都认识洋字码,护肤品上有一排小字,经某某公司委托生产,清晰的标明一排英文“madeinkorea”,这是啥啊?韩国生产的?而且这个品牌的标记也不对啊,在那标明品牌的字母上,不细心很难发现多了一个“i”,都不用解释,这是赝品啊,或者说是冒牌货。 接下来,那个女人用的坤包也不对了,也是冒牌货,至于说香烟和洋酒,仔细一看,同样是内地代工生产的,也就是说,艾迪送的这些东西是临时在本地采购的,而且,路数还有那么点上不得台面。小秘书的礼品袋出了幺蛾子,其他人就不客气的也打开了自己的礼品袋,结果肯定是一样的,这叫大家的心情全变了。 华人讲究“礼轻情意重”,只要情意在,不在乎你送什么,不送也行。可在送礼的时候要是玩猫腻,那就适得其反了,不仅说明没有情意在,而且是侮辱人。在场的这些学究们哪里受得了这个啊?把那些礼品袋随手放在餐桌上,也不知道是谁带头,说还有事,就不陪了,双手一拱,连去跟坎贝尔招呼都不打一个,人家走了。走了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很快,那边那桌就剩下小秘书了。 小秘书要不是因为这边的章局还在,他怕是也要走,可现在,他不好意思啊,老板还在呢,他先走了算啥事?现在看到章局盯着自己看,于是走过来小声在老板的耳朵后面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把个章德培听的也惊呆了。 对于当今市场上的奢侈品,章德培多少知道点。国际大品牌在燕城的几大商业中心都有卖,更重要的是,市面上还有诸多的仿制品和赝品。这些东西与文化领域里的艺术品、古董不大一样,只要卖家申明,我这就是高仿的,使用的品牌也不是正牌,是有区别的,同时,价钱也合理,这就没法子去禁止了。道理很简单,西湖的龙井,洪山的蕻菜苔,就那么点,价格贵的离谱,那别的地方出产的龙井茶和蕻菜苔就不让卖了吗?只要不挂着特殊的品牌标记,不挂着不相称的高价,类似这类无伤大雅的小商品,各地给的政策还是比较宽松的。 可是,艾迪今天这个事情办的就乌龙了,坎贝尔划给他10万美元,折合成本地货币足足有60多万,可这个家伙自己竟然吞掉了一大半,只拿出了20多万来给自己认识的同学,让那同学去买礼品。那同学一看单子就说办不到,如果实打实的去采办,就算是那些顶级品牌专卖店里要批发价,没有个百十来万也是不可能的,这些品牌可都是明码实价,挂在那些高级店铺里,谁不知道啊。 艾迪却是不在乎,他让同学去采办一些山寨货,还在同学拿出的供货商清单上签字了,在艾迪看来,这些山寨货本身一点不差,他回美国的时候就带了不少给自己的亲朋好友,都觉得不错,至于说烟酒,他就更不在乎了,总不能让自己去口岸免税店里跑一趟吧?就是在免税店里,出售的不也是一些代工厂的产品吗? 那同学也不含糊,拿着艾迪签字的清单,很快就把事办完了,自己还赚了个茶钱呢。艾迪不知道的是,他耍的这个小聪明在这样的场合下是不合适的。这还算是当场揭穿了,人家不收也就算了,要是人家回家送给自己的老婆或者女儿,一看是假货,那将会是个啥局面?各人怕是都无法解释,保不齐还得在家里闹出点纠纷来,所以说,那几个人看到东西后,心里就膈应,就直接翻脸走人。 “坎贝尔先生,我们华人讲究礼轻情意重,讲究真心实意。你用假货来忽悠我们,这太不够尊重人了。”章德培说着话,当着坎贝尔的面把礼品袋打开。“来,你看看这些礼品有啥问题吗?你该不是事先都没有检查吧?” 坎贝尔还真的检查了,只不过他在这方面是个棒槌,根本分不出真假来,还垮艾迪事情办得不错,又快又好。现在,看着那些“精美”的礼品,他还是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摊开双手,做出了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的样子。 “这个护肤品是韩国生产的,是韩国的品牌,在一般的市场上都有卖。这个坤包也不是你们说的那个品牌,你看看这个标记,在中间多了一个点,在包装袋上,人家也明白的注明了,这是仿品,是高端仿品。难道你没仔细的看看?” 坎贝尔被章德培这样一点拨,顿时也发现情况不对了,他掏出老花镜仔细看了起来,而此时的艾迪在那边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他知道事情穿包了。 “这些香烟也是国内一些烟厂代工的,并不是原厂货,这里有注明的,使用的还是中文,这酒本身就是烟台某酒厂按照海外客户要求定制的,喏,这里有一排英文说明,特别说明了是稀拉夫酒堡的产品,这个稀拉夫酒堡可不是在美国,而是在华夏的山东胶东一带啊,呵呵……你,闹笑话了。”说到后来,笑了。 “这,这肯定是误会,我想,我是可以纠正这个误会的。”坎贝尔连忙找补。 “不用了,谢谢你的晚宴,我想,我们相互之间也算是有了了解了,我们送给你的礼物你可以找任何机构去做鉴定,虽然值不了几个钱,但绝对确保是正品,这一点,我们还是有信心的,在如何做人,如何做事的问题上,你们想明白了再来找我们,现在,我就是帮你约见了平涛公司的人,事情你们还是办不了,好了,再次感谢你的款待,谢谢!”说完话,章德培站了起来,随着他的起立,几个馆长也都站了起来,一个个的伸出手与坎贝尔道别,最后,章德培还意味深长的说道,“好了,我们真诚的希望能够展开业务上的合作,等待你的好消息!” 章德培带着人走出西餐厅,刚一出门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也许那是个回廊,笑声的回音在厅内的人都听的震耳,旁边站着的服务生都一个个的用手捂着嘴巴,都担心忍不住也跟着笑出声来,别人笑可以,他们笑就不行了。 “你给我滚过来!你把这里地方事情解释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坎贝尔怒火中烧,指着满桌子的礼品袋喝问艾迪,“这些东西你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让我们出了这样的大丑,钱白花了不说,还造成了恶劣的影响……等等,我记得你可是都开局了发票的,他们这是公开的制假卖假,你完全可以报警!对,你去报警,同时,找几个西方记者过来,我相信他们对这个新闻感兴趣!而我,我要给大使馆打电话,要让大使馆的商务参赞帮助处理这这事,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边跟平涛的事情还没有掰扯清楚,这坎贝尔又昏头昏脑的在燕城挑起了新的官司,还是事关各方声誉的官司,这下事情麻烦大了。 燕城的警方不是盖的,没过20分钟,附近派出所的警察就到了,问明情况后,立即向分局分管部门报告,当下,对打击制假售假的打击是很严厉的,哪里能允许这样肆无忌惮的去忽悠外国人呢?很快,分局专业经侦部门介入,各种证物也都被警方带走,就连章德培和秘书送给对方的礼品也一并带走了。m.23sk. 西方媒体在华记者,一个个的平时都是瞪大眼睛去找华夏的麻烦,但凡有点说头的负面新闻都会蜂拥而至,一听说俩美国佬在这里吃亏上当了,立即就跑过来了几个,拿着相机“咔咔”的这一通拍照啊,先来的俩片警根本拦不住,而艾迪也在那里用英语叽里呱啦的向那些记者们瞎白话,这场面,乱。 接下来的事情可就闹大了,坎贝尔一行就是想马上离开也不成了。首先,美国商务参赞加入进来,还向这边正式的提出了外交交涉,邀请将相关售假人员绳之以法,要求报出相关的企业,美国要对这个企业进行制裁。发过来的照会上词语强烈,言之凿凿,似乎,这个事件将影响两国的重大关系,那样子其实就是美国人长期在海外实施治外法权的架势,他们忘记了,这里是华夏,不吃这一套。 说起美国的治外法权来,许多人还真的不一定知道,都还以为这是很久远以前的事情了,实际上,这个治外法权到现如今仍然是美国人在海外普遍存在的,具体的说已经很难划分界限,有几个国家肯定是完全的实施,比如说在日本、韩国、阿富汗、伊拉克等国,在这些国家,美国人绝对的享受治外法权,而在欧洲,许多驻扎有美军基地的国家,在那里的美国军人和文职人员同样享受治外法权,这个范围可就大了去了,包括欧盟里的德国、意大利、比利时、荷兰、西班牙、葡萄牙、英国、冰岛、土耳其等等,至于说在美国人的后院南美,太平洋上的诸多小岛国,那就更不用提了,看看,美国人在海外多霸道! 正因为美国人的这个德性,屁大点事情就掀起狂风般的舆论宣传,这边的案件调查八字还没一撇呢,bbc、n这些媒体就开始了报道,箭头直指华人社会。 上面也感觉奇怪啊,既然事情出来了,那就要搞清楚,于是,章德培被叫去汇报,那个帮艾迪买货的同学也被警方传唤,事情到了这一地步,谁还能控制? 第一卷_戏弄(4) 当今的美国媒体,成天就是想找华夏的茬,就在最近一期的新闻发布会上,n记者就在会上提问,“根据我们的了解,来华出差的大都会博物馆馆长坎贝尔先生在购买馈赠礼品时遭遇到了山寨货的欺诈,请问这能做何解释?” 如果说,相关部门不敏感,事先没有去了解这方面的情况,这还真能被对方的提问给唬住,甚至无法回答,说一些“我不了解这个事情”“请你去相关部门查询”的话,可是这一次却不是这样,发言人可是预见到了这个事情,毕竟在海外的媒体上已经一边倒的炒作了,对于这样的事情要是不敏感,他们就失职了。 “你的问题本身就不切实际。你说的山寨货是指什么呢?”发言人用非常锐利的目光盯着提问的记者,“对于山寨货的历史,不用我在这里多做解释,从17世纪欧洲开始山寨华夏的瓷器,到19世纪日本大规模山寨华夏的丝绸,还有西方各个新兴工业体的互相山寨,事实证明,山寨本身没有错,错在一些可以垄断的暴利企业,在这一点上,各国对山寨货都是灵活应对的,不是吗?美国就有诸多的山寨货,从服装到烟酒类,从日常用品到高科技,就说你们现在报道新闻的手法等等,无处不存在着山寨,难道你们相互之间发生了诉讼吗?”m.23sk. 记者们没有想到,今天的发言人居然准备的如此充分,还列举了当今西方的一些现象,可是那名记者却是不死心,他又举手说道,“大家讲明的是交流,冒充名牌就是欺诈,不能说某个人自己吹嘘是n记者他就是吧?” “你说的没错,没有表明真实意图的情况下去鱼目混珠,那是不行的。回到你说的这个事情上来,目前,警方已经得出了结论,事情是购买者自己弄出来的,这其中包含了购买者自己本身的**行为,与我国市场上的商品销售无关。具体的你可以去相关部门进行采访,现在,案子已经了结,事情的本身并不复杂。” 轰,下面的记者一下子就议论开了,无他,他们都不知道这里面的具体细节,只看到的是一堆山寨货,本来是要送礼的,可是人家发现是山寨货以后,拒绝了,在华夏,收假礼品是很不吉利的一件事,也是不被大众接受的。 “尊敬的发言人先生,我是法新社记者皮诺,我想请发言人先生大致的把案情讲述一下可以吗?实话说,我们好像都被蒙在鼓里,如果仅仅去现场观看,我们都以为是坎贝尔先生被骗了,可是,听您刚才的回答,这里面似乎还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内幕,如果是这样,我们希望能够大体知道一下这个案子的脉络,否则,这不利于我们媒体人能够客观的做报道。”法新社记者说道。 “按理说,我已经回答了这方面的问题了,既然你或者说还有一些记者有同样的要求,那么我不妨在这里简单的把大致情况说一下。”发言人严峻的面孔上流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的手却是在讲台上点了几下,具体的资料就显现在讲台暗格里的屏幕上,“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坎贝尔先生到达的时候,在机场对我方欢迎人员无礼,通知我方人员接机的电子邮件是他的下属发的,坎贝尔先生说自己不知道,他对无意义的社交活动没兴趣,严格说,这虽然是无礼,可也无伤大雅,此事也就此揭过。可是就在前几天,坎贝尔先生想起了这件事情,他认为自己不应该,发出邀请,请当时接机的我方人员赴宴,这也属于正常的社交往来。” 说到这里,发言人拿起了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继续描述。 “坎贝尔先生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准备给到场的人都送点小礼品,他委托他的秘书去办这个事情,其间,坎贝尔先生给了他秘书10万美元,要他的秘书去买美国名牌护肤品和坤包,还要买美国产的烟酒。”说到这里,发言人耐人寻味的看着场下的记者,“一共有11名接机者,也就是说要准备11份礼品,我不太清楚坎贝尔要求的品牌在市场上的价格,不过,我觉得,那点钱似乎办不下来。” 发言人真的不知道价格吗?那是不可能的,提示视频上写的清清楚楚,按照市场价格,别说10万美元,再加上40万美元看够不够。他这样说,是在暗示记者们,事情的发端从一开始就是坎贝尔那里出了问题。 “请问,你们的人接受如此高规格的礼品难道不算是受贿吗?”又是那个n记者,完全是换了一个方向想转移大家的视线,不能不说,这些记者够阴的。 “私人交往之间的相互往来,算是受贿吗?世界上有哪一个国家的法律如此规定?何况,他们相互之间没有利害关系,没有损人利己,损公肥私,花的是自己的钱,这似乎与你说的套不上吧?”发言人的口吻充满了讥讽和挖苦,“何况,我放的人也回赠了礼品,那些礼品也被一起送到了警方进行了鉴定,都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具体价值多少……你们可以去找相关机构评估。” “可是,您还没有解说坎贝尔内部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法新社的皮诺追问。 “哦,这个嘛,根据警方目前调查的结果,坎贝尔的秘书在办事的时候,找到了他在华留学时的同学侯某,候某是做此类商品转手批发的,在提出采购清单的时候,候某就拒绝了,认为办不到,是坎贝尔先生的秘书艾迪要求使用‘近似’的山寨货即可,这个情况有候某与艾迪谈话的视频录像、录音和艾迪签署的采购清单为证据,事实清楚,候某提供给艾迪的所有票证上都著名了产品的出处和性质,在这一点上,候某无责。而艾迪付给候某的总货款只有20余万我国货币,这里面的兑换比值你们可以自己去算一下,所以说,整个购买礼品的闹剧是坎贝尔和他的秘书艾迪自己一手导演的,至于说为什么会在宴会上被发现,最后弄得大家无法下台,这也是艾迪挑起的,是他坚持当场打开礼品,他也打开了接受的礼品,那是一尊非常难得的精细青花瓷,目前的市场价值远远超过艾迪送出的礼品,在这一点上,我们华人在待人接物上永远都是实心实意的,都是很讲究的。” 台下的记者一个劲的在那里敲击着各种键盘,发言人的爆料着实让事情大反转的,大家都以为这个解答算是结束了,可没那么简单,兴你们记者搞搞震,难道就不允许我方的发言人说点叫对方扎心的话吗?这次的发言人可不是那样的。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发表一点个人的看法。”发言人抬起头来,显然是不需要看什么资料了,“这本来是一个小事,也不排除其间是有一些误会的,可是出了事情,尽可能的想办法去解决,去查证才是正道。就这么点小事,报警是无可厚非的,由警方来查证是一种理性的选择,可是,把国家驻华机构的参赞也拉进来还不够,还把你们这些记者也拉进去,不管调查的结论如何,先搞有罪论定,直接抹黑我们的一些商家,还在国际上掀起大规模的舆论浪潮,这合适吗?这说明了什么?我在这里不会指责谁,可是,当事实反转的时候,你们自己不该扪心自问一下吗?尤其是n的这位记者,你在华的报道里,有几篇经得起历史的检验?经得起事实的验证?刻意抹黑我们,你们就真的白了吗?” 场下的一群记者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n的那名记者,本来还想站起身来抗议的,可他猛然一想,自己不就是人家说的那样吗?自己能够在这边享受着在美国完全没有可能获得的生活,不就是答应了美国**相关机构布置的任务吗? 事实上,许多美国记者在华采访和寻找新闻的时候,就有一个特殊机构发给他们的“纲领”性的东西的,比如说,某某类的新闻不许报道,某某类的视频不许发等等,在华夏传遍了的暖新闻等等,绝对不可能在西方的媒体上出现,就是有些个人,通过自媒体发了出去,用不了多久,不是被沉淀到无人翻阅到,就是被删除,这样的事情在西方早已经是路人皆知的规则了。 新闻发布会后,这样的结论咋办?n记者肯定装聋作哑,反正新闻发布会上还有其它的话题,应该的bbc也是一样,类似如此反转的话题他们肯定不会发。可是法新社、塔斯社、德新社等媒体接着不在乎啊,你们不发,我们发就是了。 更是让坎贝尔没有想到的是,艾迪在华涉嫌**,涉嫌弄虚作假,警方拿出结论后,直接给美国驻华**发去了函件,那个意思也很简单,“你们自己玩出了麻烦,自己解决吧,给你们几天时间,否则,我们就以这个罪名驱除他了。” 由于艾迪干的事情涉及的是坎贝尔这个外国人,与华人无关,所以,即便是调查出了他的问题,最后如何处置,要看坎贝尔和美国方面的态度。如果说坎贝尔不追究,那艾迪的**罪名就不成立了。而弄虚作假在法律上还真是没有明确的规定,尤其是对社会的影响无关紧要的情况下,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警方这边有了结论,一干人等都放了出来,各自的东西也都拿了回去,在警方办案的过程中,各种物品的鉴证都是认真严格的,那些山寨货就不用说了,对照着票据,没有出现纯粹造假制假的情况,那些护肤品本身就是韩国生产的,人家也出具了各种关单和出货票证,没问题。至于说那些烟酒就更别提了,本身都是合法代工和合法定点销售的东西,没毛病。而章德培和他的秘书送给对方的礼品却是让鉴证人员大吃一惊,都是真材实料的东西啊,当下的价格都是不菲的。 这个信息也通过内部渠道反映上去了,有些人也是脑洞大开,提出了诸多疑问,“以他们的工资收入水平,如何可以购买如此昂贵的物品?”有些人就是在机关里成天搞事的,对外蔫呼,对内阴险,为此,章德培和秘书都被相关机构叫去谈话了,这次谈话的直接结果就是章德培和小秘书都后悔的想找块豆腐撞死。要是知道那些东西如此昂贵,干嘛送给坎贝尔那白眼狼啊?自己留着不好吗? 相关人员看着这俩人的傻样,也是无奈的摇头,就是他们自己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啊。首先,这俩人都不知道自己送出去的东西有多名贵。首先,章德培当初买那个紫砂壶套间的时候,市场上就是那个价啊,谁能想到仅仅过了八个月,这价钱就飞起来了?还一套难求,私底下相互通融的价格已经超过了六位数了,这能不叫人家怀疑吗?自己买的时候不过是4位数,这就翻了一百倍? 小秘书更是迷糊了,那是他家里给他带在身边的,是为了给他防身的,啥叫防身啊?比如说,小秘书找了个对象,急着要彩礼,咋办?大概会打电话问家里要,家里那个时候就会告诉他,把那瓶子拿到啥啥啥地方,找谁谁谁,就能换钱了。这么厉害的东西干嘛不提前告诉孩子?简单啊,告诉了,家里还担心小子没正行,提前就把东西给卖了,只是叮嘱过,那东西千万不能卖。可小秘书小时候在家里没少看到家里地窖里这物件啊,成,不让卖,那我送总可以吧?这一送,送出了毛病来了,就那精细的青花细瓷瓶,其价值不在章德培送出的紫砂壶之下啊,俩五迷三道的棒槌人,白白把手里的宝贝给人了,还特么没落着好。 坎贝尔看到警方出具的文件后,得知自己的秘书居然“从中渔利”,私自**了大半的钱,这让他怒火中烧,买了假货都要报警的他,发现如此恶劣的行为能不急眼?他直接找到警方,请求警方将艾迪逮捕起来。 “这是个复杂的涉外案件,发生地点虽然在我们这里,可发生的主体都不是我们的人,所以,这个事情你还是找你们的的**协商,如果**发函给我们,请我们协助,那没有问题,可现在,你啥手续都没有就叫我们行动?回头你们的记者又来找我们的茬,到时候是你出面解说还是找谁来解说?”警方说道。 燕城的警方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此涉外案件,哪一年不碰上?随着在燕城的外国人越来越多,这类的案子也急剧的增加,警方都已经熟悉了。 坎贝尔这边的事情还没有掰扯清楚,那个牵扯进案子里的候某不干了,“帮了你们,结果还让我摊上事了,这也就算了,说清楚拉倒,可是,你们的媒体在海外太埋汰人了,这名誉损失是铁定的了,得!你们都还在,给个说法吧!” 第一卷_戏弄(5) 候某一纸诉状把艾迪、坎贝尔告上法庭,这次可是适用国内法了。由于当事人在燕城,法院一张传票就送到了坎贝尔居住的宾馆,同时,一份函件也送到了各个口岸,坎贝尔和艾迪两人,在案件没有审理完毕前,他们暂时无法离开了。 坎贝尔接到法院的传票后,简直是欲哭无泪啊,自己是来谈事的,怎么到后来竟然搞成了这个样子?面对传票,他不得不寻找在华的代理律师,可他又不能就这样出去随便找,只能继续找**的人帮忙,由**的律师出面。 “这是对我们的敲诈!律师先生,请你一定要做无罪辩护!”一见到律师,坎贝尔就开喷了,“我到这里来是为了与这里的一些公司合作的,是友好的使者,怎么就搅合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这里简直是太黑暗了!我一定要应诉!” 律师是个华人,在华夏,非华人是不可以考律师的,同样,海外其它国家的律师资质在这里也是不管用的,就是**雇佣的律师,也是华人,也都是在律师协会里备案的人,同样的,我们在美国遇到官司,要找的也必须是当地律师。 “坎贝尔先生,这个案子本身不复杂啊,而且,关于你们报警的案件结论也已经有了,你的那个秘书艾迪,眼下最后如何处理还需要等待你的态度。”中年律师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这次法院发过来的传票是一件民事诉讼案子,由于你们……过早的找了记者,弄出了影响,对方打名誉官司也很正常,这还是在这里,要是在美国,您这次可能就要大放血了。所以,我建议您还是答应调解,跟对方协商一个妥善的处理方式,您要我做无罪辩护……这不是一码事,人家并没有控告你有罪啊,只是一些违规的行为,属于典型的民事。” 说着话,律师把一份份的文件摆在坎贝尔面前的桌子上,那些文件里,有在西方各大媒体上的评论截图,有美国大媒体的热点报道,一些激烈过分的词句还被特意用红笔圈了出来,更重要的是,有些媒体还登载了候某的照片,连马赛克都没有打,这个情况就比较严重了。在这些媒体报道中,尤其以n的报道格外的激烈,而写稿子的记者就是被艾迪叫过来的驻华记者,这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这里的一些证据显示,n的一些报道是出格了,如果对方在美国寻找律师出面与n打名誉官司,n肯定会输,大把的美国律师是喜欢在知名企业身上撕下一块肉来的,候某只要签字,怕是连诉讼费都不用付,就会有美国律师愿意代理,而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您有没有被牵连,一旦有,根据我对美国法律的了解,至少是个连带责任,恐怕到时候,n出了大头后,回过头来就要跟你继续掰扯了,我不清楚,你们找的那个记者到底是怎么回事,该回避的都不回避,完全遗漏了把柄给对方捏住,这样的结果,您恐怕破财都是轻的。”23sk. 律师把文件摆给坎贝尔看,就是要向他解释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作为**的律师,他心里很清楚,不管是谁告谁,他都得先把美国人搞定,以他在这里工作多年的经验,美国人太霸道,太高傲和嚣张了。这次的事情,明明是自己内部出了问题,却是先把锅甩给了帮忙的华人,如果那个候某不是事先对美国人有一定的认识,不是事先就准备了后手,这次,他还真是会掉进坑里出不来。 候某的确是了解美国人,不要说艾迪是他的同学,在上学的时候就闹出不少糗事,都是候某帮助给遮掩了,就是艾迪毕业离开后,对候某也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势,在推特上的留言也是呼来喝去。候某是那种典型的有气量的华人,对于这些小小不言的事情都不计较,可遇到了大事,他是宁可信老母猪上树也不会信艾迪能够摆平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事先,他就反复的劝告艾迪不要这样干,可是艾迪坚持,艾迪认为他们请来吃饭的人都是土老冒,不会明白真假。可是候某知道啊,候某甚至警告艾迪,当今的华人可不是原来的那样,结果,艾迪还要坚持,最后,把自己也牵连进去了,如果不是他事先就保留了录像录音,保留了各种单据,候某自己就麻烦大了,至少是个欺诈罪,根据标的的金额,最后被判个七八年那是起步,欺诈罪是七年起步,数额越大,判刑的时间就越长。 候某,在燕城本身就做的是各种礼品的贸易生意,并且,还以网络销售为主,客人主要是海外的,现在,被坎贝尔他们这样一搞,这名声就出问题了,手上有些客户直接要退货,要候某解释清楚,弄的候某惹了一身臭屎,要不然,以华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秉性,他才懒得去跟坎贝尔他们掰扯呢,现在好了,不掰扯也不行了,候某的律师在拿到所有的证据之后,可是信心满满的要打赢这场官司,并且建议一步步的来,先拖住坎贝尔,然后再委托纽约的律师,找n的麻烦。 当今的社会上,只有律师才会“唯恐大家不扯皮”,只有大家扯皮多了,他们的生意才会好起来,要是所有的律师都无所事事了,那可真是天下太平了。在美国,律师的数量怕是最多的,占行业的比例也是最高的,那里的律师,只要闻到了有机可乘的味道,就会积极的加入进来。像候某这样的名誉索赔官司,在技术含量上并没有多少,只要证据在手,对方对半就会以“调解”而收场,无非是花点钱买个平安,买个和解收场。类似n这样的媒体,碰上这样的事情可不少,一旦发现不可能胜诉,就会妥协,而那惹事的一串人,什么记者啦,责任编辑啦,有后台的自己掏点钱了事,没钱的,只能被公司炒鱿鱼,这也是为什么一些西方的“名记”们经常跳槽的原因之一,不知道的认为他们是换个窗口透气,业内人士基本上都门儿清,只要看那记者换了地方后的工资高低就清楚了,被挖的肯定是工资大涨,而因故被开了的,换地方后的工资往往是大打折扣的。于是,有些记者为了自己的名声,要求工资保密,方便以后再出事的时候换地方。 看了资料,坎贝尔还真是头大了。可以说,要不是自己到这边来出差,这样低端的事务是用不着他操心的,在大都会里,有专门的部门负责这些,可这次,不仅事情没有办成,还惹出了一身的麻烦,现在,他是一天都不想在这里呆了。 “我现在想回美国,我希望你能尽快的把这个事情办妥,办完了我立即返回美国,至于艾迪**的事情,我只能回到美国去再追究他了,根据这个数额,他至少要在监狱里呆上一年了。不过,他有没有可能逃逸啊?”坎贝尔说道。 “目前,您好像一时半会离不开啊,除非……你缴纳充足的诉讼担保,也就是说,你付出超过对方索取赔偿金额的保证金,也许法院能允许你离开这里。” “这个我是明白的,对方索要多少赔偿呢?”坎贝尔对这样官司倒还不外行,“可是我的保证金要交到哪里呢?交给你代管可否?我觉得,不应该有很多吧?” “不不,保证金肯定不能交给我,得交到法院指定的账号里。”律师解释道,随即又低头看看诉状后说道,“对方索赔的金额可是不低啊,折合成美元,差不多需要80多万,根据一些诉讼的规定,还要考虑到诉讼费用等,恐怕要交百万。” “什么?”坎贝尔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大声的喊叫起来,“我一年的工资也不过是……反正没那么多,这是不可以接受的,绝对不能接受!” 在美国,一般博物馆工作人员的工资并不算高,只是略微比平均工资高一点而已,根据统计,平均年薪也就是在6。5万美元左右,其中,作为首席执行官,也就是我们说的馆长,工资也就是在15万美元左右。可这个待遇往往是一些州立博物馆的工资,也就是说,是具有公立性质的,这样的博物馆人员工资不仅透明,而且也是被限定的,否则,纳税人就不干了,就会遭到质疑了。 可是大都会博物馆就不一样了,从它建立的那一天起,就不是公立的,甚至可以说是在收藏文化的大伞下从事商业行为的特殊行当。在历史上,大都会也不是没有通过馆藏的交换和互送展品而捞钱,尤其是在二战时期,大批欧洲的文物性藏品流入到了这里,有的是捐献了,有的则是托管,你送进来是一个价,可等你再想拿走的时候就不是那个价了,许多交易都是私下秘密进行的,天知道,战后大都会红火的时候捞了多少钱。而坎贝尔能够成为这个博物馆的馆长,工薪待遇自然不能以其它公立博物馆的水平来衡量了。事实上,大都会早在百年前就与华尔街的资本融合在一起了,诸多藏品也都是那些华尔街的金融家们“无偿捐献”的,不捐献不行啊,不捐献,就要纳税,就要在各项遗产清单里显现出来。 律师看着坎贝尔的态度,也无奈的耸耸肩,那意思是,“你随便吧,只要你认为可以继续纠缠在这里,我无所谓啊,无非是出庭去掰扯呗。” 郁闷的坎贝尔心情坏透了,到了晚上,他约**里的商务参赞吉布森出来喝酒,说白了,他还是想让吉布森通过外交渠道去疏通一下,让自己尽快的离开这里,实话说,他已经接到了普特南的“最后通牒”,普特南对坎贝尔在燕城的工作“非常不满意”,在燕城的这大半个月完全是在做“无用功”,作为大都会的主要业务负责人,坎贝尔必须尽快回到纽约“述职”。至于坎贝尔在燕城遇到的麻烦,普特南才不会去管,自己搞出的事情必须自己去平,这也是美国惯例。 “帮我想个办法,我现在需要你的友谊,别忘记了,我可是你父亲的好朋友啊!”坎贝尔在酒吧里对吉布森说道,“我真是搞不懂,到了这里后,我为什么那么倒霉,事情出了,可这能怪我吗?我完全是按照国际社会公认的价值观在做事,按照交易的价值规律在做事,可为什么我却在这里屡屡碰壁呢?” “坎贝尔大叔,我不得不说,这次是你自己搞砸了,即便是在美国,你做的也是不对的。”吉布森倒是没惯着坎贝尔,用美国人的习惯直接反驳道,“首先,你在选择自己秘书上就过于草率了,即便他还在试用期,可你怎么就放心大胆的带着他出来?你看看,他的存在带给你多少麻烦?虽然他会说汉语,可是在骨子里,他还是个美国式的自以为是的傻瓜,是个总想投机上位的小人物,你把他带在身边,那就等于是带着一颗定时炸弹,即便在这样问题上没有出事,他一定会在其它方面给你惹祸,这不是个概率问题,而是他的秉性决定了这种趋势。” 吉布森的话让坎贝尔瞠目结舌,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其次,这里是燕城,不是纽约,在纽约,你有众多朋友,有许多人能理解你,帮助你,在这里,你两眼一抹黑,做事要低调和小心,可是你却拿着在纽约的心性,动不动就召开新闻发布会,动不动就报警,结果呢?全部适得其反,事实证明,你在这里使用的招数全都是臭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坏手段。” 坎贝尔被吉布森给说的满脸凝霜,心情更加恶劣了,他愤愤的说道,“我找你是让你帮助我的,可不是来听你对我的指责的,你必须给我想个办法!” “办法当然有了,而且也不复杂,只不过……你的脸面会不太好看,甚至会影响到你今后的退休金等,可这是最好和最低的损失了,到了该止损的时候了。”吉布森说完,使劲的喝下了小杯子里的威士忌,“低头向那个受到影响的华人商人认错,相应的赔偿他的损失,但是,要设定一个条件,那就是对方在了结这个官司后,不得再去美国对其它单位和个人发起诉讼,这是一个前提条件,否则,一旦被国内的那些律师们知道了,你应该清楚他们有多厉害,清楚他们能对你敲骨吸髓!另外,你前来要办的事情,不要继续纠缠要对方付钱了,那是不可能的,华人可不是你理解的那样,他们面对恩将仇报的人是嗤之以鼻的,你在这里已经无法完成预想的事情了,我告诉你,让原来跟你们联络很多的布鲁斯来办,只要你把这边的事情办成了,董事局那边的一切指责就都不存在了,是不是这个理?” 事情被吉布森说透了,坎贝尔点点头,虽然心里还是气不顺,可也只能认了。 “至于那个艾迪的事情,只要他退出白拿的钱,你就放他一马好了,没必要!” 第一卷_戏弄(6) 有了吉布森的点拨,坎贝尔此时不低头也不行了。他不是傻瓜,一旦事情通大了,他自己的差事没有办成不说,还给大都会带来名誉上的麻烦,这可就不是个小事情了,博物馆董事局怕是不会轻饶了自己,到那时,光是出钱都不一定把事情摆平,搞不好自己将会身败名裂一无所有,而这一切,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想明白了的坎贝尔在酒吧里立即就给那个华人律师打电话,他希望华人律师可以到酒吧来跟自己“喝两杯”。别看美国人喜欢直来直去,可也分什么时候,往往要谈点要事的时候,也会找各种理由和借口的,而最多的借口就是去酒吧。 律师倒是无所谓,给坎贝尔干这活,那也是要单独收费的,多少他不在乎,可毕竟也是个收入啊。于是,欣然答应过来。没一会,穿着风衣的律师就走进来了,一看这里是个清吧,还有那参赞也在场,心里就明白,怕是有转折了。 “晚上好,请你来喝酒,你的太太不会有意见吧?”吉布森笑着说道,“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去解释,实际上你也不是第一次晚上出来应酬了。” 吉布森也认识这律师,而且打交道的时候还不少呢。在这附近的美国商人不少,许多大型跨国公司都在燕城设有办事处之类的机构,经商的过程中,难免产生这样那样的摩擦和纠纷,作为商务参赞干的就是这个活,光他出面还不成,还得有**雇佣的律师一起出面,可以说,吉布森与这位华人律师的关系还不错。 其实,这位华人律师就姓华,只不过按照正确的读音应该读四声,可是许多人不知道这是个多音字,还是按照普通的读法读二声,吉布森也搞不清楚,说起来,吉布森还没有正规的学习过汉语,不过是在这边工作,接触多了能说上两句。 “没关系的,我已经向太太说明,是出来谈工作的,喝酒的工作。”华律师笑眯眯的说道,“不过,我的酒量不行,我最好是喝咖啡,喝了酒我没法开车了。” “好的,你随便吧!”坎贝尔还是那样直通通的,“今天,吉布森参赞点醒了我,我大概明白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现在,我想跟你说,我同意对候某的经济赔偿,数额最好能少一点,同时,对艾迪的事情我也不打算追究了,但是,他贪墨的钱必须退回,这个事情你去找他谈,日过能够将功补过,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毕竟,事情经手都是他干的,我不在乎放过他,可他要是一意孤行,那我将会拿着那些文件回国报警,并起诉他,这个事情让他自己选择。” 华律师慢慢的品着咖啡,并没有马上就开口,他是在消化和琢磨坎贝尔话里的意思,过了一会他才放下咖啡杯,用纸巾擦擦起雾的眼镜,然后才开口。 “你的意思是让艾迪承认诬陷和损毁候某的事情,然后你可以放他一马,也就是说让他出面背锅,是不是这个意思?”华律师慢慢说着,他要坎贝尔确认。 坎贝尔点点头,算是确认了华律师的理解,“对方的诉状里明确的表示了,除了赔偿损失以外,还要公开发表书面的道歉,我只能侧面的表示情感,可是,由于我的身份和地位,这样的道歉信不应该由我来署名,更没有可能有大都会的名字在上面,事实上,我也是个受害者,是个在完全不清楚的情况下被坑的人。” 听到坎贝尔这样说,华律师笑了,他也点点头表示了认可。 “在这个事情上,坎贝尔是有责任的,他的错在于傲慢和不通人情,在于没有给自己找到称职的秘书,如果说他后来把事情搞砸了,那也是他用美国人的习惯所犯的技术性错误,这与主观意识上的犯错还是有区别的。”吉布森此时插话道,“坎贝尔这是第一次到华夏来,他完全不熟悉这里的人情世故,更是不懂得他的莽撞带给别人的损害是什么,坦白说,他不是一个商人,所以,他压根就不该前来的,如果是他说的要谈交易的话,他就是一个懂点博物学的学者,对这些世俗的东西完全是两眼一抹黑,所以,他应该被我们搭救一下。” 吉布森的这个话说的可就是有分量了,而且,其内涵也是暗藏着阴招的。因为,吉布森说的这个话是事实,也是对坎贝尔的真实写照,如果让案子继续纠缠不清,让坎贝尔最后受到了各方面的指责和惩罚,也许许多人就会以为坎贝尔有可能就此沉沦,成为美国养老院中众多的与世无争的老人之一。真是会是这样吗? 华律师之所以能在美国驻华**里担任律师,其身份不说大家也都应该有猜想,这就如同各国的使领馆一样,明面上,大家往好了说,往好的地方想,那是沟通国家间的一个渠道,是保护各自国民的一个驻外机构。可是,自打有了这个东西后,谁不知道这种机构同时又是刺探对方的一个触角呢?甚至到了冷战时期,那就是一个驻扎在对方领土里的一个情报机构,直到今天,别的国家如何不清楚,可是美国驻外机构就没有一个不是与nsa、cia、fbi挂上号的,里面的雇员往往是有两个以上的身份,这已经不是秘密,同时,美国人也不在乎,还经常用这种似暗不明的身份和关系到处威吓人,到处搞事情。 吉布森参赞的身份就不简单,至少,他在华的一个任务就是搜集华夏的商业情报,作伪一名商务参赞,他还真是可以正当名分的去要各种驻华企业的数据。他都是如此,难道华律师就不是吗?天知道华律师身后站着的是什么人。 很快,华律师就品出味道来了。吉布森说的坎贝尔是实情,各种证据也能从侧面证明这一点,那么,即便是坎贝尔最后搞的声名狼藉,搞的倾家荡产,可是,坎贝尔就没价值了吗?不,他是在华夏出的事情,那些反华机构,那些所谓的基金会一定会找上门去采访他,找枪手给他写自传,到时候,作为个人自传,在书里把事情的真相描写出来,而不是对法律进行反驳,那会给西方媒体提供什么样的抹黑的资料?难道说再次前去对一个老人发起诉讼?天大的笑话! “我理解,候某方面的工作我可以去谈,艾迪的事情我也可以去谈,受你们的委托,艾迪目前滞留在某个招待所里,他虽然还谈不上是什么拘留,只不过享受比在拘留所待遇好一点而已。我会尽可能的谈,可是,你们仅仅给艾迪那么点好处就叫他背锅,是不是……少了点?要知道,他一旦承认了那些,他这一辈子还想找到好的工作吗?为了那么点钱,为了无知犯了点错误,他要毁掉一辈子?” 华律师的话也让吉布森陷入了沉思,坎贝尔张大嘴巴说道,“那还能如何?我第一权力有限,无法对他的一生承担责任,第二,我也不是超级富豪,甚至现在连自己的家底都不一定保得住,你叫我该怎么对他许愿?说空话假话?” 华律师听了坎贝尔的抱怨后,向他竖起了大拇指,“你还真是个单纯的学者,没有想用欺骗的手法混过这一关。就是脾气太过爆裂和不通人情世故。如果不是你强烈要求去报警,去找记者来,就那么点小事,难道说艾迪就处理不好吗?何况,你一开始给的预算就打了折扣,留了后手,说是你逼着艾迪去胡来也不为过吧?如果你的预算是宽裕的,艾迪犯得着去玩那种无法见光的事情吗?” 坎贝尔语塞了,吉布森也笑了,大家都明白,坎贝尔其实是有重大责任的。 “咱们在这里说了半天,其实把一项重要的因素忽略了,这就是典型的直线思维模式,我个人觉得,不妨把看似与本案无关的事情联系起来,最后,也许会有奇效,当然,这仅仅是我个人的观点和意见。”华律师砸吧着嘴说道。 “尊敬的律师先生,你就不能直接说吗?我们是美国人,无须你这样绕来绕去的含蓄,说对说错都与你本人无关,对不对?”坎贝尔的老毛病又犯了。 吉布森伸手拦下了坎贝尔,“坎贝尔叔叔,我记得你年轻的时候是很有耐心的,至少比我的父亲有耐心,为什么现在年纪大了以后就变得急躁了?” 好嘛!这边让律师直来直去,那边却拐着弯的向律师显示出各种内幕信息,表面上看着好像是在劝说坎贝尔,可实际上是把与坎贝尔的关系摆给律师看。 华律师也不是傻瓜,随即一笑,继续说道,“后面发生的一切都基于一个基础,那就是坎贝尔先生来华出差,如果不来出差,会发生吗?显然不大可能。那么坎贝尔先生来华到底是要做什么呢?”说到这里,华律师从自己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资料,“是来这里与平涛公司接洽业务的,显然,这个接洽没有完成,并且还选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这才是坎贝尔先生最应该操心的事情。” 不能不说,华律师点中了坎贝尔的要害,顿时,坎贝尔沮丧的用收手搓着脸颊,“我本来是想把他们原来单方面的施舍变成合理的交易,可是,对方显然不理解我们美国人的思维模式,事情正如你说的那样,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吉布森此时也点头,“是啊,这才是关键,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艾迪的事情就是小事情,你在这里的出丑也算不了什么,谁还不出点错误呢?可是,现在,我看不到你能把这个事情办成的希望,那天你宴请这边的几个官员和同行,大概也是想找他们帮忙疏通一下吧?可惜,你们把事情又办砸了,唉!你们太莽撞了。” “实际上,那天出的事情还算是不错,真要是按照这边华人的习惯,回到家里才发现你送的东西是赝品,试想一下,在华人的家庭里,女人的地位可是比美国的家庭里高多了,你们那边讲究的是夫妻平等,可在这里,家里的女人都是老虎,是家庭里的帝王,那样会给他们的家里带来多少麻烦?说清楚的知道是你们搞错了,说不清楚的呢?还以为是男人故意调换了,呵呵,就是女儿也是一样,在华夏,当丈夫和当父亲的难度可是比你们美国人高多了!”说到后来,华律师自己都乐了,“这点吉布森先生都知道,刚才不还关心我吗?我在家里也是啊!” “哈哈哈……”吉布森笑了起来,“的确,从这个角度上说,艾迪那天想显摆还真是挽救了这些男人回家的麻烦,这个也算是一次运气,要不然,得罪了那些人,他们帮你的忙搞成未必能行,可要是破坏你的事情,易如反掌!” 坎贝尔被这俩人说的一愣一愣的,他是真不了解这些,不过他并没有糊涂,盯着华律师问道,“说出你的建议来,我现在就想听你的建议!” “其实很简单,华人有句俗语,解铃还须系铃人,最早是谁通知你们平涛公司要给你们补上题跋和印章的?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好像是方丹公司里的那个法律顾问布鲁斯吧?你们与华人打交道不行,难道回头去找布鲁斯也不行吗?” 一句点醒梦中人,坎贝尔轻轻一击掌,“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记了?”可是随即他的老毛病又犯了,“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这些可是没有公之于众啊!” 不光是华律师摇头,就是吉布森也摇头,“坎贝尔叔叔,你也不想想,华律师是干啥的?他是个律师,要代理你的案子,他能不去调查和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吗?如果他连你到这里干什么都不去问,你叫他如何帮你们辩护?要是碰上那样的律师,那肯定是不合格,谁请那样的律师谁倒霉,官司就算是赢了也是假的!” 坎贝尔此时才发现自己的思维有多讨厌,自己那种对谁都怀疑,都什么事情都往坏的方面想,这才是此次出来办事处处碰壁的根本原因。 “如果不是吉布森先生这样说了,我肯定不会再对你说什么了,因为你遇到自己想不开的事情就把人往阴暗的方面想,这个……的确叫人很难受。”华律师很是尴尬的说道,“为了调查这个案子,我找到了方丹在华公司的律师,我们毕竟是同行嘛,那个律师也是我的同学,是他告诉了我事情的起因和过程。” “原来方丹先生在华也有公司啊?也是做拍卖行当?”坎贝尔恍然大悟。 “当然了,他是与艺术品拍卖有缘分的,他的公司在华发展的不错,如果不是因为他与华人之间的交往,想想看,就以他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在海外擅自制作原作的水印版,是那么好脱身的吗?不过方丹先生比你们精明,他很快就接受了这边的建议,这才了结了与你们的麻烦,后来,不过是想帮你们,可是……” 第一百零二章 戏法(1) 华律师还是按照国人的思维逻辑,一点点的给坎贝尔拨开迷雾,他继续说道,“这个时候你回头去找布鲁斯,相信你们之间也好沟通,电话由你来打,这也是对布鲁斯先生的尊重,同时,也是保全你们大都会的尊严,对不对?你可以按照美国人习惯与他沟通,可以答应负担布鲁斯往来差率费,到了这边后,你可以让艾迪去陪同布鲁斯与对方商谈,至于说你还想收费的事情……最好是不要啦,就连我这个外行都明白,那是你把事情想岔了,你提出的收费理由实际上根本就不成立的,把对方不确定的可能作为商业谈判的理由,这在国际上也是不被承认的,实话说,您真不是一个好的谈判者,好彩你不是经商的,否则,您不会像现在搞博物馆这样成功,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领域啊,该低头的时候,你还是要低头,只要你不再出面,让布鲁斯和艾迪前去,办成了,这个事情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这边华律师慢慢的说着,那边的吉布森就一个劲的对他树大拇哥,他也想帮坎贝尔解脱困境,可是他却没有华律师这种思维,等到华律师一说出来,他立即就明白了问题的核心,还是那幅画,只要那幅画的事情解决了,坎贝尔就无忧了。 “的确,华律师提出的这套方案很不错,也合理,关键是可操作性很强。” 坎贝尔仔细的想了想后,不得不承认,华律师说出来的方案是最好最直接的,相比较起来,候某的名誉索赔就算不得什么事情了。可是,坎贝尔一辈子形成的阴鸷心态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掉的,他还是直通通的问了出来。 “华律师,你对这些商业操作似乎很熟练啊,难道说你学过工商管理吗?” 对此,华律师只能摇摇头,也懒得去搭理这个死性不改的美国老头了,还是吉布森出面做了解释,他知道,这坎贝尔叔叔一辈子都这样了,一下子哪里能改? “华律师配合我处理最多的就是商业摩擦和纠纷,像在美国一样,绝大部分案子最后都是以和解了事。谈别的类型案子我可能还不是很清楚,可是,说起这商业上的纠纷,在全世界都是一样的,没有哪个商人是为了搞纠纷前来投资前来贸易的,所以,能够帮助商家找到相互都能接受的妥协方式,是我和华律师的主要任务,也是我们能够在这个位置上胜任的根本原因,在这个方面,华律师可是专家中的专家,你就按照他说的去办,事情就会峰回路转,我保证!” 坎贝尔现在就是不相信也不行了,他琢磨了一下,“现在的时间应该是纽约的上午刚刚上班的时间,我去给布鲁斯打电话,希望他不要刁难我。” 唉!这人,想事情总是往坏的方面去想,对待华人如此,对待布鲁斯也是如此,看着老头走开打电话的背影,吉布森了叹口气,对此,他也很无奈。m.23sk. 坎贝尔的电话只打了不到五分钟,就兴冲冲的跑了回来,“事情进展的太顺利了,布鲁斯一口就答应了,还说,他等我的电话已经许久了,似乎有人向他打过招呼了,他决定将在下午乘坐飞机飞过来,我们明天晚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听到这个消息,吉布森都有些震动了,他的眼神里透出了一股怪异的目光。华律师见了他这眼神,知道这家伙心里也起疑了,不过他才懒得去解释呢。 说起这美国人来,心眼太小,但凡只要有一点他们觉得不合理或者不可思议的时候,他们就会往歪处想,就会怀疑对方是在给自己下套,尤其是他们的精英阶层,几乎全都是这类人,而且胡扯的没边没沿的,东拉西扯,胡乱猜疑。 比如说,当华夏的某个高科技企业发展出了最新的网络通信技术后,美国人就以“威胁国家安全”为由,不仅是他们自己不许用,而且还下令和动员盟友等西方各国也禁用那个企业的通讯设备。那么他们说的“威胁国家安全”的理由到底存在不存在呢?实际上,他们是以自己的小心眼去猜测对方的技术。 众所周知,美国在发展计算机系统以来,从最开始就要求所有的程序和软件都要留后门,最早,这个留后门是为了系统在特殊情况下打不开的时候能够进去,然后进行系统修复,这种想法倒是无可厚非。可是发展到后来,这种后门就成为美国情报机构监控、监视任何人的一个手段。也就是说,只要控制住这个技术,美国情报机构可以调取世界上任何在网络上的设备,可以监控任何地区的终端设备,好莱坞电影《谍影重重》里就向大家展示了这个功能,那里面许多手段不是科幻,而是真实存在的,除了地面上的这些,还有空中的卫星等等。 出现了这样的局面后,从冷战时期开始,一些敏感国家要进行各种高科技试验,包括核试验、发射卫星、试验高超音速装备等等,都干脆在夜晚进行,就是美国自己也是如此。因为,现代科技的发展,尤其是后电子时代的许多原理和理论本身已经没有秘密,老美能搞,其他国家也能搞,目前的差距实际上是工业基础水平、新材料的发现、特殊材料的加工技术和加工成本等等方面。 华夏某高科技公司发展的新型通讯技术,从根上超越了西方,同时也在全世界注册了专利,可以说,也是没有秘密的,可美国人为什么说那个东西威胁国家安全呢?第一,由于这是华夏生产的,美国的情报机构就无法利用后门继续享受他们原来的那种控制一切的权力了,试想,当全世界都用上华夏生产的新通信设备,他们还如何利用原来手上掌握的技术去继续搞监视、监控呢?对不上啊。第二,他们认为新的通信设备定位能力太强大了,几乎可以用厘米级来衡量,这就可能让对方用这个东西来定位攻击美国和盟国的目标。这看起来说的好像挺有道理,实际上,任何一个大国,都不可能把定位的希望放在民用通信设备上,而用于武器级别的定位,几乎都使用卫星,在这个方面,世界上的大国都有自己的,美国就是免费提供,人家欧盟也不要,还是发展了自己的伽利略定位系统,这个系统甚至都很少有民间人在用,可是欧洲还是自己发展了。第三,美国人认为,不是自己的装备,必要时就有可能被对方一键关掉,不管有没有,他们就是这样认为,实际上,他们是把自己的丑恶心态拿出来说别人。08年四川大地震,撞山的那架直升机就是因为美国当时关闭了当地的卫星导航,使我们的飞机撞山。 不能说美国人是邪恶的,可是美国从那个好色的**开始,他们的所谓精英文化的确是很邪恶的,不管是在宗教上还是在国际多方位的竞争上,他们许许多多的做法绝对是反人类的邪恶,可即便是这样,他们还在沾沾自喜,还在夜郎自大,这也是为什么美国最近几十年止步不前的原因之一。 华律师的不解释,其实也是一种解释,因为华人的世界他们不懂。说穿了,道理很简单。坎贝尔与江涛谈崩了,还谈出了幺蛾子,江涛能不向小老大汇报吗?小老大对江涛这边是下达了“不理”的指令,可同时也给刘道源那边说了各种可能,让刘道源通过方丹给布鲁斯重新布置了工作,一旦对方有求,这个面子可以给他们,没有必要死磕。有了这个铺垫,方丹当然就给布鲁斯打电话预先说好了。 对这个事情,刘道源始终理解不透,当李凡从a国回来后,正好刘道源也到了燕城,处理这边的一些艺术家向法兰克福送展的事务,得知小老大回来,毫不客气的上门蹭饭,李凡把这个不着调,不要脸的哥们是一点招都没有。你说你自己来蹭也就算了,不介,人家是全家都来,俩孩子,一个马上要上高中,一个要上初中了,爱玛可是不傻,坚决要刘道源在国内给俩孩子找学校,等到这边学的差不多了,回到德国去,那就妥妥的都是学霸啊!要不然,爱玛担心孩子在德国上不了排名靠前的大学,在德国,大学教育可是宽进严出的,一旦在学校的几次严格考试不过关,你就别来了,人家可是不给学渣机会的。在刘家,是爱玛说了算,刘道源只能将自己的俩孩子带过来,还是请假过来的,先给这边的老师看看,看能插入什么级别的班里,等到来年暑假后,这俩孩子就得回来上学了。 “你玩的这一出到底是为了嘛?我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啊!来,嘚啵嘚啵!” 蹭完饭,刘道源主动的冲茶,爱玛和凯琳娜在厨房里收拾,俩熊孩子早就跑到小李晖的房间里去嬉闹了,这三孩子到一起,别看小李晖最小,可是主意最多。 “你问的是啥啊?我玩的哪一出啊?”李凡坐在沙发上,享受着刘道源给他冲的茶水,“想不明白就不用想,到时候自然就见了分晓,急啥嘛!” “你说啊,就大都会博物馆那幅画,你拨拉一下,闹得大都会这段时间鸡飞狗跳的,可是没少花钱,我都在想,就算是咱们帮他们补齐了那些零碎,他们还能赚回花的那些钱吗?我就奇怪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咋就想不明白呢?” “嘻嘻!是你自己太笨了!”李凡摇晃着脑袋,讥讽的说道,“说起来,你也是有犹太人血统的,可是你这智商咋就总是上不去呢?怎么看你都是个棒槌!” “不带你这样寒碜人的,我可是正牌的华人,不许那我的血统说事,来来来,给我掰扯掰扯,我到底是哪里看漏了?”刘道源嬉皮赖脸的又给李凡倒上茶水。 “他们折腾的这么邪乎,不知道的人以为是他们傻,可那个普特南能是傻瓜?至少,折腾了这么一阵子,他那里的广告效应可是比去直接打广告强多了!这是其一!”李凡说着竖起了一根手指,“其二,江涛那里可还存着好几幅画呢,你认为那些画要留在家里压箱底?你不去折腾,谁特么愿意花天价去竞拍呢?” 顿时,刘道源傻愣住了,“你是说,他们闹的越是厉害,这广告效应就越大?” “这不是废话吗?你以为普特南不明白这个道理啊?他门儿清,就等着坎贝尔耍猴耍不下去的时候,他就会直接给布鲁斯打电话了,现在,坎贝尔是被高人点拨了,所以,这个事情也就提速了,现在距离圣诞节还有……哦,差不多十天,就看坎贝尔的能力了,反正布鲁斯是看明白了,要不,他是不会来的这么快的。” “这个可不是你说的那样,布鲁斯是想在这边过圣诞节,方丹那老小子可是给布鲁斯发了不少华夏的美景照片,唉!说起来也是……俩人去年这会还兵戎相见的死磕,可现在,布鲁斯已经是老方的铁粉了,麻蛋的!把老子这个关键人物都给抛弃了!这些鬼子是真没良心,包括老方!”刘道源说着说着吃起醋来了。 “哈哈哈……不是人家抛弃你,是你老婆太厉害了,你说说你,现在被老婆管成啥样了?就爱玛那德性,老方能不躲着点吗?布鲁斯要是碰上了,老方的脸往哪儿放?这都是一缘一会,谁特么的说得清楚?”李凡见爱玛出来赶紧刹车。 “小老大,你可得嘴下留德,就姆们家的那牲口,你说说,不管能行吗?”爱玛一摇三晃的从厨房走了出来,“你是不知道啊,上个月,也不知道是哪个美院的,硬是整了一个美女出来,把他晃点的五迷三道的,弄了几幅什么现代派的作品,让老刘拿到法兰克福去参展,结果到了地方,才有人发现,那画就是抄袭欧洲不太知名的现代派画家沃霍尔的,其中有些还是很淫秽的,根本就不能在那边参展,最后还是我出面打发了那几个烂人,你说,就刘道源这样的德行,不管能行吗?完全没有自觉性,没有定力,没有坚贞不屈的能力,没有……,” “得得得!你们两口子的事情自己回去掰扯,他那么都没有都无所谓,只要有你就行了!老刘,赶紧滚蛋!”李凡受不了啦,直接赶人。 老刘也觉得特没面子,可是……老婆说的都对,自己当时的确是被迷糊了,完全忘记了谁是谁了,结果,啥都没弄着,还被坑了,想想也是倒霉催的。 “小的们!咱们回家了!”老刘站起来向在房间里的俩孩子喊道。 “爸爸,哥哥姐姐今晚跟我一起睡,就一晚上,我要教他们一首唐诗。”一个小脑袋从门缝里伸出来,嘴巴里还煞有介事的说着理由,“他们几乎完全不会唐诗,更别提宋词了,今儿我先给他们解释解释啥是绝句和七言诗……” 刘道源羞愧的用手捂着脸,没辙啊,他自己打小就不会,爱玛也不会。 第一卷_戏法(2) 有了华律师的指点,坎贝尔突然发现自己的事情办起来顺溜多了。首先,布鲁斯答应尽快赶来,并且非常“友好”的不要大都会的“佣金”,就是差率费,也按照大都会高管的标准执行即可。在这里,布鲁斯也是门清的,他可以象征性的找对方要一美元的佣金,可是,差率费等等必须要对方出,这是因为美国那复杂的纳税计算方式,一旦自己说不清,就会被控告有“偷税漏税”的嫌疑。 布鲁斯到达后,并没有直接去平涛文化公司,而是去方丹燕城分公司拜谒自己的老板方丹,方丹当着布鲁斯的面给江涛打了个电话,于是,那边的条件也就摆出来了。大都会将十三号水印版带到燕城,送到平涛文化公司,一天后前去拿走即可,交接的全程聘请第三方机构鉴证物品的安全。 事情到了这一步,坎贝尔简直都不敢相信,这华人玩的到底是什么呢?怎么就如此简单呢?可是人家在后面“缀”了一句,“距离圣诞节的时间不多了。” 这句话提醒了坎贝尔,他打电话给博物馆,把去年搞宣传的方案拿出来,稍加修改,添上了“十三号画作经作者补遗,已经与其它水印版完全一样具有保真的性质,同时,上面的题跋将是最具有中美特色的……云云。” 于是,大都会推广部那边在节前又忙的鸡飞狗跳,而同期的衍生纪念品也进行了修改,去年因为营销失败,一些参与的营销商大闹了一场,最后是大都会营销部以成本价把营销商的商品吃了下去,一直放在仓库里,而今年,那些通用的纪念品都无须修改就直接可以上架,而作为印刷品,已经联系了一家印刷厂,只能这边的十三号完工后,就把相差的部分补印上去,这样就可以拿出来出售了。可以说,坎贝尔安排这些事情还是熟门熟路的,对此,普特南吭都没有吭一声。 普特南到如今似乎明白了华人方面的用意了,看似在他们这里不要钱,可是人家手上还有好几幅画呢,只要这幅十三号炒作的好,那些画在今后的拍卖中,竞拍的价格肯定会驴打滚的往上翻,而他们在这之前干的一些蠢事,无疑是给对方做了一次免费的广告,对此,普特南倒是想得开,那个广告效益自己也有份,他已经找了一些熟悉的记者,开始编故事了,只要故事编的好,不怕收不回成本。 事情也就是一顺百顺,艾迪被华律师给说服了,心中也感谢华人这边的大度,退出了多拿的钱,从在机场上接到布鲁斯后,就一路上陪伴着,给布鲁斯当翻译。其实也没啥事,布鲁斯到了后,仅仅俩小时就把事情办妥了,然后,布鲁斯就在艾迪的陪伴下,找了一家旅行社,在燕城开始了简洁的“二日游”了。 艾迪将平涛文化公司发来的备忘录送到坎贝尔那边,坎贝尔也不想再麻烦了,直接通知大都会那边,将十三号装好,委托高级押运公司,在24小时之内送到燕城,到达燕城后,由燕城的对口押运公司送往平涛公司,这就算是完成了一半,剩下的时间就是在宾馆里等待,整个流程的安排快捷、严谨,这也是让坎贝尔无话可说,可即便是如此,坎贝尔也在十三号上留下了暗记,是他自己亲自去现场检查物品的时候,悄悄的用携带的隐色笔在画作的不起眼地方涂上了一小块,这种隐形的颜色,必须使用特殊的光谱照射才会显现出来,也是博物馆业里常用的手段之一,对此,坎贝尔还真是很专业的,尽管还是阴暗的心理,可这是必要的。 让坎贝尔更高兴和开心的是,艾迪答应替他背黑锅,将候某那个案子的责任都承担了,候某以是同学为由,不为己甚,除了要求艾迪在网络上公开道歉外,只要了对方十万元的赔偿,还是国币,并且做出了不去美国诉讼的承诺。实际上,候某是轻轻的放过了坎贝尔和艾迪,对此,艾迪被感动的哭了。 候某的声誉却是由于案件的全部公开化和真相的明朗而出现了大反转,原来要声讨他的客户纷纷发来道歉信,并且追加订单,一些好热闹的客户也冲了进来,尤其是一些东欧国家的客商,那边的人也喜欢漂亮的奢侈品,可苦于囊中羞涩,都很喜欢这种公开向正牌叫板的山寨货,在功能上是一样的,甚至超过正牌,可是价钱不过是正牌的十分之一,这样的货,下层百姓是最喜欢的,结果就是,不知不觉中,候某发了,最近发货都把家底清空了,没货了。 坎贝尔把那些礼品全部送给了艾迪,那东西他拿着没用,艾迪发现也不好处理,只好去找候某,希望退货。候某却是告诉艾迪,退货没有问题,可是,这批货如果拿到美国去,可能进关麻烦,但是,他建议艾迪在网上建立个小小的营销店,他可以帮助代管代发,收益由艾迪自己控制,毕竟同学一场,候某还是善意的给回去后怕是要被炒鱿鱼的艾迪准备了一个可以吃饭的活计。这就是华人的善良,在反转后,候某觉得该给同学艾迪一点回报。如果退款,那钱也没多少,花不了几天的,可如果网店开成了,艾迪起码就有个混饭吃的事干。 艾迪一开始并不理解候某的建议,他觉得开网店自己啥时候不能开啊?可是候某一席话让他明白了,这里面的套路也是不少的,虽然是虚拟的网络,可你销售的东西是实体的啊,只要是实体的,就得有稳定的货源,合法的手续,还有就是有人指点你,帮你如何去面对各种各样的顾客。候某给艾迪指点的方向就是,把美洲作为主要市场,哪怕是在美国,你自己想带回去很难,海关不会放你进入,可是,经过网络销售,有专业的快递公司负责清关,这就不是问题了。 艾迪没有想到,他的网站刚刚建立,订单就下来了,不到二天,他的那点礼品就销售一空,还让他赚了一倍的利润,此时,他才明白,为啥华人现在如此厉害,人家想问题的着眼点不一样啊,看待顾客的水平也不一样,就美国那些下层的民众,他们不想用山寨货吗?想,可是去哪儿买?商场里是不可能有的,美国的网络销售网站上也没有,只有类似跳蚤市场的虚拟二手网店才有,可是,又有几个类似艾迪这样的?自己是百分百的美国人,又在华夏有关系?23sk. 这里就要说美国人的双标了,如果是个华人在美国玩这个,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找去谈话,华人每次去美国,都会被海关的重点检查,稍有不对劲的就是罚款,所以,许多旅行车的都会告诫去美国的游客要小心,要注意,什么什么不能带,什么什么只能带多少,等等的提示,烦都烦死你。可要是一个像艾迪这样的美国人呢?直接就过去了,压根就不会有谁去问,这就是美国的双标。 “小老大,十三号送过来了,现在摆在公司会议室里,我已经找了安保公司封锁了那个区域,接下来该怎么办?”江涛在签署了交接文件后打电话给李凡。 “哦,我知道了,今晚十点,我会过去,你到时候在公司门口接我一下。”李凡无所谓的说道,“我在那里的时间不会超过半小时,你可以通知对方明天早上十点前去接货,这样,你这里的事情就全部完成了,注意,不要节外生枝,打发他们走了就行了,也不要接待记者,不发表任何消息,至于我,就是去找你出去宵夜的,我会让凯琳娜带着孩子在咱们经常去的那家小店里等咱们的。” “知道了,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江涛恭敬的说道,随即挂断电话。 要说,坎贝尔那种阴鸷的心态是无法改变的,他还是不相信自己找不到“芈凡”和“久凡”,事情办的顺利后,他的那颗心有蠢蠢欲动了,于是,他通过电话,在美国找到了一个私家侦探社,要求他们在华“盯住”某个地点,记录去那里的所有人员,没有其他的任何要求,就是记录进出的人员。对于这样的单子,私家侦探社是很乐意接受的。要知道,在华夏是没有私家侦探的,即便是有也是打擦边球,处理的也是民事中的狗屁倒灶的事情,一旦暴露也是麻烦多多。可是去盯个地点,记录进出的人员,这太简单了,甚至都没有风险,因此要价也不高,一万美元就成交了。侦探社那边也简单,在华夏这边找个留学生,让他去某地蹲坑,把往来的人员拍照即可,这对手机已经普及的今天,那就不是个事,蹲上一晚就能赚一千美元,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当天晚上,李凡准点去了那里,平涛文化公司是在三环附近的一幢独栋楼里,这也是赚了钱后,直接买下来的公司物业,楼层不高,在这个地段,楼层都不高,可是不高也有十几层,整个建筑面积也超过了2000平米,这样算下来,这栋楼的使用面积可就大了去了,平时没有项目的时候,这楼也就显得空空荡荡的,可一旦有剧目上马,呵呵,用车水马龙来形容都不为过。 江涛在自己办公室的楼层等着李凡,本来他想下去大门迎接,可是李凡不让,说那样就“过”了,没有必要摆出那个架势来,叫他在楼层电梯口等着就行。 不等也不行啊,不等,李凡一出电梯口就会被安保公司的人给拦住,整个楼层都处于严格控制之内,毕竟,美方那边可是投保了1500万美元的保险。 “呵呵,你还是想打球时候那样的准时,我这刚刚走过来,你就上来了。”江涛笑嘻嘻的对李凡说,同时,对周围的保安摆摆手,示意他们这个人是他的客人,“你选的这个时间也真是好,公司刚刚结束了几个剧目的拍摄,晚上我刚刚给姜导发了工资,那老头,其实就是跑过来看十三号的,却说自己是来讨债的!” “哈哈,老小老小嘛,他看了有啥反应啊?水印版,还不都一样?” “他是想看看这版上能有啥样的题跋,他说,每幅画上的题跋寓意都不一样,可都与画面相容,他着实是太佩服古人的创作思维了,好像这老头又憋着一个题材,说是可以把紫砂壶与这幅画的故事融在一起,这个我可是不懂。” “老头是不是从魏总那里掏了把好壶啊?要不然他不会有这感触。” “何止是一把啊,整整从魏总那里要了三把,我都服了他了,这么大年纪了,竟然是贪得无厌的,要不是魏总要跟他翻脸,他还想要……” 俩人是一边走一边聊,很快就走进了会议室里,桌子上放着打开了一角的十三号,李凡拿眼一看就知道是那幅画,也不多废话,把画打开,桌子不够长,没关系,这边开那边卷,到了最左边,拿起江涛准备好的毛笔,闻了闻墨汁,点点头,随即挥毫写了下去,看的江涛是心旷神怡,他觉得小老大的功力又增加了。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坐地日行八**,巡天遥看一千河” 两段八竿子打不着的诗句豁然落在画纸上,可读起来却一点都不违合,可是其中的寓意,江涛一看就明白了,前面是暗讽美国人的扯淡,把好心当驴肝肺,而后面则是说这幅画几乎是环绕地球一圈,最后才算是修得正果,没有其它的解释,没有过多的粉饰,题跋就这样写完了,最后盖上了“久凡”的印章。 “好了,这幅画就这样摊着,明天早上这笔墨和印油就干透了,到时候打包装箱,还给他们吧。”说罢,李凡收好自己的印章和印泥,“走,跟我去宵夜吧!” 戴夫尔,坐在自己的车里,他在这里已经坚持了差不多8个小时了,其间,饿了,啃两口自己带来的面包和花生米,想尿了,干脆就拿准备好的集尿袋,反正,他得坚持在这里。这个可以直接观察对面的车位可是不好找,自己一大早来,等了二个多小时才抢到这个位置,可是不想被人在车前面遮挡,他得守在车里。 其实,戴夫尔想多了,马上就到年底了,天气也不暖和,哪里会有那么多人到这里来?这个停车场的设立多少也与对面平涛公司那幢大楼有些关系的,是江涛反复申请,反复的按照城市规划设计达标后的产物。如果是平涛有剧目在制作的话,这里的就车水马龙,可最近,剧目该结束的结束了,新的还没有上马,这里才算是清净下来,而平涛公司自己的地下停车场是不对外的。 戴夫尔,美国混血,身上有四分之一的华人血统,是在某大学留学的美国学生,接了这个活,他可以得到一千美元,为了这个,他不怕吃点苦。 第一卷_戏法(3) 第二天上午,押运公司的人准点到了平涛文化公司,第三方见证人员也到达了,在进行了严密的检测后,双方确认了画的真伪,尤其是坎贝尔把查证秘密告诉了第三方见证员以后,拿着特殊的照灯,在画面上一扫,所有的隐形颜色就显现出来了,这说明画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坎贝尔涂抹隐形颜色的地方正好是在李凡写题跋的地方,有些隐形颜色肯定是被破坏了,对此,见证方也理解。 双方在相关文件上签字后,画作就被押运公司带走了,至此,平涛公司为大都会帮忙的“业务”就算是画上了句号,那幅十三号再也与平涛公司无关了。 得到消息后的坎贝尔,几乎是与那幅画同时离开了燕城,只不过至此是他自己一个人走的,艾迪还陪着布鲁斯在燕城周围逛呢,布鲁斯玩的十分开心。 艾迪也是留了小心眼,陪同布鲁斯的过程中,把他跟着坎贝尔在华夏的故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最后还叹口气,“这次回去估计我就失业了,而且,以坎贝尔那种心性,他是不会给我写推荐信的,说起来,还是我自己想当然了。” 对于大都会和华尔街老板间的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布鲁斯可是没少见,他是干什么的?律师啊,见过多少这种抽跳板,找人背锅的事情?就是他自己,去年这个时候,最后不也是被大都会那边给抛弃了?如果不是方丹这边放了自己一马,还反过来聘请自己,布鲁斯知道,自己现在怕是比艾迪还惨。 这天,他们到了长城上,冬季,游客不多,虽然还算不上最冷的时候,可是伸出手去也是很冷很冷的。放眼关外的群山,看着蔓延望不到头的长城,布鲁斯心中多少有些触动,他回身看了看在旁边蹦跳的艾迪,觉得年轻人知错就有救。 “你过来帮我吧,我不要什么推荐信,你原来在那边的工资是多少?我可以在你原来的水平上给你增加10%,怎么样?愿意吗?我不会强求,你考虑一下。” 艾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对布鲁斯说那些本身是有找布鲁斯帮忙的意思,可是没想到布鲁斯竟然一口答应让他直接过去,而且,还要比现在的工资高出10%,这,这让艾迪感觉太突然了,太意外了,他嗫努着嘴唇。 “为什么?我不是个好人,而且,我不懂得法律啊。”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精神紧张的,他说话不利索了,“我可以拿少一点,完全可以按照见习生的标准。” “不,你有一个非常大的优势,那就是你懂汉语,虽然我的老板是法国人方丹,虽然我还是在纽约的独立律师,可是,我清楚的知道,我今后会接触到更多的与华夏有关的业务,我需要一个懂得汉语汉文的小伙子帮我。”布鲁斯一边说话,嘴里的热气就在外面形成一股雾气,在斜阳的照射下,显得很是高深莫测,“去年的这个时候,我比你现在的处境还糟糕,由于我的高傲自大,由于我的肆无忌惮,我被现在的老板几乎钉死在十字架上了,用我们美国人……哦,不,用我们西方白人的逻辑看,没有翻身的可能,我死定了!而事情的起因,还是那幅画,你也许不理解,也许没听说,当时,我曾经向你的老板的老板求助,结果你也能想象得到。那场诬陷的名誉损失官司,我赢不了,我会输得连裤衩都剩不下。” 说着话,布鲁斯转身了,拍拍艾迪的肩膀,示意他们顺着长城上的路向回程方向走,“那个时候,我的资产被全部冻结,许多消费公司在账期没到的时候跑来追债,事务所也婉转的告诉我,我将不是他们的合伙人了,女朋友也告诉我,她不在爱我,我不是她喜欢的类型,那个时候我可是众叛亲离啊,” “老天!您是怎么熬过来的?这也太狠了,他们这简直就是置你于死地啊!” “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方丹的律师对我说出了她的调解新方案,你压根就想不到,在方案里,他们对索赔的金额一分不减,可却是要我把钱捐献给当地的慈善机构,为一些新晋的议员政治捐款,他们甚至连我的道歉都不需要,表面上看,对我的索赔一样巨大,可这钱的走向却是意义完全不一样了,你明白这其中的差异吗?我当时就惊呆了,我明白了对方的苦心积虑……” “对你来说,您还是失去了一大笔钱啊,意义再有差别,可您本身钱没了!” 布鲁斯看着艾迪笑了,“你太年轻了,与华人比起来,你真是太缺少智慧了。” “我,我对于商业和法律的确是一窍不通,您帮我解释解释?”艾迪说。 “按照西方人的思维,我输掉官司,拿出钱来补偿给对方,这是直接和简单的,对我来说,正像你说的,我失去了自己的钱,变成穷鬼了。”布鲁斯继续说道,“可如果这笔钱不是交到对方手上,而是变相的成为了投资,而且这个投资的回报还很快,你觉得这是失去了钱还是赚得更多的钱呢?我向当地慈善机构捐款,等于为我挣得名誉和好评,我向政治人物捐款,就会得到政治人物的支持和宣扬,甚至还会被他们拉进政治圈子里,你说,这意义是不是完全反转了?” 艾迪傻愣愣的看着布鲁斯,他的脑子还真的是一时半会理解不了,“那他们的索赔还有啥意义啊?白白的放过你去赚钱,他们自己落下了什么?不合理啊!” “所以说,你犯了那么低级的错误,还以为得计。”布鲁斯摇晃着脑袋,“咱们去这附近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我听说,这附近可是有不少具有特色的美食。” “好的,我知道这里有一家很有名的蒙古风味的馆子,不过,您得把刚才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完,我是真的无法去理解他们为什么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就像这次,他们免费的为大都会那幅画补遗盖印,别说我不信,我的老板也不信,所以才搞出那么多麻烦来……哦,这个事情你知道,最早还是您点燃的这把篝火!” “哈哈哈……正因为这些意外,这些在我们看起来不合逻辑的事情,才让我明白了,方丹先生一定是与华人在合作,一定是得到了华人的指点。” 两人来到了蒙古风味的餐馆里,艾迪拿着菜牌给布鲁斯翻译,对此,布鲁斯已经完全明白了,他不怀疑华人制作的饮食味道不好,直接就点了几个他看上去非常满意的菜肴,随即,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服务生手里拿着小小的点菜机,轻松的按着,最后就去忙别的了,整个餐厅里,也就只有几个服务生。 “老天,他们点菜都使用pda了?这在美国还没有呢。”坎贝尔惊愕了。 这家伙不是到燕城好几天了吗?怎么才发现这个秘密?原来,他住的宾馆还是涉外宾馆,在宾馆里,一些老外习惯“传统型”的服务,比如,服务生胳膊上撘着一条从来不用的白毛巾,有的毛巾甚至就是缝在袖子上的。老外喜欢他们点菜的时候,服务生一边拿着小铅笔写着,嘴巴里一边说着“噎死”,喜欢提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让服务生解答,没法子,老外就喜欢这样的做派。 不信?去西方旅游的时候,只要你兜里有钱,越是高级的地方,那里的服务就越是原始,越是让你享受“宾至如归”的感觉,这也是西方人鼓吹的“第三产业”,事实上,当今西方世界里,从事工厂里工作的人越来越少,能用机器替代的都用机器了,而在餐饮、娱乐、旅游服务等行业里,却是大量的使用“临时工”,这也是为什么西方社会稍微碰上点风吹草动,比如啥疫情啦,啥天灾人祸啦,整个社会就会出现大批失业人群。而在华夏,这个现象却是相反的,能用机器的全都用,人干吗去?想干嘛就干嘛,实在不行,你是还能去跳广场舞嘛! “我要喝他们这里的烈酒,在纽约我就听说过,这里的烈酒是世界上最好的,比伏特加厉害多了!”布鲁斯脱下了外套,这房子里的暖气挺厉害的。 “好的,这里肯定有老白干,据说,最高的度数可以达到72°!敢不敢试试?”艾迪眨巴着眼睛,“我喝过一次,有人说那是用烧红的探条插在喉咙里,可我感觉,那是红红的钢水流进了喉咙,都没来得及感觉灼烧咽喉,自己的胃就已经开始沸腾了,那种叫人激动的沸腾,比抽根大麻来劲多了!” “哇哦!你的形容还真是独具特色!好,我们今天就喝你说的老白干!” 吃着煮的松软的羊肉,嚼着已经切碎的猪蹄子、猪耳朵,两个洋鬼子就在餐馆里开喝了。餐馆里的人对此也是见惯了,现如今在华夏混生活的外国人早就超过了百万,尤其是在一线城市里,许许多多的外国佬都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出入当地各种场所,不像几十年前,外国佬都是在一些高级场所,现如今,在地摊上,在大排档里,无处没有外国佬,何况这个旅游景点附近的餐馆呢。 也许是喝酒调节了气氛,也许是布鲁斯是真的变了,他的话多了起来。 说起这喝酒,中外之间还真是差距很大的。在西方,许多时候喝酒是为了调节口中的感觉,比如,一进屋,给自己倒一杯葡萄酒,目的就是解决嘴里没味或者是味道太大的问题。晚宴的时候,喝酒是为了佐餐,是一种饮食的调节。而在酒吧里,相互之间喝上一点威士忌,不过就像华人聊天时相互派烟的意思。 而华人喝酒却不是这样,第一,那是调节酒席上的气氛,否则,太闷了,大家说话都有一句没一句的,太枯燥无味了。第二,调节情绪,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许多平常不敢说,说不好的话,哥几个酒杯一端,啥都出来了,说了人家也不会介意,秉性的真假一下子都露出来了。第三,助兴,有时人需要一点情绪,需要聊天的兴致,没有酒这个媒体,很难发挥出来,甚至有些艺术家、学问家,没有酒助兴,脑袋就是转不动。当年傅抱石承担画人民大会堂门口的那幅画,偏偏赶上三年灾害,买不到酒,那创作硬是卡住了,后来,被上面知道了,直接批了一箱茅台给他,结果,大家也都看到了,《江山多娇》的巨作到现在也无人能超越,那种意境,那种恢弘的气势,那种寓意,激励和鼓舞着几代人。 “你刚才说,对方摆给我们的一些表象都是不合理的,不合逻辑的,那是因为你的理和逻辑都是低级的,都是人家玩剩下不要的,人家玩的可不是你我能想得到的。”布鲁斯端着酒杯,脸上兴奋的冒着汗珠,“就拿我的那个捐款来说吧,受捐人和慈善机构难道不知道这个捐款是怎么来的吗?他们一方面感谢我的慷慨,一方面也会感谢方丹办事处的大度和乐于慈善,你看,这是不是起到了双倍的社会相应?一笔钱,如果他们自己拿到后捐出去,人家感谢的就那么多,可现在,他们一方面感谢我,一方面感谢方丹办事处,这一进一出,何止是达博啊!” 艾迪张大了嘴巴,他似乎明白了布鲁斯说的事情,眼睛里也因为喝酒闪烁着亮光,赶紧又给布鲁斯倒酒,自己也举杯频频向布鲁斯敬酒。 “结果,我保住了一切,那些追债的变成了给我更大的消费额度,律师事务所找到我,给了我更大的股份,而我的生意更好了,所有人都称赞我的机警和睿智,我特么的那里有那脑子啊,这是人家华人给我划下的路线,虽说是逼着我往这个我完全不了解的道路上走,可我现在走的非常的舒心和快乐,你知道嘛,这一年,我承接的官司比原来多了一倍多,我的收入比原来多出了三倍!” “你,你完全是遇到了上帝的拯救啊!”艾迪在那边都羡慕嫉妒恨了。 “就说你和坎贝尔此次的华夏之行吧,你们干了不少错事,有些甚至是很卑劣的,可是人家并没有穷追猛打,还给你们留下了退路,可你们却是不理解,认为不合理,不合逻辑,在你们的观念里,只要反常必有妖,对不对?这个话本身没错,反常肯定是有问题的,问题是,你认为的反常就真的是反常吗?也许,在你们这里是反常的,可在人家这里是正常的呢?这就是你们的问题了,你还在这里留学多年,连华人这种中庸平和的秉性都不知道吗?所以,你倒霉是活该!” “我,我是真的不了解这里的习惯,我在学校里接触到的似乎也没你说的这样啊。”艾迪都要哭了,布鲁斯却洋洋得意的说道,“华人看的不是眼前的小利,那点赔偿有个屁用,能管几天?人家看到的是将来,是更大更广阔的未来!” 第一卷_戏法(4) 回到纽约的坎贝尔,第一时间就去了博物馆仓库的验收房,他要在那里等着十三号的送达,可以说,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疙瘩的,就连部下劝说他去休息一下,倒倒时差,他都没有答应,他坚持要第一个查看那幅经过补遗的十三号。 押运公司很快也来了,严格说,他们的航班比坎贝尔的还早到达,但是,他们要经过海关检验等手续,在路上稍微耽搁了一会,可还是很快的将东西送到。 查看了铅封,查看了各种手续后,坎贝尔还是不让签字,他让手下将画卷打开,拿出自己特定的光谱灯,在自己喷涂过的地方照射,一看,他的脸上就有些扭曲,他发现自己原来做记号的地方已经出现了变动,可自己又说不出来,无他,那里有些地方被李凡用题跋给遮盖了,而那几行字他又不认识,只好用特殊的光谱相机将这个局部全部拍摄下来,到验收房的电脑终端上与自己原来存入的留底图片进行了比对,发现,整个轮廓分毫不差,只不过是有人在上面“涂鸦”,电脑的黄色信号灯不停的闪烁,还打出一行字,“该画作被污染涂改……” 坎贝尔知道那不是污染和涂改,是人家的补遗,于是,通知外面办理正式的签收手续,这一趟的押运费用可是不低,足足要了大都会20万美元。 十三号很快在工作间里再次装进特使的软框里,然后连夜送到了展室里挂了上去,整个行动正好是圣诞节前“闭馆维护”的时间短内,对外界来说,这幅画几乎就是还挂在原处没有动过,可是,细心的清洁工们却发现,那幅画上多了一些东西,多出来的东西与原画配合的更协调更合衬了,没看过原画的根本发现不了这种变化,而看过原画的人就会想仔细看看差异。在清洁工里,有不少人其实都是学习艺术的,只不过没学出来,只能跑到这里当清洁工,他们之间有许多人就是想免费在这个地方观看名画,然后回到家里再揣摩,有了这个消息,立即就在一些下层工作人员中传开了,于是,三三两两的,找各种理由进入展室观看。 这样的消息传的很快,不到几个小时,消息就从内部传到了外部,还有人找出原来的照片,写上“要是再去看,与这原来的就不一样了,你能找出来不同来吗?”然后就发到了社交媒体上了,顿时,就引起了一些记者和好事者的兴趣,于是,在网络上又广泛的开始了热议,人们相约要去看看,可新画到底是啥样? 当代的网民都是神通广大的,他们很快找到了在巴黎秋拍的画作照片,与十三号原来的照片进行了对比,有些学习美术的学生就指出了,十三号是没有前面的题跋的,这是一个极大的遗憾,使整个画面在前面显得很是空旷,很是不协调。 如果懂得国画的人就知道,知名画家的作品上都会留出这样一个“空旷”的位置,有时是自己写作画的情绪或者是对画作里面表达的意思,甚至是感悟,有的就是留给别人来写的,甚至,在许多逝去画家的作品上,特意的去加长加宽一些装裱空间,然后由后世名家、鉴赏家等挥毫泼墨,写上对画作的感悟和理解,这在华夏国画里是一条不成文的习惯,也是一幅画升值再升值的必要步骤。 对于记者要求采访等,普特南和坎贝尔都拒绝了,相关部门只是宣布,从平安夜那天开始,画作将作为重点进行展出,欢迎游客学者前来观摩,云云。这与去年的大事宣传成了鲜明的对比,今年没有花大力气去宣传,可是,许多纪念品却都是准备好了,能不能有成效,谁也不敢说,尤其是普特南,去年的教训太大。 外面已经闹闹哄哄,可坎贝尔却是在会议室里与某个侦探社的杰克探长研究着他们获得的数十张人像照片,本来是有好几百张的,毕竟那个戴夫尔在外面蹲守了近20小时,每个进出的人物都被其拍摄下来,而且是即时拍摄即时传送出去,可以说,在纽约这边几乎是与戴夫尔是同步的,接受的照片很快就被专用的软件分门别类的归纳好,在这方面,美国的技术是很牛叉的,他们的情报部门就是这样干的,用各种手段收集他们怀疑对象的面部特征,行为举止,等等。 从理论上说,戴夫尔的这个行为是触犯法律的,不管是在华夏还是在美国,一旦暴露就会被绳之以法,尤其是这种故意行为。可是,仅仅是拍照的行为,又有着许许多多的模棱两可的漏洞,比如,任何人在外旅行时,都会在无意间拍摄到其他人的影像和照片,这是无意识的,那记者们呢?他们拍摄的算什么?有的人还有**癖,用大倍数的长焦镜头拍摄许多过路的行人,对面楼上的邻居等等,有些拍摄还是善意的,还被网民弄成了表情包,如何追究?没法子界定,所以,各国针对这类事情的处理,基本上是,查到你,算你倒霉,查不到你,你就没事。 戴夫尔显然知道这里面的猫腻,他接受拍摄任务的时候,提出了及时传送的问题,也就是说,他的那个数码相机里是不存照片的,就摆在那里,拍摄一张,发送一张,本机没有储存卡,即便被抓,他也有说法,自己就是喜欢摄影,喜欢**,到这里是练练手,没有恶意。如果是一般的片警或者巡警过来,肯定能被他这番解释给忽悠,除非是反谍机构的专业人士才来,他们才有可能去寻找在附近几米内的蓝牙装备和另外一部手机,去查验照相机上的设置,可是,一下子就把反谍机构的人惊动来,还派出经验丰富的侦查员,这种概率有多高呢? 平涛文化公司是个普通的艺术类公司,压根就没啥国家机密之类的项目,所处在的地段也是不设防的商业地段,这一带原来是一些机关的宿舍区,后来经过城市改造,成为一个普通的各类公司云集的地区,在这里,主要集中的是华人书画艺术类的公司,根本上与反谍工作搭不上边,如果不是比较靠近故宫这一带,怕是早就高楼林立了,这一带原来就是郊区,现如今也变成了繁华的城区了。 那天,戴夫尔是顺顺当当的干完活,他在车里都快冻死了,难道他不会开车里的暖气吗?一到,戴夫尔就开了,那个时候,十三号还在天上飞呢,他是根据要求,提前进入监视现场。结果,没到半小时,一个戴着红箍的大爷就来敲他的车窗了,“小伙子,你这样开着发动机长期停在这里是很危险的!”完后还善意的提醒他“不要把窗户都关死,那样你会煤气中毒的。” 于是,戴夫尔知道了,自己不能那样干了,那样太容易暴露了。冬季,排气管冒出来的白气几十米外都能看见,他只能关上发动机。可关了发动机,车内只维持了一个小时,温度就降下来了,冻得戴夫尔受不了,这小子还算是聪明,跑到附近的商场里,买了现代化的暖手炉,暖脚宝,一条毛毯,最后还买了两瓶二锅头,反正这季节买这些东西都正常,而且,现如今各种高科技的取暖御寒的“装备”也是五花八门,到处都有得卖,尤其是在寒冷的北方,流行的就是出门好携带的这些小东西,别说,在外面混上几个小时还是很管用的。可是,戴夫尔在那里哪里是几个小时啊,就差把汽车电瓶都给消耗光了,就这,他还是坐网约车走的,那车上的电瓶还是被他弄的电压不足以启动了,为了一千美元,他够拼的。 杰克探长还是很老练的,很快,提前来的一些年轻女子,小伙子等人的照片就被排除了,甚至一些看上去形单影只,无人跟随的中年人也被他排除了,在他看来,这些人不可能是艺德双馨的艺术家,根据坎贝尔提供的资料,芈凡和久凡都应该是年逾花甲的隐居之士,根本不可能就连个随从都没有的到处乱窜的人。 有了一些排除的条件,杰克探长最后选出了五十六张照片,在坎贝尔所在的办公区的会议室里,用投影达到了屏幕上,一张张的过,让坎贝尔来识别。 “这个老人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他进去的照片为什么没有?麻烦调出来给我看看。”坎贝尔看到了姜祷铭从那幢楼里出来的正面像后说道,“这个人的年纪至少在六十岁以上,看上去很有艺术气质,我认为他最有可能就是芈凡。” 坎贝尔的眼光还是很毒的,他说的基本与姜祷铭的身份吻合,姜祷铭的确是一个著名的艺术家,而且德艺双馨,同时,也的确是会丹青,能泼墨。 杰克探长的确很专业,很快就从自己携带的电脑里调出了姜祷铭进入的照片,让坎贝尔吃惊的是,姜祷铭刚刚下车走进大楼的门厅口,他见过的江涛就小跑着迎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极其恭谨和谦卑,完全是迎接一位大神的做派。 “这个老人好像是一个人来的,以他这样的地位,就算没有前呼后拥,可也不至于连一个保镖或者经纪人都没有吧?这不符合逻辑啊!”杰克皱着眉头说。 说起来还真是,姜祷铭是叫的网约车去的,不过是包了来回,他年纪大了,冬天也不想开车,那车的司机就在外面停车场等着,与戴夫尔一样,不过人家发动机不熄火,车里可是开着暖气呢,就是出去上厕所也不关发动机。戴夫尔不知道,这相对应的两个停车场里,忙的时候,可是有不少车上都坐着司机等候老板的,要知道,平涛上拍摄项目的时候,一天往来的有几百人,许多人都是连轴转的,自己能开车也不想开,都指望在车上打个盹呢,那些司机来了,他们没地去,好点的老板会说“你找个地方歇着,走到是时候我给你电话”,有些不确定的就会说“在停车场等着我,我随时会下来”。所以,戴夫尔压根就无须顾忌被发现,那老大爷也是以为他是那个小明星的包车呢,他不知道这个,受了半宿活罪。 姜祷铭原本就是半退休了,在原来的系统里,他除了偶尔出去活动外,基本上都不出去了,随着年纪增长,早就不是年轻时的那个帅气英俊的汉子了。而且年轻的一代,对他这样的老明星压根就不认识,尤其是他留了满脸的白胡子后,就是一些同龄的影迷,不仔细看仔细想也很难认出来。所以,到了晚年,他的出行反而很自由和方便了。就是前几年拍摄了电视剧,也是以老迈形象出现,而根据剧情的需要,里面的老人是留的三缕半长的花白胡须,可他自己本身却是满脸的兜腮胡须,茂盛的很。等闲人哪里分得清楚?这也是老姜私下里得意之处。 这姜祷铭是如何出现在现场的?还不是江涛把故事讲给他听了,老头子一定要先睹为快,于是,借口来拿“工资”,等在这里看上了一眼,最后还是被江涛给“赶走”了。当然,江涛也答应了,新题跋他会第一时间用摄影和拍照两种方式传给他,要不,这倔老头会坚持等着,他宁可先被关起来不见任何人,也想第一时间的去看看新的题跋,如果不是看到有那么多安保人员到场,他知道自己进不去,否则,就江涛那嘴,还真无法说服老头,可是他到达和离开的时间都与那幅画的送达吻合,这能不让坎贝尔去认定他吗?姜祷铭在不知不觉中当了替身。 “十有八九就是这个人了,怎么样,帮我去调查调查这个人?费用嘛,你开价吧,我对这个隐居的艺术家太好奇了,我忍不住想去见见他。”坎贝尔说道。 “你确定就只调查这一个人吗?”杰克探长认真的看着坎贝尔,“其实,这里还有一个人物的出现让我感到很奇怪。”说着,杰克探长从文佳佳里调出了李凡的照片,年轻帅气,“他是晚上十点去找你说的江涛,两人在楼层里呆了半小时后就一起离开,在时间上也与你说的时间短吻合,这个人你不认识不知道吗?” “这人是谁?他如此年轻能够成为大艺术家吗?你在开玩笑!”坎贝尔笑道,“我可以为你多争取一些调查经费,你没有必要搞过多的人员调查,没必要!” “不不,我不是为了争取更多的调查费提出来的。”杰克摇摇手,心里有一股被侮辱的感觉,可在美国这是常态,他不在乎,继续说道,“去年到今年,在a国的科考项目里,这人出现过。他曾经是华夏考古队队长,那个在工程隧道里发现的古代洞窟就是他最先发现的,当时,他还因为给一个英国学者使用抗生素而引发了一场官司,当然,最后他胜诉了。这个事情你难道就没听说过?” “哦,你这么一提醒,我似乎想起来了,这个人叫李凡,去年圣诞还是在纽约度过的,对了,他娶了个法国女人,他的岳父是著名医生,岳母是……画家!” 第一卷_戏法(5) 坎贝尔是如何知道李凡这么多情况?原来,去年折腾的时候,普特南调查方丹身边的人,就监听了刘道源的电话,派私家侦探跟踪了刘道源,当时,他们对刘道源突然拿出画作感觉吃惊,更想了解刘道源这个白皮的黄种人到底是咋回事?身边到底有什么人?所以,在调查刘道源的时候,私家侦探发现了李凡。 李凡当时就是到纽约来旅游的,是带着妻儿和岳父岳母一起去的,更进一步调查得出的结果让私家侦探不敢继续下去了,应为,李凡是那个在美国神奇行医的医生李涌的儿子,与南方大财团桑切斯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李凡住的高级别墅就是桑切斯的,这样的背景,小小的私家侦探不敢惹。 可即便是这初步的调查,也把当时的坎贝尔给吓了一跳,因为玛索可是当代著名的画家,就在近几年,已经连续的送拍了好几幅新流派画作,作为博物馆的馆长,对这样的信息总是很敏感的,所以,当杰克挑出李凡的照片,提出他的怀疑时,坎贝尔摇摇头笑了,那表情把个杰克弄的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怎么?难道说这个线索不重要?或者说你对这个年轻人很了解?他的岳母可是个著名的画家啊,这不正好与你的要求对上了吗?”杰克认真的问道。 “呵呵,这个完全不一样的,你不是这个行当里的,以为是画家就什么都能画吗?再说了,去年我们就派人去找过玛索大师,大师一口否定了,她是花西方油画的,可以在画作中借鉴华夏国画的一些技巧和元素,但让她去画国画?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而她的女儿不过是刚刚从美术学院毕业,在学院留校当一个基本功练习的助教,你说的李凡,是y大学古代学系的一个讲师,哦,听说今年可能要参加评副教授,两人的年纪加起来还不到五十岁,一个学的虽然是国画,可现在却是在教学生画广告,另一个是研究历史、古迹和考古,你认为他们会是芈凡?” 坎贝尔如数家珍的向杰克讲述了他了解的李凡,说的还蛮有逻辑的。 “可是他却是在去年关键的时候在附近啊,这是不是太巧合了?”杰克不死心的继续说道,“在我们侦探看来,凡是巧合都不简单,而且,最后拿出那幅画的人是刘道源,在画上当众盖印的也是刘道源,事后,刘道源去的地方就是李凡居住的别墅,难道真的如此巧合?要说在这个事件中,李凡毫无关系,我不信。” “你不信?你知道李凡住的别墅是谁的?当时我们雇佣的另一家私人侦探跟你一样,他们刚刚切入就发现惹不起了,那是南方财团桑切斯的,你够胆去调查吗?如果你愿意,我不反对,只要你有那个胆量。”坎贝尔用揶揄的口吻说道。 听了坎贝尔的话,杰克服气了。原来,那个年轻人人家认识,并且还知道许多,这样背景的人的确不好碰,而且,用杰克的观念看,有如此背景的年轻人,怎么可能会在这样的年纪就是艺术家了?如果是,那么他身后的背景难道还不出来帮他们拉场子?还隐藏在世外搞的如此神秘?为个什么啊? “不要去多想了,毫无意义,你的重点就是调查这个白胡子老头,查查看他在燕城住在啥地方,从事的是啥工作……哦,肯定是退休的,我说他原来做什么,这对我们的技术分析是很重要的,好啦,具体价钱你去与保卫部长商谈,你与他不是关系很不错嘛,我这没事了”坎贝尔在确定调查对象后,就要去忙其他的了。 坎贝尔这里不死心的寻找那个隐居的“芈凡”,可是在外面,毫无征兆的参观热潮出现了。平安夜这天,展馆重新开门,门外就有一大堆华裔在排队了,他们是从社交网站上得到消息,尤其是说了这画经过原作者的重新补遗。现在,这幅画真假问题已经不重要了,传出来的故事让许多人津津乐道,相约过来一睹原貌就是一个很容易达成的“共识”,要知道,仅仅在纽约就有60多万华裔,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人想来看,这门口的排队就不得了啦。 后面的发展让坎贝尔瞠目结舌,看了的人立即就在网络上发出了帖子,在展馆里不许拍照,可这不影响啊,因为,在展馆外面就有卖纪念品的,也有该画的全景照片、视频的储存卡售卖,很便宜,很实惠,不过才几个美元。 不能不说,经过题跋的作品,那可不是锦上添花,而是画龙点睛。把整个作品的格调和气势完全给拔高了,更重要的是,李凡写的那几句不搭边的诗句,分别来自唐诗和现代伟人的诗作里,可表达的意思却映衬着这幅画的经历。 于是,有些在纽约的汉学高手就进一步的开始解读,解读出来的内容都可以写一本书了。本来,华夏的文学和诗词就寓意很深,有人说甚至接近于玄学,那句“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几乎就是在证明这幅画一年来的经历,把本来是好意的帮助,最后还被美国人猜忌的事情证实了,美国人的猜忌让这幅画的修补拖了几乎一年才得以实现。而“坐地日行八**,巡天遥看一千河”这句,实际是告诉人们,现在是地球村时代,是科级高度发达的时代,人的眼光应该看的更远,看的更高,完全没有必要相互猜忌,更是不要画地为牢,画地为牢的结果就等于是作茧自缚,必然会引发各种毫无意义的歧义,也会因此走上歧路。 有了这些文化人的推波助澜,大都会东方馆在圣诞大假期间想不火都难,平安夜这一天过后,从圣诞这天开始,大都会这里就是“一票难求”了,接着,库存了一年的纪念品就开始旺销,价格是一涨再涨,不涨不行啊,不涨,光是唐人街那边的小贩就跑过来大量购进,不给批发?没关系,照样一箱箱的买。 老天爷也配合,今年的圣诞还特么的是个暖冬,和熙的阳光让人晒着格外舒服,各个旅行社忙活的一塌糊涂,许多加单,加团的,搞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说,光是华人来参观吗?才不是呢,许多欧洲人也来了,圣诞节,欧洲人飞到美国旅游,美国人飞到欧洲旅游,这是个常态,本来也就是转转,满足一下出门的虚荣心,在发达国家里,你要是不出门去旅游,在社交平台上你都不好意思与人打招呼,尤其是一些年轻人和有家庭的中年人,可是这旅游的人就一定看吗? 看,首先,是那些导游的一通忽悠,在美国看景点可是都要花钱的,旅行团也要计算成本,而大都会的参观门票属于低廉的那一档的,能把游客忽悠过去,替换其他高档的或者中档的景点项目,那就等于是降低了旅行社运作的成本。 其次,一到美国,网络上的热搜已经快被这个消息霸屏了,那些旅行者得到了旅行车的承诺后,高兴还来不及呢,尤其是那画的意境,加上一些人对画作题跋的翻译,更是吊足了许多人的猎奇胃口,尤其是在欧洲也看过同类展览的。 所以说,有些人完全是带着比对的目的去看展览的,这就不能不说李凡当初设计的时候就留下了伏笔,就把许多爱好艺术人的脑筋给刺激了。 “我们,我们不得不说这次占了大便宜了!”看着几天来经营的报表,普特南对坎贝尔说道,“当初,我们实在是目光短浅,玩这个游戏……我们不如华人。” “是啊!不过我们还是没有找到真正的作者,我原来以为那个白胡子老头的可能性最大,结果,仅仅三天,侦探社的杰克就把那人的资料全部报过来了。”坎贝尔还是心有不甘,“那个老人是个艺术家没错,只不过,他是表演艺术家,他的资料在华夏几乎就是公开的,连杰克都不好意思多收钱了,给我们打了五折。” “如果芈凡是那么好找,我们就不可能有现在的收入!”普特南到底是个华尔街的大商人,脑袋转的不是一般的快,“这完全是一种新型的营销模式,值得我们认真的研究,只是一幅画,已经创造出了多少价值?你算过没有?” “可是,这种营销模式我们似乎不好模仿啊,这是艺术,我们首先得有这样的艺术家才可以啊,像这样能够具有深邃文化底蕴的艺术作品,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就算是成名的艺术家也不是说干就能干出来的。”坎贝尔说道。 坎贝尔毕竟是搞艺术出身的,他一针见血的说出了问题的实质。 “唉!纵观我们美国,怎么就出不来这样的作品呢?近十几年来,搞出来的轰动效应其实都是人造的,时间一过,狗屁都不是!”普特南也知道坎贝尔说的道理,无奈的叹口气,猛然,他的眼珠子一转,低声对坎贝尔说道,“如果这个芈凡能够跟我们合作,你说,我们会不会取得更大的收获?看来,寻找芈凡的事情不能终端,只不过要低调进行,可以不做时间限定,可以寻找其他机构帮忙……” 坎贝尔傻傻的看着老板,他现在真是无话可说。对于芈凡的价值,他心里比老板还清楚,正是由于这次最后的结果峰回路转,他在燕城的花销和赔偿很轻松的就报销了,而且,董事局还在圣诞前为他发放了特别奖金,可是说让他继续去找芈凡……他着实感觉自己能力不够,毕竟,他不是干这个的。 “你首先把知道芈凡的几个人圈定出来,从他们身上寻找突破口,只要找到芈凡,你可以获得双倍的退休金,怎么样?在你退休之前好好的博一把如何?” 太具有诱惑力了,太吸引人了,坎贝尔想拒绝,可就是开不了口。 “你不用那样的担心,我可以预先先拨给你一笔款子,随便你去支付,想想看,一旦我们掌握了那个隐居的画家,他只要给我们几幅作品,我们再进行炒作,到任何拍卖会上都会卖出高价,这个与博物馆无关了,与我们的经营有关,你前期已经接触了很多,也去过华夏了,这件事情还是你比较合适。”普特南一边说一边点上了雪茄,还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我收到消息,如果在明年春季,巴黎的春拍有剩余的画作里的一幅出现,价格将是今年秋拍的二倍,我们的展出其实也是为那些画作在打广告,这样的经营效果真是太诱惑人了!” 两个老东西就这样,在普特南的办公间里又开始密谋对华人画家“芈凡”的寻找计划,还特意把这个计划从博物馆的“公事”里剔出来,成为普特南另外一家艺术品营销公司的业务,让两个老东西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为了寻找芈凡,围绕着刘道源又演绎出了诸多让人啼笑皆非的故事,只是,现在,他们得忙活眼前。天籁小说网 发生在大都会的这单生意总算是结束了,圣诞节,刘道源和方丹都回到了欧洲,刘道源的那俩孩子也回去了,他们得把最后一个学期上完,得到夏季的时候才能转学。而方丹之所以回去,是因为世界著名艺术家杂志的记者要采访他,甚至为了采访可以付费,这让方丹没法拒绝了,他得给人家面子,那可是能够影响拍卖行当的重要媒体,甚至说是艺术界官方杂志都不为过。 李凡最近也忙起来了,无他,他带回来的那个“钱袋子”被正式列入学系的研究项目,光是想法子弄开就已经伤透了脑筋,为了这,李凡几乎把学校物理系、化学系、生物工程系的大拿们都请过来了,直到目前,大家仍然想不出法子来,因为提出的要求太高了,已经超过了当今科学技术上的极限了。 为什么这么难?不就是古代的一个“钱袋”吗?在古代,西部游牧部落里的头人、酋长、族长等都会在腰上系上一个啊,打开就是了呗。 可是李久不干,那个钱袋是他用小型挖掘机连同下面的泥土一起挖出来,小心的用充气薄膜固定,**迢迢的弄回来的,就随便的扒拉开?那东西只要一扒拉,整个钱袋就会立即成为粉齑,袋子内衬有什么?不知道,袋子内存是用什么材料制作的?不知道,袋子的扎绳是啥材料?产于何地?不知道,最多就是看到一堆的古代铜钱,也许会有那么一小块碎银子,也许没有,可那些东西还用研究吗?古代货币在华夏是没有断代和空白的,从远古的铜贝钱到后代的铜板,在馆藏界是全套的,无非是有的品种稀少,有的多到论吨计。所以,李凡一开始就把研究的重点定义在钱袋上,而不是钱袋里的货币,朱家清对次是坚决支持。 就在李凡冥思苦想的时候,表哥钱博平终于找上门来了,来诉苦的。 第一卷_戏法(6)(修改) “老幺,我现在是焦头烂额啊!”一坐下,钱博平就抱屈的说开了,“当地人太眼红了,我们都把那些见效快,施工简单的给了他们了,可是,可是他们内部自己掐了起来,这样下去,当地整个局势就不好说了,到时候,我们怎么回款?” 李凡给表哥倒上茶水,自己也做了下来,脸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当地人内部发生了矛盾?呵呵,这是好事啊,俗话说疖子不出脓,永远好不了。” 钱博平又不是傻瓜,被李凡这样一点,似乎也明白了点什么,不由自主的点点头,随即又想到了自己的问题,马上就说出了自己遇到的麻烦。 “是,他们内部发生问题与我无关,可是,我们的工程项目都在当地,不说在施工中受到影响,就说他们如此内斗,今年的收益就打了折扣,还款的数额就少了至少20%,这对我们集团明年的资金调配可就影响很大了,现在,企业规模很大,一个地方出现漏洞,必然影响到全局,董事会里有人提出拆东墙补西墙,可我觉得那样就会进入一个恶性循环,我在上学的时候就注意这个课题了,如果是钱少,咱们怎么都能腾挪,可这是几十亿的缺口啊,太闹心了!” “有困难你找银行啊!手上有那么大的项目,你还担心银行不投资吗?”李凡像个小白似得冒了一句,“如果仅仅是钱的问题,放眼当今资本市场,游资可谓是多得不得了,关键是你如何去纵横捭阖,诶,你就是学这个的,怎么来问我?” “这个,这个,现在啊,有些银行玩的是以存为贷,也就是说,我得先找到存款,然后他们才酌情贷给我们,银行玩的就是两头赚的把戏!”钱博平说,“可是,以我们这样的集团,去找游资不是问题,问题是,提出的条件都很苛刻啊。” “什么苛刻的条件?”李凡的目光陡然凝聚起来,像是山猫发现了猎物。 钱博平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勾起了老幺的兴趣了,作为李凡的表哥,钱博平早就知道表弟这个臭德行了,没有难度的事情他没有兴趣,越是有人想算计对手,他就越是有兴趣跟对手玩玩心计,还总是不显山不漏水的藏在暗处,让对手反复的吃瘪,最后还闹不清是输在哪儿,辰全地产从小到大就是表弟玩心眼与对方斗出来的,要不然,乌蓬镇也好,西坞镇也罢,哪里就能给辰全地产去开发? “第一,他们要我们用公司的股权做抵押,第二,给的借贷时间很短,只有13个月,也就是说,如果在一年内我们的资金调度不成功,我们公司的股权就要按照借贷的数额来计算,并且,要找第三方重新评估我们的市值。”钱博平说道。 “呵呵,是外国游资吧?甚至还有介绍你们去海**加开发的建议,然后可以从容的将他们在国内资本增殖的资金与你们在海外获得收益兑换,是不是啊?”李凡敏感的听出了表哥话里的意思,“你不是来我这里诉苦的,你是到我这里来讨主意的,是不是?先说说你的想法吧,你应该也闻出里面的味道来了。” 钱博平一咧嘴,竟然一点都不尴尬的一口喝掉茶杯里的水,“既然你猜出来了,那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我是想利用发生在罗霄山的事情反打他们一下,事实上,罗霄山那边出现的内斗就是这些海外游资在华的代理人挑唆的,他们只用了一点点小钱,就把当地人的内斗搞得乱七八糟,偏偏,还抓不住他们的把柄,当地的官员也是没辙,你也知道,许多当地人的陈年烂谷子的事情是说不清的,就像家里人吵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们也管不上,可是,影响整个地区的经济发展却是很麻烦,我也是看着那里的老大太可怜了,所以,就想动动脑筋。” “还算你本分,没有擅自去参合,那里发生的情况在我们进入的时候就已经预见到了,一开始我在内部做的计划就是头三年不打算赚钱,你以为我忘记了?”李凡面色凝重的继续说道,“想要帮人家是好心,但是,好心未必就能办好事。眼下,那边乱的还不够,还没有引起相关部门的重视,最后的结局肯定是上下捣乱的一锅端,这已经是个规律了,社会的前进本身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发展的,不单单是现在,就是在过去,在古代,都是一样。只不过是现在由于信息发达,老百姓能够随时监督,所以啊,你现在要办的事情就是作壁上观,多搜集当地人违法乱纪的材料,引而不发,给外界的印象就是置身度外,明白吗?” “可是,那个代表海外游资的代表找了我好几次了,明里暗里向我表达了他们要深入当地的经济,我在想,他进不进入当地经济关我屁事?没完没了的跟我说,这不就是暗示我要如何如何吗?所以,我对他诉苦水,试探了他的意思,结果,他就说出了刚才我说的那两个条件,而他们提供的贷款额度非常大。”钱博平自己给自己倒上茶水,“我侧面了解了一下,他身后站着的可不是一个两个海外财团,有日本的,有英国的,有美国的,哦,香港的那几个富豪就是被他们给算计的,硬是给英国当年濒危经济输了血,最后还被英国人给狠狠的坑了一把。” “嗯,这个事情我知道,那几个富豪够倒霉的,被算计了,还不敢出来说,身后多少有把柄被对方捏住了。”李凡点点头,“严格意义上说,他们当年在内地抽资的举措不能算错,毕竟,他们已经赚了一把,该给别人赚点了。他们的错就错在把抽出的资金投向了欧洲,投向了英国,如果以他们当年抽出来的资金,利用香港的特殊地位,在香港建立起新兴科技企业,哪怕就搞个代加工工厂,到如今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样,所以啊,作为一个企业的核心大脑,一定要清醒。” “这个嘛……嘻嘻,有你在,我就不操那份心了,表面上是我当老大,可我自己早就知道,我不是那个料,没有你,我们家也就是个小康之家,说起来,这还真是随根了,我爷爷的爷爷当年就是这样,不求大富大贵,小康即可。没想到,我的曾姑奶奶碰上你的曾祖父,风光的不得了,我呢,又碰上你,得!我认命就是了。放心,我不会犯那些低级的错误,我来,就是向你汇报!”钱博平说。 “别扯那些陈年旧账,我们生活在这个时代,能为国家为社会做点事情就要义不容辞,至于你说的那些香港商人,我们没办法去影响,严格说这是人的秉性确定的,从鸦片战争开始,岭南粤人算是最先走出国门的,可是,当地人的习性就是喜欢赚快钱,赚看得见摸得着的钱。当年,香港的国际地位多特殊啊,要是在那个时候展开高科技发展,哪里有湾湾啥事啊?可惜,香港没有那种眼光的人。”23sk. “你曾祖父当年不是在香港吗?他老人家怎么就没有搭把手呢?”钱博平问。 “唉!你也不想想,现代高科技是啥时候才爆发的?是2000年以后,那个时候,我那曾祖已经不在了,而且,他年纪大了以后,对许多事情看淡了,他相信后辈会去做的……”说到这里,李凡的脑袋瓜子闪了一下,“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次的机会,玩一把跨行业的高科技,虽然那个行当投资太大,可从简单的干起还是有利可图的,别以为高科技出来的东西都是高大上的,许许多多小商品上都用得着,只要把握住机会,把握住分寸,戏法总是能变的。” “你,你这脑子里是不是又有新的创意了?”钱博平敏感发现李凡有新想法。 “嗯,现在说不好,不过,你完全可以答应对方提出的条件,实话说,我们要调集资金并不难,围绕在一起的各行各业都有,随便折腾折腾都能做到,我们这个看似松散,实际上是扎得很紧的,就像我曾祖当年的独立团。”李凡是一边想一边嘴里胡扯起来了,“拿着他们的钱,到时候跟他们玩点心眼,他们肯定不会给的少,给少了,他们的目的达不到,至于说他们介绍的海外项目,你不用担心,有老薛的公司在呢,你这边就一心一意的在国内干,就让对方认为你是上当了,为了给你在当地的项目造成麻烦,他们肯定会要花费更大的投资去刺激当地人内斗,到时候,你只管装着上当好了,其它的事情你不用管,有我师兄和义兄在,白的黑的咱们都不怕,到时候,那些海外游资能够全身而退就算是运气了!” “可是,可是我们要那么多钱干嘛啊?放在账上也是要付利息的!” “去投资电子行业啊,至少可以去收购几家小的芯片工厂吧?” “老幺,你是不是太盲目了,知道为什么芯片行业国内发展不起来吗?自己生产的成本太高,销售市场都被进口芯片占领了,咱们去搞这个,那可是要亏的没裤子穿的!”钱博平着急的说道,“这个事情我很早就接触过了,前几年他们都都是艰难的维持着局面的,咱们这个时候进入,合适吗?我反对!” “反对无效!你的眼光始终就是眼皮下的那点,叫你抬头看你总是喜欢低头,真是把你没办法!”李凡不屑的说着,都不拿正眼看自己这个表哥了。 “老幺,你总是这样,把话说明白不成吗?”钱博平不干了,站起来大声说。 “我还怎么说明白啊?电子时代早就到来了,你成天玩手机玩电脑,家里到处都是电器,你也不想想,如此大的市场,那些外国佬能轻易的放手吗?” “对啊!他们不放手,自然就会向我们大批的出口啊,我们在制作成本和研究发展上不是他们的对手,这光亏本卖赚吆喝可不能长久的吧?”钱博平继续问。 “外国人就是用这一招,把我们的电子芯片产业给扼杀在摇篮中的,难道这些历史你不知道吗?”李凡看着不开窍的表哥,终于严肃的对他进行科普了,“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们的半导体集成电路就已经开始了,虽然落后一些,可并没有那么大,美国人是用什么法子把咱们这个行业打压的?就是低价倾销,当然,当年国家也的确没有那么多钱去投入,同时,在研究的人才上也是短缺。可是到了现如今,咱们的国力增强了,各个方面都已经不是原来那样落后了,你没有发现,现如今我们出口的大宗商品已经不是原来那些轻纺产品,而是高科技和附加值高的成品,进口的是低端的矿石,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已经逐步成了世界工厂,同时,我们在金融方面巧妙的避开了好几次由美国引发的金融危机和经济危机,西方的资本已经无法从咱们这里薅羊毛了,你认为那些大鼻子会顺心吗?那他们会怎么办?换成是你,你觉得怎么才可以维持对我们的剥削?” 钱博平煞笔了,看着老幺,什么也说不上来了。他是学mba的,按理说,他对这些事情是敏感的,问题是,mba其实教得不是世界的大局观,而是企业里的内部管理,越是学这个的,反而大局观越差,你有了这个学历和文凭,不难去找个高级的职位,可却是很少有人最后成为老板,这就是商业哲学里的辩证法。 “如果是120年前,保不齐这些大鼻子就要再次搞八国联军来打劫了,可是,自打新中国成立后,他们已经没有这个机会和可能了,事实上,美国多次在我们国家周围玩这个,可惜,全都失败了,他们根本不懂‘忘战必危,好战必亡’的道理,我们也没必要去跟他们解释,那可是我们民族拼杀了几千年才总结出来的哲理。所以,我们从来不对外炫耀武力,也不主动去找事惹事。”李凡现在几乎就是在给表哥上政治课了,他继续的说道,“武的不行,明争争不过,咋办?剩下的就是玩阴的了,而当下,大鼻子能够限制和压制我们的有什么?在其它行业里,我们几乎都走到了世界前列,至少也是与时俱进,唯独在电子芯片和软件设计这一块,我们落后,我们会被对方控制和制约,咱们国家那么多能人,能看不到?能不动脑去想吗?以为都像你啊?傻乎乎的,看远点!” 被李凡这大白话一说,钱博平还真像个傻子似得,憨憨的笑了起来,“我回去就办这个事情,咱们搞高端的不行,搞低端的不上当次,咱们搞个中端的如何?” “说到底,你还是怕赔钱,无所谓,那个行业也是金字塔的,你当不了塔尖,做中间的垫背也行,外国游资无论给你啥条件,你都以引进关键设备为前提。” “外国资本能同意吗?那与咱们的行当不相干啊!”钱博平问道。 “你不会拐弯啊?说要在罗霄山就近搞个小厂,弥补项目亏损!笨!” 第一百零三章 壁上观(1) 被李凡连吼带骂的这样一说,钱博平的心里终于有底了,笑嘻嘻的喊着要喝酒,要与在京城的几个同宿舍的哥们聚聚,对这个,李凡却是不好拦着。 话说,308室的哥几个都成了y大学里的传奇,李凡是留校当了老师了,二哥周布斯在平涛文化公司里单独弄了个创作室,而在燕城里负责设计分公司的就是周布斯的媳妇徐晓娟,钱博平呼喊着要聚聚,实际上还真没几个人了。 大哥吴广德也不知道是被媳妇辍惑的,还是自己心里有那么一股气,竟然跑到媳妇老家那边去报考了**,还被录取了,好在,他媳妇黄瑛没有跟着回去,而是在省城里主持另一间设计分公司,目前,最忙活的就是她,罗霄山那边的许多项目的设计几乎都是找她这个分公司设计的,在业务规模上,已经登上台阶。 现在的hxlc设计公司已经在多地设立了分公司,毕竟在业内的名气已经打出去了,为了照顾各地的业务,就不得不在各地设立分公司。比如说,罗霄山这一带,需要设计的项目繁多,各种各样的项目都需要设计,大到旅游接待项目,小到新建如旧的仿古建筑,而这些,都是hxlc设计公司的强项。 被钱博平拉着,李凡和凯琳娜也出来了,与周布斯徐晓娟找到一家私家菜馆,老同学到了一起,还真是亲热的很,都没有带孩子来,来了,大人就没法说话了。 “二哥,你这是咋了?感觉你是在减肥啊!”钱博平一见面就发现周布斯清瘦了不少,“怎么?嫂子控制你的吃喝了?而且,现在好像也讲究了?” 周布斯现在还真是没有上大学时候的那种憨胖的样子了,身材竟然保持的挺好,虽然也算是男人里偏胖的,可是看上去很有范儿了,尤其是眼镜也换成了一副高级的玳瑁镜架,头发也梳得纹丝不乱,黑黝黝的大背头,不像读书的时候,就是个小平头,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文化人,而且还是在文艺圈子里混的那种。 “我才没有管他呢!他这是在平涛文化公司那里落下的毛病。”徐晓娟撇撇嘴说道,“那老江,你是没见着他,那做派,那范儿,整个一文艺界大拿啊!” “啊?哈哈哈……”钱博平听了后大声的笑了起来,“二哥,你可是要把握住啊,千万别弄出啥绯闻来,我可是听说文艺圈里乱得很,这个你心里要有数!” “不带你这样做兄弟的,我这不是没办法嘛!”周布斯苦笑着说道,“江总说了,我们是混文艺圈子的,就不能太邋遢了,要为公司的脸面着想,再说了,你瞅瞅你嫂子,现在,我的经纪人是谁你知道不?是你嫂子的表弟,我但凡要去哪儿,那就跟着,要不,就你嫂子那心性……哎哟!你能不能轻点?轻点……” 周布斯的话还没有说完,自己的腰眼上就被徐晓娟给拧得生疼了,现在不像原来,肉厚,不怕拧,现在腰上的赘肉都没了,老婆下手直接就拧到了痛点。 周布斯两夫妻的耍宝逗得凯琳娜捂着嘴巴直乐,明显的感觉这是另一种恩爱,脑子里就出现了一副画面,想着想着,就在脑子里构图了,天知道她又要画啥。 “二哥的减肥是我批准的,原来的他过胖,不利于他的工作,他一旦进入创作的裉节上就坐在电脑前不动了,很容易罹患一些毛病的,是我让江涛注意外表形象的,你们是混文艺圈的,不要太另类,太另类容易被人当成靶子打!”老幺李凡替二哥解围,“二哥的秉性就是那样,他喜欢看美女,可是他不会有那个胆的,看看二嫂的管教就知道了,对这个啊,我不担心,我倒是有些担心大哥吴广德,他现在竟然混到正科级了,这才几年啊,看来那老哥还真是适合混官场。” “也是啊!毕业后,除了结婚那段时间,咱们就很少见到他了,他现在混的怎么样了?”周布斯赶紧问道,说着又扭头问老婆,“娟儿,你没有问问大姐?” “大姐现在忙的厉害,与大哥也就是一个礼拜见一次,还多是大姐去,听说大哥在那边最近又换工作了,我看那边就是把他当消防队员用,哪里着火就让去那里,在那边,都换了三次岗位了,从给县里老大当秘书,然后下去当镇长,最近又到规划局里去,说是要借他的力,让大姐帮县里设计什么形象工程……” 徐晓娟把自己知道的大概说了出来,听的钱博平的眼珠子都瞪圆了。 “他们那里是湘西,最近发展的不错,尤其是旅游业的发展,加上这几年的廉政建设,他是赶上好时候了。早知道是这样,我也去考**了!”钱博平说。 听了钱博平的话,李凡都不好意思看他了,干脆低头喝酒,周布斯也是一样,他们都知道,这些年来,钱博平挂着好几个老总的名号,可是这智商却是不停的下降,这样没有技术含量的话也能张口就来,让哥俩都不好意思跟他打招呼了。 “就你?怕是早就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徐晓娟还是那样不给面子,“我听大姐说,他当秘书的时候还算是凑合,虽然很累很辛苦,可是却不操心啊,后来去当镇长,现在又当什么局长,心累,头发都掉的差不多了?” “噗!”钱博平一口啤酒喷了出来,“你是说老大已经谢顶了?” “老大肯定是要谢顶的,那是他们家的遗传!”李凡不咸不淡的说道,“他也快三十了,加上工作又辛苦,谢顶了也不奇怪,聪明绝顶嘛!” “我给老大打个电话,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谢顶了。”钱博平说着拿出了手机,直接点开了视频通话,电话响了好一会才接通,那边的吴广德果然头顶上已经稀疏起来,“哎呦老大,你这还真是聪明绝顶了啊!现在你混的还好吗?” “老三啊!你小子这是在哪儿呢?我和你嫂子刚刚吃完饭,正打算……” “哎哟!嫂子也在啊……诶!二嫂,你别抢啊!”钱博平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徐晓娟给一把夺过去了,“你不能用自己的手机跟嫂子说话吗?” 徐晓娟对钱博平的埋怨理都不理,对着手机就开聊,“大哥,我这里有个方子,对治疗你这脱发是有效果的,回头我给大姐发过去,我说啊,你不能为了混事业太熬着自己,得注意劳逸结合,你瞅瞅我们家老周,现在身材可好了,身体也倍儿棒,出门可有派了,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怕大姐会嫌弃你的……” 这徐晓娟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机上的摄像头对周围的人转,那意思是告诉对方,哥几个正在聚会哪,既有显摆的意思,也有报告的意味,一边转还一边说。 “娟儿,你怎么说话呢?我是那样的人吗?”电话里突然冒出了大姐黄瑛那霸道的声音,跟着出现黄瑛的画面,“徐晓娟,你懂个屁啊!你以为你大哥是像你们家那口子混文艺圈的?告诉你,在官场上,他那个开顶的脑袋才是派呢,下面的人一看,就会不自觉的产生畏惧和尊敬,再说了,他还不到三十就混到了正科,要是太显年轻了,那才是大忌呢!现在,我对他很满意,非常的满意!”天籁小说网 好嘛,钱博平这手机瞬间就成了姐俩的海聊工具了。钱博平和周布斯都沙楞着在那里旁听,没法子,哥几个几乎清一色的妻管严,只有老幺好点,老幺好点也是因为凯琳娜是个法国女人,与华夏女人还不太一样,尽管凯琳娜正在加大步伐向华夏女人学习,可是,有些东西那是骨子里的,学不来的。 没过一会,李凡的手机响了,李凡打开一看,是吴广德的另一部手机,点开,这次没有视频,就是普通通话,吴广德那充满广东味的普通话传了过来。 “老幺,你们几个怎么聚到一起啦?你不是在a国那边搞项目吗?”吴广德说话的风格完全变了,不知道的听不出来,知道的,一耳就能听出那是官场人物的说话风格,“我们也是好久没有见了,过两天,我要去燕城出差,让老三等两天在走,到时候咱们一起在燕城过元旦,怎么样?我带上你嫂子,叫老三把林瑶和孩子都带上,说起来,一晃几年过去了,咱们宿舍的哥们也该聚聚了。” 好嘛,完全是领导的口吻,弄的李凡还真是没啥话好说的,转头看看钱博平。因为他是打开免提的,吴广德的话大家都听见了。 “老大,我明儿一早就走了,不回去不行啊,那边还有个会等我去主持呢,可我保证元旦前赶到!带着家小一起过来,如何?”钱博平伸着脖子喊道。 “老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要是有事情,你先准备好资料。”李凡却是从吴广德的话里听出了话音,“如果是投资的问题,那你就不要找我谈,直接跟三哥说,如果是其他方面的,你先清理好思路,咱们见面再说。” “好吧,还是老幺蛊滑,知道我现在有麻烦,实话说,我现在又要换工作了,这边刚刚把新县城规划弄完,县里就把我又调到招商局了,唉,看来,他们是知道我在外面的人脉了,也不晓得我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行步看步吧!”吴广德说。 “老幺,你是如何听出老大那边有事找我们啊?”电话挂了,周布斯问道。 “老大这么些年都没有号召要开啥子同学会,他今天却是主动的打电话过来说这个事情,虽然是老三打过去,可是后来他用另外电话打过来,然后要大家聚聚,这是什么?典型的官场上的捭阖手段啊,看来,老大这个官当的有进步!”李凡吧嗒着嘴巴慢慢的说道,“我本来就是那么一问,果然被我猜中,他现在要调招商局了,这里面的猫腻少不了,如果仅仅是招商引资,他不用找我们,光是他那些广东亲戚,一家拿一点就足够了,为啥还要找我们?这里面肯定有事。” “唉!我就佩服老幺这洞察一切的本事,可也最怕老幺这么查我啊,比我们家的娟儿都厉害!在你身边,根本就玩不了猫腻,比特么的克格勃都厉害!”周布斯叹口气,“用美国人的话说,我们是离上帝太远,离老幺太近啊!” “我了个去!我啥时候管过你?不就是叫你少抽点烟嘛!”李凡叫屈的说道。 “你叫我少抽点,到了老江那里和老婆那里就变成了不许抽!知道我是为啥消瘦的,就是这戒烟闹的,不能抽烟,还逼着我去健身房里练了三个月,是真的逼啊!每天是老婆开车送我去,然后面对面的跟我比赛跑,你说,我能不瘦吗?” 好嘛,周布斯这是在诉苦啊,可是旁边的徐晓娟压根就没理,正个凯琳娜两个脑袋挤在一起,跟黄瑛在视频里海聊呢。那边,黄瑛也在得到老公的暗示后,向几个小妹下达了“元旦到燕城一聚”的命令,还必须把下一代带上。 “你这小子,平白无故的恢复了青春,恢复了美颜,你不谢谢还要抱屈?”钱博平不无讽刺的讥笑着二哥,“喂,你家小子现在如何了?是你妈妈还是丈母娘过来了?我家那丫头,就连我都是一个月看不到一次,四个老人家都不够分,还为在谁家吵了好几次了,丈母娘和老娘**一辈子,到了,为了孙辈红脸!真是不知道他们是咋想的,我那老婆,更是当上了甩手掌柜的,这次出来,我都担心那丫头能不能跟着我们,小东西对我们都不亲了!唉,郁闷啊!” “我们也是一样,我那小子现在被娟儿他妈给带走了,直接回老家了,说是家里没有男丁,得回去显摆显摆!看来,元旦我还得去接他们来!”周布斯说。 对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李凡可是不搭腔,完全是作壁上观,各家有各家的法宝,愿意怎么带孩子就怎么带,只要不是宠溺得没三观,那就都是命。 钱博平一次突发奇想的燕城行,最后又引发出了一系列的斗法。而李凡则是要在放寒假之前,把那个考古的报告写出来,那个羊皮袋子最后是先用高分子材料从外面凝固住,然后,用水磨功夫,一点点的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就里面的那几十枚古铜钱,李凡和马嵬曾两人轮班干,足足的干了一个礼拜才算搞清楚。 功夫不负有心人,羊皮袋子终于掏空了,李凡用微型视频探头伸进去观察,终于在羊皮袋的内层发现了丝绸的衬里,而在这衬里上,还盖有一枚印章。 “老天,这是我们华夏的文字啊!”马嵬曾在电脑前惊愕的叫了起来。“只是这个印章的雕刻水平不高,好像是……一个王字?” “是王记,这是丝绸商人的记号,一般留在布头上的。”李凡说道。 第一卷_壁上观(2) “这是不是说明钱袋的主人是中原人?”马嵬曾仰头说着。 “你这个推断可能不成立,在古代,这里可是丝绸之路的一段,许多中原商人会把买卖做到这里,再说了,就是中原人的物品也会流落在西域游牧部族群里,买卖、被抢甚至被杀都有可能。”李凡想了想后对马嵬曾说道。 “那这个印章能说明什么呢?照你的这个说法,这印章怕是没有意义。”23sk. “可不能这么说啊,当年许多中原商人到西域经商,当年,西汉就在西域设立有张掖郡,南**时改名甘州,这个王记的印章就说明,当年肯定有个王姓丝绸商人在这一带经商,而且,经营丝绸的肯定不止他一家,否则,他没有必要用这个印章来做区别。而这些印记往往是盖在布头上的,这个标记之所以能在钱袋里面留下来,正说明是当地匠人或者是妇女舍不得丢弃这些布头,用作衬里正合适。你再仔细看,里面的缝线是羊毛的,所以,最大可能还是西域人的钱袋。” “西域人当时有货币流通吗?”马嵬曾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西域部落的确都是以物易物的,可是,在这些部族里都有专门负责管理经商交换的人存在,当大家都认同的时候,使用中原的制钱也就不奇怪了。” 还真是如李凡说的,从钱袋里掏出来的铜钱都是中原的制钱,有西汉五铢钱,隋五铢钱,开元通宝以及一时半会叫不上名字的南**时期的铜钱。 看着这一堆铜钱,马嵬曾叹了口气,“光是把这些铜钱的关系理清楚,怕就要花点时间了,可是我感觉有些奇怪,这个钱袋里竟然没有金银,在我想来,这些铜钱的币值很低,拿着这么点钱出门,能换到什么呢?很费思量啊。” “把这些事情交给一些研究生去搞就行了,咱们当老师的可作壁上观,没必要啥事都亲力亲为嘛!实际上,这个研究很容易的。”李凡笑笑,“最难的是还是那个钱袋,要找到那个钱袋的出处怕是很难很难的,从里面衬里是丝绸来看,不排除是西域有身份地位的贵族之物,至于说你觉得没有金银,这一点也不奇怪。” “难道说你已经搞明白了?”马嵬曾知道自己在古代学上的根基不如李凡,只在陶瓷方面比李凡略强一些,“给我说说,免得我向学生布置课题的时候出丑。” “你找本货币方面的书一看就明白了,货币的发明是作为等价物出现的,最早的时候,铜也是很紧俏的,是被国家管制的,而用铜做货币的最大原因是其可以比较长久的保存,在我们的历史上,也有用铁做货币的,可是当时无法做到防锈,许多货币在几天之内就锈蚀的一无所有了,所以,经过历时的检验,最后确定用铜来做货币。而金银更是稀少,在唐宋之前,是最为贵重珍宝来保存和持有的,有些类似现代人的古玩艺术品等珍藏,他们很昂贵,很值钱,可却是不能当做货币流通。事实上,黄金在咱们的历史上从来都没有作为货币流通过,西方倒是有使用金币的时期,就是在清末民初,流通的货币也是银元。” “不是说黄金是国际硬通货吗?”马嵬曾听了李凡的话还是不认可。 “哈哈……”李凡被马嵬曾的严肃劲给逗乐了,“马老师,去查查关于黄金的定义吧,黄金在经济学里的定义就是‘贵金属’而已,由于其特殊的抗腐蚀和稀少的特性,世界各国将其作为一种的保值贵重物品,在十九世纪的时候,英国用黄金作为发行货币的基础,叫金本位,如果从金本位角度理解,也可以认为黄金是一种特殊的货币,可实际上,黄金不是货币,不能流通。到了今天,世界上已经没有用黄金作为基础的货币了。更重要的是,黄金已经成为诸多工业上必须的原材料了,尽管现在开采的已经不少了,可还是不够用啊。” “可你说了半天,并没有回答我刚才的疑问啊,我的疑问是,这么几个铜钱在钱袋里,能起多大作用呢?以穷家富路的观点看,这点钱怕是都不够几顿饭钱。” “不不不,不是你理解的那样。”李凡赶紧的摆手,“在那个年代,这可不是小钱了,我估摸着一个铜钱就能让周围的部落为洞穴里的修行人提供一年的吃食了。能够在西域流通的货币非常少,就是到了西夏,除了少数汉人的墓葬里出土了一些铜钱外,西夏王陵里都没有,更不要说在这地处中亚的西域了,货币的价值在于流通的数量,流通的数量越多,货币越是不值钱,就是我们说的贬值,当年在西域,哪里可能有大量的货币流通啊?这些很少的货币就非常的名贵了。” “货币为什么会贬值呢?”马嵬曾轴起来叫人头疼,李凡不得不继续科普。 “远古的货币来源于自然,比如贝壳等等,自然保存的只有那么多,所以,那个时候的货币就是交换物品的凭证和依据。到了使用金属货币的时候,面临着自然腐蚀的损耗,面临着人为制钱的数量变化,还有加工技术等等,说起来你别不相信,西汉初年的五铢钱足足流通了700年,直到隋朝的时候还在流通。那个时候,限于铜矿的开采和观念上的认识,就是想搞通货膨胀都难啊。” “我可是听说王莽时期有过通胀!”马嵬曾可是不好忽悠,说出了历史特例。 “王莽可以说是个奇才啊!他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把货币内涵看透的人。”李凡此时还真是得好好的跟马嵬曾掰扯掰扯了,“就那现在流通的货币来说吧,五十元一张的和一百元一张的在尺寸上,制造成本上有多大差异?可以说几乎没有,关键是上面标明的币值,只要人们认了,那就是值那么多。可是在古代,铜钱出现的时候,就是按照铜的价值来确认币值的,尤其是汉朝时期,五铢钱是啥意思?铢本身就是个重量单位,根据汉制,24铢为一两,比后世的‘钱’单位还要小,后世朝代的重量单位是一两十钱,那个时候的铜钱就是五铢的重量,所以叫五铢钱。可是,当市面上铜钱不够用了咋办?就有人提议改重量为‘当’,这就是王莽后来滥发货币的源头,一块2厘米见方,重量也不过12铢,却标明‘当’五十,这就是后世说的‘大泉五十’,一枚只有53铢的‘国宝金匮’就要直万了!” “你说的这是个啥意思?我还是不大明白啊,王莽这不还是搞出了通胀?” “唉!实际上,王莽就是在滥发钞票,那个时候没有纸张,如果有,他肯定会乱印的,他不过是把铜当成纸去印刷而已,只不过铜没法印字,于是就刻字浇铸,什么当五十,一刀平五千,国宝金匮直万,这与现代一些国家滥印钞票在本质上是一样的。当货币与市场相适应的时候,那是货币,当滥印多到脱离市场需求的时候,那就是废纸,这个基本的原理还用我说吗?”李凡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嘻嘻……逗你玩的!”马嵬曾咧嘴笑了,“瞧你,不就是考考你在这个方面的知识嘛,得!这几个课题你负责了,我还是去高高在上的好,现在,老婆一门心思在那个文化公司里干事业,家里的一摊子全扔给我了,我很忙的!” 李凡无端端的被这系主任给耍了一把,咋办?自认倒霉?那不是李凡。 “那个,你还是找其他老师负责吧,说话就要开春了,一开春,你是知道的,a国的那个项目还得去弄啊,我打算在明年秋冬之前搞完,要是我负责这个事情,到时候我可是不在哟!”说完,李凡还向马嵬曾做了个鬼脸。 马嵬曾顿时就愁眉苦脸了,“咱们系虽然这几年有发展,可是真正能够独立研究课题的人太少了,看来,想让你帮我分担分担也做不到了,好吧,自己来!” “马主任,别那么说,如果在a国的考古出了成绩,咱们系的名声可就打出去了,到时候,你有了梧桐树,还怕招不来金凤凰?”李凡这是打一打摸一摸啊。 马嵬曾摆摆手,装着严肃的样子,“少拿好听的填和我,赶紧去忙别的吧!” 这边,李凡按部就班的想着开年后的计划,那边,钱博平也按照李凡说的,风声已经放了出去,面对罗霄山等地人的内斗,指示所有手下都作壁上观。 月底,吴广德和黄瑛带着孩子乘坐高铁到达了燕城,李凡在动物园附近找了一家还算够档次的宾馆,直接包了顶层的几个套间,那个楼层,一共就四个套间,被李凡让江涛以平涛文化公司的名义全部拿下了,而钱却是李凡自己付的,他可不能让江涛去走文化公司的账,免得到时候引起麻烦,一旦被查,后果难料。 说,一些文化公司喜欢搞猫腻,被相关部门查了个底掉,可是在平涛文化公司却是没有这种事情发生,弄的一些前来查账的人都感觉奇怪,甚至怀疑公司里有做账的高手,可是越查越是没有问题,甚至连鸡毛蒜皮的小违章都没有。 不能不说,李凡对江涛和钱博平的叮嘱还是管用的,而且,有姜祷铭这样的老戏骨在,为人又正气,那些想玩花样的,靠流量蹿红的艺人是进不了平涛公司的。用李凡的话说,搞文艺的,想赚钱不是啥坏事,也不丢人,可是必须要靠本事,靠演技,而不能去靠钻营和玩花样。有了李凡这个叮嘱,江涛还真是按照规矩做事,因为他很清楚,李凡和出资的钱博平都不是靠文化公司吃饭的,都是为了弘扬民族文化才建立这个公司的。论起产量来,平涛与其他公司相差甚远,可论起效益来,其他公司还真是羡慕嫉妒恨,可是,人家遵纪守法,你能怎么办? 有时,这搞文艺的就是怪事连连,你越是不想赚钱,结果你赚的就是越多,你越是不想出名,你就越是能出名。反过来,越是想玩花样的就越是要倒霉,越是贪图这边税低那边优惠多,满世界的去注册公司,最后一定崴泥,一定会被查得个底掉。老百姓可以容忍你个人犯点小错误,甚至会呼吁你尽快复出,可是,如果知道你是偷税漏税,你作奸犯科,不要说官方会限制你,就是不限制你,老百姓也不会买你的账,从巅峰跌落的大明星比比皆是,可谓是不胜枚举,太多了。 小李晖第一次见到几个**小妹妹,当然,也有一个大姐姐,那就是吴广德的女儿。吴广德是这群牲口里结婚最早的,两口子本来就是大龄学生,大学一毕业就登记办事了,孩子自然也就比其他同学的早,可就是早也不过是大上一两岁而已。现在,小李晖已经像个小大人似得的,而其他的几个都还是刚会说几句话,能够蹒跚学步,尤其是钱博平的丫头,几乎就是个瓷娃娃,还在吃奶呢。 新年前夜,大家都到了,李凡让宾馆给做了两桌,一桌是老爷们在一起喝酒侃大山,一桌是给女人和孩子们的,免得到时候酒味把孩子们给熏着了。 “好了!老大啊,我们可是按照你的要求都来了,为了这,连去丈母娘家的事情都给推掉了!今天,你得多喝两杯,同时,你还得跟我们说说官场的段子。”二哥周布斯一上来就表功,那种仗义够朋友的样子把吴广德给唬住了。 “二哥,你拉倒吧!你儿子可是在丈母娘家的,那小子是怎么来的?”钱博平立即就揭发起周布斯来,“你不过是提前去了丈母娘家,把该办的都办了,而且,没少给老丈人送礼吧?最看不上你这样到处讨好卖乖的架势,太虚了!” “哈哈哈……”吴广德大笑起来,“你们俩还是那样,一个爱显摆,一个爱挑刺,到一起就喜欢互掐!有些事情藏在肚子里,让某些人得意得意就是了,不碍事的。周布斯是啥德行我是知道的,不用你揭发我也知道,只不过这次来找你们,还真是有些事情想请你们帮忙分析分析,一人智短,人多智长嘛!” 吴广德说是这样说,可是周布斯和钱博平压根就不鸟他这个大哥的提醒,钱博平立即就又挑刺了,周布斯更是哂笑着,故作意味深长的样子看向李凡。 “你就直接说找老幺不就得了?多人智长?咱们仨把脑子都加起来,也顶不过妖孽的老幺,你找他,干嘛把我们也拉上?我现在很忙的!”钱博平说着。 “就是啊!我也很忙的,家里家外的,现在都靠我呢!”周布斯挺挺胸脯的说道,“公司里又给了编剧的任务,还是老幺说的,说这次要走出国门,写……” “好啦好啦!”李凡摆手打断二哥的显摆,“那个题材不是说好了要保密的吗?我没有看之前,不许对外泄露一分!大哥,说你的事,别理这俩货。” 第一卷_壁上观(3) 周布斯被老幺给拦住话头,这才想起来,老幺就在当场,自己大意了。 “我去湘西那边当**几年了,说起来是官运亨通,现在已经是正科级,可是,我最近发现,那边的人把我当成消防队了,连续的调换工作岗位,前段时间刚刚把县城规划弄好,这就又要把我调到招商局,虽然任命还没有下达,可是会议上是已经定了下来,据说,还有比较大的争论……”吴广德开始慢慢的跟李凡说起了自己的官路了,“我不在乎去哪里工作,我在乎的是能为老百姓办点事,这个我是不会改变初衷的,但是,我发现新来的**与原来的二把手之间矛盾越来越大,都有公开的趋势了,在县里,有些人在搞站队,甚至都牵涉到我了。” 李凡听着大哥的叙述,眉头也慢慢的皱了起来,最后总算是听出了个大概。 “你是说,调你去招商局的建议是**坚持的?对外就显得你是**的人?可是你不想站队,找不到解脱自己的套路是不是?”李凡最后归纳了一下。 “基本上就是这个意思,那个县啊,还真是池小王八多,原来整你嫂子的那一拨已经被拔除了,可是得益的却是趁势而起的二把手,那些平庸和爱内斗的人,就好像是菜园子里的韭菜,割了一茬又出来一茬,在下面做事的确是很难啊!”吴广德说到这里颇有感慨,“我现在有时都在想,当初我要是不去报考,我至少可以在学校里混个教师干干吧?教学育人也是善莫大焉啊!” “还真没看出来哈,我们大哥还是个忧国忧民的秉性呢!佩服,佩服!” 周布斯和钱博平早就不磨叽了,也是静静的坐在旁边听着,可冷不丁的就冒了这一句,顿时就被李凡那锐利的目光给直接打了回去,于是老实低头吃菜。 周布斯不知道吴广德的父辈就是受不了当地的一些官员的平庸坑害,这才走出去打拼的,他们周家是成功了,过上了小康到富裕的生活,可那些没有成功的人呢?那些在老家窝囊死的人呢?那个时候,吴广德已经是上小学五年级了,所以,他从小就立志,长大要去当一个为民办事的好官,他的父母也是支持,想想那个时候一家的颠沛流离,想想黄瑛一家的出走,说吴广德没想法,那不可能。 “老大,我先来分析一下你的环境和特殊性,然后你自己再琢磨琢磨,反正明天你还不会走,大家无非是多喝上几顿而已。”李凡嬉皮笑脸的说着。 “好,你说,我就是想听你给我分析,目前,我虽然在当地干了几年了,可是,我感觉自己还是融不进当地人的圈子里,他们对我很尊重,很配合,可就是不会跟我掏心掏肝的说话,就是我想去走动走动,都是客气加礼敬,很别扭!有人说我是前任**的秘书,跟前任是一样的,我不明白了,我与原来的**怎么就是一样的了?人家是从上到下来挂职的,我是生瓜蛋子啊!”???.23sk. “哈哈哈……”李凡笑了,“至少有二点,你与你原来的老板可是一样的,第一,你们都是不差钱的人,你家里,你老婆挣的钱可是不少,而那个老板似乎家里也是很厉害,根本不差钱。第二,你们都是飞鸽牌的,因为你们不是当地人,人家哄着你们做出政绩,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赶紧让你们离开。” 李凡的话让吴广德为之一愣,“这与我融入地方圈子有关吗?我走了,他们就能把工作搞的更好吗?如果是那样,我可以马上就辞职啊,这不是很简单吗?” “简单吗?”李凡笑了,“你是为民着想,可人家未必。你们在当地的时间越长,就越是拦住了一些人捞钱的路径,只有你们走了,他们才能放开手去干。” “那怎么可能?以为上级都是盲的吗?现在在基层的区县里,都有我们这样的人存在,就是在我那里,和我一起前去报考**的也不在少数啊,他们也都在各自的岗位上成长着,你说的这个现象已经被大大的遏制了。”吴广德说。 李凡摇头,看看钱博平,然后又看看吴广德,钱博平也笑了,说道,“老大,你说的那是理想中的事情,而在现实里,你说的情况只能是制约和控制,要想完全杜绝是不可能的。但凡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竞争,就会有争权夺利,你在,人家的目标对着你,你不在,他们内部也会斗,斗争是常态,一团和气是暗藏着更大的风险,这个不单单是官场,商场、职场和社会中都是普遍存在的。” 钱博平说的可不是他自己的话,而是书本上的,是有哲人做了阐述的。纵观人类社会的发展,还真是在斗争中前进的,只有斗争才能去其糟粕,才能淘汰沉渣,华夏文明里为什么强调中庸,讲究平和?不就是斗争太多内耗太大了吗? “如果是这样,我是不是可以抽身出来,空出一个窗口期?”吴广德说到这里,从自己的西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信封,“我已经接到了某政治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本来就是计划在春节后去这个高等学院进修的,这也是我那老上级给我安排的,可是,现在**却是要我去当招商局长,而二把手却是希望他看好的一个人去,我还没有松口,所以,这才跑来找你们,在那里,我没有人可以商量。” “老大,你变得狡猾了,实际上,你自己心里已经有数了,可就是不知道如何去拒绝你的**,对不对?”李凡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吴广德的意思了。 “是啊,他虽然也是外地调来的,可他还是当地人,是早年出去读书,留在其它地方工作了多年,这次回来,好像也是立了什么军令状的。”吴广德说。 “对你来说,高高挂起,作壁上观是完全对的,可对你的老板来说,你回去送他一句话,‘欲速则不达,疖子不到时间是不会烂穿的’,只要你们的初心不改,退一步海阔天空,让一份更能让一些人从阴暗的角落里冒出来,另外,你也要小心,当今在官场里玩套路的并不在官场,而是在场外,最活跃,最能折腾和喜欢折腾的不是官场里的人,高压下,但凡手不干净的人哪个不战战兢兢的?最能搞名堂的却是一些商人和投机家,是他们威逼利诱让一些人掉到坑里,对此,你千万要小心,可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李凡慢慢的说出了一番话。 “可是我不差钱啊,我压根对钱就没多少兴趣,你们也知道,我这人生活简单,消费也简单,用钱来坑我,我估计是很难实现的。”吴广德气定神闲的说道。 “事情可不是这样看的,你这样做还是比较危险的,保不齐,要吃亏!”钱博平思索了一会后说道,“你的清廉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挡住了一些人的财路,尤其是一些商人,他们觉得你不拿好处就心里没底,甚至会想东想西,尤其是干惯了送钱送礼的一些人,你说的再好,他们也不会相信。现在,已经不流行严词拒绝了,都是玩的新花样,钱照拿,事情还是按照规矩来,其实,许多商家就是喜欢送保险费,以为那样就保险了,殊不知,那样才是害自己。而对于你来说,关键是这个钱拿了以后怎么处理,是自己密下来还是交上去?往哪里交,如何交?这里面就有很多名堂了,你这几年难道没有人指点你?是不是太清高了?” “嗯,老三说的对,这就是你无法融入当地人的原因之一,人家怕你啊,不说有些人的屁股不干净,另外,许多当地人都是生活在众多亲朋好友的环境里,许多事情是躲不开的,他想清廉,可是,他家里的人却是把他往火坑里推,一家兄弟还秉性不同呢,何况丈母娘小舅子的,所以啊,你要想融入,就得从某些程度上与他们同流合污,同时,你也要注意主动送和主动勒索的区别,性质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治病救人是治疗能救的,压根不能救的,你只能让他们烂透了再下狠手,坚决打击,否则,风气没法改变,工作环境长期恶劣,这才是你要想的。” “还有一点啊,你是不爱财,不需要钱,可是,给你挖坑的诱饵未必都是财啊,弄点其他的享乐诱惑你行不行?给你栽点赃行不行?做圈套叫你上当行不行?哄抬捧杀你行不行?所以,你绝对不可以以清高和廉洁的面孔待人,你可以把这些原则和概念都放在心里存着,佛家不是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 也许是喝大了,这钱博平开始说的还是那么回事,可说到后面就胡乱放炮了,把个吴广德气得脸都红了,李凡也拍拍自己表哥的肩膀,让他闭嘴。 “老大,虽然老三说到后面乱七八糟的,可是有一点他说的是对的,那就是你要很有技巧的融合进当地的社会圈子里,而那些送给你的东西,你也要分门别类,如果是几框红薯,几个野兔之类的,你就只管笑纳,你不抽烟,不喝酒,估计这个方面好拒绝,可要是他们在那些小礼品中夹杂大东西,我估计你要么退回,要么上缴给组织,在这里,可就是有技巧了。”李凡接过老三的话头,开导着吴广德,“我给你的建议是,与你的老上级联络好,让他给你引荐上一级的相关部门,拿到了,你就送那边,还有一招,拿多少,你捐多少,捐给慈善机构,谁送的,用谁的名义去捐赠,这样,将来也好查,能说的清楚,你也不容易忘。” “高招!这个捐赠绝对是高招。”吴广德眼睛一亮,继续说道,“我还可以要求接受捐赠的慈善机构给那些人发去感谢短信,嘿嘿,此处无声胜有声啊!” “至于说你去那个什么学校进修,那是一个必然的过程,早晚都要去,早去比玩去好,同时,你还可以用这次的退让显示你的觉悟和高超的掌控技能,相信,话只要点一下,你的老大就能明白了,他不坚持了,那边就以为机会来了,到时候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是不是?作壁上观可不是说没有立场的,作壁上观是一种高超的审时度势的技能,是更深层次的智斗手段,更是你在官场捭阖纵横……” 好嘛!说到后面,这李凡也满嘴跑火车了,而吴广德算是闹明白了,哥几个帮他分析了后,他是下决心要去进修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顿时让他浑身都轻松了不少,不能喝酒的他拿起酒杯就连着跟三个兄弟碰了起来。 元旦,四个同寝室的哥们,带着老婆孩子在燕城是一通海玩,动物园,游乐场,让几个孩子都玩得累趴下了,就连强悍的小李晖,也是趴在老爸的背上呼呼大睡,而几个姐们完全不给老公面子,在凯琳娜的鼓动下,把孩子交给男人,几个女人跑到那些高级商场里去海逛,海买,只不过看上去她们大包小包的,可真正花钱都不多,这几个女人,全都属“超级鸡贼”那道号的,不打折的,不促销的,她们连看都不会去看,只要是打折的,促销的,抽奖的,就看她们吧! 元旦很快就过去了,吴广德一家上了高铁,冬季,坐高铁可是比坐飞机舒服多了,也方便多了,还省钱,就大姐黄瑛那德行,肯定是坐高铁。老三一家就不同了,人家是大牌老板,要显摆,去了机场,乘坐头等舱返回。最惨的却是周布斯,无他,儿子现在不归他们两口子管辖,还没到点呢,老丈母娘就电话直接打过来,限时限点的让周布斯把孙子给送回去,否则,要家法伺候,弄的周布斯的娟儿差点跟老妈急,可是,她也没招啊,谁**节前的轮值是姥姥家呢,春节就得换到爷爷家了,这孙子,他们现在是完全无权管理和饲养,纯属成了看客。 元旦后,李凡又紧锣密鼓的与薛万锦联络,必须要在春节前将再次前去施工的准备工作弄好,春节过后,队伍就得出发了,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才去准备,黄花菜都凉了。对于李凡这种提前准备,薛万锦也是无话可说,让自己的女婿赵嘉耀去跟李凡折腾。他自己去干嘛呢?也怪李凡,一枚五铢钱让这老小子又痴迷了,他不是去卖,而是去找什么“五帝钱”,还要找大五帝钱,是那么好找的吗?谁手上有那样的铜钱会轻易的出手?搞得薛万锦心痒难耐,完全痴迷了。 钱博平回到罗霄山工地后,把自己在元旦聚会上得到的启发与当地的老大说了,“你退一步海阔天空,何必搅合到当地商人的争斗中呢?商品经济里可是还有一个弊端的,那就是当某种技术和成果要前进的时候,就得牺牲一部分落后的技术和生产力,这已经是被历史证明了的,你想都保?不大可能,还是先作壁上观的好,壁上观可不等于是没有机会的,机会到了,以你的手腕,还怕什么?” 第一卷_壁上观(4) 当地的老大听钱博平这样一说,脑子就又复杂起来了,他怀疑是不是有人叫眼前这个大老板来游说他,可是他又换位一想,人家来游说自己做什么呢?无非是想把当地的经济搞上去,有利于他们投资的回收。越是想这样,自然也就越是反对当地人的内斗,从这个角度上看,也许这个钱老板说的话有道理。 “钱老板是想火中取栗吧?你跟我细说一下可好?需要配合的话也可以直说,只不过我对这次突然暴起的内斗第一是看不明白,第二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爆发,许多矛盾又不是第一次存在,有些都延续了几十年了,也正是因为看不清这些,我最近才感到工作起来别手别脚的。”罗霄山的老大说道。 “还记得以前流传的一句话吗?国内的风波是国际上的影响和国内的因素公共产生的,早来比晚来好。你这里其实也是一样。”钱博平笑着说道,“任何一对或者几方闹矛盾,首先都得讲究个平衡,要想破坏平衡,就得有破坏的底气,有破坏的能力,具体到这里的那些工程上的内斗,就体现在他们口袋里的资本够不够,或者说有没有人在他们身后撑腰,只要查清楚这个,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老大拿起电话,可看到钱博平皱眉头,于是又放下了,“怎么?你是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你直接跟我说呗,我对你们的希望可是很大的,我知道你们辰全集团是国内数得着的大企业,手笔也很大!” “我刚才都告诉你了,是国际上的大气候造成的,眼下,咱们华夏是世界上投资环境最好的地方,没有之一,许多早年在华夏投资的外国资本都赚的盆满钵满,可是,随着我们自己的实力增强,国内的资本也强盛起来,在商场上的竞争就是一个无法回避的现实,资本嘛,永远都是大鱼吃小鱼。可是我们的资本不是西方人理解的那种传统意义上的资本,我们的资本代表的是国人的利益,是受到国家政策的指导和规范的,你从这个角度切入,你就能够大致的明白了。”m.23sk. “你能不能说的具体点?你说的那些理论太高深了,对我来说就是务虚,我要点干货和实料。你就告诉我,具体是谁在后面搞名堂!”老大霸气的敲着桌子。 钱博平有些尴尬的笑了,“实际上,海外资本这次到罗霄山来搅局,闹的目标不是你们,也不是当地的经济,而是我们集团,他们想继续玩弄当年那种偷梁换柱的把戏,把一些国有老牌子窃据到手,然后用咱们的名义去赚咱们的钱。” “你说的这些是真的?我怎么不知道呢?”老大吧嗒着嘴巴,掏出香烟来。 “这都是公开的秘密,在我国早期的市场上,许多外国品牌是不用洋名字的,即便是纯种的外国公司或者品牌,也要起一个接地气的华夏名字,说起汽车来,你就知道了吧?那些叫洋牌子的绝对没有叫汉名的好,比如说,奔驰,宝马,路虎等等,而大型公司也是一样,什么这个利华,那个啥洁的公司都属于纯种的西方外资公司,他们都是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国内经济调整的时候进入的,这算是正常的,可到了现如今,许多西方资本就不那么规矩了,咱们且不说他们在汇率上证券市场呼风唤雨的搞过几次,那有上面的人对付,就说他们改头换面的弄出许许多多的非银行系统的金融机构,利用什么杠杆原理,可是在一些地方搞出不少事来。就拿你们这个地方来说吧,如果下面搞乱了,我们的回收计划就要打折扣,一旦资金链断裂了,整个企业的市值就会被腰斩,这个时候,他们的代理人就会出面来‘救市’了,不了解这些套路的人还得感谢他们!”钱博平慢慢说着。 “可是,这与当年收购一些国有品牌也没啥区别啊,大不了就给他们收购呗!” 钱博平摇摇头,“背景不一样,时代不一样,所有权也不一样啊!” 听到钱博平说出三个不一样来,老大的脑子似乎开窍了,默默的点头。 “以前的企业需要外资输血,那是真实的现状,也是企业改革的探索,有人说我们在那些项目中吃亏了,实际上我们并没有吃亏,没有那些外国的鲶鱼进来,无论哪个行业都不可能有现如今欣欣向荣的局面,同时,我们学习了对方的商业手段,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说,我们是划算的,而且,那些原来的国有品牌在文化含义上并没有变,对方也没有办法一家独大,甚至是在萎缩,保不齐啥时候就会被华人再次收回来,这个无可厚非。可是现在我们面临的对手就不一样了,他们是故意的以破坏某地的经济生活秩序,从而在乱中取胜,也就是说,他们的破坏是有目的,有原因的,绝对不是到这里来大发慈悲,来行善的。” “可是,他们如此干不也是要花费大量的金钱吗?万一入不敷出不是赔本了?就以我们罗霄山这个地区来说吧,他们搅和起风浪来,没个几亿的资金运作,那肯定是不行的。”罗霄山的老大又点上一根烟,他是诚心向钱老板请教了。 “哈哈哈……他们如果吃掉我们辰全集团,还有跟着我们一起来的王氏集团、魏氏集团等等其他外来的中大型企业,只要吃掉其中任何一个,你知道他们能获利多少吗?”钱博平笑着说道,“我跟你这么说吧,这次我们聘请的薛氏建工集团,在来之前就是与外国资本实打实的碰撞了一次,被对方算计的时候,整个公司的资产缩水到原来的10%,后来,在华人资本的配合下,与对方玩了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对方虽然赔的不算大,可那也是几百万美元啊。而华人这边呢?那可是赚翻了,不仅将企业内隐藏的暗钉子都拔掉,优化了股东和股本的结构,彻底的打了一场翻身仗,仅仅重组后的资产就比原来没有被低估前暴增了三倍!你说说看,这里面的猫腻和水分有多大?你说的那点钱还算钱吗?” “哦!我大概知道一定里面的意思了,他们是弄乱本地,让你们这些公司深陷泥潭,然后造成你们的资金流动不顺畅,最后才以好人的面孔出现,要求重新评估你们可能要出售或者要求对方注资的项目,压低打压,最后拿到手后转手高价卖出,这就是西方管理公司的常用套路啊,我在学习的时候接触过的。” “看来,你对这些套路也不是外行啊,到现在,你明白自己是在啥环境了?”钱博平乐呵呵的端起了茶杯,“如此套路,我们要是不反击,那还是华人吗?” “你们对这个事情为什么如此敏感呢?再说了,面对如此复杂的局面,你们想如何反击呢?你不告诉我你们的策略,我如何配合你们啊?是不是?” “其实,我们集团也是在斗争中发展的,在与对方斗法之前,我们还不是集团,仅仅是一个有点分量的公司,还是专门在地产行业里混的小公司。”钱博平泯了一口茶后继续说,“我们当时唯一能够拿的出手的就是针对古老小镇的改造,是那种修新如旧的改造,在这个方面我们是有核心技术的,江南乌篷小镇是我们当时的名片,对方就是在掠夺我们这个核心技术的时候与我们反复的斗法,最后是大败亏输,几百亿白白的扔掉了,到后来,他们承接的西坞镇只能推倒重来。” “你们是不是在那次的博弈中赚翻了?那可是几百亿啊?”老大听的冒光。 “没有,那样的钱我们不要,也要不了,他们的投资完全失败,模仿的工程根本无法运转,还无法修改,想要按照原来的思路也没有前途。”钱博平摇头解释道,“当时,我们是不想加入的,我们想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技术而已,可是,当地人都要求我们去,看着那么多乡亲们,我们也实在是无法拒绝,这里最值得称道的是华人的团结和力量,单靠我们是根本接不下来的,其它华人集团的加入,根据我们设计的新方向,现在,那里已经不叫西坞镇了,升格为西坞镇区,一个原来的小小村镇,猛然变成了当地市辖的区,这个变化是太大的广告了,仅仅是当地的地皮就翻了十几倍,地产更是一涨再涨,这个钱赚的心里踏实。” “哎呦,原来西坞镇是你开发的啊?老天啊,难怪你们的出现叫一些人垂涎欲滴呢,很明显,你们的确是一块太诱人的肥肉了,谁吃到你们谁就发了!” 钱博平谦虚的笑着,可眼神里透出的却是骄傲,他继续说道,“实际上啊,在当今经济生活中,稍微有点规模的企业,无时无刻不是在与外部环境打交道,正常的,合作共赢,这样的还是主流,可是别忘记,在西方的经济界了,从有资本家的一开始就有那么一伙人喜欢偷鸡摸狗,喜欢搞阴谋诡计,那个索罗斯你应该知道吧?许多学科教科书里,对这个人可都对有描述有分析的,是个典型案例。” “他的大名当然知道啦,在东南亚玩的还真是太绝了,不能不说,他是鬼才!” “他鬼个屁,无非是当年东南亚各国的经济模式都是他们的老东家帮着弄的,建立的时候就留下了大量的漏洞,索罗斯不过是趁机去打草谷的,当年,索罗斯最先狙击泰国金融,让泰国的经济停滞20年,还被整的一点脾气没有。许多人以为索罗斯只是攻击了泰国,实际上不是,当时,索罗斯几乎是在东南亚转了一圈,大马、印尼、菲律宾、缅甸等等,只不过有些国家太穷,外汇储备少,弄不了多少钱,给他当地的本币,他是不会要的,给他货物?他又不是商人,更是不会要,正是因为在那些穷国没有捞到可望的东西,他后来才冒险去折腾香港和湾湾,可是他忘记了一个根本的东西,那里是华人的天下,华人是惹不得地!” “哈哈哈!你这话说得提气,过瘾,好像他在香港就输掉了不少钱!” 说起这索罗斯来,在美国证券市场上也是一号人物。人们常说,华尔街里有两个极端的人,一个是巴菲特,只做多头,做的非常牛。另一个是就是索罗斯,专门做空的高手。可就是这个做空高手,先后两次想挑战华人,全部以失败告终。 第一次是香港回归的时候,结合政治目的对香港恒指大肆做空,最后在华人的团结下,铩羽而归,据说足足亏了10亿美元。21年后,索罗斯带着大笔西方游资,有想在香港搞风搞雨,实际上是配合当时的香港局势的,结果,在这个方面,华人那就是“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这一次,索罗斯输的更多了,据说高达20多个亿,至此,华人成为索罗斯一生都没有战胜过的对手。 年事已高的索罗斯对外宣称,他对其他的事情已经兴趣不大,只有一件事情是他耿耿于怀的,那就是在金融上与华人较量。事实上也是,但凡在华夏周边或者境内出现的各类经济突发事件,几乎都有着他的影子,就是这次钱博平说的海外资本对罗霄山地区的捣乱,其幕后同样有着索罗斯旗下基金的影子。 吴广德回到了县里,第一时间去找**汇报工作,实际上就是去请假和说项的,他把自己整理好的思路一步步的说给了**听,让**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完全同意了吴广德的分析和判断,只不过,作为控制全局的老手,还是玩了一把花样。吴广德的任命是不能改的,那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批准吴广德带职去进修,将二把手极力推荐的人任命为招商局的常务副局长,在吴广德不在期间,全面主持局里的工作。直接对县里的二把手负责,无需通知和告知吴广德。 这是个啥意思呢?在一般人看来,这就是**向二把手服软了,吴广德是没有办法退回原来的工作才被排挤出去进修的,整个事件就是当地势力给了外来的**一个面子。同时,那个被任命的常务副的职务后面也是有括号的,正科级!可以说,这群官油子可是把一些基层干部群众给晃点的眼花缭乱。 吴广德高高兴兴去省城了,他连在招商局的办公室都没有去,反正那里,已经给新来的常务副新修了一间办公室,无论在规模和装修上,远比吴广德的办公室高级的多,这就明确的向外部发出了某种特殊的信号,一些商人蠢蠢欲动了。 春节很快就过去了,李凡让赵嘉耀先行去了工地,先把基地里的生活部分恢复起来,对此,赵嘉耀可是没少说李凡不够意思,可李凡也没辙啊,要怪,你该怪你老丈人啊!关我屁事?为此,据说,老薛被自己的大女儿狠狠的埋汰了一顿。 “老幺,找时间我采访采访你?你把大都会的故事说说!”周布斯打来电话。 第一卷_壁上观(5) “我现在哪里有时间去跟你白话?你要是不怕吃苦,跟着我一起去a国工地上现场采访不是更好?实话告诉你啊,那里的风景可是真不错,空气更是新鲜的叫你无法相信,在那里,你就是呆上一个礼拜,鼻孔里也不会有鼻屎的!”m.23sk. 李凡在电话里忽悠着,实际上,他是想给平涛文化公司寻找新的创作题材,周布斯的电话刺激到了李凡的神经,觉得把二哥带过去也许会有所收获。 “可是……我听说那里很艰苦啊,就我这体格,怕是吃不消吧?” 周布斯从小就是个不爱运动的孩子,现如今的体型还是被老婆逼出来的,而更深层的原因是周布斯被老婆强逼着戒烟了,整个身体就像从炼狱里走了一遭,戒断以后,周布斯身上的赘肉就消失不见了,现在,只要周布斯敢抽烟,徐晓娟可是不像一般女人那样的唠叨、劝告、提出交换条件等等手段,而是直接上家法,不服?不服打到你服!直到这个时候,周布斯才知道自己媳妇的厉害,人家敢情是跆拳道黑带,虽然还达不到专业级的水平,可对付周布斯那是绰绰有余了。 为啥徐晓娟有这个绝技啊?说起来也简单,徐家没有儿子,小娟小时候身体不咋地,所以,根据当地的风俗就去学了几手三脚猫的花架子。可是一上小学,跟那些男生打架吃亏了,这可就不干了,磨着家里去学真本事。说,就徐晓娟这为了打架去学功夫,在华夏武林是不可能的,你要是不把心性磨好了,师父也不会教你,教你就是害你,这是继承几千年的规矩,心术不正,好勇斗狠者不教。 你还别不信,查查近几十年的重大刑事案件里,见过几个身居高深武学的罪犯?有那么几个不成器的啥啥弟子,最后也被扒出来是被清理出师门的,而且他们的那功夫根本就不咋地。至于说从特种兵出来的,平常人连看都看不到,人家一进去训练的是啥?就是低调,就是走正路,但凡有谁出来说,“我是某某大队的”,那肯定是假的,人家挑兵,以为身体好能打就行啊?门都没有,第一考验就是心智,就是脑子,要严格考核备选人的三观,藏?有的是办法叫你显形。 徐晓娟本着要去报复打架的心思去学功夫,那肯定是不成啦,没人教她,就是收了,也是光拿钱,糊弄她,最后还是撒泼打滚的去学了跆拳道。 学跆拳道就真了吗?不敢说是有多真,可是比华人武馆里要好很多,**和倭人的武学都是百无禁忌的,根本就不讲什么社会上的道德,所以,在这两个国家的黑道上,你可是有不少黑带、红带的,徐晓娟就是这样学了跆拳道。等到她到了中学,已经是校队里的了,武馆不告诉你做人的道理,学校可是要教育你啊,结果,功夫学会了,她才发现无用武之地,太平盛世,法制管社会,学习这些东西有啥用?不是说可以健体强身吗!健体强身我干嘛去玩跆拳道啊,玩点啥子鬼步舞啊,神仙舞的不好吗?于是,徐晓娟自打进入高二后,再也不提自己学过跆拳道了,只是跟周布斯掰扯的时候暴露了自己的绝技,她发现还是艺多不压身。 “成,那我跟嫂子去说说,看看她的意见如何,只要嫂子说你不能去,那我就另外找几个写手过去,那边的故事多了去了……”李凡对周布斯继续忽悠。 “别,别呀!我去还不成吗?可你得跟老江说,去那种地方得有补贴!还必须是得发到我的手上,别老是往工资卡里打,我们家的娟儿管的太邪乎了……” 李凡立即在电话里咯咯的笑了起来,“发补贴的事情你跟老江去商量,这个我可管不了啊,人家那可是独立法人,不过……如果你自己想用钱,找弟弟我啊,我这里有,关键是你这钱花到啥地方去,嫂子是知道你这小子意志不是很坚强的,所以对你严管也属正常,就你这既浪漫又爱遐想的个性,不找个人管严点也不行啊,将来,万一你闹出点啥幺蛾子来,又惹上啥脏病,咋整?还是防微杜渐吧!” 周布斯被李凡说的是欲哭无泪啊,家里有媳妇管着,外面有老幺管着,这还叫人活不啦?可是,真要是没有人管他,用不了三天他浑身都痒痒,都欠揍。 放下周布斯的电话,李凡正准备去老师朱家清那里做个汇报,周布斯的电话又打过来,“喂!老幺!你耍我玩啊?大都会的细节你啥时候跟我说?不说不行!” “我说,你的脑子咋就是一根弦呢?与大都会斗法是方丹和刘道源他们出面干的,你找我,我能说出个啥来啊?告诉你一个消息,这俩人目前都在国内,他们一是回来过年的,方丹那老光棍现在也喜欢在咱们这里过年,二是筹备春拍和春展的事情,所以啊……你跟他们不认识?不熟?老江跟他们熟悉啊,还有石大庆,他们都熟着哪!你随便找一个,两瓶小酒摆上,你不问他们都要说……”李凡这边话还没说完呢,那边周布斯那边就把电话给挂上了,李凡咧嘴笑了,“特么这个周布斯,用人在前甩人在后,真不是个玩意,啥时候得好好的修理修理他!” 周布斯这小子哪里不知道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和套路?直接就去找江涛了,江涛能有啥话说你呢,直接就安排了刘道源与周布斯见面了,找方丹?那还得找个翻译,就周布斯那口憋足的英语,不用说多久,方丹就得跳脚离开了。 可是江涛没有想到,现在的方丹几乎跟刘道源形影不离,外表上,两人都是洋人的样子,可实际上,刘道源就是个地道的国人,走到哪儿都能把人给侃晕菜,听说平涛文化公司要把他们与大都会斗法的故事搬上屏幕,别说刘道源激动了,就是方丹也是非常的激动,这可是显摆自己高超的商业技能的时候,刘道源要去,方丹能不跟着吗?啥事都推后了,屁颠屁颠的跟着,到了江涛那里,直接就把周布斯等几个创作室的小年轻给带走了,说是在正规的场合说不畅快。 对这个,周布斯倒是非常的赞成,那种坐在对面,正正规规的采访其实很别扭的,说穿了,就是大家都得端着,还得思量啥话能说啥话不能说,这其实是新闻采访,可不是搞文学创作的素材收集,在本质上其实是不一样的。 被刘道源给拉到了一家火锅店里,直接甩出了信用卡,然后要了一个豪华包间,对服务员的要求就是“不叫你们不要进去,花多少钱就算多少钱!” 好嘛,这一通聊,从中午一直聊到了宵夜,整整12个小时,在人家包间里吃了三顿,说是不让人家进去,可就这几个货,平时在公司里都端着,都得装装样子,今儿可是逮着机会了,敞开了可劲造,据后来统计,哥几个光是啤酒就喝了足足有六箱,不是那种12瓶的小箱子,是24瓶的木条框箱,还都是大瓶的,这群人到底上了多少次厕所已经无法统计了,反正包厢里有。至于说上了多少菜,加了多少次“汤”是真的无法统计了,反正,这一桌最后买单花了小一万! 方丹老爷子早就被灌的受不了啦,倒在房间的沙发上呼呼大睡,而那边,刘道源还在轴子话没完没了的吹呢,吹到高兴处就是一仰脖……周布斯这小子,本来心里想着老婆的叮嘱,可是这酒才喝到一半,他就把头上的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给忘到爪哇国去了,管他什么家法啊叮嘱的,就是回家被折磨,那不也是在痛苦中快乐吗?今儿,先敞亮了再说!如此一群混不吝,到最后要是不醉,那就是没天理了,可醉归醉,最后总得有人出来收拾残局啊,可谁来,全躺下了! 服务员是没辙了,只能把火锅店的经理找了来,咋办,您拿个主意!还能咋办,赶紧找他们身上的手机啥的,联络他们的家人呗,实在不行那就得报警了。可这群人里可是有俩外国佬啊,经理也是头大!好不容易找到了刘道源身上的名片夹,从里面找到了座机电话,电话打给爱玛,爱玛这才呼哧带喘的跑过来救援。 说,每个人不都是有手机吗?怎么还要找名片?找名片也不对啊,那名片上留的号码不就是这些人手机上的号码吗?实际上还真不是那么回事,首先,各自的手机全都有密码的,那几个年轻的都是用的人脸识别,在人脸识别里,重点其实是眼睛,哥几个全喝趴下了,一个个鼾声如雷,那个识别根本就扯了,没有用指纹的吗?有,周布斯用的就是指纹,可是点开了,就一个号码,他老婆娟的。 周布斯为啥这样啊?难道他生活在真空里?不是,在他的电话里还是有其它储存的号码的,可这小子懒得跟老婆一个个的解释,必要保存的全部放在云文佳夹里,还加密。现有零星几个往来号码,居然是送快递和外卖的,人家那上面都有显示,不用拨就知道是干啥的。那电话里的通话记录总该有信息吧? 嘿嘿,周布斯这小子同样担心每天回家去解释,所有往来电话记录也是随手就删除,除非是李凡啊,钱博平、江涛他们的,偏偏这几天,人家没来电话,他的那个删除功能也是定时定期的,于是,通话记录里也是干干净净。 既然上面写着“老婆娟儿”的号码,那就打给他老婆娟儿吧,刚一接通就听那边“你还知道打电话回来?今晚你睡大街吧!等明天我收拾你!”说完就挂了,等到这边再拨回去的时候,人家那边关机了,压根就不理这边了,可想,当时的娟儿怒气有多大了,遇上这样的女人,火锅店经理都害怕。 至于说刘道源和方丹他们的手机,那个加密的手段就更高级了,人家是什么人啊,一旦手机遗失,那得出多少幺蛾子?所以,这些成功人士的手机不仅是特制的,而且加密的手段不是普通手机可以比的,谁拿到那种手机,基本上就是板砖一个。说这样的手机给专业人员去解锁不行吗?行,肯定行,但是,也就是解锁,里面的资料啥的会瞬间就没了,要不,那种手机动不动就卖出几万的天价? 找到了刘道源的名片,名片上不仅有他的手机、伊妹儿等联络方式,还有家庭和办公室的电话,这在西方世界那是必不可少的,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好彩,他们找到的是刘道源在国内的名片,要是用在欧洲的名片,那还得打国际长途! 爱玛看到烂醉如泥的刘道源,也是无语,她跟着刘道源十几年了,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开心的烂醉,旁边还有方丹,还有几个年轻人,不定是聊啥开心的事情,才让她们家的老刘如此这般,干脆也不废话了,直接找了个酒店,一口气要了七八间房,还请酒店的服务生帮助抬人,就这样,这伙不省心的都送酒店了,然后掏出电话就打给了李凡,那一通喷啊,把昏头昏脑的李凡都给整愣住了。 原来,刘道源出去的时候对爱玛说了去干啥的,可没想到,这一天就全耗在火锅店了。你说,耗就耗呗,到点你得回家啊,最后喝点茶不行吗?偏偏一个个的整成了这样,这不是扯吗?没法子,李凡还得给二哥周布斯擦屁股,他打二姐的电话,没人听,说是关机了,可李凡一听就知道,那是二姐鬼精灵的设置了一个特殊的响铃,任谁听了都是“机主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打”的声音。 果然,没多一会,电话那边就通了,“老幺!我可不管你说出啥天花来,老周不管是不行了,你说说,这一出去就是一整天,还不着家了,假模假式的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这边刚刚给了点颜色,他倒好,不打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电话里哇啦哇啦的,李凡是直皱眉头,可他也不敢跟二姐呛呛啊,干脆就把手机放在书桌上,由着二姐去喷吧,啥时候喷累了,啥时候再说。 徐晓娟喷了一会,猛然想起,对面是老幺,那可是个妖孽型的人物,这么晚亲自给自己打电话,不知道那死鬼出啥事情了,赶紧收住怨气,细声细语的问道, “老幺,你二哥到底是咋了?你赶紧跟我说说,我刚才是太难过,太气愤了。” “哦,他和老刘聊一个剧本的素材,聊嗨了,几个人全都烂醉如泥,现在都被老刘媳妇给整到宾馆去了,赶明儿他回家,你悠着点啊……”李凡一本正经的说着,那边的娟儿就拦住话头,厉声问道,“哪个老刘?个挨千刀的!不就是讲个素材嘛!何至于能这样?太过分了,不是我说你老幺,你这都是啥朋友!” 好嘛二姐又来劲了,这次李凡不惯着她了,说了仨字,“刘道源”,说完挂机。 徐晓娟想发火,可是,面对小老大,嘴巴上厉害点行,真干?她没那么糊涂。 第一卷_壁上观(6)(修改) 从刘道源那里得到了许许多多的第一手素材,再加上一些演绎,周布斯再次率领自己的小团队进入了创作高峰,那天醉酒后,周布斯都不敢回家了,还是徐晓娟到公司里把他给“揪”回去的,苦口婆心的跟他进行了一次长谈,事后,周布斯把刘道源骂得狗血淋头,声称,以后再到一起一定禁酒。 其实刘道源的日子也不好过,爱玛“拯救”了他以后,在家里把刘道源狠狠的修理了一个礼拜,为此,还把方丹都给骂了,弄得方丹都不要意思去找刘道源了,他也怕爱玛给他脸色啊,用方丹的话说,华人的妇女是真正的翻身了,可是却不怎么平等了,为什么这么说?方丹认为,在华人家庭里,男人的地位太低了,基本上是没地位,现在不是要给女人平等的权力,而是要给男人平等。 方丹的论点让刘道源听了后哈哈大笑,对此,刘道源说方丹不明白这里面的奥妙。他告诉方丹,在华人的家庭里,女人越是强势和霸道,说明对男人越爱越尊重,只要不是无理取闹,那就是对自己的男人的关心,刘道源还说,华人如此对待女性已经有几千年历史了,根本就不像西方社会在一百多年前那样,仅仅把女人当成家庭里的佣工和生育机器,在家庭里完全没有地位。 刘道源说的还真都是有根有据的,在华人的意识里,女性一直都是美好和伟大的,比如说,诗经的开篇就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很早就有女娲补天的故事,就有嫦娥奔月的故事,到后来还有四大美人,有巾帼不让须眉的说法,更不要提在唐朝就有夫人宁可“喝醋”也不让老公胡来的故事,如果妇女在家里没有地位,这些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华夏,是以家为核心的,没有家就没有一切,那在家里焉能不给女性平等?而却华人非常享受妻管严的过程和结果,不是说这样都是完美的,可绝大部分的家庭,这种模式是稳定的。 反观西方,他们能够记录到的妇女故事,不要说历史不长,就是说出来的故事也乏善可陈,西方妇女还是到了社会资本运作已经离不开她们的时候才爆发,十九世纪初,欧美各国需要大量的女工,待遇的不平等和受到歧视让一些妇女奋起反抗,等到了一战后,更是许多妇女加入到了战争中,据统计,仅仅俄罗斯在一战中就死亡了200万妇女,由此引发对沙皇的不满和起义,这就是俄罗斯历史上的二月革命,仅仅四天,沙皇就退位了。这次革命实际上是为十月革命做了准备和铺垫,让当时的俄罗斯社会民众认清了当时获得政权的资产阶级面目,八个月后,以工人和士兵为主体的群体举行了十月革命,成为人类历史上划时代事件。 周布斯的忙活也就是江涛的忙活,可是他不知道周布斯提前交稿的目的是想跟着李凡去a国的考古现场,等到得知后,他还是谨慎的询问了李凡。 “小老大,周布斯说要跟你去a国的考古现场,有这个事情吗?” “嗯,是跟我说了那么一嘴,怎么,你那里有困难吗?有困难就说,我这里多他不多,少他不少,不要顾及我的面子。”李凡在电话里说着,“不过呢,我是突发奇想,在a国那个考古现场是有故事的,没准,周布斯就能触发灵感,给你弄出几个新的作品,这对你们来说也不是啥坏事,当然,我忘记跟你商量了。” 江涛可是不傻,一下子就听出了李凡的画外音,马上接口道,“我明白了,你不用跟我多说了,他这次算出差,那小子还找我要高原补贴,看来不能少给。” “呵呵,酌情啊,酌情,不要给一些人留下话把!”李凡笑呵呵的说完挂断。 听说老公要去高原,徐晓娟对周布斯的训练加码了,搞得周布斯整个变了个人,再次叫老婆去给他买衣服裤子,无他,原来的尺码都不对了。 李凡一个“壁上观”的谋略,顿时让老大和老三所处的地方发生了变化,首先是老大那里发生了巨变。吴广德不在,去上学了,时间都没定下来,有人说是半年,有人说是一年,反正在当地一些人看起来是个窗口期,机会难得。 新上任的招商局常务副沈昕文就撒开手干了起来,雄心勃勃的要在吴广德回来之前打下基础,让吴广德回来后也无法进入,到时候,县里再调整一次拉倒。 现如今的招商可不是固定在外国引资了,在招商引资里可是有许多猫腻和禁忌的。从国家层面看,一些低端的对环境污染和祸害当地生态的项目是绝对禁止引进的。可是在下面能那样严格的执行吗?尤其是一些偏远的贫困地区,一些基层干部的观点可不是这样,他们认为,只要能从外面搞来投资,啥钱都算钱。 湘西,民风剽悍,当地人胆子大,敢博,随着开放,不少当地人外出打工,外出创业,当然,也有人是外出捞金,在任何经济模式下,都是会泥沙俱下,都会混合着一些不**的音符,关键是看这样的比例是否在可控范围之内。 吴广德不在,**也装着“睁眼闭眼”,不干涉二把手的工作,于是,当地的一些商人就把一些不那么上得了台面的投资给引进来了。仓促的上马了一些没有拿到合法批准的项目。由于二把手的运作,这些项目上马的都还很快,到了清明的时候,在县城里两家新的娱乐场所就开张了,跟着,在靠近当地重要河流边上,一个化工厂,一个电镀厂也拔地而起,整个工程是紧锣密鼓。 有了吴广德的招呼,**很小心的规避着项目的责任,在会议上,他虽然没有动用一票否决,可却是坚决投了反对票,并且言之凿凿的提出了保留意见。 吴广德可不是简单的溜号,而是通过媳妇老家里的亲戚,把一些在外上学的学生组织起来,组成了秘密的项目调查小组,先后掌握了诸多重要证据。 对于如何使用证据,**就比吴广德老道多了,**掌握了材料后却是引而不发,因为,没有了他的制约,当地人之间为了利益也发生了龃龉,比如,二把手让沈昕文引进了某大娱乐集团的项目,结果,引进来的却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另外一群人,二把手自然是不满意的,毕竟,正途出身的娱乐公司和旁门左道的项目是存在着很多不同,甚至在性质上都不一样,更重要的是,投资的来源不是那么清白,或者说,用于投资的钱不干净。 以当前的金融体制,来路不正的货币是很难被洗白的,可偏偏在这里,居然让沈昕文上下其手,生生的把几麻袋现钞给确认了,这简直是知法犯法。对此,二把手肯定是有所察觉了,于是,在他这里项目就要被卡下来。怎么办?那些投资人于是用最简单的法子,直接将二把手给拿下了。可是拿下了二把手就行了吗?当然不行了,于是,一连串的窝案就出现了,直到这个时候,**才想着动手。 钱博平那边演变的更厉害了,由于当地人相互之间斗争的很厉害,并且已经严重影响到辰全集团项目的施工,于是,钱博平干脆让工程部停工,给当地发出了协商的文件,让工人们都“探亲”,把原来对工人们探亲假的欠账都补齐,然后对外就开始放风了,“如此继续下去,公司的资金流要出大麻烦了!” 当地人相互扯皮也算是奇葩,今天提一个,那边费劲巴力的同意解决,可不到一天,一定又有新的问题提出来,于是,周而复始的折腾,当地的管理者不答应?好办,一群老大爷老大妈拿着镐头和扁担就到了各个工地上,给钱都不会走,就是要给项目施工找麻烦,为此,不光是辰全集团,就是其他几个跟着一起来的集团,前后到当地老大那里去抱怨,去诉苦,要求恢复当地的经济秩序。 想要恢复秩序?谈何容易!一大批从外地返乡的捞金者出来了,他们也要投资家乡,也要从各个项目中分一杯羹,说出来的道理还真是听起来蛮不错。 你要投资,好啊!拿出资信证明来吧,还别说,都能拿出来,先后有好几家外国在华投资银行给他们的公司注资,多则三五百万,少则也得有五十万以上,这样的人不用多,一个县里有那么三五个就不得了,都是本地人,亲朋好友一大堆,乡里乡亲的,大家一次吃一顿就能拉过来跟着起哄,还都是与当地干部有着盘根错节的亲戚关系,最不济的也是同学,校友,这下子,各种提案就如雨后春笋般的涌了出来。是啊,开发本地,还有比家乡人更热切的吗? 这次外部势力玩的太大了,当地的一些国有银行都觉得风向不对,这些人最怕什么?最怕自己贷出去的款子打水漂,既然有人来接盘,那就像击鼓传花一样的,赶紧把手中的一些问题麻烦客户转移出去。如此一干,业绩怎么办?业绩低点无所谓啊,挨批,做检讨就是了,可要出现了大规模的烂账坏账,丢的是饭碗。 眼看着外部势力对当地的经济生活影响一天天的加重,来势汹汹的资金不仅使一些项目发生了争议和变幻,同时,也把当地的建材、人工等成本推高了,进一步让当地的物价也不稳定了,为了这,当地的老大跑到了辰全集团总部去找钱博平,他觉得钱博平这边可以动手了,觉得再拖下去可能就会难以收场。 “您别着急啊!现在,对方进入的资本还不大,对方是很狡猾的,损失太小对我们没有意义。”钱博平给老大倒上一杯上好的龙井茶,“你不就是担心当地的物价嘛?不用着急,啥叫市场经济?你们那里如果价高,那周围价低的就会把物资运进去,那种虚假的价高,你至少可以用行政手段和市场手段去对付,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大型的综合性公司?他们只要一出手,你们那的物价应声而落。” 钱博平是学经济的,分析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轻车熟路了,罗霄山老大瞬间也明白了,可是他心里还是担心,“如此乱局不是个办法,得想出办法遏制才好!” “你们那里想什么法子出来都是正常的,你是父母官嘛,不去管就不正常了,尽管你能想出很多办法来,可是,面对资本上的庞然大物,你们那里的经济规模还是小了,多了不要,拿出五十亿砸下去,你那里就要抽筋了。”钱博平笑着说。 “五十亿?那么多啊?这,这还不如拿过来真干呢!”老大说道。 “不,不是那样的。”钱博平摇动着食指,“以罗霄山的当地面积,还有蕴藏在山区里的旅游资源,要是全面铺开建设,慢说是五十亿,就是再加上十倍,五百亿扔进去也看不到多大的浪花,光是我们集团在那里的道路建设投资就超过了三百亿,区区五十亿搞开发是绝对不够的,根本不够,这个您不要抱有幻想。” “那你刚才说五十亿就能砸得我们抽筋?这正反都被你说了!哪个是真?” “哈哈哈……都是真的。”钱博平又拿出了上好的香烟招待罗霄山的老大,“搞建设,搞旅游投资开发,五十亿太少,可要是用这五十……你应该明白,这个还用我详细的向您解释吗?所以,你们开会研究,讨论方案就是一个必然,你被弄的焦头烂额也是一个必然,还有可能会被上面点名批评,然后你在大会小会上发发脾气,这都正常。在对方眼里,这就是他们想要达到的目的之一,接下来,那就是我们这些前来搞基础设施建设的叫苦连天了,他们就会出面来游说我们了,这都在预料之中,等到他们最后开出盘口的时候,我们自然会讨价还价,自然还要‘挣扎’嘛,他们为了尽快促成我们熬不住,必然会铤而走险,只要他们的价码达到了百亿以上,那就是我们联手反击的时候了!” “听你说的还是蛮过瘾的,问题是,我有那么多时间陪他们玩吗?” “这个嘛,你可以找个机会,到省里去汇报啊,想要演好这出戏,还是得上下一起配合的,跟上面说清楚,对方如果是实实在在的来投资,无话说,大力的支持,可要是以其他目的前来,当我们华人是好欺负的吗?咱们这也是结成统一战线嘛,一致对外,相信上面会明白的。当下,我们国人的资本实力可是不容小觑,外国资本是记吃不记打,吃了亏还不服,那就再打一次好了!”钱博平说道。 第一百零四章 多方位效应(1)(修改) 罗霄山的事情,在钱博平的设计下,就先挂在那里了,许多事情本身也是在矛盾中螺旋式上升的,不经过一定的磨砺和适应,想让事务按正常路线发展是不容易的,大的方面如此,小的方面也是如此,这就是辩证法,是事务发展的本质。 开春了,经过多方面的准备,李凡带着考古队再次前往a国。考古队没有乘坐飞机,而是组成车队,从西域越过边境就到了那边,由于在当地有工程,走陆路也方便工程施工队伍,所以,这里的小口岸还顺便也扩大了,道路也修好了。 在纽约的普特南这次算是服气了,那幅十三号都没有刻意去做宣传,前来的游客就络绎不绝,从圣诞开始,直到现在的愚人节,就没中断过,让大都会这个馆的收益可是大增,原来存下的一些旅游纪念品早就卖的精光,现在是加单生产的,可以说,这有了题跋和没有题跋的价值相差太大了,他终于明白了,那个芈凡和久凡实际上是不可分的,分开了,那画的价值就会打折,参观者就不买账。 坎贝尔委托私家侦探秘密的去寻找芈凡,可是没有一点蛛丝马迹,派人去寻找刘道源,希望从刘道源的手上获得芈凡的资讯,可刘道源尽管做别的事情不着调,偏偏在这个事情上非常的认真和小心,别说旁人来打听了,就连好哥们方丹都问不出来,寻找芈凡这个事情一拖就是半年过去了,一点音讯都没有。 说话就到了春拍了,两边都要春拍,还是老规矩,巴黎那边提前半个月,这次平涛文化公司再次送拍一副海外版水印画,标底的送拍价格已经比去年翻了一倍,这让去年竞拍到的两家博物馆和大都会博物馆手上的画作全都升值了,普特南稍微算了一下,原来撘进去的直接费用全都捞回来了,至于展览和卖纪念品的收入纯粹是白赚了,早知道是这样,何必当初要跟方丹死掐啊?伤神伤感情嘛! 平涛文化公司这次之所以把价钱抬得这样高,离不开李凡预先布局和方略。首先,这次送拍提出了条件,那就是在欧洲和北美洲的任何博物馆,不管是私立还是公立的,都不得参与竞拍,说出来的理由也是站得住脚的,那就是,这两个洲都已经有博物馆购买了画作,虽然有些许题跋上的差异,但都是一批的水印画,为了保护这三家博物馆的展出效果和收益,其他博物馆就不可以参与竞拍了。对此,三家博物馆的发言人都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认为这个条件完全可以接受。其次,这次竞拍者竞拍成功后,十五年之内不得出让给任何博物馆,注意,这里是任何博物馆了,私人将自己的收藏拿出来,租借任何博物馆进行学术交流展出不得超过十五天,这进一步的堵死了私人收藏与公共博物馆之间的竞争。 这些条件提出,就把一些想参与竞拍的博物馆给排挤出去了,剩下的就是一群富豪和收藏者了,说实话,这也是瞄着西方一些商人和财团等有钱人而设定的。 为什么说是瞄准有钱人设定的呢?众所周知,美国和西方经济的周期又差不多到了,每次周期到来之前,都会有些牛人非常巧妙的逃脱危机引发的个人损失。 比如说,有个富人,当他干的好好的,突然宣布辞去公司ceo,三个月后,股市崩盘,许多上市公司股票大幅缩水,有的根本就是在直线下降,而在这三个月里,那个富豪顺利的出光了自己手上的公司股票,风风光光的规避了风险。 要知道,在各国的证券市场都是有规定的,上市公司高管手中的股票可不是随便就出售和平仓的,可人家已经辞去ceo了啊,减持手里的股票是理所当然的,公司章程也不允许非ceo人持股太多。于是,在别人哭天抹泪的时候,他不仅完全规避了危机带来的损失,还赚得盆满钵满,一年后,他又用极低的价格把抛出去的股票收了回来,不过是把法人股变成了流通股,可你能说人家什么呢? 类似的富豪不是一个两个,有的是巧合,有的是运气。可在西方商业运作中,玩这把戏可不是一个两个,2007次贷危机开始,华尔街许多老板先后宣布辞去公司要职的消息,有的保留连投票权都不算数的董事职位,有的干脆啥都不要了。结果,跟着次贷危机来的却是金融危机。这次,倒下了好多公司,有的甚至是百年老店,包括雷曼兄弟投资银行这样的巨无霸也破产了,更甚者,冰岛国家宣布破产,欧洲许多发达国家都遭到了巨大损失,那些辞去公司要职的富人,早就把手中的股票抛出了,这在华尔街不新鲜,几乎每次危机都是如此。23sk. 无独有偶,另一个犹太老头也是如此玩花样,还告诉大家,“现金为王”。 说话间,资本主义的经济周期又到了,许多富豪又纷纷玩起把戏,实在没啥好说的了,惹点绯闻行不行?跟老婆离婚成不成?到底是咋回事?让媒体和舆论去演绎呗,演绎的越是离奇,周期爆发的就越快!他们就是找理由卖掉股票。 说,如果你想卖掉股票就卖呗?何苦玩这些把戏?不一样的,作为公司的要人,作为老板,哪里可以在股市上轻易的出售股票?别说股民要问你,就是管理机构也要前来追查,如果由于“无理由”的大动作抛售股票,你卖与你公司无关的没人管你,可你要是卖自己公司的股票,嘿嘿,那就麻烦大了。所以,富豪们想要平仓,想要套现,总是要编出各种各样“合理”的原因,否则,祸事不远了。 而李凡安排刘道源盯上的就是这样的一群人,他们知道,手中的现金也未必是王,印的太多了,国际上的羊毛也没地方去薅了,都秃噜皮了,还有啥能薅的?于是,许许多多的富豪就把目光盯上了可以保值的古董、艺术品和其他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也是自打有了商品经济后的一种常态,那句“现金为王”不知不觉中就变成了“保值为王”了,道理很简单啊,你手上拿着的现金,碰上了通胀,可能会比股市上的缩水还厉害,可手上拿着的古董、艺术品等等,那可是硬通货,无论你货币贬值多少,将来,抵押或者变现,那都得把贬值部分补回来,还要增值,这就是为什么越是经济不咋地的时候,拍卖行业就越是红火的道理。 有人会问了,难道说那些富豪就不会去买黄金吗?难道黄金也不保值吗?还别说,每每遇到金融危机的时候,似乎黄金白银,还有钯金等贵金属都会出现大幅度的波动。问题是,当黄金和白银等贵金属达到一定数量后,它们本身也成了被炒作的商品。曾几何时,美国一些财团想用手上的资本,利用黄金市场上的杠杆原理,有意识的做空黄金,结果,碰上了中国大妈们趁机抄底,双方硬怼了几个月,国际金价不仅没有达到做空者的低位,到后来反而还升了,弄得做空的资本财团大败亏输,做空的单子到期了,还得花更多的钱买回来,否则就违规了。 输就输了呗,西方人的脑子总是萦绕着阴谋论的,于是,他们开始调查,甚至准备栽赃和甩锅给华人资本集团,结果,调查的结果,没有一个华人集团参与对赌,全部都是大妈们自己自发的去抢购,把五一黄金周变成了真的黄金周。从此,中国大妈这个单词也出现在英国每年修订的英语词典中,一时成为笑谈。 黄金作为一种硬通货,本身的价值也存在着巨大的起伏的,如果大家都在经济危机到来之前囤积黄金或者白银,一旦风波过去,大家都想抛掉手中的贵金属换回现金,再把现金投入商业运作,可当大家都抛的时候,黄金的跌幅也是很可怕的,根据历史记载,在近几年里就曾经有过跌幅超过15%的记录。 由于黄金本身的特性,加上被美国控制着1。3万吨黄金,当美国在进行货币通胀后还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他们就会把仓库里的黄金拿出来炒作,形成黄金期货的巨大动荡,也许你买的时候认为是赚钱的,可是一次炒作就能让你的黄金轻飘飘的蒸发相当一部分,到那个时候,你原来准备保值的硬通货也变的不硬了。 所以,黄金也好,白银也罢,谁囤积多了同样有风险,而且,黄金的产量现在是很可观的,各种行业的消耗和使用更是可观,这就存在一个供求的变量。所以,一些企业用黄金做保底本钱……多少有些不靠谱。黄金不靠谱啥靠谱? 于是,精明的商人和富豪就盯上了古董和艺术品,这些东西无法再生,存世量稀少。在历史上,除了战乱期间外,这些东西就没有跌价的时候,就是因为战争原因出现短期的下滑,战争结束立即反弹,作为公司和个人翻身的保底物,那是非常合适的,关键是选对东西,选好方便携带和保存的物品。商后母戊鼎绝对够保值了,至今都是无价的,可在老蒋溃逃的时候却没弄走,太重了,搬不动,还有故宫里的巨型山子。可是李凡现如今指点刘道源去运作的艺术品却是非常方便携带和保存的,完全符合商家和富豪们为了保值保底收藏的条件,而李凡策划的行动,盯上的就是那些富豪们当下心理,为了保值,为了翻本,他们会上钩的。 李凡带着周布斯和另外一个创作组成员到了地方,一到,李凡就后悔了。别看他们在前来之前都去锻炼身体了,可毕竟属于临阵磨刀的性质,一到工地上就出现了剧烈的高原反应,好在,有李凡这个大仙在,给他们又是输氧又是点滴的,在工地上,人家都在忙活着做事,只有这俩货躺在基地医疗室里,半死不活的,还得李凡安排人照顾他们,这让李凡被赵嘉耀给嘲笑的不要不要的,说整回俩爷。 这文科生,一旦不爱运动,那身体各方面的机能比起爱运动的其他人来,相差的就不是一星半点了,周布斯现在就是个空有外表皮囊的西贝货,足足过了半个月,他们才算是逐步适应了,可还是无法用力,一旦小跑,那就可着劲的喘气。 “你们俩也不用进洞去了,这里有我们发掘的现场记录,从目前的资料上看,这个洞是南**时期,从内地来的人挖掘的,也正是佛教传入华夏的鼎盛时期,应该是与巴米扬大佛是先后时间的,你琢磨琢磨,查查历史资料,故事应该是有的,如何演绎就看你们的笔杆子和脑袋了。”李凡找到周布斯对他们说道。 “你就这样说说就算了?给点干货啊!别闹虚的!”周布斯在李凡面前向来是混不吝,这次被忽悠来,苦头可没少吃,“我看这周围的风景不错,尤其是这春暖花开的季节了,许多我叫不上名字的花草真是长的茁壮,我可以浪漫的……” “你给我打住啊!材料都没看,就心里惦记着花花草草了?你少给我玩那些当代的情感戏,在这种传记型的作品里,你不可以喧宾夺主!”李凡赶紧把周布斯的话头拦住,“如果为了迎合市场,你可以玩玩啥穿越啊之类的,反正,这个洞里的大佛与其他的大佛是不一样的,你留心了没有,这里的大佛的风格是华夏的,看看站立的双脚,你在国内见过有劈开双脚掌的佛像吗?从乐山大佛到须弥山大佛,再到大佛山大佛,你见过这样的吗?更重要的是,汉传佛教里的佛祖像都是坐着或者是卧着的,站立的只有其弟子和其他佛教人物,比如观世音等。” “还真是,这洞里的佛像是个坐佛啊!呵呵,铁证啊!”周布斯叫了起来。 “所以说啊,你好好的做做功课吧,别到时候抓瞎!”李凡说完走了。 要说这周布斯搞起创作来还真是鬼斧神工,在他躺着适应高原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就把已经发给江涛的《画中话》的剧本给全部推翻了,他还没有离开那间充满氧气的卫生室的时候,就给江涛发去了微信,描述了他的新想法,他要把李凡在a国碰到的那些事情也加入到剧本中去,在周布斯看来,这是一部糅合了各种当代元素的连续剧,剧中以文玩作为引子,然后展开东西方文化的剧烈碰撞,刘道源、李凡等人走被他拿来做原形了,现在,李凡又告诉他山洞里的佛像是华人祖先当年到西域来修建的,这让他更是感觉骄傲和自豪,这创作的冲动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弄的李凡只好将这俩人先送回国内的招待所里,这样,也让这小子少吃点苦头,至少不用感到胸闷和头疼了,而且吃的方面是这边没法比的。 周布斯与那个小伙子是流水作业,他说出大纲,那小伙子就可劲的敲键盘,然后周布斯再修改,头几集的剧本弄好后就传给了江涛,江涛是个外行,看不大明白,可是姜祷铭看得明白啊,连连击节叫好,说这部戏必须由他来导。 第一卷_多方位效应(2) 李凡在洞穴里的考古工作也是紧锣密鼓的,用小型的盾构机,最后终于把远古时期的进洞口给挖通了,经过测量,发现,这个进洞口与薛万锦打的隧道路线是一个60°的夹角,在外面的山坡上,由于地壳的变动,已经看不到原来的痕迹,而在整个山洞里,李凡是再也没有发现什么钻石之类的珠宝了。由此推断,那几颗钻石很有可能就是从修行的山洞里被积水冲刷出来的,而且,是当时在山洞里的修行人从外部带进去的,在发现了古代灶坑遗址后,李凡推断,当年这里可能还是往来东西方客商的聚集之地,这也从侧面证明了那个羊皮钱袋的来历了。 让李凡兴奋的是,洞里没有人类的遗骨遗骸,可却是有不少动物的遗骸,用放大镜仔细的观察后,他发现,这些动物遗骸上有火烤过的痕迹,这让李凡费了一些思量,最后得出结论,没有人类遗骸的原因是修行人主动放弃的结果,而那些动物遗骸经过火烤后,很难在当地腐烂,所以被埋在地表下保存了下来。 “李老师,这里怎么会有动物骨头啊?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里是一个佛像,应该是佛教徒,应该是忌荤腥的,可是那些动物的遗骸有着明显的烧烤痕迹,难道说他们不怕犯忌吗?这好像在佛教里是很大的罪过的啊。”一个学生说道。 “噢!很好啊,你能提出这个问题,说明你动脑了,也留心了。”李凡对那个学生微笑着说道,“可是你对佛教的历史和地域性以及发展和流派等还不熟悉,今天借这个机会我可以告诉你一点基本的,你回去找时间把这一课补上。” 李凡的话让周围的学生都靠了过来,他们都是古代学系的,虽然古代学内容很繁杂,可这佛教的历史和传入华夏也是归属在学科内容里的,这就要求学生除了课本上的东西外,还得平时多看书,多积累,仅仅在课堂上很难学全古代学的。 “太过专业的解释在这里不适合,我们没有时间,所以,我就简单的给大家说说。”看到学生们都聚拢来,李凡干脆招呼大家休息一下,喝点水,他用大白话给同学们解释起来了,“首先,在佛教的经典中,没有忌肉食的戒律,从最早的佛教到现在一些特殊地区的佛教都是如此,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大和尚在与平民接触的时候会坦言,不要因为有他在大家就跟着一起吃素的道理,就连电影里,也喊出‘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话语。大家想想,在这个山区里,没有粮食生产,没有农业,如果不吃肉,怎么生存?这也是为什么藏传佛教不忌吃肉的道理,但是,佛家是忌杀生,不杀生又能吃到肉,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说到这里,李凡看着大家,有些同学就举手了,他点点头让同学发言。 “我听说是有专人做宰杀的工作,然后将肉分给大家。”一个同学说。 “没错,在一些特殊地区里,许多职业是世袭传承的,比如,铁匠、屠夫等,要想成为屠夫,那是要做许多法事和善事的。其实,在当今西方一些国家里,也学了这些规矩,比如,在一些国家里,超市里不得售卖活鸡,你买活鸡得去宠物市场,买回去也不得屠宰,否则就是触犯法律,其实,这都是人为主观意识决定,当人们面临生存危机的时候,这些规矩怕是就得修改了。”说到后面李凡笑了。 “李老师,我们的超市里好像活鸡活鸭好像也是越来越少了,都是屠宰场统一集中处理的,我觉得,这对净化消费者的心灵和减少麻烦是有好处的。”另一个学生接口说道,“可是,我还是觉得在老家现宰现杀的鸡肉好吃,每次回家的时候,我都是吃不够,还有,做清蒸鱼,不现宰现杀,那味道可是差太远了!” “哈哈哈……”围着的同学们都笑了起来,其实,大家都有同感。 “刚才那个同学说得减少消费者麻烦是对的,可说到净化什么心灵就有些牵强了,对于我们来说,那不过是食物,你每天吃饭都去想‘粒粒皆辛苦’吗?偶尔提及是常态,是真实的,要是每餐都那样,耽误工夫不是?”李凡又笑着说道。“本来我们讨论的不是这个话题,但是说到这里,我提醒大家要清醒的认识一些表面功夫和实在传承之间的区别,在西方的某些宗教里,他们每天都要祷告,要感谢,可实际上在他们的社会里是啥样?他们不许普通人屠宰自己购买的食物,可却是满大街的开枪暴力,这些,都说明西方社会里顶尖精英们的虚伪,一方面在舆论上宣扬他们的虚伪哲学,一方面却是在世界各地屠戮生灵。你们是学生,在学习的过程中,一定要头脑清醒,一定要保留本心,要明是非,懂善恶!” “李老师说的太好了!”一些学生竟不自主的鼓起掌来。 李凡被同学们这明显的马屁拍的有些脸红,他摆摆手,叫大家安静下来,“第二,刚才那位同学说佛家是忌荤腥的,这个说法对了一半,为什么说对了一半呢?这里我要给你们解释一下什么是荤腥,这两个字现在人们都错误的理解了。” “啊?不是吧?老师,这可是在小学上语文的时候就学过了的。”有同学说。 “那你说说荤腥是啥意思啊?我不介意你给我上语文课的!”李凡戏谑的说。 “荤腥不就是大鱼大肉嘛……算了,老师既然提出来了,一定是我错了!” “哈哈哈……”同学们又笑了起来,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李凡。 “大家都是受过完整基础教育的,咱们的文字是象形文字对不对?既然那同学说荤腥就是大鱼大肉,那荤字为什么是草字头?腥却是肉字旁,这不是有些奇怪吗?难道说大鱼大肉是从地里长出来的?”李凡的反问一下子把大家问住了。 “还真是没注意哦,老师,会不会是汉字后来演化出来的呢?”那同学又说。 “这个字除了简化汉字的时候把下面的車简化成车以外,从古代的甲骨文到现在,还真是没啥变化,不信你们可以去查。但是表达的意思却是出现了变化,最早的时候,这个字是特指有很大刺激性味道的植物。而演变到如今,也可以用来指是大鱼大肉了,实际上在古代,荤菜指的是用姜葱蒜调拌的菜肴。” “原来是这样啊!这可真是……小学白念了,不,是语文老师没教!”一个同学惊叹的说道,又引来一些同学的共鸣,大家还真是长见识了。 “从一开始,佛家是忌荤的,明确提出了忌讳五荤,实际上,荤在这里应该读‘xun’,与熏人的那个熏同音,而五荤是什么呢?是葱、蒜、韭、薤、兴渠,前面三个大家都知道了,怕是都没少吃。第四个‘薤’其实就是我们平常吃的‘藠头’,尤其是腌制的酸甜藠头可是许多人的喜爱下饭菜,是不是啊?” “没错,我就很喜欢吃,我带来的罐头里还有好几罐呢!”另一个同学说道。 “是啊,那东西的确很刺激味蕾,不过要适可而止,吃完那东西口气太重了,这也是当初佛祖禁止吃荤的道理,大家都在一起念经讲经,要是大家都吃了晕,就是露天怕也是周边都是味道,是不是?”李凡说到这里,大家点头算是明白了。 “最后的那个‘兴渠’,大家可能都没有见过了,那东西在咱们内地是没有的,主要是产于西域,这里的西域是广义的,包括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正因为佛教起源于西域,所以,在五荤里有这个东西。不过,这个东西在内地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不是用作作料,而是一味中药,中药名叫‘阿魏’,具有消积,化瘕,散痞,杀虫的功效,不过,阿魏是用兴渠树脂阴干后成块,才可入药,是一些方子里的重要配伍成分之一呢。”李凡的话让同学们是大开眼界,听起来津津有味。 “这个还要告诉大家,汉传佛教发展到今天,不仅忌荤,同时也要求素食,忌荤的项目里,还包括产自我们本地的其他的植物,也就是说,但凡有强刺激的植物,都不可以。实话说,真正的佛门素菜,给你的就是寡淡无味。”李凡说。 “老师,好像不对吧?我过年回老家的时候,我妈带我去寺院里讨粥吃,那粥里可是放了香葱的,还有一碟用香椿腌制的咸菜呢。”一个同学又说。 “你那碗粥是供奉后才被布施的吧?至于为什么他们那么干,我不说,你们回去自己想,好不好?提示你们一下,去了解了解啥叫末法时代。”李凡随口说道,然后低头看看腕上的手表,“好了,休息的时间够长了,现在,继续开工!” 随着发掘工作的深入,在洞**陆续的出土了一些陶器,还有一柄锈蚀严重的古剑,让李凡感到意外的是,这柄古剑的重量居然还很大,这说明锈蚀外表下未必是烂透了的,小心的清理完毕后,将古剑放进特备的匣子里,然后装箱。 经过五个多月的发掘和探查,这个洞穴基本上勘查完了,比起内地等大佛来,这里的佛像不算大,只有十来米高,李凡分析,之所以规模不算大,可能是当地的山形限制了,这是其一,其二,很可能是因为当时前往西域的修行者携带的资金不够,没有办法搞更大规模的洞穴了。在那个年代,开凿洞穴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时间短的要几年十几年,时间长的耗时几十年上百年的都有。有的洞窟根本就是几代人接力传承逐步完善修下来的,而在许多巨大的洞窟旁边有数不胜数的小洞窟,那是前往瞻仰膜拜的信徒们捐赠的,还愿的等等。 最后,李凡设计了洞窟的安全防护外围,把原来的通道打通后,找来了同学康小唐,在这里修旧如旧的玩了一把,其实就是简单的把外围修好,弄了一个盘山便道通到外面的工程大路上,为此,薛万锦也不矫情,让工程队在那附近推出了一片平台,形成一个天然的停车场和观景台,而在通往隧道的那个洞口,薛万锦也按照李凡的要求,堵上大部分的坍塌洞壁,然后在那里修建了一个栅栏,把隧道与洞窟隔离开,没有特殊的工具是无法越过栅栏从这里进入洞窟的。就是这,薛万锦在隧道的建设上也做了修改,这一段的隧道比原来偏移了几米,隧道在这里也加宽了,并且在隧道顶部做了加固,确保今后可以扛得住6级以下的地震。 可以说,这增加的工程都是在薛万锦的公司在做善事,行善举,压根就没找发包方要求增加任何工程款。而洞窟里面,李凡保留了考古工程的原貌,他可不想让一些抱有偏见的人到这里来挑刺找麻烦,但凡可以留下证据的全都留,把整个洞窟原始照片和经过考古工程后的照片全部都保存下来。 今年开春以后,考古队再次出发,当时也通知了a国的监察员卡西姆,并得到卡西姆视频通话的确认,可到了日期,卡西姆却是没有到场,经询问,卡西姆说他在英国度假,一时半会赶不回来,对此,李凡给教科文组织相关部门发去了备忘录,同时,照会对方,为了赶工期,考古队不能在现场等待监察员的到来,否则,请对方给出明确的确认书,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由对方负责。 李凡的说法是有根据的,每年的春天,只有不到40天在洞外施工的时间,如果不能在这段时间内把进入隧道和考古工地的准备工作做完,一旦春夏之交的雨季到来,整个工程在外面的施工根本无法进行,考古队也进入不了现场,也就是说,这段时间非常宝贵,一旦把握不好,工程的延期至少是半年以上。 半个月后,卡西姆才姗姗来迟,李凡和薛万锦得到联合国相关部门的确认后早就开工了。卡西姆对此连句抱歉的话都没说,这次来了后更是无所事事,每天到现场转一圈,然后就在基地里,利用基地的网络,疯狂的上网玩游戏,与家人聊天,对此,李凡也是很无奈。而薛万锦不得不又破点小财,否则打发不了卡西姆的纠缠,要知道,卡西姆去英国实际上是找幕后人去要求增加“补贴”的。???.23sk. 就在李凡在a国考古工地上忙前忙后的时候,吴广德终于在半年后从学校里进修完毕,回到县城了,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把各种人物的证据搜集的差不多了,在吴广德回来之前就在县里展开了一次行动,终于把当地的盖子揭开了。 沈昕文本来洋洋得意的,他在半年里,引进的投资非常可观,落实的项目也有好几个,虽然与另一派在一些娱乐项目投资上发生了龃龉,可是,很快他们就通过讲数,把事情摆平了,一时间,县城里灯红酒绿,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第一卷_多方位效应(3) 可是,衡量一个地方的经济好坏,靠的可不是表面的功夫,而让沈昕文出状况的导火索却不是**在县里先挑事,有吴广德这样的高参,玩出的花样可是高级的很,而且也把事情捅的很大,从省里直接下来的,这就怪不了**了。 原来,在沈昕文引进的两个投资项目里,一个是资金来历不干净,涉及到边境省份那边的贩毒集团和境外赌博集团,当吴广德通过李凡找人弄来的各种证据后,先是在边境地区打击了犯罪集团,由那边的案子引发出了这边的问题。 在现代国际国内金融管理模式下,大笔款项是很难洗白的,从湘西这个小县城跑出去走偏门的这些人,压根就不懂得现代资金运作手段,他们以为搞来钱就行,甚至自己开车,用编织袋从带回现金作为投资,也只有沈昕文这种里外都想拿的糊涂蛋才掉进了这个坑里,出了事情后,还捶胸顿足的后悔。 国际上的大毒枭是如何洗白他们的钱呢?这里就能看到美国和英国人的双重标准了,在加勒比地区的开曼群岛,建立了世界上最大的立案金融中心,在那里,只要你肯花钱,肯付出巨额的佣金,就可以把黑色或者灰色的钱洗白。这里,其实是美国cia与世界各地的大毒枭、黑道人物进行权钱交易的中心。同时,也是美国cia、英国军情六处等西方国家情报机构在这里洗黑钱的地方。由于这个其实就是美国和英国为了方便自己搞见不得人事情预留的,所以,在美洲的犯罪率和贩毒等,是目前世界上各地区里最高治安最差的地区,没有之一。 可是,这个洗钱的好地方也是不对外的,除了美洲和欧洲的一些组织外,其他地区的犯罪分子想进入是不可能的,人家根本就不给机会,这也是为什么发生在南亚和东南亚等地的犯罪集团都显得低端的道理,在金融上无法获得顺畅的清洗,这些犯罪集团自然也就朝不保夕,尤其是面临着亚洲各国的严厉打击。 那边破案,这边的资金来源不干净被抖露出来了,从其他省份追查过来,沈昕文也是无话好说,只能自认倒霉的被搅合进去。开张没几天的娱乐城也被查封。 而引进的那个有重大污染的小化工厂,还没有开工,就被当地自媒体记者们察觉了,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掌握了充足的证据后,直接向上举报,于是,上面拍下来的调查组很快就到了,别的先不说,直接叫停,被忽悠来的投资者哭得连气都喘不上来了,无他,他们也是被骗来的,说这边怎么能控制,可以给投资者做保护伞,得,还没开工,保护伞就倒了,可是投入的钱却是拿不回来。 二把手还以为这只是一次意外,认为自己还是能够把控局面,所以,还是比较配合的拿下了沈昕文,可是,许多事情都是“拔出萝卜带出泥”,沈从文的案子性质很恶劣,数额巨大,因此是异地审理,结果,从沈昕文那边引发的事情是越来越多,县里几个局长相继被带走,然后,这些局长们又交待出了更多的事情,有些人为了立功,甚至把一些与案件完全无关的事情也交待了,有些积年陈案也在这次行动中得到了解答,一段时间后,二把手也知道事情搞大了,自己没法子洗脱干系了,还算是明智,自己亲自到上级部门去自首了,以期换得宽大处理。 吴广德回来就复职了,对沈昕文引进的项目进行了全面的梳理和审查,在了解到化工项目已经上到一半,再退下来是个很大的损失,不仅当地宝贵的工业用地要被浪费,烂尾的工程带来的影响更是不利于当地经济发展,为此,吴广德也是陷入了两难的局面,他几乎睡不着觉,头发更是越来越少了。 “老幺,我遇上困难了,赶紧给我想个辙!”吴广德半夜里把电话打到李凡的手机上,他知道,这个时候,李凡应该是吃完晚饭,准备休息的时候。 “你要是需要投资,直接去找钱博平啊,他目前正在搞一个电子系列的集团型企业,从他那里要一两个项目下来不难,我现在还在忙呢,得赶在中秋节把这边的事情完工,要不,大家伙都不想干了,这地方太艰苦了!”李凡在电话里说。 “老幺,眼下不是钱的问题,如果说用钱可以搞定,你嫂子的手上就有,项目也好弄,我老豆那边的许多朋友,都在想把广东那边的一些企业内迁呢。”吴广德拦住李凡的话头,“现在,我遇上了这么一档子麻烦事,那个项目光是占地就超过了五千亩,现在烂尾了,这对当地的影响太大了,现在对化工企业的规定非常严格,就目前这样的条件,根本就不具备继续下去的可能,你给我想个办法!” 李凡也被大哥吴广德给说的有些犯懵,不过,李凡的优势和好处就是不会轻易表态,不表态并不是等于放弃,他必须要看到资料,进行审视和思考后才会拿出意见,所以,这次还是一样,他让吴广德把具体的情况写个东西发给他,最好是一些图文并茂的东西,如果有可能,用无人机拍摄空中鸟瞰的视频是最好。???.23sk. 李凡开了口,吴广德自然是没口子答应,图文文件他有,只是缺少全景的视频文件,这个好办,第二天他就安排人去搞了,然后,一股脑的就发给了李凡。 “小吴啊,关于咱们县调整建设思路的扩大会议马上就要召开了,作为招商局长,你的准备工作弄得如何了?”**把吴广德叫过去,开口就直接问道。 显然,虽然整顿后官场里的风气大转变,可是没有后续的手段,他所面临的压力也是很大的。作为当地的**,如果不能把这里的经济搞上去,不能带给老百姓好的生活,好的希望,你就是把当地的老鼠都杀光了也得不到民众认可。 “已经弄的差不多了,我有一些新的想法,还有一些细节数据要进行核实。” 吴广德完全掌握了如何说官话,随口就说了一句听着舒服,实际上啥也没说的话,还特意向**做了个“放心”的表情。难道说吴广德就不担心这个话最后无法兑现,到时候怎么圆话啊?不怕,吴广德是不怕的,他身后站着的人太多太强大了,他完全相信老幺,他知道,小点的事情,老幺是可以随口就说的,比如叫他去找老三要项目的提议等,可当老幺找他要资料的时候,那就是说明,老幺要真正动脑子了,只要老幺动脑子了,那就不可能让自己最后坐蜡。 别说,吴广德还是很了解老幺的,当年在球队里,老幺可是没少给球队出一些匪夷所思的鬼点子,现在,老幺也是四个人里的主心骨,别看没啥官位,也没啥名声,那是老幺刻意回避,他是典型的藏在民间里的高人,这点吴广德有信心。 “能不能给我透露一点啊,也好让我开会之前有个思想准备,我个人意见是把项目接过来,找点投资来,把缺漏的环节补上,这样,也算是把死了的项目救活了,为此,我还找了省城的老同学打听了,他们说,补上环保设施,项目还是不错的,毕竟,我们这里盛产那种化工产品的原料啊,只要这个厂上马,对本地的其它行业的影响还是很深远的,至少,本地的一些乡镇就可以把小矿山也发展起来,我了解过,原料产地基本上都是露天的,不存在着开采的风险。” **还是做了许多调查的,对当地的矿产资源很是上心,露天开采可以说成本低风险小,是扶农帮农的好项目,当初那家化工厂前来的时候,打得也是这个旗号,如果不是**与吴广德事先有约定,有预留,在会议上他心里其实是支持的,可是没有想到,化工厂带来的环保问题非常大,整个工程的设计方案根本就不过关,也不知道二把手和沈昕文他们是走了啥路子,竟然敢先斩后奏。 “头,你千万可不要听一些人的忽悠,在这个方面,许多地方可是吃了不少亏的。环保问题绝对不可以缺啥补啥的去做,必须得把超前预留的这一块打出来,万一影响了今后的发展,到时候,我可就成了历史的罪人了。”吴广德赶紧解释。 在这一点上,吴广德的确要比**明白,毕竟,他来自经济发达地区,又是名校毕业的。在吴广德的家乡,几十年前就走了这样的一条弯路,从没有环保,到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的环保,最后下定决心,把原来那些花架子的环保设施全部推倒重来,重新建设高等级的环保体系,这个过程足足走了四十多年,期间,当地民众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对当地居民的影响也是深远和刻骨铭心的。所以,吴广德在这个原则问题上马上就做出了反应,一点也没有给**留面子。 “好吧,那我就等你的最后方案,弄好后,你先拿到我这里来,我先看看!” “那是自然了,必须要有您的意见才行啊,我毕竟年轻,肯定会有疏漏的地方,到时候,你一定要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给我斧正。”吴广德连忙笑着说。 从**那里出来,吴广德又给李凡发去了“催稿”的信息,可这次李凡回的非常快,“不是已经发给你了吗?你都没在办公室就催我?真是服了你了!” 一看这信息,吴广德撒丫子就向自己的办公室跑,打开了电脑,果然,李凡发给他的文件已经到了,他用双方约定的密码打开了文件,随即就打印出来了。 上次与李凡通话的时候,吴广德也说了自己一些想法,他同**想的一样,也是想救那个项目,可惜,他的脑子转的角度总是比李凡的少了好几圈。 在文件的开头,李凡还有一个说明文件,开篇第一句话就是,“老大,你还是格局太小了,你的那种想法是没有后劲的。”这句话把吴广德给臊得当场就脸红了,好在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否则就真的出糗了,那叫吴广德情何以堪? 李凡思考问题是从吴广德提供的当地矿产资源表上开始的,他为了核实,又打电话请教了地质界的泰斗人物陈老,请陈老找弟子去核实那个资料,在得到最后的确认后,他才开始一步步的去策划,而这个策划让吴广德看得是惊心动魄。 首先,李凡提出,利用当地丰富的矿产资源,在该县建立一个中等规模的化工基地,原来项目的周边面积,至少要扩大10倍以上,这个扩大可以与当地的小城镇建设结合起来,把附近周围半径五公里清理干净,毕竟这是化工基地,存在着各种安全风险。结合了城镇改造工程后,将极大的改善当地居民的生活,也调整了当地少慢差费的工业项目结构,这个思路是整个策划的基础,没有这个基础,其它的一切都是白想,都是空中阁楼,在这点上,李凡分析的很透彻。 其次,为了这个新型的化工工业区,当地就要引进大笔投资,在工业区里建设高等级的环保系统,彻底的解决由于化工行业带来的环保问题,这个综合系统的修建将是整个工业区里最大的投资项目,同时,也结合当地生活污水的处理系统,处理系统产生的副产品将成为新的化工项目再利用的原料。对此,李凡直接建议,找hxlc设计公司进行综合设计,找辰全集团等有实力的企业引进投资,重点在于,要把当地由此产生的效益,以协议的方式进行合理的分配。大规模的系统建设看上去一次性投资很高,可当工业区的企业发展起来后,平摊下来则是成本最低的,尤其是结合到了居民的生活废水处理,完全是良性循环。 第三,有了这个工业区后,伴随这个工业区的其它工业也可以展开。该地,早就有多条国家级高速公路经过,还有新的铁路在建设,这些,都决定了该地已经从闭塞的偏远山区演变成了与外界交通方便,人员流动大的新兴繁荣地区了。 第四,李凡强调了科学开采原料的问题,绝不允许简单的粗放式开采,必须在开采后回填河里的泥沙,这一点也可以与当地的三条河流的疏浚结合起来,与在当地发展新型水产养殖结合起来,与当地纯净的山水集约结合起来,一句话,经过开采后的地表,必须要还耕还林,必须保持自然的地表状态,同时,围绕着新型农业科技,在当地逐步建立集约化农业生产,集约化养殖业。 第五,利用疏浚和开挖的河道,沟通本地各村镇之间的水上运输…… 第六……林林总总有十几条,好家伙,李凡写的这个策划那里是一个小项目啊,整个就是当地未来二十年的发展大纲,把**和某些机构的活都干了。 吴广德整整的看了一个通宵,他知道,这东西可不能直接交给老大,得修改。 第一卷_多方位效应(4) 李凡提出的方案,实际上已经不是为了救活原来那个不合格的化工项目了,而是指出了一条“利用国内资本,在当地进行综合发展”的思路。覆盖的面很大,大到吴广德都有些害怕直接送给**去看,如果不进行修改,李凡这个策划书简直就是“越俎代庖”的行为,这在机关圈子里可是一件很忌讳的事情。 如果直接提出这个计划,让县里的一些其他机构情何以堪?可是,李凡的这个策划书却又是环环相扣,互相有机的联系在一起,拿掉其中任何一项,都会给最后的结果造成无法预计的影响,而且,如果没有这样的综合多方位效应,你就是说出天花来,国内的资本也不会伸手。国内资本虽然在功能性上与外国资本有区别,可是资本毕竟还是资本,它的天然属性决定了必须在运作中增殖,不能增殖或者大范围增殖的项目,资本对项目就没兴趣,就不可能投入,与制度没关系。 思来想去,吴广德搞了二个计划书,一份是经过压缩的,对其他关联项目仅仅是点到为止,而另一个计划书就是李凡提出的,吴广德增加了更多的细节设计,增加了引进资金的可行性分析,是一个规模庞大,逻辑清晰的综合发展策划书。 吴广德如此干,也有考验**眼光的打算,如果**敏锐的发现了第一个计划书里的“不足”,没有提出进行综合发展的延伸,从而进一步追问自己的时候,他就可以把另一份计划书拿出来了,给对方一个更大的想象空间。 仅仅二天后,在下班之前,**叫秘书打电话把吴广德叫过去汇报工作。 在这两天里,吴广德实际上只睡了4个多小时,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让人们看着都害怕,吴广德本来想今天下班后回到宿舍里好好的补补觉,可是,**秘书的电话把他想补觉的想法彻底的撕碎了,**这个时间叫自己过去,没有几个小时是离不开的,这也是为什么**在快要下班的时候叫自己过去的原因。 不管是哪个地方的机关,要讨论问题的时候往往都是下午下班后,一般人员都离开了,作为负责人都喜欢在没有人打搅,没有日常琐碎事务干扰的环境下讨论和研究叫人头疼的事情,为什么一些人喜欢抽烟喝茶,如此办公,离不开啊。 县一级的**,实际上承担着承上启下的重任,工作可以说是最忙碌的,只要经历过了这样的历程,应付其它工作就顺手多了,所以,在许多人的履历里这一条很重要,少了这一个经历,上面在选拔的时候就会觉得有欠缺。如果是百万人口以上的大县里干,实话说,与国外的一些小国规模也相差无几了。 “你这两天熬夜了?”看着吴广德憔悴的面胧,**微笑着问道,“只要解决了眼下的问题,我答应你,给你放大假,让你好好的休息休息,可是现在还不行啊我的同志哥,目前我们面临的压力太大了,你得帮我分担分担。” **有嘴说吴广德,他自己其实面胧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说的压力可不是假的,上面的,下面的,横向的,来自四面八方。**也知道抽烟不好,可是,干的这个工作压根就戒不了,不是没戒过,可都没有办法坚持,看着不抽烟的吴广德,他是既羡慕又妒忌。他不知道的是,吴广德不抽烟,可是喝浓茶的剂量足以超过**抽烟,实际上,这也是个非常不好的习惯,浓茶喝过量,一样伤身。 “老板,我知道你找我为了啥,计划书我弄完了,熬了两天,你先看看,我在沙发上打个盹,一会就行。”吴广德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另外,我已经叫了外卖了,等会让楼下值班的送上来,我估计今晚还得叫宵夜的。” “哦?这么说你已经把方案弄好了?需要现场跟我解释?我原来想的是让你放下东西就让你回去休息的,看来,你是有预见啊,那行,你现在沙发上睡一会,我看看你搞的这个东西。”说着话,**接过了吴广德递上的一沓文件。 吴广德已经不管不顾了,随即斜靠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合上了双眼,不到一分钟就已经发出了轻轻的呼噜声,看来,他是真的困极了。这人啊,想着做事的时候还能坚持,一旦事情做完了,也想完了后,那困劲上来就是无法阻挡的。 可是吴广德注定又要熬一个通宵了。**翻看文件的时候就已经脑洞大开了,不自觉的就点上了香烟,开始还想一目十行的看,可越是看越是得不断的往回翻,来回看,半个小时后,他不得不把吴广德给叫醒了,他感觉这东西不行。 “小吴啊,你这个策划好像许多事情都是蜻蜓点水啊,这可不是你的工作风格啊,我觉得,你是不是在糊弄我啊?”**走到沙发前,使劲的踢了熟睡中的吴广德,“把原来的项目扩大,增补高规格的污水处理和有害气体排放处理项目,这个钱从哪里来?谁来投资?难道要我们县里自己投资?可是我们县里的财政收入才多少啊?你在里面建议贷款,用每年的财政收入的一部分做抵押和担保,可是,谁会贷给我们?这样的还款有多长时间?难道说让子孙后的几代人去还?” **的口气很严厉,似乎对刚才批准吴广德在沙发上睡觉很后悔。 吴广德瞬间就醒了过来,毕竟是打篮球的,反应的速度很快,他马上坐正甚至,用双手揉揉眼睛。,然后呲牙对**一笑,“您别生气啊,有话好好说嘛!” “我等了好几天,就等来这个东西?”**抖动着手里拿着的文件,“看上去四平八稳,可是这个方案是哄鬼的东西,表决好通过,上面也好交代,可真正要落实,怕是要到我孙子辈吧!你小子啥时候也学会了这种似是而非的恶习?” 吴广德再次裂开嘴笑了,他认为,**通过了他暗地里布置的这次考试,那个文件,对于一些缺少专业知识的人来说,对于一些得过且过的老油条来说,绝对是可以糊弄过去的,可对于有责任心的有眼光的人来说,发现其中猫腻是一点都不难,而**显然是看出来了,还批评吴广德玩似是而非的把戏。 “老大,你能肯定自己愿意为发展和建设这个不上不下的县而放手干吗?” “你什么意思?难道说你认为我到这里来也是混日子的?”**目光犀利起来,“如果是那样,我能隐忍本地人玩的那些把戏,最后把他们一锅端吗?实话告诉你,我祖籍就是这里的,我在七八岁之前就生活在这里的山区里,当年,我父母为什么背井离乡的离开?不就是因为这里穷吗?我这次回来,就是想改变这里的贫穷,改变这里乡亲们的生存空间,你知道吗?现在,还有不少村里的人在外出打工,他们只要能在外面站住脚,他们就不会再回来了,能怪他们吗?”???.23sk. 说道后来,**显然是动了感情,眼眶有些发红。吴广德知道不能继续玩下去了,赶紧一把拽过自己的公文包,从里面又拿出了一份厚厚的文件。 “老大,说好了啊,策划我是搞完了,现在需要的是你的魄力,只要按照这个策划书上的步骤来,投资也好,工矿企业也罢,都不是问题,咱们这里,其实有着丰厚的自然资源,这里人祖祖辈辈都是拿着金碗在讨饭吃,只要把这个综合开发的事情搞上去了,时间不用长,三五年之内,这里就会大变样,咱们县的财政收入会打着滚的往上翻,最后,申请县升市也不是不可能的,就看您的魄力了。” **的眼神反复的变化,他明白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愧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肚子里是真的有货的,只是,这小子居然敢考验自己,这令**心里不快,可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没有通过考验,那人家是不会拿出后面的文件的,人家这也是为了自保啊,自己当年走进官场的时候,不也是如此吗? 想明白了这些,**也就释然了,他接过新的文件,而那旧的也没有扔下,只不过放进了办公桌上的文件镂里,吴广德玩的花样,他恐怕也是要玩的。 这次就不一样了,吴广德是根本就没时间睡觉了,也睡不着了,**是不断的询问各种问题,不断是让吴广德解释各个行业之间的因果关系,搞得**是一边看一边跟吴广德掰扯,时不时的还冒出一两句外行话,两人在办公室里这通折腾啊,就连门卫送外卖窍门都没有听见,后来声音重了,**发火了。 “谁这么没规矩?我的门是可以随便敲的吗?立即走开!” “别啊!是我叫的外卖,您等一会,我去拿进来,咱们边吃边说!”武馆的赶紧的跑到外面,双手合十的向值班的道歉,“不好意思,回头我请你吃饭!” 值班的门卫笑笑,这样的事情他又不是第一次遇到,一些老大们忙厉害了都这样,要说,这基层的干部是真不容易,有时还真的是废寝忘食物我两忘的, “哎哟!我也是的,都到了饭点了,这要是简单的事情,咱们可以去食堂里边吃边聊,可这……”**看着摊满桌面的文件纸,苦笑的摇头。 “这样的事情,咱们可不能随便就公开啊,得有点神秘感。,您的几个副手和班子里的人,懂经济和建设的人没几个,不是怕他们泄密,而是他们万一曲解了,消息传到县城的犄角旮旯里,这本地人的脑洞都不小的,咱们还是小心点的好,您说是不是?”吴广德用手挠着稀疏的前额,“规划的面太大了,几乎包括了方方面面,许多机构的人会有想法的,如果没有一个自上而下的支持力度,一些工作就不好做了,所以,咱们还是先蔫呼的关门过干瘾的好!” “哎呀!小吴啊,你小子还真是有做官的潜质,你说的有道理,你先跟我把这个事情掰扯清楚,回头我去上面找领导汇报,你说的对,不先把上面的工作做通,咱们再怎么想搞也是白搭……”**说到这里,思维又跳跃了,“这个,小吴啊,这里有个一个重点,不算远景,光是在工业区建设环保体系的投资就不低啊,你这上面测算的投资是12亿,这个钱从哪里来啊?人家为什么要投?” “关于投资的来源,我在后面的章节里做了阐述,您可以看看。”吴广德翻开策划书的目录,在上面点了一下,随即又说道,“环保是我们县今后发展的瓶颈,在资金来源上,我个人认为,治理环保的经费,单纯依赖投资是不对的,在这个方面,国家是有政策有规定的,因此,这部分的拨款我们必须争取。” “对!这一点我们不能疏忽!”**的眼睛一亮,肯定的点点头。 “第二,环保系统受益的不仅仅是工矿企业,同时也是居民和百姓,这种全员受益就不应该是无偿的,谁受益,谁就要付出,在这点上,把原来环保局收缴的费用进行整合和规范,不能让一些人拿着这个钱去发工资发福利,必须专款专用,收支两条线,这里就又涉及到了县财政系统的整合,所以说,老大,我其实是在给你出难题啊,你够胆去挑战旧的习惯和旧的认识吗?”吴广德坏笑着。 “你继续说,只要出以公心,只要是为了发展,什么习惯和认识都得让路!” “第三,环保治理后,还是有产出的,那些清理出来的东西是可以再利用的,这也是一笔不薄的收入,第四,我在综合治理的栏目里也对未来的一些处理方式做了初步的设想,在这点上,我们要紧跟当今科技的发展,必要的时候要跟上,第五,在本地大力推动……”好嘛,吴广德算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开喷。 **似乎是对吴广德耍自己的报复,他都没有提醒吴广德,自己拿过外卖,打开就吃了起来,原来,**中午就是凑合吃了点点心,现在早饿了。等到吴广德发现**在那里狼吞虎咽的时候,自己的饿劲也勾起来了……于是,俩人没羞没臊的就在办公室里呼啦呼啦的吃了起来,相互一看,都差点把嘴笑喷了。 俩人整整的掰扯了一晚上,中间,俩人还跑出去吃了一顿宵夜,回来后继续讨论,可以说,这俩人的行动,让县里的一些人猜测了好几天,可这几天,**不仅没有召开会议,甚至把原定好的班子会议也推后了,在与老领导电话联系后,在一个周末的晚上,以回家探亲为借口,直接溜达到了省里。 这越级的上报,还真是有些犯忌,可不越级也不行啊。县里的一些人**,牵扯出了市里的一些关键人物,虽然还不至于折戟沉沙,可调整是肯定的。 第一卷_多方位效应(5) 经过**的一段时间运作,吴广德的方案终于拿出来了,带给人们的震撼是轰动的,从市里到县里,对这个方案品头论足了好一阵子,可却是找不到有力的证据去反驳,更主要的是,这个全面的综合性策划,最后上升为县里的十年远景规划,还没等着去招商,国内的一些势力雄厚的资本集团就已经纷至沓来。 为了认真落实这个规划,县里很严肃的召开多次专家论证会,召开了代表大会进行了广泛的讨论,最后,终于在众志成城的口号下,开始了实施。 根据规划,整个项目分成三步走,分别设置了初期、中期和远期的步骤。吴广德都没有去找钱博平商量投资的事情,自己老家的一些财团就来了,而且,老家人对投资这种综合性环保治理项目格外感兴趣,他们知道,一个地方的经济越好,汇聚过来的人口就越多,人口越多,形成的环保收费就越多,根本不担心最后收不回成本,尤其是当今许多环保项目上的技术都已经成熟,干起来不费劲。 这边吴广德算是折腾出了一个结果,那边的钱博平与外国资本斗法却是方兴未艾。在辰全集团“资金紧张”的时候,一家外资投行跑来“雪中送炭”,钱博平早就心里有数,事实上,这家前来洽谈的外资银行也是他故意用停工2个月给勾过来的。辰全集团的施工队伍早就调走了,没有可能真的在这边窝工的。 说,这工程项目是你说有就有的吗?对于单纯的施工队伍来说,还真是成天担心有没有生意做,如果这边工程快结束了,下一单的工程还没有着落,那工程队的老板还真的是心里打鼓,一旦中断的时间长了,队伍也就散了,再想拉起来就要花很多的精力和更多的前期费用,任何一个打工的都不会等你的项目啊,人是要挣钱养家的,每耽搁一天就少一天的收入,除非你用钱养着。可是用钱养也会出问题,首先是要消耗大量的金钱,其次会把一些人养懒了,养的不想干活了。 而像辰全集团这样的企业就不一样了,工程队是自己的,集团承接的项目都是有备份和调剂的。事实上,公司的名气越大,越是有干不完的项目在后面等着,以辰全集团的名声,许多项目的老板,宁可等上一年半载的也不会去找那些不正规的工程队来,那些工程队,管理上不去,安全措施不达标,工程质量参差不齐,到最后,最后吃亏的还是项目老板,谁愿意花了钱还要讨气受呢?那不是找虐? 元旦聚会的时候,钱博平和吴广德就商量好了,只要吴广德走马上任后,辰全集团会以下面的一个不知名公司的名义,向当地投资兴建规划中的各段公路建设,作为投资,如何收回?简单,仿照罗霄山那边的模式,县里每年从上面下拨的交通建设费中拨出5%来归还,这就等于是钱博平向当地低息的放了一笔款子,换个角度看,就是当地提前支取了今后若干年的交通建设经费,而在今后,每年只拿出5%来还款,这对当地来说几乎没有影响,甚至还赚了,因为,交通建设经费是按照规定年年都有,可是当人家把路都给你提前修好了,后面几年的拨款几乎就可以放在银行里吃利息了,谁也不傻,这个账很快就算明白了。 钱博平真的如此“港都”?白白的把几个亿送过去?才不是呢。李凡给表哥透露了策划书的纲要,同时,还点了点钱博平,让钱博平去研究各地财政项目的支出比例和各种财政拨款的比例依据,研究为什么穷的穷死,富的四处流油。 一般来说,交通建设拨款都是按照当地gdp和财政收入的比例来核算,贫困地区的比例要稍微高点,发达地区的比例就低一些,但是总体都是在一个范围内。 这是啥意思呢?就是说,你这个地方的gdp高,你的财政收入也就相应的高,那按照百分比计提的各项开支也就多了。其实,许多拨款都是如此,比如,教育经费,旧城改造经费,城乡市容维护经费等等。这也是为什么贫困县的各个方面都不行的道理,你财政收入没有,各项开支就没有着落,哪怕给你再高的提留比例,也是没有钱可提。这也是为什么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时候,一些偏远地区连工资都发不出来的道理,许多地方就是等靠要,等上面从别的地区调拨钱过来。 李凡把大概的远景发展规划说了,钱博平稍微一算,就发现,现在看似很少的5%,可要是当地的经济总量翻上去了,那就是一个很快回收的好项目了。 吴广德刚刚正式接过招商局的工作,钱博平就过来帮了他这一手,也是让吴广德能够很快在新岗位上站稳的一个因素,否则,他会被一些人天天催着出去招商,哪里还有时间去搞规划?钱博平过来,一口气就是2亿元的投资,还自带工程队前来施工,一水的现代化施工设备,可以说,让当地人是耳目一新。 钱博平的工程队来了,当地商人就能答应?不能,当地人也是要争的,可是,面对这种带资前来的项目,当地人里还没有如此财大气粗的,同时,钱博平在与当地商人座谈的时候也明确的划出了道道,说出了各自的界限,话让人服气。 几年下来,钱博平也算是历练出来了,他懂得,到了湘西这个地方,按照当地的民风,那是要拜码头的。当然,现在拜码头与过去不一样了,钱博平在当地最豪华的酒店里,邀请当地商界头面人物“齐聚一堂,共商要事”,他能知道请谁吗?当然知道了,有吴广德在这里,请谁不请谁还不是一清二楚吗? “我们来不仅仅是拿下了这里的项目,你们的眼睛不要只看到修路修桥,我们工程队的规模不算大,可是要在一年内将项目完成,单靠我们是不行的,一些外围的辅助工序,我们肯定是要发包出去的,这是其一。”钱博平在恳谈会上客套完了后就单刀直入的说起了核心问题,“其二是,我们的队伍到了本地后,要吃要用要休息,这个消费是实实在在的落在本地的。其三,相当数量的铺路原材料我们必须得就地采购,比如,碎石、河沙等等,这些都是你们本地商家的机会。” “你们这是自己吃大头,把零碎的小鱼小虾给我们,不公平!”一个长得很生猛的男人站起来大声的说道,“你们应该只出少量的工程技术人员就可以,具体的工人可以雇佣我们当地的,这还可以解决本地的就业问题。另外,你们既然是前来投资的,根本不必要派工程队来,你们把钱拿过来就行了嘛,怎么干,是我们的事情,难道说,我们连修路的工程都搞不来吗?你们实际上是想赚两道钱。” 此人是当地交通局下的一个关系户,干的就是修路的事情。他说的话其实还真是有一定道理的。钱博平的工程队都是单独核算的,在干工程的时候,肯定要计算成本和利润的,起码,还得交税吧。从这个角度看,那人说的没错。 “这位老板说的对,我们是赚两道钱,可是,如果按照你说的那样,我们这个钱投进来后,你们自己干,我们不用管,我想问问,你们能够按期按质完成吗?你们如何确保投资的使用是合理和科学的?你们让谁来管控这些投资呢?” 钱博平太知道这种老套的投资方案了。曾几何时,一些地方要投资,说白了就是要钱,你给东西都不要,钱到了后,最后落实到啥地方去了,根本说不清,一本糊涂账,等到事情穿包了,一些下面的工程队老板出来背锅,搞的一些投资者血本无归,还喊出了“投资不过某某某”的段子,时至今日了,这种投资方式早就被业内禁止了,不仅投资要专款专用,还要有第三方监理部门管控,那人的思维还停留在原来的模式上,以为当今的投资者是那么好忽悠的吗? “老平,你刚才说外行话了啊,现在的投资没有你说的那种模式了。”一个年纪较大的中年人小声对那个壮汉说道,“你想玩的套路还是去找你的熟人好了,我们是要跟着这个大集团喝点汤的,人家给点汤就能把咱们的盆盆管管装满了。” 原来那壮汉姓平,而那个中年人则是本地商会秘书长肖卫国,他的话里包含了许多意思,内行的听着明白,外行的听着稀里糊涂,可钱博平不是外行。 肖秘书长的话里至少有几层含义,第一层,县里刚刚搞完调整,相关的一些人已经垮台,新上来的是有你老平的关系户,可你就如此明目张胆的搞事情?第二层,人家的投资是很大,你想咬下一块肉来,可是人家已经说明白了,有项目分出来的,给你的你不要,非要去抢?俗话说,贫不与富斗,要饭不是还要给个笑脸吗?你居然在这里说三道四,就不怕人家用钱砸死你啊?第三层,利用你自己的关系,去找相关熟人搞名堂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要在这里搅局。第四层,人家是投资要是成功了,后面有多少投资?你清楚吗?人家这是为后面的大投资搞三通一平,到时候,把握住机会,害怕赚不到钱吗?可以说,肖秘书长是明白人。 有了肖卫国这句话,在场的其它商人也就都明白了,如果人家不是算清楚了,干嘛平白无故的向这里大笔的投钱?就本地现在那点交通拨款,怕是连人家投资的利息都不够,难道说人家是烧包?钱多的没地方花了?那人家不会捐助吗?干嘛要投资?投资就是要有回报的,就是要来这里赚钱的,这个道理还用多说? 话说明白了,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可是,钱博平也明白,那个姓平的人不只是他一个人,在当地,还是有糊涂人,不把这些糊涂人彻底的打趴下,大哥吴广德那边的事情就不会顺利,自己既然来了,那就帮吴广德一下。于是…… “刚才这位老板心里估计还是不服气,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自己派施工队来,这样,按照这次投资核算的修路成本,我放给你500米路段工程,大约是1500万的工程款,我直接拨给你的公司,但是,我们之间必须签订标准的工程合同,这个合同在省专门机构里是有标准范本的,我一条多余的不加,你也不要加,能干,你就来跟我签合同,由招商局做公证。至于你是怎么干,找谁干,能不能赚钱或者是达到验收标准,我都不管,完全按照你刚才说的。给你的时间是三个月,如果你成功了,其他人要干也可以按照你这个例子来,如果你失败了,你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就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我就是要拿你做一个试验,我要告诉也有你这样想法的人,你们的这个想法已经落伍了,已经不适合当下的经营模式了。” 老平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给他下了一个“陡坎子”,话已经僵在这里了,怎么去应?他想了一会,开口说道,“你好像是在给我挖坑下套啊,给的钱好像也不够?要是碰上难搞的地段,我不是要赔钱?笼统这样说不行。” “老平,你这是开口打哇哇了,在这里修路,你什么时候见过一公里3000万拨款的,你现在搞的到吉平乡的公路才多少钱一公里?不到500万吧?再说了,现在要搞的是在原来的城区周边公路的基础上扩建和加强,怎么可能有难搞的?” 其他人对姓平的“鸭子死了嘴巴硬”的表现非常不满意,人家都给你网开一面了,还要在这里讨价还价?做人太不地道了!于是,大家起哄,七嘴八舌说他。天籁小说网 “没有关系,你提的问题我一一回答,第一,建设价格不是我规定的,是上面,对你对我都一样。第二,你可以在规划的路段里任选一段。”钱博平又说道。 “老平,这下子你没得话说了吧?我看啊,你还是见好就收!”肖卫国说道。 “在这里,我要提醒这位平老板,现在已经进入21世纪了,各种高科技会帮助你,同时也会监督你。比如,资金的使用,银行有电子监控系统。原材料的使用,有电子检测仪检测。工地附近和上空,有24小时视频监控,如果你延误工期,出现质量问题,监理部门是都会有报告的,所以,一切都要按照合同来,按照规定来,千万别偷奸耍滑,一旦你掉进去了,没人能救得了你的,你说我挖坑,这算不算我不知道,反正,我们也是一样。”钱博平说这个话的时候面带微笑,“你千万别以为我是在威胁恫吓你,这就是现代化施工模式,不光是你,就是我们,出现刚才说的延误工期,工程质量问题,都是要负责的,都要被罚。” “你吓唬谁啊?我跟你签合同,我就不信了,你们能干,我们就不行!” 老平被那笔钱给诱惑的不管不顾了,一个礼拜后,他的工程路段开工了。 第一卷_多方位效应(6) 姓平的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掉进了钱博平给他下的套里,还像暴发户一样乐滋滋的四处炫耀呢。从他的角度看,一公里3000万的修筑价,那是可以让他大赚特赚的。这几乎就相当于在荒山野岭上修筑高等级国家级公路标准了,而且,路段还是自己去挑的,对方完全没有搞名堂,这让他做梦都笑醒了好几回。 可是,刚刚过了一个月,他就发现不对劲了,感觉自己好像要出事了。首先,他的工人不达标,从施工的第一天起就开始收到不断送来的“施工不合格”“工程不规范”“砂石不合格”“路面基础不达标”等各种通知单。其次,说是五百米的距离,看上去也不长,可一个月下来,磕磕绊绊的完成路段还不到一百米,而给的时间只有三个月,照此下去,三个月根本完不成这个工程。 如果仅仅是如此,姓平的也还可以去找发包方商量,要求降低些许不重要地方的质量标准和增加工期时间,可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就算是发包方同意他的要求,他在这个工程项目里还是有麻烦,现在核算下来,他不仅赚不到钱,怕是还要赔钱,而且还会引发多起采购合同纠纷,那些合同纠纷他还都赢不了官司。 在与钱博平签署筑路合同的时候,钱博平是把关于修路的所有标准都告知了对方,至于承包方如何达到标准,他一概不管,比如说,如何采购砂石,采购水泥,采购铺路用的碎石等等,都由姓平的自己去弄,你不愿意弄也行,这边可以供应,价格一律按照发包方与修路材料供应商洽谈好的水平执行,一分钱不赚。 修筑公路,原材料这一块是最容易出毛病,也是工程队最容易糊弄人和捞钱的地方。老平在恳谈会上发难,看重的也是这个,当老平按原来的套路去采购后,运到现场的砂石碎石,至少有一大半是不合格的。就连找人搞回来的便宜水泥也被监理单位检测出不合格,更别提最后的路面铺设的改性沥青了,全都不合格。 不合格的原材料肯定要退换,于是,必然与供应商发生矛盾,原来“拐子”“老哥”叫的火热,现在都恨不得打上门去,仅仅来回折腾的损失,就超过了正常价格的一倍多,还特么怎么去捞钱啊?有的供应商负担不起,干脆不给货了。 现代筑路为什么要用大型联合施工设备呢?第一个目的就是保证质量,第二个目的是提高效率,使用大型联合施工作业,相对来说,单位消耗是最低的,很少有浪费,而且整个路面前后一致,一次完工后,路面平坦,非常漂亮。尤其是大范围施工的路段,没有这种设备是不行的,比如,高等级高速公路,还像过去那样靠人工一小块一小块的干是肯定不行的。曾几何时,一条300多公里长的简易高速,就是靠这样蚂蚁啃骨头的修了六年多,而现在,同样条件和距离的高等级高速公路的修筑时间最多一年半,靠的是什么?就是逐步发展起来的科技。 而老平不懂得现代施工的特点,他没有那样的设备,只能大量雇人,靠人工一点点的弄,这还是在县城里修普通的市区道路,要是修高速公路,或者是城区超宽马路,这种筑路方式根本没有可能通过监理的审核,也没有可能中标。 老平能够拿下这一段工程,本身也是一个特例,按照辰全集团的运作程序,对外发包那是要用招投标的形式的,像这样的“开后门”还是钱博平特别在公司业务会上做了说明,阐述了“这不是一个工程发包,是我们进入当地后要做的一次必要的公关行动”。说白了,钱博平就是用这个失败的例子把当地人的一些希冀彻底的打掉,让当地人,尤其是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彻底死心,不这样做,后面连绵不断的综合项目投资怎么办?如果没个工程都被当地势力干扰,挑刺,那事情就别干了,干了也是白干,这在一些地区的招商引资过程中是有惨痛教训的。 在招商引资的过程中,为什么有的地方成功,有的地方失败?都说要为前来的投资者提供最好的条件,最好的政策,最好的环境,各种宣传资料满天飞,可是看看效果,各地是参差不齐。有的人说是投资商的为人决定投资效果,有的说是某些关键位置上的干部决定当地投资效果,实际上,都对,也都不全面。真正制约一个地方的招商引资,最关键的是当地的民风,是当地人对一些企图占投资商便宜人的合理合法的遏制。一个广义上的优惠环境远比给个几年税务优惠强得多,任何一个投资商都不会就为了那二三年的少缴税费前来投资,那种优惠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人家看重的要么是当地的资源,要么是当地的便利,没有其他。 任何一个地方的民风都不是凭空就出现的,对民风的看法,也不尽相同,有的企业,测算产出效益后,只要利润空间够大,都会以牺牲部分利益来变相的去适应当地,而想钱博平这样的,则是更高级一些,他们要在当地,在新的认识领域里,为当地人指点指点,告诉当地人,你们原来玩的那一套不行了,过时了。 正所谓枪打出头鸟,姓平的自不量力,冒出头来想搞事,那不整你整谁啊? 老平一看事情不好,心里就开始琢磨歪门邪道了。工程合同签订后,钱博平第一时间就将工程款打入到了老平的工程队账号上,老平还认为对方年轻,压根不知道工程款是要在工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打入一部分,结束检测合格后再打一部分,而且还会留个尾巴,以防在保质期内的工程瑕疵。而老平再与那些供应商签合同的时候还是按照老规矩,扣着不给。此时,那笔工程款还放在账上没有动。 如果老平就此认输,事情也不大,按照合同赔点钱,没有钱,宣布破产,当当老赖都行,再找找熟人说和说和,低头认错,这事情钱博平也不是不能揭过去,也许还能是个大家一笑泯恩仇的结局。可是,老平这种人是不会那样想的,他要是有那样的觉悟和智慧,就不去当那个出头鸟了,到了现在,他想携款潜逃。 问题是,当下的金融监管是何其严格啊?那笔款子每动一笔都会被监控,不合理的转账根本无法实现,一个修路的工程队,能向饲料加工厂划款吗?所以,老平必须挖空心思,必须要与上下游的一些企业联手。比如,他要向河沙场划款,然后再从河沙场那边拿回现金。那河沙场这样的企业哪里来的现金?如何可以轻易的转账和提现呢?这就是社会资金运作的一个特殊规律,就是,越是临近底端的行业,越是雇佣人工多的企业,其提取现金和向私人转账的比例就越大。 老平,首先是用给自己工程队发工资的名目从自己的账号里提取了几百万元,尽管这些钱他用了连十分之一都不到,还全都是现金,给出的理由也是合理的,山区里,许多地方没有网络,手机支付无法实现,所以,从山里来的民工要现金。跟着,老平又分别向河沙场、碎石场、水泥供应商以及沥青供应商等上**业转账,短短的一个礼拜,1500万工程款被他全部转出,他自以为得计,提取了部分现金后,又让上游企业向一些异地账号划款,名义也是五花八门。 说,老平如此操作,能逃得过监控的目光吗?那自然是不可能,只不过,情况已经报给了吴广德,吴广德自然就去找了**。于是,县里的经侦队动了起来,早就在老平的周围张网等待了,只要老平一动,那就是现行了。 难道说以老平在当地的人脉,就没有人向他通风报信吗?这个事情还真没有。在人与人的友谊中,小小不言的违规违章的事情好说,好商量,可一旦触及到法律,这个事情就不好说了,不为嘛,跟着一起沾包,这得是傻到啥程度的人?这样的人能够进经侦队吗?而且,**也保留着后手,在更高一级的部门也做了布置,要是能在抓老平的案子里又挖出了经侦队里的内奸,**估计得浮上三大白了。他要改造机关作风,要调整干部队伍,可是没有借口,没有理由,任谁也做不到啊,平时的婆婆嘴,大会讲,小会说,都不如抓个典型效果好。 七巧节,难得的凉快天气,半夜二点,老平提着一个大大的编织袋,上了自己那部到处都是擦痕的吉普车,他要趁夜离开县城,按照他的计划,他要先向东走,造成要去省城的假象,然后在某个高速公路交汇口,突然转向向西,越过湘西的省界进入其它省份,在那里,他会把那辆破烂吉普车沉入某个路边水塘,然后自己雇车进入邻省的某个小地方,然后在那里潜伏下来,早年,他曾经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小地方做工程,对当地是熟悉的,甚至,他已经提前在当地租了民房。 说起来,现代科技的确是给人的出行带来许多方便,你不用去当地,就可以网络上办理在当地的租赁房屋业务,你也可以提前为自己准备各个地方的出行车票、机票等等,当然,你在办理这一切的时候,都被系统大数据监控着。 老平在天亮吃早饭的时候到达了目的地,洋洋得意的在古镇的街上小铺里吃着当地的米线,还要了两个“粑粑”咬着,这次虽然没有把1500万都吞掉,拿出来的只有100多万现金,而转账到外地的有700多万,说起来,这笔钱是与几个上下游企业合谋贪掉了,对此,老平也知道是没法子的,想要自己搞钱,就得与别人分,否则,他拿不出那么多钱。现在,有这一百多万的现金,他在这偏僻的地方躲上一年半载不是问题,等风声过后,他还有钱可以重新来过。 看着古镇石板路上淅淅沥沥的几个当地人,老平又对自己的精明得意起来。这次,他的确是策划的很周到,至少他认为自己半夜的行动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老平从后生时候就在外面打拼,十几年下来,也算是小有积蓄,老婆孩子全在省城居住,目的也是为了让孩子从小就有个好的学习环境,而且,他在三天前已经向老婆的账号上转了20万,应该足够他们过上一段时间了,而他先向东走,还经过了几个监控点的视频头,就是要给查找他的人一个假象,他要去省城找老婆。而实际上,他很早就对老婆说了,只要她的账上收到他的大笔转账,那就是他出事了,要跑反,不要找他,一切都装着不知道就行了…… 在当地,从清代开始就是匪患横行,有的是反抗封建压迫,有的是抵抗外族入侵,还出了诸多的传奇故事。解放后,全国进行剿匪,这里也是重灾区,最后被强大的队伍彻底铲除,著名的《湘西剿匪记》说的就是这一带的故事。时至今日,人们是以戏谑和宽容的态度面对这段历史,有人还别出心裁借用,比如,把菜名叫“土匪猪肝”“土匪鸭”“土匪鸡翅”“土匪肉”“土匪一锅出”等等。 不能不说,当地有些后生崽从小就受到这种畸形历史的影响,在他们的个性里,还真是浑身匪气,做人做事很霸蛮,他们出去打拼的时候就准备浪迹江湖,就安排了各种各样的跑反手段,而姓平的就是这样的人,可这回,他还是输了。 老平找到了当地的中介,他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从中介那里拿到了钥匙。 说,这个时候他还敢拿出自己的身份证?不怕被通缉吗?这就是老平多年闯荡江湖的经验了,首先,他拿的身份证是自家堂兄的,从网上下单到他自己去拿钥匙,用的都是堂兄的身份证,他堂兄就那么愿意把证件借给他? 他的堂兄已经在二年前去世了,他帮助办的后事,由于两兄弟的照片差别不大,他当时就把堂兄的身份证给密下来了。那在处理后事的时候,办理死亡证的时候,证件没有被回收吗?这其实也是很简单就可以应对的,说找不到了就行。户籍那边,直接销号了就完事了,这样,这身份证在理论上是无法使用的,毕竟已经销号了,用这个证件去买火车票和机票都无法通过,就是去开账号也办不了。 可是,任何事情都有例外,比如他这次在偏远地方网上下单,他知道当地的中介不会去派出所查证,最多也就是向派出所报一个外地人到此地临时租房,理由?理由就更简单了,寻宝!一个偏远县里的偏远小镇,整个人口不过二千人,还都出去打工了。好不容易来了一笔生意,谁会去想有人玩违法乱纪的事情? 可是,老平越是这样想,就越是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当他背着编织袋走进那个小院子的时候,两个端着碗吃米线的人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人家等着他呢。 第一百零五章 聪明,糊涂?(1) “老平,你来了?刚才在街上吃米线味道还不错吧?”其中一个正是老平的熟人,县经侦队的副队长,聂风。说着话聂风放下了碗筷,“不要紧张嘛,到那边的石凳之上坐一下,等他们都吃完了,你跟我回县里去。那个蛇皮袋子放下。” 老平此时本能的想转身就跑,可当他回过头来看的时候,在院子门外已经有两个人站在那里了,他知道,自己掉进人家的陷阱里了,想跑,根本不可能。 “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和想着跑,这里是山区,路就那么几条,其他的地方你也上不去,再说了,我们已经通知当地派出所了,实话说,我们比你到的时间还早上半个小时呢,而在你的车后,一直有我们的人跟到,你那点心思我们早就晓得了。”聂风掏出纸巾擦擦了嘴巴,然后从后腰上摘下了手铐,“老平,这个事情你做错了,如果是在昨天,你大不了是个民事案件,可现在,你这事情的性质就变了,我建议你回去赶紧交代,抓紧时间退赔,否则,你这……还真不好说了。” 老平此时完全傻了,他想到过会被通缉和抓捕,可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按理说自己办的这些事情很隐秘,怎么就被人家预先就知道了?难道说…… “你们是一直在监视我,还窃听了我的私人电话?”老平猛然抬头问道。 “你把你说的太重要了,是你自己没有跟上时代,不懂得现代案件侦破的方式,当你这几天突然非常规转账的时候,人家发包方就报警了,用现代侦破方法追踪你,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聂风用揶揄的口吻说道。 老平在当天下午就被押回县里,正想聂风说的那样,这个案子的性质变了。 在侦破老平这个案子上,还真是姓平的帮了经侦队的警察。他买的那辆吉普车是通过熟人在省城的二手车市场购买的,有人告诉他,可以通过按揭购买,就可以降低由于买车带来的资金压力。事实上也是,用他的工程队资产做按揭,每个月只需缴纳不到二千元就行了,说起来,还没有用的油钱多呢。 当经经侦队接到报警后,肯定会把老平的基本资料调出来查阅,发现他的车子是按揭的,还是二手车市场按揭,按照一般的情况,这样的车子都安装有定位器,这在贷款买车的合约里其实都有提示的,可是老平也不懂啊,而且,回来使用了二年了,也没有任何不便,他不知道,这是银行为了保证对贷款买车监控的常规手段,只要你按时按期归还贷款,那东西就不会影响你任何事情。 经侦队发现这个信息后,立即找到监控的相关机构,将定位信号调了出来,于是,老平往哪里走,什么路线,在电脑上的地图上是一目了然。 当天凌晨的时候,老平的车一动,这边值班的人就发觉了,老平的车一上高速,侦办案件的两台车也跟了上去,虽然相距好几公里,可是老平的踪迹清清楚楚。当老平突然转向西行驶的时候,这边已经判定老平出行的性质变了,于是,队长冯齐就亲自到指挥室里布置跟踪和堵截,他查阅老平的履历资料时,非常有经验的查阅老平年轻时的活动轨迹,发现老平在年轻时曾经在靠近的临省某个山区小镇上做工程一年多,于是,就连夜联络那边的派出所,请求协助。 冯齐的意思是防患于未然,他把老平的照片和身份证传给了对方,希望一旦发现此人到达,就帮忙控制住。也活该老平倒霉,头天下午当地的一个房屋中介送来的报备材料正好就放在旁边,那值班的警察一眼就看出与传过来的身份证有关联,首先,都姓平,其次,两人的面相十分相似,就是名字和出生年月日不一样,于是,马上就把电话打了过来,并且报出了那边报备的姓名和其它资料。 冯齐立即把传过来的信息输入系统查证,这一查,问题就出来,那是个已经注销的身份证,这能让冯齐的脑袋瓜子不琢磨吗?他很快判断出是老平玩的张冠李戴,于是,通知路上的两台车这个情况,于是,带队的副队长聂风就加速,在高速上超过了老平的车,老平还浑然不知,他哪里知道飞速而过的车是抓他的? 聂风提前到达了那个小镇,值班的民警正等着他,在民警的指点下,他很快就找到了刚刚租赁的小院,就在琢磨着如何抓捕老平的时候,跟踪的另一辆车的人员发来信息,说老平到了某某地方将吉普车推进了池塘,自己在镇上的小店里吃米线呢。聂风也觉得自己饿了,让手下去镇上买米线,而当地的值班警察要回去交班了,客气的打声招呼就先走了,其实,对这样的案件,谁都明白,不费劲。 老平鞋款外逃,转移工程款,这个性质就恶劣了,捎带手的还把上下游企业也给牵连进去了,加上民工的工资顿时无着落了,顿时闹的当地一些人的家里鸡飞狗跳,混乱不堪,到了这个时候,许多人才算是明白了,原来的套路不行了。 由于数额“特别巨大”,性质“特别恶劣”,在当地的影响“特别巨大”,县里的会议上一致认为要从重从快将案件侦查和审理清楚,力争追回损失。 **把各个衙门里的人叫到工地,在那里召开了现场办公会,他指着老平承建的那一段路面说,“大家可以看看,这样的质量和进度,如何跟得上我们飞速发展起来的经济?这样的人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我们一锅粥,如果每个环节都出现这样的人,我们县里的宏伟蓝图啥时候能实现?所以,我们一定要汲取这次的教训,一切从严,一切按规矩办,按制度办,按法律办!” **的话是掷地有声,许多部门的人都默默的记在心里,心里琢磨着今后怎么应对这个飞速变化的局面,不能不说,有些人害怕了,有些人迷糊了。 **很清楚,整个机关干部的风气转变,不是一场两场办公会就可以解决的,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可如何破冰?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了这个,他又把吴广德给叫到了办公室,想看看这个名牌大学生的脑子里有没有啥好点子。 “老板,你问我啊?嘿嘿,我在大学里是学历史的,对这经济上的事情是一知半解,您都不摸门,我到哪里去找窗户啊?”吴广德满脸暴寒的表情。 “你不是去什么学校里进修了吗?我可听说了,你们那一期突击学习的就是经济工作方面的知识和方法,你得想想,这是个死任务,什么是好同志?那就是需要你的时候,你能顶上去,我们地方工作其实与军队是一样的,至少你在我这里要做到‘首战用我,用我必胜’,不要让我失望!”**故作黑脸的说道。 吴广德知道,看来得想法子给老板解决问题,否则,这关不好过,他眼珠子满世界乱转,猛然看到旁边摊开报纸上的头条新闻,顿时灵感就来了。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但是,我不知道规模该有多大。”吴广德讷讷的说道。 “你先把办法说出来,看我这里能不能接受,不要吞吞吐吐的!”**说。 “在本县发生的一些事情啊,在本质上来说,还是人们的一些陈旧观念没有打破,有些人自认为聪明,比如,这次出事的老平,他就被当地许多人认为是个聪明灵光的人,可是他为什么却在最后犯了糊涂呢?根本原因还是对新事物,新观念的不理解甚至抵触,如果是一些普通人,这个影响还有限,问题是,我们的一些在位工作人员也是如此,比如,他们信奉‘一动不如一静’,信奉‘做熟不做生’,从正面说,他们是‘老成持国’,是先保不犯错,可实际上他们是故步自封,是阻碍新事务新观念的进入,是另一种官僚心态……” 吴广德毕竟在本地已经干了几年了,说起这些弊端来还真是如数家珍,**听的也是唉声叹气,这些东西他早就知道,可是,却是无法拿出有力的办法来改变当地干部的想法,今天逼着吴广德想办法,其实也是他心里感觉到很无奈。 “其实呢,面对这样的情况,讲大道理是没有用的,不如说点实际的,可以让大家看得见摸得着的事例,在这个方面,辰全集团的钱总可是把好手,他在大学里学的就是这个专业,不如,我们请他来给咱们的一些主要同志上上课,您看,上面的领导都在给自己充电、补课,补充对现代科技的知识,难道说我们下面就不可以这样办吗?一旦打开了大家的思路,那可是举一反三啊。” 吴广德说话的时候,还故意的指了指旁边的报纸,那上面的新闻说得就是学习的事情,而且,这个制度已经坚持了许多年了,可以说,是行之有效的。 **顺着吴广德的手指一看,一把抓过报纸,仔细的看了起来,跟着嘴角就向上翘了起来,他抬起头笑道,“你小子,鬼心眼还真是不少!班子里的事情好办,我来主持,可是你那同学的工作……你有把握吗?讲课的内容要不要我们先定下来,这样我也好把握分寸嘛,我觉得,这个要形成制度,要把他列入……” **光顾着自己说了,到最后才发现吴广德那一脸拉不出屎来的表情,“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你这人啊!学油滑了,在我这里,你有话就说!” “老板,我同学那里的工作……要是按照你划下的道道来,我估计他不会来上课的,真要论起搞经济和商业运作的能力来,咱们给人家当学生都不够资格啊,面对这样的老师,咱们给人家划杠杠,您觉得换做是你,你干吗?”吴广德说。 “哦,是有这个问题。”**沉吟起来,“你的意思是让他自由发挥?” “这个我说不好,我得先跟他商量商量才行啊,只是,他现在不在县里。” 钱博平此时去了上海,与外国投行正掰扯着哪!一见面,钱博平就叫苦。 “感谢你们百忙之中与我见面,我们现在熬不住了,你们提出的条件我们都答应,怎么样?什么时候你们的贷款可以到账?我们实在是太需要头寸周转了!” 好嘛,此时要是李凡在,肯定会向江涛推荐钱博平到哪个剧里去担任个主角,保不齐还能混个啥影帝呢,这演的也太真实了,足以让一些专业演员羞愧的。天籁小说网 无巧不巧,这次接见钱博平的又是那个有着华夏名字的郑德勋。 说,这郑德勋上次虽然被薛万锦给耍了一次,可他毕竟在与其他华夏企业斗法中屡屡得手,说起来,业绩还是“瑕不掩瑜”的。上次的失手,让他觉得在北边混可能难以成事了,毕竟在圈子里已经有不少段子在流传了。于是,他干脆又跳槽到另外一家外资投行,工作的地点也换到了南边,而且,还特意把自己的华人名字不用了,改用原来的英文名字,艾德逊。扎卡莱尔。对外简称艾德逊。可是他的资料钱博平早就清楚,虽然嘴上客气的叫他的英文名字,肚子里却还是叫他郑德勋。为了叙述方便,后面我们还是叫他郑德勋。 “不要着急嘛,请你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帮助你的。”郑德勋一副热情和仗义的表情,“只是,我们可能需要一些抵押,当然喽,以你们集团的实力,这应该不算是个什么问题,对于你们这样优秀的企业,我们银行是最欢迎的!” “非常感谢,不知道你们可以为我们通融多少资金?我们只需要三个月。” “噢?时间这么短,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个好的生意啊……如果,如果你们愿意提高利率,愿意将公司的股权抵押,我想也是可以通融的,至于说数额嘛,以贵公司实际资产的20%为限如何?这已经不算少了,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贵集团可是个航母型的巨大企业哦,而且不同于一些商业公司,干货占的比例很大的。我对你们有信心,用你们的话说,我们合作可以双赢。”郑德勋笑得很灿烂。 “噢!好,这样我就放心了!”钱博平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随即说道,“我们目前需要的资金量还没有那么大,20%的比例太高了,我目前只需要5%就够了,只要熬过三个月,我们的资金流就可以恢复正常了,对此,我也是有信心。” “这个……”郑德勋的脸上笑容顿时收敛了起来,“你是不是贷得太少了?时间又这样短,这对我们来说似乎赚的不多啊。如果仅仅是那么一点,你完全可以在你们圈子里找找游资啊,何必还要来找我们呢?” 郑德勋当然不能让钱博平只贷那么点钱了,那样,最后一击是打不死对方的。 第一卷_聪明,糊涂?(2) 听了郑德勋的话,钱博平只能抱憾的说道,“我要是在圈子里去通融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甚至连利息都要低一些,可是,那就会欠了人情,俗话说,钱债好还,人情难偿啊,为了这短暂的一点时间,就那么点头寸,还不如找你们。再说了,我能来不也是你们的代表找我的吗?说你们愿意与我结成伙伴关系,在我的资金充裕的时候,你们也是可以付息吸纳的,这样的好事我琢磨着还是可以谈的。” 郑德勋心里说了,“你要不是一条大鱼,我犯得着下那么大的诱饵吗?”可在面上,郑德勋装出一副为难的沉思,然后才一脸正经的说出一番道理来。 “短期的小额借贷,哦,当然喽,以你集团的资产5%来算也不能算是小额了,可是,这还是达不到让我这个ceo亲自过问的地步,那样做,我这脸面往哪里放啊?我好歹还得干下去啊,所以,如果你要的是那个数量,你可以直接找我们在那边的分行去办理,我这里就不插手了,你放心,以你们集团的资信办下来不是问题,他们会按照公司的章程,在规定的工作日内审批的!这个我保证!”天籁小说网 看着郑德勋那个样子,钱博平心里就**似得,这个大鼻子洋人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自己要真是真的按照郑德勋说的那么去玩,这戏就演的不像了。 郑德勋说的潜台词是,“你要是就借那么点,去下面找部门和业务经理去办吧,按照程序,一级级的上报,等到我这里给你批下去的时候,估计就是猴年马月了,你不要怪我玩你,因为,你不上道啊!看来,在罗霄山那边还得多烧几把火,要烧得你毛手毛脚,烧得你手忙脚乱,烧得你满世界去调头寸!” 实际上,就郑德勋玩的这些手段,在商业圈子里是普遍的,人家比他玩的高级多了,钱博平就以为郑德勋能玩出花样来,所以才一开始拒绝了大额的借贷。换成华人玩这个,肯定非常热情和恭敬的满足“客户要求”,你不是就想少贷吗?成,就给你少贷,随即就在那边扇阴风点鬼火,让你刚刚拿到的贷款瞬间就不够用了,你还得返回来找我,向我道歉,求我帮忙,如果数量级还达不到,就周而复始的继续玩,这被叫着商圈里的“添油战术”,等到借款达到了目标核定资产的那条红线,所有的追债行动会同时启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对目标进行重组或者以股权冲抵债券,从而达到吞并和控制目标的目的。 在当今的商圈里,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我们经常会看到许多公司的财务报表上,负债率已经很高,甚至超出了经济理论上说的警戒线许多,可这些公司就是屹立不倒,仍然坚挺的站在那里,而有些公司,报表上的负债率并不高,甚至还在优良的范畴内,可往往会在人们都没有想到的时间段突然倒下,突然坍塌。 有人说,那些报表作假,糊弄股民。不能否认,这样的事情有,可真实的情况绝对不是普通吃瓜群众理解的那样。任何一个有实力的企业,体现的实力绝对不是在报表上表现的,而是在业务能力、圈内地位、行业地位、人际关系等等诸多方面的综合表现,还有就是这个企业的隐性资产和隐性关系有多强大。 比如说,某企业拥有业内一招鲜的绝活,竞争对手觊觎许久了,多方位下手都不得法,后来,遇到了经济危机,参与的资金链某个环节断裂了,这个时候,某投行趁机切入,并且直接点名要该企业用一招鲜绝技做抵押。策划方可以说把个方面的因素都考虑到了,必须抓紧时间,一旦量化宽松的环境到来,设计的所有陷阱就都要打水漂,在业内,这也是另一种模式的“对赌”。设计的很好,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进行,在最后关键的时刻,眼看目标还不上借款了,可就在这个时候,老板拿出了珍藏多年的顶级古董,换个地方抵押贷款,一举破局。策划者设计的所有方略全部都泡汤了,跟着来的量化宽松环境又让该企业迅速的腾挪头寸,彻底解决企业碰到的难题,然后再还掉借款,古董还是回到老板手里。 在这个例子里,策划者输就输在调查的信息有遗漏。上一次郑德勋找薛万锦的麻烦,其实也是这样的案例,不过是地域不同,手段细节不一样。薛万锦手上没有古董,可他有与李凡这样人的情谊在,这种隐形的关系网和无形资产是防患被任何资本算计的最有力武器,也是华人立于世界之林的根本法宝。当年索罗斯狙击香港股市的时候,他事先绝对没有想到华人的这个特性,否则,也不会傻乎乎的冲进来给港府送钱了,那一次,港府可是赚得盆满钵满。 郑德勋是美国人,他虽然比其他的美国人要了解华人,可在根本上他还是不了解华人,他以为是堂而皇之给华人下套,以为可以像逗弄东欧人那样所向披靡。 说起美国人来,冷战快要结束的时候,真是欺骗了许许多多的国家和民族,当年,美国人对叶利欣说,只要你能让俄罗斯从苏联独立出来,或者退出联盟,美国可以援助你1500亿美元,那个时候的1500亿美元可是不得了啊,当年美国的全年经费也不过3000多亿美元,可以说,这个诱饵太大了,叶利欣扛不住了,最后的结果就是苏联坍塌了。美国人有没有给叶利欣钱呢?有,给了100亿,可是有条件的,那就是要求俄罗斯将继承苏联的**拆毁、销毁。 苏联海军全盛时期,装备战略导弹**79艘,攻击**和常规潜艇268艘,这一直是悬在美国人头上的利剑,结果,美国人仅仅用100亿美元,就让叶利欣拆毁了88艘**,而同时继承的的乌克兰,在美国人忽悠下,仅仅是花了几百万美元,就让乌克兰拆毁了图—160,销毁了所有核武器、**等。 也就是在那之前,美国人也忽悠了华夏,以要与华夏合作研发为由,将当时华夏的“八爷”弄了一架去美国,几年过去后,才说八爷没有继续研发的价值,还想扣留,后来实在找不到理由才退还给了我们。当时美国人也是很得意,他们认为是成功的阻止了华夏的研发,殊不知,华人可不是老毛子那么容易忽悠的,你不是想忽悠我吗?好,我就做出一副被你忽悠的样子,装的那个像啊,仅仅几年后,我们的三代机就跨过二代机的研发出现了,直到今天,我们在这个领域里早就跟上了时代潮流,做出了让西方人瞠目结舌的成绩,到底谁聪明?谁糊涂? 钱博平现在就是装着被忽悠,装着自己明白对方潜台词的意思,脸上的表情是复杂和担忧的,似乎脑子里正在对各种方案进行权衡,各方观点在激烈斗争……就在此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钱博平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很是吃惊,低头一看,这电话可能不接不行,只能向郑德勋抱歉一笑,走出去接电话了。 说,在这样的场合下,宾主双方都是不方便接听电话的,进去的时候,各自的手机都会放在静音震动上。而且,以他们这样身份的人,电话通讯录上建立的都是白名单接听方式,也就是说,不是非常重要的号码是进不去他们手机的。钱博平是这样,郑德勋也是如此,工作时间,私人电话绝对不可以干扰的。 钱博平也是意外,这倒不是事先安排和排练过的,这个电话是吴广德打过来的。按照一般情况下,哪怕吴广德打来电话,钱博平也有可能将电话拒接,事后再打过去做解释,可是今天这情况不同,吴广德这个电话有啥事不用去管,可却是可以冒充是公司里某个神秘人不得不打来机密电话,反正他可以让吴广德说他们老家的土话,自己也可以说小时候的母语,这俩地方的方言可都是叫人头疼的,别说是老外了,就是咱们自己人,要是没在那些地方呆过,想听明白也很难。 “三弟啊,有个事情我想跟你……”吴广德刚开口就被钱博平用家乡话给堵回去了,“说你的母语,这里说话不方便,但是,你可以慢慢说,我会听的。” 几兄弟当年在宿舍里就用各自的方言相互取乐,当时,最难明白的就是吴广德潮汕土话和钱博平的浙闽土话,周布斯当场就认输,他听不懂,李凡还算是厉害,熟悉了几天后,不仅能听懂,还能偶尔飙上两句,当年与吴广德在球场上相互呼喊的时候,要么是白话,要么就是那种很难听懂的土话。钱博平虽然在语言能力上无法与李凡比,可是,毕竟吴广德那边的语言距离钱博平老家的距离是最短的,在语言脉络上也是有着联系的,所以,双方听没有问题,说就要看天分了。 钱博平那边一开口,吴广德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一口潮汕土话脱口而出,他把与**商量的事情说了一遍,询问钱博平可不可以给班子里的人上课。 “你的意思我明白,想法也对路,就是方式要改一下,不要用太正规的模式,可以在县里的某个地方,准备好投影仪……这些我来,你只要把风声放出去就可以了,我以对公司一些干部培训的名义讲一节课,至于说你们是如何去的,这个我们不管,我的讲课是开放式的,是允许任何人去听课的。如果利用这个现场讲座,那是你的事情,你最好先帮我找一个场地大一点的地方,要是你们的人不够,我分分钟可以找上一两百人过去凑数,我这边正跟某外国资本财团斗法呢,你这电话来的正好,我叽哩哇啦的说一通,他们肯定以为家里出状况了!嘿嘿,天意。” 钱博平话说的很甜蜜,表情却很严肃,他不去评个啥影帝的,还真是屈才啊。 果然,钱博平虽然是在接待室外面接电话,可身边却是站了不少人,钱博平也观察了,如果他发现有华人在现场,他肯定会不管吴广德那边说啥,自己就是“你们是怎么搞的?难道不知道公司现在处于敏感时刻吗?第一时间控制住消息!我会很快回去的,等会我再给你电话!”这样一通狂喷,不管那边吴广德明不明白,说完就会挂断电话。可是今天,郑德勋带的人里一个华人没有,两个二胰子都没有,说起来,郑德勋还是不相信华人,他非常担心华人会向对方泄密。 郑德勋这是聪明吗?天知道。当年美国人认为成功忽悠华夏的各种案例,经过历史的检验后,美国人才发现,当年的成功几乎都是昙花一现的虚拟成就,反过来却是屡屡被华人算计,哪怕他们找再多的汉奸啥的也是白搭。 华人做事情首先是就是看人,为人不正的,在任何时候和任何行当里任何地方都不可能成功,也不可能被后世纪念,只会落下千古骂名。能够去舔美国的人,其本身必然不正,不正的人本事能有多大?起到的作用就是对主人反噬,就是把他们的主子忽悠了。这样的人早在三十年前就唱衰华夏,说什么经济要硬着陆啥啥的,正是他们的忽悠,这边又有一群战虎局的配合,让美国人在战略上就先输了一招,等到美国人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局势已经无法逆转了,这就是历史。 美国人的处世方式和价值观让那些汉奸们不得不满世界的乱忽悠,他们不忽悠主子不行啊,不忽悠就在那边无法立足,就得不到主子给的狗粮,一群为了自身利益而胡说八道的香蕉人,他们的策划和说法能当真吗?美国人玩的那套手法从一开始就错的离谱,可惜,他们直到今天还是不能理解,还在幻想。 西方人指责华人没有信仰,其目的就是为了叫华人信他们的那套价值观,然后甘当被他们欺负奴役的“工蜂”,实际上,哪怕是在偏远山区里没文化的华人都是有信仰的,什么信仰?就是爱国、爱家、爱民族,就是尊老爱幼,就是善恶分明,行善积德,这种信仰从出生时候就被灌注在华人身上,世世代代薪火不息。 钱博平皱着眉头把电话挂上,还恶狠狠的当着旁边站着的洋人面将手机关闭了,然后对一个人说道,“我的心情不是很好,对你的老板说,商谈休息十分钟,帮我弄一杯咖啡来,我要让自己的心情静一静,请郑先生无论如何等我。” 钱博平被带到一个房间里,上好的咖啡很快就送到了。实际上,他在走廊里的一举一动都被郑德勋在房间看到了,他的平板电脑直接连上了写字楼里的监控系统上了,看到钱博平那“暴跳如雷”和焦急的表情,郑德勋用屁股想也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他给在罗霄山策划行动的人发去了一条指令,“加大力度!” 吴广德把钱博平的话转告给**,**顿时就明白了,“好!就这样办!” 第一卷_聪明,糊涂?(3) 装模作样了十来分钟,钱博平揉揉脸,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站了起来,“请告诉郑德勋先生,我想继续会谈,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今天能够有个结果。因为,我很忙,我必须尽快的赶回去,请他原谅,晚上我不能请他吃饭了。” 郑德勋在另一边早就乐得呲牙咧嘴了,他打了响指,对自己的秘书说,“让他再等一等,说我在处理一些紧急的手头工作,请他稍安勿躁。注意,一定要招待好他,如果他有什么对你们不满意的,你们立即要道歉,真诚的道歉,明白吗?” 郑德勋有个屁的事情,此时,不过是用故意拖延的手法,把钱博平那已经很焦虑的心情搞得更焦虑,这在商业谈判中是常用的手法,尤其是在美国,许多洽谈的双方在会面前,就要在时间、地点、节奏的选择上进行沟通,绝不会随意。 其实,在美国,各个阶层都是如此,比如,竞选的时候,竞选人会非常热情的提前到达,与先到的人没完没了的握手寒暄,还要适时的说上一些幽默的笑话。可如果他竞选成功了,要到某个地方去出席啥会议,那他保证会迟到20分钟,但绝对不会超过30分钟,据说这也是有讲究的,说人们在等待的心理上,这个时间是最佳时间,迟到时间短了不起作用,时间长了则会出现逆反心理。 现在,郑德勋就是要让钱博平再等一会,接下来他就会铺天盖地的提出新的“优惠”条件,让钱博平在焦虑的心绪下,签下“卖身契”。只要郑德勋拿下了辰全集团的控股权,那么,他在幕后老板面前就可以大吹特吹了,就可以获得高额的利润分红,说不懂还能成为这家投行的董事。为了这些郑德勋是很玩命的。 有了钱博平的回信,吴广德开始认真策划钱博平的讲课了,他思来想去,决定把县城里的一个五百多人座位的小剧场包下来,用于钱博平在台上讲大课。 说起来,当下许多文化人、大咖、学者等人的演讲已经与传统的不一样了,这也是从西方学过来的,虽然是西方的产物,可是管用,华人很快就普及了,再配合上各种投影、巨幅的宣传广告标语等等,看上去的确要比传统的古板课堂形象的多,直观的多,各种图表、数字的显示更是快捷和清晰,也方便说话者的各种肢体语言的发挥。可以说,这种模式的讲课效率比原来是高多了。 县城里,原来是有一个小小的剧场的,那是县剧团原来的所在地。发展到今天,县剧团已经鸟枪换炮,改了地方,而在老县城宽阔地方的剧场就被闲置了,于是,承包给了某个文化局里的干部,这个干部就重新装修后,专门接待外地走穴的剧团,搞商业演出,虽然赚不了大钱,可却也是能够混的不错。因为,这个干部属于那种很“狡猾”的人,剧场装修的不错,能吸引人,引进的走台班子不错,能吸引人,还时不时的在这里播放电影,还是吸引人,最后,一些学校要搞学生家长联谊会什么的,一些人结婚要有个排场的地方什么的,都成了这个小剧场的业务。实话说,吴广德打电话联系的时候,还是加钱后才插队提前安排。 吴广德为什么要去这个剧场呢?实话说,县里能上档次的会堂还真是有好几个,作为早些年的贫困县,有些人和企业过来扶贫,捎带手就把县里的大会堂给拾捣了,还有,为了发展当地的民俗文艺,保护当地土族的非遗,有些明星啊名企的,他们就过来支援这里的县剧团了,咋支援?给俩钱?那是在外面啥也看不出来的,谁干这锦衣夜行的事情?于是,策划者直接给盖起了现代化剧场,给县剧团去扬名。同理,扶持当地的教育也是重中之重,那咋重视啊?你就是花钱也买不来当地学生都考上名牌大学啊,你想花钱,可人家大学不干啊。所以,那种最重要却又最不显眼的软扶持是没有人干的,走得都是大面上看着光鲜的路数,县一中彻底翻新,除了校舍教室外,就是学校的操场、礼堂了,可以说,这一套方式在各地都有,不新鲜,有一个带头,其他就都跟上来了,谁也不傻啊。 有那么多好地方可以去,吴广德为什么要选择老县城里的这个小剧场? 这里面就是有讲究了。吴广德所在的这个县,新城区已经规划了多年,可惜,县财政始终不凑手,加上原来的班子内斗,新区仅仅只是盖了几幢楼,连道路都没有铺进去。相反,一些民间有识之士却是敏感的发现,新区的建设是一个必然的趋势,于是,一些私人就利用各种手段,在新区与老城区之间进行预发展。 比如说,吴广德看重的那个小剧场,本来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在老城区边缘修建的,当时也是老城区里实在是没地方盖了,在那个时候算是郊区。而现在,由于靠近规划的新城区,周围就开始逐步的有民房和当地的小地产商沿着规划线向新城区方向发展,虽然进度不是很快,可也是一种趋势啊,而且,人民的创造力是无限的,你甚至可以理解为这是民间在搞人民战争,在进行当地发展的持久战。 正是因为这个趋势,那个承包老剧场的人就把周围大约2000多亩的河滩地给圈了下来,是,他是不能买,可挡不住他租啊,而且还是一租20年,实话说,那人也是在赌,这么些年赚的点钱全扔进这块地上了,他不相信在全国经济大发展的时候,这里还会继续拖后腿。那他租地的理由是什么呢?如果他要搞地产,那块地肯定不行,河滩地,想要做地产,可不是用租地方式就行的,他是以作为剧场停车场的名义租赁的,别说,不仅租金便宜不少,理由还真是很充分的,虽然本地没有啥豪华车,可是那种五菱神车已经是普及了,到了周末,到了节假日,一家开着神车跑过来看戏看电影,参加某某的婚礼,那也是一乐啊。 后来的历史发展证明,他赌对了。当县里的经济发展起来后,这里成为旺地,县里就是想收回去发展别的,那也是要对原来的租赁人进行“议价补偿”的。 有了讲课的地点,吴广德就让招商局里的人去布置,对于如何布置会场,招商局要说第二,这县里可就没有人说第一了。难道宣传部的都不行吗?那肯定不行啦,宣传部搞的是正途,是高大上的布置,与商业无关。可是招商局呢?每次出去参加各种招商会,不要说是自己去布置的如何,光是看别人的也已经在布置这方面“满腹经纶”了,所以,吴广德拿出了一个框框,下面人很快就落实了。 现在,吴广德就是不知道自己的那个学弟会说什么,怎么说了。不过他不担心,他知道钱博平的口才甚好,当年在学校里,他和老幺是打篮球玩的风生水起,而钱博平则是参加学校的辩论演讲,还是英语的,虽然没有拿到啥奖牌,可是比起一般人来说,那还是强出几条街去的。至于说现场的一些设备,他更是不用去操心了,人家都说了,会自己准备,现在,吴广德就等着钱博平尽快的赶过来了。 钱博平在那个房间里又等了20分钟,其间,他不停的看着手表,还打电话给等在楼下接待室里的秘书,让他去定机票,天已经晚了,不可能还有高铁了,只能坐红眼航班往回赶了,他那个样子让陪在旁边的金发美女看着都心软了。 郑德勋回到自己的休息室里抽完了一根雪茄后,示意秘书可以让钱博平去洽谈室里等着他了,然后,通过监控,亲眼看到“六神无主”的钱博平走进了洽谈室后,他才整理了一下着装,拉开了们,快步向洽谈室走去,他必须要做出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必须要在这短短的五十多米距离内将自己搞的呼哧带喘。 “真是不好意思,非常对不起,临时有一件必须要马上处理的事情,让你久等了!”一进门,郑德勋就满脸歉意的说道,还拿出了纸巾擦拭额头上由于刚才快走渗出的细汗,“怎么样,咱们是继续还是你坚持你原来的条件?我这里是可以谈的,什么都可以谈,你知道,我看好你的企业,你这样的人是我非常尊敬的。” 钱博平装着无奈的样子,在这样的场合,他不可能去抢对方的话头,必须要客气的等对方把话说完,知道对方说完罗里吧嗦的客套话坐下后,他才开口。 “我接受你们的建议,我现在可以将20%的股权抵押给你们,可我需要立即付诸实施,否则,你哪怕不要抵押对我来说也没有意义了。”钱博平很严肃和认真的一字一句说着话,“虽然我现在需要的资金缺口没有那么大,可是我没时间了,多出来的钱你不在乎我放在其它银行里吃点活期利息吧?这是我想出来的最好办法,我是想利用这个降低我借贷的成本,用我们的话说,蚊子腿也是肉啊。” “哦,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哈哈,那么我可以通知下面的人去办手续了。”郑德勋装着有些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的样子,“你别误会,我说的好消息是指我们之间的合作,指我们之间通过这次合作上升的友谊,晚上,我宴请你!” “不不,我没有时间了,家里那边出了大事,恕我不能告诉你是什么事情,而且,我也不可能陪您共进晚餐了,今后还是有机会的,我想,我现在就要离开了……”说着话,钱博平站了起来,“真是万分的抱歉,我这简直就是非常的不礼貌,让我感到很是羞耻,可我没办法,请给予多多的理解,再次谢谢你的援手!” 就这吗说两句事情就办完了?那怎么可能呢。钱博平玩这套也不是一次两次,他知道,他只要站起来,郑德勋的手下已经将两人的口头约定形成了洽谈纪要了,他站起来,外面的人就会拿着文件夹走进来,双方在纪要上签字,下面的人就可以根据这个文件具体办手续了。大老板出来办事,难道还要自己亲力亲为吗? 有人会问了,这样的纪要具有法律效率吗?这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严格说,在正规的法律体系里,这个纪要文件是没有法律约束的,相当于各种“意向性”协议,只具有对当事人品德和商业信用的约束,许多一般中小企业的老板往往不在乎这个,到处随意的乱签,所以,社会上对这样的东西都是无所谓的。 可是在达到了某种层次的老板,国际大型企业,他们是绝对不会轻易的签署这类文件的,只要签了,那就得认账,这是企业信誉的大问题。你能相信巴菲特可以满世界随意的签这样的纪要吗?他不是没有碰到过,为了慈善,他从二千年开始拍卖自己的午餐,一年一次,结果,居然被某些人算计了,说起来是花几千万跟老爷子吃一顿午餐,可换回来的却是几个亿的收益,当老头子得知后,他改了规矩,言明,在午餐时不谈敏感的股市,可对已经发生的,老头还是认账。 钱博平现如今是辰全集团的董事长兼ceo,统管着一个庞大的航母级企业舰队,他的字可不是随便能签的,签了自然就要认账,这是圈内的规矩。天籁小说网 郑德勋更不用说了,他所代表的投行在世界上都排得上号,幕后的资本更是重视这样的“一诺千金”,否则,他们还能去忽悠谁啊?这些银行家、资本家在业内玩出的各种花样,严格说起来都是阳谋,都是把各种条件明摆着,至于你自己有没有看出这后面的东西,那能怪人家吗?人家不是律师,不承担为你解释由于条款的设定,可能会带给你的风险,真有那风险,人家还找你吗? 从郑德勋的投行里出来,钱博平就把那份纪要传给了集团财务总监,剩下的事情他就不管了,对于这笔钱的使用,钱博平也做了安排,总之,明面上将这笔贷款全部打到罗霄山那边的项目里,而原来安排罗霄山的所有资金全部转移到了吴广德的县里,当然,都玩的是挂羊头卖狗肉的把戏,都是暗度陈仓的手法。 这样玩难道说国内银行不监管吗?当然监管,问题是,钱博平早就通过各方渠道与相关银行监管打了招呼了,这些款子在国内流动,全都是办正经事,监管能说啥?高兴还来不及呢,而更高级的一层,敏感的察觉到是华人资本要与外国资本斗法了,找了专人盯住这件事情,必要的时候可以向华人资本伸出援手。 严格说,当今华夏金融系统里的高人可不是一个两个,能够把当今世界上数一数二的金融流动平衡的如此灵活,没有一群专家是不可能的,一些西方人总是唱衰华夏,可他们有哪一次唱准了?全都是瞎唱!唱得越多,我们这边就越是好。 “你总算是来了,我这边都准备好了!”在省城火车站吴广德接到了钱博平。 第一卷_聪明,糊涂?(4) 两兄弟笑嘻嘻的碰了碰拳头,然后就上了吴广德的车,一溜烟的上了高速。 “你小子昨天在上海搞么嘢飞机?还要老子说潮汕土话,累死我了。” 吴广德常年在外,如果说遇到了老乡,那家乡土话肯定是张口就来,可要是对方说的另一种语言,还要叫他说土话,这可就费劲多了。好在,昨天钱博平也是说的家乡土话,虽然与吴广德的不一样,可毕竟也起到了引导和提示的作用。 “唉,周边站着的都是懂得汉语的鬼佬,我是忽悠他们的,就算是让他们录音了,去找懂得各地方言的人,那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何况你那边说的又是另一种,而且,我说的话也没有什么离谱的事情,让他们去猜好了,只要在三个月内办好我们自己的事情,他们就算是明白了,也怪不了我们。”钱博平说。 “你在那边是不是还有一摊子麻烦事啊?”吴广德瞪眼扭过头看了一眼。 “只要进入到圈子里,有麻烦事是常态,没有麻烦事才是不正常的,你不也是一样?你以为解决了当下的事情就可以万事大吉了?那是不可能的,各种麻烦是一个接一个的,事务也就是在这种状态下逐步发展的。”钱博平坐了一晚上的火车,虽然是卧铺,可毕竟晃悠着睡不好,他打了个哈欠,“我先睡会,到了县里你叫我,你这边的事情好办,那个姓平的被放倒后,其他人就会老实很多,我再给他们那些老土们科普一下如何看待发展,剩下的事情就是你升官,我数钱!”3sk. “火车上睡不好,在这汽车上你能睡好?怪事!”吴广德不屑的嘲笑道。 有些人还真是怪,在火车卧铺上睡不好的人,在汽车上却是能够睡得好,尤其是经常开车外出的人,像钱博平这样的就是如此,说完话,马上就进入梦乡了。 郑德勋很高兴的“拿下”了辰全集团的抵押合同,心里高兴的一塌糊涂,可钱博平“无意”间说的那个降低贷款成本的方式也让他的脑子再次复杂起来。 “不能让辰全集团顺风顺水,要想办法破坏他在当地银行转存的好事!”郑德勋把业务经理叫来了面授机宜,“当地金融系统的规矩你们都熟悉,潜规则你们也熟悉,如果当地的其它银行接受了他们的临时存款,你们要想法子把那笔款子变成大额定期的,到时候,让辰全集团看着账上有钱,却是无法动用。” “老板,这个事情……似乎怎么弄他们都是成立的,无论是定期的还是大额的,那都是可以拿到金融市场上去抵押,进行第二次融资的。”业务经理小声说。 “我不知道可以第二次啊?关键就是第二次融资不需要时间吗?不要找关系吗?只要拖过了期限,我们这边就可以用他们违约为借口,让律师介入,到时候,不管他们怎么去腾挪,一下子拿不出大笔的钱来还贷,就必须要被我们进入他们的董事局,只要我们的人进入了,那后面的事情还不好办吗?”郑德勋说。 许多在股市上晃悠的人并不了解一些上市公司股东变动的含义,甚至都不关注,不了解,等到若干时间后,这家公司发生大的变动时,要么捶胸顿足,要么就是血本无归。而真正的玩家,像巴菲特这样的高手,他们非常留意自己手上股票公司里的人士变动,除非是控股的老大根深蒂固,无法撼动,否则,任何一个企业的股权变化都是某种风暴的前奏,都是在幕后搞名堂的序曲。 说到这里,明白人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一些华夏超级航母级的企业在美国股市“被”退市了。这几家大公司本来在美国证券市场玩的好好的,自己可以通过集资办大事,美国股民也可以跟着沾点光赚点钱,起码,都能凭股票分得红利,而且,也有几次炒作波动,每次的波动,都使一些股民获利匪浅。可为什么后来被美国给强制退市了呢?他们给出的公开理由是“估值不准”,美国前**不点名的指责这些企业“涉及军事领域”,等等,可实质上就是,这些企业是目前美国资本根本无法撬动的,即便是给你一两个董事的职位,还是无法撼动公司的运作。让这样的公司在美国的证券市场上几进几出的捞钱,你让美国的资本如何可以咽得下这口气?他们不是没有用经济手段去撬过,不是没有利用各种杠杆原理反复的在股市上与这些华企斗法,都有,都干过,还时间不短呢,足足有20年,最后,终于是绷不住了,干脆撕下面皮,不讲道理的“不许你玩了!”对此,我们这边也是心知肚明,把那边的洋**耍的差不多了后,见好就收了,不显山不漏水的打道回府,或者说是班师回朝,总之,这种斗法,咱们赢了。 曾几何时,华夏成为美国最大的债权国,是穷人借钱给富人去潇洒。当时就有一些公知出来叫嚣,说什么话的都有,胡喷一气,实际上这些人对国际上货币之间的关系压根就不懂,当一个国家的外贸份额越大,他所囤积的外汇就越多,如果这些外汇不使用不运作,那就相当于我们把钱放在家里等着货币贬值,当下的一万美元与20年前的价值是一样的吗?那些公知看上去聪明,实际上是糊涂透顶。当我们把一部分闲置的外汇转换成美国的国债后,按照美国国债的收益率计算,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因此,华夏一群操盘高手,在这二十多年来,可是没少从美国人那里赚钱,看着眼下还有那么多,实际上早就是白赚来的。 有人说,一旦美元大幅度贬值,手上的美元不就一文不值了吗?从静态上说,这是可能的,可要是从动态上看,这种可能就很难实现。美国愿意贬值吗?一个大幅度贬值的货币能成为国际货币吗?美元如果退出了国际货币的地位,那谁来充当这个角色?是不是我们的华币?由此带来的收益和效应,那可是远比美元贬值损失多多了,这就是我们华人的聪明,玩概念,咱们老祖宗几千年前就干了! 郑德勋是在挖坑让钱博平跳,他那脑子光想到他背后的资本财团的强大,可他忘记了华人的团结,忘记了货币的本质到底是什么了。货币的本质是什么?一般等价物,也就是说,你有多少物品才有多少货币,没有物品,你手上拿着的是废纸,是数字,是毫无意义的虚拟概念。这么些年来,华夏在物产上的总额早就超过了当今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这就是华夏的底气,你玩吧,怎么玩都陪你玩,你不怕玩得自己最后输的连裤子都没有,只管放马过来。钱博平所依赖的正是背后站着强大的华人资本,站着的是诸多运作高手,就郑德勋那点小伎俩,早就被钱博平预计在内了,辰全集团看得见的资产就是航母级别的,那些看不见的资产有多少?郑德勋压根就不明白,还在想着蛇吞象的把戏,着实可悲。 到了县里,钱博平因为时间安排的比较紧凑,毕竟在罗霄山那边的战役说话就要开打了,他不得不让吴广德尽快的安排这次“讲座”,而且,在时间上,他还得去配合郑德勋放出来的那些眼线,还要做出一副寻找新途径失败的样子。 当天下午是周六,县城里许多人都休息在家,于是,吴广德用群发的功能报料,“辰全集团老总将在老剧场举行本地未来经济发展预测讲座,欢迎各位前往旁听……”云云,**也很配合的跟了一条,“今天正好休息,我会去现场听听,对于商界人士的观点,我们要认真的听取,兼听则明嘛!” 有了**的表态,至少一群喜欢拍马的人就跟着起哄了,顿时,县里的一些人都有了兴趣,他们不理解,一个商人在本地搞讲座?为什么啊?这里面难道说没有蹊跷?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出妖了,不去看看岂不白混了? 许多人都不知道的是,**这次特别叮嘱自己的秘书,把不去的人要登记下来,除非是有正常理由不在县里的,有正常理由无法到场的,那些完全不敏感的,压根不感兴趣的人,全部都挂上号了,在后来的提拔任命的时候,还被**点出来,一个对发展本县经济讲座不感兴趣的人,怎么能指望他好好的为百姓工作?就这一条,别想升迁了!后来,事实证明,这个选择标准很管用,有些强行靠关系上位的,最后都输的很惨,而通过考核的,最后都成功了,最主要的还是钱博平的讲座太精彩了,点出了当地今后若干年的发展趋势,有了这样的提示,谁都不是傻瓜,不仅工作上去了,就是家里的经济发展也是超前在起跑线上了。 “今天的这个讲座啊,是专门给本地人准备的,我们公司来到这里后,招募了不少本地人,虽然现在按照市场的标准与你们都签署了劳务合同,可是,有些人心里多少觉得,我们给的这个工作,或者说是职位可能是临时的,是维系时间不会长的,最后,我们会离开,你们几个工长心里是不是这样想的?” 时间到,钱博平就拿着话筒在舞台上就开讲,他是一边散步一边说,说的很随意,一点都不正规,当说到这里,他盯着坐在前排的几个施工队里的基层干部。 前排坐的这几个当地招募的人,还真被钱博平给说中了。在这些人里,有些原来是小老板,生意不顺,最后不得不出来打工,有的是从当地出去读书回来的,因为家里这样那样的原因,走不开,只能在县城里各处打短工,碰上钱博平旗下的工程公司前来招工,他们自然就进来了,这也是钱博平这些年来形成的惯例。 要说,钱博平和薛万锦这些搞工程的公司,去任何一个地方都会讨巧的,在施工队里,核心技术人员,核心设计人员那是相对固定的,可是,那些靠把子力气就能干的工位往往是就地取材,甚至有些分量的岗位也是就地取材,比如原材料采购部里就会雇佣当地的一些人,这样的好处是,第一可以拉进与当地人的关系,发生矛盾,至少会有个中间环节帮助沟通。第二,也为当地解决一些就业问题,只要这个问题被解决了,麻烦会减少许多,这也是另一种的融合方式。 可是这样做,也存在着弊端,比如当地人在采购的时候就可能徇私舞弊,就可能睁眼闭眼,对这样的人和事情,钱博平采取的法子是恩威并施,招呼打在前面,划好红线,谁碰了,谁就要当靶子了,至少要当那个给猴看的鸡。 “董事长说的是实话,我们心里对能在公司里干多久并没有报多大的希望,反正是轮换着打工,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呗!”一个年近四旬的人站起来说道。 “很好!你能站出来说实话,这个精神非常好,这就是实事求是!有你在工地上,我是放心的。”钱博平首先把那个老工长表扬了一通,接下来他本来要继续演讲,可是他看到了从大门出走进来了一批人,于是非常客气的说道,“我今天本来是为本公司员工做一次简单的科普讲座,当然,我也欢迎本地人前来旁听,我说的好或者不好,请前来的各位横挑鼻子竖挑眼,正所谓理不辩不明,话不说不透,不过,咱们还是定个规矩,我在台上讲的时候,请下面保持一定的尊重,任何人都可以举手请求发言,但是,最好是别起哄,别嬉闹,好不好?” 台下顿时出现了一阵轻轻的笑声,而带头走进来的**也是微笑着向钱博平招招手,示意他继续,不用管他带来的这批人。跟着来的,自然有一些是紧跟着**的人,还有的就是当地商会会长肖卫国带来的一群本地商人。 肖卫国在当地算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可他虽然没有明着去反对什么,可对钱博平公司过来,不去投资具体的实业项目却是要投资基建,十分不理解,他来,就是想听听钱博平能说出什么来,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叫上自己的好友就过来了。 钱博平与新进来的人客气了一下后继续说道,“我刚才表扬了王工长的实事求是的精神,可是,对于他这样的心态我是不赞成和不支持的。今天,我就是为了向你们解读今后在这里将要发生的事情来给你们讲课的,请大家注意,我说的事情不是可能会发生,而是必然会发生,这是一个不以人们意识形态为转移的客观规律,不管是谁到这里来,谁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向往美好富足的生活是共同愿望,这个是不会错的,既然大家都向往,不管是走的慢还是走得快,历史总会前进,你们就比父辈生活的好,你们的父辈比你们的祖辈生活的好,是不是?而我们来的目的,就是要加快这个速度,不要让子孙后代耻笑我们……” 第一卷_聪明,糊涂?(5) 钱博平在这里说了句大实话,不管进展如何,历史总是滚滚向前的,只不过是速度快慢而已,否则,人类社会就不存在了。而每个人都期望过上好日子,不管是谁来,只要是为当民谋福利,这事情就好商量,事情就好办了。在这个切入点上,不能不说,钱博平是很讨巧的,也很能抓人心,这个理放之四海而皆准。 “我们前来这里投资修基础建设,而回收的条件是每年本地道路维修费用的百分之五用于归还我们的投资。对这个条件,许多人说我们这简直是傻瓜透顶了,就这里每年划拨下来的那点费用,还百分之五?连半里路都不够修,我们得要多少年才能回收投资?怕是要等上几代人吧?就是到了那个时候,货币贬值的风险也是逃不过去的。”钱博平说道这里对着台下一笑,“在你们之中,是不是也有许多人这样看我们啊?甚至会说我们这是烧包,还不如直接捐款来的光彩!” 下面的人又笑了,的确,许多人还真是如此看钱博平的,肖卫国就是想不通,要说钱博平这样的人傻瓜,是蠢蛋,打死肖卫国也不会信,可这明摆着的数据难道不说明问题吗?这里面还能演变出什么花样来?在肖卫国看来,除非是在县城的基本建设搞得差不多后,他们再提出修改原来的投资协议,否则,无解啊! “本地每年的城市道路拨款大约在2000多万,按照百分之五来计算,也就是说每年我们可以回收差不多100万,而我们第一期向这里基础建设投资就超过了15亿,要想靠这100万来回收,简单的计算就需要150年,大家看是不是这样?”钱博平拿着油笔在一个硕大的白板上写着简单的算式,大家看的一目了然。???.23sk. 此时场内鸦雀无声,大家都想知道这个算式还能如何变化,都想知道谜底。 “这是个静态的预算分析,实际上是迷糊人的。大家想想,什么事物会一成不变的永远是静态呢?”钱博平知道,这个包袱不能埋得太深,一定要尽快的把谜底揭开,他接着说,“所以,我们对事物的发展要用动态的眼光去看。就拿这次我们为什么前来投资本地的基础建设项目呢?根本的原因是起源于要把原来在这里形成烂尾的项目盘活。大家都知道,本地生产某种国内紧俏化工产品的天然原料,如果把这些埋藏在地下仅仅只有十几米深的矿藏变废为宝,那对本地的经济是一个多么大的促进?可要想开发,就必须要考虑本地的环保,考虑本地的基础建设,没有这些做保证,别说上级不会同意让你们开发,就是老百姓也不答应啊,谁干了那种断子绝孙的事情,谁就会遭报应,遭天谴,烂尾的项目就是个例子!但凡有良心,有正义感的企业,在条件不具备的情况都不会来,是不是?” “是啊!所以,你们前来投资基础建设,投资综合污水处理中心!”肖卫国似乎明白了点,在下面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可是这与你们回收投资有关吗?” **听到这里也是点头,钱博平说的不是大话,而是实在话,没有基础建设,没有综合性的污水处理系统,这里就是有再好的资源也是白费,哪怕是单纯的卖矿产资源也是会给当地带来不可忽视的污染,更别提在这里搞深加工了。 “目前,各地向道路基础建设拨款的依据是什么呢?是以当地财政收入为基准进行提留,刚才我们说的数字就是以本地上年的财政收入为基础计算出来的,现在,我想提示大家,如果在搞好了基础建设和污水环保治理后,本地的各项工矿建设是不是要进入一个爆发期?当一些工矿企业投产后,本地的财政收入会不会呈现出一种爆发性的增长?我初步预计,三年后,本地的财政收入就会比现在提高至少十倍,请问,十倍的道路基础拨款该是多少?按照百分之五的比例还给我们投资款,该是多少啊?如果以这个基数静态看,我们收回投资的年限是不是只需要十五年?而且,这种发展是阶梯式的增长,带动的产业链非常庞大……” 钱博平说到这里,下面已经议论开了,声音还不小,钱博平都说不下去了。 “大家不要吵!让钱总说下去,他还有很多很多的概念没有说出来!” 面对这样的情况,**自然是不好站起来维持秩序,可这不妨碍他让肖卫国站起来喝止大家,更是不妨碍他在休会的群里发出了现场直播。此时,小剧场外面的停车场上一辆辆汽车正风驰电掣的开过来,一些本地商人都向小剧场里跑。 “没有关系,大家可以讨论,不明白的地方等一会也给大家留出了时间提问,我不能保证每个问题都能回答的令人满意,可我保证每个问题都会回答。” 看见肖卫国主动站起来维持秩序,看见不断的有人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大家在不停的用手机拍摄,钱博平和吴广德心里悬着的那快石头都落下来了。 当下,任何一个学者和演讲人,最担心和最害怕的就是会场上的听众寥寥无几,或者是来的人坐在那里无动于衷,最喜欢的就是前来的与会者议论纷纷,踊跃的发问,所以,除了正规的会议外,类似各种新产品上市发布会这样的场合是不禁止前来的人用手机拍照摄像的,甚至你拿着专业的长枪短炮更好。 下面的人听说等会还有提问的时间,加上有肖卫国主动站出来维持秩序,人们的议论声开始小了,作为商会会长的肖卫国,在当地的威望还是很高的。 “刚才我讲了由于基础建设和污水环保项目的重要性,是的,在这里我进一步强调这个重要性,把这种建设比喻为是找来金凤凰的梧桐树都不过分。”钱博平在台上继续的演讲,“当开发本地矿产资源的企业进入后,当这些企业完全按照国家环保标准进行挖掘和生产后,势必要带动周围乡镇的经济,无论是在就业上,还是在为这类企业服务上,都将发生诸多的变化。就像我们公司到达本地后,我们的工人技术人员是要消费的,他们不会饿着肚子,节衣缩食的干活,我们来的人不多,可要是将来有那么几个企业进驻了,将会有多少外地人会来?将吸引多少外出务工的农民兄弟回来?这个推演我没有去做,但是,根据其他地方的统计数据,类似一个中型的联合企业,雇员至少要在2000人以上,而按照本地矿产资源的分布图来看,在本县的三镇七乡的分布格局,在本地建立三个以上的中型联合企业并不是个什么难事,而围绕着这些企业展开的其它服务行业有多少?” 钱博平这种无须回答的问题,让下面的人眼睛都直了,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算法,不仅是感觉到新奇,同时还觉得钱总说的话有道理,尤其是那些工人,他们现在城里上班,每天光是早餐和宵夜就让附近的小店生意好了不少。 “如果说仅仅是如此,那这个投资还不算成功。”此时,钱博平的话锋又转了,“在现代经济学里,有一个基本的理论,就是投入产出理论,具体的细节我就不在这里多说了,有些绕口。我可以告诉你们的事实就是,运用这种理论,只要投资得法,那么投入资本就会无穷大的增殖,哦,这样说还是有些让大家不是很明白,我举个大家都看得见的例子,大家都知道,要想富先修路这个话,对吧,目前有多少高速公路了,我不是很了解,可我知道,有些高速公路还是赔钱的,可是为什么国家还坚持要修呢?就是因为,仅仅是修路,带来的综合效益非常大,首先就带动了钢铁、水泥、特种铺路材料等行业,同时,也促进了我国铺路工程设备走在了世界前列,更重要的是,方便了沿途的民众,从而又刺激了汽车的销售,刺激了因汽车行业而兴起的其它行业,这就是一个没有尽头的葫芦串,越拉越长,越拉名堂越多,就拿咱们这里来说吧,稍微经济上过得去的农村户,家里买不起豪车,可是买一辆适合自己使用的,多功能使用的神车不是问题吧?我可是听说了,那种适合山区使用的神车,光是去年这里就卖了4000多台,你们说,我搞的这个基础建设投资划算不划算?不出意外,我的公司最多十年收回投资,还要包括赚到的钱,十年后呢,剩下的可就是干赚的,可我会傻到等十年后才去琢磨如何用这个钱吗?不会,资本的运作永远是滚动的,只要我有这个信用,我就可以通过这个收入保证进入下一个循环的运作,这就是资本运作!” “哇塞!钱总好牛哦!如此无限循环下去,他们可真是赚大了!” “是啊是啊!人家这才是专业赚钱的,咱们傻乎乎的……费心费力!” 下面的人又议论开了,而一些后来进来的人则是拿着小本子记录着什么,这是一些机关干部闻讯赶过来了,他们也从钱博平的讲课中受到了启发。 “现在,我把话头再绕回来,今天的课本来是给我们公司在本地雇员们讲的,不过来了许多其他朋友也很好。我这样讲有两个目的,第一,使你们把眼光看得远点,让你们看到未来,我们的工程公司结束工程后,不是简单的就辞退你们完事了,至少,你们可以根据我上面讲的去开拓自己新的工作领域,这是其一,其二,围绕着将来本地经济的发展,有多少商机和产业链要建立?难道你们就袖手旁观吗?你们不想进入某一个链条里去充当一个环节?比如说,在我们工程队里,有不少人学会了使用挖掘机,懂得对地面的挖掘技巧,那些来投资的矿山企业他们就不需要你们这样的熟手吗?所以,不要用静态的眼光看事物,不要用僵化的脑子去想问题,如果你们干的好,没准还会跟着我们公司一起长期干呢!” “反对!钱总这是公开的在我们这里挖人才啊!坚决反对!”肖卫国站起来笑哈哈的说道,“你们的投入,不仅是帮助这里搞基础建设,同时也为我们县培养出了一批技术工人,基础建设你们搞完了,那下面乡里的建设呢?镇里的城市建设呢?所以,我要坚决反对你们挖走我们的技术工人,这绝对不行!” “肖会长,我就是那么一说啊,而且,你这样的反对,显得你不够厚道啊!”钱博平也开起了肖卫国的玩笑,“不过,我刚才可没说我们公司要走啊,难道说,就不兴我在这里发展点其它的什么产业吗?比如,借助这里的山清水秀的自然条件,搞一些对空气净化程度非常高的产业?再说了,投资到这里来搞化学综合生产的企业,不管怎么弄,他们出来的还是生产原料,最多也就是个初级产品,围绕着这些就近的原材料,就不能发展其它的吗?在这里可是拥有得天独厚的运输条件啊,你们都知道了,两条国家级高速公路经过这里,距离省城的行车时间不过三小时,还有啊,还有两条高铁要横贯和纵穿过本地,距离你们这里不到一小时路径的还有一个支线机场,还有一条河通往湘江,你们说,这样的地方偏僻吗?” “老天爷!这个钱总怎么把这些情况了解的如此清楚啊?他说的这些……我都不管继续往下想了,照他这样的干法,我们这里很快就是个新兴的四线小城啊!” **此时已经不淡定了,用手掌摸着自己的脑袋,看看是不是发烧了。坐在旁边的吴广德满脸的笑意,见**这样了,还不放过,又小声的加了一把火。 “他说的这些连最后实际发展的百分之十都没有说到,只要县里财政有了保证,发展山区特色的农业更是不在话下,我们这里夏季时间长,冬季又无严寒,只要我们策划得当,本地区的粮食生产不仅不会因为兴建工业而减少,还会因为科技助力而增加,尤其是农副产品的生产,我可是知道咱们这河里的鳜鱼是有名的,只要引导正确,由农产品带动起来的农副产品的深加工也就会发展起来,这都是相辅相成的,还有啊,基础建设修好了,工农业发展了,咱们山区里的旅游项目也就可以上马了,如果是现在,就是游客来了,看着咱们这县城闹心不?” “哼!小吴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非要等到你的同学来讲?”**似乎明白了吴广德的意思,然后又狠狠的说道,“财政情况好转后,第一时间就是把县城新区的建设搞上去,那个规划都摆在档案室里十来年了!不能再拖了!” 吴广德笑得更灿烂了,其实,他心里早就想说这个,可是,当部下的,可不能把所有的话都说了,得留着重点给**说,否则,**还说啥? 这边玩顺心了,李凡那边又出幺蛾子了,西方人想起最早发掘出的两具骨骸。 第一卷_聪明,糊涂?(6) 还是在薛万锦一开始打隧道的时候,就是因为把与古代佛像石窟的墙壁给打穿了,这才形成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发生。李凡最早过来帮薛万锦处理的时候,就在石窟中发现过两具遗骸。这两具遗骸已经没有服饰和其它的了,就是两具枯骨,而且,也不完整了,头部已经滚落到了旁边。李凡是学过法医的,甚至还干过几天,对这样的尸骨拿眼睛一看就知道,这是欧罗巴人的骨骸。 当时,李凡对这两具遗骸的出现也是感到奇怪,在这之前,通过抽水过滤的时候也发现过人类的骨骼和牙齿,那都属于正常,而这两具遗骸也太“新鲜”了,当时,李凡推断不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只能让薛万锦记录后收敛好放在特定的“仓库”里,结果,后来发生了诸多的事情,他几乎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因为当时在现场拍摄了许多照片和视频,并且一并上报给了学校,最后才是学校先组织了一个半官方的小型考古队进入,那个时候还没有发现洞窟中更深一层的石像,或者说还没有看出来,等到李凡带着人发现了石像后,才知道是大发现,不得不上报更高一层的机构,毕竟,这都属于人类的文化遗产,是有人管的,要是李凡带着人先动手了,恐怕将来就会有一系列的麻烦。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报告递交上去了,西方的一些人文组织好像是看出了蛛丝马迹,他们一直在鼓吹“西学东进”的观念,认为华夏的古文明是从西方传过去的,在发现的古洞穴里,竟然有欧罗巴人的尸骸,这应该是个很好的证据,他们甚至由此推断,这两具尸骸很有可能是在洞穴里修行的西方人,所以,先是派了克拉克和撒切尔进入李凡他们的考古队,最后,通过教科文组织组建国际考古队,并派出了伦富赛作为领头人,全面的接管了a国那个洞窟的科考活动。23sk. 可是这些西方人不给力啊,想胡来,李凡发现不对劲后,率先带领华人退出了那支有些扯淡的国际科考队,结果后来就发生了事故,还搭上了几条人命。 事情拖延了差不多一年,李凡才再次带领y大学考古队重新进行科考,这个时候,洞窟内早就被伦富赛带着人清理的“干干净净”,当然就没有再发现古代人的遗骸了,所以,李凡的报告也只能实事求是的写,至于最早的那两具遗骸,别说李凡忘记了,就是伦富赛这些人也忘记了。等到西方的那些人文组织再次提及的时候,李凡才让人去清查运回的目录清单,看看那两个箱子放到了什么地方。 要说,现在的科考队伍是分工明确的,各项细节都是用制度保证的。考古队中有专门的人登记现场的各种物品,没有记录和说明的,一定会去追索。那两具遗骸本身就有记录,又标明的很清楚,所以,办事的登记在案后,就按照分类运走,就是回到学校里,也是有专门的仓库存放的,这些事情只要一查就清楚了。 第一次去的克拉克是见过那两具遗骸的,同时,李凡最早写出的报告里也有记录,并附属了照片等,唯一没有做的就是鉴定,没有鉴定肯定就不会有结论了。可是现在,西方的那个组织竟然用李凡他们的资料写出了论文,大肆吹嘘西学东进的神话,并用李凡的报告做佐证,毕竟,在最早筛选出来的一些零碎骨骼和牙齿等,经过科学仪器的鉴定后,都是一千五六百前的人类遗骸。于是,他们就此推断出,那两具明显是欧罗巴人的遗骸就是一千五六百年前的欧洲人,甚至为此还编出了一段凄美的故事,表明,古老的佛教起源于欧罗巴……云云。 “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不对那两具遗骸做鉴定?而且,回来这么久了,你的报告还迟迟的拿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朱老手里拿着一张打印好的电传,满脸漆黑的质问李凡,“现在,他们要求将这些物品全部转给他们,并且指责我们是为了掩盖历史真相才不发表新闻稿的,上面对这个事情很重视,让我们拿出一个科学的,合理的解释,否则,你我都没法向考古界和历史研究同行交代!” 李凡这次还真是漏算了,他压根没有想到西方人如此不要脸,自己的最后报告之所以还没有拿出来,一是他要严谨再严谨,二是把一些分支交给学生们搞,他自己抓总。再说了,也没有人给他限定结论的时间啊?这不是躺着中枪吗? “是我疏忽了,我做检讨。如果需要我承担什么责任的话,我愿意接受组织上的处理。”李凡首先端正态度,这个事情他的确是疏忽了,但更多的是,他没有想到当今西方人做学问会如此捕风捉影和不严谨,“那两具遗骸都不用上仪器,就是普通人也能看得出来,最多200年,在扬州发现隋炀帝的墓穴,那还是有棺椁的,别说尸骸了,就是连牙齿都没有,当初我就看出来了,所以就没有太重视。” “你糊涂,在考古界里,各种特例屡见不鲜,小河美女距今3500年,马王堆、荆州都出土过古代干尸,怎么就不可能在那个洞窟中出现古代的尸骸?没有科学的论证,你那样想就是错误的!”朱家清非常严肃的盯着李凡,“不要以为最近几年做出了点成绩,你就飘飘然了,这次,你为什么对那两具遗骸不重视?” 朱家清还是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子的心性的,敲打敲打是必要的,可要说李凡无缘无故的遗漏这个项目,打死他也不信的,他现在就是想要李凡给他一个解释。 李凡站在那里,脑子里还在犹豫要不要说,可看到老师的脸色,他知道,这个事情他自己怕是扛不住,恐怕在这个事情后面更大的并不是单纯的科考问题。 “这个事情如果要叫真,恐怕会有很多麻烦,当时我也留心了,所以,在后来挖掘原始洞口通道的时候,将每个平方分米的地段全部都留样,然后要对那些留样做地质分析,这可就是一个庞大的非常繁琐的细致活,而我们古代学系是不具备这种能力的,我也去找了地质专家陈老,想请他帮忙搞一搞,可是,由于数量太大,要求分析的项目也不少,人家不可能白干啊,再说了,他们也很忙,哪里有可能把精密的仪器长期让咱们去占用啊?”李凡慢慢的说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对原始洞口的土壤进行如此精细的分析?你在推断什么?” 朱家清此时也觉得事情可能大条了,在考古界里,到了一个地方,就会在地面上拉线,划出一平方米左右的格子,然后,分工对这些格子进行仔细的精细发掘,大部分的考古地段,经过如此筛选后,是没有可能遗漏什么古迹的。虽然那也是要向下去挖,可怎么说,也就是在一个平面上进行的仔细筛选和发掘。 而李凡在最后接手a国那个项目后,洞窟里的考察和发掘其实已经没有什么了,伦富赛他们把那里早就清理的差不多了,只有原始洞口地段,他们觉得太麻烦了,用炸药去炸,结果就是后来出现的悲欢离合了。可是李凡接手后,在那里不仅仅是挖掘几个被掩埋的遇难者,更重要的是,他在那里进行了“立体”式的取样和挖掘,如果不是如此,他如何能够发现那个钱袋?如何能够发现那把古剑? “我们先做一个假设,这个假设我没有对任何人说。”李凡表情严肃的说道。 “好,你坐下来吧,站得像个小学生,别在我面前打悲情牌,没用的。” 老朱此时嘴上一点不给李凡面子,可心里却是明白了自己这个得意弟子是在玩一把大的,可能弄出来许多新颖的课题,见李凡站的时间够了,才叫他坐下。 “我站着没事的,我不打悲情牌,我实际上就是悲情啊!”李凡这小子是给点染料就能开染坊的,朱家清话语里的缝隙他马上就听出来,立即顺杆爬。 “你给我严肃点,谈事谈事!否则,我真的建议学校撤了你的职!”老朱说。 见好就收的李凡立即满脸谄笑的坐下,开口说道,“我推断那个洞口不是一次性就堵塞的,或者说,堵塞、疏通、再堵塞等多次的结果,在那里,毕竟是地壳不稳定的地方,也不能排除在古代,修行人为了躲避战乱,躲避天灾等等主动的将洞口封闭,这都有可能。所以,每个阶段的洞穴土壤的放射性含量是不同的,相隔时间长的还会有其它的差异,这就是我在洞口取样时要求细致到立方分米的原因,一立方分米也就是篮球的七分之一左右,虽然取样的分量不多,可那个洞口距离外面足足有四米多,洞口通道的高度是接近二米,宽度差不多一米五,再加上洞口周围半米深的土壤,加上洞**的其它地段的小样,算下来,光是要进行土壤分析的小样差不多就有一万六千多个。回来后,我从图形中选出了几个特殊地段的小样送去做分析,已经证明不是同一时期的土壤了,可要做全面的分析,朱老,你能争取到这笔可观的经费吗?仅仅这一项怕是要好几百万啊!” 朱家清有些呆住了,学校里不是没有钱,可钱也不是随便划拨的,几百万,李凡找人赞助也不是问题,可这是国际项目,凭啥搞的内外不分啊?招人龃龉啊,搞不好还得背上骂名。没有全面系统的土壤分析,报告就不完整,李凡的推断就有漏洞,或者说,故事就编不圆,太容易被人挑刺了,更容易落人话柄。 说,这土壤分析很难吗?这就要看你分析的项目了,简单的分析一点都不难,甚至用试纸就可以查明样品里的酸碱度之类的指标,可要是进行复杂的分析,可以说,那几乎就是个无底洞,月球上的土壤,千辛万苦的取样回来,进入重点单位进行化验分析,别说几个月了,花上几年时间都是常态,美国最早从月球取样回来,可至今也拿不出完整的月球土壤分析报告,只能是某些成分的报告,道理就在这里。李凡想要从小样上获得考古学方面的信息,是那么简单的吗?光是建立分析模型,就不是个简单的事情,他找过陈老商议,陈老都觉得头疼。 当今科技日新月异,许多人都以为进入太空时代了。实际上,人类对自己居住的地球了解的信息并不多,许许多多的未知之谜还等待着人们去探索和发现,就拿我们脚下的大地来说,下面到底有什么?是如何形成的?其实,许许多多的理论还都属于推想推断阶段,就像达尔文的进化论,那不是被科学证明了的理论,直到今天,还是属于假想和推断的性质,这也就告诉我们,但凡用达尔文理论书写的论文,在其本源上就是要打上问号的。这也是为什么在生物工程、植物培育上,有的是改良、杂交甚至转基因等等技术,可就是没有进化这个技术的道理。 “如果没有这个分析,你就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吗?”朱家清好像明白了自己被眼前这小子给绕进去了,他发现李凡是没按好心,想诱惑自己去上面要拨款。“那些土样的分析是肯定要进行的,只要你找出办法先把眼前这个事情解决,剩下的事情就不着急嘛,你完全可以分段进行,每年从系里的经费中拿出几十万,不是啥问题吧?你们那个鉴定中心每年也不少挣的,这个事情你最好不要上交!” 李凡还真是有这个心思,如果能够把所有的土样都做出精准的分析,他就可以根据土样的数据模拟出最初洞口通道的图形,模拟出历次发生坍塌堵塞的时间表,同时,也可以彻底的解释那两具遗骸的来历,还有那把剑出现的原因,等等。 现在,这点小心眼被老师发现了,弄的李凡是满脸的尴尬,羞涩的笑了。 “要想解决眼前的问题很简单啊,把他们叫过来,当着他们的面进行化验不就得了,他们也可以取样回去自己化验,还是那句话,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哦!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如此简单的方法……他们要是赖着说我们给他们看的尸骸不是原来的怎么办?”朱家清人老成精,先就提出了耍赖的疑问。 “更简单了,我们在发现的时候就拍照留了各种特殊的记号。他们拿出来做证明的照片也是我们的原始照片,让他们一寸寸的核对呗,那些人是不会来的,他们发表那样的论文,其实就是个笑话,我们甚至都可以不去理他们的鬼话,只要把结论交上去,上面心里有数后,自然会有办法对付那群无赖,我们别操心。” 李凡此时才说出谜底。感情这小子心里**似得。上面将对方的东西转到朱家清这里,是工作严谨,他们焉能不知道那两具尸骸是蹊跷?担心的是万一,需要的就是考古队最后把那个万一给彻底的封死,封死了,对付起来就坦然了。 第一百零六章 西域故事(1) 有了李凡的“交代”,朱家清心里有谱了,“你回去后马上把那两具骨骸的化验做了,这个你可以直接去学校医学院做,那边的设备齐全,我会给那边打电话的。至于你说的土壤化验……我还是去找老陈商量商量,他们不能收的太多。” 李凡说出了立体取样的意义后,朱家清心里也希望能够将西域的一些历史谜团解开,虽然他用分段化验的话把李凡给搪塞了,可在心里却也是想尽早尽快的把化验搞出来,同时,这个课题也可以在学校的计算机系建立一个数字模型,做出一个能够推而广之的新型软件,这等于是把其他学系的业务也带动起来了。 李凡这边算是“平稳”的过度了。很快,医学院那边就拿出了两具骨骸的化验结论,根据化验和对碳14的检测鉴定,两具骨骸距今不过110年左右,上下的误差不超过10年,进一步的dna检测,两具骨骸的dna与目前西欧族群的dna最接近,相似度超过90%,与当地人和周边其他国家人的dna区别较大。 这个结论就让两具骨骸的身份非常值得推敲了。熟悉近代历史的人都清楚,从19世纪末开始,就有大批的欧洲“探险家”到达中亚和我国西域一带进行探险,其中,许多华夏宗教的经文等文物就是在这个时期被西方人掠走的,这两人会不会就是其中的一组人呢?可是,这两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洞窟里?显然,这个谜题看似简单,可实际上却是很难侦破的,考古,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对古代的各种谜题进行侦破,而李凡脑子里虽然有一些轮廓,但是,需要证据。 钱博平的演讲最后变成了“人山人海”“红旗招展”,无他,许多人问询后跑过来了,反正又不收门票,小小的剧场很快就坐满了人,然后,走道里,门口边都站满了人,不少人拿出了手机,没完没了的拍实况,到后来,钱博平不得不请求大家不要使用闪光灯了,再使用,他怕是要去医院看看眼科了。 林林总总的说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大体的意思已经说明白了,钱博平此时心里可是把吴广德骂了个透心凉,就不能组织更大的场所吗?实在不行,去县城中心广场上也比挤在这里好啊。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后环节,现场回答问题。 “如果按照钱总的描绘,用不了几年,我们这里就会发展起来,到时候会不会形**口暴增,从另一个方面带来社会的负担呢?”肖卫国第一个站起来提问。 肖卫国的问题让钱博平一下子就明白,这绝对不是他要问的问题,而是肖卫国身后的人要问的,钱博平想了想后才慢慢的开口回答。“坦率说,肖会长这第一个问题就不是那么好回答,严格说,这不是我作为一名商人,一个投资者该考虑和回答的问题,可是,作为一位公民,提出自己的见解似乎也情在理中。” “既然是讲座吗,大家都可以知无不言,都可以发表看法。”肖卫国说。 “谢谢肖会长的理解,谢谢在场听众的宽容,下面,我就说说自己的想法。”钱博平还是很客气的先做出了一个姿态,然后说道,“还是回到我今天演讲里的观点,我们看问题不要用静态的眼光去看,如果按照原来的习惯,按照沿海一些最早搞市场经济的逻辑去推理,肖会长说的情况的确存在,到时候这里外来人口大幅度增加,县城人口暴增,从而给市政建设和服务带来不堪重负的问题。” 下面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点头了,许多人当年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去了沿海一些城市闯荡。在异地,他们见识了人**炸的可怕,品尝了城市管理跟不上而带来的各种痛苦,饱尝了远离家乡在异域漂泊的煎熬,尤其是每年春运的时候,那种一票难求的尴尬,最后不得不骑着摩托带着妻儿,冒着严寒风雪千里归家。 “什么是动态的去看这个问题呢?”钱博平又开始忽悠了,“首先,现代科技已经使我们的企业在用人上得到了根本的改进,我举个例子,某国内钢铁厂,**前的全厂工人超过了30万,而现如今,他们的在职员工总数不过5万人,而产量却提高了10倍以上,这意味着,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论断。” **听到这里,心里的疑问至少解开了一半,他微笑着点头。 “就拿我们这次前来搞基础建设的公司,在本地招工也不过三五百人,可如果是在五十多年前,就现在接的工程,至少要动员五六万以上的民工,还未必能够按时按量的把工程做好。同理,将来到这里来投资办企业的人,他们不会把劳动密集型的产业设定在这里,没有那么傻的老板,为什么呢?因为这里不具备大量的招工条件,没有可能一开始就去外地招工集约到这里来,那是不划算的。” “是啊是啊,谁都不是傻瓜,我们这里没有那么多无所事事的后生仔。” “现在的年轻人都在狠命的读书,都要上大学,哪个还会去血汗工厂?” 人们在下面又开始议论起来,不过,这也说明了钱博平是把话点透了。 “但是,这不等于这里还是一成不变,企业多了,外来人员是必然的,前来投资的企业里肯定会有外地过来的技术人员、管理人员等等。同时,我们还要看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由于本地基础行业兴旺而产生出来的衍生行业,比如说,本地的化工原料质好价廉,这势必就会吸引来利用这些原料进行深加工的企业,这些企业又进一步运转良好,同样也能吸引他的下游企业前来,最后到底会形成几个或者数不清的连带企业,谁说得清?话说到这里,就不是我能管控的事情了,而是需要你们,需要大家进行更高级的研判,科学发展观嘛!可由此产生的本地城镇化高度发展是不可避免的,荷包里鼓起来了,难道说你们就不想把日子过得更舒坦一点吗?由此产生的连带服务也会大踏步的进入本地,到时候,这里还是面临外来人口大量涌入的问题,怎么办?这就需要科学的计算和平衡,需要……” **听到这里没来由的倒抽一口凉气,他心里很明白,台上这个年轻人说的事情不是可能会发生,而是一定会发生,至此,他已经算是听明白了。接下来,又有许多人提问,钱博平一一回答,主要是普通人如何把握机遇,如果量体裁衣的进入什么领域,如何从看不见摸不着的行业里切入等等,坦白说,到后来,钱博平就像是个大仙,一群人跑过来找他算卦,不给算还不行,钱博平可是辛苦了。 **趁着大家乱糟糟的提问题,悄悄的从剧场里挤了出去,闹哄哄的剧场,似乎是在提示**,未来的局势还真是诡谲叵测啊,稍有不慎,带来的麻烦是一串串的,他是越想越是感觉到有些害怕,此时,他已经不担心本地的gdp增长了,他担心的是由此产生的诸多管理问题,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经济不行要挨批,经济暴涨还挨批,虽然他心里明白,事物发展就是如此,可是产生的压力还是大。 剧场外面是围绕县城的一条河,充当停车场的场地已经被各种车辆和摩托车、自行车横七竖八的占满了,还有一些人在向这边疾步走来…… **和吴广德他们开来的车被围在众多车辆中间,根本就开不出去,那个专职司机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估计也是进去旁听了,想要坐车离开怕是不行了。 心绪复杂的**背着双手,顺着河边的土路慢慢的走了起来,吴广德和肖卫国非常识趣的跟在**的身后,此时,两人也不说话,脑子里都在想着事。 小剧场的演讲很快就在县城里传开了,许多人没有赶过来,大家流传的段子就是“发财讲座,没听太可惜了。”可以说,钱博平是第一个撕开遮挡当地人眼前那块黑布的人,也是第一个系统的告诉大家如何去分析看待新事物的人。华人是绝顶聪明的,只要捅破了那层纸,接下来的发挥就是几何状的爆发,据说,当晚,县城所有的酒楼、餐馆、茶馆全部客满,各自的圈子,亲朋好友全都聚到一起在讨论钱博平说的那些话题,从而引申出了诸多的点子和想法,这是钱博平和吴广德当初设计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的,他们对湘西人这种霸气的谈论不熟悉。 随之而来的是在当地干部中的影响,许多人都写出了各自部门的未来发展预测,就连原来持反对意见的一些人也是大大的被震动了,纷纷在各自系统里召开座谈会,等到这些人知道,下面的老百姓已经动起来了的时候,才知道,县里许多部门的工作已经是被民众推着向前走了,这在当地是前所未有的事情。m.23sk. 如何证明民众动起来了呢?很简单,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里,去登记注册的各类私人企业的数量比原来翻了几番,尤其是登记餐馆、旅社、旅行社、服装店、健身房等等服务行业的企业数量猛增,仔细一看就能明白,都是围绕着人们衣食住行的行当,都是国家放开的行业,同时,也都是投资小见效快的小企业。 一个晚上就能出来那么大的市场吗?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被钱博平捅破窗户纸后,谁不知道要打铁趁热,赶集趁早啊?等到市场成熟了,你再去折腾,黄花菜都凉了。如果没有钱博平公开的那样指点,当地也会冒出一些新兴的成功商人,这是无疑的,可那毕竟是少数,发财的路子谁不是秘而不宣的?现在好了,钱博平一口气把事情说穿了,这个时候还不是几个好朋友打个平伙,家族里拿出压箱底的钱出来先走一步,反正,老百姓动起来,那是什么都挡不住的。 “不行!不能再这样乱糟糟的!”管行政的二把手一掌拍在桌子上,“原来的县城规划必须全部推倒重来,我们没有时间再拖沓了,现在,是老百姓追着我们的屁股在赶着我们走,这样下去,我们对不起父老乡亲啊!” 此时的**心里早就把前后的策划算计好了,不过,按照分工,这个话头要由二把手说出来更好,想明白了的他心里反而踏实了,尤其是吴广德告诉他,老家那边的几个大公司已经组织好考察团,不日就要到了,那边的出手比钱博平厉害多了,初步意向性投入就准备了超过百亿,**算是想明白了,有吴广德在,烦人烦心的事情就甩给他去办,那小子绝非池中之鱼,早晚一飞冲天,还是抓紧时间结下善缘的好,起码,有那小子在,自己这几年能够顺风顺水了。 **不知道的是,吴广德本身是很优秀,但还优秀不到叫人目瞪口呆的地步,至少,吴广德不是学霸出身,差那么一点点就是学渣了。可吴广德为什么能成功呢?这就是华夏文明里的“一个好汉三个帮”“众人拾柴火焰高”的道理了。西方人讲究团队精神也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出现在管理学上的,实际上,也是华夏文明对西方的影响,在华夏,很早的时候就懂得集体的力量有多大,什么上阵父子兵,打架亲兄弟等等,正因为这样的概念深深的扎根在人们的心里,这才有**长城,有大运河,有各种合纵连横的理论出现。吴广德身后站着的就是各个行业里的同学,各个方面的精英人才,只要大家都能发展,谁不会来? 吴广德从入学时候开始,实际上就等于加入了一个积极向上的同学圈子里,在这个圈子里,干各行各业的都有,各有所长,各展优势,他们虽然没有隶属关系,看上去很松散,可是合起来的力量却是很大很大的,一场看似热闹的集体婚礼,实际上就是对外的一种显示,那是买都买不来的“人脉”,是互通有无的关系,是走共同发展的基础,更是我们国家和民族走在康庄大道上的体现。 人是自私的,为了生存,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这无可厚非。可是华人的自私与西方人的私有制是有本质区别的,华人讲究的是“道”,是共同发展的道,你让人家牺牲自己去照顾你,不合理也不合情,可要是大家一起发呢?谁都干。 从古至今,华人就明白,出头的椽子先烂,枪打出头鸟,所以,在华人历史上几乎没有绝对垄断的商家,见面谈的话都是“有财大家发”。而西方人却是“有你无我”的丛林法则,他们也发现了问题,最早提出反垄断法,可他们却是无处不在搞垄断,他们讲合作的时候,就是想干掉对手的时候,跟西方人谈合作,要无时无刻的小心谨慎,要时时刻刻的提防他们坑害的鬼蜮伎俩。 李凡在实验室里,总算是搞明白那把剑的秘密了,锈迹斑斑的起身是剑鞘。 第一卷_西域故事(2) “李老师,这是把什么剑啊?与我们在书本上看到的不一样哦!” 一个学生小心的把那锈蚀的剑鞘拨开后,发现里面的宝剑竟然只有些许乌黑的氧化层,剑本身并没有像外面看到的那样锈蚀的没法看了。不禁叫李凡过去看。 看到这把剑,李凡也是惊叹,“这可是稀世珍宝啊!小心的拿出来,放进无氧的保存箱中,先用光谱分析仪看看材料,我估计是很复杂的合金材料。然后做一个碳14分析,先别从那个剑上取样,就用这些锈蚀的剑鞘的样本,小心剑把上的材料,我似乎看到上面有红蓝宝石,那个剑把可能也是特殊材料做的。” 这边的学生小心的按照李凡说的去处理那把古剑,这边李凡就忙不迭的去翻书了,作为学院院系里的教师,去寻找资料可不是去找度娘的,那得去跑图书馆了,还不是一家两家的图书馆,光是这一个礼拜,李凡就跑了三家图书馆,脑子里逐步的形成了一个概念,此时,他还要等到化验室里出来的结果,如果分析数据结果与自己推断差不多,那么,许多在考古发掘中存在的谜题也就有了解释。 学校化验室这些日子几乎天天加班,可有些分析是需要时间的,想快也快不了。十几天后,化验室里得出了初步数据,根据这些数据,那个剑鞘是隋唐时期的,而通过光谱分析,那把剑的材料还真是像李凡说的,是多种金属元素的合金材料,具体说还是以铁元素为主的钢剑,可细看起来,现代合金钢需要的其它金属分子在剑体中几乎都有,最让李凡吃惊的还是宝剑锻打的工艺水平,叹为观止。 作为一个特殊的课题,李凡在学系里开了一堂大课,为什么是大课呢?古代学系现在已经发展到了一百多学生,几个年级加起来怕是有近三百人了,加上与之相邻的历史学系、中文系等对这个课题有兴趣的学生,不开大课怕是不行。 在y大学里,李凡本身就是个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首先,他现在是最年轻的副教授,这还是因为年纪太小,给教授职称怕有些人不高兴,从减少负面作用,凝合学校合力的观点出发,学校做的一点没错,可是校委会里却有人冠冕堂皇的提出,“不能给他太高的荣誉,免得他过早的发飘,那是害了他!” 在许多场合里,有些话不说比说了好,正因为某位权威说了这不该说的话,李凡直接向学校递交了辞呈,他回答学校的询问也很直接,“学校说什么理由都可以成立,可是,把对我的培养说成是条件就不合适,好像我占了学校多少便宜,你们拍拍胸脯问问自己的心,那是事实吗?只有那些羡慕嫉妒恨的人才会用那种没有油盐的论调去折腾别人,我在这里追求的是学问,是知识,可不是什么职称!” 小老大叫真了,学校那边也知道说那个话的人犯忌了,李凡是学校里几十年难见的学术人才,人家根本就不计较什么学位职称啥的,用那样的话去恶心人家着实有些过分,可是谁来做这小子的工作?朱老是一推二六五,按照他的想法,李凡是可以直接上教授职称的,在古代学领域里,现在无人能超过李凡。最后还是那个早就离开学校的杨校长给李凡打了电话来了,也不啰嗦,简单的一句话,“啥也不说了,你小子给我一个面子!”于是,李凡服软了,收回了辞呈。 其次,李凡的课讲的很风趣,内容也很扎实,模棱两可的概念在他的讲课里是不存在的,更重要的是,李凡讲课往往广征博引,把历史的问题现代化,把现代的问题历史化,往往让学生在嬉笑和发愣中获得了知识,所以,李凡要讲新课,想来听新鲜的学生就少不了,他几乎每次外出考古回来后,都会有怎么一次。 硕大的课堂里,已经坐满了人,看着年轻的学子,李凡拿起话筒就开讲。 “有许多人都喜欢看武侠小说,这里我不评判当下一些网络上的神鬼修真的东西,那些小说里干货不多。如果你们看过梁羽生和金庸写侠客小说,你们就会发现里面有一些关于冷兵器使用材料的描写,在近代的一些地方志的记载中,也有类似的描述,而大家看到最多的恐怕就是缅铁、大马士革钢、陨铁这类打造冷兵器上等材料。实际上,缅铁是以柔为特色的,也就是说起柔韧性特别好,一把用缅铁打造的宝剑甚至可以像腰带一样缠在腰上,但这种兵器一般还是做防身的武器,真正在战场上砍杀是做不到的,而大马士革钢则是在近几百年才出现,以锻造表面有花纹为特点,现代研究也已经表明,那就是高碳钢。至于陨铁,则是天外飞来的铁块里本身就包含着镍的合金,锻造出来自然与普通铁不一样。 大马士革钢本身可不是出现在大马士革,而是出现在公元五六世纪的古印度,通过坩埚将铁水冶炼成钢水,在锻打武器的时候是一边打一边向被打的刀片上撒碳粉参碳,由于锻造过程中不可能将碳分子均匀的混合到钢坯里,无论如何打都做不到,所以锻造出的刀身上有各种各样水波样花纹,这成了大马士革钢的标记。 当时在印度洋和南海之间从事贸易的是阿拉伯商人,是阿拉伯商人将这种武器和材料带到了华夏,这有些像数字符号的传播,在欧洲,现代数学0—9的计数符号叫阿拉伯数字,这种高碳钢由阿拉伯商人传入华夏后,就被叫大马士革钢了。 有人会问,阿拉伯商人运到华夏的是武器,怎么可能会叫大马士革钢呢?这里就有一个很重要的区别了。早在隋唐时期,华夏的锻打工艺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类似向锻打材料里撒各种粉末的技术,早在春秋战果的欧冶子时期就很成熟了, 我们的古代工匠可不是简单的向通红的材料商撒点碳粉了事,能够撒的东西多了,甚至包括动物血和人血,别以为使用血液是残酷的,在血液里含有多种矿物质,是许多天然材料在当时无法做到的,当特殊的加工工艺被摸索出来,才有后来的干将和莫邪,那可不是什么古人流传下来的神话传说,而是有科学道理的。 正因为隋唐时期的工匠加工工艺的水平不低,单纯的向隋唐贩卖那种很单薄的怪模怪样的异国兵器并不被欢迎,甚至有些武将买回来后重新回炉锻打。于是一些商人按照客户的要求干脆直接将坩埚的熔炼钢坯贩运过来,于是,就有了大马士革钢的称呼,注意啊,这个大马士革钢是没有花纹的,与现代普通钢锭没多大区别,那为什么这种钢锭会得到锻打者的欢迎呢?难道当时华夏没有? 没有花纹的大马士革钢到底与华夏的铁制品有什么区别呢?这里就是一个对冶金方面的认识了。早在战国时期,我们这里就有铁器了,刚出来的铁器本身有很强的优势,无论是硬度、韧性等等方面,都要比青铜器好的多。可是铁在当时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容易锈蚀了,也就是化学上说的氧化。据说,战国后期,剩下的几个国家里,只有秦国是坚持使用青铜武器,而与之对垒的最前沿的赵国使用的就是铁兵器,结果,当在春暖花开的时候,正是空气中水分含量高的时候,赵国的兵器全都锈蚀的不能用了,要不然怎么用摧枯拉朽来形容? 在古代,我们的祖先对如何把生铁变成钢的方法上,是走了弯路的,最早,是靠千锤百炼,这里的炼可不是对铁水的煮炼,而是在锤打到冷却后,放进炉内再烧红,然后再锻打,反复的进行。当时,工匠们认为是锻打才使铁器变得坚硬了,变得不那么容易生锈了,就好像烧窑的做泥砖时候那样,把黏土反复的挤压,使黏土更致密。其实,这是一种错误认识,那种百炼其实就是在间接的炼钢,而大马士革钢就是用坩埚直接进行冶炼。学过冶炼基础知识的人都明白,所谓炼钢就是其实就是把铁水里的碳含量控制在一定程度,通过燃烧,把铁水里的碳分子、硅、硫、磷等非金属分子烧掉,而且炼钢的时候,如果是与高炉联动,炼钢几乎就无须另外加热了,也就是说无须使用外加热源,只要向铁水里吹空气,铁水里的碳分子就会激烈的燃烧起来,如果觉得还不够?吹氧啊! 在古代,往往很难控制住经过坩埚冶炼后钢锭里的碳含量比例,完全靠经验,在大家上中学的时候应该学过类似的知识,碳含量太低就是熟铁,太高就是铸铁生铁,只有合适的含量才是钢,这个合适的含量在一千多年前如何控制?没法控制,于是,干脆全都炼成熟铁,然后在锻打中再加进去碳粉,这就是大马士革钢的最根本特点,有了这样的坯料,工匠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按照自己的理解和设想去边打边撒各种粉末,于是,许多保存下来的铁器里,各种元素的含量非常复杂。 有人问,难道说那个时候我们华夏没有炼钢吗?坦白说,在隋唐时期还没有精准的炼钢技术,有的就是锻打钢和炒钢技术,这两个技术是出现在汉初。 锻打后通过淬火技术,尤其是特殊材料淬火后,基本上解决了铁兵器的锈蚀问题,使许多铁兵器可以保存很长时间。而炒钢技术虽然出现的很早,可是冶炼出来的其实是熟铁,而且杂质含量很高,有些无论如何去锻打都很难满足兵器的需要,关键是对铁水的温度控制做不到精准,到了12世纪的北宋,系统化的从冶炼铁水到直接成钢才逐步出现,发展到元代和明代就已经很成熟了。可不要小瞧了我们的祖先,没有这个技术,成吉思汗的弯刀兵器是不可能有的。 这些技术在明代的《天工开物》中就有详实的记录,而那时候,欧洲还不知道啥是炼铁呢,正是这些技术被西方的传教士们带回欧洲一百多年后,1740年英国人本杰明?亨斯曼才在英格兰北部复制了新的坩埚制铁工艺,随后,在欧洲兴起了新型炼钢的浪潮,虽然当今的炼钢技术让人眼花缭乱,可万变不离其宗,要解决的关键点还是含碳量和合金的各种比例,与古代人比起来,现在是可控的试验和摸索,而在隋唐时期,匠人们想要造出一把好的刀剑,完全是靠撞大运。 上好的材料难得,在打造兵器的时候就要琢磨如何提高利用效率,于是,在刀刃上使用好钢的概念就出来了,不是有句俗语,好钢用在刀刃上吗?可是两种材料在锻打的时候受力和延展是不一样的,强度也不一样,于是,就出现了弯刀。 在这里,也有民族文化观念的影响,唐代,出了许多著名的钢刀兵器,比如横刀、陌刀、仪刀、障刀等等,大家有时间可以去查一查,虽然叫刀,可都是直的,没有一种是弯曲的,这里体现的就是“只可直中取,无须曲中求”的观念。而到了元代后,出现的就是弯刀扫西域了,乃至到后来的明清使用的都是弯刀,这里不得不说,我们民族是善于变革和改变认识的,绝不会一成不变。 说到这里,要讲一讲古代学专业话题了。我们的考古可以说是世界上最丰富,最具有成果的,考古技术也是一流的。可是,我们在考古发掘中,能够发现2500年前的越王勾践剑,却是很难找到汉代以后历朝历代出产的名剑。根据史**载,产生于汉代以后的名剑多达一百多种,而且,在隋唐时期,我们的造剑工艺已经登峰造极,已经让西域的敌人闻风丧胆唐代的陌刀、横刀等由于数量大,考古时还能偶尔见到,可是唐宋时期的宝剑却是非常难以发现,存世的,多是在世间代代传承下来的,也就是说不断的有人保养和护理的,在出土文物中,这种东西可是太少太少了,原因大家也都明白,铁元素太容易被锈蚀了,时间一长,连沉没在大海中的泰坦尼克号都断成好几节了,已经没有打捞出来的价值了,这才多少年啊?试想一下,一把铁元素的宝剑,在墓穴里保存一千年,那得需要什么样的条件?仅仅是无氧就可以吗?在墓穴里,如何割断氧气和水汽?太难了。”23sk. 李凡的课把一干学生忽悠的云里雾里的,说是来听文科的东西吧,这小子又白话了好一阵子的理科知识,说是讲理科的发展史吧,他又把一些文科的概念柔和到里面了,就那些钢铁历史,足以让一些理科学生听后惭愧的,不努力对不起祖宗啊,不努力怕是连这些文科生都要笑话他们了。 “可是,这次我们在西域的考古发掘中,意外的得到了一把隋唐时期的古剑,叫什么名字目前还不知道,但是,却是保存完好的一把一铁元素为主的合金剑”。 “哗!”下面的学生到此才明白前面的废话都是铺垫,现在才说出真章来。 第一卷_西域故事(3) 等到下面的学生安静下来后,李凡首先用投影仪把古剑的照片打到屏幕上,然后接着说道,“这把剑的制式显然是中原的,可是这剑的剑柄却不是,在古代,为了在挥舞时保持平衡,剑柄除了是握把之外,还有一个功能就是配重,如果剑身很重,剑柄很轻,使用者的手腕是受不了的,因此,在古代,上好的宝剑是很讲究的,有的是把剑把做的长一些,这在明清以后的兵器中是常见的,一来可以双手握把,二来就是配重。在更早时期的剑把往往是使用比较重的铜和实木做握把,尤其是到了汉代后,剑往往是作为身份的一种象征性配饰,剑鞘和剑把都做的很精美,到了隋唐时代,在剑柄上镶嵌宝石和用金银装饰就很普遍了。” 说到这里,有同学递了一个纸条上去,李凡低头一看,上面写着,“在剑柄上镶嵌宝石和金银装饰好像在战国时期就有记载了,不是出现在隋唐。” “谢谢这位同学的质疑,你学习上很仔细,也很严谨,不过我还是要解释一下。”李凡举着那张纸条继续说道,“我可没说镶嵌宝石金银是在隋唐出现的,我说的是到了隋唐时候这种装饰就很普遍了,这里就有个值得大家留心的问题。” 说到这里,李凡在旁边讲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上点了几下,调出了一些资料,同时打在了屏幕上,“大家要注意,在隋唐以前,关于宝石、美玉以及宝剑的佩戴是有着严格规定的,不是士大夫和贵族级别的,你就是有再好的想法,也是不可以配饰的。大家都还记得楚汉相争里的大将韩信吧?都听说过他曾经忍耐胯下之辱,可是有几个人还记得他在穷困潦倒的时候还有佩剑,还有随身挂着的美玉呢?为什么?因为他是战国韩襄王的嫡孙,是贵族,再穷,也要虎死不倒威嘛。” “呵呵呵……”下面的学生一阵窃笑,李凡在台上也裂开嘴巴笑了笑。 “从隋唐开始,美玉、宝石就逐步的从神坛上被老百姓拉了下来,普通的布衣也可以佩戴了,只不过还不是公开的,还得悄悄的,这个时候的精美瓷器还是贵族专用的,所以,我们发现的古瓷器非常少,甚至著名的秘色瓷直到法门寺地宫开启后才被证实是存在的,而瓷器走下神坛是在宋朝,当然,也是有级别的,比如说官窑的东西就不可以流入民间,民窑的瓷器从品相和质量上无法与官窑相比……哦,说的有些离题了,好,咱们再回到前面的话题上。” 说着李凡把那张纸条压在了讲桌上的茶水杯子下,那意思太明显了,下面有几个学生也理解了,对一个学生伸出了小手指,意思是“你那纸条让老师走题了。” “这把宝剑我在前面说了,是个综合体,剑身部分是中原的制式,可是剑柄部分却不是,而是典型的西域游牧部落风格,更重要的是,上面向前的红蓝宝石是产自于西域的天竺,握把部分是用上好的紫檀木雕琢后装上去的,可以说,这把剑先后经历了好几个人的手,不能单独说是谁谁谁的。”说到这里,李凡很无奈的摇摇头,随即把整个剑身的三维立体图放了出来,效果很是逼真。 “令我们遗憾的是,这柄宝剑的剑身上没有铭文,按照古代造剑的习惯,每一柄剑身上都会刻下宝剑的名称,这与瓷器和其它工艺品不一样,在宝剑上是不会留下制作者的名号的……这次不用你们递纸条了,我知道会有学生提出,古代名剑干将、莫邪不是人名吗?其实,那还真不是,是后人按照古代典籍上记录的文字而推断的,就好像,我们许多人不知道楚国的姓氏一样,楚国国姓有几个知道的?哪位同学不妨做个引导站出来回答一下?我也好喝口水。” 李凡这简直就是插科打诨的磨时间了,可这话题却是让学生有兴趣,一个学生举手站起来回答,“楚国的国姓是姓项吧,楚霸王不是叫项羽吗?” 其他同学鸦雀无声,就是一些学历史系的也都忽略了这个问题。 “如果你是历史系的,回去把先秦诸国的历史书再好好的看看,你的回答不着边际啊!”李凡放下水杯,“在周武王推翻殷商后,论功行赏,先后分封了七十一个诸侯国,这是一般历史书上的描述,而实际上,这些诸侯国里,大部分都是封给了姬发的兄弟或者子侄,共有五十三个姬姓诸侯国,而且级别都还不低,至少是个伯爵,军师姜子牙的封地就是齐国,只不过仅仅是个侯爵。”m.23sk. 李凡又在笔记本上划拉了几下,然后对下面的学生一笑,“有时我也记不太清楚,所以要看看提示,你们别笑我哦,不过,我肯定不会随口打哇哇的!” 下面的学生又窃笑起来,他们觉得听李老师的课不累,有味道。 “周武王分封可谓是面面俱到,他以上的古代帝王后裔都有分封,就是我们说的尧的后裔、舜的后裔、夏禹的后裔,甚至连殷商的后裔都有封地,可是,在第一次分封里是没有楚国的,而楚国在周武王推翻商纣王的行动中并没有参加,更谈不上出力了,所以,楚国的出现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事情。” 李凡说的这些,在一般的历史教科书中根本就没有,太过久远,太枯燥了,谁去研究和讲课啊?就是历史系的学生,也都是作为基础课里的基础,一笔带过,重点还是在有详实文字记载的,在历史上引起波澜的朝代,比如,研究明史、清史就是历史系里的热门,哪怕是研究近代史,也比去各个图书馆里去刨旮旯里的东西快活不是?所以,李凡今天说的这些东西,让一些同学听着新鲜。 李凡的古代学系与历史系最大的区别就是,对古代史要穷尽,否则,无法对古代其它出土物品和只言片语的出土金文、甲骨文的理解,这就是李凡的强项。 “当年的楚国人与中原文明还是有很大差异的,比如在信奉图腾上,中原一带信奉的是龙,是天子,而在楚国,当地人崇拜的图腾是‘凤’,也就是说是一种鸟,而这种鸟是什么?至今没有定论,但是,楚人自认为是祝融的后裔,祝融又是颛顼的玄孙,追到根上,这楚国人是不是也要姓姬啊?这里还有颛顼族祝融氏和炎帝族祝融氏的区别,而且,祝融还是远古时期的官名,到底是哪一个?大家看看,是不是挺乱的?我们现在都觉得乱,那古人呢?他们不觉得乱吗?” 下面此时鸦雀无声了,本来是说宝剑的,结果引申出这么一大堆,还都是没听过的,让许多学生都觉得自己那边的老师是不是太不专业了?太糊弄人了? “古人也觉得麻烦,也觉得讨厌!咋办?大树要分丫,要抽条,你不能把每一个枝丫都叫一个名字吧?既然走出来了,形成了一个新的种群,那就要重新定义姓氏了,实际上,我们现在把这两个字是当成一个词来使用的,意思是一样的,可是在先秦以后的封建时期,这可是两个不同意思的符号,这个想必大家都学过,比如,周朝的国姓‘姬’,后来繁衍派生出了许多姓,据统计,有四百多个,可是在先秦的文献记载里,是没有这个区分的,我们现在约定俗成的把姓氏认定一个意思,既是轮回到了远古时期的认识,同时也是现如今的百家姓已经满足了区分的需求。而楚国的国姓是‘芈’,大家不是看过《芈月传》吗?就是那个芈,楚国的立国国君的氏是‘熊’,而不是项,就连项羽也不姓项,姓姬,准确的叫法是姬姓项氏。”说到这里李凡才解开谜底,他又故意调侃的说道,“知道楚国为什么后来也称王了?楚国称王的时候可还是春秋时期呢。” 这下子又吊起了学生们的胃口了,都鸦雀无声的等待李凡揭开谜底。听李凡的讲课就像听相声,包袱是一个接一个的抖,解开一个又抛出一个。 “楚国在姬发夺天下的时候没有寸功,所以一开始就没有被封爵,还被中原周朝廷认为是蛮夷。对待蛮夷能不去征讨吗?当时临靠蛮夷之地的是随国,是姬发分封镇守南方的重要侯爵国,派出的是大将南宫括镇守,在与楚国对战后,发现打不过,姬发就先嗝屁了,到了姬发的儿子周成王的时候,觉得打不过就招安吧,于是,经过商谈,给楚地的首领芈熊绎册封爵位,可以立国了,使楚地成为楚国,纳入周朝的版图,出国从此要称臣纳贡,可以说,这似乎是历史上第一次招安。可是,封的爵位着实是一种讽刺,仅仅是一个子爵,楚国人开始不知道,被周朝来的人忽悠的一塌糊涂,等到明白被周朝耍弄后,干脆也不买账了,对周天子实际上是既不听调,也不听宣,我行我素。于是,到了周朝第四代天子周昭王的时候,天子大怒,要平定楚国,亲率几个靠近南边的诸侯国南征,一次不够,先后三次,对于这三次南征,正史上都是用春秋笔法一笔带过,可有一点是无法回避的,那就是周昭王是死在南征回程的路上,这在正史里记载的很清楚。” 李凡说到这里又喝了口水,让学生们消化一下刚才的信息,顺便看看时间。 接着,李凡又说道,“虽然正史里没有明确记载,可是根据上面的描述,我们还是可以推断出周昭王的南征实际上是大败亏输,连命都丢在了汉江边上了。而在其后的200年里,周朝式微,中原诸侯国就没个安生的,而楚国却是四面出击,逐步的变得强大起来,原来的国度是在秭归,到后来就把国都迁移到了郢都,就是现在的荆州附近,等到了楚国第二十代国君熊通的时候,干脆灭了靠近的随国,然后自立为王,压根就不鸟周天子了。提出的理由也很简单,当初你们哄骗我当了个芝麻绿豆大的国君,老子现在管辖的地盘一点不比你中原小,凭什么你能称王我不能?现在老子要跟你周天子平起平坐了,你把怎么地?” 李凡说到这里,下面的学生终于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知道为什么荆楚之地出豪杰了吧?秦国统一时候,最难啃的是楚国,最后被秦国用武力灭掉的也是楚国,而覆灭秦朝的还是楚国人,那个写道德经的老子就是楚国人,屈原也是楚国人,还是楚国贵族……这种破除迷信,敢作敢为的文化传承一直延续到今天,荆楚大地出了多少改变历史的名人,这里就不多说了。” 历史上的楚国疆域是真的很大,鼎盛时期面积达到150万平方公里,春秋五霸,战国七雄里都有楚国,春秋时期称霸的晋国、宋国、郑国、越国、吴国到了战国时期都已经灭国了,而楚国始终在强国的第一梯队里,可以说,楚国人的血气是很震撼人的,正是从楚国这里开始,才有了“国君死社稷,大夫死众,士死制。”的格言,而楚国也的确让秦朝吃够了苦头,仅仅十四年后,楚霸王项羽就一把火把秦国的国都烧成了一片瓦砾,彻底结束了秦朝的统治。 “这小子讲课总是离题**!”在监控室里看视频的朱老说道。 “朱老,您别着急,那小子最后肯定是能够圆回去的,一堂大课,一个多小时,不讲点别的东西吸引学生,他今后还怎么开大课?”马嵬曾在一边说道。 “不过,这小子的确是个鬼才,妖孽!本来是讲西域的宝剑,最后却成了激励荆楚青年学生的话题,不知道其他老师该如何去想,他这是给自己招埋怨呢!”朱家清摇着头说到,“他把别人的内容给颠覆了,叫其他老师今后咋备课?” “这怪不了李凡,他就是要打破一些呆板的教学模式,至于说别人怎么看他,你觉得他在乎吗?他一不愁吃喝,二不在乎职称,你把他惹毛了,他使出各种怪招来,哪一样能叫人受得了?还记得第一次去考古吗?不显山不漏水的把历史系的那几个装了进去,一开始谁知道是这小子在后面忙活?等到现在知道了,你能把他怎么样?这点上啊,他还真是像荆楚人的个性!”马嵬曾替李凡解说着。 “好啦!白话了一阵子了,该说说为什么在剑柄上不留下名姓了,我相信刚才的白话已经让大家明白了干将和莫邪其实都不是人的名字,而是一种信仰上的威慑,后来出的许多剑其实也是如此,比如说太阿剑,湛卢剑等等,那些名号大家回去可以去查字典,我这里要说的是,铸造宝剑与做瓷器和其它艺术品不一样,剑是要杀人的,是大凶!谁愿意把自己变成个大凶啊?”李凡说出了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道理,“而我们这次发现的宝剑很有可能还有其它原因不留名号!” 第一卷_西域故事(4) 还能有什么理由呢?下面的学生开动脑筋在那里想,可是大家似乎都不得要领,一个个的用希冀的目光看着在讲台上慢慢喝水的年轻老师。而在监控室里的朱家清也产生了兴趣,“除了避讳之外,还能有什么原因不留名号呢?” “根据我们的初步研究,我个人推断,这把宝剑很可能是产自于西北地区某个工匠之手,这个工匠在当地也许小有名气,可在整个区域内应该不出名,最大可能就是西北某重镇里混生活的工匠。我们知道,从西汉霍去病开始,打出了西北一片天地,在这之前,西域各国与中原王朝的关系基本上是松散的邻居关系,根据记载,秦国的祖先最早也就是在宝鸡这一带,再往西就是西戎的地界了。” “这小子是想给人家历史系的补课?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啥?”朱家清不高兴了,他想尽快知道李凡刚才说的不留名号的其它原因,可这小子故意吊胃口。23sk. “汉武帝为了获得西域的好马,不惜发动战争,也正因为强汉的存在,为了保证与西域的物资交换,在2000多年前就沿着河西走廊修筑了几处城堡,这些城堡随着历史事件的推移,逐步形成了集镇,比如现如今的武威市、张掖市。” “老师!好像还应该有嘉峪关吧?”此时,一个学生举手站起来说道。 “呵呵,你是哪个学系的学生啊?千万别告诉我你是历史系的哦!”李凡说。 “我就是历史系的,是今年的新生,还没有学到您说的这里,不过,我是从甘肃来的学生,在我们那里,从小就知道,嘉峪关、酒泉都是古代城镇,都是当年中原政权为了加强西域的防卫建立的兵家城堡,这应该不会错。”那学生说道。 “嗯,你们当地文化部门的介绍是没有错的,问题是,你没有搞清楚年代啊,嘉峪关等城堡是明代时候建立的,明代建立的关城当然也算是古代了,而在这之前,元代本身就是北部游牧部族,而且西征的距离远远超过我们说的西域,并在西方相继成立了三个汗国,再往前,北宋的疆域没有到达这里,这里是西夏和回鹘高昌等国的地盘,再往前,五代十国的时间太短,也是个军阀混战的时期,我们可以简略不去说,真正继承汉代中原政权在这里实行统治的是唐代,也就是在唐代,这些西域的城堡发展成为重镇的,所以说,在明代以前,中原政权最西的重镇就是只到张掖,而张掖是在汉武帝元狩二年,也就是公元前121年,派骠骑将军霍去病进军河西,战败匈奴西去,当地部族浑邪、休屠二王率众归汉。汉元鼎六年,既公元前111年,汉朝在西域设立城堡,取‘张国臂掖,以通西域’之意,而且给的行政级别还很高,设置的是张掖郡。郡,在当时可是地级市哦!” 说到这里,李凡向下看着那个学生,“以后有想法写条子,我这不是新闻发布会,你这样的提问是影响其他学生的,给大家鞠个躬吧。” 一个善意又圆滑的建议,让那个新生顿时解脱了囧困,因为,周边已经有不少学长用不是那么友善的目光在看着他呢,自己的孤陋寡闻让大家陪上时间? “我们这把宝剑,根据化学分析,基本上断定是隋唐时期的,我说隋唐时期其实已经把时间压缩的很狭窄了,而隋唐时期也是我们祖先在铁器制造上达到的第一个高峰,同时,也是军事力量大发展的时期,同时,也是与西域进行物资交换的高峰期,在西域的张掖、武威就逐步成为商贾云集和货物中转的集散地。我们知道,商业繁荣会带来什么,必然是人口的聚集,同时,百业也就兴旺起来,在这样的地方,出几个高超的工匠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话说到这里,李凡基本上已经把那把宝剑的出处说清楚了,可他还是没有说出不留名号的另一些原因,此时,放在讲台上的笔记本电脑上闪了一下,李凡一看,“你小子快点把不留名的其它原因说出来,否则,老头子要急眼了!” 原来是马嵬曾通过办公软件给李凡发来的信息,那边的朱家清已经坐不住了。 对老头子如今动不动就给脸色看,李凡早就习惯了,也完全不在乎,他知道,这是老人的专利,老人与小孩子一样,倔起来就混不吝,要不怎么说老小老小? “大家一定想知道还有什么原因造成工匠不在这把宝剑上留名号,对不对?实际上,非常简单和没有悬念,你们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了,在隋唐时期,刚刚从南**和五胡乱华中复苏的北方民众,识字率非常低,如果那个铁匠不识字,又是给一个同样不识字的下层军官打的兵器,他如何在剑上留名号?” 李凡的话刚落音,下面的学生就发出了“恍然大悟”的感叹声,而在监控室的朱家清气的站了起来,“这小子分明是知道我在看他讲课,故意耍我!”说罢,拿起拐棍,扬长而去,看的马嵬曾是一个劲的偷笑,可又不敢笑出声来,难受。 在大教室里,李凡看了看手表,“还有十分钟下课,我再抓紧时间补充一点,这把宝剑最后肯定是流落到了草原上,到底有多少人使用佩戴过,目前考证不出来,但是,根据上面镶嵌的宝石和剑把的材料看,至少有三个以上的武人使用过。” 说着话,李凡放出了那些宝石和剑把材料的照片,“这些宝石镶嵌的时间不一样,前后相差的时间至少有20年,而这剑把,却是用的古代天竺出产的紫檀木,也是后来另配的,在剑把的缝隙里,我们发现了最早残存的铜合金金属屑,那应该是最早的剑把,通过这些材料的分析,我推断,这把剑早期是唐朝边关上的中下级军官使用的,后来流入了草原,地位也逐步上升,能够在剑柄上镶嵌宝石的人,级别都不会低,而镶嵌的工匠手艺也是有千秋的,最后到底是谁把把宝石镶嵌到了剑鞘上,这也是一个迷,那把剑鞘的腐蚀残渣里,我们先后发现了十几颗比较小的宝石,其中还有2颗大约一点五克拉的钻石,是那种黄色的……” 随着李凡的解说,屏幕上的照片也在一帧帧的闪动,学生们都看的惊讶不已。 “这把宝剑是产自隋唐时期的边关重镇里,最后却是由西域的部族佩戴,然后在200年后,跌落在了我们去考古的那个石窟里,这里面就有着诸多凄美的故事了,是怎么到了那里?为什么会出现在洞窟里?虽然都是迷,却是可以叫我们遐想很多,至少有好几个可能,至于说都有什么可能,我们下一节课再说。下课!” 随着李凡的话,挂在教室里的下课提示就响了,居然分秒不差。大学里的上课时间与中小学是不一样的,根据各自专业的特点,时间都是不固定的,短只有40分钟,而特殊的专业课的时间可长达二小时以上。李凡开的这个大课的时间是一开始设定为100分钟的,中间休息十分钟,而这次,连十分钟都没休,一口气讲下来了,如果不是李凡如此年轻,不是有着强壮的身体,谁顶得下来? 李凡在学校给学生上课,钱博平也没逃过去,被吴广德再次给揪了过去讲课,不过这次讲课的级别高多了,是给县里的十一人班子讲课,把个钱博平吓坏了。 “大哥,你可别坑我了,我可不是你们系统里的人啊?你这样搞,叫我的企业今后如何去那里投资啊?得有多少人说闲话啊?你不怕落话柄?”钱博平说道。 本来钱博平忙的要死,在罗霄山那边的事情也到了紧要关头,郑德勋已经开始收紧捆在一些企业身上的缰绳了,他就是要在当地造成一系列的问题,让诸多工程项目拖延和烂尾,然后再对辰全集团来个一招致命,钱博平当然要小心了。 可是,吴广德的话也让钱博平感动了一把,“你提出的问题我都替你考虑了,这次讲课,咱们不在县里搞,直接到省城,在我老婆的公司会议室里,对外的名义是考察设计公司,而在内部,这些人都希望能够进一步了解县里将来的发展方向,你上次讲的比较笼统,而且引导的是当地的民众经济,对县里的未来并没有多说,我知道你是有忌讳,所以,我对**也说了,这次**可是下了狠心,对班子里的人下了死命令,必须先当学生,时间已经定好了,你可不能让我掉链子,到时候,哥哥我这里出了状况,损失的还是你的投资啊!” 不能不说,吴广德这几年混在官场里,把握谈话和事情的切入点还是非常成功的,钱博平被他弄的没法子,只好答应下来,说好了,他在省城滞留的时间不能超过八小时,那些迎来送往的宴席啥的一概免除,否则,他宁可玉碎了…… 吴广德没口子的答应,立即着手开始布置了,老婆黄瑛那里好说,一个电话解决问题,在时间上,与**商议后,定在了礼拜天的下午2点,这个时间是双休的最后那么点时间,人们在这个时间往往都会真的去休息,不休息不成啊,第二天就又要上班了,在这个时间里,也没有谁去约酒约吃饭的,就是串门也忌讳这个时间,所以,当**宣布,礼拜天上午,所有班子成员乘车出发。 如何乘车过去,吴广德的安排也是让班子里的人无话可说,参与听课的是班子里的十一人,可这十一人可不能乘坐一辆中巴车,更是不可能乘坐一辆大巴车。 本来,**就想用一台大巴把大家都拉过去,他反对每人坐自己专车过去,不说别的,十几台车一起走,那不等于是招摇过市吗?让老百姓怎么看?上上面如何想?不知道的还以为县里又出啥幺蛾子了,双休日,玩这个不合适。 可是**的这个想法被吴广德绝对专业的一番话给否定了,“老板,那可是不行啊,鸡蛋是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什么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你小子这是诅咒我们吗?这样不吉利的话你也说得出口?”**恼火了。 “不吉利的话不好听,可这里面包含着科学啊,你见过哪个地方哪个国家的一二把手一起乘车坐飞机的?更别提一起出门了。你的级别不够,到了级别你就知道了,许多规矩都是有条文的,万一出了事情,你想想看,县里怎么办?后面有多少麻烦?所以啊,这个事情不能听您的,我来安排!”吴广德可是在进修的时候,狠狠的恶补了一些行政方面的知识和规定,那半年的进修可不是白去的。 很快,吴广德找到办公室主任协调,专门安排了两台中巴车,除了司机和一二把手带了秘书外,其他人员都不带人。一二把手分乘两台车里,照顾**的感觉,他坐的那台中巴车里有六个班子成员,而秘书也都跟在自己的老板身边。 到了省城,也不去宾馆里,直接就到了hxlc设计公司在省城的分公司里,那可是坐落在一幢刚刚建筑好还不到一年的高大现代化大楼里,整整一层楼都是黄瑛分公司的。这幢大楼就是黄瑛分公司设计的,当初签设计合同的时候就说好了,黄瑛不要设计费,要了20年按揭购买其中一层楼。当时,开发商高兴的不得了,设计费可是不少,这下子不仅不用掏设计费,还率先收到了一笔购楼款。可是,等到完工后,开发商才发现,自己还是被黄瑛给算计了,那楼盘刚刚开盘,就被许多企业抢购了,弄的半年之内,价格翻了四倍,黄瑛交的那点首付款根本就不算什么,转手就将楼层再抵押,不仅把首付赚回来了,甚至把将来的增殖也捞回来了,可是开发商无话可说,因为,hxlc设计公司在业内的名气太大了,只要是这个设计公司的设计,都能招来一大批拥趸,起码王巍和魏东琴这俩货就趁机又捞了一笔,率先带头购买,半年后又出手了,赚了整整三倍的利润。 看着宽敞又简洁的会议室,**是真的感慨了,人家这设计,简洁不简单,高级不高贵,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和顺眼,要说,这专业就是专业,**心里已经开始琢磨,县里经济好了后,自己的那个豪华的办公室是不是也改换换风格了? 与**有同样想法的可不在少数,至少二三把手都在琢磨,跟这里比起来,他们办公室的装修实在是俗不可耐,太丢份了。而其他班子成员考虑的更是自己单位里的综合办公室了,看着人家这种风格,都揣摩着如何如何呢。 众人到了,讲课的钱博平还没有到,很无奈,刚刚下了高铁,可却是堵在路上了,现如今的城市交通还真是要看运气,按理说,吴广德选择周日前来,就是避免了平时的堵车高峰,可今天……黄瑛说,那边的路上出了车祸,只能绕行。 第一卷_西域故事(5) 比预定的时间晚了半小时,在黄瑛公司的大会议室里,一场特殊的讲座开始了,听讲座的人只有十一个班子成员,就俩一二把手的秘书和办公室主任都没有叫他们进来,而是在楼下停车场的车子里,就连吴广德也非常识趣的不参加这场特殊的班子学习会,跑到楼下陪着其他人,几个人或斗地主,火是打瞌睡。 做出这样的安排,也是**特别安排的,一般情况下,县里班子开会往往还会有自己的秘书参加,不为别的,就是做记录。可今天这个特殊的讲座,无须做什么记录,现场有录音设备,讲座录音拿回去可以让专人整理出来,不耽误事。 这样的安排可是钱博平特别要求的,给县一班人讲课,太过于耸人听闻了,钱博平还要在当地混呢,所以,到省城来听讲座,讲师是谁只有一二把手知道,其他班子成员并不知道,钱博平还没来的时候,**就强调了讲座的纪律。 “这次的讲座我还是请的那个在我们县里投资的钱老板,上次,他给普通百姓点明了未来可能发生的商机,而对于属于我们关心的宏观上的话题基本上没有说,是人家那里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吗?显然不是,人家是给我们留面子,所以,我让吴广德再次把人家请来,请来跟我们说说,可人家也害怕啊,怕传出去后在我们县里不好办事,大家会说,那不是更好办事吗?实际上可不一定,要是有什么人动点歪心思,隔三差五的去人家那里碰瓷,这瓜田李下的说不清了。所以,他要求这次的讲座是秘密的,是除了我们之外其它人不能知道,所以,今天的活动显得有些隐秘,现在跟大家说清楚,回去后也要保密,这是一条纪律。” 听了**的话,班子里还是有人不以为然的样子,为了表示自己的不满心态,掏出了香烟点上,不能不说,想要班子里的人齐心,不容易的。 在进入这一层楼的时候,走廊上明确的挂着“禁止吸烟”的提示牌,可是心里不舒坦的几个人就是故意的拿出烟来,很明显,就是做给**看的。而**此时却微笑着也拿出了自己的香烟,抽出一根后,把烟盒扔在自己的面前的桌子上,也点上了,还美滋滋的吸了一口,跟着吐出一大口烟雾,说起来也怪了,突出的烟雾很快就被头顶上的通风口吸走了,竟然在房间里都没有停留。 这是怎么回事?不要说**自己有些奇怪了,大家也奇怪了,班子里十一人,除了两个女性不抽烟外,其余的全都抽,如果是在县里开会,此时会议室里早就烟雾腾腾了,这一直都是两位女性非常反感的事情,可是,开起会来,不让这些人抽烟?那还不如说休会呢。其实,搞基层工作的人,抽烟的比例很大。 本来,黄瑛公司是禁止抽烟的,可是吴广德知道这些人都是大烟囱,不让他们抽烟,怕是要引出一系列问题,所以,他很早就预先向黄瑛说清楚了,他的意思是破例一次,并且愿意为这一次的破例付出“清洁”费用。可黄瑛是什么人啊?在设计公司里,对空气调节和通风管道设计最牛的就是她。为此,黄瑛专门对那间会议室的空气排放系统做了重新设计,改良了会议室排气系统,甭管有多少人抽烟,都能及时的排出去,还没有什么鼓风机的声音,不能因为抽风机的噪音而引起与会者的反感,要让坐在里面的人都感觉不出来,要说,这专业的就是专业,经过黄瑛重新改造的这间会议室,排烟效果可是太厉害了,废话,能不厉害吗?黄瑛把设计高端无尘车间的技术都运用到这里了,能不强大吗? 钱博平是黄瑛去接的,他们从地下车库里乘坐电梯直接上来的,看到人家在等自己,顿时就非常抱歉的向各位作揖,“对不起,对不起啊!”态度十分恭谨。 “你就不要客套了,上次你在县里做的那个讲座很好,可是对宏观上的事情没有说什么,今天请你来,就是想听听你在这个方面的一些见解。”**说道。 “是是是,我一定知无不言,不过,我还是要先声明啊,我这是一家之言,是纯粹民间人士的陋见,不作数的,仅供参考,参考……” 可以说,钱博平的态度让一班人感觉到了一些舒服,有些人心里甚至在琢磨,“你一个年轻的商人,懂得什么宏观控制呢?**想要作秀,陪着听听就是。” “我相信各位领导的时间非常紧迫,我就不拖拉了,马上进入正题。”钱博平也看到了一些人严重的敷衍,干脆快步走到会议室里准备好的小讲台边,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放好,然后就打开了投影仪连上,“今天讲的是县里未来十年可以突破的一点想法,是根据县里本身拥有的资源和地理优势来设定的……”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钱博平从当地的资源说起,把一系列的发展可能全都罗列出来,先将这些资源为什么没有发展起来,到后来的发展可能会碰到的问题,用在大学里学到的对比法一一在白板上分成两列写了出来,然后就每一个项目展开了剖析,生动的讲座,让班子里的人都被吸引了,原来看不起的情绪也忘记了。 “综上所述,利用当地资源,从开发化工原料产品入手,围绕着这种化工产品,展开周边的其它的行业,形成一个完整的本地产业链,然后,再围绕这个产业链展开周边服务项目的扩展,随着工业化程度的提高,当地的经济模式也会转变,县财政收入改善后,就可以广泛的展开新型农业、养殖业、蔬菜种植以及旅游等等一系列的第二第三产业的展开,在这里,最重要的是行棋步骤……” 二把手听到这里,似乎有些不明白钱博平说的意思了,他举手提问,“请问钱……干脆我就叫你钱老师吧,这样比较符合今天的这个场合。钱老师,你说的行棋步骤是指的什么意思?在县里需要如此,那在下面是不是也是要如此?” 钱博平听完先是一愣,随即笑了,“我真的很佩服你的思维敏捷,能够从我的只言片语中清理出另一番思路来。”说到这里,钱博平还向二把手竖起了大拇指,这种不花钱的马屁是可以极大的缩短与听众的关系的。“在最近一些年里,许多地方都在大搞经济,许多偏远山区,他们最先发掘的就是旅游项目,都认为这是一个花钱少,见效快的方式,总体来说,这个思路没有错,但是,我们还是要强调实事求是,强调因地制宜,就拿我们县来说吧,如果先搞旅游项目,当一些地方的地质矿产资源还没有勘测清楚的时候,就上马了一系列旅游景点,等到后来,再想开发矿业生产,怕是就有一些建设和投资要打水漂了,可是,如果我们把一些隐藏在地表下仅仅十几米,、几十米的矿产资源预先挖掘出来,再回填了绿色植被,再开发符合当地特色的旅游,这效果是不是比前一种好?” 不能不说,钱博平的引导让在座的人也脑洞大开了,他们以前不是没有去听各种讲座,不是没有到省里进修,在一些会议上,一些公知,教授们大谈开发旅游,大谈绿色生产,大谈新型农业和养殖业,等等,可是,却没人提出行棋步骤的问题,没有深入研究当地能够生财的真正项目,完全是大呼噜的一刀切,于是,许多地方由于没有启动资金,拿着各种规划在那里等,搞来搞去还是等靠要。 接下来,钱博平把自己在学校里学习的一个课题做了阐述,他说,“地方经济的发展可以说是经历过几个阶段,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各地大搞工业,提出的口号是“无商不活,无工不富”,于是,各地大搞招商,港澳和外国商人成为香饽饽,各种在海外已经无法继续发展的工业项目被引进来,有的是成功了,有的则是带给当地无穷无尽的烦恼,尤其是环保污染问题,在这个问题上,许多地方可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后来,各地又展开了旅游和新型农业项目,拿着国家下拨的资金,一哄而上,又形成了各地参差不齐的局面,有的出了好的效果,有的则是形成了一片片的烂尾项目,可以说,也是有着诸多惨痛的案例。” “说的太对了,我们周边的几个县,甚至包括我们,原来就是这样的,结果,我们白白的损失了十多年的时间!这次,我们一定要认真的研究县里的综合资源,搞出符合我们县具体情况的综合规划来,在这点上,我支持**!”县里的老人,现任三把手满腔感慨的说道,他摘下了挂在鼻子上的老花镜,继续说道,“在县里,我算是第一代大学毕业后回县工作的,看看我,现在花白头发,已经到了中年的尾巴,我还能干几年?可今天钱老师谈的课题让我开了眼界,是我们原来太笨了!县里的矿产资源调查还是在我担任地质队长时候搞的,那个时候我们就清楚了自己地下有什么,可就是因为想不出综合开发的思路,上面也以那东西严重污染为理由,一直就开发不出来,可要是卖原料又划不来,这一拖就是十年啊!” 三把手这一感叹,大家就都打开了话匣子,一个个的表态,一个个追述过去的种种失误规划,讲座瞬间变成了讨论会了,钱博平此时却是在讲台边坐下来,慢慢的喝水,他觉得,效果已经有了,后面的事情无须自己去唠叨了。 “我在想,我们原来的那个十年规划是不是应该重新进行修改了,与我们当前的形势是不相符合的,如果我们还依照那个东西去工作,我觉得不合适!”二把手非常深沉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头,我这个想法是刚形成的,有些唐突……” “一点也不唐突!你能这样想,说明你的心是为县里百姓在着想,是在动脑筋把县里的经济搞上去!我是坚决支持你这个想法,不过,我认为,原来的规划不是修改,是要推倒全部重新来,我提议,让招商局的吴广德牵线,组成强有力班子,专门研究出一个新的十年远景规划,然后提交到县大会上通过,要接受民众的审核和监督,要让老百姓都知道,我们是真的要大干了!”23sk. “好!”其他几个班子成员不由自主的喊了起来,甚至鼓起掌来。 接下来,分管各个项目的成员,一个个的谈及各自工作中的新想法,**自己在笔记本上这一通写哦,二把手也是一样,大家不知不觉中都亢奋起来。 此时的钱博平已经悄悄的溜了,太不讲究了,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是在白板上写了一句,“你们实在太厉害了,太专业了,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李凡出来,找到大姐黄瑛,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了起来,黄瑛有些怪异的看着他,“你怎么自己出来了?难道说你的课讲完了?” “讲啥课啊,那都是人精,给他们开个头,后面的事情就没我啥事了,你要是方便,送我去机场吧,我今晚要飞回老家,我是打着回老家的借口出来的。” “你不跟他们告别了?这似乎不那么合乎规矩啊?”黄瑛边收拾东西边说。 “打什么招呼啊,如果不是大哥在那边,他们认得我是谁啊?咱是民啊!他们现在正讨论的激烈,我去打招呼不是败人家兴致吗?呵呵,赶紧开溜吧!” 黄瑛一琢磨,钱博平的话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于是给在楼下陪着几个司机秘书的老公吴广德发了个信息,“我送三弟去机场了,你在适当时间上来招呼一下。” 钱博平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在白板上写的字,还有自己不告而别人家都看在眼里了,还真就是如同他想的那样,十一人不是同时都在亢奋嘛,可是,那些看到钱博平书写的字后也是莞尔,都明白,人家把身份位置放的很合适,就是开看个头,说的还是其他地方的例子,至于说你们这些人讨论出啥来了,不关人家事。 让黄瑛和吴广德没有想到的是,班子成员在会议室里讨论来讨论去,这个钟点就没谱了,一个个的都想在**面前玩一把“废寝忘食”,可是他们忘记了,吴广德和办公室主任不能忘记啊,眼看着就到了晚上七点多了,吴广德以给领导们送烟的理由悄不几的摸进去,想看看这几个人饿不饿,结果,口都没开就又溜出来了,里面讨论一些乡镇发展的时候,出现了严重分歧,争的不可开交,而且,越是争论,一二把手的笑容就越是灿烂,这,这是把班子会议搬到了这里? 特殊的班子会议足足开到了晚上九点,俩女的不干了,她们饿了,也累了。 “好!出去搞点吃的,今晚回去大家都想想,明天接着开会!”**说。 第一卷_西域故事(6) 钱博平都到了自己老家了,那边的会还在黄瑛公司里继续着,好在,钱博平也不在乎,更不会去管了,他下了飞机,在机场不顾一切从老婆林瑶手中抱过女儿是一通狂啃。女儿也被他亲的咯咯直乐,说起来,又是好几个月没见到爸爸了。 **最后是一锤定音,大家这才从专注的讨论中清醒过来,大家也都感觉饿了,于是,吴广德也快速从下面跑了上来,得到了**的指令后,干脆就在附近的一家小餐馆里去就餐,大点的豪华点都去不了啦,不是人家关门,是去了人家也没啥好东西招待了,这个点,晚餐结束,宵夜还没开始,听夹生的。 小店里已经没啥客人了,突然呼呼啦啦进来十几个,把老板吓一跳,可人家态度很好,有什么赶紧上,吃饱就行,老板有些蒙圈,想不明白这是一群什么人,老老少少都有,可却不像一家人,还相互议论、争论着叫人听不懂的话题。 “大家快点吃,吃完我们就返回县里,今天的讨论就到此了,明天上午十点,我们继续开会,这个事情一定要深入讨论,形成共识,讨论的时间长点没啥,只要我们出以公心,想为老百姓做点事,我们就一定能拿出适合我们县里具体情况的规划来,搞出具有我们县特色的经济发展纲要来!”**说完,快速吃起来。 那天晚上,班子里的二台车还是开回去了,临走时,一二把手向黄瑛感谢,同时,也向黄瑛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帮助他们也设计一个能抽烟的会议室。 “选好房间,我送一个给你们吧,那都是小问题。”黄瑛大度的说道。 一二把手没有想到,吴广德这个老婆也太大方了,就是一句话,人家送了。 吴广德心里明白,黄瑛那样做其实也是钓鱼,钱博平的讲座,黄瑛当然听明白了,如果按照那样的发展,光是县城那一块,就得有多少设计订单啊?先送给县里一个高级的会议室,害怕县里其它部门不跟着来找吗?对于黄瑛来说,这机会她如何可以轻易的放弃?如果让吴广德去活动,那业务开展的就有些低级了。 在**的推动下,班子讨论了足足有一个礼拜,在大的方向上把未来的规划粗线条的定了下来,在会议上,也讨论通过了任命吴广德为草案小组的组长,同时,鉴于吴广德在县里工作的出色和重要性,班子做出了一个向上级组织的建议,提拔吴广德为县里排名最后的一个副县长,方便吴广德以后抓更多部门工作。 三个月后,新的远景规划方案出炉,吴广德的任命也批复了下来,分管招商、企业局、工业区建设和乡镇规划建设工作,可以说,吴广德的进步还是很快的。 市场本身就是见缝插针见利就上的,还没等县里的污水处理项目完工,前来投资的上下游企业已经就开始挤破门了,对前来的企业,吴广德是坚决要进行彻底甄别,想在这里玩花活的一律挡在外面不许进来,别的地方招商是满世界的嚷嚷,到处去求爷爷告奶奶,可吴广德这里却是反过来,坐在家里就有投资者上门。 就是这个背景下,辰全集团的一家新型电子芯片生产企业在当地落户,只不过,这家企业是建立在风景秀丽的某镇里,这个镇是以种植和旅游业为主的,如果没有辰全集团的这家工厂落户,这镇子还就是与其它的几个镇在经济上有距离了,可有了这个新型的电子芯片厂后,距离更大了,不过不是反差,而是正差。电子厂上缴的利税着实太大了,效益也着实太好了。怎么电子厂还要上缴利润呢?这也是吴广德在设计的时候留下的必要条件,任何企业在当地投资,当地都要把地皮这一块折算成股份加入,也就是说,在本地,是不可能有外来全资企业的,不干?不干可以自便,吴广德坚决要给地方财政留下另一条路,单靠税收是有风险的,正因为吴广德预先埋下的这个机制,当地财政收入从第二年起就打着滚的往上翻,当地居民的收入也涨的厉害,钱博平的讲座算是开花结果了。 李凡在钱博平给吴广德县里讲课的时候,也在周布斯的创作室里给他手下的一帮写手在讲课,最主要的是讲古代不同朝代和不同时期的民俗知识。 周布斯跟着李凡去a国的现场转了一圈,耳闻目睹了李凡的工作,同时,也从李凡的工作中触动了灵感,他要创作一部描述古代西域故事的电视剧。整个故事大纲他很容易就拿了出来,在唐代初期,一群从内地到边关效力的军士们,围绕着在西域的唐朝利益,出生入死,爱恨情仇等等,反正都是老套的故事。 李凡对周布斯罗列出来的这种老套的故事脉络没有兴趣,只要有人愿意投资拍摄,有市场愿意购买,他才懒得去管,可是,挡不住周布斯的苦苦哀求,还是到了周布斯的创作室给大家上课了,周布斯提出的要求也非常简单。 “老幺,我这里不是学术部门,也不是科学论文发表的杂志社,面对那样的部门,你所有的推断都得有经得起考证的证据,我这里无须这些东西,你就把你这次考古的一些初步推断给我们讲讲,那肯定是很精彩的故事。至于我们如何去演绎,那是我们的事情,你就算是过来跟我们聊天好了!”周布斯没羞没臊的说。 别说,有这样一个可以发散思维胡说八道的地方,李凡觉得还是不错,起码自己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没有证据不怕,去找啊,找不到咋办?挂在那里呗。 许多考古之谜就是如此处理的,用现代方法解释不通,用古代的背景和规矩也解释不通,那怎么办,就只能悬挂在那里,有些千古之谜就是这样来的。对未知之谜,未知解释,你可以随意说,可以满嘴跑火车,可就是不能作为科学论证进入大雅之堂,也不能成为教科书,谁要是拿这样的论断写论文,没法发表的。在学术界里,就有一帮人,为了出名,为了给个人捞钱,提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新东西出来,什么水变油,什么熟鸡蛋孵出小鸡,这些脱离了基本科学道理的东西居然还能被一些糊涂人吹嘘,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我给你们讲讲故事是可以的,可是,你们必须要搞清楚哦,编故事不能出格,不可以带有超时代的观念,否则,你们就要出事情了。”李凡首先警告几个写手,“在古代西域,本身就是一个不稳定的,民族杂居和民族变化很大的区域。” 周布斯早就准备好了茶水,谈话的小房间也很温馨,虽然是有录音的,可他还是叫写手们手拿钢笔,在笔记本上进行最原始的记录,这才算是烘托气氛。 “我记得新闻里播放过在罗布泊一带发现过干尸,其中,被命名为小河公主的女尸保存的很完整,而且是在近四千年前的古人类,从初步观察的面相上看,不像我们黄种人,与西方白人很相近,我们是不是可以推断,四千年前,在我国西域的确是由西方人掌控呢?或者说在那里发生民族争斗?”一个写手说道。 “关系西域那边的民族起源,许多西方学者说的就是你这个观点,从而拿来支持他们干涉我们的理由,这点,你们可是一定要搞清楚。”李凡听到那个写手的话后,顿时严肃起来,“在历史的考证上,西方大多数理论都是站不住脚和没有根据的,直到今天,在欧洲还没有发现古代干尸以及古代人类遗迹。他们说,欧洲没有沙漠,自然无法保存古代的干尸,实际上这个说法是不成立的,在我们华夏,东南水网地带都能出土良渚文化的遗迹,难道说那里的条件比欧洲好嘛?”天籁小说网 那个写手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随便的一个提问,被李老师给拿来演绎了,他是文科生,对这些考古历史和世界史也是略知一二,根本就是不甚了了。 “西方人总是在说他们是东进,是什么高加索种族东进,可是在高加索却没有发现过任何此类的遗迹,而在严寒的西伯利亚,连一万多年前的猛犸象都有发现,为什么就没有发现人类的遗址呢?哦,说是游牧部落,那怎么就没有类似我国北方发掘的古代遗迹呢?可以说,在欧洲,基本上是没有任何人类古代遗址的,他们能够发现的,最早也就是罗马帝国时代的一些建筑,这似乎在告诉我们,欧洲人很可能就是在亚洲出现的,最后西迁去了欧洲,要不然,怎么就突然有了丝绸之路?别以为丝绸之路就是简单的贩运丝绸,而是把东边华夏的诸多先进的东西贩运到了西部,也许你们不知道,在甘肃河西走廊一带,出土的陶器数量是最多的,而且,都是按照中原模式,利用当地的黏土,就地取材。想想看,到底是西进还是东进?如果是东进,为什么在我国西部没有一座西方人的古代建筑一击呢?相反,靠近华夏的楼兰古城的许多古代建筑样式,算不算西方古代建筑的一种雏形呢?他们在时间和年代上是能够接上的,这点,西方人解释不清。” 李凡的新观点可真是把这些写手雷倒了,他们从来没有听过如此的观念。 “相比较起来,亚洲的地势要比欧洲高得多,也就是在4000多年前,欧洲大部分地区都是淹没在海水里,在那里是不适合人类生存的,而在东方,却是有着完全适宜人类生存繁衍的,在这样的地方,生存着诸多民族是完全可能的,西方人说印度北方的雅利安人是从高加索迁徙过去的,那为什么就不能是原产的,最后向欧洲迁徙呢?当欧洲西部的海水退去,人类才开始在那里生存和繁衍,这样的推理为什么就不能存在呢?而把全人类说成是某个黑人妇女的后裔,那纯属是胡说八道,压根就不懂得在遗传上是根本不能实现的。”说到这里,李凡笑了。 “为什么单一的母体不能实现?难道说那种亚当与夏娃的寓意是不对的?”另一个写手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傻乎乎的继续说道,“任何物种总应该是有一个缘起的吧?他不可能一出现就是有诸多种群的,这起码在逻辑上说不过去啊!” 李凡听了这个话用手捂住了眼睛,做出了一副“没眼看”的表情。周布斯也觉得,那个写手的问题太过幼稚了,而且也与今天的讲故事完全不搭边啊。 “谁告诉你物种起源只能是一个的?当今世界上,在生物界里最小的算是病毒吧?可你见过哪个病毒是从单一一个细胞分裂繁衍起来的?”李凡知道,对这些纯文科生要说的平白,说的简单,复杂了,他们更糊涂,“物种起源到今天还是一个迷,尤其是高级物种的出现,达尔文提出的进化论在实际研究中却是根本无法兑现,比如说,老鼠算是物种里很高级的,它的存在超过了4700万年,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它们进化成了什么?还有蟑螂,存在地球上有4亿年了,到今天,地球发生了多少次翻天覆地的变化?气候反复改变了多少次?它怎么就不进化呢?所以说,一个物种的出现肯定不是单一的,而是多元和多样性的。” 李凡的话可谓是掷地有声,接着,他又说出另外一番道理来,“早在远古时期,我们的祖先就发明了姓氏,许多人认为,这是为了区别族群而产生的,没错,是为了区别族群,可是,我想问问你们,为什么要区别族群?该不是为了画地为牢而这样干吧?实际上,这种区别就是为了繁衍后代,为了结盟和共同发展,在古代,为什么会从群婚发展到对偶婚姻?为什么会从原始的族群生存发展到部落?关键就是,近亲结婚是没有办法繁衍下去的,是一定会灭绝种群的!” 一群写手全都长大嘴巴发傻了,许多人打小就知道这个基本的原则啊,别说是人了,就是家里养的宠物,牲畜,田里种的庄稼,无不忌讳近亲繁殖。而在历史上,因为这个原因最后灭族的案例也不是没有,可是大家刚才就是没人想到。 “英伦三岛的历史记录是从八世纪开始的,同样的时间,蒙古族在北方草原兴起,他们原来是什么?从哪里来的?最后如何形成一个强大的民族?这些在历史上肯定都有答案,只不过我们现在没有发现而已,没有发现不等于没有啊。”李凡又侃侃而谈起来,“西域的地域广阔,面积太大,知道今天,仍然是我国人口密度比较低的地方,为什么?还是严苛的自然条件,在远古的时候,那里可是郁郁葱葱的森林,包括蒙古高原,要不然,那里哪里来的煤矿资源?石油资源?” 周布斯算是服气了,要论知识面,十个周布斯都赶不上,可是他要的是故事。 “科普就到此结束吧,你还是讲讲故事好了!”周布斯一本正经的说道。 第一卷_西域故事(7) 听了周布斯的话,那几个写手才明白,不知不觉被李老师给绕进去了。 “这科普的话头可不是我起的哦,是你的写手提出了小河公主的,要怪你得怪他,我不过是顺着他提起的话头给你们做了一个基本的解释,同时,也告诉你们,千万不要用固有的一些观念去想问题,人类最早可以发展起来的大陆只有亚洲和非洲这两块地方,而非洲与欧洲之间当时是被大海隔绝的,所以,欧洲人的祖先很有可能就是在亚洲,他们是从亚洲走出去的一个分支。”李凡不依不饶的看着周布斯,见这个家伙那无奈的眼神于是就话锋一转,“好吧,下面,我对a国那个洞窟的推理做一些艺术性的描述,都是我凭空猜测的,不是科学论断。” 李凡的话让几个写手尴尬的笑了,周布斯也是把自己的这个老弟毫无办法,摆摆手,“你就别加注解了,我们这里不是学部评审,也不是科学杂志社,就是编故事的创作室,我要求你的就是把你想象的故事讲出来,至于是不是吸引人,有没有什么亮点,那都不是你所关心的事情,我们也不关心,我们只是知道个脉络,后面就是我们自己的,我们会把矛盾冲突,爱恨情仇搞出来的,不用你操心!” “没见过你这样求人的,你也太……欺负人了,跟你做了同宿舍的真倒霉!”李凡发着牢骚,“给我搞点酒来,我需要刺激一下大脑里的神经!还有下酒菜!” 原来,时间已经到了午饭的时候,按照这里人的习惯,只要搞起创作来,那是不管吃饭还是睡觉的,李凡也懒得出去,干脆就提出要在周布斯这个小小的创作间里开一个临时的“野炊”型的午餐,对这一点,周布斯心知肚明,于是,一通电话打了出去,不一会,20多个快卖塑料盒送了进来,还有一箱啤酒,哥几个就准备在这间屋子里开喝了。这也是李凡知道,平涛文化公司里,除了正规的办公室之外,几乎所有的创作室里都是不禁止吃喝的,毕竟这些“艺术家”们一旦进入状态,那可是不管不顾的混不吝,谁要是去跟他们讲规矩,非被大而瓜子扇出去不可,据说,这也是艺术界的一个特色,是一种特有的业内惯例。 我们经常看到一些搞艺术的长发飘飘,很奇怪的是,男的必然如此,而女的就未必,有的女性艺术家反而还会离短发,着男服,整个就是颠倒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留长发的艺术家最早是一些真正搞艺术的,一旦进入了状态就没日没夜,没有时间去打理自己的头发和胡须,更别提去在意自己的装扮了。当我们看到一个看不出年纪的艺术家,不修边幅,长发长须,基本可以断定,此人的确是在一门心思搞创作,他觉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够用,最担心的就是自己要死了,可是自己的想法却还没有实现,还在摸索,这样的艺术家是值得尊重的。 还有一些年纪不大的,面孔修饰的非常精细,留着一头黑的发亮的长发,而下巴上连个黑胡茬子都看不到的,这种人就是典型的装酷,装自己是艺术家,有些人甚至认为留长发是搞艺术的一个象征,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搞艺术的,所以,必须留长发。至于一些女性搞艺术的,标新立异无非是为了吸引人的眼球,没有人关注她,她就觉得自己很失败,这样的人往往分不清啥是艺术,啥是谋生。 打开了吃的,一人拿着一个酒瓶子,压根就没想着去弄啥酒杯子,哥几个就那样对着酒瓶子“吹”了起来,似乎只有这样才算是过瘾,才算是痛快。 “那个洞穴啊,与巴米扬大佛还是有区别的,这一点你们要注意……”喝着酒李凡打开了话匣子,“西域的佛像保留到今天的不多,巴米扬大佛算是一个很有研究价值的古代佛像,可惜,最后被一些不懂得历史的人给炸毁了,非常可惜。” 李凡说这个话可是有根有据的,现存在各地的古代佛像,存世量最大的并不是佛教诞生地的天竺,而是在华夏,而由于佛教传入华夏是汉代以后的事情,所以,华夏这一带的古佛像年代最久也不可能超过汉代,这也是符合时间脉路的。 佛教传到华夏后,经过与本土文化的融合,产生了诸多变化,比如说,佛像里就没有直接站立的,要么是坐佛,要么是卧佛,站立的都是佛的弟子和跟班,这是符合华人在礼节上的规范的,没有可能,一个至高无上的佛祖要站着看前来供奉的众生,而这种规制,最后也逐步的传向了藏传佛教和周边的小乘佛教,所以,我们现在能够看到的各种佛像里,很难看到有站立的佛祖,站立的不是没有,有,观世音啊啥的,他们是可以站立的,百求百应大慈大悲,能不辛苦点吗? 可是出现在西域的巴米扬大佛却是站立的,而且还是外八字脚,这与汉传佛教显然不一样,由此推断,巴米扬大佛的产生最多是受汉人的影响,是由当地人设计的,至于说是不是聘请了汉人工匠,这个不好说,毕竟佛像已经被毁,无法细致的研究。而李凡此次去考证的a国洞窟,里面的佛像却是一座规规矩矩的坐像,双脚也是按照汉人的礼节,内敛的放在脚踏上。 “从西汉开始,我们的中原帝王就非常注重与西域的商贸交流,规模也是很大的,当然,那个时候,西域的风沙和荒漠程度也没有后世那么严重,否则,楼兰古国等不可能在现在那种环境下存在八百年,这就是建立丝绸之路的一个必要的环境条件。”李凡说着话喝了一口啤酒,咬上了几颗花生米,接着又开始白话了,“在西域,从一开始的争地盘,到后来各部族都注重商贸,是经历了一个过程的,当从与中原进行贸易获得了比去占地更多好处后,西域各部族之间的拼杀也就暂告一段落了,能够通过交换就获得更大的利益,谁特么还去打打杀杀啊?” “哦,这是不是就是当地有那么一二百年比较稳定的原因呢?那为什么后来又开始相互杀戮起来了?难道说他们又糊涂,或者是发疯了吗?”一个写手问道。 “有了好的生存条件,一些部族的发展就进入了快车道,可人口增加后,对资源的需求自然就成倍的增加,当资源紧张的时候,相互间的打杀就很自然的开始了,当然,那是有一个过程的,而且在中原皇权强势的时候能够被控制住,可中原的王朝发生更替的时候,这个仲裁者就没了,不打出脑浆子来才怪!” 李凡的解释让那些文科生都不好意思了,其实,在古代,西域的安宁是与中原王朝的稳定息息相关的,当失去了中原王朝的制约,那里就是一片混战。 “洞窟的修建,通过对洞穴里遗物的碳14分析,基本确定是在隋唐时期,也就是说,唐朝的强盛,稳定了西域的局面,同时,由于前期南**混乱时期而中断的商贸活动得到了恢复,可以肯定的是,恢复的相当不错,产生的效益也是让许多商人感到惊愕的,他们认为,那是佛祖显灵,同时,唐初的时候,对于佛经的研判也达到了一次高峰,这才有了陈玄奘出使西域去寻找真经的行动,去西域取经用了十七年,难道说这十七年就是在不停的步行和寻找路径吗?显然不合理,沿途,他肯定也或多或少的用自己对佛教的理解去教化各地的信众,这种影响是无法估量的,正是有了他这样的苦行僧,才会出现在洞窟里的修行人,而一些商人为了行善,为了还愿,为了祈福,他们拿出钱来在当地修建洞窟和佛像就是一个顺理成章的事情,而且,这样的活动也不是短期的,根据我们对里面遗物的初步研究,这个过程至少延续了几百年。”李凡喝着啤酒,嚼着花生米,慢悠悠的开吹,“而那把宝剑的出现,更是说明了西域与中原交流从来没有中断过。” “老幺,你把那宝剑的事情多说点,我觉得那可是一个编故事的好引子。”周布斯咬着一个鸡腿,毫不讲究的说道,“那剑的转手,难道就没有故事?” “肯定会有的,那把宝剑根据我们对剑鞘上的残骸分析,应该是距离洞穴挖掘有着三百多年的时间,啥意思呢?”李凡又故意的吊大家胃口,“按理说,佛门重地,一般是不允许出现兵器的,你们也许去过少林寺,去过诸多的寺庙圣地,你们在佛家修行地能看到兵器吗?没有吧!少林寺最著名的武学是内功,最拿手的是拳法和棍法,如果谁说是在少林寺学的刀法和枪法,那肯定是胡说八道,佛家是戒杀的,如何允许刀光剑影在寺庙里折腾?至于说许多影视作品里出现的僧人挥舞着大刀什么的,那都是编剧和导演不懂得佛教文化而瞎掰的,别信!” “呵呵呵呵!”写手们先是小声笑了几声,随即明白了,李凡这是告诫他们,以后写东西可不能胡乱瞎写,搞不好就要出洋相了,看来,以后想要推陈出新的写东西,还是得回头看看写的东西是不是符合时代和实际背景,要不然真要出糗。 “那把宝剑出现在洞窟里,有好几个可能,第一,某个武士,或者是将军,大彻大悟,在洞窟里被修行人点悟、感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李凡竖起一根手指,然后话锋又一变,“这个推断的可能性有,但是,在这把宝剑进入洞窟的时代,可能性不是很大,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个时候,在西域盛行的已经不是佛教,而是从阿拉伯半岛传过来的大食教了,那时的持剑者可能学佛吗?” 李凡的话题等于又给写手们点明了世界宗教传播的时间段。严格说起来,由于华夏在文化上的包容,大食教传入内地的时间是早于西域的,而且时间还很长。据史**载,大食教传入我国的时间是在隋文帝时期,而最后在西域盛行则是三百年后,也就是说,大食教在西域的传承时间实际上并没有佛教长,只有千年左右,否则,西域那边也不会出现诸多的佛像洞窟,尤其是敦煌的那些石窟里,可都是佛家的文化,很可惜,进入北宋后,中原对西域的控制实际上已经没有,虽然西夏和后起的蒙族也信奉佛教,可正式这样的信仰差异才造成了后来的部族分离,利用宗教来协调社会上的不平衡,这才是西方传进来的东西,在华夏,从来没有过政教合一的历史,也从来没有因为宗教而引发的战争历史。 “既然第一种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就会出现第二种可能性,”李凡伸出了第二根手指,然后那些酒瓶子又灌了一口,“从隋唐到五代十国,杀戮最凶狠的就是在北方的草原上,这里出现的各种仇恨是说不完的,这把在隋唐时期锻打的宝剑,流落到草原部族里,还被其他人先后进行镶嵌,可是,万变不离其宗,最早持有者的后人是不会忘记的,而最后回到原主人后代手里也不是不可能的,为了夺回宝剑,花了多少气力?动用了多少刀兵?最后有没有受伤?等等,这些就需要猜测了,不能排除最后的持有者到了这附近倒下,被修行人拾到后带回洞窟。” “咦!这个推断不好,还不如设计为,某个后裔,报了仇,拿到了祖传宝剑,最后到这里大彻大悟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周布斯用不屑的口吻说道。 “你说的那种可能也存在啊,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商队在路途上与马匪搏斗,或者是……总之,各种可能都存在,但是,这东西能够进入洞穴肯定是一种偶然,同样不能排除我要说的第三种可能,那就是,异教徒之间的拼杀,最后修行人以玉石俱焚的方式,与对手同归于尽了,那宝剑不就留下了吗?”李凡戏谑的说道。 “你这第三个假设太暴力了,而且,如果是那样,宝剑不可能是在剑鞘里,从这个细节可以推断,宝剑是和平的出现在洞窟里的,这点不会错!”周布斯可不傻,知道老幺这又是在调侃自己,干脆点破李凡话里的漏洞。 “哈哈哈……”李凡大笑起来,“看来你还是心思缜密的,的确,第三种可能性不大,而最大可能是第二种,只不过,第二种里可演变的变化就多了去了,你们去编吧,我就不跟你们瞎掰了,反正,你们是写故事,我要说的是另一个故事,其实也不是一个故事,而是许多故事,或许对你们也有用。” “还有什么故事?那里出土的东西并不多啊?”周布斯瞪眼看着李凡。天籁小说网 “前段时间,西方的某些杂志上登载文章,说洞窟里出土的两具尸骸,说明了啥啥啥的,可我们回来做了化验分析后,那俩人是在百年多前的,也就是说,那俩人其实就是当年跑到西域去寻宝的西方人,这里面的故事难道不好编?” 第一卷_西域故事(8) 周布斯迟疑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两具尸骸是近代西方人到我们这里来寻宝的人?这个事情我可是知道的,在军阀混战的时候,可是有不少来自西欧的人跑到甘肃莫高窟那里弄走了不少古代经文,至今那些东西还在海外。” “对,你说的没错,那两具尸骸就是那样的人,dna也做了,我们把信息发给教科文组织了,至于说他们想去找谁比对,我们就管不了啦,可有一点是肯定的,原来那个洞窟的洞口应该是没有完全封闭的,而这两人进去后才被完全封闭的,是他们自己干的,还是当地人痛恨他们,在当地造成局部的山崩,目前还说不好,作为我们搞科研的自然是不能瞎说,可你们搞文学创作的就没忌讳了。” 李凡的话可谓是画龙点睛了,周布斯的脑子里立即就出现了近代人探险,镜头转换在古代和近代之间,西方人在当地的破坏,当地人对外来人的抵抗…… 不能不说,当年英国殖民者占领印度次大陆后,是想从那边经过陆路向东边推进的,在通往华夏的道路上,英国殖民者可谓是挖空心思,首先,顺着海路,占领了大马、新加坡,文莱等地,后来发现在海路上困难重重,不仅面临着大自然的风暴,还要与其他殖**国家竞争,比如,比他们早到东亚的荷兰、西班牙等国,所以,他们就想利用陆地,从印度洋直接进入华夏。 当时,整个次大陆上印度、巴基斯坦、孟加拉、缅甸都已经是英国殖民地,可以说他们以为有了一个很好的出发跳板了,可是,他们在进行的时候发现了难以逾越的崇山峻岭,喜马拉雅山和横断山把这群像野兽一样的殖民者拦在了西南。于是,他们又想从更北的地方进入。拥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当年的沙俄。 在中亚,有一个不大的小国,这个小国的建立实际上历史也不长,这就是a国。元朝以前,这一带的国度是非常不确定的,先后被西亚和中东诸多王朝统治,元朝以后,这里成为蒙古汗国、伊尔汗国以及附属于蒙古人的一些小政权统治,元朝衰落后,这里又先后被突厥人、土克曼人、波斯人反复争夺,直到1747年,当地普什图族阿布达里人酋长艾哈迈德率领部族奋起独立,建立了杜兰尼王朝,使后来统一的具有独立特性的a国国家正式形成。可别小瞧这个国家,纵观亚洲被殖民的心酸历史,a国是亚洲几十个国家里,少有的六个没有被殖民的国家之一,在没有被殖民的六个国家里,a国是唯一一个从来没有强盛过,也没有出名过的一个弱小国家,可就是这个国家,却是卡在亚洲的四战路口上。 英国殖民者为了打通通往东亚的陆路通道,先后与1839年、1879年和1919年三次调动大军进攻a国,结果是折戟沉沙,全部以失败告终,历经八十年,每隔四十年干一次,最后是被打怕了。直到今天,在a国还有当年缴获的英七七步枪在使用,可见,当年英国人输的有多惨。至于后来的苏联和美国,他们在这里输成啥样就不用细说了,有人说,如果当年苏联不是去占领a国,也许其大厦还不至于那么容易坍塌。同理,美国如果不是深陷a国的泥潭,其国债程度肯定不至于出现那么吓人的数字,最后能不能把美国拖垮,还要看未来。 李凡发现的那两具尸骸,真的很难说是什么人,是为什么到那里去的,根据时间推断,正是英国殖民者最后一次进入a国的时间,那两个人到底是去西域寻宝,还是被当地人追赶的侵略者?谁说的清呢?如果要用dna去比对也许可以获得一些信息,可那有能说明什么呢?正因为这样,李凡才对那两具尸骸没多少研究的兴趣,对于考古来说,本身也意义不大。 有一点李凡是想过的,就是他们最早在流水中发现的宝石和钻石可能就是这两人携带进去的,最后因为装宝石的袋子腐烂后,被流水冲刷出来,从时间上计算,那个时期正是英国殖民者在这一带寻找各种宝石的时候,最早的宝石和钻石都是从印度次大陆发现的。想到这些,李凡对让薛万锦“密”下那些宝贝也觉得心安理得了,毕竟,在隋唐时期,那么大颗粒的宝石很难集中的出现在一个地方。 那一天,李凡和周布斯的那些写手掰扯到了下午下班,然后才不管不顾的回家了,至于周布斯怎么去用他胡扯八扯的材料,他不管了,周布斯能不能搞出新东西来,他也懒得管了,已经进入市场的平涛文化公司,总得靠自己走下去的。 钱博平这些日子又开始满世界乱飞了,到原来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去拜见一些财团的巨头,话说的云山雾罩的,每次都还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期间,光是去香港就好几次,还去广州深圳等待,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业务繁忙,可是郑德勋却是笑眯了眼了,这都是他在罗霄山那边下药后的结果,整个罗霄山那边的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程度,一些本来在外地打工的当地人,突然杀回去,也要在新兴的各种项目中分一杯羹,挑动一些同乡、同学和朋友,反复的在各个项目上折腾。弄的外来投资搞基本建设的辰全集团举步维艰,庞大的工程都被搁置,那么大的摊子,如果不能正常开工,设备、机器还有工人都摊在那里,可可都是钱啊。23sk. 钱博平是充分贯彻李凡告诉他的,演戏演全套,因此,在发生“困难”的时候,他召开了员工大会,放出话来,“我们要允许当地的投资结构进行调整,这个调整我认为不会超过三个月,只要我们坚持三个月,我们就可以步入正轨……” 正是钱博平的这个话,郑德勋才调整了策略,原来他还真的是预计三个月的,现在看来,这个时间是不够的,既然目标做了对抗三个月的准备,那就把这个时间再拖长,郑德勋倒是要看看,辰全集团到底能抗多久,他要的就是最后成功。 说,这样对熬,难道说都不需要花钱吗?当然要花钱了,不管是谁在设计,庞大的工程瘫痪,都是要花费巨额的资金的,设备、人员都要养着,这些钱省不了。可是对熬的双方都明白,花的那个钱都是成本,与最后的获利比起来都是微不足道的。郑德勋的算法是,只要辰全集团不能按期兑现,他就获得了该集团控股权,进入控股后,他会提出对集团企业进行重新评估,上演去年搞薛万锦公司的把戏,然后再通过重组和注资,最后拿下这个航母级的集团企业,重组后的企业再进行升值评估,然后转手卖给早就觊觎这个企业的跨国集团公司。 在西方国家里,尤其是美国,有诸多的投资银行,这些银行靠什么获利?仅仅是靠对投资项目的贷款?那能赚几个钱?他们靠的就是用资本去轰炸,巧取豪夺,转手倒卖各种有升值潜力的公司,一进一出,往往获利数倍。不要以为美国倒下了一个雷曼兄弟公司就少了一头狼,实际上,那边倒下,这边新的又产生了,对于资本来说,倒下的是为了止损,新建立的是重新瓜分市场。 对钱博平来说,把郑德勋的狙击打败,至少可以获得几百亿的运作收益,实际上,钱博平参与的并不是企业竞争的博弈,而是与外国资本进行的资本博弈,这种博弈早在几十年前就在华夏大地上展开了,只不过大家相互之间玩的还是有底线,博弈的结果往往是各取所需,庞大的华夏市场是任何西方资本集团都无法一口吃下的,也正是在这种相互博弈中,华人资本一天天成长,从弱小变得强大。 据说,那个喜欢在全世界狙击各国金融市场的索罗斯,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在华人手里赢过一次,乃至到后来,他参加的博弈都不为了钱了,就想赢一次。可惜,华人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哪怕是露出破绽,那也是引诱其入瓮。 郑德勋哪里知道,钱博平满世界的飞,目的就是给对手造成假象,装着自己手上的头寸又出问题了,而他满世界的跑的真正目的却是为了搜罗人才,寻找新的合作伙伴和项目的切入点。在这个问题上,西方人是理解不了华人那种随遇而安和见缝插针的本事的,表面上,钱博平拜见了诸多财团的头头脑脑,甚至到香港去见一些特殊的财阀,可实际上,大家谈的内容却是完全不同,有的是做幌子的,开口闭口请求帮忙,提出的条件却又是双方无法一时半会决定的,嘴上着急的不得了,可心里是咋回事只有天知道。有的则是真正的合作伙伴,以前不联系是因为机缘未到,现如今自然要进行铺垫,比如找到秦梁栋谈海外项目的扩展,找莫黑子说暗藏的头寸运作,找孙建商量向俄罗斯和东欧方向发展,等等。 以李家那种沉淀近百年的人脉,就郑德勋琢磨的那点破事哪里可以撼得动?钱博平虽然不姓李,可他姓钱啊,但凡受过当年李久恩惠的人,谁不知道李夫人姓钱?散布在世界各地的华人里,有多少是当年李久带出去的后人?更别提神医李涌结交的各界人物了,可以说,跟李家斗,黑的白的都随便,人家可是不在乎。 十一刚过,李凡忙活完了学校工作后,才想起该给表哥钱博平打个招呼了,“表哥,该收网了啊,我这边找了杨校长,对罗霄山的乱局将会从上往下采取行动了,嘿嘿,校长最近不是调到那边去抓总了嘛,这关系咱们能不用?” “凡凡,不对劲吧?现在也不是调整人事的时候啊,怎么杨校长就挪窝了?” “我也不清楚,反正是工作需要嘛,我把那边的大致情况说了说,他乐呵呵的要求获利的30%要留在当地,我替你答应了,反正,上下一起使劲,获得的效益会比预计的更好,能够把当地的经济带上去,我觉得比赚多少钱都值!” “他才要三成啊?太少了吧,我看可以给四成,最近,吴广德那边的事情走上了正轨,我在那边的基建项目基本完工,到了年底,那边的工程队就可以撤了,现在,许多投资企业已经进入,他们今年的财政收入就已经翻番了,听说他的老板得到了上面的认可和肯定,整个县里的风气也为之一变,咱们这几个人里,还就是吴广德升迁的够快的,他们那一群毕业生里,数他最牛!”钱博平说道。 “好了好了,你暂停发这个月工人工资,让他们去找找人,得用非常法子催一下对手,再加上杨校长那边放出风来,要对下面的投资市场进行整顿,这两头一逼,估计你的对手就该图穷匕首见了,然后你把苦情戏给我演好,咱们这次一定要打得那些外国资本害怕,要叫他们知道马王爷三只眼!”李凡笑呵呵的说着。 收了与钱博平的电话,李凡就得去应付老婆凯琳娜了,最近,儿子已经被老妈接到k城去了,因为凯琳娜的肚子里又有了,把个老妈老爸兴奋的不得了,老妈一道指令,连保姆带孙子,一起带走了。要说这凯琳娜是有孕期情绪不稳也不对,是凯琳娜对自己去年在罗霄山的创作失败而憋闷,儿子被接走后,可是有时间折腾李凡了,非逼着李凡帮她想辙,要不然,跟李凡没完。 要说这凯琳娜不能算是绘画界的顶级大师,她的短板就在与创作时对画面的精神解析和扩展,偶尔能触发灵感,比如,以刘道源俩孩子吃东西为样本画的《狼吞虎咽》等画作,可要是她单独的去创作出能够震撼人心的作品,还是有难度,差强人意,毕竟她是个西洋女子,对华人的世界了解还是处于初中级别的阶段。可是她的身后站着一尊大神啊,有了李凡那种看似无意,却总是穿针引线的点拨,凯琳娜才屡屡搞出精品来。偏偏去年在罗霄山写生,李凡没有全程陪同,而且,当时的李凡也是心不在焉,半道腰还被叫走了。搞得凯琳娜在当地写生不少,还得意洋洋的创作了一副《罗浮山百里图》,可现在是越看越觉得不成,李凡也是直摇头不表态,更别提让他去题跋了。凯琳娜知道,这幅画失败了。 凯琳娜现在有时间了,就逼着李凡给他出点子,逼着李凡把那几百张在罗霄山的写生全部都看一边,李凡也是没辙,摊上这样的老婆,不给她出点点子,自己怕是没法安生了,他知道,老婆在学校里要参加评职称,要在年底校内的画展上拿出作品。倒不是说凯琳娜在乎那个职称,可是,你不在乎不等于别人不在乎啊,职称没评上,经济上伤害不大,可荣誉上伤害不小,是人都要面子的。 “你这幅画可以拿出去参展,在这几个地方,用左手画就好点!”李凡说道。 第一百零七章 资本力量(1) 凯琳娜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拿着李凡挑出来的那张画就进了画室。 这凯琳娜小时候是个左撇子,在进入华夏读书之前,其使用刀叉和拿笔写字的时候还都是左手,可到了华夏,尤其是认识了李凡之后,就强迫自己改用右手了,因为,他发现李凡是左右手都能来的,打球的时候是左右开弓,就是陪着凯琳娜吃西餐的时候也能配合着与凯琳娜一样。凯琳娜不服气,更是看到华夏左撇子不多,使用筷子的时候,左撇子还容易与旁边使右手的筷子相碰,更重要的是,华人使用右手拿笔写字的样子非常漂亮,汉字是很难用左手去写的,这与写曲里拐弯的拉丁字母完全不一样,你左手腕子无论怎么拧巴着,写不了多久,保证就坚持不下去了,所以,在华夏,哪怕你是左撇子,写字都还是用右手。 可是当凯琳娜好不容易把写字憋成右手后,进入到大学学美术的时候,她才发现,使用毛笔却没有那么多禁忌,左右手都行,因为写字的时候实际上是悬着手腕的,当时凯琳娜还想,早知道如此,当时用钢笔写字的时候就不能悬腕吗?可是已经学会了右手使笔,凯琳娜也不想放弃,李凡告诉他,坚持用右手,偶尔练习左手,能够方便开发整个大脑。于是,凯琳娜就坚持使用右手创作。 那现在李凡为什么让凯琳娜用左手去画呢?道理很简单啊,掩藏绘画的风格和笔调呗,毕竟,在美术学院里,没人知道那个轰动国际拍卖市场的芈凡就是凯琳娜啊,难道说要在学院一年一度的评职称中露馅吗?那将会给凯琳娜带来多少麻烦?李凡一点,凯琳娜就明白了,李凡给她挑出来的就那张《罗霄山百里图》,只不过,李凡将名称给改了,把罗浮山删掉了,就留下了《百里图》三个字。 说,凯琳娜以前就不参加学校的画展吗?参加,就像交作业那样送上几张写生图就算完事,这也是李凡教她的。可今年是要参加评职称啊,想要从助教升级到讲师,你好歹得拿出一辆幅看得过去的作品吧?这样的事情,凯琳娜当然不如李凡精明了,不把老公揪过来出主意,那还是华人媳妇吗?这几年不是白混了? 对凯琳娜的要求,只要能够满足的,李凡是从来都不逃避的,凯琳娜得意的就是老公对他的百依百顺,这在西方可是很难看到的,就是自己的父母,他们相处的相敬如宾,却少了自己家里的这种像玩闹一样的温馨,要说起来,华人家里的男人还真是比西方男人要强得多,只要是没啥坏心眼的人,家里基本上都是如此,都是让着媳妇呼风唤雨,可实际上,家里真要有啥大事出现,拿主意的还是男人,出面去抗的也是男人,女人,就是男人的一半,可以在家里撒娇,可以在家里欺负男人,可以在孩子面前号称是家里的**,偏偏最关键的时候,还是得靠男人。不信?去调查那些**一辈子的家庭,基本上如此。 曾经流行的一句话,“我在家里貌美如花,你在外面挣钱养家”,很是让一些女孩子心醉,甚至还那这个作为寻找对象的标准,殊不知,这句话的根本还是要女人像女人,把家当做生活的基石,没了这个基础,光是貌美如花有个屁用。 被李凡用另一种形式画龙点睛后,凯琳娜的那幅《百里图》还真是在学校里的画展上出了风头,论寓意,不算深邃,可也不算浅薄,在格局上不大不小,比不了那些大家们的千里图**图啥的,却也是一番自然景象,完全符合凯琳娜的身份和年纪。论画工,中规中矩,泼墨有,工笔有,该写意的地方写意,该工笔的地方精细,虽然说偶有瑕疵,但无伤大雅,总体来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这幅画让凯琳娜的讲师职称就算是到手了,助教还不到两年,升讲师了,在美院算不上尖子,可也绝对不是落后的,这个事情让凯琳娜顺利的没有丢面子。 凯琳娜在美院也是一个怪胎,以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女人的形象,在美院里学的是国画,教的是写生课,这的确是让许多新生无法相信,大多数人都以为她是学校里搞东西方文化研究的,没想到,人家还就是干的地地道道的东方文化的活,想请她给讲讲油画上的学问,人家直接就回答,“我不懂,我没学过。”还一口的京片子,叫许多学生是大跌眼镜,也成为美院里的一个奇葩。 凯琳娜真的没有学过油画吗?也不是,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母亲玛索学过涂鸦,可是凯琳娜对油画始终就是没有多少兴趣,偏偏到了华夏后,看到许多国画作品,对国画的兴趣却是很浓,认识李凡后,李凡更是给凯琳娜找了些国画中的精品让她临摹,还把许多国画大师的精髓说给她听,那种画在是与非似之间的逻辑在西方画作里是绝对没有的,而这是与非似偏偏又是人们社会生活的另一种解释,这让凯琳娜的兴趣升华到了另一种层次,也是催动她临摹《富春山居图》的动力。23sk. “这二幅画你可以先去看看这二首唐诗后,再重新画。”李凡看到挺高兴的老婆,好像是故意给她泼冷水,“反正你最近也是在家里保胎,没事就琢磨琢磨。” 凯琳娜走过去,看到是自己在罗霄山写生里面的几张,而给她的几首唐诗居然是杜牧的《山行》,李商隐的“无题”,相对应的两幅画,一幅是在山间小路上蹒跚行走的游人,一幅是伫立在山峰边遥看日出的一对年轻人。 “这首《山行》我记得有不少争论呢,我该如何去把握?还有啊,这对年轻人……我说不好他们是不是情侣,是不是到那个地方去见证什么的。”凯琳娜说。 “你可真实诚!你是画家,是搞艺术的,这两幅画的画意要去那两首唐诗里去找,争论好啊,争论不是在告诉你,你可以展开自己的想象吗?而那对年轻人,你看看他们的着装,是不是一南一北?为什么走到一起?难道就不能寓意些什么故事?艺术嘛,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你们上课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吗?千万不要小瞧了那些唐诗宋词,有许多精品里的意境,还真是后人没法用绘画描述出来的,你别不信,我随便说一个,你给我画出来?”李凡看到凯琳娜不信的眼神,就故意逗她,“苏东坡的一首词叫《江城子》,那可是绝对的顶级名作,后人不知道引用和传颂了多少,可直到今天,我还没有见到一幅能看得上眼的此类型画作,我这里说的看得上眼可不是说是我,是画界和艺术界,没有,真的没有。” 说到这里,李凡的大脑也神游起来。进入新文化运动后,以徐悲鸿为代表的一群新派画家,开始用古代寓言、成语典故等等作为命题绘画,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愚公移山》《田横五百壮士》《九方皋》等,傅抱石的《策账携琴》《竹下骑驴》等。其实在当代画界里,用古代人的创作借喻的也有不少,比如张果老倒骑驴,铁拐李跛脚行**,钟馗打鬼,吕洞宾戏牡丹等等,都是今天许多画家笔下的描述古人的画像,寓意当今社会的一些现象,可要说能够把苏东坡的几首最著名的词给画出来……难度太大了,对于古人的诗词,那可不是依靠平铺就能行的,那是给小学生画小人书的方式,一副好的作品,那可是要在画中寓诗,画中寓意的,简单的故事好画,原本就是旷世绝作的诗词,哪里那么好画?能够把其中的一句画出来,就已经是书画大家了,比如齐白石的《蛙声十里出山泉》。 苏东坡是文艺界豪放派的鼻祖,这样评价他是一点不为过的。在他的那个年代,文人都是含蓄的,其他文艺的表现也都是含蓄的。在北宋之前,就连书法都讲究方圆,人们强调的是谦虚和慎言慎行。而苏东坡却是用炽热的真情展现了一代豪放派的天地。有人说了,难道说李白不是吗?还真不是,李白早在古代就给其定性了,那是狂放派的鼻祖,狂放派与豪放派是不一样的,这也与他们的身份有关,不管怎么说,苏东坡是官场中人,你可以豪放,豪气,但是不能出格,李白却不是,本来也是,但是,他的这个官场与苏东坡那种是不一样的,苏东坡是在下面办实事的地方官,还颇有建树,而李白却是陪着唐玄宗嬉乐的一个挂名翰林,在性质上完全不一样。正因为他的狂放,李白的作品属于浪漫主义色彩的想象,所以,被后世冠以“诗仙”的雅号。而苏东坡则是脚踏实地,对能接触到的一切都有兴趣,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上可陪帝王聊天,下可与村童戏耍,能写能画,能当小吏,也能当封疆,他忧民忧国,性情豁达,做事就真干,失败也看的清淡。实际上,苏东坡就像一棵树,向着生命需要的各方向伸展枝干和根系,在过程中探索成长的乐趣,吸收天地人间的养分,用现在的话说,苏东坡活的真。 李凡说着无意,凯琳娜听者有心,也不管肚子里的孩子,从这天开始,几乎把描述苏东坡的各种书籍全都看了一遍,心里憋着劲要把那首词的意境画出来。 年前,李凡总算是清闲下来了。在a国的考察报告也弄完了第一稿,交上去让上面的专家们去找毛病吧,对这个,李凡是有准备的,写的时候也故意弄错一些地方,要不然,人家挑不出毛病,最后还是要折腾。本身,由于洞穴通道的土壤分析还没有都搞出来,连十分之一都还没有,报告上不出毛病也是不可能的。 李凡不是班主任,教学课程也结束了,年底开始,各个班的学生都进入期末考试复习阶段,可以说,这个时候的他是很清闲的,要不,他哪里有时间折腾凯琳娜的那点事情?他就那么一说,凯琳娜就再也不打搅他了,只不过,李凡要承担所有家务事情了。小李晖被奶奶接走,家里的保姆就没有了,家务活就得他干。 吴广德在新年前给李凡打来了电话,喜气洋洋的,这一年,他在当地的成绩斐然,虽然时间不算长,可是带给当地的影响非常深远,尤其是钱博平在那里点起的一把火,硬是让当地的经济蓬勃向上,给李凡打电话来的意思是,想请李凡过去再给看看,被李凡一口拒绝了,“别想一口吃个胖子,要懂得有张有弛!” 简单的一句话再次点醒了吴广德,连连感谢,还相约过年大家聚聚。可就是这个要求也被李凡拒绝了,“我不成啊,媳妇的肚子里又有了,老妈老爸那边早就给我规定了,过年必须回家,而且禁止任何形式的外出,你是不是也应该努力?让嫂子也给你增加个带把的?我记得你可是家里的独子哟……” 吴广德知道,再聊下去自己非崩溃不可,为这,已经跟黄瑛拌几次嘴了。他是想要,可是黄瑛不干啊,人家说,再过几年再说,他那李凡做榜样,黄瑛更有话说了,你们几个就是被那小子给带歪的,他那媳妇多清闲啊,你能让我清闲吗? 钱博平此时却是忙乎的一塌糊涂,郑德勋太不讲究了,贷款时间一到,连商量都不商量的就逼着辰全集团还贷,还向钱博平发出了律师函。钱博平“愤怒”的对当地代理人发了脾气,“难道连年都不让我们过了吗?” 那边的郑德勋心里想的还就是不让钱博平过年,就是玩的“趁你病要你命”的把戏。说起来道理很简单,一年一度的春节,是华人社会中最大的事情,过年的时候,谁要是敢不给员工发工资和奖金,那就等着人家抽你脊梁骨吧,从上到下都会给你好脸色看。而在杨校长到达之后,钱博平得知有这样的内援,当然就放手开始干了。首先,他把公司本来还有的流动资金,全部撒出去扶助当地原本根红苗正的合作企业,这些企业在一些不法分子捣乱的这半年里,损失惨重,伤痕累累,大家都面临着过年的“坎儿”,否则,还真说不好要倒掉几个。 古语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在郑德勋搞事的时候,必然会有一批当地的中小企业被殃及,他们无论怎么去挣扎都是徒劳的,对这一点,钱博平是早就有准备的,平时给这些企业是当的输血,当然,这都不是白给的,都要以将来的业务做筹码的,对这样的处理方式,也是等到当地人认可的,毕竟是一些捣乱者造成的,却是叫同样也在受害的大企业过来帮助擦屁股,任谁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说话就到了年底,接下来的一个月实际上是各个企业筹钱发过年前最后一次工资的时候,不管业务做的如何,总得叫员工能回家过年吧?哪怕是借,也得过年,问题是,到了这个时候,还有谁借钱给他们?钱博平的举动让许多人涕零。 第一卷_资本力量(2)(修改) 眼下,在罗霄山地区,实际上是华人资本与外国资本在进行一场豪赌,豪赌的目标就是吃掉对方。表面上看起来,郑德勋代表的海外资本气势汹汹,财大腰粗,据一些资料显示,郑德勋可以动用和控制的国际游资足足有4000多亿美元,这可不是什么固定资产之类的不动产,而是可以随时流动冲击的一头洪水猛兽,什么概念?这几乎相当于许许多多发展中小国全年的生产总值。一旦这么大的流动资金涌入到当地,可以说,带来的不是繁荣而是物价飞涨的灾难。 杨校长在看到了内部的数据资料后,特意借到燕城开会的机会,把李凡从家里给叫了出来,他知道,钱博平那一届的一群小子的核心就是李凡,许多事情别看没有李凡的身影出现,可在幕后搞策划的肯定是李凡,上次换工作后,他曾经给李凡一个电话,两人在电话里的答对本身就是那种心照不宣和你知我知的风格。 在历史上,杨家和李家是分不开的,当年的易云龙对李久是有知遇之恩的,同时,也是那种相互欣赏的,为了共同理想和目标奋斗在一起,分手都不分心的。 现在,历史上的谜题全都真相大白,这杨家和李家的关系自然而然就是拧在一起的,虽然对外没跟谁说,也不见诸什么文件上,可是两家早就心照了,尤其是李凡还在搜集自己曾祖的一些历史资料,杨家这一块是根本就绕不过去的,通过杨家,还可以找到当年的小贾小乙的后人,还可以找到胡大叔的墓地去看看,还能联系上小红旗的后人,实际上,当年根据地独立团的后裔是围着杨家转,而在滇军独立团的人是围着李家转,能把这些关系拧到一起的,还就是那个佟家。 杨校长是以长辈名义叫李凡过去的,李凡是一点招都没有,当小辈的得有当小辈的觉悟,何况,杨校长还曾经是他的直接校长呢?不过李凡也挺感谢的,因为,这段时间,凯琳娜在家里就像是魔障了,弄的李凡走路都得小心谨慎,生怕惹了这母老虎,那自己可就惨了,虽然说不上要去当三板先生,可是,写检讨是肯定的,还不能少于3000字,否则就是敷衍了事,就得哭天抹泪了。有了老校长的召唤,可算是有个借口跑出去透透气了,起码能陪着老校长喝上两口。 “你小子最近忙啥呢?看你这样子好像紧张兮兮的。”一见面杨校长就觉得李凡有点魂不守舍,“难道说见我就这样可怕吗?或者说我有那么可怕吗?” “与您没关系,是我家里那口子,我这里随时担心她电话查岗啊!她可是反对我在外面喝酒的,说是现在喝酒对她很不利!我也没辙……”说着话,李凡兜里的电话就震动了,李凡赶紧拿出来点开,还特意把手机递给了杨校长,“您跟他说两句,她是认识你的,您在我们举行集体婚礼的时候去了,她记得可清楚了。” “哦,你这是让我给你请假啊!哈哈……”杨校长笑了起来,“小米啊,是我叫他出来的,你给我个面子,今天让他在我这里喝点,不会多的,就是个意思。我赞成你对李凡这小子管紧点,男人要管!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一般不会撒谎的,也不会去干出格的坏事,我们就是聊聊,等会我派人把他送回去,” “谢谢杨校长,我就是想问问他,他出去陪您喝酒了,那我在家里吃点啥?”凯琳娜在那边眨巴着大眼睛,一副呆萌的样子,“我本来想陪他一起出去的,可是家规不让,说我最近不宜出行,对不起啊老校长!您把电话给他,我问问他。” 凯琳娜这一通白话,把杨校长都给弄懵了,只能把手机又还给李凡。 “你再等上一小会,就会有送外卖的上门了,我已经点了你最爱吃的……” 李凡赶紧把自己点了什么,自己啥时候回去向特殊时期的凯琳娜汇报,心里那个郁闷啊,当年怀第一胎的时候不这样啊?难道说到了这边服了水土? 他这边跟凯琳娜掰扯,那边杨校长只能郁闷的喝茶,看着这小两口的掰扯,自己心里也是无奈,他年轻的时候还不是这样?一晃都二十多年过去了,现在也就剩下了欣赏,绝对是没有机会再去体会了,可惜,自己的儿子在秘密单位工作,无法与李凡他们这样的人混到一起去,为此,杨校长还感觉有些遗憾呢。 “你媳妇不是个洋妞吗?怎么这做派与咱们华人的女人一模一样啊?我觉得是有过之无不及,这都是谁教她的?你小子那么牛气的,咋就栽在媳妇手上了?这可是不像你的秉性,该不是有啥把柄被媳妇捏住了把?”杨校长怪异的问道。天籁小说网 “哪儿啊,她这不是又有了嘛!我这也是被老妈给警告了好几次了,不让着她,万一被老妈查到了,那可是一整套的政治课,家教课啊!我爷爷和老爸全都是拥护的,您叫我咋办?为了老婆这点小心思去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不划算啊!换您,你怕也是得像我这样的装孙子,唉!要不说咱们民族把男人叫‘难人’呢,为啥这俩字是谐音?那都是有讲究的,不然怎么不跟其它的字谐音?” 李凡又是一副滑头滑脑的样子,看的杨校长顿时就乐了,心里也踏实了。刚才他还以为李凡变了心性呢,要是那样,找他能问出啥来?现在一看,这小子还是把啥都算计的一清二楚,那就放心了!随即,他把早就点好的菜单交给了服务员,这小小的私家菜馆,还真是与当今的现代化餐馆不一样,挺保守和复古的,无他,前来这里的客人大多数都是年纪不轻的老人,都是在这里找点过去的回忆,那些太现代化的点菜手段,老人一是不习惯,二是搞不明白,到后来,弄的一肚子火,这饭也就没法吃了。所以,这个馆子很得一些老年人的喜爱,生意不错。 “叫你来,是想问问你,这里有一些数据,说明了一些情况,对这样的局面,你怎么看?不许打埋伏,跟我实话实说,我可是以长辈的身份找你咨询的!” 杨校长等到点的几个小菜上来了,先是给自己的酒杯里倒了一点,然后把酒瓶子推到李凡那边,架子端得可是十成十,里外都透着“师长有事弟子服其劳”。 李凡接过那有着几张纸的文件,快速的翻看了几眼,随即就放在了旁边,举起酒杯,“说话要过年了,今天借这个机会拜个早年,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说完,也不管杨校长喝不喝,自己是一口就闷了,杨校长也不得不端起酒杯,象征性的用嘴唇泯了泯,那意思就是,你小子不给我说清楚,今天这酒不喝。 “其实呢,您在大方向上心里是有数的,只不过是被那个数据给吓了一跳而已,上面说的游资数据虽然是真实的,可是,哪个资本会将所有的鸡蛋放进一只篮子里呢?如果他们全都砸向那里,他们面临的第一个麻烦就是破坏金融秩序的惩罚,这可不是随便说着玩的,可是有各种先例的,再说了,他们真想那样玩,绝对是自寻死路,最后肯定是输的稀里哗啦的,那太没有技术含量了。”李凡说。 “你说的没有技术含量是指什么?难道说把游资调入一个地区还需要采取什么特殊的手段和方式?”杨校长问道,“在我看来,我们能战胜他们是肯定的,可这就像是战场上对垒一样,我担心的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到时候,当地的恢复就需要动用更大的力量,花费更多的精力,各种余波肯定也是阻碍发展的。” 不能不说,杨校长的担忧是实在的,关键是,他不是科班学经济的,对一些现代经济金融方面的猫腻知道,可核心的东西却是不甚了了,毕竟,他是抓总的方向工作的,具体到一些细节,那是有专人把关的。他之所以找李凡来聊聊,也是他工作上的一个习惯,在自己不太了解的方面,他喜欢有一个备份,有一个可以相互参照的不同渠道信息,正是因为这个习惯,不是专才的杨校长,却总是把工作搞的有声有色,而且,他非常善于借力打力,善于纵横捭阖。 把经济上的对垒当成战场上的对垒来比较,是许多军转干部的习惯,尤其是在国际上,许多外国经济学家和商业著名人士,把早年的孙子兵法引入到了经济生活中,引入到商业对垒中,也使一些人认为,商场如战场。严格说,这两个战场是有相同的地方,在谋略上借鉴也是有积极意义的,但必须要清楚的认识到,商场与战场从根本上不是一码事,至少,在规则上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战场上,可以说没有规则,没有法律,打败对手就是一切。可在商场上,那必须是要在各种法规和制度的约束下进行,谁违法,谁就灭顶,同时,商场上还要遵循一些特殊的经济规律,不谙熟不遵守这些规律,那也是不成的,在这一点上,当年许多从战场上走下来的军人专业到地方后,还都或多或少的吃了经验主义的亏。 “杨伯伯,您的那个比喻呢……既对,也不对,说对,在战略上考量对方的时候,必须要有这样的估量和预计。说不对呢,战场上无法则,一切为了胜利,而在商场上,任何人都得遵守法律和规章制度,得遵循事务发展的内在规律,这可是不以人们的主观意识能决定的,您担心他们向当地砸钱,问题是,他们怎么砸啊?根本没有可能把所有的钱砸到一个地方,除了规避风险之外,他们还得顾忌诸多方面的因素,难道说搞经济的能像咱们祖辈那样,喊一句‘老子不过了’就行吗?就是喊了也没有用,他不过了,别人还要过啊,那家投资公司在华夏铺的摊子可是不小,如果不管不顾,那不是丢了西瓜去捡芝麻?”李凡轻松的说着。 “嗯,是这么个理儿!”杨校长思考了一会后想明白了,不过还是有些担心,“可是当下,我那里的物价已经开始抬头了,这不正常,上面也向我们发出了警告,我都在想,是不是有人人为的在干非法的事情?该如何去应对呢?” “那里的物价不稳是可能的,不过也要分开来看,眼下,你看到的物价指数是一个综合指数,其中,各种工业原材料占的系数应该是很重的,而要考察当地百姓能够承担的物价指数,只要把那些工矿基建项目需要的原材料的价格因素剔除,就可以测出来真实的当地基础物价了,只要这个物价没多少变化,您还担心什么呢?至于被人为拉高的那些物价,您都不用去管,谁愿意囤积,只管去囤积,当下的国内流通速度不是那些老外能想象的,只要他们敢弄,用不了几天,从各地涌进来的物资就能淹死他们,他们愿意买单就买呗。”李凡边说边咬着猪耳朵,“您可能还在担心,由于你那里一个地方的不正常,会影响到周边地区甚至全国的物价水平,这其实是不可能的。我们国家太大,各种物资的产量更是可怕,不是有个段子吗?说国际钢铁协会统计各国的钢铁产量,咱们国家是第一,下面一个省是第二,而第三是没有被统计到的华夏产量,就对方那点钱,能把咱们国家的物价抬高哪怕是千分之一都不可能,他们只要敢向啥地方砸钱,咱们华人肯定会把手里的任何东西卖给他,到时候,抱着一堆用不了物资,他们就哭吧!” “哈哈哈……”杨校长被李凡给说的哈哈大笑起来,他终于明白了,国家的体量太大了,已经不是任何一个外国资本可以撬得动的,几个资本来也不行,你光拿钱来是没用的,你得拿东西来,想要把基础物价搞乱,怎么搞?老百姓手上的钱可不是他们给的,难道他们会满大街的撒钞票吗?那样撒了还是资本吗? “对方想搞名堂,必然是利用规则,向当地的一些不法商人的企业里投资,而这种投资却不是直接的,而是使用信贷模式,只要找到那些商人不法行为的证据,接下来怎么弄不用我具体说吧?不管对方账号上有多少钱,不管转移了多少,在账号上的冻结,转移出去的追缴,光是这一手,对方投资的资本就变成了沉淀的资金,还是那种没有利息的,短期无法移动的资金,而当地银行怕是要乐得找不着东西南北了,他们今年都会拿到高额的年终奖的……”李凡是越说越得意。 “这与当地银行有啥关系啊?你这样说怕是有些牵强吧?”杨校长不信。 “被查封的违法企业是在当地银行开户,他们不够资格去上海外资投行开户,所有账目的周转,都得通过本地银行进行中转,这是有规定的,这个规定决定了当地银行的法定地位,你查封、冻结、追缴都是账面和文件意义上的,根本不影响银行每月总额结算,那么多资金沉淀,他们不调动?”李凡眨巴眼睛说道。 第一卷_资本力量(3) 简单的道理,点破了,也就没有秘密了,任何款子,沉淀了,就从资本变成了资金,而当这些资金集中起来再次进入流通领域,那就又摇身一变成为资本了,所以,任何地方账号上的数字和实际流通起来的数字在概念上是不一样的。 杨校长听明白了李凡的解释,他爽朗的笑了,“哈哈哈,你小子还真是个藏在幕后的智多星,既然你们已经挖好了陷阱,那我们什么时候收网呢?” “什么时候收网不是我们决定的,而是对方,他们想在什么时候动手,取决于他们的资本运作方向,根据当今国际上的游资动向,他们很有可能要采取紧缩的政策,毕竟,西方经济大面积出现了问题,在资本的流动上,本身也是存在着多股流动的,资本并不是统一的,它们之间也是倾轧的,甚至倾轧的很厉害,正常的商人不会去冒险,不会拿着手中的资本去赌博,甚至还要防备同为资本的另一类人的陷害和吞并,而另一类资本则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用各种手段去吞噬世间所有的金钱,尽管它们之间有差异,可都是为了资本增殖,这就是资本的本质。” “你小子对资本的研究挺深啊,当初怎么不去学经济学呢?”杨校长问道。 “我对资本可没啥研究,不过是把老马的理论好好的看了几遍而已,人家在一百多年前就说的清清楚楚了,只不过现在有些人忘记了,以为新的经济理论出现了,西方已经没有下层的无产者了,那套理论就不合适了,其实,在资本本质上根本就没有变化,看不到这个,必然就会吃亏上当,苏联就是如此。当今西方社会玩的一种乌托邦式的缓和策略,说白了,就是用盘剥第三世界国家的收入,哄着自己国内人的生活,当这样的环境被破坏,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天塌地陷,他们现在玩的这一套的结果就是让社会最后腐烂下去,等到最后坍塌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看看现在西方的一些政客就知道,他们的精英阶层已经出现了断层,已经是后继无人,这不就像当年腐朽的清廷那样吗?找个接班的都难!要不然,能把快八十岁的耄耋老人搬出来当**?你把嬉皮士出身的人弄出来当首相?” 李凡的话让杨校长心情舒畅极了,可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好像是故意跟李凡抬杠,喝了一杯酒后冒出了一句,“姜子牙辅佐姬昌的时候不也是八十了吗?怎么?三千多年前华夏有的,就不让人家现在有了?你这样说不厚道啊!” “呵呵呵……”李凡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因为嘴里还含着东西呢,“姜子牙到底是哪年生人,至今无可考,而且,在那个年代,许多历法的测算是不准确的,甚至还有人认为,那个时候还有按月按季来计算年的,在历法上出现谬误的史料是非常多的,根据古**载,上古的帝王几乎清一色都是百岁以上的,说黄帝活了153岁,可是到了有明确文字记载的年代,我们考证下来的帝王平均寿命只有39岁多一点,这与当时的社会平均寿命差不多,所以,您老就别满世界露怯了,跟我这儿说说无所谓,要是跑到外面去说,丢的可是您老的脸哦!” “你个小兔崽子,这是长姿势了?啊!居然调侃起老夫来了!” 杨校长装出生气的样子,可是自己到后来说的竟然是电视剧里的台词,这也太不着调了,李凡不仅不怕,反而是笑得都快岔气了,杨校长最后也是哈哈大笑。 有了李凡这边的剖析,杨校长心知肚明了,回去就对钱博平说出了他的想法,“敌不动,我不动,敌要动,我必然以雷霆之势给予他们彻底的打击!” “嘻嘻,敌人已经动了,他们就是趁咱们过年的坎儿,想对我的企业釜底抽薪……哦,这个形容不准确,应该是落井下石,对,是落井下石,他们刚刚给我发来了律师函,要求我们清盘,他们要用那一纸贷款协议来收取我们股权,同时进入公司,对于我们提出的股权市值他们不认可,要重新进行评估,嘿嘿,都是老一套,我已经叫法律部去准备文件了,在最后的一刻,给他们一个狠的打击!” 如果说辰全集团是上市公司,郑德勋提出的重新评估的要求就是非法的,也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同时,上市公司的股权变更也没有那么简单,一切都要在相关机构的监管下进行,所以,海外游资的投机者玩的都是找没有上市的公司下手,往往还以帮助上市为诱饵,让一些有发展潜力的公司掉入他们的彀中。 这次,郑德勋就抛出了“我们入股后,可以动用在海外的关系,推动你们在美国股市上市,这样,将会让公司圈到一大笔钱,大家都可以发财嘛!” 在当今的社会里,想把公司推向股市的动机已经不是那么单纯了,不能否认,有些项目,有些企业,进入股市的确是为了筹集一笔研发经费,筹集投入规模化生产,这是最正常和最正面的企业。而还有一部分企业则是庞大和具有社会共有性质,上市后,可以将获得的利润用股票的形式回馈社会,这也是正常和正面的。但是,相当一部分人把自己的公司推向股市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圈钱,哪怕因为自己控制的股票已经在公司里不占主导地位也不在乎,这些老板就是想圈钱后,一走了之。这样的事情在海外很普遍,在国内也有,许多被强制退市的公司基本如此。这些人是股市里的祸害,也是资本产生的怪胎,偏偏,一些刊物还就是每年按照这些人的公开资料去评选啥子富豪榜,弄的诱惑更大,郑德勋就是想拿这个诱饵来欺骗钱博平,他以为钱博平也是那样的普通商人,也可以被他摆布。 实际上,真正要做事的人是不会轻易上这个当的,他们搞企业的目的是做事而不是单纯的为了赚钱。而有战略眼光的企业家都会坚持自己的企业不上市,他们宁可把自己的股份交给国家,交给社会,也不会去上市,因为他们知道,一旦上市,就有可能会被资本狙击,就会由此引起一系列的毫无意义的商战。世界著名的犹太人罗斯柴尔德家族,在世界上风光了数百年,他们的家训就是不上市。 圣诞节过了,新年过了,郑德勋这些洋人又都回到上海上班了,他第一时间把钱博平给请了过来,话说的是十分的好听,比发给辰全集团的律师信好多了。 “请原谅我,发律师函这样的事情那些都是公司里的手续,我们必须按照程序一步步的走,否则,我这个位置就坐不下去了。”一见面,郑德勋就非常和蔼的向钱博平解释,然后又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对于你的企业,我是有信心的,发生在罗霄山的事情属于不可预料的事情,这与你的能力是无关的,你是个好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把仅有的那点流动资金接济了比你还困难的当地人!” 不能不说,郑德勋的表象的确是很能迷惑人,这也是西方政客和商人普遍的德性,他们在套对方的时候,总是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总是设身处地的替对方着想,然后,当对方上套后,他们会做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表明,发生的事情不是他个人愿意看到的,而是身后资本决定的,他甚至表示同情,表示在今后的合作中给予补偿。就是这一套,把当年的叶利欣足足的骗了好几年,把乌克兰的所有军工企业全部搞垮了。试想,如果乌克兰的武功还在,当今中欧的局面会是像如今这样吗?乌克兰能跌落到连发展中国家的排名都在后半段吗? “郑先生,我明白现在处在的境地,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只要能够做到的,我是乐于接受别人的建议的,这一点你尽管放心。”钱博平一脸愁容的说道,“我现在的时间紧张,尤其是到了年前,企业里有许多事情要安排,我希望我们的会面能够有一个积极的成果,至少,可以让我缓口气,当然,我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你们想要按照协议进入我的企业,那个股权的折算我们就得好好谈谈。” “噢,那个事情不急,走法律程序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即便是我们请求加快审计和审核的进程,可是,法院的相关次序是不可随意打乱的,我相信,你们的新年前是会有个结果的,这不是还有段时间嘛!”郑德勋笑嘻嘻的接着说道,“我是想跟你商量,一旦我们进入到贵公司后,用重组来形容应该是恰当的,重组后的股权分配是不是要看双方最后核定的资金比例来计算啊?我们给你们的借款完全可以按照实际的数额来算,那是实实在在划给你们的款子,而你们的资产只能用评估后的数字来测算了,如果我们的投资占的比例超过了原来的约定,这个情况你是如何考虑的?是否可以算我们更多的股权呢?我认为应该如此。” “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原来企业里的一些不良资产要剥离?这样,剩下的资产数额才是真实的?”钱博平微笑着看着郑德勋,“没问题,只要你们赢得了官司,我这里都可以同意,现在,你对你们的官司就是那么有把握赢吗?” “怎么?你我之间的协议非常简单和明了,你没有按期还款,我们要求按照协议要求获得贵公司的股权,这难道还能有什么变化吗?”郑德勋一副怪异表情。 “在原则上没有变化,可是在协议里,明明标注着未尽事宜协商解决,而且,协议中并没有明确规定贷款方的市值是多少,仅仅是写明了一个比例,同时,也没有规定市值的核定该怎么弄,这些都是我们要协商的。另外,我们也在到期之前就发函给你们,请求延贷、分期还贷或者部分的还贷,这在金融行业里也是普遍的做法,可是你们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一口拒绝了,现在,距离最后的期限还有几天,你们憋着心思就想与我们打官司,这让我们不得不怀疑当初你们给我们贷款的动机啊,你以为这里的法院就那么简单的按照你们的要求办案吗?” 钱博平的话说的很平和,可却是句句都带有骨头的,那意思也很简单,“你这个老杂毛当初给我下套,你以为我是真的不明白啊?不就是用借贷的方式想进入我的公司吗?好啊,你来啊,我看你如何进入,你以为就那点钱就够了?” “法院的事情我们控制不了,可这是个法制国家,重新评估债务方的资产是国际惯例,在贵国也是有相应的规定的,难道这个还需要去协商?你开玩笑吧?” 郑德勋当然明白钱博平说的意思,可是他才不怕呢,在这之前,他刚刚摆平了一家企业,成功的收购了对方,转手就卖了个好价钱,虽然无法与钱博平的企业比,可是道理都是一样的,对于经营不善的企业,尤其是头寸到后来枯竭的企业,剩下来的就是资本砧板上的肉,怎么剁,如何分,那只能是听天由命。 “钱老板,你要把眼光看的远一点,重组后,我完全有把握把你的企业推到纽约的股市上去,只要一上市,你所掌握的股票就是一个天文数字的钱,难道说,这样还不够吗?”郑德勋换了个口气对钱博平继续忽悠,“有多少企业梦想着去美国上市?有多少成功的商人借助在美国上市后过着富足的生活?我这可是把一个大大的蛋糕摆在你的面前了,千万不要错过机会啊,这可是千载难逢。” 钱博平再次笑了,“我是学经济的,我可是有mba的证书的,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如果我的企业没有潜力,做的不是那么好,你和你身后的资本能有兴趣吗?放眼看看市场上,有那么多在挣扎的企业,你们怎么不伸出手去帮忙?” “哦!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能不能走到一起,那是要看眼缘的,我和你就很有眼缘啊,从见到你的第一次起,我就知道你是适合与我们合作的。”郑德勋说。 “上市后,那公司不知道还是不是我的,我也许有那么点股票,先是被冻结不得转让,等到我能转让的时候,股票又会一落千丈,当我不得不再次面对公司的危局时,你们又会适时的进入,增加股份,最后把我踢出局,这样的套路早就被一些人玩臭了。”钱博平奚落的看着目瞪口呆的郑德勋,因为,郑德勋正是如此想的,“我这次来见你,就想问你一句话,我延期行不行?分期行不行?如果不行,那么,你们打算找谁前来评估?在评估后,你的借款变成了投资,请问,投资需要付利息吗?这个减免你们能够答应吗?最后我们算是和解还是合并?” 好嘛!钱博平这可是一连串的问号,把个郑德勋给轰炸的差点背过气去,张口说道,“好好,这些问题我会然律师给你一个完整的解释,咱们今天就到这里。” 第一卷_资本力量(4) 很显然,郑德勋对外已经造成了一个“我是善心的帮助辰全集团的,可是他们的老板不领情”的印象,既然目的达到了,他当然也就不想再跟钱博平斗咳嗽了,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草草的结束了与钱博平的会面,随即,就让律师进入到了诉讼的实质阶段,他所不知道的是,在过年前玩这个是招人恨的。 在华夏,年前结账是个普遍的现象,商家都尽可能的在年前将应收应付处理完,即便是有些账目年前搞不完,也要双方协商好,债权方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一般不会去逼迫的确有困难的欠债方,可要是面对工人的结算则是不可能拖延,哪怕倾家荡产也得把工人工资发放。钱博平之所以去帮助那些当地的企业,考虑的也正是这个方面的因素,华人都说,天大地大过年最大,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而在另一方面,除非特殊的官司,不解决许多人无法过年的,其余的都会把案子放到年后再说,哪怕你是干了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人家也会让你先过个年再说,有几个重刑犯会在年前执行的?太不吉利了,华人信这个,不想让心里不舒坦。可是,郑德勋却是要在年前把辰全集团的事情钉死,让聘请的律师去加速办案,这叫法院的人都觉得有些过了,可是法院的人能说什么呢?按规矩来就办呗。 可是,案子一送进去,事情就让法官头疼了,在原则上,案子审理不难,可在细节上,双方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的达成统一认识的,比如说,对辰全集团的资产评估问题,郑德勋要对方20%的股权,那这个20%到底是多少呢?这里的差别就太大了,大到了让调解员都没法去仔细的计算了,为此,不得不向郑德勋的律师明确的提示,要想审理本案,双方必须就20%的含义达成新的协议。 也就是说,没有个准确的定义,这里的20%就是个虚数,根本就无法裁决。可要把20%的比例固定,不管辰全集团的资产基数,那就又出现了商场上严厉禁止的不当得利和欺诈问题了,你只给人家贷了一个固定数额的款,却要拿走人家二成的股权,而且,事先又没有明确的说,那笔款子就是购买股权的,这里面的事情就不好说了,如果在借贷期间,借款方的资产暴增了一倍或者几倍,那抵押的20%会变成多少?毕竟是借贷协议,不是买股票,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投资协议。 借贷协议和投资协议的区别是什么呢?区别大了去了,借贷协议,借款方是不承担借贷出去的款项风险的,不管借款方经营的如何,哪怕是赔钱了,没有赚到钱,都得承认这个借贷,都得还钱。可要是投资协议就不一样了,要承担风险,赚了大家分,赔了,也是大家均摊。郑德勋用借贷的方式进入辰全集团,却最后想获得投资方面的利益,这就说不过去了,法院肯定不能支持,有那抵押协议也是不行,这是个本质上的区别,想糊弄调解员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实上,那份抵押协议是部分有效的,比如抵押股权有效,可是抵押的股权比例是完全无效的。 关于抵押比例的测算时间,同样存在着争议。辰全集团是个庞大的企业,横向纵向的企业有几十家,哪些资产算集团的,那些资产要剥离,最后如何测算集团的资产,这里面都有许许多多的技术问题,可不是简单的一纸协议就能决定的。 郑德勋要求重新对辰全集团进行第三方评估,他要求聘请国际知名的专门评估事务所来华进行评估事宜。而钱博平同意第三方前来评估,却坚持要内外结合,你可以找海外的关系,我就不能找国内的关系吗?其实,在这里,钱博平是给郑德勋下了一个套,一个最后可以一举否定对方评估的陷阱,郑德勋还不知道罢了。 调解员本来还想让这双方进行协商,拿出一个补充协议来,用于弥补抵押协议里出现的问题,结果,双方是越扯越远,越扯越离题**,逼的调解员不得不正告郑德勋的律师,“你们是讨债的,不是要吞并对方,请你们搞清楚立场!” 郑德勋这次带来的律师于汤姆可是个地道的华人律师,虽然,已经在美国有了绿卡,可这一点也不影响他在国内执业,听了调解员的话后还真是无言以对。 双方在调解室里,唇枪舌战的掰扯了好几天,钱博平这边的律师其实也不含糊,几个大学的同学,当下都在上海某律师事务所里干着呢,而主持全面工作的当然是著名律师叶天问,是一个与外企打经济官司的老手,更重要的是,叶天问在进入案件司法程序之前,被钱博平给支到去了燕城一趟,表弟李凡好好的给叶天问上了一课,心中有数的叶天问自然是气定神闲的跟对方针锋相对了。 叶天问年富力强,从业已经有近20年了,从原来的籍籍无名,到现在在这个领域里首屈一指,可以说也是一路拼杀出来的。恰好,在叶天问进入行业时,正是国家广泛招商引资的爆发期,在早期的时候,出于各种原因,遗留的经济纠纷可是不少,华人有耐心,有智慧把各种漏洞慢慢的堵上,有办法一件件的处理各种遗留问题。叶天问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逐步的成长起来的。 现在,叶天问是行业内大拿,一般情况下,他哪里会轻易的就被雇主给拨拉来拨拉去的呢?见他还要预约呢!可是碰上钱博平这样一群新生代,他还真是没脾气,得抱着小面应对。首先,钱博平的身份摆在那里,那可不是一般的小企业,接洽好了后,将来的业务还不知道有多少。其次,看在钱博平出钱的份上,钱博平答应,只要按照我表弟的意思把官司程序走完,输赢都没有关系,给他们事务所的律师费一口价,一千万!这可是叶天问接单中收益最大的一个单子了,如此的条件,叶天问想不听调都难,律师嘛,名声重要,信誉重要,挣钱更重要。 李凡还是给叶天问面子的,在高铁车站接到叶天问后,就在附近找了一家还算上档次的五星级酒店,然后他不带着叶天问去总台那边登记,而是直接进了酒店的西餐厅里,在那里,请叶天问吃西餐,这样便于谈话,对此,叶天问没意见。 “带你到这里来呢是看我们谈话的结果,如果说你很快就明白了意思,那你完全可以乘稍晚一点的高铁返回上海,如果你觉得没闹明白,需要继续跟我谈,那你也可以到楼下去登记,住上几天都没关系。”李凡一坐下就直截了当说道。 “你是钱总的表弟?不知道你是在哪里高就啊?”叶天问本来是看不起李凡的,可是李凡这一开口,让他觉得眼前这个高个子年轻人不简单,“其实,我时间很紧张的,节前,有几个案子都要收尾,要过年了,这个国情你是知道的,对吧!我在这边就是赶不上高铁,不还有红眼航班嘛,到时候我去机场,飞回去。” “呵呵,叶律师也很直爽,有话就说,很好啊,我呢是y大学古代学系里的一个副教授,就是一个教书匠,这是我公开的身份,当然,私底下,我表哥的许多事情都跟我说,我也帮他出出主意,亲戚嘛,他的曾姑母是我的曾奶奶,说起血缘来还没有出五福,可说起情感来,李钱两家是分不开的。”李凡先把自己与钱博平的关系告诉了叶天问,随即就又说道,“叶律师考虑事情还是很全面的,看来我表哥找你没错。那好,我先把这个案子发生的背景向你说说,也许你知道,也许你不知道,总之,这不是个简单的借贷还款的经济纠纷。” 说着话,李凡拿起手机,扫了一下桌上的二维码,开始点菜,“为了不耽搁你的时间,现在也到了饭点了,咱们边吃边说,这里的羊排很不错,是地道的口外羊肉,你考虑要不要来一份?想吃海鲜也行,不过这季节的海鲜要么是进口的,要么是冷藏的,严格说,你们上海人是看不上的,或者你自己来。” 李凡把手机递给了叶天问,而叶天问却是没有接,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也在二维码上扫了一下,然后举着自己的手机对李凡摇晃了一下,那意思是双方aa。 对此,李凡也就是耸耸肩,根本不在意,他很清楚,叶天问在外面是绝对要摆谱的,人家可是知名的大律师,哪里会出来吃个西餐还要小年轻买单?不好听。 李凡最后要了一瓶佐餐酒,反正总得有点喝的才行,当菜都端上来后,李凡是边吃边把事情发生的本质说了出来,事情说的可是不小,而李凡的表情却云淡风轻的,光是这个气度就把叶天问给震住了,至少,他没见过如此沉稳的年轻人。 听到了事情发生的背景,叶天问有些吃不下去了,心里已经翻江倒海,早知道是这样的案子,自己就该找同业协会里的同行商量一下,或许,还应该向相关部门汇报一下,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借贷纠纷了,包含的内容很复杂,尤其是在当下,外国资本与华人资本斗法,这名目着实太大了,坦白说,叶天问没思想准备。 “李先生,如此性质的案件,你们的意思是不是想拖延?在我看来,这个案子是不能短期结束的,虽然对方在节前咄咄逼人,而且手里还拿着那份合约,看起来对钱总很不利,可是,我们可以在抵押数额与抵押股权比例上与对方纠缠,对方的用心是吞并,这就决定了他们在许多问题上必须让步,只要对方让步了,我们也就有了时间,有了挽回颓势的机会……”叶天问是一边想一边说着。 “时间肯定是不能拖了,拖的时间是谁的?不是辰全集团的,也不是郑德勋所代表的那些海外资本的,而是当地普通老百姓的,你在看这个案子的时候,眼光不能只看案子,不能就事论事,必须要宏观的看问题。”李凡说到这里,端起了酒杯轻轻的泯了一口,“海外资本为了在咱们这里薅羊毛,已经通过正当或者不正当的手段撷取了不少原来的民族企业,他们从这些企业里获得了丰厚的回报,许多企业原来的包袱甩给了国家,而他们拿走的却是企业里的精华,这样的事情相信你接触的比我多,在过去,我们的民族资本弱小,竞争不过他们,只能吃一些闷亏,可时至今日,难道说我们还要忍气吞声的被对方使用的下三滥手段坑害吗?不,绝对不可以。对此,我们是有后手的,坦白说,这个郑德勋在二年前就搞过我们的一个外向型企业,被我们痛击了一次,他还不死心,换了个身份又来,这次一定要让他鸡飞蛋打,损失惨重,要让这种心术不正的人从行业里除名!”天籁小说网 叶天问此时的表情很是不屑,那意思好像在说,“年轻人,口号好喊,真正要干是另一回事,现在,你拿什么跟对方去拼呢?这不是打仗,可以搞人海战术。” “呵呵,叶律师认为我是空喊口号是吧?你对辰全集团了解了多少?” “李先生,坦率的告诉你,辰全集团目前的经营的确是出了状况,整个企业的资金流动性已经非常紧张了,对方还做了诉讼保全,让企业的许多优良资产被法院冻结,此时,就是想用那些资产去抵押再贷款都不可能,而辰全集团与郑德勋所代表的财团借贷的数额可不是个小数字,那是大几百亿的借贷,我想不出来如何能够从这个死局中解套出来,不管这案子的性质如何,说一千道一万,借了人家的钱是不是就得还啊?难道说赖账?法律不允许,政策也不允许啊,都这样干,那还不乱套了?你们的初衷是好的,可用的这个手法……不敢恭维啊!” 李凡看着叶天问几秒钟,他最后还是没有把底牌告诉叶天问,而是从另一个角度下达了指令,对,就是指令,“我们的手法如何,你不用理,欠债还钱的事情我们肯定要认,怎么认,怎么还,这些你都不用管,现在我给你的指令是……” “指令?你给我下达指令?开玩笑吧?哈哈哈……”叶天问忍不住笑了。 “这是我表哥今天早上发给我的一段他的录音,你听听。”李凡从手机里调出了一段录音,里面顿时传出了钱博平的声音,“叶律师,一旦我表弟给你下达指令,你必须坚决的无条件的接受并执行,如果你有怀疑,你可以辞职!” 好家伙,一千万啊!自己不接受就得滚蛋?叶天问不淡定了,他看了看李凡,李凡对他点点头,做了一个“你自便”的手势,他知道叶天问想打电话给钱博平。 “钱总,我刚刚听到了一段你说话的录音,我想核实……”叶天问竟然当着李凡的面直接拨通了钱博平的手机,一接通就直接说道,“我必须那样做吗?” “要么按照那样做,要么你就不干,没得商量。”钱博平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一卷_资本力量(5) 叶天问与钱博平通话的时候,本来还想寒碜寒碜李凡,所以,打开了免提,钱博平的话让他尴尬无比,因为,坐在对面的李凡也听的清清楚楚。可是李凡却是面无表情,用清澈的目光看着叶天问,那意思是“我的指令你听还是不听呢?” “请李教授说吧,我会一一记录。”说着,叶天问拿出了一支专业的录音笔。 “呵呵,你如此做作是担心我们将来不认账?”李凡笑了,“完全没有必要,我不怕你录音,在这场官司里,我是局外人,所以,这个话由我来说。既然是这样,你会反问,如果你反水,没有按照我们说的去做,或者把我们说的透露给对方怎么办?这样的问题你认为我没有想过吗?第一,聘请你做律师是考量过的,你的过往让我们放心。第二,如果你做了出格的事情,那么受损失最大和遭到将来结局的反噬最多的是你自己,在这一点上我们是有信心的,所以,随便。” 叶天问再次尴尬了,他想了想还是把录音笔关掉,然后拔出了电池,“好吧,你说吧,我接受你的指令,这个没话好讲,在你的面前,我似乎很弱智。” “不不,不要轻易的否定自己,而且,我们是一群你从来没有接触过或者说是没有了解过的人,请你今后在接单的时候,首先了解你的委托人到底是想干什么,这点是很重要的。我们不是简单就为赚钱而进入商界的,尤其是我的表哥钱博平,以他的学历和资质,进入任何一家大型企业混日子不难,他家里的财产足够他轻轻松松的活上几辈子,我与他也差不多,我们进入不是单纯的为了钱,还有其他的用意,当然,最后在根上落实的,还是财富,但这个财富不是私人的。” 叶天问皱皱眉头,有些不理解的问道,“你这个话有些绕,我听不明白。” “我说的实际上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有的人从骨子里就是为自己的,无论他的企业做多大,多牛,他就是为自己谋取财富,当然,在他们经营过程中,或多或少会对社会带来一定的正面效应。还有一类人,为了谋生,他可能没有那么伟大和宏观,可一旦到了一定的位置,他们想的就不是单纯的往自己口袋里塞钱了,而是要承担一定的社会责任。这样的人都有一颗忧国忧民的心胸,绝对不像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可以告诉你,我们就是这样的一群人。”李凡轻声说道。 叶天问点点头,似有所悟了,“那么你给我的指令是什么?请说吧。” “第一,对欠款我们肯定会还,也必须还,商业法则是不容破坏的。关于这一点你心里一定要有数,实际上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可我们为什么不还呢?”说到这里李凡停顿了2秒钟,“那就是,对方是故意算计我们,他们不是正常的借贷,从一开始的借贷条款上就可以看出来,一般的抵押合同都会明确的规定抵押的物品、无形资产项目等等,可他们没有,而是直接要借方的股权,正因为他们居心叵测,所以,没有现成的司法合同,是临时起草的,这是他们急功近利留下的破绽,当时我们就看出来了,这个破绽也可能是他们故意留下来的,想利用这个破绽找我们的麻烦,问题是,我们也不是呆瓜傻鸟,我们清楚他们的用意。” “噢!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双方相互下套啊!真是叫我吃惊。”叶天问恍然了。 “有了一开始那样的基础,双方后面的斗法就是一个必然,所以,第二,你与对方律师进行博弈时,不要纠缠还不还款的问题,要强调我们到底该还多少?如何计算利息?第三,对方没有按照金融业内的相关规则运作,这给借款方造成了损失,这个损失怎么认?至于业内的相关规则,叶律师应该不陌生,总之,要从对方身上撕下一块肉来。”说到这里,李凡已经将自己的餐盘推到一边,这实际上是告诉服务生,他用餐完毕了,可以来收走这些盘子和刀叉了。 “你说的金融业内的规则是指什么呢?”叶天问很认真的追问了一句。 “在金融业内,借贷是最普通最基础的业务,在进行这个业务的时候,很难保证双方都能严格的按照约定的时间进行操作,因此,在合同里都有明确的缓和规定,比如说,还款有困难,借款方可以提前向借贷方发出请求,宽限或者分期等等,这也是很普遍的,在这个方面,你应该熟悉,可是对方完全没有给辰全集团机会,他们要是在法庭上再坚持他们的运作没有瑕疵,那么就可以指责他们当初接待的动机,一旦接待动机不纯粹,那法院的调解员有事情做了。” “明白,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难怪钱总给了我很多当时请求暂缓和协商的函件,原来这些都是预先布置好的。”叶天问肯定是点点头,“如果就这个环节进行申诉,对方很有可能会让步,甚至会抹掉后面延期产生的利息等等。” “光是那么一点不行,他们必须对拖延回复造成的损失进行赔偿,这个是你要重点强调和坚持的,由于他们没有按照规则运作,使这边误以为对方是默认,从而在资金调度上发生了问题,这可是直接原因,对直接损失,哪有不争的?” “这样说来,最后还是会牵扯出他们借贷动机的问题,一旦牵扯出来了,这个案件的性质恐怕就变了,钱你们可能要还,而他们将面临巨额的罚款。” “他们不会那么傻的让你往借贷动机上扯的,他们从一开始就动的是吞并的脑筋,可在字面上一个都没有,所以啊,这个你无须担心,他们会规避的。”李凡笑着接着说,“第四,在协商到一定程度后,他们做出了在还款数额上,利息计算上做出让步,用以换取你们同意按照协议的约定,以20%的股东身份进入辰全集团,在这里,20%是个虚数,是个需要重新核定的关键环节,在这个问题上,对方提出任何意见你都不要反对,他们会聘请海外专业评估机构的,尽管这些机构里也有华人甚至是国内的会计师,都不要紧,让他们折腾,你只坚持,前面谈好的最终还款数额,以这个数额兑换股权,这样计算下来,他们将掉进一个庞大的陷阱里,最后就看他们如何去运作了,运作的好,他们可能还能断臂保全,运作的不好,他们将会损失掉所有的投入,这才是我们最后的目的。” “他们在做预案的时候应该是对辰全集团做过调查的,不可能轻易就上当吧?在我看来,他们很有可能会在公司的股价上做文章,只有公司股价发生变动,他们获得股权才会变动,所有,在进行到这个环节的时候,原来约定的那个20%很有可能就作废了,到时候我是不是要与对方签订一个……”叶天问犹疑的说着。 “那是不可能的,在法院调解员在场的情况下,在案件审理中去就案件最基本的证据进行修改,怎么可能?只能是由调解员出具具有法律效力的鉴证,以第三方身份证明,双方最后确定以最后确定的股价测算股权比例。”李凡说道。 “看来,我做律师不够格,如此简单的事情我竟然疏忽了!”叶天问报赧的说道,“我是真没想到,你一个搞古代学系的教授,对法律上的细节是如此精道。” “哦,这不是我面临的第一个官司了,在海外,我都打了几个,在国内这也不是第一个。”李凡摆摆手接着说,“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只要对方到了最后的环节,他们请来的评估机构就很难继续,因为,我们的财会评估体系与海外是不一样的,按照我们的评估,测算出来的结果会让他们接受不了,可要是按照海外的评估,他们忘记了,海外评估在我们这里仅仅局限于跨国公司和涉外公司,而且是非案件的参考数据,在法律上,我们是不承认那些的,一点法律结束,那是要由法院指定相关机构去进行评估的,哪里是涉案双方可以随意协商的?” “你说的这个我知道,可那是要进入到正是庭审阶段,在调解阶段法院是不会那样做的,这一点想必对方也是想到了……噢!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让对方在这个误区里走的远一些,最后处于两难的境地!”叶天问终于明白李凡设计的圈套了,“老天!谁要是惹了你们,那可真是自讨苦吃,一旦这个官司最后僵持在那里,他们的资金抽不回,你们也无需再支付利息,还可以在特定情况下解封被查封的各种资产,这可是一举多得啊!佩服!佩服啊!” 接下来,李凡就一些细节,又详细给叶天问做了布置,给了叶天问一个实底。23sk. “辰全集团的资产绝对不是表面上让一些媒体看到的那些,它不上市,不上市的最大好处就是其资产是个无底洞,甚至可以在各种关系的企业内相互调动,这才是真正的资本运作,有了庞大的资本,才能展现出资本的力量。在这次的博弈中,郑德勋所代表的海外资本自以为它们的力量强大,认为是可以狙击辰全集团的,它们要辰全集团干什么?还不是看中了辰全能下金蛋的能力?一个能下金蛋的企业,在其身后没有浑厚的底蕴,别说海外资本了,你以为华人资本就那么好说话?那么善良?尤其是在喜欢抱团的文化传承下,任何单打独斗的企业都是做不大的,只有抱团,只有合力才能走的更远,要不,为什么许多老板到了一起就唱《团结就是力量》那首歌呢?明白人没有不知道这窍门的!” “哎呦!我这不是来听指令的,是在你这里扎扎实实的上了一节课啊!这对我今后的律师工作也具有深远的指导意义!我谢谢你!好,我今晚就赶回上海!”说着话,叶天问就拿出了手机,在上面订购了晚上倒数第二班的高铁车票。 对叶天问的赞扬,李凡倒是没有假惺惺的去谦虚,想这样的谈话,他很少与人说,不是听者没悟性,就是听者压根就不是同道中人,讲了也没用。这次,郑德勋再次向华人企业伸出了魔爪,如果是别人,李凡管不了,可动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不行。李凡是那种“你别惹我,惹我一定要你好看”的那种人,他不会主动去挑衅别人,可别人想要挑衅他,那就会被数倍的反噬。 李凡这种个性是典型的华夏风格,华夏的地盘有今天这么大,没有一块土地是自己出去抢夺的,都是外族想来抢华夏,华夏灭掉后获得的红利,就像汉代喊出的,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何况到了近现代,华人的处世原则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哪里有被对手算计了不吭声的道理? 叶天问有了李凡的交底,自然是气定神闲,他完全明白该如何按照法律的规则一步步的把对方引进最后的陷阱,充分利用对方的顾及,利用对方急于结案的心态,把对方律师于汤姆给绕糊涂了,于汤姆当然不敢轻易就应承,只能反复的请示郑德勋,这本身就拖延了时间。而郑德勋当下也的确拖不起了。 杨校长返回后,以年前工作要稳定稳妥和给百姓们一个祥和安定的过年气氛为由,连续组织相关单位和部门,从上面下去,对罗霄山地区的各种不法活动进行打击和清理,尤其是破坏当地金融和社会安定的哄抬物价行为,那是像秋风扫落叶一样的进行追究。由于当地一些建设物资的价格高企,弄的外地大批同类物资蜂拥而至,场面到最后几乎要失控,这也是给当地正常商人上了一课。 正当商人,不会为了仨瓜俩枣就去坑害同行,不会是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而被郑德勋选定到当地捣乱的人,往往都是一些根不红苗不正的人,被郑德勋刻意搞出来的“物资紧张”假象让他们信了,拿着郑德勋附属私人借贷机构的钱,大批的囤积那些本来就不可能上涨的物资,这下好了,都窝在那里,可是,这花出去的钱如何拿回来?退货?可以啊,来回运费你得给吧?损耗你得付吧?具体业务人员的薪酬你得拿吧?这一连串的事情就把一些地下黑钱庄的事情捅破了。 地下私人信贷的问题,在国内始终有,一方面属于民间个人之间的约定,是介于合理不合法之间的灰色地带,不管如何去管,如何去制约,这种情况始终存在,对于这样的机构,各地往往是管控到一个度,如果不过分,还是社会上金融缺口的一个补充,也不完全都是负面的影响,可如果超过限度,那就是对当地金融的破坏和捣乱了,郑德勋放出的这些毒蛇就是过度了,过度了,那就制裁。 当地的制裁,一下子让郑德勋管理的资金出现了好几十亿的坏账,麻烦大了。 第一卷_资本力量(6) 郑德勋在罗浮山搞名堂自然是不能用外资投行的名义去,他玩得就是类似海外私募基金的把戏。在国内许多地方,都有类似的私募存在,通过这些私募,向搜罗起来的一些捣蛋鬼放贷,然后叫这些人回去搞事情,其实,这在国外也是常用的套路。法国原来那家著名的阿尔斯通公司是如何被美国资本整垮的?上面的管理层是被美国官方给抓住,下面就是用私募基金出手,表面上是通用收购,而私底下却是被私募基金瓜分,一次典型的美国资本对法国企业的狙击。 只不过,郑德勋在华人这里很难复制原来的方式,首先,想长臂管辖这边很难,尤其是类似辰全集团这样完全内向型的企业,压根与海外没有什么业务,想找茬找麻烦,没理由。其次,这次郑德勋代表的资本集团的目的不同,除了要撷取华人企业的果实外,他们还想把华人的行业运作秩序搞乱,这也是美国核心人员经常给外派人员下达的软指令,要这些人在不知不觉中给华人添乱添堵。 进入新世纪后,受到西方价值观影响的一些商人走的就是西方经济运营的路数,他们要搞垄断,他们不择手段的坑害用户,甚至把用户乃至一些重要的资料送给美国人,可以说,在一些行业里,多少还是出现了这样那样的问题。 可是,西方资本在华人圈子里搞名堂,最后注定是要失败的,郑德勋原本设想的很好,利用私募基金,花点小钱将罗霄山一带的经济搞乱,然后趁势吞掉在罗霄山投资项目最大,投资最多的辰全集团。为了这个目的,哪怕是在私募基金上出点小问题也不怕。在郑德勋看来,策划商业吞并多少都是要有成本的。 可是,去年下半年,为了折腾辰全集团的施工用料和进度,挑起的当地建材价格的疯涨,让辰全集团就近购买建材的打算落空,让辰全集团必须花费更多的气力去解决新出现的各种问题,让辰全集团顾头不顾尾。 策划的计谋是不错,可到了现在,郑德勋却是被涨价风潮的局面反噬了。道理很简单,如果你是小打小闹,那是真的不用花多少钱,可你想把一个行当的物价抬起来,不花钱怎么干?那些私募的钱不够了,就找他这个投行融资。已经进行到半截,总不能缩回来吧,于是,郑德勋紧急调动头寸,形成了长达二个多月的添油行动,越添越多,等到搞清楚原因关闸,晚了,那些烂仔们可是没那么好说话,“哦,我们按照你们说的办,现在,你们逼我们还钱?还你个大头鬼!” 对于那边的资金回收,那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甚至……那些放出去的资金将来在账上挂着,那就是一大堆找补回来的死账呆账,如果不能从吞并辰全集团的行动里找补回来,郑德勋还真是不好向幕后的老板交代。别看他现在表面上显得很是沉稳,可他的心里已经烦躁无比,同时,也觉得自己是用错了人。 正是由于内部出现了状况,郑德勋指示于汤姆尽快的把案子结束,不管是判决还是调解,争取在年前拿出一个结果来,这样,他也好向自己的老板交代。 “老板,对方提出的几点问题,我们……按照这里的惯例,我们还是要做出让步的,否则,对方质疑我们当初放贷的动机,一旦给法院形成了那样的概念,这官司后面我们就没法控制了。”于汤姆小心的把对方律师提出的几点说了,“根据一般信贷惯例,借贷方的确是有权提前要求延期还贷和分期还贷的,一般的银行处理这样的事情也都是按照惯例办理,只要贷款方确认了延期还贷的利息和一些其它费用,缓期还贷是正常的,在这个方面,我们似乎做的不大符合惯例。” “你说的这个我知道,可那是一般的惯例,不是法律吧?我们坚持自己的资金运作计划,有什么错?如果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松口了,会给我们什么不利的影响?难道说就是你说的那个放贷动机问题?”郑德勋嘴巴还是很硬,实际上他已经在琢磨如何让步了,“有一点你要注意,绝对不能让对方把我们的借贷往贷款动机上引,这是一个大前提,一旦变成那样,这个经济纠纷会拖延数年,在时间上我们拖不起,明白吗?我要你在华人过年前把事情了结,就这样,你去吧!” 有了郑德勋这个态度,于汤姆也就在跟叶天问的交锋中一点点往后退。可是当谈到兑现协议,要收取辰全集团的股份时,又卡住了,很简单,20%到底是多少?难道说不管是多少,都可以确认这个比例吗?于汤姆觉得自己底气不足。 如果是大家合股做生意办公司,比例就是比例,不管实际上的本金发生多少变化,这就是个比例,比如说某某占股多少,某某占股多少。可用借贷协议的抵押物,这样的说法就有问题了,毕竟,这不是入股投资,借钱的时候你不承担风险,现在要吃掉对方的时候却要按照比例来,这就不行,所以,按照借款数额,折算出即时市值的股权才是合适的,这就又引出一个即时市值到底是多少的问题。 “我们要求由国际知名评估机构前来对辰全集团的实际市值进行评估,在这一点上你们应该可以理解吧?毕竟,我们是外资企业。”于汤姆一本正经的说道,“在前面诸多问题中,我们已经做出了重大让步,比如,我们可以减免借贷期间的利息和罚息,也给你们说的损失做了补偿,现在,你们应该同意我们的决定。” “你这样的说法似乎前后矛盾,如果说,你们是以撷取我的当事人企业股权为目的的借贷,那么你们都要获得股权了,难道还要向自己收取利息和罚息?荒诞!”叶天问不无讽刺的把话题向敏感方向扯,“至于你们要求寻找国际机构来评估的要求,在原则上我们没有意见,但是,费用我们不承担,那是你们要求的!” “是由于你们不还款才造成当下的纠纷,现在,聘请国际机构你们怎么可以不付费呢?这完全不合理!我方不能认可!”于汤姆也针锋相对的说道。 “我提请于律师注意,我方什么时候说过不还款了?我们根据金融街的惯例,事先就与你们协商,是你们拒绝与我们联系,我们的财务总监亲自上门都得不到接见,现在,我们有理由你们的借贷目的不纯,你们就是想用特殊借款的方式撷取我的当事人资产,这是不被允许的!现在,是你们要找国际机构评估,不是我们,我们凭什么要付那样的冤枉钱?最多,我们仅仅支付国内花费的一半。” 如果不是叶天问最后又把话题转回到付款的问题,于汤姆还真是怕叶天问再次把话题引申到贷款目的上去,于是,在这个问题上也就不多做纠缠了。他不知道的是,叶天问的提法早就引起了现场调解员的注意,不仅在自己的记录本上写下了叶天问提出的这个话题,还在下面重重的划了两条杠,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于汤姆的表情。调解员此时心中多少有了一些想法,只不过限于自己的角色,那是不能轻易表态的,他还得继续观察,继续了解,不过,他已经确认,案子不简单。 这边的案子紧锣密鼓的在进行着,而在罗霄山一带,节前的各项**工作大规模的展开了,许多违规的私人钱庄被查处,由这条线查出来的其它问题就更多了,搞的一些机构的人火大了,这还叫人过年不啦?好在杨校长又发了一道指示,重大案件的窝点必须突击,具体的审理节后再说。有了这个指示,下面的人干起来就轻松多了,谁不知道,节前立功,奖金翻番啊。 罗霄山的建材市场顿时为之一清,原来虚高的价格应声而落,这让许多准备在节前盖新屋的农民放起了鞭炮,走街串巷的高喊“感谢感谢!” 由整顿建材市场入手,将那些捣乱的人和企业也震慑了,加上有些人本身就搅合进了哄抬物价的事情里,连带着被拔出来也属正常,跟随而来的事情也就更多了。当地的一二把手,在杨校长的指点下,顺势整顿当地市场秩序,大会小会的讲,把手下的人员都派了出去,那些本来还想在当地呼风唤雨的人一个个的跑路,连在家乡过年都没可能了,短短的半个月,当地的形势就扭转了。 那边如何打官司,钱博平懒得去管了,有了李凡的点拨,他相信叶天问是能够处理好的,当下,他在罗霄山等地召开了公司干部会议,在会议上,他首先是布置了节前工作,然后就开年后,如何在当地重新展开大规模基建做了部署。 “今年,在这里,我们基本上是混了大半年,造成这个情况的原因我在这里就不多说了,现在,我告诉大家,开年后,我们要全面恢复在这里的工程项目,各位是不是担心今年的年终奖啊?你们大概也是对今年的效益知道,也做了降低收入的思想准备,对吧?可是我在这里告诉大家,今年的年终奖比照去年的基数发放,一分不少,大家可以回家好好过个年!年后我要求大家……”。 钱博平的话还没有说完,几个中层干部就举手站起来了,“钱总,我们今年在这里没有干好,公司没有效益,你还给这么多,我们,我们拿了心中有愧啊!” “哈哈……”钱博平笑了,“今年没有干好也不怪你们啊,是外部环境出现了变化,再说了,我现在奖励你们,目的是为了让你们明年把损失给我抢回来!” “我们保证!只要恢复到了原来的环境,我们一定把今年损失的时间抢回来!” 钱博平采用的这个法子还真管用,公司上下都憋着劲,要把损失的时间抢回来,还没有放假,就各自把来年开工要干的一些准备工作提前做了,大家都憋着一股劲,只要开年一切正常了,他们哪怕是加班加点也得把工作干好。 除了在自己的公司里做开年工作的铺垫外,钱博平还去当地合作的旅游公司做铺垫,除了帮助一些小公司度过年关外,还特别的支持了旅游总公司一笔“善款”,没有这笔钱,旅游总公司今年过年连发工资都困难,拿到钱博平送来的现金,旅游公司一干人差点就给他下跪了,恨不得要给钱博平立个生祠牌位了, 旅游公司这是怎么了?无他,由于那些人捣乱,当地的旅游秩序被完全破坏,当年的旅游收入是大幅度的缩减,而投入的一些项目又都在半截中,入不敷出成为旅游公司头疼的问题,眼下,政企分离,这旅游公司还真是难以调到头寸,加上那些捣乱者也是乱打官司,利用法律上的程序,将旅游公司的几个账号都冻结了,现在,钱博平送来的是现金,要是给支票或者汇票,他们去银行都拿不到钱。 学校终于要放假了,这一年,李凡没有具体负责什么学科,他不是去了a国考古了嘛,所以,还没有到期末考试的时候,李凡就没事了,向学校请了假后,带着已经大腹便便的老婆凯琳娜乘上了高铁,从燕城到k城的距离可是不短,但是,李凡还是坚持去坐高铁,反正不差钱,直接买了一等舱。 自从李凡给了凯琳娜用唐诗命题后,凯琳娜几乎魔障了,成天就是琢磨着如何在画中体现唐诗的意境,最先琢磨出来的还是那幅李商隐的《无题》,将画中人物的造型做了重新改动,原来是侧影,是可以看到半边脸的,修改后的画面是一对年轻人的背影,面对群山间喷薄欲出的朝阳,重点刻画的是人物的衣着上的细节,不仔细看,会觉得这是一对年轻的恋人在山巅上看日出,可细心观察就能发现,一个是南方衣着,一个是北方衣着,而放在旁边的物品上也反映了地域的差异,只不过,这次的命题有些歪了,与李凡原来想的那个含义完全不是一码事。 李凡看了后才想起那句“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笑着赞到,“你的想法比我给你的命题积极多了,的确,原来那个命题太伤感了。能够把原来画里的积极因素提炼出来,你做的很好,这幅画我看就叫《日出》好了。” 对于如何命题,凯琳娜自认为远不如自己的老公,她知道老公是能懂画中意思的,所以,无论老公如何的命题和写题跋,她都懒得去管。这次,李凡干脆也不用古诗做题跋了,自己想了想后,在画上题写“日出蓬勃,人生如火,天南地北,心缘永恒”,然后将这幅画的照片发给了刘道源,那边一开始没有看明白,迟迟没有回音,三天后,刘道源的电话来了,“那幅画必须要在春拍时送过去!” 后来刘道源坦白,是俩孩子看出名堂的,对此,刘道源被嘲笑的不要不要的。 第一百零八章 比块头(1) 李凡带着凯琳娜总算是到了k城,在车站,孙敏带着小晖等在那里,小家伙不管不顾的冲过去扑进了父母的怀里,把个凯琳娜欢喜的不得了,搂着儿子就是一通亲吻,看得李凡直皱眉头,嘴巴里说道,“小晖啊,你咋不亲亲爸爸?” “你不用着急,等我先跟妈妈亲完了才能轮到你,谁叫你是爸爸?”小李晖毫不忌讳的张嘴就说,“在家里,你又不是第**,妈妈是**,我得先亲。” 小家伙幼稚却又像小大人那样的话语,都得奶奶孙敏在一旁乐不可支,李凡更是郁闷,“这小东西都是跟谁学的?是谁教他这些的?这也太不正规了!” “有啥不正规的?你爸爸在家里就不是**,不也过的挺好的?”孙敏笑完了后说道,“不过这小子最近可是黏上了太爷爷,在我那里的时间并不多。如果不是说要来接你们,他还不愿意跟我来呢!说太爷爷家里好玩,有什么朋友。” “我爷爷是不是又在家里招了一大群小孩子?跟着他成天的玩石头?”李凡马上明白了是为了什么,“唉!爷爷喜欢就那么干吧,反正二老当他们的启蒙老师是富余的,一个本来就是老师,一个是地质水文工程师,逗孩子玩还真行。” 其实李凡心里明白,现在大家都忙,弄的自己回来了,还得老妈亲自来接,如果不是凯琳娜已经是大肚婆,怕是连老妈都来不了。难道说李凡回k城都没人接了吗?算一算,还真是没有,老米夫妇年事已高,总不能让耄耋老人前来吧?年前,医院的工作更是繁忙,自己的父亲更是没有可能前来,就是表姐一家也是不在k城,人家是要回上海去过年,哪里还能顾及到这里?嫁出去的姑娘嘛! 刘道源那一家去了哪里?嘿嘿,刘道源一家被方丹给“绑架”在燕城过年了,就连刘道源的父亲刘海林也被忽悠去了,这一年多,经过刘道源的穿针引线,方丹不仅没有因为那倒霉的官司受损失,反而是大赚特赚了,弄的方丹现在对赚钱都没多少兴趣了,完全沉浸在对华夏文明的欣赏和敬佩之中了,他截留刘道源,目的就是想让刘道源介绍他见见芈凡,芈凡不行见见久凡也行。把个刘道源笑的前仰后合的,然后才板着脸的“严词拒绝”,最后拿出了芈凡的新作《日出》,顿时又把方丹那老小子弄的五迷三道了,声言,这幅画必须要在他的巴黎春季上拍,否则,他就“死给你看!”刘道源只能先答应下来,老小嘛,还是得哄。 郑德勋一步步的掉进了叶天问设下的陷阱,调解员不动声色的看着双方角力,当最后的协议要签订之前,调解员按例还是在最后签字前给双方做了“提醒”。 “你们之间的纠纷是我接触到数额最大的,也是我们院里接到最大的一笔经济案件,在这里,我再一次的提醒你们,这不是简单的经济纠纷,是双方比拼块头的一次竞争,同时,我还要告诉你们,你们现在达成的和解协议是具有终结效力的,在你们最后落笔之前,要谨慎谨慎再谨慎,一旦落笔,再想反悔或者找补,难度会非常大!当然,你们都是业内翘楚,对这样的程序和性质都是清楚的,我的提醒也许是多余的,可责任要求我在这个时候必须再次提醒,你们明白了吗?” 调解员的话音落了,在场双方人员都是一脸严肃,只有于汤姆的表情是一副不屑的样子,他摆摆手拿起桌上的速溶咖啡泯了一口,然后气定神闲的说道。 “我们决定了,不会再变的。要相信我们的诚信精神,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与他相反的却是叶天问,一脸的感激之情,“感谢调解员的提醒,现在,大体上是把事情定下来了,你说的非常正确,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经济纠纷,而是衡量各自体量块头的一次竞争,我相信,在这次竞争中,我们华人是不会输的。即便是我们有些许疏漏,即便是时间非常紧迫,但是,我们华人在高压下从来不会低头,从来不会退缩。坦率的说,我们是给了对手多次机会的,可惜,他们不领情,一心想着要用一纸协议吞并我的委托人企业,可是,苍天有眼,什么时候能够让搞阴谋诡计的人得逞?什么时候能让邪恶统治社会?何况,这是在我们的地盘上,他们压根不知道我们体量有多大,他们的轻敌和轻视会帮我们的。” 说到这里,叶天问拿起签字笔,在自己面前的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签好字的文件推到了调解员的面前,眼睛盯着对面的于汤姆。 这次的调解谈判,双方不约而同的把全权处理的文书给了调解员,这就意味着当事人都不会到达现场,而那种全权代理的授权书也经过调解员的审核和鉴证,所以,看起来是俩律师在这里剑拔弩张,实际上是双方的核心人物在远程遥控。 事情到了这一步,调解员先看了看叶天问的签字,然后又把目光望向于汤姆。 表面沉稳和不屑的于汤姆,这时的心里是发慌的,表面上看,这个调解协议完全是按照郑德勋要求谈下来了,一路谈下来的过程也都向郑德勋汇报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于汤姆的心里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难道说还有啥地方自己疏忽了?或者说,搜集的信息和聘请国际评估公司方面存在问题?他心里还真是有些打鼓,作为一个长期在香港执业的律师,他虽然拥有这边的律师证,可处理这类案子实际上是第一次,以获取控制对方公司股权为目的的商业策划,在海外很多,可是像郑德勋这样干的还是第一次碰到。看着叶天问和调解员的目光,于汤姆此时也无法再拖延了,只能拿起签字笔签字,细心的人会发现,他的手在抖。 调节协议的主要内容是:第一,确定了原始借贷金额;第二,双方确定了减免利息和给予借贷方的补贴。这个数额可也是不小,七算八算的足足有近2亿元。第三,经过前两项的加减后,核定了最后债权数额。根据这个数额,折算抵押股权的数额。第四,辰全集团的市值由债权方聘请的国际知名机构进行重新评估,第五,根据评估后的市值,按照应归还借款总额的比例计算债权方可获得的股权比例,原协议中的比例作废。第六……最后执行日为评估结果出具后二周内。 这份协议本身就是郑德勋自己在办公室里搞出来的,他和于汤姆反复的商议后才拟出了草案,而叶天问那边本来也有一个,可是与协商的目标差距太大而作废了。根据这个协议,郑德勋准备好的国际评估机构可以在签署协议后24小时进入辰全集团进行评估,工作展开后,郑德勋至少可以在华人过新年前将这个案子弄的差不多,这样,开年后,就可以转身去对付那几个私募基金了,在郑德勋看来,拿了自己的钱,最后不吐出来,那就去坐牢吧。当然,他这样做也是为自己可以向幕后老板有个交代,要不然,死账呆账太多,报表不好看啊。 协议签署完毕,调解员非常慎重的宣布,此次调解以双方达成和解协议结束,本次的调解协议是在法院调解员若干人监督下,双方自愿签署,有效。 据说,当天晚上,郑德勋在自己的寓所里开了派对,与几个好友狂欢庆贺,而他聘请的国际著名评估机构人员也到达了上海,根据安排,他们将在第二天进入辰全集团展开工作,对此,辰全集团非常大度的做了确认,并且还派出服务人员前往车站迎接,承诺,将为该机构的评估工作提供方便。当然,由于辰全集团是非上市公司,前来评估的机构也要与辰全集团法务部签署保密协议…… 一切看上去似乎都很顺利,可是自打签署了那份协议后,辰全集团下属的各个工程全线开始运作,尽管要过年了,可是该干的事情全部恢复,一点都不想缺少资金的样子,而且,在罗霄山当地媒体还大力宣扬辰全集团在当地的善举,宣扬该集团在年前扶持当地旅游企业,帮助一些企业渡过难关,这些消息让郑德勋感觉似乎有些不正常,他把于汤姆找来询问,想叫于汤姆下去调查一下。 “哦,这个很正常啊,我们的机构进入该企业做评估,他们能不装装样子吗?让我们的机构误以为他们财力雄厚,给那家评估机构提个醒倒是必要的。” 于汤姆想当然的解答了郑德勋的疑问,实际上,他也不想在年前再去辛苦了,回家过年也是他的希冀,忙活了一年,最后这一单收入颇丰,得回老家显摆显摆。 “嗯,你这个解释似乎也对,我在华多年,华人是喜欢在上面下来检查的时候做一些表面功夫的,不过,这对市值的影响会有多大?你考虑过没有?”郑德勋还是小心的提出了问题,“任何评估都不可能精确到没有误差,总有上下限的。” “这个方面我已经预先向评估机构的项目负责人打了招呼,就低不就高,他们会严格审核对方提供的任何资料和数据,在这个方面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即便是有误差,也会控制在千分之三一下。”于汤姆非常笃定的说道。 “好吧,对评估机构的监督你要秘密进行,不要让那些华人钻了空子。” “郑总,这个是不可以的,你可以叫无关的人去海外聘请其它机构来进行再监督,但必须与我们完全无关,在法律上,第三方机构不得与我们任何一方发生横向或者纵向的关系,一旦被察觉,事情会不好收场的。”于汤姆小声提醒道,“千万别冒险,谁能保证对方没有聘请其它机构的人对我们进行监视呢?如同我们也找了一些私家侦探在监视钱博平一样,双方其实都是在找对方的漏洞。” “哈哈哈……你提醒的好,我知道了,既然这样,你可以放假了!” 不能不说,于汤姆的提醒还是让郑德勋安心的,的确,他从日本聘请了私家侦探,让这些人盯着钱博平的行踪,既然自己能如此,对方难道就不会吗?此时,他想的是如何抓住监控自己的人,从而可以在另一个角度对辰全集团进行攻击。 可是郑德勋白费心机了,钱博平压根就没有去请什么人去监控对方,他很清楚,只要对方签署了那份和解协议,那就等于掉进了一个无底洞中,当下的辰全集团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涉及的方方面面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怕。 就在钱博平按部就班的处理节前工作的时候,他接到了表弟要他到k城的邀请,理由是自己家的老祖宗想他了,还特别叮嘱,带上嫂子和孩子过来,算是年前的一次家庭聚会吧。李凡也够可以的,把老爷子李江拿出来说事。 这钱博平与李凡之间的默契是外人无法了解的,他太清楚这是李凡有事情找他,在电话里不好说,而李凡也过不来,而且,事情可能还有些紧急。可就带着林瑶和女儿去,似乎分量还不够,于是,他又去忽悠自己的老爹钱宸。 钱宸也是个妙人,闻弦歌而知雅意,不仅自己喊着要去,还把亲家林家全也给叫上了,反正,这两对老人现如今全都是在家颐养天年,给活干都不干,那个孙女被两家争来争去的,最后,干脆就买了块地,盖了连在一起的两幢别墅,中间用个月亮门联通着,小丫头一会这边一会那边的,连林瑶都很少看到女儿了。 这次,全家又要集体出动,说好了,先到k城给老爷子李江拜早年,然后全家去西双版纳过大年,反正那边暖和,家里又不差钱。这个决定一出来,一家旅游公司算是接到了过年期间最有分量的一个订单,整得人家过年都得加班了。 “你慌忙火急的叫我过来干嘛?”钱博平找了个机会,与李凡在外面说话。 到了当地,一家人热热闹闹的都去了李江家里,结果发现,待不下了,邓义辉一家也是提前过来拜年的,然后就要转道去上海,在上海与亲家一起过年,毕竟,那孙子姓耿啊,此时的李丽才后悔,当初干嘛不跑到国外去多生一个。 待不下了,李凡干脆去滇池边上包了一家豪华的旅游宾馆,现如今,类似家庭服务的豪华宾馆可是不少,就是为了一些大家庭聚会准备的,尤其是在旅游大省的各个景点,这样的宾馆生意好的不得了,不仅提供场地,还提供车辆和接送服务只要你有钱,只要不违法,基本上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人家做不到的。 “这次官司打完以后,你得考虑把企业分拆了,我初步估算了一下,目前你这个企业的块头太大了,大到会让一些人嚼舌头了。”李凡透出幽幽的目光,“我们必须防微杜渐,该捐的要捐,该报的要去报备,千万别去投机。” 第一卷_比块头(2) “老幺,你说这个话到底是个啥意思啊?”钱博平有些反应不过来,“分拆?如何分拆啊?为什么要分拆啊?至于你说的捐赠和报备,这些我们都没有落后。”23sk. “以前,我们是蔫呼的干,影响面不大,可以说是闷头发展。可这一次的官司,肯定最后会把辰全集团推向风口浪尖,摊子太大了,大到了让外国资本垂涎,达到了让一些人感到害怕。不说别的,只要评估结果出来,那结果法院认可不认可是一码事,那数额绝对能把各界人士吓一个跟斗,你注册的资本是五个多亿,可实际的市值已经超过了近千倍,你觉得业内不会有人嚼你的舌头吗?”李凡说。 “嚼就要他们嚼呗,我们还在乎这个吗?不是有那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我就是要把企业做大做强,最好是进入世界五百强!”钱博平意气风发。 “要是嚼一般的舌头无所谓,可要是有人说你在某个行当里搞垄断呢?比如说在古董建筑设计上,目前,只要你们参与投标的项目,还有其它企业敢跟着去投标吗?虽然这个行当在经济环节里不多,可是,随着旅**业的发展,各省各地都在计划加强这个方面的投入,难道你还想等到某些人直接点你的名?” 听李凡如此一说,钱博平不得不深思了,他也觉得当下企业的块头太大了。这次跟郑德勋斗法,郑德勋肯定是要吃亏,而吃亏的根本原因就是郑德勋没有想到辰全集团的块头会这么大,他原来测算和调查的信息不实。 “如果分拆,把去年才加入的王氏企业、魏氏企业再分出去就是了。王家和魏家也是在你提前预警的背景下秘密加入的,现在事情过了,完全可以再放出去。”钱博平思考了一阵后说出了自己的考虑,“不过,如果这次郑德勋代表的外资最后还是折算了集团中的股份,虽然比例不算大,可我们分拆后……这比例会变啊!” “那不是问题,他们的那点钱折算成股权后是在集团所有企业里的,分拆后,各自带走比例就是了,我们分拆了,他的那点钱同样也会被分拆的。”李凡点出了股权变化的原则,“如果他们不愿意被分拆,可以退股啊,给他们钱叫他们走人就是了,只是,分拆后的股价就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了。怎么弄,他们在企业里都是不占便宜的,这就是企业里小股东的特点,必须跟着大股东走,否则,就得自行离场,我当初给他们挖的坑就是利用这个原理,只要是小股东,就没危险。” “看来,搞经济你比我强多了,那就先这样说好,案子结束后就分拆。” “光是分拆出王家和魏家还不行,还得把设计公司分拆出去,把你在吴广德那里投资的电子公司也分拆出去,还有在燕城的文化公司,在你老家的旅游公司等等,全部分拆出去,让辰全集团只保留建筑行业里的业务。这样,你就可以坚决不上市,可以确保将来做的再大也不可能超过国家队,而分拆出去的几个公司也是同理,设计公司做的再好,你跟行业里的几个大牌比吗?肯定不能,这样,大家就都安稳了。”李凡说出了自己的构想,可是钱博平听完后觉得不对。 “我们就是不分拆,在你说的这些行当里也不是顶尖的啊,这怎么就会被人嚼舌头呢?不过是把大家捏合到一起,能够半点大事罢了,你说的是不是太过耸人听闻了?或者说,你是杞人忧天了吧。”钱博平紧皱双眉看着李凡。 “唉!你还是学mba的!”李凡叹了口气,“以你现在的块头,不是说在行当里你是执牛耳者,可是你控制的资本有多大啊?集团里这些企业,几乎很少找银行贷款,仅仅是在集团内部平衡,你就可以轻松的摆平各个投资项目的资金需求。江涛那里拍一部重头大戏,测算的投资要几个亿,你见过国内有哪个文化公司办这个事情不是东拼西凑的?可你们倒好,直接自己砸钱,搞的许多作者抱着本子在江涛办公室外排队,都想找你们拍戏,你这样干,叫其它文化公司怎么看?怎么想?那可都是一群刀笔匠啊,死得都能写成活的,那你们这个活的就不能把你们说成死的?由此引申开,得罪人太多了,要是这些人联手呢?太冒险了!” 李凡的话终于把钱博平给点醒了,是啊,虽然下面各个专业公司都不能算是行业内的翘楚,可是因为身后有自己这个资本大块头,几乎让那些鞘翅们无法与之竞争,说那些人不记恨是不可能的,而这些人一旦把事情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那么辰全集团面临的指责就是不是行业垄断,而是资本垄断,这罪名太大了。 “好,老幺,我按你说的办,只是,这分拆后是不是就等于分家了?” 钱博平想明白了,立马就接受了李凡的意见,只是,他还是觉得很惋惜。 “不是你那样理解的,分拆不等于分家,大家还是朋友,还是亲戚不是?该抱团的时候仍然要抱团,这个话可以找机会跟大家说清楚。另外,这次对付郑德勋的法子也可以用到对付国内的一些竞争者,只不过是变变花样和目的,另外,以辰全集团为主,尽量挂上一家国字号的银行分行,最好是大型开发区的特殊银行,与之达成战略合作的默契,有些项目该找一些银行贷款的要去贷,该找其它企业合作的要去找,江涛那边的项目,完全可以找一些实力不错的文化公司合作嘛,还有啊,你手上那么多重要的古董和艺术品都是可以拿出来抵押的,要时不时的拿出来抵押,为什么抵押?你不抵押,不贷款,人家金融机构如何从你这里获得效益?没有效益,人家陪着你玩啥?要懂得把收益分润出去,懂得平衡。” “你以前不是最烦那些靠歪门邪道做业绩的人吗?这样干,咱们不是在纵容他们?”钱博平明白李凡话的意思,可却是故意反问,想听听老幺如何解释。 “此一时彼一时啊,你一定要明白我们生活的社会是五花八门的,各种思想和人物都有,你原来是个小家雀,浑身上下没有几钱肉,人家对你看不上,你也没有必要去琢磨帮着一些人搞歪门邪道,对不对?可你现在是啥?说你是陆地上的大象都小了,说你是海中巨无霸蓝鲸都不过分吧?你手上掌控的资本有多少?比那个郑德勋多了至少一倍,你说说看,你都这样了,还不给其他人分润点,你这不是招人恨吗?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必须要把经营的概念转换,否则,你早晚崴泥,到时候不会有人救你的。”李凡说到最后已经非常严厉了。 李凡的话其实是说出了一个道理,大家都知道与时俱进,都喊着这样那样竞争的口号,可在这些口号下又隐藏着多少暗流呢?从**开始,有多少风云人物轮番上场,几乎每个十年就要更换一批,能够保存下来的常青树也有,仔细看看他们走过的轨迹,人们就会发现,这些常青树才是真正的智者,几乎每次危机和风险到达之前都聪明的预见到,巧妙的回避,越是处于风口浪尖上的人,越是要时时刻刻的想着自己的危机,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警钟长鸣的人和国家失败过的?只有那些得意忘形的,好大喜功的,满世界说自己要如何如何的人才会风光一时,昙花一现。李凡敲打钱博平的用意就在于此,企业发展到现在,许多业务上的事情无须亲自去考虑了,作为公司的老总,要时时刻刻想着面对危险。 以辰全集团当下控制的资本数额,任何一个支行都是承受不起的,当你的块头大到各级部门都要单独做记录的时候,你这个企业就已经处于相当危险的的境地。毕竟,你不姓国,你的脑袋上挂着的牌子是一个“资”字。到了这一步,如果你不懂得做,不懂得回馈社会,不把从社会里获得的效益拿出来分摊、分润,哪个社会制度能够容忍你?就是在西方国家也是不行,最后被强制分拆就是一个历史发展的必然,或者,从其他角度对垄断者限制,让企业最后逐步走向衰亡。 自从美国建立反垄断法后,真正被强制拆分的只有二个巨无霸公司,一个是美孚石油公司,被勒令于1911年6月1日开始,半年内把该垄断企业分成34家公司。公司被分解后,直到今天也没有缓过劲来,最后又不得不与埃克森公司合并,再次成为石油行业里的巨无霸,问题是,既有今天,何必当初?这就是资本的力量,资本的平衡和资本的分润,失去了这个关键点,你就是众矢之的。 还有一家美国公司也是几经沉浮,那就是美国电报电话公司,二战期间,几乎垄断了北美所有的通讯业务,而且对资本给予的暗示毫不在乎,最后,在1949年被起诉了,眼看就要被分拆了,立即服软,加上接下来的联合国军的战事,这个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可是到了1974年,再次被资本给告上了法庭,再次折腾了十年,最后还是被分拆了。这个典型的案例也给后来的新兴企业敲响了警钟,微软等巨无霸都曾经面临多国的反垄断诉讼,可以说,树大招风啊。 李凡的担忧显然不是空穴来风,在这个世界上,利益是社会的基本元素,不管什么制度,当利益没有得到平衡的时候,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既然是利益分配上出现瑕疵,那现在趁早改变,趁早把该分润出去的分出去,实在没地给了,不是还可以向高科技研发投资嘛!只要有了科研的班底,大力投资就没错。 几家人的聚会散了,钱宸给老爷子拜完年后,就带着儿子媳妇孙女和亲家去了西双版纳,有那个专业的旅游公司安排,一路上很是惬意,很是舒爽,暖和啊! 不过这次来了后,各人都有了自己的理解,似乎都明白了老爷子李江叫他们过来的意思,啥意思啊?钱宸理解为老人家已经是耄耋老人,见一次少一次,于是当着老爷子的面承诺,只要是逢年过节,他就会过来看望老人家。 林家全则是理解为,不要太过于操劳了,可以出来看看美好的山河,于是,老林决定,以后只要条件许可,就带着老伴出来逛逛,自己细数一下,没去的地方还真是不少,光是把西南这边逛完怕是就得几年了,老林悄悄的列出了出行图。 而林瑶却是另一番的理解,尤其是看到小李晖像个小大人那样的跟自己女儿玩的时候,她才感觉自己的女儿需要有姐妹兄弟,特别是当她看到凯琳娜大腹便便的欢喜样子,原来那种只生一个概念在一点点瓦解,甚至悄悄的对钱博平说,“给丫头定个娃娃亲如何?反正李钱两家有这个传统,另外,我还想要一个。” 钱博平顿时被老婆雷的外焦里嫩的,惊愕的看着林瑶的面孔,“你,你该不是病了吧?再要一个,你生囡囡的时候多辛苦啊,我可不是老古板哦!” “囡囡一个人太孤单了,而且,从小被娇宠着,你看看你爸你妈,还有我那爸妈,唉,你现在敢对囡囡说一句重话吗?只有多一个,才能分散老人家的心思,再说了,现在不是允许了嘛,我都乐意了,你还疑神疑鬼?”林瑶撒娇的说道。 “可是,可是你不是要当什么设计界的强人吗?要是……”钱博平还是不信。 “切!有咱们那两对老人,你认为我还能为孩子操心?不就是熬上个十月怀胎嘛,生完了就给他们去乐,我该干嘛还去干嘛就是了,再说了,我还不到三十岁呢,怎么?不行啊?这个事情就定下来了,明年就准备,我去看看凯琳娜!” 钱博平乐翻了,本来被李凡说的心情不是那么顺爽的,被媳妇这一通霸道的宣言给弄得啥脾气都没有了,顿时悟出了一个道理,啥都是过眼烟云,可自己的传承那是实实在在的,分拆?分吧,能干的时候好好干,不让干了,回家含饴弄孙……哦,不是,含饴弄子总还是没问题的吧?至此,他才领悟到古人为什么说“达则兼济天下,贫则独善其身”的含义,时间许多事情是万不可强求的。 有了李凡的提前布置,节后,在辰全集团的核心人物团拜会上,钱博平向各位核心成员吹了风,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好几个人还都不是那么同意。 “这干的好好的,干嘛又瞎折腾?我刚刚在这一年里培养出点自己的业余爱好,你钱总又想把我推向成天忙碌的钱串子生活啊?不干!”王锐第一个反对。 的确,这一年多来,有后面这颗大树,王氏企业可谓是顺风顺水,王锐趁机玩上了高尔夫,不仅是自己参与,还广泛的参与,国内各种比赛都报名。 “是啊,我这刚刚咂嘛出相夫教子的味道,咋又要变?”魏东琴也反对。 第一卷_比块头(3) 看到王总魏总都提出了反对意见,江涛也嗫努了一下说道,“让我们自己到市场上去刨食吃,我没有意见,可是,这会使我们的制作成本增加,利润下降啊!” 黄瑛更是直接表态,“我们设计公司从开张那天起就是你在当法人和总经理,现在突然换成我,这合适吗?让其他姐妹如何看?会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好嘛!几个核心人物几乎清一色的都不同意,中心思想还是“趁集团壮大的机会继续做大”“只有做的更大,我们在业内才更有话语权”,意思是都不想变。 “那个……钱总,你的这个想法是不是有啥深意啊?我感觉不到分开的好处在哪里,是,你是说了,分家不分心,遇到事情大家还是要拧成一股绳,可是,各自成为独立法人后,就是想拧到一起,那手续上也是很麻烦的,而且,还增加不少手续费,这个你是知道的啊,你还是跟我们说说真实的用意吧。”谢伟长说。 “是啊是啊,我相信钱总如此布局是有苦衷的,说说看,我们大家也一起参谋参谋。”段氏珠宝的段子高笑眯眯的说道,典型笑面虎的样子,“我们好不容易靠上了集团这颗大树,这乐呵了还没几天,这就又要分拆,说不过去吧?” “你们以为是我想这样干的啊?”钱博平被大家逼问的没法子了,“这是小老大下达的指令,他给我提了个醒,目前,我们的摊子太大了,也就是说我们的块头太大了,涵盖了诸多行业,在资本上也形成了一个巨无霸,最主要的是,由于我们在资本调度上的便捷,各种活钱来的特别容易,使我们就没有在一些金融机构里进行资本运作,如此庞大的一个资本块头,放谁身边谁不害怕?” 钱博平抬出了小老大,大家的表情各不相同,谢伟长和段子高马上举手同意分拆的决定,而江涛犹豫了一会后也点头了,只有王锐和魏东琴两人相互看着,然后不表态,显然,他们两人对小老大的这个决定似乎有些无法理解。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石大庆却是笑嘻嘻的样子,他从一开始就想到这个建议可能是小老大出的点子,对于小老大,石大庆是绝对的服从,不会有任何想法。与石大庆不一样的谢伟长和段子高一听是小老大的意见,完全都不过脑子就同意了,没法子,这几个都是老独立团的后裔,他们从血脉里就继承了对小老大的服从。 “钱总,你说的那个事情有那么严重吗?我们这几年经营的可都是很守法的,按理说不应该会惹出什么麻烦来吧?”王锐想了想后试探着说道。 “是啊,你们这几年是很顺当,有了集团的雄厚资本,你原来搞地产时的借贷是不是都提前还了?你以为那些金融机构很高兴你这样成长型企业还贷吗?你不差它的钱了,那些机构靠谁给他们挣钱?魏总那边也是这样,去年魏总搞的那个紫砂壶场,前后投资一亿多,仅仅八个月就把投资回收了一半,预计到今年下半年就要盈利了,而且,还闯出了名气。这么大的一块蛋糕,你没找当地金融界融一分钱,还拿到了当地的二年免税,也就是说,二年之内,你就赚的盆满钵满,你说说看,这不是招人妒忌吗?要说没有人在后面给咱们上眼药,你们信吗?非要等有人找我们谈话我们再去折腾吗?这次的分拆,核心就是拿出一部分利润出来分润给社会和相关部门,为各自所在的地区经济发展做出业绩。分拆后,我们所有的企业在行业里都处于中上游,原来那个大块头的资本也变的可以让人接受了,关键是我们不能树大招风,不可以去当那出头的橼子,这才是核心。” 钱博平的话说的王锐低下头,魏总也不好意思起来。人家说的没错啊。 “要不,我们向当地搞点慈善捐款?也算是回馈社会吧?”魏东琴小声说。 “捐款是可以的,可是那能给当地的一些人提高业绩吗?人家把你们引进去了,就为让你捐点钱搞慈善吗?人家嘴上不说,可心里一定会说你不会做。”钱博平的话不无讽刺,说的魏东琴脸都红了,“当年你们单打独斗的时候,如何与相关人士打交道不知道吗?现在有了集团,大块头,让人家看着害怕,要是一个小地方的人害怕还不要紧,可要是让大地方的人看了害怕,你们觉得会怎么样?这次郑德勋代表的外国资本对我们的狙击就是给我们一个警告,对付他们,我们肯定赢,可是赢了后会发生什么?我们的块头更大了,大到了让许多银行前来找我们的都是分行一级的经理了,大家琢磨琢磨,再发展下去,该是谁来找我们?” 钱博平把话说到了这里,大家都不是傻子,任谁都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前年底,为了把西坞镇的开发推向综合性发展,几个围绕在李凡身边的企业就被捏合到了一起,当初是没想把王锐和魏东琴吸引进来的,可这俩人在钱博平帮他们还掉了高息的借贷后,知道小老大搞的这个集团实力强劲,发展迅猛,仅仅在开发当时的西坞镇现在的西坞区这一个综合项目上,就让集团的体积膨胀了20倍,后续跟进的珠宝、玉石、工艺品等销售,更是把西坞区弄成了当地奢侈品集散地,加上江涛的文化公司不断去当地取景拍摄,在文化产业上形成一股浪潮。伴随而来的还有服装、鞋帽、小家电等当地的小企业也先后加入, 现在,明面上,王氏公司、魏氏公司都是集团旗下的企业,平涛文化公司从名字上就能确认是辰全集团旗下的企业,这些都是郑德勋能够查到的,问题是郑德勋没有查到的企业有多少呢?仅仅石大庆、段子高那边的珠宝玉石产业,就足可以让郑德勋喝一壶的,石大庆与段子高玩的行当本身就属于那种很隐秘的,不张扬的,可就是他们,资产评估的弹性却又是最大最复杂的。 经过钱博平的解说,大家多少也明白了,反正有小老大那句话,分家不分心,遇到事情还是可以相互抱团,保不齐还能有更大的发展,重要的是,大家都明白,该适当的回馈社会了,不能闷头赚钱而不抬头看路。许多民企栽跟斗就是只顾赚钱,什么钱都想赚也敢赚,结果就是风光几年,最后折戟沉沙。其实,当今世界上,能够跻身世界五百强的大企业里,仍然还是家族管理的是少而又少,几乎可以说凤毛麟角,大多数企业,尤其是历史有百年以上的,当下的大股东几乎与原始的创业者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了,许多当年的巨无霸,建立之初是妥妥的私人企业,可发展到今天,早就成为具有社会性的股份制企业了,用严苛的私有资本去衡量,几乎都不合格。许多大企业的创立人到后来,股票不断稀释,位置也不断变动,到最后剩下的那点股票,怕是连个有投票权的董事都混不上了。 对企业的管控是各国、各种社会制度都不会轻易放松的,在西方,一些富豪为了躲避高额的遗产税,干脆将自己的遗产全都捐出去,这样,自己的后代就可以免除一大笔遗产税,而在我们这里,有些企业为了避免形成高额的利润纳税,干脆调整企业对高科技项目的研发经费,适当平衡上缴利润与研发经费之间的比例,这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呢。如果一个企业每年应缴税前利润过大,你看会不会有人找你谈话?等到别人来找就麻烦了,这就是当下钱博平心里琢磨的事情。 今年,因为罗霄山那边的变动,使企业的利润可以被拉低,可处理完郑德勋的官司后呢?那就不得了啦,如何处理多出来的这笔庞大的流动资金,让钱博平很是伤脑筋,分拆后,可以用补贴的形式分流一些,可也不能过分。作为一个开发各类地产、基建项目、旅游建设为主的企业,还是得寻找更多的建设开发项目才行,否则,光是完工项目的资金回笼的积累,都能把钱博平给压死。 节后的团拜会在不是那么快乐的气氛下结束了,各自回家去准备司法文件了,只等着这边官司一结束就分拆,不过大家还是草签了一个也不知道合法不合法的会议纪要,相约大家今后是分家不分心,相互提携,共同造福社会。 郑德勋本来挺高兴的,庆祝派对也开了,可接下来的这几年里却是出了问题了。首先,那个国际评估机构明确表示,原定的核算时间不够,远远不够,光是辰全集团公司的内部账目就够他们忙活一周了。其次,要求增拨差旅费,在参阅辰全集团内部文件的时候,新发现了好几个旗下公司,规模都不小,还都在异地,必须派人前去核算。第三,要增派人手,原来过来的人手不够,摊子太大了。第四,要求增加评估核算的费用,原来谈的价钱是不够的,差太远了。 这评估公司不是临门涨价吗?这也能行?行!评估公司都是按照大概齐的评估标的来报价的,原来郑德勋报的预估价格与现在他们初步掌握的评估价格相差甚远,人家当然不干了,这在西方世界里也是一个普遍的现象,你没可能用评估一亿美元的价格让人家去评估十亿美元的公司,如果说相差的不大于50%,这商量一下最后再给点补贴也就是完事了,可现在相差的何止一两倍啊。 这个消息可是把郑德勋给雷到了,如果说辰全集团的市值超出了许多,哪怕是增加了一倍,他原来预估占20%的股权就得打个对折了,如果更多呢?对这个数字,郑德勋是非常敏感的,他想了想后给评估公司的首席主管唐尼打去电话。 “你们确定对方的市值要远远超过我们原来预估的数额吗?” “确定,其在西坞镇的产业就已经超过你说的预估,而在半年前,他们收购了一家芯片制造公司,这个公司的所在地是湘西那边,目前已经建好厂房,安装好设备了,你是知道的,这高科技的企业含金量是很高的,尤其是刚刚购买的新设备,就是想折旧都很难啊,还有,该企业在湘西投资建设的基建项目也完工了,根据与当地签署的合同,已经进入资金回笼的程序,这些都是你原来没有察觉到的。根据我们查看其内部结构的文件,还有珠宝公司,玉器和工艺品加工企业等等,这些企业的估值弹性是非常大的,一旦有价值高的奢侈品,那原来的估值全都要升值,所以,你原来的出价要修改,否则,我们将中止工作了。”唐尼说道。 “你们有没有看到那些企业是什么时候加入辰全集团的?你知道的,一些人喜欢在这个数字上搞名堂的,而且,更多旗下企业可能是虚拟的。”郑德勋又说。 “我刚才说的那些企业都是一年半到两年之前加入的,比如说王氏公司和魏氏公司都是一年半前合并进入的,他们两家在公司里是明确的占有股权的,这个你在原来的报价里也是有的,问题是,你原来的估值是不准确的,现在,这两家企业的市值已经翻倍,而且经营的非常好,还是在各地都有地产开发的……” 郑德勋是越听越懵,他是真的把辰全集团看扁了,可是,当初他们是怎么掩饰的呢?难道说自己当时手里拿着的那些什么公司印发的内部资料都是假的? 这就是郑德勋不了解华人了,在华人里,做的越是不好的人越是喜欢找一些媒体、排行榜评估公司去参与评估,能够排的越是靠前他们就越是能在社会上圈钱。而另一类华人则是做事低调,闷头搞发展,直到最后实在藏不住了,才被冠以这个大王那个大王的出现在公众视野里。辰全集团,如果论其旗下任何一个公司在单项行业内,都不算出类拔萃,都排不进前20名,可是,众多企业的合力加起来就吓死人了,郑德勋只看到了前面的那个不算出色,却忽略了后面的合力。如果郑德勋狙击的目标是其下属的某个企业,按照他当下的方式是完全有可能获胜的,可郑德勋的胃口太大了,想用一纸不规范的协议钉死对方,可偏偏对方很早就察觉了,并且一步步的把他给引进到陷阱里,这是郑德勋失算的地方。 现在,郑德勋麻烦大了,原来想要套对方的股权比例已经作废,为了换取进入的权力,在利息、损失补偿上都做出了让步,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由于和解协议里的相关条款规定,郑德勋的外资投行是要进入辰全集团的,也就是说,剩下的那些钱也拿不回来了,必须要作为入股投资进入辰全集团。 说,这进入了不是很好吗?郑德勋不就是为了进入吗?这不是进入了吗?人家辰全集团最后不是全面承诺允许外资资本进入了吗?郑德勋难道不是赢了? 第一卷_比块头(4) 如果事情就这么简单,那也李凡也犯不着让钱博平布下如此一个大局了。 郑德勋自以为预先投入的资金数量足够大了,按照郑德勋的构想,只要他管理旗下的某个美国财团进入辰全集团,用20%的股权进入管理层,就可以将辰全集团拉到美国纽约去上市,上市后,操作股价暴涨一轮,通过几种方式可以将美资的股权逐步的扩大。他们可以通过在股市上吸纳投机小股东的股票,可以在企业内部收购其他小股东的股权,用不了多久,美资就将以公司控股最大的大股东身份要求召开股东大会,要求更换企业的董事长、ceo等等关键人物。 把具有明显成长性的企业送到股市上,大把圈钱就是一个发展的必然,郑德勋不仅可以把投入的资金圈回来,还可以把原始股东的股权稀释掉,根据美国股市的规定,企业内部的股票流动是有时效的,比如说,你一个股东,不能说今天投入成为有分量的股东,明天就转手卖掉,这是不被允许的,按照这个规定,辰全集团上市后,新进入的美资股东的股票是不可以变动的,可原来的原始股东则不在这个限制之内,当仅仅几天时间,股票的市值暴涨几倍后,郑德勋不相信辰全集团中那几个小股东还能忍得住不出手,如果钱博平想保持在企业内原有的股权份额,那就只有掏钱去股市上圈股票,这会进一步的刺激股票上涨。 为什么许多新上市的股票会暴涨?有的还涨的离谱?其实,就是这个公司内部的股东们在争夺企业的控制权,参与争夺的各方都是在比块头,比身后资本的雄厚,直到一方或者几方认输,企业的控制权尘埃落定,你再看那股票,一路下滑到正常的价位,这在海内外都是一样的。如何去鉴别这个新上市股票能否非理性的暴涨,就要看这个企业的内部结构,如果内外人士都有,十有八九就是类似郑德勋玩的这套。当没有了企业内部控制权的竞争,没有了各种投机的噱头,企业里还有完全撼不动的资本巨无霸,美国证券市场会很不要脸的让这个企业退市,没有理由,这样的例子是屡见不鲜。实际上,华尔街的证券市场早就抛弃了“集资办大事”“回馈社会”的股市最基本原则了,就剩下了投机和资本博弈场了。 正因为有美国证券的那些规则,新进入企业的美国资本却很难被稀释,不仅不会被稀释,还可以内外结合上下其手的进一步扩大股权比例,最后就可以通过股权优势把原来的董事长踢掉,至少要让美国资本在这个企业里可以与原来的股东分庭抗礼,只要能走到上市这一步,郑德勋所代表的外国投行就已经大赚特赚了,压根就不担心后续的发展。这就是郑德勋宁愿舍弃前期的利息和承担钱博平要求补贴的原因,可是,他忘记了,他这套手法不新鲜,华人不可能一忍再忍,已经有好几个华人资本集团被算计了,还这样玩,人家能不破解吗? 现在的情况是,郑德勋自以为分量足够而投入的那点钱,按照评估机构当下初算估价就已经不占优了。如果说,按照郑德勋原来调查的数额,他拿出来的钱可以占20%的股权,那么现在,可能连10%都不到了,而实际上,李凡给对方设计的陷阱更大,郑德勋加入的那点钱最后怕是连5%都难以保证。这点股权,如何能够在企业里兴风作浪?要求去美国上市?董事长一句“no”就给否定了。 李凡是如何给钱博平搞出这么大的一个块头呢?其实,很简单。首先,在石大庆那里,专门聘请了国内外联合专家评估,将这些年石大庆那里搜集到的诸多宝贝做了正式评估,那些千年的紫檀、传世百年的红珊瑚、西域的于阗美玉、等等,其价值说出来就叫人咋舌,而这些价值,在以前的报表上是显示不出来的,都是原材料,不制作成为成品,那永远是半成品,因此,与纳税无关,与企业的产值也无关,可是在评估公司资产的时候就有关,大大的有关。 王锐前几年捡漏的文物和瓷器,在他搞海湾边开发的时候就抵押给了银行,后来,还贷终结后拿回来,原来是作为私人物品没有进入公司资产,可是,拿去抵押给银行的时候,这个手续就不得不办理,否则就是公司不分了,作为有限公司,你私自的无理由的拿企业的钱是犯法,同理,你不办手续,将自己的东西当成公司的东西也不行,不仅是白白的失去所有权,还能被指责为非法增资,所以,这些东西的物权转移都不是公开的,而且,那些东西在没有经过最近评估鉴定的话,也只能以当年他拍卖出来的价值为准做报表,现在你真实的评估企业资产,那肯定要寻找专家来重新评估,本来就是捡漏的,这一重新评估,其价值翻上个五番就一点也不奇怪了,如果再加上近几年的古董字画的升值呢? 王锐那里有,魏东琴那里就没有吗?郑德勋拿到的参考资料是一年多前的,那个时候魏东琴还没有正式去投资办那个紫砂壶厂,当时的报表上自然没有,可是现在呢?紫砂壶厂的市值又是一笔很大的疏漏,而人家现在的报表等等都清楚的列在报表里。郑德勋难道就不会去查吗?查了,只不过他是去查的魏氏公司的纳税数额有无变动,根据得到的消息,变动不大,略有增加而已。他不知道,魏东琴这个新厂是免税两年的,当然不会在纳税数额上有大的增加了。 江涛那里隐藏的资产就更多了,新近投入的影视作品,手中掌握的各种水印版画作,还有李凡早些年捡漏出来的各种物品,看吧,这些东西都要重新评估,最后到底能评出多少价值来?别说郑德勋蒙圈了,就连评估高级主管唐尼也头大了。而且,到了这个时候,郑德勋还不知道另一个陷阱在等着他呢。 华人的春节过了,春天来了,万物复苏,整个罗霄山那边也开始了一年一度的建设,节前的整顿,使当地的投资环境为止一变,各项建设的气势也完全变了。 首先,辰全集团在摆脱了官司后,在罗霄山的工程项目全面恢复高速建设的模式,对原来承诺的其它项目投资的资金也纷纷到位,这个影响是巨大的。 那边不是还在评估吗?这官司怎么就算是结束了?对,和解协议签署后,原来的诉讼就宣布结束,双方在法院调解员的监督下要按照和解协议去执行,原来冻结和封锁的账号、资金、资产等全面解冻。辰全集团本来就不差钱,现在没有官司在身,还顾忌什么呢?干吧!加上节前钱博平善待员工,现在又传来公司没有官司的好消息,歇了小半年的员工,个个都恨不得今年好好干出个样子来。 其次,当地经过年前的整顿,梳理了一些歪瓜裂枣,剩下来正经干事的企业也扬眉吐气了,许多原来纠缠不清的官司,由于原告方本身都因为违法在羁押审理中,有些直接就说出了纠缠的原因,于是,销案,还有些则是受到牵连的,主案都销了,牵连的案子没有了主体,自然也是无疾而终了,还审谁啊? 第三,当地宣传部门大力弘扬正气,把一些典型案例做成专题节目播放出来,尤其是去年闹的建材涨价的前因后果,被剖析的清清楚楚,直接定性为外来资本妄图搞乱本地经济秩序,**私募游资的违法操作。有了这个专题片,当地老百姓谁还不明白是咋回事?那些跑回来给人家当打手的人可是惨了,被家人骂,被族人骂,被当地人骂,一个个的成了过街老鼠,极大震慑了还想搞风搞雨的人,有的人干脆就跑了,继续他们满世界去找机会冒险博弈的人生。 经历了这次风波的洗礼,当地许多干部的思想也是清醒了,更多的当地企业家和民众也清醒了,接下来的就是当地的社会风气为之一振,原来那种鼠目寸光、急功近利、唯利是图的想法没有了,全都向久远和高品质服务上下功夫,于是,原来许多中断合作的大城市旅游公司又回来了,在许多项目还没有完工的情况下,仅仅是清明前的旅游流量就超过了原来的最高纪录,接下来的订单更是接的手软。 辰全集团这边轻装上阵后,在吴广德那边也进入到建设高峰。为开发区服务的基础建设已经全面完工,四通一平已经全部搞完,而大型综合污水处理系统的基建工程也接近完工,新型的设备和装备的引进也在加速进行。叫县里人更兴奋的是,原来规划多年的县城新区终于全面开工,辰全集团再次承接了其中的几个标志性工程,几个官办大楼的地基已经完工,就等着时效到了,那几幢大楼就会拔地而起,而在新区里新建的,全县最大的综合性商场已经完工,毕竟只有五层高嘛,地基无须那么复杂,大跨度的建筑现在也都是积木式的。 统计局长拿着最新的统计数据找县里的**汇报,“速度太快了,太可怕了,截止到上个月底,本县新引进投资已经是……这超过了我们原来所有引进投资的十倍还要多,而且,目前正在洽谈的投资数额……比这个还大!” 直到这个时候,**才算是明白,人家辰全集团算计的有多精明,人家拿过来的投资,按照这个速度进行下去,最多三五年就全部收回了。要知道,这个收回可是包括了三层利润的,第一层是实际承接工程的工程公司,人家接工程不可能没有利润。第二层就是,签订的归还投资的原始投资,在测算返还的比例时可是有利润在内的,人家来投资,不可能是干投吧?按照正常的资本增殖,将合理的利息计算在内是理所当然。第三层,提前回收了资本本身就让利润提前回收了,按照比例,后续n年的回收那就妥妥的是利润了,这个账,钱总算的很清楚。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薛万锦在a国的工程也差不多要完工了。去年,薛万锦与李凡相互配合,一方面进行考古活动,一方面重新开始施工,经过去年的工程季,那个隧道是打通了,剩下的就是修葺完善了,整个工程将在今年的工程季里完工,现在薛万锦是在准备将那边的大型机械拆零运回来,当然,还有一大堆各种他看不明白的宝石,为了这个,艾力木已经准备好再次跟着工程队出发了。 薛万锦对后面有没有工程项目是一点也不操心,反正他现在似乎也不指望搞工程赚钱了,可是他越是如此,这后面找上门的工程就越是多,加上国内当下大力发展基础建设,要在青藏高原上修筑各种铁路、公路,以他们在高原修路的资历,不投标都不行,你不投标,立即就有人前来找你谈话了,先跟你讲一番大道理,讲国家政策,讲民族的发展,弄的薛万锦不得不投标,随便报个价就中标了,结果,他们又要把队伍拉到高原上,承建一段200多公里的公路建设。 郑德勋原以为自己在节前把官司了结,开年后就可以按部就班的折腾了,可现在,唐尼已经明确的告诉他,辰全集团的评估核算至少需要三个月,而且,这还不包括资金数额低于千万级别的小企业。郑德勋被这个消息给雷的外焦里嫩,不得不向幕后的资本老板申请后面的程序延期,同时,他也要抓紧时间处理与那些私募基金之间的法律关系,该分割的得分割,该舍弃的得舍弃。 日月如梭,时光流逝,唐尼终于在五月底将评估报告弄出来了,郑德勋在看了后,签字认账。根据这个报告,原来投入的资金只能占不到7%的股份,这距离郑德勋原来构想的相距甚远,也让郑德勋的脑袋大了两圈。他实在没有想到辰全集团会如此的庞大,他很清楚,评估公司给的报告还是按照就低不就高来估算的,这已经是给他帮了很大忙了,如果按照高公差计算,他能拿到的股权怕是连5%都达不到,以这么点股权,在企业里勉强可以有一个董事位置,其他的就别想了。 资本,是无孔不入和无所不为的。郑德勋为了这个比例的问题专门回了一趟美国,与华尔街幕后的资本集团老板们在一起商议,钱是拿不回来了,一时半会也无法退股,不能退股,能否增资呢?郑德勋仔细研究了辰全集团的公司章程,在章程里还真没有限制股东增资的规定,只有在增资后,股权比例将要发生变动时需要得到股东大会认可,也就是说,由于股权变化,内部董事的排位要重新确认。郑德勋想从这个漏洞切入,进一步扩大美国资本的进入,直到可以达到控制股权的比例,然后再操作上市、圈钱等等步骤。一句话,继续砸钱,比块头! 第一卷_比块头(5) “按照这份评估报告上的数字,我们还要砸多少钱才能够达到控股的比例?”幕后的老板之一,代表粒子基金的博尔顿手里拿着点烟的雪茄问道,“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你目前经营的状况欠佳,那么,第一步你应该是减少投入,但是,你不要收回资金。当你打算重新投入的时候,一开始投入数量要小。这个经典的话是谁说的还记得吗?我看你现在似乎就是处于这样的境地,我不反对继续砸钱,问题是,我们一定要衡量清楚,当我们继续砸钱的时候,会是个什么结局?” 博尔顿借用的那句话实际上是一位著名的资本猎手的名言,这名猎手不仅狙击了大英帝国的英镑,还先后在世界其他地方截杀许多国家的货币,靠着猎杀别国资产,自己先后赚了上百亿美元,他的许多花被业内奉为“神话”和座右铭。 郑德勋笑了,“我当然记得那句话,可我还记得,他还有一句话,‘重要的不是判断是错还是对,而是在正确的时候要最大限度地发挥出力量来!’当下,我们实际上已经成功的打入了华人最有发展潜力之一的辰全集团,这个集团的成长性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就拿这次评估的数据来说,进一步证明这个企业的生财能力,面对这样一个能大量产奶的奶牛,我们有什么理由放弃呢?” 不能不说郑德勋是巧舌如簧,这话被他反过来说还满是那么回事,是啊,有这样一个非常好的成长性企业,哪怕就是只有一点点股权,办不了大事,可是,放在那里的资金不也是每年可以分红吗?那个分红可是远比放贷利息收益高多了,严格说,如果仅仅是为了牟利,郑德勋已经赢了。不管辰全集团对那笔钱是否需要,作为古董之一,每年获得红利是必然的,除非为了那点小钱而舍弃大钱。 郑德勋正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敢回到纽约与这些幕后老板“协商”的,从理论上说,他管理的这部分钱并没有损失,而是可以常年生利的,这是投资基金最基本的一个原则,只不过是少了在短期内赚大钱的机会,没有达到预想的目标。 郑德勋都想明白的事情,李凡和钱博平没想明白吗?那是不可能的。作为一个蒸蒸日上的经济环境,各地各行各业缺少资金的现象是一个常态。相对于市场来说,只要发展,资金永远是不够用的,只能是相对的集中资金投向紧急必须的,周转快的,盈利大的行当和项目,用滚雪球的方式促进社会经济的发展。这个事情做的好,经济就高速发展,这个事情搞砸了,就出现经济萎缩和经济危机。 作为一个小范围内的辰全集团内部,资金可能是充裕的,可面向市场的时候,只要想干,资金同样也是不充裕的,没钱的时候量力而行,要是充裕了,那能不大踏步的投向市场吗?而且,郑德勋那笔钱最后能不能成为股权还两说呢。 郑德勋在纽约施展自己的魅力,搅动三寸不烂之舌,还真是把幕后的资本给说动了,不仅答应继续支持郑德勋投行的业务,同时又向这家投行注资了新的资本。由于数额较大,在华尔街也引起了一次资本转移的波澜,弄的许多小证券公司纷纷倒闭,无疑,在华尔街资本市场上又出现了一次新的洗牌。 当郑德勋从纽约“满载而归”,正准备雄心勃勃的进行第二轮博弈的时候,他的律师于汤姆却是被法院约谈,点出了评估报告上的“瑕疵”。 “按照和解协议上的条款,请你们正确的理解各种文件的含义,请你看看,这评估报告备注栏的这段话是个什么意思?”调解员指着文件末尾一段小字,“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这份评估报告仅作为公司内部股权变更的依据,不可以作为司法文件证明,请问,你们没有注意这一点吗?或者是你们的理解不一样?” 于汤姆傻眼了,他还真没有注意到这段英文的表述。对于司法文件的表述,无论海内外,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非禁则准”的解释,而是“非表则无”的概念,啥意思?就是说,司法文件必须是丁是丁卯是卯,这个文件应对什么就是什么,没有表述的就不能认为是可以应对的。双方在和解协议里同意第三方国际评估机构进行资产评估,这没有问题,可这第三方评估机构必须要有在华的业务能够和核准的资质,否则,你再有名,出具的评估报告是不能作为司法文件使用的。唐尼当然明白这个规定,所以,他在后面加上了那么一句,“本报告作为辰全集团内部股权变动依据”,其它的就没有了。这里玩的就是一般概念上的非禁则准,至于说能不能用于司法文件,没说,能不能用于司法文件,要看当地法律。 唐尼就不怕郑德勋找后账吗?不怕,他接郑德勋发过来的订单上并没有注明所要的报告要适应于华夏的司法文件,这是郑德勋下面办事人员的漏洞。那郑德勋难道就没看出问题吗?这个就不好说了,也许没看,这种对外发出订单的小事情他作为公司的总经理未必事必躬亲的都看,太小了。也许看了也装着没察觉,毕竟,提出那样的要求,价钱可就不是原来谈的那个了,起码要翻倍。 唐尼所在的评估机构有没有在华工作的权限呢?这个也是相对的,之所以要加钱,道理也很简单,唐尼的公司会寻找有在华营业的评估公司合作,也可以找华人的评估公司合作甚至是委托给华人评估机构去做,他们拿回来覆盖一个签字即可,所以,唐尼是不在乎郑德勋如何找后账的,找也找不上。 面对调解员的问话,于汤姆还真是怎么说都不对,说自己没注意吧,太丢人了,太不专业了。说注意了,认为是非禁则准吧,更是无法叫人信服。无论是哪一国的司法文件,都不可以如此模棱两可的,出现了含有歧义的司法规定都要不断的提出修正案进行修订,何况这种企业送交的司法文件?调解员没看出来那是一个说法,看出来了,能过关吗?肯定不行,调解员将文件推回给于汤姆。 “请拿回去完善吧,反正执行和解协议这个程序阶段并没有时间限定,你们要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尽快的将文件完善。”调解员和蔼的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看似安慰似得的有说了一句,“你是律师,专业律师,要把一些法律条款吃透,理解清楚,回去自己再查查,看看还有没有其它遗漏的地方,我这就不送你了。”m.23sk. 于汤姆是诚惶诚恐的离开了,他第一时间就去找郑德勋,因为,评估报告卡住了,那纸和解协议就无法执行其它的款项,这是步骤,一环一环的相扣着,少了这最基础的第一环,其它的就无从谈起,而且,原来的司法限定全部解除,这边的资金却是锁在辰全集团那边拿不出来,白白的给对方占用,连利息都拿不到,你要是想去要利息,人家还说要收报关费呢!事情弄得不好就会长期的拖延,大笔资金成为呆账,这个损失可就不得了啦,那不是个小钱,产生的息差不大,这可是几百亿啊,长期沉淀在别人那里,还一毛钱回报没有,换谁谁不急啊? “怎么会这样?难道你当时就没看出来吗?”郑德勋听了于汤姆的汇报后顿时勃然大怒,“你必须对这个事情负责,赶紧想办法补救!否则,我,我……” 郑德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惩罚和制裁于汤姆的办法来,说道最后没词儿了。 律师行业的确是一个非常奇葩的行业,自打人类有了现代法律后,没有这个行当不行,可是,这个行当里有那么些人还真算不上高大上,尤其是当这个行业成为纯商业性质的自食其力后,一些律师为了生存,不得不满世界去找官司,没有官司想法子创造官司,要是这个世界都太平了,天下无贼了,他们就失业了。 作为律师,无论碰上什么案子,他们心里想的第一件事就是保护自己,越是有名气的律师,越是独立的,他可以当企业的法律顾问,可以去接不同企业个人的案子,但在法理上,他是独立的。于汤姆在汇报前就把发生这个事情的前前后后都梳理了一遍,他第一时间自然是找唐尼询问,为什么会在报告后面留上那一句,唐尼自然是有答对的,还把郑德勋手下发来的订单原件传给了于汤姆,于汤姆一看就明白这里面的猫腻了,所以,作为律师,他疏忽的就是一个提醒的责任。 “我要是能够负责,我绝不推脱,作为这个案子的律师,在和解协议签署后,我的工作实际上已经结束了。如果不是调解员找我,我是没有权力和义务继续这个事情的,案子结了,后面执行的事务,贵公司授权给我了吗?我前来向你汇报也是尽点情义,把报告书拿回来送给你们也只是一个邮差而已,你告诉我,我能在出现这个情况下负什么责呢?”于汤姆此时可是要把话说清楚的,他不想背锅。 “我现在重新聘用你继续这个事情,你不能拒绝!你是我们聘用的常年法律顾问,在这点上,你必须尽心尽责!”郑德勋霸气的说道。 “对不起,我最近很忙,没有时间帮到你,那么多与私募基金的官司,难道叫我全都放下来吗?我是法律顾问不错,可这是法律问题吗?是贵公司在这个问题上又出现了新的司法纠纷吗?都不是,所以,我是有权拒绝就评估报告的事情继续过问的。不过,我可以免费的为你提个建议,再花点钱,尽早把漏洞补上,另外,寻找专业的合资企业运作律师,帮你们查查还有无漏洞。对经济纠纷我有经验,对这种有贷转投的运作,我不熟悉,甚至从来没有干过,对不起!” 于汤姆说完,转身离开了。不能不说,于汤姆是狡猾的,也是自私的,当然,对于商场上的这种勾心斗角也是司空见惯的。于汤姆敏锐的感觉到后面的名堂可能还有很多,在谈判的时候,那边看上去是一步步后退,可现在认真回想起来,人家实际上是在逗自己玩,尤其是那个叶律师,最后签字的犹豫就是装出来的。 案子结了后,于汤姆一开始还没怎么去注意,作为律师,案子了结后,他连整个过程的档案都封存了。直到他看到评估报告的副本后,发现数额远远超过最早与郑德勋一起探讨案子时的预估。郑德勋想干什么,于汤姆是知道的,如果按照现在这个数额计算比例,郑德勋原来的构想可能就无法实现了。 现在,于汤姆又被调解员给叫去说了一顿,他完全可以当场就不接受调解员的说法,说明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已经终结。可于汤姆是华人啊,他可是知道,自己如果那样表态,那在法院里诸多经济纠纷的案件还怎么去办?所以,他当时没有说一个字,这就是他的狡猾。不要以为他叫了个洋名就是洋人了,他甚至都不是外籍,因为,在这里,外籍是无法参加各种律师资格考试的,在这里从业的律师,必须是华人。说到这里,于汤姆能够那样的怼郑德勋也就好理解了。 郑德勋把于汤姆的话听进去了,赶紧在上海寻找于汤姆说的专业律师,找来找去,最后竟然找到了叶天问的那家律师事务所,甚至还想叫叶天问来负责。 “不不,我不适合,根据我国的一些规定,在这种关联业务中,我是要回避的,这也是国际通例,当然,这不影响我们事务所里其他律师帮助你。我们的冉东照律师是这个业务里的高手,你可以找他。”叶天问随即向郑德勋推荐道。 叶天问是事后才明白那纸协议中的关窍,他本来拿着由对方起草的协议草案找过钱博平,钱博平也是看不懂,说了句等我一晚后,就没回音了。而叶天问和于汤姆本身也是相熟的,虽然注册地不在一个地方,可都是业内有点小名气的律师,谁不知道谁啊?他还想去找于汤姆询问一下,可是,又限于案件正在调解之中,双方律师得回避,所以,也就没有见面。案子终结后,两人握手的时候,叶天问才用略带讥讽的口吻对于汤姆说了句“你们赢了!你我都尽力了。” 可是当评估报告还没有出来,辰全集团的法务部朋友就友情的向叶天问透露了一些数据,这个数据叶天问一看就知道,对方这次可能鸡飞蛋打了。等到这些天又传出了“评估报告不合法”的消息后,叶天问算是明白了,那笔钱会被辰全集团白白的占用至少半年以上,仅仅在利息上就能白白节省近三亿,这样的赚钱,简直是匪夷所思。现在,郑德勋又前来寻找懂得合资企业股权变更的律师,显然,这又要掀起新一轮对弈了,不过,叶天问对郑德勋不看好,外国人是不懂华人的。 第一卷_比块头(6) 果然,叶天问没有判断错,冉东照刚一接手就发现问题,摇晃着脑袋过来找叶天问说话,“老叶,他们是不是都是法律上的小白啊?这么多漏洞,还想继续?” 叶天问笑了,“他们才不是小白呢,是谁善于钻法律空子的一群人,怎么?很棘手吗?如果太棘手你就推掉好了,他们这个钱……你赚不赚都无所谓啊。” 冉东照也笑了,“只不过这外国佬的钱不赚白不赚啊,我在想,怎么让这个单子在手上晃悠时间长点,你是知道的,违法的事情咱们不能碰,可是踩线的事情咱们也没少碰,我就是过来问问你,他们这个单子办砸了会对咱们有影响吗?” “影响是肯定的,任何一个律师办案成功率是关系到自己声誉的,你刚才的想法多少有些问题的,我觉得,你按照规矩,一步步的照章办就行。”叶天问说。 冉东照听出了叶天问的话音,的确,作为律师,哪里可以在背后算计雇主呢?这涉及到职业道德的问题。可是,郑德勋那人,完全不懂得尊重华人,表面上看上去温文尔雅,而骨子里,话语里,都是居高临下,没准把冉东照给惹出火性来了,冉东照可不是个善类,你折腾了他,他很有可能就会在下面给你使绊子。所以,叶天问没有明说。再说了,都是一个事务所的合伙人,没有必要那样开口,显示自己清廉高明?完全没有必要,谁不知道谁啊?何况这律师行业里,哪个人没玩过点猫腻?一板一眼的去做事,案子你办不下来不说,收益也是大打折扣的。 “多谢!我知道怎么办了。”冉东照一点头,拍拍桌子,转身离开了。 拍桌子干嘛?原来这个冉东照是个台球迷,不仅喜欢看,还喜欢打,在台球界里,尤其是斯诺克,由于场上规定必须保持肃静,不管球打得有多好,你是不可以像足球运动员那样满场翻跟斗,也不能像其它球类运动员那样挥舞着拳头高喊“耶!”除非比赛结束了。比赛中,双方都是轻拍球桌边框,尤其是在赞扬对手打得好时,拍球桌是向对方表示祝贺、佩服和致敬,冉东照今天搬这儿来了。 冉东照对叶天问的话是心领神会,单子是接了,一步步的来,光是审核雇主提供的资料就花费了一周的工作日,等到这个程序走完了,才电话预约郑德勋公司相关人员到事务所来洽谈,把自己分析的报告,后面要进行的各项步骤,一条条的罗列出来,这就算是告知了,是否继续,由你们雇主自己拿主意。 “这,这到底要把事情办到什么时候?难道他们就是这样接单子的?”郑德勋看到那些文件后,满脑袋黑线,“看来,我们要成立自己的法务部了!” 作为一个合法的公司,下设什么机构基本上没有明文规定,只要从事的业务在职权上符合法律和规定就行。郑德勋这个公司为什么以前没有,现在却是要建立了呢?说白了,还是郑德勋的前任高高在上不接地气,用的法子也是国际惯例。 什么是国际惯例?从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开始,国际上就流行大经济、大合作、大分工等新经济学说,还在国际上推广了地球村的概念。由此而来的跨国公司、海外投资等等跨国经济发展迅速兴起,也使国际贸易和经济家属繁荣。 为了方便这种异国间的企业建立,许多专业服务公司也就应运而生了,比如说,你想去海外投资办企业,或者是外国人想在华夏投资开公司,这手续如何办?你自己未必就能清楚,于是,一些专业公司就出现了,专门帮助投资者代办这些复杂又繁琐的手续,可以让投资者很顺利的就进入自己想要的经营状态。由专业的代理机构对异国投资办理各种手续,就是当今还在流行的“国际惯例”。 郑德勋这家公司就是这样诞生的,当时,顺风顺水的进入了华夏,前任是那种适合于开拓新领域的人才,对幕后老板要用非常规手段的大举蚕食当地经济的做法却是极力反对的,所以,把企业搞稳定后,就被换到其它地方去继续当拓荒牛了。郑德勋一来,经营方式自然就全变了,他不是没想过要搞一个法务部,可一打听,要想建立一个法务部,聘请的职员必须是华人,而且要价都不低,以他在燕城的经验,他觉得还不如就找个法律顾问划算,于是,他聘请了于汤姆。 可是到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省的那点钱都不够现在请律师办案子花费的零头,这个账,他还是算错了。即便是常年法律顾问,在具体办案子的时候也是要另外收费的,人家顾问的时候可以免费,接手案子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现在郑德勋是进退维谷,一方面,他从华尔街那边忽悠过来的资本金已经到位,一方面,他发现想用钱去砸也不是那么容易,因为,辰全集团本身并不是合资企业,更不是外资企业,外资进入是需要审核和办手续的,手续不到,他的资金是进不去出不来。外国资本进不去好理解,可这前期的放贷出不来是咋回事呢? 如果是纯粹的借贷,并没有什么规定,只要这资金是在国内市场流动的,当初,郑德勋与钱博平签署的那个借贷协议就是在这样背景下产生的。可是当发生了纠纷,借贷资金要成为股本的时候,资金的性质变了,借贷是资金,变成股本就是资本了,有了海外资本进入,企业性质变了,就是说辰全集团要变成合资企业,这合资企业是那么容易变更的吗?需要层层审核,需要各个环节把关,尤其是在早年,一些地方在这个问题上吃亏后,对合资企业的审核那不是一般的严。 现在,辰全集团要变更企业的性质,当地的一些机构首先就有想法了,无他,辰全集团里多少还是有一些地方镇县的股权的,比如土地作价入股等等,变更企业性质,人家肯定有想法啊,好好的,干嘛引进来外资啊,咱们又不是生产企业。 所以说,光是辰全集团内部各股东的签字就是一大难关,想要把诸多的土地爷给搞清楚,那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而少一个股东签字,这事就办不了。 如果仅仅是这些问题,冉东照完全可以劝告郑德勋耐心的等待,有些手续办下来,不光是这边需要时间,在你们美国不也是一样吗?有多少企业申请的项目,最后是死在华盛顿的核准上的?道理都是一样的,你路数走得不对,结局就是如此,这几乎在全球各国都是一样的,怪不了谁,那些火箭办下来的都是“特事特办”的结果,都是各方博弈展现实力的体现,同时,也是某些政治人物的手腕。 凯琳娜很给力,春季到来,她生了一个丫头,这次……与小李晖完全相反。啥意思啊?小李晖是显性的亚洲人遗传,不特别的说明,还真是很难看出这小子是个混血,黑头发黑眼睛,完全没有西洋人的特征,对这点,李涌也做过解释。而新生的丫头则完全继承了凯琳娜的外表,金色头发,兰兰的眼睛,活脱脱一个西洋小美人,对此,李涌的解释还是那句,“继承母系的显性遗传”。 这下家里热闹喽,老米现在年纪大,出行着实有些不方便,可没关系,先是视频了俩小时,老头子居然开心的乐了,精气神又回来了,对此,丈母娘开心了。 然后玛索直接给女婿李凡下令,“立即,马上,不许延缓的过来!” “妈,这个怕是不行啊,还没有满月呢!”李凡笑嘻嘻的拒绝道,“满月后我第一时间就带着他们过去看您,您要是想看,我干脆给你搞个24小时直播得了!” “什么满月?在我们法国,女人生完孩子就可以工作的,你怎么如此讲究?”玛索不认同李凡的话,“别拿你们的习惯阻止我看外孙,这个不好,很不好!” “妈,你们那里的习惯不科学,再说了,凯琳娜可是我华人的媳妇,那就得按照华人的习俗来,如果她连满月都没有过就被我带出去,我得叫多少人抽脊梁啊?这个事情我不干,如果您和爸爸实在是想外孙,要不我找几个医护人员,再雇一架商务机,您和爸爸一起过来如何?爸爸的身体问题不大,就是他那个老年痴呆……不不不,是阿尔茨海默症,一会清醒一会明白的,您辛苦了。” 李凡一不小心就把民俗里的大实话秃噜出去了,现在,玛索为了练脑子,要求李凡跟他说汉语,不许说法语和英语,结果,李凡一不小心就把话说错了。 说起这个名字来啊,李涌就生气。华人在翻译西方出现的许多物品时,都是分门别类的,以实用和通俗易懂来命名,比如说,电车、电灯、汽油车、柴油车等等,激光出现后,最早的翻译是“镭射”是从英文ser”直接音译过来的,当年,我国著名科学家钱老,建议用“激光”来命名,直到今天,一目了然。这样的例子实际上到处都是,如果像日本人韩国人那样直接用音译,他们语言里的外来语多了不说,让不是业内的普通人是很难理解的。华人的这种命名方式并不是现在才有的,是几千年前就逐步形成的,先将物品分类,然后再形象的命名。 可是,偏偏到了现如今,一群所谓的学者,搞出了什么“避免歧视”的理由,把一个很容易理解的称谓给改成了洋文音译,试问,当今,有多少华人能够知道阿尔兹海默症是个啥东东?原来的称谓是非常形象的描述了病情,却被描述成是歧视,好,你说歧视了不好,那你给起个符合大众化的形象名称不行吗?非要用那洋文?不光是这个,还有什么帕金森、美尼尔氏综合征、范可尼综合征、马凡综合征、特纳综合征、埃当综合征等等,天知道这些都是啥毛病,不能不说,在一些所谓的专家的心里,崇洋媚外还真是根深蒂固的,至于老百姓们能不能懂,知道不知道,关他屁事?当今华夏,医疗系统早就被民众诟病,与这都是有关的。 最搞笑的是,那个叫人谈虎色变的“艾滋病”,最早还被一些文痞加洋奴的人翻译成“爱之病”,可见,一些人出去后成为汉奸,不是简单的事情。 玛索被李凡说的无话可说,想了想后,居然同意了李凡的建议,让李凡赶紧去办。原来,她发现,老米见到外孙女后,症状明显减轻,她认为,这小丫头也许是老头子的一个福星,她不想放弃这样的尝试和机会,另外,李涌也多次让他们到k城去治疗一下,虽然这个病几乎无解,可李涌还是想试一试。 李凡立即着手安排,其实也用不着安排,有辰全集团在那儿,他不过是给钱博平打了个电话而已。钱博平立即就派公司里的商务机去把这个事情办好。 辰全集团由于业务上的面太大了,如果说是钱博平自己往来倒是无所谓,可动不动就要在某个地方进行项目投资,要搞投资,评估和审核等等都不可或缺,都要公司里诸多部门过去一一落实,从这个角度讲,自己有个公务机还的确是方便许多,在时间上快捷,在使用成本上也未必比大把花出去的差旅费贵多少,而在平时,这公务机还可以出租出去赚补贴,可以说,需要就是合理。 钱博平也是借这个机会到k城与李凡见面了,说出了心中的担忧,最近,白头发都出来了,跟着来的林瑶,那是一个劲的数落李凡,说李凡是“当甩手大爷”,说李凡“太不顾及兄弟之情”,把李凡搞了个大红脸,其实,他心里明白,压给钱博平身上的担子确实是重了点,于是,赶紧的检讨,赶紧的安慰。 林瑶才不在乎这个呢,一溜烟陪着老米玛索老两口去看小美女去了,把两兄弟甩在一边,懒得搭理,弄得李凡直发感慨,“在家里是越来越没有地位了。” “知足吧,家里有她们我们少操了多少心?不过,要论生孩子的效率,哥几个里你是第一,不得不佩服你啊!”钱博平揶揄着李凡,“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说,从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郑德勋不会轻易的收手的,这次从纽约回来,似乎又带了大笔的资金,如果现在就跟他们抡起胳膊砸钱倒是不怕,可是,这旷日持久的拖延,我们下一步的分拆就没法进行,这是个很大的矛盾,我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就这点事情啊?你也是……”李凡差一点说出“太没出息”,可一想,不合适,连忙改口说道,“脑袋瓜子里转的太局限了,写个东西送到杨校长那里去不就行了,把企业今后的走向,打算,以及要分拆的原由等等写清楚。” “给杨校长写东西有啥用?他又不是我们那里的父母官。”钱博平摇头说道。 “你个傻缺,写给他,他不会想啊?他找人疏通和预控不比你强?”李凡说。 第一百零九章 眼光(1) 钱博平听了李凡的话顿时清醒了,裂开嘴巴傻笑起来,还真特么的是傻缺了。 随后,钱博平亲自去找杨校长,把自己写的方案报告交给了他。杨校长是啥人啊?看了报告后,立即就明白了内中的意思,点点头看着坐在沙发上喝水的钱博平,微笑着把那份报告收了起来,然后从旁边拿出了香烟点上了。 “是;李凡给你出的点子吧?那小子,藏在幕后玩这些把戏还真是个高手。”杨校长吐出一口烟圈,“这个事情我知道了,我会帮你们把报告送上去的,今年,你在我这里搞的工程项目必须要有一个眉目,我还指望你们在这里做出个样板来,回头我要在更多地方进行推广,唉,许多老革命苏区,到现在发展的程度还是不理想啊,这是我们这一代人必须要完善和去干的,等会,我叫秘书给你一些材料,你拿回去看看,看看在南部的那些被群山围绕的地区能不能也写出点文章来。” “这个也是我们这一代人的责任,请您放心,我一定回去好好的研究。”钱博平赶紧接过老校长的话头,“目前来看,那里的干线交通是没有问题的,一些个别的县也发展的很不错,只要还是一些以农业果木种植业的地区发展缓慢点,我想,这个课题给李凡去研究,相信他是能找出切入点的,我,我不行,太笨。” “哈哈哈……你们这一群人啊,还真是蛮有意思的,好,有了眉目就过来找我,能为老百姓干点事咱们就抓住机会使劲的干。”杨校长爽朗的说着。 有了杨校长这里托底,钱博平就不在乎自己集团账上能有多少钱了。郑德勋砸钱是为了吞噬辰全集团,而钱博平砸钱则是为了工程的进度和质量,有了充裕的流动资金,罗霄山那边的工程进度大大加快,伴随而来的就是当地市场经济的激活,这种民间的活力可是任何人为机制无法刺激和抑制的,是那种纯天然自发。 说起这自然经济的发展,我们还是走了弯路的,实际上,许多小商品,小范围内的自然经济是与其他行业发展息息相关的,比如,前来旅游的人里就有人对当地的某个物品有兴趣,就可能前来投资发展,类似的产业实际上不胜枚举。 凯琳娜这产假一休就是半年,小丫头根本就用不着她管,一个月后,一家人陪着老米夫妇回到深圳,然后在家里聘请了俩保姆,凯琳娜就又吵着要出去写生了,无他,她的那幅《日出》在巴黎春拍的时候再次以480万欧元的高价成交,而她在学校参展的那幅《百里图》也被学校拿出去在某个画展上卖出了12万的高价。这些成果让凯琳娜又嘚瑟起来了,生完孩子就喊着要出去“写生”。 这两幅画的差距咋这么大呢?一幅卖出天价,一幅……在学校里卖出的画中也算是天价,一些书画大家给的评语就是“颇有芈凡画作的神韵”。妮玛,这本来就是一个人画的,当然有神韵了。得知这个结果,凯琳娜诡黠的吃吃直笑,还伸出纤纤手指在李凡痒痒肉上挠着,之所以这样,都是自己这个妖孽老公设计的。 其实,那幅《百里图》的立意还是不错的,只不过格局不够恢弘,李凡觉得拿不出手,这才让凯琳娜用左手拿笔在上面涂抹了几下,而他给那幅画的题跋也是用左手写的,这样一做作,那幅画就成了绝对模仿大家的一个杰作了。而为了证明这幅画的原作是凯琳娜,李凡可是将凯琳娜画画的照片存了起来,还专门写了个杂记,说明这幅画的前世今生,李凡知道,若干年后,这幅画将价值连城。 这个学期,李凡以要充实a国考古报告为由,基本上没有承担具体的教学课程,而这次的考古活动,也奠定了y大学古代学系考古队的名气,经过学校研究,考古队成为一个常设部门,挂靠在古代学系里,李凡,也成为名副其实的考古队里的主任,在行政级别上也靠上了正科,这让李凡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要说起来,全世界最忙活的考古项目就在华夏,由于基础建设的兴建,各地房地产项目的发展,无意间发现的科考古迹是越来越多,许多历史上的谜题都被一一破解,刷新的历史真相也是越来越多,李凡这边,a国的报告还没有完稿,那边就有新项目向考古队招手了,就在杨校长管辖的地方,下面一个地区又发现了古代遗迹,这让当地那薄弱的文物部门不知所措,情况报上来了,可在省里也没有空余的考古队前去验证,许多专家不相信在那种地方能够有东周的墓葬,这与历史上的记录不相符,也就是说,当地的专家认为很有可能是当地文化部门的人水平不到,把一些后世朝代的特性搞混了,建议,要么放一放,要么另请高明。 这其实也是下面人对杨校长摆出的一个姿态,你管天管地,难道说还要管这个小小县里的古迹项目吗?再说了,省里的那些考古队的确是很忙碌啊,别以为一个考古项目上去就能搞完,一旦碰上了大墓,碰上了超规格的古代遗迹,专业队伍去了,光是前期工程耗上个一两年都是很平常的事情,要是算上后续的博物馆建设,算上深入考古研究等等,一个项目搞上十来年都算是很普通的,有的项目甚至是几十年,成立专门的机构都不出奇。可是,这些人看低了杨校长了。 杨校长是从y大学出来的,在他出来之前,古代学系就已经建立,加上还有李凡那样的一个妖孽存在,他一个电话找到朱家清,这事情就落实了。双方商定,让李凡先去县里具体的看看,让李凡预先评估一下,其他的再逐步的跟进。恰好此时,李凡就在深圳,接到老师的指派也无话可说,再说,他的那个报告还在等土样分析的结果呢,那个结果怕是要到下半年才能检验完毕后,完成结构模型。 “现在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也是我们画家出去采风写生的季节,老公,带我出去呗!”凯琳娜在深圳家里向李凡起腻,“反正俩小的跟姥姥姥爷混的蛮好的,咱们出去也不怕,你看,前年去一趟罗霄山就搞出那么一幅,多好?” “嘻嘻,你想把俩小的都扔给爸妈啊?问问小李晖干不干,你要是敢不带上他,他可能至少一个月不叫你妈妈!”李凡哂笑着说道,“把小东西带上,丫头留下来给爸妈当宠物,当玩具吧,有了小李屸,咱爸的病症好了许多,是不是?” “那,那儿子归你负责,我是不带的,他现在太淘了,我受不了!” “行!我负责带儿子,你自己去跟爸妈请假吧,要是请不下来可别怪我哦!” 李凡对老两口的想法是心知肚明,现在,对这俩外孙是一刻也离不开,那老米,甚至把小李屸的摇摇床都弄到他们休息的大房里去了,完全不理凯琳娜的抗议,实际上,凯琳娜的抗议也是虚假的,不表示一下似乎好像不像孩子的妈妈。 这老两口到了华夏后,完全接受了华人的家庭理念,这与他们在欧洲是完全不一样的。老米甚至从医学角度上剖析了华人这种家庭结构的优势。凯琳娜就更不用说了,现在,除了还是金发碧眼外,你在她身上是找不到一点洋妞的痕迹,说话也是拐弯,在家里还喜欢管老公,出门在外,去菜场要跟买菜的讨价还价,喜欢逛小摊,明明不差钱,非要处处变现出鸡贼的样子,闹的李凡有时都没眼看了。可是凯琳娜却是乐在其中,她说,她现在享受的一切家庭乐趣和温暖都是欧洲无法得到的,只有深入其中,才能品味出华夏历史文化的传承,才能知道华人为什么成为这个世界上第一大民族。按照人口数量、文化传承、历史脉络、思想精髓等等各个方面的评估,世界上还有比汉人这个民族更牛掰的吗? 科学的分析,黄种人在体型、体能以及生存的环境上,都不占优,可是作为黄种人中的代表汉族,却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民族,发展历史最悠久的民族。在华夏的其它黄皮肤的少数民族实际上也是汉族的分支,不仅是在dna遗传基因上可以找到证据,就是在考古发现和追朔那些民族历史发展脉络,也是可以找到证据的,因此,在华夏,民族之间非常**,乃至,有不少民族已经混合在一起,不说,谁知道谁是哪个民族的?这就是汉文化的厉害之处。 凯琳娜这样的女孩子,智商情商都很高,到了这里能不被同化吗?因为这样的社会风气更具有人情味,更具有家庭的凝聚力。放眼她周边的女友、姐姐们,哪一个家庭里不是如此?要是她自己另辟蹊径,她不是没有想过,可经过她缜密的推演后,发现,要么是分手,拆散家庭,要么是成为另类,与当地社会格格不入,这可不是她想要的。既然原来习惯的白人方式走不通,那就尝试用华人的方式试试,结果,这一试,让她受用匪浅。首先,她与学生们、同事们的关系变得非常融洽,她成了美院里的一枝花。其次,在家庭里,被老公李凡宠的像公主,那种感觉让她爽呆了。再次,儿子与她对垒的时候,童真大爆发,让她也是唏嘘不已,因为,在她小时可是没有这个待遇,虽然老米和玛索都很宠她,可是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与其说她现在享受儿子的快乐,还不如说是从老公那里找补。 凯琳娜的请假当然无法批准,也已经同化的玛索是坚决反对,历数凯琳娜的不是,大发雌威后提出了条件,“你要出去可以,带上全家!否则没得谈!”23sk. 于是,李凡又被媳妇给折腾的去准备,找姑父邓义辉公司里借车借人,一台中型商务车和一台越野车,这才全家乐呵呵的上路了,其中重点是给老米身上挂了一个特殊的项链,那是一个很高级的卫星定位仪,李凡最担心的就是老丈人犯病后出走,为此,专门请了俩年轻的专科男护士,要求除了睡觉外要寸步不离。 说来也怪了,当下的老米基本上没有症状了,到底是因为看到了外孙女后改善了,还是李涌给他做了一些治疗改善了,说不清,那个啥海默症本身就有许多说不清的地方,患者也是一阵明白一阵糊涂的,也有恢复的记录,可人家不认账,对于这种老年病,全世界都觉得没有办法,至少目前没有科学的治愈记录。 这老年人,往往是一病盖百病,说,如果你患有一种需要长期服药和治疗的老年病,基本上就没有其它毛病了。这话科学吗?多少有些道理。一个患有慢性老年病的人,肯定会在生活规律、饮食结构上注意,长期的谨慎生活,怎么可能还能去罹患其它的毛病?如果有,还治个屁啊,用不了几天就走人了。所以,留下来的老年人,多少都有点毛病,就看这毛病是痛苦型的还是享受型的了。 这老年病还有享受型的?有啊,就拿这海默症来说,平时不痛不痒的,也没有什么喘不上气来,浑身挪不动的事情,保不齐还满世界溜达。患者大多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你能说他痛苦吗?许多年轻时的遗憾,在晚年的幻觉中,没准都实现了,而且,不耽搁吃喝,不影响看世界,这样的病,许多老年人还真都是乐呵呵的跟你海吹呢,你爱听不听,人家那边嗨着呢。 老米现在就是这样,一路上逗着俩外孙,开心的不得了。而玛索却是用艺术家的眼光看着沿途的风景,她还是想在创作上有些突破的,虽然年事高了,可是她的思维却是更加精纯了,这也许就是她能成为画家,老米不行的原因吧。 到了目的地,钱博平已经安排自己的手下在当地最豪华的宾馆包下了一层,有钱人嘛,又是外国人,当地人没啥话说,要是国内的,保不齐就给你拍个直播,发到网上,叫人质疑质疑,现如今的媒体着实太发达了,让人防不胜防。 “爸爸!妈妈说了,这次出来我跟着你,你去哪儿都得带上我!”在房间里,小李晖插着腰,一幅小大人的架势,“我没有别的要求,天热了,我要吃冰激凌!” “你确定自己只吃冰激凌吗?我告诉你啊,这一带的水果可是很多的,而且都是天然的,尤其是这里的桑葚、樱桃啊,嘿嘿,看上去就流口水了……” 李凡的话没说完,小李晖就跳起来了,“我收回刚才的要求,我要吃水果!” “好啊,不过,吃水果的时候要把这水果的外语名称背下来,许多东西都是新鲜的,你现在那点单词是不够用的!”李凡说着摸摸儿子的脑袋,“去站桩!” 小李晖顿时脸色变得严肃了,小小的双拳一抱,“是,遵从父亲指令!” 看着小李晖去自己的房间站桩,凯琳娜耸耸鼻子,“将来丫头不学这个!” 第一卷_眼光(2) “这个?我可不能保证,你也不想想,等到丫头大了,她是跟哥哥在一起的时间多呢,还是跟你的时间多呢?要是她看到哥哥那浑身的本事,也惦记着想学呢?是,你是可以禁止我不教她,可你能禁止儿子吗?现在小晖就有些不怎么听你的,你还感觉不出来吗?知道为啥不?你的脑子转不过他啊……” “你想死啊?我看就是你挑唆的!我不管,我的女儿必须是淑女!” 都没等李凡把话说完,凯琳娜那边就炸庙了,伸出手就要去揪李凡的腰眼肉,吓的李凡一溜烟就跑了,他跑到外面给当地文化部门的人打电话,人到了,得告诉人家一声啊,要不,别说朱家清那里不好交代,杨校长那里也难以交代。3sk. 可当李凡掏出了手机,调出号码想拨过去的时候,他多了个心眼,那个地方朱家清是给过他地图上的坐标的,也给过他用无人机拍摄的视频,想到这里,他觉得,还不如自己先去看看,免得到时自己无缘无故的帮一些心术不正的人站台,完了自己还不知道,这样的人李凡可是知道那那儿都有,不得不防啊。 李凡担心是个什么问题呢?这些年来,全国各地考古都有新发现,严格说起来,既是好事,也是一种无奈。从科学的角度上说,以眼下的科技水平和能力,对古代墓穴等是不宜发掘的,许多精美的古代遗物,由于突然暴露在空气中,要么失去了璀璨的颜色,要么就化为了灰烬,比如出土的古代陶俑,出土的丝绸和粮食种子等,有人说在某某地发现了几千年前的古代稻种,可惜碳化了。为什么会碳化呢?就是接触了空气后发生了氧化,只有种子里包含的碳元素遗留下来了。 面对在建设中发现的古代痕迹,当下几乎都属于抢救性发掘,不发掘,基础建设就搞不成了,要是提前知道,还可以绕道,可以避开,可往往都是在基建进行中,别说基建工程进行了大半甚至是快结束了,就是古代遗迹也被动了,不去发掘也保不住了,所以,只能是“抢救性”发掘,这样的例子几乎占了考古大半。 正是由于近年来,各地抢救性发掘涌现出了不少稀世珍宝,解开了许多古代历史之谜,也使各地的相关部门和人士对古代痕迹的发现越来越重视,可是,这一重视,就会出现泥沙俱下的事情。有些地方的文化部门本来是个清水衙门,每年靠着拨款混混日子,突然来了一个“聪明人”,出去游山玩水的时候发现某处古代遗迹,于是,这衙门火了,先是重点保护,申请拨款,接下来是建立博物馆,搞旅游项目,修建通往遗迹的公路等等,这一圈下来,十有八九赚的盆满钵满,实际上就是发现了几块古碑,几个陶罐,顶多还有一些古代人的簪子之类的饰品,天知道那到底是啥年代的墓穴,总之,类似的事情的确发生了不少。 李凡此时想的就是这个,他担心会不会又有人虚报和扯犊子,与其被接待的人带着满山乱转悠,还不如自己先根据那个坐标去看看。也不怪李凡心里起疑,那边说的可是东周时期的墓穴,这也太离奇了。根据自己学的历史知识,东周时期还没有把统治的触角伸到岭南一带呢,这里,虽然是岭南以北,可好像也没有记录说东周某个国君把触角伸到这里啊?这能不让李凡怀疑才怪了。 这么简单的疑问,朱家清那里怎么就没有直接提出来?这就是务实科学家的秉性了,疑问,可以在会议上提出来,可以在进行研究的时候提出来,但是,对下面报上来的信息,那是不可以随意就怀疑的,你只要张口就怀疑,那不等于否定了人家的发现吗?你都没去现场检测,怎么就可以随口说呢?但凡有科学精神的学者,一般都不会轻易的否定和怀疑任何新事物的,不经过研究和推敲,绝对不会那样表态,李凡也是一样,不过,他要悄悄的自己去看看,不能被忽悠。 给凯琳娜发了一条短信,自己开上那辆越野车就出发了,有了导航,很快就到了古墓的现场附近。李凡拿出手机上的导航地图,上面提示,还得步行600多米,也就是说,目的地是不能通车的。于是,李凡下车了,背上装着考古基本工具的背囊,看清楚了方向后慢慢的向山坡上走去。这一路上,还真是荆棘丛生,只有一条小路,到了地方一看,李凡自己的心都揪了起来,这,这哪里是…… 在一处人为挖出来的洞口边上,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塑料布棚子,在棚子里,有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正躺在一个竹躺椅上打着瞌睡,旁边放着一个早就在世面上看不到的煤油炉子,炉子边上是几个塑料袋,塑料袋里放着几包快餐面,还有一瓶辣椒酱,几根火腿肠。一条黄狗趴在躺椅旁边,半闭着眼睛,似乎也在打盹,听到李凡走过来的脚步声,张开眼睛,抬起头,警惕的看着李凡。 李凡不想打搅人家的清梦,从手机里调出了朱老发过来的空中照片,核对了后确认就是这里。可这里怎么如此的荒凉呢?他弯腰扒开周围的植被,用手捻了捻当地的土壤,又往远处的山坡看去,周边其他的山坡上种植的都是时下流行的果木树,主要是适合这里其后的柑橘一类的,更远的一些山坡上则是一片茶林,他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山包上却是没有种植那些经济植物呢? “小伙子,你是来旅游还是采风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带有明显地方口音的普通话,“现在,这方圆几百米是不可以随便进来和拍照的,你看,这是县里发的通告,我就是在这值班的,你要想采风和看稀奇,去那边几座山坡,那边还有桑树呢,你可以去吃已经熟透了的桑葚,可甜了。那东西在城里可是吃不到的哟!” 李凡回过头来,看到一张满脸风霜的中年男子,黝黑的面孔,如果不是戴着一副有年头的黑框眼镜,李凡绝对会以为是当地的一个农民,边看穿着还算是流行的夹克衫,可现如今农民的穿着也很时髦了,光靠衣着是分不清谁是谁了。 那张已经有些污渍的通知书上,说得就是“此处为古迹发现现场,无关人等不得入内”这样的话语,至于是啥单位的落款,已经看不清楚了,李凡也没在意。 “哦,谢谢你的提醒,我在你这里休息一会可好?你看,我不像什么坏人。”李凡笑嘻嘻的从自己的背囊边上的挂袋上抽出一瓶饮料水,“大叔,你是本地人吗?是在县机关里工作?如果要找你们的文化局长,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你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找文化局长?”中年人的口气有些严肃起来,“如果是那些盗墓的叫你来玩花样,告诉他们,没门,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 “什么什么?盗墓的?”李凡的眉毛凝紧了,“在这样的地方还有盗墓的?” “你就别装了,我看到你的那种背囊就能够判断出来,你也是其中之一!”中年人表情非常严肃,“实话告诉你,别看我这里只有一个人,我这里可是设置了电子报警系统,你们只要敢胡来,用不了半小时,周围就都是我们的人!” 原来,李凡那个背囊的一侧,还插着两根接力棍,那是专门用来接驳洛阳铲用的,这种特殊的接力棍可是与普通的接力棒不一样的,不仅是用上等的合金材料制作的,而且非常轻便和坚固,并且,价格可是不便宜,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 “哦,我是y大学考古队的,这是我的工作证,我是接到你们省里的邀请先行过来看看的。”说着话,李凡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还有自己的身份证。 “如此年轻就是考古办公室的主任?你是蒙我吧?”中年人有些不信。 “那好吧,我给你们的局长打电话,看看他会怎么说,这可是你们省里相关部门给我的。”说着话,李凡掏出手机拨出了刚才没有敢拨的号码。 可李凡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塑料棚子里响起了电话铃声,那中年人小跑着过去接电话,“喂!你是那个?”此时,李凡站在塑料棚子外,用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中年人,他实在想不出来,都什么年代了,还有混的如此环境的“局长”? “你是周局长?”李凡盯着眼前这中年人问道,“正式认识一下,我是y大学考古办公室的李凡,这次是先行过来看看,如果你们的报告属实,那这里将是一个了不得的发现,将会改写许多历史书……,可是现在,我得先看一下。” 有了这个电话,周局长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他帮李凡把背上的背囊拿了下来。 “你们这里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在此看守呢?难道说你没有手下吗?” 李凡问了一个让周局长尴尬的问题,他苦笑了一下点点头,“是的,我没有几个手下,实际上我这个局长也是个挂名,在我们这里,太落后了。” 聊天中,李凡逐步了解到了一些当地的情况,这个县主要是在山区,人口相比较起来,这里算是地广人稀了,准确说是山广人稀,能够种植水稻的地方并不多,虽然不是崇山峻岭,可这里的土壤却是很难种植粮食。在过去,这里种植最多的就是红薯,其他粮食作物基本上都无法生长。这些年,经过改良后,发展了柑橘种植和山茶种植,一是这些植物比较能够抗当地土壤的强酸性,二是,现在的农业技术发展,比如,在种植树苗的时候,直接挖出直径一米的深坑,用改良后的土壤填满,这样,树苗在头两年的生长中就有一个相对优良的环境,而到了果树成熟期后,各种改良的物资也先后加入,这就等于是给植物营造了一个适合生长的小环境,而大批的种植,也或多或少的改变了当地表层的土壤,尤其是茂盛的植被经过多年的反复腐蚀和新生后,土壤的酸性就会大大的降低。 其实,这一套技法早在南宋汉人进入岭南后就有了,珠三角的那些良田基本上就是经过一代代农民逐步改良出来的,而在粤东粤北山区里,这种依靠当地人逐步改良的进度很慢,尤其是地势的问题,往往是辛苦干了几代人,一场山洪下来,啥都没有了,因此,在岭南山区,如果不是当今社会的发展,生活是很苦的。 周局长,大号周耀光,还真是本土本地人,可他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大学毕业生,还是本省师范大学历史系本科毕业生,说起来也是绝品了,现如今诸多的师范学校已经不开历史专业了,想学也行,往往是挂靠在其它文科学系里的。 周耀光毕业后,回到家乡在县中学里当老师,由于酷爱历史,有事没事就给学生讲历史故事,说起来也是种瓜得瓜,他教的几个学生都考上了大学,还都是名校,在一些名校里可是有正牌的历史系的。眼下,他的几个学生就在省文物部门工作,他还是通过这些学生将这边的发现上报的,要不然,他能往哪儿报?。 那这个周耀光怎么又当上了有名无实的文化局长了?说是有名无实也不准确,文化局里还是有几个工作人员的,只不过,这说话就到了双抢的时候了,当地干部都会被县里安排布置到下面是帮助农民,这也是扶贫工作常态化的一个内容,要不然,这刚摘帽就又返贫,最后的果子可不好吃,何况,这里的干部大多数都有乡下的亲戚,这人与人之间还是有情分的。比如说,周耀光的老婆就是农村的,自己的孩子都出去上学了,可是老家的父母和弟妹也是要照顾的,所以,他也是不少干活的,要不,他咋整成个农民的样子了?正是周耀光这种对家乡人的不离不弃,对周边人善意当先的为人,在县文化局无人愿意去的时候,他被任命为局长了,当时,他已经是中学里的副校长了,论级别算是升了一级,可论对社会的贡献,你是低了好几个档次,坦白说,他所处在的机构是个几不靠的衙门。 如果说是发达地区,群众文化工作是很忙碌的,还是热门,那些跳广场舞的大妈们,有几个没去文化局里学习的?更不要说,引进推出各种文化团体,一年下来,那不要说是忙活,就是在经济效益上也不是一般机构能比的,群众文化嘛,那可是关乎老百姓茶余饭后乐呵的大事情,所以,这部门哪儿都有,都热乎。 可是在这边远的贫困县里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就是在大唱样板戏的年代,这里都没有啥剧团前来演出过,没场地啊,一个县城的人口不过2000多人,这样的地方,能够维持生计就是最大的工作和任务,所以,周耀光平时还真没啥事。 这样的地方,民风朴实,当一群外来的盗墓贼出现后,立即就报告了。 第一卷_眼光(3) 盗墓,是有着千年传承的一个黑暗行当,不能不说,在这个行当里,还真有不少熟识寻脉点穴的人,许多古代古墓,都是被盗墓行当里的人发现的,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说,在一些专业的大学教授们还不如这些土附子吗? 实际上,寻脉点穴的能力并不是当今一些搞盗墓人发明的,他们不过是把古代的一些丧葬规制而学会了,用那个时代人的眼光去寻找适合埋葬的墓地,这自然就可以与古代人的眼光差不多对上了,正像后世人总结的,春秋战国埋山顶秦汉大墓埋山岭东汉南朝选山腰隋唐宋师山下停,元代蒙人无定穴,明清选址随术行。掌握了这样的规律,远远望去,大体上就可以确定啥地方有古墓,啥地方是荒山野岭了。当然,也有一些特殊的例子,在古代,丧葬也是随行就市的。 李凡在读中学的时候就对风水堪虞感兴趣,要不然,他也不会帮姑父搞出那么多匪夷所思的设计,也不会在后来帮助王家、魏家搞出地盘上的新颖东西。m.23sk. 有人说,风水堪虞和看相等等都是封建迷信,其实,这样的论断是不准确的。在风水堪虞里,就包含着各种地势和季风规律,选择合理规避,比如说,北半球的建筑,各种房屋的大门都是朝南开的,这一点尤其是在四季分明的华中东北和西北地区,只有在南方的一些特殊的地方,把建筑修成围屋,那也是因为要抵御强人前来打劫的无奈,即便是如此,修建围屋的地方肯定也是坐**南的。 而面相和手相,则是运用归纳和统计的原理,将诸多前人遗留下来的数据,经过分门别类,经过对那些已经被历史证明的事件进行研究和归类,这样就可以大体的测算出一个人的走向,在这种观测中,最主要的还是把一些人的智商和情商等对命运影响较大的因素抽象出来,当然,只有对这个行当有着深刻研究的学者,才能深谙其道,一般在集市上,在庙宇附近算命打卦的,十有八九是骗子,这些骗子,自己都不知道所用的相术打卦的来源和科学内涵,如何能给别人测算? 李凡与周局长在塑料棚子里聊了一个多小时,对周局长的真的很敬佩,尤其是与周局长聊到一些历史上的典故,周局长那是张口就来,一点也不比他这个科班出身的差,这让李凡很是服气,不过他还是想问问,凭什么说这里是春秋墓穴。 “我一般是吃不准的,毕竟我看的是历史书,不是考古书,可是,那些盗墓的从这个洞穴里掏出来的这个东西让我觉得应该是东周时期的,我查过书。” 周局长从塑料棚里拿出了一个物件,李凡拿眼一看就觉得靠谱,那是一个不算大的陶釜,而这个陶釜使用的材料让李凡也让李凡进一步确定了这个物件是东周时期的,因为,在东周的时候,人们烧陶使用的砂土和烧制的工艺与后世是不一样的,差别还很大,内行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尤其是在一些土壤特殊的地区。 东周时期,限于科技的发展和认识,许多民间的陶器制作是很粗糙的,不是说工匠不想制作的更精细一点,而是当时的材料和工艺达不到,比如,将烧陶的黏土过滤,把里面的杂质挑选出来,没有后来精细的筛网是做不到的。有人说了,那个时候的丝绸都可以做的很精细了,怎么就不可能有精细的筛网呢?还真是没有,丝绸的强度不够,无法使用,而且价格昂贵,用麻不行吗?麻纤维不光滑,很容易堵塞,铜丝行不行?也是强度不够,纯铜的延展性太大,无法承受泥沙的重量,用不了多久,就会变形和破损,青铜呢?脆性太大,而且很难加工。何况,铜在那时更是昂贵,那是可以制作钱币的,相对于百姓日常使用的陶器,不值得。 那在东周的时候有没有精细的陶器呢?有,那就是一些诸侯和周天子等贵族使用的,不仅使用很精细的黏土,而且,早在商代的时候就懂得给陶器上釉了。 “这种纹饰肯定是前秦的,到了汉代以后,这种纹饰就没有了。”李凡指点着那个陶釜,“看这个形制,应该是在本地的一个富豪家里的。” 周耀光一看自己的鉴定被认可,顿时也高兴起来,不过他还是求教的问道,“这个东西是该叫陶釜还是叫陶鼎呢?我觉得,这个样子很像一个鼎啊。” “不不,这不是鼎。”李凡笑了,“釜和鼎在那个朝代是有严格区别的,首先,釜最早是齐国弄出来的一个量器,就是像后世的斗一样,用来称量粮食啥的一种量器,所以,它天生就有双耳,后来传到各国,有人又给其加上了底足,使这东西可以直接在下面烧火就煮食,后来也引申出了一个‘釜底抽薪’的成语。” 听到李凡如数家珍的介绍,周耀光本来还有些许怀疑和看不上的心思全没了。 “除了我刚才说的,在礼法上,两者的待遇可是不一样的,鼎,虽然也是用来煮东西的,可是,从远古开始,那就是一种神圣的礼器,而不是个人家里使用的常用物,这是其一,其二,鼎是分有盖和无盖的,这要看当时制造的能力和尺寸大小了,像在河南出土的后母戊鼎那么大个的青铜鼎,就是想做个盖子,在那个年代能用什么材料做呢?我们不能说当时那大鼎没有盖子,但肯定不是青铜做的,想想看,那个大鼎的方口面积差不多有一个平方米了,做那么大的一个青铜盖子,搬得动吗?还有边上两个吊耳,很是麻烦,所以,作为礼器,象征性更大。” “这种青铜器作为礼器,我也在书上看到过,可是我不理解,用煮东西的大鼎怎么去进行祭祀呢?反正我是想象不出来。”周耀光眨巴着眼睛又问道。 “哦,这个很好解释啊,你应该是客家人吧?嗯,那你们这里的客家人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会不会都去族里的祠堂拜祭祖先呢?”李凡笑吟吟的问道。 “那是当然,我们这里很讲究这些的,尤其是最近这些年大家的生活好了以后,族里将家族祠堂修缮了,逢年过节都是有祭祀活动的,在家的都会去。” “嗯,去祭祀完了以后呢?就没啥活动了?”李凡像个外行似得问稀奇。 “那怎么可能?祭祀完毕后,大家都要坐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的,各种盆菜和土特产,在祠堂里是有一间厨房的,每年都会请外面的师父过来帮忙的。” “呵呵,那些做菜的锅是不是很大?还固定在灶台上?”李凡此时才说出谜底,“你们的那些大锅平时要清洗干净放在祠堂里,谁都不许动的,对不对?实际上,那些大锅就是一种后世变化的鼎,只不过是放在厨房里了,而在古代,大鼎是放在正堂的,只有在祭祀的时候,才会请到场子里,把祭祀带来的一些食物全都放进去烹,就是煮,像我们后世的火锅,熟了以后,前来祭祀的按照等级,分别盛出来,有的是带走,有的干脆就是当场分食了,事毕后,清洗干净,再放回原位,这就是鼎在行礼中的作用,哪怕不是祭祀,封功赏赐的时候也是一样。” “哦,原来是这样啊!”周耀光恍然大悟,“而那个釜就是各家平时用的,所有,以陶釜居多,算是一种日常用具,哎吆,与你这一聊还真是长见识啊!” “在先秦之前,各种古代器皿实际上与后世都是有联系的,不过是后来将其功能提高了许多,比如说,在北宋之前是没有锅的,也就是说,古代人多是煮食而很少有热炒,为什么呢?主要还是科技的发展和材料的发展,没有大量的生铁出现,怎么去做锅啊?做兵器还不够呢。随着发展,古代许多器皿的叫法也逐步的失传和没有意义了,比如远古时期的‘甑’,到后世就变成了蒸锅,还有许多叫法,有时我们都迷糊了,还得去查资料,这些你不用太过追究。”李凡说道。 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看着外面的阳光已经西斜了,李凡从背囊中拿出了洛阳铲,“我想在这周围做一个简单的勘探,不知道能不能被允许啊?” “你就是前来定性的专家,有何不可?要是不让你勘探,你如何给这个古墓定性?我知道,凭这一个陶釜肯定是不行的,孤证不立嘛!这个我懂。” 李凡听周耀光如此说,觉得这个周局长还真不纯粹是外行呢,于是,点点头,将洛阳铲的杆把一节节的接起来,然后围绕着塑料棚周围五十米开始了钻探。 只用了一个小时,李凡就发现了下面的填土层,看看接杆的尺寸和吊环上的绳子长度,乖乖,在这山坡上,竟然足足有10多米深,这也就是李凡本身有功夫,使用内力将铲头打下去的如此深,换个人来是做不到的。 这洛阳铲的使用是很有窍门的,并不是说洛阳铲本身的接杆能有多长,那是不现实的,一般都是接到2米左右,在接杆的尾部有个吊环,吊环上捆扎着一根绳子,在铲头接驳的第一节实际上是一个配重杆,当使劲向下的时候,配重就起到向下深钻的力量,打到很深的时候,也是靠这个配重一点点的向下钻,这也是为什么钻的越深,进度越慢的道理,那个时候只能靠配重的惯性向下钻了。 “这个填土是特殊的石灰与黏土的混合体,这山坡附近是没有的,显然,下面是有人工建筑物啊。”李凡仔细观察着拉出来的土样,“周局长,你可以向上面报告了,这个下面肯定有东西,先调一个小型勘探队来……等等,你们这周围有这样的施工队伍吗?是不是还得找相关单位批点经费?如果你有难处,明说。” “我们这里是最后脱贫的地区,现在虽然算是脱贫了,可是毕竟还是刚刚开始,你说的这些……报告我可以马上上报,至于你说的施工队伍……我们县里是没有的,根据省里的布局,我们这里是不许开挖任何矿产的,所以,县里没有。” “好吧!你先给县里打电话,这里需要有人来保护,光靠你一个人是不行的,我今天来后,保不齐那些盗墓贼就会再次光临,那些人为了盗墓可是不择手段的,咱们还是多个心眼的好!”说着话,李凡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拨了出去,“校长,我已经在你的地盘上了,这里的情况还真是如同报告里说的,很有可能是一个东周时期的墓葬啊,如果这个古迹落实了,这可是打破了许多历史记录啊!” 杨校长此时刚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里,他的私人电话是很少有人知道的,电话一震动,他就看到了李凡的照片,于是点开了,没想到这小子给他报了喜讯。 “我对那些历史朝代不是很熟悉,你说的破纪录是个啥意思啊?”杨校长可不是李凡一两句就能忽悠的,他还是要问清楚,“说这搞体育的破纪录好理解,说是搞工农业生产破纪录也能理解,你这搞考古的,有啥记录好破?” “呵呵,好吧,我说清楚点。”李凡差点就说杨校长不学无术了,“东周时期,我们的先人主要是集中在黄河和长江流域,最南边的历史记录也就是在鄱阳湖一带,后来秦国统一后,才向岭南发展,这才有了灵渠的建筑,而周耀光他们发现的这个地方距离鄱阳湖的直线距离至少有350公里以上,这就把东周时期的疆域大大的扩展了,当然,现在还不能确定,还需要进行发掘确认。” “我记得,对于古代墓穴是不鼓励发掘的,能够保护下来就可以了,你给我电话的意思是要发掘?这符合上面的精神吗?”杨校长就是杨校长,一点不糊涂。 “不发掘不行了,那里已经出现了盗洞,从下面弄出了一个陶釜,从形制上看应该是东周时期的,如果不进行抢救性发掘,下面的主墓道或者墓穴有没有被挖通……还真是说不好,并且,这个地方比较偏,当地人口也不稠密,太有利于盗墓贼们折腾了,万一被破坏,这个事情就不好说了,我的意见是抓紧时间先圈起来,至于最后由谁来发掘,那是你们上面的事情。”李凡简单说出发掘原因。 “你能够确定那下面一定有古墓吗?”杨校长再次核实李凡的意见。 “我的眼力您该相信吧?我用洛阳铲也打了一个探孔,在深度十几米的地方发现了人为的填土层,接下来就需要专业的小型勘探机来做下面的地质普查了,只要有了第一手资料,下面的情况就大体差不多清楚了。”李凡又说出了意见。 等了一会,杨校长说道,“第一步,我先通知下面将那个地方控制起来,避免发生意外,第二步,这个项目由谁弄,我得找人商量一下,你在那里坚持几天可否?当然,这个项目要是落实了,我是偏向给你去弄的,你先做好准备吧。” 第一卷_眼光(4) 有了杨校长的这句话,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李凡在现场待到了傍晚的时候,一队武警就到达了现场,他们立即开始搭建野营帐篷和临时的营地。并且告诉了周局长,从现在起,他们接管了这个区域的保卫任务,请周局长放心。 再接下来,周局长也接到了县里领导的电话,责令他立即组织文化局的干部,组建现场初探的配合小组,由周耀光担任组长,主要负责进驻的考古队与当地村民和一些地方相关部门的衔接和联络,做好考古队的后勤保障工作。 李凡在回到宾馆的时候就接到了朱老的电话,学校已经接到了杨校长的邀请,决定派出考古队的先遣勘探队到现场,先遣队其实就是学校里的一个小型勘探队,这个勘探队其实是几个学系共同养着的,主要是地质分院、农科分院和他们这个古代学系,因为,许多学科都需要进行小型的局部地质勘探,学校里也是长期保留了一支半专业性质的勘探队,说是半专业性质的,意思就是,勘探队里的人员在平时还兼任学校里其它的工作,比如,负责学校的水暖管道维修等工作等等。 为什么y大学里要有这样的一个专业队伍呢?难道说就不可以临时到地方上去雇请专业的勘探队吗?一开始,学校的确是这样做的,可是,随着学校研发的学科越来越多,许多学科都需要进行试验,而在试验地进行地质勘探几乎是一个绕不过去的程序。而到地方上雇佣勘探队,花钱倒在其次,关键是地方上的勘探队的设备和技术并不一定可以满足学科勘探的需要,比如,考古队的勘探都是小口径钻杆的,而且要求对地下钻探的密度也不是一般地质勘探所能理解的,还有一些特殊的要求,更是地方普通勘探队无法做到的,有时钱花了事还没办好。 既然都是花钱,学校何不自己组建一个呢?设备平时可以存放在仓库里,人员除了几个主要的工程师和技术骨干外,大部分队员是可以兼职的,这样算下来,学校的耗费不增反降,而且,那些工程师也可以在一些专业课上当讲师,实话说,自打李凡马嵬曾他们去了一趟津孟考古后,这个模式也就形成了,尤其是李凡从谢伟长那里搞了不少特殊的设备后,可以说,放眼整个考古界,拥有最全最先进考古挖掘设备的就是y大学考古队了,别看现在名气不大,可在业界内早就被许多其他考古队羡慕了,关键是y大学考古队还没在国内搞出什么重大考古发现。 眼下这次,朱老可是憋着劲了,他给李凡的电话里说的话很重,“你小子给我打醒十二分精神,一旦确认是东周墓葬,第一时间通知我,我要亲自去核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关于这次考古的费用,前期由我们垫付,只要出了成绩,后面的钱就不发愁了,可要是你虚报军情,结果你知道的,所以,小子!你小心点!” “老爷子!不带你这样的,要都是如此,今后还有谁去做探索发现?你拿这失败的结果吓唬我,那我要是成功了,你给啥奖励?我相信我的眼力,那个地形和山势,正是东周时期丧葬的习俗,而且,我判断,那可能还是一个大墓呢!” “你,你小子……等等,我找片药吃,早晚这条老命得被你惊吓死!” “哈哈哈……”李凡在电话里放肆的大笑起来,“你不是被我吓的,是自己高兴的!朱老,赶紧组织系里的一些学生差东周楚国的资料,这一带很有可能是楚国后期,国都东迁后,派出的一些贵族南移的一支,看看古籍中有无记载。” “你放心在那边先干着吧,我会在这边安排的,另外,马主任也跟着勘探队一起南下,到时候,你们有事商量着来,不过,还是要注意节约哟,不要大手大脚的,万一就是个普通墓葬,咱们就要赔钱了!”朱老好像吃了药,絮絮叨叨的。 也是当今的交通方便,马嵬曾第二天一早就到了,跟着来的还有勘探队长老郑,这老郑就是最早在津孟那边认识的,本来,这支队伍是由谢伟长负责带队的,可是后来谢伟长自己开厂去了,于是,就把这老郑给请来了。 老郑可是从专业的地质勘探队里走出来的,对打地质探洞这类的工程可以说是门清,也符合他的专业,人家好歹也是早年大专里的钻探专业毕业的。 “郑队长,这次怕是又要麻烦你了,那里的地下土壤与中原的可是不一样,您钻探的时候要小心加小心啊,尤其是速度,千万别贪功冒进啊。”李凡提醒道,“下面的土壤一般都很浅,往下可能就是岩石了,到时候要换砖头的。” “别叫我队长,听着扎耳,也显得咱们生分了,就叫我老郑好了,我好歹也是你带进y大学的,这个我是不会忘记。”老郑颇带感情的说道,足见是条汉子。 “好了好了,郑师傅,还是叫你郑师傅吧。”李凡和稀泥的说道,“我建议你先到附近取样,看看地下的土壤成分,你们勘探队现在也配了一些检测的仪器,可以适时的进行检测,这样有利于指定具体的勘测方案,对不对?”李凡说道。 郑队长点点头,于是,在宾馆的房间里,拿出了当地的万分之一地图,李凡、马嵬曾与郑队长商量着,在上面标出了几个试探的点,然后列出了一系列的注意事项,在这个方面,李凡也好,马嵬曾也罢,都已经是很老练了,郑队长也熟悉。 这边,李凡组织勘探队紧锣密鼓的对古墓进行初步勘探,那边,郑德勋已经被繁琐的手续给逼的要疯掉了,而钱博平则是在罗霄山和湘西两个地域里大干快干,压根就不去理郑德勋那边的麻烦。道理很简单,按照和解协议,辰全集团积极的配合了,做了所有该做的事情,剩下的是郑德勋投行这边去办理相关的手续。 郑德勋要去办什么样的相关手续呢?第一个就是要在那份评估报告上,找符合国内法律规定的国内机构去背书,否则,唐尼的那份报告就只能做参考,不能做依据,不能做依据的评估报告能干什么?现在,郑德勋要么聘请国内相关评估机构重新对辰全地产进行评估,这等于是由要重新来过,耗费的时间谁也说不清楚,要么就是花钱,找国内评估机构对唐尼的报告进行审核,然后抽样复查,最后背书,这个花费的时间可能短一些,但也是要等,而时间可是郑德勋耗不起的。 郑德勋要办的第二个事情就是准备相关文件,与辰全集团合作,申请合资企业。先不说这个合资企业能不能审批通过,第一步,就是得与辰全集团有一个合资的协议,否则,你们申请什么合资呢?以什么为依据呢?可这个合资协议就是那么好签的吗?那边找上门的时候,钱博平一句话就给顶了回去,“我可没有要合资的意愿啊,他们要加入不过就是因为借贷的纠纷闹的吗?我们现在经营的很好,也没有在海外发展的项目,我们凭什么要合资呢?执行和解协议是一回事,签署合资的协议是另一回事,这能一样吗?起码,在国内没有这样的先例。” 这个大坑,郑德勋直到现在才发现,事情进入到了一个悖论的境地,想要成为辰全集团的股东,就必须要合资,不合资是不可能以郑德勋代表的投行身份进入的,可不能合资,那笔钱又无法追回了,因为签署的和解协议是终审的法律文件,辰全集团根据和解协议是可以拒绝返还那笔钱的,法院也会支持的。 那郑德勋就不可以用一个代理的华资企业变相进入吗?可以,完全可以,甚至可以很快就结束与辰全集团之间的经济纠葛。可那样做了后,辰全集团就不是合资企业了,哪怕郑德勋将那个代理的华资企业变成合资企业,然后拉到美国去上市,可那与辰全集团有多大关系呢?想抓住辰全集团这头奶牛根本做不到。 代理人可不可以在辰全集团里增资呢?增资后不就可以操控了吗?这个在理论上是可以的,可在实际操作上根本不可能,一个在集团里边缘化的小股东,你想增资?凭什么?大股东要是不同意,你这小股东就啥也不是。与其找代理,还不如去收买辰全集团里的其他小股东呢,可问题是,辰全集团里的其它股东不是那么好收买啊,仔细的调查后,发现,不是死铁就是当地的机构,收下来的风险更大,这些让郑德勋是左右为难,尤其是那个代理律师冉东照,拿着办好的各种文件找到郑德勋,就差郑德勋出具两家合资协议了,有了这个协议,其他手续就可以办了,没这个协议,什么都办不了,连列席辰全集团的股东会议都不可能。 现在,郑德勋在华的经营可是出现了一个大窟窿了,为什么是大窟窿呢?第一,为了把那些私募惹下的麻烦处理掉,账上挂着几十亿的死账呆账,这都是不能生钱的数字,不这样做账,就会在总账上显示出亏损了。第二,压在辰全集团这里的几百亿是白白的送出去的,拿不回来,连利息都没有,还承诺补贴若干,这些可都显示在总账上的,没法变通,他不认都得认。第三,他再次去纽约弄过来的巨资沉淀在账户里,如果不去运作,他每个月都是要支付利息的,人家不管你有没有生利,游资到了哪里都是要获得利息的。 郑德勋难道说就不会利用那笔巨资在这边进行新的运作和投资吗?当然会了,问题是,对于如此巨大的外来资本,有几个企业可以承受呢?别说金融机构要限制了,就是想落地是那么容易的吗?你挂在离岸账户上是一回事,想落地市场是另一回事,要是那么简单可以随意让外资进入,美国人烂印钞票跑过来到这边狂买物资的阴谋诡计不就太容易得逞了吗?咱们的羊毛不就被美国佬薅走了? 所以,一方面郑德勋拿着巨额的游资没法消化,一方面还要支付巨额的利息支出,如果再不解决,他怕是要宣布这家投行破产了,雷曼兄弟投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垮掉的,就是因为公司总裁福尔德大胆冒险,不顾一切四处出击,最后导致企业投资失败,债台高筑,最后美国联储也放弃救援,造成百年老店垮台。 郑德勋所担任的这家投行显然是无法与雷曼兄弟公司相比的,如此下去,他最后肯定是要把这家公司拖进倒闭的烂泥坑里,现在,至少时间早晚而已。 李凡到了岭南这一带,可不单纯就是来考古的,凯琳娜已经满世界的去写生采风了,不仅自己去,还把老妈玛索也给窜捣着一起去了,儿子李晖是坚决不跟老妈一起去,他要跟着爸爸,小丫头简单,在宾馆里由保姆照看,哦,还有老爷子也是寸步不离的,老爷子说了,这小丫头与凯琳娜小时候一模一样,太像了。 现在,儿子跟着李凡到了古墓现场,好嘛,可是放了鸭子了,当地的桑葚被他吃的满脸都是紫色,还跟当地的小朋友玩的昏天黑地,好在,周局长的小孙子也过来了,加上周局长本身就是当地人,找了几个小伙子带着孩子去玩。可只要附近小学校一放学,那就不是几个小孩子玩了,是一群差不多的孩子闹腾了。天籁小说网 经过几天的勘探,连续结果钻探出来的土样都出现了填土,还有一个钻洞出现了奇怪的物质,刚一到地面,那些物质就风化了,李凡仔细查验残留的物质后,发现,那些钻出来的东西应该是地下木材,经过长久的掩埋后,遇到空气后氧化了。可如果下面有木材,这意味着什么呢?到底是自然被掩埋的还是人为放置的?李凡吃不准,他仔细的画了好几个预测图,让郑队长分别在另外几处也进行钻探,结果,在同样的深度也出现了类似的物质,不过这次李凡可是精明了,钻头刚刚出土就被他用用充满惰性气体的塑料袋包裹住,然后将整个钻头都放进特殊的箱子里,随后封箱,这些物质的精密化验在当地可是做不了的,得送回学校,在特殊的环境下进行化验,尽管也有一些外表发生了风化,可毕竟还是保留了内部。 马嵬曾是系主任,不能长期在这里,正好把这些箱子带回去进行化验。 趁着还在进行外部区域的试探,马嵬曾离开还没有结果这段空闲,李凡叫钱博平过来一趟,自己带着儿子到附近的乡下去溜达了,他要让儿子从小就熟悉各种环境,熟悉各类人等,绝对不想把儿子培养成一个温室里的花朵。 小李晖这段时间可是玩疯了,每天累得像个病猫,只要回到宾馆里,吃晚饭洗完澡,就赶紧回自己的房间打坐,然后就是呼呼大睡,啥也不管了。 “老幺,你叫我到这里来是不是又有啥想法啊?”钱博平到了后问道。 第一卷_眼光(5) “是啊!你知道现在公司最大的隐患是什么吗?外部的风险基本上也规避了,可是目前公司在寻找新的业务增长点上,还多少存在着问题,今后,你要把心思向这个方面转移,企业做大了做强了,如何保持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正所谓打江山易,守江山难,道理就在这里。”李凡看着不远处,儿子正在到处追蝴蝶,若有所思的继续说道,“要想让企业能够立于不败之地,除了搞好内部的管理和形成一系列的规章制度外,就是你这个老总要不断的发现新的增长点,把握好企业的航向,你呀,别老是指望我,万一哪一天我不在了,你们难道就树倒猢狲散?” “废话,我们这些人本来就是围绕着李家转的,你我就算是不在了,不是还有下一代嘛!你看看你儿子,才几岁啊,就显示出了当老大的潜质,有些传承可不是什么人能装出来的,这个啊,我不去操心,谁叫咱两家有血脉相连呢!你不用拿话来点我,我知道自己的位置,具体下面办事我行,让我高瞻远瞩的去看问题,我做不到,强扭也不行。有些东西能学,有些东西是学不来的!”钱博平说。 李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表哥,一个拿着金光闪闪正牌mba证书的大企业老总,竟然说出如此惫懒的话来,自己差点被喝着的水呛着。 “好了好了!你就别废话了,说,想在这里干什么?”钱博平一边拍打着李凡的后背,一边像个小跟班似得继续说道,“这里可是国家明文规定的自然保护区,就是想搞旅游,在人流上也是受到约束的,在这里投资,啥时候能收回啊?” 李凡掏出纸巾擦擦嘴,“你不要把眼光只看到表面啊,即便是工业、旅游等项目都有限制,可是,如果这里拥有高附加值或者是国家急需矿产的时候,只要方法得当,你还担心上面不批准?就拿稀土来说吧,这里可是富集了不少。” 说着话,李凡带着钱博平来到放置钻探出来土样的棚子里,指着几块有些灰白色的土样,“这几块土样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人为填土弄的三合土,可我仔细看了以后,发现这不是,与那边的三合土完全不一样,你自己看看。”说着话,李凡拿出了一个放大镜,递给了钱博平,“你看那纹路,全是天然的,这是什么?不用拿回去化验我就看出来了,这是稀土矿,这里的山川地形和水文,绝对是产生稀土矿的好地方,我琢磨着,这些资源在地质普查的时候,恐怕早就被发现了,关键是,在这里进行现代化的大揭盖开发是不行的,关键是采用什么形式。” 钱博平装模作样的拿着放大镜看了一会,其实他狗屁都看不懂,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表弟绝对是个行家,那小子为了探索宝石这类的物质,可是把地质学早就学的滚瓜烂熟了,又多次去搞考古开发,要不,在津孟那边企业里的瓷土是如何被他给盯上的?还不是这小子慧眼识珠,发现其中价值。他抬起头,看着李凡。 “你是说设计一个新型的发掘方式,既不违反国家的规定,又要把宝贝给掏出来,可这就涉及到一个开采成本的问题,还有就是如何去说服地方上的人,要不然,这个事情就办不成,反而还会弄出诸多的手尾来。”钱博平说道。 “这个事情要分成几步走,不能急,但是,有些文章必须现在就要开始做。”李凡又拉着钱博平向山坡上走,到了山顶,他指着周边的地势和乡间的土路说道,“第一步,以完善本地区农村通公路的为由,派一支工程队进入,可以以赞助的形式进行,不要当地的回报。第二步,修路嘛,自然要对一些地基进行勘探,发现了地下矿物后,写入报告里,第三步,提出新型的发掘模式,将这个报告直接送到杨校长那里,至于他后面如何想,咱们不去管,只要我们把发掘模式搞出来了,我才不相信他和本地的父母官不动心呢,关键是,这样的模式是可以保护当地自然地貌的,同时,也为今后这里永久保持自然景观奠定了基础,否则,地下有宝,总是会有人惦记的,早早晚晚都还是要被发掘出来利用的,如果这里的稀土矿中富含的是国家急缺品种,嘿嘿,光是这一个项目,你就准备干上二十年吧!” “有这么夸张?你别又是在我这里大忽悠吧?”钱博平的眼珠子又瞪大了。 “别没良心,我啥时候对你大忽悠了?不都是实打实的吗?”李凡一翻眼,拿出了一个小小的u盘,“这里是我构想的新型发掘方式的构想,你先拿回去看看,消化消化,可别随意拿出去给别人看啊,你看不明白就直接问我。”???.23sk. 钱博平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些日子里,李凡借发掘古墓的由头,让周耀光到县里将这里的地质普查的资料找了来,他给周耀光的理由也是刚刚的。 “谁能保证地下的那个古墓就是一个孤立的?按照古代人的惯例,古墓出现往往是一群一群的,万一在周围还有呢?如果不调查清楚,将来再出现盗墓贼前来盗掘咋办?我们现在是可以把已经发现的这个圈起来,可要是在附近几百米几千米又出现了新的发现,你打算叫我们到这里炒几次回锅肉啊?先看看地质普查的资料,就基本上可以判断哪里适合古人墓葬,哪里不适合,你把我这个想法当成一次古墓古迹普查来看也行,我就是想一次过的把这里的大致情况梳理一下。” 有了这个理由,加上上面也的带帽给县里下达了指示,周耀光就开始在县档案馆、地质局……哦,这个县里没有地质局,得去市里的地质局查找,结果发现,这里的地质调查竟然是三十多年前的。原来,在国家第一次搞普查的时候,这里就被当时的体制内地质队过来走马观花了一遍,在几个主要的山川地带做了普查勘探,草草的画了一个推理多过勘测的地质图,看上去还真是像那么回事。 从当时的勘探目的和技术上来说,人家的那个推理也没有错,这里是一个花岗岩、石灰石等普通岩石的富集带,那个时候的勘探目的主要是国家需要的金银铜锌等有色金属,以这样的地质,那是不可能有的,而本地的地表土层也不厚,最多的也就是几米深,还是那种酸性极高的红土,所以,当地的农业种植业也是不怎么样,这才是后来相关部门决定保留这里自然景观的原因之一。真要是有宝贝,哪个傻瓜会提那样的建议啊?不把宝贝整出来,那对得起当地百姓吗? 李凡不是来考古的吗?怎么研究起这里的地质来了?还竟然动起了挖矿的念头?他这是想干啥呢?这么干了,叫当地的地质部门咋想?算不算越俎代庖啊? 这个问题,李凡是想过的,如果上面没有杨校长,李凡也许就算了,不去动这个脑筋了。另外,李凡这也是历史性的看问题,在过去,人家地质部门干的没错,这里的地质情况并不复杂,做出那样的推断是正常的,而当地人要求这里成为自然保护区也正常,贫穷的山区,成为自然保护区后,可以减免诸多的费用和获得相应的补贴,对当地民众也是有好处的。可是时过境迁,有些资源还是要尽早发现,尽早富集,尽早掌握在国家的手里,在这点上,李凡想的很深远。 稀土,之所以叫其为“土”而不是矿,这是有原因的。稀土,一般是指元素周期表中的镧系元素和钪、钇等十七种金属元素的总称。除了个别的金属氧化物包含在一些矿石里,比如独居石里的铈、镧等,可独居石本身就是宝石一类的,非常稀少,而大部分元素都是以氧化物的形式,非常稀薄的存在各种物质里,而稀土元素又都是一些非常亲氧的活跃物质,往往会通过大自然的风霜雨雪从原来藏身的地方分离出来,然后又伴随着自然流水等慢慢的渗入到其他的土壤物质中,也就是说,稀土矿脉的产生,实际上是大自然预先就进行了一次洗练和富集,没有一定的地理特貌和气候环境,稀土元素是不可能富集在某一地层里的。 自然界中有250种稀土矿,可是真正具有开采价值的却不多,含量太低的根本无法萃取和提纯,即便是这样,有的稀土价格也是高的吓人,一吨高纯度的氧化镧,价格高达数千万元,而那个氧化钪更贵,就是普通的一些其它稀土元素当今的价格,在国际上,就是初级产品,每吨的价格也都是几十万到几百万以上,这是一笔什么样的财富?全球,每年交易的铁矿石在20亿吨以上,而稀土的交易量不过10万吨左右,可是价值却是近五千亿,可见,稀土资源的珍贵。 正因为李凡明白这些,加上他在这里探勘的土样中,先后发现了好几块样品中具有一定的放射性,而且,那些土样放在那里,别说蚊蝇了,就是蚂蚁都是绕着走,这就证明,那些土样不简单了。有了这样的发现,他能不把表哥叫来? 送表哥走的时候,李凡将一个密封的小瓶子交给了钱博平,“你拿着这个东西,去蓝田那边找我的师兄段蓝,他那里肯定有精密的分析仪器,先叫他化验一下,你去之前我会给他打电话的,有了结果后,你就可以把化验结果附在报告后面去找杨校长,你是商人,去找他是正当名分的,获得利益嘛,你可以少要点。”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钱博平心里就明白了,有了老幺这个眼力,至少在近几十年里不用担心企业发展的项目问题,自己只要玩命的干就行了,至于最后,大不了把企业交还给社会就是了,至于说社会最后能否保存利用好,那是又一个轮回了,反正,他觉得自己这辈子能把自己的事情办好就成,想子孙的事情?没有必要,不管前人如何安排,总是不可能把后世的发展都预计到,那么多伟人牛人尚且如此,他一个平头百姓,想那些东西才是自己跟自己找别扭呢。 钱博平能想明白的事情,难道李凡就没想明白?也想明白了,他是怕自己的表哥惰性发作,得时时刻刻的拿着鞭子在后面抽打才行。刚进学校的时候,李凡就发现表哥的性格里有懒惰的因子,从小被家里宠着,这个宠不是说娇生惯养,给予各种物质上的无限制供应,而是在性格上对表哥的要求不严格。比如,表哥是南方人,入校的时候居然不会游泳,就是玩一般的体育项目也是勉强及格就行。这也是老钱和老林的无奈,两房共一子,换谁心里不担忧?加上老钱本身也是个文人出身,除了要求儿子好好的读书外,其它的都不怎么上心。 可是现在的钱博平,实际上是李凡这个李家传承人在外面的代理人,管理的集团下属的企业几十家,员工好几万,涉及的行业也是五花八门,要是钱博平不上劲,这企业后面怎么弄?李凡是不可能直接出面的,唯一的法子就是利用血脉关系,把表哥牢牢的捆住,还要时不时的敲打他。有时,李凡都在想,将来自己要不要走到前台,或者,将来让儿子直接走出去?这事,伤脑筋啊。 钱博平拿着土样就去找段蓝了,说起来,也算是干表哥了,段蓝是李凡的义兄,是李涌的义子,可以说与李家的关系也是非常近的,只不过段蓝的名气太大了,大到了现在得深居简出,干着国家最需要的秘密事业,已经很少在社会上与民企搅合了,需要掩护的时候,那也都是幌子。 当钱博平把土样给了段蓝后,段蓝立即安排手下的人去化验,这一化验可是不得了啦,土样中富集的稀土元素不仅种类多,而且含量高,稍微加工一下,就可以成为中间产品。看着那个化验单,连段蓝的眼神都变了。 “这土样是从哪里获得的?”段蓝严肃的问钱博平,“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这是李凡从他考古地区做勘探时发现的,目前还没有向谁报告,他叫我过来找你化验一下,然后,他打算玩点新花样,不过,我对这些东西不懂,我想不出来这些东西如重要,而且,我们集团里,除了津孟那个瓷土选矿厂外,基本上没有向这个方面投资,而当地属于自然保护区,肯定无法在当地建立选矿企业的,所以,我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进行,李凡也没有说……”钱博平实话实说道。 “嗯,你说的那个地方往南,越过那边的山脉,有一条目前只运行货运的铁路,那条铁路距离李凡开估的那个县的距离大概只有20公里左右,如果在当地修一条观光铁路,白天运行旅游,夜晚运这些稀土矿行不行?” “混搭啊?这个可是涉及多个部门呢,我不知道行不行啊。”钱博平犹疑道。 第一卷_眼光(6) “只要那里的稀土达到一定规模,手续上的事情好办,关键是凡弟弟搞的这个新型的开采模式,这需要进行认证和试验,从理论上说,这个法子是可以的,关键是成本大了很多很多啊,摊销到最后原材料里后,这价格就飞起来了。” 段蓝眨巴着眼睛,似乎心里在默算,可这方面他就不如钱博平了。 “这个账要看怎么算,单纯的计算稀土品种的成本,可能是高一些,但是,也不是没有利润空间啊?首先,这里的系统含量高,在最后进行萃取和提纯的时候,必然是事半功倍,这里就有效能比的讲究了。其次,经过开采后的当地植被没有被破坏,而从下面掏出来的稀土肯定是可以给当地经济发展提供帮助的,在边开采边建设的原则下,当地的综合效益就大了去了。就像我们的高铁和一些高速公路,从表面上看是赔钱的,可是国家为什么还在大力建设呢?就是因为带来的综合效益远远高于路线运营的亏损,这个账,要从宏观上去计算。” 不能不说,钱博平这个mba可不是白给的,尤其是在y大学学习的这个专业,那可是与西方国家的课程有着很多的区别的,在y大学的学系里,不仅是教授学生对具体的工商管理知识,更多的是教导学生方法论和视野,否则,这里出去的学生也就是在一些企业里打工,真要自己去当老板,恐怕就少了眼力了。 “既然这样,你回去后告诉凡弟弟,我会在山的另一面筹建一个稀土精加工企业,手续我们自己去办,而在你们这里,如何去设计和找当地批准,你们自己去办,办不下来再来找我,这里面的一种元素是我们目前急需的,国内的储量也很有限,尤其是还面临着海外禁运的一些压力,国内可以解决就太好了。” 段蓝说的是一个大实话。从稀土十七种元素的存在看,在华夏都有,可就是某两种的含量偏低、偏少,而这两种元素又是当今军工生产里不可或缺的维生素。这些稀少的元素本来还可以通过进口澳洲的矿石间接获得,可是,西方人也不傻啊,你打算用买铁矿石的理由买混合在里面的稀土?他们宁可将铁矿砂精洗后卖出也不肯将那种高价低品位矿砂卖给我们,这就在国际贸易上形成了一个怪圈,一方面我们是出口稀土半成品最多的国家,一方面我们自己还缺少特殊的元素。 现在,段蓝在化验单上看到了那种稀缺的元素,心中能不动?他可是知道,那种东西,精纯级别的,是论公斤卖的,一公斤的价格就在千万以上,虽然,整个体系里一年的使用量也不过三五公斤,可是,随着现代化军工企业的发展,尤其是高性能航空发动机的诞生,这种元素的消耗量几乎是几何级的增长,要是不提前预备上,那是会大大的拖行业后腿的,显然,李凡那个鬼小子也知道其中的厉害,要不然,以他一个搞古代考古的副教授,操这分心作甚? 从某种角度上说,段蓝对凡弟弟的杂学能力都是佩服的,在李家这几代人里,李涌、段蓝都属于那种专科型人才,对自己所干的行当可谓是登峰造极,在本科之外触类旁通一些杂学,可是李凡这个妖孽却是从一开始就是个杂学的坯子,什么都学,什么都涉猎,只有需要什么知识的时候才会突击恶补,用完了就放弃,要不怎么说李凡是个妖孽呢,没有他不明白的东西,也没有能够在一个领域里领军的项目,学啥都是用实用加玩闹的心态进行,用完了也就像资料一样的储存在自己的大脑的仓库里,都不去维护一下,可就是这,谁都得佩服他的眼力和学识。 从段蓝那里得到了实底,钱博平立即就返回了罗霄山,然后给杨校长发去了一个请求见面的信函,现在的杨校长可不是说见就能见的,人家工作忙的厉害,每天的日程都排得满满的,不提前预约,你根本就不可能见上,除非他来找你。 在等待杨校长召见的这段时间里,钱博平又与李凡进行了沟通,最后拿出了一套完整的开发方案,而李凡那边的勘探也告一段落,经过土样的比对,李凡已经可以确认,那不是一座单一的古墓,而是一个至少有五六个古墓的墓葬群,并且,根据勘探出来的土样分析,下面的古墓肯定是有级别的,至少是诸侯国一级的,这让李凡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如此等级的古墓,哪里是他说挖就挖的?那得上报,经过一级级的机构进行核准和审批,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已经发现的资料整理成册,把可以发生的推测进行合理的符合逻辑的论证,剩下的就是“待命”。 凯琳娜母女俩可是开心极了,这个季节,正是山花烂漫的时候,到处都是鸟语花香的,最主要的是,那个捣蛋的儿子被李凡带着,母女俩还真是无事一身轻了,找了当地的一个导游,好嘛,在当地这个逛啊,画画到在其次了。 李凡在等待的这些日子里,带着儿子也是满世界的逛,不过,他可不是逛山,而是和儿子俩在各个村落里逛街,尤其是对那些年代久远的大型围屋,这一逛就是几天,有周耀光这样的当地人带着,别说,还搞出了不少成绩呢。 在一个客家人的大围屋里,李凡发现了一口五百多年的古井,在井沿下面第五层的一块青石上,李凡发现了上面刻着的年号,竟然是建文二年的年号,这让李凡很是吃惊,同时,也把周耀光给狠狠的刺激了一把,这样的古井,他在县里呆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发现,说起来实在是丢人,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标记会刻在第五层的青石上,同时,他也想不通,住在这围屋里的人怎么也不知道? 这块青石,实际上也不是李凡发现的,而是儿子小李晖发现的,在逛这个古建筑的时候,小李晖首先发现了这口古井,李凡是担心自己的儿子掉下去,才跟了过去,一看这井口的设计和周围的痕迹就判定,这是来自中原汉民族的格式。 水井,在商代以前就出现了,从最早的土井发展到后来的木井、石井等等,又随着各个地区的气候环境,引申出了许多变化,比如说加上了井栏,棚子,辘轳等等便于取水的附加设计。在井口上,也出现了方井和圆井,甚至还有多井口,但是,只有汉族人是认真的修筑井壁、井沿和井口的,而在许多少数民族地区里,就很少有这样的,讲究点的会用布料搭建一个井沿,不讲究的啥都没有,有些山区里的民族,压根就没有水井的概念,他们的饮用水往往来自山泉水,或者由山泉冲出来的水潭,就是在后来的南方农村,所谓的水井也就是一个常年不干涸的土井,像这个修筑的很坚固和讲究的水井,可以说,在当地并不多见。 就在李凡围着外围转悠,观察地面上的石坑时,小李晖被古井里那像镜子一样的水面吸引,蹲在井边向下看,看着看着就用小手指着一块最光滑的石块问李凡,“爸爸,那块石头与其它的颜色不一样,上面还有字呢,是什么文二年。” 小李晖最近也能识得二千多字了,一些常用字都能凑合了,他是通过井水里的镜面反光看到那块青石上的字迹的,这让小家伙很是兴奋了,大声喊着。 还真是一个特殊条件下才能看到那一排字,只有井水像镜子的时候,同时,外面的光鲜能够从侧面照进去,水面将光鲜反射到那块石头上的时候,才能看到刻在侧下方的字迹,而且,这行字又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毕竟,建文的年号只有三年,存世的并不多,不是搞文物这一行的人,是很难看到这样的遗迹。 “周局长,这个围屋是你们县里的文化保护遗址吧?我看了一下,保存的还不错,可是,这里如果不加强维护,维持不了几年的。”在井口拍下了许多照片后,李凡对走过来的周耀光说道,“我建议啊,在这里设立一个保护小组,房屋要经常性的进行维护,如果这样的遗迹没有了,对你们这里来说,能算是自然保护吗?自然保护区的设立,可不是单单的自然环境,这人文环境也是啊。” 听了李凡的话,周耀光还真是不好回答。作为最后一批脱贫的县,好不容易把这里的原住民迁出去了,虽然这个围屋列入了县级文化保护目录,可是想要在这里设立一个常驻的维护小组……谈何容易?别说经费问题了,就是有钱,又几个人愿意到这里来看守?这是在南方,如果是在北方,这里怕早就成为黄鼠狼、狐狸等野生动物的乐园了,都不用风吹雨打,那些小动物就把遗迹破坏不成样子。 这南方就没什么野生动物吗?也有,但是,南方的气候使一些野生动物很难大面积繁殖起来,在自然界里总是保持着一种特殊的平衡,哪怕是在神农架这样的无人区里,你也看不到“棒打狍子瓢舀鱼”的局面,这也是人类在南方发展慢的原因,岭南地区的开发,源于秦代,兴盛于南宋,在唐朝,山水甲天下的桂林是流放犯罪官员的地方,北宋的苏东坡被流放也才到了广东,最后是海南。 “我们县里人口不多,能够派到这里来的人不好找啊。”周耀光呢喃着说道,“我不明白,古人修井,为什么会在下层的石料上留下刻字呢?一般不都是在井口外面留碑吗?那块石头会不会是修井的时候从别的地方弄来的呢?” “不会的,那块青石就是当初最早到这里定居的人修井留下来的,那上面的字迹说明,修井人的文化程度不高,就是留下一个印记。”李凡摇摇头继续说道,“建文朝你熟悉吗?你是历史上唯一一个直接将皇位传给孙子的,可惜,建文朝是短命的,前后只有四年,使用年号只有三年,所以,没留下多少遗迹,这口井里的石头可是难得的一块啊,至于你问为什么会在第五层,这是因为古井年代久远,随着时间,井壁围堰的石块会下沉,而后世人会在一次次重修的时候在上面重新加井口石块,在北方和一些市镇里,这样的情况比较少见,可在这围屋**出现就不稀奇了,而且,也许是钱的缘故,也许是工匠技术上的缘故,这口井虽然是石井,可也算是简易的,在一些地区,石井井口往往使用的是整块花岗岩凿出来的,像个留了口子的盖子,盖在井口上,外面再用石板铺好,修成围栏和挡雨棚,在这里,我看到有挡雨棚的痕迹,却是没有看到整块的石板。” “也许本地没有那么大的石料吧?”周耀光随口说了一句。 “周局长,你这话说的,难道你不知道你们县里盛产花岗岩吗?你们县里唯一保留下来的一个行业就是在境内的一些山水流经的地段允许企业将滚落的花岗岩运走,加工后送到市场上去?我看到县城那个石料厂,最大的石块至少有十几吨重呢,这口井后来加上去的石料都是花岗岩的,那块青石还算是很特殊的。” 周耀光不好使的拍拍脑袋,“我,我还真是个书呆子,怎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就没去想,是的,我们县里不仅有花岗岩,还有几个小规模的大理石矿呢。只不过县里规定了,不是在山中溪水中间拦路的石头不许动,我把这个忘了。” “这里是可以找一些专业队伍前来,对这个围屋进行修旧如旧的修葺,如果这样的围屋比较多,可以遴选出一些来作为文化保护项目保留,剩下的可以开展另外形式的旅游宾馆啊,外表上是围屋,可房间里却是现代化的,让一些游客到这里来品尝一下古代人的生活,多好啊,只要把这里的乡村道理修好了,你们这里可能就会成为原生态旅游的一个重点景区了,关键是看采取什么样的形式,而且,这个围屋里可是有不少值得你们注意的地方啊,除了这口古井,那边祠堂的主梁,你没有发现那是一根长达二丈多的楠木吗?至少有200多年了,而在祠堂后面有一块石碑,记载着从这里走出去的一位进士,这祠堂也是那个后来当官的进士掏钱重修的,这些在县志上应该有记录的。至于其它的,只要你们细细的去探索,我相信,一定还有不少发现的,这不是锻炼你们局里人员的好机会吗?” 就转了这么一会,李凡就发现了这么多,这让当了好几年局长的周耀光羞愧不已,看来,这专业的就是专业,在眼力上根本没法比,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有明白李凡说的意思,憨厚的对李凡点头笑着,一看这样,李凡也不得不直说了。 “你知道那根楠木的顶梁价值多少钱吗?当今市场上,楠木是论斤卖的,你要是不懂得这些,可以上网查查啊,难道,你就不怕有人觊觎吗?” 第一百一十章 又点一把火(1) 李凡的话顿时让周耀光愣住了,然后,马上拿出了手机到外面去打电话了。 后面的事情,李凡也懒得去搅合了,他知道,像老周这样的人,你只要点一下,他就能够发扬光大的。李凡把儿子放在了肩膀上,到附近的桑树林里摘桑葚去了。这次,小李晖不光是往嘴里放了,还往自己的小汗衫的前兜兜里放,最后,干脆脱下了汗衫,能装多少装多少,在老爸的指点下,尽可能摘那些比较硬的。 晚上回到宾馆,看着光着小膀子的李晖,凯琳娜就开始埋怨了,“你说说,让孩子学啥不好?怎么可以如此的不文雅?他才多大啊?你就这样纵容他?” 对凯琳娜的这个磨叨,李凡压根就不理,笑着让她等等再说,不一会,小李晖从卫生间里出来了,手里捧着一个玻璃果盆,里面全是洗的干干净净的桑葚。等到凯琳娜再去看的时候,那件廉价的小孩汗衫已经扔进了垃圾桶里了。 “妈妈,你别说爸爸了,我那件汗衫已经破了,本来就要回来换掉的,这桑葚啊,是不能用塑料袋装的,如果用塑料袋装了,还没到家就全都烂了,就得用吸湿的布料包裹,要不然,你们到哪里去吃这么好的桑葚啊?”小李晖叭叭说着。 “噢哟!这个东西还真是好吃,怎么市场上没有卖的呢?”玛索可不管那些,过来就吃了一个,那种酸中带甜甜中带酸的感觉让她觉得太美味了。“老米,你别在那边看那个破球了,快出来吃啊,要不然你可就是吃不着了。” 原来,此时的老米在那边正在看直播的欧洲足球比赛呢,看这球的时候,他也不犯病了,看来,他这病是选择性的发作,面对不喜欢的,干脆就犯病,喜欢的,可劲的玩,天知道他是真的犯病还是老小孩的那种没事装病“逗你玩”。 “我说前两天你回来脸上和衣服上总是搞上紫颜色,原来你这小子已经吃了好几天了。”凯琳娜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行,还算你有良心,想着我的姥姥,今天这个事情就算了,从明儿起,出门的时候多带几套汗衫!” “哪里有你这样的?真是太丢人了,你让他们带上两条大毛巾不就行了?等会我到下面的超市去买新的。”玛索还是有远见,“赶明儿再给姥姥弄点回来,姥姥喜欢这一口,这味道是真不错,来华夏这边也不少年了,就没发现这东西。”m.23sk. “妈,这东西是老桑树上的果实最好,现如今啊,各地养蚕用的都是树苗法种植桑树,那种小桑树甚至都不结果了,想要吃这东西,只有这样的老山区里的老桑树上才有,而且,还得来的是时候,这东西成熟的很快,而且不好保存,就这果盆里的,只要几个小时不吃掉,那就坏了,放进冰箱里也不行,来吧,大家抓紧时间赶紧,吃了这个,可以滋阴补肾,这里面有多种氨基酸,不影响晚上吃别的……小晖,妹妹还小,不能吃的!”说着话,那坏小子居然拿着一颗桑葚去逗妹妹了,把个李凡吓的够呛,小丫头刚过百日,哪里可以如此胡球来? 小李晖瞪大眼睛看着,脸上满是遗憾的表情,“我就往她嘴唇上抹了一下。” “等到明年她就能吃了,现在不行!”李凡很严肃的对儿子说,“妹妹还小,身体上的各部分机能还不完善,你看她,连牙都没有,这就是告诉你,她现在还不能吃咀嚼的东西,明白吗?以后,你可以看着妹妹玩,可不许随便喂她东西。” “我知道了,我给姥爷送点过去,再陪姥爷看会球。” 倒霉孩子眼珠子一转,用小手捧了一捧,小腿哒哒的向主卧跑去,这小子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与他分不开,如果妹妹闹起来,他又要被罚,干脆先找理由溜了。 对这小子,凯琳娜从小就没辙,只能让李凡去管。这点,还真像他老子小时候的状态,在李涌当了爸爸后,这李凡打小就不咋听老妈孙敏的,对老妈的一切指示基本是糊弄和敷衍,直到现在,也是面上给老妈权威,真正家里说话算数的还是老爸李涌,哪怕是爷爷李江,别看平时是慈祥的老好人,真要发话,都得听 小丫头也许是闻到了那桑葚的味道,伸出小舌头舔了舔被哥哥抹上桑葚汁的嘴唇,可是,那能有多少啊?于是,小丫头咧嘴呀呀的叫了起来,还是不依不饶的架势,凯琳娜感觉奇怪,走近一看,原来,小丫头的嘴巴周围已经被小李晖用果汁涂抹了一个紫色的圆圈,那小子压根就不是给妹妹吃的,而是捉弄妹妹的。 “小李晖!你给老娘滚出来!别以为姥爷可以护着你!”凯琳娜瞬间大怒。 玛索一看,跟着就咯咯的笑了起来,满眼都是家庭的情趣。李凡一看,赶紧说了一句,“那个我去小面餐厅里去准备晚饭,你们继续,半小时后下去吃饭。”说完,也是一溜烟的跑了,要是搅合进母子俩的争斗中,怎么站队都不对。 小李晖今天是有恃无恐的,有了姥爷在,最多被妈妈打屁股两下,否则,妈妈会让爸爸过来体罚他,这小子今天是算准了局势才耍宝的。 实际上,在长江流域一带的乡村里,半大孩子就没有没吃过桑葚的,尤其是农村的孩子,到了季节,招猫逗狗之外就是满世界的去找这老桑树了,女孩子爬不上去,这就是一群男孩子显示雄性威力的时候,往往是男孩子在上面往下扔,女孩子在下面接着,然后一个个吃的满脸“青紫”,女孩子知道找个地方洗洗,而男孩子往往都是回家后装给家里的老人看,到了近三十年,家里往往只有老人,没有父母了,父母哪儿去了?外出打工了呗,只要是老村子,都少不了这情景。 说,李凡这边一家人充满家庭情趣的“鸡飞狗跳”,周耀光在县里也玩出了一出“鸡飞狗跳”的大戏,他打完电话,就被县领导直接给叫了过去汇报。 “领导,你看,这些就是在现场拍摄的照片,这根大梁就是楠木的。” 周耀光将手机里的照片全都调出来,用投影仪打在墙上。现如今,在各个机关办公室里,这些东西都属于办公的标配,无论是汇报还是布置工作都方便的很。 “还有这口古井,那是明初建文朝修建的,至今已经有六百多年了,可以说,这是我们县里现存年代最久远的古迹了,而且,这还可以证明,我们客家人在元代就已经在这里扎根了,那个时候,这里的环境该有多危险啊,要不然,也不会创造围屋这样的建筑结构,李专家说了,围绕这些是可以唱出好戏的……” 别的都还没有刺激到主管,这根至少有二百年的楠木把主管的目光给吸引了,他很快在办公桌的电脑上搜了搜,发现,这种保存完好有年头的楠木已经不是论方和论吨卖了,而是论斤卖,甚至还有论克卖的,他简直不敢想象,这是卖木头还是卖金银啊?随即,他的脑袋也开洞了,看着眼见正说的吐沫飞溅的周耀光。 “周局长,我问问你,类似这样的围屋在我们县里还有多少个?” “这个……早年统计过,后来进行乡镇改造的时候拆除了一些,目前,在保护目录上还有七处,大体上的情况与我们今天去的林家大屋差不多。”周耀光说。 “嗯,我马上召集一个紧急的协调会议,你去准备一个紧急保护的计划,还有你说的发展计划,发展计划可以慢一点,可这保护的计划必须马上拿出来!”主管领导说着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小王啊,你通知县里的主要成员,晚饭后到会议室里开会,有个紧急的事情要商量,这可是事关我们县今后发展的大事。” 有了这个缘起,县里那晚上的会议一直开到了半夜,最后做出了“先保护,先调研,再研究。”的决议,实际上,李凡在这个偏远人口稀少的县里点了一把火,让到这里来当父母官的人脑洞大开,形成了一股新的发展模式。 全国,纯粹的县还有差不多一千五百个左右,这已经比刚解放时候少了四分之一了,几十年发展,使原来的四百多个县升格为市了,还有一些县被重新划定并入一些城市。而余下来的县治里,在经济发展上也是参差不齐的,没法子,十根手指伸出来还不一般齐呢,所以,这上中下县的划分是自古就有。 上中下的划分,不仅仅是指各地经济上的区别,同时,也是官场上的。在人事安排上,这里面的学问就大了去了。当某个人被安排到下县的时候,往往会失落和无奈,有的固然是上面把人放下去锻炼,希望你做出成绩来,可有的人理解不了,甚至还有的人是被刻意安排到下县里去过度,熬资历等等。 在这样的地方,你做出成绩固然是好事,维持现状也能被上面接受,这种特殊的自然保护区本身就没有多少经济指标要求的。能到这地方来的人,不是被算计了,就是想到这里混资历了事,这样的地区,要么是大家按部就班,一堂和气的尽职尽责,要么就是维持现状,等待人事上的新变化,总之,节奏快不起来。 就那周耀光所处的这个县来说吧,已经命令规定当地不得发展破坏当地自然环境的任何工业,就连食品工业也是被严格的限定,但凡是产生污水、废气等的都不允许,就连县里大规模的修建基本建设都要严格按照规定来,所以,到这样地方来工作,没有人帮他们出点子,还真是难以出成绩,没成绩,如何能够在官场上得到上级的认可?就是将来变迁,也是去高一级的二线局委继续混日子。 可是,李凡给他们点火了,让当地的干部看到了没见过的希望,是啊,真要想干,这里还是有许多事情可以去做的,就算是旅游,难道就只有一种人满为患的固定模式吗?这里的特点实际上,经历了好几代人都没有被发现,这能不遗憾?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凡只能带着儿子去深山里晃悠了,因为,那些旧村镇已经被县里组织的各路调查小组进驻了,不管是啥,先调查,先搜集,用周耀光的话说,“有专家在,还不赶紧的把蛛丝马迹送过去?只要不破坏,大家只管拍!” 好嘛,周耀光在县里火了,许多人都到文化局里“充电”,更多人到网上去寻找各种资料……可这一闹,一些旅游公司闻到了这里潜藏的旅游亮点,于是,许多旅游公司的探子就来了,还有一些阴暗的倒爷和炒家也问询而来,弄的小小宾馆里的一房难求了,县城的租房变的紧张起来,房价顺势就攀升起来。让县城更难受的是,一些外地车辆的进入,本来顺着小河边修建的县城面积就不大,更是没有几处专业的停车场,那些外地车来了后,顿时就造成了县城堵车了。 “这样可是不行啊,我们这还没干什么呢,怎么就招来了这么多人?这是会对我们的保护区有影响的!下面已经报上来了,有的游客拿着砍刀到山上砍树,虽然不是拦腰砍断,可他们那明显是在验证树的品种和材质啊,这不行!” 周耀光的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直接到县里做了汇报,于是,县里紧急请示市里,在进入本县的几个要道上设置了检查站,对未经批准的自驾车游客进行劝阻,希望他们不要进入,市里把情况上报,等到杨校长看到报告后,才想起钱博平请求约见的事情,拍拍自己的脑袋,他以为钱博平见他是为了罗霄山那边的事情,是找自己疏通关系,看了报告他才联想起来,惯性思维害死人啊。 钱博平被杨校长紧急的叫了过去,虽然不是直接领导,可是老校长找,钱博平还是不敢怠慢,何况,他是真的有事情要“汇报”呢。平时太忙,这次的见面是在晚上八点以后,也就是说,给钱博平的时间比较宽松,而且,不是正式的。 “我知道您工作特忙,我这里也就简洁的说了。”一进门,钱博平就给杨校长鞠了一躬,然后就开门见山,“这是李凡在南边考古时候,在初探的时候挖出来土样的化验单,是他叫我拿到西北一个关系户那里去做了化验,目前这个化验经过复检,化验的结果完全一致,我带来这个给您看,您能从其中看出什么来吗?” 杨校长是在高等学府工作多年,一般的科学知识还是有的,他看了后奇怪的说道,“这是稀土的矿样,这种稀土在这里本身就不少,算不得有啥稀奇吧?” “您仔细的看看这两个指标,我是学经济的,不是很懂,可是李凡的义兄段蓝是大行家,他说,这两种元素的储量在国内是非常稀少的,这样的含量没见过。” “什么?那里可是自然保护区啊!那里可以随意改变性质!”杨校长说道。 第一卷_又点一把火(2) 看着杨校长那严峻的面孔,钱博平还真是有些心里发颤,想了想后才说道,“这个事情吧,我说不清,毕竟我不是学工程的,我觉得,是不是您可以把老幺李凡给找来问问,那小子可是已经有了腹稿了。从经济角度上看,一旦这里的矿产被发掘出来,那个县就不是什么刚摘帽的贫困县了,很快就会成为经济强县,而带动的其它周边的产业的远景就更说不好要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您看……” 杨校长是什么人啊?他们家与李家那是个什么关系?钱博平这样一提,他顿时来劲了,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找到李凡的电话号码就拨了过去,也不管时间了。 “我说你这个家伙,你不是就是去考察那里的古迹吗?怎么就又搞出了稀土矿的问题了?嗯,你表哥小钱在我这里,可我提出的问题他说不清,你能不能给我解释清楚啊?那里可是自然保护区,根据国家的规定……噢,你知道啊,好啊,你全都知道怎么还辍惑你表哥跑到我这里来呼扇我啊?什么?你有全套的施工方案?采取巷道开采与自然回填的方式……这个,有论证吗?哦,那稀土元素非常重要,这样啊,好,好,那我与上面衔接一下,嗯,你马上把方案的报告给我发过来,其它的我会把握,好,好,有这样的一个模式,今后自然保护区的经济发展也许能找到一条新路,很好,你果然是李家人!哈哈哈……” 好嘛,杨校长是属川剧变脸的,一会严肃的质问,一会又似信非信,一会又惊诧不已,最后竟然是哈哈大笑起来,那种爽利劲,搞的在旁边的钱博平也是一会进了冰窟,一会进了火焰山,最后才是把一颗心放了下来,不知不觉汗津津的。 “好了,我问的差不多了,你回去先把前期进入的准备做好,既然是你们哥俩提出来的,那里的开发我还是交给你吧,不过小钱啊,你是不是也像李凡那样,多点杂学呢?你看,听你说我就觉得不靠谱,可那小子跟我一忽悠,还蛮是那么回事呢,真要是把宝藏挖出来了,又没有破坏自然保护区,还带动了新型的旅游方式,传承了当地民族文化,这可是一举多得,如此好事,我要是放过了,那我可就成了当今最大的官场棒槌了!哈哈哈……走,我请你去吃宵夜!” 好心情让杨校长要请钱博平去吃宵夜了,这不能不说是钱博平的一次能吹多年的趣闻了,不过他还是舔着脸说道,“哪里能让您请啊,我请,我请您宵夜。” 以杨校长的级别,第二天就找到了相关部门核实那些稀土元素的价值,他这边还仅仅是一个问,那边就急眼了,询问杨校长到底是在哪里发现了矿脉,杨校长也是故意搞怪,说是在自然保护区,然后就等着看李凡的设计方案了。他这样说也没啥想法,不过是揶揄对方而已,可对方却是认真了,竟然跑到上面去询问,能不能把自然保护区的性质改变,因为那边发现了啥啥啥……上面是那么好说话的吗?是那么容易的被下面忽悠的吗?于是,立即叫人核实,这第一个电话自然是打到了杨校长这里,把个杨校长弄得……自己这不是刨坑坑了自己吗?草率了!23sk. 事情的发展是太快了,杨校长这边还没跟省里的一些机构打招呼,上面就紧锣密鼓的开始了调查,无他,那种元素的确是卡脖子的东西,如果解决,那将让国防工业、航天航空以及诸多合金材料迈上一个大台阶,这样的事情谁不急? 看着李凡送过来的报告,杨校长从字里行间看到了新东西,这让他觉得必须到现场去“调研”了,罗浮山那边进展顺利后,让杨校长管的这一摊松了一大口气,他来了还不到一年,整个局面是大变样,不仅是上面满意,就是下面的百姓都伸大拇哥了,废话,收入增加了,生活过好了,赚钱的机会多了,谁不满意? 李凡这边也从晃晃悠悠的状态变得紧张起来,初步勘探的地下状态图送到了学校后,学校立即就给相关部门发去了公函,加上已经进入了夏季,当地的雨季已经过了,更重要的是杨校长向当地相关部门早就打了招呼,“只要是有了确切的地探结论,立即批准y大学进行抢救性发掘。”有了这个尚方宝剑,一些手续就是绿灯,现在,y大学的考古队已经到达了现场,正在紧急的布置发掘现场的外围建筑呢,用李凡的话说,这里的发掘必须要预防雨水,不解决好这个问题,实质性的发掘是不能进行的。如果不是这里的道路条件差,这里早就是一个轰轰烈烈的大工地了,为此,李凡不得不叫周耀光赶紧向县里申请,先把路修好。 “修路不是问题,问题是资金啊。”周耀光有些尴尬的说,“县里没有这修路的资金,也没有能够马上进入的工程队,我们这里……太自然了,古朴的自然。” “我没让你去找县里要钱,我是让你找县里批准修路,路不通,我们的前期工程就要拖很久,现在,可以利用夏季的时间将外围建筑先搞出来,到了秋季,我们就可以进行实质性的发掘了,耽误的时间可都是你们的啊。”李凡笑着说,“至于说修路的资金你不用考虑,由我们先垫上,工程队你也不用担心,会有一支很现代化的工程队进入,我保证不会破坏你们的自然景象的,关键是批准!” 有了李凡给的这个实底,周耀光可就踏实了,立即跑到县里去请示,县里此时正在兴头上,哪里会不批,只用了俩小时就把手续办好了。李凡得知后,立即就让钱博平派了一支强悍的高效率施工队开了过来,好家伙,一水现代化修路设备,那种效率可不是一般施工队能比的,仅仅用了半个月,一条坚固的山间公路就从县城修到了考古施工现场,全长的距离也不过是18公里,对钱博平的工程队来说,这简直就是小儿科,都没当回事,修完了,全部撤走,太简单了。 修路真的有这么容易吗?这就是要看是修什么等级的公路了,如果说修高等级的高速公路,那肯定是不容易,可要是修低等级的乡村公路就简单多了。这里本来就有一条早年修筑的四级乡间公路,据说都有五十年历史了。什么是四级公路?就是有路基,有一定宽度的沙土路面,这样的公路,车辆通行是按照40公里/小时设计的,日通行量也不过是几百辆车。有了这样的基础,工程队过来不过是填平补齐,在上面铺上一层碎石,然后就是用沥青一铺,压路机一压,你说,这修起来能不快吗?这里是保护区,可附近的几个县不是啊,到那里买石料,买河沙都很方便,只要机械化的设备给力,修这样的路还真是太容易了。 有了顺畅的公路,修建考古现场的辅助设施就简单了,现如今的建筑多是模块化的,到了地方,四角一支,地桩一打就行了,现在就等谢伟长那边把专门为这里设计的挖掘设备送到,到时候就可以进入正式的发掘工程了。 既然自己马上就要忙的脚不沾地,家里的那老老小小就没法再敷衍了,李凡向凯琳娜坦白了这次来的真正目的,然后安排人将一家老小送回深圳,为了这,老米夫妻是没啥话说的,到哪儿都是一样,只要小丫头小小子跟在一起就成。 凯琳娜也没话说,在这个自然保护区写生采风,积攒了厚厚一叠稿纸,正想回到深圳那边沉淀一下,看看能不能搞出一个新的花样来。凯琳娜与其他的画家不一样,她不喜欢重复自己的题材,不像一些人,画了一辈子驴,或者是把那些花翻过来覆过去的折腾,凯琳娜是喜欢对各种景观进行提炼和突破,这不,她又在想着如何把那些看上去很古老的却又充满神秘感的围屋做题材了。 这边好安排,可是老妈那边不干了,你说,去探望老丈人啥的,行,让你们去了,可不能肉包子打狗啊,小的你们扣下了,那孙子得给我送回来吧?于是,在电话里跟李凡掰扯,弄的李凡里外不是人,最后,商量好,凯琳娜在三伏最热的时候带着全家去k城避暑,这才算是把老妈孙敏那边给抹平了,唉!真特么累! 公路刚修好,杨校长带着的一干调研人员就到了,各路人马分别在县里进行调研,此时,这里有稀土矿的事情还没有告诉县里,县里压根不知道上面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只,都还在想,难道是我们要尝试新型旅游项目的事情上面知道了?看来,这还真是一条路呢。这人啊,只要有了希望,那精气神就是不一样,一下下来调研的人感觉到这个县里的干部都是好样的,原来没有重视是个遗漏。 “小李啊,你现在这个项目要搞多久啊?我看这里的规模不小啊!”一看到李凡,杨校长就笑嘻嘻的说道,“需要我给这里拨点钱不?我估计耗费不小。” “老校长好!”李凡恭敬的向杨校长鞠躬,“我们考古队不需要钱,这个您知道,可是这县里啊,您好歹给点,一下子铺开的摊子有些大,万一因为拆东墙补西墙的事情,最后的麻烦还是得你们来擦屁股,请到屋里喝茶,这里的山茶很不错,绝对的原生态,没有任何添加物,现在正是出茶叶的时候,咱们边喝边说。” “是吗?这里还出茶叶?我都不知道,喝得好,叫他们给我带点!”杨校长哈哈笑道,“你小子,玩把戏是真有一套,明面上是考古,私底下还有别的!这也就是你啊,跟你那曾祖是一个德行,从来不玩单打一,一出手就是组合拳!” “嘻嘻,是有点随根,我爸也是这样,他能在割痔疮的时候把人家肚子里的其它杂碎都清理一遍,玩的就是搂草打兔子的把戏,我这是继承传统!”李凡说。 两人来到刚搭好的工棚里,李凡打开热水器,然后开始泡茶,烫杯。 “两件事,一个是这考古的项目,一个是开采稀土的项目,你都给我一项项的说清楚,我这次带人来都是为了跟你谈话做掩护的,你说吧!”杨校长接过茶杯闻了一下,随即泯了一口,“哎哟!这茶叶的确不错啊,这气、味很正啊!” “我先从考古项目说起吧,具体的细节我就不多说了,我只说大面上的。”李凡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咂嘛一口后继续说道,“从目前初步的勘探上判断,这里应该是一座东周时期的墓葬,级别至少是诸侯国国君一级的,在初探的时候,我们已经发现了地下墓葬上是有‘提凑’的,是与汉代的黄肠提凑不一样的。” “你是说这里没有黄肠,只有提凑?这有什么区别呢?”杨校长提出问题。 “黄肠提凑的叫法是汉代的,严格说,是提凑的一种发展和隐身,按照周朝的规制,在东周的时候是叫提凑的,至于说黄肠,是因为后来使用的柏木的颜色多是黄色的,加上在墓葬的时候也做了一些变革,所以,汉代叫黄肠提凑,而在更久远的周代,当时就是用木料做成棺椁的伞盖,遮盖在上面,所以叫提凑。” “哦,你就是从这种规制上判断出这里是东周的古墓。”杨校长明白了。 “还有预先被盗墓贼挖出来的一件陪葬品,是一个陶釜。”说着话,李凡从旁边的一个塑料箱子里拿出周耀光找到的那个陶器,“这种陶釜的形式也是东周时期的,从使用的砂土和上面的杂质看,是东周的物品,当然,最后还是要做科学鉴定的,不过,应该不会相差多远的,到了汉代,陶器的制作比这个精细很多。” “这么贵重的古董你就这样随便放着?是不是太不严肃了?”杨校长惊问。 “这样的陶器在各地的发掘中见到很多,这件随葬品也是属于放在外围的,不算贵重,到了汉代兴盛厚葬的时候,墓葬里的陶器数量就不当回事了。也不排除这些陶器是当时修墓的工匠现场使用的,在古代,制作这样的陶器很容易,不是什么奢侈品,弄点柴火,挖点泥巴,点火烧上一天就成了。”李凡解释道。 杨校长点点头,示意李凡继续说,他此时已经喝完那杯茶,正自己蓄水呢。 “根据初探,这附近不是单一的墓葬,至少有六七个墓葬,如果真是东周时期的,那么,东周的分封和疆域就要改写了,六七个墓葬至少也有几十年的期限,没有打开墓葬,也判断不清楚到底这里是个什么诸侯国,我倒是怀疑,这里很有可能是地处南边的楚国分支,因为史书上没有记载周朝在楚国南边还封有诸侯国,最大可能是东周末年,一些被灭国的诸侯国后裔南迁到了这里,延续了祖先的封号,看看这周围的地理地形,在中原地区大规模兵乱的时候,偏安一隅是可能的。” “噢,你这推理是有道理的,那我们就等着发掘后的结果吧!”杨校长说道。 第一卷_又点一把火(3) 李凡又将在这里具体进行的考古方式也做了汇报,也就是说,在这里的考古发掘,是不使用大揭盖的方式的,而是通过巷道掘进的方式逐步的探索,当最后确定了位置后,即便是在下面要进行大面积的发掘,用的模式也是当年在津孟那边创造的方式,在这点上,李凡是绝对不会轻易的改变的,他太清楚那种大揭盖对一些古代文物的伤害了,太了解那种看似壮观实际上是偷懒的方式有多烂。 “你的意思是,这里的考古将不会在地表上展开,而是利用这里的山形采用巷道掘进的方式进行?”杨校长想了想后,又看了看李凡给他的剖面图,“你这样做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含义?我说明中还列举了出渣路线图,你给我解释一下。” “是的,在我们进行巷道挖掘的时候,这些渣土里就富含着相当含量的稀土元素,这些土渣可以直接运走,送到距离这里200公里左右的一个稀土洗矿场进行富集了,从而得到进一步的数据资料,为今后这里的开采提供依据。”李凡说。 “你就那么肯定这里要展开稀土矿的开采吗?”杨校长有些不信的问道。???.23sk. “这里富含的两种稀土元素是我们国家急缺的,不要多的产量,只要能够萃取和提炼出上百公斤纯度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氧化物,就足够我们的相关工业使用五年以上,而这里的地质普查是近半个世纪以前的,您琢磨琢磨,相关部门要是知道这个情况,他们会轻易放弃对这里重新进行地质普查吗?一旦进一步获得了地质上的相关资料,上面是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开采的。”李凡非常肯定的说道,“全国的自然保护区并不少,多这里一个不多,少这里一个不少,一个县级的自然保护区与国家的整体利益相比,孰轻孰重不言自明。而用什么法子去阻止一些人想改变这里自然性质的动议,又能把国家急需的资源弄出来,这才是摆在我们面前的课题。实际上,我是支持保留这里继续成为自然保护区的,所以,我才想出了巷道挖掘,采掘后回填的方案,虽然开采的成本很好,效率也谈不上经济,可是,相比起自然环境的保护,国家对稀土资源的需求,那就都不算什么了!” 听到这里,杨校长心里终于明白了李凡的用意了,这是个与他祖辈一样有着一腔热血,同时又是具有灵活机智随机善于动脑的人,对此,以前杨校长听爷爷讲的时候还感觉不出来,后来与李凡接触多了,他才发现,这李家还真不一般。 李凡实际上是在告诉杨校长,考古工程是可以与对局部地域的稀土元素勘测同时进行的,为了保密,完全可以用考古项目来做面上的工作,而由于本地的考古消息,必然也会引发当地的旅游热,这都是无法避免的,怎么办呢?就要以当地在接待能力上的差距来说事了,对进入本地区的游客进行限流,对私人未经批准的自驾游更是绝对的禁止,毕竟,这县里的公路标准不高,无法承受大规模汽车流量的通过,所以,严格说起来,这是一个综合协调和管理上的课题。 从李凡这里得到了实信后,杨校长就不在走到哪里都是微笑点头不表态了,这次,就在当地,召开了相关工作会议,他不管上面最后给予立项啊,审批啊什么程序需要多久,他要在当地先把一些预备工作抓起来,这才是关键。 在包括县里干部的会议上,杨校长大谈本地自然保护区的重要性,大讲要探索出一条新型的旅游方式,大树当地保护当地围屋的举措,可以说,把县里的人给激励的一天恨不得当成三天用,同时,为了表达上面对县里工作的支持,当场表态,从省里的预留资金里调拨出一个数字来,让县里先把基础建设先抓上去,把未来旅游项目的远景规划弄出来,并且特别的强调,一定要与y大学的相关学系进行紧密的合作,认真听取专家的意见,搞出既不破坏自然保护区又能够展开新型旅游的一些必要建设,他甚至用了一句文物保护界的一句行话,就是修旧如旧,新建如旧,把许多干部给刺激的不要不要的,这实际上是要在当地进行新一轮的开发建设,总原则就是,不破坏原貌的建设,只要不破坏原貌,就可以展开各种基础建设、地产建设等等项目。 都不是傻瓜,这实际上是给当地的地产业松绑了,原来那种一刀切的做法被终止了。原来,不管是什么样的建筑都被禁止,别说申报立项了,就连提都没有人敢提,谁吃饱了撑得去碰那根高压线呢?可是现在,有了杨校长的讲话,必要的建设就可以开始了,虽然立项和审批要拿到省里去审核,可毕竟是开了口子。 大会上是那样讲,可是回到省里,在小会上杨校长的口风就全变了,“我们在那个地方发现了国家继续的稀土元素,是非常重要的,也是当今国际上敌视我们的西方国家对我们控制和卡脖子的,这个事情已经上报了,对于这个消息,要严格保密,而在那里搞的考古项目和新型旅游项目是可以为我们秘密开发打掩护的,所以,我们要把全套的方案预研出来,目前,我手上有一个草案,大家看看。” 那草案实际上就是李凡与段蓝和钱博平经过多次协商后搞出来的,可以说,能够考虑到的因素都在其中,根据段蓝的建议,从当地要修一条短程的旅游铁路通往山南的一座三线城市,也就是说,从那个三线城市可以乘坐特制的旅游火车,慢速的浏览沿途的各种景观,在沿途,既有精美的丹霞景观,又有各种活化石般的林木,还有沿途的客家围屋,小桥流水,山涧溪水等等,可以说,这样的一日游项目,足够让两地的旅游项目登上一个新的台阶。可是,这条铁路的修建标准却是绝对现代化的高等级,白天可以慢慢的溜达,到了晚上,这里就可以让专业的货运列车轻松的往来好几趟,对外宣称的是将清理山中各个水系里的石头拉出来,而实际上将是把挖掘出来的稀土矿运出来,偏偏那个三线城市本身就有各种冶炼厂、洗矿场和石料加工厂等等,要不,那里也成不了三线城市。 仅此一项的投资就超过了20亿,只不过,这段铁路的修建落到了薛万锦的公司手上,对此,薛万锦还被找去做了专门的谈话。铁路以保护周边自然资源为由,几乎是密封的,除了中途几个景点可以让游客下车拍照和逛逛外,其它地段是严禁停车和下车的,下去也没用,附近不远处都是有监控和路基上的铁丝网阻拦,可以说,铁路是当前国内等级最高的一处“旅游铁路”。 草案里还列出了由段蓝公司派出来的专业勘探队伍,将在三个月内将当地稀土资源的分部摸清楚,对外的理由却是“考古探查”“自然资源普查”,这一环节是非常重要的,杨校长连向上级请示都来不及了,直接在会议上拍板了,“先查是必须的,不能等,我们等不起!”对此,其他人也没有意见,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边干边与各方协调的做法,做的再不好,也不过是做个检讨了事。 而对开发的模式,就太专业了,但总体上说是巷道掘进方式,外表上看不出来什么,可是实际开采却是规模不小,这也是得益于在当地本身拥有诸多的溶洞,有些溶洞,只要在雨季过后,就完全可以利用,可以在雨季到来之前,将溶洞里的水道进行调整和疏浚,这些都不难。难度其实是在运输上,使用什么样的车辆将大批的矿渣运出去?还要从外地运回填土?可以说,在这个方面,段蓝再次发挥出了自己的专业优势,专门设计了一种中型的纯电载重运输车,整个车厢是密闭的,甭管是运出还是运进,从外面很难看出有多少区别来。可以说,为了这点稀土,还真是豆腐盘成了肉价,可是非常无奈,国家需要,事情就得这样干。 共和国在找稀缺矿产的时候,其实在半个多世纪以前就如此干过,当年为了寻找两弹一星急需的矿产,几乎是用篦子把可以产生的地区全都梳理了一遍,有些山区里的原矿就是用背篓背出来的,在那个年代,西方人根本理解不了,没有计算机,我们可以用算盘去计算各种数据,这种精神始终在华人的血脉中传承。 事情发展到最后,让杨校长最伤脑筋的却不是具体的程序和各项进度开发,而是社会上的那些公知们又拿什么“环保”“自然保护”等等话题捣乱,他们一概否认新型的旅游模式,认为,铁路进去了,那里就不是自然保护区了,等等,连篇累牍的四处发表讲话,发表文章,弄的许多干事实的人是不胜其烦。 不能不说,一些在海外镀金的人,回到国内后,刻意的炒作自己,然后就成为什么公知,什么大嘴,什么博士,什么敢说话的人,这些人曾经忽悠了不少国人,可是看看他们自己,没有不是寄生在社会上的毒瘤,反正他们胡说八道也无需负责,更是不会纳税,可是被他们忽悠起来的一些人却是经常替他们挡枪。 某某公知,公开质疑在当地修铁路,还通过关系搞到了去当地旅游的名额,然后在当地召开了所谓的发布会,公开叫嚣,当地绝对不可以修铁路,云云。 对此,各方面都不好出面,毕竟,那小子没有犯法,只不过是犯规,这样的人也不在乎什么警告和被叫去谈话,越是那样,他就越是能“火”,你要是正面去对他进行谈话,反而是在帮他。面对这样的苍蝇,还真是办法不多,最后,杨校长想到了李凡,这李凡从来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让他去对付这些人应该行。 就在那个人还准备进一步扩大影响,申请在当地的旅游继续延期的时候,李凡过去找他了,在那人住的宾馆里,李凡主动的过去“拜见”这位公知名人。 “对不起,你没有预约,不可以见博士,博士现在很忙呢。”站在门口的一个男人说道,“你可以通过网络上进行预约,也许博士会见你,也许不会。” “哦,还有这样的公知啊?这不是与民众割裂开了,那他的那些自诩接地气的信息是从哪里来的?”李凡表情平淡的说道,“我是y大学考古队的李凡,目前正在本地进行一项考古活动,他也许会感兴趣,既然见不到,那我也就不打扰了,我过来就是想见识见识自诩是自然保护斗士的人,见不到就算了,而你,嘿嘿!”说完李凡摇摇头转身就走,那个男人被李凡最后的嘿嘿给弄的很不舒服。 实话说,这个公知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极尽排场,他手下也豢养了一批“保安”,一是确保他的安全,二来也是一种排场的需要,可是,这些保安也一个个的牛气冲天,走到哪里都会被一些同行羡慕,并且,也能趁机玩点猫腻。 实际上,刚才李凡只要说点小话,拿点孝敬,那保安就有可能让他在外面等等,他进去通秉一下,然后就能见到那个啥子博士的公知,其实,这也是玩这些花样的人玩的一系列套路之一,这些人实际上就是利用自己的知名度在社会上捞钱捞好处,要做到这些,不端着,谁会买他们的账?谁见过那些真正接地气的明星大腕能够长期的火的?几年也上不了一次热搜,这就是文化界里的一个怪现象。 “你站住!你凭什么对我嘿嘿!”那保安忍不住在后面大声的喊了起来。 李凡就像没有听见似得,继续迈着稳健的步伐向楼梯走去。这里的宾馆没有电梯,只有五层楼,那公知为了舒服又不多爬楼,竟然包了三层半层楼。 那个保安见李凡压根就不理他,这简直就是对他职位的藐视啊,要是传出去,自己还怎么混?于是,他怒火中烧,快步跑过来,伸手就抓李凡的肩膀,李凡回过头来惊恐的看着对方,“你,你这是想干什么?你们可是文化人啊!还动粗?” “我刚才喊你,你为什么装没听见?还有,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话?” “你有喊我吗?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话?”李凡装傻的让对方抓住自己的衣领,“我来拜见博士,你说要预约,我没有预约只能离开啊,至于说你刚才喊叫,我哪里知道是狗叫还是狼嚎?更是不明白是啥意思了,这个你可怪不了我啊,我都告诉你我是谁了,你没有点名,我哪里知道你如此啊?你看看你,有点教养好不好?咱们是文明人啊,可不要动不动就诉诸武力,我知道你学过两手,可那也不是用在我这样人身上吧?这里可是都有监控录像的,你可要想好哟!” 好嘛,李凡这通喷啊,那保安的口舌哪里是对手,情等着倒霉吧。 第一卷_又点一把火(4) 也许这些保安平常霸道惯了,也许他们认为,在这样的小地方摆平一些事情不难,那保安毫不在意的对着李凡就挥动了拳头,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就在对方拳头要打上李凡的头部时,李凡装着惊愕害怕的样子,猛然双手抱头就弯下了腰,让对手那一拳打空了,惯性让那人向李凡依靠的楼梯栏杆扑了过去,如果李凡站在那里不动,那人必然就会扑在李凡的身上,可是李凡哪里能让那脏兮兮的对手扑到自己的身上啊?一个猫腰就蹲下了,双手抱头,这就好像在篮球场上,对手跳起来扑球,偏偏另一方一个下蹲,结果就是扑的人会翻滚着摔到球场上,只要不是故意的,那摔倒的还要被判犯规,可要是一方故意如此摔人,那也是一种严重的犯规,玩这套把戏的窍门就是要演得像,演的逼真,据说,大虫罗德曼玩这个是滚瓜烂熟,许多强悍的球星都栽在他的手上,不仅丢球,还被判犯规,最后罗德曼还要装出一副无辜被侵害的样子,可是圈里人都知道,罗德曼玩的那些都是故意的,都是给对手布下的陷阱,谁叫你没本事也演呢? 那个保安可就没有球场上球员那么幸运了,下面有一坨,加上楼梯栏杆的高度也就只有一米多点,如果正常情况下,以平均身高一米七左右的人是很难直接翻下去的,可是,这要是动起来,加上那保安的身高也不矮,足足有一米八,加上他用力过大,这下子热闹喽,咣叽一下就摔了下去,把下面的人吓的尖叫起来。 说,李凡就这么狠心的要人家的命?从楼梯摔下去,万一有个好歹咋办?这是冤枉李凡了,上来的时候,李凡就留意这里的楼梯了,虽然是小县城里的一家挂靠的个体宾馆,可是装修的还是很不错的,由于没有电梯,这上下的楼梯就很讲究,从下到上都铺设了地毯,那厚厚的地毯虽然是化纤的,可是颜色亮丽,而且,这是一个宽达三米多的那种楼梯,楼层之间的高度差也就是三米左右,而从楼梯折角跳下去的高度也不过就是两米左右,那人就是硬摔下去也不至于如何的。 在外面待人处事,李凡还是有分寸的,可是那人掉下去的时候没有吭声,这让李凡有些奇怪,加上下面其他人的尖叫,把个李凡也给弄的有些担心了,他赶紧跑下去看看那保安到底摔的如何了。到了下面一看,李凡不自主笑了,很诡异。 那保安还真是倒霉透了,掉下来的时候之所以没有呼哈,不是他不想,而是喊不出来,为什么呢?他对着李凡挥动拳头的时候可是深吸一口气,挥拳的时候肺部的空气就吐出去了,掉下去的时候他是想喊,可肺里没气体,喊个啥? 不信?各位看官可以试一试,只要是你想猛然使劲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这个路数,如果这个节奏把握不好,肯定会岔气,轻则憋的满脸通红,重的,可以当场倒下。举个例子,那些足球运动员个个都是铜筋铁骨的,在球场上相撞都无所谓,可我们就是能看到,某个球员在场上被无意间飞过来的一球击中胸部,然后就倒下抽搐起来,直到队医跑过去紧急的抢救才能缓过劲来,实际上就是在呼吸的裉节上被外部来物重重一击,神仙都受不了。这也是为什么无论什么运动,呼吸是运动员训练里基础的基础,呼吸没有训练好,你就情等着出事吧。 那个保安摔下去,也是他呼吸的裉节上,连最基本的保护动作都做不出来了,于是,脑袋撞在台阶上,肿起一个大包,这还不算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他伸出的右臂大概是脱臼或者是骨折了,而他本人由于捣不上气来,眼珠子都翻白了,嘴唇发紫,浑身在抽搐着,这下好了,在二楼的一些女粉们更是没完没了了尖叫了。 遇到这样的情况,李凡可是不敢见死不救啊,从道义上说不过去,于是,只要强忍着那人吐出来的秽物味道,先把那人抱起来,走到二楼走廊上平放,然后就用耳朵听那人的胸部,判定那人是急火攻心,一口痰噎住了气管后,干脆装着做人工呼吸的样子,双掌按在那人的胸部,使劲的往下猛然一下…… “噗!”一口褐黄色的浓痰从那人嘴中喷了出来,好彩李凡是低头按压,他是躲过去了,可是那口痰居然在空中飞舞了一段后,打在某个粉丝的眼镜上,接下来就是几个女粉的呕吐声,然后就是一群不着调男人的呕吐声……现场乱了。 “我,我的胳膊……”那保安吐出了浓痰,缓过劲来后第一句竟然是这。 李凡知道那小子的隔壁摔脱臼了,他能不能接?当然能了,可他才懒得去管这样的事情,对着跑过来招呼的服务员说道,“打电话叫救护车吧,他摔的这下子不轻,还是赶紧送医院,拖延了,万一出了事情你们宾馆可就麻烦大了。” 服务员一听,觉得眼前这大个子说得对,赶紧拿出了手机就拨。等到救护车到了,前来的医生护士准备将那摔的五迷三道的保安抬上担架时,一个声音传来。 “都不要动,不要破坏现场,我已经报警了!等到警察来了勘测作案现场!到我这里来找麻烦,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啊!”一个梳得油光大背头的中年男人站在三楼和二楼之间的楼梯转折口上,“这是有人想来暗算我,为了给广大粉丝信心,我在这里宣布,我,美国密歇根大学毕业的博士,是不惧怕任何威胁的,我一定要为保护自然保护区的信念坚持到底,一定要人们知道,有些人为了自己的政绩,为了地区小集团的利益,他们不惜牺牲大自然赋予我们的美好……” 此时,李凡才发现,那个博士在那里慷慨激昂的时候,有一个跟包的正拿着一台进口的摄像机在拍摄,不仅拍摄了那博士的慷慨陈词,还把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拍了进去,这让李凡是怒火中烧,他猛然站起来,指着那个博士质问道。 “你的保安出了意外,你连调查都不调查,就往自己的脸上抹粉,你算个什么自然卫士?宁愿看着人在这里痛苦,却不让送医院,就是如此斗士?” 李凡说着话走到那个拿摄像机人的旁边,结果,那个拿摄像机的家伙突然伸出一只脚来,这是典型的想暗算李凡,李凡可是习武之人,他焉能不明白?如果他要是硬抗,那人的脚腕子估计是要出问题了,不瘸上个十天半个月就算运气,可是李凡没有那样做,而装着不知道,猛然被绊倒,然后身子为了保持平衡,两支长臂满世界乱抓,那个下绊子的家伙可就倒霉了,硬是被李凡给拽倒了,和李凡一起摔倒,而他手上那台袖珍摄像机也毫不客气的被砸在了旁边用硬木做的栏杆上,结果就是各种零件天女散花了……其中一个黑色的,印着花里胡哨洋字码的小小储存片正好飞到了李凡手边,被他顺势塞进了墙边地毯固定条的缝隙中。 如此小巧功夫,李凡从六岁就会玩了,尽管楼梯上铺满了地毯,可地毯不会老老实实的躺在台阶上,这就需要用金黄色的金属条固定地毯,而李凡塞进的那个地方,就在固定螺栓的附近,想要拿出来,没有工具或者拆下螺丝,拿不出来。 李凡的一个跟斗怎么就能有如此大的作用?这也是李凡利用隔山打牛的技法,将一些力道传到那人身上,加上他自己张牙舞爪的,那个矮小的摄影师肯定就中招了,为了自保,他肯定会下意识的用拿着摄像机的手去扶旁边的楼梯,又有李凡在暗中帮忙,那部几乎全都是用塑料制作的迷你摄像机还能剩下什么?至于说那块储存芯片则完全是运气,李凡一开始并没有注意,不过是见招拆招罢了。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整个摔倒的过程也不过是2秒钟,最后就变成了稀里哗啦的场面,那个博士公知气的下来走到那摄影师面前,狠狠的踹了那家伙两脚,然后转身又站到转折处的平台上,调整了一下情绪,准备再发点义愤填膺的话。 摄影师此时是有苦说不出了。你说,俩人摔倒就摔呗,自己暗算了对方,虽然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可也算是成了啊!偏偏最后倒下的时候,那大个子还主动的先躺下当了他的垫子,让自己全身心的倒在人家身上,自己吃亏不算大,只不过,这一切都被一些粉丝和住客看了全套,这话怎么说啊?更让摄影师窝心的是,老板还上来踹了两脚,显然,他下绊子的事情老板是看见了,别人呢?没准也都看见了,这个事情到后面该咋把话说圆?摄影师脑袋瓜子里想着。 说,现如今的网红不都是用手机吗?怎么这博士还弄摄影机呢?这里就有一个层次和在什么地方发消息的问题了。作为公知大v,哪里能够像一般网红那样的在啥抖啊,啥看上是发那些咸不咸淡不淡的东西了,他要么不发,发出来就是重磅级的专业视频专业照片,以显示其专业性和权威性,发布的位置也重点门户网路上,至于那些转载的,都是手下人帮着敲边鼓的,只要引起了轰动,就回去找这个委员那个资政去忽悠,提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草案,如此循环,使他们身后的西方组织满意,然后从那些所谓的民间组织里拿美金,拿赞助,拿补贴。 这个套路其实已经被许多从美国回来的黄皮香蕉玩了好多年,要不然,美国的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这个会那个研究中心的钱往哪儿花?美国用虚拟的文化概念腐蚀和拉拢年轻人的思路如何进行?正是因为这些所谓公知们的倒行逆施和胡说八道,仅仅十年的时间,公知在华夏就已经臭大街了,可是,老一代的被网民唾弃了,新的又产生,而且,换着花样的玩,李凡遇到的这个就是新起的。 就在那个博士打算继续发言的时候,从一楼跑上来几个警察。不是说那摄像机已经砸坏了吗?这公知还打算说什么呢?说了也没用啊。事情可不是这样的,站在二楼走廊里的人都拿出了手机,都准备拍下实景,这些人也能发消息的。 “这是怎么了?打架斗殴吗?”上来的一个二级警司立即向在场的人问道,“是谁报的警?请出来协助我们工作,小王,立即把宾馆的监控资料拷贝下来。” “你是这里的出警的警察?是我报的警。”那个博士高高在上的说道,随即一指躺在地上的李凡,“这个人袭击了我的保安,那边躺在担架上的就是被害者!” “是的,他不仅把我们的保安打伤了,而且还把我的摄影机给摔坏了,那可是进口,要好几万呢!必须要让他赔偿!”那摄影师趁机也向警察说道。 李凡此时不是不想起来,而是那个摄影师还坐在他的大腿上呢,本来还想把那人扒拉开,可警察来了,不合适啊。此时那摄影师正得意的看着李凡,李凡做出一副很迷惑的样子,“我没有袭击任何人啊,大家都看到了,我才是受害者呢。” 警察是什么人啊?就那摄影师和博士的表演,人家一眼就看穿了,即便是还没有得到最后确认,那警司已经知道李凡可能是被对方讹上了,这碰瓷啊,现如今已经普及到了社会里的各个角落,保不齐这人就是被这一群人给碰瓷了。 跟着来的警察,一个拿出专业相机,将躺在担架上的保安拍了照片,那人显示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到底是不是装的,目前也无法判断,还有一个去宾馆的总台,在那里,将宾馆的监控资料全部拷贝了下来,前来的这些警察可是工作的有条不紊,别小看这地方偏僻,这警察的出警还是很正规的。 没法不正规,自打杨校长来了后,加上市里的重视,加上紧急拨款,县里各机构全都绷紧了弦,面对和迎接各种前所未有的挑战,作为维护当地治安的警察,当然是首当其冲的受到了省里派来教官的严苛培训了,出警当然规矩了。 “为什么你们不将这个人送医院?还在这里等什么?”警司看见俩穿白大褂的人站在旁边当观众,惊异的问道,“要是因为延误送医,最后出了状况……”m.23sk. “不是我们不送啊,是那个人不让我们送,说是要保留现场,等待你们过来取证,我们这不是等着你们发话吗?”一个年轻的医生陪着笑脸说道。 “乱弹琴!什么时候保持现场需要将伤员截留的?这完全不符合人道精神吗?发生任何事件,只要出现了伤者,第一时间就是抢救,争分夺秒的抢救!”警司发现自己可能会背黑锅,赶紧义正词严的说道,“立即把伤者送往医院,我们回头去医院取证。你,那个在台阶上的小个子,你立即起来,坐在人家身上算什么?” 小个子起来了,可李凡却是起不来了,“我的腿被压麻了,好像不对劲!” 第一卷_又点一把火(5) 结果,李凡也被抬上了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在救护车上,除了伤员、医生和护士外,还有一名警察跟随,救护车接送伤者的性质也随着警察的出现变了。 那个公知博士原来以为事情就这样了,那个前来找自己的大个子肯定要被警察处理的,他甚至对前来调查的警司直接说,“那人是前来骚扰我的,你们要严办,否则,今后还会有那个公众人物到这里来?这可是对你们影响很大的。” 可是那个警司却是不买他的账,首先,当地比较闭塞,那个警司压根就不知道眼前这个自诩出名的“公众人物”,在警司的眼里,博士反而是“油头粉面”的不正经人物,是那种不接地气,走到哪里都要标榜自己高人一等的纨绔子。 其次,作为报警人,警察当然第一个就要向他问询,当他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的时候,警察客气的就会让他暂时留在宾馆里,随时准备回答警方的问询,不客气的就会将其请到派出所里,询问他报案的动机和目的,对此,那个博士倒是不在乎,他还主动的要求跟警方去派出所协助调查,并且摆好架子让手下拍照。 要说这些公众人物也是习惯了在不同场合摆出不同的姿势,然后通过软件,将照片进行修饰。如果说是为了弥补瑕疵,做点美化,对于公众人物来说也无可厚非。可有些人就是特意摆出一副样子,然后就可以通过ps将原来画面的含义完全颠覆,比如bbc和n的那些记者,这都是一些常用的手法。尤其是在西方,利用这样的手法搞颠倒黑白的事情都是司空见惯的,甚至一些人认为,只有这样才是真实的,才是有思想认识的,而这个博士也是玩这套把戏的高手和常客。 他摆出的样子是向警察伸出了双手,在现场看,他似乎是要与警察来个热情的握手,但是,警察在办这样案件时是绝对不会像社交那样的配合对方去握手,对此,那个博士一点也不尴尬,而警察那严峻严肃的工作表情正是他要的。 实际上,他的手下马上就用修图的方法,在他伸出的双手上ps了一副亮晶晶的手铐,而站在对面的警察,无疑就成为了一个很恰当的陪衬。显然,手下对博士的用意是心领神会,而且,玩这个把戏他们可不是一次二次了,经常玩。 博士临走时,特别叮嘱手下在网络上发一份“紧急消息”,描述他在某某地被警方“无礼带走”,说这是地方恶势力有计划有预谋的对博士提倡自然保护区的宣传进行非法打击,说这是当地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自然的可耻行为,云云。 消息仅仅两个小时就被热炒起来,这个时候那博士实际上早就从派出所出来了,在派出所,他搅动三寸不烂之舌,夸夸其谈了半天,等到警察询问他看到什么的时候,他居然回答“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是凭感觉报案的。”对此,警察能怎么办?温和的批评了两句后,让他在笔录上签字,然后就请他离开了。 实际上,案情非常简单,那宾馆的楼道监控非常齐全,几乎没有死角,发生的全过程一目了然,警方通过多角度的查看,基本上排除了治安案件的可能。 那个保安在县医院里,经过医生们的检查,身体并无大碍,各种生化指标都正常,唯一需要留院观察的就是脱臼的肩关节在对回去的时候非了点事,已经形成肩关节骨膜出血,医院建议留院观察,并采取一些医疗措施,否则,这条胳膊就今后将不能过度用力了,会形成长久的肩周炎症状,很痛苦的。 与其他人不一样的是,警方在三个小时以后,到宾馆里将那个当着警察面还坐在李凡大腿上的小个子摄影师带走了,因为,通过监控视频的查看,那小子涉嫌故意伤害,至少,他伸脚绊人是故意的,最后坐在受害者大腿上也是有目共睹。 关键是,李凡的大腿到了医院后仍然是酸麻无感觉,经过检查,出现了腿部细小静脉栓塞的征兆,通过化验,好几个关键的生化指标不正常,医生给出的诊断是“外力强力挤压”造成大腿侧面静脉血管长时间回流受阻,形成了腿部区域性局部栓塞。长时间是多久?警方就此问题询问了医生,医生的回答让警方也是感到羞愧,医生说,只要超过了二分钟都有可能引发那样的症状,而那位个子不大,体重不小的摄影师,在警察面前压在那条大腿上的时间何止二分钟啊?早知道如此,一进去就该把那人拉开,这个案例也让警察学到了一门新的知识。 还有一个情况是,李凡的身形很配合这样症状的出现,李凡属于那种皮下脂肪较少,精悍的体型,毕竟年轻嘛,又长期坚持练功,注重饮食习惯。医生说,这样的体质最容易引发皮下静脉被挤压,如果皮下脂肪厚,这种挤压就有可能被分散,有可能缓解症状,这种外力挤压后,轻则造成静脉曲张,重则就是栓塞。 李凡是真的能如此不堪一击吗?那怎么可能,就他那妖孽的性格,谁惹着他,谁就要倒霉,作为一个有内力修为的人,给自己的下肢弄点栓塞很难吗? 说,李凡就不怕给自己落下病根?不怕让这些栓塞给自己带来危险吗? 栓塞是危险的,栓塞的出现首先是要有血栓存在,用大白话讲,就是血液里混进去了空气,使围绕那一点点空气血液凝固了,这就形成了血栓。而血栓的出现其实在人的一生中是经常发生的,稍微不注意,打点滴都可能引起,关键是血栓是血栓,你别“塞”住就行。既然动物在生活中经常能引起血栓,自然在发展过程中就有应对的办法,这个办法就是血管的弹性,年轻人的血管极富弹性,甚至可以扩张一倍有余,当血栓通过的时候,会撑大血管,然后经过肾脏过滤排出。这也就是为什么老年人栓塞多的道理,因为老年人的血管硬化了,血管失去弹性,血栓稍微大一点就过不去了,尤其是在心脏和大脑里,那里可是有许许多多非常细微的毛细血管,一旦塞住了,不是心梗就是脑梗,抢救不及时的话,肯定玩完。 李凡自己就是个医生,哪里不知道这些,这次惹了他,他要是不找补回来,那还是李凡吗?干脆运功,封住了下肢的穴道,你们查吧,那那条腿现在就是没知觉,来,针扎,锤子敲,两条腿的颜色都不一样了,严重不?很严重。 警方询问医生,这算是什么级别的伤害,“这还用问?肯定是重伤啊!” 有这样一句,警方不抓紧时间把那个倒霉的摄影师带回去,那就是渎职了,尤其是得知,这受伤者是y大学的副教授,到本县组织考古发掘的主任,这下子事情就大头了。周耀光第一时间感到医院,询问事情的经过,李凡苦笑着说自己是躺着中枪,他不过是想找那个博士聊聊如何保护自然的话题,人没见着,还被无端的揪打,最后还落了个如此下场,那种表情和描述,绝对可以拿小金人。 周耀光第一时间向县里汇报,县里的那些人哪里不知道李凡的重要性啊,不是这个大拿,他们县里能有今天吗?于是,格外重视,下令县医院,不管花多大代价,必须将李博士给治好。而县局在审核案件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将那个小胖子摄影师给请到县局里去了,到了这种程度,已经不是派出所能管的事情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如果那个博士有点心眼,如果他具有一定的社会良知,无论如何,都应该到医院看望李凡,表个态,小胖子最多就是一次过失。可是,处于公知地位的名人,他们的心思是灰暗的,看待这个世界是由阴谋加阴险组成的,而当今的自媒体等工具,又给他们提供了可以一手遮天,可以使用网络暴力手段来颠倒是非,可以任性的胡作非为,有了这样的习惯,你让他服软?怎么可能。 说起网络媒体暴力来,这可不是新鲜事,早在世纪初就从西方传了进来,明明的好的作品,被一群网络打手喷的体无完肤,一些知名导演喊出了网络暴力这个新名词,某些歌唱家,明明是德艺双磬的,就是因为得罪了某些人,于是,铺天盖地的谣言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弄得人家偃旗息鼓十几年,反观那些胡吹不要脸的公知们,却是在这样的网络暴力里大发横财,直到现在,与这样人斗法的行动还在继续,实际上,这些坏人不过是从原始的社会捣乱转化为在虚拟的网络上,这样的坏人在任何社会制度下,任何朝代里都有,尤其是当他们混迹于真正的公知队伍里,玩的就是滥竽充数的把戏,如何管,怎么查,都是问题。 那位海归博士更是自作多情的胡来,以为可以利用网络舆论来暴力霸凌当地警方,炒热自己,从中获取最大利益。本来,后面发生的事情是与他无关的,该是谁的错谁承担就是了,正是他这样倒行逆施肆意炒作,完全无视了公正和真实,他在当地的结局也就变了,这还真是应了那句“量变到质变”的话,最后质变了。 公知手下发的消息是用公知的名义发的,实际上,公知发消息从来都不会自己动手,有一个团队专门操纵他的若干个网络“靓号”,粉丝多,点击多,接到的带货广告就多,赚的钱就多,而且,一些媒体请他们出场的机会也多,如此往复循环,这就是一些公知们寄生在网络上生存的套路,为了生存,他们不择手段。 就在警方带走了小胖子后,这公知又叫人给他录一段他发表看法的视频,在视频里,他直指警方办案无根据,指责警方将嫌疑人转换成受害者,将受害者转换为嫌疑人,还把碎了一地的摄像机照片附在视频里,让网民觉得,那个摄像机是被嫌疑人砸碎的,而到底谁是嫌疑人,那个公知博士压根就不知道,甚至想当然的说成是一个当地的无业游民,是被一些势力花钱请来故意找茬的。 这次,公知博士玩过火了,玩出格了。他点这把邪火让许多网民口诛笔伐起来,从他的角度上看,点击率破了记录,粉丝再次火爆增长,他感觉很满意。可是,如此火爆的网络讨论也引起了宣传口的注意,相关总编、编辑、名记纷纷打电话给各级相关部门核实,一级级的问,这下子可是把事情闹大了。 你说你就是一个吃开口饭的公知,说点社会上琐碎事情是一回事,无伤大雅,聊博一笑,都无所谓,即便是说错了,也不会有人追究你。可是你把矛头对准了维护社会法制的权力机构,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尤其是那几张照片,在网上传疯了,有些人甚至把那照片再次ps,做成特殊的表情包,这还得了?天籁小说网 其实,民众的眼睛也是雪亮的,有人就看出那幅戴手铐的照片是ps的,还有人指出,那副手铐并不是制式警具,而是拍摄电影或者电视剧使用的道具。说这个话的人还是火眼真睛的,毕竟,警具是不可能出现在民间的,而拍摄用的道具就多得是,为了区别,手铐上是有明显区别特征的。可这样的跟帖很快就会被其他喷子的跟帖压下去,沉入谷底去,无他,这些公知团队里可是雇佣着多名网络打手的,一旦发现有反对的声音,他们就会用一些小软件,在跟帖上快速发帖,用数量将那个不同声音压下去,如果他们觉得还不够,他们就会去找五毛党。 杨校长知道这个事情后,开始还以为就是一般的小摩擦,等到他知道李凡受伤住院的时候,他觉得事情怕是不简单,什么人能引得那个妖孽出手啊?于是,打电话询问,这一问,才发现,当地警方被抹黑的比包公还黑了,他也火了。 上面火了,下面也火了,从上到下的指示就一条,“实事求是,办成铁案”。 省里成立了专案组,火速赶到当地,调取各方证据,严格取证,最后决定,传唤那个博士,并且采取了半公开的模式,所谓半公开,就是允许一些媒体记者到达现场,直接听取警方对那个搞事的公知进行询问,现场可以录像拍照,但不可以直播,这也是开了当地传唤的先河。更绝的是,这次的传唤与对嫌疑人的询问是串联在一起的,不混合在一起,但是前后的衔接却是很紧凑的。 首先,那名保安被传讯,简单的问题,那个保安干脆就否认李凡当时客气的询问,说李凡一来就是闹事的,可他没有想到,警方立即调出了现场的视频,同时,还拿出了李凡提供的录音,与现场视频对上了口型,那个保安没话说了。 “你刚才的回答可是触犯了诽谤和诬陷规定啊,你对此如何解释?”警察说。 “我,我刚才……我错了,我收回所有回答,录音是真实的。”保安先怂了。 第一卷_又点一把火(6) 保安不得不怂啊,他很清楚,自己刚才的胡说八道是站不住脚的,只是,他实在想不明白,宾馆的监控录像里怎么会有声音呢?他哪里知道,李凡这个妖孽但凡是要出手的时候,都会携带一支袖珍录音笔,而且,那个录音笔还是与云终端相连接的,是那种本身就一定储存空间,同时,只要有网络的地方,就同时向云终端转送数据。当然,警察也会询问李凡,你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种装备? “我是大学里的副教授,我还负责带几个研究生,而且现在,我又负责本地的古墓考察,我必须要搜集一些有用的资料,搜集与当事者的谈话,然后进行整理,否则,我们不可能在写论文、写报告的时候,先立论再去找论据吧?我们这个学科与其它学科不一样的地方就是,留意工作中发现的每个细节,从某种性质上说,与你们的工作近似,只不过你们是面对当下的各种案件,而我们要面对的是古代发生的各种事件,不仔细留意细节,那是会出错的,你们说是不是?” “你那天去找人家的时候为什么要打开那个录音的功能呢?难道你一天24小时都开着吗?”警方还是有些不理解,解释不通,警察就会追问,这也是惯例。 “你说的24小时有些夸张了,一般来说,早上起床后,进入工作场地之前就打开了,到了晚上收工后关闭,那天,我是从工作现场直接过去的。而我当时打开录音却不能用忘记关闭来解释,实际上我是特意打开的,我要去见的是什么人?是知名公知,是网络大v,跟他谈话,我难道就不该小心点吗?而我要是当着他的面再去打开,你们觉得合适吗?所以,我是提前打开的,录音有二个方面的作用,第一,对方说出了值得思考和注意的事情,有了录音就好整理了,第二,万一被对方误解或者曲解了,有原始的资料可以佐证,这也是学术争论里的常态吧?当然,你们会问我,难道不怕对方以侵犯他的隐私而成为被告吗?不怕,谈话录音是法律允许的,除非对方声明了,禁止录音,而我们要谈的事情就是关于自然保护区的事情,这是公众话题,我就想问问对方,对自然保护区到底了解多少?什么是自然保护区?保留自然保护区的意义是什么?他不是很能说吗?” 李凡的回答是无懈可击,同时还让警察敬佩,瞧瞧人家,做事滴水不漏。 而这一幕,也在警方询问的时候对李凡再次问了一遍,不过是让旁听的媒体记者和相关人员把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搞清楚的复盘而已,不过,李凡是躺在轮车上慢慢回答的,无他,他的一条腿至今仍然没有知觉,正是这个原因,使案件的性质变了,使那个摄影师被拘押了起来。现在,李凡被伤害已经板上钉钉。 博士公知是亲眼看到李凡是如何摔倒的,在他看来,摄影师的那一脚不算个什么事情,就是普通人开个玩笑也不过如此嘛,怎么就被警方给升级为伤害案件了?他认为警方是借机发挥,无限扩大,滥用职权,所以,他认为这是警方留下的破绽,作为一名公众人物,他不能忍,作为亲眼看到的“事实”,他认为自己是有权发布真相消息的,所以,才在后面的炒作中大肆抨击当地警方的错误。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当地警方搞的这次半公开的问询,实际上就是在众多媒体和相关人员面前的另一种模式的“对簿公堂”。警方这是当着各位媒体记者和相关调查机构的人,直面对涉及案件的各方人员进行调查,可以说,这也是开了一个先河,面对媒体舆论的质询,面对上级机关的调查,采取现场复盘式的回应。 不要小看这个形式,在一些媒体记者的眼里,他们一开始还真是相信那个大v的鬼话的,他们甚至认为,这次当地警方使用的方式可能是为了弥补原来的过失,有些媒体记者甚至还憋着当场揭露和揭穿一些谎言和骗局的,别看来的都是官方媒体的记者,在面对弄虚作假和掩盖错误的行为时,他们可是不会低头的。 保安的询问并没有结束,既然保安认怂了,后面的话就让保安自己说,保安知道宾馆有监控,也不敢瞎说了,只好说出自己是挥拳要打李凡,结果没想到打空了,收不住力道,然后就翻下了楼梯扶手的事实,那边说着,旁边的屏幕上就播放着现场的视频录像,后面的事情,保安以昏厥过去不知道为由,不说了。 特殊的场合,又是分开问询的,自然不能像召开记者招待会那样的可以随意的让记者举手提问,所以,组织这次问询的警方可是动了十足的脑筋的。不能举手提问,不妨碍这些名记们写条子啊,保安被问询完毕后,主持问询的预审科长就接到了好几张条子,看着这些条子,他不得不佩服身后顾问给他们的提示。 纸条上提出的质疑很简单,“为什么保安从楼梯上摔下去没有喊声?保安为什么会摔的昏厥?这是不是不符合常理?或者说,这个时间段没有录音?” 李凡身后站着的是谁啊?是y大学。他“因公受伤”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回到了学校,朱家清让刚刚回来不久的马嵬曾再次南下去探望李凡。而李凡让马嵬曾第一时间联系学校里法律系的教授和研究生,一个精悍的法律顾问小组人员就到达了当地,随即,与当地警方联系,以顾问的身份加入案件的分析和预判,随即一份详细的询问方案就出来了,事无巨细,方方面面,都有预案和应对的方法,可以说,这个小组的能力是绝对不亚于任何一个省市的刑侦专家的。 这法律系里怎么出这样的人才?实际上,y大学的法律系是个统称,在这个学系里,那是有着各个细分的学科的,比如说,有刑侦、经侦、民事、司法等等学科,作为一个培养专业人才的高等学府,在一些相对专业的学科里是只收研究生不收本科生的。为什么会这样?这里面就有讲究了。一般警察是警校毕业的,他们在警校里接受的是基础的技能知识的学习,进一步就要再次回炉和充电。23sk. 这就像军人,要从基层到将军,必须要经历各个层级的军校学习道理是一样的。普通军校培养的是基层军官,等在基层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就要到高级军校深造了,没有这个过程是不可能成为高级军官的,而要再进一步,就要去更高级的顶尖军事学院学习了,经历了这些,才有可能成为统领一方的将军。 警察也是一样,要想成为高级别的刑侦专家,就必须一步步的干好基层,然后分阶段的去各大高等级的学员进修,学习更高级的侦查手段和方式,学习使用更现代化的侦查设备和理念,这其实也是一个金字塔的结构,能够熬到顶尖的人物是凤毛麟角,而这些凤毛麟角往往又都是在某些大学里担任教授、主任等等,平常的小案子是不可能麻烦他们的,不是等闲的案子,人家不出手的。 那李凡这个案子算个啥?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情,如何请得动那些大拿?这就要看从哪个角度去看了,如果这是发生在普通人身上的事情,也就是属于邻里之间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一个片警就能调解出个一二三四来。可是,现在,由于大v折腾,把小事弄成了大事,不仅涉及到自然保护区的事情,同时还涉及到当地警方的名誉问题,更进一步,涉及到了舆论和网民对**的看法问题。这就不是小事了,不是小事就要筹谋思虑,就要认真,何况,杨校长下令“办成铁案”。 拿着纸条的警察,面对镜头微笑了,“我不得不承认,你们的心很细,提出的问题虽然不是关键,但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细节,其实,我们的心也不粗,为此,我们请来了省人民医院呼吸科主任和省体校武术系主任,他们会分别来解释你们提出的问题,他们解释后,相信就等于回答了这纸条上的问题了。” 接下来,白发苍苍的两个主任,先后从医学角度和武学角度解释了那个保安为什么摔下去没有发出喊声的道理,解释了那个保安因为打空后气息不畅,又摔脱臼后引发的急火攻心,最后被自己的浓痰堵塞形成短暂气闷缺氧的结局。 老医生还特别赞扬了李凡对保安抢救的正确性和及时性,“如果那口痰不被挤压出来,那个摔下去的人很有可能在抢救不及时的情况下窒息死亡。” 这两个老主任是绝对的行业权威,他们的证词可以说中规中矩毫无瑕疵。 就在两位老主任先后作证解释完毕后,预审科长又把手伸向一个设备的旋钮,“你们质疑那段时间没有录音?那是不对的,整个录音是完整的,大家认真的听。这一声‘嘭’是保安摔到下一层楼梯上的声音,这个轻微的‘啪’声是受害者冲下楼梯用手掌扶住护栏的击打声,接下来是抢救保安的呼吸声,都听清楚了吗?” 写纸条的记者此时是无话可说,可是,预审科长那边还没有完呢。接下来上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戴着一副崭新的大框眼镜,她要说的就是那口痰。 “我那天很倒霉,那个保安喷出的那口浓痰正好打在我的眼镜上,恶心死了,那个眼镜可是我花了高价买的,现在也只好不要了,我一想那天的事情就犯呕!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向对方索赔,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够获得补偿!” 她在说话的时候,屏幕上的视频就是现场情景,经过特殊处理的镜头,放大放慢了那口痰飞行的轨迹和最后的落点,还有那女孩子在现场的高声惊呼。 经过如此抽丝剥茧的询问,记者们算是明白了,那个受伤的教授的确是被大v冤枉的,而且在现场,还做了该做的事情,应该是一个救人一命的好人。 记者们以为问询就该到此结束了,可是那边又把胖子摄影师带了进来,只不过,他现在是穿着的囚服,进来之前是带着手铐的,这可是真正的手铐。 “我们就下一段的事情开始审讯和询问,这是不一样的。”预审科长先向旁观的记者和其他人打了招呼,“说审讯,是因为这里面有嫌疑人,说询问,是有旁观者和现场目击者,性质是不一样的,请大家注意区别,千万不要搞混了。” 这有区别吗?有,审讯的时候,一上来就是“姓名、年龄、籍贯”等等标准时的问话,接下来才是一步步的就案件里的要素提问。而询问就不能这样了,往往还很客气的说一句“你自己介绍一下自己吧”,有时干脆就不问了,直接切入主题,尤其是在现场做一些解释的专家什么的,比如刚才的两位老主任。 “刚才也给你看了现场的视频记录,你对伸腿故意绊人的事实承认吗?” 在问过一系列标准问题后,预审科长就进入到了主题,那个小胖子摄影师想了想后,开口的回答却是让一些旁听的人感觉太搞笑太弱智了。 “我,我那是开玩笑的,年轻人嘛,相互开玩笑很正常啊!难道非要刻板?” “你直接回答是或者不是,故意伸腿的动机是一回事,结果又是一回事。” 小胖子只能承认自己是故意伸腿绊人的,有现场监控录像,他无法否认。 接下来的问题都很简单,最后,预审科长一长串的话让小胖子当场就哭了。 “你是个成年人,大学毕业也有好几年了,你应该知道让人摔倒后可能产生的后果,何况,在现场就有一个人因为摔倒躺在那里,旁边还有救护人员,这都是事实吧?问题是,你绊人摔倒没有产生后果,而你却是在一起摔倒的时候压在了受害者的身上,你明明可以马上就站起来,你却故意坐在受害者的大腿上,这个性质就变了。”预审科长一边说一边把视频截图照片拿出来给小胖子看,“你伸腿绊人是故意,你解释是开玩笑,然后又压在体重只有你三分之二的受害者身上,也是故意,连续两个故意,正好印证了在这之前32秒受害者对你的主人的指责,当时,你的主人不让救护人员抬走受伤的保安,而受害者李先生是在斥责你的主人,所有,你的行为不能用简单的年轻人开玩笑来解释。说不通!” 预审科长的话让那摄影师是汗水淋淋,的确,当时他不是开玩笑,就是要阻止李凡找老板理论,而最后压在李凡身上,也是想借用名人的效应,把李凡送进派出所,毕竟派出所的人是老板找来的啊,他相信老板能把这讨厌的大个子搞定。 预审科长可是不含糊,一条条的说一条条的问,最后,摄影师“撩”了。 “这,这的大反转啊!完全不是网上传的那样啊!”一些旁听人议论开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恶有恶报(1) 摄影师在诸多证据面前,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想当着老板的面让受害者吃点苦头,伸脚绊人是故意的,最后趁机压在受害者身上也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要受害者吃点苦头,至于当着警方的面还不起身,他认为自己是替警方看管犯人。 摄影师被待下去了,预审科长并没有当面对他说什么,可是,当一些记者再次写条子递进去,预审科长看了,还是微笑着对在监听室里的旁听者说话了。 “我们是警察,只负责审问和问询,将案件调查清楚,至于说这纸条上询问的审判结果……这真不在我们的职权范围之内,根据国家法律,这是需要法院来做出判定的,不过,等到后面的问询结束后,将有法律专业人士为大家解答。” 滴水不漏,这要是在以前,那个预审科长可是不会有这样的觉悟,毕竟警察首先是熟知法律的,甚至会在审问的时候脱口而出“你知道你顽抗的结果是什么吗?是增加判罚!你这个罪行判罚的尺度是……”随即就会把相关法律条款说出。可是今天,在这样的特殊环境下,顾问小组为他准备的教案上可是明确的规定了那些话能说,那些话不能说的,一旦你越权说错了,那些记者可不是嫌疑人,他们是会在鸡蛋里挑骨头的,该是你管的,你可以解释,不是你管的,你不能说。 说,那些记者们是如何旁听的呢?这也是得益于有钱博平这样的老板啊,在当地的县局里,是有一间比较大的会议室的,这样的会议室其实各地警方都有,比如要进行某个大案的动员和分配任务的时候,不可能去礼堂里进行,所以,各地的警局里都有一间或者几间较大的会议室,小的也要能坐下几十人,而大的,可以坐下一二百人,这一点也不奇怪,而在会议室隔壁,往往是一间休息室,也就是提前来的人说话沟通的地方,同时,也是在开会时,下面有紧急事情向会场上相关人物通报情况的地方,所以,这样的格局,几乎是一个标准式的布局。 当李凡在策划这次活动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场所的问题,半公开的询问和审讯,可不是在法庭上,公开审理,有旁听席,警察的询问怎么可能那样?不要说李凡想到了,学校来的顾问小组当然也想到了,怎么办?李凡只对那些前来看他的学校同僚说了“去找钱博平。”事情也就好办了。钱博平那里可是有绝对专业的装修公司,什么活没干过啊?尤其是在发展西坞新区的是时候,难道就不给新区建设派出所、分局了吗?所以,话一说明白,那个装修公司就在12小时赶到了现场,到了地方一看,马上方案就出来了,而且,声言,这是对保护区的捐赠。 二天时间,让当地人眼花缭乱的看到了什么是现代化装修业。与旁边小房间的那道墙被很快拆除,重新装上了满墙的单向电控透明玻璃,也就是说,从会议室可以清楚的看到隔壁那间小房间里的一切,小房间却是看不到这边。而那个小房间很快就变成了一个隔音,安装无死角监控,墙壁颜色也是可以变换的特殊预审房间,这让当地警方可是打开眼界了,他们想到过这房间的装修是难题,可没想到,人家竟然像变戏法一样就轻松解决了,而且,还绝对是高科技。 不就是一个预审和旁观的房间嘛,怎么就高科技了?不能不说,李凡的交代还是非常仔细的,他给钱博平的电话里可是说明了的。第一,工程不是一次性的,你不能把人家的东西装完毕后,让人家以后不能干别的了。比如说,会议室与隔壁房间的那块玻璃,如果仅仅是单向透明的,那很简单,也很容易被人察觉,这次用完了,以后人家还怎么开会?旁边那个小房间人家还怎么用?所以,这面玻璃就变成了电控偏振光变化的特殊玻璃墙,需要的时候,是可以反转的,一些不宜露面的人可以在小房间里旁听大会议室里的会议,这不是高科技是啥? 第二,小房间的装修也要有讲究,不能是单一形式的,审讯和问询性质不同,房间里的颜色和装饰要有变化,对这一点,装修公司解决起来倒是不难,几面主要的墙壁上都在天花板暗格上装有卷帘式特使装饰墙壁,根据不同对象,变换不用的色彩,那面透明的玻璃上也使用电控方式,模拟着天然墙壁,也就是说,视觉上看,那就是一堵白墙,实际上,那层白色是经过电子激发的单向反射。 第三,被审讯和被问询的人,坐的位置和座椅是不同的,因此,在设计上也有安排,原来小房间的另一侧隔壁还有一个小仓库间,自然也被利用了,在更换上就是半自动化,出场人员也是可以通过那道门随意变换,这是没啥技术含量的。 第四,外面进入的通道也进行了改变,开了新的通道门,彻底的与原来的建筑通道隔开,也就是说,旁听人走的是原来的老通道,而要进入审讯室的人则是走另外一个通道,不过是在原来的走廊上搭建了一堵看上去很古朴的墙,实际上是可以随时拆掉的道具墙而已,不结实?在墙边派一个哨兵或者工作人员就行了。 至于相关的录像和监控设备等等,那更是小儿科了,都有现成的模式,只管装就是了,甚至还可以连接到原来的系统上,只不过,这小地方原来的那套本身就是个不咋地的老设备,这次,一起也换成全新的了,把个监控室主任乐坏了。 有了强大的后盾,当地警方这次办案可谓是顺风顺水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套装修被上面来的人看中了,直接找钱博平,要求也照样复制到各地去,好嘛,装修公司无意间接到的一个紧急任务,竟然是给自己做了一个免费广告,后来接单接的手软,从市里到省里,从这里到其他省,活多的干不完,为此,公司里还专门成立了特殊项目装修队,专门应对类似的订单,要知道,需要这样装修的部门可不仅仅是警方,只要是执法机构,似乎都需要,这简直就是个庞大市场啊。 接下来被请进来的是那博士公知的手下,根据网络警察的追踪,那些网络图片和视频,都是手下用博士的账号发出的,这并不是博士公知交代的,而是网警按图索骥的时候现场带回来的,而询问这些手下的人就换成了网警主任了。 “姓名、年龄、职业……”很明显,这不是问询了,是带有审问性质的。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化?因为,那个网络账号是博士公知的,而使用的却是他人,这就存在盗号和冒用的嫌疑,网警当然不会不审了,而且,那些发布的内容也要审,是谁给你的原始资料?你为什么要发与事实不符的消息等等。 这几个博士公知的手下,实际上就是在网络上的操盘手,在搞清楚他们的身份后,他们的嫌疑也就解脱了。所以,这个审问很快就有了结果,那几个人都自称是博士公知媒体团队的网络操盘人,虽然他们没有与那个公知签署什么雇佣合同,可从实际的发帖发文的操作看,这是事实雇佣。这些人都说是接受老板的指令发出各种信息的,在他们的电脑里,也存有大量的公知资料和往来信函,大量的聊天记录,大量的视频原始资料,等等,这些都说明了他们与博士公知的关系。 虽然博士给他们的指令不是直白的,可是,他们只要接到老板传过来的资料,就要编辑编排,然后复制一份给老板,老板只要半小时之内没有回复就算是同意,这是他们这行的惯例,然后他们就分别从不同地方发出,有的是直接用博士公知的账号发出主贴,有的是用另外的账号进行大量的转发和顶贴,还有的就是负责去联络水军,将帖子炒热,在各大自媒体网站上热炒,能够进入热搜的时间越短,他们获得的奖金和报酬就越多……这些人干的事情还真是不复杂,旁听的那些媒体记者有几个不明白的?一个没有,大家全都清楚里面的套路。 由于审讯和问询的人比较多,一天是干不完的,到了傍晚,第一天的工作暂告一段落,那边小房间的事情好办,可这旁听的人还是要打个招呼的,省里下来的头头站起来,向大家压了压双手,微笑着示意大家稍安勿躁,然后才朗声说话。 “感谢大家今天旁听,说实话,听这样的预审和询问,太磨人了,大家一定很辛苦。不过,为了避嫌,晚上各位还是得自己去找地方给自己填肚子,给自己解乏,啊,对不住了!”头头的话说的很是幽默,弄的大家都吃吃的笑了起来,“不过呢,我还是要提醒大家,各位回去暂时不要着急发消息,因为这次的半公开侦查还没有结束,明天还要继续,在大家没有看到案件最后的真实结局之前,发出去的任何消息都是不准确的,一旦由于你们不准确的消息引发其它的变故,这个事情就不好说了,大家都是知名的专业人士,应该懂得当前的网络法规,啊,是吧……哦,那位说不能让网上眼下的谣言继续扩散。没关系,谣言传到什么时候都是谣言,反正网上已经闹了好多天了,我们这次前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实事求是的,公平公正的把案子办成铁案!请大家配合!” “哗!”下面的记者和相关人员不自觉的鼓起掌来,“好!好啊!一定要用有效的手段,用法律制裁网络混乱和犯罪!我们支持!一定支持!” 事情到了这一步,那个公知算是明白了,他怕是要在这里崴泥了,想想看啊,一帮马仔都给请去“问询”,在异地操控网络的几个人也都先后与他“失联”了,混迹社会多年的他,能不明白出了啥事情吗?自己干的事情肯定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一旦假的消息被揭露出来,他自己将会面临什么还不是一目了然吗? 想到了这里,这个公知就打算趁夜开溜了,虽然他平时基本上不开车,可现在也顾不上了,找到了一辆保安的车,什么都不要了,赶紧跑路吧,越快越好。 实话说,如果当地警方预见到这个人要跑,怕也是没有多少好法子将人截留下来,何况,警方给那个公知的传票还没有送达,正在路上呢?那种“请配合警方破案”的理由实际上是站不住的,是,每个公民都有义务配合警方的工作,可这不是强制性的,我不知道你要了解的事情,你叫我如何配合?也就是说,当今,用那样的理由滞留公民,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该人与案件有关,还真是不行的。那对这公知是有证据的啊,白天的那些审问和询问不都是吗?如果引用那些证据,首先得侦查专案组做出一定的结论,还要把一些手续办完,否则,那些假公济私的警察是如何出事的?不就是用人情,用牵强的理由去办案,最后被苦主申诉成功吗?所以,当今办案,那可是一些都要按照规矩来。是,是有一些人不按照规矩来,可最后的结局都是悲催的,在这点上,有几个警察愿意以身试法?如果有,那其实就是一些混迹于其内的不懂法的人,那样的人根本长久不了。 警方对那个公知的逃逸就没法子了吗?有,但大多数是亡羊补牢的法子,逃逸本身就说明那人是有问题的,没有问题你跑什么?如果确有要死离开,是不是该向警方请个假啊?别看这些细节,你自己不注意,警方可是都记录在案的。你只要不打招呼逃逸了,警方就有权发出通缉令去追逃,这都是程序,套路。 说,因为一个小案子,就让这人滞留,这是不是不合理?要是单纯的看,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可是,你也不想想,这事情不是你自己惹出来的吗?警方本来是要走走程序结案,你偏偏要满世界的泼脏水,搞事端,那好吧,性质变了,案件的侦查级别自然要升格,滞留下来你怪谁呢?好事你占尽,叫别人擦屁股? 博士公知千算万算,没有算计到他惹的是一个难缠的人物,警方不能公开出面阻止你离开,不等于民众不能啊,在公知居住的宾馆附近,早就有辰全安保部派出的人盯着呢,也在出县城的路口准备了拦截的人,可是,偏偏这倒霉催的公知开车是个二把刀,刚从宾馆的停车场出来,就将一个骑三轮的老大爷连人带车给撞飞了,他还想逃逸,可是,他开的那辆日本低配车的前保险杠就像是纸糊的,撞击后,鼻子塌陷不说,还把水箱给撞坏了,一股白烟冲起,跑了不到一百米那车就拉缸了,根本走不了。而在后面追击的当地民众,追上去,将其拉出来就是一顿老拳,打得那博士公知满脸花,这还真是恶有恶报啊。 最先赶到的是救护车,接着就是交警,被撞的老大爷已经送医院,伤势严重。 第一卷_恶有恶报(2) 被撞的老人是个拾荒者,也就是说是依靠收破烂为生的。根据现场视频显示,老人没有违反交规,是老老实实的停在斑马线上等待车辆过后再过马路的,当斑马线绿灯亮的时候,才费力的推动三轮车横穿马路,可惜,刚刚走到一半,就被从停车场出来右转弯的那辆公知开的车给撞飞了,而且,那车完全没有刹车痕迹。 撞击的巨大声音让旁边的路人都惊呼起来,更是让钱博平派来监视的人目瞪口呆,赶紧拿出电话报告,随即就给120打电话。而另外一些人则是报警的报警,追击的追击,等到警察赶到的时候,那个公知已经被众人打得满脸是血。 钱博平也没有多话,把下面人发来的现场照片发给了李凡,稍加说明后等李凡的新指示,李凡就回了几个字,“不要再管了,那小子是自作孽不可活。” 钱博平一看,无奈的笑了,自己准备的一切手段都没用了,他给安保部长发去了“全体撤回,就地休整”的指令,好嘛,这可是过了一把当军事指挥的瘾。 一大群官方媒体记者们都在各自的宾馆房间里整理着白天的信息,那边就传来了“新案子”,公知博士被交警带回后,又大闹交警队了,他声言,交警是无权扣押公民的,交警滞留他在当地是一种非法行为,他要将交警的错误行为上传到网络,让民众看看这里的交警是如何滥用权力的,云云,把处理案件的交警也是给说的直摇头,随即,案件就上缴给县大队里了,等到了县大队,直接就有刑警接手了,整个案件的性质也发生了变化,这让公知博士始料未及。 “你驾车撞人本身是一件交通案件,可是你撞击后不停下来报警和处理伤者,而是驾车继续离去,这就变成了肇事逃逸了,如果是小小的交通事故,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你这逃逸的性质不严重,可是,你知道那位老人目前的情况吗?是在医院的icu病房里抢救,根据初步诊断,撞断了至少两根肋骨,左臂和左腿全部骨折,肝脾破裂形成内出血,如果不是送院及时,那个老者可能就会死亡。这些,你难道不应该负责吗?你看,”交警队长拿出了现场视频截图,“老人是按照交规在绿灯的情况下通过斑马线横过马路,而你是在车辆右转时候明显疏忽红绿灯的提示,并且,你当时的车速至少有近50公里,超速,在斑马线上不礼让过路的行人和非机动车辆,这是肇事的原因,你后来又逃逸,这些是现场群众的证词,现在,你触犯的不仅仅是交规,而且触犯了刑律,所以,对你要实行刑拘。” “你们这是陷害,是为了滞留在本地设下的圈套!是侵犯**!”公知毫无节制的咆哮起来,“你门要为造成我名誉损失负责,要承担更严重的法律后果!” 对这像疯子一样在交警队闹事的公知,交警队只能联系县局刑警来了,对他进行了口头警告,警示后,强制带走,事后上报,才知道,这个人在第二天还要接受县局的问询呢,居然在头天晚上还要逃逸,这个事情就变得很诡异了。 “必须对他严格进行监控,不留死角,所有的一切都要按照法律程序来,一点空隙都不要留!”顾问小组得知消息后,立即给县局点出关窍。 实话说,要是没有这些顾问在,一个从来没有发生过大案要案的县局,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棘手的事情。如果是普通人,即便是有那么点小小不言的漏洞或者程序不对,也不影响最后的结案和处理,可是,面对这样的公众人物,你哪怕有那么一点点的遗漏,都会被这些公知身后的人或者组织提供反咬一口的把柄,那些人的本事就是可以把芝麻大点的小事给吹成天大的事情,只有堵死他们可以反咬的一切缝隙,才能让这些人无话可说,这就是现实。 警察也是人,也是有着七情六欲的,比如,面对这个胡搅蛮缠的公知博士,就很有可能在心理上态度上不完美,就有可能会在语言上说出不该说的一些话,如果是平常,这些都不重要,可到了公知这里,他们就可以抓住你这些把柄,说你们是在做有罪推定,是先入为主,哪怕你当时没有那样定论,他们也会把你当时说的话,当时的态度等等拿出来佐证,所以,顾问小组的提醒的确是帮了当地警方的大忙,同时,也让当地警方学到了许多新东西,这种学习可是比在教室里,比在学校里有效多了,简直就是现身说法啊,接触案子的警察个个都很感激。 钱博平得知李凡受伤后,就一直以表哥的身份留在当地照顾,那边的郑德勋算是直接掉进冰窟窿里,那不是挖得普通坑,是在冰河上刨开了一个大窟窿,掉进去还没有人救,此时,他又面临着更大的麻烦,那些非法集资的私募案件终于牵扯出他在幕后的线索,郑德勋直接面临着华夏警方的传唤,并让他在近期内不得离开沪市,随时接受案件调查。这其实是给了他这个“外国友人”极大的面子。 如果换成是当年流行在浙南福建等地的非法集资幕后人物,怕是早就请郑德勋到里面去喝茶了,考虑到郑德勋是一家外企的ceo,考虑到该公司是涉及到诸多外企之间的融资投资业务,所以,警方在处理的时候也是非常的小心。 冉东照把要办理合资企业的一切手续都捋清楚了,现在差的就是双方的合资协议,偏偏这个合资协议就是没有,郑德勋巴不得与辰全集团签署这样的协议,可是钱博平却是不答应签署,没有理由啊,董事会没有召开,没有董事会的决议,这样的协议哪里可以随意就签署的?于是,将草案发给各个董事去酝酿,先看看,至于什么时候召开董事会?根据工作进度,要是国情期间了,现在大家都忙嘛! 一大笔资金沉淀在外,还有更大的一笔资金沉淀在公司离岸账号里,两项加起来,郑德勋每个月要支付大笔的利息。现在,官司又惹上身了,郑德勋已经陷入深度危机中,这个局面不需要拖多久,不管他如何能在这边赚钱,只要一年时间,公司肯定会因为资不抵债破产,别看在账号上还沉淀着资金,可那是他从华尔街借过来的,那不是郑德勋公司的钱,反而是到这家公司来的吸血鬼啊。 对于郑德勋这种外企,许多法律是与国际惯例接轨的,现在,是有不少私募炒家和破坏罗霄山金融秩序、建材市场秩序的人,都承认和指出了郑德勋在幕后的作为,甚至有些人就直接说,整个行动就是郑德勋策划并指挥的,可是,这都是人证和孤证,相关转账,郑德勋是玩的很漂亮的,有些甚至是从开曼群岛那边的一些离岸银行里转出来的,从这点上看,郑德勋还是留有后手的。 正是这些难点,使办案的经警很难到海外取证,即便是给了取证的条件,也是拿不到证据的,开曼群岛的是世界上第四大离岸金融中心,那里的法律就是专门为全世界的资本偷鸡摸狗而设立的,这个地方有多大?2**平方公里,也就是李凡在进行考古那个县里的一个乡那么大点,可就是这么点地方,其经济收入和人均gdp却是在世界发达国家的前列,可见,那里收受了多少黑钱,掩盖了多少污泥浊水。这里是英属殖民地,可这里既不用英镑,也不用美元,有自己的货币。 如果只认为开曼群岛就是一个掩盖资本流向的离岸金融中心,那就错了,在这里,还可以注册在当地根本就是一无所有的公司,也就是说,离岸公司注册,使许多善于逃税和避税的国际大财团纷纷到这里注册,近年来,世界上许多著名的大公司,比如说世界五百强里靠前的诸多公司都是在开曼群岛注册的,当然,许多华商也把自己的注册地选在了这里,形成一股注册地与经营地分离的现象。 郑德勋这家外资投行的注册地当然也是在开曼群岛的,这就为取证带来了诸多麻烦,案件的审理也就被大大的延长了,可是这个延长却不是郑德勋投行愿意的,拖的越长,在钱博平这边冻结的资金就越是麻烦,眼见得靠做账去掩盖这种状况的手法不灵了,郑德勋不得不面对公司董事会的质询了。 郑德勋以为自己最后大不了就像当年雷曼兄弟公司里ceo福尔德那样,被辞退后去另谋生路而已,自己拿的高薪也足够他可以混过一生了,可是,他忘记了,一旦他失去了外企ceo的光环,他在华犯下的诸多错误都是可以上升为经济案件的,他在位,这边可能有顾忌,他要是不在位了,谁还能保护他?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心地善良的民族是哪一个?除了华人找不到第二个了。郑德勋面临的窘境,在海外企业里,肯定是会被同业的人落井下石,肯定要背锅的,可是在华夏,就会有人处于善意的给他点出来事情的关窍。 于汤姆,虽然是属于买办级的律师,拿钱办事,可他毕竟是华人,他不是没有机会移民出去,可是他很清楚,以他的资历去美国也好,去英国也罢,都不大可能混得比现在还要好,他缺钱吗?严格说不缺,他现在的收入足够供自己的两个孩子在海外上任何常青藤学校了,可他毕竟才五十岁,而且,他在国内混的还蛮不错的,尤其是在接受辰全集团这个案子后,与叶天问结识,最后终于明白了辰全集团玩的套路,明白了,是郑德勋一步步的迈进了人家挖的陷阱里,人家从来没有逼着郑德勋去跳,是郑德勋想玩蛇吞象的把戏,想赚取更大的利润,想利用国际游资借力打力,殊不知,辰全集团外表上看很稚嫩,实际上却是老谋深算。 案子结束后,作为同行,于汤姆自然是有机会与叶天问一起喝咖啡的,叶天问最近也接到了一些零头八脑的案子,有些案子就是与于汤姆接手的私募欠资案件交叉的,还是一边的,所以,两人到一起喝咖啡,吃宵夜也是没有禁忌的。 “你们郑总是不是很难受啊?官司表面是你们赢了,可实际上呢?”叶天问似乎是无意间聊起了去年年底的那个案子,“一开始啊,我也是不明白,可到了后来,我才想明白了,这里面涉及的法律是交叉的,是需要很多外部条件的,从你们郑总打算下药的时候开始,他就想漏了许多环节,而这边,可是想清楚了才应对的,在这点上啊,你我都疏忽了一个细节,辰全集团的老总是哪里毕业的?是y大学啊,在母校里,可是有经济学、法律学和贸易交易等等顶尖的人物的,他那么大的一个公司,随手给母校捐点啥,得到的就是你我望其项背都跟不上的策划和应对方案,你仔细的浏览一下事情发生的整个过程,郑总是是不是一步步的按照人家预先就布置好的套路在走?他最臭的一招就是在当地搞风搞雨,结果,花了自己的钱,却让当地最后落下了实惠,那些钱可都不是虚拟的,空抬起来的差额都被庞大的市场稀释了,都为许多建材商添砖加瓦了!” 说到这里,叶天问很富有深意的微笑摇头,随即低头泯一口咖啡。 “都过去了,那边的事情我也不想管了,你说的这些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据说,现在就有一个y大学的顾问小组到了南岭某地,在那里与一个网络大v对簿公堂了,哎呀,现在的世界变化太快了,我都没想到,那个大v发出来的消息能有多少真实?可是老百姓不明白啊,其实啊,越是大v,他们说的话就越是要多打上几个问号,那些人为了自己的私利是不在乎随口打哇哇的。”于汤姆说道。 “大v玩的那套,如果是小事情,肯定用不着y大学出手,他这次去那里,是打着保护自然保护区的旗号去的,发出的观点在某些学术领域里也存在着争论,那些观点实话说,我也搞不清谁对谁错,听哪一边的都觉得有道理,这就是陷入了我们辩护时碰上的‘夫妻争吵’的怪圈里,这个你也碰到过的,当遇到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时候,还真是很难一下子捋清楚。小案子就用拖字诀,可要是涉及到国家的大事,设计到关键项目呢?还记得三峡大坝的争论吗?” 的确,叶天问说的这些于汤姆是明白的,不过他摇摇头没有接这个话茬,反过来却是盯着叶天问,“你请我喝咖啡怕不是跟我在这里胡吹吧?有什么暗示?” “咱们华人的心地都善良,给郑总传个话,让他千万别再行差踏错,不负责任的任何做法都是危险的,不是我们要害他,是他身后的老板和势力,你把人家的公司搞的要破产,损失了那么多,能轻易的放过他吗?”叶天问幽幽的说道。 第一卷_恶有恶报(3) 看着叶天问,于汤姆既有点羞愧,也有点迷茫,“行差踏错?你这是暗示什么?我们都是华人,你不妨有话直说,这样我也好传话,要不然,我传错了就罪过大了。现在,郑德勋面临着董事局的查账,面临着公司资金链断裂后的崩盘,这个处境与当年的雷曼兄弟公司有相似的地方,也有不一样的地方,不好搞啊!” “这个我知道,第一,郑德勋的这家外资投行规模没有雷曼的大,影响也没有雷曼大,主要是一群海外私募基金专门针对我们的市场搞出来的。所以,他们想要破产也是分分钟的,无非是那些幕后人物对华尝试的失败而已,总量上他们可以承担。第二,郑德勋自己去华尔街融回来的资本与幕后老板没有直接关系,弄得不好,他要走的路是那个最后被戳穿骗局的麦道夫之路,如果损失了那么多投资,郑德勋是肯定要被引渡回去坐牢的。”叶天问说到这里喝了一口咖啡,“现在能救他的,只有辰全集团,不会有第二家了,而如何救他,这里面就有说法了。” 于汤姆认真的想了一会后还是不知所以,“辰全集团签署那个合资协议?” “不不不,千万别指望那样!”叶天问又说道,“如果签署了那个合资协议,郑德勋是可以暂时解套,可问题是,他并不会清醒,反过来还以为自己的策略得逞了,会继续忽悠更多的游资进来,到时候,这些游资与华资肯定会争的两败俱伤,这个可不是辰全集团愿意接受的,千万别忘记了,辰全集团的身后站着的都是巨人,为了保卫自己的国家,那是会奋起一战的,可那样最后能便宜了谁?” “你的意思是什么呢?我对这些资本之间的争斗着实不摸门啊。”于汤姆说。 “资本,不管是海外的还是华资,根本的目的是为了赚钱,赚钱,有平稳的小赚即安,有风险投资,如何去权衡,如何去运作,别说是你,我也是迷糊的,可是有的人却是行家里手。你想想看,几年前,辰全集团才多大点?通过在下面踏实的做,现在不敢说是国内最大的地产开发商,可至少也能排进前若干名,而且,这个企业走的可不是独门铳的路数,也不玩那些虚拟的文化娱乐等,一门心思就是搞工业,湘西那边你知道吗?就在郑德勋在罗霄山狙击人家的时候,人家玩了个‘四渡赤水’,轻灵的跳出去,摆给对手一个假象,可是,人家抽出来的资本在湘西那边可是大放异彩啊,仅仅一年时间,当地的gdp就翻了二番,各种项目上马了十几个,一下子成为明星县,而且后劲汹涌,现在,你就是想进去投资,都很难通过当地的审核,可见人家当地的规划有多厉害!” 于汤姆听着这些觉得新奇,可是这不是他要的答案啊,虽然没有吭声,可用勺子搅动咖啡的姿势是在暗示叶天问,叶天问也知道,他这样说其实是铺垫。 “海外资本想要吞并辰全集团的目的是什么?就是看中了这个企业的生财能力,从经济学上来说,这无可厚非,可是,使用的手段上不得台面。既然辰全集团能够如此生财,那你反过来想,如果让辰全集团控制郑德勋那个投行,会是一个什么结局?原来投资人会有什么想法?”叶天问的问题让于汤姆更迷惑了。 “你说的这个也许就是获益分配的问题吧?谁当大老板,谁分的就多一些。” 叶天问无奈的摇摇头,“如果是郑德勋吃掉了辰全集团,第一他会用辰全集团的业绩到华尔街圈钱。第二,他会用辰全集团在国内大把的赚钱,然后拿走,难道他真的会把一些数字带走?不,他会用这些数字大量购买我们的产品,然后到欧美各国去卖高价,你以为那些精美的家电和小商品都是怎么出去的?” “噢!原来这里有这么大的名堂啊?”于汤姆吃惊的看着叶天问。 “可如果是辰全集团控制了投行,那么对非洲、南美等不发达地区的投资就会出现了,用外国人的钱买回我们需要的各种物资,这个差别你没想到吧?” 于汤姆惊愕的张大嘴巴,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里面的差别,可细想下来,还真是不一样啊。西方发达国家的游资,无论如何是不进入那些不发达国家和地区的,道理很简单,他们控制不住,投出的钱没有办法保证回收。而且,那些游资需要的是赚快钱和热钱,而对某个落后地区的开发,哪里是段时间可以见效的? 叶天问本来对这些也是不甚了了,可是,那次与李凡谈过话后,又亲眼看到辰全集团一步步把对手给整的灰头土脸,心里就明白了,自己啊,还得想法子找机会跟李凡亲近亲近。就在几天前,他从钱博平那里得到了暗示,于是才找于汤姆说话。对于这件事情,李凡不过是一个初步的设想,成了,可以让表哥把投资开打的触角伸到海外,不成,也没有什么损失,所以才在病床上跟钱博平白话了。 钱博平是属于那种你给点颜料就想开染坊的人,李凡开了个头,他就玩命的往深处想,世界上还有多少地方没有开发?以前没有概念,可自打他进入罗霄山、湘西后,就明白了,连我们这样勤劳民族的地盘上还有这样多的机会,那些荒蛮之地该有多少等待人类去开发的地方啊?想明白了这点,他就给叶天问去了电话。 钱博平能够有如此的认识,也是得益于李凡说的一些观点,这些观点是钱博平在书本上和课堂上根本就没有听过的,也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说,什么是投资?难道真的是书本上说的“为了特定目的,与对方签订协议,促进社会发展,实现互惠互利,输送资金的过程”在李凡看来,这是不完整或者说不是重点,真正的投资是让被投资地方的民众动起来,知道,通过劳动,通过有技巧的工作可以生产出能赚钱的物资来,这才是核心,而这个核心恰恰是西方人不懂得不屑于去注意的,而在华夏,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民都知道,新来的变革能带给他更多的物资,那就是好的,不能带来的,就是坑人的。这就好比有段时间,一些海外华侨在内地大批投资修建娱乐场所,给当地带来的经济效益却不显著的原因,毕竟,没有生产出更多物资,却还要超前消耗,最后的结局可想而知。 进入改革以来,华夏变化最大的就是生产物资增加的恐怖,就连最难增加产量的粮食都增加了2。5倍,而钢铁、水泥、煤炭等等基础生产资料的增长都是几倍几十倍的增长,而人口才增加了多少?这就是为什么现在生活好的根本原因。 钱博平被李凡这样的观念给打开了心扉后,那动作自然就不一样了,这才有了叶天问和于汤姆之间的谈话,有了给郑德勋出路的建议,至于说郑德勋接受不接受?钱博平没有过多的去考虑,他不干,不还可以找别人嘛! 博士公知被单独的关在拘留所的一个房间里,他不停的大吵大闹,看管把他毫无办法,谁能想到,这所谓的博士公知居然能像泼妇一样的撒泼打滚呢?能像无赖一样的不管不顾呢?作为拘留所里的看管,只能全程录像,确保自己没有疏漏和违规,其它的还真是想不出啥好办法来。实话说,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 情况很快就反应到县局,县局里也没人见过这个啊,去问顾问小组,顾问小组也觉得没有啥好办法,类似这样的人,一般都是让其自己折腾累了就消停了。可是,第二天要对他进行询问啊,他要是把嗓子喊的说不出话来咋办?再把自己饿成啥样,那不更是出洋相吗?顾问们都觉得,他们可能碰上了一个难缠的人。 顾问小组是朱老派下来的,是非官方的,而这些顾问与李凡接触也不是第一次,千年在伦敦的官司,也有人参加,于是,他们想起李凡的思维是与一般人不一样的,不如去问问李凡,再说了,到了这里,还没去医院里探望人家呢。 李凡躺在病房的床上,正在用手机跟自己儿子白话呢,一见来了学校的同事和前辈,连忙跟儿子打了招呼就下线了。说,这李凡受伤难道凯琳娜就不来看看吗?凯琳娜不知道,现在的凯琳娜正沉浸在对新作的纠结中呢,画了好几幅了,总是觉得不到位,哪里有心思去管那个不着调的老公?再说了,人家不是还有个小丫头要照顾嘛,精力被分散了,没去留心。可李凡跟儿子视频,就不怕自己在医院的事情被这小子给曝光?不怕,先是与儿子“拉钩,盖印”,然后才用法语告诉儿子,自己在这边出了点小事故,为了不打搅家里人,作为儿子必须保密!这是考验儿子将来能不能做大事的一次测验!得!小李晖被老子给蒙昏了。 “哎哟!你们怎么来了?是学校叫你们来的?我这没事,过两天就好了!”李凡装的真像,似乎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那边有几把折叠椅,大家拿来坐!” “得啦!我就不信老朱没有给你打电话!今天来,第一是看看你,第二,我们也碰上难题了,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到你这里说说,看看你能不能想出点对策来。”顾问小组里资格最老的教授岑鑫良拉过一把折叠椅,打开了就坐下,“来的急,也没给你买点啥,你又不差钱,那些俗礼我们就都免了!” 李凡被岑教授给点破,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好好,免,都免了,麻烦!” “对我们你可不能免,我回去就去住院,我这腰椎的老毛病这两天又犯了!”岑教授不依不饶的说道,“你去看我,不许你空手,必须要有手信,否则,绝交!” 看着岑教授那装出来的无赖像,李凡咯咯的笑了,“好,我一定按岑老的意思办。到时候我带点水鬼去,反正你没假牙连苹果都咬不动!吃不了我再带回去!” “哈哈哈!”看着这一老一小的开玩笑,其他人都缓和了情绪,没有刚刚进来的那一脸严肃的样子了,这也是李凡和岑教授一起上演的小品,目的就是给大家解压,要不然,这些人都觉得开不了口了,在下面一个县里遇到了办不了事情,说出去都丢人啊,可是偏偏就被他们碰上了,而李凡的此举其实也是个暗示。 对那些网络上的大v和公知,李凡的了解要比顾问小组的人多多了,顾问小组成员主要是研究法律和侦查方面的学问,对于网络上那些胡吹八吹的人,他们知道,有涉猎,但是说能了解多少就不好说了,所以,冷不丁碰上,抓瞎了。 “大致的情况我跟你说一下,你帮忙想想,看看用什么法子来解决这个难题。”岑教授慢慢的把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如果今晚不能让那个家伙休息,明天的问询肯定效果不好,我打算把明天的询问延期,虽然对那些媒体记者不好解释,可到了裉节上,实属无奈啊,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公知,居然是那样的!” 李凡眯缝着眼睛想了想,“那个公知的履历你们有没有啊?能给我看看吗?” “有,我这里就有,马上发给你。”一个成员拿出了手机,“嘀”的一声,李凡的手机上就跳出了一张履历表格,李凡快速浏览了一下后点点头。 “去找一台保真效果还可以的音响,给他放音乐,你们放这几个曲目,按照我说的循序来,不要重复,看看用这音乐能不能让他心神安定下来,首先放……” 好嘛,李凡说出了一大串音乐的名称,没有一个是重样的,先从爱国教育的音乐开始,然后就是震撼心灵的情感曲目,到最后,是一连串的安神催眠的曲子,他这是采用的音乐攻心战术,对方只要不是神经病,在这些音乐的刺激下,会思考很多事情,等到思考的差不多的时候,那人肯定会疲劳,疲劳了,就安眠嘛。 李凡说的这些,其实也没啥新鲜的,牧场的人给牛放音乐,公牛之间的斗殴减少,母牛产奶量增加,养鸡场的人给蛋鸡放音乐,产蛋量就会增加。同理,在工地上放音乐,工人们干活就不容易疲劳,司机听着音乐,事故率就大幅下降,音乐,在人类生活中是不可或缺的,也是人类最早宣泄抒发情绪的产物。 岑教授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于是,叫一个成员马上去落实,这个点子一出,连县局里正头疼的几个人也都觉得有门,至少,放音乐可以让那家伙的狂吠不影响看守的心情了,是啊,任谁,面对一个没完没了乱嚎叫的声音,心里都不舒坦。3sk. 很快,在博士公知的房间外面放上了一台播放机和音箱,从开始的激昂音乐到后来的小桥流水,从华夏的恢宏到西洋的交响曲,还都不重样,那个公知开始抵抗了十分钟,然后就安静下来,一个小时后,他睡着了,因为,音乐太催眠了。 第一卷_恶有恶报(4) 第二天一早,公知被窗外的鸟叫声给吵醒,他似乎觉得奇怪,自己怎么就睡着了?这6也太迂了吧?他昨晚进来的时候可是想好了的,就是要大喊大叫一晚上,让自己的嗓子嘶哑,这样,第二天面对什么样的询问和审问都有理由拒绝回答,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这个计划怕是落空了,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呢? 要说,这些大v都习惯夜生活,就是没事的时候,晚上也很难入眠,所以,一到了半夜,他们就喜欢酗酒,喜欢去找各种刺激,最差的时候也会在自己的工作室里骚姿弄首的整出点节目,然后上传去忽悠网民。所以,昨天他自己策划熬夜发疯,那是有基础的,而实际上,他想做到并不容易,毕竟,长期的特殊生活和特殊的运作,让他的嗓子并不比那些歌唱演员差多少,当然,这里指的是嗓子声带的抗疲劳能力,他毕竟也是吃开口饭的,还经常在酒后疯狂,没点嗓子成吗? 许多人平常不怎么说话,一旦与人发生争吵,最后嗓子沙哑的经常的事情,可你让那些练声乐的,吃开口饭的艺人嗓子哑一回,那是有难度的,要不然相声大师能够连续返场20多次,时间也被拉长了一个多小时,可人家的嗓子没事。 还有一个原因让那个博士公知的谋划最后没成,什么呢?心理上的变化。昨天,博士公知在心理上是反复的坐了几次过山车,尤其是他手下的人先后被叫去询问,这就让的心理从一开始就紧张了,尽管他表面上看不出来,实际上他的心态早就濒临崩溃的边缘,等到开车出去又撞了人后,这个刺激对他来说也不小,妆模作样的吓唬交警是一回事,被追赶的民众胖揍一顿就又是一回事了。 被带到交警队后,那里的队医先给他检查了一下,除了脸上的青肿和鼻子被打出血外,其他的还真没什么,这让他在疼和窝囊的心态下爆发,所以,大闹交警队,又大闹县局,最后是拘留所里发“羊癫疯”,使自己的精神进入癫狂的状态,如果不是李凡出了那样的一个点子,这小子没准还真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李凡出的那个点子,实际上是从心理干预上入手的。李凡听了那个公知出事前后过程后,就琢磨那家伙的心理肯定是大起大落的,以他们那一类人的个性,许多事情都是在一定激情下干出来的。在犯罪学上有一种说法叫“激情犯罪”,殊不知,许多艺人和公知们,最强调的就是激情创作,一些学员在表演的时候总会被老师或者导演说“你没有激情”,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而那个公知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经历了大起大落的情绪变化后,最容易疲劳的就是大脑,为什么人在酒后容易酣睡?许多艺人在酣畅淋漓的创作后也能疲劳的靠在椅子上打盹?说白了,人的大脑在强力工作一段时间后是需要休息的。而这种脑部的休息要求又与身体疲劳需要休息不太一样,过于疲劳和刺激后,大脑反而亢奋,这就变成了失眠了,要知道,失眠者可都是非常想睡觉的,是大脑安静不下来,总睡不着或者睡的不踏实,久而久之,就成为神经衰弱,白天昏沉,晚上还睡不着。 李凡从小跟做父亲学医,对这点基础的东西当然清楚,所以,他琢磨的是如何利用对方的心理变化,如果是正常人,一个心理医生跟他聊聊天就成了,可眼下这个公知博士,没法跟他聊天啊,他根本不会配合,这就需要找一个中介对其大脑进行暗示了,于是,李凡想到了音乐,想到了生物本身对声响的自然反应。 李凡给的乐谱可不是随便选的,那是浸透着心理暗示的智慧的,一开始是爱国主义教育的音乐,你小子在这样的音乐下还要胡说八道,那都不用审了,直接把录像公之于众就能把他钉死了,不管怎样,毕竟是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的。在这样的音乐背景下,公知只要稍微一愣神,后面的音乐也就接上来了,等到那家伙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呢,来,听听《命运》吧,看看你的命运跟贝多芬比起来算个啥?这边的心理博弈还没有掰扯清楚呢,来,咱们再听听民族的东西,从江河水都第一情,你自己慢慢的品吧,还没品够呢,音乐音量已经在逐步降低,那种小夜曲,安眠曲是轮番的来,都没等放到专业的催眠曲,那家伙已经打鼾了。 实际上,面上说的是音乐,而对博士公知使用的法子是心理暗示的法子。 博士公知不是没有想过补救,醒过来后他就在想现在补上行不行?继续狂喊? 可他没有机会了,前来提审的警员已经站在门外了,警员指指身后的摄影师,然后又指指旁边推车上的早餐,意思是让他自己选,还选什么啊?饥肠辘辘的他根本扛不住食物的诱惑,他昨天就没吃晚饭,平时的宵夜也没有,而且,暴怒,发疯,胡叫乱喊都能极大消耗体力的,此时的公知博士,嘿嘿,能吃下一头牛! 想公知博士这样的人,一旦遇到了困难,第一时间是回避,第二就是投降,如果是在抗战时期,这样的人但凡被抓,都不用鬼子动刑,必然是全都交代,还要厚着脸皮申请去当汉奸,当年的周作人、胡兰成、梅思平不都是这样的人吗? 就是早上玩的这种心理暗示,也是经过顾问小组精心策划的,岑老是什么人啊?李凡开了头,他能不理解?晚上回去后,就找资料,看案例,最后安排了早上的这些布置,所谓的博士,不过是花钱买的而已,拿来哄哄网民还成,在真正高手面前,这个大v根本连三个回合都走不过,这不,他毫不犹豫的抓起油条就往嘴里塞,端起豆浆就是喝,最后还装着坦然的样子说,“好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吧!”在监控室里看视频的几个顾问,有的发愣,而岑老差点笑岔气。 上午十点,还是那个新修的问询室,还是老一套的规矩,著名的大v,公知博士被从角门带了进来,让众多记者吃惊的是,他是戴着手铐进来的,被安排在特殊的椅子上后才打开了手铐,而且,虽然已经经过了一晚上,脸上的青紫还是肉眼可见的,表情也显得很;落寞,让在外间旁听的许多人感觉出不同的意味了。 “他不过前来接受聆讯的,为什么要像对待嫌疑犯那样?”一个记者为表达正义,义愤填膺的站起来对旁听席上的其它人说道,“难道说昨晚在我们都不在场的时候,警方对案件进行了非公开侦查?不是说好了要公开每个细节吗?” 负责组织这些记者的宣传部门干部,拿起了手机,调出了一段本地简报,“昨晚,县城某某宾馆附近马路上,一辆外地车违章撞伤推三轮车的老人,肇事者某某逃逸,被现场民众围堵后抓获,撞伤老人目前在县医院抢救,案件在处理中……” “原来,原来他昨晚开车撞人了?还肇事逃逸!他是真傻还是装傻啊?” 所有的记者都不是法盲,你撞了人,等待救护和交警来处理,那是民事,可你如果肇事后逃逸,那就不是民事了,是刑事犯罪,被当地人揍一顿还不是正常的事情?没被打出个好歹来就算是运气,而且,被撞的老人还在抢救,这后面的事情,还真是不好说了,不仅需要当事人的积极承担赔偿责任,还需要受害者的态度,人家要是不愿意放过你,不要赔偿,叫你偿命,你还真是没啥好法子对付。 在问询室里,出现了一个怪现象,预审科长对公知博士是问询,可公知博士却享受着被审讯的待遇,就此,预审科长也不得不一开始就做了一个交代。 “今天找你,是关于那天在宾馆发生的一些事情的询问,而你在昨晚的交通肇事逃逸的案子将另行审理,关于哪方面的内容,不在我今天询问的范围内。” 这个话算是给外面的媒体记者和将来公布询问录像,都做了交代,告诉大家,之所以被询问人在现场是嫌疑人的身份,可这次的对话却是询问,而不是审问。 “没有关系,你可以兩案并审,我没有意见。”那个公知无所谓的回答道,“反正是落到你们手里,怎么捏都由得你们,我不过是砧板上的一块肉而已。” 要说,这公知还真是能耍心眼,他在坐囚车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县局停车场上有大量外地牌照的汽车,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会有一些上面的人前来旁听,尤其是他发现了某台车上还印有某某电视台的字样,此时,他要是不利用一切机会向警方身上泼脏水,他将来还怎么混?所以,开口就是含沙射影。 “什么砧板上的肉?你就是这样污蔑我们执法机构的?我们是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来侦查案件的,找你来询问,就是为了把事情搞清楚,你首先要端正态度,实事求是,其次,你不可以凭想象和猜测就推断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你刚才说任由拿捏的那些话有依据吗?我们什么时候有谁拿捏你了?你在这里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有记录,你能对你刚才说的话负责吗?”预审科长严肃的问道。 这下子,博士公知的脑袋瓜子有些转不过来了,刚才那话是说给旁听者听的,可这是在问询室啊,人家警方要叫真,他这还真是不好办了,一个诽谤和诬陷指控是跑不了的,要是自己坚持,人家现在不提,可问询主要内容后肯定会找补。 “我……我刚才是口误,我收回那句话,好,你现在可以随便问了。” “好吧,那我们就开始,请你自己介绍一下自己。”预审科长按照规矩说道。 博士公知还以为预审科长会像电视剧里那样,一上来就问“姓名、年龄”什么的,他就准备装一次可怜,让旁听者见识见识警方是如何**他的。可是,人家没那么问,很客气的请他自己介绍自己,这里面的意思也很明显了,人家是公平的对待被询问者,可不是一上来就搞审讯那一套,博士的眼珠子一转,发话了。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那你找我来干什么呢?再说了,我可是网络上知名的大v,是有着千万级粉丝的公知,我还是美国某某大学的博士……” 公知在那里发泄着,预审科长也不打断,由着他说,说了一会,公知发现几个预审员全都用看白痴的眼神在看他,他觉得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做了什么,我们都没兴趣,下面我就某月某日发生在某某宾馆里的伤害案件向你询问。”预审科长等到公知博士闭上口了后才又开口,“那天你的保安在走廊里阻拦李先生前来拜访你的事情,你看到没有?” “看到了!那个人就是来闹事的,一来就纠缠我的保安,还把我的保安从楼梯上摔下去了,现在,他倒成了受害者,这完全是颠倒黑白嘛!”公知厉声说道。 “好,我刚才说过了,在这里,你说的每句话都会记录在案,你要对你说的每一个字负责!现在,我请你看一段现场的视频录像。”预审科长说着打开了宾馆走廊里的监控视频,而且是配上了对白声音的,“在这段视频里,现场并没有你啊,也没有出现你刚才说的那些事情,请问,你刚才说的那些有依据吗?” 公知博士一看录像,再一想,发现自己刚才的话简直是把自己弄到作伪证的位置上了,连忙又开口说道,“刚开始我是没在现场,可我在房间里啊,我说我在现场是指我在房间里,而刚才说的是其他保安告诉我的,看来他们没说真话。” 预审科长示意助手,助手在电脑上找了找,很快就调出了问询其他人的一段录音,“我们没有向老板说什么,在老板面前,他不问,我们是没资格开口的……” 然后,预审科长意味深长的看着公知博士,随即话锋一转,“这个问题我就问到这里,下面,我想问你,当时120急救人员已经到了现场,本来是要将受伤的保安抬上救护车,送往医院,是你不让搬动,要保护现场,这属实吗?” “我记不清了,这两天我的脑子有些乱,许多事情断片了。”公知发现,自己好像没法编瞎话了,警方的准备很充分,于是,干脆一推二六五,装傻了。 预审科长也不啰嗦,又放一段现场视频,公知博士不叫搬动的话语清清楚楚。 随即,预审科长举起了一张a4白纸,上面打印着一张网络截图,“请问,这个账号是你的吗?”公知点头说道,“是!”于是,预审科长又先后拿出几张截图来,一一确认,公知知道这些都是他在各大网络每天上的账号,不能否认。 “这些账号你一直在用吗?你的手下是不是有人按照你的指令在操作?” 博士公知脑门上出汗了,他终于明白了,人家这是用问询的法子请君入瓮啊! 第一卷_恶有恶报(5) 后面的问询就是一边倒了,那些发表的失实言论一一得到了落实,博士公知一开始还想否认,说那些是下面人乱搞的,于是,预审科长就把对应的询问录音放出来,一段段的对照,一个个的让博士公知确认,等到最后,那个家伙终于耷拉下脑袋,不再否认了。他没法否认,总不能有好处是自己的,出毛病就不认账吧?是,公知大v们一般都会如此,还会说自己的号被盗用了啥啥的,而这边针对对方有可能利用盗号的理由,把发帖的ip地址和时间,一个个全都锁死,可以说,针对博士公知最近在网络上的东西,侦查的是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破绽。 整个问询经历了二个多小时,总算是结束了。预审科长还是很客气的对博士公知说道,“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可是接手的却是站在一边的警察,重新给那人带上了手铐,然后带走。这哪里是“离开”啊,完全是被“押解”嘛。 预审科长为什么那样做?是要讽刺当事人吗?不,这是严谨。在他预审的这个案子里,博士公知还是个请来问询的关联人,而不是已经确认的嫌疑犯,所以,他不可以用对待嫌疑人那样的态度对待他。而旁边站着的警察,则是另案里的随行看押人员,与这边的问询没有关系,当协助这边问询后,当然要按照规矩将交通肇事逃逸嫌疑犯押回拘留所了,一码是一码嘛!兩案不可以并审吗?可以,可是上面不是还没做出这样的决定吗?没有并案前,那就得按照没关联来处理。 所有的询问和审问都进行完毕了,警方要根据掌握的线索和证据做出结论,当天下午四点,在改造后的大会议室里召开了案情侦查结论发布会。县局联合侦查小组在分管副局长的率领下,齐刷刷的走进了会议室,按照排好的位置坐下。 “发生在我县某某宾馆里的意外事件,经过省里拍下来的专家和相关部门专家的指导,经过我县刑侦和网警联合侦查,已经有了结论,目前,我们正在准备案件的综合报告,将在今日呈报给检查机关,也就是说,我局分管的案情侦查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为尽早让公众得知事件的真相,今天,在这里召开新闻发布会,将案件的前因后果向媒体通报一下,为了确保还原事实,确保当事人的利益,同时,也确保新闻媒体的监督,现场的记者可以提问……”副局长一上来就说了开场白,“之所以成立联合办案小组,是因为,这个看上去不复杂的案子,却是涉及到刑事犯罪和网络犯规等等方面,所以,小组是由刑警和网警联合办案的,刑警由我县刑警大队的副队长带队,网警则是由我县和市里网警参与……” 一番介绍后,可以说,县里对这个案子的侦查布置是合适和合理的,无话可说,而相关人员也都站起来向下面的与会者敬礼,不卑不亢,举止有度。 随即,一个视频出现在发布会上的大银幕上。在银幕上,从李凡进入宾馆的镜头开始,旁白是一名警察,适时做着解说,当然,李凡的脸上是打着马赛克的。 镜头几乎没有经过剪辑,考虑时间问题,是以倍速播放的,只是在几个关键的地方,不仅是正常播放,有些地方还使用了放大和慢镜头,实际上,视频的时间并不长,当时发生的时候,前后也不过是20多分钟。可是,后面还有大量的问询和审讯的镜头,所以,整个视频播放的时长还是超过了一刻钟。 可以说,这个视频的编辑相当有水平,废话,有顾问小组里的那些大拿在,这视频能编辑的差吗?许多记者看了后,觉得,这个视频甚至可以直接拿到电视台的什么“说法”节目直接播放,人家做的还真是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视频播放完毕后,没有记者提问,而县局并没有直接宣布侦查的结果,反而是将市政法部门的一位同志给请了出来,请他从其它角度对事情做另一番剖析。 “同志们,谢谢你们对这个事件的关心,今天,我想借这个机会,说点案件之外的话,作为大家,可能更关心的是案件之外的情况,比如说,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这里?那个搞事情的公知为什么跑到这偏僻的地方来?等等,我不能说我对事情了结的很全面,可我愿意在这里把自己的了解和理解与大家分享。” 下面的记者没来由的竟然鼓起掌来了,是的,他们的确像领导那样,心里也提出各种疑问,可这些疑问是无法去问警察的,人家就是办案子,与案件无关的事情,人家不会说,说了也不算数,这是规矩,全世界的警察都是如此。现在有一个人出来解说,当然会受到欢迎了,而且,人家的身份也合适。谁不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呢?谁不想知道案件背后的事情?哪怕稿子上不能写,或者不适合写的,可在私底下相聚吃饭的时候,那不也是个说话唠嗑的段子吗? “事情的产生,是从本地一个考古项目开始的……”那位干部从一开始发现盗洞,到后来聘请国内知名大学的考古专家前来进行考古工作,算是做了个前面的铺垫,“由于这次考古发现,刷新了历史上的一些记录,同时,也为这个县今后发展特殊旅游提供了条件,因此,本地开始对新型旅游模式进行探讨。事情刚刚开始筹划和研究,就有一群公知和大v们,以捍卫自然保护区为由,频繁的在网络上发生,这其实也是另一种声音,对此我们并不禁止,毕竟,一个新事物出现,总要听取多方面意见。可是,有些人却不是真正为了发表意见而说话,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自己的流量和名气,甚至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天籁小说网 似乎在配合政法干部的话,旁边的警员从电脑里调出了那个博士公知在当地发表的一些言论,还有召集一些外地来的粉丝造势镜头,几处明显不对劲的言语都用字幕的形式打在了旁边,让人一眼看上去,那个大v就是在胡说八道。 “正是这位大v公知的一些似是而非的言论,引起了考古队负责人李某的注意,李某到宾馆里找他,是想告诉对方,考古工作不是破坏和引导这里改变自然保护区的性质,而是标准的科考工作,这在全世界都是一样的。而那个肇事的大v正是把这里考古工作说成是对自然保护区的破坏,把可能要试行的新型旅游模式说成是为了赚钱而采取的乱整。而在本地进行的考古工程,采用的是巷道掘进的方式,基本上不破坏地表,对这些,那个大v公知根本就不知情,也不懂。” 话说到这里,下面的记者谁心里不明白啊?当今,在网络上的一些公知和大v,但凡知道一点点可以吸引人眼球的事情,就会跑过去炒作,就会利用网民的好奇心理大肆的蹭热度,搞噱头,至于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压根就不关心。 “这个县,是最后一个摘帽的贫困县,虽然脱贫了,可我们不能否认,当地的居民生活水平是无法与其他县市可比的。我们必须看到,这里的居民想要发展经济,难度是远比其他地区大,受限于自然保护区政策,在这里,许多发展经济的项目是无法开展的,可这不等于说,本地的居民就该世世代代的受穷和落后,也不等于说,这里就该由国家和富裕地区养起来,如果本地摸索出了既可以保存自然风貌,不破坏自然保护区,又可以促进本地经济发展的路子,却被一些人用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去打压和限制,只许他们享受国家经济发展带来的红利,却不许脱贫的地区民众致富,世界上哪里有这样的道理?荒诞嘛!不合逻辑!” 说到后面,那干部已经有些激愤了,不过他还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由于这些人的鼓噪,给我们当地的许多工作都造成了影响,首先就是他们不管不顾的涌进这里,使这里的接待不堪重负,不得已限制了出入的车辆流量,可就是这,也被那个大v说成是有秘密工程要掩盖,这种无中生有,信口开河的指责,是一定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地,我之所以这样说,也就是让大家明白,为什么在前面,联合办案小组没有最后宣布结论,因为,这看上简单的案子,实际上是包含了好几个案件的,下面,就请相关侦查干警分别宣布他们的侦查结论。” “哗!”下面的记者议论起来了,“老天爷,如此简单的一个案子,怎么搞的如此复杂啊?这里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啊?”“不是人家复杂,是人家要把案子办扎实,一点余地不留啊,可以说,但凡我们想到的,人家是都想到了,想到了,肯定要把案子做扎实啊,要不然,天知道又会被多少公知大v们炮轰?” 还别说,这些官方媒体的记者对网络上发生的事情也是门清,说起来,在工作性质上基本上是同行,只不过一个有纪律约束,有法规管理,而另一种则是产生于网络时代的怪胎,放任自流,所以,无所顾忌。现场的一些官方媒体的记者就认识好几个公知大v呢,那些自媒体和幕后人物利用虚拟网络里的信息不对称,信息透明时差等等,忽悠网民,黑着心赚网民的钱,有些就是明骗明抢了。 等到下面的议论声逐步安静下来后,第一个出来宣读侦查结果的是刑侦警察。 “大v公知某某报警,声言他的保安某某被外人袭击一案,经过对现场监控视频的研读和走访现场目击证人,系子虚乌有。该保安袭击前来求见的李某未遂,失手跌落楼梯,造成瞬间呼吸道堵塞和左肩部肩胛骨脱臼,系自身平衡控制不良造成,与李某无关,该案当事人并未报案,大v公知某某所报不实,案件撤销。” 现在的记者已经不用笔了,国内的软件更是厉害,上面在读结论报告,下面的记者就可以通过终端上的软件即时将语言还原成文字,记者要干的事情就是认真听,将因口音问题造成的一些谬误进行更正,然后,快速的发回编辑部,至于,这些消息编辑部是否马上采用,那不是记者的事情,是编辑和总编的事情。 照这样说,这记者当的不是太舒服了?那可不是,这采访的信息选择和事后的采访专稿,可都是考验一个记者水平的重点,你弄点不痛不痒的信息,用不了几次,十有八九就得叫你换个地方了,而事后的采访专稿更是彰显记者的综合水平,抓不住重点,没有闪光点,跟不上时效,都不行,所以,别看这些记者在现场不咋忙和紧张,一旦发布会结束,回到自己住的宾馆,你就看他们在笔记本上那个敲吧,一个凝神静气的,一会改,一会找的,他们必须把今天发布会里的信息提纯抽象出来,升华到一定的高度,否则,对不起上边发的工资啊。 刑侦警察读完了一张稿纸后,并没有完结,又拿起一张稿纸开始说道,“由于在宾馆出现了某某保安摔伤的意外,在场的考古队李某过去抢救,如果不是李某的抢救,保安某某有可能出危险,所以,在这个方面,李某属于见义勇为,宾馆服务员某某打120救护电话并无不当,当大v公知出现后,勒令救护人员不许抬走刚刚缓和的保安某某,使李某觉得这样不对,准备上前与公知大v理论的时候,被在现场的大v专职摄影师某某故意绊倒,其间,由于李某突然失去平衡而下意识的挥舞手臂,意在抓住扶手保持平衡,而摄影师也趁机与李某一起摔倒,并且压在了李某身上,随后,又故意坐在李某的大腿上,时间超过五分钟,造成李某腿部静脉血管栓塞,目前整条腿下部无知觉,目前尚在医院治疗中。” 说到这里,刑警又播放了这一段的视频,同时,也在视频中加上了省里权威医学专家的解读,说明摄影师行为的危险性,让记者们进一步了解事件的全过程。 “根据《人体伤害程度鉴定标准》,我们聘请了省法医权威对李某的伤情进行了司法鉴定,确定为重伤,事情至此,摄影师某某已经触犯了法律,至于是故意伤害还是过失伤害,需要在法庭上由法院处理。”说到这,刑警的陈述结束了。 “下面由我来宣布对网络不实报道的调查结论。”有一个警察拿着稿纸开始说道,“大v某某博士公知的网络账号有……”一大串网络账号被宣读了出来,“经过我们与相关部门的联手侦破,这些账号都是某某的网络活跃账号,某月某日午夜0点23分,某某账号第一次播放了针对某某县警方办案的不实报道,接下来,另外三个账号开始分别向各自的网站转发,截止到某月某日上午十点,转发超过了xx万次,已经在社会上造成了重大影响,根据……”网警一条条说道。 第一卷_恶有恶报(6) 当侦查完毕后的警察将结论一个个的说出来后,下面的记者终于想提问了,从开始的一下子问不出来,到经过一段时间的酝酿和消化,总算是有话要说了。 “我是某某台记者,我想提问。”一个梳理着精悍短发的三十许女子举起手。 “好!刚才叫大家提问看来是时机不对,我们也是第一次举行这样的新闻发布会,坦白说,我们也是没有经验,现在,大家有问题只管提。”副局略带赧颜的说道,“我们这里是个小地方,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第一次,不到之处请原谅。”23sk. 副局的话让下面的记者莞尔,那个女记者也是笑了笑后继续说道,“按照方才网警的结论,也就是说某某网络大v已经涉嫌诬陷、诽谤等多项罪名,为什么在询问他的时候你们没有直接点出来呢?这对他来说,是不是不透明?” 不能不说,这个女人还真是鸡蛋里挑骨头,自己有没有触犯法律,对没有多少文化的人来说,可能有盲点,可对那个博士公知来说,这还需要人去点明吗?活跃在网络上的时候,本身就有各类相关提示,连基本的事实都不能保证,还当什么公知?如果按照女记者的说法,那是不是要在询问的时候把问询改为审讯? 问询时候,被问询者的身份转换不是没有,可是,那是需要各种条件的,当着记者们的面,直接转换那人的身份?到时候,这女记者怕还是有话说。 “我们在问询的时候,是对其进行一些情况的核实,核实后,案件的定性也不能完全由我们警方一家说了算啊,就如同你刚才说的,涉嫌诬陷、诽谤等等,他涉及的不是个人,是一个职业一个部门,我们的警员是无法在未经授权的情况下代表一个群体定性的,如果是涉及到个人,个人不追究,不也是无法进入司法程序吗?其实,这样的事情在民间是经常发生的,最典型的就是一些人嚼舌根,在传话的过程中出现了失实,甚至是添油加醋,如何来界定是诽谤和诬陷,本身都是有标准的,最后能不能得到法律的确认,那是法院的事情,所以,我们这里提出的是事实,是结果,最后如何定案,如何判决,由其他部门处理。” “刚才,那位政法系统的同志说了,这里在摸索一个新型的旅游模式,这个案件会不会是在摸索过程中的一个牺牲品?”又一名记者站起来问道。 “摸索新型旅游模式尚在襁褓中,用俗话说,八字还没一撇呢,何来过程?这次发生的事情,是当事人以另外的目的前来,与那种新型模式有关系吗?实话说,到现在,连我也才只是知道新型模式四个字,到底是什么,我都不清楚,如果当事人用自己的假定和推断来揣测新型模式,最后闹出了今天的结果,而新型模式压根就不是他想象的那些东西,这又能证明什么?牺牲品?这个词用的不好啊,在深化改革的过程中,难道一定要有牺牲品吗?你是在暗示什么呢?” 到底是高一层的人,这话说的就犀利多了,那个记者吓的伸了一下舌头,“我口误,口误。应该是……总之,那人啥都不是,他就是为自己蹭热度跑来玩闹的。” “轰!”记者群里笑了起来,“你小子太年轻了,说话嘴上少个把门的啊!” 案件简单,表述的也清楚,严格说,那些老记者都知道,这个案子,人家办的扎实,没有漏洞,整个侦查的过程和搜集的证据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证据链、数据链,得出的结论也都是真实可信的,这案子已经办成了铁案,相关部门在内部会议上做出了决定,案件的后续继续让媒体加入,检查机关和审理的法院都要做到无懈可击,最后,整个过程将公布于众,从正面回应网络上的歪风邪气。 顾问小组结束了在当地的工作,他们也搜集了大量的资料,准备拿回学校作为课堂案例来给学生们讲一讲,可以说,这次的活动也让y大学法律系的几个教授见识了当下网络上的一些问题,同时,也了解了基层干警碰上的新问题。回到学校后的岑教授,一篇洋洋洒洒的二万多字的论文报告出来了,先是给相关机构阅读,最后发表在相关刊物上,可以说,岑教授也是颇有所得,很有感触。 记者们得到的信息,不能做出结论性的文章,可是,他们却是可以将案件进展的过程和进度作为新闻报道的,顿时,网络上的说法又逆转了,有许多懂法知法的网民在网络上开始分析,许多人认为,那个博士大v和他的手下,或多或少都要受到法律制裁,而且断定,他们除了承担法律上的刑事责任外,还得承担相应的经济责任,毕竟给当地的名誉带来了损害,还有人建议,这样的伪公知应该当成典型拿到社会上亮相,让那些被蒙骗的网民尽快清醒,让一些在干着同样事情的公知和大v们得到警告,不要再肆无忌惮的消耗网民的信任和迷恋。 可以说,这次那个海归的博士公知这次算是玩了个底儿掉,不仅自己进去了,他的班子里都受到牵连,可是,最占便宜的却是那两个平时狐假虎威的保安。 那个摔脱臼的保安,按理说,他也要承担打架闹事的责任,可他不是因为机缘巧合“未遂”吗,在刑事案件里,不管你是如何没弄成,最后是未遂,那就比真干了的出发轻很多。如果那个保安,把李凡从楼梯上打下去,李凡发生了窒息和脱臼,嘿嘿,他最少要判三年,可现在,不仅他被从宽处理了,李凡不追究,跟他一起的那个跑前跑后的也没事,毕竟,他们在大v的团队里算是底层的。 而那个胖子摄影师就麻烦了,如何判决就要看李凡的态度了,按照重伤的伤害量刑标准,是要处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而摄影师的审讯记录上,在故意这一概念上是没有疑义的,只是,对可能发生的结果没有思考,介于故意与过失之间,可以说,法院如何判决是取决于受害者的康复情况和态度。 一开始,那摄影社还想要李凡赔偿他摄影机呢,现在,最后能否获得谅解就全看李凡的表态。他的家人也从千里之外赶了过来,非常热情的到医院去探望受害者,这也是律师跟他们出的点子,律师把实情告诉了家属后,家属能不着急吗? 可是在医院里,并没有看到李凡,李凡去了哪里?当然是回到了考古工地了。 现在,考古的工程已经进入到了实施阶段,李凡放心不下,巷道挖掘,说起来简单,可实际操作的风险是远远大于“大揭盖”方式的。为了避免过多的空气进入,巷道挖掘从一开始就是在密闭的条件下进行,参与挖掘的人员都是戴着呼吸面罩在下面工作的,稍有不慎,就会发生人员事故,对这一点,李凡可是不敢掉以轻心,所以,他让学生用轮椅将自己推到工地上,在那里,现场指挥。 “你们,你们医院怎么可以将这样的病人放出去?如果他都能去工作了,那还能算是重伤吗?我们要求重新做司法鉴定,上次肯定是假的,我们要讨回公道!” 家属里也有愣头青?摄影师那花枝招展的老婆似乎抓住了李凡把柄,话里话外都在威胁,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个奇葩的摄影师肯定有个奇葩的老婆。 “你对自己的说话负责吗?”主治医生这些天可是见识了不少高人,心里的底气十足,“李主任是在我县进行考古工程的一号负责人,现在工程已经到了节骨眼上,他不在现场,将要带来多大的风险和损失?人家现在是带病去现场指导工作,你们还在这里说七说八,到底是来慰问人家还是来找人家茬的?” “既然他都能去现场了,为什么不给他办理出院的手续?”那女人还是不服。 “他每天都要回到医院来打点滴,有些营养血脉的药物是不能停的,而且,他是坐着轮椅出去的,你们还想怎么样?真是没见过你们这样冷血的!”医生说完,拿出了李凡的病历,“你们看看,下肢静脉血管堵塞,现在的治疗刚刚有点起色,他就要去工作,是我们坚决不同意的,风险太大,搞不好是要残废的!” 傻女人听了这话不敢扎刺了,讪讪的询问考古工程的地点,表示去工地探望。 “别去了,那里可是有武警站岗的,据说是本省重点考古项目,涉及到的许多文物非常珍贵,你们去了,那不是添乱吗?真要想见,在这里等吧,晚上他肯定是要回来的,到时候,你们好好的说话,可别再像刚才那样,太伤人了!” 医生还真是有善心,这个点拨让摄影师一家受用匪浅,李凡回来后,果然态度和蔼,深表歉意,对此,李凡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答应,在法院审理的时候,他会酌情表态,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李凡都可以接受,他让家属不要太担心。 前来探望,肯定是要给李凡塞红包的,李凡也不拒绝,转手就捐给县里的希望小学了,在他看来,这样的钱不收白不收,自己不收钱,那家属就会没完没了的过来找他,收了钱,家属也就心里踏实了,那个女人还悄悄的用手机拍下了视频,对此,李凡只是微微一笑,“上传的时候别忘记在我脸上打马赛克哦。” 那女人也是吃网络饭的,无非是直播带货之类的,她本来是想把李凡收红包的事情曝光,可被李凡点破后,脑子里却是响起了警报,以她在网络上这么些年,但凡有人敢如此说话的,那都是留着后手,万一自己被算计了,那就鸡飞蛋打了。 跟着摄影师这么多年,网络上的各种鬼蜮伎俩这个女人也多少知道,她现在发现,眼前这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男人并不像外表上那样不懂得网络,万一自己再掉进对方设下的陷阱,那才是自找倒霉呢,想到这里,她点头,当着李凡的面将那段视频删除了,还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将李凡收红包的视频发出去。 “你发也没有关系,关键是,你要搞清楚真相,你送给我红包,我收下了,这就能够肯定是我拿了你们的钱吗?”李凡话中有话的说着,“我的态度已经表明了,这与红包有没有是无关的,如果你们吸取了教训,能够在今后的生活中踏实的做一些利人利己的事情,这才是胖子栽跟斗得到的最好结果。遇到挫折不可怕,可怕的是懵懂其中,怪自己运气不好,其实,你先生这次的运气相当不错了,如果换成与你们一样的人,这次,你先生会是个什么结局?我不说你们也能想到。以胖子的那种心态和做派,出事是早晚的事情,以为靠在那个公知身边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太幼稚了,出事后,那公知可是没有替胖子分担一点责任,也没有帮助胖子说上一句好话,在公知的心里,盼望的是让胖子帮他顶过,如果不是胖子自己这边已经出了状况,他这次就是在外面也不舒服,你们以为公知和他身后的人不会让他出来承担责任吗?就是没有也能让他有,你们太幼稚了!” 别说,李凡轻轻的几句话给胖子家属的震撼是巨大的,到了拘留所。胖子的父母是苦口婆心的数叨自己的儿子,而那个女人,也收敛了时髦,把与李凡会面的话转达了,让胖子这次是真的冷静下来,仔细的想想了,现在,他是真的感觉到自己的人生轨迹出了问题,老婆告诉他李凡对公知的分析,胖子焉能不知道?还没有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博士公知就对他说过,万一有事,让他出来顶。 也不知道是从啥时候开始,在娱乐圈里,在网络名人里,一旦行差踏错就会有下面的马仔啊,跟包啊啥的,出来帮他们背黑锅,似乎,这些下面的人要有在出事的时候为老板顶包的觉悟,否则,那就不符合圈子里的规矩了。 半个月后,李凡已经可以柱着拐杖慢慢的走了,法院也就胖子摄影师故意伤害案进行审理,虽然是故意伤害案,可造成重伤后果却是定为过失伤害,这就给了对胖子量刑一个极大的弹性,当法官询问被害者的意见时,李凡拿出一张纸。 “法官先生,陪审员先生,我们的法律判决的宗旨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对于胖子这样的案子,我个人认为,还是要给他醒悟的机会,改正的机会。为此,我也查阅了一些类似的案例,查阅了相应的法律条文,请原谅我在这里有些越俎代庖,干了点不该由我干的事情,”说到这里,李凡还努力站了起来向法官席上鞠躬,弄的法官们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按照当前的量刑标准,是不是可以判三缓三,这样,既教育了他,严肃了法纪,同时也给了他重新做人改正错误的机会。” “哗!”旁听席上,胖子家属率先鼓起掌来,法官都微笑点头,他们好办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上帝手段(1) 胖子摄影师最后被判三缓三,一放出来就去找李凡感谢,还是老规矩,拿着红包,这些年跟着大v混,多少也是有些积蓄的。事实上,胖子家本身也是不差钱的,其父母都是在某国企大厂里的中层干部,能坚持到如今,工资待遇都不低,摄影师比那些啃老一族可是强多了,不管怎么说,人家玩摄影那是专业的。 “呵呵,你又要给钱啊?也好,这里有张收据,是以你名义向县希望工程捐款的收据,你拿着,你这红包啊,自己去交吧,我也懒得帮你转手了。”说着话李凡从自己的文件包里拿出了一张粉红色收据递给了胖子摄影,“如果你一时半会找不到事情干,我帮你找一个,你去燕城的平涛文化公司干吧,我查过你的学历,你是电影学院摄影系毕业的,毕业后到某个名导手下拎包,你觉得有些不舒坦,就出去爆了人家的料,结果,人家没咋地,你在圈内臭了,是不是这样?” “连这样的糗事你都知道了?”胖子摄影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当时也是一时冲动,就想出出他的洋相,没想到,那导演身后的势力那么大,反说我侵犯隐私,把我给告了,害得我还赔了他三万块钱,我就是那时候被这大v给带走的。” “那个事情啊,至少有几点你没过脑子。第一,你爆料的动机不纯,很容易被人抓住小**,何况你自己当时也是花花草草的,对吧?第二,你怎么就不琢磨琢磨,大v怎么出现的如此及时呢?保不齐就是人家在后面联手算计你的,要不然,你是如何可以轻易的就拿到名导的材料呢?就你一个刚出道的初哥?” 胖子摄影师顿时就石化了,脑子里开始过电影,一幕幕的,他还真是觉得李凡说的有些像了。不过他还是有一点想不明白,说道,“他们为什么算计我啊?” “很简单啊,以大v干的行当,去你们学院找合格的本科毕业生容易吗?要么是挂科没毕业的水货,要么就是被别人预先定好了的,他刚刚从海外回来,想要短平快的找人,还花钱不多的法子,只能是去走捷径,什么是捷径?如果你稍微调查一下,你原来的那个名导是海归大v的前舅妈,明白吗?给点在海外的资源,那个名导就会帮忙了,而且,名导是单身的事情你当时不知道吧?” “啪”的一声,胖子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老板与那名导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唉!这娱乐圈里可是真乱,没法说啊!我明白了。” “不是都乱,你去平涛文化公司就不会碰上那些烂事,不过,你刚进去,这一身膘可是要减减,在那里,对个人的要求是很高的,同时,人家还要承担监管你的责任,三年,利用这特殊的三年时间,你就当时回回炉吧。”李凡正色说道。 看着李凡那清澈的眼睛,胖子摄影是真的被感动了,“李教授,我真对不起你,让你现在落下了残疾,如果能够的话,我宁愿用自己的腿换给你。” “没事,我这腿已经好多了。忘记告诉你了,我父亲是一个著名的医生,他给我开了方子,只要坚持服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复了。”李凡说着指指帐篷里一个正在熬药的陶罐,“这里的野生中药材很不错,我感觉效果很好。倒是你啊,虽然你在拘留所里这段时间也清减了不少,可是,很容易反弹的,到了新单位一定要按照那边的规矩来,只要你坚持,肯定有收获,另外,你家的那位也说说她,人的心眼啊,不能都是灰暗的,不能成天想算计别人,越是那样越是容易被别人算计,这是自古以来的真理,有句成语‘请君入瓮’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李凡的话实际上是在敲打这对时髦的夫妻,让他们赶紧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否则,在今后的人生路上,还不知道要出啥幺蛾子呢。对于时下年轻人的风气,李凡无力去管,尽管他也是年轻人,可他走的路与大多数年轻人是不一样的。 胖子摄影本来还想问问,你叫我去,我就能进入那个全国有名的文化公司吗?可他马上明白了眼前这个年轻的教授不是普通人,可以把自己那个老板玩弄于股掌之上的人,会是普通人吗?自己的老板大v可以装神弄鬼的忽悠人,难道就不会有一些神人默默的做着对国家和民族有益的事情吗?就看人家如此年轻已经是一名副教授了,还带队出来主持考古发掘工作,现场不是没有年纪大的,可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没有不恭敬和服从的,这说明了什么?人家既然安排了,自己只管去就是了,大不了白去一次,与自己当下的处境比起来,白走一趟又算个啥? 正是这种思想转变,胖子摄影得到了正果,到了平涛文化公司后,很快就在业务上获得了公司的认可,限于他三年缓刑,没有给他加薪升级,可对他的重视那是包含在公司文件的字里行间的,很快,他成为一部戏的摄影,他工作也是扎实高效和富有创造性,当他再回忆跟那个还在牢里蹲着的大v干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简直是盲人瞎马的胡混了几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三年一到,司法文件就到了,他的处罚刑期彻底的结束了,随即,公司的加薪和升级就接踵而来。他那个时髦的老婆也改变了,后来也进入平涛文化公司担任道具员,慢慢的也在那个行当里做出了成绩,后来还添丁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每到逢年过节,两口子都会给李凡发短信或者视频问候,弄的李凡是“不胜其烦”,没辙,人情。 海归博士公知的结果就没有那么好了,那个老人最后没有抢救过来,在当地引发了震动。老人无儿无女,靠捡破烂维生,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老人,却是在县里扶助考上大学的学子,几十年下来,足足有百万以上,当老人去世后,问询赶回来的学子有几十个,顿时就把县里给惊动了,有些学子已经在外工作,有的学子还在努力,还有的学子已经担任某些重要的工作,他们在这之前全不知道自己当年上学时是谁资助的,老人去世,才从相关部门里拿到了一手资料。 把这样一个老人给撞死了,当地人的愤怒可想而知。更让许多人想不到的是,老人还是当年自卫反击战的功臣,他是因为战伤而无法生育的,回到家乡后,一直默默在田间劳动,后来,这里成为自然保护区,老人才从山里出来,在县城的废品收购站挂上了号,送走了父母,送走了哥哥姐姐,老人在近几年就孓然一身了。可是老人不孤独,有信念,几十年来一直默默的干着助学的善事。 大v麻烦大了,违章肇事算不得多大的罪过,可是肇事逃逸就不好解释了,按照他所犯的情节,是可以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的。如果仅仅是肇事逃逸,对他的判决简单,也弹性不小,关键是,他还面临着另一个刑事案件。他在当地发布的诸多网络视频,不仅都构成了诬陷、诽谤罪的要件,更重要的是,影响极坏,影响极大,对社会稳定产生了负面影响,对这样的案件判罚就比较复杂。 如果仅仅是这点事情,他服罪认罪,法律也不是不可能网开一面减轻处罚的,可是这家伙作死啊,正印证了国人常说的那句俗语,不作不死。这家伙居然让家里人联络了外国媒体,在海外自媒体上继续颠倒黑白的胡说八道,等于是给西方反华势力送去了炮弹,结果,又引发了一些海外记者要求采访的活动。最后,不得不由相关部门针对海外的胡说八道举行了现场发布会,将完整的案件披露,好彩,当时办的时候就是按照铁案办的,把各种漏洞都堵死了。可是,即便这样,那些本来就善于造假的西方媒体仍然断章取义的继续抹黑,这公知下场可想而知。 “既然那家人家不作不死,干脆就叫他们彻底的失败!发起民事诉讼,要他们家赔钱!不把他们索赔的倾家荡产不算数!”李凡得知消息后对周局长说。 周局长现在可是李凡的死忠加死铁外加挂名弟子了,自打李凡来了后,周局长的古代史知识和考古知识,还有鉴宝的本事,那是突飞猛进,俨然已经是县里的第一人了,光是去中学给学生们做讲座,那都是应接不暇了。 李凡跟周局长那么一说,周局长就心领神会,马上找到县里的相关机构,相关机构的人在琢磨和研究了一阵后,开始给市里打报告,先在内部将手续走一走,毕竟,这不是个人的行为,是整个县里的名誉和损失,能够获得赔偿,对县里的经济发展不能不说是一个很好的助力。只不过,县里太小家子气了,提出的索赔金额完全上不了台面,到了市里,经过研究后,在索赔金额后面加了个零,赚报了上去。杨校长一看这个报告,稍微一想就知道,这肯定是李凡那个妖孽在下面鼓捣的,既然是那小子提的,靠谱!干脆大笔一挥,“依法办理,不留死角!”天籁小说网 好嘛!有了这个批示,相关部门就组建了强大的律师班子,将案件先进行仔细的剖析和解读,做出最佳诉讼方案,集中精力办大事的体制就是如此厉害。随即,在某中级法院发起了针对博士大v索赔的民事诉讼。诉状上列出了各种依据,列举了当地的直接损失清单,还有受伤害干警现状报告等等,其实就是要把那个一开始还很嚣张,还在满世界找关系平事的家伙给彻底的打回原形。 这个民事索赔诉讼规模就大了。一个县,哪怕是贫困县,所拥有的各项开支也不是个小数字,何况,大v的泼脏水让该县的确是蒙受了不少的损失。这种损失可不是说少了什么如何如何,而的作为一个自然保护区,是不可以涌进大量游客的,就是因为大v的推波助澜,使许多游客,尤其是背包客们,竟然采取“偷渡”的法子步行进入,这让当地的巡逻是防不胜防,根据不完全统计,在大v发布了消息后,许多外地游客就是被“再不去就看不到那里原有的天然美景了”这样的说法给忽悠去的,使一个礼拜之内,到达当地的游客翻了三番,给当地的住宿、餐饮带来了巨大的压力,甚至,连粮油蔬菜供应都紧张起来…… 如果一个地方想要跟你算经济账,你就浑身是嘴怕也是说不清楚的,何况,数据表明,游客的证词和网络截屏证据表明,九成的游客就是被大v给忽悠来的,既然如此,给当地造成的经济损失你能不赔吗?增加人手巡逻,确保游客安全等等,难道就不需要另外请人和安排吗?有人说了,游客去了,不是可以给当地创造效益吗?那是针对旅游区的,像这个保持完好的自然保护区,各地景点是没有门票收入的,前来住宿和就餐的游客可以创造多少收益?他们来了,当地的物价都不稳了,别说收益了,综合算下来,不亏损就算是烧高香了。 由于当地并非旅游区,相应的旅游公司很弱小,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导游和组团活动,是,有些人就指责当地管理不力,可,没有征兆的突然袭击,来来来,你来管一管?许多人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动不动就给一些部门和机构扣帽子,殊不知,为什么在经营中要强调筹划?就是发达的资本主义制度,那也是在社会的无序下,各个企业内部的高度集权化和团队化,任何一个企业没有合理的筹划,最后的道路只有一条,被竞争淘汰,所以,当下许多民企老板都很崇拜那句“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一个企业如此,你让一个县跟着你们这些突然袭击的游客变?怎么变?人家真的驱离那些无准许进入的游客行吗?车辆可以管得住,那普通的背包客如何管?都是麻烦,都是问题。 民事索赔的官司是可以旷日持久的打,可不管最后结局如何,先进行诉讼保全是肯定的,把你大v的资产全部冻结,把与你相关的企业、亲戚等的资产,但凡有牵连的,都冻结,看你还怎么折腾。别以为这法子是咱们现在发明的,这可是从美利坚那里学过来的,美国人不就是这样吗?但凡有那么一点点的联系,哪怕就是一个短信,一个推特,一个伊妹儿,对不起,你被制裁了,你被冻结了。兴西方人肆无忌惮的对良善企业和国家耍流氓,就不兴对那些派过来当木马的家伙们施以其人之道吗?眼下的华人可都不是百年前那样懦弱了,早就站起来了。 大v刑事案件最后是数罪并罚,被判十四年有期徒刑,关于他的索赔,还在进行中,不过律师界已经做过研讨,那个索赔案是翻不了盘的,不过是多少而已。 此时,郑德勋终于在于汤姆的劝说下,亲自到辰全集团拜见钱博平了。 第一卷_上帝手段(2) 郑德勋眼下已经走投无路了,就算是辰全集团现在顺着他的意把那个合资协议签署了,他也无回天之力了。道理很简单,捅出来的窟窿太大了,已经到了无法掩饰的地步。这投资银行在经营上,如果是经营亏损,说得过去的,好办,可要是说不过去的,形成明显的“渎职”和“非常规”损失,ceo基本上就完蛋了。 首先,郑德勋当初为了搞辰全集团而放出去的那些完全没谱的私募借贷,基本上都成了死账,而且是在会计准则上不可见光的死账,目前算下来,加上利息损失,足足有60多亿,这简直让郑德勋都要发疯了,就是没完没了的打官司,那些本身在社会上就是依靠各种欺诈哄骗手段谋生的家伙们,到哪里去找钱?他们都已经倾家荡产,如果继续在外面,饭都没得吃,还指望吃牢饭混完后半生呢。是,法院是可以连打带罚,可以判决让他们还钱,可是他们没钱啊,拿啥还? 其次,郑德勋再次去华尔街引入游资的高额利息,让他进一步的深陷在泥潭里无法自拔,仅仅靠放出去的投资回收的利润去偿付利息,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而且,作为有目的而引进的资本,根据规矩也是要专款专用的,你可以放在那里,可以存到商业银行获取利息,可你不能将这些款项挪做他用,干了就得坐牢。 还有,大几百亿资金沉淀在辰全集团这里,拿不走用不了,这让郑德勋几乎完全没有办法。不是人家不还,是你当初给人家下的坎子啊,一切条件都是你定的,现在出现问题,是你自己当时思虑有漏洞,你能怪人家什么呢?不是活该吗? 要说,这投资银行能玩的花样是非常多的,可以从事证券发行、承销、交易、企业重组、兼并与收购、投资分析、风险投资、项目融资等业务,一旦做出了规模,投行的业务要比普通商业银行广泛的多。而且,投资银行也没有孤军作战的,往往在身后站着诸多强大的金融机构,有的根本就是一些庞大的商业银行下的小崽,可是,资本设定的规则就是,一旦投行出现风险,那就会采用壁虎断尾的战术,将所有的烂账和损失都甩给投行,以保全身后的资本安全,这都是公开的。 投行与普通商业银行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是依靠纯粹的货币进出利息差赚钱,一个是依靠投资企业,然后转手出售企业获得暴利。看上去有些不好理解是不是?投行如何说是投资企业呢?实际上,当投行进入某些企业的重组、兼并后,接下来的就是收购,然后包装,做出新的策划,最后再卖出去,这一进一出的利润可是商业银行望其项背的,也是投行中最赚钱的项目的。尤其是,打包好的企业,如果本身就是上市公司,原来已经停牌,可经过包装和发出各种重组信息后,恢复上市,这个利润简直就是个无底洞了,也是所有投行最愿意干的事情。 说白了,普通商业银行,是可以收揽一切存款的,但是,不可以直接对企业进行投资,只能贷款。也就是说,商业银行永远是个钱庄性质的金融机构,负责管理和保管社会上的货币流动,从中赚取利息。照这样看,商业银行不是赚不到钱了?尤其是当西方金融市场上玩量化宽松的时候,到哪里去找利差啊?这就是为什么在商业银行里也退出诸多“衍生品”的原因,实际上,那些衍生品都是投行这一类机构组织和策划的,可是投行不能像商业银行有那么庞大的营业网点,没有可能雇佣一大批业务员挨家挨户的去推销他们的产品,怎么办?就是与商业银行联手,让那些商业银行代理,只要打上一行字,“投资有风险”就齐活了,甭管那些业务员说的多么天花乱坠,说的多么牢靠,在你签署文件的时候,这一条肯定少不了,你不小心还真是看不出来。当然,正规经营的业务,还这是能赚钱,能让买衍生品的客户发点财,关键是,千万别碰上全球性的股灾和经济危机。 投资银行正好相反,它不可以随意的向具体个人揽存,也不可以随意的向正常经营的企业揽存,只能是在资本市场上充当中介和管理的作用,充当售卖各种债券、证券的掮客。严格上说,投资银行实际上是为商人和企业老板服务的中介性质公司,只不过,西方人把这样的公司也叫成了银行,至于说普通购买衍生品赚的那点钱,是无法与总收益相比的,那是人家大老板吃剩下来的一点渣渣而已。 郑德勋干的就是这些业务,如果我们不是各类机构健全,本地华人资本弱小和不团结,郑德勋玩的那一套就可以呼风唤雨,就可以在资本运作下大发横财。 真的吗?真的,国际资本就是用这样的法子,只用短短几年就将原来已经是发达国家的阿根廷变成了现如今在发展中国家都排不到前列的国家,把就差一步可以进入发达国家的南非、巴西等国给干趴下,把两个超级大国给干掉一个,把东欧诸多分裂出来的小国挡在发达国家门槛外,把已经摸到了发达国家门槛的东盟四小虎打回了原形。与国际资本比起来,那些小国的确是不堪一击。 “欢迎你郑先生,我没有想到你能亲自来。你该打个电话,我好去车站接你。”钱博平热情的与郑德勋打着招呼,“来来,请坐,你是喝咖啡还是……或者给你弄点白兰地?我这里也预备了不少适合你们白人习惯的饮料酒,你可以随便。” “我喝茶!来到这里时间长了,我也喜欢喝茶了。”郑德勋苦笑着说道,“我这次来是向你求教的,我的律师告诉我,这个世界上能够救我的只有你了,我仔细想过了,的确,现在能够帮我解决难关的人,可能除了上帝之外就只有你了。” “你这么抬举我?跟你比起来,我可是入门时间不长的初哥啊!”钱博平一边忙活着烧水烫杯,一边羞赧的说道,“你在公司里,喜欢喝什么茶?要不我让你享受一下龙井茶?用我刚刚淘来的一个紫砂壶来冲泡,你要是喝得舒服,那个壶我就送给你了,没事的时候,自己静静的泡上一壶茶,细细的品味品味。” 要说郑德勋没脑子,那是不对的,钱博平说的显然是话中有话,他点点头,示意钱博平可以在他这里展现一下他没见识过的东西,刚才那句喝茶,也不过是为了迎合钱博平,他如何能喜欢喝茶呢?不过是说出来让钱博平心里高兴。 于是,钱博平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制作精美的锦盒,打开后,拿出了一把供春壶,不用说,肯定是魏东琴送过来的,仅仅是那古色古香的外表,就让郑德勋小小的惊愕了一下,“这,这不是古董吗?用古董泡茶?” 钱博平熟练的用滚烫的开水把供春壶里外都烫了一遍,然后将茶壶倒扣在茶盘上控水,“我知道你心里急,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磨刀不误砍柴工,咱们先把心情平复下来,有话慢慢说,在我的概念里,你碰上的那点事就不是个事,尤其是运用你们的游戏规则去玩,想解套一点都不难,关键是你的思维被锁住了。” 钱博平的话让郑德勋无法反驳,可他还是不明白,自己觉得天塌下来的事情,怎么眼前这年轻人却是觉得无所谓呢?这有些不合常理啊?他嗫努了一下。 “现在,就是你同意签署那份合资的协议,对我个人来说也是无济于事了,产生的窟窿太大了,我现在不知道如何解套,甚至……我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走下去了,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有些人会从帝国大厦上跳下去了,我觉得一片漆黑。” “在这个事情上,你是忠于你的老板的,从这点上看,你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如果你反过来想,把你玩的这一套调转枪口,在眼下西方市场上去猎杀那些经营不善却又具有很大潜力的企业,你认为,你的经营业绩会不会更大?”钱博平把茶叶放好,然后冲上了热水,轻轻的盖上了茶壶盖,将茶壶推到了郑德勋的面前,“等上一会,然后你可以用小杯子慢慢品,也可以用嘴直接喝,口感有区别。” 郑德勋盯着茶壶,脑子里却是在想着钱博平那看似无意说出来的话。 “我的业务是在这里,根据老板当初的指令,我是不可以跨区做业务的。” “是啊,可是如果你这个公司的老板换了呢?当然了,是私底下的,你的老板要的是什么?是利润,是资本的增值,能够满足他们的要求,让他们从这次的风险中脱困,让他们今后可以继续的赚钱,他们还能那样要求你吗?” 郑德勋比钱博平这一连串的说法给弄的脑袋瓜子有些短路,他急剧的思考着,想猜测钱博平话里的含义,可是西方人的思维模式,很难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好吧!你先在这里慢慢的喝茶,我去处理一下公司的事务,中午,我们一起吃饭,也许,你会想明白的。”钱博平站了起来,“这茶真的不错,只不过,你只能冲三次水,三次后就把茶叶换掉,这样才能保持茶叶的香味。” 现在钱博平说的一切话在郑德勋看来都是有所暗示的,这三次水,算不算是钱博平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呢?在前面,郑德勋的确是与钱博平交锋了两次了。 钱博平离开后,郑德勋就是机械性的自己给自己倒茶,然后喝了下去,一开始完全没有感觉,因为他的心不在这里,他的脑子在飞快的转悠,让自己转头去欧美市场狙击,不是说他不敢和不能,是他自己被国内的老板限制住了,也就是说,眼下的这个投资银行,实际上是专门针对华夏而成立,是到华夏来薅羊毛的,离开了这个本质,他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在郑德勋看来,其实在华尔街也不是自由的,也是受到来自多方面管制的,对此,郑德勋在考虑要不要对钱博平说。 钱博平在大致方向上知道李凡又在布局,可最后如何去实施,他还是有些吃不准,借口要处理公司的事情,其实是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给表弟李凡打电话。 “小老大,那个郑德勋来找我了,下面该如何办啊?我看他萎靡不振啊!” “你就按照我原来跟你说的那样,答应帮他就行了,你具体的工作得分成几步走,不能急,要把对手逼到不得不吞下苦果的时候,他们才会松口,否则,提早暴露了我们的意图就很麻烦了。”李凡在工地帐篷里拿着电话与表哥通话。 现在,他的腿已经在经过中药治疗后“痊愈”了,恢复如常了,为此,当地医院的主治医生和省医院的相关科室正在拿着他的病历进行研究,要写出新的论文,对此,李凡也不说破,实际上,老爸给的方子对治疗血管栓塞是有效的,关键是中草药的挑选需要认真,可不是随便那个药铺里就行,这一点,李凡特别强调了。正是李凡的这个强调,使县医院在当地采购了一批新鲜的草药,然后运用到了一些患有其他栓塞的病人身上,别说,效果还真不错,至此,一些医生才算是明白,不是说中医不行,而是中医现在需要的草药在质量上没有量化标准,往往都是种植出来的,在药效等方面那不是打折扣,是压根就没有,甚至相反。 试想一下,当某一种药材在市场上的需求量变得很大的时候,到哪里去寻找那么多的野生药材?于是,把种植业的手段都用到了药材的种植上了,当西洋参像萝卜一样的生长,当各种农药、化肥等等手段进入了中药种植,那个药效…… “凡凡,你最好还是跟我交个底,我该如何答对他?要不,我不能老是玩玄的啊是不是?再说了,我知道你是想吞掉郑德勋那家投行,我们也有资本可以那么干,可是,真要干了,他们身后的外国资本会不乐意的,这可是很犯忌讳的。” 钱博平在电话里把海外的一些相关法律又说了一遍,他怕李凡不熟悉这些。 “这些你不用担心,你只要说动郑德勋反戈一击就成,并且向他保证,不会引起他担心的任何麻烦,他的公司不也是注册在开曼群岛的吗?在那里注册的公司多了去了,既然是国际资本,那么,他身后的资本为了止损,肯定会同意新的股东进入,只要这个股东不是华人,不是来自东方,当他们看着琳琅满目的项目和金钱时,你认为那些资本会不低头吗?放心吧,只要郑德勋愿意跟我们干,那个ceo的位置还是他的,办公地点还可以在上海,但是,活动的范围就是全球,而不是像原来那样眼睛里就盯着我们这里,让他也知道,什么叫大逆转!” 有了李凡这个话,钱博平心里也有底了,尽管他也不知道最后的计划是什么,由谁来执行,可是钱博平知道的事情足够他在郑德勋面前装装那个了。 23sk. 第一卷_上帝手段(3) 时间一晃,眼看就是中秋节了,李凡这边也到了关键的时刻。这天,下面施工的队员,通过远程遥控器上的镜头发现了墓葬的上层。李凡在看了照片后,让下面的小挖掘机围绕发现的木材层转上一转,也就是围绕着墓葬挖一个圈,再通过定位计算,就画出了地下墓葬的基本图形和面积。说是一个圈,没有多长,计算下来也不过一百多米,可,在地下那种条件下,小小的盾构机也是足足的干了一个礼拜,从下面取样出来,考古队里的一些人认为,他们挖到了黄肠提凑了。 “这个不是黄肠提凑,大家看看这照片,你们看这木材的倾斜角度,比起汉代的黄肠提凑还是有些简陋的,这是春秋时期的‘提凑’,到了汉代,才将柏木运用于墓葬里,形成新的墓葬制式,由于柏木的木心大多数是黄色的,所以才叫黄肠提凑,这一点,你们要注意。”李凡在解读了照片后,信心满满的继续说道,“从墓葬制式上看,这个墓是春秋时期的应该不错,也许是秦朝时期的,但肯定不是汉代的,对下面挖出来的任何土渣,都要过滤后才可以堆积到特定地方,保不齐那些土渣里就有那个年代的遗物,大家一定要仔细,就是外围的东西也不要轻易放过,周局长找到的那个陶釜就是遗留在外围的,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工匠们使用的日常用品,最后在下葬前没来得及带走,最后遗留在里面了。” “老师,下葬的时候,不是挖坑下葬吗?工匠难道会在修墓葬的坑里用陶釜那样的炊具吗?这可是与古制不符的啊。”一个去年才来的大二学生问道。 “你说的是老百姓挖坑埋棺材,那就是挖个坑,将棺材用绳索吊下去,可要是帝王诸侯的墓葬能是那样吗?”李凡看到其他学生也是疑惑,干脆就在现场讲课了,“古代有等级的墓葬,都要事先进行地面工程的,根据目前我们发现的墓葬形式,有甲字型、申字形、凸字形等几种格式,但是,不管是怎么格式,都要事先修筑甬道,从地面倾斜着挖下去,这个甬道有两个作用,第一个是工匠进出工地的通道,第二个就是下葬时运送棺椁的通道,最后,这个甬道在最下面接近墓地的地方会用金刚墙封死,甬道在地面上填平。即便是到了后代,皇宫的陵寝设计成地宫形式,工程使用的模式仍然是要有甬道,实际上,甬道就是当下修建任何工程都要保留的工程道,不一定是工程里的一部分,但是任何工程不可或缺。” 发现了春秋提凑墓葬形式,可是把朱老给激动坏了,赶紧与相关部门联络,相关部门于是派人到了现场,随即做了数据核实,也做了发掘的预探,回去经过研究后,在相关部门里正式立项,这里,暂定为国家级考古项目,委托y大学进行前期发掘,一旦确定为系东周时期的墓葬,将有更高级的考古专家接手。 说,这李凡干了半天不又是替他人做嫁衣?这次不一样了,初期的发掘是由y大学全权负责的,就是到后期,转入更高级的考古单位进行,这次也确定了,y大学考古队要跟着“打下手”,也就是说,y大学考古队可是要全程干完的。 那最后的名誉是谁的?肯定是国家的呗,可y大学也不是白干,只要上面介入了,前期发生的费用就实报实销了,这可不是个小数字,y大学等于是白捡回来了。而参与整个过程,不仅拉高了自己学校考古队的地位和档次,同时也可以在许多出土资料上共享,这个便宜就占大了,可以说,y大学是不吃亏的。 那上面就愿意当这个冤大头吗?也不是,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高级考古专家自己手上是没有专业考古队的,越是级别高的单位,越是不会养一直常设的考古队伍,太难管了,搞不好就出了幺蛾子。一些跟着专家混的时间长的人,也要水涨船高的要求给自己加工资加级别,最后还到社会上去祸祸人,许多伪造的古董赝品为啥那么逼真?没有亲手接触过的,能造的出来吗?所以,到后来,相关单位干脆把原来的模式改变了,那些常设的机构全都下放,自己找食儿吃去吧,机构里只保留几个真才实学的专家,啥时候用,配上相应的地方考古队即可。 几个老专家可以动口,也能动手,可你让他们全程动手,那是不可能的,这就需要有年轻人配合,有y大学这支考古队,他们单位连花钱请地方考古队都省了,而且,将来写报告,做总结,还有比这些学生好用的吗?所以,到后来,虽然项目上交了,可是,结果却是个双赢,完全是各取所需,成果共享的局面。 小丫头已经可以满地爬了,老米两口子终于是忍耐不了这一大一小两个小东西的“折磨”,暑假前就把凯琳娜和俩孩子送回k城了,人家老两口的理由也是杠杠的,要回巴黎办理一些事物,还要回里尔的老房子那里去看看,离开太久了。 这个暑假,乔丹那老小子也回巴黎了,跟着刘道源在燕城混了这两年,让老小子的眼界大开,跟华人的古董比起来,欧洲的那些藏家玩的东西就是小儿科。现在他也知道了,只要能够在欧洲找到真的瓷器,回流后的收益会更高。所以,他现在与刘道源的关系更铁了,刘道源只要一动,他必然就跟进。 刘道源现在搞的那个展播馆的业务也完全成熟了,花样变得的越来越多。为此,他在燕城这边与平涛文化公司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由平涛文化公司专门成立了一个分公司,负责策划和管理这边的业务。在法兰克福,刘道源也对应的成立了一家艺术品展播管理公司,他挂名是董事长,聘请了一个在欧洲打拼的华人艺术家前来担任ceo,这样,他就可以从繁琐的事务中挣脱出来了。 他不挣脱出来也不行了,老婆爱玛家族的企业已经让全家欲罢不能了。原来在德国,鲁道夫没有见过那么大的市场,被刘道源和李凡给忽悠到了华夏后,鲁道夫总算是知道啥是市场了,尤其是又在俄罗斯投资办厂后,这拐着弯的相互串货,让鲁道夫明白了啥叫国际贸易,啥叫资本的运作。现在,暴起的鲁道夫家族,已经是德国资本里的香饽饽,已经不是局限于法兰克福了,事到如今,刘道源又被牵扯进老婆家族的管理中,他愤怒的发着牢骚,“老子被倒插门了!” 刘道源能被大舅子看中?啥时候他变得如此有本事了?原来那十几年干啥去了?别人不知道,爱玛心知肚明,那就是小老大找上门后发生的变化,随着深入了解,爱玛才知道刘家与李家的那种历史关系,更是明白,自己的那个老公,别人的话可能爱答不理的,可是小老大的话,刘道源那是肯定、必须要听的。 鲁道夫一家不能直接找李凡吗?不能,肯定不能,找了也白找,李凡肯定不搭理。这是华人骨子里的“内外有别”,可鲁道夫一家有难,小老大帮不帮?肯定帮,就像当年李久伸手帮海琳娜解决家族问题那样,可那就是纯粹的帮忙,并不在经营上去指点或者指导海琳娜,如果是老刘,刘敬仲开口,那就又不一样了。爱玛已经是个纯粹的华夏大妈,从骨子里都变成了华人,她焉能不了解华人这种惯例?所以,她不直接找小老大,就叫哥哥死缠住刘道源即可,只要有刘道源搅合在里面,小老大就不得不出手给他们排忧解难,给他们指点经营策略。23sk. 这不,刘道源回到法兰克福后,除了让俩熊孩子去拜访他们在这里的同学外,自己竟然跟法兰克福那个金融家兼银行家的霍夫曼搅合到一起去了,两人又是打高尔夫又是去鉴赏古董啥的,反正俩人的关系是直线上升,而刘道源的这些开销都是鲁道夫那边给报销的,可以说,这一招棋又是那种看似闲棋冷子的布局。 霍夫曼为啥愿意跟刘道源接触?说起来,还是资本的力量。鲁道夫家族突飞猛进,霍夫曼除了在开始的时候为鲁道夫调动了点头寸,获得了点蝇头小利外,还真是所获不多,仅仅两年过去,鲁道夫家族不仅从法兰克福走了出去,还从德国走了出去,成为欧元区里一个新起的老企业,整个资产翻了十倍有余,在一个传统的食品加工行业里,干出了只有高科技电子行业的效应,让霍夫曼是百思不得其解。是,他原来也看好鲁道夫家族,可没有想到会发展的如此牛叉啊,这简直就是……霍夫曼甚至都判定自己是眼瞎了,草率了,是被牛油蒙了心。 看走眼了就算了吗?霍夫曼可是心有不甘的,于是,寻找私家侦探对鲁道夫家族的发迹过程进行了全面调查,这一调查,刘道源和爱玛就付出了水面。 “原来那个刘还是个华人啊!”霍夫曼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刘道源的资料,“从外表上看,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个家伙居然是……华人,太不可思议了。” 可是继续看下去的时候,霍夫曼才发现,刘道源虽然拿着的是华人的护照,可是,在欧洲却是很早就拥有永久居留权,倒不是说刘道源花费了多少精力和金钱去换取的,而是刘虽然是多国混血,可细究起来,反而是犹太血统比较大。首先,他的祖母海琳娜是犹太人,接下来,他的母亲也有一半的犹太血统,按照犹太人的习惯,只要父母各有一个是犹太人,子女就可以认定为犹太人。而霍夫曼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犹太人,是那种存留在德国很高贵的犹太人。 二战期间,在纳粹德国仍然有一部分犹太人,有些是藏在城市的地下苟延残喘,有些则仍然是处于各种关键岗位上,甚至,希特勒还搞了好几次“摘帽”的活动,比如,德国著名空军将军赫尔穆特。威尔伯格是半犹太人,希特勒就宣布他已经是雅利安人了,还有一个参加过一战的空军英雄艾尔哈德?米尔希,都没有宣布给他摘帽,戈林要当空军司令,而那个时候的司令就是米尔希,于是,米尔希被调到了航空部,专门从事研发新型战机的工作,就是这个犹太人,最后还晋升为**。据战后统计,当时在德军中,至少有15万犹太人,不少还是中上层军官。而在希特勒的理财系统里,也有不少犹太人在默默的干活,霍夫曼的祖父就是其中之一。当今的德国,犹太人的数量不多,可是在金融资本运作行业里却是有不少犹太人,只不过,他们基本上也被德国民俗同化了。 在世界资本市场上,犹太人是绝对的掌控者,从最早的金融游资伦敦市场,到现在的纽约的华尔街,真正控制资本的人还是犹太人。可是这些国际游资却是很难在欧洲大陆上搞风搞雨,比如说,索罗斯都敢去狙击英镑,却没有胆量去碰当年的德国马克和法国的法郎,说白了,那边也有一派犹太人在工作,他们可能不会像英美那边的犹太人无所顾忌的贪婪收割别人的财富,但对犹太人玩的花招却是心知肚明,英镑被狙击后,欧洲就出现了欧元,可谓是针锋相对。欧洲的小国,单打独斗搞不过你们,那么好,我们十九个国家联手,来,你来吧! 霍夫曼在了解了刘道源以后,感觉刘道源的身后应该还有高人,可是,查不到,谁会去注意一个不到三十的古代学的副教授呢?而且,人家是搞考古的,平时接触的都是古代的工作,这八竿子打不着啊。不过,霍夫曼也像爱玛一样想,只要与刘道源保持关系即可,而刘道源最近与自己交往,后面肯定会有节目,只要耐心的等待,也许,刘也会给自己一个惊喜,这就是霍夫曼能够接纳刘的原因。 刘道源总算是从那繁琐的工作中挣脱出来了,现在,每天优哉游哉的过着欧洲上流社会的生活,尤其是那个圈子里,许多人都希望能够获得好的收藏,也不乏有人请他去家里给他们的藏品“长眼”,这让刘道源对小老大的布置服气透了。 刘道源是在今年春拍后给李凡打的电话,按照家里的安排,俩孩子目前都回到国内“留学”,这是刘海林坚决要求的,没地去?送到他那里就行。在刘海林看来,刘家的孩子必须要有完整的汉学教育,否则,就不配做刘家的人。 在刘家,两兄弟的孩子正好相反,弟弟刘道渊的孩子是打小在国内,现在也到了上中学的年纪了,于是,两家把孩子换了,刘道源的俩倒霉孩子送到上海去插班,弟弟刘道渊的孩子带到了法兰克福去“插班”,只有在放假的时候才各自回家,整个家里搞的非常奇葩,不过,似乎都觉得蛮过瘾蛮合适的。 “从认识到熟悉也有段时间了,你能告诉我,你有什么计划?”霍夫曼问道。 第一卷_上帝手段(4) 刘道源脸上一阵迷惑和听不懂的样子,“计划?什么计划?”这完全不是装出来的,这种非常细腻和真实的表情,就是好莱坞影帝都很难模仿出来。天籁小说网 “那你为什么接近我?跟我套近乎?”霍夫曼拿出了欧洲人惯有的直率和高人一等的架势,“我是堂堂的金融家,你只是一个在艺术界里混的掮客而已,你认为我很有时间陪你玩吗?我就是想看看你在这一系列的活动后面有什么?” 不要以为霍夫曼如此说话是无礼,事实上,在白人之间,只要关系达到一定程度的,相互说话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什么比这个还恶毒的都有,可这不妨碍他们之间的合作和友谊,相反,越是说的尊重无比,越是信誓旦旦的表达双方之间友谊和关系的话,那后面就很有些不靠谱了,甚至是给对手下套。 刘道源如果是纯粹的华人,霍夫曼那样说话肯定受不了,搞不好就是甩手而去,事实上,如果刘道源在外表上不是很白人化,霍夫曼也不会那样说。如果你连这样的话语都接受不了,那就不是合作伙伴和好朋友,尤其是德国人,他们很看重这样的友谊和关系,很在意这些细节和各种关联,所以,德国人很严谨。 “你看不起我?我还看不上你哪!现在说起来是个金融家,要是在过去,你们这一行不就是守财奴、放高利贷的嘛,要是用华人的话说,你就是个钱串子……”接着,刘道源用霍夫曼能听懂的语言解释了钱串子的含义,“唉!可惜啊,我自己也是个钱串子,与你公开的性质不同,坦白说,我现在可是控制着一大笔游资呢!我就是想从你这里偷学点窍门,要不然,我所能控制的游资将来不好办。”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是个隐形的银行家……哦,不,应该说是金融家,你手上有多少游资?看看能不能……咱们这关系,你说,啊,是不是可以合作?” 钱串子就是钱串子,臭味相投,秉性绝对差不多,两人在本质上都属于掮客类型的,只不过一个是做艺术品、古董的掮客,另一个则是做的货币掮客。 霍夫曼以他那灵敏的嗅觉闻到了钞票的油墨香味,他的脑子里飞快的计算着刘大概可以控制的资金有多少,然后才翻翻眼皮说道,“你最多一百亿欧元。” 刘道源这个时候可是不客气了,那装的,样子夸张极了,“麻烦你在数字的个位数上再加一个0。对,就像你的口型那样,非常好!我目前可以控制的游资大约在一千亿到二千亿欧元左右,让我感到压力很大的是,这个数字还在增加,而且,这个增加的数据是在各种正规统计报告上见不到的,我都快被这些逼疯了。” 刘道源不是吹牛吧?不是,现在,仅仅他参合的,除了他自己的公司外,帮忙管控着的,就有鲁道夫家族、方丹拍卖公司、薛万锦工程公司、石大庆艺术品公司、谢伟长特种机械公司、段家珠宝公司、平涛文化公司。这还没有包括王家、魏家以及其他的亲朋挚友的公司,起码刘家的公司就不在其内,可都有联系。 鲁道夫一家在华夏和俄罗斯的成功让人眼花缭乱,尤其是当鲁道夫将几个地方的贸易串起来后,获利的数额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如果按部就班的全部拿回德国,按照德国的法律,要上缴的税费就会大的吓死人了,也不划算。都不用刘道源去说服大舅子,就爱玛那鸡贼的老娘们,跑回娘家讲了个“怀璧其罪”的故事后,鲁道夫第一时间就让儿子去维京群岛注册了一家离岸公司,剩下来的就是琢磨着如何把巨额的财富消化掉,现在的人都明白了,是消化掉而不是藏匿起来。 方丹那个老东西这几年更是发的不清不楚,有洛伦索那个憨厚的犹太人在纽约那边帮他打理,花点小钱就把二战后流失到美国的许多欧洲、亚洲的“古董”给搜集了起来,然后,拿到燕城进行拍卖,有些东西最后还会倒流回欧洲,倒流回日本、韩国等等。就这样,在连续搞了几届拍卖会后,他经营的规模是越来越大,收益也是越来越好,本来是一件东西,他硬是可以先在巴黎拍一次,再拿到燕城又拍一次。同样的,一些在这边发现的洋人古董,也是两头拍,如此弄下来,他赚的可就是双份钱。这还不包括他从石大庆、段子高那里搞出来的现代珠宝工艺品,现在,石大庆也好,段子高也罢,可都不是独门铳了,不仅有华人喜爱的玉器翡翠,还有西方人喜欢的红蓝宝石、钻石、珊瑚等等,尤其是有了薛万锦那几百吨各种宝石后,方丹就差自己开个珠宝行了,老小子现在也是肥的流油。 薛万锦那老小子自打从郑德勋设下的陷阱里脱身后,名气大振,企业基本上在向外向型转换,许多往来的账目也都要留在海外,否则,他在海外也无法继续接单不是?可是,这海外沉淀下来的资金是越来越多,咋办?他只能找刘道源。 随着当今国际经济的发展,许多公司都在开曼群岛注册,还有的干脆在维京群岛、马绍尔等地也注册公司,一个总公司下面有数不清的小崽,反正,为了分散风险,分散财富的藏匿地点,几乎全世界的各大公司都是这么玩。 问题是,散落在国际上的这些钱只要到了离岸地区,就很难再直通通的返回,如果想调用,就要付出高昂的手续费,要经过好几层的金融管理公司的盘剥。于是,国际游资就变得越来越多,我不回来了不成吗?我加入到某些私募里去,需要钱的时候,通过私募基金进行调度,把多层盘剥变成一次性。 国际游资在当下已经形成几股像幽灵一样的资本势力,在国际金融市场上漂浮不定的进进出出,哪怕是美联储,在短期需要找头寸顶一下的时候,也是这些幽灵在暗中帮忙。在近些年里,美国联邦机构有好几次都发不出工资了,还有一些州机构也是一样,甚至都关门一些日子,可是,突然就又开门了,啥事没有了,普通人感觉不到,可是在华尔街的那些金融巨鳄却是笑得看不到眼珠子了。他们笑什么?这些游资的进进出出,联邦机构肯定是不可以直接去交易的,必须通过华尔街的这些金融机构中转一下,这个中转必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当今国际金融格局是由国家金融资本,个人金融资本和社会游资资本组成的。 国家金融资本算是正途,由国家金融机构管控,非常严格,在联合国还有世界银行,虽然不是隶属关系,可却是相互配合的。在这个系统里,老百姓平时的零头碎脑的小钱也可以被集中起来,体现在明面上就是各国的央行和商业银行。 个人金融资本体现在西方就是那些有着悠久历史的老牌资本银行,在欧美各国,除了央行外,其他的银行几乎清一色都是这种个人资本的商业银行。在美国干脆连央行也没有,那个美联储在法理上可不是联邦国家的,也是个人的,是由诸多商业银行组成的联合体。这些金融资本在一百多年前可以说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走的也是诸多见不得光的渠道,最典型的就是当年的瑞士银行业。随着二战结束,随着西方国家对金融资本的严格管制,这些资本也逐步的纳入了国家管控体系,可是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还是需要这些机构与游资资本衔接,在正途与不那么正规的资本之间起到一个中转缓冲的作用,如果处理不好处置不当,那也是要翻船的,英国那家有着200多年历史的巴林银行,最后不是倒闭了?2008年的金融危机直接导致了国际上诸多大银行申请破产,要不是各国国家机构接盘,至少有十家历史悠久的大银行要倒闭,尽管如此,还是有些被兼并了。 而以各种基金会面孔出现的游资资本可以说在金融市场上走的就是隐秘的鬼道了,只要有空子,他们就钻,只要有机会他们就出手。游资不仅仅是依靠与银行资本交易换取高额的利差,同时,也会单独出手狙击全球各个证券市场、各国的货币,这已经不新鲜了。它们的注册地遍及全球,名称五花八门,需要的时候一招就到,事情办完了,拿着红利就散伙,这样的资本在原来规模不大,可近年来却是有着不断增殖的趋势,甚至许多五百强大企业也搅合进去。说他是金融市场上的幽灵是一点也不为过的,这些资本出现的隐秘、诡异、来源不清。 在整个国际资本市场上,发展到今天,许多界限已经模糊,许多资本的流向也是飘忽不定,让人们看不清哪些是来自正途,那些不是,甚至,为了一些特殊的资本洗白,还搞出诸多莫名其妙的投资和贸易,有些垃圾货物装在船上一漂就是半年,最后如何处理掉的是谁也不知道,实际上,那就是为了洗钱。 有这么多的资本在满世界流动,必然就要有交易的市场,所以,实际上大大小小的有不少“金融中心”,世界上最大的是伦敦、纽约、芝加哥、苏黎世等地。而在德国,法兰克福就是德国最大的金融中心,霍夫曼就在这里呼风唤雨。 普通人根本无法理解这些在豪华写字楼里办公的金融家们到底是怎么赚钱的,没有店铺,没有门市,可是,这些金融企业赚的可比普通商业银行多多了,你去问,人家告诉你,进行证券交易,进行企业重组并购,一切都是冠冕堂皇的,可到底是咋玩的?不是行内人还真是云里雾里看不明白。 “你打算怎么玩呢?亲爱的刘,如果说我对你刚才的报价没兴趣,那是假话。可如果说你刚才说的把我吓到了,那也是假话,不过,我是愿意与你继续保持友谊的,也许在将来,我们也可以到国际上去玩一玩,谁知道呢。”霍夫曼说道。 刘道源知道霍夫曼这样说是遮脸,他也不是没有去调查霍夫曼身后的资本有多大。李凡对刘道源说过,从严格意义上说,欧元区实际上还是一盘散沙,德国资本为什么不能在国际资本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别说是德国了,就是法国也不行。英国人之所以哭着喊着要与欧盟脱钩,不就是看不上欧元区的资本太弱吗? 说,太弱不是挺好的吗?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可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弱小就没有羊毛可以去薅啊,那羊已经是光溜溜的,还薅啥?英国本身的游资资本流量是很大的,这个不能单纯的从gdp上去衡量,毕竟,英国手上还有一个一般人看不明白的英联邦呢,许多英联邦成员的游资都是集中到伦敦的。所以,英国不愿意让欧盟成员国占它这个便宜,脱钩,一定要脱钩。问题是脱钩后,欧盟的贸易壁垒就竖起来来了,英国又陷入另一个难题中,资本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是可以薅别人的羊毛,可用的不好那是要伤自己的,是要血本无归的。 “我对将来也没有明确的认识,不过,我觉得,与你们这些内行多接触,怎么都可以在需要的时候请你们帮一下吧?这点友谊…你会吝啬吗?”刘道源说。 “哈哈哈!刘!你是个有意思的家伙!放心,我的友谊一定会很大方的给你,只要你能带给我们更大的利益,我们这里的规模太小了,国家的管控太严了,所以,我不建议你把手上的资金拿到德国来,最好是能够留在国际上。”霍夫曼说。 “这个我还没有认真的去想,你的建议我会考虑,只不过,我觉得吧,也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才行,不能说想干就干,那不行的。”刘道源摇头,像是拒绝。 “好,我同意你的这个想法,在适当的机会干适当的事情,这一点我佩服你,就拿法兰克福的那个展播馆来说,由于你的出手,那里不仅减轻了市财政的支出,这两年还为财政盈利了,那个馆长也获得了奖励,可我们都知道,这是你的功劳,你有点石成金的本事,虽然表面上你看上去并不优秀,可这几年你干出来的事情的确让许多人大跌眼镜啊,光是在艺术品市场上,你的招牌就很光鲜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刘道源无意间说出的游资数额让霍夫曼上心了。实际上,刘道源也不是说者无意,那压根就是李凡教他的钓鱼把戏,在金钱面前,没有哪个金融家可以扛得住。霍夫曼开始在私底下慢慢的策划动作了,有机会让自己的资本走出去,他何乐而不为?这些年来,德国在华夏的投资回报都不错,如果再与华资联手杀进国际资本市场,谁能说不可以跟美国的那些基金掰掰手腕? 考古项目进入到了最后的实质发掘阶段,地下洞窟已经开始构建。从钱博平那里传来的消息是,郑德勋终于绷不住了,向幕后老板交了实底,公司要破产。 第一卷_上帝手段(5) 郑德勋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如实上报的,他甚至都不敢回到美国去,回去后,谁能保证那些幕后老板不找人前来教训他?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接下来该如何办理?如果是在华尔街,这样的事情也简单,发出破产申请,然后,公司里的职员一个个的抱着纸盒子离开,作为ceo的郑德勋要出席一个接一个的听证会,将许多事情做出说明。同时,债权方也会找上门来,大一点的就会向法院申请冻结令,小一点的债主知道很难拿回自己的钱了,干脆打上门,见什么拿什么,好歹为自己捞回一点来,这就是在华尔街几乎每天都上演的戏码,在华尔街,到底倒闭了多少类似郑德勋这样的机构,谁也说不清楚,反正大家看到的是倒下一个又站起来好几个,资本就是这样变着花样的往复翻新,你方唱罢我登场而已。 郑德勋这次可是占了在海外工作的便宜,公司的办公地点在沪市,想要过来讨账,你得先考虑考虑往来的成本。作为在沪市开发区里的离岸企业,不管你的业务如何,在这块地儿上,你还就得遵守当地的法律,遵守的结果就是你也能获得当地法律的保护,到这里来抢东西,那是不行的,为此,郑德勋也是很感慨。 离岸公司申请破产,涉及的面就比较麻烦,如果说,郑德勋所在的这家公司有分量,一旦破产后对社会的影响太大,或者说对经济的影响太大,往往就会由官方不得已出面来承担损失,可郑德勋这样的企业,无论是在华尔街还是沪市的离岸开发区,都算不上什么重要的大型企业,因此,不过是按照程序,对国际上发出了破产预告,询问有无新的资本愿意进入接盘,有意者可如何如何的。 说,如果有新的资本进入接盘,这就涉及到对清盘前债务的偿付问题,华尔街那边可是不依不饶的,他们拿出了当时郑德勋忽悠他们的证据,不仅要把本钱拿回来,还要将利息也一分不少的拿回去。可是,眼下这个叫戴琦的离岸公司却是已经资不抵债,根本无力偿还,就算是辰全集团将那笔冻结的资金打回去后也不够,要知道,华尔街拿出来的那些风险投资可都是利滚利的,拖到如今,想要清偿得返还原来二倍的资金。而戴琦公司本身注册资本金就不多,原来主要依靠引进风险资本,经过运作后获得暴利,然后与风险资本进行分账,现在,这样的业务因为申请破产而都暂停了,还到哪里去找钱啊?此时,不光是郑德勋想跳楼,他身后的老板也想跳楼了,如果这边的事情没有处理好,谁能保证最后不会波及到那些幕后的老板身上呢?在华尔街,资本之间的博弈也是非常残酷的。m.23sk. 郑德勋上次去找钱博平,在他看来,似乎没有任何收获,可是,当他回到了沪市和于汤姆说起的时候,于汤姆却是告诉他,他有救了,那边已经暗示了他今后的出路,对这个,郑德勋是一点都不信,他甚至怪于汤姆是乱弹琴。 “你还想让人家如何答应你啊?告诉你,马上调给你巨额的资金去填窟窿?你在这边也工作好多年了,怎么对华人的委婉还不能理解呢?人家都暗示你,如果换了老板会是个什么结局?这样明显的话,你居然没有听出味道来?” 于汤姆觉得到了裉节上了,再不给郑德勋掰扯掰扯,这个家伙没准还真是稀里糊涂的就把小命都了,别的方面华人不大去关心,可要是关乎到人命的事情,几乎所有华人都会很认真。人命关天的说法,放眼世界,怕也只有汉文化里有。 有人说了,西方文化里也很重视生命的,他们不是总在说“珍惜生命”吗?实际上,那就是一个幌子,一个用来达到另外目的的一个说法。西方人看待生命其实是很随意的,葬礼上,牧师或者神甫说的是“尘归尘土归土”,出席的人表情严峻,很难看到人们哭泣,不是没有,是太少了,就是孩子,他们从小接受的的文化熏陶就是如此,只要不调皮,老实跟着大人站在那里就行了。可是华人的葬礼上,谁看到过不哭的?不给你来几下撕心裂肺的嚎啕,那就算是能忍的了。 “如果换了老板,还有我什么事?公司破产后我也就失业了,就是有人前来接手,公司进行重组,我一样也是失业,这个还用多说吗?”郑德勋困惑的说道。 “我们知道,当公司面临着破产清盘的时候,并不是只有一种公开申请一种方式,如果有人在私底下将你幕后老板的股份收购,或者说,是你引来了新的资本进入,你现在的老板为了自保,会不会愿意进行这种私底下的交易呢?” 于汤姆的话一下子把郑德勋的脑袋再次敲击了,郑德勋紧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我现在好像没有能力向老板推荐新的资本啊,我在华尔街的名声已经臭了,他们看到我就像看到了瘟疫一样的逃避,我到哪里去寻踪新的资本进入?你说的仅仅在理论上可能,实际上是无法实现的,幻想!一个幻想!” “真的是幻想吗?要是幻想,钱老板为什么那样对你说?是,你在华尔街是失去了信用,可是,你手上掌握的许多资源却是会被人看中,而且,你的目光不要总是盯在华尔街嘛!要知道,当即国际上的游资成分很复杂,初步了解,就包含着大量的日本游资,南美毒枭的游资等等,可是,在这个地球上,能够产生游资的地方不光是那些吧?以华夏近年来的发展,他们的游资你不能小看,还有啊,传统欧洲那边就没有吗?以前是在苏黎世,可是自从瑞士银行的传统惯例被打破后,苏黎世那边吸纳游资的能力就打了折扣,当年美国为什么要打压瑞士银行系统的传统?目的就是破坏掉欧洲大陆上的金融中心,没有了苏黎世这样的金融中心,没有了可以稳妥发展的资本市场,欧洲的游资怎么办?真的去缴税吗?” 于汤姆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郑德勋要是还不明白,那他就是白活这么多年了,他立即明白了,自己当初去给辰全下套,当时的辰全是完全有办法和有能力避开的,而实际上,辰全不仅没有避开,反而还装着上当,把郑德勋一步步的拉进了这个陷阱里,真正的目的是,人家同样也盯上了戴琦这个特殊的离岸公司了,到底是谁?郑德勋猜不出来,辰全有可能是自己想干,更大的可能是配合幕后的资本进行运作,用最小的代价,用具有美国资本背景的投行到国际上与其他游资进行博弈,这不能不说是一盘很大的棋,到底是谁在掌控,郑德勋还真想不出来。 “我该去找谁具体的接洽呢?还去找钱老板?”郑德勋小心的问道。 “你先不要去找,找也找不到,以你的理解力,你很难听懂华人的暗示。”于汤姆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呢,在这里面充其量就是个白手套,坦白说,我也不清楚幕后是谁在打理,我不过是一个传声筒,而给我捎话的也是我们律师同行,就是上次与辰全打官司的律师,他说他也不清楚幕后是谁在操作,他也不过是一个传声筒,关键是,传过来的精神我们都理解,而且都明白其中的含义。” “这个……你们华人太能藏了,坦白说,我与钱老板斗了一年多了,可到现在,我才知道,我的对手根本就不是他,到底是谁?我猜不到。”郑德勋有些气馁的接着说,“现在,你既然承认自己是白手套,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这个……我也没有接到具体的指令啊,那边就是告诉我,开导开导你,让你去试探一下老板,能不能私下交易,具体的嘛,你觉得如何隐藏那些隐形富豪最合适,就按照这个思路去策划,别的我不太清楚,可从目前这种云山雾罩的态势看,这新的资本是需要隐藏的,是不愿意公开的,而这样的富豪在华人里可是越来越多,你看看最近几年各种国际拍卖市场上,有多少精美的古董和艺术品是被华人富商拍走?这里面就暗示了,华人中的隐形富豪可不在少数,别去信那些什么这个富豪榜那个排名的,那些都是用公开资料计算上市公司股份得到的数据,靠谱吗?在华人里,有许多华人公司是不上市的,不上市公司的老板有多少钱?” 郑德勋被于汤姆都给说傻了,在他的概念里,真正赚钱的企业就是上市圈钱,而那些不上市的公司都是因为条件达不到才没有上市的。他不了解,华人早在二千五百多年前就建立了“居安思危”的概念,许多企业至今不上市,不是因为条件不够,而是担心树大招风,担心企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担心成为众矢之的。 回过头来看,众多上市公司里,不能说都是为了个人的私欲圈钱,可是,这样的商人的确有,还不少。可是,为了企业的发展获得资金的更多,没有这样一个手段,许多基础项目就很难高速发展,没有这样的手段,我们许多大事办不了。 反过来看,到华尔街上市,到伦敦上市,调用的资本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看这些资本用在哪里和怎么用,一味的追求资本增殖肯定是要出事,而能够巧妙的利用国际资本,进一步增大增强华人资本,这就是一个必由之路。在国际上想要说话有分量,不单单是你的军事力量有多大,你的块头有多大,俄罗斯的军力和块头都不小,可是在国际上发声的分量却是很有限,同理,华人想要在国际上说话有分量,必须在资本这个方面走出去,强大起来,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 有了于汤姆的点拨,郑德勋就开始了活动,他在办公室里与老板进行了长达几个小时的视频通话,从各个角度讲述了公司的处境,把几种可能性都摆了出来,最后他才把自己想了一天一夜的一个方案摆了出来,并且对老板要求保密。 “我们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引进新的资本,而这个资本在美国或者英国这样传统的游资市场上很难找到了,不是说没有,而是他们不相信我们了。” “你说的我明白,请你继续说解套的办法!”老板戴琦?希尔顿面色阴沉说。 “可是我能够从国际其他地方引进资本,而要做到这点,需要我们满足几个条件。”郑德勋也是豁出去了,直接进入关键的环节,“第一,新的资本进入后,你占的股份比例肯定大幅度的降低,这一点不知道你能否接受?” “没有问题,如果能够起死回生,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希尔顿在那边点燃了一根雪茄,“对于我来说,无非是从董事长变成董事而已,只要能赚钱,哦,现在不是赚钱了,能保住现有的资产不过度的减少,我是乐观其成的。” “ok!这一条算是过了。”郑德勋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接着说道,“第二,对方很有可能会要求仍然使用原来的名称,他们的加入也不公开,也就是说,在华尔街,一切还是要你顶在前面,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是否可以接受?” 希尔顿好像是被雪茄烟给熏了一下,眯缝着眼睛,想了想后才说道,“原则上这不是问题,可是,想要得到任何一个形象都要付出代价,这个你明白吗?” 郑德勋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希尔顿话里的意思,“我挂名顶在前面不是问题,可这是需要对方付出一定的代价的,至少在公司无形资产方面,我要补偿。” “按照公司最后核定的股权,多二个培森可否?”郑德勋马上跟上一句。 “很好,你就按照这个标准谈,对方实在不同意,一个培森也是可以考虑的。” 希尔顿可不傻,他点燃雪茄烟的时候就明白了郑德勋前面跟他胡扯的几个小时都是胡扯的,真正要说的就是现在这个方案,这个方案是可以把自己这个小小的投行起死回生的,甚至还能使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度过,至于说其他的,大把时间去周旋,尤其是他因为自己这个公司没有经营好,已经被暂停了某个俱乐部会员资格的事情,让希尔顿彻底的看穿了一些机构当初忽悠他的狼子野心。 戴琦投行,本来在华尔街玩着不上不下的证券交易,虽然说发不了大财,可靠着给一些巨无霸打下手,也是能够混的个衣食无忧的。可是,偏偏在几年前,他被邀请进入了华尔街某个俱乐部,在那里,他接触到了一些高端的,拿着美国联邦给补贴的权威人士,忽悠他的企业到东方去“淘金”,不仅给了他进入的线路图,还给了他一个消息,只要能够进入,俱乐部成员是会在后面给予大量资本支持的,只要能够在那边站住脚,只要能够让华人添堵,俱乐部大力支持。 可是,当发生问题后,戴琦公司就像个废纸一样的被人抛弃了。 第一卷_上帝手段(6) 美国人在世界上搞事,那是经济、舆论和胡说八道一起上的。在如何忽悠人方面,他们不仅有专门的人在研究,而且还有专门的课程,有专门的机构和组织去实施,他们对外是用人在前甩人在后,对内其实也是一样,当一个公司一个人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们就会很简单的抛弃,还会在抛弃你的时候“非常真诚”的对你说,我们努力了,我们尝试过了,可是,你也知道,上帝似乎不同意救你……种种之类的废话,别以为就是那些政客们是瞪眼说瞎话,实际上,在美国社会生活中,尤其是在那些所谓的高层精英中,他们的生存方式和处世方式就是那样的。 有没有人会反抗?逆潮流做事做人呢?有,肯定有,可是,你只要那样做了,整个圈子就会喷你,甚至一些机构还会对你下手,你原来干的那些陈年烂谷子的事情都给你翻出来,保证叫你“妻离子散”,叫你生不如死,当今网络上盛行的网暴是谁发明的?是从哪里传过来的?水军和媒体打手都是怎么产生的? 戴琦?希尔顿这些年,硬是在坐过山车,时至今日,他的公司要破产,他一生的努力都没了。自从他接受俱乐部里提出的条件后,将公司业务转移到了东方,除了开始的时候在日本有所斩获外,本来在华人那里也是顺风顺水,可是不行俱乐部里的人告诉他,必须要深入,要用资本的力量去薅华人的羊毛,他信了,他调用了所有的能力和资本去干了,殊不知,早在武则天时代就有《罗织经》,那些歪门邪道和阴损的手段,华人不仅是知道,甚至是玩的滚瓜烂熟,就他们耍的那两手,如何能够忽悠华人?所有,屡屡碰壁不说,现在还把自己的公司搭上了。 在东西方文化里,对许多阴损和缺德东西的认识是有巨大差异的,华人讲究的是自我克制,讲究是你可以不用,但你不能不懂,不能不防,比如说,华人常说的一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简单的一句话,就表明了华人做人的原则和看待社会的态度。就美国人在乌克兰玩的那种骗局,在我们这里肯定是无法成功的,可是美国人在乌克兰,仅仅花了几百万美元,就把庞大的航母制造业给毁得只剩下“流浪狗”了,就给那俩钱也算是定金? 希尔顿也算是倒霉,实际上,华尔街各资本之间的倾轧也是刀光剑影的,俱乐部最早仅仅花了几十万元,就让戴琦公司让出了在华尔街经营证券的份额,回头还把戴琦公司给逼上了绝路,这就是打着“美国利益第一”旗号的更大资本玩的一箭双雕的把戏,搞成了,戴琦公司就想打先锋的打手那样为其它资本开创一个新领域,搞输了也没有关系,倒霉的是戴琦?希尔顿这样的外围资本,而作为庞大的控制资本却是拿到了戴琦公司原来在华尔街的份额,那也是不小的一块。 说,这戴琦公司在华尔街能有多大一块?不就是在证券市场上来回折腾吗?实际上,作为投资银行,任何一家都不是那么简单的,要知道,在美国,太多的实体企业要转型,要倒闭,如何从中找出具有发展潜力的,就是各大投资银行里的最高机密,戴琦公司让出来的,就是把自己长期培植的项目交出去,成为俱乐部其他资本的猎物。这还不够,那些熟悉当地业务的人也被人挖走,废话,项目都交出去了,人还能留得住吗?这都是一个历史发展的必然,希尔顿是挡不住的。 等到希尔顿现在明白了,局面也无法挽回了,是,没错,戴琦公司在华尔街还有位置,可是你手上已经没有值得别人注意的项目了,你无法从世界上诸多有潜力的企业里找出愿意给你推荐的公司,那你还能赚啥钱呢? 华人有不少企业在美国上市,尤其是在美国出现了纳斯达克证券市场后,大批的新科技企业去美国上市。相比较起来,在纳斯达克上市的条件要比在纽约证券市场上市低多了,只要求净资产不低于3000万美元,有300个股东。而在纽约证券市场上市则对前一年的纳税有要求,要求的股东人数也高达2000人以上。 纳斯达克证券市场成立于1971年,面对的是全球企业,这也是美国当年深陷越战期间,需要大量的社会游资回流到美国的一个产物,要知道,海外公司在美国上市,带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公司的证券在那里交易,而是世界各地的游资,直白就是让世界各国到美国去“投资”,哪怕你投资的不是美国企业。事实上,最早在纳斯达克上赚的盆满钵满的还就是美国公司,比如,星巴克、微软、摩托罗拉、思科、高通等等,这些公司都是借助纳斯达克吸纳了国际游资后起家的。 郑德勋最早设计的方案就是,通过非正常借贷,获取辰全集团的控股权,然后,将辰全集团在纳斯达克上市,作为承销商和推荐商,戴琦公司是可以轻松的赚取巨额的利润,同时,也完成了俱乐部交代的任务,将一只能下金蛋的企业控制在手,长期的从这边获得巨额利润,这是典型的资本侵略和霸凌。 是不是所以在纳斯达克上市的华人公司都是这样?不是,有些巨无霸的华人公司,美国资本根本无法控制,只能一开始上市的时候捞一把了事,而且,这样的企业里,控股都在华人手上,公司每年拿出来分给股民的不过是一些利息,所以,这样的公司最后往往会被美国证券公司以各种理由退市。 可要是有的公司自己控股不足一半时,那就是典型的给美国资本打工了,这样的企业也有,当然,更多的是原始老板圈钱后就去花天酒地,就去移民了。 郑德勋经过与老板希尔顿的深入交谈,总算是让双方都明白了一个现实,那就是,他们现在是捆在一起的蚂蚱,谁也跑不了,公司破产了,郑德勋固然落不了好,老板希尔顿就能落得了好吗?这就好像,你把汽车借给别人开,出了重大的事故,原来买的保险不够赔的,当事人也赔不起了,最后,一定追索到车主这里。希尔顿如果不采取办法自救,他的结局也是很悲惨的,除非他宣布个人破产。 类似这样的故事,在资本市场上每天都在上演,想要解套也容易,只要能够弄来资本,使公司度过当下的危机,那就一切都好说了。可资本是那么容易引进的吗?这不是靠关系,靠说项就可以引进的。是,在华尔街也有不少资本巨鳄,是专门吞食像戴琦公司这样的企业,可那是要把明明价值一万的东西变成只有一百来吞并的,典型的丛林法则。那个麦道夫在位的时候,谁敢说他戴的手表不值钱?当他锒铛入狱后,那名贵手表就被说成是“赝品”,低价拿去抵账了事。 现在,郑德勋实际上是在暗示希尔顿,他能够找来新的投资商,也提出了相应的条件,最后干不干就看希尔顿的了。已经都快沉到水底的希尔顿,仿佛看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他抽雪茄,眯缝眼等等,都是在掩饰内心里的激动。可他还是很谨慎的要求郑德勋,“必须把投资者的背景搞清楚,万一是那些毒枭……” “这一点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把握,宁可咱们鸡飞蛋打,也不能去触碰红线,不光是毒品,所有涉黑的资金我们都不能碰,我们太弱小了,一旦让别人抓住把柄,我们就永远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了。”郑德勋信誓旦旦的说着。 那边的希尔顿总算是看到了郑德勋的闪光点,可惜为时已晚,“郑,我不得不对你说实话,一旦我失去了对公司的控制权,你将会离开现在的岗位,是的,我说的很委婉,我没有办法再去安排你今后的出路,当然,我会给你写一封很好的推荐信,也许,这是我能够帮你的最后一次,实话说,我们都不够聪明,我们实际上受到的是内外夹攻,别以为华尔街那边的人有多好,不是他们,我们是不会去跳那个陷阱的,同样的,你在这个问题上也是没有想清楚,遗憾啊!” 希尔顿如是说,含义也很明显,他担心将来发生郑德勋被解雇而来找他,如果郑德勋引资成功,那等于是救了戴琦公司,是大功臣,可对大功臣解雇,说不过去,问题是,到了那个时候,希尔顿就未必有话语权了,他很无奈,把丑话说在前面。从这个角度上看,希尔顿还真是个好人,他完全可以像华尔街里的那些资本商人那样,先哄着郑德勋玩命的干,最后双手一摊,做出无奈的样子。可是希尔顿没有那样,而是事先将丑话说在了前面,意思里也包含着听天由命的味道。 话又说回来,希尔顿如果是那种阴损老奸巨猾的人,那个俱乐部也忽悠不了他出来趟雷,年事已经过了六十的希尔顿,在华尔街打拼了大半生,之所以只混到个不上不下,不是他没有脑筋,关键是他在好几次可以暴利的时候下不了手。而这次的教训告诉他,在华尔街,你下不了手,别人就要对你下手了。 “放心吧boss!你说的意思我明白,这次栽跟斗让我明白了,世界上不全都是华尔街那些混球那样,还是有好人的,我相信,只要做了该做的事情,问心无愧就可以了,这是我向华人学习的一条经验,华人,他们的思维太深奥了,对我这样一个捣乱的人,他们没有落井下石,甚至还以德报怨,我认了!”郑德勋说。 接下来,事情就快速进展了,让希尔顿没有想到的是,郑德勋约他去商谈的地方竟然是在德国的法兰克福,这让他感觉很是服气,不过担心也增加了。 “郑,我们到了欧洲,要知道,欧洲这里管理游资是很严苛的,千万不要搞出麻烦来。”希尔顿不得不提醒郑德勋,他担心郑德勋再次铤而走险。 “不不,在这里谈不等于是这里的资金,如果我们想从德国引入资本,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这里,所有的资本运作都要透明,仅仅是这个透明,我们就无法向投资者兑现保密的诺言了,所以,我们还是先接触了再说。” 在莱茵河畔的一个优雅的西餐厅里,希尔顿和郑德勋提前到达,他们不希望给对方迟到的印象。只不过是让两人都不理解的是,在刻板严谨的德国,谈如此大的生意,怎么会约在一家西餐厅里?这似乎不合惯例啊,可是,很无奈,这个地点是对方提出来的,并且声言,这间只有四张桌子的餐厅已经被包下来了。 “我想我没有迟到吧?”霍夫曼走进来的时候发现对方已经到了,他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刘,我说提前几分钟,你偏说要按照德国习惯!” 跟在旁边的刘道源此时嬉笑道,“我以为美国人会迟到的,没想到他们今天改脾气了!不过,他们先到了也不错啊,能够喝这里上好的麝香猫咖啡。” 不是刘道源这样说,希尔顿和郑德勋还真是没有发现,服务生端上来的咖啡竟然是几百欧元一杯的麝香猫咖啡,他们的心情也是太紧张了,被刘道源这样一说,他们才发现,这咖啡还真是不赖,那香味告诉他们,这铁定是真货。 “我与郑德勋先生之间就不用介绍了,我们视频过。”刘道源还是那副自来熟的样子,张口说道,“这位是霍夫曼先生,法兰克福著名的金融家,银行家。” “非常荣幸见到你!”郑德勋连忙用手捂住左胸,这是欧洲贵族里最古老的尊敬礼节,“我是郑德勋,是戴琦公司的ceo,这位是我们的董事长,也是我的boss希尔顿先生,戴琦?希尔顿。boss,这是刘道源先生。” 霍夫曼看着希尔顿,谢尔顿也看着霍夫曼,随即,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希伯来语,天啊,他们……居然都是犹太佬,还用希伯来语问好。 “看来我的第六感还是管用的,我猜想,在法兰克福这样的地方,有什么样的德国人会出来拯救我?坦白说,连郑德勋都不知道我是犹太人,我唱的很深。我暗自里思索过,如果在这个时候能够出来拯救我的,即便不是犹太人,也会与犹太人有关,看来,我这个猜测是应验了!今天,不管生意能不能谈成,我想喝酒,想与我的同族一起喝酒。”希尔顿用很有深意的语气说着,频频的点头。 “这位先生我不清楚,可是我身边的这个刘,他其实也是犹太人。”霍夫曼得意的看着刘道源,“根据血缘比例,你身上流淌的犹太血液很多,占主要部分!” “我了个去!你们这俩老东西,就是如此编排我啊?等会我灌死你。” “那个,我也是,我的父母都是从俄罗斯移民加拿大的犹太人。”郑德勋说。 第一卷_上帝手段(7)(再修改) 好嘛!这个聚会用犹太人啃亲会来形容都不过分,只不过,霍夫曼和希尔顿两人会说上几句希伯来语,刘道源和郑德勋别说是不会了,连听都听不明白。 不能不说,犹太人在某些方面也像华人那样,见面时候也喜欢套近乎,尤其大家都是犹太人后,这种调调就全变了,气氛顿时显得非常的顺畅与**。 “好吧,既然大家都是犹太人,那些摸底与客套的话就免了,现在,我们谈谈该如何操作吧,我觉得,想要挽救戴琦公司不难,难在隐秘的进行,我们必须要承认,即便是犹太人,在这个世界上也是分派别的,要不然,以色列和散布在全球其他地方的犹太人还不都去了美国?就说你,希尔顿,你为什么在犹太人那么强势的地方隐匿自己的犹太人身份?在公开资料里,你的宗教信仰是新教。” 霍夫曼直通通的发话了,他看着希尔顿,后面的话他不说了,他知道,那肯定是有原因的,至于是什么原因,那就要看人家说不说了,这是隐私。 “没什么,说起来,我们家族也是红盾家族里的一个分支,关于红盾家族你们也许听说过,也许没有听过,说起来,我们家族的老根就是这法兰克福。”希尔顿一副看破沧桑外加一点惆怅的表情,“说起红盾家族大家都不陌生,而红盾家族的崛起也是起源于法兰克福,可是,如果按照德语发音,那个名字该怎么念呢?罗特希尔德……希尔顿,这就是我现在姓氏的来源。因为我们不是主干,是分支,而且,我们坚持老祖宗的法则,不上市,所以,我们在美国混的不好,从我爷爷开始,就在美国直接改姓希尔顿,同时,对外不说自己是犹太人。” 希尔顿说起家族的历史来,还真是一套套的。但是,犹太人在美国的发展也是经历过曲折和相互争斗的,这一点,就连当下在美国的犹太主流也不否认。 文艺复兴的时候,在欧洲的犹太人就已分出塞法迪犹太人、德国犹太人和东欧犹太人了,而到了英国革命后,整个欧洲的人文思想和社会形态发生了变革。欧洲人学着东方的华夏开始给自己起姓氏了,而当时在德国从事货币兑换的一个犹太家族就给自己起了“红色盾牌”这样一个姓氏,德语的音译就是“罗特希尔德”,而同样的字母排列换成英语音译就是“罗斯柴尔德”。23sk. 在最开始移民北美洲人群里,犹太人还真是不多,至少五月花号上的102名最先踏上马萨诸塞州那个鳕鱼角时,没有一名犹太人。在华盛顿率领一群元勋进行独立战争的时候,也没有一名犹太人参与,据记载,那个时候在美国的犹太人不超过2000人,他们在纽约兴建了第一座犹太教堂,从事的工作主要是商业。 为什么犹太人总说他们是流浪民族呢?没有祖国,在欧洲各地总是被驱赶,塞法迪犹太人就是被西班牙人驱赶着离开伊比利亚半岛的,同样,在欧洲哈布斯堡王朝的年代,仅仅在德国就分封了几十个公国,善于经商的犹太人被大公们愤恨,于是,被驱来赶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找到第一个容身的国家,英国。 在中世纪的时候,犹太人就以善于理财和投机著名,往往几个花招就把一些君王给折腾了,第一个排犹的国家恰恰是英国,1290年,英王爱德华一世下令驱逐境内全部犹太人。在此后三个半世纪里,英国始终禁止犹太人进入。也许是物极必反,也许是资产阶级的兴起,到了17世纪中期,护国公奥利弗?克伦威尔,为了利用犹太人发展金融业和对外贸易,他积极推动犹太人重返英国,虽然未能获得英国议会同意批准,但是,犹太人仍被以“默许”方式接纳,从此拉开了近代英国犹太移民潮的序幕,从那以后,犹太人就一直控制着英国的进入财政,直到今天仍然是如此,别以为犹太人仅仅是控制着美国,美国是学英国的。 1830年后,一些德国犹太人开始向美国迁徙,同时,一批早先开发南美的塞法迪犹太人也因为葡萄牙从荷兰人手里夺回了巴西后北美迁徙,这个塞法迪指的就是伊比利亚半岛上的犹太人,他们是随着大航海时代最早迁徙到南美的,在南美,他们从一开始的被容忍到后来的殖民者驱逐,最后也到了美国。 等到一战二战后,大批欧洲的犹太人移民到美国,使在美国的犹太人剧增,同时也分出了两个不同的流派,一排是善于理财,善于经商和搞金融活动,从南北战争后,美国的金融就牢牢的控制在这个流派的犹太人手上,直到现在还是。 另一派则是高学历,善于研究未知的科学领域,这一派的犹太人发明了诸多划时代的新科技,还有一些学者型的政治经济管理人才也是二战期间或者后期移民到美国的,包括基辛格、布热津斯基等等。而希尔顿却是处在这两派之间的。 希尔顿的祖父最早就是跟着红盾家族,在法兰克福从事金融业里的具体工作,二战前期,因为当时的纳粹德国的排犹运动,整个家族在德国无法生存了,于是,先是移民到了英国,在那里找不到事情干,然后又辗转来到了美国。老希尔顿想在美国重操旧业,可是,那时的美国金融已经牢牢的控制在当地犹太人手中,他们当然知道,作为犹太人如果要加入圈子里后,他们肯定会被分走一块蛋糕。 于是,当地的犹太人没有明面上反对,而是使用先合伙,后拆台的种种手段,把老希尔顿给整趴下了。这里要说明一下,在美国的这些玩金融的犹太人多少也产生了变异,他们已经不像在欧洲的犹太人,多少还讲究点规矩,在美国的犹太人为了利益是没有原则的,这也是为什么华尔街的人不会去以色列的道理。 老希尔顿最后也是弄明白了,在美国,他是个外来户,想要利用自己的特长进入圈子,人家首先就是要算计你,因为,他们知道你是犹太人,知道你懂得如何去玩金融,你玩好了,他们就少了,没有公开的搞抵制就已经是给面子了。 正是这固有的陋习,使那些欧洲来的犹太移民基本上无法直接进入他们的圈子,也迫使那些新移民都去学理工科了,在另外的行当里谋发展。可是,老希尔顿的儿子已经来不及再去上学了,咋办?老希尔顿带着儿子从富有的东部到了正在开发的西部,然后重操旧业,并且隐藏了自己的种族。没有那种晃眼的光环,经过两代人的努力,才算是又重新有了家底,等到了小希尔顿这一代,随着电子交易的发展,这才重返华尔街,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被算计了。 希尔顿讲完了自己的故事,就连霍夫曼都听的直摇头,他对美国犹太人的德性是太了解了,战后,德国多次受到美国的经济盘剥,在科技上也是被打压和限制,如果不是还保留着机器制造和汽车行业的优势,德国还剩下什么呢? 每次金融危机来了美国就满世界的转移危机,受其影响,全世界的经济都会出问题,当美元量化宽松的时候,逼迫别人也要量化宽松,作为工业稳定的德国,往往是很无奈的跟着美元走势走,否则,大量的美元就会蜂拥而至,用废纸买走他们的所有产品,就会让欧元区马上形成一场无法控制的输入性通货膨胀,对此,长期在金融圈子里打滚的霍夫曼焉能不知呢? “这次你需要多少资金才可以走出困境?”霍夫曼还是直通通的问道。 “目前,我们账面上亏损的差不多一千多亿美元,如果清盘,可能还得补上这个数,主要是在八个月前,我们被对方的诱饵套牢,那是一笔很冤枉的花费!”希尔顿说这个话的时候,郑德勋羞愧的低下头,“本金虽然还在,可是我们要负担差不多50亿的利息,这完全是毫无价值的一次拆解,我承认,我们上当了。” 霍夫曼脸上出现了一个惊愕的表情,“这特么的也太好赚了,他们用什么法子把你们这样的业内精英都给欺骗了?该不是夹杂着其他的因素吧?” “没错,就是夹杂着其他的要挟和条件,还有一些冠冕堂皇的诱惑……” 于是,希尔顿又把公司业务转移到东方,自己因为年轻时犯的一个小错被抓住把柄,等等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摊开了自己的双手,做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我已经把所有秘密都说了,现在,由于我们与华资对赌失败,那个俱乐部也把我们抛弃了,根本就不打算帮我们,我们要么彻底的破产一无所有,要么就是请你们帮我们,让我们渡过这一次劫难,从今以后,我们会更加小心的。” “帮助你们不是问题,那点数额也不是问题。”霍夫曼沉静的说着,“我们提出的方案,你们愿意接受吗?就是说,今后,面上还是你们在经营,而在实际操作中,要由我说了算,这一点……坦白说是为了绕过诸多机构的监控啊,资金你们尽管放心,都是干净的,是正规渠道的往来,整个资金最后要经过维京群岛的离岸银行进行结算,为此,我们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当然,你们也可以提要求。” “如果你们进行投资加入,大约要多少控股?”一谈到业务,希尔顿就来劲了,“2000亿的投入恐怕折算不了多少股权的,至少,我们目前手上现有的几家企业的未来展望,能够获得利益要比那个数字多多了,所以,我们还是细算一下。” “咯咯……哈哈哈哈!”随着刘道源的小声窃笑到后来的霍夫曼大笑,两人好像是在配合着搞一次交响乐,霍夫曼随即指指刘道源,“不管需要多少资金,你原来的股份只能是在15%以内,不能再多了,至于你说的那些项目,你可以问问他,他现在持有的可是华人的护照,身后站着的是华资,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希尔顿吃惊的看着刘道源,而郑德勋竟然羞愧的捂着自己的额头,那样子像是在说,“真是没眼看了!我这到底是掉进了华尔街的陷阱和是华人的陷阱啊?” 刘道源作为华资的代表出现,等于宣告郑德勋准备的那些潜在收益名单“毫无价值”了,他原来还想用其在华人圈子里发展的客户资料与对方谈条件的,现在看来,他不仅谈不了,而且可能早就被人家估算到了,人家不兜圈子,直接问,“我们要出多少钱可以让你答应这次收购?人家压根就没把2000亿当回事。” 看管会问了,2000亿美元很少吗?说掏就掏?吹水吧!是,2000亿美元放在哪里都不算少了,可要是与金融家谈,这就是个小儿科。当年,雷曼兄弟公司申请破产的时候,光是账面负债就超过了6000亿,等到最后,与各家银行的欠账多达数百家,小的就忽略不计了,大的也要排队,少则损失数亿美元,多则损失几十亿美元,稍微算算也就知道,这样的投机公司,一旦破产,数字吓人啊。 霍夫曼说的那个话有底气吗?要是他一个人出面单干,怕是有些吃力,而现在,站在他身后的可是有好几个家族呢,鲁道夫家族目前存在维京群岛和苏黎世银行里的钱就超过了500亿欧元,方丹那个老东西,听说有这么好的事情,连自己的带去找表哥拆借,至少也有800亿欧元,而庞大的辰全集团到底能筹集多少资金,那就是个看不见的无底洞,还有薛万锦、王家、魏家那边,还有站在李家身后的诸多国内外大企业,各路的人脉,临时筹措这么点钱,这是问题吗? 刘道源一开始听李凡白话的时候其实也是吓了一跳的,不过李凡向他一解释,刘道源就明白了,合着这是拿出来砸人的啊?砸完了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的确,资本这东西就是这样,我能拿出巨量的资金把对手砸趴下,大家办好手续,随即,各路资金就又流动起来,哪个公司会把资金放在账号上缩水啊? 说,你辰全集团是有海量的资金,可是你如何串换出去呢?你可是整儿八本的民企啊。没关系啊,那边钱博平不是答应签约成为合资企业吗?还有薛万锦的企业,还有与方丹合资的拍卖公司,还有平涛文化公司等等。 可是,赚了大把的美元,那些钱在海外咋办呢?买东西,买矿石,买能买到的一切物资。理论上说,这样做法是对的,可是,我们还是要看到,那些在外循环的钱还是有用不完的可能,毕竟初级产品与成品和工程项目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剪刀差,如何消化获得的利润,将那些数字转变成真正的发展动力,是新课题。 “我不多要,我承担的名义要加2个培森的股权!”希尔顿想了下说道。 第一卷_上帝手段(8) “好!2个培森就2个培森,但你必须要与我签署一个协议,不得擅自做主,更不能将公司的秘密公布于众,只要答应这些,你需要的资金三天到账!” 霍夫曼霸气的说着,刘道源在傍边撇嘴,那意思是,“瞧你,何必如此得意?” 霍夫曼没有想到,让出去的这2个培森,最后竟然是一笔非常庞大的数字,当然,霍夫曼自己也是获得了非常大的收益,而且,那种成功感让他吹嘘了一辈子。与希尔顿不同,谢尔顿占有的股权多少还是用公司里现存的资产换来的,而霍夫曼纯粹是干了一次空手套白狼,真正借用名头捞钱的是霍夫曼而不是别人。 谈好了,霍夫曼拿出早就打好的协议,将几个空白处填好,又叫来了自己的律师,在律师公证下,双方签署了投资协议,特别申明,这个投资是“秘密”的。 希尔顿和郑德勋两人第二天就分别离开了法兰克福,郑德勋是回到沪市去处理公司的“善后事宜”,戴琦?希尔顿则是返回华尔街去对付那些讨债鬼。 在华尔街,当公司经营被某些机构挂上了黄色警告的时候,一些相关的企业就会前来讨债,一旦进入申请破产的程序,什么债务就都被冻结了,到那时,就是想不受损失都不可能,债务的返还是由相关机构按照比例平摊的。所以,在戴琦公司还没有进入破产程序的时候,能要回一点就算一点,这几乎也是常态。 但是,这样的债务往往又都是面临着“账期”的问题,啥意思?就是还没有到还款期限,想要把这样的往来账目结清,那就必须要牺牲一部分利息收入,这也是一个常态,比如,你想去银行将自己的定期存款提出来,你就得不到定期存款获得的利息了,道理是一样的。面对这样的讨债鬼,只要谈好了条件,希尔顿是立即支付,同时终结与那家公司的往来,也就是说,落井下石的企业都上了希尔顿新建立的黑名单,对此,方丹后来嘲笑他,根本无需搞那样的名单,你原来所有的往来企业都会上去,还不如搞一个值得信任的白名单来的简单呢。 就这样,许多账目结清,就连那笔郑德勋忽悠来的巨款,也以利息对折的结局将账目结清,此时的戴琦公司可以说是轻装上阵了,俱乐部里的一些人敏感的发现,希尔顿似乎从其他地方找来了投资,他们期待的破产申请一直没有发生。 “你能告诉我们,你是从哪里获得了新的资金吗?”华尔街《经济日刊》的资深记者罗伯特?汤普森找上门来询问,“贵公司这一周的表现让许多人大跌眼镜,他们没有想到,你们到现在还有钱拿出来还账,是不是原来的报表不准确?” 西方记者的问话里,往往藏匿诸多的陷阱,他们把诱导性的问话用的滚瓜烂熟,稍微不注意就可能掉进他们预先设计的陷阱里。就那汤普森的这个问题,看似很简单,可是却是暗藏杀机,希尔顿回答是或者不是,都绕不开他的陷阱,搞不好,还会被汤普森抓住小**,甚至可以直接举报希尔顿的戴琦公司在申报纳税报表上弄虚作假,这就是一个严重的问题了。别看汤普森笑嘻嘻的,没安好心。 “你少绕我!我们的报表准确无误,不过是我把自己的所有家底都拿出来向公司注资了而已,法律有规定公司经营亏损的时候不允许股东自己注资吗?” 希尔顿的话并没有把汤普森给折服,反而是兴趣更大了,“根据我们的了解,你的家底似乎没有那么深厚吧?注资,向一个投资银行注资可不是一个小钱。” “你说的没错,我的家底是没有那么深厚,可我找到了资金来源,为了拯救公司,我借高利贷不行吗?只要愿意承担相应的风险,这样的贷款在开曼群岛那些银行里很难找吗?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你想知道我用什么做抵押换取了如此数量的贷款,可是,我就是不告诉你,这也是我权力!反正,那些想看我**的人可能要失望了,我们公司不仅不会垮,还要在华尔街好好的大干一场呢!” 希尔顿是借汤普森的口,告诉俱乐部的一些人,他们耍的把戏玩的阴谋都失败了,戴琦公司现在明白了当初的一切,大不了,大家重新再来玩一次。 在政客嘴里,总是会说“没有永远的朋友,仅有永远的利益”,都认为这是英国首相帕麦斯顿或者是丘吉尔说的,殊不知,这是英国资产阶级商人里最早流行的一个俗语,为了利益,资本是不在乎你是朋友还是对手。在华尔街更是这样。 当初希尔顿之所以上当,与他注重利益的秉性分不开,人家给他画好了路线图,他觉得顺理成章,没有问题,于是上当,于是掉进坑里。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公司业务转移到东方后会让一些同行占便宜吗?那是不可能的,关键是他衡量了获得利益的优劣和多少,才做出那样的决定。在这个事件中,他唯一失误的地方就是他对东方不了解,对华人不了解,他以为自己了解了,可他是从哪里了解的?不就是汤普森那样的记者成日价在媒体上的忽悠吗?如果希尔顿能像现在这样的了解华人,了解东方的变化,他会去上那个当吗?所以,希尔顿真正痛恨的反而不是那些俱乐部忽悠他的人,而是那些媒体和对真实掩盖的宣传。 在希尔顿看来,商场上勾心斗角,相互挖坑设陷是常事,要不就不是商人了,自己没有看清楚不能怪别人,可是,那些把真实信息掩盖,用虚假的资料忽悠人就可恨了,起码,让参与博弈的人处在不平等的位置上,所以,希尔顿恨他们。 摆平了华尔街的事情,在沪市,郑德勋就与钱博平下属的一家公司正式签署了合资协议,说起来,郑德勋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辰全集团拿出来的企业是平涛文化公司,而第一步让郑德勋到海外运作上市的竟然是这样一家文化公司,这简直是让郑德勋惊掉了下巴,可是,人家拿出来的报表和业绩,也是让郑德勋不得不服气,尤其是在两年前与大都会博物馆玩的那一把,那可觉得是上市公司最好的炒作题材啊,而且,平涛文化公司有着神秘画家的独家授权,有着诸多知名艺人的加盟,还有与世界上著名拍卖公司的合作协议,到哪里去找如此具有算不清潜力的公司?大批的无形资产几乎就是天价,更别提人家在影视行业里正在蓬勃向上呢?作为善于策划新公司上市的郑德勋,对平涛文化公司的资料是越看越开心,不到十天,一份详细的策划书就出笼了,希尔顿立即在华尔街开始活动,把这个新的项目说的天花乱坠,说的神乎其神,可事实摆在那里啊,不信?去问问大都会的坎贝尔和幕后老板普特南啊,还有,方丹在纽约的办事处也是煽风点火,哎呦,说是要上市,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这边就已经满城风雨了,太招摇了。23sk. 说,一些公司上市不都是“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吗?怎么这个平涛文化公司到纳斯达克去上市就搞的如此水响?这里就有个行业上的区别了。如果是普通的商业公司,你当然得小心谨慎,注意保密,否则,没等你上市,竞争对手就把坑刨好了等你跳,第一天上市跌破发行价的公司不是没有,还不少呢。要是有些高科技公司呢?就会很有分寸的发布一些消息,酌情的透露一些内部消息,目的也是为了烘托上市的时候股价不要出问题。可作为文化公司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平涛文化公司这样的综合性文化公司,涉及到古董收藏、艺术品工艺品创造,影视剧生产,艺人培养等等方面,这样的公司要的就是轰动效应,所以,李凡给江涛的指令就是,“吹!使劲的吹!不怕吹破!咱们还有许多东西都没拿出来呢!” 李凡说这个话是有底气的,只要平涛上市,就可以圈到一大笔资金,这笔钱完全可以用于在海内外办许多事,别的不说,在美国开办一个艺术品鉴证学校总可以吧?在一些地方开发和探索珠宝玉石可以吧?与好莱坞合作,拍出更多的大片可以吧?把一些落魄没戏派的实力派演员引进可以吧?总之,能做的事情很多。 “这家公司早就该上市了,能够到华尔街来,是给我们赚钱的机会!”坎贝尔面对记者表情轻松的说道,“没错,我们与他们打过交道,他们的工作很严谨,很专业,那幅画你们也都看到了,现在,那画的价值已经翻了三倍,可是你们知道他们手上还有几幅?从去年下半年开始,他们就停止拍卖剩余的几幅画了,让许多收藏家很是失望,不过,我认为他们的决定是正确的!” “你们原来搞的方向错了,你们必须承认,东方是具有神秘力量的,这次,希尔顿玩的漂亮,有这样的项目在手,什么样的高利贷不敢借啊?那个希尔顿当时为什么不来找我呢?如果来找我,我肯定支持他,我甚至不需要他付借款的利息,只要同意我在推荐名单上签字就行了!”普特南在俱乐部里与其他几个大亨说着,“这次没机会了,下次,下次希尔顿如果再搞上市推荐,我必须参加!” 啥叫永恒的利益?这就是。普特南都如此说了,其他资本老板怎么可能想不明白?那个从戴琦公司拿了25亿利息的资本老板,此时后悔极了,如果他当时敢赌一把,不去追究那笔款子的账期,事实上,那种游资的调动是没有明确账期的,你经营的好,能够按期付出红利,那笔钱就可以一直压在你那里。现在,他是鸡飞蛋打,啥好处都捞不到了,看着希尔顿玩的这一把,说不羡慕是假的。 “如此好的推荐项目,你在困难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呢?或许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帮助你度过难关了。”俱乐部里的小头头菲利普端着酒杯问希尔顿。 现在公司正常了,为了获得更多的人脉,为了疏通各方面的关系,希尔顿现在又要周旋在俱乐部里了,毕竟,他没有犯规,没有脱离原来设计的路线图,他经营的圈子在东方,推荐的企业也是东方的,说跑过来装傻,那就装呗。 “坦白说,我也是刚刚知道的,我的ceo也是在签署了合资协议后才知道的,不能不说,华人太聪明了,我们原来盯上的企业是不适合第一个拿到华尔街来上市的,只有这样的富含全人类文明的企业适合第一个推荐,只要这个成功了,那后面的项目就会接踵而来,对此,我是一点也不担心,让他们好好干,我们赚钱!” 菲利普的眉毛一跳,“嗯!有道理!希尔顿,你变得更加老辣了!” “我必须要提醒各位,东方的经济规模发展的很大,靠我们这几个单打独斗是有风险的,所以,我差一点出了状况,如果不是我还有一些隐秘的人脉,这次的危机我们是逃不过去的,我能告诉大家的是,对目标的选择最好是自己,不是被某些人某些机构推荐的,我们是商人,是要赚钱的,其它的与我们无关!”希尔顿说完举举酒杯,做了一个很优雅的告别手势,“我不得不去忙了,我要尽快的把事情办好,只有办好了这个项目,我才算是彻底的从危机中走出来!” 希尔顿的话大家都明白,在他们看来,希尔顿现在是负债经营,项目如果不能够按照计划进行,他身后的那笔巨额债务肯定能把他压死。 “我们要不要给他们的进程设置点障碍啊?这老小子好像太顺了!”一个留着两撇八字胡的家伙表情阴鸷的说道,“或者我们在新股开市那一天做一把空?” “设置障碍就没有必要了,不得不承认,他这次推荐的企业是优秀的,是非常优秀的,普特南那边已经预先放下话了,我们从中作梗……得不偿失啊,希尔顿说的对,我们是商人,我们的目的是获利,至于说你想做空……我不反对,集中我们手上的资本,将新股上市的运作反过来,让希尔顿赚少点,我们要大头!” 菲利普的话让几个围在他身边的人心领神会,他们也觉得,那个希尔顿身边几乎没有合作伙伴,能够拿到推荐的红利就足够了,不能让他获得更多。 在华尔街上市,推荐公司往往是多重获利的,比如说,作为推荐商,他们预先就将自己的应得的红利计算在股票上市的成本里了,这一块,只要股票还在市场上周转,那么,红利是跑不了的,另一块就是,新股上市后向上破发,产生的溢价也是非常吓人的,许多操作好的股票,往往在第一天就破发好几倍,而这个红利是巨大的,菲利普几个就是盯上了这块,他们要先做空,打下价格后再拉升。 事情真的能像菲利普他们策划的那样吗?这些把戏难道李凡他们不知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 实力较量(1) 说话就到了年底了,这半年,李凡基本上是在考古现场,别以为考古工程进度会很快,实际上,考古工程一干好几年的大把,有的工程前后延续几十年,这都不稀奇,但是,不管什么样的工程,第一步的设计和预案是最重要的,如果一开始就弄错了,那不管后面如何去修补,最后的结局都是很不好的,比如明代的一些王陵发掘,直到今天,仍然有许多考古学家提起来就“捶胸顿足,懊悔不跌”。 李凡的设计是,在地下约20多米处,挖掘出来一个硕大的空间,也就是说,在地下,先围绕着那几座古墓修出一个空间来,这个空间不敢说是完全无氧的,但是,至少要保证是缺氧的。对于2000多年的墓葬,李凡也好,朱老也罢,都不敢掉以轻心。都是挖空心思琢磨该如何最合理,损失最小的进行发掘。运气还不错,下面的墓葬使用的是春秋王侯规制,也就是说用了题凑这种防盗的模式。 题凑,最早产生于上古时期,根据史料记载,最迟也是在战国时代就形成了王侯墓葬的规制,早期的题凑虽然也大致是“木头”向内,四周用木堆垒成的框形结构,无须榫卯,顺势码放。这里的“木头”可不是我们平时说的“木头”,我们现在说木头也就是指一小块木材或者泛指木材,而在古汉文里,“木头”是特指的,是指木材的方向,地下根系那里是木尾,而茂盛的上面才是“木头”。 当到了西汉,帝王墓葬用柏木做题凑的时候,因为柏木的木心颜色是黄色的,所以,才加上了“黄肠”的说法,归纳起来就是汉墓中见到的“黄肠题凑”。而在东周时期,对题凑使用的木材并没有特殊的强调,只要是上下粗细比较均匀的,富含油脂多的木材,就可以拿来做题凑。而到了汉代,之所以强调使用柏木,就是因为柏木具有上述的条件,而且在耐腐方面也很优秀。还有一点也是规制里强调的,那就是用于做题凑的木料,除了去枝和控制长度外,是不加工的,利用的就是木材码放时的不规则外形,确保从外面就是拉出一根来,也不会形成空腔。 在一些盗墓人的经历中,最怕的就是碰上黄肠题凑,一旦碰上,基本上是无法下手的。既然黄肠题凑如此厉害,为什么汉墓所剩无几呢?这是因为在后世,许多军阀成为专职的盗掘者,他们压根就不在乎什么人会来阻止,完全是公开的干,三国时期有曹操,唐末有黄巢、温韬都是用盗墓获取军资,到了民国的时候,孙殿英更是直接去炸开了慈禧和乾隆的陵寝。别以为只有一个孙殿英是这样,据说,就是孙连仲都打过武则天乾陵的主意,只不过也是失败了,没弄成。 在地下发现的题凑就不是用的柏木,而是当地盛产的杉木,当地没有柏木吗?也不是,柏木的分布很广,基本上南北都有,还很耐寒,可是越往南,其成才的几率就越小,不仅生长慢,而且很容易遭到虫害。而杉木就不同了,第一是速生品种,有个十来年就是参天大树了,第二,杉木很耐虫害,到南方的杉木林去看,一个个都笔直的,长的是倍儿茂盛。虽然其木材硬度偏弱,可还是很好的材料,尤其是在许多少数民族原生态的木屋,基本上都是杉木建造的,特点是不变形。 发现了题凑,李凡自然就小心了,围绕着墓葬在周围开始挖掘空间,为了安全,连煤矿里常用的支护都用上了,然后又根据需要,逐步的在下面起拱,逐步的形成了一个地下空间,在工程中,谢伟长生产的小型盾构机、挖掘机、起拱机等小型设备可是起到了重大作用,好在,现代科技的力量也很强大,各种琳琅满目的新材料,新构件,新支护等等,硬是在地下掏出了一个近千平米的空间。 眼看着就要到了年底了,学校那边也是有会议要李凡去开,李凡向考古队交代了一下后就回学校了。现在,考古项目已经形成了三合一的组织架构,由最高科考机构派出的专家牵头,挂名项目的最高行政主管,由y大学古代学系承担具体的考古挖掘工作,由当地文化局加入,派出辅助人员和协调各方面关系。所以,当下,在这个自然保护区里的考古项目级别可是不低,李凡在其中,也不过是代表y大学,算是其中一个能说得上话的委员之一,他现在是干活时候多,说话时候少了。而周耀光局长已经妥妥的后勤总管了,协调着县里的各项工作。 凯琳娜在休完产假后还是回到学校去当老师,现在,也是混了个副教授的职称,在学校里承担“繁重”的教学工作。为什么说繁重呢?这学美术的,新生进去就是要苦练基本功,学习美术上的各种理论和区分流派。说,美术学院的学生不是都要出去写生,满世界的去转悠吗?多惬意啊。嘿嘿,那是高年级的课程,刚进去的新生,你得先把底子打好,每天都得去听课,学生要听课,老师能不去上课吗?这就是学校里最典型的“工蚁”,凯琳娜当下干的就是这个。你还别不服气,副教授的职称是那么好给你的?你拿到了职称,得苦干几年才行啊。 两个小的,要是依着奶奶的意思,是一个都不让带走,可是,凯琳娜坚持要让孩子从小跟父母在一起,要从小培养亲情,在这点上,孙敏还真是没理由把孙子扣下,也只能是隔三差五的找理由去燕城出差,逢年过节的就往孙子家跑。 孙敏不是该退休了吗?切!没那么简单,作为学校里外语教学方面的权威,哪里是说退就能退的?你那边还没写申请书呢,刚刚有点风声,好嘛,校长、分管校长、搞政工的就排着队上门关心你了,让孙敏根本就开不了口,偏偏又没有合适的理由,只能咬牙继续干呗。别人是带学生,孙敏现在是带那些中青年教师。 “哎呦喂!我们家的主心骨总算是能回一趟家了,我说,你这项目还得搞多久啊?信不信,丫头不认识你!”凯琳娜一瞅见李凡,满嘴就开始跑火车了。 “爸爸!妈妈说的不对,我天天给妹妹看你的照片和视频,我保证妹妹能认识你!”儿子小李晖听见声音,蹬着小腿就跑了过来,快到的时候,一个砸犍子,然后就是一个空翻,最后扑在李凡的怀里,“爸爸,我这跟斗翻的如何?” “我……”差一点李凡就要爆粗口了,“你小子啥时候去练体操了?” “唉!我也是没法子,你这不省心的儿子,刚刚上小学,这不就在班上漏了一小手,随即就被区体校的体操教练看中了,死乞白咧的找我,非要把他吸纳进去,这小子似乎也乐意,我就放手了!你说说,好好的书不读,非搞这些乱七八糟的,我摊上一个能惹事的老公也就算了,没成想还复制了一个儿子!” 现在的凯琳娜,一口的京片子,还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话,弄的李凡既感觉真实,又觉得可笑。看着儿子那童稚的表情,然后摇摇头,表示了异议。 “咋?爸爸不同意?这可是能让我对武学进行修炼啊,我觉得一举两得!” “不是不同意,是替你们的教练难过,就你这长个的势头,用不了两年,他就得放弃,接下来,很有可能还有什么跳水教练啊,蹦床教练啊来找你,不过,他们最后怕也是白辛苦一场,等你到了上中学的时候,身高肯定超过你妈妈,到了高中,应该跟爸爸差不多了,那个时候,篮球队又该找你了,呵呵,你说说,你这辈子打算害多少教练啊?他们满世界的找苗子。没想到,最后是恐龙!” “哈哈哈……”凯琳娜听了老公的话顿时就笑了起来,实际上,这一套路线,李凡小的时候都走过了,并没有影响他最后对职业的选择,在李家,那些技能性的体育运动,玩玩是可以的,不反对钻研和深入,但以那个为职业是不可能的。 也许是李凡说的话信息量有些超前,也许是凯琳娜的笑声刺激了小李晖,他皱着小眉头想了好一阵才弄明白,“原来自己将来不可能坚持到底啊!” 许多人其实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想干的事情最后没干成,不想干的却是有了成绩。而另一些人则是很早就确定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哪怕就是有许多技能也别想去动摇他的目标,据说,袁老的小提琴就拉的非常好,年轻时也有人要招募他,可人家的目标不是干那个,最后,成为杂交水稻之父。李凡自己不也是那样吗?他没有进入篮球职业队可是让不少教练痛心疾首的,没法子,人家不愿意。 “还是好好的学习,学好了基础,将来你想干啥爸爸都支持你!”李凡把挂在脖子上的儿子放了下来,“走,带爸爸去看看你妹妹!小丫头该满地爬了!” “唉!别说爬了,稍微不注意就翻越栏杆到处走了!也不知道你这是个啥遗传!我算是被这俩孩子弄的太闹心了!尤其是到了晚上,保姆走了,全我一人!” 凯琳娜这句话就纯粹是投诉了,也是的,在燕城的这个家,虽然也算是豪华,可毕竟没有在k城的房间多,所以,请的保姆是不包住的,到了晚上,那就是凯琳娜一个人与儿子和女儿斗智斗勇,偏偏俩小东西还结盟了,联手对付她。 说起来也是怪了,说,这婴儿不舒服了,有想法了,说不好话就哭,可是,小丫头却是玩出滑头来了,她也哭,可就是见不到眼泪,哥哥却是能懂妹妹那种干嚎无泪的意思,于是,每次妹妹叫喊的时候,小李晖就能准确的判断情况,弄的妈妈凯琳娜还得时不时的找儿子来翻译,感叹,妖孽生出来的也是妖孽! 小老大回到燕城了,圈里人知道后就轮番前来“拜访”了。其他人到也就是走走过场,大家找个地方吃一顿,延续友情。可是江涛的拜访含义就不同了,他甚至自己一个人都不敢来,还特地打电话给钱博平,钱博平一听表弟回学校了,立即做飞机赶了过来,在一个偏僻的小店里,哥俩……不,还有江涛,要好好的掰扯掰扯了,你不能把我们都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了,自己却“我在城楼观山景”。 “小老大,辰全集团旗下那么多企业,你说,咋偏偏就把我们这搞文化的公司送出去上市啊?这给我的压力太大了,还有啊,上市公司要有300个独立股东,这叫我去哪儿找啊?您这是……唉!我是麻袋片做洋装,不是那块料啊!” 一坐下,江涛就狠狠的喝了一大口白酒,跟着就来了个酒壮怂人胆,把自己心中的郁闷说了出来,这要是换做以前,他可是不会对李凡如此说话的。 按理说,他应该找钱博平说这些,实际上,他也找了,在他看来,现在平涛文化公司的小日子过的蛮好的,走的路子也是对的,何必还要到海外去冒险呢?钱博平其实心里也是觉得不该用这个文化公司去上市,他琢磨的是干脆把辰全集团的主营业务公司推上市,大大的圈一笔老外的钱,然后在几个重要的国家级攻关项目上狠狠的砸钱,这是为国家出力,为企业打广告,为今后的发展奠定基础。 老总心里都有疙瘩,你让钱博平如何能说服江涛?说了还不如不说,两人说到最后,就差结成统一战线,共同找小老大讨个说法了,这还是江涛能忍,习惯性的“先执行了再说,小老大必然有道理的。”钱博平也只能执行,这高层的分歧还得严格保密,否则,小老大肯定饶不了他。现在机会来了,该说就得说。 “是啊!我也是觉得让老江出去不是最好的选择,他的工作我做过,可我自己都不能顺气,今天,你得给我们个说法,要不,我……我去向老爷子告状!” 钱博平最后没辙了,把老爷子都搬出来了,李凡也知道,他说的老爷子是向爷爷李江告状,不过,李凡才不在乎呢,自己端起小酒杯泯了一小口。 “你们把心里的牢骚都发出来,等会我说出了原因,你们要是还不服气,可以向老爷子告状,也可以找我爸爸,让我爸爸来制裁我!”李凡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一个是小成即安,一个是想进军高科技领域大展拳脚,是不是?表哥,你也不想想,就美国人那德行,他们会让你拿着从华尔街圈来的资金反过来去砸他们的场子吗?你忘记法国的那个公司的结局吗?到时候,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记住,我们与他们斗法,第一就是要多几个心眼,第二,是要具备一定的实力,没有实力,人家就想揉面那样,想怎么揉你就怎么揉!” “我没明白,小老大你说的是啥意思?”江涛是真的没弄明白,“这里面还有很多内幕吗?要不,我不喝酒了,你给我们上一课,我长长见识!” 第一卷_实力较量(2) 钱博平被表弟这一通话似乎也给点醒了,他微微的点头,“看来是我想的太简单了,的确,美国人是不可能让我们这样的企业拿着从华尔街圈回来的钱去壮大自己的,那无疑是与虎谋皮,小老大,你说说看,我们按照现在的布局怎么干?” 随即,都不用李凡去多解释了,钱博平就把厉害关系和去华尔街上市后的各种可能都描绘了出来,并且还特别点明,以后公司做事千万要小心,每做一件事都要思量思量,还把李凡说的那家法国公司的事说了,本来是世界五百强,最后被美国整的一蹶不振,早就从五百强里退了出去,到今天,只能勉强维持着存活。 “用平涛文化公司去上市,至少可以满足目前美国资本的几个条件,第一,合资后,有外国资本进入,作为推荐方的几家证券公司是可以获利的,第二,文化公司没有在高科技上与西方竞争的可能,无非是搞点文化产业,一开始可以从影视剧、拍卖艺术品等方面入手,让业绩往上冲。第三,一些美国机构会认为是他们的价值观在向我们转移,坦白说,是我们哄着对方玩。”李凡慢慢说道。 “那我们在国内的业务还要不要做了?这会不会让公司内部产生思维上的混乱?”江涛还是皱着眉头说道,“还有,那几百个独立股东,该给谁不该给谁?” “公司的业务肯定是要做出调整的,不过要把部门的设立搞的巧妙一点,不要明显的分出国内国外这样的提法,你可以使用‘话语节目部’和‘外语节目部’这样的提法,重要的一点,公司合营后,总部就不要放在燕城了,可以放到沪市去,在那里,所有的公司文件和宣传材料全都是新建的,燕城这里的可以分割出去,那些具有明显华人特色的宣传口号和文件,全部封存在这边就行了。” “这样一分,那我们合资的比例会不会不够啊?”江涛担心的说。 “没有关系,无形资产这样的东西,好弄,实在不行,让表哥直接注资就是了,总之,不要留下隐患,你们过去的目的就是去华尔街大把的圈钱,有了钱以后,不妨在美国挖掘点当地的作品,在当地先搞出几个电视剧,用华人的生产办法,在当地华人电视台播放,至少每天播放两集,用这个方式去冲击美国的影视剧市场,到时候,就算是打官司也不怕他们,像美国人那样,一部戏拍十几二十年,还要维持,简直是典型的老牛拉破车的行为,只要能给那边的资本赚钱了,其它的就不用怕了。”李凡随意的说着,江涛那颗嘭嘭跳的心也慢慢的平复了。 “上市后,可以雇佣美国人担任企业的ceo,这样的人才最好去找那些不得志的媒体编辑或记者,他们的收入不高,一旦成为上市公司的ceo后,他们的收入和待遇得到了大幅度的改善,工作热情和进行攻关等等都会比我们方便,至少有个三五年时间让我们省心,至于将来嘛……大不了就退市呗!反正钱已经圈了。” 钱博平这是典型的厚黑,说出来的话别说江涛瞠目结舌,就连李凡都摇头。 “重要的一点,你们几个上层主管要进行外事培训,要注重穿着打扮,而且,在上市之前,你们必须组团去美国考察,至于说那三百个独立股东嘛,原来不就是准备给姜祷铭这些老戏骨们干股吗?把文件准备好,把协议签署好,尤其是要把思想工作做到位,必要的时候,可以找相关机构给他们上课啊!这可是关乎于我们民族和民族文化在世界上传播的大事,我相信,只要把这个告诉他们,他们会比你还积极和上心!另外,让我们的那个大主编周布斯也带人出去考察,他们是搞文学的,对故事的情节和脉路要比我们敏感多了,只要有好题材,不要担心制作成本,不要担心上映会有阻力,我们要用全新的模式去冲击那里!” “好!跟着小老大干就是提气,我明白了,你是打算用美国人的钱,用我们刚刚创业的法子去砸出一个新的市场来!这个我觉得行,肯定行!”江涛激动的说道,“嘻嘻,我都弄明白了,现在,我要喝酒庆祝一下了!哈哈……” “切!也不知道是谁,刚才还忧心忡忡,真是没脸看!说起来还是老大哥呢!” “那是你这个董事长没有说明白,你要是这样说,我犯得着担心嘛?再说了,又不是卖给了合资,不是还可以分割嘛,咱们那些浸透着民族传承和爱国主义题材的作品,肯定得分割出来,要不然,肯定会被外国人掺沙子,到时候弄出一些混合体,两边都不讨好,划不来,正好,现在许多文化团体都到外地去注册,咱们就来飞反其道而行之,就在燕城某个机构名下挂靠就行了,无非是接受指导,按年完成效益上缴就是了,我相信,我们手上的那几部戏维持个三五年不是问题!” 现在的江涛,打开了话匣子也是不得了,他就着酒劲,还真是掰着手指头把手头上的几部大戏的拍摄计划说了出来,临了,还得意洋洋的说,周布斯从西域回来后,创作的大型历史剧《大唐游侠传》快杀青了,先准备在网络上连载,只要反应好,就准备上手拍戏了,江涛说,他看了纲要和部分章节,觉得有戏。 “啥?那小子把西域那边的故事给整成了游侠传了?”李凡略带吃惊的问道,“那小子啥时候迷恋上武侠小说了?他不玩人文了?嘻嘻,不过,他这个切入点选的还是不错的,能够求证的资料不多,写正剧太难了,写武侠……也许行!” “肯定行,我这就不客气了!”高兴的江涛放开胸怀开喝了,不过他的那酒量也就是普通人的水平,不一会就有些犯晕了,于是,叫来了代驾,让他先走了。 实际上,这也是几个人之间的默契,钱博平是典型的江南小生,根本谈不上有啥酒量,。所以,在这样的场合下,最多就是拿杯啤酒在那里装装样子。而李凡,则是典型的酒桶酒篓子类型的,如果江涛不先把自己灌迷糊,那最后被小老大灌下来,没个几天是缓不过劲来的,何况,小老大与钱总肯定还有其它的事情要说,自己在这里是不方便的,干脆,自己喝麻利点,早点离开才是上策。 “刚才老江在,有些话我不方便说,他没有学过你那工商管理的专业,更是不懂得证券市场上的刀光剑影,我怕说出来会吓着他。”李凡送走了江涛后,才跟表哥慢慢的说着后面可能发生的事情,“有些事情我们必须预先做准备,至少在资金上,要准备充足,如果我们准备的周全,从上市第一天开始,一个礼拜左右就能将我们所有的花费都赚回来,就可以让霍夫曼那边的欧洲资本对我们另眼相看,光是在华尔街上市不足矣说明问题,以后,只要有机会,就可以把一些分拆出来的企业推向国际市场,只有我们的实力越大,我们的安全才越有保障!” “我可是听说了,最近有好几家在海外上市的企业被查了,我有些担心啊!”钱博平好像偶然想到的,冒出了这样一句,仿佛是未雨绸缪的样子。 “你给我滚一边去,这还用我来解释吗?”李凡瞪眼了,“那几个企业从一开始的创立就没憋着好心,拿着外国资本在国内圈地圈市场,他们业绩的大部分是在国内市场获得的,可是,利润却被外资拿走了,还洋洋得意!这跟咱们不一样!咱们是到海外市场扫货,是拿着外国人的钱去砸他们的市场,最后将赚到的钱再通过购买物资拿回来!你说说,这个模式会不受欢迎吗?要不,你去找杨校长说说?顺带手的帮他把当地的一些企业也拉出去,市场,市场,全世界就那么几个,我们不去占领,等着别人送给你?你这mba算是白念了,经常犯糊涂!” “嘻嘻!我本来就是个幌子嘛,我现在重点是研究演技,如何扮演的更像个具有高瞻远瞩的企业家,我只要花心思去演戏就行了,后面的事情不是有你嘛!”钱博平说这话的时候完全不像个表哥了,简直就是一个耍赖的**。 “希尔顿的戴琦公司能够起死回生,在他们的那个圈子里肯定会引起小小的波动,美国人里,妒忌人物可是不少,那几乎就是他们文化的一部分,他们想事情都是从灰暗的角度出发,所以,戴琦公司推荐我们的公司上市后,必然会有人想折腾戴琦,要知道,戴琦公司就算是死里逃生,它在华尔街也是弱小的,用证券市场上对赌的方式,华尔街的一些人可能搞不死戴琦公司,但是,用强大的资本打压,从上市第一天开始做空,就有可能让戴琦公司预计的所有利润都泡汤,甚至还可以让戴琦在误判的时候再次掉进头寸短缺的陷阱,最后不得不将新上市公司的股权转让给对手,也就是说,辛苦半天白干了!这些你不懂?” 李凡的话再次点醒了钱博平,他那对眼镜片后的眼珠子快速的转了起来,“还真有可能啊,可是,我们要准备多少资金去应对呢?这怕是很难保密!” “不管你准备多少,有意无意的泄露出去,剩下的事情不用你管了。” 看着表弟那沉稳坚毅的表情,钱博平还真是无话可说了。李凡说的那些,在上大学的课堂上他就知道,而自己没有预见到会在上市出这样的幺蛾子吗?绝对不是,关键是,幕后到底有多大的布局,钱博平不清楚,而且,在证券市场上,参与狙击的资本并不一定单单就是华尔街的资本,谁能保证日本的资本、欧洲的资本不会趁火打劫?谁能保证一些本来是共同推荐的券商不会落井下石?要想捭阖如此广阔的局面,钱博平觉得自己还是老实的当演员的好,知道的越少,心里越踏实,他很清楚李家的惯例,那就是不管是明斗还是暗斗,绝不吃亏! “回头让江涛派几个搞创作的到我那考古现场,春秋时期的故事其实很多的,那里出土的题凑碎木我做了碳14测定了,基本上可以断定是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前或者之间时期的,这让我也有一些猜想,或许,有些历史书这的要改写,至少是要增补了,这次的发现,不仅让中原文明南下距离增加,同时,也证明了一个推测,北宋时期中原人大批向南迁徙,没有历史的印证和先例,没有历史上系统的规划和总结,就不可能有那么大规模的迁徙,逃难也是有讲究的!只不过,原来的那些历史记录和历史资料在蒙元时期被焚毁了,遗失了。唉!这就是历史!”3sk. 一说到考古和历史,钱博平就头大,李凡的布置他点点头答应就是,其后,两人有聊了聊家里的事情,看到凯琳娜有了女儿,林瑶也毫不客气的……也有了。于是,两兄弟又在现场分别与家人视频电话了一阵,林瑶直言不讳的批评李凡,“太能折腾了,把我们家都给弄的……”想找个词出来形容,可惜,林瑶是学理工科的,找不着,反而被李凡回怼,“弄成啥了?他现在要风有风要雨有雨,你不就是孕期综合征嘛!实在不行,去找我爸,用不了一个礼拜就给矫正回来!” 好嘛。林瑶斗不过李凡,就又连线凯琳娜,她哪里知道,眼下的凯琳娜整个就一俗人,张口闭口的市井语言,把个林瑶郁闷坏了,“都是跟老幺学坏的!” 嘻嘻哈哈一阵后,当晚钱博平乘坐红眼航班返回,李凡回家去,一手抱儿子,一手抱女儿的,爷仨横卧在大床上,呼呼大睡,把凯琳娜气的……灵感来了。 那天晚上,凯琳娜还真是模仿出了母亲玛索的几幅著名的油画,用国画的笔法重现了母亲的油画,这是为啥啊?虽然是自己的母亲,可那也是“侵权”啊!凯琳娜不在乎这个,画完后,直接拍下精细的照片发给了母亲。玛索看了后,没闹明白,女儿这是想干啥?想要授权,打个电话不就成了吗? “凯琳娜!你想干什么?要我亲自在画上签名吗?”老太太一大早看到照片后,直接电话拨了过去,“虽然看上去很传神,可那毕竟不是油画啊,你想干嘛?” “妈妈,我是想用你的名义复制这些画,虽然不是油画,可你的那几幅画的题材非常适合用国画来表达,反映出来的韵味是另一种,还可以用你的名义发表,对外就说是习作,然后,我们去找荣宝斋做出水印画,这样,其价值就不是仅仅被几个收藏者放在家里了,大不了我在上面也挂一个名字就是了……” 玛索被女儿这天马行空的想法雷到了,想了想后说道,“说是我的习作肯定不行,我虽然也在学画国画,可完全摸不到门径,画着画着就又用油画的方式运笔了,既然你要挂名,那也行,反正咱们都是画家,母女俩一起玩新鲜的!” 第一卷_实力较量(3) 不说那边的玛索和凯琳娜母女俩又玩出了新名堂,这边的平涛文化公司ceo江涛就带着公司的主创人员前往美国进行“业务考察”了,这是个啥节奏?实话说,像姜祷铭这样的老戏骨是可以随便出国去考察的,可是,谁买单?要么是出席国际上的那些电影节之类的活动,要么就是自己掏腰包出去转转了。现在好嘛,一个个的都是戴着各种“眼镜”,是要去海外寻找各种适合公司投资的机会的。 搞新公司的上市,在戴琦公司来说也不是第一次,只不过,这次把华人的企业推进华尔街的证券市场却是第一回,郑德勋这些日子忙的厉害,两边跑着,一方面在沪市这边办理各种手续,同时,也与辰全集团结清相关的账务。都成一家了,钱博平肯定不会再押着那笔钱了,直接还给了戴琦投资银行,并且还支付了法定的利息,让在沪市的戴琦公司的头寸一下子就松快了,本来在还了华尔街的那笔阎王债后,公司的头寸多少还是有些困难的,现在好了,几百亿贷款回流。 让郑德勋更加感慨的是,原来搞的那些私募投资,本来都说是成了死账呆账了,结果,现在也出现了重大转机,那些被抓的人,面临着要么想法子还钱,要么就把牢底坐穿的选择,没有哪个傻瓜会去想坐牢。自打出台了针对恶意赖账的法规后,许多有资产的老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在外面,还有机会去赚钱,在里面,只能是死路一条。所以,但凡有办法的人,都会想法子清偿债务脱身。 另一方面,有钱博平这样的强力企业出头,在那次哄抬物价不当得利的一些企业,也都老老实实的把多拿的钱吐了出来,人家也不为已甚,你该留的利润人家不要,要的是你跟着凑热闹白赚的,你不想给也行,不会有谁堵着门去逼你,可是,有辰全集团这样的大主顾打招呼,你就等着慢慢的被困死吧。虽然不可能把所有的遗漏都找补回来,可毕竟有辰全集团出面,大部分不当得利还是追回来了,最后的损失被控制在了15%以下,可以说,这个结果让郑德勋感慨万千。 这些手段和事例难道说郑德勋不明白吗?明白,实际上在美国,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更多更频繁,一些不相干的企业为什么最后会在谈判多年最后突然就谈成了?除了桌面上的唇枪舌战外,桌子下的交锋更是激烈,而这种活动在西方人的嘴里被冠以“公关”,类似这样的商业公关是什么?就是诱惑加威胁,你自己选。 郑德勋原以为他在这里多年,有雄厚的人脉关系了,殊不知,他的那些关系都是在伤皮不伤肉的前提下可以起作用,一旦事关到内外有别的时候,谁会去冒着被骂风险去帮他?毕竟,他所代表的利益可不是华人,谁帮他,谁心里不打鼓?郑德勋不懂得华人那种浸透到骨头里的民族认同感,以为,只要使用经济手段,就可以所向披靡。在华人的世界里,不是说不重视经济手段,不是说没有贪财卖主求荣的人,但是,价值观的主流永远不可能是西方那样,就是那些卖主求荣的汉奸,他们的心里其实也明白自己干的是断子绝孙的事情,也知道自己最后会留下骂名甚至下场悲惨,可是他们往往是没有退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为了让郑德勋能够专心在这边准备,希尔顿不顾年迈,亲自在华尔街主持平涛文化公司上市的事情,各种宣传册子也先后发了出去。 “希尔顿,找个时间咱们喝杯咖啡如何?”俱乐部里的小头目菲利普打来电话,“我看了你现在推荐的华资企业,看上去很不错啊,看来,你是咸鱼翻身了。” 希尔顿的年纪比菲利普还要大上十来岁呢,对华尔街里的这些尔虞我诈哪里会不清楚,他等菲利普或者其他什么人的电话已经很久了,心里也清楚,这一单的运作不会那么顺利,尤其是在俱乐部里,他希尔顿没有按照一些人的预计破产,这就会引起更贪婪资本的觊觎,实话说,希尔顿现在的心里也挺复杂的。 “我随时接受你的邀请,我可以在你方便的任何时候与你喝咖啡。” 希尔顿的谦卑让菲利普在那边会心的一笑,“好吧,下班后,我会在……” 狡猾的菲利普选择了帝国大厦里一家很高级的咖啡馆里,距离大家都不远,而且,帝国大厦在上下班的时间里,人流比华尔街上的人流还要密集,70多部电梯,经常使第一次来的人迷路,有的人甚至几个小时都找不到想去的地方。 对菲利普的选择,希尔顿当然明白对方的暗示了,无非是想趁机切走一块蛋糕。戴琦公司发出去的宣传册,傻子都能看明白幕后的潜力,别的不说,仅仅华人的市场有多大?世界上还有比华人更大的市场吗?没有。一旦这个项目成功推出,那戴琦后面还要推出什么样的华资企业?这都是未知数,可都是能叫人看到希望和金钱的未知数。菲利普虽然促狭和阴鸷,可是面对金钱的时候,他不会用自己整天胡吹八吹的所谓信念和价值观去影响自己赚钱,而且,在这个时候约见希尔顿是非常微妙的,既有去切一块蛋糕的用意,同时也有警告的含义。m.23sk. 在华尔街的证券市场上,除了第一次推荐的ipo外,跟着来的就是二级市场的交易和博弈,所谓二级市场,就是指已发行的证券转让、买卖和利用杠杆原理做空做多,在第一次上市的对赌博弈后,紧跟着来的就是二级市场上的厮杀,这个时候菲利普的约见,可以说含义颇深,从正面去理解,菲利普旗下的资本可以成为助力,从负面上说,他也是过来向戴琦公司下战书的,或者是哀的美敦书。 眼下,戴琦公司最大价值就是他们在华资地盘上撕开了一个口子,这是华尔街资本一直惦记的事情,同时,也是美国一些机构想要干的事情。戴琦公司一开始就是在这样的指导思想下得到一些资本助力,得到一些机构的补贴进入沪市的。现在,戴琦公司可以说成功的完成了华尔街资本预期的任务,这不是很好吗?可菲利普明显的感觉到,这个结局似乎与他们原来设想的不一样,甚至是谬以千里。 菲利普仔细的研究了戴琦近段时间的活动轨迹后发现,虽然在表面上戴琦公司成功的进入了华资企业,可是,那控股的比例却是不对啊,就拿第一推上市的平涛文化公司来说,合资后的比例仅仅只有19%,这个意味就太值得深思了。 华尔街资本原来的构想是通过合资,通过引荐推荐在华尔街上市,可以获取那些盈利能力强的华资企业至少30%以上的控股,这样,不仅能够在ipo的时候大赚一笔,在今后的若干年里,华资所获得了红利也会源源不断的回笼到华尔街,意思说白了,就是华资企业好好干,为华尔街资本打工,这甚至比出口低廉的纺织品还赚钱的厉害,所以,当华资经济腾飞后,国际资本要干的就是依靠资本来华盘剥当地经济,事实上,类似的企业在华并不少。不过这里面也是有区别的,比如说,一些企业是在严重失血,非常需要资金支持的时候引进了外资,形成了外国资本占大头的局面,可以说,这是人家的眼光好,是在需要的时候雪中送炭,对于这样的企业,现在,华人是以投桃报李和感激报恩的心态对待的。而另一种就有问题了,比如说郑德勋一开始玩的那套,那就是盯上了这边能够下蛋的金鸡,目的就是要来薅羊毛,他们是不会雪中送炭的,纯粹就是趁火打劫的。 面对国际资本如此贪婪的经济侵略,国内不是没有人去想,去琢磨,李凡就是在看了各种案例后才布下了这个棋局,他的目的是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 “见到你非常高兴,看来,繁重的准备工作没有压垮你!请,这里咖啡不错。” 一见面,菲利普就笑容可掬,热情恭维,完全是一副老友相见的样子。 这里是坐落在九十层的一个面积不大,却是非常豪华的高档咖啡厅。帝国大厦的修建目的就是有着众多的写字间,从一开始,世界上众多知名公司和大企业都会在这里租用或者购买写字间,大公司多了,高级管理人员多了,为他们服务的各种咖啡厅、餐厅也就出现在各个区域里了,这间咖啡厅就是最高级的一个。 “多谢你的邀请,我感到荣幸。”希尔顿晃悠着花白的脑袋说道。 “我们都是华尔街里的老人了,在这里,我们经历过许许多多的事情,也见证了许多公司的起起落落,甚至,我们亲眼看到了雷曼兄弟公司的破产,所以,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菲利普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他喝的不是咖啡,是酒。“在你们的推荐名单里,加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我要的不多,4个培森就足够了,这样,我会在第一天的博弈中暗中帮你一把,或许,我们能够合作!” 希尔顿面无表情,默默的拿起菲利普推过来的一张名片,“亨特证券”,一个连希尔顿都不知道的公司,看来这是菲利普搞的影子公司,也就是说,一个籍籍无名的,却是长期存在的半僵尸公司,随时可以拿出来捞钱,又可以随时牺牲掉。 “挂个名就要4个培森,是不是多了点?另外,我们已经把所有的相关文件都交上去了,现在再修改……好像会有麻烦啊。”希尔顿很委婉的说道。 “我说的挂名是隐形的,无须去那些文件上更改,只要ipo成功了,获得的费用里,你划出一点来不就行了吗?而我们私底下可以签署一个协议,甚至,还可以按照划分的份额补齐款子,这都是合法的,不是吗?好歹也算是出力了!” 能够把公开勒索和抢夺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的,也就是美国人了。戴琦公司已经办好了一切手续,根本就不差钱,而这个时候,硬要塞进来一笔无关紧要的资金,然后用这个去谈分成的条件,可以说,菲利普就是来明抢的,还装出是朋友。 这样的事情在华尔街那些资本巨无霸那里可以说是经常发生,他们所说的都很光鲜,都很正统,可实际上却都是在威胁,如果你拒绝了,那么他们也会笑呵呵的说一句“下次再合作”之类的鬼话,可转身就会用各种手段进行报复。如果是在从前,希尔顿很有可能就认栽了,毕竟对方要的不过是一笔佣金而已,可是现在,他不想再忍了,他的眼珠子眯缝起来,认真的看着菲利普的眼睛。 “你是在为自己买一个保险吧?实际上,你和你身后的资本已经算计好如何狙击我们了,这笔钱,如果我们全败,也是要拿出来的,会成为压垮我们的最后一根稻草,对不对?”希尔顿的口气很平淡,并没有剑拔弩张,可是话语里的含义却是清晰的,“我们按照你们的计划,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就是最后没有按照你们的意思破产,你们心里就不舒服,就想着在这次的ipo中继续做空我们,可是大家都知道,只要的做了ipo,券商都会有保障,所以,你又想出了这一招,4个培森看上去不算多,可一旦我们上市被你们做垮了,许多地方的窟窿要填,别说是4个培森,哪怕是一个培森都叫我们很难受,都有可能叫我们完蛋。” 希尔顿说着,菲利普居然还是面带微笑的听着,时不时的还泯一小口上等的白兰地,希尔顿有如此反应,作为资深的资本经纪人也是预想到了的,他不在乎。 “所以,你得与我们合作,想要逃出升天很容易,做完这吃ipo后,与我们合并吧,到时候,你们专职负责在华人那边找猎物,我们负责在这边打理,到时候,少不了你的那一份,这是最好的结局了。”说着话,菲利普习惯性的用食指和中指敲击着桌面,“你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何必还要在华尔街里打拼?去养老不好吗?你这次翻身可是借了高利贷的,如果到时候高利贷追上门,你死的更快。” “多谢你提醒,我想,我们之间的谈话已经清楚了,谢谢你的邀请!”说完话,希尔顿拿出了几张百元大钞放在桌子上,算是付清了自己的咖啡钱,站起身来准备走,又停下来说道,“你是不是在猜测,这个老家伙是哪里来的底气敢跟华尔街最牛的券商硬顶?我告诉你吧,我没有底气,但是,经历上次的事情我看明白了,我不管是否与你们合作,我的下场都一样,既然是一个结局,我凭什么还要逆来顺受的让你们摆布呢?我已经为自己买了保险,我将会去东方养老。” 希尔顿最后的话让菲利普似乎觉得自己失策了,应该先给甜头的,把老东西逼到没有退路的地步,当然不会再继续配合自己了,那自己还干不干呢? 第一卷_实力较量(4) 表面上,一切都在按部就班,为了出席第一次上市,江涛打扮的十分绅士,带着姜祷铭、周布斯、张婕等人来到了华尔街。在这之前,他们在美国西部的好莱坞、美国东部的一些影视基地进行了考察,同时,也与方丹设在纽约的办事处进行了联谊,大家坐在一起畅谈对本地的文化艺术上的开发和创新。 洛伦索现在已经有模有样了,看上去也比原来富含更多文化氛围了,可以说,他在纽约担任方丹的代理人,事情干的相当不错,尤其是在美国还找到了几部相当古老的《塔纳赫》经书,那可是用希伯来文书写的,是写在古老的羊皮上的。这几部经书最后由方丹出面,全部赠送给了以色列博物馆,据说,因为这个功绩,洛伦索被以色列授予“**勋章”,其在以色列的活动轨迹也被挖了出来,为此,以色列还奖励和补偿了洛伦索若干,邀请洛伦索在合适的时候回到以色列去探亲。 天知道洛伦索在以色列还有什么亲人,只不过,这些都是噱头,都是宣传。 周一一大早,钱博平正在办公室里处理各种文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是从美国纽约打来的一个电话,钱博平想了一下后按下了接听键。 “我是戴琦?希尔顿,我们没有见过面,我是从郑德勋那里获得你的电话的。” “你好你好!我知道您,现在应该是你们那里的晚上吧?怎么?想聊聊?” 钱博平本来还感觉到奇怪,这说话平涛文化公司明天今天晚上就要上市了,戴琦公司那边居然没有一个电话打过来,这是不是也太顺利了?至于江涛他们几个没有电话打来,那是临出发前钱博平就被李凡提醒过,不让那些人轻易的向家里打电话,他们常用的电话肯定都被监听了,一旦通话就有可能泄密。真要有紧急的事情,必须在当地购买新的手机和新的电话卡,每张卡只能使用一次。 在上市的平涛文化公司里,钱博平仍然保持着一定的股权,也就是说,他的股权加上江涛的股权就可以控制公司里的一切,而合资后,戴琦公司的股权在公司里被固定在17%,而且,今后,但凡是戴琦运作的上是公司,都会固定在这个比例上,这也是希尔顿与霍夫曼达成的秘密协议。而霍华德则是以法兰克福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投资公司进入,持股的比例固定在5%,如果,有新的公司要在欧洲上市,那么操作的公司和各自持有的股权比例就反过来,也就是说,在欧洲,由霍夫曼的投资工资承担主要的工作,持有新上市公司股权17%,戴琦公司5%。 两家外国投资公司的股权整个加起来也不超过22%,这是李凡给划出来的红线,超过这条线,项目就不做了。至于经营上,不管两家外企如何,都不可干预新公司的决策,这也是红线,也是钱博平与郑德勋,刘道源与霍夫曼都说好了的。实际上,没有了幕后资本的操纵,不带地域和其它的目的,戴琦也好,霍夫曼也罢,都对如何经营没兴趣,他们要的就是获利,只要有红利,他们就都好说了。 “明天将是很难熬的一天,华尔街一些潜在的对手不会轻易的放过我们。”希尔顿在电话那边慢慢的说道,“我最担心的就是对方用巨量的资本来砸我们,坦白说,我虽然也准备了一些头寸应付,可是我的能力毕竟有限,我担心到时候顶不住他们的攻击,一旦我们护盘失败,你们将面临着很大的麻烦啊。” 谢尔顿说的是实情,一旦上市第一天被对手砸的体无完肤,作为上市公司不仅无法正常的筹集到资金,同时还要付出为了护盘而形成的巨额成本。作为推荐商,顶多是拿不到巨额红利,损失方面倒是比上市公司轻得多。 “这个我了解,你就按照一切正常去操作好了,具体的我就不跟你说了,只要股票正式上市,我们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哪怕是第一天没有达到目标也不要紧,想把好的股票砸成烂股票,那不需要成本吗?难道广大股民都是傻瓜吗?真要那样干的人,脑子肯定是进水了,在这点上你不用担心。”钱博平说着。 难道钱博平不担心他和希尔顿的通话被监听和查证吗?不担心,希尔顿与钱博平是有连带关系的,希尔顿找个特殊的电话打过来是小心避开被一些人窃听,却是不违法,两人的说话内容也是正常的,在这点上,双方心里都明白。 在股市里,鲜有上市就被打回原形的股票,一般在华尔街新上市的企业,不管是纳斯达克还是纽交所,都是经过严苛的审核的,一般来说,披露的企业资料都还是实在的。可是,如果一上市碰上了对头前来砸盘,然后在连续几天里反复波动,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只要审核部门没有出纰漏,是没人管的,尤其是一些资本要对股票做空,这是人家的自由,只要按照规则,到了结算的时候没事,那交易所还乐得多拿交易费呢。可是要是有资本连续多日做空,并且频频得手,按照规定是属于操控股票,可如果操作的人是老手,采用现代多点遥控,这个案子就很难查了,尤其是还没等查到呢,股票价格恢复正常了,还查个屁啊。23sk. 钱博平的话让希尔顿心里踏实了不少,至少,他从钱博平那里没有感觉到惊慌,同时,还感到了似乎华人是有准备的,如果是这样……华人在国际上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真要是华人一起来,那这个砸盘就不好砸了,砸的越多,华人在下面接的就越多,只要发股票的公司本身没问题,无论怎么砸,最后都要回归正常,这就是证券界里最基本的规律。从这个角度上看,希尔顿心里还是踏实的。 那天晚上希尔顿有没有睡好?不得知,反正事后江涛回来说,上午在交易所大厅见到他的时候,眼泡有些大。而钱博平是忙活了整整一天,不过,这一天钱博平没有对外发出一条信息和打出一个电话,完全是在忙碌着内部的事务。难道说钱总是真的不操心这些事情?真的是沉静如水了吗?才不是呢,他心里急着呢。 作为幕后的关联人,钱博平的名字是出现在招股书中的,虽然,他持有的股份数量没有江涛大,可知道的人都清楚,钱博平才是平涛文化公司的真正老板。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李凡叮嘱表哥,在上市的那几天,千万不要给对手留下任何把柄,只要他什么都不做,管理辰全集团内部的事务,将来怎么都好说。 那这幕后的布局谁来呢?当然只有李凡了,他甚至连刘道源都不联络,让刘道源直接到法兰克福与霍夫曼一起在那边遥控,反正,交给霍夫曼控制的资金也是高达1700多亿欧元,这个数额让霍夫曼觉得是可以与对手一拼的,霍夫曼自己手上至少还有500多亿欧元的资本金,必要的时候也是可以倾巢出动的。 证券市场上对单个股票的做空风险是很大的,没有一定的实力,根本是不敢碰的。说起来,道理很简单,单个股票的做空是每日结算,也就是说,当年收盘后,必须结算清楚,如果你是卖空,到了结算时候手上没有股票,那就得想法子私底下找大股东通融,花高价买回来去补仓,否则,那就要吃官司了。实际上在期货市场上的做空也是到期要补仓的,关键是对还没有到期的走势判断清楚,如果判断错误,那就会赔的血本无归,判断对了,也会发的不清不楚。 股市上的做空既然如此风险,为什么还会有人做呢?甚至不惜成本的连续多日去做空,实际上也是资本在市场上的对赌,尤其是发展到现在,许多上市公司的实际管理与股市割裂开了以后,单纯依靠股票的那点小波动是无法满足资本那贪婪的获利心态的,于是,在证券市场上就出现了若干资本相互对掐的局面,失败的等于是把自己的资产拱手相让,而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现象更是普遍。 菲利普与其他资本共同设计的策略就是要吃掉戴琦公司这样的小鱼,同时,让那个在美国上市的华资企业最后去找他们,从而达到控制的目的,为此,他们也是准备了充足的资金,就等着股市开盘后开砸,而这种开砸可不是乱砸,而是有策略和方式的,运用的手段也是打时间差、争夺最后五分钟等等。 上午九点半,交易所准时开盘,按照惯例,新上市公司的代表可以在这一天敲响开盘的锣声,站在那个台子上,微笑着让记者们现场拍照,今天,是江涛这个傻帽上来,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满眼的惊奇和些许的不安。站在后面的是姜祷铭几个人,他们倒是无所谓,反而把这次的经历当成了一次生活体验。 同一时间里,在沪市,郑德勋已经就位,在那里盯着摆满了的显示器。在香港,一家小小的证券公司里也是灯火通明,十几个操盘手全部就位。在迪拜,秦梁栋的部下也是严阵以待,至于说在休斯顿那边,好几家证券事务所都已经等待着,而在旧金山、洛杉矶等地,同样有着大大小小的操盘手盯着屏幕。 方丹,坐在巴黎的办公室里,他没有具体去操盘,所有的事情都委托自己那个表哥去弄了,皮诺特家族里的证券公司也不少,也都得到了通知。方丹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反正,他最近也清闲的很,就等着第二天乘飞机去纽约了,他就是想看看,那个幕后的高手是如何在金融上与美国佬斗法。 实际上,这仅仅是第一波的准备,第二波更隐秘,那是由师兄黑子在新西兰、澳洲、阿根廷、日本湾湾等地藏着呢,但凡需要,一个数字就可以启动,而第三波的攻击队伍则是桑切斯、丽萨手上控制的航空公司等企业,这些联络,李凡都没告诉老爸,不过是跟义兄师兄打了个招呼,大家都是明白人,一点就明白了。 如果菲利普知道自己要面临着如此浩瀚的对手,他恐怕就是借个胆子也不会铤而走险了,在他看来,自己手上的3800多亿美元的头寸,足够让戴琦公司崩溃了,到时候自己只管派人去收拾残局,戴琦公司就会成为他手下的一个公司了。 开市后,一切都很正常,新股交易不算活跃,但是价格却是在稳步上升,认购了的股民并不急于脱手获利,也是在观望,一些小的证券商也是小心翼翼的吃进,不着急大举拉升价位,这都是在试探,在看有没有巨无霸进入。 与其它地方的市场不一样,华尔街的证券市场中午是不休息的,一直连续到下午三点半钟收市,所以,上午这段时间平淡无奇,股票的价格仅仅上涨了5%。可是一到了下午二点多,突然大批的抛盘出现,估价急速的向下跌,负责在公司里护盘的几个操盘手立即进行反收购,但是,就希尔顿准备的那点资金,很快就扛不住了,于是,他给在上海的郑德勋打电话,让郑德勋在上海进行收购。 郑德勋早就看到了这种奇怪的波动,他心里不是个滋味,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比起希尔顿来,他心里更没底,手上掌握的五百多亿美元的资金很快就消耗怡尽,急的他四处给朋友打电话,想让别的企业帮帮忙。可他越是这样,砸盘的力度就越大,别看只剩下四十多分钟的时间了,那个砸盘的趋势非常坚决。 “看来,希尔顿这次的新发是搞砸了!”菲利普在俱乐部的咖啡厅里与几个同伙喝着咖啡,旁边放着他们专用的ipad,上面及时的播放着股市实况。 “他的资本太小了,你都好心提醒他了,可是他还不放弃,这是他自找的。” “是啊!这次攻击结果能让我们又获得一笔不算小的收入了,他们投入的资金已经接近2000亿了,估计这是他筹措到的最大数额了,我们该发起总攻了。” “是不是再跌一下,让我们获利更多一些?我觉得还有下跌的空间。” 几个人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菲利普想了想后,放出话来了,“以早上发行价的三成为界,现在将所有的火力开足,直接砸到我说的那个价位!” 于是,几个人拿出了手机,在上面是一阵指指点点的,然后都放下手机,相视后哈哈大笑起来,菲利普还模仿着欧洲贵族绅士的样子,“来,我们打桥牌!” 与菲利普不一样,李凡还是在考古工地上忙碌着,现在,下面的空间已经修建完毕,整个墓葬已经露出了表象,李凡正在安排进一步的无氧操作,争取在过年前有一个大致的考察预测,目前,他在空间里满处转悠,就想找到年代证据。 戴琦公司这边看到半价失手,干脆停止了抵抗,准备等死了,可股票转头了。 第一卷_实力较量(5) 就在距离收市还有不到三十分钟的时候,突然大批的买家涌入,分别从世界各地将跌到谷底的平涛文化的新股一揽子收了,不管有多少抛盘,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即时被收走,随即,股价就开始上升,短短的十分钟,估价就已经回到了发行价,而上涨的势头仍然不减。说,怎么能看出上涨的势头呢?玩过股票的都知道,显示区那里是有大批买盘和买价挂在那里的,当买盘的数量远远超过卖盘的时候,卖盘就不会显示出来的,道理很简单,这个时候谁要是挂上卖盘,几乎就是在你回车确认的时候,那边就已经成交被买盘收走了,根本就来不及显示。 在俱乐部,菲利普几个人还在很惬意的打着桥牌,突然一个侍者拿着一个终端跑了过来,“菲利普先生,您有紧急电话,是您的公司打过来的,说万分紧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另外几个侍者也纷纷拿着移动终端走过来寻找其他人接听电话,弄得菲利普非常不高兴,“这里是怎么了?难道起码的礼节都不要了?” 侍者们都是面无表情的向各自要找的人递上手里的电话,菲利普还没有拿过来,那个移动终端里的人就在那边大喊大叫,“老板!局势不对啊!我们顶不住了,现在股市上突然出现大量的买盘,今天的目标已经突破发行价了,现在距离收市只有不到十分钟了,我们必须补仓!砸盘失败了!失败了!” “什么?怎么回事?还有多少资本金?立即寻找调用的头寸,先把今天的仓位补足,快,快!”菲利普的脑袋转的还是很快的,他明白现在是生死关头了。 另外几个人早就走到一边去安排自己公司的业务了,桥牌?谁还在乎啊。 平涛文化的上市价是定在23。5美元一股,第一次发行5亿股,按照这个股价,可以募集资金将超过110亿美元,严格说起来,这点钱根本用不了菲利普他们用那么多资金来砸。可是实际操作上就远不是这个数字了,进进出出,还要护住各自公司里的基本盘,这股市里的资金流动就说不清了。如果没有菲利普等人砸盘,第一天的目标价格就应该突破50美元,正是由于菲利普等人的砸盘,在下午的一段时间里,股票的价格一度跌到了只有13美元,可跟随而来的收购大盘进入后,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就收复了所有失地,等到最后收市的前几秒钟,突然一个海量的收购挂盘,不仅将所有卖盘全部一竿子搂走,反而将股价提高到了45美元一股,这是打断菲利普等人脊梁的最后一锤,完全没有回旋余地。而干这最后一锤的竟然是远在法兰克福的霍夫曼,这老家伙太狠了。 都不用李凡去亲自指挥,也不用钱博平去通知,股票一口气爬升到了预定目标后,准备围猎菲利普的诸多操盘手都明白,他们今天没机会了,有些人还在后悔自己当时的魄力太小了,如果狠狠心,将手中大笔资金砸进去,现在得赚多少? 而在华尔街的菲利普等人傻眼了,看着结算的报表,他们足足亏了差不多八十多亿美元,这还是最后刹车的快,有些业务员发现局势不对后,立马转向也跟着做多,用阶梯差价弥补了些许亏损,否则,还不一定要亏多少呢。 霍夫曼之所以在最后关闸的时候突然把价位提高,道理也很简单,稍微计算一下就知道做空的人手上没有股票,在最后结算的时候必须私底下寻找大买家进行通融,这种通融实际上都是由交易所相关人员和电子耦合选择的,而要弥补空投差额的计算基础就是收市时的价格,霍夫曼是个老手,在这个时候能不上去补一刀?他把价格抬到了天价,对手损失的资金也就成了天量,同时,他们赚的也就更多,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第一天,他旗下的证券公司就赚了近20亿欧元,这让霍夫曼觉得,今后一定要把刘给拉拢好,简直就是上帝派来的财神啊! 说,一个文化公司怎么上市发行如此大额的ipo呢?不符合道理啊!关键就是这个“文化”二字,如果说理解成是拍影视剧的企业,那无须在纽交所上市,去纳斯达克就行了,发行的股本总额不会超过五千万股,可是,这文化公司包含的内容非常丰富,比如,计划书里就有投资中东地区的考古项目,列出了诸多古迹,在原址上要修建各种博物馆等,在欧洲,也要扩展从中世纪开始的文物搜集工作,结合拍卖公司的工作,在欧洲建造一个大型的综合博物馆,等等,吹呗,如此一吹,这股票的上市就去了纽交所了,成为纽交所里少见的大ipo。23sk. 其实,关键还是文化公司身后站着的辰全集团,根据披露的资料测算,辰全集团的市值早就过了万亿美元了,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巨无霸,对这个巨无霸的觊觎,可不是菲利普这几个小爬虫,而是华尔街资本里更大的巨鳄,他们以为将文化公司先拿出来试水是正确的,同时,文化公司一旦成功上市,这也就成为了一个诱饵,可以让辰全集团旗下更多的企业被分离出来,到最后,辰全集团来不来? 第一天的对赌,以菲利普等人的失败结束,算下来,菲利普他们也没有伤到筋骨,他们准备了海量的资金,出手的时候就想到过会有一些人前来捡便宜,关键是,他们要通过这第一天的碰撞,试探出对手是谁来,从而确定下一步的计划。 按理说,戴琦证券公司的账上还是有钱的,可为什么早早的就放弃抵抗呢?这也是在华尔街搞证券交易的一个惯例。作为推荐商,不管上市的股票市值如何,最基本的募集数额是要做担保的,否则,哪里那么好的会给推荐商好处?也就是说,戴琦公司账号上的一部分资金是不可以动用的,那是保底的资金,再加上还要应对后面的变化,因此,在抵挡一阵后,发现对手比较强大,这个抵挡就没有意义了,希尔顿果断放弃抵抗也是说得过去,可他没有想到尾盘出现那么大的变化,这一进一出,戴琦证券还赚了不少。至此,希尔顿算是明白钱老板的淡定了。 反而是在香港预备的那些人,手脚慢了,没有大赚特赚,这也是给他们的任务不重,按照李凡的布置,他们是在整个大棋中起到敲边鼓和站台作用的。 收市了,一般人都下班,回家的回家,出去娱乐的约人约地方,可是菲利普的手下却是在忙碌的加班,菲利普要他们找出到底是谁在与他打擂台,这就需要对成交记录进行定向分析和定量分析,而整个一天成交的股票数可是一个海量,绝对不是仅仅只有五亿股那么简单,有的账户里进出了十几次,累计起来,就算是这公司里有能力比较强的计算机,计算出结果来也是需要不短的时间,只能等。 直到凌晨,分析出来的结果才算是拿出来了,一开始买进的账户分布很广,在华尔街许多账户,是习惯性的购入,也就是蜻蜓点水的尝试,这些账户在菲利普下令做空后全部抛出了,可以说是宁可亏损也不持有。但是,也有相当一部分账户没有抛出,不管菲利普那边如何做空打压,那些账户都不为所动,仔细查看这些账户,都是老牌的证券商,显然,他们对菲利普玩的把戏洞若观火。 当股价向下被砸到发行价的七成时,就有异地的零星客户杀进来了,分别来自香港、沪市、东京、奥克兰、悉尼、巴黎等地,这些客户随着股价的波动进进出出好多次,明显是跑过来趁火打劫捞好处的。这样的一些客户实际上是股市里最普通和最多的,看似无关紧要,跟着大盘走势打灯笼。可是就是这样的一张分析目录,让菲利普陷入了沉思中,他感觉这些人似乎比平时多了许多。 交易所里不能说天天有新股上市,可也是很频繁的,每次新股上市,按照一般的惯例都会迎来一波抢购的浪潮,许多财团无法成为法定的推荐商,这不妨碍他们对某个新股的分析,比如,某某股票上市定价为25美元,开盘就冲到了60美元,等到收市的时候已经达到了125美元,这样的股票,有几个券商会放过?往往在开盘不久,股票就被拉上去了,到了收尾的时候,又是一波急速拉高,但凡在这样的炒作中抢到的,第二天出手肯定是赚的。而从第二天开始,一些隐藏的庄家就会出现,在股市里轮番的做波动,反复的炒。可是,今天这个新股开盘后是不是进行的太稳定了?压根就没有往上冲啊,当股市被砸的时候,却是一大群小股民冲进来抄底,然后做波段,这……难道说是有人在幕后组织? 能够预见到这只新上市的华资股票会被一些庄家砸盘,这不稀奇,毕竟在这之前,菲利普等人也都有所表现,他找希尔顿喝咖啡的事情也不是秘密,可是,如此多的散户都这样操作,这是不是太奇怪了?说幕后没人组织,菲利普不信。 第二天一大早,菲利普就向sec(证券交易委员会)发去了举报函件,并附送了一大摞数据分析报告,在函件中菲利普指出,昨天的华资新股上市后,有人在暗中进行操控,从一开始的交易平淡,到最后的纷纷爆仓,足矣说明是有实质性庄家存在,这是违反证券法规定的,他要求sec对该股立案调查,找出幕后人。 在世界各国的证券交易中,都是禁止有实质性的庄家存在的,也就是说,禁止对证券市场进行操纵。什么是市场操纵呢?按照最经典的定义,是指以获取利益或减少损失为目的,利用资金、信息等优势,或滥用职权,制造证券市场假象,诱导其他投资者作买入或卖出决定,最终影响市场价格并扰乱市场秩序的行为。 这个定义实质上是很模糊的,甚至很难界定,不管如何禁止,在股市里,隐藏的庄家并不在少数,实际上菲利普就是一个经常暗中坐庄,操控市场的老手,问题是,对这类违法违规的指证是很难的,证据难找,执行更难。毕竟许多股民不是在当地,而是散布在全世界,就算是美国能够长臂管辖,可真干起来也是得不偿失,尤其是当整个股市的走势非常微妙的时候,这样的举报实际上无法落实。 难道说菲利普不知道他的这个举报没有多大作用吗?知道,只不过美国人就是这样,他们在很多时候干的就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有时就是给你添堵,让你恶心。一个举报函件递上去,sec无论如何都会约谈新股的代表,约谈推荐商,稍微答对的不好,就会被停牌,会进入调查阶段,这事在华尔街不新鲜。 新股上市第二天,公司代表和推荐商都无须去现场了,可是,江涛和希尔顿都被sec官员点名在午饭后约见,可以说,对老牌资本的代言人菲利普,sec还是很给面子的,或者说也是不想留下把柄将来让菲利普去乱咬,尔虞我诈的常态。 “有人举报你们的新股上市第一天就有人操控市场,我奉命进行调查。这里有一组数据,你们能够解释解释吗?”老资格的约瑟夫直接点明了约谈的意思。 面对这个,江涛是蒙圈了,他的英语本来就不行,带着的翻译说完,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在,临出来之前,李凡把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都找人做了预案,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点开相关文件,找到了这个方面的预案。 “我是上市公司的ceo,在我们公司上市的过程中,我们没有与任何券商进行联络,同时,除了正式披露的信息外,没有向任何部门和记者披露其他信息。” 完全是刻板的教科书式的回答,意思也很简单,“我就是一个新上市的公司,我们没有做你说的那些事,至于如何去落实,那是你们的事情,这与本公司无关。” 约瑟夫点点头,这些都是例行回答,记录在案也就是了,核实后发现你说了假话,那你就摊上事了,没有说假话,那也就不会再问了。随即,约瑟夫又转头看向希尔顿,那意思是,“你说说吧,你可是华尔街的老鸟,规矩你知道啊!” “我没什么可说的,你那里有一组数据,巧了,我这里也有。”希尔顿说着笑了起来,“对赌输掉一局,就用下三滥的手段干扰对方,这在华尔街也是个常态,虽然我们公司是第一次碰到,可我看到的次数不算少了,要是我连这个都没有提防,那我在华尔街这些年也就是白混了,这是菲利普等四家券商昨天进出的数据,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恶意的破坏真实的信息,只不过,广大券商和股民对那样的歪曲已经麻木了,没有跟着一起折腾,所以,他们昨天损失了几十亿。” 约瑟夫听到这里,老花镜后面的眼珠子瞪了起来,“他赌输了?” 第一卷_实力较量(6) 希尔顿提供的那份数据正好是以菲利普为首的几家证券行在第一天交易的记录,其中非常明显的是下午2点开始的抛盘,随着时间产生的巨量抛盘,如果要说是谁在操控股票的走势,这张数据表格是最说明问题的。 说起来,菲利普这群人在华尔街进行操控证券行情已经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他们居然直接就用自己的证券交易员进进出出,如果真的追究起来,这个操控股市的嫌疑是抹不掉的,当然,他们完全可以以为客户代理为由,做出各种解释,但是,希尔顿提供的数据要比菲利普提供的数据更有说服力,这点毋容置疑。 菲利普也知道他搞的这个小动作是搬不倒戴琦公司的,那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干呢?出来添堵和恶心人外,他最希望的就是sec机构的人找戴琦约谈,而这个约谈一般都会在上午开盘之后,而在这段时间里,他旗下的资本今天还是要狠砸文化公司的那个股票,他要用手中的资本把这只股票砸烂,砸得投资者心慌,只有这样,他们才有可能在自己预定的最后价位抄底,然后再用手上巨量的资本疯狂的拉升,等到市场跟风后抛出手上低价吃进的股票,从而获得更大的利益。 一个新股上市,如果在开始的一周到半个月里出现大幅度的波动,就能让sec产生怀疑,怀疑该公司披露的信息有不实之处,引起多次调查,这不稀奇。而做局的人甚至还会放出风去,进一步让市场对这个股票失去信心,从而使做局者多次反复的炒作,这样的事情在股市上也不少见,但凡有长期波动剧烈的个股,基本上都属于这类性质。越是传言多,波动的就越是厉害,说白了就是炒噱头。 一个公司的股票在市场上如果出现经常性波动,这就确定了其在今后一段时间里很难表现优异,这样的公司几乎干什么都会遭到舆论和媒体的质疑,尤其是类似平涛文化这样的公司,菲利普玩的这一套实际上眼光看的还是比较远的,只要在上市之初,他们刻意的反复打压炒作,那么这个公司在未来的工作就会遭到影响,如果处理的不好,公司经营上再稍微出了点偏差,就会导致业绩没有达到预期,从而进一步的被sec质疑和调查,最后在股市上就变成了“垃圾股”。运气好的还可以在证券市场里挂着,股价也会长期低迷,运气不好的就会被退市。m.23sk. 约瑟夫的约谈当然不会草草了事,约瑟夫拿着上市的各种文件,再次向两人确认了许多细节,这一谈就用了二个多小时,直到午饭时间,约瑟夫才算是结束了这次的约谈,他最后还做了一个总结性的发言,态度也是不偏不倚。 “今天找你们谈话,目的是为了进一步核实文件上披露的信息是否准确,我这是按照程序必须要做的。我们必须要看到,在未来的几天里,你们的股票还会发生波动,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们恪守规则,妥善处理,祝你们好运。” 表面上看起来,约瑟夫是在做官样文章,江涛理解的就是如此。可是希尔顿却是听出了约瑟夫的话外之音,这其实是以个人的名义确认了有人在狙击这只股票。对此,希尔顿非常感激的点点头,然后也说出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 “平涛文化这个股票我是有信心的,他们的准备工作做的很好,而且,这个公司的生财能力是具有无法估量潜力的,我虽然没有参加过古董、艺术品等行业的经营,可是我知道,在这些方面的无形资产是非常难以准确量化的。这个公司目前,至少掌控着那个神秘的画家经销权,还有他们在当地庞大的影视市场上的份额,我是有信心看好这只股票的,也许,明白的投资者都能看明白。” 希尔顿这不是自吹自擂吗?与sec官员谈话还敢如此吹牛?不,希尔顿才不是吹牛呢,他这是在暗示约瑟夫,这只股票绝对不想表面上那么简单,或者,这是华资企业用来捅窗户纸的也没一定,如果你有眼力,不妨让家人试一下。 作为sec的官员是绝对不可以去股市上买卖的,全世界各地都一样,可这不等于他们的亲朋好友也不能去买卖啊,希尔顿的暗示是有所指的,约瑟夫也听懂了,更是看明白了,表面上是一只小股票的博弈,实际上是幕后资本的对赌。第一天,菲利普显然是吃了一次闷亏,那么接下来呢?到底谁是实力更强大? 股市上再次出现了波动,今天启动的很早,中午一点刚过,菲利普旗下的券商再次发起了攻击,又是巨量的抛盘做空,而且,今天做空的力度显然比昨天大了很多,不管下面有多少接盘,都会有巨量的抛盘压上去,在进行了一个半小时的反复争夺后,终于把“平涛文化”给打到了20美元附近,而且在上面还挂着巨量的抛盘,这又引起了华尔街诸多券商的观望,这种对赌的局面好久不见了。 早期的华尔街,在证券市场上进行对赌的案例非常多,有经济学家认为,那是资本进行整合的一个过程,用老百姓的大白话说,“大鱼吃了小鱼才能长的更大”。到了21世纪后,华尔街资本间的博弈也发生了变化,原来那种激烈的大博弈变得稀少了,而小资本的相互博弈也比原来要缓和许多,稍微弱势就寻求和解了,尤其是在干趴下了雷曼兄弟公司后,就没有再发生资本之间的相互蚕食,实际上,在华尔街,游资已经高度集约,法规也相应的严苛了。 可是,现在,一个来自华资的新股上市,从第一天起就充满了火药味,这意味着什么?不明白的以为是这家公司是不是得罪谁了,而明白的人知道了内情也不敢说啊,尤其是像巴菲特索罗斯这样经历过诸多故事搏杀的老人,他们心里明白,这个新上市的股票不简单,代表着的是新兴资本的进入,新来的必然要与原来的老资本进行博弈,这是任何竞争亘古不变的法则,想回避是不可能的。 回到写字间,希尔顿也看到了股市里的变化,此时的他已经无能为力了。戴琦公司昨晚就开会研究了今天的走势,希尔顿预见到菲利普那些人是不会轻易放手的,所以,他在昨天就指示那些操盘手,开市后,只要股价在五十美元上下就将昨天低价吃进的股票抛出,不要等到对方砸盘的时候再抛。一旦股票跌破发行价,就再次吃进,可等到希尔顿吃了点东西回到写字间的时候,他昨晚安排的事情都办完了,上午抛掉了股票,刚才估价被砸到了发行价以下,业务员们又将公司的所有资金砸了进去,现在,戴琦公司看着“跌跌不休”的股票已经没弹药了。 按照华尔街的惯例,戴琦公司是可以用10%的杠杆理论去找一些商业银行融资的,可是希尔顿这次没有,他已经对华尔街的金融市场不信任,不报希望了。 就在希尔顿在那里叹气,准备安排业务员做波段的时候,股市里又出现了抄底的大盘,来势一点也不比菲利普那边的差,很快,股票的价格再次登上了40美元的高位,而此时,抛盘也铺天盖地的砸了过来,双方在股市上你来我往,搏杀的异常激烈,经过半小时的纠缠,股价再次跌到了发行价以下,而在这个价位上,双方僵持住了。别说那些年轻的操盘手了,就是希尔顿这一把年纪都看得浑身冷汗直冒,此时,他心里已经明白是咋回事了,这是华人资本在与这边较量啊! 距离收市不到40分钟了,此时的博弈已经白热化了,就在此时,一个天量的抛盘再次砸了下来,瞬间就将等在下面数量也不少的买盘吞没了,跟着,股价就一路下滑到了20美元以下,而在这个价位上,竟然还有抛盘,似乎这个价位也很难坚守了。此时,希尔顿稍微计算了一下,抛盘的数量已经超过了发行股的二倍了,这种疯狂的做空,一旦把握不好,那是要赔大钱的。为什么这样说呢?抛盘过大,超过了发行股的额度,此时要是有更大的买盘进场,一竿子收了那些卖盘,到结算时,做空的一方根本无力去偿付,这就要出问题了。 希尔顿叹息自己手上没有那个力量,而做空一方也是这样估算对方的,我挂的再多,你有钱买吗?没钱买,挂在那里就是个虚盘,是砸给其他人看的。 可就在距离收市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股市上风云突变,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伙资本,是组团进场的,他们没有巨量的大挂盘的吃进那些低价的股票,而是分头狙击,一点点的吃进,就像一大群饿急眼的桑蚕,猛然见到了一片翠绿的桑叶,然后就分头开始蚕食。养过桑蚕的人都知道,在桑蚕成长到旺盛的时候,一大把桑叶扔进去也不过几分钟就吃完了,听到的就是桑蚕啃桑叶的咀嚼声。 距离收市不到五分钟了,原来高挂的抛盘突然不见了,跟着就是大笔的吃进,可这个时候,更大的卖家将股价已经挂在了40美元上,这是个啥局面?挂在上面的低价股票被一竿子全部吃进了,接着,更高的挂价又出来了,一路上涨,到最后一分钟的时候,股价已经站在五十美元之上了,也就是说,做空的券商此役又是大败亏输,根本无力翻盘了,而且,到了这个时候,还得想法子去补仓。 “哈哈哈……”希尔顿在写字间里放声大笑,“漂亮!干的漂亮!” 他现在明白了,公司手上已经获利的股票都可以在高位出手,只要跌破发行价就可以吃进,只要在今后几天继续出现这样的波动,就可以如此操作。 这一次的操作,与第一天尾市的操作如出一辙,就是不给对方时间补仓,让做空的券商增加操作成本。要知道,最后补仓的时候,必须是按照收市价格来计算的,所以,做多一方坚持在收市之前,不管花多大的成本都要把股价抬上去。 菲利普等几个人这次又输了,今天的损失超过了百亿,虽然也不算多,可毕竟也是伤筋动骨了。当年的雷曼公司,对外说的就是投资失败,造成六千亿的亏损,这是学术用语,实际上就是在股市上与人对赌,赔了个底掉。这样的公司还指望美国财政部去救助?根本没可能,最后只能宣布破产,输掉了所有的一切。 菲利普这次当然也让人查了,结合头天的调查,他发现最后巨额的收盘是来自法兰克福,由于要补仓,菲利普在证券市场已经无法满足补仓,只能找多方进行协商,这样,霍夫曼那边就藏不住了,同时,菲利普的证券公司也受到了sec的警告,做空要适可而止,要限定在实际股数之内……菲利普这一天昏头昏脑的沮丧极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对手不是希尔顿,而是来自欧洲的资本。 有人问,这样的事情有吗?有,当年德国老牌汽车品牌之间就玩过,一个做多一个做空,双方都拼了,结果,多方把价格抬上了天,空方无力平仓,最后是坐到一起协商,然后以一个大家都接受的价格和解,和解的最后结果就是那个做空的豪华品牌成为另一个老品牌旗下的子公司,等于是最后肉烂在一个锅里了。 可是今天发生在华尔街的博弈却不是那样的性质,菲利普代表的华尔街老牌资本碰上了一股新兴的资本进入,而且,人家也是有备而来,并且准备充分。 与其他的券商不一样,霍夫曼可是证券市场上的老手,对各种规则把握的熟稔,压根就不给对方留下任何缝隙,这也是菲利普他们太大意了,还以为要对付的是戴琦公司呢,一开始就拿着巨资砸,这样的手法可谓是破绽百出,生生给了霍夫曼巨大的机会,仅仅两天,霍夫曼旗下的证券公司就赚了80多亿欧元,成为第一阶段博弈里的最大赢家,而在沪市和华尔街的戴琦公司也是收获颇丰。 香港的几个券商这两天不过是试水,轻点即止,没有深入,反倒是在东京的几个券商跟着起哄,多少捞了点。而在巴黎、伦敦的一些证券刊物开始连篇累牍的分析发生在华尔街的事情了,几个资深评论家一致认为,那个新上市的公司潜力很大,还特别点明,该公司还至少拥有《仿富春山居图》水印版画作五幅以上,根本无需担心该公司的运作资金问题。无独有偶,就在这个时候,荣宝斋高调宣布,他们将用木板水印的技法复制当今富有盛名的法国油画家玛索的油画,并列出了一系列的制作方案,说明,水印版在复制山水画作方面的特色和优势。 一石激起千层浪,玛索也接受了某文艺刊物记者的采访,点明,自己的油画会交给自己的女儿凯琳娜,先用国画风格画出,然后去做水印画。 第一百一十四章 赚钱是硬道理(1) 在欧洲的画坛上,玛索可是如日中天的存在,而她的女儿凯琳娜却是不为人知,但是,并不是没有痕迹的。几年前,在里尔举办的婚礼在当地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尤其是在家族里,结婚的视频和照片都在家族博物馆里,所以,玛索那边的消息刚刚传出,就有不少记者问询而来,进一步了解到玛索的女儿的确是画家,还是在燕城的美术学院担任副教授的画家,进一步,一些记者联络同行,将凯琳娜在学院里的几幅画也都找到,拍照下来进行八卦传播,于是,这消息在巴黎被证实,还是玛索的铁杆经纪人刘道源宣布的,接下来就是方丹的表态,言之凿凿的表示,一旦水印版制作成功,前几幅水印版画作将会出现在他的拍卖会上。 所有的这些宣传似乎都没有公开表明这个活动是与平涛文化相关的,可是,在一个记者无意间在美术学院碰到凯琳娜后,顺便采访了她对复制自己母亲玛索油画改水印版制作的相关问题,凯琳娜的回答被记者报道后,欧洲的股民炸庙了。 原来,凯琳娜向那个记者描述了制作水印画的工艺过程,描述了其中的复杂性和高成本。这说来说去就谈到了制作费用的问题,凯琳娜随口一句就是“由于这幅画的复杂和分层较多,初步预算大概是千万以上吧!”这下把个记者给惊的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凯琳娜,那样子是充满了疑问,“难道说你要祸祸遗产?” “干嘛这样看着我?你以为我会自己掏钱玩这个啊?我家虽然不差钱,可那是我父母的,我已经出嫁了,与我没关系,我和先生都是拿工资的教师,这个水印画的钱肯定不是我出啦!”凯琳娜那种大嘴巴的架势,一句话就把记者点醒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帮你出?”记者小心的问道,生怕问岔气了就挨骂了。 “你们不知道我有经纪公司的啊?这样的事情肯定是经纪公司去办啦!难道现在还有哪个画家搞单打独斗自产自销吗?切!你可真是少见多怪!”凯琳娜用略带嘲笑的口吻说道,“好啦!我得去忙了,当一线教师可真不轻松,再见!” 凯琳娜扬长而去,那记者算是捡到宝了,马上找个地方,一篇加急的文稿在短短的半小时之内就发往巴黎,这消息一披露,你叫欧洲的那些投资者能不炸庙? 等到了第三天,一开市,“平涛文化”的股票就一路上拉,很快就突破70美元,不管这一天有多少卖盘,出来就会被买盘吃掉,把个做空的菲利普给折腾的赶紧下令所有业务员立即停止做空,调转枪口做多,在市场上也开始抢购了。 到了下午2点多,“平涛文化”已经冲破80美元,随即稳定在82美元这个价位上,只要有收的,就有卖的,可想往下砸却是砸不动,但凡出现个几万股的大单卖盘,瞬间就消失在交易中,整个争夺的焦点就在82美元上下,卖盘挂在这个价位价位不动,买盘也是挂在这个价位略低的地方不动,交易量也变得很小了,几百股几百股的交易,就像小儿尿尿那样的细水长流了,这不是扯呢嘛! 前两天的交易,前前后后,再加上各种费用,菲利普以及旗下的证券商损失了近160多亿美元,此时,他咬着指甲盯着屏幕,心里在天人交战。 “老板,抬高价位的还是来自欧洲的券商,前两天他们是在法兰克福动手,今天,巴黎和伦敦也有大笔买单加入,就是他们将价位抬到82美元的。” 公司里的分析员走过来小声在老板耳边说道,同时还递给菲利普几张打满了表格的a4纸,在一些栏目上,还有着色笔涂抹着记号,旁边还写着不同的说明。 菲利普低头看了看以后,又深思了足足十分钟,眼看着已经到了下午三点,终于做出了决定,“全线买多,把股票价格抬上去,把前两天的损失捞回来!” 一声令下,股市上的买盘价格顿时就跳了起来,一下子就超过了85美元,跟着继续上扬。这也是菲利普手上掌握的资本雄厚,当他不计成本的上抬时,也是霸气十足,可是,他没有想到,欧洲的那些老证券可都不是菜鸟,他的举动早就被霍夫曼这样的人看破,不仅提前下班,而且还下令,三天之内不得出售手中的股票,他们竟然在证券交易上玩起了“囤货居奇”了,这也太恶搞了! 在股市上,如果某个资本的势力够强,尤其是遇到像菲利普这样的傻缺庄家一上来就做空的,那么,做多的资本很容易就可以将流通的股票集中到自己手里,然后就憋着不出,使市场上感觉这股票已经被强力资本看好,使市场上流通的股票变得稀少,一旦稀少,估价的抬高就是一个必然结果。这样的局面并不难察觉,就是普通的股民也能够通过图形和数据的分析得出结论,甚至还能跟着搭顺风车。 如果事情如此简单,那股民不就都可以赚钱了吗?为什么大部分散户都是亏钱的呢?这里面就有个进出的时机问题了。散户是无法掌握庄家什么时候收,什么时候出的,等到发现后,已经晚了,如果再想去做点阶梯什么的,那最后会被庄家玩死,就算是偶尔有那么几手做成了,可与整体上的操作损失比,还是不够。 这次针对“平涛文化”的股票上市,主控方向其实就是霍夫曼那边,这也是为什么刘道源拿出那么多资金给他控制的道理,选择霍夫曼的原因其实也简单,首先,霍夫曼是一个老手,在证券市场上浸淫多年,当年在德国股市上也曾经呼风唤雨,如果不是德国金融管理部门和各大财团有严格规定,对经纪人的授信也有各种限制,霍夫曼早就大杀四方了,还用等到现在?其次,霍夫曼所处的法兰克福是德国的证券金融中心,从这里出击可以说是具有极大的隐蔽性和迷惑性的。 说起来,在发达国家中,对金融和资本管理最严格的就是德国,早在1923年,德国爆发了史无前例的通货膨胀,到底胀到啥程度?举个例子,一战结束的时候,可以购买5000亿个鸡蛋的钱,五年后只能买一个鸡蛋,整个大街上,清洁工用扫把将四处乱飞的钞票清扫到垃圾箱里。这个教训让德国人一直牢记到今天。有人形容德国人的货币政策是“粗暴和简单”的,讽刺德国人“只关注价格稳定,在财政政策上也只关心平衡预算”,别说,德国人就是如此干的,对于其它什么“经济下行需要货币刺激,需求不足需要财政刺激”等新经济理论等等,在德国人眼里统统都是扯淡!说起来许多人不知道,直到今天,在欧洲,只有德国和荷兰是财政盈余的,换句话说,这另个国家不是负债维持运作的。虽然规模也不算大,可是,德国财政常年保持500多亿欧元的财政盈余,是维系其在欧元区里老大位置的基础,而另几个欧元区大国法国、意大利等,却是在赤字运行。 自打人类发明了证券市场以来,就与金融分不开了,往往是证券市场上的变化影响了金融上的运作,到最后直接就引发了整个经济上的危机,纵观历史,发生在资本主义圈子里的历次经济危机、金融危机都是最先从证券市场崩盘开始的,1929年华尔街那个黑色的星期四就是一个典型中的典型,从华尔街引起的股市暴跌,五天后,华尔街股市崩溃,仅仅半年时间就蔓延到了欧洲,一年后,欧洲主要经济体国家全部放弃金本位,席卷全球的危机一直到五年后才缓和。 德国人在自己面临的通货膨胀和全球性经济危机的共同影响下,吸取了足够的教训,一直采用非常保守和严谨的金融策略,他们清楚,控制证券市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给各大财团松绑,不允许各大财团和企业去依靠证券投机赚钱。这就是霍夫曼在法兰克福无法展开手脚的时代背景,刘道源的到来,给他打开了门禁。 现在霍夫曼得到了强大的外来资本支持,他不过是一个高级的策划师和操盘手,但是,大家可都是相约好的,是合作关系,合作关系是要按照说好的比例分红的,这就是霍夫曼的动力,而这个动力让霍夫曼早就测算好了各个价位和建仓的数额,现在,都达到了,他当然可以优哉游哉的去找刘道源喝咖啡了,顺便也去刘道源那里显摆显摆,吹嘘吹嘘,如此好的业绩,不去说说,那不是锦衣夜行? 霍夫曼不担心会被德国相关机构调查吗?不担心,他现在掌控的资金都是立案资金,与德国国内的金融规模不冲突,也就是说,这些资金在理论上并没有进入德国。而在法兰克福的证券公司里操盘并不违反任何法律,钻的就是这个空子。 霍夫曼不在的时候,他不担心又有人前来砸场子吗?不怕!资本的力量就体现在垄断,尽管全世界都在反垄断,越是反,就越是证明垄断的威力,证明了垄断无处不在。现在,霍夫曼旗下已经吃进了超过发行股数额六成的股票,而推荐商和其它券商手上至少还控制有一成以上的股票,也就说说,还能在市场上流通的股票不会超过三成,如果有人胆敢用卖空的方式向下砸,只要数额超过了流通的数量,值班的操盘手就会根据霍夫曼提前安排的预案,一口气全部吃掉这些卖空,让对方在收市的时候无法补仓,最后不得不花高价去收购,寻找手上有股票的券商进行协商,而受益最大的就是推荐商了。对此,霍夫曼都不用跟希尔顿打招呼,他们之间早就是心照,他在这边做的所有都是呼应希尔顿的。 难道霍夫曼和希尔顿就不怕美国sec查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吗?不怕,都是老手,出面商谈是一回事,具体办事的又是一回事,查吧,八竿子打不着的券商,现代科技早就把这些猫腻搞的形如黑洞了,就是菲利普旗下的那些证券公司实际上也都是挂在莫名其妙人的头上的。这些操作,在发达国家里,理论上是都可以的,可是实际运行中,这样的把戏大家都知道,各大公司也都在弄,不管有多少规定和调查,古今中外都是一样的,上有谋策,下面也会有相应的变策。 就拿sec调查希尔顿和霍夫曼以及刘道源的关系时,人家简单的一句话,“我们都是犹太人,都在寻找自己的祖先痕迹。”得,所有的调查就没意义了。 “平涛文化”上市后,希尔顿与霍夫曼、刘道源之间就再也没有联系,连社交软件上的问候语都没有,sec明知道这些人玩的如此干净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现,可是,这些人的律师们就能拿这个说事,就可以把sec调查员的所有怀疑全都驳倒,没有证据,调查员是不敢轻易表态的,一旦落了把柄,这些富豪们是不缺钱请人打官司的,到时候,受损的肯定是这些调查员,弄的不好,饭碗都没有了,这就是发达国家证券市场上的习惯,也是大家都明白的潜规则。m.23sk. 菲利普调头的选择是正确的,他已经判定那支新股的上市背后不简单,绝对不像招股书上说的那么点东西,而且,他也知道,如果从他这里反过来去做多,那么他还有希望能够转亏为盈,当然,他又低估了对方的谋略,以为前两天的震荡会使诸多的券商反复的进出,只要自己能够控制流通股票的一定比例,他就有可能将这个股票拉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天价,然后再把过度拉高的价格从高位砸下来,这样,最后的赢家还是他,所有亏掉的钱都能回来。这种逆向操作在华尔街也是经常的,许多公司的股价被刻意的拉高,把大多数散户套牢后,最后做空,将那些散户手中的股票震出来,然后在下面抄底,最后获得巨额的红利。 在华尔街,股票的价格也是两极分化,高的可达数百美元,低的只有几美元,在华尔街,一个股票突然暴涨好几倍是一点都不稀奇的事情,只要有好的题材,有亮眼的业绩,股价的上涨就是一个必然,而反过来,几天之内暴跌个好几成也是常态,波音公司卖出去的飞机连续的摔了几架,结果,股价就从高位跌落,想要收复失地,要做的事情就太多了,至少,这股票得稍微凉快一点时间。 从第四天开始,“平涛文化”的股价是一路上扬,很快就突破了百元大关,已经是上市价的四倍了,可是,市场上仍然没有多少交易,到了这个时候,菲利普才发现自己是被更大的资本算计了,原来设想的局面根本无法达到,而且,他还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继续上拉,他获利有限,向下砸吧,自己手上能够控制的股票就更少,此时,他只能等到真正的庄家动作,根本就无法控制局面了。 “为什么欧洲人如此追捧这个股票呢?这里面难道没有问题?”菲利普说。 第一卷_赚钱是硬道理(2) 连续二天,“平涛文化”的股价平稳的站在百元之上,市场的交易也很清淡,每天只有流通总股数的一成左右在市场上进行交易,一些散户买买出出的,这些现象不可能不让菲利普怀疑,他派公司的调查员去查查,看到底是什么原因。 经历了开始的三天后,戴琦公司推荐上市的“平涛文化”算是站稳了脚跟。这一次,戴琦公司赚了个盆满钵满,郑德勋原来亏损的那点钱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了。在沪市那边操盘的郑德勋第一时间就利用在股市上的波段操作,将那边的亏损全都补齐了,还乐呵呵的打电话给老板希尔顿,终于有一股扬眉吐气的感觉了。 当霍夫曼大口吃进了流通股票后,作为在证券交易上的老手,希尔顿和郑德勋都明白欧洲那边的意思了,于是,也轻松的给自己的员工放假,公司里控制的股票是一股都不再拿出来了。希尔顿用公司的盈利,在股市上又开始炒其它的股票,而郑德勋干脆去找钱博平,实话说,比自己年轻多的钱博平是真的教育了他。 为了适合将来集团的管理,辰全集团的总部也从偏偏的“乡下”搬迁到了沪市,这也是个历史的必然。首先,大型企业的管理,不单单是公司的事情,同时也是上级部门的事情,有啥事,你次次叫人家千里迢迢的“上山下乡”,怎么说都不好,也不方便。其次,以辰全集团的这一大坨,放在下面哪个县市都不是好事情,起到的作用就是一俊遮百丑,完全不利于当地其它企业的发展,这样的企业最好还是集中到特大型中心区域为佳,也是企业走强走大后的一个必然。第三,企业做大了,涉及的面必然也大,没有可能每次开会都叫别人到你那犄角旮旯的一亩三分地去吧?也不利于企业本身干部的视野和成长。 有了这几点,钱博平才说服自己的老爸自己的岳父,最后将总部放在了沪市,同时,在全国各个地区都散布着分公司或者子公司,涉及到方方面面的诸多行业。 与那些急剧扩张的企业不同,辰全集团不会为了设立分公司而设立分公司,也就是说,不为规模去刻意扩大经营,而是根据实际需要,往往是在当地兼并某个经营不善的地方企业,然后通过技术改造,管理改变来达到新的要求,比如在吴广德的湘西,通过承揽项目,带动当地经济,然后又连消带打的在当地一口气滚动出来好几个企业,涉及到电子、新能源开发、新型材料制造等等领域。 “钱老板,钱老弟!我来找你,是想与你好好的庆祝一下。”一见面,郑德勋就在称呼上给足了钱博平面子,前面的称呼是尊敬,后面的称谓是套近乎。“我发现了一个刚刚开张不久的淮扬菜馆,比较私密,据说是几个大苏商出资开的,不为赚钱,就为能够有个说话的地方,其中一个苏商最近一直跟我拉关系,他们看到你旗下公司走的路后,都眼红了,好家伙,这次光是在华尔街融资就超过了100多亿美元,足够平涛文化搞新项目了,他们也想去华尔街圈钱啊!” 看着面相都变了的郑德勋,钱博平心里不得不佩服表弟,把这个善于在资本市场上折腾的人给降服,对今后的大布局可是好处多多。当然,他还是得时不时的敲打敲打眼前这个郑德勋,要不然,这家伙没准还得走麦城,得让他明白华人经商的理念与西方的丛林法则是不一样的,在华人这里,就是去抢也得盗亦有道。 “好啊!我正好想跟你聊聊今后的一些事情,我们华人讲究的是晴带雨伞饱带饥粮,凡事,预则立,凡事都要多想几条路。你稍等我一会,我收拾一下。” 说着话,钱博平对秘书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就跟着郑德勋一起出去了。 就在头天晚上,钱博平刚刚与表弟李凡通过电话,李凡在电话里告诉钱博平,在国际资本市场上的第一步已经迈出去了,从目前的情况看,除了作对的资本外,其它各方都赚到了钱,而且都还赚了不少,这既是一个好的开端,同时也刺激了一些人,不光是国内的一些喜欢圈钱的人会去找戴琦公司在沪市的分公司,同时,华尔街的一些投资公司也会倒过来找华资企业,对这个问题要有清醒的认识。 说了大概的情况后,李凡对钱博平说道,“别人的事情我们管不了,我们管好自己就行,要想管好自己,第一是在内部把话向下面的企业说透,把全公司一盘棋的道理向大家说透,谁要是坏规矩,就不要怪总公司心狠手辣,在这些关键原则问题上,没有回旋余地,没有改正错误的机会,这个方面一定要强调!” 李家,是军人世家的根,别看李凡没有当过兵,可是骨子里的性格与他的父亲和曾祖是一脉相承的,管理手下是既有人性化,同时也强调服从性,不具备服从性的人是不可能围绕在李家周围做事的,那种动不动对老板就怀疑,就质疑的人,放在企业里就是颗定时炸弹。曾祖在战争期间用自己的能力和智慧叫部下服气,服从,现在的李凡靠什么?靠的就是企业的各项规则和预先把话说透。 说,曾经有许多一开始非常优秀的人才,可往往经历一些变故后就坠落下去了,其实,除了本人基础上存在瑕疵外,所处的环境和管理者疏于诱导和讲明道理有关,有的人少年时心地单纯,善良正直,可一进入职场,很快就被污染,随即私欲爆棚,最后干出连他们自己都后悔的蠢事,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在李家看来,世界上真正的坏人是少数,真正的英雄也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是处于中间自然状态的普通人,这样的人拉一拉就是略有瑕疵的好人,推一推就会成无恶不作的坏蛋,因此,李家接人待物就是宁可拉人一把,不做推人一指。 面对郑德勋这样的洋人,李凡都能放平心态去指点律师去拉一把,给出路,难道说钱博平的那些部下就不该经常的指点他们吗?所以,在辰全集团里,许多大人物是经常在一起喝茶聊天,小人物也会被带着去听课,这是另一种模式的思想教育,是从上到下的一种传帮带的模式,什么叫与人为善?这才是与人为善。 “这次的成绩可以保你在戴琦公司的位置了吧?我估摸着你赚了不少。” 郑德勋带着钱博平到了那个淮阳私房菜馆后,开了一间不大的包间,点上几个清淡的淮阳名菜后,就打开了一坛老酒,用钱博平的话说,吃淮扬菜得喝老酒。 “业绩非常不错,已经进账的就有几亿美元了,而在我的手上至少还有2000万股,总公司那边也有3000多万股,这些股票我们一时半会是不会出手的。按照我们的软件预测,至少还有20亿美元的进账,我算是服了你们华人了,华尔街的那些大亨们根本不了解你们,还以为是几十年前的你们,他们输了也是活该!” 郑德勋洋洋得意的说着,而旁边的老酒已经加热,按照他的口味,还放了几颗话梅,这样口感就会更好一些。据说,三国期间曹操和刘备煮酒论英雄的时候,放在酒里一起煮的就是杨梅,这种喝法也是由来已久的。钱博平喝不多,端着杯子不过是做做样子,听了郑德勋的话,心里在琢磨,这老小子找自己怕是又有事。 “你约我出来,是不是有了新的想法?想趁热打铁,再弄一个公司去上市?” “是啊,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商人,赚钱才是硬道理嘛,有了这样好的局面,我们当然应该借机发挥,难道说你对钱没兴趣?那你就不是商人!”郑德勋说。 钱博平默默的点点头,没有马上表态,他在想如何跟眼前这个钱串子说道理。 “根据我对你们的了解,你们在湘西那边新建的电子芯片厂可是个吞金大户啊,仅仅是设备方面,你们需要的投资就非常可观,不如趁这次机会,将其在纳斯达克上市,虽然融资的数额可能不会太多,但是,如果用现在的方式去操作,很有可能圈回来若干倍的资金,那样,你们上马的速度不就加快了吗?”23sk. “嗯,我首先得感谢你对下属企业的关心,不过,我们在那里搞的是低端的芯片加工,目前还不需要大笔的投资,从根本上说,芯片加工这一块可是美国的核心科技,在这个方面我可不想去惹麻烦,先打好基础再说,那个企业其实目前已经投产了,挂的名号也是代工,主要是盛产低端芯片,而低端芯片的需求也的很大的,尤其是当今各行各业都离不开的电子控制,许多终端产品上是无须高端芯片的,在这点上我们是有具体规划的。”钱博平淡淡的说道。 “低端芯片能赚几个钱啊?我做过调查,芯片行业里,真正赚钱的是高端产品,低端的芯片换代快,淘汰快,利润薄,不划算啊!”郑德勋眨巴着眼睛说道。 “我也想赚高端的钱,可是你也知道,高端的生产设备买不到,如果在这个方面我们做大了,美国就会限制我们,我们做事喜欢低调,不想太过冒头。”钱博平摇摇头继续说道,“我们的成长路线就是低调、务实,现在有一个‘平涛文化’在国际证券市场上已经闹的风生水起,我们再推出一个搞电子的,不是授人以柄吗?到时候,没完没了的打官司,应付调查,企业就是有家底也会被拖垮!” 听了钱博平的话,郑德勋顿时语塞,钱博平说的那些事情他当然明白,在华尔街,在华盛顿,到底有多少公平和透明?他郑德勋自己也不清楚,可毕竟,华资企业在美国绝对是受限制的哪一类的,仅仅看到上市可以圈钱,那是图一时的快活,企业最后怎么弄?难道也要像美国那样的去工业化?不干了? “以目前我们的经济结构来说,在韧性上要比其它国家大的多,我是学经济的,在十几年前,我们差一点就被你们鼓吹的那套经济理论给忽悠到岔道上去了,好在,华人的思维与你们不一样,看问题也比你们深的多。”钱博平又接着说道。 “现在不是一个国际大合作大分工的年代吗?各自按照自己的强项去做事,地球村不就美好了许多吗?”郑德勋不解的冒出了这样一句经典的西方观念。 “你们什么时候对村里的人一视同仁过啊?直到今天,你们限制我们引进的技术和设备的名录还有一长串呢,你们最希望的就是别人给你们生产生活必须的日常用品,不仅生产,还要廉价,而你们牢牢的控制在科技顶尖上,但凡我们想弄点新东西来就会遇到你们的打压和限制,不是这样吗?”钱博平直接说道,“大的方面我们管不了,我们要管的就是自己的小企业,做好自己的事情,踏实的走好每一步,这才是我考虑的问题。至于你们还想在华人企业中去淘金,我给你的建议是小心谨慎,宁可不赚,也不要去蹚浑水,在华人里,高级骗子也不少!” 钱博平后面的话实际上是在暗示郑德勋,不要穿新鞋走老路,再搞出麻烦来,辰全集团怕是爱莫能助了,而这次郑德勋前来,还就是想与钱老板谈谈这个。 “文化公司上市成功后,有不少华人找我,希望与戴琦合作,当然,他们给的看的报表都非常漂亮,我也派人去实地考察过,目前感觉还不错。”郑德勋说。 钱博平笑了,“该说的我刚才已经说了,你们有自己的做事方式,这个我不会干预,不过,我还是提醒呢,你派人去考察看不到真实的东西,如果要查他们,你可以从其它方面入手,比如,他们的成长经历,普通人里的口碑,为人处世的故事等等,另外,你如果想考察什么企业,可以走明暗两道,明面上你那里按部就班的去做,暗地里你给我一个信息,我去帮你查查,哦,这是免费的,我不会收你们的钱,那很没意思,到时,你采信哪个报告与我无关,我们的报告不会承担任何法律责任,是不想看你再次落入圈套而已,那些私募的苦头你还没吃够?”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可是钱博平今天是响鼓重锤,他知道,郑德勋虽然在华多年,可对华人的了解最多也就是个小学生的水平,一旦遇到那些善于钻营和急于到股市上圈钱的人,以他的智商,十有八九还得掉坑里。 郑德勋对这样的事情没有预见吗?也不是,他是按照华尔街的惯例去思维的,在华尔街,推荐商成功将新股推荐上市后,只要没有大的欺诈行为,过上一段时间,就与上市公司没啥关系了,手中的控股也在到期后可以转让和出售,券商在拿到了推荐上市的红利后,对其它的没有兴趣,更谈不上责任了。 “你是想赚钱,而我们是要把企业做大做强,含义是不同的。”钱博平又说。 第一卷_赚钱是硬道理(3) 听了钱博平的话,郑德勋思索了一阵后才说道,“你们企业做大做强了,难道就不是为了赚钱吗?只不过我赚的是过手钱,你们是要长期的赚钱!” “呵呵呵…你说的没错,从这个角度上说,赚钱还是硬道理!”钱博平乐了。 “不过你的提醒还是帮助了我,我忘了在人群里,哪里都有很贪婪和只为自己捞钱的人,如果真的搞出几个圈了钱就撒手不管了人,我把他们送到股市上,最后砸的还是我们自己的牌子,好,你出的点子非常好!我谢谢你!”说着话,郑德勋举起了自己的酒杯,“认识你以后,让我对华人有了深度的了解,不能不说,你们的文化博大精深,如果说纯粹的谈生意,我们也许可以和你们打个平手,可如果说为了长远的利益和更复杂的项目设计,我们不是你们的对手!”23sk. 已经喝得满脸通红的钱博平狡黠的笑了,他知道,郑德勋对自己以前挖坑摆了他一道,多少心里还是有疙瘩的,不过,郑德勋也算是汲取了教训,而对钱博平拐着弯的还他人情也是心领神会,这一点,两人算是达成了默契。 外面股市上干的热火朝天,李凡在考古工地上也是进入到了关键的地方。经过一段时间的前期清理,已经确定,这个墓葬是一个有着一主两副的合葬坑。 根据地下题凑的形制和埋葬的方式,李凡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很有可能二个附属的棺椁里的人是主棺主人死后的人殉。否则,没有可能那么巧合的同时亡故,同时下葬,而且,根据当下的发现,这墓葬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修好的,至少需要几个月的时间进行修筑,从下面做铺垫的砖石和生石灰等物品的规模上看,这里是经过精心设计和修建的。而在那个年代,发生人殉的事情不奇怪。 在考古的时候,许多地方的发现,一些考古人员往往把人殉与人祭混为一谈,实际上,这里面是有重大区别的。比如说,妇好墓的发掘里,就有人殉和人祭,人殉的目的是带着家丁人马到阴间去,而人祭的目的则是拿人来祭祀,所以,往往人殉是整体,而人祭则是很残忍的零碎肢体等。人殉使用的范围很广,除了奴隶和俘虏外,还有近亲、近臣和士大夫等,在那个特殊的历史阶段里,许多士大夫还以陪伴帝王一起走为荣,而帝王的后妃等也是要跟着一起走的。而人祭则使用的是奴隶、购买的平民子弟等,在等级上比人殉差很多,到后来也演变成牲祭。 到了秦始皇时期,人殉的规模已经变得非常小了,甚至都不再强调,要不然秦始皇也不会弄出那么多兵马俑来,除了太残忍外,过度的人殉也使国力人口大受影响,因此,到了汉代的时候,人殉就已经变得很少了,但是,并没有杜绝,尤其是帝王走的时候,那是必须要有陪伴的。到了后世,在人殉上也发生了变化,有些想要立贞节牌坊的女人,会跟着丈夫一起去,当然,也有为富不仁的土豪在走的时候去买一些潼南童女陪伴,这种陋习实际上到了清代还存在。 “说话就要过年了,重要的发掘工作是不是可以开始了?一旦到了春季,这里可是阴雨连绵的,怕是由要等到秋季了。”周局长现在多少也懂得点考古的规律了,他找到李凡说出了自己的意见,“那个主棺我们一时半会弄不了,可两个副棺应该是可以的,我觉得,是不是可以考虑先探索一个?这样大家也好过年啊!” 看着周耀光说话的滑稽样子,李凡心里明白,他是想借春节前的突击发掘找县里要一笔奖金,这样,至少他的那个文化局的人就可以在年前足额的发放奖金了,今年,由于李凡来了,给周耀光上了好多课,搞得周耀光的文化局“充实”了不少人员,可是县里原来给的编制就那么多,新的编制还没有批下来,现在人员增加了,许多经费就得他挖空心思去“自筹”了,有些钱是可以拖欠,可这要过年了,就算是拖欠也得叫大家可以过年啊!周耀光找李凡实际上就是变通要钱。 “周局长,你的心思我明白,可这种操作不行,弄得不好就要出大漏子!不过有个项目的确是该弄了,就是在这考古工地的外围修建防洪堤坝和排水沟,这个项目我交给你去弄,工程款我先给你打过去,最后再一起结算,你看可好?” 说着话,李凡拿出了一张地图,上面已经被李凡用色笔勾勒出了工程的图形,周耀光一看,顿时喜上眉梢,也凑过来仔细的看了起来,还指指点点的问着。 看了一会后,周耀光皱眉问道,“这样搞会不会影响保护区的自然地表啊?” “这块地方的地表肯定要受到影响,我是这样想的,这里在将来肯定要就地修建一个类似科普博物馆性质的景点,就是将来地面上不破坏,可为了防止春水下来,排水和防洪这些工程是无法回避的,所以,这工程必须修。再说了,如果现在不做预防,万一春水下来,我们下面还没有挖掘,地下洞穴被水淹了咋办?”李凡一边说一边又用手指着附近的山势地形,“你看,那边的山形非常容易让山水冲下来,以前,这里是一个缓坡,没有挖掘,山水最多就是漫过去,可现在,我们这工程可是开挖了好几条巷道了,一旦被水淹,带来的麻烦很大的。” “这个工程虽然不大,可你这就在地图上画个圈就行吗?”周耀光疑惑的问。 “哦,具体的设计图在我的电脑里,我们学校也有这个专业的,我是委托他们搞出来的,你没注意,最近我们学校又来了不少人吗?”李凡笑呵呵的说道,“不仅先行把这个防洪工程设计了,就连将来这里修建博物馆的事情也落实了,作为一个实践的课题,这也是我们古代学系里的一个分支,随着将来各种各样考古项目的发掘,专门研究设计特殊博物馆的学科也是会提到日程上的,不仅是设计,就是将来建筑,也是需要特殊的建筑队伍,毕竟,这些工程太特殊了。” 看着李凡那笃定的表情,周耀光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可真是不一般啊。 实际上,李凡仅仅是说了个皮毛,就是一个古墓周边的防洪工程和地下建筑的博物馆,哪里需要来那么多人啊?实际上,针对当地那特殊稀土矿开发的施工设计和运输设计都已经展开,那些稀土矿经过进一步的研究后,已经成为相关机构工作的重中之重了。现在,无非是利用考古项目做掩护,秘密的将那珍贵的稀土矿发掘出来,特殊的稀土,最后哪怕只提纯了百公斤,那都是一个天文数字的价值,在这一点上,相关部门已经下定决心要开发了,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正是有李凡这个妖孽在,才将考古与开发稀土矿的事情巧妙的结合到了一起,比如,在周围方圆50公里范围内进行地质普查,打的旗号就是勘探地下古墓,而通过各种勘探手段,已经基本上摸清了当地稀土矿脉的走向,为了给开发稀土矿争取时间,李凡他们这个考古项目还真是不能太快了,得等着稀土开发的各项设计科目最后一一落实,得让其它辅助工程逐步的上马,比如,要修的那条铁路。 周耀光从李凡这里得了实信,自然是高高兴兴的去组织民工了,能在年前还有活干,有钱收,谁不乐意啊?周耀光这段时间的耀眼表现也让他官运来了,市里正在准备提拔他为副县长,到时候,他可真是应了那句“大器晚成”的话了。 “平涛文化”上市一周后,价格稳定在120多美元,到了周末休市,菲利普的那个资本圈子虽然到后来反向交易了,力争减少损失,可核算下来,一个礼拜还是亏损了百亿美元,这些钱哪儿去了?当然是进了霍夫曼和希尔顿等人的账号了。而且,菲利普心里也清楚,这仅仅是开始,只要有题材,这只股票在未来几个月里还会上涨,到底上涨到什么幅度,菲利普现在是无法控制了。 本来,菲利普还以为自己铁定在华尔街可以在那个新股中坐庄,可没想到,从第一天起,自己就被人算计,成为了人家的陪衬和获利的打手,这让菲利普非常的不爽,他现在就等着自己派出去的调查员从欧洲带回实锤的消息,他要报复! 调查员很快从欧洲就回来了,经过细致的调查,得知,欧洲人很追捧著名女画家玛索的作品,而在近期内,其女儿将用国画的风格复制玛索的一些作品,然后制作成水印画,然后投放市场。在欧洲的一些专业刊物上,有人精细的将制作水印画的工艺披露出来了,并将水印画的特殊艺术性做了讲解,也就是说,在欧洲的收藏市场上,许多藏家正在等待着这水印画的上市,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水印画项目是由刚刚上市的股市新星“平涛文化”策划的业务,由此推断出,这个股票的升值空间非常具有想象力,从而引起了欧洲的一些券商和散户追捧。 看着调查员的报告,菲利普突然使劲的把文件拍在桌子上,“这么重大的信息,该公司居然在招股说明书中没有披露,这是典型的隐瞒信息,是不能容忍的!” 调查员当然不会说什么,见老板发怒,只能悄悄的离开,反正他的事情办完了。而问询而来的其它高管们看了报告后,也认为这是控告“平涛文化”的一个有力证据,如果被判定隐瞒信息,那么他们的损失就有可能向这个公司追讨。 菲利普实际上对艺术品拍卖收藏是个外行,压根就不了解那里面的规则,他认为,就是由于“平涛文化”对华尔街隐瞒了这个信息,却又在巴黎的相关报刊上登载了这个消息,形成了美欧之间的信息不对称,这才造成了华尔街的一些券商损失惨重,以这个理由状告“平涛文化”和推荐商戴琦公司等几个公司是完全有理由的,也是他们的正当权利。于是,菲利普再次约见sec的约瑟夫。 “我要举报,要揭发!”一见面,菲利普就把手中的一摞文件扔到了约瑟夫的面前,“这的典型的隐匿信息,同时,又是在特定时间发布了不合适的信息!请注意,披露那条消息的时间正好是新股上是的第二天,难道这是巧合?骗鬼!” 约瑟夫认真看着菲利普给他的那些文件,看着看着,他也皱起了眉头,根据菲利普提供的这些信息,控告“平涛文化”隐瞒信息是成立的。可是,他觉得,一希尔顿那样的老油条,如何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从这点上说,很难相信。 “我接受你给的文件,我会马上组成特别小组调查这个事情,如果你们举报属实,我们会支持你们讨回损失,但是,现在,还要等待调查的最后结果。” 说完话,约瑟夫拿起文件,不再迟疑,他必须回去与更高级的官员商量。 当天下午,股市都下班了,约瑟夫还是打电话让希尔顿到他的办公室里来一下,同时,询问上市公司的代表在不在?如果不在,请立即通知该公司的代表返回华尔街,有重要的事情要对该公司质询,注意,这里是质询了,不是约谈。 让约瑟夫没有想到的是,希尔顿是按照他预想的准时前来,而“平涛文化”的代理律师居然也跟着希尔顿前后脚的到了,并且拿出了江涛签发的全权代理文件,而这个律师竟然是前年跟方丹死掐的大都会法律顾问布鲁斯?卡迪尔,一个精于艺术品纠纷的律师,现在,竟然是“平涛文化”的代理人,这笑话大了。 希尔顿那边的问话很简单,他对揭发文件上写的东西一概不知,也没有听说过,甚至义愤填膺的支持sec去调查这个刚刚进入华尔街的新生,作为推荐商,他说他尽责了,而约瑟夫也知道,作为既得利益者,希尔顿非常不讲究的推责了。 “好吧,我没有想到会是你,作为一个搞文化艺术行当的律师,你能成为新股的代理人,这是不是有些不那么协调啊?说说看,为什么?” 约瑟夫是认识布鲁斯的,甚至可以说是好朋友,可是,这一码是一码,他不得不恼火的询问自己的这个朋友,为什么搅合进这样的案子里,难道说为了钱? “你不用奇怪,是你自己不了解这个新上市公司的内涵,其实,从一开始的招股说明书里就说的很清楚了,人家是文化公司,是从事现代文化,艺术等等行业的生产、推广、推荐业务的,我是搞文化艺术的,他们找到我不是很正常吗?” 约瑟夫愣住了,是啊,人家挂名就是文化公司,找个擅长于文化领域纠纷的律师,这不是很正常吗?是自己没有想透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啊。 “这指控对别人成立,对我的当事人不成立,关键还是文化!”布鲁斯说道。 第一卷_赚钱是硬道理(4) 布鲁斯的话让约瑟夫非常不解,他瞪着眼睛看着对方,那意思就是,“我在等待你的进一步解释,我们虽然认识,熟悉,可是,这是公事,我不会听你忽悠!” 布鲁斯当然看到了约瑟夫的表情,也理解他的意思,接下来就慢慢的说道,“对于上市公司来说,公司所经营的重大项目必须披露,尤其是在进行招股的时候,这一点毋容置疑。可如果不是重大项目,而是普通的一个业务,请问,哪一家证券交易所有这样的规定?波音公司在改进的机型上换了乘客指引卡片也要披露吗?许多手机品牌更换了代工工厂,或者说是换了一个供应商也要披露吗?” 约瑟夫似乎听懂了布鲁斯的解释,“你的意思是,这些材料上说的事情不过是平涛文化公司的一个日常业务,可是,这个业务却是严重的影响了股价的变动,而且,你说的这个日常业务的成交额巨大,难道这还不能算重大事项?” “这就是我要说明的地方了。”布鲁斯一点也不着急,“文化公司与其他公司在经营业务上是有许多地方具有不确定性的,虽然,当今社会的广告宣传等等,可以让一些文化产品预先得到实现其价值,可以规避一些风险,可毕竟,在文化艺术上是存在着巨大的不确定性的。就拿这文件上说的这件事情来说吧,看上去,这个业务蕴藏着巨大的利益,可大家看到没有,他同样蕴藏着巨大的风险,如果这个活动失败了,又提前公布了该项目,甚至有的人还吹嘘的如何如何,最后让众多股民遭受到巨大损失,请问,到时候如何向股民交代?那倒是披露了,你们找不了公司的麻烦了,但是,带给股市的动荡和给股民的损失,责任谁来负?” 约瑟夫被布鲁斯这一说法给整糊涂了,“你这到底说的是什么啊?我不懂。” “很简单啊,文化艺术产品的生产与其它工业产品,服务行业的无形产品在某种性质上是完全不同的。我们常见的产品是可以清晰的明确的对它们估值,甚至能算出精准的成品和利润来。而文化产品是做不到的,一个默默无闻的画家,偶尔创作出了非常领先的作品,其价值怎么估算?水印画投入的经费不过只有百十来万美元,对于在华尔街融资超过百亿的公司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很平常的常规操作,就算是复制失败,损失也是在公司内部可以消化的范围内,而其最后实现价值的潜力有多大?没人知道,你就是找到世界上最牛掰的估算师和专家来,也我无法测算出来,对于这样的不确定性的业务,披露了才是忽悠民众呢!” “你说这是一项完全没有准头的业务?那这家公司会经常干吗?”约瑟夫问。 “文化公司的特色就是经常干这样没有准头或者说不靠谱的业务,否则还叫什么文化公司?比如说,我的委托人手上,类似的画家有近百名,公司按照常规经营代理他们的作品,坦白说,这些画家的作品能够真正赚钱的连1%都没有,公司以保本为标准经营,这样的事情不是我们一家这样干,那些搞文化产品的公司哪个不是这样?去问问宝丽金旗下有多少签约的艺人?更不要说在好莱坞的诸多公司手上有多少艺人了,文化公司想要生存,就必须要这样干。”布鲁斯说道。 “照你这样说,文化公司不是赔本?他们是慈善机构?那还怎么维持自己的运作?你这个解释说不通啊!”约瑟夫似乎认为布鲁斯的解释漏洞太多太大。 “不是还有那个1%嘛!这就是文化艺术行业里的特殊性,华人对这有个说法,叫着‘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只要那1%的产品实现了,就足够养活剩下的99%,而想要确保自己能找出或者碰到那1%,就必须要有99%的积累,否则,别说是1%了,1‰都不可能有的!甚至完全没有可能会出现,这是个简单的道理。你都不用去找专家咨询,打个电话到好莱坞去,随便找个公司的ceo一问就清楚了,实话说,我的委托人在处理这个事情上是符合规范的。”布鲁斯大咧咧说道。 “你为什么在新股上市第二天又公布了这个消息呢?”此时约瑟夫的口气已经不是那么严厉了,“毕竟由于这个消息的曝光影响了股市啊。” “这是sec高级主管约瑟夫先生说的话吗?是不是太不专业了?我的委托人什么时候在什么场合下公布了这个消息?而消息的泄漏是在一个不正规的场合下,由一名记者意外发现而出现的,这与我的委托人有毛线关系啊?至于说在巴黎的相关刊物上出现的各种剖析文章,与股价也没法联系起来啊?那些书呆子哪里知道在相隔几千英里外,这个经纪公司在招股啊?把这两件毫不相干的事情拧到一起?太牵强和不专业,同时,也是对这个行业的歧视和侮辱啊!” “喔!布鲁斯,你不要这样耸人听闻,我们什么时候歧视文化产业了?再说了,这东西就算是按照正规投资回报率,也不过是百万级的收益,好了好了,我接受你的解释,这个事情到此为止,我们不要再互相攀咬了!”约瑟夫赶紧说道。 都是人精,布鲁斯看似随便说的那句“歧视和侮辱”,还真是把约瑟夫给装进去了,如果针对这样一个项目进行没完没了的调查,对方还真是可以提出遭受“歧视”的指控的,毕竟,用一般商业投资回报的规律计算,百万级美元的项目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却兴师动众的动用纳税人的费用,把绝大部分人都不了解的文化产品的获利能力说成百倍千倍,这样的论调肯定会让法官为难sec。m.23sk. 而实际上,菲利普是明白这里的名堂的,一个特殊的艺术品,一旦成功,获利何止千百倍啊,你说的再高一点也不为过。玛索创作一幅油画,实际成本能有多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这是知识产权啊,知识产权到底估值多少?直到今天,全世界也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那就是“你说它是多少,它就是多少!” 正是这种暗示,在美国,对艺术品看重的不多,可是在欧洲,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在欧洲,不要以为每个人晃悠悠的是单独存在的,实际上,欧洲许多家族都还在,他们很重视文化的传承,这一点很像华人,或者说,是从东方学回去的。 满大街溜溜达达的自由人是什么?是哪里来的?这就有说头了,第一,这样的人是社会的底层,他们活着大多数就是为了享乐,许多人是移民的第二代第三代,尤其以在法国的非洲移民居多,第二,就是一些出身不清不楚的私生子,在欧洲地中海沿岸城市里,这样的人还是占有相当比例的。而在白人集中的高端社区里,家族的传承和文化都还在,要不然,这些国家凭啥出那么多“艺术家”? 还有一点是艺术品本质之外的特性,那就是具有保值和升值的特点,比如说,玛索前几年拍卖出去的油画,至今已经升值近50%,在当下的经济活动中,到哪里去找可以如此保值还能升值的物品?就是那些高端奢侈品也不行啊,无论你买了多名贵的百达翡丽,多牛叉的lv,只要是二手的,那就要打折,除非你保管好,放上个百十来年以后,也许有机会包含了“古董”因素后升值,否则,其它物品基本上都是不保值的。不保值的东西是消费,而保值的艺术品是什么? 保值的艺术品是投资,是存钱,是可以增殖的财富,所以,许多家族基金在理财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也会考虑这个问题,买回一个货真价实的艺术品,既可以放在家族博物馆里显摆,召集其它富豪前来参观谈事情的噱头,还是为家族博物馆招揽游客的噱头,如此多的好处和功能,那艺术品能不被追捧吗? 约瑟夫这里解释清楚了,布鲁斯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离开了。如果不是江涛特别留意的提前给这小子打了预防针,以布鲁斯混迹纽约这么多的惯例,他肯定要召开新闻发布会,至少会在自己的社交平台上发出消息。可是江涛从李凡那里早就知道这个布鲁斯的秉性,在找到他成为自己的代理律师的时候,就特别强调了做人低调的问题,别的委托人管不了,可是只要涉及到平涛文化的事情,布鲁斯是不得擅自发表任何消息的,这在雇佣合同中是明确规定了的特殊条款,为了这个条款,平涛文化是付给布鲁斯双倍工资和薪酬的,对钱,布鲁斯没抗住。 约瑟夫回头在sec的高层茶会上,也不得不细细的把布鲁斯的解释复述了一遍,并且说出了自己的态度,“没有办法,我们在针对文化艺术品的量化管理上没有规定,或者说我们无法以这个举报材料去制裁和管制那家公司,他们说的有道理,如果市场没有预期的那样,他们的小操作可能是保本或者是亏损,这自然无足轻重,可如果成功了,那么他们的小投资就会换回来大收入,大到我们都无法估量的地步,而针对这样的活动,我们能说什么?只能说他们运气好!” “这个解释……我们如何对外公布呢?如果菲利普调动或者号召更多的券商前来质问,这样的解释我觉得不够有力啊!尽管我自己听明白了,可还不够。” sec主任克莱顿不得不提出这个问题,面对诸多的券商,甚至将来更多的股票投资者,没有可能一个个的这样去认真仔细的去讲解吧?到时候,许多事情就说不清了,难道说为了这样一个外来的新股,还要sec出具什么权威性的论证? 约瑟夫是个古玩艺术品的爱好者,所以,他比较容易理解里面的玄机,可是他对克莱顿提出的这个问题却也是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抖动了一下,显然,是有信息进来,与是他拿出了手机看了看。 说,他们开会就可以随意的使用手机吗?那肯定是不行,尤其他们是管理证券市场机构里的高级主管,正因为有这样那样的禁忌,在他们进行协商某些重大议案之前,他们是不开什么正式会议的,甚至连预备会议也不开。开会的时候想要查阅一些资料的时候,怎么弄?难道说他们一个个的把浩瀚如海的所有资料都背在自己身上?就算是内部的计算机可以查询,那也是有诸多遗漏的,比如要查某某大亨老婆的姨妈的小舅子,你叫那些单纯搞数据存储的计算机如何查? 为了避免那种尴尬,避免他们在正式会上久议不决,从克林顿时代开始,就演变出完全非正式的茶会惯例,在茶会上,大家说的其实都是正式会议的内容,保密级别也很高,可是不限制大家带手机等移动通讯工具,也方便大家相互提供借鉴的信息,而这样的茶会几乎是每天都会有,大事小事都可以说。 信息是华尔街在文化艺术品界运作资本的大亨普特南发来的,询问约瑟夫有没有兴趣去参加一件“内部”的小型艺术品拍卖会。这种拍卖会是小圈子里进行的,送拍的艺术品往往都有些讲究的,一是有些隐匿的富豪需要周转,将手中的藏品拿出来转让,价格比正式拍卖会低许多,人家急着用钱,等不及送正式拍卖会。还有的就是存疑的物品,前来竞拍的人就靠眼力了。而在这样的私人拍卖会上也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这都是圈子里的秘密,敢不敢,干不干。看各人。 约瑟夫参加这样的拍卖会不是一次两次了,是常客了,可是今天这个信息让他想到了一个解决眼下遇到麻烦的方法,他放下手机,用目光询问着主任克莱顿。 “约瑟,有话你就说吧,现在我们不是在商量嘛。”克莱顿点点头说道。 “普特南大家都知道吧?他可是在文化艺术品界呼风唤雨的人物,我们不妨请他出来做一个节目,或者以讲解艺术品特性的理由,向一些人说点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我们今天碰到了一次,谁能保证今后不再碰到呢?我的意思是,这明显是以菲利普为代表的一些资本在股市博弈中输了,他们认为信息不对称,认为对方是作弊,可我们大家都知道,任何游戏规则都不可能将游戏里所有的漏洞规定死,总会有一些遗漏,有些根本就是游戏本身性质决定的。比如说,现在文化公司的进入不多,谁能保证今后没有新的加入?如何处理这次?我个人认为还是相应的做一些前瞻性的建设性的解释,这样就可以避免今后再发生类似问题。” 约瑟夫的话让在座的五位委员都是眼睛一亮,克莱顿首先肯定了约瑟夫的观点,“约瑟说的对,这次看似一个孤立的事件,可我们要预防今后再出。” 普特南没有想到约瑟夫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还带来了克莱顿。 第一卷_赚钱是硬道理(5) 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名人,克莱顿好歹是华尔街法律意义上的老大,轻易不会参加什么宴会和聚会的,今天能来,那简直就是让普特南搞的这次拍卖“蓬荜生辉”啊,把个普特南高兴的满脸红光,亲自过来欢迎,笑嘻嘻的介绍情况。 “真没想到,克莱顿先生对我们这个小圈子也有兴趣,我深感荣幸!” “不不,我对你们这个拍卖艺术品的小圈子并没有多少兴趣,反而,我对你本人兴趣很大,我是来找你帮忙的。”克莱顿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最近遇到了一个棘手的案子,似乎控辩双方说的都有道理,那个……咱们是不是可以找个地方深入的聊聊,如果说占用你的时间需要付费,我付!” 听克莱顿如此说,普特南又看了看老朋友约瑟夫,见约瑟夫意味深长的点点头,于是豪气的说到,“没有问题,在我们这里预备了若干间谈话室,跟我来。” 普特南向自己的“秘书”摆摆手,于是,一间很豪华的私密房间就打开了。这也是为了在圈子里交易前的讨价还价预备的“洽谈室”,同时,也是一些大亨讨论和商议干啥项目的地方,别看说的是小房间,实际上,在华尔街那些高楼林立的地方,那就没有小房间,只不过这里相对私密和安全一些,从这里出去的人,是不会被其他人问什么事情的,这也是圈子里的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大家都知道。 到了这间私密的洽谈室,普特南指指旁边的酒柜,那意思是“想喝点什么?”克莱顿和约瑟夫都摇摇头,指指旁边的咖啡机,意思是“喝咖啡”。于是,克莱顿和约瑟夫喝着“廉价”的咖啡,而普特南则是给自己倒了一杯上好的白兰地。 如果是华人在这个场合下,肯定是级别低的人向对方讲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在美国,这个场合下,说话的一定是级别高的人,以示重视和级别。克莱顿喝着咖啡,把股市里发生的事情简要的说了一遍,然后才让约瑟夫说出来意。 “普特南先生,我们是想请你在某个节目上把刚才说的事情解说一下,以你在收藏艺术界的名头,你说出来的话要比我们说出来分量重很多,如果你有其它什么要求,只要我们力所能及的,我们也是会帮忙的。”约瑟夫说完了微笑着点点头,那其实也是一种暗示,“你普特南如果有要求,可以提,大家商量着来。” 在美国,没有白干的事情,要求对方任何事情,都要考虑在其它方面进行补偿,哪怕是明明是有求于人,也还要摆出自己的优势来与对方讨价还价。就是在军事政治上也是如此,明明是打不过了,还要说自己的海空军优势,需要对方给予补偿,不给就继续打,打的结果就是他们输掉的更多。可美国人偏偏就是这样的思维模式,从一个半岛打到另一个半岛,最后结局几乎一样,可他们还是死性不改,就是去乞求和讨饭,都要摆出一副“从实力地位出发”的样子。 普特南的确还是有地方可以请求sec帮忙的,起码,他旗下的公司里可是有不少都在华尔街上市,想要增发新股,没有哪一个公司不想,可这都需要sec的同意,只要上面的sec不反对,下面的事情就好办,如果上面磕磕绊绊的,那下面的事情就有的拖了,这也是全世界证券管理机构的惯例。任何申请一般不会被直通通的封印禁止,都会用时间去消磨,你送上来的申请,我总得核实和调查吧?我总得去征求一下同业里相关机构的意见吧?我总得去考虑考虑批准后对行业的影响吧?反正,就是给你拖上个一年半载的,等到最后批准或者不批准的时候,那个事情对申请的公司似乎已经不重要了,谁要想着靠sec的配合去度难关,那等于是寿星老吃砒霜,不想死都死的快,但凡混在华尔街的行家,都明白的。 “这个节目做起来非常容易,我呢,也不需要你们帮我其它什么忙,就把在华尔街里的券商老总召集到一起,我跟他们随便说上几句就行,我需要的是他们对古玩艺术品产生兴趣,你们需要我解释艺术品里的不确定性,这不正好是一打两就吗?”普特南闪动着犹太人中很少见的小眼睛,笑呵呵的说道,“其实,举个简单的例子就可以解释了,大家都知道奥德赛是著名的海底探宝公司,可是,他每次的探寻活动都要曝光吗?这家公司已经多少年没有披露行动计划了?可是他们这些年没有去寻宝探索吗?不,他们一直在默默的干,成了,他们的股价自然要上涨,不成呢?在华尔街,他们的股票可是价格不高的。凡是涉及到文化艺术的活动,是不可以用普通眼光去看待的,这个道理一说大家就明白了。” 普特南一开口,克莱顿就明白了他的用意,无非是把更多有俩闲钱的人勾引到收藏圈子里,只有收藏者的队伍扩大了,普特南控制的资本才能赚更多的钱,而且,如此要求并不违背证券行业里的规矩,可谓是一个好主意。 “ok!就按照你说的来,我们将在交易所的大厅里举办这个讲座,针对这个讲座,我们将会发一个通知,说明这次举办讲座的意义。”克莱顿马上敲定。 有了这样的安排,菲利普那边动的歪脑筋算是泡汤了。那个讲座他根本不用去,他心里很清楚艺术品本身具有的价值不确定性和波动性,所以,他理解的是平涛文化肯定能获取成功,但是,他拿不出必定成功的证据和论据,不能必定成功,那就包含着失败的可能,失败了,他原来强调的要素就不存在了。 至于欧洲那边的股民和券商追求这种概念,那纯粹是民间的自发行为啊,人家没有做过任何宣传,甚至连关联人都没有,调查到那个发稿的记者,那记者也坦白说“自己是临时机遇碰上了凯琳娜,完全没有任何事先的策划。而且,凯琳娜绝对不会承认那是一次有意义的专访,不过是‘偶遇’聊天而已。”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作为艺术品收藏界的**,普特南不仅在节目中描述了艺术品在价值上的特殊性,还讲述了大都会博物馆那幅《仿富春山居图》的故事,从幕前的争夺到最后的解套,再到现如今的红火,等等。普特南的故事是真实发生在华尔街的,也是大家平时有耳闻的,这次是当事人亲口描述,感觉自然不一样,再加上普特南把已经退休的坎贝尔也叫来助阵,这场面就活跃很多。 最后,普特南才说,“那幅画的最后解套,靠的就是刚刚上市的平涛文化,他们在帮助我们的时候同样是分文未取,一开始我还认为这是对方的善意,可是,听了sec针对这次上市发生的事情,我才悟到了对方的真实用意,那就是稳健,毕竟,他们在进行后续的修补和加盖印章的时候,市场的反应是未定的,如果他们那个时候就收费,看似也无不妥,可一旦最后市场没有接受,我们是不是就有了说法?是不是该找他们谈谈索赔的问题?所以,他们坚持一切服务是免费的,是无偿的帮助,那么就算是最后失败了,我们能找人家什么麻烦?这就是文化公司在艺术品生产和营销过程中的最稳健做法,事实上,我们现在成功了,非常成功,可大家也明显的感觉到了,我们欠了人家的人情,这个人情不好还啊!” “那你这次前来解说,难道不算是还了他们人情吗?”菲利普站起来有所暗示的说道,“谁能保证你的这次活动不是他们在后面的公关运作呢?” “我能保证啊!这很简单,他们对你提出的指控除了解释了文化艺术品的特性之外,没有做任何公关,请普特南先生来讲课,是我们的意思。”克莱顿站起来大声的说道,“根据我们的了解,那个奥德赛公司似乎也是你们的推荐,最近还申请了增发股票,用于今后海洋海底探索业务的发展,可是,我除了看到笼统的这一句外,没有其它的具体项目,请问,你们提供了他们具体业务计划了吗?”3sk. 作为sec的老大,克莱顿在这样的公共场合很少露面,更别提当场怼人了,可是今天,他忍不住了。在美国,只要是公开场合,对任何质疑的事情都可以毫无顾忌的胡说八道,只要你用的不是肯定句。可是那些看似疑问的话语往往会把听者带入沟里去,这也是美国最独特的演讲和辩论的特色,选举时候如此,出席各种质询会的时候也是如此,在今天这样的说明会上,菲利普当然不会放弃。只是,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那样的问话居然有人出来承担,还是sec的老大,这个情况他完全没有预见到,好像克莱顿有些没有按照套路出牌啊?这是个啥情况? 一般情况下,菲利普那样的质问“谁能保证”就是一种带疑问的肯定句,按照一般人的思维模式,谁也不会对那种事情做担保,毕竟有诸多不确定性存在,可是,这次却被克莱顿给打破了,反而还用菲利普公司里在办的另一只股票进行反诘,这简直就是直接的打脸啊!对啊!你自己旗下的公司想干什么?怎么不披露?难道说你那个已经上市二三十年的公司可以如此,人家新上市的就不行吗? 作为华尔街幕后资本的代理人和经纪,菲利普在华尔街可以说是够牛掰的,由于掌控的资本数额足够大,众多实力不济的券商是宁可哄着他玩也不愿意去招惹他,背后都叫他是“冷酷的放马人”,因为,他的名字的含义就是一个牧马的。可以说,在遇到‘平涛文化’这个股票之前,菲利普还真是没有吃过亏,就是与股神放对,股神也是不想招惹这个家伙而退避三舍,而菲利普代表的是华尔街新生富豪的资本,这些富豪是极具侵略性和吞噬性的,可以说,许多券商都不满菲利普的作为,可是,松散的资本是无法与菲利普这种垄断性的资本抗衡的。 “你敢就今天的表态签字画押吗?我要请第三方机构进入调查!如果今天的活动与那个新股有关,你知道你刚才的保证意味着什么吗?”菲利普阴险的说道。 “我对今天的话语完全负责,你太侮辱人了,普特南先生在华尔街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你以为他是可以被人收买的吗?你真蠢!”克莱顿不屑的说道,“至于你聘请第三方进入调查,那是你自己的选择和自由,在不违反法律的前提下,你只管进行,可是,如果调查的结果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保留追索你诽谤和污蔑的权力,你是在怀疑我的公信力,怀疑我们被收买,这不是个简单的事情。” “我也保留这个诉讼的权力,我在纽约呆了快半个世纪了,我在业内的口碑就这样被你给玷污了,这太叫我生气了,我都不用等到你调查的结果,现在我就要给我的律师打电话,请他来跟你说吧!你这人可真是利令智昏啊!”普特南满脸阴沉的说道,“我们商人可以动心眼,可以去猜疑怀疑,可是,我们不在公共场所去指控或者暗示对方的人格瑕疵,不能不说,你犯规了,你得罪的人太多了。” 在场的券商全都愣住了,紧跟着就有人鼓起掌来,这无疑是对两位老人的声援和支持。怀疑谁不好啊?你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怀疑sec的主任?怀疑“德高望重”的文化艺术界的大亨普特南?这也太疯狂了。小券商怕你,这俩人能怕你吗? “我说的是‘公关’,不是收买!这里面是有区别的!”菲利普狡辩道。 “哦,这个解释你去对法官说吧,有些话语尽管字面上没有恶意,可是结合到说话的场合和前后联系,只要构成了‘暗示’的要件,法官是可以辨别出来那些说法的真实含义的,这个我一点都不担心,哦,对了,今天的现场视频给我送一份,我的律师肯定需要,同时,我仍然欢迎各位有品味的先生们女士们,加入文化艺术圈子,在那里,你们一定可以领略到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品味!” 好嘛,都到这个地步,老奸巨猾的普特南还没忘记给自己拉客户。可是他的这句话一下子点醒了菲利普,让菲利普明白了刚才疑惑的答案,明白掉坑里了。 菲利普一开始找不到普特南能出面解释的理由,在他看来,除非平涛文化公司给了老家伙好处,比如说,要求普特南还那个人情,所以,他才咄咄逼人的大放厥词,可是他没有想到,两个老家伙直接怼回来了,还挖苦威胁他了。听了普特南那最后一句话,他顿时明白了,普特南是利用这次机会前来拉客户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券商更有闲钱的人吗?他不知道的是,那句话也是普特南给他最后挽回脸面的机会,能够在华尔街混迹几十年,都不简单的。 第一卷_赚钱是硬道理(6) 普特南最后的话终于让菲利普明白了他是怎么来的,看来,他一开始的怀疑是完全错误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两个老人物是被谁谁谁收买了,这简直是自找麻烦,那边都公开的喊出了要与他打官司了,这还怎么玩? “我,我收回刚才说的话,我在这里向两位道歉!对不起!”菲利普很识时务的服软了,“我不得不感谢普特南先生为我们做的特殊行业性质的解释,谢谢!” “鉴于菲利普先生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同时收回了指控,那么我们这就算是言和了,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要强调一下,一个好的公司上市,不管有没有对赌的庄家在博弈,在证券市场上的总效益必定是可以叫大家赚钱的,面对一个可以叫大家赚钱的股票,对赌博弈就在其次了,如何让大家都能赚钱才是重要的。,”克莱顿一本正经的说完后,对在场的人点点头,“好了,今天这次解读通气会到此结束了,剩下的时间是你们的,与sec无关了,我祝大家晚上有个好胃口。” 说完,克莱顿转身离开了,他觉得今天的收获不错,至少把麻烦解决了。 “我完全赞同克莱顿先生的话,我也收回刚才的诉讼意向。”见克莱顿走了,普特南适时的又站起来,“他说的很对,一个优秀的公司上市,带给大家的是什么呢?是财富,是机会,我们华尔街信奉的是什么?赚钱才是硬道理啊!我也知道,菲利普旗下的一些券商误读了开局的局势,造成了点小损失,可是从长远的角度看,这对菲利普先生算是麻烦吗?以他高超的经营手段,我认为用不了多久,那点损失就全都回来了,这一点菲利普先生实际上心知肚明,他不过是为了调节气氛才跑来跟我们打一场嘴仗,不过,我还是喜欢,喜欢菲利普先生的机智。” 老东西就是老东西,不仅把菲利普给损了一顿,说他在一开始看错了局势,同时还把菲利普给狠狠的捧了起来,让菲利普就是有火都发不出来,事实上,菲利普心里想的就是普特南说的那样,既然做空不行了,那就反过来做多呗,一个好的公司,做多的空间反而更大,尽管菲利普心里不舒服,可他不会跟钱过不去。 有了这次的活动后,平涛文化总算是在华尔街站稳脚了,严格说,不仅仅是站稳了,而是开始向上翻,一个月后,这只股票的价格已经突破了200美元,要不是流动的股票数量有限,菲利普怕是早就收回亏损了,可是,越是好的股票就越是被一些券商和投资者捂住不放,一个个都惜售的很,没那么多股票在股市上流通,这股市就永远是饥渴的,于是,菲利普居然联络一群手下,反过来建议,希望sec将平涛文化公司上市申领的股票数额上调,他的理由也是有依据的,好的公司应该回报社会,应该让更多的股民赚钱。许多大蓝筹股的上市就是这样。 可是平涛文化公司还不具备成为一只蓝筹股,还仅仅是到国际资本市场试水的“小公司”,所以,当sec的工作人员联络他们的时候,江涛的回话也是让华尔街无语,“我们要那么多钱干嘛呢?没地方投资啊!”奇葩!太奇葩了!???.23sk. 对于资本主义来说,赚钱的确是硬道理,法兰克福那边的霍夫曼已经是赚的盆满钵满,跟着他这里晃动的券商都赚了,当股票超过200元的时候,霍夫曼才开始有计划的将一部分股票变现,然后很轻松的就将最早的投资资本抽了出来,剩下的股票他就不准备出手了,要等机会再炒,要看刘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定论。 最早集中的资金,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还都是带着利息回来的,弄的鲁道夫面对众多的数字更加发愁了。他没有想到,寄希望于长期投资的证券市场会流转的如此快,比他辛辛苦苦的干企业快多了,可是,他要那么多钱干嘛呢?于是,又在爱玛的辍惑下,分别向德国的教育机构捐款,向在东边的企业所在地附近学校捐款,从小学到大学,可劲的捐,任何地方的捐款都是可以冲抵纳税基数的。 这个年过的很平淡,李凡和凯琳娜都属于那种独生子家庭,要照顾两边就得可劲的跑,好在李凡不在乎,凯琳娜也不在乎,跑就跑呗,这边吃过年夜饭就奔机场,赶到另一边去继续吃,虽然累,可是乐在其中,尤其是俩孩子,就盼过年。 “不不不,绝不!你们别想在大过年的还要跟我腻味!我没空!我现在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哪里有时间与你们这些甩手老板们叙旧啊?过了十五再说!” 刚刚从飞机上下来,李凡的电话就吵的不行,一看,竟然是吴广德打来的,一开口就是哥几个想聚聚,问李凡去哪儿最合适,把个李凡真的给烦到了。 “我说老幺,你怎么会这样忙呢?我现在可是在深圳啊,回来过年的,我已经与周布斯那小子约好了,他说初三过来,钱博平也答应了,咱们可是一个寝室的,再说了,你的岳家好像也是在深圳吧?你怎么就不过来看看老人?” “哦,在深圳啊,成,你定地点时间,不许扩大啊,我现在是真怕了……不对啊,我听说你升官了,这过年的时候,你能如此的清闲?你坦白,咋回事?” “嘻嘻,哥哥我这不是又升了半级嘛,调到另外一个市里负责招商引资和远景规划,所以……还是想依靠弟兄们给参谋参谋啊!”吴广德在那边说实话了。 “你现在是不是谢顶了?没几根头发了吧?”猛然李凡冒出了这样一句。 “连这个你也知道?你是不是在我身边安插眼睛了?唉!哥哥现在出门都是戴一顶棒球帽,脑门太亮了,怕晃着别人的眼睛。”吴广德在那边自嘲的说道。 “少熬点夜,别以为身体底子好,过度的耗费是浓缩人生,不划算的,不过,你那谢顶也有家传的因素,我看过你父亲的照片,似乎也是个光头佬!”李凡在电话里随口说着,“好了好了,我现在正忙着呢,你弄好了就给我电话好了。” 李凡可是不敢告诉吴广德自己刚刚下飞机,那小子要是漏出去,自己在深圳就别想安静了。再说了,他现在可是重负在身,后边背着儿子李晖,小东西歪着脑袋睡的昏天黑地,哈喇子都流到李凡的衣服上了,前面还用兜兜抱着女儿小李琳,小丫头倒是没睡,睁着大眼睛正在看世界呢,不到一岁的小丫头也是个鬼精灵,平时绝对不哭不闹,可要是感兴趣的东西不满足,那可就是没完。 凯琳娜也不轻松,拖着一个行李箱,还背着一个背囊。从身量上来说,凯琳娜不属于大洋马那类型的,而是属于娇小类型的,穿着高跟鞋也不过一米七,让她被孩子抱孩子似乎都不合适,反倒是李凡这个身大力不亏的男人前后挂着方便,这点重量对他来说不算啥,可这要是给啥啥半生不熟的人看到了,非笑岔气不可。 说李凡也不差钱啊,何不请人来接或者雇个人帮忙呢?就是在机场,不也是有那种可以推的小车吗?这里面就有讲究和说头了,有时候还真不是有钱就大的。 首先,李家是个绝对低调的人家,李凡从小就养成了生活朴素为人低调的性格,让他去显摆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其次,到深圳就是去老米家,不可能让老人来接,而且,凯琳娜还想给父母一个惊喜呢。第三,过年高峰期,到哪里去请人啊?就算是表哥公司、姑父公司里都有,可这年根上叫人家来?李凡觉得这个人情不好欠。最后,过年期间机场是繁忙的,那些小推车并不是按照人手一辆配置的,而这年根底下,又是红眼航班,人家机场早就将小推车归置好了,是,你是可以去找人要一个,可在李凡看来,还不如背一个抱一个来的快手。 出了机场门就是出租车,能在这个时候还有,真是不简单,想多要几个?没问题,李凡只当是过年发红包了,还真的找了个红包将钱装了进去,连扫码都不玩了,笑嘻嘻的对那师父说是“图个吉利”。司机感动了,一溜风驰电掣,把一家子送到地方,到那一看才知道,人家这是真的富二代,看看人家住的那“豪斯”! 老两口都睡了,凯琳娜给保姆打电话,老保姆也是等在家里,一看手机麻溜的开门。这都是凯琳娜与保姆说好的,他们到了保姆就可以回惠东的老家过年了。 那保姆也是回家心切,东西都收拾好了,凯琳娜和李凡一到,交代一下后人家就提着东西开车走了,对此,李凡也觉得不好意思,经济越好,逢年过节就越是难请保姆了,以老两口现在的年纪,没有保姆是不行的。这平时的钟点工好请,可到了节假日,住家保姆就不是那么好请了,尤其是过春节期间,有钱都难请。 给老米请的保姆是李凡通过吴广德家的亲戚从惠东那边找来的,说起来年纪也五十多了,给的待遇自不必说了,除了五险一金,给高工资外,还专门为保姆配了一台中档的品牌车,以方便保姆去买菜买东西。可是,今年,人家家里有事,说是未过门的媳妇要上门,让这个准婆婆能心急火燎的想走吗?所以,今年凯琳娜和李凡就得在年三十之前赶回来,为了这,k城李家的年夜饭都是提前在腊月二十九吃的,吃完了团年饭,这不,两口子拖儿带女的就奔这边来了。 老人家觉轻,楼下客厅里的动静把玛索给弄醒了,老米倒是没有,他吃了安眠药了,穿着睡袍的玛索走出来一看,哈!自己的外孙来了,于是,也顾不得去坐电梯了,直接从楼梯上下来,此时的小丫头精神着呢,晃晃悠悠的想姥姥扑过去,而小李晖也醒了,看到姥姥,眼珠子溜溜一转,过去就磕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这是刚刚在k城学来的讨钱本事,靠这一手,小李晖在k城可是没少捞,现在放过?问题是老太太下来的匆忙,也没有准备啊,一时半会拿不出来。 “姥姥真小气!”小李晖觉得自己这个头白磕了,“过年都不会我们红包!” “谁说不给,给给!我保证一定给!”玛索赶紧的找补,“你们不是说过了年来的吗?怎么今天就到了?那个,我们打算混两天的,那个吴妈要回家……” “行了妈!我们回来了就啥都有了。你们两个小东西,去卫生间洗洗,然后跟姥姥说晚安,抓紧时间睡觉,要不,这次假期不带你们去游乐场,也别想玩!”凯琳娜一副家庭主妇的架势,活脱一个中国媳妇,看得玛索是一愣一愣的。 表面上看,李凡一家与普通人家没有区别,谁知道他是深藏不漏的策划大师呢?凯琳娜更是喜欢这种躲猫猫的游戏,自己的国画技艺绝对是独树一帜的,可就是小心的藏拙,不出头,不露相,平日里与儿子斗智斗勇,与学生抖机灵,这样的日子让她感觉很真实很快活。这到了年根上,作为家里的**,那更是要大大的威风一把。安顿好母亲和孩子,凯琳娜就开始给李凡布置工作了。 “家里啥年货都没有,咱那爸妈压根就不懂得过春节!你说,都来了这么多年了,可他们咋还那样稀里糊涂的?难道说真的老了?”凯琳娜拿着小本子数落着,“明天,虽然是穷汉子集,那你也得去把这些东西给我都买回来,一样不许少!而且,根据我的了解,年三十这天,只有上午还有超市开张,菜场你就别指望了,谁家还不回去过个年啊?下午,你就跟我到厨房里去准备,咱们这个家可是第一次单独的过年,你可别跟我掉链子!对了,晚上还得包饺子,我爸爱吃!” 要是不看凯琳娜的脸,光听声音,那你一定会觉得这就是一个在家对老公严管的媳妇,是那种里里外外**的人物,可要是看了脸,呵呵,人家金发碧眼。 老米这住地可是不小,第二天一大早,也没有钟点工来了,凯琳娜带着儿子就开始在家里干家务,该扫的扫,该擦的擦,虽说是有一些机器人,可那绝对是不能全包圆的,有些地方还得人工去干。玛索可帮不了忙,一来是年纪大了,二来,不还得照顾那个一会明白一会糊涂的老米吗?得陪着老米出去遛弯,陪着老米晒晒太阳。李凡呢?抱着女儿去大采购了,这通买啊,一路上把个小丫头吃的换了两次尿片子,就这,为了省的小丫头闹腾,嘴里就没断过好吃的。 隔壁邻居不是李凡的姑姑吗?怎么不见来?嘿嘿,前几年不是去上海就是去其它地方,结果,李凡奶奶不乐意了,指着李凡姑姑的鼻子数落,“就你这一个亲闺女,你过年就不能陪我吗?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以后别叫我妈!”得!今年,邓义辉两口子不能跟着女儿到亲家那里蹭年过了,得去k城,所以,隔壁没人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华丽的铁路(1) 吴广德还真是好事不过夜,见李凡答应了,于是就赶紧的安排,只是,他还是把实际聚会的情况隐瞒了,没有告诉李凡,结果,初四那天去的时候才发现,场面大的让李凡受不了,可还没法去指责吴广德,因为来的人都有理由,反而是他自己在哥几个的“逼迫”下给凯琳娜打电话,于是,凯琳娜又带着俩孩子来了。 原来啊,一个个的全都带着媳妇和孩子来的,还有那个陈轩炫也来了,她来了,那个康小唐自然也是来了,也是带着孩子,都搞不清吴广德是怎么组织的。 哥几个在这边叽哩哇啦的聊,大房间的另一边就是几个女将在那边聊,孩子都是半大不大的,满屋子的戏耍,更要命的是大姐黄瑛还时不时的拉开大襟就奶孩子,小儿子才刚刚四个多月,正是一会就要吃的时候,另外三个也都不含糊,周布斯的“娟儿”小肚子已经明显出怀了,就连陈轩炫似乎也在那边洋洋得意,林瑶就更不用说了,抱着女儿坐在沙发上,说是不想动,钱博平正在那边没脸没皮的哄着呢,李凡一看就知道,自己那表嫂怕又有了,这是孕期综合征的表现。 “老幺啊!你是咋想的呢?现如今不是咱们当年那会儿了,可都是有家有口的,你说,咱们要是自己一个人出来,家里的母老虎能饶过咱们吗?”周布斯一本正经的数叨着李凡,而其他几个却也是笑嘻嘻的应和,“你说你,啊,好不容易宿舍的哥几个聚会,你还单打一的过来,凯琳娜这也是心大,换一个你试试!” “几位哥哥,我这,这不是打电话叫她过来了嘛!你们也事先没跟我说啊!”李凡委屈的看着几个不讲理的哥哥,“这场合的意思就是……咱们只管喝酒喽?” “你想得美,你没发现咱们约的这个地方很特殊吗?在这幢综合大楼里,吃饭的地方有,喝茶的地方有,更重要的是给孩子们玩的地方也有,还能让女人们去逛街,为了这,我可是挖空心思了,还专门请了几个幼教等在游乐场,待会啊,咱们吃咱们的,吃完了到隔壁去喝茶,老婆和孩子就随他们去玩好了!”吴广德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这次我买单,都别跟我争,不过,待会找你们麻烦的时候,你们可是不能拒绝,我这也是没法子,被杨校长给盯上了,这不,整到老幺搞考古的那个市里去干了,说是给我挂了个招商和规划的职衔,我知道,那是虚的,杨校长的意思是要我在那边重点把自然保护区里的稀土都挖出来,由于特殊原因,不能明着来,可这玩暗度陈仓的把戏,我不内行啊!老幺,这是你起的头,你可是得出大力气,如果你到时候不伸手,小心我到杨校长那里去告你状!” 尽管这几个年轻人“奸猾似鬼”,最后还都落进了杨校长的算计中,老家雀的厉害是被历史证明了的。你李凡有本事在一个普通考古项目上发现稀有矿物,那你就得有帮忙把开发的工作协调好的觉悟,从私人感情上说,一些老革命似乎都是蛮不讲理的,可是从国家民族的角度看,他们哪个又不是高瞻远瞩的?杨校长要是能够轻易的放过手上这几个得意门生才怪,不下死力气去鞭打快牛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这次,吴广德玩的这套花活,那就是杨校长策划的环节之一。 按理说,开发矿产本身不是啥麻烦事,各地开发的项目到底有多少?怕是没谁能一口清说出来,为什么这次的开发搞的如此神秘呢?说起来,还真怪不着杨校长,要怪,就得怪李凡的义兄段蓝了,那可是个更厉害的角色,段蓝的报告确定了这次开发的总体走向,同时,调动小字辈这群人出来活动也是他的主意。 李凡发现渣土不对劲的时候,第一时间是去找的义兄,这本身就是一种暗示,作为同样才智近乎妖的段蓝来说,立即就明白了李凡的意思。如果李凡通过学校的正规渠道去上报,不要说效率如何,仅仅是在保密上就存在大问题。在自然保护区发现了稀有矿藏,消息传出去会是个什么样的局面?不用说就会产生轩然**,这是不仅是不利于开采,甚至可以让开采的计划胎死腹中。不要说那些所谓的公知会站出来大放厥词混淆视听,就是敌视我们的西方媒体也会大肆炒作,形成一股新的污蔑、诽谤和造谣的浪潮,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势力也会冠冕堂皇的发表一些“关注”“敦促”“担忧”等等方面的官方言论,弄得最后啥都没干成就掉进了各种舆论和反对声的漩涡里,就是什么都不干也解释不清楚了。 正因为李凡想明白了这个,才把东西拿给义兄去化验,同时,他也知道,只要那些渣土里有义兄需要的东西,后面怎么干义兄肯定是有算计的。果然,义兄一方面走了正规的路数,将化验结果报了上去,同时,也写了报告给上面,阐述了解决问题的思路,于是,这才有了各种变化。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别说开矿了,就是发掘古墓的事情都引起了那个海归大v的兴趣,借故跑来捣乱,明面上看到的是他为了自己的流量忽悠人,可谁能保证在他的身后没有站着什么人呢? 高调的处理那个大v,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用大v的事情掩护对稀土矿开采的准备工作,在这个问题上,李凡设计的可谓是多重掩护。在李凡看来,仅仅有考古项目的掩护是不够的,也不足以让一些喜欢标新立异的公知大v们望而却步,更是不好就一些具体事情建立地方法规,有了大v的事情,当地县市以加强管理和杜绝类似事件发生为由,马上通过各种程序,发布了“各种媒体、自媒体等进入自然保护区采访采风”的相关规定,明确规定了申报制度,凡是未经申报进入的一律视为违规,会给予相当严厉的处罚和法律制裁。有了这个规定,下面的乡镇也就建立了各种严防死守的联防队,还规划出了相应的旅游景点,可以说,这是把当地的各项管理上了一个大大的台阶,量化管理也让公众无话可说。 有了前面的这些铺垫,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稳定,开发稀土矿的事情就要紧锣密鼓了,可是,这个事情还是不能公开,还需要进行一些技术处理。于是,李凡同寝室的吴广德就被从湘西那个小县城调到了杨校长麾下,直接就放到下面相关的那个市里,还挂上了招商和规划的牌子,吴广德也不知道这个变动是怎么来的,对于他来说,能够在湘西这边甩开膀子大干的时候,突然的变动让他多多少少有些不理解,一个副县级干部,还跨省跨地区的调动,这意味着什么?23sk. 在各方面猜测的时候,杨校长直接站出来叫板了,“怎么?我调一个自己的学生有什么不对的吗?谁手上没有几个得力的干将?我就不能让自己的学生过来帮帮我吗?下面那个市,在招商和远景规划上的确不够嘛!招商局长已经空缺了半年多,没有安排吗?叫谁谁不愿意去,说那里大部分是自然保护区,没有招商的空间,那好,我调个学生来干给你们看看!他不愿意来?那不怕,我揪他来!” 霸气,就像他父亲当年一样的霸气,消息传到了吴广德这里,吴广德也只能是“服从命令听指挥”了,麻溜的收拾东西去报道。走的时候,整个县里班子都来送他,还有诸多的当地民众,县里**为了这个事还跑到上面去“哭诉”了一把,说是把一个好干部,好同志给放走了,这是当地的一大损失。可这个调令不是一般人发的,诸多部门拦不住啊,知道的不能说,不知道的说了不管用。 吴广德是阳历年前去杨校长那里报到的,一见面,杨校长就是劈头盖脑的一通“训斥”,什么作为干部,必须要有当砖头的觉悟,哪里需要哪里搬,作为有理想有作为的青年一代,必须要有宏观的视野,要有更深邃的思维模式,大家都能看到的事情,难道上面就看不到吗?看到了还这样办,说明什么?说明有深意! 吴广德被训的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一个劲的认错。杨校长这才向他交了实底,“你去,就是要主管新项目的建设,要以招商的名义,把相关的施工单位和企业‘招’进来,要有表面上的项目,配合你工作的就是你的那些同学,为了更加隐蔽的进行,整个项目的进行,各部门不会给你一分钱,你要四处化缘,要找你的老同学帮忙,至于将来如何回报,你不用考虑,我相信,你的那个妖孽一样的学弟是会筹划好一切的,到时候,你就等着拿业绩吧!有了业绩,你还担心前途吗?实话说,我都羡慕你有那么好的同学人脉,别以为你在湘西干的那些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当然,你自己的素质也不错,要不然,我找个笨蛋来干嘛!” 这是典型的打一打摸一摸,把个吴广德捋得服服帖帖,上任没几天,在办公室里就见他不断的给这个同学打电话,给那个同学发微信的,让他手下的人都觉得新来的局长还真是个干事的人,可是,谁也不知道最后有没有效果,都在等。 一个突然从外地空降过来的人,想要很快进入角色是很难的。当地不少人都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看待吴广德,毕竟,对一个新来的插班生,不受点磨难是不可能的,想要打出一片天地,你得弄出点真本事来,学生如此,官场亦如此。 吴广德已经不是初入官场的小白了,对此他早有思想准备,这几年来,不仅戴上了棒球帽遮掩自己的谢顶,还戴上了300多度的近视眼镜,可见,他熬的也是真的不轻松。同宿舍里的四兄弟,原来只有钱博平是戴眼镜的,打小就戴,后来,“大文豪”周布斯由于长期在电脑前爬格子,也不得不戴上了,现在,吴广德也戴上了,只有那个“没心没肺”的老幺李凡,还是那德性,变化最小。 凯琳娜是自己开着车来的,抱着丫头,牵着儿子走了进来,在这个组合里,李凡和凯琳娜是年纪最小的,可是他们的儿子却是下一代里年纪最大的。一进来,就让那些弟弟妹妹们感觉是“大哥来了!”别看平时没怎么在一起,现代化的通信工具让这些孩子在视频上早就认识了,稍微一愣,一群孩子就扑了上来。 “好了好了!大家都站好!要有个样子嘛!等会带你们去玩!”小李晖都不管自己妈妈让他向在场的大爷大妈们问好,抹着脸上的口水就向小的们下令了。 就在一群大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人家小李晖转过身来,向各位鞠躬,“各位大爷大妈,小晖子给你们拜年了,给你们鞠躬了!”样子十分的正规和乖巧,可这话音还没落,只见他笑嘻嘻的伸出了小手,“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轰!”整个房间里顿时就哄笑起来,钱博平都还没来得及出手,媳妇林瑶就走了过去,“你小子这是学谁?小财迷嘛!不过我喜欢!给,这是舅妈给你的!” 说着就是一个大红包递给了过去,可是小李晖却还不收手,“我妹妹的呢?” “哟!对了,还有个小瓷娃娃呢!”林瑶一愣,连忙又拿出来一个,“不对啊!你妹妹的怎么要给你啊?你这算不算是多占?或者是**?你妈妈没教你?” “妈妈说了,妹妹三岁以前的都归我,三岁以后的都归她!算下来,我还亏了呢!”小李晖翻着眼珠子说道,“再说了,我妈妈也不会少给表妹的!” 还真是,这边小李晖在那里收红包,那边的凯琳娜正喜气洋洋的给其他孩子发红包呢,有些年纪小点的,都闹不清是咋回事,咬着红包还因为是糖糖呢。 “哎呦!三个女人一台戏,今天这是几台戏了?”吴广德摇晃着脑袋,“那个屋里的,你招呼这些姐妹,我们就不参合了,等会你们就坐那边的大桌子!” 黄瑛点点头,摆出大姐大的派头,手一招,几个女将带着孩子去了旁边一张硕大的桌子,上面的凉菜……等不了啦,以周布斯儿子为代表的爬上椅子伸手就抓,徐晓娟越是大声大气的威胁,那小子就越是犯规犯的厉害,显然,在家里,这儿子压根就不怵妈妈,徐晓娟今天的脸算是丢大了,估计也就是能管管周布斯。 有了一个带头,黄瑛的大女儿,林瑶的大女儿,还有陈轩炫的儿子就完全放鸭子了,几个女将也懒得去管了,好好的一桌预摆的冷盘,被抓的满转盘都是。 “过年嘛,让他们自在两天!开学了再说!”黄瑛这还有了理论根据了。 “可你们看人家小晖子,多规矩!这怕也是家教啊!”陈轩炫说道,回头对自己那有些木讷的儿子说,“儿子,以后学大哥的,别学那个小胖子的!” “哈哈哈!”陈轩炫的话又引来其他几个女将的大笑,徐晓娟假装黑着脸。 第一卷_华丽的铁路(2) 说,寝室里不是四个人吗?怎么康小唐也来凑热闹?这就是一个特殊的组合了,是,这边是四兄弟,不会乱,可是老幺不是找了个洋妞吗?还是第一个结婚第一个生子的。可是人家那边不是也有四姐妹吗?都没等这边四兄弟做出啥决定,人家那边四姐妹却是抱团的很,陈轩炫虽然小资,毛病不少,可是却不愿意跟姐们分开,于是,就成为这个组合里唯一嫁出去的小妹,这康小唐就成了四兄弟里的妹夫了,哦,李凡还得叫姐夫。另外,康小唐现在干的专业也离不开辰全集团,算是辰全集团下属的一个子公司,所以,吴广德约人的时候也不能漏了他们。 这顿饭,大家吃的也是象征性的,过年,谁肚子里没有几两油水,就是孩子们也是零食不断,所以,闹腾一阵后,女将们带着孩子们去游乐场了,小李晖像个小大人似得的,“严管”着这众多的弟弟妹妹,一个个都拉着前面的衣襟,迈着小腿走在几个大人的中间,引得许多围观人拿出手机要对孩子拍照拍视频…… 黄瑛毕竟是大姐,知道那些拍照不很好,做出了拒绝的手势,好嘛,虽然哥几个姐几个都算不上什么大名人,可也都分别在一定的圈子里小有名气的,被什么人盯上了就不妥了,所以,她和几个姐妹纷纷对旁观者摇手,示意他们不可以拍摄正面,同时也暗示,谁要是去某某抖某某看曝光,对不起,那是侵权。 钱博平在哥几个里还是大哥大,招呼几个人转身就去了隔壁的茶楼,说是茶楼,不过是用了传统的称呼罢了,在这样现代化的大商业中心,哪里能有地方让你盖茶楼?不过是辟出一块地方,让经营者挂着“茶楼”的牌子而已。而茶楼里面的布局却是把历史上的那些茶馆模仿的惟妙惟肖的。钱博平早就定下了一间茶室,在那里,摆放着各种茶具和茶叶,要不是钱博平拒绝服务员进入,怕是早就有茶博士等在那里了,对此,钱博平是特别要求的,他们喝茶的时候不得打扰。 “来吧,大家找地方坐,我给大家冲茶!”吴广德熟练的开始洗杯烫杯。 李凡找了个边座坐了下来,自己找了个大点的瓷杯,然后找到龙井茶放了几片,自顾自的用温水冲了起来,而周布斯则是大刺刺的等着吴广德布茶。 “周大作家,你是不是也太拽了?好歹客气一下嘛!”钱博平却是用食指和中指敲击着茶盘,就连康小唐也在那边恭谨的摊开双掌,做着客气的礼节。 “唉!你们啊,穷讲究,在老吴这里,你还客气啥?你们越是客气,他等会就越是不好开口了,他这是打算找哥几个给他帮忙出政绩呢!”周布斯说着。 “你这张嘴啊,现在是越来越毒蛇了!”吴广德把一杯茶重重的放在周布斯的面前,“这里谁都有可能帮我,就你,你能帮我干点啥?去妙笔生花的写报告?” “呵呵……”钱博平小声的笑了起来,“让他出点钱也是可以的,现在,平涛文化上市后,咱们周大作家现在也是趁钱了,别看只有不到1%的股份,可算下来,那也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数字呢,在家里的地位和待遇是不是提高了?” “不带你这样的,你是老板,我那点钱能在你面前提吗?就是要捐款,我现在也没法提现啊,这固定的股东股,不是有限售的时间嘛!”周布斯苦着脸说,“说起来也算是上档次的富豪了,可在家里,还是老样子,就我那儿子都不勒我!” “哈哈……”这次大家就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周布斯的样子太滑稽了。 “好了好了,闲话不扯了,老幺,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呗,我后来知道了,我这次调动,还是与你整的那个项目有关,说话就要回去上班了,我都在想,从什么地方入手,我知道,找哥几个帮忙都不是问题,可如何能够顺理成章的把投资引进去,然后又能够不声不响的把事情办了,这才是关键,如果是大张旗鼓的展开招商引资,哪里用得着我啊?人家当地人早就开干了!”吴广德言归正传了。 “其实啊,很简单。钱总手上有旅游开发公司,上市的平涛文化有文化发现项目,小唐哥又是国内著名的古建筑设计修建专家,施工单位可以去找薛万锦啊,而如何设计那些具体的项目,老吴,吴局长,这你还用问我们吗?你家里的是干嘛的?关键是设计的一些具体要求,这个我都想好了,发到你手机上了,你先看看!总之,面上,用强化保护当地自然风貌为口号,重点是将县城和几个乡镇的建筑新修如旧,这点上,辰全集团可是名声在外的,不扩大城镇的占地面积,不破坏当地的原有风貌,但是却要扩大居住和使用功能,如何搞啊?向地下要。”m.23sk. 李凡那边说着,哥几个就不停的点头,吴广德已经点开了自己的手机,浏览着李凡发给他的文稿,“这条铁路的修建……距离到是不长,五十多公里,怎么投资会如此巨大?单位造价好像比修高铁还要高出许多,这是为什么?” “这条铁路必须要具备两个功能,第一个功能是将在当地开发出来的稀土矿运出去,这是主要的任务。可是这个任务不能公开,必须要用第二个功能来掩护,第二个功能就是旅游,一条不允许沿途下车,又要吸引人的铁路游车河旅游线路,你不动点脑筋,不在沿途玩点花哨,如何能吸引人?而在保护区修铁路,又非常有讲究,不能大面积的破坏自然植被,又要让游客能舒心的观光,怎么弄?” 李凡说到这里,摊开双手,吴广德也是傻愣愣的看着老幺,他是真不知道。 “是啊,没有历史借鉴,没有海外借鉴,这是个全新的课题啊!”钱博平说。 “我是这样想的,首先,含有稀土的矿渣产量不可能很高,一天的产量能够达到千吨就是不得了的事情,而旅游客车也不会很长很重,再加上距离短,只有区区的几十公里,因此,铁路的承重量不必考虑使用重轨,也不必考虑使用高铁那样的建筑标准。但是,围绕铁路周边的建设就要讲究了,你是观光的铁路,沿途的植被、景色等等,都要精心的进行雕琢。而在夜晚的运行,又必须要快速隐秘,对外宣称是为旅游进行商品和废弃物的吞吐,这点很重要。” “所以,你在这里面提出沿途使用透明的半封闭护墙设计,这个钱可就花大了。”吴广德点着自己的手机说道,“而且平时的养护等等,这个费用可是不小!” 看着吴广德凝紧的眉头,李凡笑着说,“与弄出来稀有矿藏比起来,那些都不算什么,而且,根据目前勘探的情况看,当地的稀土矿开采最多维持十年,十年后,你担心的那些都不存在了,可以找各种改革的理由,将封闭的隔墙拆除嘛!” “你的意思是让我在当地坚守十年?”吴广德的眼光里透着无奈。 “想得美!在一个地方为官十年?亏你想得出来!”周布斯插嘴道,“就杨校长那人,你只要把这里的前三脚踢出去了,那你就是他的消防队员了,你就等着四处奔波吧!在官场里,想要长期呆在一个地方,只有去当庸官!你当不当?” “二哥的话有点道理,嘻嘻!老吴啊,你可是没想透啊!”钱博平讥笑道。 “老幺,你是不是要把整个县城和一些乡镇的修新如旧的项目交给我?这个工程可是不小啊,让谁来投资呢?这个投资如何收回呢?”康小唐问道。 “戏法人人会变,就看从哪里入手!今天给二哥的任务就是,搞一个大型的写实纪录片,详细的介绍当地的风貌和人文,我搞的那个考古项目是你介绍的一个重点,具体的资料我回头给你。另外,这里的人文故事也不少,根据我的了解,在大革命时期和抗战时期,这里都有故事,就是在解放后,这里也出了不少事情,你去找文化局的周局长,跟他好好的聊聊,沉下去,在这里寻找创作的切入点,争取写出一部弘扬民族文化,结合当代青年人情怀的大戏,你这里落实了,后面的旅游项目就好展开了,伴随而来的扶持当地旅游部门,扶持当地农村小商品贸易,这些就是钱总要干的事情了,我初步测算了一下,这里的事情弄好了,一年的收入也不会低于十个亿,而本地的人口只有八万人不到,光是旅游收入就足以让当地的经济上台阶,而当地的木材、竹材的产量本身就是经济支柱,还有各种菌类、中药材、全天然的菜蔬谷物等等,所以,按照一定比例在当地财政上提成,用这个提成回收投资不是问题,虽然年限长,可是好在稳定啊。” “嗯,这个我也算过,另外,由于铁路、旅游工程等都是外来投资,稀土矿是被隐藏的,将来稀土矿产生的效益,是不是也能分我们一杯羹?”钱博平说。 “那是不可能的,连县里都不许知道,你如何去分成?找上面去要政策吧。那些稀土矿渣的运出,不仅不能给当地钱,还要收费,作为废土收费!”李凡狠狠的说道,“一旦让当地人知道,那还不闹翻天?根本无法保密!为了掩护挖掘稀土矿渣的项目,我们的考古工作都是按照十年来计划的,除了现有的地点外,在其它六个地点上都先后发现了古墓,从汉代到南宋的都有,这是一个传承有序的古墓群,是对南岭北麓一带历史的全面印证,这里将来就是个自然保护区里的明星旅游小城,十年后,这里如何发展就不是我考虑的事情了,老吴,你要帮当地好好的规划一下,现代工业在当地不能搞,可是现代手工艺品的发展应该可以。” 好嘛,老幺这是一下子把当地的十年规划轮廓给描绘出来了,实际上,也是告诉吴广德,当地前十年是积蓄和摸索阶段,十年后,当地的经济模式应该成熟,李凡之所以不把稀土矿的收入分割给当地,就是怕现在养的太肥,将来没了后续没了后劲,那当地的经济肯定是要出状况的。而现在,完全是在旅游项目上发力,大兴土木,为今后的长久发展奠定基础,试想啊,有了优良的基础设施,有了完整的接待能力,有了正途的正面宣传,这里的旅游能差吗?关键的是,在这里要避免发生其它旅游景点那样的问题,无序的商品市场,无序的接待抢客,无序的宰客坑客等等,而在本地,以保护区限制为理由,可以把那些无序变成有序,不是谁想在路边摆个摊就行的,也不是那个乡长镇长批个条子就能盖个楼的。这才是保护区里最强有力的优势,把这些都算计进去,这才是真正的深谋远虑。 想明白了这一切,吴广德心里悬着的那颗心算是放下了,“好了!老幺说的我懂了,说起来是为了国家搞稀土,可真正的用意还是为当地百姓弄个长期的饭票,以前,当地人没想明白,以为保护区注定就是要受穷的,现在算下来,不仅不受穷,而且还能发财致富,只要规划好了,一定是可以达到最佳的经济组合。好,现在,钱总,你准备投资多少啊?修铁路可也是要花钱的!” “嘻嘻!修铁路的钱我不出,让平涛文化出吧,让他们以开发本地人文旅游为借口出,关键是设计,啊,设计尽快拿出来,预算拿出来,现在,平涛文化可是不差钱,刚刚在华尔街圈了不少呢,那个旅游客车也要单独设计,康总,你设计外形,回头我叫人去车辆厂下单,看着新设计,他们非馋的流口水不行!” 康小唐笑嘻嘻的点头,“你是不是偷偷的看了我的设计图啊?你咋知道哦我搞了车厢的设计?那是去东北旅游时,触景生情,觉得,在那些老铁路上搞特色车厢式旅游应该不错,可惜,当时也找不到人沟通,自己画着玩的。” “画着玩?你老婆把原稿都发到他们的姐妹群里了!要不我哪里去看!”钱博平说,康小唐顿时无语了,在家里,他也是个妻管严啊。 “好了,大体的事情就是这样,接下来,在上面主抓的还是钱总,谁叫他财大气粗呢?吴局长上班后就从旅游这个角度切入,大张旗鼓的忽悠,然后,钱总就派人去与你接洽,注意,在当地的这些项目中,钱总要隐藏在幕后,不要出面,那些投资的事情,让王家和魏家出面,一来他们面子好看,二来在北方有影响。设计单位也分散出去,反正他们姐四个各自都已经独立,大家的配合也算是商业合作,千万小心,别走垄断道路,有个别真心实意想进来的生騍子,别拦着,让他们跟着一起干,只要不怕先期赔钱,来就来呗!”李凡的话算是做了最后总结。 节后上班,吴广德就甩开膀子大干了,弄得轰轰烈烈的,可是相应者稀疏。 第一卷_华丽的铁路(3) 吴广德把动静弄的很大,可是响应者是真的不多,大多数问了条件后就敬而远之了,无他,这个市里有一半的地区是自然保护区,除了市里个别地方没有限制外,下面大多数县都在保护之列,而市里能搞开发的项目早就有人占了,可以说,能够在当地投资赚快钱的项目几乎为零,而且许多项目也是被封顶了,不得再扩大和横向发展衍生行当。严格的说来,市里其实也是个半限制的保护区。 吴广德现在是招商开发规划局的局长,这个局原来叫招商引资局,吴广德来了以后才加上了开发规划这个名头。这个局从几年前就成为衙门里的二类养老科室了,在当地,着实很难搞出啥名堂来,乃至到了后来,但凡有点关系的,年纪还有上升空间的人,都不愿意到这里来担任头头,毕竟太难搞出政绩了,没有政绩,也就没有啥前途了,所以,也不知道从啥时候起,这个部门成为了烫手山芋。更有甚者,有人提出撤销这个部门,提出来这个也是有充分理由的,毕竟下面几个县里因为是自然保护区,压根就没有对应的办公机构,那市里还保留着干嘛?如果不是撤编后一些人无法安排,再加上省里有相应机构,那市里还是保留吧。 吴广德来了,空降来的,虽然是省里某位领导亲自打了招呼,可在下面,不过是走走过场,更多的人还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都认为在当地告招商着实太难了,你连招商都没法落实,那后面的开发规划就不用提了,大家都知道,那个加上去的开发规划是跟着招商来的,没有招商,谈不上规划,这是个顺序问题。 就在一些人还在议论和看笑话的时候,王锐和魏东琴先后来了,他们要在当地投资旅游开发的长期项目,第一轮意向性会谈就提出了“投资十亿,在确保不破坏当地自然风貌自然资源的前提下,开发新型旅游项目。”这可是给当地官场来了一次另人瞠目结舌的大地震,几乎所有的领导都开始重视吴广德了。 “是真的还是假的?那种意向性的东西可是不作数的啊!”某个王姓领导皱着眉头在会议上说道,“我们是不是暂时不要急着表态,再看看,看看发展再说!” “老王啊,我倒觉得还是去鼓励鼓励,不管怎么样,这是一个好的开端嘛!市里的电视台也可以宣传宣传。”刘姓领导慢慢的吸着香烟,“我们这里已经有好多年没有从外地空降干部了,就是在座的各位,也不过是在省里打转转,对不对?可这次为什么突然从外省空降了一个这样的干部?要体察上级的深意哟!” “嗯,老刘说的有道理,我同意,小吴干成了,离不开我们市里的支持和帮助,没干成,那就更好说了,从哪儿来的就回到哪里去好了!我们只要保证不偏不倚,不给他下绊子,设障碍就算是网开一面了。”负责文化的钟姓干部说道。 “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啊!”陈姓领导意味深长的说道,他是全面负责政务的主官,“谈不成倒好说,原来是什么样子继续保持就行了,可一旦小吴把事情办成了,大家想想,十个亿的投资,得有多少双眼睛会盯上啊?我们这个市,一年的财政收入才多少钱?不过区区一百多亿,这一下子就占了十分之一,而且,这仅仅是第一步,一旦这个口子被小吴打开了,后面的投资有多少?” 一直没有说话的班长武井生听了主管政务的老陈的话,眼皮子挑了好几下。他刚刚从上面回来,杨校长对他没有完全交实底,可却是叮嘱他一定要支持吴广德的工作,他一开始还是很不理解的,准备敷衍敷衍就过去了,可是,主管的陈乡笛的话让他感觉这里面的事情不少,看来,还是得找那个小吴过来谈谈。 想到这里,武井生开口了,“必要的报道还是要有的,但不宜过度,适可而止就行了,具体的事情,等我找吴广德同志谈谈后再说,严格来讲,我还没有与这新来的同志进行深谈,是我有些疏忽了,老陈啊,你散会后同志他一下。” “好的,班长,我会让小吴过来仔细的向你汇报的!”陈乡笛点头答应道。 吴广德在官场上也算是混了好几年了,规矩他是知道的。刚来,主要是在陈乡笛的手下工作,至于去找班长汇报……他觉得机会还没有到。过于积极的去找班长汇报,给人的印象就不会好,就会让一些人误以为他是选边站队了。吴广德不想搅合进当地官场上的弯弯绕绕里面,他现在连情况都没有摸清楚,再说了,眼下他负责的项目在时间上刻不容缓,校长给的压力很大,老幺给的压力也不小。 第二天上午,吴广德带好了各种资料,亲自去找武井生汇报工作。说起来,武井生也是当地的一个老干部了,在下面这里干干那里干干的,好不容易熬到眼前这个位置,说起来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再不努力,那就是船到码头车到站了。 “小吴啊,来来来,坐,坐!”见到吴广德到来,武井生并没有像一般高位对待下属那样,摆出一副工作忙凉一凉的样子,而是热情的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你来了,我也没有找你好好的聊聊,是我的工作失误,请原谅我啊!年纪大了,精力有些不济,不过这些都不应该成为理由,你是从省里直接派下来的,理应重视,理应多与你沟通沟通,哈哈哈,不过,今天找你来说说也不算晚。” 吴广德哪里看不出武井生的用意啊,可他也是老手了,装着诚惶诚恐的样子,“不敢当不敢当,您有事只管叫我去办,我一定鞍前马后的干好!” 此时,秘书走进来给两人送上了茶水,这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吴广德都已经摸了一瓶矿泉水准备喝了,现在有茶水,简直是另眼相看了。 武井生办公室的接待沙发边上有一个架子,架子上放着一排排矿泉水,来谈工作汇报的人,渴了就自己拿一瓶打开,据说,这也是当下各级干部流行的模式。如果有同级或者有分量的人前来,往往都是自己端着一个大茶杯,这也是一种表示自己资历的模式,只有武井生重视和喜欢的人,才会叫秘书泡茶送上来。???.23sk. “感谢感谢!真是受宠若惊啊!”吴广德的马屁话张嘴就来,接过只泡一杯茶的大杯子,恭谨的向秘书致意,“如果您喜欢喝绿茶,我那里还有二两今年的龙井,也是朋友送的,回头我给您的秘书送来,就是那个前来投资的魏老板送的。” “哦?魏老板很懂得喝茶?”武井生奇怪的问道,“龙井茶可是不好弄啊。” “嘻嘻,她其实是带有推销广告性质的赠送,魏老板自己有一块2000亩的茶林,还有一个制作紫砂壶的场子,她给我茶叶,还不是指望将来在这边开个分销点?我装不知道,她那东西太贵了,我同学说,一套茶具都过万了,咱们这个地方没那么大的市场,不过,将来就难说了,可眼下,只能先放下再说。” “呵呵,小吴啊,你的思路很清晰嘛,看你这脑袋,还真是聪明绝顶啊!” 平时,吴广德走到那里都是戴着一定棒球帽的,可前来见市里的班长,他哪敢还戴着帽子啊,那是不尊重的,所以,进门的时候就摘掉了,结果,光秃秃的脑门就藏不住了。说起来,吴广德也不过是三十挂零,这谢顶的确是早了点。 武井生的话有些带调侃的意思,同时也是拉进了两人的距离,因为他的脑袋比吴广德的脑袋秃得更厉害,除了耳朵边还有一圈外,头顶上基本啥都没了。 “嘻嘻,是熬夜熬的,在湘西那边的时候,许多事情要亲力亲为,项目又多,我心眼又小,总是怕下面办事出问题,所以,就成这样了。”吴广德笑嘻嘻说道。 “唉!跟我年轻时一样,我那个时候也是,现在都改不过来,你把招商的情况跟我说说,我想听第一手的汇报。”武井生端起茶杯,吹吹茶沫,“还有,这些项目的落实需要多久,对市里有什么配合上的要求,你……今天都说出来。” 通过刚才的聊天,武井生已经对吴广德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了。吴广德的档案他刚刚看过,知道是从湘西那边抽掉过来的,原来那个县,穷乡僻壤,经济上一塌糊涂,还闹出各种各样的麻烦。班子调整后,说起来是新班子改变了当地的经济,可明白人都清楚,那是吴广德在当地做了大量招商引资的工作,引进了一个个的致富项目,还彻底的根治了当地的环境污染问题,并且为当地做出了中远期规划,使原来那个贫困县一跃成为富县,还进入了百强县,可谓是劳苦功高。 这样一个能干,会干,还有广泛人脉的年轻干部,当地竟然放了出来,这能叫武井生不多想想吗?按照他在官场上的经验,眼前这个小吴,怕是在上面的人脉更多,档次更高,要不然,杨校长会对自己那样说?这里的含义太多了。 “好的,我马上开始汇报。”吴广德也不拖沓,放下茶杯后,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几分文件,“这是我们与王家和魏家签订的意向性协议,他们已经将投资款的10%打进了本市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公证账号上,如果他们违反了这个协议,律师事务所可以根据协议上的约定,将打入的预付款划入本市财政收入。” 武井生一听,略微有些吃惊,“你这怕不是意向性的协议吧?都打订金了?” “还是有区别的,在条款上,如果我们这边遇到不可抗力,无法继续,协议是可以失效的,当然,他们的订金也就被退回了,所以,这次特别注明是订金而不是定金。”说到这里,吴广德特别用手指指了指文件上的那行字。 “哦,你这是不是单方面欺负人家啊?给对方限制了,自己却是可以找各种理由最后不落实。”武井生看清楚了字面后,揶揄的对吴广德说。 “不完全是限制对方,甚至可以说是对我们自己的鞭策,人家把真金白银拿出来了,剩下的就看我们,如果这笔钱退了,难道您在会上就没话说吗?” 武井生一愣,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吴广德这是采用倒逼的法子,有了这个订金,如果最后还泡汤了,那肯定是当地一些机构设置障碍或者是不配合,到时候,自己还真是有话说了,谁要是看不清这一点,还敢打横炮使绊子,那绝对要倒霉。 “这次,我也是通过一些原来上学时候的人脉关系,招来了王家和魏家,这二位都是有些分量的大老板,他们在燕城那边发展已经到了瓶颈,尤其是在搞投资房地产方面已经很难找到合适的项目了,所以,他们也是在寻找机会和项目。” 武井生听到这里,不由得点点头,以前,他可没这样想过。 “这次,我是以开创新型的地产与旅游相结合的模式说动了他们,一来,可以丰富他们企业的经营模式,避免在地产行业里的单打一模式,二来,我琢磨着,乌篷小镇可以新建如旧,成为江南那边的旅游明星城镇,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也在这个方面动动脑筋呢?”吴广德把自己的思路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乌篷小镇的发展我知道,可是,小吴啊,两边的基础不一样啊,乌篷小镇是地处人口密集地区,是经济发达地区,我们这里可没这个条件。”武井生说。 吴广德点点头,继续解释道,“是的,我们那几个县人口不多,可人口不多就没有经济发展的需求了吗?显然不是。而且,在任何一个地方发展地产经济都会与当地经济基础配合,正如俗话说的,有多大碗盛多少饭,而且,发展成本不同,同样修建一万平米,修建的成本在上海和在下面县里是完全不一样的,把握住这个,让当地人住上外貌如旧内里提高的房子不好吗?还可以规避一些自然气候带来的风险,我查过了,下面几个县城里,古老的危房高达四成,能够扛得住百年一遇灾害的更少,这些都是雷啊,万一哪天老天爷捣乱,咱们就摊上大事了。 “嗯,你这个切入点非常好!这理由是响当当硬邦邦的!”武井生沉声说道,随即他又疑惑的问道,“这些项目一旦上马,这回收期你计算过没有?王家和魏家是商人,如果说是他们是到这里做慈善,他们会公开申明,可他们没有啊。” “至于说回收就更不是问题,只要经济发展了,相应的物资流通就活了,只要盘活当地经济,只要各种物资流动起来,老百姓收入就会提高了,收入提高了,还愁还不了投资吗?在这方面,不用替他们担心,他们肯定测算过的。” “哎呀!小吴,你是学经济的?这里面的套路你很熟悉啊!”武井生笑着说。 第一卷_华丽的铁路(4) 吴广德听武井生如此一问,先是一愣,随即苦笑道,“我还真不是学经济的,我在大学里是学历史的,不过,我同寝室里有学经济的,现在是辰全集团老总。” “噢?难怪你顺风顺水呢!原来有这样的大老板做同学!”武井生似乎明白了吴广德飞速被提拔的原因了,“干脆把你那个同学也拉进来,让他给咱们市里也投点资,只要有大老板前来投资,我们这里经济再上个台阶就有希望了。” 吴广德听出了武井生的话外之音了,他说的是给“市里投资”,而不是特指对自然保护区旅游项目的投资,这与杨校长交代的任务是不同的。可吴广德却没有点破,顺路搭车的现象是很普遍的,借机分一杯羹的现象更是常态,没有这些,吴广德怕还要担心呢。他想了想后点点头,然后才慢慢的说出一番道理来。 “给本市投资,关键是找到合适的项目,咱们市里大部分都是自然保护区,而且,本市的流动人口比例也相对较低,这就意味着市场规模不大,这些条件极大的限制了投资项目的可行性研究啊,搞工业,因自然保护区的问题,我们很难上规模,搞劳动密集型企业,我们没有那么多富余的劳动力,搞服务行业,我们这里又没有那么多人口消费,所以,近些年来,招商引资被卡住了。” “这个我都知道,可为什么这次王家魏家前来投资呢?是不是看你的面子搞面子投资……哦,十亿的投资,你这个面子是不是也太大了?”都没有等吴广德把话说完,武井生就插口说道,“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 吴广德笑了,“我刚才只说了条件,还没说解决的办法呢。” “哦,是我打断了你的话,好,你继续,我耐心听听,说的对,我原则上就可以马上批,上边的事情我亲自去跑,说的不对,你回去再做功课,拿出成熟的,可行的新思路来,唉!这里的百姓可是苦了多年了!”武井生说着说着发出感叹。 “靠本地人来建立和扩大消费市场是不现实的,人口基数太小了,可是,我们这里算是‘地广人稀’吧?各种自然风貌比比皆是,如果在我们这里每天有三到五万人游览,分到每个县也不过几千人而已,可这些游客的消费却不能用本地人的消费水平来衡量了,他们的衣食住行都要消费,这就逐步的兴起了一个外来性的市场,而这个市场反过来又会刺激本地消费的发展,您说是不是?”23sk. “这还真是有些道理啊,可是只有一条高速公路通过本市,这每天三五万人的进出,给交通部门带来的压力很大啊!如果在分流到各县去,这对基本道路的修修补补和扩建……好像与保护区的一些规定是有冲突的啊!”武井生此时已经不是听汇报了,而变身与吴广德一起研究问题了,“就算是能够被批准修路,这个投资可就大了去了,咱们市相互之间的道路足足有近2000公里,哎呀!想想都感觉到害怕,除了钱的问题,还有施工队伍的问题,我查过资料,十五年前,本地搞村村通公路建设,那可是足足的花费了五年时间,这,不敢想象啊!” “呵呵……”吴广德忍不住笑了起来,“领导,现在可不是十五年前了,专业的队伍,修咱们这里的县级公路……下面为了搞那个古墓的发掘,修筑了一条差不多三十公里的县级公路,用时不到一个月,如果同时在几个县里开工,要完善那些县级公路的时间最多一年。另外,我们除了公路之外,不还可以利用临省的铁路嘛!您看,”说到这里,吴广德拿出了一张本市地图,“靠近这个县的临省,在那里可是有一个高标准的三线城市,不仅通高铁、高速,还有机场呢,而且,那可是个三百万人口的城市,从他们那里咱们做一个接口,引入一条铁路专线,这就形成了一南一北两个进出口了,对我市扩大旅游接待可是太有利了!” 武井生认真的看着地图,“这倒是新奇啊!你这样想有没有考虑过上面会有人说闲话啊?把这铁路修到那边,为什么不连接到我们省内的铁路上?还有啊,你这里想的挺好,怎么就能确定人家那边乐意干呢?要是人家那边不给接,咱们这不是在做白日梦吗?我看啊,想法不错,可是遇到的手续和困难不会少!搞不好就是旷日持久的扯皮,最后如何落实,怕是要拖很久啊,时间上我们吃亏啊!” “领导提醒的对,对这个现象我打算通过两个方向去做,第一,咱们省里的事情好办,大不了我去找老校长,是他把我坑到这里来的,他不能不讲理,在本省做接口,足足要多出一百多公里的铁路建设,这就超出了下面修专线的范畴了,那不是省里的问题了,那是要去上面的上面的问题了,所以,那不予考虑,而且在最近的接口处如何弄?再修一个够等级的车站?让铁路部门重新编排运行方案?那才是真正的麻烦大了。而在临省的明市,只需要接驳即可,两边互为始发站,完全是一种封闭式的运行,无须重新编制什么运行图。我们这边到上面去说自己的事情,临省怎么办?让开发商去办啊?拿着若大的好处,还怕炸不开?” “你想叫开发商去搞歪门邪道?小吴啊,这个可是不行的!他们要搞,咱们管不了,可是,点子不能从我们这里出,记住,这是原则!”武井生黑着脸说。 “您想到哪里去了!”吴广德尴尬的抿着嘴,“我说的好处是给那边当地带来的好处,他们那边接驳了,许多游客就会相对集中到那边,多了没有,一年百万游客的进出,在当地就不要吃喝拉撒睡了?仅仅是旅游业每年至少增加5个百分点,这个好处可是实实在在的。还有啊,通过那条铁路,我们的一些本地无法处理的废土废料就可以从那边出去,咱们弄不了,人家那边可是有专业企业再加工啊,白给他们原料,他们得多开心?还不知道多少人要找上门来,下面经济……” “你等等,什么我们无法处理的废土废料?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事情?” “呵呵,就那这次发掘古墓来说吧,为了不破坏地表风貌,整个发掘是采用巷道掘进,在地下挖出空间进行的,整个工程的出土方量有4万多立方米渣土,这些渣土怎么办?目前是圈了块空地暂放,将来呢?往哪里填?”说着话吴广德摊开双手,“还有各个县城里即将开始的修旧改造工程,出来的废土废渣,如何处理?在当地可是没有存放场的,用汽车拉到咱们市里来?距离可是不近,一百多公里,单单是运费就把项目卡死了,所以,这次王家和魏家提出的投资项目里是包含修建一条高等级的特殊铁路,是作为头条放在协议里的,如果我们这边达不到,他们的投资就干不了,可以说,在进行投资之前,他们是算计好了的!” “你的这套说辞,是不是也是他们讲给你听的?”武井生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嘿嘿,我的这套还真不是,是我们几个同学在过年时候聚会,大家你一嘴我一嘴讨论出来的,哦,对了,那个负责考古项目的李主任也是我同寝室校友。他还预计到,在那一片可能还有重要的春秋古墓,整个考古项目的时间可能要若干年呢,让我回来吹吹风,要做长期的思想准备。”吴广德嘻嘻哈哈的解释道。 “原来还有这样的好事啊?那个考古项目上面可是给了我们补贴的,哎呀,你的这些同学可都不得了啊,一个个都成为社会的中坚力量了!”武井生又发起了感慨,“唉!我年纪大了,有些认识还真是跟不上趟了……不对啊!你自己想出来的就把条款写进去了,你这样不是胳膊肘倒拐吗?小吴啊,思考问题要有立场啊,你这样做就没考虑考虑立场问题吗?不管怎么说,你是我们这边的啊!” 说到这,吴广德的表情严肃了起来,“领导,我正是把立场站在本市上,才特意提醒了对方,如果投资商在我们这里吃了亏,对我们是有好处还是有坏处?” 武井生被吴广德问愣住了,他心里很快就明白了吴广德问题的要害了。 “我们如果靠协议上的漏洞占了那么点资金,那不是便宜,是祸害啊!第一,本地突然涌进了一笔没有具体项目的资金,带给我们的是什么?市场上金融的不平衡,会引发局部的通货膨胀,物价会发生波动。第二,一些机构会滥用那笔钱,带来的损害更大,后面的细节我不说您也明白。第三,极大的损害本地的声誉,今后还能招来有分量的投资商吗?一旦第一脚搞砸了,后面的修复会花费更多的精力和资金,这样的教训在全国可是有例子的。第四,我们失去了一次弯道超车的机会,得不偿失啊,所以,只有我们处处的为投资商着想,投资商才会放心大胆的到我们这里来投资,一个项目的成功,带来的是一系列项目的投入……” 武井生被吴广德的话给震撼了,他总算明白了,这小子为什么在湘西那边干的有声有色,原来,这小子精道的很,对事物的看法深刻的很。他缓缓的点头。 “你说的对,考虑的也很全面,好!原则上我同意你的思路,把投资方案尽快的搞出来,市里讨论后上报立项,只要打开了这个缺口,咱们市里的经济工作肯定会有一个新局面,我对你希望很大!好好干!”武井生算是表态了。 “领导,目前,我通过对外面的资本市场了解,引进投资并不难,许多社会资本都在寻求继续突破的项目,所以,王家和魏家基本上敲定了投资意向,不过,他们也提出了一些担忧的问题,我这两天正在进行调研,准备写出报告给市里,我觉得他们的眼光和思路是很厉害的,的确是在做防患于未然的准备,如果我们能够在某些方面提前的堵塞一些人的幻想和搞名堂的路子,那就是一个正常引入投资和顺利开发项目的创举和突破,一旦能够得到上级的重视或者是前来调研,带来的意义就不同了,当我们这里经过这次投资的洗礼,使市里各项工作都走入了廉洁高效和带领百姓走富裕道路排行榜的前列,您琢磨琢磨,咱们市里得有多少干部会进步啊?当自然保护区里的县区都能在经济上大大进步后,他们调动的时候得有多少人给他们送‘万民伞’啊?从这个角度去教育干部,可是比天天叫纪委去严查严审松快多了,而且,那才是真正的一堂和气呢!嘻嘻……” 好嘛!吴广德这可是把武井生给忽悠的五迷三道了,把他那颗本来已经死了心思又给唤醒了,他越琢磨这吴广德说的越是有道理,想着想着嘴里就冒泡了。 “你离开湘西的时候是不是有人给你送万民伞啊?心情是不是很爽?” “我倒是想要啊,可惜,我不是主官啊,不过,吃送行酒可是不少,我是浑浑噩噩了好些天,现在,我还经常跟那边的同事聊天,那边行政升格后,一个个的都在努力,都想出去打出一片青天来呢!”吴广德这话说的随便,可寓意不浅。 他不是主官,可武井生是啊,班长!排头兵,要是把本市的工作搞出特色来,别的不说,有把万民伞足够自己吹一辈子了。听明白这个的武井生乐呵呵的亲自送吴广德走出办公室,这在当地顿时就成为一大新闻,这新来的吴局不得了啊! 很快,一份足足二十多页的发展报告交了上来,整个报告没有虚头巴脑的前缀或者应景的套话,直截了当的揭示了当地的发展机遇,一项项的提出了改造规划,一项项的解释与各种法规交集的地方,别看只有二十页,可是把班子里的几个不内行的人看晕了,就连主管的陈乡笛也是一个头三个大。没法子,特别批准吴广德前来参加会议,让他现场解说。这一解说,足足的说了三个多小时,如果不是到了晚上下班的时间,这话还得往下说,就这,武井生还是决定晚饭后继续。 这一天的会一直开到了半夜十二点,当然,最后俩小时没吴广德啥事了,他被提前“请”了出去,找了个地方去吃宵夜,然后睡大觉去了,这些日子太累了。 市里经过二个多小时的讨论,最后在武井生、陈乡笛的推动下,一致通过了那份报告,甚至一个字都没有改,没法改,不懂啊,怕改出毛病啊。报告第二天就派专人送到省里,啥也不管了,就等着在省里走程序吧,反正是博一把。 大多数人不明白这个规划报告的含义,太多太复杂了。可为什么都投了同意票呢?简单啊,武井生把吴广德的万民伞说辞复制了,谁也不傻啊,成了,自己有好处,不成,也没啥损失啊,同意!同意是同意,往上送谁去?走正规流程呗。 第一卷_华丽的铁路(5) 如果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好项目,班子里的人还不都抢着去省里活动?可这吃吴广德弄的这个文件内容太复杂了,一旦由某个成员亲自去送,万一上面要面见,问问,那是一准抓瞎,与其冒那样的风险,还不如在家里等消息的好。所以,一个在近十几年里最重要的一份立项报告居然是走的加急公文的途径,没有任何班子里成员专程报送,这也是开了当地政坛的一个先河了,弄的省里相关部门都无法理解,他们觉得这样的一份文件该不重要吧?可是上面却写明了“加急”。 吴广德是不够分量和级别,否则,他是真想亲自送那个报告到省里去。要说他自己借故去一趟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那样就有触动当地官场某些人神经的嫌疑,显得自己有些越俎代庖,更是容易让人怀疑吴广德是绕过某些领导自己去活动,这在圈子里是很犯忌讳的,所以,吴广德不能去。可不去不等于不活动啊,他与杨校长可是有热线联系的,直接给杨校长发去了一个带照片的微信,这也是他作为学生的一个特权,杨校长的私人手机上可是有不少这样的学生联络方式。 杨校长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立即叫秘书去相关部门找,果然,那边按照正常程序压在那里,等待礼拜一的办公会议之前再送给主管,秘书亲自来要,不能不给,办事的心里还在琢磨,“这到底是个啥文件?怎么大秘亲自来找?”琢磨归琢磨,还是给主管打了个电话做了汇报,这也是办事的人小心谨慎。23sk. “什么?下面章南市送来的文件被大秘拿走了?还注明了加急?”单位主管的脑子有些想不明白了,“是谁送来的?难道说章南市就没有派人过来?” “没有,就是市里的一个通讯员开车送来的,只说是加急文件,其他啥也没说,我是准备在礼拜一开例会之前送给您的,可没想到,一大早上面的大秘就过来拿走了,还核对了手机上的资料,我搞不清楚,这才给您电话!”办事员说。 “好了好了!谢谢你,你很醒目啊!今后努力,我会记住你的。”主管说着挂断了电话,想了想随即就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章南市的一个班子成员,“老张啊,是我,你们那里是不是有个什么重要的文件送到我这里来了?” 电话里,那边的老张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把这边的主管给说的都愣神了,“老张!你们班子可真是牛啊!这么重要的立项申请,居然就让下面的通讯员送上来,要是按照平时的惯例,你们这不是在暗示我们,你们的申请是虚构的?我要是当着惯常的文件扣下,这后面的事情……你们这是害我啊!为什么不给我私底下打个电话呢?废话!到现在我难道还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申请?你啊!政治敏感度太低了,什么你怕上面问细致的?人家就是问,能问你吗?这是上面特殊的安排,连这个你都没看明白?唉!多的话我也不说了,你赶紧找个副本传给我看看,哪怕是草案也行,具体办手续还是要到我这里啊,我得先有个谱不是?” 主管也姓张,与章南市那个老张还是远房的族兄弟,可是在看待事物上,两人的差距就太大了,如果是自己的部下,张主管怕是早就开骂了,可对待下面的干部,城府一项不浅的他,却是泛泛的说说就算拉倒,关键是他要赶紧看到文件。 这文件已经送到省里三天了,如果是有专人前来呈送,张主管当天就有可能仔细的看看,先做出一个初步的判断,然后再交到下面具体科室里去做一个可行性评估,等等。其实,许多立项,在上送文件之前,许许多多的公关工作早就铺开了,等到有专人前来送申报文件的时候,那就是走程序,走过场了。没有上面人的认可,没有具体搞评估人的预评估,谁会傻乎乎的就把申报文件往上送啊? 可是这一次就不一样了,大秘亲自来找,就说明了一切,张主管总得找个理由把自己耽搁的这两天给搪塞过去吧?要不,上面问起来,怎么说?说什么?这才是他急着要看文件的原因。可是他找的章南市的那个老张不是分管这一块的,想要去找文件的副本,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弄,这就是在一些机构里分工太过明确的结果,尤其是搞政纪和搞政务的,还真是井水不犯河水,平日里往来都得避嫌。 章南市的老张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把电话打给了吴广德,侧面的询问那个文件有没有副本,能不能发一份给他看看。吴广德当然有了,马上就通过内部网络发了一份电子文档给了张领导,至于说张领导为什么突然对这个文件感兴趣,吴广德都懒得去想,就是想也想不通啊,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啊,可人家是班子里的成员,自己得尊重,得配合,从原则上讲,吴广德还是很好说话的。 二个小时后,省里的张主管收到了文件,打开一看,他的脑袋也大了,“这,这也太‘宏伟’了吧?直接向保护区的经济模式挑战啊?关于保护区的发展,理论界不是还在争论吗?怎么这下面就敢动手真干了?难道说这里面有啥蹊跷?” 按照程序,张主管分别给武井生、陈乡笛打了电话,询问这个申报的项目到底是怎么回事,武井生和陈乡笛倒是一口回答,“做一次尝试,为保护区经济寻找新路。”武井生说的更是干脆,“如果保护区是纯天然的无人区,咱们啥也说了,顺其自然就是,可是,在自然保护区里还有几十万老百姓呢,就算是国家养着,能养到啥时候?还是要找出一条新路,找出人与自然**发展的新路。”陈乡笛则是从另一个角度做了解释,“自然保护区并不是千篇一律的,各种类型的都有,我们这里的保护区也是因为历史形成的,千篇一律的管理不是实事求是的做法,所以,我们想尝试一下,好在,我们并不破坏自然风貌,也不搞人工景观的建设,我们搞的不过是老县城的危房改造,还特别强调了修旧如旧,这不违反任何规定吧?针对出现的现代建筑出现的废土废渣等问题,我们在报告里也有安排,而且,在招商引资方面,我们也落实了,不需要国家投资一分钱,为何不干?” 张主管被章南市这俩人给说的也是心思活泛了,又仔细的去看那份立项报告,越看越是觉得新奇,而且,这文风也与惯常的报告不一样,简单、直接、明了,没有任何修饰和掩饰,可谓是要求和申请一目了然。可是在细想,乖乖,这立项报告哪里是一个项目的立项申请啊,涉及的方方面面有好几个,整个就是个一揽子的立项申请,比如,对县城老旧危房的翻新,对保护区内县级公路的升级,对保护区旅游项目的综合管理,最重要的是,为了方便游客的衣食住行,要新修一些有独特风格的宾馆、旅社、餐厅,要扩大当地的物流中心,最重要的是,为了处理在建筑中产生的各种渣土和废料,加上从另一面引入游客,报告里强调,必须要修一条上档次的高级华丽的专线铁路,而上诉的所有申请,特别强调了,必须要有规划的有步骤的进行,坚决杜绝其他旅游景点的那种无序的市场经济模式,也就是说,不是说当地人办个个体执照就可以在路边或者山坡下盖房子开餐馆,也不允许外来个体投资者进入这里发展旅游经济,坦白说,计划性压过自由经济。 张主管还在权衡这报告里的事情,旁边的座机就响了,大秘通知他,下午到杨校长办公室去一趟,领导有请。张主管庆幸自己提前看了东西,多少心中有点谱,否则,今天去汇报,说什么?怎么说?任嘛不知道,在领导面前非抓瞎不可。 与下面不一样的是,省里的俩班长是知道内情的,如此做作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尤其是在当今商品经济高度发达的今天,一个不慎,就会引发许许多多没法向解释的问题,所以,上面是给他们下达了死命令的,用完全商业运作的方式来掩盖真实的意图,不管怎么去向下面解释,不能泄露实情,这是一条铁律。 这边的吴广德在紧锣密鼓的搞商务运作,而在另一边,由特殊部门派出的勘探小队,挂着y大学考古勘测的名义,已经将当地的稀土矿的分部进行了全面的调查,初步结论是,稀有的矿渣主要是集中在古墓附近,在相邻的其它地方和临县,都没有发现,而富集的矿渣总吨位大约在145万吨左右,也就是说,这145万吨渣土两年时间就可以开采怡尽,严格说数量是很少的。可是这145万吨的渣土能够提炼出纯稀土元素可达80吨左右,这意味着可以满足差不多十年的高端航空航天发动机的喷涂需要,价值超过30亿。钱多钱少倒在其次,关键这是目前国防工业急需的东西,是西方对我们严格限制的资源,现在有了,能不搞吗? 能够把对稀有稀土矿的开发掩盖在对当地旅游开发的项目下,这个点子也只有李凡和段蓝这样的人能琢磨出来。如果直通通的申请开发,带来的麻烦有多少先不说,光是走程序,专家讨论扯皮说消耗的时间就不会短,更会引发西方敌对势力的大势干扰破坏,事情还没上马,就会被各方面的阻力弄的焦头烂额。所以,上面经过认真的讨论和研究,认为段蓝提交的报告是可行的,一旦成功,国家拿到了稀土元素不说,当地的经济开发模式也具有推广的价值,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事情,尤其是对自然保护区旅游模式的创新,没准也能带动其它保护区的开发。 保护区是保护自然风貌和天然的植被物种,并不是说对保护区完全不能动,在大小兴安岭都有保护区,为了避免山火的大面积蔓延,不还是人工打出了诸多的防火道吗?如果人为不可以动,那老天爷动了就行?似乎没有这样的道理。 “这个申请我看没有问题,开个碰头会,张主管,你就把手续给下面办了吧!” 晚上,几个班子里的核心人物都在,一开场,杨校长就表态了,而且是不容商议的表态,而另一个主要领导也在抽了一口烟,喝了一口茶后表示支持。 “招商引资不能再按照老套路,前年开始,在罗霄山那边的招商引资就起到了很好的效果,那里的经济已经起来了,我看这次下面的工作热情是好的,我们不能打击他们的积极性嘛!再说了,不用省里拨款,不用省里协调,就是叫我们批准立项,我看这个模式很好,当然喽,相对的监管机构还是要跟上,不能让下面打着修旧如旧的幌子大搞基建,大搞当地的房地产,搞一些其它的歪门邪道。” “对!批是要批的,关键是要给武井生陈乡笛他们打招呼,一下子涌进去那么多的资金,对当地的经济肯定是有冲击的,要妥善处理出现的新问题!” 分管财经的领导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接着,其它的几个成员也都发表了意见,其中一个是分管宣传的,他提出,“要不要在舆论上进行一下宣传?” “不要!坚决不要!”杨校长敏感的开口了,“这是个闷声发大财的事情,我们没有必要搞的满城风雨,惹的许多外地小投机商跟着进去捣乱,到时候怎么管?你们没注意,这次的项目总体上是一个计划严谨的项目吗?是一环扣一环的按照步骤来的,就是落实到最后的旅游项目上,那也是要严格管控的,要是引得民众一窝蜂的冲过去,怎么弄?就像去年那个什么大v搞的事情,我们得花多少力气是管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不要宣传,不要发消息,就让章南市自己搞!” “对!我同意老杨的意见,都羡慕第一个吃螃蟹的,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会满世界嚷嚷吗?大家都来看啊,我要吃螃蟹了!那是西方人的作秀,我们不干!我们就是要踏踏实实的干,出了成绩再吹也不迟嘛!”主管政务的领导说道。 “嘿嘿,事情差不多了的时候,不用我们去宣传,那些到章南市投资的商人们会吹的,要不,他们的投资啥时候能回头?这点我不不担心,我就是在想,如果项目搞成了,章南市的gdp怕是要翻番了,而且财政收入也会大举增加,到时候,咱们省里对他们的补贴是不是也可以适当的减少啊?”财神爷想的挺远的。 负责办手续的张主管,一下午都没捞着说话的机会,合着上面是早就有了定论,自己过来就是听从指示,回去麻溜的办。这倒是让他舒心了不少,可在他的心里,始终有一个悬念,“这次的申报到底起源在哪儿?怎么如此爽利啊?” 一个礼拜后,正式批文就发下去了,还是张主管亲自送下去的。 紧跟着就是一连串的投资商签约,人员进入,那动作快的让当地人眼花缭乱。 第一卷_华丽的铁路(6) 王家和魏家正式进入了当地投资,两家也做了分工,一个负责修建铁路,还是被排在第一时间进入的,而铁路的设计却是两家专业公司共同设计的结果。 首先,铁路是按照标准的电气化复线标准设计的,这由专业的铁路设计院设计的,一段三十多公里的铁路项目,人家都没怎么费事就拿出了几个方案备选。 其次,铁路不能仅仅如此就算完了,那是不行的,达不到设计方案里的“华丽铁路”的要求,于是,hxlc设计公司就进来了,铁路外围的护墙和装饰,以及各种配套的旅游景观等等,就连路边种什么样的植物都进行了重新研究和规划。 第三,找谁来修这段铁路?一般的工程队都没兴趣,不是说难度有多大,而是项目太小了,在一些人看来,那就是个螃蟹的小腿,没有多少肉。结果,薛万锦的一个工程队进入了,细算下来,发现并不少赚,而且,修建的条件好,没有隧道和大型桥梁,通过计算,每公里的的造价不会超过3000万,而投资方招标的价格却是足足有6000万,一半的利润,还免税,把个薛万锦给乐坏了。 为什么这个工程免税呢?这也是吴广德为投资商争取来的利益,对自然保护区的投资,加上铁路专线为非营业性的,根据相关政策,这就把一些税给免了。 难道说那铁路将来进行游客运行的时候免票?如果卖票的话,那算不算是营运性的?还真不是这样算的。这游客的进出是凭着当地旅游公司发放的门票乘车的,也就是说,这条路接送游客是“免费”的。那当地人想搭车进出行不行呢?行,在吴广德最早的设计里,就有方便当地人的专用车厢,只要凭着当地人的身份证就可以免费乘坐。为什么要搞当地人专用车厢呢?这是不是搞歧视啊?不是,而是要与游客有区别。你想啊,当地人要是进出,出去的时候带上点鸡鸭土特产什么的,回来又从外地打了不少货,这样的一群人如何能能跟游客混坐在高级豪华的车厢里?大煞风景不说,游客也不干啊!所以,干脆就专门准备一节当地车厢,挂在车尾后部,这样就互不影响了。那位问了,一节车厢?够吗?够了,当地整个县里的居民人数不过十万人,哪里会天天有那么多人进出?逢年过节?逢年过节就加挂一节呗,火车运营绝对是可以灵活多变的,就是游客车厢也是一样,可以根据旅行社报来的计划灵活安排,人多就多挂车厢,人少就少挂。 这条铁路的真正用意是晚上运营,一长串加盖的货车车皮将各种渣土运出去,一趟的运量就是2000吨,整整四十多节五十吨的专用车皮呢!光运出吗?不,还得运进,大批的建材、施工设备、工程车辆等等,都得通过铁路运进来。可以说,整个工程能不能快速的有效的开发和取得成果,第一要件就是这条铁路。 给薛万锦那么高的修路款可不是白给的,根据签署的合同规定,基础铁路的建设和试运行必须在三个月内完工,而由康小唐公司接手修建铁路护墙和装饰等工程,则是在试运行后三个月完工,也就是说,这条铁路必须在半年之内完工运行,这是吴广德规划里的核心,没有这个基础,其他项目都施展不开的。 不能不说,现代施工技术的确是厉害,薛万锦的施工队只用了二个多月就将铁路全线修通,包括两头的华丽车站,包括与明市铁路网的衔接等等。接下来,康小唐的公司进入,那边在试运行,这边康小唐公司就在铁路边上修筑豪华的透明护墙,绚丽的各种花草植物,在不远处根据地势地形修建一些象形景观等等。 说是试运行,其实就是每天晚上拉建材设备进去,拉渣土出来,对稀有稀土矿的提纯工作实际上已经开始了。对外说的却是考古工程挖出来的渣土,在当地不能乱堆乱放,会破坏自然景观,必须运出。所以,真正目的是在吴广德展开大规模投资进入之前就已经达到了,并且是不显山不漏水的,对此,上面很满意。???.23sk. 魏家的进入是从对县城和下面几个乡镇的危房旧房调查开始的,经过两个月的调研,拿出了一个整体方案,经过县市两级相关机构审核后,得到了批准,而此时,铁路已经试运行了,各种建材和设备也源源不断的进入了,于是,魏家首先开始了对县城的旧城改造,捎带手的在县城和下面几个乡镇都修建了古色古香的宾馆和旅社,还修建了一些规模较大的餐馆和食堂,这些建筑的设计是以不破坏当地原始景观为要求的,比如说,你不可能在县城里突然搞出一个耸入云天的高楼大厦,不能在镇子里搞出一个金碧辉煌的宾馆,这就需要动脑筋和模仿古建筑了,在这点上,辰全集团说是第二,还没人敢说是第一呢。魏家也毫不客气的把辰全集团麾下的建筑公司请来了,直接进入寻马县开始了技巧性施工。 三个月后,寻马县的各项施工全线展开,可在外表上还不怎么看得出来,就是在县城里修复那些危房,也都是使用静压力拆除的,根本在当地就听不到“机器轰鸣”的景观,按照魏家最新掌握的各种建筑技术,那就是最大限度的避免“惊民扰民”的施工现场,仅仅一个多月,一批县城的旧房和危房的修复工程就差不多了,这让当地的许多人感到惊愕,人家这到底是怎么干出来的?太神奇了! 实际上,给寻马县县城修那些危房旧房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毕竟,除了县城机关里有几幢四五层楼的“高档建筑”外,基本上都是二三层楼的木屋结构,这也是当地的一个特色。而县机关的那些建筑还是四十年前修建的,那个时候,这里还没有规划为自然保护区呢,所以,也是特殊的历史遗留建筑。而在古老街道上的建筑,绝大多数都是半砖半木的结构,哪怕是楼屋也是,这样的建筑不管是拆除还是重建,对于搞惯了高难度建筑的工程队来说,还不是像吃豆腐一样? 倒是新建的宾馆和旅店以及修复街道花了点精力和时间。当地的街道原来是青石板的,年久失修,加上天然的“水滴石穿”,已经坑坑洼洼,因此,新修的街道必须用从外地运进来的青石重新铺设,而且,还不能是那种装饰性的薄材,引进的石板的厚度都在三寸以上,下面还要夯实地基,否则受力不均就会断裂。而新修的宾馆是根据地形,地面只有三层结构,可是在地下却有足足五层,还有一个专门的地下停车场,可以停放车高不超过3。8米的旅游巴士,这也是对自然保护区的特殊要求,想要修建这样的一个宾馆,别说,难度可是不低。 要想在半年后这里逐步开放旅游,就必须要事先将各种辅助项目搞好,否则,人来了,吃没得吃,住没得住,那还不让当今一些爱霸凌的游客炸庙?所以,魏家一上手就主攻这些方面,简直是拿出了当年的“深圳速度”来干了。 眼看着就要到中秋节了,下面到底干成了啥样子?武井生、陈乡笛带着相关部门的人下来检查了,检查的结果令他们非常满意,他们没有想到速度这么快。 吴广德现在已经在市里站稳了脚跟,尤其是与陈乡笛的配合很好。就连市里也没有想到,吴广德竟然招来了如此数量的投资,前前后后差不多有近五十亿,这简直把当地的几个看笑话的给震迷糊了,他们想象不出来,这些前来投资的人傻了吗?如此巨大的投资,什么时候可以回收啊?这不是把钱扔进水里了吗? 为了确保投资在当地不受一些地方势力的盘剥,吴广德和杨校长可谓是上下其手,制定了一系列的条款,让一些人很难钻空子,谁要敢折腾,那就准备倒霉吧。比如说,施工单位的采购自主,禁止当地供应商强行进入。禁止一些不相干的部门对投资商进行各种莫名其妙的摊派和刁难,发现一个处理一个。不仅是上面行文,就是在市里,也发出了各种文件,严格纪律,谁惹事,谁自己负责。 如此高压的强调,还是有人冒险了,当地某交通管理部门,以施工队的工程车未在当地登记为由,发出了巨额罚款,在罚款单上写着排放不达标,影响保护区的空气质量,云云。看着这张罚单,魏东琴都没力气笑了,直接将罚款单发到了吴广德那里,什么话都没有说,还叫下面工程队的老老实实的去交了罚款。 实话说,像魏家王家这样的企业,压根就不在乎那么点罚款,关键是,这理由找的实在是太拙劣了。因为当地是自然保护区,对车辆燃起排放的确是有要求的,因此,进入当地施工的工程车辆几乎清一色是纯电动的,压根就没有废气排放,那个部门压根就没有到现场检查,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就想当然的开出了罚单,目的也就是为了顺道搭车搞点钱,这就是魏东琴笑不出来的原因。 说,一下子去了那么多建筑机械和车辆,这当地的供电不是紧张了吗?还真没有,这里是南岭的余脉,在山里有诸多的小水电,许多村子早在上世纪就修建了满足需要的小水电,虽然到后来,有些因为各种理由被拆除了,可毕竟,这里是不缺电的,仅仅在章南市非保护区的几处水库发电量就用不完,多年来,当地电力部门为了推销多余的电力,可是没少找其他电网协商,甚至低价的输送。 不要以为电力很好卖,不在其内很难理解一些大电网的营销策略。在华夏,生产电力的地方是在西域,西电东送工程早在十几年前就完成了,而且,我们的电力输送技术是世界最好的,各种损耗是最低的。发展到今天,谁能想到,在电力行业里,会出现了供大于求的局面?首先,国家在清洁能源建设上持之以恒的加大开发力度,每年增长的比率远远高于用电的增长比率。其次,高科技使许多设备、行业的耗电量大大的降低,比如说,当下的照明,普遍使用了led技术,一个只有五瓦的灯泡,其照明的亮度堪比原来四五十瓦的白炽灯泡,仅此一项,省了多少电?更不要说各种家电普遍使用了新型科技,效率提高,耗电降低,还有各种工业化设备,商业店铺里的设备,走的都是同样的路数, 一方面耗电降低,一方面发电量还在增加,是,能源的供应要有提前量,可是再怎么有提前量,先期投入的各种建设成本要不要回收?不回收,新的建设怎么干?因此,骨干电网不是在特殊情况下,还是以他们自己主营的发电为主销售,一些小地方的自营小电网,你自己消费人家不管,可你想加入大电网,那就要看时段,看机会了,在耗电高峰期,也许能用你的电,可在半夜里,人家自己的都用不了,你叫人家如何还能引入你的电?章南市的电网就是处于这种环境中,王家魏家进入后,当地电网的收入明显增加,增加的数额还不少,尤其是那些车辆的充电,那可都是在夜晚耗电低谷时期充电的,这边增加了收入,那边降低了成本,毕竟半夜用电是要打折的,这是典型的双赢。可那个交通部门却迷糊了。 严格意义上说,在南方,各种工程机械是都可以使用纯电动力的,在机械使用动力上,内燃机与电动机没有区别,关键是纯电使用的时间长短,而偏偏许多大型机械还就是具备装配大容量蓄电池的空间,比如,大型泥头车,早在好多年前就已经投放到了市场上,完全看不到冒黑烟满街跑的柴油动力车了。 吴广德拿着罚款单去找主管政务的陈乡笛汇报,“领导,这个罚款单闹出笑话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去现场调查和询问,我怕这次可能会有些人要倒霉了。” 陈乡笛拿着复印的罚款单认真的看了一会,抬头对吴广德说,“虽然我们下达了一些文件,可是在面对空气污染这个方面,还是应该一视同仁吧?我看了一下进入寻马县的建筑队的一些数据,他们光是泥头车就有近百辆,这对当地的空气污染肯定有影响,前些日子,这个开罚单的主管局长还对我说起了这个事情,我当时的表态就是一视同仁,如果严重了,必须整改,这个是没得商量的!” 吴广德心里明白了,根子还是在上面,至少开罚单的人是预先向陈乡笛打过招呼的,这也是他们为了避免被追责预先埋下的伏笔,可以说,下面在糊弄上面。王家魏家前来投资的时候,在合同文件里就有特别注明,不得使用烧油的机械设备,显然这一条陈乡笛没有记住,甚至可能都没有细看,现在,还说的冠冕堂皇。 吴广德想想后说道,“还是到实地调查一下为好,对大家都负责。”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同时发力(1) 吴广德不可能提醒陈乡笛去“看看合同某某条”,更不可能直截了当的说出真相,如果吴广德当场揭穿罚款单中的猫腻和漏洞,那就有找陈乡笛“兴师问罪”的味道了,何况,陈乡笛还说了,下面打过招呼,那个话的含义就叫人很难或者说不好猜测了。事情发生了,你可以猜测是下面有些人顶风作案,也可以猜测是眼前这个陈领导的授意,会不会是陈乡笛想从工程项目上直接获得财政增收呢? 章南市的财政收入始终处在入不敷出的边缘上,看着别的市在机构建筑上的更新改造,要说本地的一些干部不羡慕是不可能的,可是,想要对办公大楼进行翻新或者说盖新的,上面的批复不是难点,难就难在当地财政上。 在如何看待外来投资对本地财政贡献上,许多人是固态的看待,偏偏对招商引资又有着一系列的优惠,比如免二减三等等,在他们看来,如此的投资对本地财政收入的没有好处的,可以说在头二年是分文拿不到,所以,往往就通过其它手段来盘剥外来投资者,这种现象曾经在某个时期格外盛行,甚至在业内出现了“投资不过某某关”的传言,一方面是当人的格局小,一方面也是理解上的偏差。 实际上,外来投资只要进入,当地的财政收入是必然增长的,进入的资本肯定是要流通,要运作的,只要动起来,就会带动相关的行业发生变化,相关行业又会带动其它相关行业的变化,也就是说,资本运作过程中,发生的是裂变是次方级的增量变化,这也是为什么几个经济强省在引入了投资后,经济腾飞的原因。 对于一些急功近利的人,一些就看眼前的人,一些自私自利的人来说,他们只认“钱是落袋为安”的,所以,只要有机会,就会去外来投资项目上揩油。 作为招商引资的负责人,作为引进投资的协调人,有时候说话就必须得不偏不倚。前段时间,两个领导下去视察,情况基本正常,这突然就出现了罚单,不能不说会让班子里的人浮想联翩,而解决这种问题的最好办法,那就是让领导们再下去“调研”,到现场直接看,然后再去想法子帮领导挽回影响。 只不过,这次吴广德想多了,他的担心有些多余,陈乡笛并不是那种短视的小肚鸡肠之人,他比起武井生来,在学历上可是高多了,同时,他虽然是当地人,却是从省里派下来担任要职的。陈乡笛原来就是在省城某个学院里担任副校长的,本身就是学宏观经济管理的,下来二年后,也是被当地的各种限制搞的没了心气,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他哪里会暗中搞名堂去掣肘呢?当他听到吴广德建议他再次下去“调查”的时候,就明白吴广德是话中有话,思考一下后点点头。 “也好,我听说铁路已经基本上修的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前去看看。”陈乡笛说着又是一笑,“还别说,寻马县那个地方人口少,还真是有利于大规模的展开工程施工,我听说,那修铁路的公司还是个高级别的,他们的工作效率很高。” “那是,他们是一家专门修建各种道路的企业,曾经参加过多条高速公路、高铁、国际援助等许多工程的建筑,咱们那点路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小单子。”吴广德顺着陈乡笛的话说道,“那边出动的工程设备更多,工程车辆更大,不知道那边有没有接到罚单,如果有的话,交通局今年的收入可就不少了。” 在章南市,交通局还真是个边缘化的机构,这里与其他地方不同,除了市区周边的几个县以外,大部分区县都在保护区内,在保护区内修建任何一条公路都要严格审批,因为人口少,居民点少,这道路修的自然就少,道路上,通行的车辆也少,这几个少加起来,就使这里的交通局业务量远远不如发达地区。没有业务量,如何能够创收呢?所以,当地各级交通机构的人员编制也偏少,就像原来的招商局一样,也是没谁愿意去的机构,清水衙门难养人啊。 现在,一下子来了许多外地的车辆,似乎机会来了,于是,一张面额不小的罚单从交通局下面的一个检测站发了出去,写的还是权威认证的超标排放数据。 要说下面搞名堂,交通局的头头不清楚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交通局的那个头头也想试探试探,成了,他后面就跟着一摞罚单甩出去,不成,叫下面的那几个最先提出建议的倒霉蛋背锅就是了,等过些日子,风平浪静后再安排呗。 陈乡笛是那种说干就干的,一听吴广德把薛万锦的工程队说的那么牛,也想去见识见识,还有一层,他也担心,万一这些外来的施工队几百台设备一起排放污染,这多少是个事,得自己亲自去看看,想想法子,建设不能停,可破坏保护区的空气也不行,怎么办?事情一旦在心里生根,不去看看,他觉得心里没底。 于是,陈乡笛与吴广德两人分别乘坐自己的车向寻马县开去,他没有注意,吴广德自己开的就是一辆全电动新能源suv,这还是吴广德到了章南市后专门从外地买回来的,连牌照都是外地的。难道说吴广德这个局长连车都不配? 严格说起来,各级单位里,处以下是不配专车的,各单位都有车,而那些车往往变相的成为了单位头目的专车,尤其是在县机关里,这已经约定俗成。可是在招商局却是严格执行了,吴广德来之前,这里连局长都没有,就别提配专车了,有那么一台工作车,也是使用多年的二手进口车,距离许多事务也需要用车,吴广德干脆自己叫老婆买了一辆全电的车,还委托车行在当地给他修了一个充电桩,反正局长自己的私家车,也没人注意,更是没人去问,谁敢啊?招商工作展开后,原来那几个人忙的厉害,都派到下面去搞协调了,这机关里几乎就唱空城计了。 现在,招商局效益好了,有些人又想进来了,可吴广德不会随便就答应这样的人进来,找他说小话送礼都没用,人家压根就搭理,直接给人事部门写了报告,希望在今年的招募**的时候侧重一下,可时间不还没到吗?没人,吴广德只能自己里里外外的一肩挑,人变得清瘦了,脑门也变得更亮了,可心里却踏实了。 跟在陈乡笛的车后面,一路上快速的向寻马县开去,这路上的车辆还真不多,天热,加上进入寻马县的主要公路并不在通往市里的这条线上,所以,一路上也没啥感觉。等到进入到了寻马县后,陈乡笛才发现,路上的泥头车多了起来,只是,他没有看到滚滚的黑烟,别说黑烟了,就连白气都见不到,这让他感到奇怪。 到了县机关,只有一个值班的副主任出来迎接,堆着满脸的讪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讷讷的招呼领导下车到里面喝水,派人去买冷饮和冰镇西瓜……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市里领导下来,县里的人都不出来迎接?不想陪陪吗?这不合惯例啊。实际上是县里的几个领导得知消息后,已经来不及往办公室赶了,陈乡笛是在临来的路上才叫秘书给县里打电话通知的,说是突然袭击都不过分。 说,寻马县的各种改造项目施工项目已经铺开,别的不说,铁路都试运行一个礼拜了,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有几个人还能坐在办公室里品茶看报呢?班子里几个人分片包干,每天都到各自负责的工地上去搞“协调”工作,别说,有当地领导在,工地上就少了许多麻烦,一些能够现场解决的问题当场就拍板,而且,在工地上,这些土包子干部也见识了不少新设备新技术,硬是学了不少新东西。 铁路仅仅一个礼拜的试运行,就加班加点的运进来了几万吨各种建筑材料,这可是比用汽车走高速转国道再转县道效率高多了。物资一到,那些工程卡车就开始向各个施工点分发,物资一到,各个地点的工程才真正走上了轨道。 “你是说主要干部都到现场去了?”陈乡笛语气里没有丝毫的不快,反而还有些许的惊喜,“那好啊,我们也不要在这里纳凉了,你找个人带我们到下面转转,呃……带我们去车辆运输最多的地方看看,然后再看看试运行的铁路,我听说,在你们这里修建的火车站是个多用的,我们去看看,说不定,在市里也可以搞一个借鉴一下,咱们市里距离主要干线的距离也不远,如果修一条……扯远了,扯远了,咱们抓紧时间,那些西瓜可以放到冰箱里,等晚上回来咱们再消灭它!” 陈乡笛此时的脑袋里在跑火车呢,这里是保护区都可以如此开发,那他在市里为什么就不可以呢?也是他触景生情,思路跳跃起来了,不过他收的很快,毕竟旁边还有招商规划局的吴广德在啊,他可是不想过早的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在这个场合里说出来,他得找时间与吴广德好好的聊聊,眼前这个吴广德是个干才啊! 听了陈乡笛的话,值班的副主任哪里敢不执行啊,立即就找了个办公室的干部,让他带着市里下来的人去施工现场,要说车辆最多的地方,那还就是在火车站的货场,所有的车辆基本上不跑空,进站的时候装的是从考古工地带回来的渣土,出去的时候装的是各种施工用的建材,而这一切,都是由调度系统控制的。 说,如此混装难道那么简单吗?要说,这现代科技的力量可是不简单的,在这里来回跑的车辆都是那种纯电的自卸车,也就是老百姓说的泥头车,可现如今的泥头车与传统的泥头车完全不一样了,那货箱基本上是密闭的,装货的时候打开,转载机装好后,车厢上的翻盖会自动关闭,确保路上不洒落,到了火车站,在特殊的站台上,直接将渣土卸进同样是具有加盖的专用车皮里。 犯缷渣土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残留吗?到时候不是与其他建材混在一起了?不会,现在炒菜都有不粘锅了,翻斗车里的涂层也是非常光滑的,光有这个还不够,现场还有一个长长的机械臂,高压喷头在最后喷水清理车厢,等到车厢转到装货地点的时候,车上的积水都没多少了,那种高高竖起,翻斗角度都接近60°了,什么水还能滞留在车厢里?早就流干了,这种设计可是专门为矿山设计的。 装其它建材就简单了,放平的车厢,愿意装啥就装啥,车帮不够?简单,人家那翻盖还能变成车帮,如果是转运水泥,跟装渣土没区别,可如果是装其它建材,比如瓷砖瓷板等等,那就是一台普通的卡车,可以说,当今的各类机械设计已经不是原来那么粗放和随意了,车上的每个功能都是经过对以前车辆使用的经验教训进行认真研究后而形成的,都是符合施工现场需要的。 带路的小伙子坐在吴广德的车上,吴广德就走在前面了,越是靠近火车站,路上的车辆就越是多了,但还都是行驶井然有序的,县交警在这条线上专门安排了人员指挥,可以说,这里虽然熙熙攘攘,但却是有条不紊,毫无混乱。 说起来,这也得益于寻马县人口少,连看热闹的都没几个。县城里不到一万人,去掉在家的老人,去掉上学的孩子,还剩下多少人?不是机关工作人员就是事业单位的,现在,县里一下子上了如此多的项目,他们能不忙吗?难道就没闲人了?有,可这些闲人在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顺道搭车啊,有的去山里寻找货源,有的去下面考察生产基地,谁特么的不想趁这个机会发点小财?还去看热闹? 没人看热闹,没有乱七八糟的人干扰,这工作能干的不顺吗?顺得很呢! 到了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山坡上,那小伙子示意吴广德可以停在路边,“这里是看火车站全景最好的地方,县文化局就是在这里拍的纪录片和各种照片。” 吴广德下车一看,这地方还真是不错,向下看整个火车站就是一目了然。 “这个地方还真是不错,小吴啊,你发现没有,这里的视线透明度还真是不错,沿途咱们过来的时候,这路面上也没多少尘土,看来下面还是很注意的。” 陈乡笛此时插着腰已经站到了前面,说出来的话还挺专业的。原来啊,这陈乡笛还是个摄影爱好者,很早就喜欢玩玩摄影,可惜,当下能够拍出好照片的地方着实不多了,浑浊的空气,混乱的背景,让他已经好久没去玩了。今天一下车他就感觉这里不错,自己原来怎么就没想着到下面来拍照呢?不是不想,是身份不同,他下来了,自己想拍照,可当地人能让他顺利的拍照吗?还是算了吧。???.23sk. “陈主任,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卡车全都不排气啊!”吴广德此时才说道。 第一卷_同时发力(2)(修改) 听了吴广德的话,陈乡笛猛然一愣,然后又仔细的看着从旁边公路上过去的泥头车,“能不能拦下一辆车让我看看?这车的排气管是不是那种隐藏式的?” 吴广德用目光看着领路的那个干部,年轻的干部面带尴尬的样子,小声说道,“县里有规定,我们这些工作人员是不可以随便就干预工程项目的,我现在手上啥文件和通知书都没有,咋拦啊?要是自己被投诉了,我这饭碗不就悬了。” “哦?你们县里管的这么严啊?看来与投资方的配合不错啊!”陈乡笛说道。 不能不说那个带路的小干部是机灵的,他故意小声对吴广德说,可声音却是可以让旁边的大领导听见,无他,他直接去对领导说就显得唐突了,而间接的让领导知,这表达的含义就不一样了,直接就把事情推到了领导那边,意思说,让我去拦车没问题,可追究起来,领导您得给我说说话,要不,后面的事情不好办。 吴广德都没有等领导表态,就摆摆手让那个年轻人别说了,他走到陈乡笛的身边,小声建议道,“这里的远景咱们看了,到下面的货场去看看也好,那里的车辆多,也都是排队等着装卸的,我们还可以找他们的司机聊聊,反正来了,咱们过去亲眼看看正是好机会,而且,可以让您的秘书到下面去找现场主管,咱们可不是来看热闹的老百姓,怎么地都得给个相应的待遇吧?咱们可是检查工作!” 这马屁拍的真是时候,陈乡笛一开始还没有想到自己是下来检查工作的,还认为自己是出来“微服私访”的,尤其是在县机关里碰上了空城后,现在经吴广德如此一说,顿时来劲了,“对!我们到下面去!在这里应该有县里的干部吧?” 陈乡笛的话音还没有落,一个人骑着电单车就冲了过来,“对不起啊陈主任,我是在下面看到你们到了,来接你们晚了,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的车跟我走。” 原来是县班子里的一个干部,他对口的还就是陈乡笛,可以说对陈乡笛非常熟悉,说话自然也就嘻嘻哈哈的,表情上也显得跟陈乡笛很亲昵的样子。 于是,两台小车跟着前面的电单车,慢慢的从山坡上绕了下去。 货场虽然是新修的,可这里已经显得是车水马龙的,在货场里,十几台车在等待装货,他们都是在另外一边卸过货后绕过来等着装载的,几个司机在画着白线,旁边立着“吸烟区”牌子的地方抽烟,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合乎规范,那么井然有序,似乎这里不是个刚刚新开张的车站,而是经营多年的老车站。 到了地方,县里的那个姓钟的干部就滔滔不绝的给陈乡笛介绍这个车站的结构、功能和目前正在进行的工作,“现在能够全面投入使用的是货运站,在这里,我们已经正常运转了五天了,刚开始的两天有些乱,摸不着头脑,要说,人家投资方是真厉害,找来了专业人员,很快就规划出了运行模式,您看,现在多好!” 旁边的吴广德心里暗笑,“哪里是投资方请来的专家啊,这肯定是隐藏在后面的矿渣运作方派来的核心人员,这样的模式,人家在别的地方不知道演练多少次了。还有那些泥头车司机,拿眼睛一看就知道,那都是刚刚脱下军装的运输兵,那种遵守纪律,按顺序停靠的秉性,说是服从调度,还不如说是一种养成习惯。” 参观了货场,又开车到了客运站那边,两个地方距离还不近,足足有三公里。到了客运站这边才发现,大体轮廓刚刚成型,有些地方还在施工,这里要想完全建成怕还需要些时日,此时,陈乡笛也明白了,先货运后客运的策略不是说着玩的,而是扎扎实实在落实,并且,似乎一切建设都在按照计划完成。 “这个客运站要在三个月后完工,正确在国庆节的时候试运行,县里计划在国情黄金周的时候迎来第一批游客,与之配套的宾馆、酒店和其它配套项目都要在国情前完工,目前这里的工程进度问题不大,在宾馆那边压力大一些,我们的班长现在每天就盯在那里,康明强同志亲自在现场指导工作……”那干部解说道。 听着解说,陈乡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寻马县报上来的计划他看过,上面的确是计划在国庆时展开第一轮新型旅游项目,而且,寻马县班子还邀请市里领导届时前来剪彩,并乘坐第一趟旅游专列。没看到之前,陈乡笛对来不来似乎没啥概念,现在,他还真想到是来当第一批游客了,只是,现在还没有看到客运的旅游列车,不知道能高级成啥样,看来,今后对这里的工作要侧重一点了。 “陈主任,那边有二台推土机在干活,您没觉得发动机的声音听不到吗?” 吴广德好像不合时宜的说了一句,陈乡笛这才发现,在那边平整客运站广场的两台推土机似乎是在悄无声息的干活,偶尔发力的时候,也是一种连贯的电机声,而不是大马力柴油机那种“突突突”的咆哮声,难道说……陈乡笛若有所悟。 “哦,这里的工程机械都是纯电的,包括那边运货的大家伙,全部都是投资方带来的纯电动力,我们县里已经用电任务总是完不成,这下好了,不仅超额完成,临县还跑过来找我们帮忙,一到晚上,这些车都会去专门设定的地方充电。”钟姓干部很是得意的解释道,“我们这条铁路专用线也是电力机车,不管是客运还是货运,全部都使用电力机车,这基本上就解决了机动车给本地带来的排放污染,可以说,是一个很大的进步,现在,我们县里的几个部门,都在筹划将一些工作车也改成纯电的,还有通往下面乡镇的公汽,投资方愿意替我们垫款购买。” “老钟同志,你们是不是也太能揩油了?”吴广德微笑着对钟姓干部说道,“这些项目都完工后,加上上面对本地考古项目的补贴,你们寻马县今年的财政收入至少要翻上三番,就那么几台车你们还要去找投资方?人家是不是提出来要你们用运行权做交换?呵呵,人家是商人,细算下来,最后吃亏的一定是你们!” “是啊!小钟,这里的项目一旦完工,每年接纳的游客就能超过一百五十万人次,相当于你们当地人每个人要接纳十五人以上,以一个游客到这里消费一千元来计算,每个人创造的价值就超过了一万五,这还不包括计划外允许的10%的自助游人员,别以为自助游的人消费少,他们可是无偿的做这里的广告,在本地逗留的时间也长久,还有你们的土特产外销等等,你们还在乎那点芝麻钱?” 陈乡笛一听吴广德的话就明白了这寻马县班子的人在经纪上还没开窍,他觉得有必要指点指点他们,其实,他刚才说的还遗漏了许多由于新型旅游带来的其它行业的变化,光是那个考古项目带来的补贴就不是一个短期和小数字。 在计算本地稀土矿渣土产生的效益上,吴广德也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他是局中人,有些数据李凡也没瞒着他,所以,他按照李凡提供的数据进行了测算,这才算出了大体上可能获取的效益。实际上,他还是把测算的单价和产出比率搞错了,那种稀有稀土矿渣,可不是仅仅提炼出特有稀土元素就算完的,这些元素往往是好几种甚至十几种元素共生伴生在一起的,提纯了那需要的稀土就完了吗?哪里有那样愚蠢的科学家?其他元素也都要提出来,最差的尾渣也要混合进新的瓷土后,通过烧结,形成非常珍贵的高端耐火材料,国内有多少冶金企业需要啊?那可不是一个小数字,最后形成的收益……嘿嘿,李凡到最后也就算了个大概。 俗话说,大河有水小河满,如果国家在综合方面没有收益,是亏损的,凭啥大笔的给寻乌县补贴啊?这里面把握程度的人物就是高层的谋略了,就是到了杨校长那里,也就是落个执行的权力,他压根就算不清楚到底最后赚了多少钱。 陈乡笛知道吴广德故意岔开话题,就是遮掩陈乡笛发现罚款单真相后面部表情的尴尬,此时,他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吴广德年纪轻轻的就能青云直上了,除了有本事外,还懂得官场规则,还懂得为人做事,这样的人,将来是前途无量的。想到吴广德巧妙的提醒自己,又想到交管局那荒诞的罚款单,如果不是吴广德适时的转移了话题,搞不好陈乡笛就会怒火中烧,就会让秘书打电话把交管局的那些废物点心叫到现场,那事情就会演变成顶牛了。要想为外来投资者营造一个**,有事好商量的工作环境,绝对不可以把事情搞激化,搞僵持,你这边抓了个现行,处理了,心里舒坦了,可是,搞得尽人皆知后,让投资者在当地还如何办事?走到哪里都是另类,不被刁难就是好运气,用各种程序上的法律漏洞为难为难你,你能怎么办?最后吃亏的是谁?除了投资商以外,就吴广德的部门。 吴广德的暗示当然也能点醒陈乡笛了,一行人又去其它几个工程点进行了“调研”,陈乡笛的确核实了“所有工程机械均为纯电动力”的结论。实话说,陈乡笛要不是有吴广德时不时的转移话题,有当地干部陪同,他是真的会怒发冲冠的。当天晚上,回到市里的陈乡笛把交管局长叫了过来,拿出了与投资商签署的投资协议,然后翻到了某一页,在那里,陈乡笛也别用红笔圈出了一段。 “这是投资协议,所有的投资协议上都有这个条款,你觉得这个行不行?”陈乡笛面无表情的看着交管局长,“你是个老交通了,也是本市的老干部,这一条意味着什么不用我给你解释吧?实话说,这些年来,咱们市的交通事业发展缓慢,存在诸多的盲点,我建议你把心思多用在自己的业务上。” 交管局长看了看文件,又看了看那张罚单,他知道这两样东西有关联,可一时半会没闹明白关联在啥地方,这多少与他接触实际有关。 “这个协议我能拍个照片吗?我不全拍,就拍划出红线的这一段,我得拿回去好好的看看,也许这协议里有许多条款是我们还没吃透的!”局长说道。 “不用拍照了,这份协议是复印件,你拿回去好好的看看,看完后给我送回来,注意不要外传,这个事情你回去处理吧,一定要要实事求是,千万不要乱搞!”天籁小说网 交管局长赶紧收起了那份协议,然后把那张罚款单也拿了,点点头才从陈乡笛那里离开。作为一名中层干部,当然明白领导找他的意思,回去后就把几个管技术的人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让大家一起研究研究,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考古工程也进入到了快车道,地下空间已经成型,仅仅围绕着棺椁附近挖出的渣土就超过了一万立方,可以说,别的不谈,光是从考古现场运出的渣土就高达二万多吨,可以说,这二万多吨就是某提炼提纯企业进行新工艺调试的中样了,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薛万锦才被催促着加快铁路进度,要不然,那么多渣土堆在外面,一是破坏当地环境,二是里面的稀土元素也很容易流失,毕竟在这些渣土中的元素本身就属于天然富集的模式,能够天然富集自然也就能天然的流失。 考古空间清理出来了,就剩下最后的开馆了,说,这个时候还能有完好的棺椁吗?没有,肯定是没有了,可是围绕在棺椁附近的泥土与棺椁可都是融合在一起的,这几大坨在空间里就像孤立的土丘耸立在那里,李凡是不让任何人动的。 考古到了这个地步,下面就是专家带着学生一点点的进行清理了,可在这个地下空间里,并不是像在地面上干那样简单,因为下面的空间里是低氧或者无氧的环境,下去干活的人都得带上氧气面罩,而且在下面工作的时间也被严格的限定在一定的时间里,所以,哪怕你是再牛叉的专家,临下去之前,也是要进行一段时间的专业培训和适应,否则,一下去肯定崴泥,这一点,李凡可是跟那些老学者老专家说了个透彻,别说,这些老专家老学者一个个不仅是理解,更是向李凡伸出大拇哥,他们不仅接受训练和培训,同时还坚持不懈的锻炼。 而在地面上,两台大型空气压缩机矗立在那里,给下面输送的可不是纯氧,如果是纯氧,那是能叫人氧中毒的,所以,向下面输送的不过是加了点纯痒的空气,而且,各个地方的环节都严格控制,即便是这样,每个在下面工作的人员自己还是要携带一个小小的氧气包,可确保单人五分钟的供氧,这是为突发状况预备的,有了这些,下面的考古工作也取得了很大进展,零星出土就够厉害了。 第一卷_同时发力(3) 仅仅是清理棺椁边上散落的遗存物,就已经证明了这座古墓是战国末年楚国的王族墓,问题是,楚国王族墓怎么会出现在如此偏僻的地方?还是靠近岭南的山区里?为此,李凡只能返回学校,他得到浩瀚的古籍中去寻找蛛丝马迹。 回到燕城,李凡就一头扎进了各个大图书馆,光是自己去还不行,还把系里跟着他干的几个研究生也分派了任务,他希望大家同时发力,这样就可以事半功倍了。可是,他想认真的研究心思还是被找上门来的江涛给打破了。 “小老大,我得把目前我们搞的几项文化业务向您汇报汇报。”江涛说道。 李凡摆摆手,“这里是图书馆,说话不方便,来,你跟我到外面找个地方说话,我就奇怪了,业务上的事情你干嘛不去找钱老板啊?他可是你们的头!” 江涛才不在乎李凡这样说呢,嘻嘻一笑,陪着李凡从图书馆里向外走,边走边说,“找了,可钱老板说,他管的业务职能是行政上的,类似我们搞的这些文化产业,他不摸门,让他签字可以,可让他抓主意的时候,他就推你这儿来了!” “这个三哥,是真能偷奸耍滑的!好吧,给你两个小时,长话短说!” 出了图书馆,周边就有不少类似小小茶寮的地方,这也是满足一些高端人士而形成的一个新兴的铺子。有些大学者、高知、老板、或者是明星,他们太扎眼了,要是在图书馆里看书,一来没有那么好的条件,想喝个茶啊,品个小酒啥的就没可能,有些图书馆里连咖啡都不许喝,说是飘出来的味道影响他人。第二,有身份的人丢不起那个人,跟一群年轻人坐在图书馆里?被狗仔队拍上照片,得!又是八卦新闻。所以,干脆就把书借出来,到外面这比较私密的地方看,看累了,还能躺在那种榻榻米上眯一会,更别提到了饭点还能叫点清雅的嚼果,喝点小酒。 这些人干嘛不把书借回家去看?呵呵,回家还能看书?各种应酬都招呼不过来,好容易有个机会在书房里摆摆样子,一准就会有人找上门来,就是那些大学问家,一群学生前来“不耻下问”,你能怎么办?还不如跑到这私密的犄角旮旯里“密”起来,让一群人满世界去找吧,有的主干脆连手机都会关掉。还有一层意思,就就是有些人要的就是这个“派”,这个“范儿”,这个感觉。 找了一间私密的茶室,李凡开始泡茶,江涛从自己的随身包里拿出几张纸,然后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一件件的向小老大汇报,前面几条都还简单,普通的业务延续而已,比如,凯琳娜翻版油画的国画水印版业务,姜祷铭新近拍摄的电影电视剧,周布斯最近搞的一些创作……最后几条却是事关平涛文化在国际上进行大动作的项目,第一个是在纽约拍摄华人模式的电视剧,一个是去中东某地发掘古代人类遗迹,一个是在暹罗湾海域的沉船打捞项目,还有其他一些零星项目。 “你一件件的说,先说简单的,复杂的我一时半会也弄不明白。”李凡说。 “你夫人凯琳娜的那个项目已经出了样画,有些地方还需要修改,要知道,那些搞水印画的师傅们没有一个是外行的,分别指出凯琳娜翻画的国画版中的一些问题和与原画不同的地方,足足有20多条,怕是要让凯琳娜返工了。” “这个简单,只要能说出理由,凯琳娜不会拒绝的,这是她第一次公开用给自己的真名出作品,有些借母亲名头的意味,就看懂画人如何去理解了。下一条。” “姜导最近连续上了二部戏,一部是现代生活的,主要描述当代大学生生活学习的,老头想拍出一个新路子来,很投入。”江涛说着从随身电脑上调出了几张剧照,“你看,这是几个主要人物的造型,我觉得吧,好像与当下流行的相冲。” 李凡仔细看了一会才说道,“放手让姜导去拍,你这个外行不要乱发表意见,姜导这是要在社会上树立新的青春形象,当下流行的都是娘炮,那个东西在你们公司绝对不允许有,哪怕就是效益不好也不要搞!记住,好的作品是有生命力的,绝对不能为了点击率,为了流量就搞出那种令人恶心的东西!我们华人很早就摈弃了那种东西,别忘记,西方人现在玩的所有社会形态,在咱们的历史上可是都有的,也都出现过,为什么最后泯灭了?就是那些东西是逆天的,不遵守天道,有些人想变态,只管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我们不能跟风!对了,如果出来了,有人要拍你们的砖,你就预备好一群写手怼他们,绝对不能怂!” 江涛点点头,李凡的提醒还真是及时,他还真没想到将来去与对方打舆论战,不过,现在找几个写手,找几个搞理论研究的,在发表几篇重量级文章都不难。 “周布斯的创作写的是新题才,告诉他要注意水土不服的可能,而且,你这里也要招收一些英文写手,周布斯的英文跟我差不多,用于交流,看东西不是问题,可是让他用英文创作,我估计肯定不行,这点,还是要提前预备,最好去在招募一些外籍的,可以在还海外建立工作室嘛,好歹,你这公司也是在华尔街上市的,把风声放出去,对公司的股价也是有好处的。”李凡对周布斯也有了布置。 “这些我们都已经有预案了,在纽约,有方丹办事处的洛伦索配合,这些都很简单,就连人员我们也有了一些眉目,在美国,找这些自由职业人才不难。” “注意啊,那些已经小有名气的不要,在你这里出了点成绩的就要求提高待遇的不要,所以,跟他们签署协议要多留一手,必要的时候可以让律师介入,把我这个意见加进去。”李凡说着喝了一口茶水,“有一点你一定要注意,在西方,许多人本来默默无闻,可一旦出了名或者说做出了点成绩,就会漫天要价,就会自视高明,这个陋习拖垮了许多企业,这样的人我们不能养,风险太大了。” “这些在国内其实也是一样的,一些出名的明星,要价越来越高!” “所以,我们要区别对待啊,老姜有向你抬高身价吗?我们宁可用奖励他们股权也不可以培养他们的漫天要价的坏毛病,再说了,你那里不是被人家叫成了‘新人孵化公司’吗?一定要把握住这一点,只有让那些人跟着你转,永远不能让他们持宠而骄,这个原则我记得在公司的章程里就有吧?你不记得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其实在国内目前有些风气也是叫人受不了的。” “所以平涛文化要走自己的路,绝不与他们同流合污!”李凡坚定的说。 “我们在美国拍摄美国人的电视剧,这个项目目前我感觉有些头疼,项目已经在美国公布,剧本也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们播放的渠道和方式,目前的谈判很是不顺利,几个大的有线电视网全都要求我们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可那样做了,就与当地的电视剧没啥区别了,显示不出新意来。”江涛说道这里挠挠头。 别说,江涛提出的这个问题还真是个问题。东西方观看电视剧的习惯完全不一样,在华夏,电视连续剧讲究的是紧凑的播放,一个礼拜最少播放十集,而在美国,一部电视剧可以播放十几二十年,可是,每年才播放20集上下,也就是说,一个礼拜都轮不上一集,什么暑期、圣诞新年假期都是停播的。 平涛文化现在是国际性文化公司,进入美国拍摄当地电视剧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何动员和调集当地演员能适应华人的拍摄习惯,高效的工作和运作。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如何让具有新风格的播放模式插入到美国那几个电视网中去。 “这的确是难题,如果仅仅是我们自己的公司,咱们直接去买断某个有线网的播放时段,咱们自己掏钱播放……有了,让方丹公司出面,把你们那部关于二战古玩的电视剧买断,换个方式去与有线网谈,既然是我们掏钱买了播放时段,那么关于广告方面的收益……一家一半好了!”李凡说着怪笑起来。 “我们都买断了有线网的播放时段了,为什么广告的收益还要一家一半?他们完全不出力,最后还要多拿一分钱?不合理,应该是我们全收才对!” 江涛提出了反对意见,换个公司去买断播放时间可以避免许多美国的法律问题,这个他能理解,而且,与方丹公司如何在后面用其它方式走账,江涛也不担心,根本就不怕有人来查,对于这一点,方丹那边也会一说就通的,可是,还要便宜当地的电视网?这个弯子江涛转不过来,而且,怕是说服方丹也难。 “老江啊,你仔细想想,如果你拍的东西不成,没有收视率,那样的分成就是空的,无非是做个态度表示。可如果你拍的东西很行,收视率上去了,你以为不会有广告公司找上门来吗?如果是你们公司自己去安排,电视网会不会给你下绊?分给他们一点情况会如何?这好比是钓鱼,你总得用点鱼饵吧……”m.23sk. “我明白了,嘻嘻,小老大,你这脑子……我是真的跟不上啊,一旦收视率上去了,他们就会大把的招揽广告生意,还会要求我们拍摄续集,哈哈哈!” “仅仅如此吗?第一次试水你自己掏腰包了,那后面的你还能自己掏?咱们华人的电视剧是扎堆播放,他们就算是拿出播放时间也不过是一两月,他们最恨的是什么?是没有后续跟上的,而且,他们平时播放的都是一些垃圾的脱口秀、生活小专题节目,真正的大剧,他们不是不想连续播放,而是没有人提供,现在你们去了,可以预先就准备好,办好各种手续,然后来一个总爆发,最后能出现什么样的局面……很难说,可以就这个课题去找找纽约大学,让那里没啥事干的专家学者去研究研究,也花不了几个钱,还可以冲抵成本,冲抵税收,不是吗?” 江涛不是傻瓜,李凡开了个头,他的脑子原来禁锢的闸门也就打开了,除了飞快的记录外,脑子里也在高速的思索着,反正,这个项目怕是要引起轰动了。 “在中东的考古项目可以慢慢来,给股民一个念想就行了,那里的情况非常复杂,又涉及到宗教、派系等等诸多问题,最好是把教科文组织也拉进来,这个操作并不难,叫布鲁斯去找普特南活动,他们想要把考古出来的东西最先展出,那肯定是要付出点代价的,而在暹罗湾的海底打捞项目……这个叫法不好,太具有商业味道了,换成海底考古,把相邻的国家也拉进去,这样,你们的项目才能够上档次,才能够引起股市的轰动,而且,也为一旦发现真东西的时候预留伏笔,如果不是考古,你打捞上来的好东西如何处理?一定会有人跟你抢,到时候你咋办?记住,你这个公司是文化公司,不是商业文化公司!这是有区别的!” 这还真是一锤惊醒梦中人,江涛还真是没有仔细的琢磨这个事情。 “圈了美国人的钱,重要的地方还是在国内,你是在海外上市的华人公司,主要的经营场地还是在国内,有了雄厚的资金,国内原来想上的一些项目就可以进入到预研阶段了,在这个方面做出了贡献,你还担心没有人支持你?” 最后的话几乎就是点明了让江涛如何干了,国际项目和在美国的项目算是糊弄华尔街股市的,而重点是利用圈到的资金去购买高精尖的科考设备,发展国内的相关文化项目,从而为文化公司在这些领域里蹚出一条新路来。 二个小时很快就到了,李凡点点头,最后说了,“以后遇到事情先自己好好的想想,不要总是在自己的圈子里想,跳出圈子,也许你就能有思路了。” 李凡先走了,还是回到图书馆去寻找自己要的东西。江涛干脆就在茶室里开始发出了一项项的指令和协商信函,第一个响应的竟然是那个老头方丹。 寻马县交管局连夜开会,看了好一会,一个年轻的技术人员才指出了问题所在,“人家没有使用内燃机设备啊,这投资协议里明确规定了‘禁止使用内燃机设备’,咱们要去查查看,如果他们全部使用的是纯电动车,那咱们这个罚款单就闹笑话了,我建议赶紧派人去核实,只要抓住一个违约,那就不是按照排放标准罚款了,而是按照投资协议的要求去追责了,我看,事情可能会变得更大。” “噢!问题原来是出现在这里……我猜啊他们违约是肯定的。”一个干部说。 “不可能!陈主任找我去,能是这样的结果?”交管局长叹口气说道。 第一卷_同时发力(4) 那张罚单被交管局派人去悄悄的收回了,还在口头上向工程车队的队长做了道歉,车队也不为己甚,请去办事的人到外面吃了一顿,这事就算是了结了。 江涛从李凡这里得到了具体的指点后,回去就展开了活动,在国内的事情好办,本来就是按部就班的在进行,而在纽约那边的电视剧拍摄是难度最大的。 到了现代,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几乎渗透到了所有的生活细节中,比如,拍电视剧电影,在东方,不管是香港还是湾湾,更别提大陆了,就连**和东边的那个岛国,只要有戏拍,有人出钱,连轴转都是非常普遍的,在香港,甚至创造过一个星期拍出一部电影的记录。在大陆,三四个月拍摄一部长达三四十集的电视剧也平常事,可以说东方人的吃苦耐劳和价值观非常实在,宁可先辛苦再享受。 可是在西方就不行了,拍电影还好说点,制片方以高额的片酬限制那些大明星的工作态度,你要是不服从,那这几千万美元的片酬就打水漂了。可是拍摄电视剧却是完全不一样。在美国,拍摄的电视剧可以长达十几年,主创人员和演员几乎都是拿工资的,因此,他们讲究的福利就是“按部就班”,每周就是拍摄一集,节假日、暑期等等,那都是要休息的。你想让他们连续干?门都没有。 为了这个,江涛给公司聘请的律师布鲁斯下达了死命令,让他找出合法的条款,一定要把前来应聘的演员和工作人员给“圈住”,江涛还特别提醒布鲁斯,要把演员和工作人员区别开来,他特别申明,是华资公司,可以大量的聘用华人。 布鲁斯对江涛的指示心领神会,在他看来,只要不是演员,工作人员都好办,在美国,有大量的华裔影视从业者,许多导演、摄影师、服装道具等等,都是处在混生活的境地,别看美国的影视业很发达,可是从业者也是多的吓人,大把的导演和演员都处于“无事可干”的境地,所以,一旦他们接到了某个邀约,谈的最艰难和最强调的就是收入这一块,尤其是一些处于过气和没过气之间的一些人,他们最担心的就是长时间没有戏演,当一个很有名的演员最后去演配角或者龙套的时候,那基本上就是已经完全过气的标志了,其实,这个规律在哪里都一样。 为了能够在那边展开业务,平涛文化公司在纽约设立了一个分公司,并且聘请了当地的一些人主持工作,从外表上看这些人全都是当地的“精英阶层”,对他们的特殊要求必须要懂得汉语,会中文。如果说在以前,寻找这样的人才在纽约是有难度的,甚至可能只能去找华裔,可到了今天,这个要求并不算高。 招聘的人都要到燕城的总公司里进行了“业务培训”,同时,江涛还亲自与主要的几个主管谈话,告诉他们这个公司的工作特性和总公司确立的工作方式,也言明,不习惯或者不同意平涛文化的企业工作方式,不赞成这边的理念,可以自由的离开,一旦正式被聘用,维系劳资双方关系的将是聘用合同。 说,那聘用合同就不会被对方钻空子吗?就不可能被人抓小**吗?这个情况的确是广泛的流行于美国的职场,许许多多的人,顺心的时候就按合同办事,不顺心的时候就找个歪嘴律师前来找毛病,针对这一点,江涛可是让布鲁斯拿着聘用合同的范本找了诸多法律权威背书过的,在最后还去了纽约州和纽约市两个劳资仲裁机构去背书,可以说,把合约敲打的滴水不漏,提前把纠纷萌芽杜绝。 难道说平涛文化搞的那一套在美国就真的能够得到法律的保护和承认?在这里,还是李凡指点他们,用当地的价值观去开路,什么是当地的价值观?那就是美国人认为的“交易”,只要是交易,就是合法的。法官可以与罪犯做交易,在占领区可以与反抗者做交易,用美国话说,这是美国精神。你想得得到什么,首先考虑的是要付出什么,只要双方达成了协议,谈好了条件,那么这个交易就是合法的,有效的。当然,能扯皮的律师会说某某协议是在“威逼”“利诱”“欺诈”等等因素的背景下签署的,该如何如何,等等。于是,针对这些,在签署一些协议签,还要签署各种保证书、确认书,证明自己签约的时候没有遭到什么什么的,必要的时候还要聘请第三方到场,以示公正,所以,在重大项目和聘用的时候,主协议往往只有简单的几张纸,可是附属的条款多如牛毛,而布鲁斯就是干这个的,为此,平涛文化给他的顾问费用可是市价的二倍,布鲁斯没法不珍惜。 搞定了分公司,接下来就是那些演员,结果,江涛发现,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到后来才知道,在美国,学习表演的人太多了,而几乎所有著名的大学都有表演系、戏剧系这样的学科,就连哈佛大学、耶鲁大学这种绝对常青藤理工科大学都有表演系,每年毕业的学生多了去了。还有一个跨界的表演人才来源,比如诸多靓女俊男就是从服装模特界转过来的,还有诸多自媒体的“自学成才”,所以,没有戏演是诸多演艺人的常态,现在有了机会,而且人家还是“付费”交易的,不去才是傻瓜,不服从也是傻瓜,这多少与某企业家在美国开工厂的套路是一样的,作为前来应聘者,你可以提自己的要求,反过来,作为招募者,也能提出要求,条件谈不拢就慢慢谈,谁最后谁违约谁买单。???.23sk. 分公司成立三个月后,第一部电视连续剧拍摄完毕,都没上演,又进入到了续集的拍摄,而且还是紧锣密鼓,故事的内容其实也很简单,在这点上,江涛文化并不怕被别人骂抄袭,因为,在国内,早就将十几年前最火的几部家庭剧的剧本翻版权买了下来,不过是把里面主要人物的所有名字从华人换成了欧美人的名字,一些特殊的情节稍作修改,然后把紧张和欢快的剧情保留,形成完全美国化的故事,而且,还可以根据原来故事的脉络,进行广泛的横向或纵向延伸,形成一部接一部的连续大剧。这就大大的降低了编剧们冥思苦想去找噱头的烦恼,同时,由于注明是连续剧,这就与美国流行的单行剧有着重大的区别了,无可厚非。 当分公司准备了储备后,布鲁斯就出面去找当地的主流有线网商谈了,从一开始提出送播,到最后干脆一口气买断每周五天的黄金时间,乖乖,把当地电视网的营销总监给雷的外焦里嫩,而且出价并不低,让营销总监都说不出话来了。 “布鲁斯先生,我知道你是纽约最著名的律师之一,可我还是要确定一下,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那不是一个小数字,如果按照我们这里的收费标准,你们可是要付出足足3000万美元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当地有线网的营销总监爱德华非常认真的盯着布鲁斯,“你们制作这样一部电视剧的成本怕是连这个价格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吧?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干?” “不不,你复述的不准确,我刚才提出的是要包下你们第五频道每周五天,从晚上八点到九点三十分钟的时间段,为了这个我们愿意付费三千万,可这并不是全部啊,如果在这个时间段里,有些广告商想要搭车,那么这个收益我们将与你们对分,这个收入最后是多少我不知道,也无法预测,所以,我们可以暂时忽略不计。至于你问我为什么这样做?道理很简单啊,我们是要来打场子,毕竟我们是一个新兴的公司,是想要给美国的观众提供一个全新的感觉,花上这点钱是值得的,而且,如果能够在这个方面的尝试,对美国文化也是一个贡献,不是吗?” 布鲁斯可是把自己的架子摆的十足,完全是一副“老子拿钱砸死你!”的架势,而这种架势在美国的商贸谈判中也是屡见不鲜的,动不动就会说出“我们是以势力地位为基础与你们谈判的”这样的盛气凌人的话语,处于弱势的一方,往往只能拿个小板凳坐在旁边吃瓜,由着强势一方吹胡子瞪眼。 “另外,根据我们的了解,你们的那个第五频道从去年开始就一直是亏损的,原本是有主打系列剧,可惜,都已经老迈了,你们也想找新鲜的东西进来,可是,当你们连续错投了几部收视率不理想的电视剧后,你们的资金更是捉襟见肘了,在这个时候我们给你们送钱了,我觉得你找不到理由拒绝我的美好建议!” “好!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擅自做一回主!成交!”爱德华猛然站起来。 “不,不能如此草率,这是一次变革,是一次全新播放方式的变革,一旦你的老板或者董事会以各种授权理由最后否定了,最后吃亏倒霉的就是你自己了,所以,合约我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我需要你们公司最高决策层的背书,只要在法律上没有问题了,我可以预先向你透露一下,那电视剧是真的好看,要不,我给你几集先过过瘾?只要打开了局面,后面的事情你知道该如何去弄,在这个方面,你是我的老师,你是这个行业里的翘楚,我觉得,只要你能给公司赚钱,给那些董事们好消息,你今后的位置怕就不是这个coo了,难道你就不想高升?” 可以说,布鲁斯是个非常能忽悠的律师,把爱德华给忽悠的直接晕菜了,他甚至都不想隔夜去请示了,直接打电话给ceo,说有重大业务必须马上协商。 “好了,鉴于各公司研究重大项目的惯例,我给你们二十四小时答复,过了时间我将去找另外的有线网洽谈,我不相信我拿着钱还砸不出一个坑来!” 说完,布鲁斯放了一个小小的u盘在桌子上,然后自己拿起了风衣出去了。 爱德华压根就没想去看什么片花和前面几集,对他来说,电视剧好看不好看已经不重要,他想要的是把这笔钱圈进来,一个频道,仅仅一个多月就可以收入3000万美元,这是个啥概念?几乎相当于第五频道一年的营业收入了,这样的买卖要是不做,他怕是要直接到上面去大发雷霆了,都有可能找媒体去“报料”。 在美国的公司管理中,一般业务是无须董事局去研究批准的,公司里聘请的ceo、cfo、coo等权限都是很大的。可布鲁斯却是个精明的律师,他很清楚自己提出的送播方案是划时代的东西,是改变公司经营模式的重大变革,这可能就会使一些捣乱的人钻空子,最后通过法律手段中止或者停止项目的继续,所以,他认真的提醒了爱德华,“这个包你是背不起的,你的ceo也未必能背的起!” 布鲁斯只给了爱德华二十四小时,就是逼着爱德华去满世界找人,逼着那些职业经理人跳脚,二十四小时根本就无法召集散落在各地的董事局成员,可是在美国的董事局里也是有许多潜规则的,往往就是董事长一锤定音,别以为在美国有敏珠,从上到下都没有的,只要出现敏珠的时候,那就是各方打嘴炮,没完没了的打,就想脱口秀那样的打,反正大家都没有禁忌,胡说八道谁不会? 没有多少时间,就可以让爱德华通过ceo去直接找董事长,就可以特事特办,面对着金钱,有几个职业经理人能扛得住?有几个董事长能够禁得起诱惑? “在这个项目里,我同意不是问题,这里面没有法律问题,也没有政治问题,那么还能有什么问题?你们有没有想过?”已经年逾古稀的董事长诺布尔吧嗒着干瘪的嘴巴,这个老太太一生也是很传奇的,她很认真的说道,“最大的问题是我们要么是打开了摇钱树的箱子,要么就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我们弄了,将来会使这个市场演变成什么样子?你们有没有一个准确的预判和评估?” 正所谓响鼓不用重锤,都是行里的风云人物,老太太的话一说完,爱德华就接上了,“夫人的话很有指导意义,可现在是一个竞争非常激烈的时代,我们不干,其它有线网也会干,到时候,我们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吃肉,而我们还不得不被迫的跟进,到那个时候去跟进,恐怕花费就巨大了,这个账不用算就清楚!” “是啊,诺布尔董事长,这的确是一颗雷,可不在我们这里炸开,也会在别的地方炸开,与其让别人去抢先,不如我们喝头啖汤!”ceo露丝也表态了。 “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可一旦这个尝试失败了,带给我们的会是一个什么结果?我们这个百年老店,还能不能保住自己的面子?”诺布尔的目光更锐利了。 “失败?那也不是我们的失败,我们不过是做了一次交易而已!”爱德华说。 第一卷_同时发力(5) “对啊!如果说失败,没有任何经济损失的失败并不算什么,何况我们完全可以把事情的谜底揭开,到时候,就算是要受到舆论的指点,那也是平涛文化,与我们有啥关系呢?”ceo露丝一副优雅的样子,“至于说面子嘛,我们美国人讲究的是实际,面子是无话可说的时候拉过来做理由的,真论起来,面子不重要。” 诺布尔思索了片刻后拿起了电话,“泰德,请你立即宣布,我要召开一个紧急董事局会议,不能来的可以连线视频参加,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讨论一下。” 泰德是老太太的秘书,虽然老太太也不去上班,可是在那边还是有个办公室,并且配了一个秘书,这个秘书的工资不高,可是能做的事情也不多,往往都还兼职,这就是给类似诺布尔这样的大老板当影子秘书的好处。 “好啦,二小时后开会……哦,虽然都已经下班了,可是,时间对我们来说似乎很宝贵!”诺布尔说着又拿起放在旁边的一个吸嘴,使劲的吸了两口氧气,“你们两个也参加,在会议上对大家做详细的解释……咳咳,我这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还得操心你们这些烂事,我跟你们先说好,一旦改革成功,后面你们就可以放开手去干,等会在董事局会议上,连同这个议题一起对你们授权……” 实际上诺布尔都不用这俩货来“游说”,一听有钱收,心里就开心得不得了,可是作为董事长,许多事情得端着,得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还要走走形式,跑跑过场,要不然,这董事局难道真的是橡皮图章啊?问题是,目前这样的公司董事局有几个不是橡皮图章呢?要不然怎么那么多“百年老店”最后宣布倒闭呢? 当天晚上的董事局会议开的很热烈,大多数董事可不像诺布尔那样要端着,虽然他们有的是其它公司的董事长,遇到类似的事情也是装模作样,可在这里无须啊,听说有钱收,那就等于是他们的分红可以增加,至于说什么面子,什么失败,关他们屁事?所以,一窝蜂的表态同意,甚至还想对今后各种改变的模式进行更大的授权,好嘛,通过了一个会议纪要后,接下来的竟然是海阔天空的讨论起来,认为应该与平涛文化这样的公司结成“战略伙伴”关系,对方可以投入新作品,那么原来比较好的脍炙人口的老作品能不能通过平涛文化向其它地区推销呢?就这样,董事局会议开的时间很长,而时不时就吸一会氧的诺布尔却是没有扫大家的兴,任由会议信马由缰的胡扯八扯的,对这个,只有ceo露丝明白含义。 第二天上午十点,爱德华给布鲁斯打电话,希望双方在下午四点进行协议的签字仪式,而布鲁斯却是提出了修改意见,说自己的晚餐已经被“预定”了,他建议把签字仪式提前到下午三点,为了这个,布鲁斯愿意以个人名义向有线网的慈善节目捐款一万美元,对此,爱德华欣然接受,并对布鲁斯的善举表示感谢。 这样的套话里其实都是有名堂的,华尔街的股市是下午四点收市,布鲁斯要求签字仪式提前到三点,玩的就是股市最后一小时的把戏,他放下电话后,就把自己与有线网的交易结果向在亚洲的老板做了汇报,并保证在下午签约的时候让对方将签字仪式录像,最后发给总部,这都是实实在在的工作程序。 可江涛那边得到这个消息后如何处理就不得知了,反正,时钟过了中午一点,平涛文化的的股票就悄悄的开始拉升了,先是抛盘被一点点的吃掉,接着就是缓缓的上拉,等到了下午三天的时候,乖乖!那个露丝可是比爱德华狠多了,竟然将双方的签字仪式进行了实况直播,虽然前后只有不到三分钟的一个“新闻快报”,可平涛文化为某项文化项目与三大网之一的有线网签约的消息顿时就在股市里炸开了,尤其是那个菲利普,感应过来后,下令大笔吃进,可为时已晚,股市上的卖盘已经寥寥无几,而股价却是一溜的上扬,很快就突破了240美元大关。 “这,这一定是有人将签约信息提前泄露了!”菲利普很清楚,如此蹊跷的股价波动,肯定是幕后有人操纵,并且还要有是当的题材噱头配合。 菲利普想再次状告平涛文化,可稍微一琢磨,发现这个控告可能不成立,甚至无法去查证和落实,毕竟平涛文化进行的是正常的业务,是合理合法的商业行为,最重要的是,那个有线网也其中的一个主体,对那个有线网挑衅是不明智的,而且,恐怕泄漏消息的最大可能就是有线网的成员,要是这样,他菲利普的控告还有什么意义呢?人家与某某上市公司有业务往来,去追捧那个股票有什么错? 同时,那个沉寂多年的有线网的股票在这一天也上扬了,似乎不多,但总算是活跃了啊,许许多多的股票在股市里被称为僵尸股,每年给一点点分红,业绩长期无变化,股价也长期不动,还不能退市,这样的股票在股市里可是不少的。 有了布鲁斯的前期准备工作,协议签署后的第三天,正好是礼拜四,最近的都市电视剧在有线网黄金时间博出,刚开始和中间的广告时间全部都奉送给了相关公司,比如剪接后的大都会介绍,方丹的纽约办事处,某某航空公司的货运等等,而新剧一上场,就用新颖的题材和抓人眼球的拍摄方式开始了描述,最主要的都是一群俊男靓女的新演员,是大众没有见过的一些具有特色的面孔。 第一次播送前,完全没有打广告,爱德华甚至善意的想送几分钟的广告在其它频道里播放,可是布鲁斯拒绝了,理由就是“老板不同意”。爱德华不能理解,用华人的话来说,这是要生吃硬砸啊!而第一天的收视率也的确不算高,按照爱德华那边统计的数据来分析,也就是刚刚及格,可以说,完全没有给爱德华惊喜。 布鲁斯把电话打给了江涛,江涛自然也把电话打给了李凡,李凡听后就笑了。 “你们的那个算法是不对的,完全是掉进预设的圈子里的了。眼下的这个收视率反应的是原来的固定观众没有流失,并且坚持把剧集看完了,接下来就等着观众之间的口碑传颂吧,这个可比任何广告的效果都好。你把这个观点告诉他们,相信他们会明白的,注意,你可以同意他们把已经播放的剧集点对点的收费营销,但绝对不允许有线网搞高价收费看全集,这是个原则问题,千万要留意。” 有了李凡这个话,江涛顿时就明白了,他马上给布鲁斯打电话,说出了公司这边的分析结果,并且预先提醒布鲁斯,必须对有线网的一些营销手法控制住! 当爱德华得到了布鲁斯的正式解答后,似乎也被说服了,他指示一些记者去对新播放的剧集播放效果去做个民间调查,做个定点采访,然后在新闻节目中插播。爱德华这一手玩的漂亮,也是跟上了观众的激烈讨论,无他,一部大剧,居然一晚上放了二集,还环环相扣,还那么吸引人,能不引起人们议论吗?有的人甚至以“完全打乱了自己夜生活的安排”为由,要找电视台的麻烦,不过,面对这样的起腻加弱智的“控诉”,电视台发言人只能是嘻嘻一笑,根本就不去搭理。 发言人不搭理不等于电视台的记者不去挖掘啊,还拍了现场采访视频,分别在社交网上,电视台上插播,结果,那傻乎乎要控诉的人成了给电视剧做免费广告的托,那种反证的效果比找十个评论家吹捧还要好,不能不说,爱德华玩这个蛮顺手的,到了星期五,这收视率就翻倍了,而且还在增加,偏偏这天的结尾又留下了一个很费人破解的悬念,让许多观众打来电话询问周末还有没有播放。 周末当然没有了,这也是完全按照国内的方式,要知道,这种播放方式是经过几十年的优化选择才形成的,周末,谁不要去办点事?周末,哪个电视台不要播放自己的拳头节目?所以,周末,不播放连续剧,这在国内是定例。 仅仅播放了四集,纽约的观众就炸庙了,偏偏有留出了两天让观众们讨论、争辩、传播,让爱德华更开心的是,这两天,点对点的收费点拨数据大涨,点的还都是那四集电视剧,这让爱德华已经确定,“这次的改变成功了!”他没法不确定,仅仅在第二天,一些广告商就找上门来了,指名要在这部剧的播放中插播广告。关于这一点,平涛文化算是向有线网妥协了,允许在播放的中间插播广告,这在国内是不可能的,可在美国,要改变这个怕是有难度,但是,这个妥协也是有限度的,那就是,在剧中插播的广告时间不得超过100秒,这是个啥意思?爱德华愤怒的质问布鲁斯,而布鲁斯笑笑回答,“仿nba的暂停”,爱德华无语了,也不敢继续争了,为啥?nba比赛暂停可是有两种,分为长暂停和短暂停,长暂停是100秒,短暂停只有20秒。布鲁斯拿出这个案例来说明,是有科学依据的,当年nba为这个暂停时间可是做过专门的“科研”的,是既照顾了教练暂停的需要,同时还得照顾现场观众的等待耐性,这可是通过大量数据比对出来的。 别说,仅仅100秒的插播广告效果不错,观众不会轻易的离开,不像看其它电视剧的时候,一到广告时间,观众就是想干啥干啥,甚至还会转台去看几眼其它台的节目,根本就不看那些垃圾。表面上看起来,插播广告时间不短,可实际上没人看,弄到最后就是广告商肯出的钱是越来越少,因为,所有广告商都会计算广告播放出的效果,都会查看广告时间的特殊时段收视率,可是,平涛文化规定的这100秒就绝了,观众不会轻易离开,也不敢转台,转了也没啥意思。如此策划的法子,你让爱德华能不开高价?老子收视率杠杠的!你不干有人干! 有线网这边炸庙,股市那边同样炸庙,平涛文化连续三天暴涨,股价已经突破了270元大关,让许多抛掉股票的人追悔莫及,让一些吃进的人欣喜若狂。 那边炸庙,平涛文化纽约分公司也炸庙了,当时签订的协议仅仅是一个网,现在,其他有线网也找上门来了,并且态度非常坚决,完全免费进入……不,按集付费进入,也就是说同样的电视剧,他们都想获得第二轮的播放权。如果仅仅是这样,分公司的那些经理人也还容易处理,可是,这些播放都与一大堆各类广告捆绑在一起,就是美国人常说的“一揽子交易”,既然是一揽子,那价格就不对了啊,就得一点点的谈了,只要谈交易,就离不开律师,把个布鲁斯忙坏了,不得不扩大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招人!挖人!加大律师队伍!老子跟你们拼了!23sk. 霍夫曼赚钱了,可他心里的那个魔鬼也跑出来了,他就琢磨,华商既然可以在纽约那边上市,那自己为什么不推荐他们到欧交所和伦敦交易所上市呢?有了这个想法,他就迫不及待的去找刘道源和方丹,准备几个人合力去挖掘华商企业,只要找到优良的企业推荐,他这个在法兰克福的证券公司就亮眼了。 “切!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刘道源装出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华资在欧洲上市已经很久了,你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而能够在欧洲上市的难度可不是在华商那边,而是在你们这边,也不是说你们这边,你们这些券商都没问题,正规,严格,这都无话可说,问题是在欧洲的社会游资有限啊,在全世界,只有欧洲有最多的福利国家,福利国家的代名词是啥?是养懒人,人们手上没有闲钱,没有闲钱你玩什么集资入股啊?看看这些年你们市场上的表现,这不明摆着吗?还有啊,上次美国次贷危机前后,你们的欧交所不是与纽交所合并了吗?欧洲这边的游资进一步向纽约那边集中,在这个情况下,你让我去找华资来上市?” 霍夫曼被刘道源说的哑口无言,没法子啊,刘说的都对,当下,欧交所的确是玩不过华尔街,而且欧交所也是由原来欧盟中的巴黎证券交易所、布鲁塞尔交易所、阿姆斯特丹交易所等几个欧元区国家的交易所合并成立的,当初的目的还就是与伦敦交易所竞争,可知道如今,上市公司不过1400多个,交易额也屈居伦敦之后,也就是说,集中欧元区诸国也无法与另外两个传统的交易所抗衡。 “哪个……我说的是可以在我们德国交易所玩玩,你看行不行?”霍夫曼说。 “德国交易所?哈哈……你能搞得定?看看月亮从哪边升起!”刘嘲笑道。 第一卷_同时发力(6) 且不说刘道源与霍夫曼在那边掰扯,在国内,平涛文化又与考古相关部门达成了协议,投资章南市寻马县的考古项目,这个投资几乎就是单纯的给钱了,虽然平涛文化公司也可以说是那个圈子里的企业,但考古项目毕竟是术业有专攻的行当,因此,平涛文化的进入实际上就是资金进入,最后落一个冠名权和将来的博物馆收益分成,这也是许多考古文化项目引入资金的惯常做法。而提出这个方案的始作俑者还是那个李凡,不过这次他是临时起意,可效果却是很好。 难道说这考古项目很需要资金投入吗?需要,非常需要。当一个考古项目从普通的升格为重大考古项目后,仅仅依靠拨款是不够的,尤其是会把工期拖的很长,工期越长,产生收益的效果也就越差,试问,一个科考古墓的项目前前后后拖延了十年,光是旅游参观的收益要少了多少?而且每年还得找钱续命,典型的考古界的“添油战术”,所以,这是不可取的,对这一点,杨校长也是心知肚明。 “老朱啊,寻马县的那个考古项目现在越搞越大,我拨下去的那点钱早就不够了,为了不中断项目,我都特批挤占了一些其它项目的经费,这个是无法长期维持的,你是这个方面的行家,你给我出出点子,如何调整一下才好?” 杨校长没办法了,打电话给朱家清,仗着是学校里的老人,耍赖般的问计老友。朱家清听了后立即就哈哈大笑起来,“你身边不就有个智多星嘛,李凡那个妖孽就在寻马县,他刚刚给学校校刊送了一个报告,我正在审核呢,那小子都不等结果就走了,好像是今天下午的高铁,你可以在省里把他拦下来啊……” 朱家清都没把话说完,那边杨校长就把电话挂了,老朱眨巴眨巴眼睛摇摇头。 杨校长是那种思维反应很快的人,朱家清提了头他就明白了,许多事情,下面人出面和出手,比上面直接拨款好办的多,也便捷的多,没有那么多程序走。 叫来秘书,让秘书去查李凡乘坐的车次,然后派人到车站去拦住这个家伙。如果不提前与铁路上打招呼,李凡可是不会在省城下车的,他会到章南市下车,在章南市,学校考古队会派人派车前来接他回寻马县,然后在那里继续考古。 这次回学校,李凡经过千辛万苦,总算是在浩瀚的古籍中查出了那古墓的出处,那是战国末期,楚国王族里的一个分支,是一个作为备用的旁系。 秦灭六国的时候,严格意义上说,最难打的就是楚国,前前后后经历了几代国君,耗时八十余年,在这期间,楚国的国都也一再迁徙,从郢都到陈都,再到巨阳,最后到了寿春,也就是在迁都巨阳的时候,一支楚国王族顺着长江进入鄱阳湖,再从鄱阳湖顺着贡水南下,最后到达章南市一带,实际上,这仅仅是楚国王族分流出去的若干旁支的一个,在后来的若干年里,楚国王族分别向岭南、闽北浙西等山区里逃亡,要知道,楚人是不怕山的,最早形成族群就是在大山里。???.23sk. 秦始皇统一中原后,二次派兵进军岭南,为了能够运输补给,还专门修建了著名的水利工程“灵渠”,把长江水系与珠江水系连通,使木船可以从长江直达广州。后世对这个伟大的工程叹服不已,而且中原文明也的确开发了岭南,把岭南彻底的纳入了华夏文明圈子里,这一点是毋容置疑的。而秦始皇当初开发岭南的真正用意实际上追杀逃逸的楚国王族,这点与后世的明成祖朱棣派郑和下西洋的用意差不多,都是为了肃清前朝藏匿的余孽,因此,秦始皇当时开发的可是不止只有岭南,整个东南沿海一带全都被纳入了秦朝的版图,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秦始皇几乎每年都要四处巡视,搞得自己最后是死在巡视的路上,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是死在巡视前赵国的邢台沙丘,而此时赵佗在南边还只是一个副将。 最后成就岭南政权的就是副将赵佗,而赵佗是已经被灭国的赵国人,并不是秦国人,秦始皇死后,秦二世乱政,当时的领军大将是任嚣,此时的任嚣已经病重,临死之前委任赵佗担任了“郡尉”,这是个啥职务?用现代的话说就是南海郡的司令,统管整个南海郡的所有军队。陈胜吴广起义后,中原大乱,南海郡割据为王,直到刘邦打下了江山后,赵佗才面北称臣。 当年秦始皇派屠睢率领五十万大军南征,并不是一味的进攻岭南,而是兵分五路,分别扑向了现在的广西、湖南、江西等地,寻马县就是这诸多地方中的一个小小的地方,楚王的这支旁系最后能够在当地维持几十年,与这里地处偏僻,山高路险有关系,同时,岭南百越着实太大了,区区五十万兵马根本就管不了。 李凡通过各种古籍的来回印证,总算是搞清楚了墓主人的来历,这在考古史上也是一个顶级的发现了,相关考证报告他已经交上去,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让朱老拿着报告去印证,去找专家们讨论研究,毕竟在报告里还是有一些是推断的,是依靠古籍上的蛛丝马迹间接论证的,这些东西能否认可,一是得到学术界大部分人士认可,一是在将来的发现中再次被印证。没有什么考古结论是一锤定音的,都要经历如此这般的经历,早在六十年前,学术界对《孙子兵法》的作者到底是孙武还是孙膑都不能确定,按照古籍记载,就分成了两派,可到如今,谁还会去问这个问题?因为诸多出土文物证明,《孙子兵法》的作者是孙武,而孙膑写的叫《孙膑兵法》,只不过在古代,人们为了尊重他们这些兵家大能,不直呼他们的名字和号,都称之为子,从而混淆了后世人的理解。 先秦时期,尤其是在百家争鸣的时代,古人称呼能人,高知等都为“子”,比如老子、孔子、孟子、庄子、鬼谷子等等,就连一个匠人也被称呼为欧冶子,有人问了,那木匠的鼻祖鲁班难道不是能人吗?他做出的贡献还小吗?怎么不叫他鲁子啊?这个就是一个误解了,因为鲁班并不姓鲁,严格意义上说,“鲁班”这两个字是个短语,意思是“来自鲁国的一个叫班的人”。鲁班家的传承还是很牛的,姓姬,瞧瞧,是周朝的国姓,而他的“氏”则是“公输”所以,鲁班的正确名字则是“公输班”,而在那个时候,人们的确是称呼其为“公输子”的。 随着名人能人越来越多,走用一个姓挂个子,这将来还不乱套了?所以,从秦朝开始,鲜有人再如此称呼能人和有学问的人了,其实在古代,因为各种原因,在冠以称呼的时候都要规避许多忌讳的,比如称呼李耳为老子,干嘛不称呼其为“李子”?其中就有诸多避讳,李姓的祖先随“嬴”随“姬”,称呼老子的古籍都是在李耳的身后,那个时候,有几个敢直呼“李子”的?至于其他的就更多了。 李凡在省城车站被“拦截”下来,还没有到的时候,列车长就亲自找到他的座位上,核对了身份后,“非常抱歉”的通知他,必须在省城下车,因为有重要人物要找他谈话,至于是什么重要人物,列车长不知道,也不可能让他知道。 李凡是百思不得其解啊,有谁能在这里拦截自己啊?自己似乎没干啥事啊?肯定不会是作奸犯科上的事情,否则来的就不是列车长而是乘警了。可在其它领域里,自己在省城也没有什么熟人啊,什么样的人能够如此神通广大,竟然把通知直接发到这里?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干脆拿出了一张托运票递给车长。 “这是我随身携带的一些行李,麻烦帮我提前拿出来,免得等会下车的时候来不及,上面都有小心轻放的标记,小心点,那都是一些仪器。”李凡说道。 这次回到学校,李凡根据现场的需要,又订购了几套设备随身带上了,体积不大不小,作为普通物品肯定超标了,所以,登车前是办了托运手续的。 那位问了,高铁上有托运吗?有,服务还很好,别看高铁没有专用的行李车,可是在每节车厢上都有存放托运物品的特殊地方,只不过那是由人家乘务员管理的,乘客是不可以接触的,当然也就不知道地方了,李凡拿出托运票,目的也是让列车上的乘务员提前去做好准备,毕竟是提前下车嘛,人家乘务员可是不知道。 “放心吧,等您下车的时候,这行礼一定会准时送到您的身边!”列车长说。 到了省城,李凡走下了车厢,一眼就看到了杨校长的秘书等在站台上,要说现代科技的确厉害,人家将李凡乘坐的车厢号查的清清楚楚,简直就是定点查找。 见到了熊秘书,李凡顿时笑了,估计老校长这又是犯什么嘀咕了,摇摇头,无奈的与熊秘书握手打招呼,然后向站外走去,至于那些行礼,肯定有人拿了。 “校长让我直接带你去滕王茶楼,他在那边刚刚与工商界的一些企业家们开座谈会,会后,他会在那里喝一会茶,然后在那里吃个工作晚餐。”熊秘书说。 “切,又想从我这里要点什么吧?还搞的遮遮掩掩的,好歹,我也是吃皇粮的,去他办公室说话不行啊?他很掉面子吗?”李凡毫不在乎的发着牢骚,“就不能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在火车上拦截我,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的吗?” “哈哈哈……”熊秘书大笑起来,“你要是说别人嘛,还有可能,想要吓死你?那怎么可能啊!你是谁啊?y大学的妖孽级人物,老李,你就拉倒吧!” 熊秘书谁啊?还不是从y大学哲学系调来的。在学校里,他比李凡要高好几届呢,李凡进校的时候,人家都当助教了,等到李凡毕业的时候,人家都是讲师了,等到李凡熬到副教授的时候,人家被杨校长要到身边当秘书了。 都是y大学的,见过几次面后,大家就都熟悉了,严格来说,熊秘书熟悉李凡,李凡不熟悉熊秘书。在学校里,当年的李凡可是没少折腾,学校里鲜有人不知道校篮球队里发生的故事,而熊秘书当时就是一个书呆子,李凡哪里会去注意? “小李来了?你先等一会啊,我这里要处理一个事情,晚上咱们一起吃饭。” 看到李凡伸个脑袋到房间里,杨校长摆摆手说道,他的对面也坐着一个人,正在汇报一些事情。这也就是在外面了,要是在办公室里,李凡是伸不了头的。 李凡说老校长不在办公室里接待他是怕丢份,这是冤枉杨校长了,那不是怕丢份,而是只要回到办公室,前来打搅的人太多了,那是一拨接一拨。不是有秘书挡驾吗?许多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想见领导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真实的生活中肯定不是电视剧里描述的那样,是,有些人冒昧前来肯定被挡驾,可有些人能挡吗?比如副班长来了,学习委员来了,秘书怎么挡?进去请示,请示了,杨校长能说自己“太忙,不见”吗?显然不能,处于漩涡的核心,一天前来找他的人何其多?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开会,开会嘛,挡驾的理由杠杠的。 半小时后,熊秘书把在旁边房间里打盹的李凡叫醒,“老校长叫你过去。” 揉着眼睛的李凡再次走进杨校长所在的茶室里,杨校长的状态也不咋地,正在用双手在揉两边的太阳穴,每天高强度的工作,没个好身体是真不行。 “老爷子,你这是咋了?要不要我给你揉揉?”李凡笑嘻嘻的走过去,“你这手法不对,完全没效果的,看我的!保证你等会就不会胡说八道了!” “你个小兔崽子!竟然敢调侃我!哎哟……还真是,你这是家传功夫?” 杨校长被李凡揉了两下,顿时舒坦多了,精神也来了,而李凡也就是象征性的揉揉,实际上是用内力在几个穴道上震了几下,杨校长当然就舒服了。 “雕虫小技,这个法子可不能多用,毕竟耗用的还是你自己本身的精血,别信那些什么这个大师那个大师的鬼话,就是针灸等手法,调用的也是人本身的潜能潜力,当一个人的所有精元都损耗怡尽,你用啥法子都没用了,这就是道家讲究的养元补气,您啊,最好还是提高效率,节劳,该放下的就放下……” “你个混小子,跑到这里胡说八道!眼下,就你那个考古项目,下面刚刚报上来的计划就吓死人,足足要投入20亿元,我到哪里去找?这还不都是你给出的馊主意?将来建设博物馆,这个钱压根就没计划,我去哪里找?”杨校长火了。 “瞧你,一说就急!没钱去找啊,你没有,不能让别人前来投资吗?”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五湖四海(1) “你以为我没想过啊?可这不是一笔小的投资,而且,一些人提出的要求太苛刻了,刚才那个人就是想进行一揽子的投资,要把整个章南市的旅游项目全部拿下,这样的条件我怎么考虑?”杨校长轻轻的敲击了一下摆着茶具的桌子。 “那个……”李凡顿时也哑火了,是啊,他能想到的杨校长能想不到吗? “叫你来,就是让你给我找个投资方,必须是只能投钱,不能干扰当地的其它业务,我最烦一些商人,拿我们急需资金做幌子,实际上是想私底下无限制扩大他们企业在当地的业务,那里是保护区,如何能行?我虚假的答应他们,让他们先把钱打进来也不是不行,可是,那不是我做事的风格。”杨校长喘了口大气,掏出了香烟点上一根,“现在其实不是资金来源问题,而是要选择一个有分量又有公益性质的投资商,我知道这很难,可你小子接触的人广,你给找一个?” 李凡当然明白了杨校长的暗示,“您的意思是去引进一家外资进入?” “可以考虑,我们历来是搞五湖四海,不搞地方主义的,只要你能帮我们引荐,后面的事情我可以让专门机构去洽谈,怎么样?找方丹那老头行不?”说到这里,杨校长眨巴着狡黠的眼睛,竟然是一种猫逗耗子的表情,“我知道你跟那老头是有关系的,你不用直接出面,通过圈子里的那几个,完全有可能引进来。” 李凡的表情很丰富,先是摇头,随即又点头,再又摇头,最后是坚定的点头。 “单纯的引进外资是不行的,您想的太简单了,虽然数额不算大,可怎么算也得要个几亿欧元,这可是完全的资本输入,外管局那里你就无法通过,引进的结果就是输入性通胀,哪怕在大面上影响不大,可在章南市小地方就会发生很大的影响,连带出来的更多麻烦收尾,到时候您非发火不可!”李凡端起茶杯喝水。 杨校长听李凡如此说,先是一愣,随即就想明白了李凡讲的意思。 引进外资,可不是说外资拿钱来就行了,那样的引进是一个都批不了的,涉及到工矿企业,往往是外资要承担在海外购买设备、原材料等等责任,如果是单纯的资本进入,那么就会被圈定在某个领域里,比如离岸区、证券市场等等,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通过各种缓冲,使外国资本对本地市场的影响减小。而考古项目引进就无法实现那样的缓冲,哪怕是修建博物馆,又能有多少材料和物资是从海外采购的?显然是不行,直接引进外国资金,杨校长就得四处去钻烟囱了。 李凡的话里还点明了一个新问题,那就是章南市当地的市场经济会因为考古项目和未来新型旅游项目出现各种变化,从理论上说,这个变化是必然的,是一定会发生的,问题是,当地的干部和管理者预见到这些了吗?想好了应对的政策和方法吗?至少,他杨校长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就是危险的,一旦当地的经济猛烈发展,在一个局部的范围内发生了物价不稳,怎么办?谁来负责? 想到这里,杨校长感觉脊背有些发凉,心里暗忖着,“差一点自己就犯错误了,这小子既然已经点明,那他必然会有解决的办法,没想到啊,他可不是学经济的,怎么对经济上的这些门清啊?唉!妖孽就是妖孽!今后不能放过他!” “既然你都想到了这些,那你说说,该怎么办?要是找不到办法,考古项目就要暂停了,或者说变成旷日持久的了,这个不是你一贯反对的吗?”杨校长问。 “引进资金是必须的,这个方丹不行,可他入股的平涛文化是可以的啊。”李凡呲牙一笑,“那是百分百的华资企业,而且在纽约上市后,手里拿着大笔的资金,正在找使用的项目呢,再说了,他们是文化公司,前来投资博物馆项目也算是对口,让他们前来投资不是啥问题,您给钱博平江涛打个电话就成,问题在于资金投入的节奏、使用范围以及管理这笔钱的权限,这个您明白的,这个钱是绝对不可以直接放下去,下面的变化已经很大了,一旦又有新的资金进入,当地的各种变化就是一个燃爆的效果,如何调整?根据我的观察,下面是不具备这种能力的,必须要在上面从宏观上先布局,比如,准备好大量的物资,随时向当地补货,准备好各种运输方式,避免因运输量暴增而引发新的问题,那条铁路为什么抢先修?可那只能解决寻马县一家,在章南市,类似的县区可是有七八个呢,如此一盘棋的事情,您不可以和我在这里喝喝茶就解决吧?您哪!这是一盘大棋!” 好嘛!杨校长又被这个小不啦子给教训了,李凡的话实际上是告诉杨校长,在当今世界上,找资本容易,资本来了,如何应对才是大问题,否则,一旦资本发威,那可就是资本增殖了,赚了个盆满钵满,拍拍屁股走了,扔下一个百孔千疮的烂摊子,你们自己慢慢调整吧,还说,这就是市场经济的结果。 有了李凡这次点醒,杨校长还真是回去找相关部门的人连续开会研究,做出了一系列的对应预案,这才去找钱博平和江涛,这俩人本来还在发愁,从纽约圈了那么多钱,这可咋用啊?突然有了这个项目,正好撞到一起了,立即就同意了。 平涛文化在华尔街上市后,的确是圈了不少钱,尤其是后来股价一通上涨,形成的溢价更多,于是,公司里还真是有大把的资金闲置在那里了。这个钱还越是闲置越是多了。怎么回事呢?这里就是资本聚集的一个简单的逻辑。 从理论上说,平涛文化不是实业型的上市公司,在海外圈了钱后是不可以将资金直接调回国内的,这个道理与李凡反对引进方丹公司资金是一样的。可是,这不影响平涛文化变相的折腾啊,不能直接拿资金进来,那我在海外购买各种影视设备行不行?为各个院线提供更先进更便宜的播放设备行不行?为诸多文化团体和公司提供海外上学、进修的中介行不行?承包各个演出团体和艺术家在海外演出和办各种专题活动行不行?反正都是文化圈子里的业务,不违规,不犯法,在海外替其它单位和个人支付,在国内收入本币,这不就转回来了吗? 可是这样转回来的结果就是公司的资金越积越多,自己是文化公司,不可以去从事资本运作的,投资,你能向哪里投资?跨行业投资?等着被查吧,你必须先打招呼,先去商议,请示,哪怕就是把钱借给一些金融机构,那也得符合规定,这些管理许多圈外人是看不懂的,实际上就是起到缓冲期的作用,华人文化里为什么推崇中庸和平衡?就是反对激烈的断层式的发展变化,这是稳定社会的保障。 有人会说了,如此,不是会使许多资金沉淀了吗?从微观角度上看,的确是如此,也是一些灰色的私募机构能够存在和发展的原因。可在宏观上,这就是一道保险闸,没有这些规定,金融系统就会出现华尔街那样的“次贷危机”“金融危机”,就会一次次的发生“股灾”,就会出现日本那样的“泡沫坍塌”。而在国家管控下的,在各大银行里的沉淀资金,实际上就是社会金融的定海神针。 华人的智慧是西方人理解不了的,考虑事务的发展从来都是先宏观后微观,都是一环扣一环的,比如,有些高知大v常常对高铁的运营说三道四,什么一年要亏损多少多少,把一盆盆的脏水可劲的乱泼,似乎做这个项目大错特错的。可是,他们却不说高铁带来的整个社会效益是巨大的,那点亏损与每年增加的财政收入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说那个话的人绝大多数都是西方豢养的抹黑一族。 李凡回到寻马县继续他的工作,刘道源却打来电话向小老大请示,“小老大,霍夫曼最近总是缠着我,让我帮他引荐华资企业,他原来想在欧交所推荐上市,被我给拒绝了,可是现在,他有提出可以在德交所尝试上市,你是知道的,对这些,我着实有些不摸门啊,装装样子可以,真要到了见真章,我一准露馅。” 对刘道源提出的这个新课题,李凡还真是没想过,不过,与杨校长谈话的时候,那一句“我们搞五湖四海”还是提醒了李凡,于是,他抽空搜集了一些资料,然后就开始慢慢的琢磨起来了,对能不能去欧洲进行圈钱,李凡还真是心里没谱。 十一过了就到了年底,寻马县那边的新型旅游试运行已经开始了,这个黄金周让当地热闹了,尽管对进入的游客做了强力的规定,可还是让当地人感觉到不一样的场面。平涛文化已经进入了,只给钱,不参合当地的经济,这不过是说在面上的,人家拍个纪录片,在自己的院线媒体上播放算不算?这种软宣传带来的效果往往是让人措手不及的,游客是什么?一个个都是精于计算,善于变通的,寻马县进不去了,那章南市其他的县行不行?于是,整个章南市在黄金周的旅游收入比上年翻了三四番,要不是杨校长那边提前有应对预案,这章南市的物价肯定要飙升,蜂拥而来的游客,哪个不是“穷家富路”的?在外嘛,花就花点呗。 节后,武井生看着旅游公司送过来的报表在那里生闷气,“不过就是寻马县那边搞了一个考古项目,怎么就把整个市里的旅游收入搞出如此高的成绩?旅游公司还好意思来请功?他们原来干什么去了?今后如何干?全都没有解释!如果不是省里提前预见,给自己打了个招呼,自己这一亩三分地还不定出啥幺蛾子呢!” “乡笛同志,你现在忙不忙啊?哦,我有些想法,你到我这里来一趟,咱们合计合计,好,我会等你的,晚上咱们就叫个快餐好了……” 武井生给陈乡笛打了电话,没想到,跟着一起来的还有班子里的其他成员,想想也合乎逻辑,市里现在日新月异,从开始的有想法到现如今的震惊,再下去会是什么?不知道,不知道不怕,找班长问呗,反正大家在一条船上。 “也好,我们凑到一起开个临时的非正式小会,把事情说完了,大家一起去宵夜,如何?”武井生大度的说道,“该给家里打电话请假的立即打,过时不候。” “呵呵……”“哈哈……”几个人都拿出了电话,向各自家里的母老虎请假。 接下来,武井生拿出了那份报表,“这个报表相信大家都看过了,说起来是报喜,是请功,的确,我们今年的财政收入也是大幅度增加,一派的欣欣向荣,可是我们必须要看到这欣喜后面的东西,我都在想,这次,如果不是省里提醒我们,下面的各个县区就有可能出问题,别的不说,光是饮用矿泉水和各种饮料就会断档,还有那些方便食品,如果发生了断档的笑话,大家现在还能安稳的坐在这里?想想后背都是一阵阵的发凉啊……接下来就是元旦、春节,我们怎么搞?” “班长的话的确是发人深省啊,就这个问题,我也琢磨了好几天了,我个人认为,在我们市里,这已经不是一个具体的管理问题调度问题,而是一个对全新经济模式和未来可能发生的经济变革的认识问题,如果我们现在不认真的研究和做出有提前量的安排,将来发生的各种麻烦会数不胜数,老是叫上面提醒?这个人我们丢得起吗?”陈乡笛的话可谓是给现场的几个人当头棒喝了。 在基层的人员中,有的人习惯于具体工作的事务,而有的人则会多想想,陈乡笛本身是从上面下来的,他的话就透露出了不一样的哲理,在他看来,就事论事只能头疼医头脚疼医脚。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必须要从更高的角度去看问题。 “乡笛同志,你继续讲,我觉得你的这个提法好!”武井生也反应过来了。 “我们不能不承认,章南市在原来……不,在现在仍然是比较落后的一个经济不发达的地级市,这种落后不仅仅是体现在报表数据上、经济规模上和科技发展水平上,严格来说,这种落后体现在人们是思想上,还体现在本地的民众文化程度,教育程度等等方面……我说这些,都是任重道远的事情,想要在短期内得到改善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科学的,谁这样报那就是作假。”说到这里,陈乡笛看了看管教育的那个同志,“可是,我们先把我们的干部队伍提前拔一把,给他们上课、培训,灌输新的理念和知识,这个事情我们是做得到的,为什么不干?” “好!说得好!”武井生第一个鼓掌赞成,“我完全同意乡笛同志的观点。” “事情可能不会那么简单,这涉及到诸多方面的。”一位老同志慢慢说道。 第一卷_五湖四海(2) 突然冒出来的不**调调让武井生、陈乡笛和其他人都看向那位老同志 “乡笛同志的提议我觉得要谨慎的把握,尤其是前期的筹备工作不能马虎,想想看,这样的活动向干部们暗示什么?会不会引发干部中的波动?还有啊,新变化会不会对原有的经济模式进行打压?冒出来的新经营者,他们会怎么走怎么干?还有啊,我们的金融体系能不能跟得上?一旦出现了问题,怎么弄?围绕着新发展起来的经济,我们的医疗系统、教育系统、环卫系统、城管系统等等部门要不要也跟着调整?”老同志的话说的很认真,一副老马识途的架势,“一个社会,别管它的大小,那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我们在座的有谁学习过这些?有谁可以事无巨细的把控这么多的细节?万一出了岔子,那就是我们班子的事情!” 武井生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有些无法理解老同志说话的意思了,难道说他是反对陈乡笛的意见?这些相互关联的关系,大家都明白啊,陈乡笛提出预先培训和集训,不就是要事无巨细的提高下面工作人员的思想认识吗? “老王,你的意见是什么?这不是正规会议,你不妨直说。”武井生说道。 “我呢,也没啥文化,也就是前段时间去听了一个讲座,当然喽,是;利用周末休息时间去的,我觉得那个讲座不错,讲的是市场经济的魅力,依照那里面讲的,许多行业和商业行为是人为无法控制和管理的,既然管不了,那就干脆不管,让市场自己去调解,据说美国的前联储的格林斯潘就是用这个方式管理美国金融的,使美国的金融一次次的度过了难关,总得意思是应该相信市场经济的调节能力。回到我们刚才说的那件事,我们要是干预了,成了还可以吹一吹,如果不成,搞出问题来了,这个责谁来负?谁负的起?反正我是不行的。”那人说道。 “出了问题我来负!”武井生开口了,“老王同志的观点是错误的,是最近不看文件不学习的结果,你去听的那个讲座肯定不是正规渠道的,那是一群鼓吹自由经济的人在摇旗呐喊,虽然咱们这次不是生活会,可还是提醒老王同志,要时刻把握政治路线哟,千万不要走出歧途,我们是什么体制啊?关于未来的变化,早预见比晚预见好,比不预见更好,不去管就是不作为,不作为是什么?是渎职!” “我,我就是那么一说,好好,我收回自己的发言。”老王很识趣的说道。 “我觉得,这里面还是有个认识上的问题,刚才,我们说了半天都是具体事务上的,而真正的变化是什么?我认为应该是思想认识上的,只要我们有了认识上的准备,我们到时候就能按照经济规律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在思想上没有这个认识,那就会慌忙火急的去应付,这里面的差距就大了。”陈乡笛又说道。 “对,就是一个思想认识问题,在这个方面,我们班子里的人要先走一步,要积极的向上面反映,我们可以采取走出去请进来的方式,把经济发达地区的认识模式引进来,普及下去。”武井生表情凝重的扫视着大家,“同志们,如果在我们这个班子的手上,使章南市的经济上了一个台阶,使本市的百姓们得到了实惠,光荣不?骄傲不?我就觉得没有白活一场!有害怕的可以保留意见,也可以退出!我绝不阻拦,到了这个时候,我们需要的是打冲锋的人,不是拖后腿的!” 班长都这样表态了,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了。正是这次会议定下的调子,章南市的工作作风为之一变,一些不适合岗位的人被调整,被清理。 平涛文化公司的进入,更是极大的刺激了章南市的变化,至少在表面上使吴广德这个招商局长成了香饽饽。有平涛文化的投资,其它资本也想进入,可这就没那么容易了,在吴广德这里就要被卡下来,不为别的,没有具体投资项目的进入是不可能的。有的资本想象着许多新型醒目,比如,要在当地投资高速公路、大型超级市场、大型物流中心甚至连大型医院项目等等都搬了出来。可是章南市是自然保护区,这些项目都是不适合的,一旦大规模的投资进来,把当地的市区和一些县城搞成了现代化建筑林立,到处是豪华的住宅小区,还挂上这个“凯撒小区”那个“奥地利小镇”的名号,那这里还是自然保护区吗?所以,在这一点上,吴广德完全不同意外部的地产资本的进入,甚至还给市里写报告说明一切。 那对原有的一些基础设施进行改造行不行?比如扩大当地的物流仓储公司、升级当地的各级医院,翻新当地的各级学校教室操场、规范当地的集贸市场等等,搞这些肯定行,还必须要搞,可这些项目吴广德认为也不能靠引进资本来进行,这些项目得留给本地资本去干,如果什么项目都引进,那受到经济发展刺激起来的本地资本怎么办?它们到哪里去寻找出路?到时候不就乱套了?在这点上,吴广德是清醒的,武井生陈乡笛也是清醒,要不,他那个“规划”的挂名就完全是摆设了,正因为有“规划”的挂名,吴广德迅速的调动本地资本,明确的规划出了本市各区县的一系列改造项目,并且找金融系统开会,给他们算了好几本账。 用现代经济和金融管理的理念,只要把账摆出来了,下面人也就明白该怎么办了。比如,平涛文化的投资是资金,这与王家魏家的进入完全不一样。 王家魏家是项目投资,进入的是设备、人员和施工队伍,现金的进入是有限的,还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并且,由于特殊的要求,在当地采购原材料都不多,可以说是见的着动静,见不着大笔的实钱,最多就是人家在当地的流动资金。3sk. 而平涛文化的投入就不同了,那是实实在在的把钱打到了当地引进项目上的账号里,尽管不是一次性到位,是分批到位,可就是分批,每次的拨款都不会低于3亿元,对当地银行来说,这就是进了一大笔钱啊。这些钱到账了,能马上用出去吗?那是不可能的,这就沉淀在银行里了,这么大的沉淀能生崽吗? 想要生崽就得放贷出去,可是放贷给谁?谁能够稳定的创收,能够回收资金就贷给谁,于是,吴广德首先就让当地的集贸市场公司进行改造,没钱去找银行吧,然后各个铺头再按照铺租集资,这样就让那笔钱出去转了一圈。 那些铺头的小业主愿意集资吗?肯定不愿意,好么样的的干嘛要改造啊?不干!可是,那边新翻盖了一个市场,又干净又敞亮,铺租也不算高啊,前来买东西的人谁不乐意去环境好的地方买东西?顿时,在生意上就没法竞争了,于是,一个两个,短短的几个月,章南市区里的几个集贸市场就全变样了,敞亮的大棚,干净的货台,清洁的通道,在外表的设计上还透着那么点本地的乡土气息。 有了这个榜样,后面的项目也就好开展了,而承接这些改造工程的就是本地的那些搬来半死不活的建筑公司,这下好了,都盘活了,就连市区的道路改造也提到了议事日程,只要是在“修旧如旧”的原则下,大家就甩开膀子干吧。 一年多后,章南市提名,吴广德又进了一步,成为分管工程项目的副市长,许多当地人眼红,可没法子啊,人家的确有本事嘛!班长武井生在大会小会上讲,要搞五湖四海,不搞本地小圈子,谁特么还敢嚼舌头啊?再加上,现如今大家都忙,各行各业都忙,经济翻番后,能不忙吗?忙的结果就是收入增加,有了收入,就是不念好,那也是闷头干活吧,对形式的发展,对未来的憧憬,好事啊! 刘道源在电话里与李凡掰扯不清楚,干脆借着回来接孩子放寒假的理由,跑到寻马县找上门来了,要不是他一口流利的汉语,加上拿出来的身份证上写的清清楚楚,还特么的在民族一拦里注明了,汉族!谁能相信这个高鼻子凹眼睛的大个子是汉族?就这,还是把宾馆的工作人员忙活了一阵子,直到李凡来了,这才算是解释清楚,毕竟李凡在当地现在可是“名人”,尤其是去年打了一场官司后,加上周局长满世界的吹嘘,李凡现在在寻马县的主要场合里,那是“横晃”。 “到底有什么事情你慌忙火急的来找我?你现在还差那三瓜俩枣的吗?” “不是啊,是我的那个大舅子想顺便搭车,他想把公司也推到股市上去,然后,自己家里仅仅保留最原始的那家企业,其它的他都不想管了,他说太累了!” “呵呵,这还真是数钱数到手软了?”李凡用挖苦的口吻说道,“好吧,走,跟我到一个小铺子里去吃饭,那个口味是你没吃过的,然后给你好好的上一课!” 两人办好入住手续后,就坐着李凡开来的电动车一起去了县城附近的一个村子里,在那里有个很“古老”的小餐馆,说它古老,那是因为,这家餐馆是当地有了个体经营后的第一家私人餐馆,老板原来是公社食堂里的大师傅,做的一手漂亮的当地特色菜,用当地山上出产的竹笋、蘑菇、木耳和其它山珍,烹饪出非常鲜美可口却又不油腻的美味佳肴,可以说,这也是当地的一绝,李凡来过几次。 问题是,这一绝是对外地人来说的,当地的农民,谁家不会做这样的菜肴?家家户户都会,没事到山上溜达一圈,什么黄精啊,百合啊,野山药啊都能找到,然后回家就可以炖家里的腊鱼腊肉了,讲究的就会杀一只走地鸡,那个味道…… “这不就是小鸡炖蘑菇嘛,诶!不对啊,这道菜好像是东北菜啊,这里难道有东北人?”看着端上来的一瓦盆的炖菜,刘道源还以为是东北人到这里开馆子。 “你尝尝,这可与东北的小鸡炖蘑菇味道不一样的,这里的蘑菇也很有特色的。你是来的巧了,要是夏天,你还吃不到这一口呢。”李凡说着就举起了筷子。 刘道源本来就是个吃货,也毫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乖乖!这味道可是比东北的香醇多了,不成,就这么吃太浪费了,整点小酒!要高度的!” “嘿嘿,这里高度白酒没有,刚才你有不说,在县城可以买到,这里能喝的就是当地人自己酿造的土酒,虽然度数低点,可是后劲可不小,你悠着点。” 于是,店家送来一坛当地的土酒,还特么是用土碗喝的,刘道源两碗下肚就开始满嘴跑火车了,“小老大,赶紧的说说,我的意思是去伦敦或者是巴黎去上市,先把鲁道夫家里的那个公司推上去再说,可是霍夫曼却是想在德国上市,我就问他,在德国上市的手续好办吗?根据我的了解,最难上市的交易所就是德国。” “此一时彼一时啊!”李凡端起碗,慢慢的喝了一口土酒,“资本这个东西是不分国界的,哪边获利容易就会流向哪边,从原来的伦敦交易所到后来的纽交所,再到后来欧元区搞的欧交所,无不体现了这种趋势。就拿我们这里来说,如果不是对进出资金的严管严控,你以为会像现在这样吗?不知道有多少国际游资会涌进来,如果没有严格的资本管理规矩,一旦国际上发生股灾,这边也会跟着。” “你说的这个我知道,所以,我说德交所可是不好进的,德国人很严谨!” “我刚才都说了,此一时彼一时。德交所的历史可是不短了,原始的历史咱们就不说了,从一战之前,德交所就存在了,当时也有着与伦敦交易所打擂台的味道,我查了一下,到目前,在德交所里有8000多家公司上市,可是,处于高标准的蓝筹股票不过300多家,这是为什么呢?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没事想那个干啥啊?多累啊!”刘道源一翻白眼,“那是你该琢磨的事情,我就是磨道上的驴,只管听吆喝!你就别绕我了,就告诉我该怎么弄!” “我不跟你把前因后果讲清楚,你怎么去忽悠霍夫曼那个大鼻子?” “好吧好吧!你说,我听。”刘道源只好举手投降,“不过不能太复杂哦!” “太复杂了你也听不懂!”李凡白了刘道源一眼,“资本就向水,哪边低就向哪边流,目前,华尔街那边的游资太多,已经没有多少资源可以进一步的炒作了。而欧洲许多优秀的企业已经在本国或者欧交所上市,这必然就会促使资本向欧洲流动,这也是为什么美国通胀后肯定就会影响欧洲的愿意,资本流到哪里,只要不被圈进证券市场或者其他市场里,就会进入流通领域,所以,德交所的策略肯定会变,这也是霍夫曼预先就知道,所以忽悠你去那边搞的原因之一。” 第一卷_五湖四海(3) “你说的意思是德交所要在政策上发生变化?德国人可是非常古板和严谨的,这个不大可能吧?”刘道源摇晃着脑袋,他并不接受李凡的分析。 “要是等到你都看清楚了,还有几个人看不清楚的?那个时候你再去弄,还有先发优势吗?”李凡用讥讽的口吻说道,“产生变动的原因除了刚才说的资本属性外,还有其它几个原因,比如说,北欧这些国家搞福利社会已经有几十年了,不能说他们搞的不对,可是也造成了一些实体企业的调令,除了与生活息息相关的一些企业外,你看看在欧洲,还有几个国家拥有完整工业体系的?” “这个……倒是真的,一些国家的人吃饱了撑的,以保护环境为借口,关闭了许许多多的企业,他们觉得自己这里没有工厂冒烟就万事大吉了,结果就是工业体系的不完整,别说一国了,整个欧元区都不完整了。”刘道源点点头说道。 “福利社会里是减少了两级分化,同时带来的就是社会的惰性,你那大舅子眼下干的就没有多少冲劲,他的钱一旦被查到,面临的麻烦就很多,所以,他也要急于将企业推到股市上去,一旦到了股市上,那就属于多人股份企业,而他拿着圈来的钱就可以像英国人那样坐在家里吃红利,类似他这样的德国人可是不少,有点福利后,用点小钱到证券市场上去搏一搏,不是省很多事?何必还要去企业里卖力气卖脑筋呢?”李凡接过刘道源的话头,继续说道,“事实上就是,欧洲的中产阶级比较多,比例高,他们正在向华尔街学习,一定比例的海外游资也趁机流向欧洲,毕竟在美国各路游资继续发展的空间已经不多了,还面临着贬值。” “你是不是在暗指欧洲的一些福利国家正在出现一批食利阶层?这个话题可是很敏感的,按照那边的宗教习惯和价值观,这是不受欢迎的。”刘道源说。 “我也没叫你去明着那么说啊?实际上,食利阶层本身就是白人的一种人生追求,从早期的海上马车夫荷兰人开始,到后来的日不落帝国,那里的冒险家凭啥冒险啊?不就是想发一次财然后利用证券市场来维持自己的奢靡生活吗?一战二战英国为什么遭受重创?还不是因为享福的人多过敢于拼命的人了?”李凡说着话又给刘道源倒上一杯酒,自己也满上,然后接着说,“过度的享受是会把国家给腐蚀的,这在我们的历史上也有,北宋时期的富足使整个社会都是文恬武嬉的,那个时候的财富有多少?仅仅是出土的铜钱就有数十吨!康乾盛世也是一样,当华夏的贸易一直顺差,把欧洲的金银搜罗一空后,逼的欧洲人动起了歪脑筋,最后弄得被列强欺负,实际上,当今的发达国家走的就是这条老路,那些镁粉西粉们也不想想,不干活就有钱拿,这个钱从哪里来的?难道说在股市里真的像魔法一样的可以变出钱来?还不是靠盘剥不发达国家掠夺来的?” “照你这么一说,咱们去那边搞上市公司的确是个机会,可这算不算是推动他们向错误的道路上走的更快啊?而且将来一旦发生意想不到的变故,我们在海外的资产可就没了,对这个,你怎么解释?”刘道源此时还真是认真的在思索。 “你的那种想法其实就是传统地主的想法,当一块土地或者是一个企业失去了其使用价值后,那就是一文不值,我们在海外的经营是力争在前期将投入捞回来,捞回来的是什么?是物资而不是货币,这一点你一定要搞清楚。比如在德国,许多高精尖的东西他们不卖给我们,那好,我们去买他们的钢材行不行?买他们那里出产的木材行不行?这里面的含义就很有味道了,有了好的材料,你还怕国内的能工巧匠做不出好东西来吗?”李凡说着喝酒吃菜,一脸的满足样子。 “高端的钢材人家也是不卖的,还有许多类似的基础材料,都不卖的。”傻乎乎的刘道源直愣着双眼说道,“他们最愿意卖给我们的就是那些化妆品,还有就是一些他们认为的奢靡高端品牌的日用品,那些东西其实都假的很。” “唉!我就是那么一个比方,你这脑子啊,也就是只能当个掮客,从中浑水摸鱼还行,说起来这浑水摸鱼,难道你就不会想想,高端的不卖,那中端的卖不卖?有了中端的,拿回来我们能不能升级成高端的?他们现在不卖,那么将来就不卖吗?不卖,他们将来怎么活?我再给你举个例子,德国,已经公开宣布,不再使用核电了,所有的核电站都要被废弃,不用核电,德国的能源靠什么?别忘记,德国也是个能源短缺的国度,没有石油,煤炭的生产也有限,他们顶着美国的压力从俄罗斯引进天然气,可那些天然气能烧多久?而且,在欧洲还宣布了时限,到了某某年就不允许生产内燃机车辆了,如此大的缺口,怎么办?至少我现在没有看到欧洲在这个方面有长久远见的规划,欧洲人为什么会这样?说到这里,只能说明长久富足的生活让他们的精英阶层智力退化了,那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如果我的判断不错的话,可能又会走到中世纪乱战的老路上去!” “不是吧?你这简直是耸人听闻啊!”刘道源惊愕的看着李凡。 “天道轮回,到哪里都是一样的,看看欧洲的历史就明白了,只不过未来的争斗在形式上与历史上不一样罢了,大规模的战争不会发生,可是大规模的混乱就很难保证不出现,他们学美国,跟着美国去薅全世界的羊毛,当这些羊毛没有了,当国际形式发生的变化,那些白人现在坚持的一切都会被颠覆,现在他们利用高科技对其它货物的剪刀差大赚其钱,可这个剪刀差没有了呢?”李凡说道。 “这,这还是很遥远的事情吧?那些白人也不都是傻瓜,他们也会去琢磨的,何况欧洲的资源不多,可是俄罗斯的资源不少啊,谁知道将来会是个啥样?”刘道源语气不是那么坚决的说着,自己也下意识的端起就被喝了一口,“看来,我最后的根还是在国内,我得想法子把家搬回来,你说的一些事情我在那边也不是没有感觉,起码在德国,一些游手好闲的人多了起来,要不是有难民去填补劳动力的空缺,恐怕德国的劳动力早就出问题了……可是这样下去算不算是一次民族融合?我看有些像,许多从中东过来的难民,经过几年的时间就看不出来了……” “那是白人的事情,我们不用去管,反正人类社会的发展就是这样一次次的轮回,长盛不衰的国度在历史上还没有,唯一能够保持文化延续的只有我们!其实,也是我想多了,这个地球上没有开发的地方多了去了,当一个民族被生活逼到最后,肯定就会有人去开拓新的生存空间,寻找新的生存办法,无非是使用残酷的手法还是平和的手法的区别,在这点上,我们华人是有优势的。”李凡说。 “你要是不提醒我,我还真是没注意,最近我看了欧洲的一些数据,到现在我才发现,德国的人口密度比咱们国家的人口密度高多了,德国都能发展起来,我们肯定没有问题,而且,我们的资源也比德国的平均数多多了!”刘道源说道。 “那算个啥啊?在西欧的低地国家,人口密度都是很高的,只要生活条件好的地方,人口密度都不低,只要看看这个国家的人口密度,就大概齐知道这个国家的综合宜居条件了,这是人类的天性,人类聚集的地方,资本也会跟着聚集,毕竟资本是人类的特殊产物,有人才会产生市场,有了市场才会有资本。” 这晚上,李凡和刘道源在一起,有的没的胡说八道了不少,刘道源也明白了,抓紧时间,回去先把大舅子的公司推向德交所,然后再看钱总那里拿出什么样的企业过去圈钱,以刘道源的眼光,薛万锦的工程公司拿出去的可能性最大,毕竟,能够在国际上修桥铺路是个长期的生意,反正,现在的棋盘越来越大了。 吴广德把平涛文化引入到了章南市后,在国内的影响并不大,一个文化公司投资新发现的古墓科考,然后修建大型综合博物馆,带动当地文化旅游项目,这在许多地方都太正常不过了,有些地方不是还人造许多景点吗?什么这个佛像那个古人铜像的,不管是真是假,连大意失荆州这样的典故都可以拿出来做噱头,这边搞个整儿八本的博物馆算个啥?就是有些地市羡慕,那也只能怪自己的气运不济,在自己的地方没有那种重量级的“文化遗产”,想人为去造已经不行了。 李凡的考古初探报告首先在校刊上登载,引起了学术界的轰动,跟着就在某大型专业期刊上转载,这次的考古填补了秦朝在征讨南岭地区的诸多历史空白,也填补了楚国王族旁系的诸多资料,甚至将楚国王族最后覆灭的时间向后推移了五十多年,同时,也将汉文明南移的时间提前了几十年,在区域上也扩大了许多。 可是,当这一切消息传到海外,加上同行之间的交流,平涛文化的股票再次上扬。不上扬是不可能的,平涛文化这个跨国公司的获利能力太猛了。 首先,平涛文化在美国拍摄播放电视剧的模式完全成功,而且,这种新模式很快就在其它州开始“蔓延”,当下,已经占领了整个南方,西部那边也在洽谈。 说,新模式的出现难道就不会有人模仿吗?那是肯定有的,尤其是西部的好莱坞,别以为好莱坞只是拍电影的,实际上,美国三大有线网之一就在好莱坞,在好莱坞也是拍摄大量电视节目的,甚至曾经很是精彩和被业内追捧。 东部的纽约出现了新型模式后,好莱坞那边就跟上了,调用精兵强将,最好的编剧,最好的演员,最好的导演等等,什么都是最好的,就连连轴转,加班加点的玩命干也都模仿的八九不离十,可是,效果却是差强人意,为什么? 胡编乱造的故事情节肯定骗不过观众的,没有经过考验的故事情节只能一次次的去市场上尝试。平涛占的便宜是什么?是把在国内经过若干年考验的好题材给“翻译”过去的,那都是经历过无数观众检验过的,经过市场竞争考验的。 说,东西方文化是有差距的,在东边被人追捧的东西到了西边就未必能行。这个话说的既对也不对。说对,在诸多理念上的确是有差距,有些甚至是不可调和的,可是在基本的生活理念上,这种差距根本就不存在,比如,牛仔裤的风靡需要选择地域和国家吗?比如真善美的赏析需要地域和国家吗?当一部部纯家长里短的生活剧翻译过去后,无非是在一些敏感的地方进行修改,给当地的一些政客抹抹粉,一些习惯进行调和,宣扬的是人类的真善美,这样的东西当然好。 家庭伦理剧的特色是讲述普通人身边发生的事情,在欢乐中描述困难,在挣扎中演绎情感纠葛,在普通生活中讲述家长里短,而这些又恰恰是美国在家一族喜欢看的,是老少皆宜的饭后聚会的一个好理由,如此经过精心安排的作品,哪里是好莱坞那些编剧脑洞大开,玩各种烧脑手段弄出来刺激紧张剧情可比的? 人们在欣赏文化作品的时候,最能接受的就是和睦幽默加上各种误会形成的欢快场面,尤其是美国人,最喜欢的就是大团圆,大美好的结局,那种紧张刺激的作品不是说不能有,偶尔出现可以调节胃口,可以满足人们好奇的心理,可要是充斥着各个频道里,打开哪个频道都是这类东西,人们就厌恶了。 那个有线网是赚的不认识了,各类广告的收入让他们都不好意思继续让平涛文化再花钱买播放段了,第一部播放完毕后,仅仅隔了一个礼拜,第二部就跟上来了,这次,可是有线网花钱买的第一播放权,爱德华毫不犹豫签下了合约,同时,与这部电视剧捆绑播出的广告费用上涨了三倍,就这,还挤破脑袋轮不上呢。 有线网都赚钱了,平涛文化公司能不赚钱吗?平涛公司半年的业绩就已经创造了最高的业绩,现在,又大笔投资考古博物馆项目,你让那些华尔街的券商们能不进行炒作吗?到哪里去寻找这么好的噱头?于是,华尔街那边又把平涛文化的股票给往上拉了,股价已经突破了300元大关,而且上升的势头不减。 “唉!真没想到啊!那个希尔顿居然能够淘到如此一支优秀的股票!” 菲利普在办公室里发着感叹,他利用这段时间的炒作,总算是把原来的亏损补回来了。可是补回来不是盈利啊,他觉得该想法子去活动希尔顿手上的股权了。 第一卷_五湖四海(4) 戴琦公司现如今已经鸟枪换炮了,不要说手上拿着的若干暂时不能进入流通的平涛文化的原始股,那已经被许多会计师事务所测算为天价了,就是利用手上的资金,在股市里反复的进出了几次流通股后,也是获利颇丰。为此,希尔顿最近一段时间已经不呆在纽约了,人家先到了法兰克福,与霍夫曼商议,如何从华人那里再寻找几个优秀的企业。然后分别推向伦敦交易所和德交所,这样,就可以使手上控制的游资在欧洲这两个重要的交易所之间摆动,一份钱甚至可以当几份钱使用,这样的戏法可是犹太金融家最善于玩的,而希尔顿和霍夫曼都是。 菲利普想去找希尔顿,没想到自己扑了一个空,那边的秘书说老板去欧洲出差了,这个信息又让菲利普的脑洞打开了,“难道希尔顿又去找新的爆发点?” 送走了刘道源,李凡又回到了考古工地上,现在,在附近已经临时修建了好几排特殊的简易房屋,从外表上看,很类似当地的木结构的茅草屋,远远看去,与当地的景色浑然一体,可是在内部,那就是典型的板材结构的简易工棚,可以随时拆除折叠带走的,这也是因为当地特殊要求,所以才在外面做了一些装饰。 与刚来的时候不同了,现在这个考古生活基地里除了古代学系轮流来的学生,还有历史系、古代文学系等其他学系的同学到这里来“现场教学”,有时,就是在一个小操场上拉开一个滑动式的绿色棚子,然后就在外面讲课,弄的考古队的一些没有修够学分的同学也会跑来听课,这也是古代学系的一个特殊情况。 “最近啊,有些人在询问,我们古代的匈奴人去了哪里?有些人类学家经过对现代人的dna做比较,认为,我们华夏人的血统里都包含了匈奴人的血缘,而沉淀血缘最多的就是蒙古人,这一点呢,大家就无须去叫真了,知道就可以了。” 这天,在外面的操场上,历史学系的一个青年讲师在讲课,他刚才说的这一段,其实就是他负责的那门课程里的一段,实际上,在讲述华夏远古历史的课程上,并不是完全和有科学论证的,或者说,主要是依据出土文物和出土的各种化石来对遥远的历史做的推测,而这一点,即便是在国际上,各种认识也是模糊的。 “今天这课听的稀里糊涂的,我是第一次听到老师说‘无须去叫真’的话,我们这可是高等学府,是做学问的,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呗!还装!”甲学生说道。 “我看哪,咱们回去问问李教授,看李教授如何说,匈奴、契丹、女直这些北方游牧部族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是学生,又学的是古代学系,不是普通老百姓,模糊点也混的过去,咱们还是得去问个明白。”学生乙也说道。 于是,一群大二的学生凑趣的找到了李凡,而李凡此时正在简易棚食堂,准备着吃晚饭呢,由于他年纪也不大,而且是诸多学子教师里少有不戴眼镜的。 据说,黄种人只要进入青春期,如果不注意,非常容易发生近视眼,尤其是在高等学府里,这种几率高达百分之七十以上,而在香港,这个比率还要高,当你坐地铁的时候,你很难看到不戴眼镜的人,不戴眼镜的人是稀罕物。 为了调剂考古工地的伙食,在这个工地食堂里,也是有大锅饭和小炒的区别的,大锅饭就是份饭,凭着饭票,拿着大个的不锈钢食盘,自己到自助餐台那边去打,吃多少打多少,谁要是刻意的浪费,对不起,一定会收到罚单,在这个食堂里,那可是有着无死角的视频监控的,废话,堂堂的高等学府,玩这点技术还勾小儿科?要是有客人来了咋办?在这个食堂里,也提供小炒的服务,只要你掏钱就是了,当然,不想吃大锅饭的也可以在这里点几个菜慢慢的喝点啤酒。 李凡是比较讲究吃的,对于那种大锅饭无所谓,可对那些大锅菜就受不了啦,他自己不差钱,大家也都知道,他家里的夫人一幅画都能卖上几个钱,何况还有“豪富”的岳家呢?所以,在这里,李凡懒得去装那种清廉,都啥年代了?自己就一个教书匠,犯得着吗?所以,李凡只要是去食堂吃饭,那就是“小炒”,而且还有张桌子是专门留给他的,不管怎么说,李凡的级别和官位都够享受这待遇。 “李教授,我们想向您求教今天听课的内容,我们觉得那讲师说的不够严谨,就是不知道您啥时候有时间。”学生乙走到李凡的身边,先恭敬的鞠了一躬,然后才说道,“他说匈奴的血缘遗存,说我们身上都有,蒙古人最多,还叫我们别叫真,大概知道就可以了,对这个我们不认同,虽然是选修课吧,可也不能糊弄。” 下午那会的讲课,李凡在自己的办公间兼卧室里当然都听见了,就那么几个人,还使用了无线麦克风和扩音器,李凡就差让所有人都戴耳机了,可是,跨着系呢,加上第一次出去考古,历史系出了洋相,这许多事情很敏感。 “呵呵,那个说法也不能算错,实际上呢,如何看待人类在远古时期的发展,主要还是要用辩证的方法,即便是没有佐证,也是可以推导出合理的论点的。既然你们那么认真,那好,大家把几张桌子拼一拼,我就利用这吃饭的功夫给你们大致的说一说,不算是讲课,大家就是聊天好了。想要陪着我喝的举手,咱们这里不许喝白酒,可是喝点啤酒还是可以的,我再给你们点几个菜……” 新年刚过,按理说,这里的气温也不高,可是,这里是电用不完的地方,别看是自然保护区,可在这个章南市里本身就有一个发电量很大的水电站,而在各个乡村里,几乎所有的山涧流水上都有小型水电站,这还是几十年前修的,整个外部轮廓都几乎融入当地的风景中了,说那些水电站是藏匿在风景中也不为过。就拿这考古工地来说吧,为了方便这里用电,县电业局还给这里走了一条专线,所有啊,这食堂里可是开着大功率的取暖器的,而到了饭点,人来人往一多,这温度自然而然就上来了,何况这岭南地区,在太阳高照的晴日里,冬天也不冷呢。 这批跟着来的低年级学生有十来个,听李凡如此一说,立马都围了过来,小方桌变成了大方桌,那边的大师傅更是笑的一塌糊涂,小炒他是有提成的。 “我们从远古生活在东亚这快地方的古人说起,根据现有的一些资料,我们知道人类从原始社会发展到今天,是经历过几次的变革的,其中一个就是出现了农耕民族,对不对?而华夏民族就是农耕民族里最典型的一个,这个课程你们应该都学过吧?我记得这是初一就学的。”李凡笑嘻嘻的端起了啤酒杯喝了一口。 “李教授,您这是不是倒回去太远了,初一的确开始上历史课,可那就一带而过啊。”学生甲嬉皮笑脸的说道,“我坦白,那个时候就是死记硬背,都忘了。” “其实,那就是一个基本的一些常识,可我问问你们,农耕民族在没有改变之前,他们是什么民族?为了生存,他们是不是也是实行最原始的狩猎和游牧?也许你们不知道,在六畜里,最早被人类驯化的家畜并不是大家以为的牛羊马猪这些,而是狗。想想看,为什么狗能成为人类第一个驯化的家畜?这里面有哲理。” “我明白了,因为在那个时代,人类几乎都是靠捕猎生存的,尤其是发现了火的使用后,对肉食的需求就大大增加了,而在狩猎的时候发现狼的幼崽,被带回圈养,这个我是知道的,狗和狼其实就是一回事。于是,小狼崽就边成了家狗了。而狼的天性又反过来帮助人类去捕猎……”学生甲在那里很显摆的说道。 “不一定都是狼,还有狐狸等犬科动物,也是家犬的祖先。”学生乙也说。 “你们只回答了一个现象,却是没有去想想,饲养家犬的成功告诉了人们什么?告诉了人们可以把一些野生动物演变成在家里饲养的,能够在家里饲养还用得着出去捕猎吗?这是对自然认识的一次飞跃。实际上,人类第一次生产变革是从狩猎演变到畜牧,而最早的畜牧就是游牧部落产生的基础,没这个基础,不可能有后来的游牧部落,那么游牧部落为什么都在北方呢?”李凡见上了菜,就边说边招呼大家各自拿筷子开吃,“来,聊天不耽搁大家吃东西,还能多吃呢。” “可是……农耕民族是如何产生的呢?难道说就是突然出现的?”学生里的一个女孩子怯生生的问道,“而且,农耕民族好像都是在南方发展。” “这还不简单,在南方没有那么广阔的草场啊,没有办法大规模的进行牧业,而且,在南方有许多植物很茂盛,完全可以满足生存的需要啊!”学生甲说道。 “呵呵,你回答的基本对,可是,你少了一个认识,这个认识就是我们的祖先可不是像你说的那么简单,而是对自然进行了勇敢的探索,神农尝百草的故事说意思是什么?就是一种对自然的探险,在古老的年代里,人类虽然是杂食性动物,可主要是依靠捕猎而获得食物的,为什么这样说?因为任何植物都不可能时时都有,都是有季节和收获的时间的,那个时候可不像现在,什么东西都可以保存,最原始的条件下,很难保存,想要活命怎么办?只能去捕猎……直到神农尝百草后,先人们才发现了植物里的粮食,这也是一次飞跃,而最早进入农耕民族饭碗里的粮食可不是现在的小麦和大米,而是‘稷’。”说到这里,李凡还用筷子蘸着啤酒在桌子上写出了这个“稷”字。“这个稷到底是什么作物?直到今天在学术界也没有一个定论,但从我们古人把这个东西命名为谷神的地位上看,它是最早被农耕部落发现的谷物是没有问题的,或者说,这个稷也是东西南北各地有区别,描述不一也是正常的。到现如今,这个字表达的意思已经与谷物关系不大,反而与社会联系在一起,比如,古人常常用社稷来代指国家和朝廷。”m.23sk. 李凡的这种近乎于聊天的解说,还真是让学生们感到舒服,不过他讲的还是一般的远古历史知识,算不上是什么高大上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李凡强调是聊天的原因,一个大学教授,给学生们白话中学高中的历史知识,太跌份了。 “李教授,你跟我们聊了这么多,还是没说我们今天下午上课碰到的问题啊?我们可是想听听您是如何解释那个问题,历史系的教授连dna的理由都说了,还说,我们华夏民族是多民族血缘大融合的结果,这好复杂啊!”学生乙说道。 “这个……在这个方面,我没有认真研究过,同时呢,我也不想去研究,毫无意义,而且,现在一些人得出的那种结论可以说是对,也可以说是错,实际上,他们使用的方式是西方的方式,而作为东方人,我不那么想。”李凡放下空酒杯,一个学生特有眼力见的连忙又给满上,李凡笑着对那学生点头致谢,接着说道。 “说他们是对,反应到现代医学鉴定等等上,这种遗传还真是符合他们说的。说他们不对,那就是他们忽略了在远古时期,生活在东方的黄种人本身就是一样的,只不过是一部分部落演变成农耕,另一部分随着北方大草原的发现,逐步向北,最后形成了自己的生活方式,这些分支,他们在血缘上本来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而不是他们说的在有了文字记录后的种族杂居形成的,那种杂居实际上也就是一种同类的回归,会有些许的差异,可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哇!原来可以这样解释!这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一种推论哦!” 低年级的学生们议论起来,可他们却是无法推翻李教授的这个推论,甚至还很信服,稍微动脑子一想,在远古的时候,可不就是这样吗?在最适合古人类居住的地方一点点的向四周发展,在这个发展过程中必然出现各种变化,有的发展成为农耕部落,有的发展成为游牧部落,而各个部落的文化也是在长期的生存中逐步的发展起来,游牧方式是第一生产力变革,而农耕则是更高一层的生产力变革,伴随这种先进的变革,在文化上的差异自然就会显现,这才是历史的辩证啊。 在远古时期,先进的生产力必然强于落后的生产力,农耕文明的诞生使这些部落可以用更少的投入获得更多的收获,带来的就是人口的高速增长和文明的发展,当增长到一定程度,就必然向适合的地区发展。所以,从根上说,生存在远古的黄种人压根就是一个人种,谈什么是后世的混合?荒诞嘛! 第一卷_五湖四海(5) “按照李教授的观点,也就是说,出现在东方的黄种人本来就是同根生,不过是因为向四处扩展,最后产生了差异,所以,从遗传学角度上看,大家有着共同的基因,并不是由于后世杂居造成的混合。”突然一个不是古代学系的学生说道,“既然都是东方的人种,为什么会产生那么大的差异?尤其是文化上的?” “呵呵,这个同学,欢迎你加入我们的聊天队伍,给他让个地方。” 李凡随口习惯性的说道,可当他认真看四周的时候,发现让不出地方了,周围已经站满了人,那个下午讲课的讲师也在其列,正在那里认真的听着。 “呵呵,我们这是把食堂变成会堂了,不过首先声明啊,我这些都是胡吹的,没打算发表什么论文的,你们想要把这些观点用到论文里去,我不收版权费,而且,希望你们大胆假设仔细的求证,毕竟吹牛打屁无所谓,可要形成学术论文,嘿嘿,你们知道的,到时候出了状况,我可是不认账的!”李凡诙谐的说道。 “都说李教授讲课好听,以前我还不知道,现在算是明白了,好在下学期我就有李教授的课了。”“是啊是啊!我们这算是开了小灶!”几个学生议论着。 “刚才那位同学提的问题是把种族和文化搅合到一起去了,这其实是两个独立的概念。我们这里讲的种族是泛指黄种人,不说什么什么民族,抽象出来,黄种人是世界几大人种中的一个,而且是与其它人种有着明显区别的。这里的人种概念与民族和文化没有关系,就是动物学上单纯的一个划分。”李凡继续说道。m.23sk. “而文化则不同,是有着民族划分的。在远古时期,由于地理环境的不同,生产方式的不同,形成了各个部落的特有文化,这与人种的关系不大,而文化产生后才形成了民族和国家,这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有些民族,由于长期的处在落后的生产方式下,形成了自己的语言却没有文字,当他们发现了其它民族的特长后,也会借鉴,比如,蒙古族就是在成吉思汗统一草原后,借鉴回鹘字母而形成的,只不过,他们借鉴的时候做了很大的改良,回鹘字母是横着写的,而蒙文是竖着写的,这写细节意味着什么?在座的同学有没有人去细想过?” 此时,桌面上的盘盘碗碗的早就收拾干净了,一些手脚麻利做人勤奋的同学早就把桌子收拾干净了,只放着一排排的塑料水杯,不过水杯里倒是啤酒而已。 李凡的问话,没有学生回答,显然,他们没有想过,而历史系的学生也回答不了,显然,他们的老师没有告诉他们这些,这不能不说是一些教师本身就没想。 “在世界文字里,基本上是几个大的流派,一个是以拉丁字母为主的西方,一个是以阿拉伯字母为主的中东中亚一带,还有梵文等。这些都是拼音文字,而我们使用的是象形文字。文字的产生是与语言分不开的,有些语言可以用拼音字母来解决,可有些语言却是没有办法使用拼音文字来完整表达的。比如我们使用的汉语,太多的同音异意的表达了,用拼音文字根本就没有办法去书写。” “可是,我们从在幼儿园开始就学习了拼音啊,而且,现在许多人在玩微信的时候,不会写的字就是用拼音替代,似乎也交流的不错啊。”历史系学生说道。 “在我们国家,拼音方式其实很早就有,早在汉朝就有专门的著作讲述对汉字的注音,在这之前的春秋战国时期也有,这里就不一一跟大家掰扯了,想知道的,自己回去查,所以,并不是说新文化运动以后才出现,严格说,新文化运动后前后,也是做了使用罗马字母还是使用其它注音符号的尝试,而最后形成定规的则是共和国成立以后的事情了,可是,难道真的像刚才那个同学说的,拼音可以替代汉字?”说到这里,李凡诡黠的笑了,他拿起自己的手机,在上面划拉了一阵,然后群发给大家,“小伙子,你用拼音把这段话给写出来,叫大家看看。” 顿时,在场所有人的手机上都显示出了一段文字,“石室诗士施氏,嗜狮,誓食十狮。施氏时时适市视狮。十时,适十狮适市。是时,适施氏适……” “这个典故大家可能不知道,也可能有的同学接触过,这是一个非专业文字人士在美国写的,用来批驳那些要废弃汉文而改成罗马字母的一些观点,大家的汉文水平看这段半文半白的文字不成问题吧?这个短文叫《施氏食狮史》,实际上在我们的生活中也有这样的情况,大家都知道福建有个石狮市,用拼音写出来成啥了?所以啊,由于我们语言文字具有二大特征,第一,偏重单音节,不受语言演变影响,第二,造字逻辑,融通时空与地域,几千年前的文字同样可以表达现在最先进的科技词汇,难道说我们的老祖宗那个时候就知道几千年后会出现什么?显然不是。人的口腔发音是有数量限制的,怎么办?就是通过不同的元音组合和声调变化来区别,通过文字来印证,类似我们这样的语言其实还有韩语、越南语等,可惜,他们使用拼音文字后把文化搞的很混乱,所以,至今,韩国的官方文件必定是使用汉字的,日本也是一样,重要的文件和表述,除了一些虚词介词外,也使用汉字表达,而在越南,已经有人在呼吁恢复汉字了,天知道他们借用法文字母后出现了多少歧义……啊,这个话题好像扯的有些偏了。” 说到最后,李凡自己都不好意思的笑了,不过聊天嘛,也无所谓了。 “是啊!李老师,你刚才问的蒙古文等细节,我们还不知道呢,您说说。” “好,我给你们歪批一下吧,别当真啊!”李凡又笑着喝了一大口啤酒,“你们现在书写文字是从左往右,对不对?可是在古代,汉字的书写是从上到下,从右向左,回鹘文在汉代就出现了,还有梵文等等,他们的书写方式,不是从上往下,就是从右向左,直到今天,阿拉伯文仍然是从右向左的书写,我估摸着,应该是受华夏文明的影响,毕竟我们的方块字出现的比他们的早嘛!” “老师!阿拉伯文从右向左可能是因为笔画的原因,那些字母的走势和起笔落笔从右向左更方便,这个我从小就学的。”一个**学生举手说道。 “喂,你说的看似有道理,可细想一下还是不对,来,在这张纸巾上写一串字母,然后反过来,是不是就可以从左向右写了?那笔势应该是人为的,既然是人为的,就有可能受到其它文化的影响,我同意老师的说法。”另一个学生说道。 “呵呵,这都是历史上的一些故事,大家没有必要叫真,要说文化之间没有相互影响,那肯定是不对的,尤其是最早与华夏沟通做生意的就是来自中东的一些民族,沟通三大州文化的也是功不可没的!”那个历史系的老师此时说道。 “可是,说来说去,关于匈奴人的遗传问题好像还是没有解决。”学生甲说。 “你可真是个犟眼子!其实,匈奴人就是黄种人的一个分支,他们是向北成为游牧部落,类似这样的部落在历史上还不少呢,由于当时的环境和条件,他们与中原最后脱离了联系,孔老夫子怕也是没法到那边去有教无类,所以,他们形成了自己的原始文化,可在人种上还是一样的,有一支走的更远,到今天还保存下来几乎就是个奇迹,那就是爱斯基摩人,他们也是黄种人。”李凡笑着说道。 “这,这个我倒是听说过,可是,如今那些古代的民族都已经消失了……” “作为民族,有些是演化演变了,比如,蒙古族就出现的比较晚,他们就有可能是在草原上游牧的各个部落最后融合到一起形成的,可作为人种,用一些官面上的话说,都融合进了华夏文化圈子里了,而实际上,用他们回归怕是更准确一点。我举个例子,也许你们没听说过,那个曾经统治中原二百七十多年的满族,他们其实是被金国劫掠到五国城的徽钦二帝所带过去汉人的后裔,当时,被劫掠过去的可是足足有五万多人,这些人最后都生活在白山黑水一带,最后融入当地民族之中,可是他们的文化却是保留下来,甚至还被满人崇拜。” “老师,你这已经不是歪批了,是胡批了!”一个同学喊了起来,引起众人大笑起来,“你小子是不是满人啊?你先别急嘛,等老师给你继续胡批!” “呵呵,大家说的没错,如果你是满人,我推荐你去看一本《满洲氏族通谱》的书,声明一下哦,这本书可不是汉人编撰的,是在雍正年间由乾隆的弟弟弘昼主持编撰的,参加的有满大臣鄂尔泰、福敏等人。在那本书里,对觉罗这个姓氏的解释是非常清楚的,觉罗在满语里的意思并不是什么远方,而是姓氏赵!我说到这里你明白了吗?他们是以汉族北宋皇帝的后裔为荣的!实际上,这就是一次民族的回归,不仅在种族上,同时也在文化上,难道不是吗?只不过到了后面几个皇帝昏聩无能,故步自封,刻意的把自己与老祖宗分割开,不亡国才怪!” “轰!”古代学系的学生倒是无所谓,可那些历史系的学生全炸庙了,这是他们的学业啊,怎么就被这年轻的教授给讲成这样了?这还叫他们回去怎么学? “哈哈……大家不要纠结细枝末节,我们现在强调的是五湖四海,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们就是一个华夏民族,这是不容置疑的。其实,西方人和一些有想法的学者编造出来那么多东西都是扯淡的,根本就说明不了什么?无非是想借这样的论证来割裂我们的文化传承,他们不懂得文化这个东西,也是高出向低处流动的,什么工具好用,自然就会被传播开,落后的文化和文明自然会被历史淘汰,至于说鉴别人种嘛,其实有个非常简单的办法,那就是闻闻他们身上的味道就清楚了,我们黄种人身上是不会有体臭的,蒙古人也没有,其它两个人种几乎都有。” “那不是说在我们之中有狐臭的人就是混血?”一个学生面色紧张的问道。 “从科学的角度上说,有狐臭的黄种人是混血,而没有狐臭的白种人也是混血,我的夫人就是一个这样的白人,你们说,这有什么关系?随着国际婚姻的普及,这样的事情会很多,而且,即便是沉寂了许多代,没准啥时候又番出来了,这样的事情尤其是在沿海一带是很多的,种族歧视都不允许有了,混血有什么?我刚才说了,那些搞出论文的人目的不是为了区别什么人种遗传,而是在拐着弯的想给我们的历史抹黑,想用这种似是而非的‘科学论断’去左右我们的历史,所以说啊,我们学习是要学精髓,懂得辩证,我有个朋友,高鼻子蓝眼睛的,典型的白人样子,可是你要说他是洋人,他第一时间跟你急,一口的京片子,因为,他的爷爷是我们华人,至今,人家坚称自己是汉族!这是什么?这是民族,不是人种!我这样说,你们明白了吗?好了,今天的聊天该结束了,看看都几点了?” 好嘛,这通海聊,时间都快十点了,学生们得回去洗洗吧,得做点课堂上的功课吧?李凡觉得不能再胡咧咧了,得赶紧收摊,他自己也想回去休息了。 谢尔顿到了巴黎,首先去拜访了方丹,方丹此时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当年的春拍,不能说不忙,可是希尔顿来了,自然也是要接待,在平涛文化的股票上,方丹可也是捞了不少油水,甚至可以说,差点动摇了他今后赚钱的方向了。 今年,刘道源从平涛文化那里搞到了凯琳娜翻版的国画水印版,要弄出一副送到巴黎春拍会上,那幅原画是玛索的《塞纳河风光》,在油画里已经属于难得的风景画了,由于存放在家族博物馆里,无法拿出来送拍,现在好了,由自己的女儿搞了个国画版的,运用国画的技巧,不仅保留了原画的味道,还增添了不少新的感觉,结果,画出来后,就被家族博物馆给索要去了,作为家族成员,无话可说,人家说了,价钱你可以开,家族不会亏待你。可凯琳娜敢开口吗?开口了,还不被家族里的那些眼红眼绿的人给骂死?顿时就会成为小报上的焦点话题。 所以,《塞纳河风光》母女的两幅原作都送到了家族博物馆里,只有水印版留下来送拍。这边还没有送拍呢,那边的两幅画已经被奥地利国家博物馆租借过去搞展览了,目的也就是为了吸引春季开始的游客,结果,弄的满城风雨。 “我到了巴黎,法兰克福的霍夫曼会来,还有华人刘也会。”希尔顿说。 第一卷_五湖四海(6) “你们这是又要玩什么把戏?这里可是欧洲,不是华尔街啊!”方丹说。 “实话说,我也不甚了了,是霍夫曼提出的邀约,他说,有些新的想法,想与我们一起交流交流,还对我说,他好不容易才说服华人刘,我觉得,不妨过来听听,如果可能,干嘛不一起玩玩呢?你是知道的,我们犹太人善于钻营!” “哈哈哈……你连是什么都不清楚,就那么相信他们?”方丹嘲笑着说道。 “我相信他们,尤其是那个华人刘,坦白说,这些天来,我悟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类中最聪明的两个民族要是联手……我估计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了,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希尔顿脸上充满了得色,盯着方丹看着。 “你这是暗示我没有把这个诀窍告诉你们?实际上我早就这样干了。关键是你们从事的行当与我从事的行当没有交集啊。”方丹略有尴尬的摊开双手。 “怎么没有交集?我最后还不是把一个文化公司给推到了华尔街股市上?你也用不着内疚,我们犹太人对商业机密历来不强调分享的,大家只要配合默契即可,何况,你也是个犹太人,小心眼是有的,感悟也是有的!”希尔顿笑了。 “好吧!我接受你的理解!”方丹的老脸可是真够厚的,“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敬意,我向你介绍一下这次春拍的各种物品,走,跟我到后面的仓库里去看看。” 所有送拍的物品,只要签署了委托拍卖的协议,办好了各种手续后,那东西就要存放在拍卖公司的仓库里了,这也是经过多次教训后,在拍卖界形成的一种惯例,要不然,送拍检测的物品在上拍的时候变了,拍卖公司就坐蜡了。 两人来到了后面的仓库,说是仓库,实际上就是一个有着高度安防的展览室,所有上拍的物品都会分门别类的拜访在这里,特殊的物品还需要使用特殊的方式进行保管,过于神秘和难以证实的物品,拍卖公司是不会接受送拍的。 在这里就有个小故事,圣诞节过后不久纽约的洛伦索就报来一个让方丹非常垂涎欲滴却又感觉中间可能有猫腻的消息,一个满脸胡须的中年人找到纽约办事处,希望将手上的0﹒01克的月壤送拍,并且要求保密。为此,那个男人还出示了自己的若干身份证明,出示了自己的爷爷当年登上月球的照片……这可把洛伦索给唬住了。为了谨慎,洛伦索没有当场作出任何决定,也不接受任何委托。可还是当着那个叫小库拉德的中年人给方丹打了电话,那些处理的措施实际上都是方丹指示洛伦索去做的,要是以洛伦索的意思,甭管是不是,先收进来再说。 话说,当年美国在登月活动中,先后带回了381公斤月壤,可以说每一克月壤都是有数的,都是被美国nasa严格管控的,这个自称小库拉德的人是从哪里得到这零点零一克的月壤?这是不是太过儿戏了?可是那个小库拉德却描述的有鼻子有眼,他说,那是他的爷爷返回地球后,从自己登月时穿的靴子低下清扫出来的,一直作为纪念品珍藏在自己家里,现在,爷爷已经去世几十年了,自己受到金融危机影响,生活窘迫,希望拍卖这个东西换点重新开始的经费。 咋一听上去,这个小库拉德说的话还真是符合西方人的习惯,许多从战场上回来的大兵,都喜欢找点当地的啥玩意,回来说是纪念品,比如二战结束后,一些美国大兵就喜欢收集德国国防军的皮带、望远镜什么的,收集日本军队里的军刀、刺刀啥的,而小库拉德的爷爷的确也是当年登月计划中的一员,根据公布的信息上看,也曾经登陆月球,所以,这套说辞似乎是成立的,是无懈可击的。 方丹吃不住这些,想了想后还是给刘道源打了个电话咨询,刘道源哪里懂啊,这个电话就又转到了李凡这里了,在刘道源的眼里,李凡就是个大拿级的人物。 “小老大,方丹遇到了这么一件事,说是有一个美国人,是登月宇航员某某的孙子,他要把爷爷保存的零点零一克送到巴黎春拍上拍卖,方丹那老家伙有些动心了,考虑是不是接受这个委托……可他心里还是有些怀疑,那个故事也编的非常符合西方人的德行,他就打电话问我,我哪里搞得清啊?这不,问你喽!” “你特么的把我当成万事通了?不过这个事情我可以直接回答呢,这肯定是一个骗局,根本没有那种留做纪念的可能的,那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且,故事里最大的漏洞就是‘从靴子低下清扫出来,自己偷偷藏着’,这在其它的行当里可能发生,在宇航员那里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即便是有纪念品,那也是官方给他们个人的,是可以在官方发布的文件中查到的,但是,我们都知道,nasa是没有这样的公告的,也没有其他宇航员讲述过这样的事情。告诉方丹,那人再来直接报警,让美国人自己去处理吧!”李凡稍微一想就判定那是骗局,说完就挂了。 刘道源被李凡简单的几句话就给点醒了,立即给方丹回话,“别信那个骗子的鬼话!宇航员返回后哪里有个人的空间?他们根本接触不到自己穿过的宇航服,同时,他们返回后也要光溜溜的进行全身从里到外的清消,还藏东西?当是童子军出去春游吗?这样的鬼话也就是你们信,那人再来就报警,让警察去处理!” 方丹也不傻啊,虽然法国没有自己独立的航天工程,可是法国有航天员啊,那些在役的他可能接触不了,可找几个已经退休的航天员打听打听还不是啥问题,结果他的话刚一开口就被对方嘲讽为“天方夜谭”,并告诉方丹,宇航员在训练和执行任务的时候,除了自己的思想,那是不可能有自己独立的空间和隐私的,回到地面上,各种清消恨不得将宇航员身上的毛发都梳理一遍……云云。 于是,洛伦索在那个自称小库拉德的人再次前来的时候,直接报警,然后将人交给了警方,而警方在进行调查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小库拉德描述的故事还大部分都是真实的,他的确是考虑到的孙子,那零点零一克月壤也是真实的,只不过,那不是给他爷爷的纪念品,而是小库拉德所在的西北某大学实验室里的,小库拉德是在学校里做实验的时候悄悄的“偷盗”出来的,他之所以如此干,就是因为去拉斯维加斯豪赌输掉了一大笔钱,弄得自己就要破产了。现在,他不仅是破产那么简单了,而是要面临着牢狱之灾了,他所在的学校也面临着巨额罚款。 美国的学校管理就是如此松懈吗?没错,讲究自由的美国人往往就可以弄出诸多叫人哭笑不得的事故来,早在1977年,就有一个年纪仅仅二十岁的小伙子询问fbi,他可以不可以将自己设计的制造原子弹的图纸出售给某个**国家,当时的fbi还以为是某些年轻人的恶作剧,可进行实地调查后,他们发现,这不是恶作剧,而是一个真实的民间设计和制造的完整计划,在这份计划中,详细的描述了如何通过合法手段获得稀有的原料,然后通过提纯加工,最后达到可用纯度,在计划里,就点明了,去美国许多著名学校的实验室里搞点紧俏的原材料,只要不超过一定是数量,那就是一件去咖啡馆里喝咖啡的事情。 事实也的确如同那个年轻人策划的那样,在其后的二十年里,又有好几个国家拥有了核武器,有些国家压根就没有那种制造的材料,那些材料是哪里来的?据说,相当一部分就是藏匿在普通交易中特殊渠道富集的,这个已经屡见不鲜。 方丹与希尔顿讲述自己的故事,两人聊的甚是开心,到了晚上,霍夫曼和刘道源这俩货就到了巴黎,于是,四个人在方丹那个乡下的农庄里“共进晚餐”。 那个农庄,为了秘密的搞水印版,差一点就毁了,方丹咸鱼翻身后,又把这里进行了改造,那些刻板大师们也先后与他签订了工作合同,这次,人家不玩盗版了,而是向在海外的国画大师们发出了邀约,他们可以把自己的画作拿到这里来进行水印版复制,给出的价钱也还算是公道。只不过,这个消息让华夏那边的荣宝斋郁闷了好一阵子,要不是那些老师傅们捎回话来,保不齐荣宝斋那边要动用点心思了。在方丹这边打工的老师傅们信誓旦旦的告诉原来的东家,第一,他们保证“技不外传”,甚至把签署好的保证书寄回了国内。第二,他们对那些欧洲画家画的国画是“嗤之以鼻”,用他们的话说,“完全上不得台面”,许多地方都是不符合国画规则的,完全不用担心那些西方假国画冲击国内市场。 事实上,在荣宝斋也不是什么人拿钱就给做水印画的,你的画达不到水平,给多少钱都不成,你可以不要面子,人家荣宝斋还得珍惜羽毛呢!外面的野鸡公司怎么搞与他们没关系,可送到荣宝斋的东西,那必须是精品和绝作。要不,凯琳娜的第一稿第二稿怎么都被人家打了板子?都要拿回来返工?这里面就说明了,与文化沾边的生意,不都是唯利是图的,尤其是在华人的概念里,好东西值钱,可不能充满了铜臭,没有钱维持不了这个行当,可这行当不是为钱啥都干。 方丹这两年可是赚了不少钱了,所以,农庄也被他改造了,在空闲的土地上建立起了一幢有二千多平米的一个大棚,按照大师傅们的话说,宁可向地下发展,不可向空中升高,那些宣纸最怕的就是空气中的湿度控制不好,一旦起皱,神仙都救不了,只能做费。而在地下室里,湿度相对稳定,温度也好控制,这就是地面上只有一层“大棚”,地下却是有两层“生产基地”,地面上是师傅们刻板的地方,真正要加工则是去地下,反正,这半年来也干了不少,虽然不是暴利,可也没少帮方丹赚钱,关键是一些西方画家学习画国画后,他们很难每次都能画出好东西来,而少有的好东西又舍不得送人或卖掉,于是,他们也就到这里来想辙。???.23sk. 分开的另一边,则是在原有的建筑上发挥了一下,方丹那老小子到华夏看了那边的园林建筑后,受到启发,在这边搞出了不少从东边买回来的山水石,结合地形,也弄出了一个东西结合的山庄,这次,他们四个犹太佬就是在这个园林农庄里会面,不过来之前,刘道源强烈要求方丹找个好点的中餐厨子,否则,他将拒绝前往那里会面,用刘道源的话说,他要去巴黎最负盛名的中餐馆去吃一顿地道的“北方菜”,别说,这刘道源本来就是京油子,胡同蹿子,他就喜欢北方菜。 能在海外做地道北方菜的厨子不多,餐馆更少,在海外的中餐馆里口味最多的是粤菜、江浙菜等,近些年来,川菜也开始在海外增多,偏偏这北方菜就没那么多,倒不是北方人在海外少,而是北方人的口味其实是很有伸展性的,没有北方菜不打紧,只要有饺子,烙饼之类的面食就成。所以,在海外,满大街的饺子、拉面啥的,却是很少有具有特色的北方菜。甚至不少北方人都不明白,到底啥是北方菜呢?当下似乎南北都融合了。实际上,北方菜是非常悠久和具有特色的,不是真正从山东出来的人还真是知道的不多。北方菜其实就是以鲁菜为主的北方菜系,是口重的北方人喜爱的,而且,在华夏的几大菜系里,鲁菜是排第一的。 对于鲁菜师傅来说,第一要求是刀工,这在其它几个菜系里虽然也讲究,可没有鲁菜那么严格,发展到明清,不仅是刀工牛掰,还派生出了雕工,用菜肴做原材料进行雕刻,当下其它菜系也有,不过都是从鲁菜里派生出去的。第二就是使用的原材料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比如海参、熊掌、鱼翅等等,这点与川菜的就地取材,与粤菜里的不管是啥,生鲜即可有着重大区别。第三,使用加工的手法多样,几乎所有加工的模式都有,这不像南方的一些菜系,有些加工方式原来是没有的,不过是后来从北方菜里引进的。 方丹被刘道源给威胁得只能把巴黎那家最牛掰的中餐厅里的大厨请了过来,今天做的菜肴是一品豆腐、葱烧海参、三丝鱼翅、白扒四宝、糖醋黄河鲤鱼、九转大肠、油爆双脆、油焖大虾……只不过这里没有黄河鲤鱼,换成了欧洲鲤鱼,九转大肠是刘道源亲自要求的,油焖大虾用的是欧洲虾,其它的都是空运来的。 “看着这一桌佳肴我非常的感慨,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之多。”霍夫曼说道。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九牛一毛!”方丹说道,“有机会你真该去华夏看看。” 第一百一十七章 酒的故事(1) “华夏我是肯定要去的,至少,我想在那边也办一个类似你们戴琦公司那样的分公司,眼下在西方,资本的流动已经遇到瓶颈,就拿我们德国来说,游资也是越来越多,都在寻找出路,我们想要把资本输入到东方去,没有合法的身份是不行的,从这点上说,你们美国金融业是走在欧洲前面的。”霍夫曼慢慢说道。 “在华尔街的资本还在找出路呢,你们就想与那边分庭抗礼?”希尔顿说道。 “这不一样的,华尔街出现的资本与你们滥发钞票有关,看看当今的美国,仗着美元在国际上的霸主地位,没完没了的印钞票,那不属于正常的增长,相对于欧洲来说,美元如此下去,早晚要出事。”霍夫曼不屑的对希尔顿说。 “好像美元不行了,咱们的欧元就可以幸免于难似得,从一百年前起,华尔街的动荡就严重的影响着欧洲,08年的次贷危机金融危机,就让冰岛国家破产,欧元区国家也在那次危机中损失惨重,教训啊!”方丹端着架子说道。 “我说老哥几个?这些咸不咸淡不淡的话等会说成不?老方,把你窖藏的好酒拿出来啊,看着这么多美味佳肴,你想让我们清吃啊?”刘道源在旁边不干了,急嗤白咧的,“我可是知道这两年你可没少往家里划拉茅台酒,拿出来!快点!” 方丹轻轻一拍自己的脑门,对身边的官家耳语了几句,官家点点头,过了一小会,官家就推着一辆小车走了进来,上面琳琅满目的摆着各种酒类,就像一个移动的小小的酒吧,而刘道源的目光是紧盯着小车的第二层,在那里,有一个看上去最不起眼,包装也最不上档次的纸包容器,那就是刘道源惦记的“茅台酒”。 刘道源一把抓起了一瓶,“你们大家可以自便,我今天喝这个,不过我也可以免费给你们一个小贴士,吃中餐最好是喝这种酒,你们的感觉会完全不一样的。” “你这个……是不是也太不上档次了,诶!味道不对啊,怎么这么香?” 霍夫曼本来是开口讽刺挖苦刘道源的,无他,那茅台是包装太土气了,还是用牛皮纸包在外面,然后在上面瓶口处扎一根麻绳的那种,他看出来了,这是方丹那老小子不知道在哪儿掏的老宅子的成果,这种酒超过了刘道源的预期。 方丹第一次去华夏的时候就是在刘道源家喝的陈年茅台,老东西就爱上这一口了,后来,又跟着石大庆到山里喝当地产的老白干,领略了另外一种甘冽,等到他后来在那边办了分公司后,一些拍马屁的部下可是没少孝敬他好酒,这老家伙也算是明白了,跟东方的白酒比起来,西方的白兰地、威士忌啥都是个渣。23sk. 当方丹回到巴黎后,无意间在某个贸易商的仓库里发现了一批放了多年的进口酒,他虽然不认识汉文,可是那茅台酒的酒香熟悉啊,于是,跟那个商人聊了聊,以一个“合理”的价格全都买了回来,足足有十几箱呢,折算下来也有七八十瓶呢,今天是他第一次叫管家先拿两瓶上来,正好刘道源在,可以向他问问。 “老方,你就只有2瓶?这个酒……乖乖!足足有三十多年了!你是从哪里搞来的?这种酒就是在我老家也是很难见到了,今天可是撞上了,呃……那个就开一瓶吧,剩下的一瓶你给我打包,我要带走!不能再糟蹋了!”刘道源说。 要说这刘道源哪,绝对的鸡贼心态,他一开始不敢肯定那酒是真是假,所以开了一瓶,这也就是他这个棒槌,要是李凡在,那是断不会让他如此这般的瞎搞,一眼就能看出真假来,现在,打开了的就没法再封回去了,只能先享受了。 “怎么?这个酒有什么讲究?”方丹的眼珠子都放光了,你刘道源鸡贼,难道方丹就差了吗?“给你一瓶不是问题,但是你必须要给我们解释解释。” “大家先品尝品尝,然后我再说,如此美酒,我是实在忍不住了!” 刘道源端起酒杯,注意,这里用的可不是国内的小酒盅,而是喝葡萄酒的大杯,刘道源还算是讲究,只给自己倒了三分一,把剩余的酒平均的给另外三人倒上,还言明,你们要是不喝,可以全部给他。他呡了一小口,顿时就是一股熟悉却又更爽的感觉袭来,脸上的表情把其他几个全都给雷倒了,至于那么过瘾吗? “这酒的确很香!”希尔顿像喝葡萄酒那样先用鼻子在杯子口闻了闻,然后也喝了一口,“喔!哈哈!这个酒的劲道不小,不过比伏特加要柔顺多了!” 说起这犹太人来,很少有人酗酒,他们倒不是禁酒,而是知道喝酒与酗酒的差别,犹太人讲究的是慢饮细品,利己不损人,适可而止。所以,希尔顿也是喝过不少品种的酒,就是伏特加也喝过,唯独就是没有喝过东方的白酒。 霍夫曼见希尔顿已经喝了,自己也端起来有样学样,而在那边的方丹,早就学着刘道源那样,喝了一口后就拿着筷子去夹菜吃了,动作十分熟练。 “这的确是好酒,今天咱们就喝这一瓶好了,那一瓶我同意给刘带走!”方丹吧嗒着嘴巴,“可是,刘,你还没有解释清楚,我不在乎替你保留,啥时候解释清楚了,你啥时候来拿!啊,这个酒着实能够配得上这一桌菜,真不错!” “这是几十年前出口到欧洲的原浆酒,可以说,我们今天这一打开,至少是五万欧元喝掉了,看看这里的出厂日期,我们喝的哪里是酒啊,这是在喝一瓶古董啊!”刘道源说话的时候,脸上全是惋惜的表情,“老方,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什么?你这个混球!为什么不早说!”方丹顿时怒不可遏的站起来,看着被子里还剩下的淡黄色酒液,那种恨不得时光倒流的表情让刘道源哈哈大笑起来,“一个做古董文玩拍卖的大行家,居然马失前蹄打眼了,这也太好玩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非要打开一瓶才说的?你的那瓶不给了!”方丹说道。 “喂!我要是不告诉你,你是不是还要花钱去找鉴定师鉴定?实话告诉呢,在欧洲没有这样的人,可你想到到华夏去请,你打算付出多少钱?我帮你去找,你这老东西就是小家子气!从我这里你占了多少便宜?我要是跟你叫真,那咱们干脆就别合伙了!最瞧不起你那葛朗台秉性!”刘道源说着向方丹比划着小拇指。 霍夫曼见两人似乎越说越急了,拿眼睛看希尔顿,那意思是“咱们要不要劝解一下?”可是希尔顿却是笑吟吟的摇摇头,低头学着刘道源那样喝酒,吃菜。希尔顿这一年多也是多次与华人接触,慢慢的也学会了使筷子,更是对华人有所了解,尤其是他在去年底到沪市看那里的分公司的时候,那是亲眼看到郑德勋跟钱博平叽歪,两人也是如此的为个鸡毛蒜皮的事情在那里“斗鸡”,事后,郑德勋告诉他,在华夏,只有关系最好的人才会如此叽歪,遇到大事的时候,他们才不会急眼呢,急眼的人都是没脑子的好冲动的人,作为企业家,他们是不会的。 今天,希尔顿一开始就看出来刘道源与方丹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他们都是尊称方丹,可是刘道源开口闭口叫“老方”,而方丹还特别享受那个带有贬义的称谓,这就说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要比与自己和霍夫曼铁的多。 “他们俩人没事?”霍夫曼用疑惑的语气问希尔顿,“他们可都是上流社会的人啊,如此的粗野是不是有失身份啊?再说了,不就是一瓶酒吗?” “这个你就不懂了,他们是好朋友,前几年方丹被大都会派出的卧底坑害,差点就要出大事,在最关键的时候就是刘亲自携带救命的东西到场救驾,不是好朋友,他们能那样?另外,他们俩当着我们的面如此表现,也是告诉我们,他们没拿我们当外人,来来,咱们抓紧时间吃,这鱼的味道非常鲜美,比吃那烤海鱼鲜嫩多了,还有那个……九转大肠,是刘特意点的,我估计也应该非常好吃!” 这边两个人在私聊,在觥筹交错的品尝美味佳肴,那边的方丹和刘道源却也由剑拔弩张演变到了“风和日丽”,而且,还在那里摇头晃脑的协商着什么。最后竟然两人把酒杯端起来,使劲的一碰,一口都干了,然后方丹又招手叫管家过来,继续耳语了一阵,然后,就像变戏法似得,一个破烂的纸箱子搬上来,在纸箱里可是有着六瓶同样的茅台,顿时把希尔顿和霍夫曼给惊呆了。 “好了好了!不要用那种贪婪的眼神看!太没品了!”方丹说着话,还打了一个酒嗝,“真是舒服!好,我宣布,你们每人可以拿一瓶回去,我希望你们保存下去,这可是很名贵的古董,剩下的,大家就可以敞开了喝吧!” 说着话方丹第一个就打开了一瓶,给自己的酒杯里倒上了,这次可是不讲究了,几乎就要“满上”了,可如此大的杯子,满上是不合适的,被刘道源阻止了。 没有了禁忌,刘道源是放开了,这便宜不占那不是王八蛋了?至于说喝醉了咋办?别的他不知道,这茅台酒的醉可是很有讲究的,你喝别的酒,喝醉了也许会胡说八道,也许会东倒西歪的现场出丑,可这茅台……不能说没有,可想喝成那样是很难的,大多数人喝到最后就想找个地方呼呼大睡,你说你不是?那基本上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喝的是假酒,是那种用食用酒精与基酒香精勾兑的。 “我就搞不明白,东西方的酒为什么差异会这么大,实话说,这酒给的感觉是一种颠覆性的,尤其是佐以如此精美的菜肴,这在西餐里是不可想象的。”二两茅台下肚后,霍夫曼也有些兴奋了,“刘,你应该是学贯中西了,给我们解释解释,同样是用粮食酿酒,在欧洲就只有威士忌和伏特加,你们是如何搞出这个来的?这种香味是让人无法抗拒的,可为什么这酒在欧洲的市场上卖的并不好?” 刘道源看着霍夫曼,知道这老小子心里又在琢磨生意了,刚才,方丹大度表态的同时,也把这酒是怎么弄来的“秘密”说了出来,这让霍夫曼的脑子活动了。 如果说刘道源当年不是跟李凡混了一阵子,不是带着全家跟李凡在东欧自驾游了一圈,今天霍夫曼的问题他就答不上来了,偏偏那次的旅游,一路上都是找中餐馆,一路上都是海吃神聊,从李凡那里可是批发了不少杂学异誌,其中就有关于东西方酒文化的神侃,当时就把刘道源给侃晕了,后来,刘道源到大舅子那里可是显摆了个够,把个大舅子给彻底的征服了,家里的藏酒也增加了东方白酒的许多品种,还特别强调了,在家宴上,只要是吃中餐,必须喝白酒。 “我知道霍夫曼的想法,这个事情我可以去办,找几个无所事事的私家侦探,到西欧的大小超市里去扫货就是了,不过,还是得对他们培训一下,要不然,他们就会买回一些不那么靠谱的东西回来……”刘道源正在那里得意洋洋的说着,见到方丹已经举起了右手,越是识趣的问他,“怎么?你不同意?想垄断?” “不不不,我不是不同意你去扫货,我是反对你对他们进行培训,那不是给自己去找货,是教一些人抢夺我们的生意!这个绝对不行!”方丹认真说道。 “方丹说的没错,培训是不可行的,从成本计算上看,就算是有了假货或者不是我们需要的,那也不过是增加了些许成本,你去扫货本身就是给一些经年积压的商店减负的,他们不会卖很高价钱的,可到了你这里,哪怕只有几瓶是真的,我看亏损的成本也就回来了。”霍夫曼摇头晃脑的剖析着方丹的用意。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就特么我是一个菜鸟!跟你们混,我早晚学坏!” 刘道源自嘲的给自己的脑门拍了一下,逗得那几个老头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我现在告诉你们,为什么在许多士多店超市的仓库里会有这样的存活,这必须历史的看问题,在几十年前,存在欧洲的华人不多,这种酒,只有华人懂,你们欧洲人是不懂的,为什么不懂呢?这又是对喝酒方式的差别形成的。这么说吧,我们那里喝酒与你们这里喝酒的用意是不同的,你们喝酒的主要目的是改善自己的口感,与喝饮品的区别不大,换句话说,你们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很少喝酒,有些家庭根本就不喝酒,即便是喝,也是开胃和调节口感,而年轻人是喝啤酒,而你们认为喝酒是一种单独的活动,可以去酒吧,就是酗酒也是干喝。可是在东方,稍微讲究的家里,有了客人来了,喝酒吃菜是不可分的,干喝是不可能的。” 第一卷_酒的故事(2) “刘说的没错,在我们这里,喝酒大多数是干喝,而且是当饮料喝的,哪怕是喝高度的威士忌、白兰地、伏特加等也是在酒吧里,喝酒的时候也就是象征性的,像今天这样的喝酒,在我们看来就是酗酒了,可今天的酗酒却是很舒服!我不得不佩服,吃菜喝酒的确是一种很惬意的活动!”霍夫曼嘻嘻哈哈的说道。 “刘,好像你跟方丹商量的不单单就是讲这样的旧文化吧?而且,你说的那种情况恐怕不单单是在欧洲,难道在美洲就没有吗?几十年前的进货,到了今天是不是价值不菲?这与我们对酒的认识是有差距的!”希尔顿老奸巨猾的说道。 “要说这个世界上善于抓商机的,还真就是你们犹太人!”刘道源兴奋的指着希尔顿说道,“在西方的市场上,卖相是第一位的,许多当年进货的陈酒,在包装上根本无法满足这个要求,没有好的卖相,任何一家超市的经理都不会把那些看上去很破烂的陈酒放到柜台上,他们还担心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意呢。” “不至于吧?大不了就是卖不动而已,怎么会影响生意?”霍夫曼问道。 “刘说的对,在一个货架上出现那样包装的陈酒,一些人会怀疑这家店的生意不行了,正在处理存货,最后导致店铺信誉受损。所以,没有哪个经理会傻乎乎的把这样的酒摆出去的,摆不出去,就只能压在仓库里,这对我们来说就是机会了,一个很大的机会。”方丹此时也兴奋了,“商店里喜欢漂亮崭新的包装,可是我的拍卖公司却恰好相反,我喜欢包装越是古朴越好,越是破损就越真!我们只要能够在各地扫货,把那些存货挖出来,嘿嘿,我一点都不担心卖不出去!” “可是,在欧洲能有几个像咱们这样的喝酒?难道说你还要领导喝酒的新潮流?建立一个新的饮酒文化?算了吧!”霍夫曼自嘲的摆了一下手,“最多就是通过重新包装,把这些存货的缺点改正,然后再推销出去,我看,这是个小生意。” “哈哈……”希尔顿还好,没啥表情,可是刘道源的确忍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跟着就是方丹,笑得都快喘不上气来了,然后方丹一本正经的说道,“要是论谈证券,谈股票,你是个行家里手,我们不是你的对手,可要论其它的,霍夫曼,不是看不起你,以你的那种机械的僵化的想法,非赔得连短裤都没有了。告诉你,这些存酒只要找到,我发运到东方去,你知道在那里这个酒有多贵?” “不不不,老方,你这个法子是不行的,完全不行的,你不懂得海关的规定,如此档次的白酒,那可是要承担非常高昂的关税的,价格没有?嘿嘿,人家按照这同类现行的市场价格给你算,这酒现在在市场上的价格也不菲啊!”刘道源说。 “那……那我们弄来怎么搞?”希尔顿也听明白了,他对海外贸易不陌生。 “是啊是啊,这个事情我考虑漏了,高昂的关税会让我们的利润大幅度压缩了,这完全不是我最初的想法了。当货物太多的时候,我也不能走拍卖的路数啊?这个,好像不符合惯例,唉……空欢喜一场哦!还是喝着玩吧!”方丹说。 “真是一群榆木疙瘩!”刘道源不屑的撇撇嘴,“你们将在北海打捞出来的葡萄酒是怎么卖的?不也是走的拍卖的路数吗?那酒,据说根本就不能喝了,完全是作为一种古董在卖,最后也都卖了出去。实际上,那些酒不是说放在海底下几百年放坏了,而是当时酿造质量不行,技术不行,而且,不管是哪里的酿酒,当酒精度达不到一定标准的时候,那个酒都会**变质的。可是我们的白酒恰好就满足这个条件,今天大家也品尝了,所以,我们这个品种是可以喝的古董,在拍卖的时候,分门别类,按箱拍卖,我相信,闻讯赶来的华商不会是少数。” “对啊!用分箱分批方式送拍,噢!我这里可就全盘活了!”方丹叫了起来。 “那个,好啦好啦!”霍夫曼似乎想起了什么,“我们过来可不是跟你谈什么酒的生意的,那个生意才多大啊?费时费力的,我们是来谈大买卖的!” 刘道源此时似乎也清醒了,讪笑着对霍夫曼点头,“是,我们不还没进入正题嘛,好,现在你来给两位老爷子讲吧,我要吃这九转大肠了!咦!怎么这么少?” “哈哈哈……”又是一阵放肆的大笑!原来,以希尔顿带头,他和霍夫曼两人已经把那可口的大肠吃去了一半都多,方丹倒是没怎么在乎,他在石大庆那里就品尝过了,可是这俩没吃过啊。难道他们就不怕吗?不怕,这人啊,是分层次的,以霍夫曼和希尔顿这样的人,哪里会想不明白,不是好东西,那个华人刘能够单独点上来?至于啥宗教信仰和心理障碍之类的东西,在他们这个层次的人身上是不可能有的,如果有,他们能在自己的行业里成功吗?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 有了美酒的衬托,霍夫曼把资本在国际上发生的变化说了,分析的道道与李凡对刘道源讲的几乎是一样的。作为在法兰克福小有成就的霍夫曼,对资本流动当然是敏感的,同时,他又能拿到一般人看不到的统计数据,比如德国人在各个行业里的变动,德国对民众的福利政策等等,一大堆数据是脱口而出。 “根据这些数据的分析,在欧洲,必然也会大量的吸纳国际游资,相比较起来,除了东方的华夏,还有比欧洲更适合让资本增殖的地方吗?我看不出来还有其它什么地方,印度?你开玩笑呢,那里人均gdp太低了,根本没有办法承受国际资本的冲击,你生活成本可以低,发展速度可以低,但是,资本不会去找没有钱的地方增殖,那可能吗?为什么你们华夏成为热点?因为你们现在有钱了,只有经济发达却又没有到顶的地方,那才是资本最最喜爱的地方,如果不是受到限制,我可以向你保证,国际资本能把那边的金融市场挤爆!”霍夫曼说道。 “你说的挤爆就是把奶牛的奶挤光,然后抽腿离开!就像当年对付南非、巴西和阿根廷那样,对不对?”方丹端着酒杯,在那里用鄙视的目光看着霍夫曼。 “你那样说也没错,资本就是如此,而且,对南非可不是去挤一次奶,在历史上,已经先后有好多次了,从布尔人在那里生根开始,基本上是隔上几十年就去一次,那里的奶牛虽然发育的比较慢,可每次都能挤出不少鲜奶。哈哈……” 霍夫曼就是那种冷酷的金融家,对方丹那种带有人文色彩的思维是不屑一顾的,资本是什么?就是无限增殖,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一个集团,反正,进入资本主义社会后,资本就是掌控各国社会的一只魔手,翻手云覆手雨的,甚至每次战争都能看到资本的魔掌在后面推波助澜。有人说,二次大战的性质如何如何的,可现在,通过各种历史文档的解密,谁又能说,二次大战是一场纯粹的反殖民反**的战争?除了在东方,华人为了生存,为了推倒压在身上的三座大山,奋起反抗,最后获得了解放之外,发生在欧洲的战事哪一个不是为了利益,为了抢夺而开打的呢?当德国与苏联瓜分当时的波兰时,你能说那是进步? “可是东方人不会像你想象的那样傻,当我们还是蛮荒时代的时候,人家那里就有了善于经商的陶朱公,他们的经营理念不是我们可比的。”希尔顿说道。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难道说你现在也受到了华商的影响?”霍夫曼问道。 “何止是他啊,就连我也受到影响了,在这里,我很佩服华夏人的思维逻辑,他们在经商上,或者说在现代经济经营中,思考问题的方式与我们是不一样的。”方丹此时一副得道感悟的样子,“刘,你跟他们讲讲,为什么在华夏类似我们这样的人叫商人,而不是叫其它具有特性的称呼?那个故事我听完后想了好多天。” 刘道源笑了,眨巴着眼睛,“这个,在欧洲,商人这个单词就是商人,没有什么其他的含义,是不是这样呢?而且,这个词汇出现的也比较晚,具体的我也没去查,估计也查不到,可你们知道在华夏,这个商人的含义却是有很大纪念意义的,纪念的不是某个人,而是一个朝代,一个在历史上很有历史地位的朝代。”23sk. “你是要给我们普及你们的历史课?”霍夫曼不屑的说,“我承认,你们的历史悠久,可你们的历史大部分都是停滞不前的,最后被我们追上了,超过了!” “哈哈……你说的你们是指犹太人还是指罗马帝国的后裔?疑惑是普鲁士人?坦白说,欧洲的历史就是一锅粥,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别看你们每个大学都有什么历史系、哲学系,在我看来,都是胡编系,压根就是胡扯的,扯的好,就有学位,扯的不好就被解雇,以我的水平去混混都不是啥问题!”刘道源硬怼道。 “这个,霍夫曼,我不是对你刚才的话有意见,我是想告诉你,我们是没有祖国的,没有,很遗憾,我们现在只能效忠于所在国的政权。”希尔顿说道。 “屁!我才不会那样想呢,我效忠的只有资本,除了资本,我不效忠任何人,哦,当然,从我这里还是可以获得友谊的,比如你们,我觉得,我们之间有着共同利益,有着共同的祖先,同时,又都是圈子里的人,我们有友谊!” 霍夫曼大概是喝大了,说话有些口不择言,在这几个人里,他实际上是最被边缘化的,人家有他没他都能做生意,他吹嘘的资本力量,就很难对方丹和希尔顿动摇,因为,你有,别人也有啊,可如果你不懂得如何利用资本的力量,脱离了资本的本质,一味的强调资本的摧毁力,那你必然会被资本反噬,当年索罗斯就是吃了这个苦头,与希尔顿在华尔街斗法的菲利普也是这样。现在,希尔顿有些担心霍夫曼了,如果霍夫曼是这样的心态,那将来的合作就是有限的了,根本不可能跟着这种脑子不活络的人去冒险趟雷,那样最后总会吃苦头的。 “嘻嘻,霍夫曼,你先别急着变态,听完故事再说,不过,我要叫他们上一个锅子了,这次,我让他们搞了一个十全大补汤,当然,每人一碗,不能多喝!” 好嘛!眼下的方丹几乎就是个华人通了,他虽然不能说汉语,可是他对华夏的文化和思想的了解已经是不得了啦,借助软件,他也能看一些中文书,只不过,最后想要搞明白,他还得去问刘道源,或者是在燕城的一些顾问,毕竟,这老家伙是做古董拍卖的,不懂咋玩?而接触了华夏的古董,必然在思维上被同化。 每人端着一碗“十全大补汤”喝着,既解酒,又暖胃,的确很享受。刘道源在希尔顿的催促下,慢慢的说了“商人”的来历,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在华夏最早从事买卖交易的人,是失去了国家的“商朝人”,从而,后世就管从事交易买卖的人都叫商人了,倒不是为了纪念啥,而是一种延续的习俗。可是这个习俗里却透着华夏古人在古代的智慧和善良,透着华夏人很早就有“规矩”和“方寸”。 “在欧洲古代,各部落之间的仇杀要不要斩草除根?想必不用回答,远了不说,沙俄被推翻后,罗曼诺夫家族从地球上消失了,二战时期,德国纳粹对你们犹太人干了什么?不用我提醒吧?可是在三千多年前,当商朝被推翻后,登上历史舞台的周朝并没有对商朝人赶尽杀绝,而是允许他们自谋生路,这里面透着的智慧直到今天还是值得我们去思考的,不能不说,华夏的祖宗不得了啊!” “不就是个自谋生路嘛,天地之大,哪里找不到一个生存的法子?”霍夫曼喝了点十全大补汤后,感觉很舒服,说话的口气也变得柔和了,“当年我们犹太人不也是这样被罗马帝国驱离了吗?他们以为我们无法生存,可我们活下来了!” “呵呵,从这个角度上看,犹太人算不算是国际上的‘商人’?”刘道源略带讥讽的看着霍夫曼,“你们被驱离的时候,世界多大罗马帝国是不知道的,可是当‘商’人被驱离自谋生路的时候,周王朝已经有明确规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是啥意思?就是告诉他们,不管这天下有多大,不管是谁,都得服从周王朝管辖。所以,‘商’人被驱离,并不像2000年前犹太人那样可以满世界去找地方栖息,他们走到哪里都是朝廷的。留给商人的出路在哪?一是周王朝当权者想看看这些商人能如何,二是逼着商人去干当时最艰险最困难的买卖交易,结果,就有了今天这样的职业,好好想想,蕴含着什么?” 第一卷_酒的故事(3) 刘道源白话的时候,他可没有想到,面前这三位可都是对东方历史不甚了了,对西方历史也不过是照本宣科的主,他们压根也无法理解刘道源说的“最艰险、最困难”的含义,他们甚至认为,能够在亡国之后不被驱离,不被斩草除根,不去当奴隶,这不是很好吗?要是当年犹太人也有这样的待遇,那该多好啊! “你们是不是认为在古代当商人是件很容易和很幸运的事情?”看着眼前这三人的表情,刘道源似乎明白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了,“在三千多年前,在各个部族诸侯国之间串换物品可不是一个简单和幸福的事情,是非常危险和辛苦的。” “为什么?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只要有交易,那必须是自愿的,否则就不叫交易,这难道有问题吗?你不要过分的美化东方的商人祖先哦!”霍夫曼说。 “呵呵……”刘道源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的看着霍夫曼,而方丹干脆用手捂住了眼睛,没眼看了,希尔顿坐在那里愣愣的看着霍夫曼,不停的摇着头。 “怎么?我说错了吗?难道我说的不是现实?”霍夫曼颈着脖子问道。 “交易双方的实力相当才有‘自愿’的交易,要是没有呢?在欧洲,文艺复兴之前就没有专业的商人,有的,最多就是底层的小商贩,而在东方,三千年前就有人在几千公里距离内进行物资交流,就有专门从东方往西方贩运的阿拉伯人,论起经商来,欧洲人甚至说犹太人,最多算是个后起之秀。”刘道源摇晃着手指继续说道,“在远古时期,从事商品交易的风险是非常大的,首先,没有道路,许多地方的路是人走出来的,谁最先走的?是商人。其次,到了某个地方,语言不通,直到今天,还有许多方言是互不相通的,需要通译,谁做通译,还是商人。第三,交易就需要记账,计数,需要标记出各种货物,这是文字的交流,谁来?还是商人。还有,有些部族或者诸侯国的人想走出去见世面,谁领着他们?” “还是商人!这个我听明白了,似乎也理解了一些。”霍夫曼点点头说道。 刘道源鄙视霍夫曼是有道理的,他这些年在欧洲可也不是白混的,说是搞艺术起家的,那必然就要接触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各种文化,可当他想进一步深化去学习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欧洲的历史居然是这么短的,而且,还有一千多年的混沌时代,从这点上看,他觉得说欧洲人是野蛮人是一点也不为过的。 欧洲历史上的阶段划分其实很简单,往前找就是一个罗马帝国,然后就是一千多年的中世纪,直到文艺复兴出现后,才有了辉煌的准确记录,而在进入资本主义之前,尤其是在欧洲大陆上,各种重大的交易是垄断在贵族和各个王朝手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自由贸易”,当欧洲人发展起来,他们最先干的不是贸易,不是商业,而是颁发各种掠夺令的抢劫,除了欧洲,谁见过其他地区的君王给海盗和自己国家军人签发过掠夺令的?而欧洲老牌殖民者就是在掠夺中发家致富的。 所以,在欧洲,他们崇尚的是“丛林法则”,只有当他们发现自己内部相互抢夺不是办法的时候,这才先后出台了禁止海盗行为的法令。别以为达尔文的那个进化论是什么重大发明,他不过是把欧洲白人的恶行总结出来,再冠以科学的名号而已。至今,西方白人的价值观里,丛林法则仍然是他们的核心,自己没有的东西,首先想到的就是去抢,抢不到的才会考虑去换,换不到了怎么办?那就是战争,历史上一次二次大战,都是因为这些爆发的,肢解南斯拉夫,在中东搞事情,在阿富汗苦战二十年,核心,就是要抢夺在这一带的资源,看看地图! 刘道源不是那种有灵性的学者,充其量也就是个现代的“商人”,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可是商人的小聪明却是在各个部族和诸侯国之间交流的利器,正是这些小聪明的商人把各种文化带到了全世界。不管哪个阶段的商人,都是一种在社会里的特殊人群,最早的巧舌如簧就是产自于商人里。在西方国家里,语速最快,舌头就能打嘟噜的绝对不是那些专业的嘻哈歌手,也不会是电视台里的体育解说员,而是那些从事街头拍卖的叫喊者,他们是靠舌头吃饭的。 “好了,我们言归正传,这次,大家聚到一起,是想商量着在欧洲的证券市场上进行一番操作,这一顿酒喝的,谈话的方向都走题了!”希尔顿笑着出来打圆场,“那些历史知识太复杂深奥,而且,我们比不了华人的历史,至少人家是不中断的都记录在案,今天就让刘得意得意好了。我建议,我们回到正题上来。” “我完全同意!”方丹举手表态,“如果只讨论原先的那个议题,那么今天关于白酒的业务就不在其列了,既然不在其列,那我就要自己干了……哦,不行,刘,你必须跟我一起干,没有你,这个生意我干不了,你必须加入,合伙!” 好嘛,方丹嘴巴上说是同意讨论原来的议题,可转口就又是酒的话题,还把刘道源给拉了进去,这一下子就一半人,让希尔顿直皱眉头,可希尔顿也不傻啊,他立即想到在美洲也可能具有同样的情况,马上接口说道,“我也参加!” “你们想孤立我?那是不可以接受的,至少,在德国、奥地利的买卖是我的!” 霍夫曼也不傻,那个买卖钱可能赚不多,可却是极具挑战性的,就好像许许多多的小事情,往往是损害不大,可侮辱性极强,这样的脸,霍夫曼当然不能丢。 “我充分理解你们的心情,我们是不是还是一项项来?”刘道源此时倒像是一个会议的主持人了,“关于到法兰克福证券市场去试水的问题,我这里有一个方案,是一家很有实力和资质的华人建筑公司,他们的特长是修筑各种道路,尤其是修筑高铁,要知道,早在几年前,他们就参加了国家的高铁建设项目,而且,这家公司在重整后,发展的相当不错,在国际上也小有名气,那个在a国的援建项目就是他们干的,目前,他们准备向海外扩展业务,不管我们能不能帮他们引进德交所的市场里,他们是都要走出来的,面对这样一支能下金蛋的老母鸡,你们有没有兴趣?哦,我这里带来了他们的资料,你们可以随意看看。” 说着,刘道源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叠文件,递给了几位。 “文件我只带了一份,你们可以轮流看,反正我们在这里有时间,或者叫下面的人去复印几份也可以,我是担心复印多了在自己的包里装不下,要是换上是年轻人,我就直接给电子文档了,可给你们电子文档,你们还得搬个笔记本来……” 刘道源洋洋得意的白话着,整个一副气死人不赔命的架势,可几个老家伙还得受着,谁叫他们年纪都大了呢?一个个掏出老花镜开始翻阅,还是霍夫曼没忍住,“方丹,你这里应该有复印机吧?叫他们去复印,然后咱们再谈这个问题。” “好!我也是这样想的。”方丹招手叫来管家,又是耳语一阵,管家把桌上的文件都收走了,可是方丹的眉毛一挑又出幺蛾子了,“既然那个问题现在不能讨论了,那咱们现在讨论‘酒’的生意如何?我觉得可能不会是小生意。”23sk. “当然不会是小生意了,在我的老家,一瓶上世纪50年代生产的内销茅台酒卖出了差不多12万欧元,只要找到了这些精品,嘿嘿,就拿咱们今天喝的,那可都是相当昂贵的,如果还能找到一些更稀有的,不是我吹,比卖一件艺术品的价格还要高,不过,我怕是得搞搞场外求助了,我这点道行是不行的,我得回国去找几个厉害的……好像也不行,他们来了就没我啥事了,我得想想。” 刘道源说到最后几乎是就是在梦呓了,他一时半会想不出法子来了。 “一开始不就是说了嘛,广种薄收,不管是啥样的,一竿子都搂回来,然后再分门别类的进行筛选,只要选出精品,那不就是成功了!”霍夫曼说道。 要论在商界的策划计算能力,这刘道源还真不是霍夫曼的对手,怕是给人家提鞋都不够资格。霍夫曼的说法立即得到了方丹的认可,大刺刺的承诺出资。 “别想一个人独占,要是出资,我们平均,我出25个培森!”希尔顿老实不客气的说道,“你就先说个要投入的底价,我们按照底价分摊,每人25培森!” “不,不行!那是不公平的!”霍夫曼又开口了,“我们每人出资24个培森,各自拿出一个点来给方丹先生,毕竟这操作和运行要靠他,难道说还要我们自己亲自出马?既然方丹先生是主持人,理应获得更多的补偿,这才公平!” 霍夫曼的话看似很公平,可方丹却是僵在那里了,最后不得不尴尬的说道,“如果说我们今天喝的这些酒是我淘到的,那完全是一种运气,不能做数的,要想真正稳妥的进行,离不开刘,他必须是这个项目里的主力,我建议,霍夫曼先生和希尔顿先生,你们每人出资20培森,我和刘每人30培森!这样才合理。” “方丹,你这是狮子大开口!”霍夫曼第一时间就不干了,这就是典型的损失不大,侮辱性不小的例子,“我们虽然不能使上多少劲,可是我们在欧洲和世界上有更多的关系,难道说那些还不足够我们多增加一点比例吗?” “对啊!我也反对!”希尔顿马上支持霍夫曼,“我在美洲的关系很多,尤其是在南美那样的地方,我认为我们的比例增加到23个培森是合适的。” 最后,就这么个小买卖,三个老家伙急嗤白咧的讨论了许久,直到管家把各种复印的文件送过来,不知道给谁的时候,刘道源才从管家手上拿过来,然后就像看耍猴似得站在一边看热闹,到最后,老哥几个也不好意思了,异口同声说道“22个培森!”这个狗屁倒灶的事情才算是定了下来,还象征性的碰了酒杯。 “我算是看到什么是犹太商人了!你们的表演终于让我见识了什么是斤斤计较!”刘道源那种讽刺的语调让三个老家伙很是舒爽,方丹说道,“这是我们的本质,不能磨灭,更不能丢掉,否则,上帝不会宽容我们,我们也不会有好运!” 刘道源被方丹的话给定在当场,这是人家的文化,他虽然也有犹太人的血统,可是他从里到外都是华人的思维和思路,压根对这种葛朗台的心态不认同,再说了,你们计较就计较呗,何必搞的剑拔弩张的?好像谁刨了谁家祖坟似得。 刘道源不知道,祭拜祖宗是华人的专利和文化,西方人可是不管那个的,他们想要说自己的祖宗时,管那叫“历史”,最多就是一个溯源,你刨不刨人家祖坟,人家根本不在乎,如果你不是名人,那你的坟墓保存不了多久就会被刨掉,不把你的坟刨掉,后面的人咋办?后面还有好多人排队呢。事实上,在当今的华人社会里,长久保存先人的坟墓也是极其少数的,而显示最多的是祠堂,是家谱。 接下来的会商就严肃多了,霍夫曼和希尔顿针对刘道源提供的资料提出了不少问题,弄的刘道源还得找来纸笔记录下来,因为,他根本就回答不了,只能先记录下来后再打电话给钱博平或者薛万锦,让他们来一条条的解释和回答。 那天,老哥几个喝了一生中最贵的酒,也喝了一生中时间最长的酒,快到天亮,哥几个才算是昏昏沉沉的睡去,实际上,刘道源早就趴在桌子上打鼾了。 任谁也没有想到,引进新公司到德交所上市的事情还没展开,他们在欧洲扫货就扫出了新名堂。方丹和刘道源这俩鸡贼,为了方便操作,快速的收买了一家老牌贸易公司,一个完全空壳的垃圾公司,然后,以这个公司的名义,雇佣的一批最底层的私家侦探,给他们的任务就只有一个,去找那些有仓底子的超市、杂货店,对上架的商品没兴趣,专门处理商家的存货,有合适的可以报来。 结果,私家侦探没派出去几天,压根就不需要他们了,好几个私家侦探甚至转行成为公司里的职员了,因为他们搞的动静太大,反正无须保密,私家侦探啥时候干过这么爽心的买卖,那还不大刺刺的去张扬?结果,有些商家就自己找上门来了,五花八门的东西太多了,看的方丹是一个头两个大,不过里面还真有东西,可是方丹处理不了啊,于是,这摊子事情全甩给刘道源了,还拿出了一个培森补偿刘道源,可刘道源也是个棒槌啊?这种百货的事情,他哪里搞得清?咋办? 第一卷_酒的故事(4) 刘道源没法子就找小老大,偏偏这段时间小老大还真的在欧洲,准确的说是在里尔,也就是凯琳娜的老家。老家家族里的一个重要人物去世了,根据礼节,玛索必须带着女儿回来参加葬礼,凯琳娜要回欧洲,那李凡干嘛跟着去? 在寻马县的考古项目已经走上了正轨,具体最后的一哆嗦没李凡啥事了,说想参合进去也行,人家不在乎你这个“中青年科学家”,可想要主持那项工作就不够格了,要知道,在学术界,尤其是在重大考古项目上,论资排辈是必须的,加上y大学的这个考古队本身就是具有“业余”性质的,用得着的时候,叫他们上,打前锋,去做基础工作啥的都行,可要是论最后的“揭盅”工作,小不啦子往后靠!李凡也不愿意去折腾这些,那颗“从事官”的铜印已经将这里的墓主人说的清清楚楚,也证明了这个墓葬的性质,所以,对李凡来说,参合不参合最后的发掘已经意义不大了,最后的结果自己也是有资格去查看甚至是查验的。 什么是“从事官”?就是由楚王或者够大的官任命的自己僚属。而在棺椁外围发现的那颗“寻君工师从事”的青铜官印说明了一切。李凡通过查证和对照,知道这颗官印是当时修建这座古墓之人,也许是最后殉葬在一起,也许是最后失去了希望,将自己的官印放在棺椁正前方后离开,但那颗官印却是货真价实的。 有人问了,官印是青铜的吗?对,在古代,制作普通官印使用最多的材料就是青铜,只有非常高贵的帝王才可以使用玉石,而那个时候作为刻印最好的鸡血石还没有被发现呢,更别提到后世朝代,使用于阗玉、蓝田玉等着材料。 印信的使用也是华夏民族的一个发明,在商代就已经出现,别看小小的一个印信,在当时,这里面却是充满了高科技感,首先,刻字是反的,也就是后世说的镜像,在没有纸笔的年代,想到这个法子的人肯定是个高人,其次,印信在当时绝对是防伪确信的利器,没有这个东西,你无法取信于人。 从印信上又引申出“虎符”之类的调兵信符,严格说与印信也是同类,只不过是在特殊的场合使用,也就是说,在三千多年前,华夏人就要在诚信上动脑子。这不是个简单的现象,而是一个令后人感叹的一种思维哲学。对于那些土人,那些尚未开化的部族,他们哪里能琢磨出如此“机变”的东西?可见,华夏早在三千年的智商就已经开化了,当今的所有思维模式,在百家争鸣里几乎都能找到。 李凡找了个借口就返回了学校,由于他这一年多都是在外主持考古队工作,所以在学校里也没有什么教学任务,他带的几个研究生都扔在工地上去跟那些老教授老专家学习去了。也就是这这个时候,凯琳娜老家那边出了状况。 为什么凯琳娜一定要陪着父母回去呢?说白了,还是利益。走的那位是家族里董事局成员,在这个董事局里,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那就是终身制的,在家族经营、发展和规划上都是有话语权的,这也是欧洲许多老贵族家族里的惯例,不要以为在欧洲已经没有了贵族,实际上在欧洲的上流社会里,还是以贵族为主,许多高端俱乐部里,大多数主持人都在姓氏前有“冯、范、让、德、堂”等前缀,这就是欧洲历史上贵族的称谓,比如玛索的姓氏前就有“让”的前缀,只不过玛索平时根本不用。这次,董事局的位置出缺了,不管选不选得上,玛索带着女儿回去是必然的,这也是对家族的一种态度,别以为欧洲人全都不讲这些传承的。 既然家里的女人要回去行驶她们的权力,两个男人也不得不陪着,起码是要起到站台的作用啊。老米的身体还是挺棒的,尤其是通过李凡父亲的中西医结合治疗,他的那个“阿尔兹海默症”(太特么绕口了)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不是专业人士几乎很难判断出眼前这个满头银发的慈祥老头是“老年痴呆”患者,所以,他坚持要陪妻子回去。老丈人都去了,作为女婿,李凡没有理由不去,于是,向学校请了假,带着一对儿女前往欧洲,对于俩小的来说,这还是第一次出国。 小李晖一下飞机就逮谁跟谁飚法语,以前没这机会,只能跟妈妈争吵的时候才能说上几句,或者是跑到爸爸那里去告状也能说上几句,现在好了,满大街的都是说法语的,这让已经上幼稚园大班的小李晖很是开心和高兴。而妹妹小李琳却还在牙牙学语,满嘴的稀里哗啦,一会是汉语,一会是法语,一会又不知道说出啥语来,而且,哥哥与妹妹是两个极端,一个显性遗传完全汉化,一个显性遗传完全西化,就这个课题,爷爷李涌还特别采集两个孙子的dna,让自己带着的研究生去研究研究,在科学上,这种情况是存在的,可是具体的案例可不多。m.23sk. 让李凡很开心的是,俩孩子也都没有狐臭,这也许是父母都没有的结果,要不然,李凡就想从小去进行“治疗”啦,现在一切都很顺遂,至于后代…… “什么?你现在在里尔?你结婚的那个房子里?”刘道源惊愕的在电话里问道,“那我马上过去拜访拜访,说起来,你的那个小丫头我还没见过呢。” “你有啥事,电话里说不行吗?咱们俩最好是别见面,你要保持神秘的身份,你来了,他们以为你又要从玛索这里搞什么新画送拍了,现在这个时候不行,我陪他们回来是处理家族里的一些事务的,你来了,会转移目标的!”李凡说道。 “好吧,事情大概是这样的……”刘道源把遇到的事情罗里吧嗦的说了一遍,还在视频里拿出了几个有着特殊特性的几瓶酒,“这里有一个像我一样的混血后裔拿来的一瓶酒,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从哪里听说的,说是他祖上保存下来的,产自于1915年的飞天牌茅台酒,你看,这黑瓷坛装的,我觉得像。” “你拉倒吧!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仿冒品,你可真是不学无术!”李凡只看了一眼就清楚刘道源手上拿着的是假的,“飞天牌的商标是1958年才有的,谁有那本事提前到1915年啊?在解放前,茅台镇上压根就没有叫茅台的酒!” “麻蛋的!那家伙要我了一万欧元!我这个亏可是吃大了!”刘道源顿时在那边喊起冤来了,随即又说道,“我这里还预约了好几家在丹麦欧登塞的几家超市,说那边有一些舱底货,要不,你跟我一起去一趟?现在巴黎这边都被扫的差不多了,东西很多,虽然没有花几个钱,可你知道,这运输搬运费用可是不菲,就这,方丹那老小子脸都黑了,你过来帮帮我,也许有了你,就能逆转了。” “刚才都跟你说了,你我不要出现在公众场合里,你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巴黎的那些事情,你可以把石大庆叫过来啊!他现在今非昔比,也是一个小小的收藏家了,另外,他老婆也是当地百货大王,让他们两口子来,你在巴黎的那点破事还算个事吗?到时候让他们随意挑两件东西拿回去就行了!”李凡想了想又说道,“去丹麦欧登塞是可以的,你从巴黎那边走,我从这边开车过去,看完就走,应该问题不大,关键是你带的人要可靠,回去不要乱说……” “这个好办!你去的时候化化妆,戴上假发或者墨镜,我到时候对他们说是聘请的一个业内专家,这样他们就啥都不知道了!”刘道源的鬼点子张嘴就来。 李凡能如此轻松的脱身?能,很简单啊,玛索两母女到了,正在与家族成员开会,别以为那边的人的节奏快,这样的家族会议,那是有得扯呢。老米有一大群老朋友前来会面,天天喝茶都忙不过来,根本没功夫搭理李凡,弄得李凡连儿子都不如,儿子李晖跟着妈妈去认识了不少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随便聊聊就觉得这里的人太迂了,根本就不是小李晖的菜,新鲜劲一过,就没兴趣了,到最后,坚决拒绝跟着母亲去出席那些干填不垫饥的“晚会”,正辍惑老爸一起出去“旅游”呢。这西欧啊,地处大西洋东岸,缓和的气候一点不冷。 于是,李凡以出去散心为借口,带着儿子开着一辆普通的车上路了。两地相距不到一千公里,李凡一个白天就到了目的地,然后自己带着儿子住进了当地最高档的第一豪华酒店,外表上是一幢红砖白框的古代建筑,可是里面的设施还算是不错的,对于这些,李凡倒是不怎么在乎,他在乎的是这附近可是有艺术博物馆、动物园、中心广场等可以随意游览的地方,在这里,他可以带着儿子游逛游逛,顺便给儿子讲一些在幼儿园学不到的知识,同时,在这里还可以教儿子说不是德语的德语,在北欧,这里的语言实际上都脱胎于日耳曼语,不过是一种方言,好在,在当地你说英语、德语都可以交流,至于说瑞典话、挪威话,那压根与丹麦话就是一个娘生的,只有小小的区别而已。德国之所以以后起之秀的身份长期主宰着欧洲,就是因为在语系上,这里几乎清一色都是日耳曼语系的。 李凡带着儿子正在附近的一家中餐馆里吃饭,现如今,中餐馆也是遍布世界了,虽然不是很正宗,可毕竟这里使筷子啊,而且还可以对厨师提出要求,在这里,吃点三文鱼不是啥问题,要个面条吃吃也不是啥问题,你只要不去点那些特别正宗和难弄的名菜,这里还是不错的,最主要的就是别在这里点饺子,那都是糊弄洋人的,真正的华人一吃就知道不对劲,别说这里的老板了,就算是在国内,如今的年轻人里有几个还会活馅包饺子的?早就社会分工化了。 啃着当地的鸡大腿,小李晖指指老爸的衣服,这小子的听力还真是厉害,李凡其实知道放在上衣内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只是他知道肯定是那个二货刘道源,有些不想接,可小李晖在跟前,这种不良的习惯他不想让孩子这么早就学去。 “你小子到了?是坐火车来的?哦,我在……”拿出了手机,点开了视频通话,刘道源正在火车站附近呢,“你直接过来吧,如果方便,我们晚上去看更好!” “什么?”刘道源在那边瞪大了眼睛,“哪里有黑灯瞎火的去掏老宅子的?我说小老大,你是不是太过率性了?这个咱们在商量商量!我看还是明天白天去。” “你个混球,这里是高纬度地区,冬季的白昼有多长啊?你还白天去!你伸出头去看看,现在当地时间才6点多,你看这天黑的!”李凡在电话里讽刺着刘道源,小李晖在旁边偷笑,接下来的话让小李晖竖起了大拇指,“我告诉你,明天白天是我要带着儿子去参观这里的艺术博物馆,你要是有闲心也可以来啊!” “好耶!”小李晖高兴的跳起来,跑过去先对着视频做了一个鬼脸,跟着就亲了李凡一口,那架势把另一边的刘道源给嫉妒坏了,吹胡子瞪眼的吓唬小李晖。 “哈哈哈……你抓紧时间去联系,一些超市的老板不会拒绝你的要求的。” 李凡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不到半小时,刘道源就出现在中餐馆里,“我只能自己陪着你去了,两个跟来的以劳动法为理由,拒绝跟我‘加班’,看来,今天我们是会白来一趟了,那个开超市的老板很爽快就答应了,他说,非常愿意配合。” “说起来你也在商场上混迹多年了,怎么就不会揣摩人心呢?所谓的劳动法还有这里的经营者,只要你把卖得动他们的利益摆在他们面前,你看他们还讲不讲什么劳动法!老是斤斤计较点小钱,你永远就是个钱串子!”李凡不屑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打电话用钱把他们砸过来?”刘道源迷瞪着眼睛问道。 “现在还有个屁的意义,走吧,咱们去看看,保不齐没他们在,咱们就能掏到好物件,这里不过是人口十几万的小城,只要当年有人进了华夏酒,我相信一定有存货,只是这里人不识货罢了。你可能不知道,丹麦在1950年就与咱们建交了,1956年就升格为大使级,那个时候,咱们可是急缺外汇的!” 说着,李凡眨巴眨巴眼睛,这里面的含义可就多了,他对眼前这个叔叔辈的混混实际上也是没招,让刘道源硬学东西根本不行,这小子永远都是临时抱佛脚。 开着李凡的车,很快就到了城乡结合部的一个地方,主人很热情的领着他们走进了地下室仓库,刚刚打开灯,李凡的眼珠子顿时就亮了,随即看了看仓库。 “这里的所有东西我们都要了,除了你不想卖的。”李凡把手一划拉说道。 第一卷_酒的故事(5) 李凡的话让店主人顿时喜笑颜开,“非常好,我也不漫天要价,你们给十万欧元好了,所有的东西你都可以拉走,我一样都不留!腾出地方我能进新货。” “你是在开玩笑?看似你的开价不高,可是你不想想,就你这个仓库里的东西全部清出去至少得两个40尺的货柜,还有人工费,你帮我算算,我们还得花多少钱才能帮你把这些垃圾给运走?”李凡还没开口,刘道源倒是先说上了,“杂七杂八的,我再花上10万欧元也无法把这些东西运走,所以,你这个价格不行!” 李凡想想,还真是,自己光看到好东西了,却忘记在欧元区里,人工贵的吓死人,尤其是请临时工,比在企业里拿固定工资的可是高多了,一个搬运工人干一个小时至少你得给个150欧元,这里的活计哪里是一个小时干得完的?而且也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干完的,算下来,光是请搬运工就得花上个万儿八千的,而请来的货柜车更是不便宜,可是比海运的贵多了,除了货柜车的钱,还有货柜司机的费用,沿途的各种费用,进出关的费用,算下来还真是不便宜啊。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好吧,我减少一万元。”店主人说道。 “你减的太少了,这些东西放在这里,你不仅拿不到钱,还得付出各种费用,至少这地方你腾不出来吧?这个账你没算过来啊,如果你想在本地处理这些垃圾,你是不是还得倒贴钱啊?”刘道源老实不客气的说道,“五万元,一口价,如果你不同意,那么我们就算没来过,还有另外两家等着我们呢,给你三分钟考虑!” 别说,刘道源在欧元区砍价的确有一套,李凡知道自己一开始不该那么干脆说的,应该装得很为难的样子,装着这里的东西连垃圾也不如才好。可是,当他看到角落里那几箱东西的时候,他是真没忍住,在那里,他看到了难得一见的“凤翔烧酒”标记和“车轮牌”茅台酒,这让他差点就要跳起来了。现在,刘道源冲在前面去砍价,他干脆站在一边不吭声了,而小李晖却指着几个已经发黄的小纸盒子,在那里,竟然还有半个世纪以前生产的儿童玩具,看样子还是崭新的。 经过刘道源云山雾罩的一通狂砍,最后这批“垃圾”以五万八成交,随即,刘道源就与对方签署了收购协议,并掏出了自带的封条,将仓库的大门给封存了。 在欧元区,商人之间只要签署了合同,购买方履行了付款义务,卖方是不敢玩花样的,尤其是在当今各种电子设备齐全的环境下,谁要搞名堂,那肯定是要去吃牢饭的,而且还要被罚款,赔偿对方的一切损失。所以,刘道源玩的很顺利,这边把钱划了过去,那边就开始联络第二天的运输和搬运了,到了这个时候,李凡才告诉刘道源,那几箱酒当晚就搬运到了李凡开来的suv的后备箱里,反正也不多,不过是各有三箱而已,可就这几箱,李凡已经觉得是掏到好宝贝了。 忙活到了晚上十点,小李晖已经在李凡的背上睡着了,到了这个时候,刘道源才算是把手续办完,然后俩人开车回酒店,先把李晖给放到床上去睡了,连脚都没功夫洗了,李凡只好拿热毛巾给儿子擦了擦凑数,算是尽了当父亲的义务。 刘道源也“豁出去”了,干脆不回原来订的那个酒店了,在李凡这个酒店里又开了一个房间,然后,跑到附近加油站的餐馆里,采购了一大包“垃圾食品”,然后才回到李凡住的套间里,在那里,他有诸多问题要“请教”小老大。而李凡也有事情要布置刘道源去办,所以,在房间里泡好茶等着这个“跟班”回来。 “小老大,那几箱酒放在车里行不行啊?要不要送到酒店的保险库里啊?” 一进门,刘道源就把在路上琢磨的事情说了出来,他认为,能被小老大如此重视的东西一准错不了,可万一有了闪失就不美了,他临上来之前还询问了前台,那边的回答是没有问题,只要你肯出钱,把汽车开进去都行。 “不怕的,那几箱酒连你都看不出来,谁还会在乎?”李凡无所谓的说道,“我留下你是让你找贸易商把这几箱酒发到方丹那里去,用什么名目你自己去想,托运的时候你要想法子包装好,一定要做好防撞和野蛮装卸的防备。” 李凡之所以这样安排,那也是因为,在世界各地,烟酒的管控都是非常严格的,李凡车上的几箱酒,只要不离开丹麦,你可以随便跑,没人管你,可你要是离开丹麦前往其他国家,对不起,查不到算你运气,查到了,那就不是罚款了,是全部没收,还要吃官司,所以,李凡让刘道源去办理各种正规的手续,作为贸易公司收购的货物,然后或者发海运,或者发空运,总之,个人是不可以携带。 “那是什么酒啊?我看你好像很重视啊!”刘道源一边摆吃的一边问。 “真没想到,这样的白酒竟然在这犄角旮旯里淘到了。”李凡也是感慨的说着,随手打开了一瓶从仓库里顺手拿来的白酒,“你看,这个是上世纪90年代出口到欧洲的,在那仓库里存放的并不多,咱们今天喝一点,我慢慢跟你讲。” “这,这是不是又一口喝掉几千块啊?这可是出口的茅台啊!哎呦,心疼!” 刘道源眼睛都直了,上次在方丹那里喝完以后,他们查了查拍卖的记录,一个个的都觉得太可惜了,尤其是方丹,就差跟老哥几个翻脸了,想把送出去的要回去?连门都没有,反正是一瓶酒,各人都大刺刺的带走了,样子还得意极了。今天,刘道源见到李凡就如此轻飘飘的开了一瓶,那心能不纠结?才怪! “这是上实际九十年代的产品,虽然也能值俩钱,但还不至于那么昂贵!而且存世量巨大……我说,你都在搞这个名堂了,怎么就不找点资料看看?”李凡呡了一口酒后继续说道,“今天我放在车上的那几箱可就不得了啦,这么跟你说,你只要把这消息放出去,第一前来找你的就是原产厂家,在他们自己的资料馆里怕是都没有几瓶放在那里展览,尤其是那个‘凤翔烧酒’,他们厂里的人怕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那个时代的人都不在了,而对这些资料的搜集和研究的更是在几十年以后,有些人只是在纸面上看到过介绍,可到底是怎么回事没几个知道。” “有这么邪乎?你该不是想把那几箱酒送回国内吧?”刘道源说道。 “送回国内是肯定的,关键是怎么送?那可都是活的资料啊!”李凡感叹的说道,“如果我不是学习古代学系的,不是对历史资料做过研究,我自己怕也是对面不认识啊!这么对你说吧,那几箱‘凤翔烧酒’肯定是在1952年以前出口的,而且,你留意到没有,那是用木箱包装的,外面贴的马粪纸,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个年代,我们国内还没有大规模的使用瓦楞纸箱包装啊,在一穷二白的时代,能够想出这个鱼目混珠法子的人当时是多么无奈啊。为了达到出口标准,用上等的柳木板制作包装箱,外面再贴上马粪纸,多难啊!” 说到这里,刘道源才想起搬箱子的时候,他觉得那些箱子怪怪的,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历史故事,他也是感慨万千,虽然没有见过那段历史,可能想象出来。 “那是解放后出的一批西凤酒,你也许不知道,在我国,第一批榜上有名的可不是八大名酒,而是四大名酒,分别是贵州的茅台,陕西的西风,四川的泸州老窖和山西的汾酒,至于其他的,那都是五八年以后的事情了。而这四大名酒,在当时的情况下,有的有商标,有的却是没有,这个西风酒是酒名既商标名,可在刚解放的时候,它不叫西凤酒,叫的名字就是‘凤翔烧酒’!” “啊!原来,原来这是最早的西风酒啊!乖乖隆里隆!这下子可是发了!”刘道源稍微一想就明白这几箱酒的含义了,“我听说过,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前后,全国各大名牌酒厂都把自己的产品做了正规化分析,将许多配方和工艺全部做了量化管理,唯独只有你说的凤翔烧酒因为老存货不足,加上当时处于比较偏远的地方,没有做出系统的量化分析,成为一大遗憾,也使这酒的味道和风味不稳定,现在好了,你给他们挖出这样的宝藏,他们该如何感谢我们?哈哈……” “那几箱车轮牌茅台怕是更牛掰!那可是最早的商标,有几个知道这商标的?光是这牌子,足能让一群酒业老饕们垂涎欲滴了。”李凡此时更是得意了。 “说说,关于这个你也给我说说。”刘道源舔着脸,连忙给李凡倒酒。 “茅台酒在解放前就没有个固定的品牌,参加这个会那个会的也都是一些商人带过去的行为,解放后,由三家酒厂合到一起开始了现代化的生产,当时还叫‘地方国营’,注意,在国内掏老宅子找到的酒,外包装上要是没有‘地方国营’几个字,那一定是后世仿制的,这个徽记一直保持到了**之前,成立了公司后才没有这个徽记了。而刚解放的时候,对商标的管理也不严格,用了好多名字,这车轮牌就是最早使用的一个。到后来,国家规范了,让茅台酒厂重新注册商标,最早选择的是‘工农牌’,可惜,这牌子已经被安徽某酒厂注册了,然后就又选,最后选定了‘飞天牌’。”李凡喝着小酒,啃着快餐店里的鸡大腿。 “不对吧!我可听说最早的茅台叫‘红星牌’,那个‘飞天’的标记是后来才注册的,这个你可别忽悠我!”刘道源喝了一大口后说道,“这酒的确不错。” “说你这人不学无术吧,你多少懂一点,可说你不学有术吧,你也就是个道听途说人云亦云的主!”李凡瞧不起的看着刘道源,“从55年后,茅台酒的出口就是国家换汇的一个重要品种,当时认为车轮牌与酒的关系相差太远了,于是,就借饮酒后的感觉,起名飞天牌,从1958年开始,出口的茅台酒使用的就是这个牌子,一直用到1968年。可到了那个年代,有人揭发,说这飞天的标记与敦煌的飞天仙子太接近了,废话,能不接近吗?人家设计的时候就是取材那个仙女的图形,得!这就成了四旧了,于是,改,改的第一个牌子是“葵花牌”。” “啊?还有葵花牌?这个我好像没有听说过欸!你别忽悠我啊!” “不仅有,还有大葵花和小葵花的区别呢。这是应对出口的,而在国内销售的,使用的就是‘红星牌’了,所以,那个年代的茅台酒上的商标是很吸引一些老将军的,有部电视剧,讲述一个老将军爱酒的故事,最后在病床上还要用棉签蘸着茅台酒擦嘴唇和舌头,可见,茅台酒在一些人心目中的地位。”也许是李凡喝的开心了,打开了话匣子,他继续说道,“葵花牌主要是出口,而红星牌是对内销售,等到成立了股份有限公司,这些牌子就都成为历史了,酒厂全面恢复了飞天牌,那就是暗示饮酒者会得到一种飞天的感觉,你现在有没有这感觉?” 此时的刘道源何止飘乎乎的,几乎就有种化羽成仙的感觉了,他得趁小老大谈兴正浓的时候,多从小老大那里掏点关于识宝鉴宝的知识,平时可是没有机会。m.23sk. “来来来,满上满上!这一瓶不够,我还多拿了一瓶,今晚咱们喝个痛快!” “嘿嘿,除了这几箱酒外,还有其他的好东西,我儿子发现了共和国十年大庆时期生产的儿童汽车玩具,这东西可是很稀少的,不知道最后有多少,到时候你清理的时候一定要留意,有可能的话给我留一个,我按照拍卖的规矩买。另外,那个仓库有些年头了,你不要把目光都盯在我们出口的东西,也可以看看有没有其它地方生产的老物件,许多东西虽然当时产量不小,可到最后能够保存下来的有特别记号的就不一定多了,留心,总是会有回报的。”李凡说到最后却是不喝了,“今晚差不多了,明儿一早我还要带儿子去逛艺术博物馆呢,你也早点休息。” 刘道源以为自己可以把小老大给糊弄的多喝,他哪里知道,李家人对喝酒历来是有节制的,就连李凡爷爷李江,平时好喝两口,可从来不过分,一生没醉过。 第二天,李凡带着儿子去参观当地的艺术博物馆,实际上,这里的博物馆是很小的,主要收藏的就是当地人的一些艺术品,展览一些中世纪以来的当地文物,李凡带着儿子在里面转了二个小时,别说他没啥感觉了,就连小李晖也没有。 没想到的是,在附近的中心公园却有个跳蚤市场,偏偏又是星期六。 第一卷_酒的故事(6) 从博物馆出来后,父子俩就开始逛广场上的跳蚤市场了。这里是个十几万人的小城,所以,这跳蚤市场上摆出来的东西不算多,前来逛的人也不很多。 小李晖轱辘着大眼睛,满处的踅摸,小娃娃心性,专挑有玩具的地方,别说,很快就被他看到了一堆泥人,惟妙惟肖的,竟然是一组京剧脸谱。 “爸爸,这十几个泥人好好玩哦,我问问价钱行不?”小李晖扬起小脸问道。 “行,只要喜欢,你就买下来好了,能在欧洲看到这个东西,还真不简单呢!” 没想到,李凡平常的一句话就让父子俩又淘到一组宝贝。刚开始,李凡也没注意,他大略的看了一眼,那是京剧里几个行当里的脸谱,在京剧里,分为生旦净丑这四个行当,可是每个行当都有一些细分的脸谱,比如,在生角里,就有老生、武生、小生等区别。李晖看到的这一组泥人就是每个行当里有三个不同的脸谱,这也是京剧脸谱里的一个特色,比如,同为老生,诸葛亮的脸谱与萧何的脸谱就肯定不一样,而作为净角里的张飞与窦尔敦也是不一样的。而这组脸谱就是把几个传统剧目里的脸谱给描绘出来了,只不过,让李凡感到奇怪的是,这组脸谱描绘的人物有些怪,不像他在学校图书馆里看到的那些脸谱。 “老爷爷,您这组小人能出让给我吗?”小李晖用生涩的德语问道。 “哦!来自东方的小家伙,你可以跟我说英语,我听不大懂你说的德语。” “对不起,我是刚刚学德语的,我想要这一组小人。”小李晖怯生生的用英语说道,手指着摊在地上的那一组泥人,“您可以出让给我吗?最好是便宜点。” 这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小小的李晖竟然懂得与卖家讨价还价。无他,那个鸡贼的妈妈就喜欢带着孩子跑到农贸市场去买菜,买的过程中最大的乐趣就是讨价还价,每每获得成功后就得意洋洋,在燕城某个菜市场都是出名的“洋婆子”。 “嗯,如果你真的喜欢,向我保证把这东西保护好,我甚至可以送给你。”老人笑呵呵的说道,“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我并不知道,不过是我在清理地下室的时候发现的,还有一个精美的盒子包装,放在我那里也没有用,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我想,这东西如果到了你的手上也许你可以研究研究,是不是?” 此时,李凡已经蹲下身子,拿起那些泥人仔细看了起来,他并没有对儿子的交易插手,既然儿子感兴趣,既然人家是与儿子在谈交易,他就不吭声了,可是他心里知道,奶奶的,儿子的运气不错,光看那个盒子就值俩钱,这些丹麦的乡下人只认得欧洲出产的橡木、山毛榉、胡桃木之类的,而那个盒子是用黄花梨做的,看上去不起眼,似乎很一般,可实际上,能够做盒子的都价格不菲,能够在这里出现,说明是隐没在民间的宝贝,这样的例子李凡碰到的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可以的,老爷爷,我必须要支付给您一定的费用,我爸爸会替我付钱的!”小李晖扬着小脸看看李凡,又看看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我父亲从小就告诉我,做人,不可以随意的拿别人的东西,更是不可以不劳而获,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 “我不得不承认,你教育孩子的方法是对的!好吧,我也不想多作态了,你们给我200欧元就可以了,这里还有一些银餐具,也许你有兴趣,也可以出让,如果你愿意负担1000欧元,那么我这里的东西都是你的了。”那个老人说道。 “好吧!成交。”李凡很果断的就答应了,“我也认为,这些东西对你来说没有实际意义,当然,我不是刺探你的隐私,可我还是想知道这些东西是家传的?” “不,我可没有那样的家族传承,我不过是一个在若干年前从中东跑过来的难民,通过几十年的打拼,我终于买了一幢乡间的老房子,这是那老房子地下室里存放的东西,对这些,我不懂,也不打算懂,谁喜欢就拿去,至少可以抵消我些许的物业税,至于我自己,打拼了这么多年,还是孓然一身,有了这个物业,我也许就可以进养老院了,唉,这里的人都太懒惰了,可也太严苛了……” 此时的李凡已经大致的猜测到眼前这个老人的职业了,实际上他已经从那人皮肤上看出来对方的真实年纪大约也就是在五十岁上下,而在本地是干垃圾收集工作的,那人身上的味道掩饰不住这些,也难怪他摆了半天摊没人前来光顾。 当今欧美的发达国家其实面临着一个非常尴尬和麻烦的问题,那就是人种的问题。在一百多年前,欧洲,尤其是北欧国家里,当地白人的比例几乎是百分百,美国如果不是因为贩卖黑奴过去,白人比例也是百分百,可是到了今天,美国的白人比例已经下降到只有一半,这里面还有不少是滥竽充数的混混,而在欧洲,也是有大量的中东人通过各种手段移民到了发达的福利国家,仅仅德国在近十年里就接收了差不多三百万移民加难民,当然,这也极大的缓解了德国缺乏蓝领的工人荒,否则,德国的马路谁去扫?垃圾谁去收?各类低级的工作就没人做。 除了德国外,北欧等福利国家也是有样学样,从事马路清洁工、垃圾收集工的人几乎都是外来移民或者是难民,尽管许多移民到了当地后已经被同化,从长相到遗传与当地人相差无几,可是当地人还是能很敏锐的识别他们,社会地位卑微,工资收入一般,最重要的是信仰上的差异,使许多移民孤独的混过一生。 李凡掏出了一千欧元递给老人,那老人高兴的站起身来,地摊不要了,都是李凡的了,一下子把李凡弄了个不知所措,那块地摊布上的东西还不少呢,难到就这样打个包袱皮扎好就走?太没形象了。于是,李凡又去寻找卖空箱子的地摊,买了个空箱子,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装进去,没想到,他又发现了一叠手稿。 李凡随意的翻了翻那些已经发黄的手稿,上面使用的是拉丁字母,可是,李凡却认识不多,他感觉,这可能是丹麦百年前的文字,如果是,这是一篇什么文章?虽然有些他可以拼出来,可是却是无法知道含义,这就是当地方言的特点。 提着箱子很重,李凡不得不去买了个手拉车,小李晖早就把泥人都放进木匣子里,然后抱在自己的胸前,这样太累了,于是,又去买了一个小背囊,将木匣子放进去给儿子背上,反正这些东西在跳蚤市场上都有,也花不了几个钱。 “爸爸,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小李晖提出了要求,“还是去吃中餐,西餐的沙拉是好吃,可是,老是吃就没胃口了,我想去吃火锅,好久没吃了。” “好!这个要求是可以满足你的。”李凡笑笑,“还去昨晚那家餐馆行不?” “可以,不过他们那里好像没有火锅,难道你可以叫他们创新?”儿子问道。 “火锅很简单的,而且,那家馆子是华人开的,肯定知道如何弄,放心吧。” 牵着儿子的小手,父子俩进了昨天那家餐馆,既然是吃火锅,李凡就给店家开了个单子,希望店家照单子上预备。店伙计是搞不明白了,跑到里面找出来老板,老板一看单子就知道是华人来了,连忙出来见面,还用地道的白话问候。 “原来老板是广东人啊?幸会幸会!”李凡也用白话与老板搭讪起来,“敢问店家贵姓?哦,我先自我介绍,我姓李,这是我儿子,我们是到这里是旅游的。” “免贵姓钟,哈哈,我是在这边的第二代,我的父亲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到欧洲读书,最后就留在这边了,我哥哥钟达之在巴黎那边,我就另类一点,跑到这边开餐馆了,嘿嘿,找了个华侨的女人,现在,也就是混混日子了。” “你哥哥是钟达之?呵呵,那可是在海外的华人文化领袖啊!不过你这一口的广东白话说的还是很地道的,看来家教很严啊!”李凡笑着恭维道。 “是的,从祖父开始在这边生根,就严格规定了家规,第一,找女人必须找找广东同乡,最低也要找个华人,第二,在家里一律使用家乡的白话……” “叔叔,能不能先落单再跟我爸爸聊天啊?”看到店主与爸爸越聊越来劲,小李晖怯生生的说道,不过,他不会白话,能听不能说,他说的是国语。 “噢!好的好的!”钟翔之赶紧招手叫过伙计,一番布置,然后拉开凳子就坐下了,“我们家祖上可是与李家有着很深的渊源,当年他们在抗战的时候碰到一起,那个李将军是带着我家曾祖最后在香港落脚的,现在,我们钟家在香港还算是一个名门望族,我们这一支算是走出来的一支,每年的肯亲大会我都回去的。” “呵呵,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曾祖叫钟志豪吧?”李凡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中年人,“你说的那个李将军就是我的曾祖父,我是单传的第四代,李凡。” “啊!老天爷!这可是!兄弟,你等我给你一拜!”说着话钟翔之就要下跪。 “这可使不得!钟大哥,都啥年代了,还兴这个?能遇到世交就是缘分。”李凡赶紧托住钟翔之的胳膊,他发现,钟翔之居然也是个练家子,不过功夫一般。 钟翔之想下跪,可发现自己根本就跪不下去,对方手上传来的大力让他动不,顿时想起爷爷当年说的故事,李将军的功夫深不可测,看来人家也是家传啊。 “曾祖在世的时候就留下话了,只要碰上李家传人,必须以主公礼待之,没有李将军,我钟家这一脉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也不可能有现如今的兴旺,我是没见过李将军,可是我的父亲和祖父是都见过的,曾祖过世的时候,李将军为曾祖大操大办,还将一笔巨大的产业给了我们钟家……我,我叫你小主人。” 的确,抗战胜利后,钟志豪算是李久手下的“头马”,而钟志豪直到去世也是对李久忠心耿耿,要不是李久逼着当时已经都四十多的钟志豪到了香港就娶妻,钟志豪还真是没有后了,钟志豪的老婆后来一口气生了好几个,其中长房的接了钟志豪的班,而三房的到欧洲留学,最后留在欧洲,这就是钟翔之的爷爷。 不一会火锅上来了,还真是那种西式的扮相,可是内容却是地道的广东打边炉,对这个,小李晖可是第一回吃,不仅好吃,还很新鲜,可见中餐的博大精深。 吃火锅本身就是比较需要时间的,加上有了钟翔之的相认,说起过去的典故来,李凡那可是一套套的,国内的找到不少,可这海外碰到的还是第一个。钟达之的名气他早知道,可却是不知道钟达之是钟志豪的曾孙啊,这一聊,钟翔之还拿出了电话,拨通了大哥的手机,几个人在手机里就视频海聊起来了。 钟达之是文化人,可碰上李凡这样的妖孽,那也是得歇菜。说起来,钟家在上几代是农民,到了钟志豪也是粗人一个,打打杀杀的几十年,可到了钟达之父亲钟俊强开始,竟然是文人气象,钟俊强后来是荷兰某大学里担任东方文学教授的,还是终身的,而他们的祖父,也是一个搞工程技术的能人,据说还参加了许多知名桥梁的设计,只是天命短点,七十多岁的时候就走了。 “好嘛!你们在这里大饱口福啊!我可是忙坏了,不过事情搞定了……”随着声音,刘道源大刺刺的走了进来,“我一猜你们父子俩就会进这个中餐馆,在这附近,好像只有这一家中餐馆,不过这生意是不是过于清淡了点啊?”23sk. “来来来,我来介绍。”李凡见刘道源走了进来,连忙说道,“这个是刘道源刘先生,是刘敬仲的孙子,按照辈分,咱们得叫他一声叔叔,可这家伙哪里像个叔叔?所以我们都胡乱叫着,这位是钟志豪的曾孙钟翔之,这个店的老板,刘道源,你刚才的话不是那么好听,我罚你给人家补偿补偿,晚上,请那几个跟着来的在这里吃饭,必须要点上档次的菜肴哦!你要是敢抠门,当心我给你下绊子!” “是是是,小老大!那个,你就叫我老刘算了,这也不算犯规乱辈分。谁叫我那爷爷那么晚才生我爹呢!”刘道源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可他对李凡的称呼可是把钟翔之给点开了,“不过我的儿子女儿可是叫他大哥哥的!哈哈……” 看着刘道源那没正行的样子,李晖不开心的向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使劲的咬了一口刚刚烫熟的鱿鱼片,似乎是咬了刘道源,挺解恨的。 “钟大哥,你认识这有年头的丹麦文吗?”李凡说着拿出了一张书稿。 第一百一十八章 捎带手(1) 钟翔之接过文稿看了看,摇摇头,“这是很古老的文字,不是专门学习的话是看不明白的,不过,这个笔迹让我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的,要不让我哥哥看看。” 钟翔之在读书上比较差劲的,要不然也不会跑到这犄角旮旯里开餐馆了,有些人不是说脑子不好,其实就是对某些事务的兴趣大小而已,基本教育在欧洲是普及的,可普及的教育能让学生学到什么呢?等到了上大学的时候,学生就要分成几个方向了,有些喜欢闹腾的,认为自己有艺术细胞的,就去蹦蹦跳跳的玩艺术,尤其是当今自媒体的发展,让一大群好吃懒做脸皮厚的人有了赚快钱的机会。还有一些脑子慢的,就去学上一门手艺,到为数不多的工厂里去当技师,最精英的那部分其实并不在这普通教育里,人家那边的精英教育一点不比东边的差,从幼稚园开始就是绝对的优化教育,就是这些人,他们占据了社会顶端的各个行业,比如、律师、会计师、银行家、各大企业的ceo等等,当然,还包括政客。 有人说了,在高端的职业里,你怎么不说医生、工程师、大学教授这类的?其实啊,在西方的社会结构里,顶端的行业里还真是不包括上面说的那些,严格说,这些行业是精英教育里失败的人才会选择,从事这些行业的人一般都得心态平和,没有野心的人,这样的人只能从事社会上的服务行业,玩不来勾心斗角的事情。钟家的情况就是这样,从钟俊强开始,几乎都是那种与世无争的文人了。 当然喽,各个阶层的人不是一成不变的,有的人也是会发生变化的,甚至一些机缘巧合的机遇把他们推向另一个平台,就拿德国的默大妈来说,出身于东德,学的是物理,年轻时在大学里当讲师,那个时候的她哪里想到自己最后走进政坛? 钟翔之把那页文稿拍了照片,然后就发给了自己的哥哥钟达之,可发过去半个多小时,那边竟然杳无音讯,这边李凡还在与刘道源研究小李晖背囊里的那些泥人,钟翔之也只能遗憾的向李凡摊开双手,似乎是在告诉李凡,那些手稿没戏。 “小老大,我可是在津城的博物馆里看过不少泥人的,这个脸谱我觉得好像不大对劲啊?怎么看都觉得不像那里的东西,是不是赝品啊?”刘道源说道。 “你见过用这么好的木匣子装赝品吗?来,给你??,看得出是啥材料不?”说着话,李凡把放在旁边的木匣子推到了刘道源的面前,“这个木匣子的做功不得了啊,如果我没猜错,这可是琉璃厂的做功,你看看那卯榫结构,用的可是鲁班锁的原理和工艺,开玩笑呢,这样的师傅到现在怕是很难找到了。光是这盒子,今天的所有嚼果都赚回来了,刘大经纪,你能给这匣子估个价不?考考你的眼力。” 看着那暗红色的匣子,刘道源知道是个老玩意,可到底老到什么程度,他就抓瞎了,至于那材料,他上手一模就知道是好材料,可具体是什么,他还真不敢说,毕竟刘道源在家具材料上玩的少,他只能肯定这不是紫檀,可具体是啥? “这肯定是红木的,这分量就足以说明了,可具体是啥我不知道。”刘道源厚着脸皮说道,“你给咱们的呗的呗,也叫我长点见识,成不?” “红木是对一些高端木材的统称,并不是具体指什么树种,现在,一些卖家具的商家,满世界的喊红木家具,实际上,那里面的猫腻多了去了。”李凡拿过那个匣子,“这个匣子是用海南黄花梨木做的,这上下的底板足足有五寸宽,而且是一个整板,也就是说,切割这块板材的圆木直径至少在20公分以上,你可以打听打听,现如今这样的材料是个什么价钱?不谈工艺,就是这材料的宽度,论斤卖的话,也是得几万块了,要是加上这工艺,呵呵,这匣子上拍的话,至少得卖出几万欧元,可这只是包装那些泥人的匣子,那泥人……嘿嘿,不是你那么理解的,你呀!想的太晚了。”李凡很得意的把匣子推到给儿子面前,“晖儿,把那些泥人全都放回去,你这次可是掏到了一个好玩意,值点钱的。” “真的?爸爸!你是说我捡了大漏?那这东西我想自己留下来成不?” 小李晖眨巴着大眼睛,眼珠子滴流转,先是惊叫,随即是沉思,接着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看上去很萌,可实际上这小子已经是在心里飞快的算计着呢。 “你可以玩上一段时间,也可以拍视频照片保留,可这东西是文物,咱们最后还是得送出去的。”李凡慈爱的用手摸摸儿子的头,“你要记住,玩物不能痴迷,学到精髓即可,至于这样的宝贝,还是要拿出来给更多人去观赏研究。” “好吧!那我可要好好的玩几天。”小李晖呼扇了一会大眼睛,无奈的说道。 “小鬼头!你别打岔,叫你爸爸说出这些泥人的事情来!”刘道源不干了。 “其实,你只要仔细的看看就明白了,这泥人在下面都有一个落款虽然不是啥字,可却是一张弓,知道这是啥意思吗?”李凡拿过一个泥人,翻开底座,“你看看,这是不是一张弓?这个含义就是告诉大家,始作俑者——张门也。” “你是说这是泥人张的作品?”刘道源来劲了,“呵呵,泥人张现在可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哦!只不过,这种风格的泥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不会伪冒吧?” “伪冒你个头啊!你瞅瞅,这工艺和手法,现在没有拿去做鉴定,但我估计,这可能是第一代泥人张的张长林的作品,我刚才查了一下,他可是以反映民间习俗,取材于民间故事、舞台戏剧为主要创作手段的。所塑作品不仅形似,而且以形写神,达到神形兼具的境地。”说着话,李凡举起自己的手机,那上面是他刚刚查到的信息,“这个张长林早在光绪年间就去世了,都没有等到宣统年,所以,他创作的脸谱人像……我估计就是当时京剧行里的名角,这些名角可都是后世四大老生、四大名旦的师父们,呵呵,回去啊,可是有得研究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这物件可是有一百多年了,这颜色怎么还保存的如此鲜艳啊?”说着话刘道源就拿起一个泥人就想用指甲抠抠,被李凡一把给夺了过去,“你特么是想搞破坏啊?这物件就是因为放在地下室里,加上这个地方属于高纬度,空气中的湿度不高不低,温度也是不高不低,换个地方早玩完了!” “那,那你给小鬼头玩就不怕了?”刘道源似乎有些不服气的问道。 “你懂个屁,让小家伙盘玩些日子,又是在这个季节,很快那物事的表面上就会出现一层包浆了,而这种包浆的盘玩最好的就是童子鸡和少女的手!”李凡对刘道源嗤之以鼻,“你可真是不学无术,太丢人了!知道为什么在过去,第一茬龙井采摘的时候要用不满十六岁的少女了吧?要的就是那种最天然的摩挲!” “那个你也信?有许多专家都说,那就是一个噱头,是为了讨好皇上和官宦搞出来的概念,他们做过试验,觉得喝起来差不多的……”刘道源还没说完,脑袋上就被李凡拿一根没用过的筷子敲打了一下,“你个糊涂蛋!那些专家的鬼话你也信?你也不想想,孩童的体内化学分泌与**的是一样的吗?茶叶的头茬嫩芽与后来疯长的叶片是一样的吗?为什么香椿的春芽只有一茬?你连这起码的生物发展规律都不懂,还奢谈什么专家言专家语的?你这脑子,真是没救了!” 被李凡如此一说,在场的三个人全都呆住了,小李晖,麻溜的把每个泥人抚摸了一遍后小心的放进木匣子,刘道源则是干笑着眨巴眼睛,心里在琢磨,明年春茶下来,是不是花点银子,让当地学校的学生帮忙,大不了向学校里赞助一点。而钟翔之则是惊愕的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小老大”,乖乖,咋才碰见啊,要是早几年碰见,是不是也能光头跟着月亮走,沾点光呢?钟家当年不就是如此? 一顿打边炉足足的吃了三个多小时,那锅里的清汤到底加了多少次已经不记得了,各种海鲜羊肉也烫了不少,小李晖早就歪在旁边的沙发上睡着了,怀里还抱着那个木匣子……而李凡和刘道源仍然在那里又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小酒。钟翔之作为“主人”,一会忙活送点这个,一会叫伙计跑过来更换盘碟,反正,他今天心里很是爽利,这是那种“又找到组织”了的感觉,果然,李凡当着刘道源的面就给钟翔之布置后面的工作了,还是非常重要的工作,弄得钟翔之感觉很庄重。 “老刘啊,我看这北欧一带的掏老宅子的伙计你就交给钟翔之去搞算了,他在这里时间长,多少有些人脉,而且,他在语言上有优势,为了方便他干活,你先给他拨过去五百万欧元,不够的话,你考虑一下再拨!”说着话,李凡看向钟翔之,“不知道钟大哥是否愿意?没跟你商量就这样安排,你不会生气吧?” “怎么会?钟家和李家是什么关系?我们可是有家训的!”钟翔之赶紧解释,“我就是把这个店关了,也要把小老大的事情办好,至于钱嘛,我觉得不用急着给我,我自己还有点积蓄,大概有一百多万欧元,应该是可以抵挡一阵了。” “哈哈哈……”刘道源大声笑了起来,“一旦碰到大物件,你那点钱也就是能给个预付款的,在这里啊我要说你两句,第一,你这个店是不可以关的,这是身份的一个掩护,第二,掏老宅子的主要目的,那就是我们很早就定下来的,要把咱们祖宗的好玩意找回去,至于说赚钱嘛,那就是捎带手的事情。”m.23sk. “什么叫捎带手啊?这个我不明。”钟翔之说地道白话没问题,可说官话就有些别扭,更别提一些北方俏皮话了,“不关店的意思我倒是明白了,行,我让我太太来打理,实在不行,叫她那个在潮州的弟弟过来帮手,那小子早就想来了。” “嘻嘻,捎带手的意思就是顺便的意思,是我们事先目标的副产品。”刘道源解释道,“不过跟着小老大,每次的副产品都有点大,哈哈哈……这次我们又发了,小老大,在那堆破烂里,我又发现了好几箱上世纪五十年代产的威士忌,还是苏格兰产的呢,想必也是因为包装不够华丽而卖不动,这才下架放到仓库里。” 说着话,刘道源拿出手机调出了照片发给了李凡,李凡拿眼一看就笑了,“这也就是瞒哄你这样的冤大头,这些酒是当时美国商人向这边倾销的勾兑酒,只不过美国威士忌的名气没有苏格兰的大,这才冒牌过来的,你看这行字,这不是告诉你了嘛,这批酒是在美国灌装的,为了这行字,怕是还编出不少故事呢!” “哦?我还真信了,以为在哪里灌装不重要呢。”刘道源又露怯了。 “这个典故你去查,查到了,这批酒就可以送拍,查不出来……做个化验,如果不是用甲醇勾兑的,就可以拿出来品尝,放了这么多年,应该味道不错了。”李凡指点着棒槌刘道源,对这个家伙,李凡也是一点辙都没有,总是浮于表面。 二战结束后,美国大量的向欧洲倾销自己的各类商品,而这个时间足足有十年,直到欧洲实在忍不下去了,才在1957年成立了欧洲共同体,从那以后,欧洲的经济才算是真正的恢复和发展了,在这之前,那就是美国倾销的一个大市场。 美国把欧洲当成大市场,这似乎好像不划算吧?欧洲毕竟没有资源啊。要是这样简单的想问题,那就正中当时的马歇尔计划的下怀了。欧洲是没有多少资源,可是欧洲都是一些老牌殖**义国家,就连战败国德国,当时在非洲也是有殖民地的,一战失败后,德国在实际上的殖民地被欧洲各国瓜分,那么这些老牌殖民地国家的资源就得向美国开放了,有些就直接的转手给美国了。靠这一手,美国在战后迅速的积累了财富,要不然,在六十年代,它拿什么去搞登月计划? “好了,这里的事情你跟钟大哥协商,我估摸着,在北欧的一些老宅里应该是有一些物事的,二战期间,北欧有的国家就没参战,有的虽然也参战了,可受到的伤害非常小,所以,一些物事会流动到那些地方,另外,五十年代初的时候,我们也与这些国家很快恢复商贸,所以,应该会有些东西的,你们去扫扫看吧。”李凡接着就站了起来,“我得带儿子回去休息了,明天一大早我就离开了,老刘,后面的事情你多操心,不懂的就打场外求助电话,这段时间对你开放!” 就在这时,钟翔之的电话响了起来,“二弟,那张文稿是安徒生的手稿!” 第一卷_捎带手(2)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几个人全都愣住了,大家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地方,还能发现安徒生的手稿,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刘道源使劲的摇头不信。 “大哥!你,你是如何确定的?这个可是开不得玩笑的哦!”钟翔之说道。 “我打眼一看就觉得有些眼熟,那文字是百年前的丹麦文,现代人没几个能看懂的,于是,我把图形传给咱爹地,他去学校的资料库里进行了比对,目前看起来,有九成把握是安徒生的手稿,而且还是早期的。”那边的钟达之说道。 “这里是欧登塞对不对?”李凡突然问道,随即一拍脑门,“这里就是安徒生的出生地啊!少年时,他的父亲去世了,几年后,其母又改嫁了,我记得资料上写的是,他年仅14岁就孤身去了哥本哈根谋生,不到20岁就开始创作了,他的手稿出现在这里……那是完全有可能的。毕竟他出身贫寒,是一个鞋匠的儿子。” 经李凡如此一点,刘道源才有些醒过梦来,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安徒生的资料。 “这资料上说,他离开这里后主要是在哥本哈根生活和学习,最后开始创作,没说他回到老家啊?”刘道源再次冒傻气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爱迪生可不是那种腰缠万贯的富豪,在那个年代,搞文学创作的人往往都很潦倒,除了法国的大仲马,以迎合世俗的口味创作的通俗小说,其他同时代的作家没有一个是生活无忧的,他们根本与那些搞音乐的无法比拟,在那种情况下,你认为安徒生还在依靠奖学金读书的人,能有多少可能长期居住在哥本哈根?回到老家居住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毕竟那个时候,他的奶奶还在世呢!” 李凡说着扬扬自己的手机,都是在搜索资料,可刘道源搜索到的与李凡搜索到的就是不一样,描述的内涵也不同,这就是差距,就是对做学问上的差距。 “好了,既然有了点眉目,我们就认真的去做个鉴证,起码,要验证这稿纸是什么时代的产物,同时,对笔迹也要进行权威性的鉴定,看来,这次前来收获还算可以,剩下的事情你们俩慢慢玩吧。”李凡说完,抱起酣睡的儿子,提溜着背囊先走了,扔下俩刚认识的人在那里继续掰扯,无他,一个要给钱,一个不要。 钟家,在香港可不是默默无闻的小门小户,钟翔之这一支出来,虽然不在香港,可在家族的股份里那也是有的,不过是比例多少的问题。如果这边的钟俊强向家族那边报告,说李将军的后人在欧洲折腾事情,需要支持,估计那边会毫不犹豫的给这边打款,钟家的祠堂里,那可是立着李久和钱屸的牌位呢! 这么些年来,钟家也不是没有去寻找李家的后人,还去了李家镇拜祭李将军的陵墓,也看到了墓碑上的留名,可真要寻找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不说同名同姓的有多少,那上面可是没有地址的,华夏之大,人流之多,哪里去找?还有一点,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李将军的后人无一人是继承军职的,李涌倒是军人,可那也是个军医啊,这与李将军的身份似乎八竿子打不着!不当军人总该经商,行走江湖吧?可是也没有,钟家在那些系统里打听,哪里能够找得到? 说,当年李涌在香港那样折腾,后来李凡也没少去闹腾,这钟家怎么就没感觉呢?咋感觉啊?人家李涌在香港行动的事情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李凡就更不要说了,一个超级低调的小妖孽,不是当面交代,当面核实,钟翔之在大街上能认出这个小老大?能多看两眼也不过是冲着那个古怪精灵的小孩子的面子。 现在,李凡的交代,那种霸气侧漏的架势,终于让钟翔之知道啥是传承了,有些东西能学,有些东西那就是一代代刻在骨子里的,根本就无须后世去刻意装。 钟达之在电话里说的话,李凡一个字都没漏听在耳朵里,他心里顿时就明白,那手稿八成就是真迹了,得尽快的带走,要不,被哪个多嘴的举报了,这东西想带出丹麦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所以,李凡带着儿子回到酒店就退了房,然后开着车就离开了欧登塞这个小城,直到穿过了德国北部,进入荷兰的时候,小李晖才饿醒了,嚷嚷着要去吃东西。好在高速公路上的休息站是有餐馆的,父子俩这才找了一家餐馆进去,小李晖指点着这个指点着那个,然后大快朵颐。 “老爸,我怎么感觉咱们好像是‘仓皇出逃’啊?是不是您干啥坏事了?” 小李晖抹着嘴巴上的奶油说着,然后又拿起了一根鸡腿,眼珠子四处乱转,整个一副贼兮兮的样子,看得李凡哈哈大笑起来,用手指头点着儿子的脑门。 “人不大,脑子里成天胡思乱想!你妈妈给我们下达了死命令,让我们必须在明天清晨赶回去,说是有啥事情宣布,要我们必须到场!”说着话,李凡打开了手机,上面还真是凯琳娜发过来的“指令”,而且在后面加了十几个感叹号。 这个信息是真的,不是李凡玩把戏弄出来的,他本来是想第二天再走的,可是刚刚到酒店就接到凯琳娜那种霸道不讲理的指令,怎么办?只能回答一句“噎死!麦当母!”还特么的用汉文写的,无非是逗老婆大人一乐,这就是御妻之道。 “我妈就喜欢搞这些玄乎!她们家里能有啥事?就是宣布了,关我们家啥事?唉!这些欧洲的老贵族太能装了,完全没有必要嘛!”小李晖吧嗒着小嘴说道。 “子不言母丑!你忘记我教你的啦?对于这样的指令,执行就是了。以后不许背后说你妈妈的坏话!尤其是在你未成年之前,对你妈妈的话,理解的要执行,暂时不理解的也要执行!明白吗?”李凡表情严肃,可是眼角却在微微上翘。 “知道啦!”小李晖说完鼓着腮帮子,那眼神充满了一种孩提般鄙视,“明明是爸爸很厉害,可在家里,却总是让媳妇给管的死死的,我长大了肯定不会。” “呵呵,你小子是不是又在腹诽老爸?告诉你,腹诽老爸是可以的,但是,不许腹诽你妈妈,明白吗?现在不明白,等你长大了就能明白!”李凡笑着说道。 说起来,李家男人还都是情种,从老一辈就是,在家里,明明是最终的决策者,可是表面上还都得让媳妇当**,只有李凡的爷爷,学着西方人那样去找浪漫,结果,打了十几年的光棍,要不是有个好儿子,李江怕是李家传承中的一个笑话了,好在后来纠正的还不错,要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甜美生活。 李凡原来以为凯琳娜是个西方女孩子,应该不会像这边女人那样的喜欢管男人,谁想到,凯琳娜被同化的太严重了,严重到了与华人女人没区别了,这不,老公走了才二天,就觉得要收收缰绳了,严令父子俩往回赶,偏偏李凡还就吃这一套,父子俩吃的这一顿与其说是晚饭,还不如说是宵夜,吃完了,就又上路了。 刘道源在北欧掏老宅子,霍夫曼那边可是没有清闲着,一顿酒就能喝出个四五六来,他能不对华人另眼相看吗?拿着刘道源给的资料,回到法兰克福就开始认真研究,他所不知道的是,薛万锦的那家公司里,还有方丹的股份。 方丹也不清楚自己在薛万锦的公司里还是第二大股东。当年为了对付郑德勋设下的圈套,方丹是拿出了一笔钱出来帮薛万锦的,因此,薛万锦重组后的企业名称也改为了“万方工程有限公司”,薛万锦熬过了困难期后,不仅将当时方丹的投入如数奉还,还给方丹了一笔相当可观的“利息”。正因为有了这个利息,方丹一直以为那是找他借钱,还钱了,事情也就过去了,直到霍夫曼打来电话咨询的时候,方丹还是一头雾水的说不清楚,这对于犹太人来说,简直是一个奇葩。 “你,你还是不是犹太人?还是不是一个成功的商人?”霍夫曼被方丹的模糊回答给气到了,非常严肃的在电话里面训斥起来,“难道说那份资料你都没有看吗?你能确定,那个叫方丹的人不是你吗?我是真不知道你是在与谁合伙了!” “这个你可不能指责我!”方丹也不是好脾气,火气也逗上来了,“你没有与华人打交道,不知道他们对朋友和合伙人的态度,是的,我是曾经资助过薛,可是他在周转了不到半年后就将所有的资金转回来了,还给了我非常可观的回报,要知道,我也曾经面临着困难,面临着被美国人敲诈,在最关键的时候,还是华人在帮我,你不要小看了刘,他的身后一定有一个非常高明的人,你见过他怀疑什么了吗?不是说华人就傻乎乎的相信一切,可他们的怀疑永远不会挂在嘴上,他们一定会大胆的推测,小心的求证,在最后,总会给对手留下一线生机,霍夫曼老弟!我们犹太人那种传统的搞死对方的思路是不对的,我们要的是什么?是利益,可如何实现利益?是自己的单打独斗还是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霍夫曼被老头子的一通狂喷也整的没脾气了,可他还是坚持方丹不对,“即便是如此,你也不应该对自己在另外企业里的股份不闻不问,这是不负责任的!” “到现在你还没想明白?那是人家顺势送我的干股,是为了避免一系列手续的麻烦而做出的通融手法,而我每年能不能拿到红利,完全要看人家公司里的决定,不信,你看看资料上是不是有‘三年不分红’的决议?反正我是不记得了,我充分相信他们,他们叫我签什么我就签,如果他们想吞掉我的钱才,早在与他们合资办拍卖行的时候就下手了,还有比在被美国人算计的时候更容易和方便的吗?说到这里,我建议你去问问希尔顿,他可是很早就算计华商的,结果,被华商逼到绝路上,差一点就可以宣布破产了,可是在最后的关头,是华商拉了他一把,并且给了他丰厚的回报,后面的结局你也看到了,戴琦公司在华尔街的排名,现在已经攀升到一百名以内了,你还想让人家如何对你说?”方丹说完挂断电话。???.23sk. 当然了,还有一个理由方丹没有告诉霍夫曼,那就是他有表哥皮诺特的全权担保,等到方丹了解到皮诺特与华人医生的故事后,他对华人的所有观感都变了。当然,现如今的方丹也有些事情窝火,那就是,直到今天,还不仅没有见到幕后人物,甚至连幕后人物是谁都不清楚,为了这,方丹跟刘道源急过,刘道源不管方丹如何逼问,就是指东打西的胡说八道,等到方丹去找石大庆和薛万锦去问的时候,石大庆不过是笑笑,然后指指天,“行王道,做正事,这就是我们的后台。”这个话当然也忽悠不了方丹,可是得到薛万锦的回答后,方丹缄默了,不在问了。 “你怎么就认定只有一个幕后人物呢?你放眼看看,如此大的规模,如此复杂的环节,你认为谁能如此轻松的在幕后掌控?”薛万锦的话里充满了玄机。 方丹被薛万锦给忽悠了,只能认栽,反正他的业务现在是越来越好,至于有多少钱进账已经不是他关心的了,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能够有多少成就。 方丹不知道他与薛万锦的谈话被薛万锦拿到小老大那边去“请赏”,说是自己妥善的忽悠了一个犹太老油条。其实,赏不商啥的薛万锦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能够得到小老大的一次赞扬,可是他没有想到,被李凡一通狂喷,最后蔫呼的回去了,无他,李凡说薛万锦这是严重“泄密”,把华人经商处世的秘密泄漏了。 “华人能够立于世界民族之林,靠的是什么?就是这套看似松散,实则严密的集权管理模式,只要自己的内部不出问题,没有什么人可以打倒我们!”李凡声色俱厉的对薛万锦说道,“在我们内部,各司其责,各自干的也是这套模式,不过是规模大小,行业不同而已,你在公司里,如果不能乾纲独断,那你就是在走老路,可你要是一味的搞**,你死的更快,这到底是什么?这就是我们祖宗留下来的辩证中庸模式,没有决定之前,你一定要进行大量的讨论和策划,你要进行各种分析,可决定了,那就是一巴掌拍下去的事情,为什么我能做出诸多的指点?我没有强求你们要如何如何,可是你们都知道,那是我在后面做了大量功课的结果,重要的是,你们都知道,计划哪怕失败了,也是留有后手的!如此高级的思维模式和管理方式,你就轻飘飘的白送给那老家伙了?自己回去想想吧!” 唉!薛万锦算是倒霉透了,一个歪理被小老大说的冠冕堂皇,还被训了。可是薛万锦服气,小老大还真就是这么帮助大家干事业的,看看辰全集团就明白了。 第一卷_捎带手(3) 霍夫曼从方丹那边得到了实信,大脑中也是豁然一亮,他又给希尔顿打电话询问,得知了前段时间自己玩的风生水起的平涛文化上市的前因后果,再看看现在的戴琦证券,霍夫曼似乎明白点什么了,于是,他又去找刘道源,想跟刘道源商量点预先铺垫的事情,可是刘道源此时却是在斯德哥尔摩,说在那边也有收获。 “你,你先把那点破事放下来,我有个业务想介绍给你推荐的那个万方工程公司,做得好,就是把万方推向德交所的一个敲门砖。”霍夫曼在电话里说着。 “既然是纯粹的业务推荐,那就直接找他们的老板好了,一切按照欧洲的规矩来,你该拿多少就拿多少,我给那边打个电话,让他们一切按照欧洲的规矩办就是了,其他的,你以为我们这些浮在上面的人能干些什么?”刘道源毫不在意的说着,“至于说你如何利用这次工程,如何去扩大影响,嘿嘿,你自己把握!” 霍夫曼在刘道源这里吃了个窝脖,可他一个搞金融证券的老板如何能够去干这种“掮客经纪”的事情?也只好派了一个部下前去给两边牵线。 李凡带着儿子在天亮之前回到庄园里的那个四合院,这里的产权还真就是他李家的,外表新奇,内里古朴古风,平时这里有几个佣人负责打理,不管主人来不来,这里都要按照主人在的条件预备着,当然,间中也有一些华人拿着李家写的介绍信到这里的客房里住上两天,那都是学术往来的学者,比如,老朱就来过。 只要李凡不在,凯琳娜就回娘家去住了,所以,李凡带着儿子到的时候,连官家都还没有起来,好在李凡的车是有电子识别装置的,他自己身上也有,父子俩回到房间,稍微缓口气就洗洗睡了。小李晖睡觉的时候还抱着那个木匣子。 等到凯琳娜发现老公开的车子已经停在院子里的时候,是她抱着小女儿到这边来吃早饭。说起来,凯琳娜已经完全吃不惯西式早餐了,刚刚回来的几天,还行,还有新鲜感,可时间稍微长了点就受不了啦,更别提当时还在这边住的小李晖了,只吃了一天的“垃圾食品”就坚决不吃了,好在,这套四合院的厨房里有全套做中餐的家伙事,找个华侨过来,这一切就齐活了,早上稀饭馒头,花卷包子,豆腐脑,煎饼果子,江南米粉等等,天天不重样,你让凯琳娜如何受得了?于是,干脆不去老爸老妈那里吃早点了,最后弄得老米老两口也时不时过来蹭饭。 这老米老两口对早餐的要求基本上还是以西式为主,中式为辅,老两口在深圳那边请的厨子是中西合璧的,所以,老两口回来在饮食上到还没什么,可李凡这一家子就不成了,凯琳娜完全被同化,加上李凡是坚决不住在老米的那幢大“豪斯”里,说是,有家不回住丈人家里不行,对华人来说,这是丢脸的。实际上,李凡就是不想给当地人一个“入赘”的印象,甭管是东方还是西方,当上门女婿都不是啥光彩的事情。再说了,李凡在那种西式的洋楼里总是觉得别扭,而对在这里的四合院却是情有独钟,在燕城自己没有买一个,挺遗憾的,不是买不起,是买了后麻烦太多,太招摇了,可在里尔这里,怕啥啊?还不好好的享受享受? “好啊!你们两个回来了,居然不向我报告?”凯琳娜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鞋拔子走进了父子俩的卧室,“两个懒鬼!还不给老娘起来?今天要去出席家族的聚会!是宣布新董事的重要会议!你们今天必须给老娘长脸,别想溜号!” “老妈啊!你是出嫁的女儿了,你现在可是姓李!佩兰家族换个董事关咱家啥事?”小李晖嘟哝着小嘴巴抗议道,“我和老爸凌晨四点才到家里,老爸昨晚可是开了整整一夜的车,你就这样对待我们?都不说关心关心我们,哪里像妈?” “你少给我在那里发牢骚!你爸爸就是三天三夜不睡也没事,就是你,也问题不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在修习内功心法,就这么点苦还叫唤?起来,给你们十五分钟的时间打坐,再给你们十分钟洗漱,然后到餐厅吃饭!”凯琳娜手里举着鞋拔子,“你要是敢不服从,我就家法侍候!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儿子,在强权面前要懂得变通,啊,跟你说过的,变通!”李凡一骨碌爬起来,小声在儿子耳边说道,“面对母老虎发威,咱们只能服从,否则伤害更大!” 小李晖翻着小眼睛,嘟哝着说道,“老爸,你就是个惧内的命啊!” “咦!你个小屁孩,从哪里学到这个形容词的?我没教你啊!”李凡惊愕的问道,“是不是自己偷着去看一些不该看的书了?这个,你以后得小心了!” “才不是呢!是在站桩的时候看的电视剧,唐朝的房玄龄不就被说惧内吗?” 李凡顿时无语,这么小的孩子也能被那些电视剧给教坏了?看来以后对儿子看什么电视剧也要限定一下了,可反过来一想,自己不也是小时候东一榔头西一**的胡乱接受这样的熏陶吗?也许,这样也不是很坏,或者……一切看天意吧。 父子俩压根就无须什么打坐去醒脑,小李晖先冲进卫生间,打开了淋浴头,冲进去哗啦哗啦的洗澡了,李凡也有样学样的冲进了另外一件卫生室,这父子俩! 坐到餐桌上,今天吃的是混沌加小馒头,就着烫好后拌着香油的涪陵榨菜,第一个风卷残云的就是小李晖,出去这两天,早上起来尽啃洋面包了,今天总算又有可口的吃了,那还不吃个痛快?李凡倒是斯文的用汤匙慢慢的吸溜着煮的正好的混沌,而坐在对面的凯琳娜则是一边自己吃着,一边把馄饨片擓给小丫头吃,送进去之前还用嘴巴吹吹,这样子在西方是绝对见不到的,就是李晖小时候也没有享受过的待遇,也不知道凯琳娜是从哪儿学过来的,反正李凡觉得一切都合辙。 饭后,凯琳娜再次把父子俩打扮的人模狗样的,把小丫头放进了幼儿车里,扎好安全带,然后推上要出行的那辆六座的保姆车,然后才叫司机把他们送到佩兰家的教堂里。与华人不太一样,华人家族是以祠堂为聚集点,而西方家族则是以附近的教堂啥的为聚集点,派头更大一点的家族,则会有自己的教堂,甚至有些教堂都不对外,在实质上,与华人的祠堂功效也差不多,只不过,这里供奉的不是祖先,而是宗教神灵,可是开会啊,说事啊,却是可以集中到这里来。 这种概念,在西方宗教进入华夏的时候,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华人的一些观念,比如,在过去,各个单位要开大会,咋办?就要修一个“大礼堂”,这个礼堂的叫法就是脱胎于西方宗教,就是进入经济发展时期,上面行文禁止各单位盖“楼堂馆所”,这里面的“堂”指的就是“礼堂”,绝对不是食堂或者是澡堂子。可见,礼堂的产生,并不一定单纯是进行宗教礼拜用的。 说道礼拜,这里啰嗦几句,礼拜这个词,许多人认为是泊来词汇,实际上并不是的,早在周朝的时候,这个词就已经有了,尚书中云,《周礼》九拜,所谓吉拜、凶拜是也。推之礼拜……后世一些学者认为这是泊来词汇,把对一周的称谓由礼拜改为星期,其实是多余的,把时间划分为一周七天本身最早就出现在东方的华夏,上古时代,我们的祖先古人就以日、月与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为七曜,以七曜来命名一周的各天,就是在当下,日本人仍然是用七曜来称呼一周的各天,而一周分为七天,根据西方人的考证是出现在古巴比伦,至于说是不是受东方影响而形成的惯例已经不可考,但是,不管是礼拜也好,星期也罢,实际上都是华夏的本土产物。不信?看看我们是如何吊唁逝去的人,七,是我们古人认为由阳转阴由银复阳的一个循环,并称呼为七曜,正因为这个认识,阴阳学家把人逝去后的变化从头七到七七,七七以后就没有了,所以,七七也叫满七。如果说没有这些理论,古人怎么就不用其它的计量单位来划分呢? 东方华夏的许多古代计量单位都是很有讲究的,计量时间的小时,其实也是从华夏最早实行的十二时辰化过去的,不过是细化了,而每小时60分钟,每分钟60秒这些计量单位实际上都与华夏古代天干地支的计算方式分不开,西方人在文艺复兴后不是没动过脑子,可是他们发现,似乎改成什么进制都不合适,毕竟在那个文盲普遍的时代,用复杂的欧洲数字去代称已经有具体称谓的时间单位很难。要知道,在那个时代,阿拉伯数字在欧洲尚未普及,更别提各种单位的进制了,等到现代数字的表示在欧洲普及后,再去修改钟表的进制已经成为不可能。 为什么说不可能呢?当时的欧洲各地,已经布满了各种大钟,任何一个教堂或者城镇的标志建筑物上都有,比如伦敦的大本钟,莫斯科红场上的钟楼等等,时间的提示,对当地民众的生活已经成为不可缺少,许多工匠都是最早从修造钟楼开始的,到了这个时候,如何将整个欧洲的钟楼上的时间刻度进行更换?就好比当今,一些国家明明知道市电电压110伏是不划算的,可是想更换整个国家的市电电压标准就是那么简单吗?几乎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为什么当今的时间称谓都变成了简单的数字了呢,这也是因为阿拉伯这个数字的诞生和成熟,在15世纪之前,阿拉伯数字体系是不成熟的,各种运算符号也是不成熟的,甚至是不固定的,12世纪传入欧洲后,经过差不多三百年的发展,形成了现代数学符号的基础,当然,这里面也是有许多国家和民族的贡献的,要不然,在数学里除了xyz外,还有西格玛、阿尔法、德尔塔的另类符号? 在阿拉伯数字出现之前,华人的运算可以说是很先进的,从古就有普通符号和大写符号,为了方便运算,还发明了十进制,筹算和算盘等等。没有这些,华人也不可能在十六世纪之前在科技上一直领先世界,可是阿拉伯数字符号出现后,华夏的运算符号就显得落后和效率低了,当现代数字符号传入中国后,国人的运算能力就爆棚了,这是传承了几千年的文化底蕴,有了更好的工具后,不爆棚是不可能的。举个简单的例子,早在春秋时期,华夏就有了乘法小九九的口诀,现在的国人没有不会的,可这么简单的东西,在海外却是没几个人知道,他们的语言无法押韵,没法形象的告诉孩子,在最基础的计算上,华人始终领先一步。 一家人到了佩兰教堂,按照家庭和辈分以及亲属关系,李凡带着儿子坐在老米夫妇和凯琳娜的后面,小丫头被凯琳娜抱着,嘴巴里叼着一个奶嘴,此时的小李琳已经长了两颗门牙,叼着奶嘴并不是吸吮,而是在那里磨牙……出席这样的会议,一个个都是西装革履,哪怕是小李晖也穿着一身黑色小西服,看上去怪怪的。坐在那里的李凡和李晖,早就开始了“坐禅”,不能说已经物我两忘,但是绝对可以打发这无聊的时间,他们前来,完全是陪衬,是一种和睦家庭的象征。 这个家庭会议走的是过场,首先肯定是哀悼了失去的董事某某先生,接着是送样某某对家族做出的贡献,接下来是宣布新产生的董事名单,老米家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次竟然把玛索给选上了,此时的玛索已经七十多岁了,怎么…… “我,我年纪太大了,而且,我是长期侨居在东方的……”都以为玛索站起来会发表致谢答词,没想到小老太太一开口竟然是这一句,“我是不合适担任这个董事的,而且,我先生年事已高,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担任这个工作。”m.23sk. “玛索,你看看这些家族成员里,还有几个比你年轻的?再说了,你不过是个普通的董事,只有在进行重大事项表决的时候需要你的投票,其它的你无须到家族机构里去坐班。”家族长老颤悠悠的说道,“不过,我还是劝你们夫妻回到庄园里养老,难道说在这里的条件不好吗?比你在东方的条件差?” 玛索嗫努了一下不好意思说了,她毕竟是家族里的直系,而且还是这一代人里的老大,得给家族的长老面子。可是老米就不在乎了,何况他还有阿尔兹海默症呢?老头子立马张口就说道,“我是个医生,我太清楚在法国的医疗保险是个怎么回事,你为了换个假牙,预约了三个月还没有排上队,可在那边,你是立等可取的,我想多活几年,没有比在那边更好的医疗服务了,更别提生活了!” 第一卷_捎带手(4) 老米的话等于是直接反驳,甚至是打脸,可他现在不在乎,甚至都感觉不到家族里长老那愤怒的目光,没法子,谁叫他是个老人还是个病人呢? 只有玛索轻轻的安慰着老米,“我不会回来的,我一定在那边陪着你,而且,我们的女儿和外孙都在那边,并且,在那边,我们还有许许多多的朋友……” 玛索的安抚真的是很及时,如果没有玛索的安抚,老米很有可能就会滔滔不绝的说起轴子话来,而且会毫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作为巴黎知名的医生,很早就宣布了是个无神论者,同时,米歇尔出身平民,也没有佩兰家族这深厚的贵族地位,对于他来说,哪怕是那个佩兰庄园也是当年这家族遇到经济危机,老米自己掏钱盘下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米入赘,实际上,在当年老米就是中流砥柱。 “我怎么感觉这里的族群氛围比你们那边的祠堂还厉害?这都是什么啊?” 凯琳娜抱着孩子也不知道啥时候转到后排,坐在了李凡的身边,看着“老僧入定”的老公和儿子,心里是开心和满意的,可是,她又觉得李凡如此态度是完全对她的不尊重,不管怎么样,都要重视一下嘛!于是嘟着嘴巴捅了捅李凡。 李凡慢慢的睁开眼睛,乜斜着看了看身边的凯琳娜,“怎么了?有事?” “你就不能帮助说了两句吗?”凯琳娜小声的说道,“老爸老妈现在比较为难,他们不想留在这里养老,可是家族里把他们当摇钱树,给妈妈按了个董事,目的就是想限定老两口的活动范围啊!你当女婿的可是半个儿,这事你得管!” “我怎么管啊?我又不行佩兰?你也不姓了,你得保持缄默,不要吭声,这里的人巴不得我们搅和进去,然后从我们身上敲一笔呢,我们回来能够参加这个聚会,还不是看着你妈妈面子上?要不,我认识他们是谁啊?”李凡直接拒绝。 “那你就看着老妈夹在中间被家族里的人欺负?你给我句话,你管不管?” 凯琳娜的眼神里充满了威胁和挑衅,那个意思就是,“你要不管,可别怪我冲出去闹腾,咱好歹也加入了中国大嫂的行列了,撒起泼来也不善!” “管管管,哪里敢不管呢?”李凡连忙堆起了笑脸,“把手机给我,我给妈妈发一条信息。只要按照我写的去办,这就不是个事情,其实啊,家族就是要钱!” “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可是,凭什么要拿我们的钱?换着我也不干啊!以前的董事是花钱,怎么到了我妈妈这里就变成了要掏钱了?不行!”凯琳娜凝着眉毛说着,“再说了,今天在这里开会。都不许开手机的,没见进门的地方让大家关闭手机的提示?你赶紧的,在这上面写!我给老妈送过去,快点,别废话!” 李凡在家里的逼迫下,赶紧在凯琳娜递过来的尿介子上写一行字,用的还是法文,其实就是一行数字,每年100万欧元,直到卸任时为止。在后面写了个成语“破财免灾”,这几个汉字是写在肚兜那部分上的。可以说,李凡写的有寓意。 玛索看了女婿写过来的东西后,想了片刻,最后才算是明白了。她点点头说道,“我原则上愿意每年给家族机构捐出百万欧元,以换取我可以自由的生活,具体的磋商我建议在会后找我的经纪去谈,我先生的年纪实在太大了,他无法承受在这里长时间的开会,我想,我们一家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了?” 一听玛索愿意每年出钱百万欧元,家族里的长老顿时满脸堆起了笑意,“我不得不感谢家族里的好女儿,她的承诺比任何条款都重要,而且,我们的确要考虑到她先生的身体状况,方才,我已经看出米歇尔先生有些不妥了,大家同意吗?” 说完,长老第一个举起了手,似乎是在暗示大家,于是,在场的其他董事都举起手来,到了这时候,长老才笑嘻嘻的宣布,“玛索一家可以离开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凯琳娜才发现她刚才给母亲的那个尿介子上写的是啥,顿时,她恼火的使劲揪了李凡腰眼一下,“你也太惯着他们了,这个钱我不出!”天籁小说网 李凡先是装着“强忍痛苦”的样子,随即还用遮掩的表情向四周的人笑笑,接过凯琳娜身上的丫头,让李晖牵着妈妈的手,跟着姥爷姥姥往外走,老米此时也不知道自己女婿这出的是啥点子,不过他相信女婿不会乱来,必有深意。 一家人一出来就上了各自的车子,然后居然一股脑的都到了李凡的四合院里。 “别的先不管,咱们搞吃的,那个凯琳娜,你去叫吴妈弄点好吃的,中午咱们跟爸妈一起喝点,不喝这里酸不拉几的葡萄酒,从我带回来的酒里找一瓶。” 一下车,李凡就把爱闹腾的凯琳娜给支走了,而小李晖早就一溜烟的跑回自己的房间,在那里又开始去玩弄带回来的泥人了,还拿着笔一笔一划的在纸上画了起来,这也许也是有遗传,别看还没上小学,可一板一眼的很是有点意思。 李凡把二老搀扶到客厅茶几边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就开始泡茶,那些工作人员自然有他们自己去的地方,在这里,一切都是有规矩的,就连小丫头都有个保姆接手,弄到一边去喝奶了,一切看上去都很**,可是二老的脸上却很凝重。 “凡凡,你让我每年就那样白白的送给那些好吃懒做的家伙们一百万?”玛索用从来没有过的严肃表情看着李凡,“虽然没有最后敲定,可我在那里已经表态了,如果我们反悔,那是会受到舆论和法律的双中责难的,你解释一下。” “嘻嘻,这个事情要看从什么角度上看,关键是在后续的洽谈中如何去写文件和提条件了,您不是有个金牌的经纪嘛,让刘道源去处理就行了。”李凡一边给老人倒茶,一边笑嘻嘻的继续说道,“我可以保证的是,您今后的收入不会降低的,说不定还能获得媒体的称赞,反正吧,您的许多投资也都在赚钱,赚的那么多钱总得找个出路,与其给别人,不如给你的家族,至于他们好吃懒做……这个没法子,当下整个西欧的社会上,尤其是年轻人,哪个不是如此呢?办好这些事情后,您二老就跟我们回去算了,在这里,我是越来越觉得不如咱们那里了。” 李凡说的的确是实话,老米夫妇前前后后两边跑了近三十年,开始去华夏的时候还觉得那边的确比法国落后许多年,他们当时追求的也就是在一个偏僻的小地方过完倒霉的一生,可随着时间推移,随着各种阴差阳错,让老米又回到巴黎狠狠的风光了一把,成为巴黎德高望重的外科领袖级人物。而在华夏的经历也刺激了玛索的绘画灵感,从籍籍无名,最后在西方油画界独树一帜,许多人说她是大器晚成,而她自己知道,自己绘画的灵感完全来源于东方的山水,来源于吸纳东方文化的精髓,来源于和睦温馨的家庭生活。等到这二老再次返回欧洲的时候,他们甚至以为欧洲是一个老朽的社会了,在这里根本看不到朝气蓬勃的气象,各种基础设施就想电脑定格那样的没有变化,而他们在东方的家园俨然比这里温馨多了。事实上,这样的对比不仅是老两口有感觉,那个古怪精灵的李凡的感觉更是深刻,从第一次到这边来,他就觉得整个欧洲就是一个硕大的农村,人们的生活是很福利,可这福利能从天上掉下来吗?吃的难道不是当年经济爆发的红利吗? “你说的办法是不是用捐赠去抵消所得税啊?”老奸巨猾的米歇尔反应过来了,“可是,只有向慈善机构捐赠才被认可,向家族性的机构捐赠是不行的。” “这就需要家族机构变通了,原来家族里赞助一些年轻学子是从机构里直接拨款,这似乎是佩兰家族家族坚持了许多年的一个惯例,这样的机制肯定跟不上时代的需求了,不妨在机构下成立一个以慈善为主要目的的基金,这样就符合您刚才说的那个条件了。而机构里将原来给学子的拨款节省下来,这不就等于是一种变通吗?没有必要去讲究那些,如果家族不同意这个条件,那妈妈就可以直接辞去董事的职务,要您担任董事的一个条件就是,基金会的董事长是您。” “哈哈哈……你这招是从美国的一些**那里学来的吧?不错,我们是可以这样的提条件,这样一来,玛索和我的许多收入都可以用捐赠来冲抵税金了。”老米明白了女婿的意思后,哈哈哈大笑起来,玛索也算是弄明白了。 “有什么值得爸爸如此高兴的?凡哥是不是有出什么鬼点子了?”凯琳娜端着刚刚拌好的一盘凉菜走了出来,“准备吃饭吧,我去叫小鬼头出来!” “呵呵,那我就按照凡凡说的这个与刘道源谈了,让他去帮我把各种手续办下来,这样,我们也可以早点离开这里,阴暗的天空让人很是不舒服!”玛索站起身来,还给老米搭把手,“在这里,我觉得整个社会就像这天气一样的阴郁,着实是不留恋,在这里,连创作的思维都受到影响了,太憋闷了。” “不用您去找刘道源,您在这里签署好全权委托文件就行了,我去安排,这些琐碎的事情哪里用得着您自己去办啊?”李凡从另一面扶住老丈人,嘴巴里还继续说着,“等到来年春拍的时候,您再弄出几幅画来,到时候一次性的给那个基金捐助三年的款子,到时候,家族里的人就不会经常来烦您了,至于说家族里开会,您都可以请假,他们那个机构啊,其实不差钱,可就是贪得无厌,你过去都捐赠过画作,现在,那些画作都被他们出借出去捞外快了,有的还是长期租借,比如给意大利艺术学院什么的,我就搞不明白了,家族里那么多中生代,怎么就喜欢寄生在家族里吃白食,他们还一个个道貌岸然的,早晚有一天会没得吃了。” 这天下午,李凡就把任务布置给了刘道源,刘道源也滑头,他现在对这样的小“尅事”没多少兴趣,直接给在法兰克福的公司里打了个电话,让公司里派出一个经纪去办具体的事情,等到最后签字的时候,他再去。而老米和李凡一家,在三天后就乘坐航班离开了法国,一家人先到香港,然后才转回了深圳。 在离开前的一天,李凡先到了巴黎,在巴黎,李凡会见了钟达之。 “这是你说的那一叠手稿,我在这里交给你,你拿去好好的研究研究,一旦落实了,你去找方丹先生上拍,获得款项就捐助给你们报社好了。”李凡一见面就开门见山的说道,“能够在欧洲还办这样一分报纸是很不容易的,希望你们能坚持下去。有困难就告诉我,能帮的时候我一定帮,不能帮我也会想办法帮。” “真是李将军的气度,家严说过,钟家与李家,永远是主人和仆人的关系……” “不不不,我研究过上几代的历史,他们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他们是血与火的兄弟关系,传承到我们这一代,也应该是兄弟关系,你们愿意听我的,我多说两句,不愿意听,或者你们有自己的想法,也可以去办,但不管怎么去弄,做人的本分不能丢,辨别是非善恶的本事不能少,帮人帮己的传统必须有!” 简单的几句话,让已经步入中年的钟达之感受到华夏文明的震撼,他虽然是文化人,可长期在西方生活,多少受到点西方文化的影响,猛然一听李凡如此说,细品之下,自己做的还真是不够,甚至有时还犯糊涂呢。不过,他现在就有困难,不知道该不该对眼前这个被弟弟叫小老大的人说,可是不说呢……光是这手稿的研究就没法进行下去,要知道,在欧洲,鉴定一个文物的收费可是海了去了。 看着钟达之那不断变化的表情和眼神,李凡敏感的猜到,钟达之怕是有难处。 “是不是需要我先给你一些钱?搞鉴定的费用……对笔迹你们可以自己干,可要想检测那些纸张的年代和品相就需要去专门机构,你是不是有困难?” “难怪我弟弟叫你小老大,你还真是一眼就看穿了。”钟达之尴尬的说道。 “你是这报社的总编,难道说就不可以用报社的名义去办吗?这样将来送拍的时候不也是名正言顺吗?”李凡奇怪的看着钟达之,“如果你这报社有变动,你要立即告诉我,我可不希望这个《华侨日报》挂羊头卖狗肉啊。” “还真是被你猜中了,这个华侨日报目前怕是很难维持下去了,眼下面临着分拆或者破产的威胁,主要是两个大股东在那里扯皮,我们这些打工的很难。” “你们的大股东是谁?需要多少钱可以转让?”李凡思索了一会问道。 第一卷_捎带手(5) 一句话,钟达之就感觉到小老大的霸气侧漏,本来他还不好意思说出来的话也就脱口而出了,说起来,钟达之也是一个夹在风箱里两头受气的角色,现在有人抻头出来愿意摆平这报社内部的不平衡,何乐而不为呢?想明白这点,钟达之就慢慢的把这《华侨日报》的前世今生娓娓道来,并说出当下的困境。 说起这《华侨日报》来,办报的时间可是不短了,早在一战时期就有了,那个时候,在法国有近20万华人民工是“以工代兵”到欧洲参加一战的,可以说,当年,这些华人为法国赢的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胜利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当年,前来欧洲的民工识字的都不多,更别提能够认识洋文了。可是在这些民工里也不是说没有识字的,担任管理的工头和账房往往都是科举不第的人,一般的书信往来和阅读书报不是问题,而当时在一些在欧洲留洋的文化人也就为这些人办了一份当时叫《华人周报》的小报纸,目的就是把发生在前线的一些消息,发生在国内的一些消息登出来,让大家周知一二,同时也在报上刊登寻人启事等。 报纸断断续续的,经历了二次大战和后来的各种社会变化。到了上世纪五十年代初的时候,一些从大陆逃亡出来的文人和国军将领才将这份报纸收购下来,该办成日报,他们当初在当地办报纸的目的还真不是搞啥子舆论宣传和鼓吹意识形态,主要的目的还就是商业性质的,比如登载各种稀奇古怪的广告啦,披露当时跑到小岛子上的一些“内部消息”啦,刊载从欧洲各大港口到远东新加坡、香港等地的船期等等,在性质上,这个报纸当时还是以赚钱糊口为目的的。 当年出钱收购报纸的股东主要是在解放战争中吃了败仗的一些军人,害怕被新政权专政的地主、资本家,而找来的一些编辑和记者也都是流浪在欧洲的旧官宦的子弟。说起来,这些人当时的心情其实是很复杂的,一方面,他们对蒋家王朝是彻底的失望和厌恶,另一方面,他们对新政权又不了解,甚至觉得是洪水猛兽。当时,流落在香港和海外的旧政权里的要人并不在少数,有些人即便是先去了那个小岛子,可到了之后,也是变着花样的离开,能去美国的去美国,不能去美国的就前往欧洲,实在连欧洲都去不了的,就去中东和南美。 正是因为这些复杂的背景,当时的《华侨日报》可以说是一份纯商业性的报纸,就像华人在海外各地都有唐人街的道理一样,聚集在一起,就需要一些媒介相互沟通各种信息,尤其是大家都在谋生,都需要便捷和准确的各种消息。 可是,当时的国际局势也是复杂的,老蒋逃到小岛子上后,也算是做了一些亡羊补牢的改革,在美国的支持下,还把当时的小岛子搞的不错,尤其是在**的时候,老蒋的叫嚣就显得格外的刺耳。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一群在小岛上捞不着实惠的资本家就跑到了欧洲,他们用钱买下了报社里的一半股份,于是,这个报纸的性质就改变了,从单纯的商业性报纸逐渐的融合进一些意识形态方面的东西,尤其是在东西方冷战对峙期间,在报上连篇累牍的宣扬西方观念。 **以后,东方睡狮觉醒,整个综合国力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随着大批福建、广东沿海的华人走进海外,华侨日报的持股股东也发生了变化,由曾经的一家独大逐步演变成港资和港人进入,形成了新的结构建立,华侨日报也变成了一个为海外华人发声,提供华人各方面信息,在西方传播东方文化的综合性报纸。可是,近期由于西方舆论对华人的抹黑,也面临着在舆论上与对方唇枪舌战的局面,而有些股东却是被西方某些机构收买,在报社里搞起了内斗,眼看一些纯学术性的话题都无法顺利出台,弄的钟达之正在谋划着辞职不干。 “想要收购他们可能会比较麻烦,有些人就是榆木脑袋,就是敌视国人,他们仗着在报社里的话语权,完全不在乎反对的声音,重要的是,他们这样迎合西方舆论是有收益的,根据我了解的,社长就在拿某个组织的补贴,所以,对这里我已经是不想干了,正在打算着离开,或者去某个大学里应聘当个教授……” 钟达之的话实际上是回答了李凡的问话,也就是说,眼下这份报纸不是说拿钱就可以解决问题的,再说了,由于新媒体的出现,想维持一份报纸的发行可是不容易,虽然报纸还没有被淘汰,可是想要像原来那样风光的维持,的确很难。 “那你可以不可以另起炉灶呢?或者说去收购一家其它报纸,然后彻底的更换版面,同时发展电子网络版,或者换一种模式,不管怎么说,华人在欧洲必须要有一个正面的声音发出来,至于说经营方面,万变不离其宗,还是在销路,在经营上的策略,初期,哪怕是赔钱也不要紧,可以通过各种方式进行补贴嘛,比如说,我这次给你的书稿,只要鉴证准确,还怕卖不出一个好价钱吗?” 李凡这纯粹是跳跃性思维,开始是要收购人家,收购不了就准备建立一个新的,至于经费方面,李凡压根都没打算去考虑,他要的就是在西方有个纯粹的华人喉舌发声。实际上,在经营方面,李凡也不是没有思量,以辰全集团当下的实力和影响力,再加上平涛文化的本身性质,以平涛文化公司出面担当幕后的投资方是不成问题的,而在一些文化信息报道上,商业信息报道上,作为自己的喉舌绝对是可以拿到第一手资讯的,有了这些,还担心报纸的营销吗? “小老大!你是说我们自己去办一份报纸?”不知不觉中钟达之也称呼李凡为小老大了,对此,李凡也没怎么在意,毕竟,钟家与李家的关系不一般, “严格说应该是一个新型的综合媒体,用传统的法子办报纸是不行了,虽然在欧洲,许多人的生活节奏很慢,一些欧洲人还沉醉在一张报纸,一份咖啡混到吃午饭,可你这是给华人看的媒体,华人的生活节奏永远不会那样,即便是有,永远都是少数,没有大多数人的快节奏,少数人的慢节奏就是个海市蜃楼,就是西方人,你稍微留意一下,也是中老年人慢节奏,中老年人看报纸,年轻人哪个不是抱着移动终端和手机在那里玩?这个目前在国内也是差不多,应该是一个过程,当新的媒体形式出来以前,这样的局面还是会维持相当一段时间的。” 钟达之的确没有想到小老大能够把事情看的这么透,说起来,自己是媒体人,人家不是干这个的,可人家却把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比起来,还真是惭愧。 “你办媒体的时候,注意把握消息来源的真实性,其实啊,办报也好,搞网络版也好,只要你能跟着新闻脉络,90%的新闻都是媒体界共享的。现在有些媒体把路走歪了,他们信奉的是,有新闻要报,没有新闻创造新闻也要报,搞出许许多多真假难辨的噱头,这样的媒体就变得越来越没有可信度,看看西方诸多的小报,走马灯一般的换老板,换总编,满世界的搜罗狗仔队,那样弄如何有前途?” “亦你的想法我们该如何去弄?实际上,新闻的真实性和前瞻性以及第一报道时间是关乎于一家媒体生死存亡的大事啊,在新闻热度上和报道迅捷方面甚至还要超过真实性呢。就连世界上顶尖的媒体,他们所面临的同样是这样的问题。” “正因为这样,当下的西方媒体已经抛开了媒体公正性的中立立场,预先设置结论,按照结论去寻找资讯,看看现如今他们闹出了多少笑话?你能想象得到,一个关于对美军空军军机的宣传广告上刊载的却是俄罗斯的军机吗?这里面不是说那些编辑的素质和水平有多差,而是说明,他们对资讯的真实性压根就懒得去核实,他们要的就是一种标新立异的与众不同,要的就是抓人眼球,这样的事情在你今后的工作中是不可以出现的,这一点我必须强调。”李凡认真的说道。 “这个我明白,就算是按照你说的,九成信息从公共资讯中获得,可剩下的那一成自己的资讯,我们从哪里来啊?坦白说我信心不足啊!”钟达之尴尬说道。3sk. “呵呵,钟大哥啊,你这脑子顶多也就是比你弟弟高明那么一点点,我给你举个例子,就以我们这次去北欧掏老宅子,如果你直通通的把这个消息就如此一报,也就是一个资讯,影响力肯定不会小,甚至还能在欧洲掀起一股掏老宅子的风潮,可对你的媒体有好处吗?对你弟弟在干的工作有好处吗?保不齐还会引起欧洲传统媒体的指责,说你们是老鼠心态,是不是这个道理?”李凡笑着继续说道,“可是,你要是把我们这次的活动分拆开来报道,会是个什么局面?比如,你可以报道我们在某某地点淘到了经典的茅台酒,关于价值方面不说,然后,根据茅台酒的前世今生展开报道,成为一种软广告形式,而此时,找个人到别的地方发声,说你们是在给某某厂家做软广告,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我继续教你吗?” 钟达之此时已经目瞪口呆,“这,这简直就是制造新闻啊,而且还那么顺理成章,后面可以辟谣,可以澄清,还可以走司法程序,哎呦,由此引发的系列报道已经就是一个专题了,如果厂家再遥相呼应,那,那我们可就……不敢想象。” “呵呵,你终于开窍了,这次我们去,光是发现的珍稀酒类就有两种,还有一套泥人张在清末时期的作品,加上现在给你的文稿,你说说,仅仅这些,你的媒体可以维持多长时间的热度?”李凡说到这里知道响鼓不用重锤了。 “我立即着手去办这件事情,可是,我如何向你汇报和请示?”钟达之已经被李凡说服了,“而且,最后形成的大股东董事长由谁来承担?” “这个事情你不要找我,具体的会有刘道源前来联络你,回去问问你们家的老祖宗,他们也知道刘家的,另外,这个投资的出资人很可能是个地道的法国人,再加上平涛文化公司,他们会委托在欧洲的金牌经纪刘道源,这样,一条符合西方规矩的公司就算是八九不离十了,这是我的电话,你这里不是出了死人翻船的事情,不要直接找我,尤其是不要把我们两家的关系透露给方丹和任何相关的欧洲人,让那老小子感觉越神秘,他的干劲就越大。我喜欢低调,在旁边给你们敲边鼓就足够了,找到李家的消息你可以告诉老家的话事人,他们知道如何去处理。” 李凡绝对是打太极拳的高手,一番云山雾罩的话语,让钟达之不得不佩服,而此时,他才感觉到自己一开始与小老大的对答是错误的。在钟家的家谱上,关于李将军与钟家的关系是有一篇传记的,上面清清楚楚的写明,钟家对李将军的指令只有执行,没有质疑的,自己刚才居然还提出了那么多质疑,这要是心胸不够的主子,怕是就会放弃自己这颗在欧洲的闲棋冷子了,钟家那边,有多少后起之秀?这些年来,在大陆办厂开公司的比比皆是,光是进入研究所的都有好几个了,哪里在乎到散落在欧洲的这俩人?想到这里,钟达之还真是有些后怕了。 看着钟达之脸上的阴晴变化,李凡笑了,“时代不同了,我们相处的方式当然也要变化,你不要有多想的,想了也没用,只要你明白,李家的影响力还在,海内外的许多线还没有接,可是,我们的发展已经是不可阻挡了。对了,你或许知道或不知道辰全集团,那是我曾祖母弟弟后裔的产业,眼下的话事人是我表哥。” 此时的辰全集团早已经蜚声海内外了,其旗下的平涛文化打出的旗号就已经让许多在欧洲的华人羡慕不已了,钟达之还在去年趁乱的时候炒了两把这个公司的股票,现在好嘛,人家平涛文化就要成为自己的投资人了,这世界变化太快。 正是李凡在离开法国的时候,向钟家正式布置了工作,别说钟达之了,整个钟家为此还召集了专门的会议,在会议上,钟家的掌舵人,钟志豪的长子钟港盛严厉的批评了旅居欧洲的侄子钟俊强,尤其是钟达之报出了从李凡那边听到的一系列企业名称和人物之后,钟达之被年近八旬的老头子给骂的狗血淋头,说他完全没有仔细的看家谱,没有看这几家在历史上的渊源,是典型的数典忘祖!弄的钟达之不得不在家庭会议上做出“深刻”的检查,同时被要求再次通读家谱。 “以后对李家的安排,只有执行的份,没有质疑的可能!”钟港盛一锤定音。 第一卷_捎带手(6) 李凡带着家人和岳父母一起乘坐飞机回到了深圳,在欧洲的一行,又撒下了新的种子。刘道源钟达之这些人都不是傻瓜,让他们去开创啥的可能不行,可给了他们题目让他们做文章,嘿嘿,个个都是好手,尤其是那个刘道源,绝对高手。 首先,刘道源策划让方丹和平涛文化公司出资,将《华侨日报》收购,直接用钱把原来的那些余孽给砸趴下了,一个日落西山的旧式报纸,居然卖出了好价?他们想都不敢想,于是,麻溜的签署了协议,抱着钱走人了,啥信念啊信仰啊,都没了,也谈不上与那些西方的民间组织交代什么,人家也不想要他们交代。在那些民间组织看起来,大不了再去找新的老板谈就是了,无所谓是谁。可是这一次他们可能要失算了,那个方丹本身就是个倔老头,混不吝,哪里是那些组织给俩钱就能低头的?而平涛文化的进入,更是直接宣布了大陆华人的深厚背景。 那些组织还指望进一步的去收买和影响总编,可是他们没有想到,这次,报社的其他行政人员都更换了,偏偏这总编钟达之没有换,不仅没有换,还成为了第三大股东之一,原来,那些手稿经过鉴定后,方丹第一时间就在后台收购了,出资六十万欧元,把个钟达之雷的不要不要的,他也不好意思自己密下,干脆就都投进了报社,这也符合当时小老大的交代,于是,他成了第三大股东。 其次,在欧洲掏老宅子的事情不可以长期如此的客串,于是,刘道源出资,让钟翔之出面,在丹麦那边成立了“旧品回收公司”,注意,这里是旧品回收,而不是“废品”或者是“废旧品”回收,也就是说,这个公司收购的是旧品而与废品严格区分开了。有了这个公司,钟翔之就正当名分的在欧洲开始了掏老宅子的活动,还专找那些偏远的小城市,东游游西逛逛的,寻找的项目早就从原来的酒类转变到了早时年间的丝绸、布匹、瓷器、茶叶、玩具等等普通商品上。 有人会问了,这些东西能有吗?就是找到了,都成啥了?这里就要说明一下了,在早时年间,国家出口的包装和各种防腐防潮的包装可以说是非常高的,这些商品,只要没有开封的存放在正常的仓库里,往往都是保存的相当好的,不要小瞧这些东西,许多东西已经是稀世珍品了,比如说,在60年代初期出口的丝绸,那几乎件件都是珍品,为了给国家换汇,产品的质量要求几乎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还有那个年代出口的瓷器,不要小瞧了,往往是堪比7501瓷啊。 那茶叶能放置到现在吗?这就要看是啥茶叶了,如果是普通茶叶那肯定是不行,可别忘记了,在那个时候,云南的普洱砖茶、盘茶就有出口的,量还很大,并且,还就是出口到北欧一带,因为在寒冷地区煮茶,再加以调配牛奶等,味道格外清香鲜美,很适合欧洲人口味,而这种茶叶是可以长期存放的,甚至超过百年以上,就像窖藏的白酒,放的时间越长,煮出来的味道就越鲜美。 至于其他零星的东西,只要能够发现,公司里就有人去研究,调查,最后确定收还是不收,有了这个事干,钟翔之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了,倍儿有干劲。 第三,被刘道源东一榔头西一**的一搅合,霍夫曼算是明白了,这个刘道源简直就是个当代财神啊,一些旧货存货,硬是让刘道源给整出了数亿欧元的买卖,这能让他对刘道源布置的“作业”不上心吗?尤其是他介绍的那个工程,把他的眼镜跌碎了一地,所以,关于万方工程公司在德交所上市的事情也提到了议事日程上了,还有一些法兰克福同行质疑,霍夫曼就把那个转眼即逝的工程作为样板点出来了,还强烈建议,只要在德国或者共同体内有难搞的工程,都可以去找万方工程公司,相信一定可以做到多快好省,这个有例子了! 到底是啥例子啊?原来啊,从上次经济危机后,希腊的经济就没有好转过,而且,接连不断的要求欧元区央行救济,可是,对于烂泥扶不上墙的经济,那个救济的条款就多了去了,具体的就不一一的描述了,其中有一条,那就是希腊要想办法自救,要盘活自己的各种项目,可是,已经烂到根上的希腊如何盘活?谁见过在一个资本主义国家里,退休工资比不退休还要高出一大截的?默大妈就严厉的对希腊人说,“我们德国的公民,在六十八岁还要上班,可你们,五十多岁就退休了,反过来还要我们这些老人去救助你们?你们必须要自救!” 说起来,德国大幅度的将退休年龄延长,也是在变相的降低对社会福利的压力,如同当年的另一个理论,如果每一代人是20岁,百年就是五代人,可如果变成25年一代人,那百年就只有四代人。到底是减少了多少代已经不重要,反正当下结婚年龄已经大幅度的向后推移,像李凡刚刚够年纪就结婚的是少数。而德国通过向后推延退休年龄,的确是大大的降低了社会福利支出的压力,根据调查,在德国有17%的死者未满67岁,14。4%的死者未满65岁,也就是说,至少有相当一部分人到死都没有退休。有德国带头,欧元区里的大多数国家的退休年龄已经纷纷从原来的60岁升高到了65岁左右,而且还有可能推延。 为了配合发达国家的这些措施,联合国最近还将人类各年龄阶段的指标重新划分了,青年人:18岁至65岁,中年人:66岁至79岁,老年人:80岁至99岁。一些人还很高兴的吹嘘这个划分如何如何的,殊不知这后面隐藏的诸多玄机。按照这个划分,你还是个中年人,凭啥退休?给欧洲那些推迟退休年龄“法定”依据。我还是中年人,凭啥不能担任**?给一些为老不尊的政客找理由。我现在的年龄符合国际标准,凭啥不能当ceo?给一些老迈昏庸的职业经理人霸着位置不让送依据,这就是当今西方所谓的“变通”,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希腊那边没法子了,想要继续维持在欧元区里的“幸福生活”,就得想法子达到欧元央行提出的条件,于是,希腊开始大量出售国内基建设施,老底都拿出来了,其中就有在地中海运输非常重要的码头之类。 可是,这码头不是说你想卖就能卖出去的,为什么原来的码头生意不好?要知道,希腊的地理位置在地中海可是至关重要的“枢纽”,曾经的世界船王就出现在希腊,可现在怎么就经营不善了?除了管理和规划上的问题外,重要的一条就是希腊诸多码头没有跟上时代的节奏,没有进行升级改造,使许多新型船舶无法停靠,或者是停靠后,装卸效率太低,而要想将这些码头卖出个好价钱,那就必须要进行改造,至少要进行一些必要的更改,为看这个更改,欧元央行是愿意掏钱的,可是,当一些码头港口的改造计划拿出来后,又是一个天价的工程。 比拉斯码头,是众多码头里的一个,出售这个码头的谈判也进行的差不多了,购买这个码头的东方某港口公司也不多去讨价还价,唯一的要求就是将散货装卸栈桥延伸五十米,而这个工程也不难,更是不贵,可是却需要在原来栈桥延伸线上打下300多根新地桩,然后在这个地桩上进行延伸工程,可就是这300根地桩的工程发布后,当地工程公司首先挂起了免战牌,这个活他们干不了,然后就转头找欧洲那边有实力的工程公司,这样的工程几乎都不用发标了,找上门去都很少有人接,主要是赚头不多,工程还很消耗人力,这是西方工程公司不想干的。 终于有某一家工程公司报上了价格和施工计划,希腊方一看,鼻血差点没气出来,价格是原来股价的五倍,这还在其次,工程的时间需要三年,给出的理由如何如何的,弄的发包方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条件。就在发包方进退两难的时候,霍夫曼向当地发包方推荐了“万方建筑公司”,由于是海外工程,还是老薛亲自接待和洽谈的,把图纸拿过来一看,这,这简直就是小儿科嘛,再看看价格也不错,至少有50%的纯利,可是不提点条件似乎也不对,于是,薛万锦提了一个与工程完全无关的条件,让发包方感觉,这是不是也太容易了?可事实就是如此。 “我们公司的工程技术人员都没有前往申根国家的签证,在这点上办起手续来恐怕需要点时间,所以,你们这个工期要求是不是该把起始时间定在我们获得签证以后?这样我们才算是有把握的做工程。”薛万锦一本正经的说着。 这算是啥条件?可还真是让发包方琢磨起来了。没错啊,人家说的一点没错,发包方要求工程必须在六个月时间内完成,给上面的工程留下三个月的时间,这样就可以在结算年度之前将码头出售成交,否则,条件达不到,欧元央行的救济就要扣除相当一部分,对于发包方来说,这着实是个头疼的事情。 这签证很难吗?如果是商务签证不难,尤其是对知名企业的高层,可以说很方便,即便是像李凡这样的跨国婚姻的,只要你是有头有脸的人,都很简单。对于李凡来说,他第一次过来是拿着签证的,在法国登记结婚后,有老米那样重量级人物的担保,有了盖那幢四合院的“投资”,早就获得了法国绿卡了,就是俩小的,也是可以在法国驻华大使馆办理绿卡的,如果不是为了进出欧洲方便,李凡才不想拿什么绿卡呢,至于说规定的要长期在法国居住……李凡根本不理,大不了每次来去办理探亲签证就是,办不了?更好,有理由不去了。 实际上,去欧美国家的签证是弹性很大的,他们需要你的时候,或者你是有地位有背景的人,那签证就是一个手续,甚至都无须花多少时间,可要是他们不需要你,担心你滞留在当地,那个签证就难上加难了,比如,薛万锦的工程队,没有齐备的文件和手续,你就别想签下来,这就是西方社会里典型的等级差别。 去申根国家的签证是要按照程序一步步来的,目的也是堵塞一些非法移民的企图,尤其是针对有一定人数的集体签证,那是必须要走程序的。别以为现在去欧洲旅游看似很简便,问问,有几个人不是提前个把月甚至更长时间到旅行社去办手续的?所以,薛万锦提出的条件还真是合情合理,要不,自己把合约签了,可是工程技术人员过不去,这活还咋干?到时候交不了活,这锅背的就冤枉了。 薛万锦的表态可以说是把球提给了发包方,发包方想要马儿跑,那就得给马吃草,要不然,这活你找别人去吧。发包方也不是没有去找别的华资公司,找了,遇到的问题几乎清一色都是薛万锦这样的,华人可是不傻,这么明显的坑不会跳。 “你们就不可以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让他们先进入工地吗?无非是进行管控嘛!何必那么认真?再说了,要相信这家公司啊,大不了你们在条款上加一条,一旦出了状况,你们该罚款就罚款,该报警就报警呗!在你们那里,非法移民还少吗?那些啥证件都没有的难民你们都能容忍,给你们干活的却要叫真?” 问题最后交到刘道源这里,还是霍夫曼亲自打电话询问的,本来的意思是一个道歉,意思是干不了。没想到被刘道源这通喷啊,把个霍夫曼给喷的无话可说。的确,刘道源说的话有道理啊,根据统计,通过各种渠道进入希腊的中东难民、北非难民多达数百万,现在为了几十个工人的特殊处理却是如此,这太蠢了。 霍夫曼自然不会去亲口对自己的部下发这样的言论,那是会给自己找麻烦的,可这不妨碍他变通的用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在闲谈中“大放厥词”啊,那部下顿时醒悟,直接到发包方那边去“发牢骚”,全都是疑问句,不是确定句,发包方也不傻啊,马上就明白了,随即询问方丹工程公司,可否……愿意……如何如何。 有钱赚干嘛不做?薛万锦第一个想法就是赚钱,至于其它的,他压根没去多想,自己派出去的那些人根本不可能离开公司,不说与家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仅仅在公司的待遇就是西方企业无法满足的,更何况薛万锦也有反制的办法啊。 于是,加了一条条款,于是,协议立马签署,于是,一周内工程队进入工地,而让发包方没脸看的是,薛万锦手下的这帮小伙子只在那里干了一个半月,工程就完结了,你来查吧,用你们最严的标准查!这工程可是时间与质量双管理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烂尾克星(1) 华人做事,宁可先辛苦后享受,也不愿意磨洋工,尤其是掌握了现代建筑技术的熟练工人,他们得到的工期是三个月,如果能提前,不仅可以获得大笔的奖金,同时还能有节省工期产生的休假,拿着奖金到市场上采购给家人的礼物,何其乐哉!所以,去干活的工人几乎都不用去动员,那活干的就是呱呱叫。 可是发包方却是很难堪了,倒不是说没钱付,而是答应给人家工人的申根签证还没办下来呢,这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就是这样的一个工程,让万丹工程公司一下子在欧洲就出名了,刘道源在给霍夫曼的电话里,直接用了“初露峥嵘”的形容词,接下来的怎么弄?就看霍夫曼如何在欧洲捭阖了。反正,刘道源的心里很清楚,眼下,在欧洲,有大批的胡子工程和烂尾工程,上位的政客和霍夫曼背后的财团财阀,哪个不想解决这些老大难问题?而且,能解决问题又能赚钱的事情,有谁不干呢?再说了,到了现如今,不赚钱也不行啊,公司啥的都要维持。 就是这百十人的一个小型工程队,居然先在东欧的几个欧元区国家下手,原来修了半拉子的工程开始由万丹工程公司接手,然后就充分发挥“基建狂魔”的特点,哗啦啦的就完工走人。那些半拉子工程里,大多数都是把最难啃的环节干完了,最后,由于各种原因,使得承接公司无法按期完工,最后干脆就放弃了,这里面要说的原因可就比一匹布还长了,而且保准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工地上的工人给老板添乱,给当地部门添堵,反正,谁亏,那里的工人都是拿钱走人。 万丹工程在匈牙利、斯洛伐克等地的一连串眼花缭乱的动作,整得当地人个个目瞪口呆,都还以为他们接手后工程会“旷日持久”,可是,没有,收拾那些烂尾工程根本就不需要,只要是预先做了调研,等到开工的时候就是风卷残云摧枯拉朽了,于是,这口碑就传开了,尤其是在建筑这个特殊行当上,万丹公司的名气如日中天啊,不是没有人捣乱,也有一些什么这个组织那个组织的跑到工地附近举着牌子“抗议”,可是,那有个蛋用,许多工程中的特殊性早就列入施工条款中了,当地的议会也好,审核机构也罢,都告诉施工方,“干你们的,别理!” 一开始,薛万锦认为那些小工程赚头不大,干不干都无所谓,还跑到李凡家里去发牢骚,认为这是“逗他玩”,可李凡是啥人啊?还能听不出老家伙的话音。 李凡面对眼前这个长辈,着实也是没多少办法,狠话可以说,但挖苦的话就不能轻易出口了,自己的同学赵嘉耀还是人家的女婿。李凡更是知道,眼前这老爷子倍儿要面子,搞不明白的事情还不好意思满世界去打听,尤其是企业有点小名气以后,更是不好意思去虽然问人家了,道理很简单啊,都能接那么多高精尖的工程,难道就没有个自己的研究院啥的吗?一些小儿科的问题也出去问? 薛万锦的工程公司还真有各种研究所,可多半是针对工程技术上的研究,即便是在市场调查上的研究,原来也不过是研究国内的建筑市场,最近是有了针对海外市场的研究,可是,在薛万锦看来,那些研究刚开始,未必就靠谱。咋办?薛万锦还是想到了李凡这个年轻的妖孽,他觉得找谁都不如找李凡“唠唠”。 这些年来,每当薛万锦想找李凡吐苦水发牢骚的时候,就会提溜两瓶最普通的白酒上门,你要不给他点真材实料,不让他觉得合理,他一准喝死给你看。 以前,找到李凡就在家里开喝了,凯琳娜象征性的应付两下后就会离席去自己的创作室,你们爷俩愿意咋折腾都与她无关。可现如今不行了,总不能让俩孩子看着这两个没正行的大人在那里吆五喝六吧?更别提那冲天的酒气了,就是孩子们乐意,凯琳娜也不干啊?这不光是针对薛万锦,但凡几个挂了号的人物来了,比如刘道源、姜祷铭这些没脸没皮的,凯琳娜第一时间就是给附近的小酒馆打电话,让那边提前预备着,然后就用那蓝蓝的深邃目光赶人了。李凡也没辙,拉着来人就得赶紧离开,最后还得保证,啥点前必须回来,否则,自己去找招待所吧。 “不要以赚钱为主,只要够本,就帮他们把那些陈年的屁股擦干净。只要名气打出去了,后面的钱你是赚不完的。就是钓鱼,你不也是要先打窝子挂钓饵吗?” 酒菜上来了,李凡先给薛万锦把白酒倒上,跟薛万锦谈话是李凡最累了,这老爷子倚老卖老的,总不能张口就是“训话”吧?就是点拨,那也得拐着弯。 “这个我知道,可是,我怎么感觉那边给我的一些意向性清单都是这一类的?难道说我们这一流的工程公司到那边去干清道夫的活?太没面子了!”薛万锦说。 “嘻嘻!面子嘛,肯定会给你的啊,再说了,这里面的项目不过都是小工程啊,你也用不着发全力吧?就像你去寻马县修那条铁路,你不过是派了一个工程队过去不久搞定了?那个项目是不大,可你赚的可不少啊,有些事情不能看表面,你得看的更远点,这些项目不过是为你将来在欧洲投标工程做一个铺垫而已。”此时,李凡手里拿着的却是薛万锦给他的一摞工程介绍,“这些工程你也可以先挑选嘛,确实不好做的就先放放,但是,不要拒绝,让对方抱有希望去要等待,反正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到最后,他们就知道得用金钱换时间了,是不是?” “嗯?我怎么没有这样想?”薛万锦似乎知道自己好像又在小年轻面前出丑了,“是啊,一下子这么多,可以找许多理由先放一放,我们又不是零工市场的力巴,还能随叫随到啊!好,这一条我立即通知业务洽谈部,所有的项目都暂时的先放一放,我们是要好好的选择选择,就是去买菜不也要挑挑拣拣嘛!” “抻抻对方是必要的,不过,你要注意竞争对手哦,有两个条件可以让你放弃与同行竞争,第一是价钱比你们的报价低20%的,那就是恶性竞争,从理论上说是做不出来的,他们要做,肯定就会出状况,你没有必要去提醒,要看对方的背景,一般来说,正规的公司肯定不会那样干,能那样干的绝对是野鸡公司。” “这个我知道,实际上,咱们国家目前在海外干工程的也是分国家队和地方队的,还有一部分就是业余的混搭队,重点的大型援建工程基本上是国家队的,个别地区的中型项目就是我们这些地方队的,而一些纯粹私人建筑项目就是那些混搭队的,混搭队想升级,他们走的还是在国内的老路数,通过接到更大的工程逐步的做大,可现在与三十多年前完全不一样了,各种现代化设备的使用决定了这种升级变得很难了,我是过来人,我清楚这里面的猫腻,你放心,我不会乱来。” 薛万锦的这几句话实际上是概括了国内一些民企建筑公司的发展路径,最早的建筑的公司,只要有泥工瓦匠,再加上一群小工,这就敢去接各种建筑工程了,转到第一桶金后,一些包工头就从接工程逐步的转化为承包商、开发商,最早走出这个路数的就是浙江福建沿海一带的人,现在,他们在海外复制这个经验也可以说是无可厚非,问题是,当今的基建施工技术已经不是当年可以简单凑人就能干的,尤其是在一些地方,还有种种施工限制,比如,原来的泥头车,上面加一个苫布就算凑合过关了,可现如今能行吗?你要没有专用的带盖泥头车,各种机构开出的罚单足够你去买新的泥头车了。以前,工地上出现了工伤事故,凑合凑合就完事了,现如今你试试看,一旦搞出大头佛,你就等着倾家荡产吧。要保证工程质量,保证施工安全,是找几个瓦工和工头就能解决的吗?时代不一样了。 “第二种就是发包方的猫腻,他们主动加价,然后所要回佣,这样的工程不能接,你也无须去举报和揭发,反正就是不做拉倒,他们愿意找谁就找谁去。”李凡又给薛万锦提了一个醒,“在欧洲做事,必须严格人家那边的法律,你不懂不要紧,可以找当地的律师,让方丹给你找,要知道,在西方的司法制度下,可以长臂管辖的国家不仅仅是美国,欧洲那边也是一样,只要抓住你的痛脚,对不起,对你就是敲骨吸髓,就是要整得你破产,这一点千万要注意,开不得玩笑!” 薛万锦是经历过与郑德勋之间的司法纠纷的,可他还真没有面临过李凡说的这些,他有些困惑的看着李凡,手里拿着酒杯转着,最后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这……有这么严重吗?好像在西方拿回佣是很普遍和正常的吧?” “不是你这样理解的,你上次与郑德勋之间是民事债务纠纷,那不涉及到刑事处罚,可如果你想用刚才说的‘正常惯例’去办事,你就等着挨刀吧!”李凡不屑的看着薛万锦,“知道法国的那家搞高铁的公司为什么垮掉吗?就是因为被美国人抓住了痛脚,他们的确是在一些国家工程项目上行贿了,甚至还出具了虚假的单据,所以,尽管很冤枉,尽管美国要整他们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廉洁,可是他们还是被整垮了,连整个公司都被美国人廉价收购了。可如果你坚持按照规矩办,坚持走正规的途径,你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情,对方诬陷的就很容易被戳破,最后丢脸的是对方,而且,只要你走的直行的正,你肯定能得到民众的支持,幕后的阴谋也会被曝光,到最后,谁想搞你,谁就倒霉,这就是性质上的区别!” 李凡的话让薛万锦眯缝起眼睛很是琢磨了一阵,随即一口把杯中酒干了!李凡知道,这怕是老薛与原来的经营手法一刀两断的决心表示。特殊的国情,特殊的行业,特殊的背景,要说干这一行的没有个瓜田李下的,谁都不信,可要是说现在谁还在继续玩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怕也是不现实了,华人为财冒险的人大把,可明知要倒霉,那钱赚不到还去冒险的傻帽却是不多,甚至很少很少。3sk. 现如今的各种监控可谓是无死角无遗漏,谁想以身试法,只管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后面排队等着上位呢,在职场里出现任何奇葩事情都不奇怪,何况官场? 社会本身就是一个纷乱复杂的组合,不管在哪儿,只要有人的地方,各种千奇百怪的竞争就不会少,没见西方国家为了争个**的位置,就差把人脑子打成猪脑子了,花着纳税人的钱,卖的却是自己的私货。而更叫华人不能理解的是,在西方,还干脆把一些特殊的行贿变成合法的“政治捐款”,那些代表着利益集团的政客,拿了人家的好处,能不为人家办事吗?说出去谁信呢? “我会小心谨慎的,太多例子和教训了,就算不赚钱,也不能让西方人跑过来敲竹杠,这点我明白,我回去就开会落实,一定要从最基本的环节做起,我其实不担心在主观上犯这样的错误,最担心的就是无意间被人算计。”薛万锦说。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三条了,你在海外,必须要有自己的情报班子,人无须很多,尽可能利用西方的一些条件,比如,聘请私家侦探,就某个转头进行调查,将调查的结果与律师咨询的结果一对照,如果没有相矛盾的地方,你只管去干,可如果有不相同的地方,你就要仔细的甄别了,必要的时候你可以聘请具有官方背景的第三方去再核实,甚至直接给发包方备忘录,将丑话说在前面,即便是将来有事,也是有个辗转腾挪的机会,对不对?”李凡又给老薛出了第三招。 有了李凡在后面的点拨,老薛这才大踏步的进入了海外建筑市场,仅仅三个月后,将东欧某小国里烂尾进十年的一座公路桥修复完工,紧接着,又承接了另外两单烂尾工程,不到半年,万丹建筑的名气已经在欧洲打响。 “真没有想到,万丹工程这样有能力,那几个项目原来全都是赔本的,所以没有人承接,可现在……”霍夫曼在巴黎春拍后找到了刘道源,说到这里他直摇头,“为什么你们华商企业如此能干?以前有人说你们是某些行业里的终结者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万丹建筑表现出来的能力让我很惊叹啊!” “好了好了,别在这里感慨了,你搭上我们华人算你运气,你知道我们这次淘到的陈年白酒卖了多少钱?”刘道源洋洋得意的向霍夫曼竖起了四根手指,“整整有四千万欧元,还不都是华人参与竞拍的,不少来自美国的富豪也加入了。” “为什么美国人也买?他们不喝这个酒的……啊!我明白了!保值!” 第一卷_烂尾克星(2) 霍夫曼说的没错,以当今美国经济发展的趋势,想要保持家族里的资产,能够选择的方式是真的不多了。首先,美国的产业空心化,使对实业的投资基本上无法进行了,无论怎么去弄,搞实业的投资成本令人感到恐惧,尤其是一次性的投资太大,而回收太慢,这就造成了许多资本不愿意进入。其次,在美国能够收藏保值的品种太少,而作为收藏级的白酒就更少,要知道,在美国,是即时行乐的民风,同时,也是华人聚集最多的地方,还有一个原因,那些白酒进入美国的时间晚,比在欧洲要晚上几十年,因此,想在美洲搜集到古董级的白酒几乎没有。 “那个……刘,把万丹建筑引进德交所是不是应该加快步伐了?对于这样有效率的公司,我们可不能轻易的放弃啊!”霍夫曼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你早该如此了,各种手续,你去办就是了,我这里会全面配合,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有利的噱头,那就是方丹先生的股东身份,现如今的方丹先生可不是原来只玩拍卖的单打一了,他还购买了《华侨日报》,你想想看,这样的企业要是不在你的手里上市,你会遭到多少人的白眼啊?”刘道源在那边乐呵呵的说。 “是啊是啊!我都忘记了,我是签了某些文件的,有了那个文件,这第一推荐人就是我,可我到现在还没有去申报,一旦捅出去,我的日子不好过了。”霍夫曼在电话里颇有些感慨的继续说道,“而且,现在我还面临着市长菲尔德的巨大压力,他甚至质问我,为什么像鲁道夫家族那么优秀的企业不推荐上市,我现在可是真的有些被动了……刘,我也希望你能回去向令夫人做做工作,让她大哥赶紧准备上市吧,否则,市长那一关可是不好过的,你也知道,优秀的企业获得的利润要对社会普惠啊,如果长期游离在社会福利之外,市长怕是要采取措施了。” “这个我知道,可问题是,鲁道夫家族上市后获得的大笔资金拿来干什么?你是知道的,他们不属于开拓性人物,在没有想好资金的使用方向,这个工作我做不了啊,做了,将来就会被夫人给……咔嚓喽,你明白吗?”刘道源说道。 刘道源提出的问题还真是让霍夫曼无话可说,人家公司无需资金,干嘛上市啊?你市长逼着人家上市,那不就是要从人家手上分钱吗?而且,天知道你市长身后站着的是什么人?没有财团和政治团体的支持,他那个市长是那么好当的吗? 可是,这样的疑问在这些金融家企业家这里是问题,是可以拿出来去反驳要求上市的要求,可到了市长菲尔德那里就不是什么问题了,西方不是流行一句话吗?只有政客的戏法是变得最好的。菲尔德马上就把鲁道夫和霍夫曼都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说是跟他们“恳谈”一下市政的未来,实际上就是摊牌。 “我知道鲁道夫先生是个本分人,是个遵纪守法的模范,同时,还是个热心的好市民,我希望鲁道夫先生成立一个新的公司,啊,可以是下面的子公司,然后呢,到交易所上筹集一些资金,把我们法兰克福的市政工程搞一搞,如何啊?” “我,我是不熟悉您说的那些的,这个……我恐怕做不了。”鲁道夫说道。 “哦,这不是问题,你不过是一个转承包的中间公司,投入的那些钱在将来也是会逐步的从市政经费里偿还的嘛,总体来说,是赚钱的。”菲尔德郑重的说着,随即转头看向霍夫曼,“霍夫曼先生,这样一来,你是可以操作两个企业上市,一个是那个华商的万丹建筑,一个就是鲁道夫家族企业上市,这样下来,就形成了一个本土综合性公司,同时引进了一个华商公司,对缓和我们本地的游资出路是有好处的,我相信霍夫曼先生是可以算清这里面的利弊的,对不对?”。 这简直就是直接摊牌了,法兰克福是德国游资最集中的地方,如果不把这些游资吸引住,法兰克福的市政就无法筹集到资金去搞,事实证明,原来市政拨款算是白花了,搞了那么多年,许多地方都成了烂尾工程,一些官司打了好多年了,到如今也没有个说法。菲尔德之所以敢如此找鲁道夫和霍夫曼说话,就是上面已经有人看中了万丹建筑的能力,这样的企业要是不圈在德国,那就失去了先机。反过来,如果把这样的企业吸引在德国,让鲁道夫家族成为中间发包商,这样就可以从德国分别向周边的荷兰、卢森堡、比利时和丹麦等国发散,甚至还可以向东影响到波兰、捷克等国家,这笔钱最后就进了德国人的腰包,别的不说,至少在就业和税收方面,菲尔德就能够获得民众的点赞,就能有资本继续当政。 鲁道夫没有明确的表态,他搞不清楚,为什么菲尔德市长会盯上了自己,自己说破大天去也就是个做香肠的啊,怎么就要把自己推向综合性公司的位置上?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在俄罗斯和华夏的投资早就被调查的一清二楚,是德国少数在新领域里走出新路的企业,你既然有在华商中的关系,而那个在东欧搞建设的万丹建筑又是华商企业,这里面难道就没点关系?你鲁道夫既然你有在华商中的关系,还有个华商的妹夫,还是个活跃的金牌经纪,那不找你,找谁? 鲁道夫没有明确的答复,可是霍夫曼却是闻到了钞票的味道,他向菲尔德点点头,表示了某种暗示,于是,菲尔德就结束了与这俩人的“恳谈”,菲尔德相信,只要霍夫曼动了心思,那么他的计划就有可能实现,如果在法兰克福又搞出这样的一个项目出来,加上原来他与刘道源搞的那个展播场馆的项目,可以说,他现在就有资本向德国更高层的政治位置冲击了,这才是菲尔德的真实目的。 “鲁道夫,你无须去多想,按照市长的意思去做就行了,甚至都无须你去动手和策划,而且,我相信,菲尔德市长还会为你的新企业免掉一些税的,对你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你甚至有可能加入德国的顶级企业家俱乐部了。” 霍夫曼一出来就拉着鲁道夫进了一家咖啡馆,两人边喝咖啡边说着话。 “问题是,我们家族已经不需要那么多钱了,我们现在赚的钱已经足够多了,至于说加入你说的那种俱乐部,对我来说似乎没有吸引力,我知道自己是个平庸的人,我对企业今后的发展也没有野心,以德国现在的税收政策,你也知道,想多赚钱的人是越来越少了,看看一些人,什么都不干,还给他们各种补贴,为什么我们就不能享受那样的恬暇生活呢?”鲁道夫摇晃着脑袋,“原来,我们的确是为了家族企业的生存努力,可现在你也看到了,我们家族的生意根本做不完,何必还要去玩新花样呢?对我来说,真的是没有一点吸引力,我还想去听音乐呢。” “你没有听出菲尔德市长的话音吗?那里面可不都是请求,很玄妙啊!” 霍夫曼知道从公民义务啊个人的成就感等方面去说服鲁道夫是不可能的,鲁道夫就是一个继承家业的凡夫俗子,和平时期,你跟他去谈什么高尚的情怀,什么留给后人的赞美等等,那样的话说出来根本就是对牛弹琴,一点作用都没有。 在欧洲,对普通人最有效的手段就是“威胁”,威胁不了就是执法。许多欧洲人也不在乎被叫到警局里去如何如何,反而还会以自己参加了某次活动,最后去喝了二天咖啡为荣,出来在朋友面前吹嘘一番,这也是为什么在欧洲,在西方发达国家里,几乎天天都有一些人走上街头,举个牌子,表达自己的意愿,至于这些意愿最后有没有人听,能不能落实,谁也不在乎,甚至一些国家的警察对这类事情都司空见惯,大家都是走过场,说白了,都在演戏,看谁演的好,演的像。 “你鲁道夫家族到底有多少家底?以为我不清楚吗?在食品行业里你们算一头大象,可在德国的大型企业里,你们也就是一只小蚂蚁,一旦引发一些人的不开心,想要折腾你们家族很难吗?”霍夫曼这几乎就是直接威胁了,“别的不说,随便找几个人对你家族里的其他成员做动员,然后引起家庭财产的分割纠纷,是,你们那些都是铁板钉钉的,没有问题,可有人硬说有问题,然后冻结你们的银行资金,冻结你的账号,甚至对你出口的各类产品做手脚,你想想看,你扛得住吗?别以为在德国一切都是透明阳光的,实话告诉你,在德国也有很多灰色地带的,只要需要,资本是可以摧毁一切的,而所有的一切,包括政治都是为资本服务的……别傻了,你想当个休闲的富家翁不是问题,成立公司后,让你的儿子劳恩去做就是了,这里有一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新成立的公司具有半官方的性质,做好了,你到时候就只管获取荣誉,获得金钱。两种道路,你其实没得选。” 鲁道夫是很平庸,可不等于他傻,低头沉思一阵后,给了霍夫曼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我要回去开家庭会议,这么大的事情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鲁道夫的这个话实际上已经是向霍夫曼表态了,他认了,可家庭里如果有人反对,那就得你们自己去摆平,我是不会在家族会议上强行通过的。 霍夫曼自然也听明白了,他笑笑,不再啰嗦,两人舒坦的喝咖啡,聊着社会上的奇闻异事,最后分手,各自回家。实际上,霍夫曼早就给自己的公司发去了信息,“立即启动万丹建筑和鲁道夫家族上市的筹备工作,刻不容缓。”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鲁道夫家族企业是本地的,经过各种手续的签署后,很快就上市了,那些上市的条件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无非是把一些公司的股份化整为零拿出来,分配给企业里各个员工,形成上市公司要求的诸多股东。 上市的家族企业不能更名,可是上市前后,成立子公司不受限制,于是,子公司成立后,立即接手法兰克福市政烂尾项目,并以完善这些项目为由,上市集资,并与法兰克福市政签约,每年从市政经费里返还若干,如果市政经费紧张,鲁道夫公司可以用税金来抵扣,这下子可是让鲁道夫乐坏了,谁不知道,前面那句返还是官样文章,真正用意是后面的抵扣。无非是用文字来获得各方面的认可。 鲁道夫不知道的是,这个陷阱其实是给鲁道夫这样憨厚人量身定做的,没错,字面上他是可以用部分税金来抵扣回收的资金,可是,你这搞烂尾工程的公司就不交税了吗?如果这个新公司产生了巨额利润,那上缴的税金会是个小数字吗? 论玩文字游戏,鲁道夫还真不是个,就连他那鸡贼的妹妹爱玛也没有看出来,更别提刘道源了,等到刘道源将最后的结果告诉李凡的时候,李凡在电话里就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刘道源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追问李凡,为什么大笑? “也没什么,你们就是一头高产的奶牛,肯定是要被市政挤奶的。对于资金的回收,那就是一行字,要么你们让市政欠着,要么你们就得继续纳税!” “不是……我们在条款里可是写明了可以用税款抵扣回收资金的啊!” “你以为市长白叫你们上市啊?用于市政的钱是你们出的吗?那不是通过上市在股市上圈回来的吗?这样的钱,市长能叫你们先肥起来?人家让你们上市的股票数额是不是正好刚刚够用于擦屁股工程?诶,人家就是这样玩的啊!” “可是,按照欧洲这边的规矩,圈下来的钱就是企业的啊。”刘道源说。 “那是,钱是记在企业名下,可是企业不要交税吗?不管你怎么玩,这个税你们逃不掉的,新公司是不是还要捆绑在万丹建筑名下?你们可以看淡,不着急,工程反正都是烂尾的,可是老薛那边能干吗?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要赚钱的,那些烂尾工程在老薛手上会很快就结束,到时候,出现的溢价就会很大,有了利润了,这个利润你能不交税?甭管有多牛掰的会计师,想要在这个方面逃税是不可能的,何况,鲁道夫家族在开曼群岛那边的离岸账户上的钱可是不少,你以为人家控制不了?跟美国打个招呼,利用cia、fbi等机构,分分钟摆平你们,所以说啊,无论你们怎么玩,都是只**,是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的。” “那,那我们还干个什么劲啊?这不是替人做嫁衣?”刘道源情绪低沉了。 “也不全是,毕竟利润还有一些能留在鲁道夫家族企业里,更重要的是,这是与万丹建筑连环的,万丹建筑一旦上市,那就是要真正走向海外了!”李凡说。 第一卷_烂尾克星(3) “小老大,你的意思是我们不是白干?多少是有点收益的?”刘道源的口气显然变了,“如果是这样,也许我干起来还能有点劲,要不然,我是没兴趣了。” “怕不是有点收益了,你呀,还是不学无术!在这个世界上,什么单一项目的投入大?就是基建项目,老薛的公司只要迈出去了,在欧洲还担心没有项目?要知道,欧洲别管是发达国家还是次发达国家,那里的基础建设都是什么年代做的?主要是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这都过去这么些年了,你琢磨琢磨,不说那些烂尾的工程,仅仅是适应新时代的填平补齐有多少?是,欧洲人喜欢保留传统的建筑,许多人都喜欢原来那种说不上年代的‘古老’建筑里,可是,道路,桥梁,涵洞,铁路线的扩建等等,这些有多少?你只要稍微调查调查就能明白了,尤其是那些道路桥梁的施工,那可是老薛的看家本领!这是一点收益?” 李凡在电话里又是不冷不热的把刘道源给“鄙视”了一番,可这刘道源偏偏就是个“贱骨头”,如果李凡不是冷嘲热讽,他心里还不踏实,李凡这一通话让他彻底的放心了,听了李凡的话后,刘道源就是一句“好嘞!你就瞧好吧!”跟着就把电话挂了,随即就去找鲁道夫了,至于那文字后面的事情,他才不会说呢。 有鲁道夫公司上市圈钱,有菲尔德给出要擦屁股的烂尾工程,有万丹建筑强有力的施工,这一通组合拳打下来,仅仅半年时间,鲁道夫公司就被德国媒体冠以“烂尾克星”的名头了,不仅是在法兰克福,德国几大城市的市长纷纷来找了,其中最急迫的就是汉堡市长奥拉夫,利用在柏林出席某个政治团体会议的机会,找到了菲尔德,两人心照不宣的找了家僻静的小馆子“共进晚餐”了。 “菲尔德,实话说,我是真没有想到你干的如此之好,作为一个新兴的政治人物,你的前途无量啊!”奥拉夫非常恭维的对菲尔德说着,“我毕竟年纪大了,再过几年就要退休了,可是……我不想在骂声一片的情况下退休,我想请你帮忙。” 两人都是德国某个政治团体里的成员,作为老一代的奥拉夫的确是有些运气不佳,本来还在联邦高层担任这个部长那个部长的,可是,在竞争进一步的时候,站错了队,最后回到汉堡去竞选市长,虽然成功了,可接手的却是一个烂摊子。 汉堡,最早就是以在波罗的海少有的不冻港出名的,曾经是欧洲第二大港口,直到今天,仍然是一个在德国相当重要的港口,可是,其港口在世界海运界的排名却是在不断的下降,究其原因是多方面的,可是,港口设施落后,新旧港口之间的烂尾工程太多,以及德国南部诸多货物的航运通过莱茵河转道鹿特丹进出是重要的原因,尤其是近些年来,德国成为欧元区国家的核心后,汉堡虽然说算不上是拖后腿,可是在许多方面不尽人意也是无法掩盖的事实,如果这里不是空客的主要生产组装基地,汉堡的局面会更差,对此,从上到下给奥拉夫的压力很大。 奥拉夫不是没有找人去研究,也不是没有想办法,面对诸多的烂尾和拖延的基础工程,他几乎是一筹莫展。道理很简单,在德国,尤其是汉堡这样的地方,人工的费用是非常高的,进行工程建筑,没法大规模的使用机器人啊啥的,有些地方,就是得用人开着挖掘机或者铲车去“硬啃”,可操控这些机器的工人是要“朝九晚五”的,节假日必定休息,根本没有可能在工期上提前,可一旦工期拖延,受到通胀的影响,许多承建公司就会宣布破产,不干了,就是坚持能干的,也是要求增加拨款,增加项目的投资,官司一扯若干年,等到扯的差不多了,整个环境又变了,于是,再扯,没完没了的恶性循环,搞的奥拉夫看着各种历史报表后直摇头,钱没少花,可是事情却都是半拉架子,有的根本就报废了。 奥拉夫不是没有想过快刀斩乱麻,他也想,可是钱从哪里来?引进资本进入?人家资本看着不挣钱,谁特么的会往火坑里跳啊?实际上,在德国,类似如此这般的城市可是不在少数,甚至在整个欧元区国家,这样的情况也比比皆是。 当欧洲进入到了福利社会后,许多市政建设的经费就被大幅度的压缩了,这个压缩本来还是有一些道理的,人家也是通过严格的核算后得出的数据,问题是,伴随而来的就是西方人对工作时间和态度的变化。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前,哪个国家会发生宁可烂尾也不去干活的事情?在那个恢复的年代,能混饱饭吃就不错了,这就形成了一个怪现象,没有全面福利的时候,各种基础建设是蒸蒸日上,工人干的热火朝天,当今大部分的基本建设都是在那个年代完成的。可有了福利以后呢?仅仅维护的经费就上涨了好几倍,让一些地方财政不堪重负。 有人会问了,这些事情能发生在德国吗?德国人不是很严谨的吗?事实上只要是在资本贪婪吞噬金钱的体制下,什么都会发生。以柏林勃兰登堡机场为例,原定于四年的工期,最后整整拖了十四年,期间多家公司宣布破产,多名人员被查行贿受贿,最后,整个投资从最初的25亿欧元预算暴涨到最后的80亿欧元。类似的大项目还有汉堡的音乐厅工程,前后干了十二年,花费超过一倍有余。莱比锡地下隧道、科隆和慕尼黑城市地铁以及柏林城市宫殿等工程等等,都是在欧洲很著名的大型烂尾工程,至于一些小城镇的烂尾工程更是多如牛毛。 汉堡在德国是少有的河网地带,诸多的桥梁、涵洞和小码头都已经年久失修,奥拉夫是看到菲尔德搞出来的政绩动了心思,他不是不想花钱,他担心的是,钱花了,事情没有办成,那些本地的建筑公司简直一个个都是只拿钱不做事的白眼狼,已经彻底的在信用上不顾一切了,这就是当今的现实,他想引进万丹建筑这个外来户,想利用万丹建筑在汉堡搞一次“鲶鱼效应”,所以,他约见了菲尔德。 “你的处境我能理解,一切按照商业规则去做,我这个当市长的也是不能阻拦的,最主要的是,他们现在似乎都很忙啊,光是在我那周边的工程就干不完,你也知道,我那里的情况并不比汉堡好多少,虽然成为一个重要的航运中转枢纽,可是,历史的欠账太多了,多到我都觉得是不是我们的前辈当年犯糊涂了。” “不不,你不用担心他们的能力,在这个方面,我也与你的好朋友和长辈哈维?史密斯教授进行过交流,哈维说了,千万不要低估华商的能力,而且,他举的例子就是你菲尔德采用的手法,坦白说,如果不是那些华商在你周围踏实的苦干,你的那些政绩能实现吗?或者说,你的思路能够打得开吗?”奥拉夫盯着菲尔德,然后很真诚的继续说道,“相信我,我这次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利,我已经是一个快退休的人了,就是想在退休前办点真正的实事,我已经筹集了一笔钱,可这个钱放到本地建筑商那里……我是不放心的,我不信他们,所以,我来找你。” “你就不怕本地建筑商调用舆论的力量对你进行攻讦?你这可是动了人家的蛋糕啊,要知道,我与你最大的不用就是,在我的法兰克福没有够分量的建筑公司,任何资本想临时成立来争抢那些工程,我都有办法对付他们,你……行吗?” 菲尔德本来还想说,你可以用投标的方式进行公平竞争啊,让当地的建筑公司主动退出,可猛然想起,就万丹建筑的报价,那是德国本地建筑公司根本无法企及的,相差的距离非常大。可是在汉堡可是有好几个著名的建筑公司存在,他们不仅是在德国承接各种工程,同时在波罗的海沿岸国家也承接许多项目,问题是,这些工程公司在国际上招揽业务似乎也是在走下坡路。 “不怕!我也借鉴了你的方式,在新的招投标中设立了新的条款和针对投标公司增加了严苛的审核条款,谁乱来谁负责!这次,一定追责到底!”奥拉夫表情严肃的继续说道,“如果谁敢玩灰色或者更严重的花招,我宁可这个市长不当了也要严查到底,这次,我是下决心要干一场了,我只希望你那边不要设置障碍。”23sk. 菲尔德听到后面,眼皮跳了一下,这也许是又一种暗示,与商业完全无关的一种暗示,毕竟,菲尔德现在要更进一步,离不开组织内元老们的支持,而眼前这个奥拉夫可以说也是一个有着诸多人脉的厉害人物,别看他已经年纪大了,如果说要全身心的去搞政治,那还是在年龄许可范围之内的。 “好!成交!我会让鲁道夫公司去投标的,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咱们结束吧。” 两人就这样结束了一次交换,菲尔德全力支持奥拉夫的清扫烂尾计划,奥拉夫将自己的政治资本转投到菲尔德名下,至于将来怎么样,还要看发展的结果。 说,万丹建筑不能单独前往投标吗?目前还不行,因为其在德交所上市的事情还没有完结,还在德交所那边审核着,所以,万丹建筑只能是与鲁道夫公司签署一揽子交易的合约,算是鲁道夫公司旗下的战略伙伴公司,当然,鲁道夫公司也要为万丹建筑进行背书和担保,发生任何意外,首先找的就是鲁道夫。 欧洲的事情进行的如火如荼,在寻马县的考古工程一期也接近了尾声,至于说二期工程何时动工,还需要等待相关部门的审批。原来的考古工地上已经开始在盖地面建筑了,这里,将是一个博物馆,在博物馆里将展出出土文物的复制品,这都是一些常规的手段,真的出土文物没有可能放置在一个县级的,具有旅游景点性质的博物馆里,最少也要放到省级博物馆的保险库里,要知道,这可是在战国时期的文物,在全国的文物中也属少见。为此,当地的前文化局长,现任副县长周耀光被授予了奖章和获得了奖励,而李凡则是带着学生们返回了学校。 之所以目前只进行了一期就停下来的原因,说起来也很简单,那种稀有的稀土矿渣的含量比刚开始发现的样本要高出三倍,也就是说,仅仅开发了第一期后就足够相关部门和机构使用若干年的,当下对那种稀土的需求已经不是很紧迫,在这样的前提下,没有必要在那里进一步的大力开发了,做好各种基础工作后,事情就暂停了,而在当地大力开发特色旅游更是进一步的掩盖了这个秘密。 美国人也搞不清楚,那种本来在国际市场上价格高企的稀土元素,现在已经在缓缓的下跌了,而西方控制的产地就那么几个,没有发生任何变化,难道说华人放弃了对那种物资的研究了?诸多关键发动机上不用了?亦或是发现了新的元素做了替代?这种雾里看花的局面让美国的cia十分头疼,完全摸不清路数。 西方人不明白的是,华人想干什么,只要上面一声令下,事情很快就会解决,曾几何时,无论是汽车还是轮船,亦或是飞机,国人都担心发动机问题,被国人称之为“心脏病”,可是,就在不知不觉中,汽车上使用的发动机已经是国产的了,这里的国产可不是说仿制,而自主研发的,在性能上与西方先进发动机已经相差无几,甚至是在伯仲之间,国产飞机,无论大小,都装上了自己的发动机。 尤其是在新能源动力上,本来就是在同一起跑线上,现在更是一骑绝尘,不信?当今国际上诸多发达国家城市里使用的电动大巴清一色是我们生产的,西方人目前强调要低碳出行,可就是这电动大巴造不出来,奔驰你牛,沃尔沃你牛,你造啊!不是那么简单就能造出来的。可以说,在电动电磁上,华人已经弯道超车,航母还没下水,电磁弹射就成熟了,可美国的福特级下水舾装甚至入役都好多年了,至今仍然是不过关。电磁炮我们都装上了,美国还搞不清东西南北呢。 巴黎的秋拍,这次居然来了大批的华人,无他,春拍时方丹放出了一批掏老宅子找到的陈年白酒,把许多人勾的眼红眼绿的,到了秋拍,那几箱“凤翔烧酒”被隆重推出了,引得厂家和一些酒界老饕们全急眼了,纷纷前往巴黎竞拍,就是来不了的,也都预定了远程电话竞拍和寻找代理人竞拍,这种热闹让方丹忙的吹胡子瞪眼的,他从来没有如此风光过,而他买的华侨日报更是连篇累牍的解读这些白酒的前世今生,把一些传奇故事都说神了,如此一来,报纸也火的不行。 老薛那边就更牛了,为了能搞到一箱白酒,也千里迢迢到了巴黎。 第一卷_烂尾克星(4) 方丹虽然是万丹建筑里的第二大股东,却与薛万锦没见过面,这次,老薛不仅仅是前来竞拍,同时也把这两年的分红带过来给老头,这就让方丹不得不出面见见薛万锦了,这俩人见面,自然也要把刘道源来过来一起,起码需要个翻译啊。 看着五百万欧元的支票,方丹是万分的感慨,他对薛万锦没啥印象,仅仅是看过照片,当初也就是被刘道源给忽悠的掏出钱来了,可没想到换回来的居然是如此的收益。在方丹看来,自己的本金和利息都已经拿回来了,就不该再有收益了,可是薛万锦却是坚持以股东分红的理由将钱带了过来,而且还是按照国际会计标准走的账,让方丹无话可说。到现在方丹这才知道,华人那句“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说法是真的,更是觉得自己跟华人在一起合作算是找对人了。 按照华人的习惯,方丹在巴黎找了一家还算地道的中餐馆,几个人点了个火锅,按照各人口味涮着自己喜欢吃的菜肴,喝的却是刘道源带来的一瓶陈年“汾酒”,这也是刘道源从北欧的某个小超市的仓库里扫出来的,包装还是玻璃瓶。 看着这个瓶子,方丹是噘着嘴巴表示不屑,就差说刘道源“太小气了”。可是薛万锦已经瞪圆了眼睛,一把抓过来仔细看着,随即拧开瓶盖,倒了一点在手掌上闻了起来,然后舒心的笑了,“这,这可是好酒啊!能多给我几瓶不?” 本来,刘道源正为砸在手上的这几百瓶汾酒头疼呢,本来,发现的时候还高兴了好大一会,而且数量还不少,可当刘道源拿回来仔细的看了出厂日期后才发现,这批酒怕是要成为一次最失败的捡漏了,因为这酒就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生产的,要说这酒拿到拍卖会上去当成古董卖,那是不够格的,可要是发回国内,需要办理的手续太多了,全世界各国对酒类的进出口可都是严加管理的,没有正当的理由,你这手续就办不下来,而且,这批汾酒的许多原始文件已经丢失,根本找不到了,如果要去重新办理,你就跑吧。虽然钱也不算多,可是耗时间啊! “这个酒你觉得好?”刘道源奇怪的看着薛万锦,“我也喝了一瓶,感觉是不错,可是达不到茅台和西凤酒的水平,不过是度数够高,喝下去感觉还不错。如果你想要,我那里还有不少呢,我正发愁怎么处理这酒呢,都想找个中餐馆去零售了,可是,我问了,这个酒在中餐馆里也是卖不动的,似乎人们不喜欢!” “他们懂个屁!”薛万锦大刺刺的说道,“这应该是最后一批没有用工业法勾兑的山西汾酒,是纯粮食酿造的,虽然年限短点,可这绝对是传统意义上的好酒啊!不像现在,许多酒都是用基酒加酒精勾兑,你有多少?我全要了!” “什么?你,你全要了?这可是很难带回国的,300多瓶呢,咋弄回去啊?拍卖公司可是无法给你出具这么大量的拍卖单据的,换成普通的拍卖又没有法律效率,到时候你难道要留在这边慢慢的喝?”刘道源不相信的问着薛万锦。 “切!你也是的,我现在有六个工程队在德国、捷克等国家施工,这点白酒一个人还摊不上2瓶呢,等到夏季暑期回国的时候,让每个人带上一瓶,这不就都带回去了?别跟我说你连个普通超市的发票都弄不出来,只要带回去了,哈哈哈……我这可就发了,到了年底给一些关系户送礼,全靠它了!”薛万锦乐呵呵的说道,“现在,我是不高歪门邪道的,可是正常的人情往来还是要有的,每年为了这个,我可是挖空心思了,这下好了,咱们送出去的是最普通的酒,可这个普通是真不普通啊,这种酒怕是喝一瓶少一瓶啊,现如今已经没有啦!” “啊?!”刘道源当场愣在那里,早知道可以用蚂蚁啃骨头的法子,自己何必发愁呢?要知道,在国内,类似这样高端的纯粮食酒早就卖到数千元一瓶,自己淘下来的成本不过每瓶4块多欧元,这,这简直是……失策啊! “不许耍赖哦,你有多少都归我,包装也不许改!”说着话,薛万锦就是一杯下肚,那种感觉让他又回忆起自己的年轻时候,哥几个庆祝拿到职称,发狠心买了一瓶汾酒,还都你争我争的要倒平均,唉!那个时候是真穷啊。 方丹在旁边是一个字也没听明白,可他格局刘道源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刘是吃了大亏了,而且还是那种咽到肚子里无法吭声的哑巴亏,显然,薛占了大便宜。 “那个……你们说的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刘,你能给我翻译翻译吗?” “这个与你无关!我被眼前这个老薛给算计了!今天要多喝点,这个酒现在都是他的了!”刘道源没好气的说着,然后一杯喝下去,又紧跟着倒上一杯,“你们的万丹建筑在欧洲干得不错,已经出名了,霍夫曼对我说了,最迟在秋季的时候就可以在德交所上市了,你老小子是第二大股东,这就又发了一笔了!” “喔!那可是太好了,这个酒我也喝,我好像在石那里也喝过类似的白酒,不过没有这个进口好,回味也不如这个!”方丹得知自己又要增加身家了,高兴的说着,“不过……刘,你帮我翻译一下,以后不要再给我分红了,我的钱实在是多的已经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我都在想,再发展下去的方向在哪里?我迷茫了!” 真特么的是讨了便宜还卖乖,方丹这老小子还真是玩的有些飘了。 “你可以在法国收购一家影视公司啊!咱们不还都是平涛文化的股东嘛,虽然是那种最小最小的,可也是有义务帮他们开拓国际业务啊!”薛万锦听了刘道源的翻译后冷不丁的冒出了这样一句,“你们也知道,我那女婿是y大学毕业的,闲暇的时候喜欢舞文弄墨的写点东西,他写了个本子,我看是很不错的,可是拿到平涛文化那边去后,说里面有许多敏感的话题,怕是过不了。我就在想,难道就不可以在海外搞个纯华人演员的拍摄吗?就是群演,好像到某些大学去一吆喝也能找来不少吧?再说了,在法国这里自己搞个拍摄基地也不是不可以啊,他老方不是有不少庄园都荒在那里吗?就种点酸不拉几的葡萄,每年都赔钱,要是他没钱了,那庄园是不是早就卖了?我可以免费的为他设计影视基地,在建筑上,我只收成本费,只要弄成了,我相信应该比现在空放在那里养蚯蚓要好的多,至少,可以引来游客嘛,以后,平涛文化需要拍摄外景的时候,就可以来这边啊?咱们还可以在影视基地周边修上一些简易实用的房舍,可以给一些休闲的人前来流连忘返,也可以给摄制组居住,重要的是,这里的影视基地是个变色龙,可以有西方的街景,也可以咱们那边的乡村风貌,小刘啊,你跟他说说,看成不?” 说起来,这哥几个在当年平涛文化上市的时候,都被列入股东名单里了,按照纽交所的规定,股东人数不得低于五百,当时为了凑人头,可是把江涛给忙活了一阵子。像老薛、刘道源这样的人不可能是按照员工那样给个最基本的一百股吧,怎么地都要给个符合身份的几千上万股吧,所以,薛万锦的说法是成立的。 “诶!你这个提法有新意啊!”刘道源眨巴着眼睛琢磨起来了,“说起来,欧洲的文化市场长期遭受好莱坞挤压,除了巴黎这边还在坚持外,其它国家和地区基本上都没有了,有的国家甚至连像样的电视剧都拍不出来,老薛是怎么有这个脑子?难道说又是小老大的暗示?或许老方是可以干上一把的。” 刘道源的这个想法可是冤枉李凡了,对这个点子,李凡是压根不知情。触发老薛灵感的还是刘道源拿出来的那瓶汾酒,两杯小杜,脑子就烧起来了,重要的是,他的那个女婿居然还是个“文艺青年”,偏偏自己的大女儿还是十足的拥趸,小两口可是没少到老薛这里嘀咕。老薛能说什么?女婿一没耽误工作,二是自己眼下的绝对主力干将,在欧洲这边的工程基本上都是女婿赵嘉耀在负责。能够在欧洲这种花天酒地的地方继续写东西,老薛心里很是舒坦,孩子没学坏,好! 今天跟老方一起喝酒,临来之前他就知道方丹不仅是个著名的拍卖家,还是个有点历史的“大地主”,名下的山地田地足足有近万公顷,更重要的是,这些地还都在阿登高地与巴黎之间的北部地区,都那种被证明地质条件不行的,说吧,靠近香槟地区,可是偏偏他的这块地方就是不成,局部形成的小气候就是不配合,地下还没有啥矿,早在五十年代,方丹的父亲老方丹就找勘探队干过,地下除了毫无价值的各种混合石渣,啥都没有,那时候就想出手卖掉,可是,那种地方谁买啊?买来干嘛?据说,这还是很久很久以前,方丹家族资助了也不知道是第几共和国了,最后,当权者没钱还,就把好几块地给了方丹家族,战争时期也曾遭到破坏,也曾被维熙法国没收,可战后还是还了回来,现如今,就摆在那里。天籁小说网 在法国还能有这样的荒蛮之地?坦白说,有。法国在欧洲还是有些另类的,首先,法国的面积可以说在欧洲发达国家中是最大的,每平方公里人口的密度连英国和德国的一半都不到。其次,主要人口都集中在地中海和巴黎大区等平原地带,像一些边远山区里,生活条件差,进出不方便,还真是“渺无人烟”呢。 有人说,欧洲的绿化不错,尤其是森林保护的很好,等等。其实,自从工业化以后,欧洲人就很少使用纯粹的木材做工具和家具了,没有了用途,谁还去伐木?一百多年来,那些几国边界上的森林自然也就茂盛起来,真正需要农耕的地方,你看到过几个“原始森林”?这就像活跃在战场上和人类生活中重要的家畜“马”一样,战场上已经不需要马了,就是农耕也不需要马了,马几乎在人类社会里彻底的失去了使用价值。与马类似的还有毛驴和沙漠之舟的骆驼,要不,某某明星也不会在公路上撞上那些无人看管的野骆驼了,到底是谁的悲剧? 现如今,在家畜里,马的地位非常尴尬,有些成为了“宠物”,比如流行在欧洲和各国的赛马运动、马术运动等等,说到底是那就是宠物性质,而另一部分就可能面临着像肉牛一样的命运,可马肉的确不是那么好吃,被发现了还要承担责任,据说,东欧某国就是用饲养的马肉向某国际快餐连锁店代替牛肉,被揭发后引起轩然**。论出路,马还真是不如牛,吃牛肉似乎理所当然,可你要说吃马肉?得遭受多少白眼?这就是当今世界上,马匹的数量大幅度降低的根本原因。 有人说了,驴肉现在不是也进入了餐桌了吗?可以大力发展啊?而且,驴肉的味道相当不错啊?实际上,在人工饲养上,奇蹄类的马驴等是真的没法与偶蹄类的牛相比的,在成长期上,牛一岁半就成熟了,可是马和驴要多出一倍,至少得三岁以后才具有繁殖的能力,在怀孕期上的差别更大,牛只要280天就够了,可是马要340天左右,驴就更长了,足足要一年,而骆驼需要十四个月,这样的繁殖力根本无法与牛去竞争,所以啊,市场上供应最多的还是牛肉。 “老方,薛建议你去收购一家法国的影视公司,还可以利用你那些闲置的庄园搞一个影视拍摄基地,他说,他可以免费为你设计,就是建设也只收工本费。”刘道源想了想后还是把薛万锦的话翻译给了方丹,“我觉得他说的似乎有道理啊,这个基地一旦修建好了,可以拍摄世界各国的影视剧,最重要的是,这个钱不用你出啊,可以叫平涛文化公司来投资啊!你到时候就只管分钱好了!” 方丹也像刘道源那样,听完就愣在那里,心里是一个劲的琢磨,很快,这老鸡贼就把账算清楚了,只要有人来投资,那些荒地不就升值了吗?到时候是不是就可以卖掉呢?他没有想到,仅仅一年后,他就是打死都不卖了,因为那个新修的基地火了起来,尤其是平涛文化在这里连续拍摄的几部纯华人电影,几乎把这里的广告做遍了全世界,而跟着的就是,平涛文化将在纽约那边的拍摄基地转移到了这边,毕竟,纽约那边的成本根本无法与这边比啊,自己投资的基地,收费当然便宜啦,而且,法国的审核制度要比在美国松弛多了,光是在欧洲的影视市场上就掀起了一股新风,你不是休闲人群多吗?好啊!专门给你们预备了爱看的! “我看行!刘,你去从中联络,看看平涛那边愿意不愿意投资!”方丹说。 第一卷_烂尾克星(5) 还用去联系吗?平涛文化自打在华尔街上市后,筹集到的资金正发愁没地方花呢。当初,江涛还想着拿回国内进行几个大的项目投入,有好几部“巨制”等在那里呢。可是,这个想法被钱博平叫停了,现如今的钱博平可谓是商场上的老手,金融资本运作的一个熟手了,他给江涛的理由非常简单,“你把那么一大笔海外资本引进来,就不怕金融部门找你谈话?那可是输入性通胀的根源!”3sk. 可以说,江涛是被钱总给棒喝了,是啊,几个巨制一旦上马,林林总总需要动用的资金超过60多亿,这笔钱要是在从国外引进,势必造成他这个行业内的“物价飞涨”,被打破的平衡需要相当长时间的消化,由此引发的周边行业的价格波动也是一个必然。文化行业与实业贸易是完全不同的,现如今,国家的外汇储备不是说紧张,而是多到了要找出路去消化,在这样的背景下,你还大笔从海外引进资金?别说相关机构不会批准,就连钱总那里都通不过。至于如何把在海外圈到的资金用掉,你自己去想办法,要不然,你以为你这个ceo是那么好当的? 就在江涛在办公室里一把一把的薅头发发愁的时候,刘道源的电话打了进来,把这边的想法大致的说了一下,最后还问,“对于这个想法,小老大就没点点你?” 江涛可是地道的京油子出身,哪里会傻乎乎的说“没有”,随口就说了句,“我这不正等着你们的电话嘛!既然你们那边有了目标,那好,我立即组织人前往考察,不过你说的也对,当今燕城的文艺职场风气太烂了,我们在这里硬撑着也是得罪不少人,正在想着转移阵地呢,如果说可以到海外去运作……也不是不行,好,你那边先把前面的事情铺垫下来,我这边会马上跟进的,你等我几天。” 江涛之所以说了个活话,就是要亲自到李凡那里去先问问,这个事情他没有从小老大那里获得蛛丝马迹的暗示,难道说是刘道源与方丹一起协商的?是为了解决方丹那些压了几十年的偏僻地块?如果是那样的目的,小老大能同意吗? 这些日子,李凡在学校里主抓的就是“关于寻马县古迹的探索和总结”这项工作,跟着去的一些学生纷纷拿这个课题写论文,而李凡则是从更高的角度进行研究,对秦始皇一统六国后的早期历史进行补遗和对证。要知道,这段历史在史书上的记载并不完整,别看司马迁在汉初就写了《史记》,可后人都知道,司马迁在写《史记》的时候还是带着情绪的,有许多记载是夹杂了诸多个人的见解,甚至在后世诸多出土文物文献中发生矛盾,所以说,历史上的一些结论是不可以完全依照《史记》上的记载的,这也就是“孤证不立”的原因之一。 “小老大,中午我请你吃饭,有事情向你请教!”江涛把电话打给了李凡。 “好吧,还是老地方,要不就去你原来的那个玉器古玩店铺,咱们在那里叫几个外卖就成,下午我还要到学校文史研究所去参加一个会议。”李凡随口说道。 很快,两人就在小铺里见面了。现如今,这里已经是石大庆派人来接管了,可李凡有时还是喜欢到这里与熟人“小酌”,重新装修后的店铺在后面辟出了一个小房间,足够五六个人在那里说说话,喝喝茶,必要的时候就向老关系户餐馆叫外卖,而前面的店铺,自然还是招引着诸多新生一批批的前来光顾,尤其是那种被叫着“308”的手串,更是新生们的最爱,而且是高低搭配,丰简自选,贵的有上万的“好东西”,便宜的也就是几十元,可以说,小店开的很是稳当。 “老江,你这慌忙火急的,又碰上啥事了?该不是发现啥好玩意让我长眼?” “嘿嘿,我现在哪里还有时间去鼓捣那些啊?光是公司里的一摊子事情就够我忙活的了。”江涛招呼李凡到后面的小屋里坐下,“我现在最发愁的就是在海外圈到的钱怎么花,要是长期压在公司账号上,那是要贬值的。你也知道,我对海外的那些资金运作完全不摸门,而且,现在是越滚越大,我得找你讨个主意啊!” “别介!你等等!”李凡觉得江涛这话说的云山雾罩的,“你们的钱总可是专业学这个的,你不去问他却跑来问我?这里面是不是有啥猫腻?钱总说你了?” “不,不是那个意思,是钱总甩手不管啊,说让我当ceo就是要管事的,可不是大事小事都找他的。”江涛连忙解释,“实际上吧……我觉得钱总也是没法子。本来,上市的时候里外里就搞了不少钱,后来,我们在纽约那边弄了新的拍摄、播放模式,指望能把钱消化一部分的,没成想,在那些项目上全都赚的不认识了,现在,美国各州的有线电视台是排着队等着买我们的剧集,那钱是哗哗的往账号上流,我就纳闷了,这美国人真是如此有钱吗?完全拿钱不当回事啊!” “这也是没法子,美国现在搞量化宽松金融,到处乱发钱,你们的节目好,招揽的广告就多,许多美国人不出去,在家里就指着看电视混日子呢!”李凡似乎理解了江涛说的情况,“不过,根据你们经营的情况,这些钱要是再不消化掉,那可就是要给股民分红了,关于这个……你还是要去找推荐商咨询咨询。” “我肯定不想分红啊!可是,如果没有能够说得过去的大项目进行投资,这个坎就绕不过去,你看,这不是到你这里来讨主意了吗?”江涛笑着说道。 “那就在大项目上动脑筋啊,只要注意引进和在海外布点的性质即可,在国内,向寻马县博物馆投资不是很好吗?可以大批的引进海外的设备和技术,这个还是没问题的。”李凡点头认可,“只要不是单纯的引进资金就可以在国内多搞几个,在这个方面,你们是不是可以找找一些地方上的相关机构,看看有啥需求。” “还是花不完啊,光是在美国搞的影视项目,我们就赚了差不多十几亿美元了,再加上我们投入的一些艺术品生产和拍卖,比如你夫人的那个水印画,春拍的时候就在巴黎卖了2000多万欧元,这些钱还真是不好拿回来,除掉给你夫人的那份,至少留在公司账上的有一半,而在秋拍的时候,方丹又要加大送拍,尤其是美院的一些教授和老师,也起了将世界名画翻版成国画的一股风潮,现如今,好几幅拿出去试水,都很不错,如果在这个方面闯开了,平民化的一个艺术行业也就展开了,也就是说,高端的上拍卖公司,那些平民化的就满大街的卖了,如此发展下去,我们是真的数钱数到手软啊!尤其是这些东西的市场都在海外,我们又不能像那些贸易公司,可以与海外换货,能拿回来的就是钞票,叫我咋办?” 江涛的话还真是那么回事,赚了大把的外汇,却没啥地方使用,也就是引进几部好莱坞等进口的电影,可那能花几个鸟钱呢?而且还不是什么都能进。 这说起来,也是平涛文化在海外太能挣钱了,除了业务上的,在股市上也是进进出出的赚差价,可是赚了这么多钱怎么花呢?那位说了,万丹建筑不也是在大笔的赚钱吗?人家是怎么花的呢?这就是行业不同,结果不同了。万丹建筑可以在海外大量的采购各种国内紧俏的精密仪器,尤其是在建筑测量勘探方面的设备,这些都是无话可说的,还可以在海外采购各种原材料,比如,薛万锦就在保加利亚用当地产的高品位瓷土来冲抵了工程款,把当地机构乐坏了。可是平涛文化总不能满世界的去买矿石吧?更别说去涉及到各种设备和仪器了,那也太……容易给一些反对华商的人留下话把了,所以,江涛目前很是为难。 听着江涛的话,李凡的端起啤酒喝了一口,“你来找我不是为了诉苦的吧?是不是有了什么苗头?你直接说出来,让我也开开眼界,保不齐还真就行。” 到了这个时候,江涛才一边吃着一边把从刘道源那里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最后他谨慎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态度,“我觉得是可以试一试的,在法国搞上那样一个工程,既可以帮助老薛他们在海外站住脚,同时也把方丹紧紧的捆在了我们的战车上,他想脱离就要掂量再三了,另外,我们许多外景也可以到那边去取景,甚至可以将一些在国内不好拍的东西拿到海外去,至于将来是否出口转内销就要市场和社会的需要了,那不是我关心的事情。最重要的是,项目就算是失败了,烂的也是海外的资金,与国内的运转是不相干的,这样,我们也可以确保完整的实行在纽交所上市后若干年不分红的规则,如果一方面我们账号上有大量闲置资金,一方面又不分红,那是没法子通过纽交所的监督的,你看我想的对不对?” “嗯,其实还不止你说的这些,你上项目,由老薛承接,对外说是成本价,可真正的成本价是多少?只有天知道,通过这样的转手,你们获得的利润就转移到了万丹建筑,从而让万丹建筑将货币变成货物搞回国内来,这个变通的意义是很大的,万丹建筑可以涉及的面很广,稍微变通一下就可以将我们需要的各种物资弄回国内,我觉得你们的提法是合适的。”李凡把江涛的观点又给延伸了。 “你的意思,这个在法国的项目是可以上的?”江涛的眼珠子一亮。 “可以上,这样的项目你在国内是没法上的,国内已经太多影视基地了,再上就很难审批,同时也是与其它同类型基地争夺市场,树立竞争对手过多不划算,而在法国,你就不用去担心这些了,同时,也可以把影视基地设计成综合性的文化基地,包括旅游,老片博物馆等等,总之,可以大大的发挥一下,把项目搞的动静大点,也许,你们在美国股市就又要飙升一下了,到时候,纽交所可能就会又要找你们增发股票了,到时候你们去与戴琦公司协商,可以同意增发,但不要太多,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发点红利,总之,我们要稳,不是要冲,现在是华人理念向外延伸的时代,不是几十年前我们要引进外国管理概念的时代。” 李凡的话让江涛也是开窍了,江涛的年纪比李凡大多了,李凡说的事情有些都是他经历过的。刚刚**的时候,华人引进了不少西方的管理模式,管理理念,可是在事件中发下许多概念和模式并非管用,有些甚至完全是误导。一些完全照搬的企业在风光一段时间后,折戟沉沙,有的是在吃了苦头以后才逐步的琢磨出对西方模式进行改良和柔和进自己民族的文化理念,在经历了几十年的磨砺后,华人也逐步建立起自己的管理理念和模式,这些新的融合了东西方管理精华的理念和模式可以说是赋有强大生命力的,没有这个垫底,华资企业不可能茁壮成长,更是不可能像滚雪球那样的壮大。而李凡告诉江涛的就是,不管是在哪里,自己的企业必须要有自己的文化理念,有适合自己的管理模式。 从李凡那里出来,江涛就开始在公司里组建了新项目筹划办公室,把一些专业人才吸纳进来,随即就展开了各种资料的调研和筹划,而在法国,刘道源接到了江涛肯定答复后,直接就告诉了方丹,让方丹准备各种资料和申请各种手续。 薛万锦参加完秋拍就返回了,等到了燕城,他才知道,江涛那边已经紧锣密鼓的干起来了,于是,他手下的工程设计人员也加入了进去,等到具体项目设计的时候,薛万锦知道自己手上的人设计公路、铁路、涵洞、桥梁啥的都没问题,真要设计一个影视基地还是不成,最后还是找到了在北方干的徐晓娟,徐晓娟是hxlc设计公司燕城分公司的ceo,她接过订单后,也是很重视,如果说是单纯的建筑设计,她都不用找谁,自己就干了,可是,这次的项目是综合性的,包含了世界各地的古代、现代建筑,这就让徐晓娟感到头疼了,于是,她联络了在魔都的陈轩炫两口子,几个人专程去了一趟法国进行实地考察。 陈轩炫的老公康小唐那可是古建筑方面的专家,只不过他接触西方古建筑不多,虽然这个基地里也需要大量的东方古建筑,可是西方的建筑也是有啊,难道为了这些欧洲古建筑去找意大利设计公司?那可是天价!所以,康小唐要去考察。 在方丹的陪同下对当地进行了考察,等到平涛文化宣布“将在法国巴黎北部建立法国乃至欧洲最大影视基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当年的12月了。消息一出,平涛文化的股价立即逆市上扬,在圣诞前的低迷股市里形成了一股新风。 第一卷_烂尾克星(6) 一套组合拳打出去,围绕在辰全集团周围的企业又都眼红眼绿了。郑德勋再次找到钱博平,希望辰全集团旗下的企业再弄出一两个到华尔街上市,他现在是对钱老板服气了,仅仅从欧洲传回来的消息就让郑德勋坐不住了。 眼下,万丹建筑已经成为了当地的烂尾工程克星了,许多烂尾工程在万丹建筑手上轻松就摆平了。现如今,经过霍夫曼手下证券公司推荐,已经在德交所进入到了上市的预备阶段,而上市的规模可是比当初戴琦证券推荐平涛文化大多了。 这次霍夫曼推荐万丹建筑上市,“集资”的一个重要理由就是接手德国已经转型的奥古斯塔建筑集团原来的经手的“河网隧道”综合工程。这个理由是怎么来的呢?难道说也是德国人脑洞大开就想出来的吗?用华商上市然后投资德国的基础建设项目,这样的变通可以说也是开了欧元区国家的一个先河了。可是这个点子却不是德国人想出来的,而是远在燕城的李凡,是李凡点拨了刘道源。 话说,德国北部的汉堡,是一个河流纵横的地带,汉堡不仅是重要的港口城市,而且是一个重要的工业城市,同时,还是北欧进出口贸易的集散地。在这里,不仅是背靠波罗的海,同时,也是德国向北欧各国放射的重要枢纽,尤其是这里是可以直接连接俄罗斯,使德国从俄罗斯获得各种资源的直达港口,可是,偏偏近些年来,汉堡的基础建设长期滞后,使得汉堡港的吞吐量根本无法满足需求,国际排名是一降再降,已经到了不得不改进的地步,可要解决这些问题谈何容易。 在汉堡向西北,还是接通丹麦等北欧国家的最近通道,也是与从前苏联分离出来的波罗的海三国直接联络的地方,因此,彻底打通在波罗的海沿岸城市的交通瓶颈,在德国看来,那简直就是一个战略性的工程,是关乎国家运势的工程。 早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就有一些有识之士提出了发展汉堡航运、空运和陆路隧道运输核心枢纽的构想,两德合并后,这个构想进一步的扩大了,随后,工程分段上马,可是,工程却是经历了各种磨难和刁难,至今还是个半拉子工程。工程项目一再被分解和更改,可仍然无法跟上时代的步伐,甚至出现了相当一批烂尾工程,有的工程仅仅就是开了个头就杳无音讯了。为此,奥拉夫也是想抓住最后的机会博一下了,可是想要大规模的恢复建设,投资的资金是就是个很大问题。 不是有投资公司投标获得基建项目的开发权了吗?是的,在欧洲诸多交通设施上,都是收费运营的,谁投资,谁就经营,就是市政投资,那也是要收费的。可是,由于一些工程的建设费用严重超标,想要通过通行收费几乎要到猴年马月,比如,英吉利海峡隧道,说是当时最先进的隧道,可是,汽车不可以直接通行,要搭乘专用的列车通过,而且,就算是人乘坐客车通过,其收费也是高的吓人。 当从美国那边刮起了“资本运作”的风气后,对实业的投资就大幅度的下降了,许多投资商宁可都证券市场上去搏一搏,也不想将大笔的资金砸进回收期限旷日持久的实业中去,尤其是进入21世纪后,赚快钱,在证券市场上博弈,寻找快速增值的行业投资,这些成为社会游资的主要方向,因此,欧美国家的基础建设已经严重滞后,钱都投进了股市、新型医药和几个月换一代的电子行业里。 奥拉夫要干的项目严格说都发标了,都是有具体负责的大型集团公司,可是,双方扯皮,都为投资这一块争论不休。而这种争论还不是一两个模式,比如,作为一些公共基础设施,市政肯定是要付费的,可是你让市政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出来是不可能的,那么就要欠一个“分期付款”的协议,短的也需要十五年才能付清,这还没有计算通货膨胀的因素,而一些收费的项目,中标公司以“筹集不到资金”为由,将工程长期停滞,甚至还以发包方没有履行各种义务为由,双方互相诉诸法律,官司一打就是几十年。如果说是在百年前,修一段隧道或者铁路需要十几年,这不奇怪,可谁能想到,在21世纪,欧洲的一条隧道修了足足十七年呢?十七年,光是追加的费用就超过了刚开始预算的好几倍。 当奥拉夫面临着这些扯不清理还乱的事情时,还是他的老朋友,汉学家哈维向他建议,去听听华商的建议,也许会有新的法子,在哈维看来,华人是思维模式与西方人是不一样的,他们不仅务实,而且非常善于变通。于是,这个问题就被菲尔德扔给了刘道源,还拉上霍夫曼一起跟刘道源谈,把个刘道源又给将军了。 刘道源现如今在法兰克福可是块香饽饽,别看他挂的牌子仅仅是个“经纪公司”可是他这些年干的事情在德国甚至欧元区国家已经是广为流传,甚至有些小报记者都用代称的方式给他写出了许多传奇段子,就连当年找到的那台三轮摩托,那都成了一段脍炙人口的故事,最主要的是,刘被认为是东西方都可以接受的人物,而且,刘的子女全部都回国受教育,更是让当下的德国学汉学的人增多了。 有人问,21世纪学什么外语最时髦?这个问题在国内怕是不那么好回答,原来学英语是时髦的,可当会英语的人已经多到比英国全国人口还多的时候,这个语种已经成为许多学外语人士的副科了。可在国际上,无疑是学汉语成为最时髦的,尤其是在华工作的外资企业的高级管理人员,你要是不会汉语,根本没有可能进入到更高一层,而在香港,几乎所有的老牌大公司的外国人都会汉语,不仅会普通话,还会粤语,有些外国人说的粤语几乎让你以为他们是土生土长的。更别提许多外国人在华夏定居后,说的方言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刘,我们现在碰到了一些问题,找你就是想听听你们华商的意见,你先不要推脱,华人的智慧我们是知道的,大体情况请霍夫曼给你说说。”菲尔德说道。 霍夫曼拿出一摞文件,开始从盘古开天地说起许多工程的前世今生,听的刘道源是高质量的晕菜了,对于这些东西,他哪里能明白?可还得端着架子,装出认真聆听的架势,足足说了一个多小时,霍夫曼自己都说的口干舌燥了。 “这样吧,你的这些文件太过复杂了,不如你们直接说出一个简单的要求,或者是你们认为的难点,事情不能过于复杂,太复杂了就容易扯皮,扯皮多了就是你们现在这个样子。那些文件是给专家研究的,不是我!”刘道源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好几次差点就睡着了,“如果按照我的理解,其实就一个字,‘钱’!你们想要干的项目缺少的就是资金,而这个资金怎么来,你们找不到办法。” 刘道源的话说的很是生硬,听在菲尔德和霍夫曼耳朵里格外刺耳,可细想一下,刘道源说的都对,就是一个钱的问题,要是有钱,项目不是早就完工了吗? 发达的西欧国家会没有钱?那里不是地球上最富裕的地区吗?这就要看怎么去看待这个钱了。在资本主义制度下,钱的属性是私人的,收税获得的钱可不是用于干这些的,那是要作为各级政权的公共开支的。所以,基础建设的项目往往是由相关机构发标,由私人机构承接,然后通过收费的形式回收投资。当回收投资基础建设的增殖与其他投资的增殖出现巨大差异的时候,这种投资就萎缩了,甚至完全终止了。有没有用国家名义的投资呢?也有,可是,这样的投资往往又称为私人资本吞噬的猎物,不管有多少法律规定,资本的这个属性不会变,因此也就出现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烂尾工程”。体制上的这种先天固有缺陷使西方在搞公共基础建设上根本就无法与华人相比,甚至都没法与一些发展中国家相比。 刘道源说的挺漂亮,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所以,大话说完,拿着文件就告辞了,他得回去找小老大去问计问策啊,靠他自己?装装行,真干? 类似这样的事情,刘道源也知道是无法用电话询问的,李凡早就告诉他,慎用电子通讯,你在那边干的所有一切都会被监视,刘道源开始不信,可李凡的话让他不得不信,连德国**的电话都被监听,监听你的电话和电子邮件算个啥? 所以,每有大事,刘道源就会从俄罗斯那边绕回国内,去俄罗斯的理由很好找,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鲁道夫家的女婿啊,去俄罗斯看看企业不行吗?何况,最近在俄罗斯那边又有不少让刘道源感兴趣的东西呢,刘道源必须亲自去看。 刘道源在西欧掏老宅子的事情很快就被一些华商模仿,他们发现在西欧已经是慢了半拍,于是就转道去东欧,去俄罗斯,可是在俄罗斯这里却是很难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无他,俄罗斯人太能喝酒了,而且,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还有那么一段时间找不到酒喝,别说存货了,就是最廉价的二锅头都是好东西,怎么可能还给后世的华商去淘?可是在他们像鼹鼠一样的狠劲寻找之下,还是有了一些东西找了出来,让这些人有了些许的希望,啥东西呢?刘道源都要去看? 原来,早在五十年代,一批学生去苏联留学,其中就有不少是去学美术的,这些人在苏联一直学习到六十年代初才回国,而他们在苏联学习期间可是画了不少习作的,这些习作最后流散到各处,也不知道那些华商是怎么淘出来的,要不是有些油画的背面上有繁体的汉文,那些人也不敢认定,毕竟油画是不落款的。 这可是刘道源的本行,那些华商当然知道了,可是他们却不是请刘道源过去帮他们鉴定的,而是打算把这一堆画作卖给刘道源,他们都知道刘道源是做这些生意的,不管能卖多少钱,在那些华商看来,好歹也是一点收入,多少可以让他们有点收益,要知道,他们为了在俄罗斯掏老宅子,那可是没少花钱的。 难道这些人不会直接带回国去处理吗?还真是不大敢。首先,油画在国内不流行,很少有人会在家里挂着普通的油画,就是一些宾馆在走廊里,洗手间里挂的那些装饰性的油画,那也都是某些地方工厂化生产的,便宜的才几块钱一幅,弄回国,怕是连邮寄费都不够啊。最关键的是,那些画已经被俄罗斯人定性为“习作”,同时,也无法鉴定出到底是谁画的,没有这个鉴定,那画就不值钱。 刘道源都了莫斯科,很快就与那些人接触了,一大堆,看上去可是不少,各种各样的画作,弄的刘道源也是头大,用艺术技巧上的眼光看,绝大部分都很生涩和稚嫩,这点刘道源还是能鉴定出来的,他倒是想找李凡问问,可这样的小事去问,非被小老大一通讽刺挖苦不可,于是,他仗着口袋里不差钱,一口价,一万欧元,将现场所有的画作都吃下,那些掏老宅子的还想讨价还价。 “你们也看到了,我连那些画都没有看,给你们这个价钱就是给你们出点路费,这可不是我要你们来找的,而且,这些画最后要清理出来,你知道我得找多少人?得用多少时间?所有啊!你们愿意卖就成交,觉得价格低了,另请高明。”23sk. “可是……你还是加点好不好?就算是垃圾,到了你的手上都会值钱,你是谁啊?欧洲著名的艺术品经纪,是不是?那东西过了你的手就等于是镀金了!” 不能不说华人是真会谈生意,这马屁拍的滴水不漏,还特么的特别有特色,刘道源经受不了这样的马屁熏陶,最后又咬牙给了五千欧元,这才算是拉倒。 可是,事情都没过一天,刘道源就一个电话询问江涛,本来的意思是想让江涛接手这个事情,可没想到江涛一句话就让刘道源开窍了,然后,消息还传开了。 “你仔细的查看那些油画的画布,只要是细密的就是华人学生画的,其他的你可以先放到一边去。”江涛在电话里随意的说道,“你问为什么?废话!那个年代,咱们的留学生一个月才五百卢布,包括吃穿住的一切,他们舍得在苏联买画布吗?肯定会从国内带去细布来替代啊,反正都是习作,他们肯定会省下这个。” “哎呦!我说老江!你啥时候也如此精明了?”刘道源乐呵呵的恭维道。 这边通话是无心的,可他们忘记了,现如今,汉语在俄罗斯可的第一外语,能说能听的可是不少,尤其是在刘道源住的这豪华酒店,华商来的多,懂汉语就是一个必要条件,结局就是,消息很快就爆出去了,那边也是有小报的,炸庙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变通(1)(修改) 刘道源在莫斯科又发现“宝贝”的消息还没等他离开就传遍了欧洲,要知道,从根上说,俄罗斯还是个欧洲国家,混迹在莫斯科西方人可是不少,尤其是一些媒体记者,更别说还有一些其他的掮客、商业间谍和各种体育艺术星探了。 刘道源得到江涛的提示后就去检查那些画作,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如同江涛说的那样,这里面的差别还挺大的。不能不说,许多对文物的年代鉴定依靠的不是文物本身,也不是什么科学仪器,而是历史发展的脉络记载。上世纪五十年代,用着画油画的画布在国内还没有生产,当时国内生产最多的就是老百姓需要的细布和用于出口的丝绸产品,而反过来,当时的苏联却是轻纺工业落后,他们生产最多的就是粗支大线的纺织品,这也与其所处好的地理位置有关。比如,粗帆布,毛料,呢子等等,而流行在温带和亚热带地区的细布却是产量不多,直到今天,轻工业在俄罗斯仍然是一个短板,不是说他们技术上有困难,也不是说他们不重视,而是轻工业的特点决定了俄罗斯没有办法大规模发展。 轻工业,在任何时代都属于“劳动密集型”的企业,就是在自动化技术大发展的今天,其用人的比例仍然高于其他行业,而在俄罗斯,从沙俄时代开始就是人手短缺,一场二战,让当时人口总数只有1。6亿的苏联伤亡了近二成的人员,而这些人员还都是当打之年的青壮,你让在战后大力发展工业的苏联,到哪里去找劳动力来搞劳动密集型的轻工业?当年,仅仅五万纱锭的纺织厂,需要的工人就高达五千多人。在苏联,想要大搞轻工业是不可能的,没有那么多的人力。 独特的地理环境和特殊的人口分布,让俄罗斯走出了一条别致的工业发展道路。我们在纵观工业发展史的时候会发现,新兴工业国家的工业发展几乎都是由轻工业开始,因为轻工业门槛低,投资小,见效快,最能获得资本的原始积累。 比如,英国工业革命最开始就是从所谓的“羊吃人”开始的。大航海时代以前,英国是寄居在一个岛国上,荒蛮且落后,欧洲贵族都不拿正眼看它,当出现了近代纺织机后,当价廉物美的毛织品开始在欧洲供不应求的时候,大片的农田被改造成草场,用来饲养绵羊,使许多农民失去了土地,最后流落到了城市里,这就是著名的羊吃人典故。英国正是利用轻纺织品完成了原始资本积累,从而加入到了大航海的序列里,还把横行在海洋上的西班牙无敌舰队给干趴下了。 无独有偶,东边的日本,在进入明治维新后,最先上马的也是轻工业,只不过日本不盛产棉花和羊毛,又没赶上大航海殖民时代,因此,从一开始就走上了军事扩张之路,而当时盛产这两样东西,距离又近的地方只能是一衣带水的华夏,因此,从1868年开始,在日本就逐步形成了其所谓的“大陆经略政策”,到了甲午年就开始实施,而帮助明治维新奠定经济基础的就是轻工业和烟花工业。 而俄罗斯却是因为没有搞轻工业的人力资源这个基础,尤其是十月革命后成立的苏维埃,强制性的发展重工业,别说,俄国人还是硬干出来了,到了二战结束后,其国内的重工业在世界上还真是数一数二,你别管人家什么傻大黑粗,人家就是整出来了,你能想象出在上世纪七十年代苏联就制造了排水量四万六千吨的**吗?那个时候,我们连造一艘2万吨的货轮都困难啊。 “刘!我听说你在莫斯科又碰到宝贝了?”方丹第一时间就打来电话,“我觉得,那些东西是不是可以送到我的拍卖会上拍卖啊?那将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你想都别想!”刘道源一口就拒绝了,“那些画作都是一批当年留苏学生的习作,在艺术价值上并不高,可是在我们那边的绘画艺术史上有着不可遗漏的研究价值,当年的留学生健在的已经没几个了,可是成名的却是不少,这个事情你就别再动歪脑筋了,我要拿回去给美院的一些专家去研究和鉴定……” 刘道源的话让方丹无话可说,他动的脑筋其实也就是想从华人美院那里掏钱,被刘道源拒绝后知道这个心眼被人家看破了,要不人家能说他“动歪脑筋”? “嘿嘿,那好吧!不过你还是要尽快的回到巴黎,我这里许多业务是离不开你的,最近又有人送来了一些华夏青铜器,你是知道的,对那些我完全不摸门,没有你在,刘,我方丹的日子过不好的!求你了,尽快回来!”方丹转移话题。 “喂!老东西,我不是给你打工的!你给我开工资了吗?青铜器?以后你去找钟达之就可以了,根据我的了解,他的父亲就是个古玩爱好者,先让钟俊强过过眼……我说,老头子,你不能总是这样占人便宜,你就不能正式的聘请几个顾问?平时花点小钱圈着,需要做事的时候再单算,这样,你在拍卖界的地位不就水涨船高了吗?可是你,总是抠门,总是舍不得!对你的抠门我实在是厌恶透了!” 刘道源的确是想刺激刺激方丹,有些话正式场合不好说,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插科打诨的冒出去才合适。在刘道源看起来,方丹的公司早在数年前就已经转型做华人生意了,可是,这老东西旗下的鉴定顾问还是那些西方的,上次李凡发现的安徒生手稿,本来是可以请这些顾问们弄一下,可这些人偏偏端着架子,狮子大开口,弄的刘道源很是窝火,最后才让钟俊强去弄的。对这事,方丹竟然默认,这能不让刘道源心里产生隔膜吗?是,你是独立的拍卖行翘楚,你在西欧很有名,我没法走正式渠道与你掰扯,现在你给机会了,老子还不喷你? “这个事情你提醒晚了,我已经给钟先生下了聘书了,还有他推荐的几个汉学家,都很有分量,今后,你少跟我这里胡说八道,等你提醒,黄花菜都凉了!” 老头子吹胡子瞪眼起来也是蛮好玩的,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让那边的刘道源干吃瘪,坐在那里还一个劲的乐!看来,这老小孩的规律在哪里都一样。 刘道源将那些旧画打包快递回国,自己也乘飞机返回燕城,他没想到的是,刚下飞机就在机场受到了几个美院教授的“热烈欢迎”,纷纷上来递名片给他,这些教授都是代表学校前来“接洽”的,希望能够参与对那批旧画的鉴定工作。 刘道源现在也不是白给的,尽管这里面还有他在意大利留学时的同学,可他现在是商人啊,商人就得有商人的派!端足了架子后才朗声说道, “感谢各位的关注,不过我是个经纪人,我不过是作为一个中介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那批旧画我已经快递给平涛文化的相关部门了,最后如何进行鉴别的工作请你们与平涛文化去谈,我这里就爱莫能助了!再次感谢啊!” 臭屁的刘道源还假模假式的向前来“迎接”的人鞠了一躬,他知道,肯定有人藏在啥地方在自拍呢,现如今这社会,走到哪儿都有人拍照,恨不得到处都是“狗仔队”了,自己要是处理的不得当,保不齐自己就上了负面的热搜了。天籁小说网 说起来,这些美院的人与刘道源关系并不浅,不管怎么说,诸多艺术家、画家的作品都想走出去,而在法兰克福那个展播馆里的展出已经是一个很有名的渠道,谁不想搭上刘道源这条线啊?可是在与刘道源打交道的时候,却是无法像在国内那样依靠搞人脉联络和关系疏通就能行的,在刘道源这里,那是必须要够条件才行,只要你弄出来的东西不行,刘道源那边是无法通过的。在这点上,李凡可是预先就给刘道源划下了死杠杠的,刘道源要是敢胡来,李凡就敢整得他半死。 说起来,近些年来,一些资本进入了文化领域后,给文化艺术带来了一股邪风,诸多的反人类灭人伦的事件层出不穷,好好的华夏文化传承被一些伪冒的大师给糟蹋的不像样子,还满世界的吹嘘是什么创新,着实让人从心里往外烦。 华人的聪明智慧是从胎里带来的,如果是在生活中,小小不言的玩一把戏谑,那就是个逗乐子,可是,当一些做学问的人把小聪明没用到正道上,他们最后轻则是贻笑大方,重则就是数典忘祖道德沦丧了,这样的例子出现的可是不少了。 刘道源刚刚到李凡家门口,江涛的电话就追进来了,一开口就骂上了。 “你这个混球!想推责任也不要如此明目张胆啊?现在,我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你说什么不好?偏偏把那点狗屁倒灶的事情告诉人家,弄得我现在都不知道是咋回事!那些美院可是都与我们有关系的!让你这一搅合,本来挺好的事情又要进行权衡掂量,你是想磨死我啊?你说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嘻嘻,你老哥对付那些书呆子办法多得是,大不了我那份不要就是了!” “滚!这是钱的事情吗?别以为就是你不差钱,现在,我也不差钱!不行,你得到老方那里给我弄两瓶好酒回来,我这边有用得着的地方!要快啊!我们家老爷子说话就要过九十岁大寿了,这东西,我不让他喝,让他人家看看就成!” 得!闹了半天,江涛是要给家里的老爷子准备寿礼,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想到了老爷子早年从军,最想喝的就是当年高不可攀的名酒啊。在五六十年代,一瓶五星茅台的价格是七块八左右,那个时候,新兵每个月的津贴费只有六元,你就是当了三年兵,津贴费也不过八元,一个在部队里干了七八年的汽车老兵,一个月的津贴费也不过是二十多元,谁特么喝得起茅台?那个时候的基层军官都是听说过没喝过,当兵的?连听都没听说过。高端的茅台酒走进基层部队是在参加南疆保卫战后,别说茅台了,各大酒厂纷纷慰问子弟兵,让许多人见识了啥是好酒。而各种好酒走进千家万户是在国家强大以后的事情了。到了现如今就更不稀奇了,谁家逢年过节不整几瓶好酒嘚瑟嘚瑟?这才是真正华夏酒文化传承的体现。 “我说老江,你就不能自己跟老方开口啊?那些东西现在可都在那老东西手上管着呢,我手上可是没有,我这里倒是有几瓶杏花村,你要不要?” “我去找老方,老方那老贼的脑瓜子怕是又要开转了,你跟他熟,可以耍赖,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帮我搞酒,我帮你把那些旧画的事情处理好……” “到了家门口还忙着哪?你也算可以了,下了飞机都不回家,难道说不怕爱玛找你的麻烦吗?”李凡打开门,拉起刘道源身边的行李箱,“你也别进来了,凯琳娜听到你的声音就知道你小子又来蹭饭了,她说今晚没预备你的嚼果,叫我带你出去吃,你就在这继续打电话,我放好东西就出来,真不知道你瞎忙些啥!” 刘道源看到李凡出来就满脸堆起了谄笑,电话里那边,江涛还在跟他说那些画的分类和鉴定的事情,此时的刘道源也懒得去管了,嘴巴里就是“嗯、好”。 凯琳娜最近又在构思新的作品,所以不喜欢人到家里折腾,就连小李晖在家里都是蹑手蹑脚的,不敢轻易造次,反正现在的小李晖是白天去上学,晚上回来还要练功,也没多少时间在家里闹腾。而那个瓷娃娃般的小丫头更是配合,能够长时间的在妈妈怀里睁大眼睛“静思”,形成一幅居家女人的“舐犊”情景,就这情形,也不知道被李凡偷着画了多少素描,最后故意装着毫不在乎的乱扔…… 就是这些看上去不伦不类的素描,往往就是触发凯琳娜脑袋瓜子里的艺术细胞,最后形成一个新作,在这点上,其实凯琳娜知道自己那鬼马的老公花花点子特别多,可自己是专业的,不能向这个连业余都算不上的老公低声下气,好歹在家里,我凯琳娜是**!可是偏偏这鬼马老公就能够在她最需要灵感的时候“捣乱”,总是有的没的出发凯琳娜的“灵感”,要不说这对小夫妻是奇葩呢。 今天,凯琳娜已经正式进入创作了,连小丫头都交给了“加班”的钟点工了。小李晖更牛掰,人家乐颠颠的去姑姑家了,是姑姑逼着去的,邓小丽的儿子也四岁了,牛逼轰轰的要让儿子从现在开始“习武”,想要给儿子启蒙,最合适的就是表哥李晖了,所以,李晖堂而皇之的去祸祸姑姑家了,这样的情况下,凯琳娜能让刘道源这个大忽悠进门?才怪了!放刘道源进来,凯琳娜就别想去创作了。 “我老婆和孩子都不在啊,他们去魔都了!”刘道源毫不在乎的嬉皮笑脸。 第一卷_变通(2) 合着这刘道源一切都是算计好的,他在燕城的那个家现在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与李凡不一样,刘道源在燕城的房子可是他父亲很早就买的,或者说是他爷爷当年住过的地方。当年,刘道源的爷爷可是享受起义人员的待遇,还是高级的那种,奶奶是外籍,当时就在成立不久的国际关系协会里工作,所以,那个时候,人家就分配了少有的“楼房”,虽然只是五层楼高的房子,可在那个年代算是相当的高配了,尤其还是一套三居室。等到后来,爷爷奶奶又去了欧洲,那老房子就被收回了。二十多年后,刘道源的父亲刘海林又从欧洲返回来了。 刘家的返回并不像其他人那么困难,首先,刘家在海外一直使用的是中国护照,用刘敬仲的话说,“老子跟着你这老娘们出来就是够丢人的了,你还想叫我叛国?们都没有!我不许,儿子也不许!如果按不下我们,我们回去!” 刘敬仲是越老越是有脾气了,所以,老婆海琳娜是拗不过老刘的,一家子,除了她自己是荷兰户籍外,其他的都不是,好在那个时候,荷兰还没有绿卡制度,对于外来人员完全采取开放的制度,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一大批从大陆战败跑到香港去的人,最后都落脚在荷兰,现如今可是没这样机会了。当然,在荷兰生存也不易,一个巴掌大的地方,人口密度几乎是西欧国家里最高的,想发财?难!23sk. 刘海林带着老妈海琳娜重新回国是非常容易的,作为与当时某些机构有渊源的人,海琳娜的回归是受到照顾和安排的,于是,原来的那套房子也就给还回来了。考虑到刘海林已经成年,说话就要成家立业,相关单位还把对面的另外一套三居室也拨给了刘海林,当时,刘海林就说要买,可那个时候房改还没有开始,于是,刘家向单位捐助了相当一笔外汇,这可是不得了啊,那个时候国家多缺外汇啊,对刘家的爱国行为,那可是给他挂了大红花的,同时也帮助刘海林创业。 待到后来,刘海林在房改中获得了两套三居室,再到后来,旧楼改造,刘家不要补贴,还建后给了一套更大面积的住宅,所以,刘家在燕城的房子是老根留下的,无论在地理位置还是在规模上,那都是数得着的,现在,这套房子就是刘道源的家了,弟弟刘道渊早就在魔都买了独栋豪宅了,老爷子也在k城定居。 “我这次回来不过是在燕城中转一下,明儿我就去魔都了,所以,今儿晚上我得找你掰扯掰扯,等到了魔都,我再去找钱老板,所以,我也懒得回家了,晚上要么住你家,要么你陪我去住宾馆,反正我是不回家了。”刘道源说着。 “你这老小子啊!真是没法说你,是不是又有啥事要跟我掰扯?”李凡问道。 “啥都逃不过你的火眼金睛,这次,我还真是遇到一些整不明白的事情了…那个别去大馆子,去咱们原来常去的那小店,我可是对那里的卤煮馋坏了。” 刘道源一出门就开始指点地点了,这两年,他忙来忙去,还真是没多少机会去品尝打小吃惯的卤煮和烤串了,这次回来,早就憋着下狠劲过足瘾的念头了。 李凡看看这个老没羞的家伙,也是很无奈的准备去开车了,要是在附近找个小铺,俩人走两步就成了,可是现在人家提出了要去吃卤煮,那走路就不成了,得开车过去,或者是叫个出租车,可李凡不习惯叫出租,自己有车,干嘛叫出租? 七拐八拐的就到了老地方,别看市政建设日新月异,可有些地方那就是能够长期保持,眼前这家小店就属于那种几十年不变的,不是没人想改变改变,可是周围的街坊邻居不答应啊,老头老太太异口同声的去说,你改了,叫我们去哪儿吃这一口啊?你要是嫌不挣钱,你涨俩钱我们也认!结果,这小店就这么熬着。 说是小店,实际上,这个铺子的面积并不小,要不那些开发商也不会动脑筋,可最后,开发商也只能变通,开发后,原来地方的门店还是人家的,装修更好了,店里的摆饰更传统了,别的不说,这里没有单间,一拉溜的卡座,而中间是几张大台子,那是招呼呼朋唤友过来搞啥聚会的,其他的,全都是给小两口老两口预备的卡座,最多你能带上几个孩子,再多了,你就到中间的大台上去吧。 李凡和刘道源过来的时候,天色已晚,第一拨客人都吃完了走人了,第二拨人也都上台了,他和刘道源等了不到五分钟,就有地儿了,两人还没坐下,那刘道源就迫不及待的开始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了,要不是老板还记得他,就他那一脸洋人的外貌,再加上倍儿溜的京片子,一准能把跑堂的服务员给吓一趔趄。 “这是老熟人,有日子没来了,赶紧去预备!”老板笑嘻嘻的对跑堂的说着,随即又对另外一个叫到,“你,给那个大鼻子送一瓶二锅头过去,要高度的!” 好嘛,熟人就是好办事,李凡和刘道源刚坐下不久,四蝶小吃就摆上来了,还捎带着放了一瓶二锅头,啥四蝶啊?炝花生米拌芹菜,海蜇皮,兰花豆和凉拌黄瓜,这几样小菜才是预备开喝的下酒菜,至于后面的大菜上来,那就已经到了吆五喝六的环节了。刘道源在这里吃饭喝酒,绝大部分都是有事情与人谈的,甚至都谈到很晚,弄得店里开始还派人守着,到后来,干脆就撂下一句“走时锁门”。 实际上,在这样铺子里来喝酒吃饭的人里,但凡是俩男人或者是俩女的,那都是有事要掰扯的。要说,这店家也是精道,面对这样的客人喝酒,那就为客人设计了几个环节,一开始是和风细雨,几个小菜是给人谈话聊天助兴的,让客人把该说的说了,该谈的谈完,等到后来上了主菜,那场面一准就会变成“狂风暴雨”了,到了那会儿,还能谈个啥?就是谈也是胡吹海吹不算数的轴子话了…… 北方人喝酒喜欢用小酒盅,一口一盅,一坐下,李凡就夹起了炝花生米,咂嘛着里面的汤汁儿味,眼睛却是盯着刘道源,“说吧!又出啥幺蛾子了?” 刘道源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一口气喝了三杯,砸吧嘴巴吐出一口酒气,“还是这老尖儿的酒喝着爽利啊!”然后嚼着凉拌黄瓜压口,随即拿起旁边的公文包,将里面的一摞文件甩给了李凡,“小老大,德国那边甩给了我这么多的烂尾工程,有些特么的根本就不是烂尾,是有规划实施不了,说来说去,是想让万丹建筑带资搞建设,这样的事情让我如何去跟老薛说?老薛还等着在德交所上市后圈点钱呢,垫资搞工程的方式也不是不行,可是,这还款的期限也太长了,连我这里都觉得不靠谱,老薛那边肯定不可能答应,如果不答应,那上市的事情就泡汤啦!” “泡汤就泡汤呗,难道说老薛很稀罕吗?”李凡无所谓的说道。 “可是,为了做铺垫,老薛可也是下了血本了,那些烂尾工程可都不是那么好干的,老薛跟我说了,基本上都是微利薄利,要不是为了铺垫,打死老薛也不会干的。现在就放弃?老薛那边你去说,我可是不敢说。”刘道源翻了翻眼皮。 “垫资也不是不行啊,关键是这个资是从哪儿来的。”李凡思索了一阵后说道,“德国人不是没有钱,关键是这些钱掌握在谁手上,最近这些年啊,欧洲那边也开始学着美国搞资本运作,一些国家的工业也空心化了,对方提出的这些工程……我看恰好是促进老薛的公司上市的好由头,任何上市公司在发行股票的时候都要提出集资的目的,你把这些项目放上去,那边里外都好说了,而且,发行股票的规模也就可以放大了,这样的垫资为什么不去弄?反正又不是叫老薛掏。” “这,这是个啥意思啊?我咋听不明白呢?”刘道源被李凡的话搞糊涂了。 “万丹建筑上市,在德交所募集资金,用于在德国的那些工程建设,这个理由不好吗?而在建设中产生的利润是在自己企业内部循环,无非是在会计做账上变花样,同时,万丹建筑还成为各个项目发包方的长期债主,这个债权其实也是可以转移的,只要当地的经济运行平稳,这其实就是一个变了花样的地方债券,当你运行的好,那些债券就可以拿出去做抵押,做转让,只要能够生利,任何资本都不会介意这些的,你把这个想法跟霍夫曼说说,我相信他会比你明白。” 刘道源看着李凡,然后拿出了手机扬了扬,那个意思是我可以现在就说吗?李凡也无所谓的点点头,意思是让他随便,于是,刘道源酒都不喝了,在手机上是一通狂按,把李凡说的话重新编辑了一通,明里暗里是将项目与老薛公司在德交所上市捆绑在一起了,然后按了发送键,发完了他也轻松了,又端起杯子。 “我都怀疑,你到底是学古代学的还是学经济的?这样的招数其实也不复杂,我特么的怎么就是想不到呢?”刘道源一脸轻松的说道,“我估计霍夫曼那边该鸡飞狗跳了,这些工程杂七杂八的加起来,总投资不会低于百亿欧元啊!” “呵呵,他们才不会一步到位呢,老薛也不会,他的工程能力是有限的,想要全上?他得将自己的企业扩大十倍,可能吗?”李凡不屑的看着刘道源,“最大可能是分期筹集资金,第一次上市能有个总投资的一成就算不错,进行的顺利,缓上个一年半载的,霍夫曼就会用金融手段,申请增发股票,这里面的套套你就别管了,反正,不管将来增发多少,那个在德交所上市的公司都是我们的。” “不一定吧?我虽然对股票证券这些不是很精道,可我也知道,在西方的股市上,是可以通过多次增发股票稀释创建人的股权的,到最后,那公司就不是老薛的了,这样的例子可不是没有,比如德国的西门子,大众公司等等,我觉得不管怎么增发,老薛一定要保持控股的比例,防止西方人利用稀释股权的法子最后把这个公司变成他们的,到时候老薛可就是替人家干了半辈子了!” “你啊!想问题总是不深究,你说的情况在西方的确很普遍,比如说美国的通用电气,最早是爱迪生创建的,可到现在,已经与爱迪生家族没啥关系了。可是你也不想想,增发股票,稀释了股权,最后把企业拿走后,西方人能落下什么呢?老薛在位的时候,该赚的赚了,该拿的拿了,西方人要就给他们,带着人离开就是了,没有了人,作为建筑公司来说,西方人不又绕回自己的老路了吗?” 李凡笑嘻嘻的看着刘道源,完全是一副讥讽和嘲弄的样子。 “你是说扔给对方一个空壳子?”刘道源凝神的说道,“可那也是一笔不菲的资产啊!还有那么多设备和项目,我觉得你这个说法似乎不大对劲!” “看过《大染坊》吗?里面的陈六子被日商逼迫的不得不把在青岛的染厂卖了,可最后呢?一座空厂!你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到什么时候,人都是第一重要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着人的存在而发展的,国际上叫我们是基建狂魔,这里说的可不是公司,也不是设备,而是我们的人!西方人没有我们华人那种吃苦耐劳的精神,没有我们忍辱负重的能力,将老薛那个企业里的人全都换成西方人,你去试试看,就是老薛也怕是摆弄不了,这才是核心的东西。” “那西方人不能把老薛的手下收买吗?甚至在赶走老薛的时候就签下这样的条款,到时候,老薛能咋办?别以为西方人傻,他们也很精明的。”刘道源说。 “嘻嘻!那样更好!”李凡乐呵呵的笑着,“来,主菜上了,你可以过瘾了。” “你别转移话题!你不说清楚我今天就不过瘾了!”刘道源的犟劲上来了。 “你记得有句俗话是怎么说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如果老薛走的时候,核心人员没有跟着走,恰好是一次对人员的鉴定和梳理,老薛离开,等于是企业的核心文化改变了,就算是大部分员工留下了,可他们心里回琢磨什么?对方赶走老薛,担心老薛会带走核心人员,必然要用金钱收买,用不了多久,那些留下的人就与西方社会上的人没区别了,那样的企业与当下的欧洲建筑企业有区别吗?当下,也不是没有当地的建筑企业,他们为什么就干不了你说的那些工程?不就是高昂的人工成本和在技术上相互扯皮吗?而老薛离开了,就不可以用从那边赚的钱重打锣鼓另开张吗?到时候那就是一支饿极了的生騍子凶狼啊!” 刘道源都听傻了,他可没有这样想过,现在被李凡一说,琢磨琢磨,还都对。 第一卷_变通(3) 就在刘道源乐呵呵的准备开始正式“过瘾”的时候,他的手机发出了震动,低头一看,居然是霍夫曼发来的信息,“你的想法太神奇了,我急需与你一唔。” “嘿!这个老家伙还真是好事不过夜啊!”刘道源一脸无奈的样子,“真被你说着了,霍夫曼已经动心了,急着找我谈谈呢,我是不是要马上返回去?” “没有那个必要,你到钱总那里,把我说的意思传达给他,让他找专业人士弄一个完整的方案,然后再发给他……嗯,你可以让钱总把戴琦公司也拉进来,这样,霍夫曼那边就会认为这个思路出自戴琦公司,这里面有个技巧,让郑德勋去搞最后的文本,然后你发过去,以郑德勋的秉性,他肯定会在文本上留下痕迹,而你们就装傻,到时候让他们相互去猜,最后,希尔顿必然也加入进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这又是打的太极拳,一方面给郑德勋创造点业绩,一方面分给戴琦公司一点利益,最重要的是为辰全集团麾下的其它企业今后逐步的到海外去圈钱,哈哈哈……我算是服你了,这套把戏,那些洋鬼子根本就反应不过来,正好,我也可以在魔都与家人享受一段天伦之乐!”刘道源接过话头。 “最重要的是方丹在法国就是一个新兴的商业巨头了,万丹建筑里,他的股份可是不少,如果将来在德交所上市,方丹的身家至少暴增百倍,那个时候,围绕他在法国的生意和业务就更多了,这就像是一块臭肉,肯定招来无数的苍蝇,饵料下的好,不怕钓不上大鱼啊!哈哈……”说到后面李凡也恶作剧的笑了起来。 这晚上,哥俩喝了三瓶二锅头,车是不能开了,干脆“不要了”,扔在那边的停车场,俩人叫了辆网约车找了家澡堂子去泡澡了,然后才分手。李凡是必须要回家的,不回家,家里的母老虎一准能把他给咬得“体无完肤”,尽管回家也是去当“厅长”,一身的酒味必定是进不了卧室的,可那也得回。至于刘道源嘛,只能就近找个宾馆去对付了,他那一身的酒味比李凡更重,要李凡把他带回去,那就是“罪加一等”了。对这个两人都是心知肚明,在家都是弱势,只能忍着。 后面的发展就是前面说的那样了,奥拉夫你想干点事,那就用你的影响力去帮助万丹建筑在德交所上市集资,别说,霍夫曼是专业的,用各个城市市政未来的拨款实现当前的工程,中间需要的铺垫就是上市集资,他把这个说成是资本的“位移”,说这是一个“伟大的创举”,是一个值得证券学家研究的新课题。 在西方,用发行股票筹集资金的方式已经有三百多年了,最早股市的形成,就是为了项目而筹集资金的,发展到今天,任何一家公司想要上市,不管是哪国的,也都要把筹集资金的目的说清楚,否则,你是无法上市的。除非你是一家非常牛掰的盈利大户,社会需要你拿出一部分来分润,可这样的企业谁见过? 可是,股市发展到今日,在西方国家里,为市政发行股票还是不行的,一系列的法规限制了市政项目无法向社会募集资金,这也是西方市政建筑上的一个没法解决的问题。而这次刘道源提出拐个弯募集资金的法子却是让霍夫曼眼前一亮,把垫资的条款变通到在股市里集资,可以说是一个新颖的想法,甚至还是首创。 难道说西方的那些建筑公司就没想过这个法子吗?也想过,可是,首先,他们都已经是上市公司了,再集资只能用增发股票的法子,这增发与第一次上市首发之间的差距就大了去了,增发的审核要比首发麻烦多了,至少,增发股票的公司得做出承诺,新募集的资金专款专用,可实际上很难做到。其次,在近些年来,欧洲的建筑公司已经是每况愈下,他们承接的工程往往是逾期和烂尾,而且在工程期内不断的以各种理由要求增加建筑费用,这样的企业也不愿意用增发股票集资后去垫资接工程,那在他们看来,与自己出资垫资没区别。第三,由于华资建筑企业的兴起,价廉物美,工程质量和进度都盖过许多老牌的国际知名公司,结果就是在当今国际建筑行业里再次发生细分,许多欧洲的工程公司已经从第一线工程项目上退出,加大对建筑科研和设计的力量。这样做的好处是,许多欧洲建筑公司可以省下一大笔底层员工的工资成本,可以在舒适的办公室里坐着赚钱,比如,万丹建筑要承接的项目,几乎都是由这些公司设计的,虽然这个设计费用不用万丹建筑出,可实际上,那边的分润是不低的。当然,他们也要面临着被万丹建筑在实际施工中的挑刺,如果被证明设计上有严重缺陷,那这个钱就要大打折扣了,从逻辑上上说,万丹建筑就可以通过验证获得一笔可观的“补偿”。 实际上,老薛在挑刺这个环节上也是变通的,他不会直接去找发包方投诉和揭发,而是会把设计方的主管请来,关起门来与对方掰扯,给对方充足的“修改”时间,让对方感恩戴德,最后进行其它设计方面的交易,所以,万丹建筑目前在欧洲的分量是直线上升。如果遇到一些二杆子,不上套,那老薛就会毫不客气的上报和揭发到发包方,然后由发包方进行法律诉讼,在欧洲,一个企业一旦进入到那个环节,最后不宣布破产就算是大难不死了。不过,老薛目前还没有遇到。 正因为种种历史的原因,使得欧洲本地企业没法玩刘道源出的这个套路,就是增发了股票也很难控制,甚至还会继续的烂尾、拖延和无法实现。而作为一个外来的新公司,以“投资项目”上市,以垫资去承接工程,在严格的诸多规定中却是不犯规,甚至是在夹缝中走出了一条崭新的路线图,更重要的是,万丹建筑的口碑很好,已经完成的工程都获得好评,并且,完全按照欧洲会计方式与发包方结算,许多项目的结算已经使用的是未来市政拨款,这就证明了,此法可行。 那老薛是从哪里募集到诸多的建设资金呢?是,你的工程人员可以在国内发工资,可是,你大量使用建材难道就不需要成本吗?这就是小老大四周布局的一个结果了,一方面,从国内大批的购买建材,别往了,王家可是这方面的牛掰企业,如此一弄,王家在出口项目上也扩大了收益。另一方面,万丹建筑用已经完工验收的项目收益做抵押,在游资市场获得贷款,也就是说,少赚点,把那种旷日持久的收款项目转移给金融市场上的公司了,要不然,市场上哪里来的那么多衍生品?衍生品是有赚有赔的,可毕竟是赚的多赔的少,否则,衍生品还能存在?23sk. 在国际上,许多老牌的基金等等就是专门收购靠谱的衍生品的,比如,诺贝尔基金会、洛克菲勒基金会这样的老牌基金,他们的主要运行就是向有利可图的长期的项目“投资”,而这种投资却不是直接去进行的,往往就是购买各种证券或者衍生品来进行,这就极大的缓冲了风险。直接投资,一旦失败根本无法脱身,而运用金融衍生品等杠杆进行间接投资,在关键的时候是可以抽身逃逸的。 正是因为这样的一系列问题,让一些基金对市政项目投资是完全不可能的,甚至还会被基金的章程禁止,可是,当有一个敢于垫背的企业伸头,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如果这个伸头的公司够强够牛,这种衍生品就成为抢手货了。 如果万丹建筑从一开始就这样玩,那也是不好弄的,你工程都没有交付,最后到底是个啥样?这是投资中风险最大的时段,所以,万丹建筑玩的是滚动融资,自己先拿出一些本钱来干,干好一个就去金融市场上进行变相的转移,看似当了一回冤大头,把风险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可实际上,对华资企业来说,这是一步妙棋,是万丹建筑砸开海外市场必须要付出的代价,更是建立自己企业信誉的必然。基建狂魔不是那么好当的,可基建狂魔干出来的项目能不赚钱吗? 更重要的是,万丹建筑在海外调用的资金本身就是在境外循环的外汇,通过万丹建筑的项目,又可以采购大量的海外资源和设备,这才是老薛里外都挣钱的关窍,没有这个,你在海外赚了再多钱,拿得回来吗?可你在海外都没有任何项目,你能采购国际上诸多的建筑资源吗?这些都是一环扣一环的铺垫。 说,你一个建筑公司,就可以随意的在海外采购吗?当西方人傻瓜啊? 别说,玩这种暗度陈仓的把戏,华人说第二,世界上你还能找出第一吗?比如说,万丹建筑在工程中需要特殊的水泥,水泥中需要使用高岭土,这种水泥可以在欧洲加工吗?似乎只要给出配方就行,可是,欧洲的成本是多少呢?工程造价要不要重新计算?于是,万丹建筑在东欧、中欧等国大量采购高岭土就顺理成章了。还有,在施工中需要大量的设备,设备上能不出问题吗?起码目前没有哪个工程机械企业敢吹这个牛,出了问题咋办,买零件修呗,有些是要更换总成,可这个总成在欧洲采购就是天价,咋办?找到零件生产商,采购零件运回国,在国内进行组装成总成,于是,万丹建筑又可以名正言顺的采购相当数量的高精密轴承、套件等等,甚至一些设备都会运回国内维修,你欧洲维修费太贵啊,重点是维修期我耽搁不起啊,那这里面的猫腻,你来查吧,不绕哒死你不算数。 具体的实物不算,还有大量的软技术方面,你设计了,让我施工,你总得把设计的思路和要点解释清楚吧?于是,在设计方面的一些思路也就成了华人的了,这些,西方人早就见怪不怪了,想封锁,基本上就是嘴炮上的一个词,哪个企业不想赚钱?不要生存啊?曾几何时,有多少关键的东西是用大飞拉过来的? “两位,如果连这个方式都不能进行下去,我觉得我们西方经济就没救了!” 霍夫曼在与菲尔德和奥洛夫的小会议上说道,他把刘道源说的思路进行了重新的整理,把具体的思路变得简单和简洁,一见面就说了上面的话。 “这个……霍夫曼,你是知道的,我们对这些东西看不明白,你还是简明扼要的直接说好了!”奥洛夫干脆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们要上的项目也是可以进行压缩和裁剪的,毕竟,积压的欠账太多,想要一蹴而就不现实啊,到哪里找钱?” “如果万丹建筑愿意垫资进行,你还这样想吗?”霍夫曼对这些不懂金融操作的政客也是没多少办法,只能耐心的引导,“我是说,这些项目一揽子垫资。” “切!霍夫曼,你是个严谨的德国人,是懂得市场金融规律的,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万丹建筑盈利的确不错,可根据我的调查,他们在前阶段工程上是赚了钱,可是,这与我们要进行的投资比起来,九牛一毛不敢说,差距还是很大的。你让他们去哪里筹资来干?谁会借给他们如此海量的资金?那不是个小数啊!”菲尔德直接认为霍夫曼是说法是天方夜谭,用不屑的口吻进行了“揭穿”。 “就是啊,我们那里的总投资都超过了整个汉堡市一年的生产总值了,这肯定是不行的,必须要正视现实啊,霍夫曼,我不希望听到你吹牛!”奥拉夫说道。 “是,你们汉堡的生产总值大约是在1100亿欧洲左右,工程的总投资肯定会超过这个数值,可是,整个德国的生产总值是多少呢?四万五千多亿欧元,只要拿出5%的比例出来,面对你的那点工程算个什么?这样算起来,你们觉得有没有把全部工程的垫资吃下来的可能呢?”霍夫曼还是得慢慢的引导这俩棒槌。 “你是想让全德国都来支持我们修工程?这可能吗?这样的提法如何在国会通过?我看你这是异想天开,你压根就不懂得政治,你这就是一个完全不可能的构想,我是坚决反对的,不可能!完全不可能!”奥拉夫几乎吹胡子瞪眼了。 “是啊,霍夫曼,你还是说点具有建设性的建议,这样的胡吹……你当我们是完全不懂得经济的人吗?我支持奥拉夫的意见!”菲尔德也马上表态了。 “可是,如果是用股票形式在股市上进行募集呢?没有人逼着大家去买新上市的股票,大家完全是自愿的,而潜藏在民间的游资有多大?怕是谁也说不清楚,更不要提许多基金都在寻找质量好的股票了。”说到这里,霍夫曼停顿了一秒钟,“在这个设计里,万丹建筑等于是承担了工程的风险,把稳定的收益留给了市场,如果我这样解释你们还是不明白,那我就不得不考虑让你们去上个补习班了!” 第一卷_变通(4) 菲尔德和奥佛林被霍夫曼说的都不好意思了,此时他们也听懂了,可是他们还是有顾虑啊,毕竟,项目规模可以说太大了,他们不得不谨慎啊。一旦项目公布出去,在德国可是不缺挑刺的人,那些人连白的都能说成黑的,何况尚有疑点? “风险既然是万丹建筑来背,可万一要是它背不下去了怎么办?看看这上面写的,万丹建筑的总资产也不过只有区区300多亿欧元,用这么点资产去撬动千亿的项目,还要让德国的股市为其兜底吗?我看,这个申请在德交所就很难通过,至少我认为不行,我不会支持这个方案的。”菲尔德做出了明确的表态。 “可是……要是有一个世界上排名靠前的保险公司担保呢?也就说说,万丹建筑将会为自己接受的所有项目投保,一旦出现为题,保险公司负责理赔……” “谁会为这个公司担保?你说的太不现实了!”奥拉夫摇晃着脑袋不信。 “你们没听清楚啊,是万丹建筑自己去买保险,对每个项目分别去买,大大小小几十个项目,总不至于所有的项目都会发生问题吧?综合算下来,哪个保险公司都不傻,都可以好好的赚上这一笔钱,而这个费用是要摊进建筑成本中的,所有说,真正感到压力大,困难的并不是我们,而是万丹建筑,也许你们还不清楚或者说不知道,万丹建筑并不想上市,他们现在干的挺不错,别以为人家手上没有项目,在波兰、捷克以及匈牙利等国,同样有着不少项目,只要可以有市政的每年拨款,这样的生意人家就不怕,还有塞尔维亚等国家,许多地方被炸烂了,几十年没有修复,这样的小生意人家根本不愁啊。”霍夫曼摊开了双手说着。 不知不觉中霍夫曼慢慢把各自的角色给调换了,接下来的话让两个政客不得不重视起来,甚至在后脊梁上有那么一股阴森森的寒气,他们的态度也变了。 “我拉万丹建筑到德交所上市,无非是想借机给自己赚点钱,如果就按照当前的规模,控制在眼下合理的一个数额上,你们会觉得这个上市很难吗?一点都不难,股民指望的也就是赚点小钱而已,而万丹建筑上市的理由完全可以用投资东欧相关国家的基础建设,实际上玩的还是我们刚才讨论的招数,不过是规模小,风险小,那实际上等于是把这次的好处让给了别的国家,等到万丹建筑运行成熟了,再回头来增发股票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增发股票能像新上市公司那样一揽子交易吗?显然不能。这一点是毋容置疑的,你们现在等于是推掉了一次机会。” “你的意思是着急的是我们而不是万丹建筑?”菲尔德听出味道来了。 “当然啦!万丹建筑是一个纯商业性质的建筑公司,他们做大做小都取决于自己的能力和市场上的需求,这两条缺一不可,现在是,市场有需求,哦对!就是你们的需求,而他们自己的能力不够,偏偏你们又可以帮助他们提高能力,在这个时候,到底是谁该着急呢?奥拉夫先生想要在自己退休前办点事,想给汉堡的民众造福,菲尔德先生想借助优秀的业绩进一步在德国政坛上前进,我没有说错你们吧?奥拉夫先生面临的是最后一次机会,而菲尔德先生恐怕也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失去,你们一个黯然退休,一个嘛……还不知道要蹒跚到何时。” “够了!你说的足够了!”菲尔德有些不高兴的沉声说道,“你先回避一下,我与奥拉夫先生商议一下,也许,我们需要深一步的了解你提供的这些文件。” “很好!我给你们的时间不多,毕竟,我们也是要吃饭的,三天时间,三天后没有得到你们认定的答案,我将会把另外一套上市方案提交,到时候就与你们想策划的项目没有关系了,好,祝你们有个好胃口。”霍夫曼洋洋自得的离开了。 要说对西方社会的人心把控,还真是这些西方人才行,那个买保险的点子就是郑德勋提出来的,许多投资和运作,当人们在怀疑的时候,只要买了保险,那些怀疑就立马烟消云散,尽管在次贷危机中,保险公司也垮了不少,可西方人还是这样记吃不记打的。当然,郑德勋也不会白提供点子,那套规模庞大的上市计划就是出自他的手,提出的交换条件就是戴琦公司要占有一定的股份,并且作为霍夫曼证券公司的合作伙伴,在德交所一起成为推荐人,当然,如果这个计划最后没有实现,那霍夫曼用另一套方案推荐上市的事情就与戴琦公司无关了。 霍夫曼是玩弄金融的老手,他一点也不担心那俩政客最后不低头,毕竟诱惑太大了,而且,两个政客担心的事情他都做了答对,尤其是他知道那个方案是戴琦公司的郑德勋搞的,对戴琦公司霍夫曼还是心里有数的。 接到方案后,霍夫曼还给希尔顿打了个电话核实,结果希尔顿一口就认了,同时还给霍夫曼放出了诱饵,就是两家政券相互换股,这样就更加增大了保险系数。同时,也是结成伙伴关系的一个表示,对此,霍夫曼是很满意的。 “我们在这里商议是不会有个结果的,我觉得,还是去找找你们汉堡大学的哈维?史密斯,我觉得,这已经不是个经济问题了,而是一种……怎么说呢,是一个文化上的差异,你别忘记了,万丹建筑是华商公司。我现在是对万丹建筑看不透啊,这里面似乎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关节。”菲尔德在霍夫曼走后对奥拉夫说。 “嗯,你的这个说法是对的,如果纯粹按照我们欧洲的观念看,霍夫曼提供的这个方案可谓是无懈可击,几乎所有的风险都在即将上市的万丹建筑那边,这样的风险,在欧洲是找不到哪个企业愿意承担的,可是万丹建筑却是一口答应,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是想不明白啊!”奥拉夫尴尬的说道,“哈维那里我来联系,那个该死的霍夫曼只给了我们三天的时间,我现在就给哈维打电话。” 菲尔德能够想起哈维来,是他想起了这几年法兰克福的变化,想起了万丹建筑是一家华商公司,对于华人,菲尔德已经领略到了与西方人不同的神奇,就拿现在来说吧,那些烂尾工程明明看着不好弄,可是人家就弄了,还弄的挺好,到底这些华商有什么诀窍?这是菲尔德一直想探究的一个课题,可惜,他不懂汉语。 很快,哈维就到达了法兰克福,作为一名著名的汉学家,他当然愿意与人讨论华商的一些行动了,何况,这还关乎于汉堡的基础建设呢?又是市长亲自打来的电话,等于是出公差了,能够走出校园,有人出钱聘请去当顾问,好歹有收入。 哈维把那些方案研究了几乎通宵,第二天中午才去与两个政客共进午餐。 “怎么样?哈维,你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吗?为什么华商敢如此冒险?这几乎就像大航海时代的冒险家了,我不能理解,在我印象中,华商是保守和沉稳的,他们从来都不会去搞无把握的事情,而这次,我看不到他们的把握在哪里。” 一见面,菲尔德仗着是老熟人,率先开口提出问题。可是哈维却是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一口喝下后才似乎有了点精气神,开口说了一个词,“变通”。 “什么?变通?是我们还是说他们?”奥拉夫略带惊愕的问道,“不管是谁,在这种事情上我认为是不可能变通的,因为各种法规是严丝合缝的,几乎没有空子好钻的,你这个说法的含义到底是什么?难道说华商准备挑战我们的制度吗?”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也不要那么紧张。”哈维摆摆手,“制度也好,规定也罢,实际上永远都是有漏洞和灰色地带的,人们在生活中也是不断的进行修正和弥补,有些,也只能是两权相害取其轻而已,用我们的话说,你想得到什么就必然要付出什么,对不对?同样的,在这个策划里,你们实际上没有付出什么?要说付出的,就是你们的支持和默许,这个方案实施,甚至都无须你们出面,只要让霍夫曼按照规则去办就可以了,而奥拉夫市长可以在各种场合发表演讲,痛斥过去的不作为,对现有的烂尾大发感慨,接下来的事情让媒体去做好了。” “你,你这是个啥意思?你把我们说的更糊涂了!”菲尔德瞪眼看着哈维。 “一开始我也没看明白,经过一夜的思考,我用华人的思维模式想了一遍,终于是搞明白了,也怪我们德国人太过古板了,把本来并无直接联系的几件事弄到一起去想,难免就会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这个事情其实很简单的,当我想通了之后,我才发现,我们是‘身在此山中,不识真面目’啊?”哈维又给自己倒酒。 “哈维先生,你能不能简明扼要的给我们剖析一下?”奥拉夫恳切的问道。 在旁边的菲尔德也是用焦灼的目光看着已经有些得意的哈维了,他知道,哈维是破解了其中的奥秘,否则,以他这样的人今天不会如此的“贪酒”。实际上哈维?史密斯是因为一晚上的疲劳,到了天亮才迷糊了一会,当下是要用酒刺激一下自己的神经,否则,以他的年纪怕是顶不下来了,毕竟已经六十多岁了。 “汉堡的庞大工程项目和万丹建筑公司上市有直接关系吗?你们不用回答,我知道你们一定以为是有关系的。可实质上,这两个事务是没有直接关系的。如果说有,那就是万丹建筑是以垫资接受汉堡项目,可是汉堡项目有要求万丹建筑必须上市筹集资金吗?显然没有,作为发包方,只要你同意了招标的条款,你拿来垫资的钱是从哪儿获得的对发包方来说无所谓,也关系不大,就算是你用的是黑钱,那也是你承包公司的事情,与发包方没有关系,对不对?”哈维看着两人。 两个政客想了片刻就知道这里面的确没有直接的联系,两个人在年轻时都当过律师的,对这些法律界线是清楚的,于是两人点点头,认可了这个判定。天籁小说网 “万丹建筑在德交所上市,名头是接纳更多的工程,公司需要垫资接单,这在建筑行业里也是普遍现象,公司想接单,可是实力不够,怎么办?向社会集资,这是最早股市建立时候最典型的方式,也是成立股市的初衷。至于说,这个集资能不能成功,也就是说,股票能不能正常发行出去,那也是要看商业运作,就算是没有按照计划足量发行,倒霉是谁?是上市公司和推荐商,所以说,与你们似乎也没有关系,可是,当你们利用手上的舆论工具和自己的政治地位做表态的时候,对股票的发行是有好处的,对不对?”哈维再次看向两人,没等两人回答就继续说道,“当民众得知,工程不仅有市政拨款保底,可以长期获得市政的财政拨款,还有保险公司承保这些后,这样的原始股你们认为没有人去认购吗?尤其是在当下国际金融很微妙的时候,还有比保有优良股票更安全的保值办法吗?” “可是……霍夫曼说万丹建筑是承担了所有的风险,按照你这个说法,他们似乎也没什么风险啊。”奥拉夫毕竟老奸巨猾,他听了哈维的分析后觉得不对劲。 “那是金融家的说法,诚然是,一旦出了问题,万丹建筑可能会倒闭,一些个人的名誉会受到损失,甚至还会追责到他们身上,可是,你们难道忘记了,股市有风险,谁能保证任何股票都是铁定赚钱不会赔的?而且类似的例子还少吗?” “你是说,实际上这个风险是分担到了股民身上了?”菲尔德警醒的问道。 “风险和机遇是同在的,股民会在一开始赚钱,甚至赚很多钱,这都是常态,可是,到最后是啥样谁能说得准?再说了,根据相关规定,上市公司必须保留不可上市的股票,推荐公司也是一样,从这个角度上看,他们也是风险与机遇同在,而万丹建筑承担的最大风险不是在股市上,而是在项目上,毕竟,那都是一些烂尾的,甚至是一些空想的项目,他们在工作中面临的不确定性是非常多的。” “如此看来,这的确与我们没有直接关系,霍夫曼找我们,实际上就是叫我们站台,敲边鼓,使一开始的股票发行产生巨大的溢价……金融家永远是掉进钱眼里的,他们实际可以拿很多其他工程说事的,根本不可能缩小规模上市!”奥拉夫总算是看明白了,“他为万丹建筑说那么多好话,无非是在我们面前装可怜,最后来的那个哀的美敦式的话语,那就是耍我们玩!该死的资本家!” “哈哈哈……”菲尔德顿时大笑起来,“其实,这都是变通的结果,人家是想明白了,把整件事情分开,一个个的去对应法规,只有我们傻乎乎的捏到一块!” 第一卷_变通(5) “东方人非常善于举重若轻,他们会把很复杂的事情简化到一目了然,每当我们把一些事情搞的极其复杂的时候,华人就可以因陋就简的完成我们想了很久都无法解决的问题,这就是东方文明的神奇之处啊!”哈维?史密斯感慨的说道,“什么事情只要让华人想明白了,他们迸发出来的能量是叫世人瞠目结舌的,现在看着汉堡那边的工程非常庞大,可跟人家在国内干的项目比起来算个啥?你们见过有几座悬空超过500米的大桥?可是在人家那里,距离江面的距离都快600米了,跨度还都很大,就这,人家修的还不止一座,所以啊,我是不担心万丹建筑最后会出问题,华人有句口头禅,办法总比困难多,我相信他们。” 有了哈维的“背书”,这俩政客也算是搞明白了,正是这个“变通”的哲理,揭示了西方当下许多相互扯皮的内因,虽然他们都想在各自的位置上也去变通,问题是,这样的变通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被脑袋瓜子僵化的白人社会接受的。 举个例子,在东方,人们习惯买东西时用零钱换整钱,一般人去买一瓶四块五的饮料时,只要自己手上有五毛零钱,都会给出五块五,让店家找回一块钱。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小事情,在西方是做不到的。他们宁可在身上带一个小小的皮口袋用来装钢镚,也不会在买东西的时候逐步将零钱花出去。九以内的购物,就是一个小孩子都可以一口清的报出总价,可西方人还是得拿出手机计算,这个差异几乎就是天生的。西方商人在交易的时候玩花样就是直接的撕毁合同,宁可承受所谓的罚款,当年美国人废掉波兰的大飞机和造船厂玩的就是这个把戏,可是东方人却是不会干那明目张胆的事情,宁可丑话说在前面,宁可这生意不做,绝对不会把其他的意愿带到生意里去,都说西方人有啥子契约精神,看看最近美国撕毁了多少协议?退了多少群?到哪里去找他们的契约精神?哄鬼呢! 薛万锦在得知这一切后,也不是没有去找李凡讨教,当然,李凡也是点拨了他,“用他们的钱去玩无所谓,要是用咱们国内的钱去干,打死也不行!”有了这个底,薛万锦当然也就“豁出去了”,反而从中渔利的把戏对他来说,几乎就是无师自通,甚至还能青出于蓝,大批的欧洲高品质高岭土被运了回来,大批的德国设备和零件被搞了回来,至于在国内如何去变化,只有天知道。 经过如此捭阖,万丹建筑居然在圣诞节前上市了,而且,由于俩政客的配合演出,认购者就差打起来了,不能不说,在欧洲的个人游资也是太多了,许许多多的小基金早就盯上这只“绩优股”了,因为,万丹建筑在上市之前就已经与汉堡的市政签下了合同,有的项目已经进入了,这让喜欢看真材实料的西方人就没有不信的了,加上又是霍夫曼证券和戴琦证券等四家券商联手推荐,可以说,股票第一天就大卖了,仅仅一天的时间,股价就翻了三倍,把个霍夫曼和希尔顿赚了个盆满钵满,而一个子没掏就成为万丹建筑里第二大原始股东的方丹,身家顿时就暴涨了一百多倍,使老小子一步跨进了法国富豪榜,排名还挺靠前的。 有了薛万锦这个先例,郑德勋和希尔顿愈发受不了啦,要知道,这次上市的规模可是比上次平涛文化的规模大多了,戴琦证券也在华尔街跻身到了中级水平,形成了一股新的力量,菲利普再想动戴琦希尔顿的脑筋就困难多了。 “老板,我们是不是还得去找钱总啊,他手下的子公司里能够到海外上市的可不在少数啊,比如说那个王氏集团,在王氏集团手上可是有最先进的建筑材料生产技术,如果将他们也引进海外资本市场,又是一股不得了的收益啊!”郑德勋在巴黎与希尔顿碰面,算是一次饮酒相庆,“我试探过钱总的口风,他说王氏集团与辰全集团之间的关系是介于朋友和伙伴的关系,我觉得是不是可以……” “你不要动歪脑筋,到今天你还没有看出来吗?以辰全集团牵头,身后有一个庞大的实业集团,这些集团分布在各行各业,干什么的都有,你觉得就钱总可以把控的吗?”老辣的希尔顿用小勺子轻轻的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你啊,在华多年,要学会华人的思维模式,至少你要懂得他们的做事方式。可是从刚才的话里,我觉得你还是没有了解他们,他们是非常善于藏拙和低调的,给我们看的都是表面上的,那表面后面有什么?你知道多少?在这个问题上,我也是刚明白。” 郑德勋被老板说的脸红了,的确,他还真是不知道钱博平身后到底站着谁,不是说他没有动脑筋,甚至也从海外找了好几拨华侨侦探过来进行调查,可是,钱博平一切正常,家里的各种关系非常简单和清晰,根本就看不到其身后有何许大人物,更是见不到受什么人的指派,唯一复杂点的就是同学圈,还有他们的老校长,可是老校长也与他们很少联系,最多就是喊自己的学生过去帮忙,其他的全没有。而钱博平家的亲戚更是与资本运作毫无瓜葛,要么是医生,要么是学者,还都不在一个地方,这完全超乎了郑德勋一开始的预判,他更是不解了。 可是,就钱博平这么简单加单纯的人物,能管得起如今这么一大摊子吗?事实上还就是人家在管,还管的很不错,整个辰全集团还是欣欣向荣的。 许多事情,西方人无法理解,比如说,在西方人的观念里,谁对谁好没有实际意义,你就是帮了他,他宁可去感谢上帝也不会记住你的情谊,在西方人的故事里,影视作品里,你能看到的是“我欠你人情”这样的说法,看不到投桃报李的举动,相互交易的第一要素必须是要有利可图,而潜在的友谊是不会考虑的。 而在华人的世界里,不要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观念被人们信奉和推崇,就连最普通的交往中,人们总会去想着“投桃报李”,虽然这其实也是另一种交易,可是却是加入了人文思想和感情交往,在本质上与西方差别是巨大的。。 曾几何时,一些从西方学回来的培训讲师们在训练课上呱噪,说我们华人对人好,就是图报答,这是不对的,甚至说,你对人家好是自愿的,人家没有逼着你去对人家好啊?这就是典型的西方文化的宣扬,没有投桃报李的概念,这个社会上还能有多少人行善积德?还能有几个去急人所难伸出援手呢?正是这个在文化传承和道德层面上的民俗,才会有“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现实,看看西方,一旦有了事情,只能去乞求上帝,那样的社会结构其实非常脆弱,一旦打破,轻则是国破家亡,重则就是文化传承的灭绝。古埃及文化,古巴比伦文化,古印度文化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消亡的,欧洲突然冒出来的那么多小国也是在这个文化层面上产生的,说白了,这就还是遵循着动物界的“物竞天择”,着实太低级了。 辰全集团在各地的投资,完全按照华人文化精髓去干,绝不是单单的为了赚钱,赚钱的基础是帮助当地的经济发展,没有这个条件,去某个地方捞一把就跑的投机生意,在辰全集团是绝对被禁止的,所以,想引进辰全集团的进入,最好的法子就是把当地的资源和未来规划拿过来,钱总那里看明白了前途就有戏。正因为这些措施,你让辰全集团能不发展?你帮了人家,人家能不给你优惠? 眼看着一年又过去了,凯琳娜在李凡的启发下,又整出了一副《静》的画作,是以自己的小女儿在母亲膝盖上安静思索为原型,刻意的划出了西方娃娃的风韵。偏偏又是国画,于是,李凡随手就提上了一句宋词,“紫燕雏飞帘额静,金鳞影转池心阔”,走过场的盖上了印信,凯琳娜也觉得李凡这句宋词含义颇深,非常认可,这幅画本来是挂在自己家里的,没想到,被过来打秋风的刘道源发现了,这下就又死皮赖脸的要原画了,可是凯琳娜是坚决不给的,这是她给自己女儿画的,如何可以随便的拿出去?于是,扯来扯去,还是拿到荣宝斋去做水印版。 不过这次订购的数量只有五幅,别看荣宝斋很牛,可面对用国画手法精细的描绘人像的作品,他们也是觉得难度不是一般的高,甚至可以说非常难。 在制作山水画的水印版时,许多地方的刻板并不需要很多,有些地方是露白的,只不过需要在纸张上精细的选择与原画一样即可。可这人物像就麻烦了,专家看了,仅仅是小丫头的头发,至少需要刻制近五十幅刻板,更别提人物的眼神、面部、依着和背景的细节等等。专家稍微一算,发现,仅仅是一副人物画要刻制的刻板至少要超过三千块,这还不包括题跋和落款,不包括印章上的特色,那些发丝上的细微差距,刻板或者印刷稍微不对,那就都得推倒重来,专家可是敢像印刷山水画那样的答应可以印制十几幅以上,咬咬牙才伸出巴掌,“最多五幅!” 刘道源也是熟门熟路了,尤其是搞营销上,那边刚刚签了去水印的合同,他这边就把消息放了出去,尤其是高清晰度的照片,发给方丹后,方丹连呼这是一个“伟大的作品”,老家伙在朋友圈里一发,这电话就恨不得被打爆了。 “原画是不可能出售的,这个已经定下来了,就是水印版怕也是没有多少,根据平涛文化的专家预估,能够上市的恐怕只有三幅,而最后只拿出一幅出来上拍也是可能的,所以,我给你们最大的保证就是……只有一幅上拍。” 哎呦,稀缺的艺术品可是把方丹那老头牛掰的不行了,他也没有想到,这样的东方画作为什么会在欧洲受到追捧?那不是油画啊,可现在还就是热得烫手。 方丹哪里想得到,凯琳娜的国画技艺里,包含的技法已经涵盖了世界上诸多绘画特点,首先,凯琳娜是科班出身的国画画家,在美院里系统的学习了国画技巧,同时还大量的临摹了许多古画,别以为她只是临摹了《富春山居图》,历史上著名的画家作品几乎都被她临摹过,什么石涛啊,朱耷啊,甚至连吴昌硕、齐璜、傅抱石等人的画作都临摹过,可以说是采众家之长,凝自己所悟。其次,凯琳娜是先学的西方油画和视角理论,与许多国画大师学的程序正好相反。许多画油画的人,最早开始学的是国画,回头才去学的油画,许多习惯就很难纠正了,至少在视觉感观上就存在些许瑕疵,比如著名的画家徐悲鸿,大家只要仔细的去观察他的画作,甭管是国画还是油画,都说他东西兼修,可在视觉感观上就是差那么一点点,他是很著名,可在绘画界里,国画无法登顶,油画亦然。 正是凯琳娜在技法上的成熟,在她的新作中让人一看还以为是油画,可仔细一看,那又是地道的国画,就是美院的许多专家都认为,“这个芈凡先生在用国画技法刻画人物画上是有‘重大突破’的,在国画界不做第二人想。” 说起来,国画的精髓在意不在形,它不是漫画,却能用夸张的技法反映现实存在的诸多景色,可是,国画因为历史原因,少有画人物像的,即便是有,很少通过人物像表达思想的,这是国画的短板,可是芈凡的人物画却是把人物刻画的惟妙惟肖,表达的思想一点都不少,尤其是用特殊手法表现的眼神,可谓一绝。 能让凯琳娜新作抢手的原因还是很多的,首先,以芈凡名义出的画作太少了,加上前期的几幅水印版,可以说是一画难求。其次,芈凡太神秘了,至今无人知道其人是谁?第三,欧洲连续若干年出生率低下,许多有识之士都在呼吁,甚至出了许多许多的法规鼓励生育,可至今效果不大。可是自己不生不等于不去喜欢小孩子,这与饲养宠物的道理是一样的。第四,名人名作是最好的资产保值方案,在货币不断贬值的今天,收藏有价值的艺术品就是保值的一个手段。 偏偏在饥渴的市场上,刘道源还玩花样,他是经纪没错,发布上拍的消息也不是一次,可是一再推迟,给出的原因要么是“制作太困难了”要么是“制作出了状况”,把上拍的期限从秋拍推到了春拍,再从春拍推到秋拍,可以说吊足了市场的胃口,让许多收藏家心痒难耐,可市场就是如此,谁不想要精品中的精品? 被刘道源如此一折腾,那幅画在家里是没法保存了,被直接拿到荣宝斋去了, “小老大,有没有时间啊?快过年了,过来聚聚?”这天,王锐打来电话。 第一卷_变通(6) 王锐找的这个理由实在是太烂了,想请教就直说呗,那年前聚聚说事,太粗糙和原始了,弄得李凡在电话那边就咯咯笑出声了,不过李凡还是很客气的对王锐说出了折中的方案,“我这些日子在周口店这边搞研究,这边的小酒馆很不错。” 王锐顿时就明白了,“还真是的,我今天正好要都那边的厂子里去检查年底的工作,这样吧,你说的那个小酒馆是不是叫什么侯家小铺?成,就那儿了!” 侯家小铺,王锐哥们的亲戚开的,每次去周口店,王锐都会去小铺里吃一顿,不为别的,就为照顾哥们的面子,况且,那小铺的味道非常不错,一搭两就。 李凡的确是在周口店附近进行科考,都说周口店是外国古人类化石最丰富的地方,这点没错,实际上,对这一带的考古发掘始终在进行,而且,顺着山势,人们又零星不断的发现一些新的遗迹,这里是古人类的一个立体的博物馆。 晚半晌的时候,李凡找到了侯家小铺,王锐早就叫自己的秘书等在门口了。 王锐现在架子大了?居然不亲自出来迎接?这情况还真是有原因的。 周口店在房山,房山是山区,王家在这里可是有好几个生产建材的厂子,王锐在这里也算是一个名人了,一旦他站在门口,得,还不知道要招来多少熟人与他共饮一醉呢,就是过来,他也是“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要不然,当地土地爷非找上门来与他掰扯,说啥的都有,王锐就是想不放点血也是丢不起那个脸的,与其搞的沸沸扬扬,还不如蔫呼的过来,直接就到后院找间屋子,摆上几个小菜,好好的与小老大谈谈,他觉得这两年自己与小老大疏远了不少,得修补。 薛万锦原来被折腾的都快没气了,猛然就摇身一变,成为中外合资的企业,最近还在德交所上市了,身价一下子暴涨了十多倍,原本跟王家也是不相上下差不离的,现在可好,王锐看薛万锦得仰着脖子了,这让王锐心里五味杂陈。没人告诉王锐这是谁的手笔,那些经济小报上连篇累牍的鼓吹薛万锦的眼光和手腕,可作为圈里人的王锐却是知道,老薛的爆发肯定又是小老大玩的点石成金手段。 王家本来不是做地产的,就是现如今也不是以地产为主业,王家是建材方面的航母级企业,尤其是在建筑材料上,有着很深厚的底蕴。可是,当国家对某些行业进行限制和要求减排的时候,王家就在其列了,为了这,王锐的头发又开始一把一把的掉了,要不是他发现薛万锦走出了一条新路,还给他提供了上好的烧结原料,王锐也想不起去找小老大讨主意,等看到薛万锦那洋洋得意的样子,尤其是他还从欧洲那边整回了不少山西老杏花村,这让王锐的羡慕嫉妒恨达到了顶峰,要说与小老大的关系,我王锐似乎比你薛万锦还铁吧?至少要早好多年,这个关系不利用,那我还能叫王锐吗?想当年,小老大上学的时候,赞助可都是我出的,难道这段香火就不要了?不成,得找小老大掰扯掰扯,一定要有个说法。 对王锐派秘书来接,李凡是很理解的,他知道王锐不像自己,走到哪儿都是平民一个,引不起谁注意的,要是王锐往这儿一站,估计镇里的领导就找上门来了,搞不好还有啥协会的过来请求王锐掏俩子儿,到时候,面子是有了,可是荷包也瘪了,这就是王锐这些人到一些地方总要“神出鬼没”的原因。 “你找的这地儿不错啊,挺隐秘的哦。”李凡进到后面的小房子里,看到王锐正坐在一张桌子边上嚼着花生米,“我听说你可是大忙人,今儿怎么有时间来找我啊?有话就直说,咱们今儿可不能耗时间太久,回去晚了媳妇要唠叨的。” “切!啥时候你小老大还惧内了?说别的我信,说你那洋媳妇会唠叨?我不信!人家可是受西方教育长大的,大不了我现在给你请假。”王锐说着掏出手机,“你媳妇的手机号码是多少?我打给她,今天咱们很有可能要多掰扯一会的。” “拉倒吧!你要是不怕挨骂,只管打!她啊,现在完全汉化了,比咱们华人还华人,在家里霸道,管老公,宠孩子,一样都不少的学会了,还跟一群疯婆子去跳广场舞,你说,自己个去跳也就行了呗,还把小丫头也带过去跳,哎呦!我现在是没脸说了,看来咱们古人说的江南为橘江北为枳的话还真是诚不我欺也!” “哈哈哈……”王锐被李凡的话逗的哈哈大笑起来,“这就是家庭夫妻之乐啊,我原来还以为相敬如宾是最好的,结果我发现,那是最刻板的,都不近人间香火了,只有吵吵闹闹的,大事统一,小事磨叽,那才是家庭乐趣!” 王锐是够资格说这个话的,他原来的家庭生活还就是“相敬如宾”,相互不打搅,外人看上去似乎很不错,可他们自己知道日子过得如同嚼蜡,后来,认识了李凡一干人,跟着又山南海北的一起折腾,尤其是那几个女孩子,把他老婆给带坏了,他自己也被一群年轻人带坏了,结果,家里就开始了争论,慢慢的,王锐也就变成了二把手,慢慢的,老婆就在家里霸道起来,可是每当王锐有大事的时候,老婆的支持跟原来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家族里内讧时,老婆展现出霸道的一面,把那些想搞名堂的族里人全都干趴下了,由此,王锐才咂摸出家庭生活的味道,今天被李凡这夸张性的话一说,顿时就产生了共鸣,一套话随性而出。 “所以啊,能过一辈子的夫妻一定是老婆当家的,相敬如宾的怕是凑合着对付一生,你啊,还是长话短说,咱们时间都有限,回头我还得去赶地铁呢。” “赶个蛋的地铁啊,回头咱们一起坐我的车回去,还可以在车上继续说。” “那成,给你一个小时,你赶紧白话吧,我这可是要开吃……不对啊!菜呢?” “来啦!客官您稍微让让,菜来了!”随着一声呼喊,一个胖乎乎的厨子提着食盒走了进来,“今儿没来得及给您准备,几样小菜,您凑合着吧。” 厨子笑嘻嘻的从食盒里往外拿菜肴,还真都是凑手的简单菜,都是北方常见的,什么土豆炖肉,爆炒猪肝,拍黄瓜,红烧排骨等等,简单的几样,倒是放上的两个小瓷壶里是烫着的热酒,让李凡今天算是可以品尝一下家常菜了。 在家里,李凡吃什么无所谓,可是老婆凯琳娜就不一样了,那是要营养和科学膳食的,无他,凯琳娜拿俩孩子说事,什么不能过于油腻啦,什么这是老爷子给的膳食标准啦……李凡知道拗不过,干脆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给啥吃啥。 你说也是的,老爷子年轻时不也是放养的吗?自己小时候虽然也管了管,可是挡不住时不时的跑爷爷那里去偷嘴啊,大了就更是满世界的踅摸好吃的,不也发育的挺好的吗?咱们到了孙子辈了,自己那医学大宗师的老爹咋就玩起里格龙起来了?好像还是老妈叮嘱的,凯琳娜信的不要不要的,弄得儿子只要单独跟自己出去,那爷俩就必定找个小馆子大快朵颐一顿,哪怕回去写检查也要吃。这世道怎么就变得如此这般的复杂?李凡有时还真是迷茫的很,想挣扎吧,凯琳娜说的都对,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李凡完全没有反对的机会,说万一将来孩子发育不好咋办?万一出现这个那个问题咋办?没戏,只能服从。 “你说吧,我听着,能给你出主意就出,出不了你也别怪我啊,这菜是我喜欢的,我得先品尝品尝。”说着话,李凡坐下,拿起筷子就先吃了起来。 王锐高兴了,这是没那自己当外人啊,呵呵,他拿起小瓷壶,给两个酒盅里倒上,然后自己先喝了一口,“我其实也是想着这一口呢,在家里,也是被老婆管的死死的,今儿要不是说出来找你,那是出不来的,我都大半年没有在外面打牙祭了,说是咱们不差钱,无须再到外面跑关系,跟着辰全集团干就够了。你说说,这老娘们都一个个怎么了?不上进的时候她们叨咕,这上进了还是叨咕……” “这就是典型的华人家庭,世世代代就是如此,不过嫂子让你注意是对的,你可是人到中年了,要注意三高,至于其他的嘛,都身外物,只有命是自己的。” “可是,我看到薛万锦那老家伙的得意样,心里不舒坦啊,再说了,我现在也面临着限产定产的压力啊,一方面市场紧缺,一方面生产规模不许扩大,这些天愁的啊……你看看,这头发一薅一大把,我也去问过钱总了,钱总也在发愁呢,没个准信,所以啊,我这不就想起找你问问,我能不能也走老薛那条路啊?” “不行,老薛那样的路数不适合你,你与他的行业不一样,不过,也不是说不走出去,只不过,你这个行当对各种资源的要求比较高,除了石头、黏土等原料外,你还需要大量的煤炭,正是这些条件迫使你的企业被限产,想要找出路,可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不过,我还是建议你的目光向外看,我们这里是排放是饱和了,可是在海外,大把地区还是处于低端呢,关键是要有准备克服各种困难的思想准备,想要出去弄,尤其是你这个行业,难度可不一般。” 李凡是一边吃一边说,还得一边想,在他的脑子里正在快速的转着。 “我也想过去东南亚的一些国家办厂,可是研究后,发现风险太大了,最主要的是,我对那边完全不熟悉,我办的企业不同于那些做服装做鞋子的企业,可以去的快也可以走的快,我这行业,一旦扎进去就出不来了,所以,我这心里完全没底啊,可是,如果不寻找出路,王家在这个行当里怕是就要完蛋了。” 李凡没有接过王锐的话头,在他的印象里,王锐干的这个行当的确是很麻烦,一方面是各种建筑必须的原材料,一方面又是能耗和排放大户,到底该如何平衡,李凡也说不好。别说是李凡了,就是放眼世界,能够说得好的人怕也是没有。 “我觉得你可以换个思路,第一,是小步走出去,建立的基点不要去欧美,可以去香港啊,在香港上市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不要忘记,香港可是东亚最大的金融集散地。第二,让钱总带你去找郑德勋,相信郑德勋会马上回过味来,他们没有在香港建立一个分公司可以说是失策,有了你们这个由头,他们就会进入,尤其是当下的戴琦证券公司不差钱,去香港建立一个支点对大家都有好处。第三,你也在香港建立自己的分公司,然后,以香港公司的名义向东南亚的老窝等地投资,只要是上市公司的投资,你哪怕是将来失败了,也可以将家族的损失降低到最低,这一点你一定要学钱总,那些是上市公司的,那些不是,关联不等于是陪葬,这点你要想明白,想不明白就去问明白,问谁?去问钱总,再不行去找行家。第四,有了海外上市的分公司后,将业务的内容转转,以你的公司性质,在全世界产煤国去买煤应该没有问题,我可以给你指点几个地方,比如说南非,那里的煤储量不少,可是那里是按照传统向欧美输出,向东方输出很少,你可以去开拓一下啊,至于说价格,那就要看你们的谈判能力和技巧了,同时,也要看你们该如何去计算,这一点也是要找专门家去询问。反正一句话,想出去容易,能不能站住脚,能不能成功,那是需要花费大量的筹划和脑筋的,王老板,你行吗?” 被李凡如此一说,王锐整个人都呆住了,不过,他毕竟经商多年,很快就想明白了,眼睛眨巴眨巴后说道,“我一个人肯定不行,可要是组织一个国际性公司,请来专门的管理人员应该还是有出路的,你至少说对了一样,我们得走出去。” 那天晚上,不到八点,两人就收摊回城了,两人都没有喝多少,一路上又对未来走出去的一些细节进行了商议,在李凡看来,走出去是肯定的,可是要确保王家的根基,他建议就这个话题,让王锐专门去请教钱博平。 王锐从李凡那里得到了暗示后,第二天就去魔都找钱博平了,在海外的扩展啥的都还没谈,光说出了要在香港办分公司的意思,钱博平就来劲了,他理解的可不是王锐那种就事论事,他琢磨的是利用香港的国际金融地位,如何在东南亚一带展开新一轮的业务拓展,而东南亚一带的资本也看清楚了,想要发展,离不开身后的大树,不管是市场还是资金亦或是技术等等方面,还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郑德勋接到了钱博平的邀请,两人悄悄的在一艘私人游艇上碰面了。 第一百二十章 合作的花样(1) 黄浦江上,夜色陆离,半个世纪前,只有西岸上灯火辉煌,可是现如今已经是两岸对应争奇斗艳,郑德勋可以说见证了魔都的发展,也见证了华夏的腾飞。 钱博平还挺讲究的,这条小小的游艇算是公司里的一个特殊的会议室,每每遇到需要保密的时候,就会叫大家到这船上开会,搞得一些人私底下偷笑,“人家是买游艇享受,咱们老大却是买游艇开会,绝了。”不能不说,钱博平在保密方面是别出心裁,这也是跟着表弟李凡学过来的小把戏,但是很管用。 真条小游艇上没有公共wifi,到这里来的人,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机存到各自独立的屏蔽柜里,就是今天来到这里的郑德勋也是把自己的手机和笔记本都放了进去,在这里的谈话是绝对禁止前来的人录音和录像的,真就是特色。 “黄浦江的夜色真美,在世界上怕也只有这里拥有如此庞大的灯光景色。”郑德勋端着一杯香槟酒,站在游艇的前甲板上,饱览沿江的美色,“纽约虽然也有一条哈德逊河,可那是一条纽约市与纽约州的分界线,两边的景色根本就不对称,说起来,在城市建设上,纽约已经有几十年止步不前了,给人的感觉是老迈。” “如果比较起发展的历史来,纽约的确比这里长,这里虽然很早就有人聚居,可毕竟只是一个县治,真正的发展是在十九世纪末才开始的。”钱博平手里拿的却是魏家出的紫砂壶,在那里装模作样的品着茶,“华人在建设上的速度可以说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只要想好了,确定了,那就不用担心建设的速度和规模,秦朝的国都长安在项羽打进去后一把火烧了,史**载烧了三个月,可是当汉朝定都在那里后,回复的很快,到了唐代,那里就是百万人口的大城市了,你要知道啊,那可是在七世纪啊,那个时候,你们的祖先在干吗?再看看当下,你们能够在四十年里就建造出一个人口超过二千万人口的现代化城市吗?哈哈哈……” 郑东旭还真是被钱博平给说的无语,想反驳,可却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今天约你过来首先是谢谢你,你的那个买保险的谋划非常好,不仅让某个保险公司小小的发了一笔,而且还是细水长流的那种,更重要的是,那才是四两拨千斤啊,在这点上,我必须承认,你们的套路是成熟的,也是有效的。” 一上来,钱博平就小小的给了郑德勋一定高帽子戴上了,郑德勋明知真是钱博平说后面话的铺垫,可就是听着舒服,被夸赞的抿嘴笑了,还摆摆手,那意识是不值一提,万丹建筑在德交所上市,也着实让戴琦证券发了,现在,老板希尔顿都舍不得将手上的股票出手了,因为万丹建筑的发展着实太好了。 “你我都是很熟了,而且,咱们实际上已经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了,至少是盟军,对不对?所以,钱总,有什么吩咐请直说,鄙人乐于效劳。”郑德勋说。 “你看啊,香港那边你们有没有兴趣啊?那里可是亚洲第一大金融中心,我都有些奇怪,以你们的嗅觉,怎么会没有在那里插一脚啊?”钱博平淡淡的说道。 “香港?”郑德勋的眉头顿时就拧了起来,“多年前,我们在那里折戟沉沙,不是说没有插一脚,而是遭受到了重大损失,实际上我们在那里还是有一个挂名的分公司的,只不过已经完全没有营业,就是港人说的影子公司或者是僵尸公司。” “多年前?你们当时是不是被人当枪使了?”钱博平的眉头也拧了起来,“是不是跟着索罗斯在香港玩了一把?呵呵,当时你们也太自不量力了。” “是啊,每次回想起来,都感到脊背发凉,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操盘手,希尔顿先生也是从华尔街那边得到的消息,跟着过来冒险,可没想到,香港的股市太意外了,谁也没有想到,当时的港府会出手啊,个人的资本量再大,也是没法与一个政权抗衡的,那注定是要失败的,何况,港府还有一个强大的后台。” “呵呵,无所谓啊,吃一堑长一智,现在你的那个影子公司是不是可以摇身一变啊?以你们在魔都的业绩,回头去港交所里玩玩……是不是很有味道?” 郑德勋陷入沉默,他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搞实业的老板居然鼓捣自己去港交所?其中的含义到底是什么?此时的郑德勋一时半会还真是想不通。 “钱总,晚餐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钱博平的秘书过来小声说道。 “好好,郑先生,咱们去吃晚饭,边吃边看,别有风味的。”钱博平说道。 钱博平约见郑德勋实际上也是得到了表弟李凡的指点,那天王锐离开后,李凡回到家里琢磨了一阵后觉得有些事情已经到了裉节上了,得跟表哥打个招呼,于是,以去寻马县检查博物馆建设进度为由,第二天就南下了。同时,李凡也给钱博平发去了一个信息,钱博平也从另一个方向去了寻马县,两人在博物馆附近的小村子里碰面了,还是那家当地小餐馆,没有人作陪,周耀光也不行。 “表哥,你说,这些年来,美国人不断的找我们的麻烦,对我们的限制是越来越多,从原来的军事技术到目前的民用技术,他们都在限制我们,如果一旦双方撕破脸,你觉得该如何破局啊?”吃着当地特色的火锅。李凡开口说道。 “这个……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该考虑的吧?”钱博平并没有多少想法,淡淡的说道,“我现在管的真一摊子已经不得了啦,哪里有时间琢磨你说的这些?” “全世界的语言里,只有咱们华人把国家放在一起,有国才有家,如果国不成了,你这个家还能剩什么?”李凡慢慢的嚼着当地的冬笋,继续说道,“社会本身就是由一个个像你这样的小人物组成,大家都是这个基体上的细胞,要是都不去想,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又重走晚清时期的老路?表哥,你得有这个觉悟啊。” “我知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个道理我明白,我这不是有些特殊嘛,一来是我现在太忙了,忙得你嫂子都有意见了,二来是我身后不是站着你嘛,你就别跟我绕了,有啥吩咐,我保证去执行就是了。”钱博平整个一幅耍赖的样子。 李凡无奈的摇摇头,自己这个表哥只要到了自己的面前,那就是一幅耍赖的德行,哥俩在一起,还真是不知道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可钱博平偏偏就好这一口。 “知道为什么在过去,我们的前辈总是喜欢冲锋和与敌人肉搏吗?”李凡换了个口气问道,“固然有诸多原因,可有一个原因是抹不掉的,那就是让对方的指挥官投鼠忌器,让对方的强大炮火无法使用,这种思维只有我们华人有。” “不对吧?我看过很多电影电视,不是说残暴的敌人连自己的人一块炸吗?” “你啊!那样的事情不能说没有,可绝对是极少数。在任何一个军队里,都不可能敌我不分,都要珍惜士兵的生命,否则,这个指挥官就会被打黑枪,把与对手搅合在一起的自己人一起干掉,那些在旁边的士兵会如何想?他们会怎么干?这个道理还用我给你解释?与对手同归于尽得自愿,不自愿的结果很可怕的。” “照你这么一说,我是被一些影视作品给忽悠了?”钱博平傻笑着说道。 “文艺作品嘛,那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嘛,这个你也别计较。”李凡吃热了,解开了羽绒服的纽扣,敞开了胸怀,“上世纪60年代末,**放言要对我们实行外科手术式的核打击,最后他们为什么没有干?许多人说是另一个超级大国如何如何了,事实真是那样吗?我在研究这段历史的时候才发现,根本上是我们自己的战略战术对头,对**搞了针锋相对,具体的就是,只要**敢动,我们的几百万大军就全线压过去,造成在**的地盘上混战,到了那个时候,对方怎么打?不能不说我们的前辈一个个都是不得了的伟人啊,轻轻一招,破解了对方的恫吓,还把对方在珍宝岛上搞得灰头土脸,看到那一段,是真解气啊。” “你,你不是来给我上历史课吧?是,我在你说的这些方面不如你,可这与我现在的工作有啥关系呢?我们的企业当下是综合性的了,东方不亮西方亮,总会有办法对付西方对我们的限制的,不是吗?要不我搞那么多跨行业企业干嘛?” 钱博平此时也热了,他是被表弟的话给刺激的,自己这些年来,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李凡说的这些,相应的也做了不少安排,他觉得表弟应该表扬他。 “跟你说那些是告诉你一个道理,我们思考问题不可以非此即彼,更不可以孤立的就是论事非黑即白,要在各个层次上运用混沌理论,如果我们华人的企业大踏步的走出去,与西方企业混合在一起,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知不觉中形成一种特殊的合作,比方说戴琦公司,他们虽然不会像华商那样对我们感恩戴德,可他们心里清楚,是我们让他们起死回生的,他们更知道,离开了我们,他们什么都不是。还有现在的万丹建筑,实质上也是一样,如果这样的企业多了,你觉得西方人继续限制我们还有意义吗?如果西方人不在乎陪葬,我们也不在乎玉石同焚!这里面是有相当的技巧的……”李凡边吃边说,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表哥给打断了,“不对吧?如果大范围的这样搞,咱们在海外的企业算谁的?” “企业算谁的很重要吗?重要的是我们能从外面拿回什么来,如果是钞票,那是绝对不行的,可如果是我们需要的各种原料和技术呢?就像老薛,他现在说起来是合资企业,可实际上是老薛说了算,给方丹的是不断贬值的西方钞票,而拿回来的却是各种原材料,那些原材料在国内都是好价钱,里外里,老薛赚的都不认识了。”李凡说着又打开了一瓶当地的烧酒,准备喝点了。 “是不是老王找了你啊?那老小子怕是对老薛眼红眼绿了。”钱博平也倒上一杯啤酒,“可是老王那个行当不好搞啊,他那个行业去哪儿都是被限制的。” “也不尽然,只不过有些事情要绕过一些敏感的环节,比如说老王,他的企业完全可以去东南亚一带啊,比如靠近我们西南边境的一些地区,在那里,矿石资源不是问题,要用的煤也不是问题,原来是交通不成,现在,交通的问题也逐步解决了,真不就是国家在给企业铺路吗?接下来的就是要有人过去了,可过去不能直接过去,要去香港或者新加坡马来亚等地转一圈,免得到时候让相关部门为难,而他们成了海外企业后,去非洲等地采购需要的煤炭等物资就顺理成章了。” 听了李凡这么一说,钱博平的脑袋瓜子活泛了,点点头说道,“可是……不管怎么绕,最后还都是华商,我怕到时候西方的媒体又拿出来说事,那可是给国家添乱啊,这样的事情,我们是不是要谨慎啊?要不我去找人问问?” “你啊!真是……这种事情不能说,不能问,干了再说!”李凡对自己这个表哥有时还真是恨铁不成钢,用筷子点着说道,“你放着郑德勋不利用?你以为他们就没有亲戚和朋友吗?再说了,这行棋是要讲究步骤的,第一步是将设计好的企业推到海外上市,在海外筹集资金去投资,这等于是花的外国人的钱,第二步才是用合资企业的名头到各地去投资,你只要控制好,那出去的企业就都是香饽饽,哪个地方的人不想着经济能够发展起来?第三步就是扩大海外的资源采购,这才是我们走出去的真正目的,否则,在家里好好的,何必出去蹚浑水?” 这下,钱博平找到核心的实质了,他的脑子也开始转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玩内外有别,内外兼修的把戏,将一些企业预先分拆,然后挑出让人看着绩优的部分拿出去上市募集资金,将外面的资金换成资源搞回来,对不对?” “基本意思就是这样,只要动作搞的花哨,搞得外人看不明白,你就成功了一半,以西方人的思维模式,一定认为是我们想出去赚大钱,可我们真正的目的却是要去扩大我们对资源采购的多样性,别忘记了,历史上,我们被西方人卡脖子的时候可是不少啊,美国人忽悠我们放弃大豆的种植后就把国际大豆的价格抬上去,铁矿也是一样,这样的事情与军事和国防安全有关吗?显然,当下我们与西方的竞争早就脱离了原来面上说的那些,真正的竞争其实就是资本的竞争。” 钱博平正是跟李凡聊了一晚上后,才回去理清了思路,然后约见郑德勋。 第一卷_合作的花样(2) 钱博平从李凡那里得到了点拨后,脑子也是开窍了,是啊,如何在许多方面还处在弱势的情况下让西方人投鼠忌器呢?还有比搅合到一起,让对方感觉到是在“杀敌一千自损五千”的法子更灵的吗?用在海外金融市场上筹集的资金去扩展在海外的业务,采购内需用的各种原料,这才是走出去的真实目的。目的明确了,下面的事情就好办了,回去后,钱博平把李凡的意思系统化和细节化了。 “钱总,你是不是有什么具体的打算?我这里是完全可以把香港的那个影子公司复活的,但是,必须要有实在的事情可以做,一句话,有钱赚才行啊。” 在游艇的小客厅里摆着一张小桌子,上面简单的几个西式菜肴,酒变成了正宗的拉菲干红,桌子上摆放着餐巾布,上面放着刀叉,妥妥的西式小聚。这也是钱博平刻意安排的,他觉得,在这种现代化的游艇上,如果弄一桌中餐大快朵颐就不合适了,摆放一桌西式菜肴,两人坐下边吃边说就显得**了,用心良苦啊。 郑德勋倒是没怎么注意,可是不知不觉中感觉到舒服,对于吃西餐来说,他至少每个礼拜还是要吃上几顿的,虽然没有吃中餐多了,可偶尔吃西餐还是不错。 郑德勋一坐下来就先做了一个表态,意思也是清晰的,让戴琦公司在香港的分公司复活不是问题,问题是你得让我们赚钱,得给我个具体的路线图。 “请!”钱博平亲自给郑德勋倒好酒,做个手势后说道,“我是这样想的,在我认识的伙伴里有些行业比较敏感,比如说高能耗的企业根本就没法去美国上市或者说开拓业务,一旦去了,还不被你们那里的人举着牌子给轰出来?而且,我旗下的许多企业也是如此,可用内地的企业到华尔街去融资,钱拿回来没有用,你是知道的,这边可是对进入的纯资金管制很严格的,在华尔街融到的资金也没有用,必须要在境外循环,那样,你们的股民就未必买账了,不是所有的企业都可以像平涛文化那样的不着边际的开拓市场,进行软文化交流的,你说是不是?” “我完全同意你这个分析,那么,你的意思是不在华尔街上市融资,去香港办理,这个我明白,实际上,是利用我们戴琦证券在华尔街的影响力,把华尔街的资本拐着弯的引进到香港,真不是问题,也很正常,可然后呢?你们在香港获得的资金就可以轻松的引进来吗?这不是奶酪一碗一碗奶酪吗?”郑德勋不解的看着钱博平,干脆拿出率直的秉性说道,“当然,我相信钱总不是那种做无用功的人,是我没有想到,所以,还是请钱总直截了当的把需要我知道的都告诉我。” “呵呵,我以为你能看到呢,看来,你对东南亚一带的情况不甚了了,在那一带,还是有很多潜力可挖的。”钱博平笑了,“东南亚看起来是人口稠密的地区,可实际情况还是不一样的,是的,不错,在东南亚的确有一些人口稠密的国家,可同时我们要看到那里的一些特点,第一,人口稠密是相对的,不是普遍的,比如说,在泰国,说起来人口不少,可相对的集中在沿海的富庶地区。大部分的东南亚国家的人口密度还没有西欧的一半,有些地方还是人烟稀少的,而在那里,却是有着诸多的矿藏和便利条件,对这样地区的开发……你觉得行不行?” 郑德勋此时也算是明白了,自己是搞金融的,对整个区域性资源方面还真是不如钱总,钱总的意思他是听明白了,可还是有一些不解的地方,想了想问道, “具我了解,你们的上面不是已经与东南亚各个国家展开广泛合作了吗?为什么还要让我去香港绕一下呢?以贵公司的实力,直接过去不是更简洁吗?” “哈哈……”钱博平仰头笑了几声,“第一,在现如今的国际大协作年代,你见过有几个项目是国家行为的?即便是有,最后也是要落实到企业身上,各种机构是管理而不是亲自去干,这个情况你应该了解。只要是企业自己去,需要注意的方面就很多,可不是你说的直接过去那么简单,一旦被当地给捆绑住了,到时候就不好办,直接过去就要等上面的各种协调,这种协调你是知道的,光是在印度的那条高铁,你知道日本与印度协调了多少年?从签约到如今,还在扯皮。” 听到钱总如此说,郑德勋似有所悟的点点头。的确,在西方国家里,一旦是上面大人物发话要办的事情,那就不是一朝一夕了,当年川普一上台就在美墨边界修建隔离墙,雷声大,雨点也不小,可直到他下台,那隔离墙其实还是个半拉子工程,还被继任者叫停,被反对者不断的诟病和追责,花了纳税人的钱,事还没办成。实际上,在国际上国与国之间办事就离不开外交,可是外交无小事,各种协调和办事的都谨慎小心,远不如商业模式来的快捷和便当,钱总说的没错。 “第二个原因嘛……”说到这里,钱博平用怪异的目光看着郑德勋,“你跟华商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短了,难道你就没有悟出来华商经营的理念与你们的区别吗?第一个喊出反垄断的是你们,为什么?就是因为你们的商人喜欢干吃干抹净竭泽而渔的事情,恨不得世界上所有的生意都是自己的,而华商不同,华商始终认为,有财大家发,有机会大家上,在你们看来那是分摊风险,可在华商看起来,那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去香港折腾,我们不是没有能力,还有其他的朋友也可以弄,我为什么找你?不就是想借你们现在上升的势头吗?我们认为,钱是永远赚不完的,也永远不可能是一家独赚,再说了,在金融方面的操作,我们还真没有比你们强的朋友,这样的解释你觉得合理不合理?你可以把我说的话转给你的老板,看看他会如何去想,如果你们觉得没意思,也没有关系,就当我没提好了。” 当钱博平说到“有钱大家赚”和“金融操作”的话时,郑德勋就在心里暗暗的惭愧了,他在华多年,还真是老把华商的思维模式给忘记,别看华尔街满大街都是在喊团队精神,喊着互利互惠等等口号,一旦遇到赚钱的机会,无处不存在着尔虞我诈的事情,所以,但凡有个项目出现,或者有某个提案说出来,美国人习惯性的先去想事情后面会不会有啥阴谋,有啥危害,这已经是美国人的思维惯性了。许多事情原本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哪里会找不出点毛病?于是,各种诘问就频频出现,尤其是那些政客,一旦在某个诘问上获得了一些人支持,就以为自己是出位了,成了网红了,他们对能上热点焦点非常关心,至于事情本身的是非好坏压根就不关心,这也是在美国近些年历史上屡屡出现“跛足**”的原因,奥黑在最后一年中,啥都干不了,与之对应,国会通过的任何决议他也不签字,可以说,那一年是真的白白的混过去了,国家老大尚且如此,下面呢? “我非常感激钱总的青睐,不管最后这个事情能不能办,我首先要感谢你,你是真的把我们当朋友,而且,你画的这个路线图很有操作性,我想,我现在都急不可耐的想与老板通话了。”郑德勋反应的很快,立即就表明了态度。 接下来就是两人闲扯了,说东南亚的风情,说当今国际游资的动向,反正都是不着边际的聊天,而钱博平的真实目的是一个字都没有漏出去,郑德勋也没有感觉到钱博平提出的设想有何不妥,他认为,只要是商人,不管怎么去宣扬自己的理念,最后末了归齐,还是为了赚钱,只不过是独吞还是分润的差别而已,所以,他完全相信了钱博平的那一整套解释,甚至他也想着是不是也可以引进其它集团同样办理?作为在魔都的ceo,他可不想就在辰全集团这一棵树上吊死,不管自己现在的业务有多大,开拓新客户是理所当然的,这也无可厚非。 一个小时后,郑德勋心情愉悦的登岸了,他的车子已经在特殊码头的停车场等着他,一上车就指示司机,“尽快赶回公司,我今晚有事情要做。” 钱博平也登岸了,不过是在另外一个游艇俱乐部的专用码头,上岸后,直接回家,再不回家,老婆林瑶要执行家法了,此时的林瑶正等着生第二孩子呢,这次的中标还是很不容易的,现在的脾气可是大了去了,钱博平惹不起啊,一旦老婆发威,那他就会遭遇到四个老人和一个小丫头的共同声讨,执行家法都是有可能的,所以,他也是一上车就催着司机快点将他送回家,一刻都不要耽误。 钱博平将公司总部搬到魔都后,必然要在魔都有个住的地方,两老……哦不,是四老本来都是在老家那边住的好好的,可是不跟着来吧就见不到孙女了,更何况媳妇这又有了,于是,四老一商量,又到魔都这边置业,反正两家都不差钱,更搞笑的是,三套豪宅还是在一起的,特别选了个品字形的位置,老家那边的房子咋办?放在那里叫一些亲戚去照看呗,还能咋办呢,许多老板现如今都这样。 说,钱家和林家在原来的老家不是挺好的吗?钱博平这是不是要显摆显摆才去的魔都啊?还真不是,仅仅当下辰全集团这么大的摊子,把总部设在二三线城市是不合适的,每次开会,你总不能叫人家转来转去的吧?虽然现在交通已经方便了,可是,在原来的老家没有机场,就算是弄来商务飞机也是用不上。 总部不在关键的地方,自然就极大的影响了工作效率,甚至还会引起一些机构和媒体的注意,没完没了的去挖掘内幕,真是钱博平不能忍的,于是,办公机构一分为二,在老家保留一摊,在魔都这边新建了一摊。一开始钱博平还以为自己可以两边跑,可以把名义上的总部放到魔都后就行了,可在实际的工作中,他发现,自己到了魔都就离不开了。不是说他眷恋魔都的繁华,而是太多工作牵扯了,往往人刚到老家,真电话就追过来了,有时还不得不调转车头回去。久而久之,钱博平就扎在魔都了,而林瑶分管的设计公司也搬过来了,没法子啊,许多业务就是在魔都这边,你不靠近现场如何去设计?来回跑?累不累啊?23sk. 直到去年,钱博平两口子才算是死了心了,想回老家?等退休后再说吧。 郑德勋回到公司就给老板希尔顿拨去电话,那边正是清晨刚上班的时间,“老板,今天辰全集团的老总钱博平邀请我坐他的游艇去逛黄浦江,他在船上对我说了一些事情,我觉得很重要,大致的情况是想让我们在香港活动起来……” 郑德勋的汇报时间不短,足足的说了半个多小时,不仅说出了钱博平的构想,还说出了自己的一些担忧和怀疑的问题,那边希尔顿是默默的听着,间中搭上一句肯定词,等到郑德勋说完了,希尔顿非常准确和肯定的给他下达了新的指令。 “完全配合辰全集团的意图,香港那边你立即去办,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驻魔都公司的ceo了,你是本公司东亚分布的总裁,即刻生效,当然,你的薪水也要加,给你增加一倍的薪水,我希望你那边立即动起来,人员不够可以招募,等到香港那边的摊子搭好了,我会亲自去主持开业仪式,今后,凡是华商提出来的设想,不要去怀疑他们的动机会不会坑害我们,华商不会干那样的事情,再说了,辰全集团麾下的两个大公司都是经我们手推荐上市的,尽管在德交所我们不是主推,可是赚的钱比在华尔街的还多,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人家早就是谋定而动了。你的那些担心是按照在美国和西方公司设计项目的思路走的,对华商来说,完全是多余的,你在华这么多年,你见过有几个华商能够靠坑蒙拐骗成事的?他们一旦不走正道,除了经济上的大损失和受到同行的谴责制裁外,还要受到相关机构的调查和制约,所以,在那边你尽管放心,放开手去干吧!” 郑德勋听了老板的话才算是明白,要论处世的精明,自己还真是相差太远了,老板的话里透出的意思更是清晰的很,辰全集团两家上市公司都有戴琦证券的股份,想要抛开戴琦证券去自己捞钱,那肯定会被戴琦公司从其它角度制约啊。 说到底,什么叫平衡?什么叫制衡?在这个方面,可不是孟德斯鸠提出来的三权分立就行了,而是有着诸多的中庸元素,而在华夏的二千多年前,就已经用阴阳调和、五行相克等理论对人与自然,人与人,自然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做了解释,并且运用到了生活中的方方面面,这与西方人动不动就走极端是截然相反的。 第一卷_合作的花样(3) 有了老板的指令,再加上涨工资了,郑德勋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没过几天就带着人马去了香港,他现在也学着华商那样了,到了地方就在中环靠近金融中心的楼宇里直接买了一层,这可是与西方企业在港的习惯大大的不一样了。 说起来,西方人在香港的公司可是不少,许多知名金融机构在港都有分支机构的,而且,到这里来工作的主管往往都是从总部直接派过来的。这些机构在港的最大特点就是“没有物业”,他们奉行的是“租赁”的原则,据说,租赁的费用都可以摊入成本,而一旦在港购置物业后,那就要进入公司的固定资产了,据说两相计算下来,购置物业的花费比租赁还要高,这也是半山豪宅的住客往往都是租户的原因,一个某国际大银行在香港的分部总裁,租住在半山豪宅的年租金往往都是在千万港币以上,就是这样,还经常租不到房子,只要看到半山豪宅里住着大鼻子鬼佬,每天又匆匆忙忙的去朝九晚五,这样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租客。 华商则不一样,每到一地,只要允许,就会购置物业,奉行“住自己的房子”原则,尽可能避免与不相干的人产生龃龉,明明可以自己买房当主人,凭啥要去当租客?每年还要与那计较仨瓜俩枣的房东掰扯,太不划算。冲抵了固定资产更好,必要的时候也是可以拿出来抵押借贷啊,至于说缴纳些许房产税之类的问题,只要稍微动点花样,就完全可以避免了。比如说,郑德勋这次在港置业,使用的就是当地一个港人的名义,华尔街那边就是来查,你也查不到啥名堂,双方无非是签署一些只有法律人士才看得明白的文件,这个事情就成了。 戴琦证券在港的分部很快就从僵尸活过来了,办好手续,就开始在港交所活跃起来,手上捏着平涛文化和万丹建筑这两大公司的股权,又与这两个公司配合的天衣无缝,你说,它能不赚钱吗?第一个月自营就赚了3亿多港币,顿时就吸纳了一大批私募基金加盟,还有诸多散户纷纷跑过来签署委托,到了第三个月上,戴琦证券在港交所里已经进入到20强之列,当然,华尔街的希尔顿也不含糊,直接调拨过来20亿美元,香港可是个自由兑换货币的地方,这等于是向港交所里注资了150亿港币,如果按照证券业的杠杆原理,那是可以撬动近2000亿港币的市场的,这还不包括郑德勋在魔都那边的储备,不包括暗中伴随着的辰全集团旗下的一些“散户”。啥是资本的入侵啊?这就是!郑德勋的这次行动还让当地证券业内“**”们跌碎了一地的眼镜,不仅做了不少无用功,还被搞糊涂了。 香港证券业里的精英人物往往都在华尔街、伦敦打拼过,对西方人的做事风格是很熟悉的。郑德勋一到,他们就预先到在港股市场上怕是要有一场或者几场疾风暴雨般的重新洗牌,因此,为了自保,都纷纷建仓,备储,结盟。可是他们左等右等就是没有看到动静,相反,人家用润物细无声的法子,每天进入一小步,累计几个月下来,已然是一颗参天大树了,是一些中小券商无法撼动的航母了。 要说没有抢别人的饭碗是不准确的,戴琦证券能够给客户谋财,哪个玩股票的不追捧呢?小鱼小虾级别的券商立即自动与原来的大哥脱钩,转投这边,识做的会两边都挂着,不识做的干脆就跟原来的上线拜拜了,有的干脆连上线也拉过来了,这逼得原来的**们不得不想想了,他们邀约郑德勋出来“谈谈”。 在港交所里挂牌的券商是不少的,可那都是明面上的,别忘记,香港实行的可是百分百的自由经济制度,而真正的富豪们都是隐身在后面操纵市场的。就比方说,赌王,都知道是谁,可赌王会去赌场里露面吗?那是不可能的。在香港,外界说有四大家族八大天王,到底是个啥样的?似乎没人说得清楚。 郑德勋对这些也是见怪不怪的,他是从华尔街出来的,类似的场面也不是没见过,接到邀请后非常愉快的答应了,承诺会准时赴约。 事情总是会出现各种叫人意料不到,郑德勋与那些**们会面之后,整个香港的金融业再次爆棚了,国际上大笔的游资蜂拥而来,显然,人们想看到的两虎相斗或者说过江龙对坐地虎的争斗没有发生,反而是大家一起把业务搞上去了。 最后郑德勋与那些**们说了什么,没人知道,但是,大家都认为,是郑德勋说服了那些**,大家携手共进,对于华商来说,都不用去做工作,有钱赚就是王道,赚多赚少的事情以后再说,而对于一些在港的外国后裔来说也无所谓,他们在香港往往是传承了好几代,对华商的思维了解的甚至比郑德勋更透。 第五个月,王锐的“王氏集团”在港交所上市,第一次发行量就是一个天价,发行的股票价格也是创了新的纪录,而此时,王氏集团在港与东南亚华商合资的企业也挂牌,跟着就是大举进入东南亚一带进行投资,许多项目让当地的经济顿时就迸发出来了,而王氏集团还没有全面开工,单单是在股市上的收益已经可观。 一年后,王氏集团的各类子公司先后出现,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海外循环的系统,而此时的王锐突然发现,他又无事可干了,所有的子公司,甚至在港的总部都是聘请职业经理人在打理,弄得他反而是沉迷于文玩古董的搜集中了,也是钱多了烧包,只要有好东西就想弄进自己的那个小小的收藏室里,落下病了。 王锐的“游手好闲”更是迷惑了国际上的倒爷们,谁都没有在意王氏集团到底是干啥的,反正人家原来的企业按照规定该限的限产,该关的关门,海外的企业按部就班的在干着,没人去注意王氏集团能搞出啥幺蛾子,又不是高科技企业,就连美国的那些密探也都疏忽了,可是王氏集团已经悄悄的把触角伸进了非洲,从非洲开始大量的采购各种资源,当然喽,不会是用一个名号去买,也不是总是这几个名号在经营,时不时的就换上一批名不见经传的新名字,暗度陈仓嘛。 郑德勋在香港的成功,让戴琦证券的排名又向前走了一步,希尔顿此时已经深居简出了,不这样也不行啊,但凡只要去了华尔街的办公室,一大批人就慕名而来,找戴琦证券推荐的项目和企业如同过江之鲫,可是希尔顿都不为所动,他心里很清楚,在华尔街已经不大可能有大鱼到他这里,真正的大鱼早就被菲利普那些更大的资本财团给搜刮一空了,到他这里来的,都是在给他下套,让他再闹一次灰头土脸,毕竟,希尔顿不是那个圈子里的人,真正的肥肉哪里能给他? 希尔顿是聪明的,他很清楚,当今世界上,只有华商还在实打实的干事情,而在西方的商界企业界里,早就划分完所有的地盘,能给从别人盘子里流出来的东西肯定是吃剩下的垃圾,所有,他虽然从来没有明确的表态,可在心里却是有一个原则,非华商那边介绍的项目一律不接一律不作,他现在的收益已经足够多了,多到可以让自己的子孙几辈子都吃不完用不尽,他已经对金钱不那么贪婪了。 不是说资本的扩张和贪婪是无止境的吗?这希尔顿啥时候变性了? 资本是什么?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一种力量,实际上是一群人的集合,在他们的身后站着的芸芸众生要依靠资本的繁殖和增殖生存下去,尤其是在自由经济的体制下,这种贪婪的属性是永远无法改变的,说的太宏观一般人无法理解,简单的举个例子,某国际公司变着花样的在各地上市,可以说,那就是一种典型的满世界薅羊毛的举动。这样的公司高层的薪水是天文数字,仅仅几个高管的年薪就能超过他们纳税的一半比例,而这样的高层却不是永远在位的,就像走马灯一样的轮换,每轮换一次,薪水就要涨高一次,转了一阵子后,人们会发现,某某高管在若干年前曾经就是本公司的高管,在外轮换一圈后又回到原点。 这些人拿走了钱,使企业永远是喂不饱的恶狼,他们不向外扩张,就无法保证身后人的利益,身后人还有身后人,层层叠加,谁特么不想成天玩干拿钱啊?这也就是为什么西方发达国家的服务业占经济比重超过七成的原因,很简单啊,用自己手上的钱到证券市场、期货市场去生钱,何必还要成天为了三餐打工?这样的人多了,对无序的毫无生产意义的服务需求就多了,服务业自然也就上去了。 说,当今西方发达国家不是两级分化严重了吗?没有那么多中产了,这服务业还能给一些低收入的人群服务吗?可不要这样看,现如今在西方的服务业走的路数可不是大众化的,他们人为的创造出各种“高端品牌”的噱头,提供的服务收费也是吓死人的,玩的其实是古董行里的套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也许做不到,可是每个星期有一个那种不差钱的二球货进来,那就足够半个月的开销了。 有人问了,那些富豪要是性差踏错了怎么办?比如说希尔顿就差点宣布破产。这里面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如果是稳当的人,会预备一些自己过普通人生活的积蓄,会搬离原来的地方,到一个新的地方去当普通人。而产生恶果的往往是富二代富三代的人,从小就是娇生惯养,任嘛不会,家里破产后,要么去作奸犯科,最后去吃牢饭,要么就是流落街头,那些流浪者们,去问问,十有八九都是有故事的。一个从小就勤奋打工的,可能最后流浪街头吗?他们会去干一切可以干的事情,在智商上,他们要比那些破落户高多了。还有一些公司的高管,本来是做技术的,结果在公司里直线上升,等到了公司完蛋了,他们也完蛋了,如果有点家底的话还能凑合,要是没有家底,他们连回去干老本行都干不了啦。 有了王锐这个榜样,魏冬琴也坐不住了,资本的贪婪其实在哪里都一样,作为魏家的掌舵人,魏冬琴觉得赚的够了,没有必要再去拼了,魏家与王家不一样,魏家的起家就是典型的包工头到地产商的路数,现如今,能在李凡的点拨下去做了茶场和紫砂壶生产,已经殊为不易了。可是现在,家族里要求更进一步的呼声十分强烈,魏冬琴被逼的想辞去董事长一职,甚至都想净身出户。可是不行,家族里的长辈带着一群老老少少的给魏冬琴下跪,说现在生活水平都提高了,原来给的那点“年息”是不够了。说,我们不是来夺权的,我们就是想让你魏总多赚点,给家乡的父老乡亲多漏点出来……好嘛!亲情、友情、感情,甚至寻死觅活的,弄得魏冬琴才知道,自己坐在那个位置上不单单是为了自己,还得为其他人去打拼,谁叫那边搬出了“血浓于水”的调调来呢,魏冬琴直接认栽。 “小老大,我是知道王锐怎么发起来的,不管怎么说,我们两家都是你当年一手拉扯出来的,你可是不能厚此薄彼,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魏冬琴是直接找上李凡家的,反正她跟凯琳娜的关系很铁,女人心细,还给小丫头买了不少民俗的娃娃套装,让一个金发碧眼的小丫头穿着北方农村典型的对襟红衣服,看上去格外的喜庆,小丫头早就会说话了,也能满屋子乱跑了,为了珍惜这身衣服,都老实的呆着了,她怕摔跟头把衣服弄脏弄破,也是人小鬼大。 “那个……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嘛!”李凡苦笑着说道,“按照你们公司的收益,现在许多楼盘是自营的,应该可以抗得过这次的严冬吧?就算是租金降了,可你那里的三产不是也上去了吗?咋就这副样子来找我啊?我这有些措手不及。” “我也不是叫你马上就回答我,我给你时间,你把这个当做一个课题,研究一下呗,不管是什么行业,只要你点出来了,我就敢进入,其实,我们公司早就该转行或者多面经营了,可是我看到几个搞多面经营的地产商都失败了后才没有动手,毕竟隔行如隔山啊,有些人跟斗栽得可是不轻啊!”魏冬琴面带忧虑的说。 “那不是因为多面经营错了,而是他们在进入的时候太过嚣张,太过莽撞,严格说起来,不是路子不对,而是执行人不行。不是有那句话吗?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谁碰上那些从海外镀金回来的二鬼子,肯定崴泥!”李凡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的实质,然后才说道,“那些人的教训你也可以汲取,多面经营是必由之路,可是如何去做,要仔细的研究和调查,这才是关键。” 第一卷_合作的花样(4) “嗯,你说的这个也对,在选择人才方面,我一定会谨慎的,可是,我到底该向什么方向发展?这个我很迷茫,我希望小老大帮我找找。”魏冬琴表态道。 “你给的题目比较大,或者说,这不是你一家的事情,在辰全集团下面,类似的情况别家也有,我怕是要花点时间了。”李凡眯缝着眼睛说道,“不过,小打小闹怕也是不行,这里要下的应该是一盘大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魏家最早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吧?不知道你们对去经营农产品有无禁忌啊?” “不会有啥禁忌的,只要设计的好,合理,我们就会考虑,另外,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在澳洲似乎又整出毛病来了,他在那边大手笔的圈房地产,引起了当地机构的调查,似乎要对他进行制裁了,唉!那是分总喜欢冒险博弈的主,总是叫我头疼,不过,这次他玩的是自己的钱,与我们家族没有啥关系。” 魏冬琴无意中说出来的事情,让李凡的脑瓜子一闪,他没有马上说话,只是在那里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即他试探性的问了问,“你弟弟好像叫魏沈生吧?” “哎呦!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他啊!是,他就叫魏沈生,跟你一样,也找了个洋妞做老婆,要不是家里有个洋婆子,他这次的麻烦就大了。” “嘿嘿,他用的名义大概是老婆家的,对不对?”李凡狡黠的笑了。 “没错,用的是洋妞娘家的名义,可那女家祖祖辈辈都是干农场的,说是家里有一千多英亩的地,每年主要是种小麦和玉米,说起来地是不少,可那收益也就是个中产,但凡有一年经营不善,或者是市场波动,农场就麻烦大了。”魏冬琴撇撇嘴继续说道,“我那吊儿郎当的弟弟,就是为了拿到澳洲的绿卡才与那个洋妞结婚的,本来吧是一桩交易,可那个没出息的玩意最后弄成真的了,还在女家危机的时候从我这里拿走了20万美元去补窟窿,这些年来,如果不是我给一些粮商打招呼,他们家的那点地怕是早就被银行给收走了了。经过这么些年,我算是看明白了,这种地肯定是做不过搞买卖的,所以,我弟弟这些年在澳洲搞房地产交易,也赚了不少钱,偏偏被人家盯上了,估计这次又要鸡飞蛋打!” “有你这个强势的姐姐做后盾,你弟弟才不怕呢!大不了就重新来过了。”李凡笑呵呵的说道,“不过你弟弟这个身份是可以利用的,你容我两天,我把思路捋一捋,回头我叫钱总去找你,到那个时候你可就没有退路了,必须要顶上去。” 魏冬琴听到这里也是眼睛一亮,这么些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小老大的特点,但凡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就是说已经有了大致的思路和方向了,剩下来的就是如何去干,怎么干了。以她对小老大的了解,至少到现在,小老大的策划还没有出过岔子,在这点上,魏冬琴和王锐是有共识的,也是信服的,起码,前面的江涛、薛万锦、最近的王锐,例子都摆在那里呢,这让魏冬琴不信也不成啊。 说,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常胜将军啊?你小老大怎么就可以算无遗策呢?这里就有个认识上的问题了,如果说是两军对垒,生死博弈,还真没人可以说自己是常胜将军,可如果说是在谋略上纵横捭阖,尤其是设计眼下的商战,那就要看算计者的心性和最后的目的了。在西方,从近代开始,就有不少知名的企业家、金融家,在这些著名人物中多多少少的也都走过麦城,犯过错误,有些人最后折戟沉沙,当然,也有人总是“幸运”,一直坚持到最后都是辉煌。 仔细研究那些成功的人物,在其它领域不说,仅仅是在商业证券圈子里,他们成功的诀窍就是“宁可不赚,也不去冒险”,哪怕自己的判断错了,也就是没有抓住赚钱的机会而已,那不能算是失败,。可是西方的一些人就不是这样认为,他们认为没有抓住机会就是一种失败,所以,无论是在政治、军事还是商战上,西方人给人们的感觉就是“咄咄逼人”的进攻态势,他们还喜欢“先发制人”。 而在东方的华夏却不是这样,华人讲究以柔克刚,讲究四两拨千斤,讲究“未思进,先思退”,尤其是到了现代,使用的套路就是阳谋,把一切都摆给对手看,让对手去选,一旦进入了,华人的后劲是无与伦比的,是任何敌人都承受不起的。 李凡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所设计的套路往往都是居于成与败之间的,固然有第一目标,同样也有最低目标,无论哪个目标可以达到,其后的结局都可以叫人接受,这就是李凡把控谋略的一个准则。李凡从来不去搞一竿子到底的事情,赶尽杀绝的事情不做,正是因为这个特点,许多一开始还是对手的,最后也成了朋友和伙伴,那个郑德勋就是这样来的,薛万锦一开始虽然不能算是对手,可绝对不是啥伙伴和好朋友,还有王家和魏家,为了一串珠子差点就要跟李凡翻脸。可是到了现在,哪一个不是围着小老大转?对于外面,李凡是隐身的,可对内,他还隐个啥啊,核心成员就没有不知道他这个影子老板的,都说,自己的家需要钱总来当,可是钱总的家谁来当?那是小老大在当啊,这个分量是无人能比的。 魏冬琴还以为自己要等上一段时间呢,没想到,一个礼拜后就被钱总请到了魔都,在公司总部的小食堂里,钱总慢慢的想她说出了一套要进行的思路。 “你们魏家与王家不同,你们是出身在黑土地上的农民,我这样说魏姐不忌讳吧?”钱博平端着果汁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这样说不是有什么歧视,而是引出一个行当来,啊,不是叫你们回头去搞农业,那个规模太大了,不是我们能干的,国家和相关机构已经干了几十年了,我们进入不大可能,而且,那是去捣乱,犯不着去招惹一些已经在那个行当里拼搏几十年的行家里手,不划算。” “那你把我们扯到农民身上干啥?”魏冬琴的口气里多少有些不爽的意味。 魏家进城已经多年,对农民出身也没有保密,尽管她对出身没有多少忌讳,可是今天魏冬琴还是不高兴,她认为这是钱博平这个家伙故意说她是农民出身,所以才没有先把魏家集团给放出去,还不是怕魏家太土,怕魏家出去丢人? “魏姐,你误会了,选择谁出去,谁不出去,可不是我决定的。”钱博平说。 “那就是小老大决定了?要是这次我不去找他,是不是我们还不被重视?” “不不,小老大也不决定,咱们跟在小老大身边这么些年了,难道还没了解小老大的心性?他不过是因势利导,谁能干什么,怎么干,这需要的是机缘巧合,需要的是水到渠成,如果没有这些机缘,谁能凭空的弄出那么多机会来?这一点上我的服气的,我只能务实干点具体的,查看机缘的这个事是小老大的本事。” 魏冬琴听到这里,眼神顿时一亮,“这么说是我们集团的机缘到了?” “差不多吧,按照小老大的设想,最多半年时间,整个魏家集团就可以大踏步的进行转型,成为国际上一支举重若轻的农产品贸易的大鳄,而这个大鳄可不是在国内,而是在国际上。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钱博平笑呵呵的看着魏冬琴。 “我还是没有理解,或者说我没听懂。”魏冬琴有些羞赧的说道。 “别说是你了,我一开始也没理解,更谈不上听懂了。”钱博平打着哈哈继续说道,“小老大问我,知不知道在地球上什么是第一物资?我当时回答了好几个选项,什么石油啦,钢铁啦,甚至都说了电力,可被小老大全部否定了。” “你就直接说吧,别吊书包了,直接给我答案!”魏冬琴有些发急,摆出了大姐大的架势,“只要是我们能去干的,拼了魏家集团从头再来,我也干了。” 钱博平轻轻的鼓起掌来,“看来,你是理解的执行,暂时不理解的也要执行了。好,答案就是粮食,人类生存的最基本物资不会是其它的,其它的物资都可以想办法去替代,唯独粮食是人类必须的。而在当今地球上,粮食的生产却又是一个分布及其不平衡的局面,许多人口稠密地区都需要从外面购进粮食,比如西亚和中东地区,还有北非等地区。在在非洲的一些落后的地区,还有人在挨饿。面临这样的一个局面,国际上的粮价是谁在制定?是美国的资本,只要是资本伸手的地方,那就不可能有人性,他们宁可粮食烂在地里,宁可荒废一些土地也不会管国际上有多少人继续救命的粮食。”钱博平说出了答案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不让我们进入国内的农业,又跟我说第一物资是粮食,到底啥意思啊?难道说叫我们出国去种粮食吗?或者我们去海外买土地?”魏冬琴满眼都是疑惑。 “也不是,如果那样干,铺开的摊子就太大了,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钱博平摇摇手说道,“我跟你一样,一开始也这样去想,结果,被小老大一通挖苦给弄的很是没面子,小老大向我解释了许许多多的个中关窍,我慢慢说给你听。” 魏冬琴此时已经不着急了,她听出了钱博平话里的意思,有些基础知识是必须要了解的,此时的钱博平就是在给她进行要干的事情科普,不仔细听不行的。 “首先,我们要看到,以美国为主的西方发达国家的农民是相对稳定的,从名义上说,他们都是地主,可实际上呢?他们不过是农产品资本控制下的一些农户,资本说怎么样,他们就得怎么样,否则,瞬间就可以叫他们倾家荡产。” 魏冬琴点点头,“我看一些软件上播放的视频,西方的农场都很大,各种机械化的程度非常高,有些人还用这个来讽刺挖苦我们,难道这些都是假的?” “那些现代化的农业机械不是假的,是真的,而这些现代化的农业机械其实就是农业资本控制农民的工具,那种设备的投资会小吗?一个农场,自己去全套购买合适吗?还有操作那些设备的工人,这些成本摊到收成里,那个农场主非破产不可,这还没算平时的维护维修,没算平时养工人的成本。”钱博平解释道。 “一家养不起,难道组织起来不就行了吗?在国外,不也是有一些农场主协会啥的吗?难道说他们各自出份子钱还不够吗?”魏冬琴用国内的思路反问。 “可以啊,只要扛得住更大资本的压榨,你在某个地域里组建了这样的机械化机构,把聘请工人这一块也抛开,请问,生产出来的农产品卖给谁?是不是还要卖给那些拥有强大资本的农产品商人?这些商人得到指令,不许买这个地域的农产品,那个协会组织的机械化还有什么实际意义?农产品卖不出,各种账期到了,农场主怎么办?只有宣布破产,被银行拿走土地,银行拿走了土地后怎么办?肯定是要转给那些听话的人继续,这就是资本垄断,在美国早就完成了这一过程,在若干年前,美国还有农民走上街头折腾折腾,提出自己的诉求,可最近这些年你见过吗?为什么?全都给整趴下了,别以为他们的收入提高了,生活好了,看看历史数据就清楚了,美国的农民已经从地主在向‘长工’转变,许多人种植的土地并不是他们的,而是租赁来的,最后的收益如何分配是早就制定好的。” “难道那些长工就不可以不干吗?为什么非要给农业资本家打工?” “可以啊!只要你不想干了,办完手续就成啊,到期的不用说,卷铺盖走人就是,可要是没到期呢?得缴纳多少违约金和滞纳金?送你去坐牢都不是啥问题。而那些当长工的人大多数是失去土地所有权的前农场主,他们种植的其实就是自己原来的土地。不用担心最后没有人干,只要统计出一些数据,就可以用抬高收购价或者降低使用机械的价格来调节,自由经济就是如此,永远不会担心没人干。” “照这么说,这个自由经济不是挺好的嘛!”魏冬琴冒了一句傻气话。 “其它的我不知道,可这粮食用自由经济去管理,结果就会是,不管市场上如何短缺,经营者是以赚钱为目的的,市场价格上不去,他们宁可烂掉,毁掉也不会去在乎世界上还有其他人在挨饿,而当今世界上,需要大量进口粮食的国家还都不穷,就拿中东来说,那里盛产石油,可以用石油换粮食,这一进一出,后面操纵的资本能赚多少钱?这个才是美国人喊出‘以实力’与谁谁谈判的资本。” “哦!我似乎明白点意思了!”魏冬琴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第一卷_合作的花样(5) 魏冬琴嘴巴上说自己明白点了,实际上她还是一点都不明白,没法子,钱博平不得不“手把手”的继续开导她,并且“建议”魏家公司进入世界上最大的农产品期货市场,希望魏氏集团能够在芝加哥那幢大楼里有个席位。 芝加哥,当下已经是美国少有的还坚持在北方的内地大城市,其周围是美国地处温带地区盛产粮食的大平原,城市坐落于密歇根湖的西南顶角上,位置极佳,这里虽然不靠海,可是水运却是相当发达的,芝加哥港口是美国最大的港口之一,可取道圣劳伦斯内河航道直达欧洲,也可取道密西西比河提供的便利,直达墨西哥湾的驳船运输,还有多大37条的干线铁路运输,至少三个机场,而这一切,就促成了芝加哥成为全世界最大的农产品及农产品期货市场。 说起农产品来,由于农作物的特殊性,人们很早就对各种农产品进行了“期货交易”,早在唐代,就出现了“青苗法”,不管目的如何,其操作的模式的性质实际上就是粮食的期货交易,而欧洲白人大批到北美殖民后,由于北美大陆上土地肥沃,地势平坦,加上产于美洲的一些新的粮食品种,比如玉米、土豆等,一下子就解决了欧洲的粮荒问题,而对粮食的期货买卖也就自然而然的产生了,1848年,82位谷物交易商发起组建了芝加哥期货交易所,此时,美国南北战争还没有开打呢,北方最后获取胜利,与北方牢牢的控制着粮食是有关系的。 二战后,芝加哥粮食期货市场利用战后欧洲恢复的契机,再加上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建立,美元成为国际贸易的结算货币,这就使芝加哥期货市场基本上掌握了国际粮价的定价权,从而利用粮食价格、石油价格以及其它国际贸易主要商品的价格对世界各个地区进行控制。别以为当今的美国仅仅是用增发美元去薅羊毛,实际上,美国资本利用定价权优势,很早就在全世界薅羊毛了。中东的一些产油国最后与美国离心离德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美国一方面打压原有价格,一方面提高国际粮价,而这两样偏偏都是中东国家的要害,有些国家自己能够生产粮食,于是就不服气了,比如伊拉克,原来因为有两河平原的产量区,对进口粮食的需求量不大,而且又盛产石油,于是,不那么听美国人的摆布,结果,两场海湾战争打下来,粮食产区沙漠化后,粮食已经完全不能自给了。 “你弟弟在澳洲不是有农场主的背景吗?从澳洲那边出面,到芝加哥去申请一个操作的席位,这样应该很容易被通过。有了席位后,我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只要在芝加哥期货市场楔进去一根钉子,接下来咱们就可以与一些期货资本集团斗一斗了。”钱博平看着仍然迷惑的魏姐,又爆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让沈生去干这个事情?他能行吗?”魏冬琴惊愕的说道,“那可是一个不靠谱的家伙,而且,在芝加哥那样的地方,想进入怕不是要花点小钱吧?还有啊,这种带有赌博性质的行当,不仅与我集团的业务不搭边,就算是沈生弄成了,与我们集团的发展有什么关系啊?这……钱总,你该不是设计上出了偏差吧?” “不是你理解的那样。”钱博平微笑着摇头,“资本在期货市场上的目的是赚钱,可我们去期货市场上可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想法子用最便宜的价格把世界上各地的农产品吃下来,甚至可以在海外对那些农产品进行深加工,然后再弄回来,或者售卖到世界各地去,还可以在世界一些特殊的地区建立大型的储存仓库,而这些事情的落实,不需要有人去干吗?你们魏家本身就有农民的背景,走出去经营农产品,顺理成章啊,至少,你们可以把仓储就近建立在巴铁的卡拉奇,到了那个时候,中东一些急需粮食的国家就可以就近获得粮食了……还有非洲东部的马达加斯加,坦桑尼亚等等地区,这样,你们就成了国际粮商一份子了。” “可是,要干出这样大的规模得花多少钱啊?你是想叫我们破釜沉舟吗?” “怎么可能那样干呢!”钱博平笑了,“这里的行棋步骤是这样的,首先,用你弟弟老丈人的名义去芝加哥开立户头,先搞出一个粮食贸易商的架势来,这个铺底的钱大约有个几亿美元就够了,如果你拿不出去,我这里是可以进行融资的,利息都可以暂免,但划款的渠道必须是从你魏家出,不能含糊。” “如果只要几亿美元,我们魏家还出得起,你继续说后面的步骤。” “先小打小闹的玩上几把,我们的一些外围公司或者伙伴会帮助你们‘成功’,做出成绩后,将这个公司推向华尔街,作为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司先上市,然后,用募集的资本金开始在芝加哥期货市场上进行操作。”钱博平简单的说着。“而魏氏集团的主体在国内要喊出产业结构调整的口号,必要的时候可以在香港上市,然后,就是在几个要点上建立仓储,与一些小商人交易农产品等等……” “你的意思是用别人的钱去办自己的事情?”魏姐到了这会多少也是明白了些许了,“问题是,在海外,这些股票有人认购吗?万一发行失败咋办?” “怎么可能失败呢?大不了就是已经上市的平涛文化和万丹建筑还有王氏集团去认购呗,他们在海外赚了大笔的美元,一时半会都找不到地方消化呢。” “那,那不还是用了自己的钱?”魏姐有些叫真的问道,“他们辛辛苦路的赚了钱,还不如拿回来呢,再扔进期货市场的无底洞?风险太大了!不行!” “不是你这样理解的,对国际金融你了解的不够啊!”钱博平此时变得严肃了,“我们这里是外汇管制的,海外的大笔资金是不可以轻易调进国内的,你想想看,大笔的海外资金涌进来,我们国内的物价怎么办?所以,国家是严格要求各个海外企业在境外循环的,如果能够换成有用的物资,你只管拉回来,可如果你换不到物资或者是无用甚至有害的物资,那是绝对无法进入的,那些钱在海外转来转去的会越滚越大,可你能让平涛文化、万丹建筑这样的企业去做农产品贸易吗?那不等于是让美国的那些资本大鳄过来盯着吗?所以,得先有铺垫,得有你们这样的一个企业慢慢的进入,你们经营农产品是顺理成章的,等到那些资本大鳄发现的时候,咱们再与他们斗法就是了,别忘记,咱们的身后站着的可是华商的大多数,而把控农产品价格走向的事情,从我们在期货市场站起来后,就不可以再让美国资本一家独大了,这是一个多么有意义的事情啊,魏姐,你不动心?” 尽管魏冬琴还是没有彻底搞明白,可她知道,钱博平和小老大他们是在下一步大旗,是在为华人华商做一个大动作,她立即就表态了,无不犹豫的表态。 “好,我同意参加这个计划,我只是希望派人去监管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不能让他在期间乱来,我会在家族内对其制约,但是,现场必须要有监控!” 钱博平微笑了,很是羞赧的对魏冬琴说道,“针对你弟弟魏沈生,我们已经做过调查了,他这人毛病是不少,可是,还是有优点的,至少,他在澳洲那边成家后,对家庭是负责的,从某种角度上说,能够对家庭负责的人,就是坏也是有分寸,有程度的,你说是不是?至少,他现在给魏家生了孙子吧?我不相信你们不高兴,而且,最近几年,他也没找你要钱,甚至还询问你们需要不需要他帮忙,所以啊,看人要用发展眼光去看。对他的监控是没有必要的,今后的路怎么走全靠他自己,靠他的悟性,他但凡还是个华人,就应该明白我们的意思。”23sk. 魏冬琴听到后面心里已经明白了。魏沈生的进入要比其它人进入方便很多,如果魏沈生积习不改,还是胡乱搞,那么就是进入了,怕也维持不了多久,甚至都撑不过一年,到哪个时候,作为姐姐就有可能去接手,或者是集团内重新调配,用重组的方式将魏沈生淘汰出局,一了百了。从这个角度看,魏沈生就是一个过河的小卒子,随时是可以牺牲的,至于说消耗的皮费,对于辰全集团这种航母级的大企业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不用魏沈生,寻找当地代理人的花费也不会是个小数,还无法保证代理人的忠诚和服从,最后闹出来的幺蛾子怕是更多。 魏沈生就能保证忠诚了吗?也不能。可是魏沈生是为自己干,他不可能拆自己的台,更不可能出卖利益去换取仨瓜俩枣的贿赂,这一点他在澳洲打拼的这几年里就得到了证明。他在澳洲倒腾房地产,遇上的各种幺蛾子更多,他能够从小做大,做到当地机构要查他,说明这小子在博弈上还是有些小灵光的。更重要的一点,现在他正面临着转型和解决丈母娘家问题的关键时刻,魏冬琴这个时候找他商量,在表面上是帮他,是雪里送炭,从家族的关系上说,魏沈生也得认账。 后面的事情还真是按照李凡和钱博平设想的一步步的走了下去,魏沈生都没有等到姐姐去找他,自己就跑回来求姐姐帮忙了,哭着喊着让姐姐看在俩侄子的面上,“拉兄弟一把”,要不,魏沈生就要“死”给姐姐看了,他自己没路了。 原来,魏沈生的老丈人遇到了麻烦,本来吧,今年的收成还是很不错的,可是偏偏粮食市场发生了**动,澳洲的粮食卖不出去了。说,粮食卖不出去,囤在农场的粮食仓库里就是了,这在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农民嘛,又不是工厂,生产出来的东西卖不动老板就要跳脚了,农产品至少是可以放上一两年的。 可是,当今西方发达国家的农民经营模式却不是传统的那样,是,你自己是可以任意的囤积粮食而无须去着急,等到粮价恢复了再去粜就是了,可是一旦你的经营进入到了资本循环的圈子后,这个主动权就不在农民的手上了。 现代农民在开始种植的时候,要不要购买种子?要不要雇请农工?要不要预先购买肥料?所有的这一切往往是个人无法承担的,于是,在种植初期就要去找银行借贷了,而且,这种借贷还是惯例,是普遍的,是被一些大粮商担保的。等到粮食收割了,粮食被粮商拿走,部分交易的款子被银行拿去还贷。除掉这些后还要纳税,最后剩下的才是农民的收获,严格说,这个收入也就是比一般工薪阶层高上那么一点点,如果年成好,收入会增加不少,可要是年成不好,那就惨了。 现代农业已经从靠天收的境地里慢慢的挣脱出来,至少在相当程度上已经不是那么依靠老天帮忙,不出现极端的天气变化,基本上都是好年成。可是,当下的农民却要面临着资本的碾压,当一些农民被资本盯上后,基本上就没跑了。 魏沈生的老丈人戴维斯是当地有着百年历史以上的农场主,到他这一代已经是第五代了,老戴维斯年轻时也出去闯荡过,可是到了中年后,还是不得不回到农场继承祖业,毕竟在澳洲是没有遗产税的,这也是为什么澳洲许多农庄传承久远的原因之一,去美国或者欧洲,真的很难看到传承超过三代的农场主,光是遗产税就得把继承者逼疯了,绝大部分继承者都会放弃祖产,宁可换俩零花钱也懒得去继续打理,无论你打理的多好,到自己老了后,还要再次交税。 戴维斯原本设想的很好,收获了谷物后,卖掉谷物,还清贷款,来年再干。可是这一年的粮食卖不出了,粮商不收了,说要等待时局变化。如果说在过去,魏沈生会拿钱出来帮助老丈人补窟窿,粮食存放在仓库里也不是没干过。大不了找个适当的时候,给国内经营的朋友打个电话,就戴维斯家那点粮食算个屁啊。 可是今年不行了,魏沈生自己都是麻烦缠身,不管是否有了结论,当地的啥子协会一纸诉状把魏沈生给告了,随即还冻结了魏沈生的资金账号,如果魏沈生不是还有几个国内账号上存着些许的资金,他自己现在怕是都生活困难了。可是现在,老丈人那边又出事了,银行催逼的单子是一张一张的发过去,从催收到最后的哀的美敦书,把个魏沈生搞的焦头烂额,老丈人都已经在清理东西,准备被银行扫地出门了,不成器的小舅子更是爱莫能助,家的天都要踏了。 说,不是有粮商担保吗?是,可人家担保的是你还不起贷款时由他们认,你们家的土地就够还贷了,还有富余呢,凭啥让粮商还?那粮商违约……人家认罚。 第一卷_合作的花样(6) 粮商与农户之间的购销合同往往都是带有歧视性的,上面罗列的违约金也不过是象征性的,实际上,粮商往往都是与银行联手,将一些农户逼进死胡同,最后将农户的土地夺走,尤其是对那些不是很听话,或者是有点家底的农户。 在粮商的眼力,他们最喜欢的就是租用农场的农户,这样的农户才可以让粮商获得最大的利润,除了粮食贸易上的利润外,他们还可以获得土地的资金,而且,那些被租用的土地几乎完全不用粮商去管理,可以说,在当代西方的农业生产中,从事农业种植的农户几乎大部分都是这样的,别看他们在播种收割时期风光无限,场面宏大,可在内里,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实际上就是一个长工。 当然,在欧美发达国家的农业生产上也有一些农户是属于“自耕农”,而这样的自耕农往往都是家里还有其他的副业,或者说农业种植本身是家里的副业,尤其是在澳洲,由于没有遗产税,土地税也非常少,相比较其它发达国家来说,自耕农的比例相对要高一些,而在其它发达国家里,别看搞种植的很风光,可实际上,那里的土地早就集中了,要不然也搞不起那么大规模的集约化生产。 资本的特性就是尽可能的扩张,膨胀,但凡是有利润空间,都会想方设法的压榨出来,流行于美国的农业生产模式很快就在欧洲推广,几乎在短短的几年里就使欧美大部分国家的农业生产成为了同一类型的模式,许多原来的农民还很心甘情愿的交出了土地,要么留下来继续当农民,要么干脆进城另谋出路了。之所以会如此,就是欧美国家那高企的遗产税闹的,主动的转让出土地缴纳的交易税可是比那些遗产税少多了,而被资本收购的大量农田,从此以后也不用再去缴纳遗产税了,因为,那些土地都是被挂着各种名号的公司收购的,许多公司还是上市公司,从表面上看,你都找不到这个公司到底是谁的,,正是这些花招,使得许多国家的税收无法与经济同步,有的还要喊减税,有的根本就入不敷出。 澳洲的土地政策相对来说好像不大容易产生上面说的那些模式,其实不然,作为资本来说,它们盯着的是所有的漏洞和机会,没有遗产税就可以使在澳洲的资本堂而皇之的走向前台,可以使各种名目的产业细化。在澳洲,产业不用纳税,只有经营和所得才需缴税,而且比例还都很高,所以,在澳洲有专门的会计师帮助一些人细化家里的物业,使各处的物业细化到刚刚无须纳税的台阶上,最多就是象征性的缴纳一点点,而操纵农产品的资本自然是希望自己的获得的利润变成物业了,只要是冲抵了利润,那他就可以少缴纳许多税,这两头获利的法子谁不干?所以,在澳洲,也有不少新兴农民靠着资本的运作而成为富商。 戴维斯,就是因为有魏沈生这个女婿在悉尼从事房地产贸易,其家庭的收入不是一般农户可以比的,甚至戴维斯也起过成为农产品商户的想法,只不过魏沈生对干那样低端业务没兴趣,戴维斯自己的老本又不够,这才拖延下来。 戴维斯家的这块土地其实早就被一些农业资本盯上了,只不过原来有魏沈生在后面撑着,粮商下了好几次套都撼动不了。这次之所以有了机会,还是因为在城里的魏沈生那边出了状况,他们得知戴维斯的后援不足了,这才下手割肉。 不管是戴维斯也好,魏沈生也好,他们的搞不明白事情后面的这些七拐八弯的,只是认为今天的运气太背了,当屎堵屁股门了,魏沈生才慌忙火急的跑回国内找姐姐,那边差的那点钱对于姐姐来说,不过是牙缝里漏出点菜汤就够了。 魏冬琴已经加入了“神农计划”,哦,这个神农计划是钱博平别出心裁给将要干的事情起的名字,由于这次的行动规模庞大,周期长,再加上各种环节超多,所以,钱博平亲自动笔搞出了一个绝密级的策划书,这个策划书还送到了李凡那里进行了修正,最后才拿给了魏冬琴看,魏冬琴看的是头昏眼花,就她的那点文化水如何能够完全理解策划书上的那些细节?只不过事关她要干的几个地方是死记硬背下来,还让钱博平仔细的给她解释清楚,从而,她就准备动手了,毕竟这第一脚是由魏家集团迈出去,而不是其它机构和部门,更重要的一点,这次的行动计划完全对戴琦证券保密,要等到魏沈生在芝加哥闹出动静后,才能把戴琦证券拉进来,这样前后就都圆满了,也顺理成章了,总之,这是典型的战略佯动。 既然参加了行动,魏冬琴自然对弟弟魏沈生在澳洲发生的事情进行了详细的调查,并针对调查的结果做出了相应的应对准备。就在她准备要去澳洲“探望”自己的弟弟时,不争气的弟弟跑过来跟她这里“撒泼打滚”了,弄得魏冬琴心里还真是担心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到底在今后能不能去演好他的角色。23sk. “你给我起来!还是原来的老样子!你那膝盖怎么那么软?动不动就下跪!真是丢魏家的脸!”魏冬琴一幅严姐教训弟弟的架势,“不就是俩钱吗?我给你!不过,我也有条件的,你在澳洲的官司必须马上结束,同时,澳洲的淘金该结束了,你在那里树敌太多,你把别人的蛋糕都给抢了,能叫别人不给你下套吗?” 一听姐姐同意支援,魏沈生立马就跳起来了,“成!我听姐姐的,姐姐叫我干啥就干啥,大不了把公司关了,我回来干成不?在姐姐手下干个包工头都行!” “你拉倒吧!”魏冬琴瞪了一眼弟弟,“你回来,原来那些狐朋狗友就又会找上你,就你那点德行,还不是走老路,干坏事?你说说,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是那么毛毛躁躁的,啥时候你能长大?你也不给俩儿子做个好点的榜样?” 此时的魏沈生可是不在乎姐姐如何唠叨,反正只要答应给他钱就成了。 “我先给你20万美元,先把你老丈人家的那个窟窿堵上,家里的存粮先放上俩月,等到了过年前后,我找个国内的贸易商给你们全买下来,不过这段时间呢要把自己的官司赶紧的抹平,你都说了,大不了就关掉公司了,何必在那种野人逻辑的地方一棵树吊死呢?我可是知道,那边的官司只要你答应拿钱和解就可以摆平,你要是没有好律师,我给你请,反正,你必须在圣诞节前把官司了结。” “大姐!那个和解协议的条款太严苛了!他们是要把我从地产业除名啊,我只要签署了这样的协议,我就将在五年之内不得从事房地产业的工作,去打工都不行啊,这不是要逼死我吗?我不干!”魏沈生颈着脖子说道,“我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绝对不可以就这样丢掉,钱没有了可以再去赚,可江山丢了还怎么赚?” “你真是犟眼子!”魏冬琴叹了口气说道,“那边的地产业就是炒来炒去,你既不是投资商,也不是开发商,靠的就是玩手段,用各种信息不对称赚钱,等到那些地产商知道你在交易中欺骗了他们,他们能放过你吗?你的那些手段虽然不犯法,可是却让那些本来以为可以坐着赚钱的人没钱赚了,人家不狠你才怪,是,你是靠勤快,靠搜集各种信息取得优势,可那里,你的根基浅,底子薄,人家就是最后官司打不赢,用钱来砸你,就你赚的那点钱能与对方抗衡吗?” “可是……我还是不甘心啊!我好不容易给那里的华人争取了点利益,就这样放手,你叫我的脸往哪儿放啊?我不干!坚决不干!”魏沈生还是不松口。 “好!我说出一个方案来,你听了后还是坚持不干,那我也无话可说,你自己选的路自己走,别用那眼光看我,该给你的钱还是给,不过是最后一次!” “大姐!你是不是有什么新的谋划啊?”魏沈生虽然是个地痞的个性,可是脑子却是不傻,他听出了姐姐是话里有话,“如果说是家族里需要一个开路先锋啥的,我可以去赴汤蹈火,哪怕是干点出格的事情都不怕,只要有钱赚就行!” “你给我住口!咱们家永远不许去干作奸犯科的事情!你要是这个态度,那我要说的事情不说也罢,真没想到,你都这个年纪了,还喜欢歪门邪道,你就不替你那俩儿子想想?他们才多大啊!”魏冬琴完全是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嘻嘻!我才不需要担心他们呢,我要是折进去了,不是还有姐姐你嘛,我才不相信魏家不去管他们。我之所以敢在外面敢拼敢冲的,不就是因为有姐姐你这个后台嘛!打小就是这样,这点我分得清,你说,我出状况的时候啥时候牵连到家里了?在咱的心里还是有杆秤的,没法子,我天性就是喜欢冒险!” 魏冬琴是彻底的无语了,自己这个弟弟从小就是这样,别说,弟弟说的还都对,尽管这小子在国内闯过不少祸,可真牵连到家族的事情一件没有,别看他当年嘴里喊着“我家如何如何”的,真落实到案情里的一件没有,他说的话是不作数的,谁信,谁跟着倒霉,要不,他接触的人都是各种胡扯淡的烂污没好人呢。 “好啦!姐,你就说吧,你打算去干什么?为什么想到要我去?” “首先,你现在有澳洲的身份,其次,你老丈人家是农场主,这些条件非常适合你们从单纯的种植业转身变成农产品贸易商,”魏冬琴慢慢的说道。 “姐!你这是害我吧?是,我老丈人是农产主,可是,在那边想要成为贸易商可没那么简单,他连啥协会都没参加,一旦要自己做,那些同行的还不马上就把他给撕吧喽?不行不行!我老丈人也不会同意的!”魏沈生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有我们在国内呼应你们,那边的同行能把你们如何?你们也就是将原来粮商违约的存粮出售,这在澳洲不合法吗?无非是直接的卖到国际上嘛!” “可是,那能赚几个钱啊?请运输,找船代,到后来怕是连本钱都赚不回来!”魏沈生继续摇头,“做农产品贸易的第一要素就是走量,没有一定数量的贸易,许多皮费根本摊销不下来,就我老丈人家的那点粮食,怕是连一艘散装船都装不满,到时候,那个运费不就是天价?切!姐,你出的这是个地地道道的馊点子!” “一开始的贸易肯定是搭在其它贸易里一起走的,我会找国内的贸易商通融,而第二单第三单就要靠你们自己去收购了,在澳洲,收购农产品很难吗?至于说运输啥的,你还用我去提醒?你自己不知道又多少从事这行的酒肉朋友,以前是光在一起胡天黑地,现在你给他们业务做了,还担心他们不来?运输不是问题。” “可是,可是我们去哪儿收购那么多农产品啊?那边的农产品可都是有一些人垄断的,我们要是插进去,人家非跟我们急眼不可!”魏沈生的口气变了,“要我们干也行,家族公司必须投资,不能低于五十亿,没有这个投资,我干不了。” “我就知道你提出那么多困难就是为了找家族要钱!这个钱可以给,可不是现在,现在一个子……哦,除了帮你补窟窿的钱外,一个子都不会给你的!给你就是害你,给你就是让你又胡球来。你只要答应干,我会告诉你怎么干!” “你先告诉我怎么去收购农产品好了,这是最基本的,反正我是不知道去那儿收,我估计戴维斯怕是也不知道,没有大量的农产品,我们做个屁的贸易!” “你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到了裉节上就蔫吧了?你想想看,如果你们出价高出市场价的5—10%呢?这种猫腻的手法你不是最擅长的吗?到时候你是坐在办公室里接待上门来的各路农场主,在澳洲,许多农场主可都是被粮商压榨的厉害,有新的,他们会不出来?那里可是自由经济啊!”魏冬琴启发着弟弟。 “这里还是有问题,提高了收购价,我们还有利润吗?还有啊,那些农场主可都是与粮商签署了合同的,对外售卖就是违约,是要缴纳违约金的。” “呵呵……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啊?”魏冬琴此时竟然咯咯的笑了起来,“你老丈人也签署了合同,粮商为啥没有执行?不就是给点违约金就算是完事了吗?那边的违约金的比例完全是在可控的范围内,至于说你这边的利润嘛……刚开始的时候不要去强调利润,打场子能不花钱吗?换句话说,你这边的利润由家族公司补给你,你只要在那边施展拳脚,站稳即可,后面的事情有我呢!” “真的?好!那我干了!到时候赔多了不怪我哟!”至此,魏沈生没话说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新粮商(1) 魏沈生做事本身就是一个不忌讳一切的二冲子,从姐姐这里得到了实惠和实信后,当天晚上就给老丈人戴维斯打去了“一切有我”的电话,把个戴维斯搞得在电话里就“感激涕零”了,嘴里不停的称赞自己的这个毛脚女婿。 虽然现代汇兑是神速的,可是想要从国内一口气就带出去二十万美元还是要办手续,于是,魏冬琴干脆用已经提前预备好的海外账号,给魏沈生写出了一张汇票,魏沈生拿着这张汇票就可以在澳洲流通,毕竟,那可是花旗银行的汇票,在澳洲的被所有银行承认的。第二天,魏沈生就坐第一班飞机飞回悉尼了。 戴维斯接到了魏沈生的电话,腰杆顿时就直了起来,当银行催款的单子再次送达时,他直接拿起电话拨通了银行的业务经理,“给我四十八小时,我还钱!”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老头的语气里充满了信心和自豪,完全不再唯唯诺诺了。 对于戴维斯这样的回答,银行经理也不在乎,在过去的几年里,这样的电话他也不是接过一次,对戴维斯农场的觊觎又不是这个经理,他不过是执行上面的意思而已,今年的你还了,那还有明年、后年呢?跟银行对抗,能有好果子吗? 所以,魏沈生此次回国,再次找到钱还了银行贷款,并没有引起谁注意,用波澜不惊来形容也不为过。可是当魏沈生返回悉尼一个礼拜以后,引起的动静就让对手们大跌眼镜了,甚至有人说魏沈生大概是吃了疯牛肉了,也变疯了。 首先,他主动联系了律师,让律师去法院,申请和解协议,给出的条件就是他退出悉尼的房地产业,承诺五年不进入,这个承诺也包括不在其它地产公司兼职,提供信息等等,换取法院对其账号的解封。这个消息一出,悉尼地产业协会觉得有失公允,决定给魏沈生一定的补贴,让其承诺不加入的时间更长一些。许多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魏沈生一口气就答应了,于是,三天后,魏沈生的账户解封,其也在报纸上公开发布声明,承诺“永不进入澳洲地产业”,这等于是把魏沈生在澳洲其它地方搞房地产的道路全堵死了,为此,据说某某协会还开了酒会庆祝了一下,他们认为,用区区一百万澳元就封杀了一匹地产业的黑马,太值了。 其次,魏沈生高调宣布,将于老丈人戴维斯合伙,创办戴魏农产品贸易公司,之所以叫戴魏公司,恰好就是两人的姓氏的第一个字和单词,而且,还在港口热闹的地方盘下了一个写字间,正式的开张营业,第一单生意就是将老丈人粮仓里压着的小麦全部卖给了一家国际中间商,由中间商直接运到了巴基斯坦的卡拉奇,虽然赚头不多,可毕竟让戴维斯把资金盘活了,而拿钱出来办公司的还是魏沈生,那种霸气的样子一点都不掩饰,搞得那边的地产业刚刚松口气,这边粮商们却紧张起来,他们纷纷提出,要协会弄出限制戴魏公司的营业范围和规模的方案来。 在自由经济的模式下,想限制对手无非是黑白两道,可是在澳洲,搞黑道显然不成,那是会弄出许多麻烦来的,搞的不好,不仅花费巨大,还会引火烧身。要知道,在澳洲雇佣打手和黑道人物的花费可都是天价,不是玩农产品这样的小资本可以承受得了的。这里说明一下,在资本涉及的各类行业中,农产品行业算是数量大价值低的行业,100亿美元,如果是在高科技行业,哪怕是在一些机械、钢铁行业里,都算不得什么,更不要说石油、铁矿石等行业,不过是小小的一点点而已,根本就算不得什么,那些行业里的争斗才是血淋淋的,这都不稀奇。可是一百亿的农产品就不得了啦,那可是好大好大一坨,以美国为例,最近某年公布的数据,全美国农产品总收入为4140亿,减掉各类支出的3260亿,最后能够落下的净收入只有879亿,平均每个农场主的净收入只有4。3万美元。而同期,美国的一家高科技公司,轻轻松松的一年就赚了480多亿美元,注意,是一家的净利润,不是一个行业,如果按照行业来计算,那个高科技行业的利润没人知道。 所以,你让一群本钱不大,收入不多的人去雇请黑道解决问题,可能吗?花不起那个钱啊,更别提其中还有许多不确定因素。更重要的是,在西方,甭管是哪个国家,农业资本其实都是一些大资本集团的附庸,或者说是大财团玩的一个副业,甚至许多发达国家连农业部这样的机构都没了,要么是精简,要么干脆就民办了,农产品在西方发达国家的眼里其实就是一个工具,能用的时候用,不能用的时候就放进工具箱,反正那些农产品是老天给的,年年都有,尤其是像美国、加拿大、澳洲这些国家,可耕地太多了,多到他们要搞轮种来平衡农民的份额。 黑道不能走,那就只能走白道,可白道就那么好走吗?一些原来的商人匆忙中的结盟,本身就不怎么牢靠,控制粮价粮源,打算让戴魏公司没有生意可做,可这样的套路太容易被破解了,单单是用钱砸就把那种松散的联盟打得落花流水。不到二个月,戴魏公司用高价收购了大批的农产品,甚至一些原来的粮商也向他们提供,别说提高5%了,魏沈生仅仅提价二个培森,一群粮农和粮商就恨不得挤破脑袋前来报到了,而魏沈生的销售渠道就要比原来的那些公司多多了。无他,有大姐在后面撑着,有辰全集团这颗大树罩着,稍微想想就知道是个是结果。 戴魏公司的出现,相当于是在国际农产品市场里放进去了一条“鲶鱼”,起到的效果也是让人目瞪口呆,不到四个月,戴魏公司在悉尼就吞掉了至少三家同行从业者,跟着,就大踏步的向芝加哥迈进了,戴维斯可算是抖起来了,成为当地农户的领袖,许多农户纷纷跑来找他合作,之所以合作,那是因为戴维斯拿着魏沈生解冻的资金,也给农户放贷,利息还比原来的低上那么一点点,这完全是从原来的那些资本和粮商嘴里抢蛋糕啊,可这次出面的是戴维斯,用外来人啥理由是无法指责的,人家又没有哄抬物价,没有奇货可居,更没有囤积居奇,让一些恨的牙根痒痒的家伙们一时半会还奈何不了老戴维斯,奈何不了,人家就大干。 就在一些地方势力联络地方政治势力,要在啥子议会里去重新建立新的规则法案的时候,戴魏公司枪头一转,人家去美国芝加哥玩更大的,在那边注册了戴维斯﹒魏农业贸易公司,简称dw公司,正式进入芝加哥农产品市场和期货交易。 与芝加哥的交易量比较起来,澳洲的那点交易算个屁啊,人家转身就变成了一个有点分量的国际公司,你能把人家如何?提案不了了之,反过来,一些同行纷纷的加入到麾下,希望能够被带着发点小财,至少,不要每年被那些谷物的销路去伤脑筋了,实话说,在做买卖上,那些大鼻子洋人绝对没有华人勤快。 dw公司的进入不显山不漏水,在美国资本看起来,不过就是一群澳洲的土老帽又来送钱了,在历史上,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出现过,乃至许多澳洲商人在芝加哥折戟沉沙,几乎都是干上几年后,一场风暴下来就灰溜溜的清盘回家。 那些澳洲的粮商难道不知道这是资本的鲸吞吗?知道,当然知道,之所以让他们还在芝加哥混上几年,那也不过是“养肥了再屠宰”的套路,所以,能够在芝加哥真正站住脚,身后必须要有强大的财团支撑,要有遇到风暴的抵抗力,否则,你就是那种给大鱼影响的小鱼小虾,这在美国那种资本制度下是公开的秘密。 魏沈生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二愣子,是一个手里有俩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角色,而李凡和钱博平设计的这个套,用的就是魏沈生表面上的这个假象。 说起芝加哥农产品交易所,可是给过华商深刻教训的,曾几何时,美国也用对付一般贸易商的法子坑害我们,当我们对某种农产品依赖度达到一定程度后,突然把价格提高,形成一个碾压的局面,好在华人的体量够大,办法够多,许多农产品的价格涨幅用各种办法消化掉了,老百姓搞不清,可业内人士说起来都觉得是触目惊心心有余悸的。李凡想出的这个套路,就是想用其人之道反治其身,就是想在农产品的国际定价上打破美国人的垄断,成不成说不好,可做不做就是一个态度问题了,至少,李凡认为,在当今这个买方市场的国际形势下,怎么可能让美国人在粮价问题上翻手云覆手雨的?他计算过整个旗下集团里的资本财力,与对手在资本上对撞还是有可能的,毕竟在芝加哥的农产品资本不是铁板一块,他们内部也是矛盾重重,也是相互倾轧,甚至也是虎视眈眈的想吃掉对方。更重要的一点是,华人对粮食的重视是世界上最高的民族,在全世界的民族里,只有华人提出了“民以食为天”的哲理,而且,华商手上有着世界上最大的市场份额,有着遍布世界的各路分销商。粮食哪里好卖?当然是贫穷的地区,而那些贫穷的地方恰恰是西方资本不屑一顾的地方,这个空子要是不钻,那还是华商吗? 魏沈生也不是一开始就明白自己要去芝加哥的,他是在砸出第一拳后,才被姐姐再次叫到香港,在香港,魏冬琴再一次的耳提面命,让魏沈生感觉自己似乎新生了,似乎看到了美好的未来,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是真对姐姐服了。 “我的确是把一些事情想的简单了,为了对付当地粮商的反扑,我都找了当地洪门老大了,他们承诺,一旦出事,他们会支援我,现在看来,我玩的事情也太小儿科了!姐,进入芝加哥可是要花费不少钱的,这个我得先提醒你,舍得吗?” 魏沈生在半岛酒店套房的阳台上,与姐姐慢慢的喝着茶,听完姐姐的布置后才问了这样一句傻话。魏冬琴看着傻瓜弟弟,哂笑了一声,眼光看向远处的海面。 “现在,你要还是把这只看成是魏家的事情,那你干不了几天就得完蛋。这不单单是我们魏家,而是整个华人的事情,要不然,你以为你的那些订单是从哪里来的?”话说到这里,魏冬琴的表情格外严肃,“我们现在干的是利民利自己的事情,只要弄成了,获得的利润也是非常可观的,比你搞房地产多多了。” “如果单纯的从经营交易上赚钱,你说的那个是不可能实现的。”魏沈生耸耸肩膀,长叹一口气说道,“除非我们进入期货交易,利用手上的信息,同时制造一些信息上的假象,然后在期货市场上进进出出的,那与玩股票基本上差不多,一旦被大户头盯上,就有可能掉进对方设计的坑里,我是想玩,可我怕玩丢了啊!” “现在授权你在20万美元的额度内可以自由的去玩,这个我不管你输赢,如果你能够在一个月内有成绩,这个限额会增加,具体增加多少要看你的业绩。”23sk. “你是想让我去当诱饵?在其它的地方,你是不是还有暗桩啊?”魏沈生的眼皮连续的跳了好几下,“可是,这整个规模一旦弄出大头佛来,我是控制不了的,你也知道美国的资本有多雄厚,他们身后可还站着美国农业部呢!” “不用你提醒,连你都能想得到的事情,你以为我就想不到吗?何况我的身后还有高人呢?现在虽然是北半球的冬季,可却是南半球的夏季,正是小麦收获的季节,你何不在这个事情上动动脑筋?只要你手上囤积了一定数量的小麦,到了北半球夏收的时候,局面就很有意思了,而最大的小麦产地是谁啊?” “哎哟,老天!”魏沈生瞪大眼睛看着姐姐,“你是盯上了美国那边的小麦了!” “所以,你现在花点小钱去买芝加哥夏收的跌,到时候平仓后再反收,里外里你自己去算吧,反正我已经把事情交代给你了,干好干坏,你自己把握。” “姐!你啥时候成了玩期货里资本运作的高手了?这可是要动用几百亿资金啊,到时候我找谁要去啊?”魏沈生还是不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大姐,“一旦我赌输了,不但买跌的本钱拿不回来,还要另外加钱的,否则,那个仓是平不了的。” “可是,如果你赌赢了呢?涨跌的核心是什么?是资本的博弈,实际上与农产品本身的价值无关,你不用担心资本,说起来,我们华人是资本已经很强大了,看看在亚洲稻米的市场你就明白了,在那里,我们华商不炒作价格,形成稳定的局面,也不是没有资本进入想搞风搞雨,结果他们是大败亏输的走了,我们既然可以去管控稻米,那小麦又算个什么呢?”魏冬琴轻松的说道。 第一卷_新粮商(2) 有了大姐的点拨和承诺,魏沈生来劲了。一方面他继续在芝加哥期货市场上东一榔头西一**的乱桶,而且还滑的像泥鳅,许多单子稍微出现波动,这小子撒丫子就跑,在那里玩的不亦乐乎,弄得许多参与者也跟着一起波动。另一方面,他与南美方面的粮商狗打连环的谈生意,悄悄的哄抬了粮价,使那里的“冬粮”价格也慢慢的波动了起来,而在南美那边策应魏沈生的就是当年断蓝在那边结识的华裔农民甘果瓦,而在甘果瓦的农场里,实际上是有一个庞大的仓库,那是当年为了做牛羊肉贸易而修建的,现在,成了魏沈生用来在南半球囤积谷物的地方。 魏沈生并不知道整个地球上粮食生产的分布地区,也不知道每年的粮食流动线路图,反正他就是执行大姐的意图,能让他拿着钱祸祸,还能刺激的在合法赌博中过瘾,这比给他什么奖励都不及,正因为他这样东一榔头西一**乱打,在短短的两个月就将南半球的谷物收购了近二成,连他自己到后来都有些吃惊了。 说起来,由于地球偏转,南半球的季节是与北半球相反的,所以,在北半球的夏粮到了南半球就变成了“冬粮”,另外,由于南半球的陆地主要是在赤道附近和回归线以内,所以,小麦的种植在南半球也不是主要的,在非洲,怎么种小麦?不是说没有,而是可以耕种的地域太小了,就是在南美洲,要么是高原盐碱地区,要么是热带雨林地区,根本就没多少地方可以种植小麦。 认真数起来,在南半球的主要产粮国其实就那么几个,产量排在第一的是巴西,可是巴西由于前面说的地理位置的原因,其生产小麦的地区并不多,种植的面积也不大,整个产量只有阿根廷的三分之一,所以,在南美洲,冬粮产量最大的地区是阿根廷。在南半球另外一个大的生产小麦的就是澳洲了,其冬粮的产量比阿根廷略低一些,其实,按照面积比例来计算,澳洲的可耕地比例并不大,许多地方都是荒漠的草原和沙漠。除了这两个国家每年可以大量出口冬粮以外,在南半球就找不到第三个可以大量出口小麦的国家了,这就是南半球的现实。 有人问了,不是还有南非吗?是,南非是可以生产小麦的,本身也有种植。可南非有其特殊的发展历史,在种植业上也有其特殊性。南非的温带土地大部分是草场,是用于当地牧场的养殖业,而在适合种植的地方,当地农民却是喜爱种植玉米之类的高产作物,这与当地居民的饮食习惯有关,不光是南非人喜爱玉米,就是周边需要粮食的地区,那里的人口味与南非人基本差不多,大量进口玉米。23sk. 澳洲的粮食采购倒不用魏沈生去操心,他的那个牛掰的老丈人现在已经靠着金钱开路,荣登当地农产品啥子协会的常务理事了,采用抬高粮价的法子,几乎将澳洲卖不掉的“冬粮”一杆子全收了。说起来,澳洲的小麦产量在当地是严重过剩的,每年生产的小麦拿出十分之一来就足够当地人消费了,剩余的就必须出口,而且,每年还得进口一定数量的稻米,毕竟在澳洲的稻米产量太可怜了。 不知不觉中,魏沈生发现自己已经前前后后的花掉了近五十多亿美元了,而最近在芝加哥的期货盘上,多空争夺的也很激烈,不知不觉中,好像多方占了上风,而在国际即时粮价上,似乎也在慢慢的爬升,面对这个局面,善于投机的魏沈生也有些抓瞎了,他不知道该投哪边,以自己手上囤积的粮食数量来说,他是想粮价攀升的,粮价涨得越高,他的粮食就能卖出好价来,可是,就为涨的那点钱自己囤积了千万吨小麦?自己姐姐的意思应该不是这个吧?他迷糊了,直接打电话给姐姐,现在他发现,论智谋和心计,还是姐姐厉害,至少现在得找姐姐。 魏冬琴啥时候一下子变成了农产品贸易专家了?自打钱博平给她布置了任务后,魏冬琴还真是去了一些专业机构“不耻下问”,尤其是找了专家给她讲解芝加哥期货市场里的弯弯绕,同时,也告诉了她在芝加哥玩期货的一些禁忌,半年时间,她已经被熏陶的差不离了,而且,她也像弟弟那样,身后有大树啊。 如何将各种走势和价格趋势预测出来,是许多期货公司长期琢磨的事情,更是美国许多大学里一些教授和研究所研究的课题,可是,越研究越复杂,采纳的各种参数多如牛毛,包括天气、潮汐、大气环流等等自然因素,还有虫害等等的预测,更是少不了国际政治与局势的变化,总之,参数越多,就越是没个准头。 不要说期货,就是在其它证券市场上,尽管各种预测的软件琳琅满目,可是哪个玩家靠那东西能赚钱的?不引导的你赔个底掉就算是运气好了。而真正主宰这些资本博弈的就是幕后资本之间的算计,谁算的更精确一些,判断的更准确一些,谁的胜面就大一些,如果说要搞剑拔弩张的对赌,在过去有,而在现如今的期货市场和证券市场是很难见到了,即便是有,也是一切类似魏沈生这样的二杆子在小范围内搞上几下,毕竟,经历过残酷的搏杀后,华商早就对各种陷阱进行了防范,凡是正规渠道里的机构,那是绝对不参与市场上纯资本的搏杀的。 正规渠道不参合,非正规渠道的商家就未必了,发生在芝加哥期货市场上的许多悲剧也是时有发生,有些人打拼一生的资产就这样被更大的资本吃掉了,有些华商的公司,不知不觉中就衰落了,对外也没有个啥交代,实际上,往往是在期货市场上博弈输掉了。不光是粮食,还有煤炭、钢材、石油、铜、铝、天然橡胶等等,在这些期货的交易里,稍有不慎就会掉进坑里去了。曾几何时,美国的期货市场把国际原油的价格拉到了天价,从正常的五六十美元一桶一口气拉到了一百四十多元一桶,结果,使不少人最后掉了进去,而幕后的资本却是大发横财。 魏沈生担心的事情自然也是魏冬琴担心的事情,作为家族里的老大,她实际上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弟弟的一举一动,虽然现在动用的资金还不算太大,可那也是她所能承受的极限了,为了这个,魏冬琴不得不给钱博平打电话。 钱博平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也是在密切的关注着芝加哥期货市场的变化,他与魏冬琴不一样的是,他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学过这门课程,虽然初浅,可毕竟也是学过的,就如何在芝加哥农产品期货市场狙击美国小麦的事情,钱博平可是与表弟李凡进行过讨论的,也是从李凡那里获得了实底的,所以,钱博平很淡定。 李凡是如何给钱博平实底的呢?他告诉钱博平不要去看那么多的参数和数据,就简单的用国际上各种产销数字做个对比,任何市场,只要有10%的货源控制在某个公司或者集团手上,那这次的定价主动权就是这个公司,小麦的世界产量就那么多,用于国际交易的数量也是个定数,别忘记,国内的产量是稳定的,市场也是稳定的,最希望的是什么?是不要使内外粮食价格倒挂,拿掉本身的产量,再刨去各产粮国自用的数量,能够在国际上交易的数量也就出来了,这个时候手上又有相当数量的囤积,到了裉节上,一锤子砸下去,市场价格不跌才怪! 李凡说的其实就是最原始最简单的囤货居奇的手法,到时候,老子管管不顾的砸盘,烧的是海外的游资,就看对方拿出多少钱来接盘了,接不住,那就是鱼死网破了,想要和解也不是不可以,以后要商量着办事,别动不动就垄断。 李凡能够把握这个节奏,那也不是空穴来风的,作为一个学者,要想研究某个科目,获得信息的渠道还是要比一般人多,他敏感的发现,作为粮食生产,在全球还是很有一些特色的,比如,在东亚、中亚和欧洲,基本上是当地产能可以满足当地需求,进出口大多数是用于调剂,没有可能大量进出口的。尤其是欧洲,有乌克兰、法国这两个粮仓,最近有有俄罗斯这个产粮大户,所以,欧洲几乎无须从北美进口粮食,东亚和中亚也是一样,就连印度都是可以自给的。东南亚更是盛产稻米,出口的数量也是非常可观的,因此,在芝加哥狙击小麦期货不会影响自身的安全,不会影响周边地区的粮食安全,这是李凡的底线。 钱博平佩服表弟的就是这种举重若轻删繁就简的本事,仔细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提前半年布置,先在南半球那边囤积,不声不响,然后又摸准了欧洲粮食供应的脉络,针对的目标其实就是北美地区的小麦价格,是,你是可以不卖,把粮食囤积起来等到价格回升,可那不需要资金吗?难道说那些粮农们会倾家荡产的陪着吗?在北美的农业生产可不是一家一户的内循环生产,一旦一个环节断裂,引发的就是一系列的麻烦,当至少五千万吨小麦压住后,那就是得农业资本自己先吃下来,可芝加哥那边的美国农业资本有这么大的资本吗? 另外的一个风险就是,小麦的生产并不是固态而是动态的,你现在压着不卖,好像有道理,可用不了半年,南半球的新粮又来了,同理,北半球其它地区的生产也不会因为你压着我就不生产了吧?是新粮好卖还是陈粮好卖? “让魏哥先卖点空,等到多方拉高后,大笔买空,可以动用的资金为五百亿美元,这笔钱已经通过海外账号汇到你们的专户上了,放心,是从加勒比的开曼群岛上的银行汇出的,查?cia查?查就查呗,都是另外一条渠道里搞的私募基金,在美国是合法的,与之对赌担保的是另外的两家上市公司,不用担心。” 好嘛,魏冬琴打电话本来还是想收敛一下战线的,她与弟弟是一样的心思,眼下,国际小麦价格已经略有上扬,可以出一些降低风险的。可没想到,钱总却让她大踏步的去折腾,大手笔买空,这一旦损失……差不离千亿美元就没了。 “钱总,这个手笔是不是大了点啊?”魏冬琴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从表面看,这正好是你们魏氏集团总资产的一半,你也清楚,自从魏氏集团从地产业淡出后,负债率已经低到银行有意见了,而你们转头在国内从事农产品的开发经营,势头也是相当不错的,尤其是你们在西北西南开发的万亩新型农产品生产基地,其价值的升值空间太大了,此时,拿出身价一半抵押去期货市场博弈,符合你弟弟的性格,也符合你们家族里的分配比例,大家都知道,你父亲就你们姐弟俩,你附近临走时是做了安排的,你弟弟的份额是49%,而且不到四十岁是不许他碰的,对不对?刚好,他在半个月前到了四十岁……” “哎呦!钱总,你们这到底是下的什么大棋啊?把我们家里查了个底掉。” “可不是我去查的,是你弟弟在外面对记者说的,那牛哄哄的样子……啥?你没看到?哈哈……无所谓啦,需要的就是他本色演出,魏姐,你放心,这个事情搞完后,赚的是你们的,如果赔了,全是我的,这样成不?”钱博平最后给了魏冬琴吃了一颗定心丸,“如果你要文字上的东西,那你就来拿吧,我早在半年前就写好了,一直等着你要的,你也没开口,现在,你可以来拿了!” “你把姐看成什么人了?就是赔了,那也是沈生技不如人,怪不了谁的,大不了就是把他自己的那份都输掉,我们魏家还是可以东山再起!别小看人!” 这就是强者的性格,钱博平的话刺激到了魏冬琴,作为一个呼风唤雨的强悍人物,自然就被激发出了豪气,她的话也是落地有声的。当然,她更清楚,钱博平绝对不会欺骗他,拿给弟弟去折腾的钱在魏氏集团里算一笔大钱,可要是在辰全集团里,那也就是小小的一点点,看得见的有那么多,看不见的呢?怕是钱博平自己都算不清,这就是企业大了的普遍现象。据说,早年间,问某个新晋的富豪,他可以一口清的把自己的家底说到分毫,可是几十年后,再去问他的时候,他直接就回答“不知道!”没法子,摊子大了,无时无刻不在变化,根本算不清。 有了钱博平那边的保险,魏冬琴第一次霸气的命令自己的弟弟去芝加哥期货市场里折腾,明确指示,“先少量的买空,只要多方上升势头增大,立即就大举买空!不许犹豫,钱?钱已经在账上了,五百亿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找!” “得嘞!姐,有你这句话,那我就有底了,你在那边就瞧好吧!” 第一卷_新粮商(3) 有些人的性格就是那样,一旦手里有了底牌,那种张扬的个性就变现的淋漓尽致,魏沈生就是这样的人。正因为魏沈生如此的张扬有个性,遇到机会的时候就敢赌,在悉尼搞房地产交易的时候,他就是用这一套从小规模玩到一定的规模,把在当地辛辛苦苦干了好多年的日本人跟干趴下了,还对外说是另类抗日。 魏沈生还有个特点,那就是,什么事都喜欢一杆子扎到底,他不懂得见好就收的中庸之道,是那种典型的“不服就干”的痞子,所以,最后他在悉尼的发展不仅抢了日本人的蛋糕,最后还向当地澳洲人的蛋糕动手了,当地人当然不干了,想出各种法子与之掰扯,可是魏沈生那玩意是冷热不吝,油盐不进,最后,人家不得不采用了最无耻最肮脏的“诬陷”“造谣”的手段,然后利用这些莫须有的线索提起诉讼,先把你定在原地再说。这就好像如来佛把孙悟空压在五指山下,你再有理有能力都白搭,老子不让你动了,你能咋办?哪怕最后你脱身,不也是要戴上个紧箍咒吗?魏沈生最后与法庭交易的结果就是“你别在这行玩了”。 别以为魏沈生碰到的这个事件是单个的,实际上,在西方国家里发起的商业诉讼里,绝大部分都是类似这样的相互限制和制约的官司,某商业大王,为了获得尊严和正义,花费巨金与美国商业部耗时五年打官司,最后完胜。如果单纯从花费与标的的对比,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不划算,可那个大王争取的是自己的尊严和企业在异国他乡的生存权。魏沈生就不一样了,他根本没有必要将自己的资金和公司旷日持久的陷在对方设计的陷阱里,所有,答应对方的条件后,轻松脱身。 魏沈生的这段经历也不是保密的,他自己都到处吹牛,所有,他在芝加哥期货交易所里的表现让人们觉得很正常,他要不这样,怕是就有人动脑筋琢磨了。 得到了大姐的保证,魏沈生都没动脑子想想就扑进了期货市场,此时的买空的价位非常低,他快速的心算了一下就明白了,到期,别说是放出大空来,只要当时的价格比现在低上那么一点点,他就不可能赔钱,甚至还可以多少赚一点,于是,他也没按照姐姐说的那样,小小的进一点,而是一口气就利用杠杆原理买了近一亿美元的空头,如果说,此时的杠杆是十分之一,那魏沈生就等于在空头这一块下了十亿美元的赌注,可如果杠杆的比率是百分之一呢? 许多人进入期货市场为什么能够一开始玩的红红火火的,迅速的膨胀起来,然后在一天被打回原形,甚至在一日之内倾家荡产呢?根本原因就是金融资本在其中充当大耳窿的角色,诱使一些生骒子或者半吊子在期货市场上冒险。这里面的套路说白了,也就是玩的诱之以利。比如说,你的本金是一千万,在期货市场开立了户头,而这些户头是与某金融机构联动的,当你进入后,这些金融机构就会告诉你,你可以用一千万做支点,在他们的户头里呢可以透支更多的钱,从而进行更大规模的买卖交易。当然,你要缴纳各种手续费,交易费等等。 实际上,芝加哥期货交易所在成立之初就建立了所谓的“保证金制度”,这个制度就明确规定了交易中的杠杆原则,保证金制度实际上就是利用杠杆比率,提高交易者购买力的方法。比如你有2,000美元现金在一个保证金帐户中,并允许使用100:1的杠杆率,那么你就可以进行最高价值20万美元的交易,仅仅在帐户显示购买价格的1%作为担保,就可以拥有购买20万美元的购买权力。 于是,你高兴的不得了,开始在期货市场频频交易,当你获得了相当的利润时,传来的消息就更多了,就在你飘飘然的时候,一次失误就让你承受灭顶之灾,到了这个时候,你不仅输掉了自己的所有本钱,你还欠着金融机构一屁股债,这也是为什么往往一些失败的人最后走向楼顶跳下去的原因,他们彻底的崩溃了。 说,那些金融机构不也是亏了吗?借贷给当事人的钱就不是钱吗?如果从外面看,还真是那么回事,可当你知道那个金融机构与做套在市场上狙击当事人是一家的时候,你还这样认为吗?你以为金融机构是真的拿钱出来给当事人去玩吗?那不过是在电脑上的一行数字,不过是相关人在键盘上随手敲打的结果,而你进入时拿的本钱可是真金白银的,人家在市场上玩玩曲线,搞点消息,你这点本钱自然是去做奉献的,只要你进去了,那你就别想拿回来了,要不,这些玩期货的幕后资本靠什么增殖呢?账面上,那些机构还可以利用这样的坏账去冲抵自己的成本,降低纳税的数额,可你的本钱却是实实在在的进了人家的口袋。 魏沈生刚刚进入的时候,幕后资本就认为这是一致普通的羔羊,又是来送钱的,谁会在意呢?总得叫人家在市场活跃一段时间吧?总得让人家获取点成绩,四处吹嘘吧?要不,今后还有谁跑过来送钱呢?许多在期货市场玩的时间不长的人,几乎都是那个行业里免费的宣传员,甚至还会把自己的好朋友也拉进来一起淘金,这样的例子太多了。不是也有长期坚持在期货市场的人吗?是的,这样的老油条也有,甚至还不少,只不过他们在其间的操作手法就不一样了。一来,这样的人都是很谨慎的,他们是不会相信天上掉馅饼的,所以,他们很少去找大耳窿玩蛇吞象的把戏,力求保住自己的本钱,能赚上仨瓜俩枣的就是生活费,要是不小心啥时候搭了便车,小小的发了一笔,就会在场外置业干别的去保值。二来,期货市场本身也需要有这样的人充当门面,这些经过多年磨砺的人也引不起金融机构的兴趣,这就好像股市里的老股民,那种不到百分之五的老油条,什么时候见过他们成为巨富的?成个小富翁有可能,想要大富大贵?没那可能,你做大了,保证就会有一波股灾弄得你倾家荡产,所以,这样人喊出来的秘诀永远是“宁可稳,不可赌”“永远半仓运行,最少要有三分一的舱底……” 魏沈生不按照规矩出牌,上来就是大手笔,顿时就把期货市场上的多空争夺战给点燃了,活跃在期货市场里的资本机构可不是一家两家,他们之间也是相互死掐的,更多的还有不少新人进来呢?还有一些老手,尝试着也跟上几手,敲敲边鼓,打打酱油,这样的人可不在少数。许多事情就怕起哄,魏沈生下单也不会傻瓜到在一个账户里一下子那样买,别说老丈人一家的亲戚朋友都为他提供了账号,就是在阿根廷那边,甘果瓦就给他提供了至少百人以上的华裔人士账号,这样的账号在全世界到处都有,只要你肯花点小钱,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周来的走势为什么会这样?”某期货财团的幕后老大,米尔顿﹒罗德里格斯在每周例会上指着手上的图表发问,“我们的计划是慢慢的推高今年夏收谷物的价格,现在怎么突然出现了如此多的买空?” “目前我们还没有调查出完整的具体情况,这需要时间。”执行总裁麦克唐纳小心的解释道,“根据初步的了解,这次的买空苗头与一个从澳洲过来的dw公司有关,我们了解了一下dw这个公司,这是个刚刚在澳洲新注册的农产品贸易公司,他们到芝加哥来也不过只有短短的几个月,具体的调查还在进行中。不过,有个重要的情况引起了我的注意,在芝加哥这边活跃的人是一个华人。”23sk. “哦?有点意思啊!麦克唐纳,我给你的建议是,对那个公司的调查可以按部就班的来,走正规渠道即可,最重要的是,调查这个公司在本地的当家人,就是你说的那个华人,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最重要的是查清他的背景,如果是普通背景,我们不介意笑纳他的学费,如果有重大背景,立即要向我报告。” 米尔顿说完端起咖啡轻轻的泯了一下,眼神却是闪烁着一股兴奋的光芒。 作为身后资本派过来管控农产品期货交易的米尔顿,从事这项工作已经有三十年了,他曾经在十几年前与其它幕后老大一起,策划了对绿豆、黄豆等作物的炒作,狠狠的坑害了华商一把,同时,他们也在稻米的期货交易上惨败给华商,可以说,米尔顿在农产品期货交易上很怕与华商对垒,可又期望对垒。这是一种矛盾的心情,当年,他们这些人是利用信息不对称的优势,将各种豆类大大的做多了一把,可在后来,他们还想用这招去玩稻米的时候,才发现,美国的稻米体量太小,压根无法与庞大的东亚那边的稻米相抗衡,为了保持拉高的趋势,当时不得不大量购买稻米的期货单子,结果是,你买多少,就有人卖多少,毫不在乎,最后他们认输了,事后,他们还怀疑是不是该坚持最后一下,可当有人告诉他们,就你们买的那些期货单子,连人家库存的十分一都不到,能跑出来就是万幸。 现在,突然在夏粮谷物上发生了波动,而且完全是反着来的,这让米尔顿的神经兴奋起来。是的,我搞稻米输了,那夏粮谷物我能输吗?整个国际交易上的一大半可都是在我们手里控制着哪,这就是他又希望与华商交手的底气。 芝加哥期货交易所实际上是很庞大和繁杂的,交易种类繁多,在交易所里最热闹的其实并不是农产品,而是石油这类国际热门的期货交易,这里的期货价格走势直接成为现实价格走势的方向标,所以,魏沈生搞出来的这一拨动静,也就是在从事农产品期货交易的人群里产生了波澜,而玩其它品种的人压根就不知道。 又是一个礼拜过去了,这边的麦克唐纳紧密的与另外几家美国农业资本控制人联手将期货指数再次拉升了一个百分点,他以为可以把一些买空的人吓跑,可是,当他到了周末收市看的时候,上午卖空的挂单还略微下跌的时候,到了收市的前半小时,那些挂单被人一杆子收了,使卖空的价位也跟着升了起来,一看交易金额,乖乖!足足有十亿美元!这是要干什么?麦克唐纳的额头都出汗了。 “你们调查的报告为什么还不发过来?”麦克唐纳紧张的给派出去的调查员拨打电话,“难道你忘记我在你们临走时候的嘱咐了吗?给你十分钟!立即发!” “喂!现在可是半夜啊!我是在东半球!而且今天是周末!”调查员约瑟夫在电话那边叫了起来,“一个粗糙的简单的华人调查,就可以剥夺我的休息吗?” 约瑟夫这是不想干了?敢跟老板如此叫板?没法子,这就是当地的国情。约瑟夫是专业调查员出身,还是那种从霉菌退役出来的,在军队里,他干的就是调查员的工作,可以说,他还是比较好找职位的,这是其一。其二,约瑟夫的回答无懈可击,在当地,周末和假日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更何况是半夜里?如果麦克唐纳以这个为借口开了他,他就可以去法院起诉了,最后,保不齐还得让麦克唐纳大放血,现如今玩这样花活的事例多了去了,哪哪儿都有,一点不稀奇。 “给你一千美元加班费!立即给我去传!这个文件很重要,你明白吗?” 麦克唐纳当然熟悉约瑟夫话里的意思了,如果是侵犯了约瑟夫的休息权利,麦克唐纳会有麻烦,可如果麦克唐纳是购买对方的时间,这就合理合法了,甚至也是当下美国社会流行的一种惯例,你甚至可以看成这是一种特殊的小费,无需纳税的额外收入,而约瑟夫之所以那么干,他钻的也就是时差的漏洞,目的也是为了有个正当名分的理由找老板要钱,否则,那就是对老板敲诈。 约瑟夫一个月的薪水也不过六千多,加一个夜班就能拿到一千,可以说麦克唐纳的这个开价是合理的,也是约瑟夫应该接受的。别以为像约瑟夫这样的调查员的工资很高,其实不然,没事的时候就是在公司被养着,只有需要他们的时候才会动用他们去做一些事情。而这样的调查员在工薪上其实也是有选择的,一种是拿固定的工资,有事没事就是这个价,像约瑟夫选择的这种,实际上这个工薪水平在美国已经属于中产收入了。而另一种就是有很低的底薪,平时也无须去坐班,有事的时候按照双方商议的补贴另外算钱,类似一起企业的法律顾问,接受这样待遇的往往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私家侦探,有时未必就叫得动。 “一千五百元,这里的网络不保密,我得去特殊地方发送。”约瑟夫说道。 第一卷_新粮商(4) 麦克唐纳被约瑟夫的加价弄的一股火直往上拱,可他还是冷静的说了一声“ok”,对于像约瑟夫这样的调查员,麦克唐纳还真是没多少办法,类似这样的职场人现在是越来越多,他们没有往上爬的欲望,只想着每天过着自己认为舒坦的日子,这样的人往往都还有一些特长,让他们死心塌地的跟着你混,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拿出巨款来引诱,否则,他不是给你打工,是你在求他帮忙。 仅仅过了五分钟,约瑟夫那边就把调查报告发了过来,麦克唐纳仔细的看着关于魏沈生的资料介绍,看着看着,他拧紧的眉头舒展开了,不过,很谨慎的他还是拿起了电话拨了出去,谁能想到,他拨打的电话竟然是郑德勋的手机。 “喂!老伙计!如果不是看到是你的电话,我肯定是不会接的,你知道现在是这边的几点钟吗?”郑德勋一幅调侃的口吻,“这是我晨练的时间,你耽误我晨练了,而且,我今天的安排非常紧凑,别以为我们在这里就没有社交活动了,我和几位朋友约好了今天去打高尔夫球,我必须在一个小时后到达。” “呵呵,我们的高材生是不是已经乐不思蜀了?说起来啊,我们这群同学里还就是你混的最风光啊,乖乖,东亚大区的ceo,真羡慕啊!”麦克唐纳说道。 “我想你给我打电话绝对不是向我表达羡慕的,有什么事情你就尽管说好了,你我之间应该无须那么多客套,能帮你的我这里是不会有问题的,无能为力的事情你也不要勉强我,咱们所在的地方不同,民间惯例和认识也不同,所以……” 郑德勋与华人呆时间长了,在接人待物上自觉不自觉的学华人,刚才的话就是典型的“丑话说在前面”的思维模式,而这种模式在西方是很少用的,往往还都是在威胁逼迫的场景下说出来,可现在的郑德勋却直接拿出来对付老同学了。 说起来,麦克唐纳和郑德勋是大学同学,两人学的都是经济,毕业后,两人分别在华尔街和芝加哥打拼,现在,一个是戴琦公司东亚大区的ceo,一个是芝加哥某农产品期货巨头公司的ceo,在职位上可以说是半斤八两,可要是论收入和工作舒心程度,麦克唐纳是远远不及郑德勋的。郑德勋现在不仅拿着高薪,而且希尔顿还给了他公司的股份,同时,郑德勋自打与华人混熟了之后,发现原来的工作方式那不是做买卖,而是当苦行僧,华商大多数是在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的时候就把事情谈妥了,当老板的哪里需要一板一眼的去坐班啊?越是在写字楼里坐班时间长的老板,其生意就越是难做,人家信不过你啊,你事无巨细都是自己去搞,那你下面的队伍得是个啥样?华商认为,只有自己不在公司还能正常高速运转的班子才是最可靠的班子,一个时时刻刻都离不开老板的公司,早晚完蛋。 郑德勋明白了这些套路后,他简直就是可着劲的去享受生活了,尤其是他转移到了号称东方之珠的城市后,这种享受更是五花八门了,今天就是他约王锐打高尔夫球的日子,当然,两人正在商量着更大的企图,王锐这小子还想在海外扩大,而这种扩大必然是许多行业关联的,要筹集大笔资金,必须得找郑德勋。 现如今,在辰全集团里的高层都清楚的很,到海外去没有问题,问题在于要用外国的游资,赚外购人的钱,然后买各种原料物资拉回来,没有这个循环,这个想出去的计划在公司内部就通不过,这已经完全排除了原来企业只管干,赚钱只管拿回来的套路,当今的国内金融可是不缺外汇,缺的是货真价实的物资。 “我需要你帮我打听一下一个叫魏氏集团的资料,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付费。”麦克唐纳一板一眼的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我希望重点了解一下一个叫魏沈生的人,他大概是在几年前到澳洲谋生的,后来与当地一个女儿结婚从而获得了澳洲的居留权,可资料显示,他仍然是华人,这点我有些不解了,所以……”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事情,说别的我可能还真的要去找人打听,说到魏氏集团,哈哈,我们太熟悉了,因为,这个魏氏集团本身就是辰全集团中的一个二级集团公司,说起来都是我的客户,至于你说的那个魏沈生嘛!哈哈,算是家族里的一个异类吧,他是在国内惹出麻烦,他的姐姐不得不把他送到海外去,没想到那小子在澳洲的悉尼折腾出点业绩来了,他们家族可是不差钱的,根据上一代的遗嘱,那个魏氏集团的资产两姐弟差不多是一半一半吧……”郑德勋张口就来。 郑德勋怎么就如此熟悉魏家的事情呢?废话!他自打把平涛文化、万丹建筑以及最近的王氏集团弄到海外上市后,业绩就不用说了,连他自己都发的不清不楚,是啊,都是大公司集团,作为具体推荐策划人,谁不送他点干股呢,别看占比很少,不足挂齿,可具体到上市后的股价,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了。比如说,在平涛文化里,郑德勋是持有零点五的股票,最早发行的时候不算多,可到了后来增发,郑德勋个人占股的数量就有一千多万股,每股的股价现在都突破300美元了,稍微计算一下,郑德勋就已经是个亿万富豪了。这还没计算万丹建筑给的股票,那比平涛文化发行的股票数量更多,股价也是在一天一个样的往上翻。天籁小说网 有如此美丽的现实,郑德勋能不热忱的为辰全集团服务吗?眼睛能不盯着辰全集团下属的几个二级大公司吗?他要盯着,能不去了解调查?这就是郑德勋熟悉辰全集团下属各个企业公司情况的根本动力和原因,所以,他能一口清说出。 “你是如何这么清楚啊?这是不是太巧合了?”麦克唐纳的话语里充满疑惑,“感觉你好像就等在那里让我问的,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你个混蛋,居然用这样的话来说?我知道你那边是什么情况吗?我之所以清楚你要问的,因为他们是我的大客户!是那种级别在五**以上的大客户!真是服了你了,总是用灰色眼光看别人!好了,我不跟你胡扯了,我要走了!” “稍等稍等!我就问最后一句,那个魏氏集团的总资产大约有多少?” “那是航母级的公司,折合成……大约跟你管理的资产差不多吧,你问的那个魏沈生是不是又去了美国做农产品期货了?我可是知道,他们在内地的总公司正在进行转型,说是以发展西部农业为发展方向,具体的我就不太清楚了,如果你想了解详细的,不如找大使馆里的商务参赞,这种类型的企业都是透明的,让官方去查,保证没有问题,一查一个准……哦,对了,你是搞农产品交易的,是不是打算与魏家合作?如果你需要找人牵线介绍你们,我这里是可以免费帮你的,他们的老总我认识!”挂断电话,郑德勋是一边收拾去打球的东西,一边往外走。 麦克唐纳从郑德勋那里得到了信息后,心里还是琢磨着该如何去处理眼前这个事情,没有了解清楚,他几乎没法想老板米尔顿汇报,光是看到约瑟夫在澳洲的调查资料是不够的,他要彻底的去了解魏沈生这个人到底是属于哪种类型的。 每当这些资本大鳄想要吞噬某个目标的时候,都会对目标的为人和个性进行仔细的研究,制定出相对应的方略来。以魏沈生那张扬的个性和没有心机的各种表现,麦克唐纳只要花上一百美元就能从私家侦探那里得知,这个都已经在前几个星期就有了报告,关键是,魏沈生的那种表现是真的吗?这就需要印证。 郑德勋说的话麦克唐纳不怀疑,已经从一个侧面的证明了魏沈生的秉性,现在还需要的就是另外的旁证,麦克唐纳可谓是挖空心思了,他又找到在盐城一些关系户,委托他们打听关于魏沈生的资料。对这条渠道麦克唐纳其实寄希望不大。 实际上,麦克唐纳还是错估了他找的最后一条渠道,那是一条非常灰色的渠道,早在华夏**后,美国人就派出了各种各样的人员渗入,这些人拿着一些组织给的补贴,专门打听各种消息,不管有用没用,都会搜集起来。要说,搜集情报是危险和犯法的,甚至会被抓住,该判刑的判刑,该驱逐的驱逐,可要是搜集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怎么管?怎么弄?所以,反而这种灰色的搜集和打听更容易,有些从美国回来的所谓高知或者什么大v,玩的其实就是这样的套路。有些人就是专门为外国企业提供各种需要的信息,只要是不触犯法律的,在燕城什么消息打听不到呢?尤其是在网络如此发达的今天,甚至在键盘上敲打几下就能把要找的信息弄得七七八八了。当然,许多消息都是要收费的,就是在网络上玩猫腻,不也是要花钱请枪手写一些似是而非,模棱两可,误导读者的东西吗? 麦克唐纳在处理眼下的事情上,由于过于小心,在关键的节点上还是犯了一个大错误,本来,他从郑德勋那里得到信息后就可以向老板汇报,提出一些针对魏沈生胡乱折腾的方案来,尽管,这个时候他提出什么方案都是无济于事的,因为,在这个期货上,李凡实际上是布了一个很大的局,而魏沈生这条线不过是一个障眼法的佯攻而已,真正的出手还在后面,如果米尔顿退避三舍,赶紧将手中的多头期货单子全部处理掉,对他们来说,最多到后来的损失也就是个伤皮不伤肉的结局,问题是,美国人没有那种悟性,不把他们打得服气,是不会认栽的。 麦克唐纳的谨慎,让他在这个周末没有去打扰老板,可是到了周一,整个夏粮谷物的走势就完全变的风向了,那个魏沈生得意的在交易席上大喊大叫,反正也没人听得懂,这一天,他又砸进去差不离五十多亿。,整个期货的曲线真成了一个跳水的样子,关键是,谁也不知道今年的夏粮谷物价格为什么会跳水? “为什么跳水?”中午在某个餐厅里,一群华裔的业务员围绕在魏沈生的首周围,“你看看今年美国的小麦种植面积增加了多少?今年又是大年,懂吗?作物的生长是有大小年的,今年是大年!一定会比去年多很多的!” “你尽胡扯,大小年一般是指水果,尤其是苹果梨这些水果,我还没听说过种植小麦还有大小年的。”一个华裔的业务员在傍边不屑的说道,“你一定还有其它信息,还是拿出来给大家分享吧!如果真是有道理,我愿意给你付费!” “你们啊!真是不学无术!”魏沈生乜斜着眼睛看着那个交易员,“美国的农场因为土地多,往往会轮种一些作物,可如果上年种植的是豆类,这块地就不可能休耕的,否则,那块地因为豆类带来的好处就拿不到了。而大家也都知道,去年的豆类期货价格跌的都没眼看了,谁还会在今年继续?库存都销不出去呢!所以,今年那块地肯定就得种其它的谷物,对不对?可是本来已经休耕的地块今年能不种吗?不种,那就变成生地了,拖到明年,想把生地变成可耕种的熟地是那么容易的吗?不要花钱吗?种了谷物,不管怎么样,哪怕少卖点,那也是钱啊!” “哎哟!你说的有道理啊!魏老板,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一些人问。 “靠!老子家里从我往上数,世世代代都是农民,这些小知识可都是家传的!” 一群人听了魏沈生吹牛,顿时哄堂大笑,而那个交易员还是觉得有问题。 “好像这些还不足以让你如此大手笔的买空啊,你这手笔也太大了一些!” “兄弟,你不看新闻吗?今年的这个大年可不仅仅是美国一地啊,附近的加拿大也是一样,还有在欧洲的法国、乌克兰、等产粮国可都预测今年是大丰收啊,更重要的是,俄罗斯、哈萨克斯坦,这两个地方今年的播种面积可是比去年多了差不离二成啊!想想看,这么多谷物出来了,到时候还想把价格抬高?哦,只有傻瓜才会那么认为……也不一定,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些人喜欢操控价格,赚取各种黑心钱,反正我今年就是想用刚刚被解冻的……那个你们知道我有钱就行了,我就是想在这里跟一些**们掰掰手腕子,咱们不蒸馒头争口气嘛!” 说到最后,这魏沈生就是一个典型的北方二愣子了,那种动不动就不管不顾的“争口气”在北方可是很流行的,许多二愣子二杆子还就喜欢这个调调。 有了魏沈生的忽悠,到了下午,空方还真是增加了不少,弄得价格再次走低。 “你必须给我解释,为什么价格会出现如此大的变动?”米尔顿大发脾气。 第一卷_新粮商(5) 麦克唐纳被米尔顿的质问给噎住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后,才拿出了一摞文件,然后准备向米尔顿汇报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boss,这里面还是有些……特殊的情况的,根据我进行的调查,这次买空的主要人物是一个叫魏沈生的华裔,他的背景大概是这样的。”说着,麦克唐纳把一个文件递给了米尔顿,“正是由于我要尽量多的去搜集这个人的资料,所以,我耽搁了点时间,同时,以目前期货市场上的局面,我们先收缩一下也是必须的,以目前我们了解到的情报来看,这个魏沈生已经投入差不多百亿美元了,接下来,他手上大概还有这个数量的资金投入,对这一点,我还吃不准,正在等着一个消息,不过,我已经初步判定,这是我们吃掉一个冒失鬼的机会,所以,我还得好好的想想,如何做个局,让对方先自鸣得意两天也是其中的一个环节。” “你是想在搂草的时候也打几个兔子?呵呵,很好!你继续说。” 米尔顿是何等狡猾的老油条啊?看了麦克唐纳提供的魏沈生的资料,他就知道这是个机会,再对比了一下今天期货市场上的走势,他心里就明白了。这么些年了,也没有个真正的钱多人傻的客户进来,平日里也就是玩玩拉高收低的把戏,可以说,米尔顿自己本身都觉得自己在这个行当里收益不多,正打算从这边抽走部分资金进入证券市场呢,偏偏这个时候就有个大傻瓜送上门来挨宰了?有意思。 别看他米尔顿面色凝重,一幅严肃的问责架势,麦克唐纳还是从老板的眼神里看到了那隐藏的喜悦和兴奋,以他对米尔顿的了解,这次怕是要把那个魏沈生拿下了。对于米尔顿来说,他不在乎赚钱多少,只要赚钱就行,米尔顿最在乎的是以他为代表的,在期货市场上呼风唤雨的资本集团的名誉和地位,这是不容挑战的,更是不允许任何人前来挑衅,哪怕你是个完全不懂行的二球货,那也不行。 资本发展到今天,在西方资本市场上早就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平衡,这里的平衡是与各自国家的利益息息相关的,是典型的西方政治体制与资本合流的产物。这样说太过文字化,不好理解,说成大白话就是,江湖地位是打出来的,华山论剑也排出了座次,大家说好了,在当下,各安天命,千万别瞎折腾,江湖上的散兵游勇想折腾?就要面临着几大门派的共同讨伐。这样的局面已经有好多年了。 现如今,各大资本集团是有事打招呼,没事当不认识,各自集团内部如何摆弄?那是各自内部的事情。整个西方资本市场就是一个由无数小资本堆积起来的金字塔,在资本制度的背景下,不管你是家传的还是暴发户,你都要去找一把伞罩住自己,你总是要加入到某些集团内,而这些集团上面同样是有人罩着,一级级的往上,最后,形成在华尔街的大班集团和芝加哥期货市场上的资本巨鳄。 “有些人总是不汲取教训,有些人就是跟着赌博,您说的那些兔子嘛,好歹也是肉啊,捎带手的清理一下散户也不失为是一个好的结果。”麦克唐纳顺着老板米尔顿的思路继续说下去,“根据我这里初步的调查,那个叫魏沈生的人是属于华商魏氏集团的第二代,而这个魏氏集团的总资产大概接近五百多亿美元,这个数据不会错,是我的大学同学告诉我的,而他是戴琦证券公司东亚大区的ceo,魏氏集团正好是他的客户之一,同时,我还收到传言,这个魏沈生在魏氏集团里并没有发言权,仅仅是制定继承者之一,哦,继承的比例几乎是一半,但是在公司里掌权的是他的姐姐魏冬琴。从去年底开始,魏氏集团对外公开宣布要转型,要从一个原来的地产开发商转型成主要开发农业农产品的企业,这也是与当地的一些政策息息相关的,我们知道,在那边,地产开发已经到了顶峰,正在走下坡路,魏氏集团能够审时度势的转型,可以说,他们公司还是把握着社会经济发展脉搏的,对此,无可厚非,问题是,这家企业的第一代就是出身农民,现在又转向去搞农业,这就耐人琢磨了,同时,根据调查了解到的情报看,魏氏集团并没有向海外扩张的计划,可是魏沈生的行为又完全不符合情报上说的,所以,我在等最后的消息,不搞清楚这些,我们还真是很难下决心去调用多大头寸啊。” 麦克唐纳说的很婉转,几乎没有直接的要求老板米尔顿去干什么,可米尔顿却是很明白麦克唐纳说的是意思,简单的说,搞不清楚这次的波动是魏沈生自己干的还是魏氏集团干的,就没法设计与之对阵的规模和步骤。如果是魏沈生单纯的个人行为,那就简单了,直接调用资金,砸死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愣小子,可如果是魏氏集团的行为呢?不要说集团的实力要比个人大得多,任何一个集团一旦要搞大动作,没有可能不留有后手,那么这个后手是什么你? 美国人实际上在不了解清楚情况的时候是不会出手的,从一战到二战,外部看上去是美国人在等待机会,在最合适的时候出手占便宜,实际上,限于那个年代的各种条件,他们在没有搞清楚没把握的背景下,你说破大天去它也是不会出手的。正是因为这个德性,才让美国人在珍珠港吃了一次大亏,才最后逼得美国不得不出手,从某种角度上说,日本人当时其实是冒傻气,傻乎乎的给了美国人一个必须参战的理由,至于说许多野史上的厚黑说则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按理说,美国人这种判断模式没问题,起码他们自己认为是科学的,可为什么在其后的历史种屡屡出现败绩呢?道理很简单,好的模式不等于执行者是客观和精准的,拿着许许多多真实的数据经常做出误判,这才是美国发生悲剧的原因,实际上,许多美国人喜欢把个人的主观臆测凌驾到各种分析报告之上,到了后来,更是为了自己的臆测去寻找数据加以证明,最后得出的判断结果肯定就是误判。 眼下,米尔顿也好,麦克唐纳也好,他们已经对魏沈生的作为有了预判,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说得通的证据,没有这个证据,他们还是不敢轻易的表态。在如何面对魏沈生的做空问题上,米尔顿的选择还是很多的,他可以放弃预先决定拉高做多的策略,直接平仓撤出各种高价期货订单,赔钱是肯定的,但绝对不会多,这就像是股市里的止损自保,而且还可以反过来跟着做空,在低价位上进入,从而降低损失,甚至还有可能获得些许盈利。至少,米尔顿可以撤出资本,静观市场变化,一旦他的资本撤出,必然会有其它资本参合进去,碰上这个局面,总会有各类资本集团在旁觊觎,你米尔顿不做了,那我们来,所以,从安全角度上出发,米尔顿真正应该选择的是这条路线。可是米尔顿觉得这也许是一次钓大鱼的机会,既然是机会,暂时不撤出,看看后面的变局也不是不可以啊,如果对方就是一个待宰的羊牯,自己又毫无预感的放弃了,让其它资本集团成功斩获,那米尔顿的麻烦就来了,他这个董事长的位置肯定要变化,甚至都不好意思去参加圈内的社交活动了,怎么好意思与人家打招呼?如何向同行解释自己的“失误”? 米尔顿等人的这种心理思维其实早就在李凡的预估之中,故意摆出如此的乌龙阵法也就是增加对方误判的几率,民间商业上的斗法与国家间斗法是完全不同的,国家间的斗争最怕的就是各方的误判,一旦误判,引发的就是一系列的麻烦,这些麻烦往往还不是单方面的,而是双方和多方面的,所以,当今各国之间都有热线,都有几个系统部门之间的热线,力争将各种误判降到最低。而商人之间的斗法实际上就是尔虞我诈,就是在规则下,增加对方的误判,让对方做出错误的决定,从而使自己获得最大利益。所以,在商战里,各种五花八门的手法是层出不穷,一些普通的手段已经无法使对方轻易的上当了,想要设计的套路必须是四平八稳的,绝对不可以存在冒险几率,不被逼到绝境,任何冒险的策略实质上就是赌命了,某地产大亨不是这样把自己玩没了吗?还想金蝉脱壳,可能吗? 李凡在设计这个大棋局的时候,那是想了多种可能的,米尔顿能想到的他都想过了,哪怕是芝加哥期货市场那边毫无反应,任由魏沈生玩了一把,也无所谓,至少到了夏收的时候,可以稳定住国际夏粮谷物的价格,让一些发展中挨饿的百姓得到实惠,从道德角度上看,李凡已经站在制高点上了。如果对方的博弈规模不大,李凡也准备让魏沈生自由发挥,赚点小钱让那小子高兴高兴。不过李凡认为那种可能的几率太低了,几乎不可能,美国人要是能那样,世界上还有霸权吗?所以,李凡为了更大的目标,做的就是最坏的打算,要在夏粮这个题目上给美国资本一个“意外”,然后再调转枪口,随时在芝加哥期货市场上进行狙击行动。 在确立这个战略行动前,李凡还是做了诸多的调查和研究的,许多物资并不是说他这个平头老百姓说干就干的,一些非常敏感的物资可不是能够随便碰的,比如说石油,那可不是说你有了资本就可以去玩的,在这点上,美国资本够不够强大?可是每次想利用期货去割韭菜的时候,受到最大的阻力往往不是来自外面,而是美国自己内部,道理很简单,石油的价格拉高,美国会在国家利益上受到损害,会让自己的对头获得巨大的利益。那一年,石油被拉高到天价的时候,某个本来限于经济衰落的大国就站起来了,其政治人物就放出了豪言,“给我二十年,我就能还一个强大的国家”,这也就是西方人太直白太张扬了,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美国政界的警觉,于是,内部进行了一系列操作,油价顿时暴跌。这要是华人,早就蔫乎的在底下发大财,偷偷乐着,才不会说出去让人家警惕呢。 李凡也清楚,美国人是多疑的,任何消息到了他们那里,首先想的就是负面的,他们绝对不相信人与人之间的善意,哪怕是被认定了的善意也会被他们歪曲和鸡蛋里挑骨头,当华人华商与他们打交道愈多,这样的感觉就愈别扭,因此,在许多时候,干脆就不去做那种解释和防范,他们最相信的是,通过“挖掘”出来的真相,所以,“魏沈生必须年满四十才可以获得遗产支配权”的消息是被李凡严厉禁止外泄的,就是等着让对方来挖掘,等着对方自己跳进来。 难道李凡就不担心这个信息最后“保密成功”吗?不担心,如果对方得不到这样的确切信息,一是说明对手的水平不行,怎么去放对都不会怕他。二是没有这个信息垫底,芝加哥期货上的资本寡头是绝对不会轻易动手的,在他们的内部也是有制衡机制的,没有这样的保证,那些资本寡头还不像走马灯一样的轮换?所以,对这个问题李凡是完全不担心的,甚至还用戏谑的心情看着对方表演。 麦克唐纳的确是下本钱,先是找到了驻华使馆的商务参赞,从正常渠道拿到了魏氏集团的官方资料,在这份资料上,清楚的注明了魏氏集团的股权结构和人员名单,没错,魏沈生在上面的确是公司第二大股东,占的比例还不小,可问题是在他的名字旁边还有个括弧,括弧里注明,魏沈生不担任常务或执行董事。 华夏文字上的解释是多方面的,有时,字面的含义并不是真正的含义。一个第二大股东,股权仅仅比第一大股东差那么一点点,居然不担任执行董事,甚至都没有标明是不是独立董事,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麦克唐纳的脑袋瓜子转不大过来了,他不得不拿着这中文的资料去求助公司里的一些华裔。可是这些华裔也说不清楚,因为,这涉及到的是法律层面的东西,作为在公司里打工的,谁特么敢胡说八道的去解释啊?难道说不想干了?所以,大多数华裔给出的答案就是“这涉及到注册和法律问题,我不擅长。”甚至连个建议都不提,职场规则嘛。天籁小说网 麦克唐纳又不得不花钱去找华裔律师,转了一大圈才得到了一个答案,“可能是对其人有某些法律上的条件限制,而这样的文件上是不适合直接写出来。最好的法子就是去找这家公司的法律顾问进行询问,当然,这是灰色地带,对方的律师未必就说,需要有合理的理由和特殊的手段去进行,或许从这边征信入手。” 这个钱麦克唐纳没白花,人家实际点明了方法,剩下的就是去操作了。 第一卷_新粮商(6) 美国人是非常会钻法律空子的,所以,美国的法律多如牛毛,别以为平时打官司靠的是啥子宪法,实际上,靠的就是那些多如牛毛的国会立法。 魏沈生要进入芝加哥期货市场进行操作,必然要在指定的银行开立户头,同样,那些金融机构也就贴上来,授予其杠杆操作的权限,而这个权限也是需要对开户者进行资信调查的,这就是麦克唐纳手上的一个合法去调查的利器。 得到了那个华裔律师的暗示后,麦克唐纳就从银行的角度拿到了一纸公函,发给了在燕城的某个律师事务所,委托那家律师事务所去“调查”魏沈生的资信状况,麦克唐纳以魏沈生在期货市场上的超凡操作为理由,要求获得魏沈生在家族产业里的资信证明,因为根据公开的文件上显示,他是第二大股东,却不是执行董事,也不是独立董事,那么,用什么来证明其最后的偿付能力呢?23sk. 有了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又有“绝对保证保护对方隐私”的承诺,受托的律师事务所自然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去找魏氏集团的律师询问了,这在业内也是一种常规的操作。你可以拒绝这样的调查,可以不配合,那么你在芝加哥当地的授信就会被限制甚至会被冻结,甚至会以“没有诚实的申报资信”被交易所除名,甚至都有可能摊上莫名其妙的官司和牢狱之灾。美国近些年外国投资下降的原因之一就是,外国企业在美国的经营风险太大了,稍有不慎就鸡飞蛋打。 所以,在国际上,许多非美国公司进入芝加哥期货市场进行交易的时候,都会受到这样那样的调查。别说是这个方面,就是其它行业的企业,但凡只要有与美国利益交集的地方,美国商务部和其它一些部门都可以打着“国家安全”和“为世界客户服务”的幌子进行调查,要不然,一些国际性银行怎么就可能把一些客户的隐私给他们?法国的阿尔斯通怎么就被美国人肢解了? 卫视家族的律师当然不会一口答应提供隐秘的资信证明了,他们需要与当事人进行沟通,需要获得当事人的批准,否则,这个律师也不合格了。几天后,律师获得了董事长魏冬琴的批准,准许律师把关键的证据出示给对方看。于是,对方律师拿到了魏家老爷子离世前写的遗嘱,在遗嘱上明确的规定了儿子魏沈生可以动用分得资产的年限和条件,这份证明被复印后,有些涉及到其它人员的地方被涂抹掩盖了,然后,那家国际律师事务所才把复印件和他们的评估报告发给麦克唐纳,这些手续可以说是无懈可击,结果也让麦克唐纳心里悬着的石头落地。 似乎是故意跟麦克唐纳斗气,似乎彰显魏沈生的本性,就在麦克唐纳拿着全套策划去向米尔顿汇报的时,带着讨功的口吻描述魏沈生之所以能够如此大手笔的原因时,米尔顿鼻子轻哼了一声,似乎完全不当回事的拿出了一张单据。 “这个事情人家早就办了,我都不知道,明明我们与银行是有默契的,这样的文件为什么还没有到你的手里?你还花钱去那边进行求证,真是滑稽透顶。” 麦克唐纳接过老板米尔顿递过来的文件一看,鼻子当场没有气得流血,那是魏沈生根据银行这边的要求,出具的魏氏集团正式证明文本,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根据上一代董事长遗嘱,魏沈生年满四十岁方可自由支配在家族企业内的份额,恭喜你魏沈生先生,你已经于某年某月某日年满四十岁,公司将恢复你自由支配在企业的股权,限于公司章程上的条例,你仍然不是公司执行董事……云云” 这种文件的出具是很有内涵的,魏沈生的账户银行通知他需要一个大额支付的资信证明,你魏沈生在外面再怎么胡吹都不作数,必须要有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才行。魏沈生哪里知道这些啊?以为自己到了这里找一群人胡吹一通就行了,而他一开始就打进了几十亿元也让银行那边一开始没有要求他办更大的资信证明,那个数量级的客户也不是很多,人家也没想过这小子会在后来施展“乱拳”。 魏沈生一到芝加哥就认识了不少狐朋狗友,本来也是带着钱过来的,胡天胡地的事情也没少干,他以为自己大话吹了出去了,行为举止又是个富家公子哥的做派,应该在交易所里有所影响和地位了吧?他要这个影响倒还真不是完全的显摆,他是想造成一定影响,在做空的时候会有人跟,这样,他就可以轻松获利。 殊不知,当他玩的数量级进一步增大的后,他已经成为银行重点照顾的对象了,就是没有麦克唐纳那边的觊觎,还有其它人物的注意,魏沈生太像一块愚蠢的傻瓜了,这样的人在交易所里可是十几年才能碰到一个的,谁不想坑他? “看来,这魏沈生是早就策划了这次的行动,他怕是有备而来啊。”拿着老板给的文件,麦克唐纳慢慢的说道,“既然一切都符合逻辑了,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行动了?根据我的调查,魏沈生目前可以自由自配的资金大约在200多亿美元,与我们预期估算的差不多,我认为可以在距离夏收前半个月收网。” 说着话,麦克唐纳把做好的策划书推到老板的面前,在第一页上就简明扼要的写明了各种数据,下面叠放着的才是具体细节,而作为老板往往是先看数据,然后才会有目的的寻找后面的细节安排,没有几个老板会认真仔细的研究一个项目的策划书,要是那样,他就没有时间享受生活了,那样的不是老板,是打工的。 “你这个数额估算的少了,你没有考虑连带效应,按照这个上面说的数额,那魏沈生在几个月前进来时带的资金是哪里来的?还有,他在这边也结识了一些朋友,尤其是以华裔居多,许多华裔还隐藏在幕后,所以,你估算的数额至少要翻一倍,把准备与对手周旋的资本扩大到400亿,只有这样最后才可以给其致命一击,尤其是在夏粮收割之前的一个月,那个时候是多空争夺最激烈的时候,你一定严格监控他的资本运转状况,这点非常重要。”说到这里,米尔顿那双浑浊却异常狡猾的眼珠子,在老花镜后抬起来盯着麦克唐纳,“你准备的这点资本是不够的,还得去找协会里其它人,用我们放弃秋粮运作换取他们对这次的支持。” “是,boss,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办。”麦克唐纳恭谨的点点头。 麦克唐纳真的不知道连带效应?那怎么可能呢,他是科班出身,在这个场合也干了多年,可他更清楚,在策划书上一定要留下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漏洞,让老板发现后给于修正,这样,老板才会觉得心里舒坦,这样的职场经验,对于世界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的。反过来,米尔顿心里也明白,那个漏洞是麦克唐纳故意留给自己显摆的,他需要在各种场合彰显自己这个老板的睿智,换句话说,这样的配合是作为下面人看的,做给同行看的,其实,大家都是心照不宣,都这样玩。 按照米尔顿的计算,魏沈生把一开始投入的钱,再加上其后面可以支撑的钱都算上,魏沈生的资信额度不会超过300亿,这里面还有许多花哨,是要在计算时剔除的,比如,魏沈生没有可能直接从家族企业里直接变现自己的份额,必须要通过一系列的操作来进行,这个操作是要有成本花费的。进入到芝加哥后,那小子花天酒地的,住豪宅,开豪车,带着小舅子啥事都去干,前前后后折腾出去的钱也不算少,就他那样的挥霍,必然引起税务部门的留意,所以,到最后魏沈生能用到期货市场上的资金最多不会超过300亿,而米尔顿让麦克唐纳准备400亿,这是留了很大余量的,在米尔顿看来,魏沈生已经是自家鱼池里的大鱼了。 期货市场上的多空争夺其实与股市上的一样,说起来,那些经纪解释的是“玩指数”,可实际上那些指数都是一张张期货订单组成的,当到了最后,如果你处理的不好,那些不是你看中的订单就会一股脑的找上你了,本来虚拟的也变成了实实在在的现场交易,你不履行?你的所有保证金,你的信誉,你账户里的所有都会被人家冻结、封杀、拿走,最后还有各种催债的账单蜂拥而至,所以,玩期货的人没有人会傻乎乎的到最后去赎单,那就是一个虚拟的手续。 不管是做多还是做空,只要最后获得了成功,要么是接受失败者的赎单,要么就坚持到最后要求兑现了,比如说,麦克唐纳做多,他预计在今年夏粮收获后价格走高,到期,价格的确走高了,那么他就可以按照高价出售手中的货单,而许多粮商就会前来购买他手上的货单,道理很简单啊,拿着这个货单可以把手中的粮食卖出高价啊,那些刚刚从农户手里聚集的粮商谁不着急赶紧出手啊? 有人问了,那些粮商不可以自己去市场出售吗?还真是不可以,芝加哥期货市场管的就是这一块,如果任意粮商可以随便的出售,那这个期货市场还有什么存在意义呢?换句话说,没有在这里的货单,你粮商手上的粮食是卖不出的,你得在交易所排队,没有这里的货单,你压根就运不出去,海关也不会放行的,更不要说相关的各个机构,那都是要管着你的,这就是交易市场的管理功能。 自由经济不是随便的吗?怎么就有这样多的限制?实际上,自由经济从来就不是自由的,只不过使用的手段是五花八门,魏沈生就是一个新起的粮商,他要在芝加哥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粮食市场交易,就必须在这里开立户头,必须按照这里的游戏规则进行交易,你遵守了这里的规则,尽管展示你的交易魅力吧,至于说你手上到底有没有粮食可以拿出来交易,没有人去管你,人家只看你的资本金够不够,看你能否按照这里的规则履行各种手续,这才是自由经济的自由。 反过来,魏沈生做空,玩命的打压价格,他成功了会如何呢?简单的说,到期,价格的确是被打压下来了,那些到期的高价货单人家就会要求兑现,空方用低价收购的货单结算,然后要求高价期货货单赎单,这一进一出的差价就吓人了。低价做空的风险就在于,一旦没有成功,做多的同样会让你赎单,要么给钱,要么给粮,而魏沈生真正的后手就是隐秘囤积在各地的南半球夏粮,这也是麦克唐纳他们大意了,没有去注意南半球夏粮的数额,而且,由于早在半年前魏沈生在南半球的操作,已经把国际粮价预先稍稍的抬升些许,你让麦克唐纳如何不坚信今年夏粮也会涨呢?如果麦克唐纳敏感一些,仔细分析一下南半球的冬粮价位,他也许就会多想一起,也许就可以发现魏沈生所做一切的注蛛丝马迹了。 实际上,芝加哥期货市场的一个重要作用就是为各种大宗商品定价,在世界各地都有一些交易市场,没有可能让法国人把自己的小麦拿到芝加哥来卖吧?可是,各地的交易如何定价呢?总得有个基础的数字参考吧?这就是芝加哥期货市场的一个重要功能。各地的交易可以在一个基础的价格上上下浮动,但这个浮动就很有限了。所以说,芝加哥期货市场决定着全球各种大宗物资的基础价格。 魏沈生在南半球进行交易的时候,国际粮价是处在中间偏低的价位,而南半球的冬粮产量在这一年是大丰收,价格并没有降下来,反而略微抬高,这些情况本身都应该引起麦克唐纳的注意,问题是,麦克唐纳在交易所里已经完全是干的资本运作,与实际的粮食生产并没有实际的关系,也就是看看各种通报和一些分析文章,以魏沈生这样一个纨绔型的新粮商,没有可能马上就引起一些人注意的,尽管在一些报告里也提到了南半球冬粮价格略升,可没有引起相关人物注意。 说起来,南半球的冬粮生产国就那么几个,除了阿根廷和澳洲外,其它国家几乎都可以忽略不计,而这两个国家的粮食生产也都处于边缘化和本地化的境地。以南美洲来说,当年的冬粮本身就是供大于求的,能有个傻瓜前来收粮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谁还会去管这些?何况,冬粮接下来的是大批量的春粮,阿根廷的秋粮收获才是大头,这与北半球几乎是一样的,任何地方的夏粮产量都无法与秋粮收获相比,就是在俄罗斯也是一样,一亩地的小麦不管怎么高产也干不过玉米吧?更别提俄罗斯本身就没有夏粮,一年一季的收获就是在秋天。 得到米尔顿的批准,第二天麦克唐纳就放开手脚跟魏沈生飚上了,局势大乱。 第一百二十二章 豁出去了(1) 魏沈生也是没有想到,自己本来顺风顺水的操作,已经把空方的价格拉了下来,没想到,一天之间,多方就大举反扑,一下子又把价格拉到了原来的价位,照此下去,自己前面做的事情不是白干了?魏沈生看着大屏幕上的曲线,心里就琢磨开了。而此时,一些定力不够的买空客户已经在割肉逃逸了,都怕全军覆没。 “到底是现在就反击还是再等等呢?姐姐可是跟自己说过,要不按套路出牌才有希望,如果自己一步步的按部就班的抵抗……怕是会落进对方算计自己的陷阱,对方现在怕是等的就是我也按照常用的套路出牌呢。既然如此,不如等等。” 魏沈生站在那里抱着双臂,右手支棱着自己的下巴,旁边的小舅子斯科特着急的一会看看屏幕一会看看姐夫,着急的用牙齿咬着大拇指的指甲…… “今天不用去理,所有人员放假休息!”魏沈生突然说出了一句叫在场全都瞠目结舌的话,“晚上你们只管该干嘛干嘛去,都不要哭着脸,即便是输了也要虎死不倒威!明天上午你们也不要着急来,来了后听我的进一步指令,你们各自手上的单子一个也不许给我割出去,都放在那里等行情,不要担心你们的佣金,佣金是不会少的,就按照现在单子上的数额来计算,这样你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说完,魏沈生转身就离开了,大家被老板的这话都给说蒙了,只有斯科特转身到了办公间里去给自己的老爹戴维斯打电话,心里哆嗦着向戴维斯汇报。 “不要去管他,你见过你姐夫吃过亏吗?还有啊,你不知道银行调查的资信结果吗?那张资信证明书你不知道?知道,知道你就不会多想想?他是魏家的唯一男丁继承人,一旦出事,他的姐姐会不管吗?傻瓜!”戴维斯在电话里把儿子一通臭骂,“魏氏集团当下正在港交所谋求上市呢,一旦上市成功,你以为你姐夫的家底就只有那么点吗?就我这外行都能算出来,他的身价至少翻上十倍!” 有了老爹这个话,斯科特顿时心里也踏实下来了,放下给老爹的电话,自己干脆带上几个妞去某个俱乐部嗨皮去了。而其他的业务员也都出去玩了,道理很简单,不管输赢,他们的佣金不会少,而且,魏沈生临走时还特别让财务单独划出了一笔款子,锁定到了公司律师事务所的账号上了,这就彻底的解决了业务员的后顾之忧了,那些业务员可不会管老板现在遇到了危机,有了保证自然要出去该干嘛干嘛了,可是他们不知道,这天晚上,魏沈生连续的拜访了至少五家私募基金的经理,到底谈了什么,没人知道,反正,魏沈生一直忙活到半夜。 “呵呵,我们才刚刚发挥一半的火力,那个生瓜蛋子好像就有些扛不住了,如果他要反击,放在账户里的所有资金就都要拿出来,那就是背水一战了,呵呵,我就是希望他能够这样,在我们的账号里已经给他准备了同等数量的子弹,麦克,到时候就看你去收割庄稼吧!哈哈哈……”米尔顿在晚上的茶会上说道。 这种茶会也是一种特殊的碰头形式,米尔顿还是按照老规矩,吃过晚饭后,把麦克唐纳叫了过来,还有相关的几个私募基金的老板也被米尔顿请了过来。今天的谷物价格曲线表现,让米尔顿很是满意,他甚至都没有看到魏沈生的反抗。 “今天的曲线变现可能会有两个结果,我不得不在这里提醒一下各位。”麦克唐纳很熟悉这样的会议,知道在这个会议上,老板是白脸,他就得扮黑脸了,“第一种可能是魏沈生那边全线崩溃,不做抵抗的认输,这样,我们等于是准备了一把铡刀,结果切下来的是一把洋葱,有些意犹未尽啊。” “哈哈哈!”几个老板听了麦克唐纳的比喻,都被逗笑了,其中一个说道,“就当我们拿着猎枪去打熊,结果打中了一支老鼠好了,无所谓,重在乐趣嘛!”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魏沈生在囤积力量,很有可能他会在明天或者后天进行反扑。”麦克唐纳的口风一转,又接着说道,“根据我派出去的人报告,他今天晚上至少给十家私募基金的经理打了约见电话,到底能见到几个不好说,而且,他的小舅子和员工今晚可都在各个娱乐场所花天酒地呢,这说明他是有底气的。对此,我们可不能不防啊,所以,还请各位老板给我们准备些头寸以防万一。” “你多虑了!”米尔顿弹弹手中雪茄的烟灰,“他的小舅子和员工如果没有那样的表现,我还有些担心,甚至可以同意你刚才的判断,可是,现在,那显然是魏沈生为了获取一些私募基金提供资金支持的一个装饰,或者说是给那些私募一个信心,而实际上,大块头的私募是在我们这一边,不信你问问斯丹尼。” “是的!我们已经在下午的例行电视会议上说好了,在我们这个圈子里的私募基金是不可能给他通融的,哪怕是临时的都不可以。”旁边一个精瘦的老头放下咖啡杯说道,“剩下的私募要是搅合进去,那就是给我们吞掉他们的机会。我倒是希望那些不知道深浅的,刚刚成立不久的私募陷进去,这对我们是有好处的。” 米尔顿用夹着雪茄的右手点着丹尼尔,笑着说道,“你这个老家伙,永远都不忘记大鱼吃小鱼的法则,就看这次我们配合的如何了,我希望你能成功。” “不过,我今天得到消息,魏氏集团目前正在筹备在香港上市,一旦上市,魏沈生的个人资信就会大幅度的增加,到时候,我们面临的这个对手可能就很麻烦了,或许,我们还要联合其它的本土集团的加入,也许,这次的博弈会发展成近年来最大的一次的期货对赌,我都在想,目前的时机似乎有些不是那么好。”麦克唐纳还是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综合测算下来,我们本次能够动用资本最大值不会超过五百亿,所以,我们在最后关键时刻,需要老板们果断止损。” “这个是自然,那个魏沈生的资信总额不过是200多亿,我们几乎超过他一倍,而且,以他的为人和行事风格,他在家族里的资产就是抵押转换也不容易,第一是时间对他不利,现在距离夏粮最后期货封盘只有不到20条了,他能够通过什么渠道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在家族里的资产转换成到这里的投资?第二,即便是他走一些灰色路线去筹措资本,那也是要大大的放血的,搞不好,他就两头都搭进去了,所以,你的心思不要放在期货市场上其它品种的变化上,重点就是把这个魏沈生盯死,只要拿下这个魏沈生,我们两年不赚钱都不怕了!” 米尔顿说着还扔出了一份文件,竟然是他从另外一条渠道找来的魏沈生个人私生活上的一些评估报告,上面连魏沈生在上学时期的荒唐事都挖掘出来了,不能不说,米尔顿的幕后调查能力可是比麦克唐纳高多了。这也是无奈,麦克唐纳是面上的人物,可是不敢轻易的接触黑色灰色的渠道去搞情报,一旦出事,他的前程就没了。麦克唐纳甚至连去找代理人玩这些灰色的行动都不行,毕竟他就是打工的,虽然工资不低,也有股份,可与米尔顿比起来有本质上的区别。 而米尔顿就不一样了,他是幕后的实际老板,是拿着资本满世界薅羊毛的抢夺者,是美国那些定期到世界各地打草谷队伍中的一员。未来资本的增殖,他们什么干不出来?如果他们不是暗中监控监听欧洲那些“盟友”的信息,他们如何知道欧洲的资本在干什么?如何会没完没了的警告那些“盟友”呢?别以为那些监视监听都是美国国家行为,实际上,商业动机和资本运作占的比例更大。 麦克唐纳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此时,在期货市场上最热闹的可不是他们现在操纵的夏粮谷物这个项目,而是规模更大的石油、铁矿石、煤炭这些大宗物资,所占用的资本更是海量,严格说起来,米尔顿手上的这个资本集团在美国众多期货资本集团里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集团,是,你在农产品这个项目上可以呼风唤雨,可比起其它大宗物资来,米尔顿连碰都不敢碰。 都说美国的游资数量惊人,这个提法实际上是不准确的,数量惊人的游资不是美国的,是世界的,资本是没有国籍,没有种族属性的,有的就是无限制的增殖要求。而资本产生的根源就是各个国家经济发展,只有经济活动才能产生资本,经济好的国家,产生的资本数量必然大,经济不好的国家,资本自然萎缩。 许多人认为美国的资本很强大,可自打美国工业空心化后,其资本的实力已经是打折扣的。根据华尔街的报告统计,在美国各大交易所上市的股票总值不过只有五十多万亿美元,这个数据着实也让许多人大跌眼镜。要知道,在华尔街上市的公司可不都是美国的,世界各国的公司在华尔街上市的可是不少。 五十多万亿不过是美国gdp两年多点的数字,这意味着,尽管华尔街成为全世界最活跃的证券市场,芝加哥是最大的期货市场,可实际上,在这里活动的国际游资是非常有限的,说句大白话,那就是美国人在自嗨,自己人跟自己人进行各种对赌,你方唱罢我登场,同时,也意味着美债的发行实际上是有上限的,一旦超过了证券市场的总额,试问,那些美债谁还能买呢?要知道,美债总额里,至少有七成是华尔街的券商自己买下来的,从理论上说,是另外一种特殊的资产分配,问题是,当这些资产全都是虚拟的钞票后,这种分配还有意义吗? 上面说的这些,实际上是告诉读者,米尔顿能够筹集到了资金在数量上是有限的,李凡就是通过精密的分析和计算得出了这个结论,否则,他烧包啊?让魏家没来由的去趟地雷吗?更准确的说,李凡是测算了华商拥有的实际资本后才做的这个布局,他知道,这些年的风调雨顺让农产品价格过于平淡,同时也让一些老牌贸易商固步自封了,在美国众多资本集团中,农产品资本可谓是非常小的。 早在几年前,华商企业的总资产和总市值就超过了美国,在期货市场里,华商是最大的石油、铁矿石、煤炭等大宗商品的采购方,稍微有风吹草动,芝加哥期货市场不是感冒发烧就是重病缠身,这些年来,在不知不觉中,华商的分量已经增大到让美国人害怕的地步。正是这个原因,李凡算定,在芝加哥农产品期货市场上,不管是哪个当地农业资本前来博弈,最后亮底牌的时候李凡都不怕。 魏沈生还真是满世界的去寻找“后援”了,他这倒不是装出来的。经过在悉尼多年的经商,他非常知道做事情必须留有后手,一锤子买卖的口号可以喊,可以在公众面前表示自己的豪气,可在私底下,他可不想干到最后去跳楼啊。 远在香港的魏冬琴当然也在关注芝加哥这边的情况,早就在加勒比开曼群岛那边准备好了后备资金,只不过,她记住了小老大叮嘱她的话,必须要让弟弟本色出演,不到最后,那笔钱是不许暴露给魏沈生的,因为,李凡也担心啊,万一对方不对抗了,过早的暴露实力,等于是让对方成为漏网之鱼。这个套路李凡起个头,魏冬琴就心领神会了,都是千年的老妖,谁不明白各种的敲门啊? 对魏沈生来说,如果他晚上出动寻求“增援”无果,他就可能要给姐姐打电话了,倒不是找姐姐要钱,而是向姐姐汇报,事情就适可而止了,亏损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实际上,价格拉高,他囤积的南半球谷物也能卖出个好价,两边相抵,魏沈生的损失着实有限。可要是有了增援,魏沈生怕就要犯浑了,他也不相信对手能有多大的实力,这些天来,他也找了不少资料看过了,知道在农产品期货市场上,最大的庄家也就那几个,有的正套在其它农产品中无法自拔,有的则是刚刚从一些产品中喘过气来,形如惊弓之鸟,真正操控夏粮谷价的其实就是米尔顿的公司,而米尔顿这些年来能够调用的最大资本也不过三百多亿,这样算下来,我魏沈生凭啥不可以上去薅一把呢?让魏沈生没有想到的是,他这晚上的出击,还真找到了一家私募原意“搭把手”,说起来,后面的实际掌控人居然是华尔街那个帮助方丹打理办事处的洛伦索,而真正掌握资本的就是他的老丈人翁家,虽然支持的数额不多,才20多亿,可这也让魏沈生感觉到了温暖。23sk. “上午不要理,让他们拉,下午再说,我先打个电话!”上班后魏沈生说道。 第一卷_豁出去了(2) 魏沈生这边不动,麦克唐纳在那边也就不动了,那边是死死的盯着魏沈生这边的动向的,毕竟,无限制的拉升可是要花钱的,都是有成本的。所以,这天上午的局面显得异常平静,似乎在夏粮期货上没有波澜,而此时的石油、铁矿石那边可是争得你死我活的,整个场面都被那边给掩盖了,就连麦克唐纳也在看那边。 麦克唐纳之所以去看那些版块,说出来也简单,私底下他自己也在玩,不过是跟着大户提灯笼罢了,赢不过是小钱,输也是小钱,说是练手也对,在美国的职场上,类似麦克唐纳这样的人都要留点后手,不定哪天就被老板给炒了鱿鱼。 麦克唐纳敢于如此大意也是有原因的,当魏沈生刚刚进入芝加哥,到处寻找写字间的时候,麦克唐纳就已经在物色谁过去做卧底了。在期货交易商之间相互都有卧底,这种卧底的性质不是一般人理解的那样,要打入什么什么核心部门之类的,往往就是一个清洁工,一个邮差,一个在附近巡视的安保人员。 从事证券期货交易的操盘手或者说是业务员,都需要有资历和担保的,在这样的人里安插卧底很难,一是没人愿意干,二是代价太高。可是,从那些与交易公司八竿子打不着的辅助人员那边发展监视的卧底,就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比如,安插在魏沈生这边的就有两个,一个是楼道的巡视安保人员,一个这层楼的清洁工,在他们的身上,都带着各种各样的电子设备,甚至想要在这边现场直播点啥也不是不可能的,关键的是,你还没有办法去指责他们,比如说,一个清洁工推着工具车摇头晃脑的,人家在听音乐,你能不让人家听吗?即便是查到他们戴的眼镜上有摄像功能,有外传的能力,可那有说明什么?所以啊,这样的烂事,在美国的职场里,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甚至有些人就是靠干这个拿小费的。 从魏沈生那边的卧底传过来的消息是,那个写字间一上午来的人稀稀拉拉,老板在吼了一嗓子后,就进到自己的写字间里,看样子是在不断的打电话。清洁工传过来的画面也证明了保安说的话,这也印证了麦克唐纳对魏沈生的判断。 魏沈生一上午的确是在打电话,也的确找了姐姐,跟姐姐说了没有几句,电话就挂断了,就算是被监听了,也是简单的几句“怎么了?”“想姐姐了!”“看情况吧。”“或许有意外的情况发生。”“我明白了!”“你多注意安全!”“我想吃酱肘子……”等等这些完全不着边际的家常话,你就是找来了翻译,那翻译敢对这样的家长里短做判断吗?无论你找多么高级的翻译过来都是白搭。 含蓄的民族表达含义可是一点都不含蓄的,魏冬琴一句“你多注意安全”就等于是做了表态,那就是让自己的弟弟放开手脚去干,如果姐姐想要反对弟弟去冒险,根本就不会这样说话,这就是国人相互沟通的内涵,不是与姐弟俩熟悉的人,谁能翻译出真实的含义?谁敢在两家生死博弈的时候给出明确的解读?就是懂了,也不敢说啊,万一说的不对,造成主子的误判和误操作,那不是情等着背锅吗?这样的傻瓜翻译华裔里肯定没有,那些半吊子洋人中倒是有,可人家也不信啊。所以,最后做出判断的还是得麦克唐纳自己,这个锅他不背也得背。 就那几句话,魏沈生犯得着要说一上午吗?肯定不是跟姐姐说啦,这一上午,魏沈生其实是在跟翁伯聊天。说,这翁伯怎么一下子能够有20亿的资金投进来来呢?这就是蝴蝶效应了,是由于自己的女婿洛伦索发展起来后产生的。 翁伯原本在纽约那个跳蚤市场上有个小小的店铺,自打被李凡发现后,捎带手的把洛伦索给发掘出来了。洛伦索自打成为方丹在美国办事处的主管后,前前后后也是帮助方丹在美国搜罗了不少二战期间流落到美国的欧洲古玩,更是与大都会博物馆联手,搞出诸多的衍生纪念品,可以说,成绩斐然。后来,平涛文化在华尔街上市,捎带手的也给了他们些许股票,等到现如今,翁伯一家也彻底的脱贫,从原来生活的底层进入到富人行列,或者说已经发的不清不楚了。 有了平涛文化这个印子,翁伯就特别注意盯着辰全集团在世界各地的上市公司,先后在德交所、港交所等等新股上市中斩获颇丰。翁伯的成功自然也吸引了周边华人的注意,尤其是在纽约,五十多万华裔生活在这里,相互之间的沟通少不了,于是,就在一些人的窜捣下,也搞了个小型的私募,而加入的都是华裔。 魏沈生一上午与翁伯聊天,就是宽翁伯的心,毕竟,昨天的曲线瞒不住,翁伯没有打电话来是信任他,他不打电话过去,那可就是无礼了,所以,魏沈生把电话打过去,这一打,两人聊天就聊嗨了,南腔北调的什么都说,没一句正经话。 翁伯也明白,魏沈生如此打电话怕是做给什么人看的,他自然得配合了,所以,山南海北的说了起来,说着说着,还说出了点名堂,原来,翁伯想扩大私募的规模,想要预先在魏沈生这里留给尾巴,也就是说,翁伯想入股眼下的dw期货交易公司,而翁伯想要干的项目却不是农产品,他想干的是金银贵金属。 魏沈生一听也就明白了,翁伯手下的客户绝大多数可能是一些“大妈”,这些大妈未必就是在本地,保不齐在世界各地呢,可这个事情魏沈生却是不敢轻易的答应,一是对那个项目不熟悉,二是,万一弄砸了,那些大妈们可是不好交代的。基于这个想法,两人在电话里就掰扯开了,一个说行,有他呢,一个说不行,你弄砸了后,我这公司的信誉也受影响,不是说出钱不出钱的事情,说到最后,还是魏沈生以“我得跟我姐姐商量商量”而告终结,要不然,这轴子话没完。 美国的交易所中午是不间断的,不管是华尔街的还是芝加哥的,所以,但凡是在裉节上,那些当事的交易员是不敢轻易离开的,甚至一些操作的公司老板也是一样。都说在海外送外卖的时间很长,可在华尔街和芝加哥这样的事情却是没有,关键还是一个钱字,在这样地方送外卖,给的小费可是比送的东西贵。 与华尔街证券市场不同,期货交易的开盘时间比较早,收盘的时间是下午一点,留有十五分钟的最终核对时间,由于是实物物品交易,许多操作要比证券交易复杂得多。说是期货,可是每天都有到期的交易单,所以,喊价和定价都以当天收盘的价格为准,如果是短期的,那就等于是即期交易了,这与证券不同。 谁能想到,魏沈生居然在中午大刺刺的去了楼下的中餐馆,在那里点了几个菜,还叫上几个操盘手一起,在那里大快朵颐,搞的在写字间里吃三明治的麦克唐纳是一头的雾水,“难道说那个二愣子这就放弃了?可是,他也没有去割单啊,这到底是玩的什么把戏》”麦克唐纳疑惑的连午饭都吃不下去了,挥手把在外面大工作间里的几个操盘手叫了进来,“你们,立即查查dw公司今天在交易所上的行踪,看看有没有下单或者割单,再仔细的查查整个交易流程上有没有异常!” 几个本来还啃着汉堡包、热狗的操盘手赶紧回去查,可是查来查去,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值得重视的线索,他们冲着玻璃房里的麦克唐纳摇头…… “老板,非常抱歉影响您的午餐时间,可我还是得向您报告,我们的目标今天没有任何异动,甚至中午还出去吃大餐,我觉得这太反常了,是不是提前准备调集头寸,万一对方在收市前搞动作,我们就不好办了,一旦过夜,曲线的影响可就不好臆测了……”麦克唐纳万分小心的给米尔顿打去电话。 米尔顿此时正在高级俱乐部那古朴典雅的餐厅里吃饭,这也是圈子里高端人士的一个定例和特权,排名达不到标准的人是进不来的,许多阴谋或者是阳谋,往往就是在这样的场合里议论、讨论、争论,最后确定下来的。今天在这个地方,期货市场上的几大巨头就在讨论石油价格的事情,他们认为,价格还应该往上拉一拉,不管怎么说,控制着世界石油交易最多的这里,应该获得应有的利润。 “如果再拉高,我们本地的页岩油生产就有利可图了,对这个我是赞成的。”一个留着古典八字胡的老头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表达了他的意见。 “可是,油价继续拉高是可以缓和俄罗斯经济的,这对我们的全球战略来说是不利的,我在华盛顿的朋友告诉我,希望我们适可而止。”另一个人反对。 “从目前来看,即便是把价格提高些许,以俄罗斯出口量来计算,他们能够获得的利润是有限的,完全不影响我们对他们的经济制裁,这里的关键是堵住他们的出口途径,最主要的还是遏制俄罗斯对东欧的能源影响,在这一点上,我们要给东欧小伙伴们一些甜头,但不管怎样,如果石油价格不拉上去,不符合我们这些集团的利益,没有了我们这些集团的支持,华尔街的朋友能干什么?” 那个留着八字胡的老人一板一眼的说着,似乎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哪怕我们限制了俄罗斯对东欧地区的能源影响,可是他们与华夏的联手也是可以弥补这个缺口的,当今的市场,华夏可是世界第一大原油消费大国啊。”又一个声音说道,“如果把这两个国家给逼到一起去,产生的影响不可估量啊!” “我们这里的油价高起了,他们两国的交易还能按部就班吗?我们是要逼着这两个不听话的国家因为利益反目!这样简单的事情你都看不出来?”老人说道。 米尔顿在这群人里是个小人物,他是没有站出去说话的资格的,可在心里,他却是明白,那个老人说的是不对的。当下,华商货币增值,与俄罗斯交易压根就不用美元计算了,这边升高价格与那边的交易能有多大的影响呢?人家双方交换的各种物资,是各自需要的物资,而不是不断贬值的美元。当一个国家或者几个国家可以相互满足各自需求的时候,外汇储备就是一个虚拟的概念,毫无意义,只有什么都需要到国际上去购买,人家又不要你的货物时,你才要使用外汇或者是黄金之类的硬通货,否则,作为国际交易的中介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就在米尔顿兴致勃勃的听着这些老板吹牛的时候,麦克唐纳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不用那么胡思乱想,当你觉得无法反抗的时候,你会怎么办?割单的事情非常简单,他可以在收市前的五分钟全部清除,那与现在就割单有啥区别?”米尔顿的口气颇有不快,在这样的聚餐会上还接电话,实话说,挺丢份的。 “现在割单,我们会逆向操作,将价格稍微回落,让他们直接就看到割单早了,如果最后割单,就逼着我们一直陪着他们到收市!”麦克唐纳在电话那边说。23sk. “你要赚人家的钱,要把人家打翻在地,多陪人家几个小时不应该吗?”米尔顿的话语里充满了揶揄,“好了,沉住气,我会在午餐会后仔细的留意大盘的。” 听到老板这样说,麦克唐纳也是无语了,以现在这个局面叫老板去准备更大的头寸?似乎有些不合适,对方向老板要个理由,总不能说是“防备”吧?作为农产品期货里的龙头老大都要说防备,那人家该怎么看?可你要说是“进攻”,大盘的走势已经压得对方喘不上气来,还要准备资金去“进攻”?人家肯定会怀疑筹措资本的真实目的,是,你可以不说,那人家就要附加更多苛刻的条款。 想明白了这些,麦克唐纳也没法子了,只能放下电话,吃完剩下的午餐,然后去洗手间,找一些其它事情分散自己焦虑的心绪…… 时钟很快就转过了中午十二点半了,距离收市的时间不到一个小时了,就在此时,突然一大批买空的单子砸了进来,数量之大,来势之猛,让麦克唐纳都没有时间向老板米尔顿汇报了,他下令,打出所有的子弹,一定要顶住! 猛然间,他想起了什么,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那个人还在你们那里吃饭吗?什么?刚走?为什么不报告?只吃了不到半小时?这是吃大餐吗?” 在另一边,魏沈生刚刚一进写字楼就大呼小叫的,“给我砸!狠狠的砸,老子豁出去了!你们放心,我们的账户上刚刚到了200亿,足够你们今天玩了!” 好嘛!夏粮谷物价格在这一天坐了过山车,从开盘的高企掉了下来,跳水了。 第一卷_豁出去了(3) 面对汹涌而来的做空盘,在市场上立即就出现了两种反应,第一个是麦克唐纳的手下,他们按照“预期策划”,继续消耗弹药,力争维持盘面的走势。另一种就是一些中小散户,发现不对劲后立即抛出手中的单子,哪怕是亏了也抛掉,毕竟多少还能保住本钱,这在交易市场上也是一个普遍的现象。可是,后一种的操作几乎就完全是对麦克唐纳这一方落井下石了,中小散户的抛盘加上魏沈生那边毫无廉耻的猛砸,麦克唐纳的事务所仅仅抵抗了十分钟就“弹尽粮绝”了。 看着一路狂跌的曲线,麦克唐纳到最后不得不闭上眼睛下达了命令,“抛!” 不能不说麦克唐纳最后的决定是冷静的,在无力抵抗大盘下跌趋势的时候,最大限度的保存一定实力无疑是最重要的,此时,他已经知道自己怕是要换个东家了,米尔顿的大意和率性使这次博弈注定失败了,即便是在第二天能够筹集更多资本金而卷土重来,可是,过度花费的各种皮费也会把最后的盈利吃的精光。 当天收盘,夏粮谷价被打倒了今年的最低点,实际上距离收市还有十几分钟的时候,麦克唐纳那边已经无力抵抗,转头抛出手上的货单,这个时候按照一般的惯例,攻方就可以收手不用继续砸了,可是魏沈生不知道啊,他恨不得一口气把那个“空头”做到底,压根就不肯收手,何况自己的老姐在最关键的时候又划过来了巨额的弹药,不打个痛快还是魏沈生吗?他不喊停,下面的人当然不会喊停了,于是,这个谷物价格就一路滑下去,可以说,万丈高楼建起来很难,可要是摧毁它非常简单,麦克唐纳费劲巴力的抬了许久的谷价,就被魏沈生半小时就给拆的七零八落了,收市的时候,又涌进了大批的买入订单,还都是实锤的。 魏沈生也不是真的外行,那谷价已经降到他预估的临界点,再降下去,他手上藏着的那些谷物就要亏损了,所以,当有大笔订单进入抄底的时候,魏沈生也知道,这些进来抄底的买家十有八九是配合行动的第三方第四方了。因此,稳定到一定价位后,就可以收手了,反正做空的趋势已经奠定了基础,在剩下的几个交易日里,只要有人抬,那就可以利用手上的存货进行抛售了,只要再坚持一天,就可以熬到美国的“阵亡将士纪念日”,那这次的行动就算是圆满结束了。 收市了,魏沈生却是擦着额头,没有欣喜若狂,反而是向大家摆摆手,“大家回去好好的休息,最难熬的时间还没有到呢,不要忘记,我们至少还得坚持一天,这一天对我们非常重要,所以,我给你们的建议是,不要去庆祝,不要去狂欢,我们还没有最后获得胜利,在我们的路上还有一些不确定因素,大家小心!” 这天是周四,是魏沈生精心选择的一个日子,留给对手的时间实际上只有今晚一个晚上,最多加上明天上午开盘后的两小时。而为了配合这次的行动,可以说,在其它项目上,还有许多团队在与期货市场上与对手周旋、牵制…… 美国,国家法定放假的日子其实并不多,尤其是在春季里。可是,偏偏在五月份就有那么一天是法定假日,这就是“阵亡将士纪念日”,而这一天,是放假的,不用上班,交易所也是关闭的,而这一天被定为“五月最后一个星期一”,偏偏这一年五月最后星期一是月底,五月三十日,这就意味着,明天周五还有一天的交易时间,接下来就是三天假期,等到三天假期完毕,再开市的时候已经是月底最后一天,不管是啥公司,那都要进行月终结算的,这个意味什么?圈内人是都知道的。等到了六月,期货交易的同类项目就是秋季的了,也就是说,当年夏粮大宗交易的最后定价就是以明天的最后收盘价为基准了,所以,魏沈生知道,真正玩“刺刀见红”的时间应该是在明天,对此,他可是给大姐发去了“誓与阵地共存亡”的豪言壮语,特么的一个小混混说出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话语意味着什么?那就是直接找大姐要更充足的弹药啊!对这点,魏冬琴是心知肚明。 这场在期货市场上的博弈,实际上涉及面很广的。也是瞅准了各大行业都到了结算年的年根了,几乎所有大宗物资的定价都是在这个时候搏杀的。而农产品能够混合到这个大局里,只有北半球的夏粮谷物,能够察觉到这个特殊缝隙,不进行仔细认真的研究,那是绝对想不到的。正是这个特殊性,让当天晚上的米尔顿在筹措资金的时候,仅仅拆借到了一百多亿美元,而且使用的时间只有24小时,也就是说,在市场收盘后,米尔顿必须将拆借的资金如数奉还,月底了,哪家金融机构都是这样的规定,否则,人家的报表怎么出?怎么看呢? 米尔顿忙活一晚上才筹措了那么点资金,用这点资金去与魏沈生对抗是不行的,那无异于是找死,为此,米尔顿关在书房里仔细的思考该如何去弄,他没有像麦克唐纳猜测的那样大发雷霆,也没有责怪麦克唐纳,作为期货市场上的老手,他很清楚自己这次是被魏沈生狙击了,他太小瞧对手了,唉!自己大意了啊! 魏沈生这一晚上也没有去狂欢了,一改以前的纨绔做派,在写字间里仔细看着各种货单,慢慢的研究这些货单里的奥秘,赢下这场对赌已经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何能够最大杀伤对手,他构想了好几种方式,也预测了对方能够采取的办法。 在地球的另一面,李凡和钱博平等几个人也是集中到湘西那个县的一座别墅里,现在这里已经升格为一个市了,钱博平用投资方名义在这里很早就修建了一个外表上是别墅,实际上是一个可以远程调度的指挥所,这里的网络和通讯都是一流的,周围也都是用于做掩护的其它别墅,类似这样的指挥所,辰全集团至少还有三个,这也是几年前李凡让表哥在“未雨绸缪”的指导思想下逐步建立的。 别以为在国际上美国的间谍如何如何,和平时期危害最大的其实就是商业间谍,而商业间谍往往又可以依据西方的某些特殊法律堂而皇之的存在和运作,比如,在西欧各国都允许有私家侦探的存在,这些拿钱办事的私家侦探是可以远射重洋到异国他乡进行各种隐秘调查的,有些事情,你就是知道他在干什么,可却对他无法制约,比如,这些人在魔都在燕城在鹏城发现和测到某个写字楼的信息流量巨大,他们只需要在附近的咖啡馆里观察即可,每当国际上大宗货物走势多空争斗的时候,这样的人就会到处都是,无孔不入。当一个海量的订单从魔都等地发出后,这些人就可以马上向他们的雇佣者报告,大概会是某某地段的某某公司,从而使另一方采取相应的对策,电子时代带来了方便,同时也带来新问题。 隐藏在湘西的这个地方发出多少指令,只要不是直接参与期货交易,就轻易不会暴露,而此时,以刘道源为主杆的好几个地方都在进行着各种物质的期货交易,比如,霍夫曼旗下的公司就在参与铁矿石的期货交易,鲁道夫家族则是搅合进了北海能源的交易中,而万丹建筑毫不客气的进入到钢铁交易,王锐那边则是进行水泥的交易,还有一些外缘的企业也跟着起哄,比如老头子方丹闲极无聊,也跑进来玩上两手,别的不懂得去买,买点原油总不会赔钱的,大不了最后把那些期货订单变成实单,然后让刘道源去活动找人卖掉拉倒。实话说,方丹的进入纯属起哄架样子,可方丹的进入却是带动了他身边的朋友圈,大家都想跟着方丹去挣俩茶钱啊,这种朋友圈其实是无限的,朋友还有朋友,朋友的朋友也还有,滚雪球一般的发展,许多事情就不好说了,这就是资本的特性。 说,方丹能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吗?当然,方丹这些年着实混的风生水起,与霍夫曼鼓捣的万丹建筑的上市,让他个人的总资产一下子膨胀起来了,而他身边的许多人在其公司里多少也是有点股份的,这种跟着月亮走沾光的事情,放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这些人跟着方丹发着不清不楚的小财,谁能不信他啊?要说,这个模式其实就是资本市场上的人民战争,当没有一个伸头的主体,全都是这样小额的交易后,那些什么分析软件啊,技术分析师啊……全都歇菜,曾经,中国大妈就是用这一招,让芝加哥期货市场上的黄金炒家大败亏输,所有预估的指标全都不对了,最后,使好几个期货公司最后倒闭了。现在,李凡玩的就是这种让专业炒家摸不着头绪的声东击西打法,同时,还用大量的零星散户去干扰迷惑。 “小老大,你策划的这个行动的根本目的是什么啊?就连我们文化公司都搅合进来了,根据您的布置,我们在芝加哥期货市场进入到木材交易,说起来,理由多少有些牵强的,不过我们还是做了解释。”江涛也被叫过来了,他对李凡玩的这些着实不了解,“看着期货上的曲线,我是真的心跳加剧啊!比起股票市场上的博弈似乎还要厉害,我这的单子刚刚下去,价格就上涨了5%,如此玩法……” 说着话,江涛摇摇头,那意思是真的受不了啦,最好别叫他参合。 “你在股市上淡定,因为你是上市公司,在你自己的这个股票上,你是天然的庄家,所以,各种数据走势你都是心里有底的,而进入期货市场,你无法获得更多的数据,害怕赔钱,说起来,还是你的心脏太小了!”钱博平说道。 “可是,我一个搞文化产业的公司,怎么就要进入期货市场去买木材呢?” “你们文化公司难道就不需要去经营文房四宝吗?眼下,宣纸等高端文化文艺用的纸张生产不需要木材吗?”李凡从一摞数据文件上抬起头来反问江涛。 “小老大啊!生产那些纸张的原材料可不是芝加哥期货市场上的那些品种啊,那可是有严格规定和要求的,我们兑现了期货订单后,拿回来还得去串换,也是麻烦啊!”江涛摇晃着脑袋继续说道,“我现在都忙的没有时间回家了,难道还要搞出一些新花样来吗?我就在想,是不是下面再成立一个子公司,把这些不那么靠边的项目一股脑的交给子公司去打理,这样,我们文化公司不久纯洁了吗?” “老江!你想什么呢?这是能够分开的吗?”李凡面色严肃的说道,“你买回了有价值的木材,当然是拿回来串换的啦,串换后,那些企业是不是对宣纸之类的原料就争夺的少了?再说了,你在法国搞的那个影视基地,难道不需要各种木料做建材吗?你在期货市场上可以比在当地供应商那里拿便宜多少?而且,用不完后,你可以与当地的其它建材商串换多少物资?看问题一定要看面,不能只看点,而且,你在美国赚了那么多钱,那些钱你不就地消化,拿到外面来能干嘛?” 江涛似乎有些蒙圈了,他的确没有像小老大这样的思考问题,总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的处理手头上的事务,现在小老大这样一说,他似乎明白了,可又没全明白,只能尴尬的笑了,那个意思就是“你说了算,我保证不打折扣的执行。” “根据昨天收盘的数据,华资在芝加哥期货市场上还是很活跃的,至少在原油、铁矿石、煤炭等几个方面都让美资不敢掉以轻心,那个米尔顿去融资的结果最多就是一百亿,看来,明天我们就可以下叉子了!”钱博平认真的说道。 “嗯,明天,是我们全线总攻的时机,让布下去的棋子都发力,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大手笔的收购夏粮,我们只要比市场价降低一个百分点,就等于是把运费给省出来了,当大批夏粮进入我们管理的地域后,美资至少在两年内无法拉高粮价,这对我们在宏观上开发我们感兴趣的地区是有极大好处的。”李凡说。23sk. 粮食价格在发达国家不算个啥事,就算是上下浮动个10%也对社会经济的影响不大,毕竟,相比较起发达国家的工薪收入,粮价真算不得什么。可是,在不发达地区就不一样了,稍微有点变动,整个社会就会出现变动,要是浮动超过了三个百分点,社会动荡就一定会出现。美国人为了破坏华商在非洲南亚等地的发展,经常用粮价来做武器,当地百姓因为粮价发生骚乱,你在那里还怎么干?这就是西方人在非洲等落后地区经常玩的把戏,动不动就以断粮相威胁。 摆出这么大一摊子就是为了狙击夏粮吗?这是李凡的最低目标,一切要看后续的发展,最差的结果就是把毛票子换成粮食,这一点李凡是有算计的。 第一卷_豁出去了(4) 周五一清早,期货市场里就熙熙攘攘的,不少戴着传统礼帽的人来去匆匆,还有一些人在打招呼和相互攀谈……这里与美国证券交易所是不一样的,首先,在这里除了期货外,也进行现场各种物资的交易,尤其是农产品项目上,比如某个农民协会过来售卖他们盛产的南瓜,一些牧场要临时出售一批奶牛等等。其次,这里的开市比较早,许多交易准备工作要提前进行,在当地时间八点半交易所就开始了,据说,这是保持“农民传统”的一项规定,而且,按照传统的农民赶集的习惯,交易所的交易时间是在中午一点结束,留出十五分钟的收尾时间。也就是说,实际交易的时间就是一个上午,剩下的时间就是“农民在城里消费的时间。”这与我们农村的赶场、赶集的习惯基本上差不多,好像全世界农民都是如此。 尽管芝加哥交易市场这里已经没有丝毫的原始农贸市场的痕迹,可那些老规矩还是被顽强的坚持着,绝大多数前来进行交易的粮商、交易商都会在收市后找个饭馆吃一顿,只有正规的长期在交易所里进行交易的公司,他们才会在午饭时间叫外卖过来,哪怕就是收市后,也是一样,因为,他们的上下班时间可不是与交易所的开市收市同步的,收市了,交易所关闭了交易系统,大门都落下了。可是这些参与交易的公司却是有大量的事后手尾工作要做,这就是期货交易与证券交易的最大差别,所以,这类公司都是按照朝九晚五的规律上下班。 麦克唐纳管理的公司在交易所里是有个席位的,魏沈生的新公司也有,只不过交易所那边的席位非常“象征性”,在那边工作的交易员实际上也是象征性的,他们可以拿着单子在那里狂喊,大多数时间表演的成分大于实际工作的成分,进入电子时代后,在交易所的各个公司往往是在交易所楼上或者附近大楼上租赁写字间,真正的操作早就迁移到与交易所系统相连的服务器上去了。 米尔顿难得的出现在麦克唐纳的写字间里,看得出来,老头子昨晚没有睡好。 “麦克,我昨晚找来了一百亿的头寸,使用的时间只有24小时,所以,今天的操作要反过来做了,不要再去想吃掉那个魏沈生了,那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我不得不承认,我上当了,包括你在内,也是被一些假象迷惑了眼睛。”米尔顿还是那幅老神在在的表情,说着话掏出雪茄烟来点上,“反过来操作,我们不仅可以弥补我们前段时间做多的损失,同时,最后封盘的时候,我们要求对方赎单,既然他能出那么便宜的价格,那么好吧,我们买,到时候他如果没有东西卖会如何?所以,我们把一些单子再放长点,哪怕是多放到秋粮时段都没关系。” 麦克唐纳仔细的纪录着老板的指令,心里不得不叹服,到底是在期货市场上打拼了一辈子的老手啊,知道取舍,昨天,自己把公司所有的资金都砸了出去,结果还是失败了,现在,老板找来了头寸,那就是挽救公司的最后一根稻草啊。 麦克唐纳不知道的是,米尔顿原本是不想认输的,他是奔着打垮魏沈生去寻找资金的,可惜,整个交易市场上的资金非常紧张,想要临时调集大笔的资金在短期内几乎不可能。说起来,美国的期货交易市场和证券交易市场规模庞大,集聚的游资数量更是庞大,可是别忘记,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总是觉得钱不够花,任何交易市场上的资金也是如此,几乎都是一个萝卜有几个坑等着呢,突然调集如此海量的资金,别说在时间上来不起,就是有,哪个资本集团会轻易就答应融资?光凭你米尔顿两片嘴那么一说就给你?你就是提供了全套的博弈双方的资料,人家也是不信的,他们只相信自己去调查回来的资料,更何况,在期货市场上,争斗最厉害的并不是米尔顿说的这个夏粮谷物,而是原油、成品油、铁矿石、钢材等等,你米尔顿自己操作失误就来满世界的拉人下水吗? 李凡敢让魏家去这样玩,实际上也是测算过资本市场上的流动性和规律,在李凡看来,只要不给对手过多的融资时间,那就是一场有心算无心的狙击战,何况,在当下,西方人还在葫芦糊涂的用汇率测算某某国家的实力,而在期货市场,那是真正体现购买力的地方,不是汇率能控制的地方,比如说,弄急眼了,就会出现用原油期货订单换取谷物的订单,你把原油用美元计算出天价来,手里拿着谷物的卖家就是不认账,买家也是一旦办法都没有,而类似这种以物易物的交易在芝加哥并不少见,尤其是中东的一些产油小国,自己的原油卖不出好价,想要的粮食买不进来,他们只能这样去找人换单子。如果用购买力来测算各国的实力,华商这边早就超过世界许多大国了,仅仅李凡这边可以控制的资本,就足够让华尔街的那些大财团忌惮三分了,这还不包括李凡身后隐匿的其它资源。 所以说,米尔顿这次掉进魏沈生挖的坑里并不冤枉,魏沈生不过是一盘大棋里的一个表演系的小学生,是冲在前面吸引对手的一个幌子。 星期五一早开市,夏粮谷物的价格继续下滑,已经没有谁还在去做多了,刚一开盘,麦克唐纳就按照老板的指令,将所有做多的单子全部抛掉割单,随即,用手上的一百亿加入到做空的队伍里,这样的局面就毫无刺激了。 到了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魏沈生觉得自己手上的单子多了一些,即时的把一些价格偏高的单子抛掉,然后静观曲线走势,下面的一个业务员跑进来询问,手上的单子要不要在最后的时候全部割单,这样就可以落袋为安了。可是魏沈生却是狡黠的笑了笑,摇摇头递给那个业务员一张单子,“这个数额是必须保留的。” 业务员看了单子有些疑惑,“我们真有谷物要出售吗?这些谷物也不少啊。” “你给我装出一副来不及出单的架势来,我不想让别人以为我有,这个事情你办成了,交易后你可以按照规矩拿提成,但是,不要去问我有没有货。”魏沈生眨巴着眼睛说道,“我们的操作是与传统不一样的,有些事情你现在不理解,等到你将来也许就理解了,至少,我现在也是不理解的,可我就是得这样干。” 业务员有些蒙,虽然魏沈生没有直接说出来,可他也感觉到,自己的老板身后还有更大的老板,到底是是已经不重要了,起码,如此反操作已经让公司赚钱了。业务员再仔细的一想,发现老板此次操作还真是神来之笔。 手上囤积有谷物的人,最简单的想法就是能够卖个好价钱,可是谷物的价格浮动有多大呢?即便是浮动的很大,中间的差价是很有限的。而在期货市场上做多空指数就不一样了,双方博弈的资金在农产品项目上看起来几乎就是天价了。双方为了争夺期指的波动,投入的都是大笔资金,写出去的单子其实根本无法兑现,往往是实际交易物品数量的几十倍上百倍,只要最后的期指到位,那些虚拟的单子就会瞬间割单了,认输的一方奉献出去的是自己的本钱,胜利一方拿到的是对方的贡献,而这个贡献如果波动大了,那可是远远比实际谷物差价的获利高多了,多到让人晕眩,让人不敢相信。这次,魏沈生前前后后就赚了差不多八十多亿,那些谷物就是再便宜的卖掉,也不会有这个赚头多啊。 魏沈生给业务员的数额就是魏沈生在几个月前囤积的南半球冬粮的数量,这些粮食他得想法子卖出去才行,压在手里是不明智的。如果那些谷物直接卖给相关联的华商,或者是弄回国内去,今年是可以,可是一些反华的人就会对魏沈生来年的各种交易进行限制了,这一点很早就被李凡提醒了,魏沈生在悉尼搞房地产最后被对方算计,就是没有这种预见,所以,李凡是禁止让魏沈生把囤积的粮食直接交易给国内的,这里的关窍是愣小子魏沈生当时想不明白的。 好在,魏家是李凡率先打出的一步棋,大笔的收购南美的冬粮,不可能不引起一些机构的注意,可是魏沈生的公司又出现在了芝加哥交易市场上,这就解释了他囤积冬粮的出路,对任何一方的解释都是合情合理的。仅仅这一招,就让他老丈人在当地的人望有涨了,人家把大家的粮食集中起来,是要到芝加哥那边卖个好价钱的,如此操作,谁还能说个什么呢?接下来,魏沈生的操作又神乎其神,粮食都还没有卖呢,这赚头已经是把老戴维斯给吓的差点中风,原本还想埋怨他把粮价打得那么低,囤积的谷物肯定要赔钱的,没想到,这毛脚女婿翻手云覆手雨的提前就把钱赚回来了,那些谷物能卖多少钱已经都不重要了。 魏沈生之所以让业务员去那样操作,装作来不及割单的样子,实际上就是想钓鱼,看看有没有哪个傻瓜会上当,当然,他盯得最死的还是麦克唐纳的那个公司,他倒是没有像李凡那样的深想,反正手上有东西要卖,何不玩玩呢。 这个事情李凡也不是没有想过,他知道,如果魏沈生为了卖掉手上的存货而留单的话,那肯定就会有对手前来要求兑现,以美国人那种睚眦必报的秉性,这几乎就是给他们一个报复对手的好机会,可如何实现报复呢?那就是用各种手段让魏沈生最后无法割单,而在期货市场上,仅仅用技术手段就很容易办到,所以,期货市场最后收市后还有十五分钟的收尾时间,干嘛?就是双方扯皮掰扯呗。 在李凡看来,魏沈生最后面临的那点风险已经是一个小事了,反正谷价下跌后,魏沈生手上的那些谷物肯定会卖出去,实在卖不出去,李凡还安排了魏氏集团刚刚新成立的饲料联合体全部吃进就是了,自己姐姐帮弟弟解决难题不是啥问题吧?还省了在国内四处去找计划找指标了,这饲料联合体的投入,可以说,在西南又极大的解决了与鲁道夫家族投资的养殖项目的配合,从另一个角度上说,也是对国内农村养殖集约化生产的一个助力,大大的降低了养殖成本。 让魏沈生没有想到的是,本来是用戏谑心态的钓鱼操作,却让麦克唐纳那边上了一个大当,再一次成为魏沈生的垫背,从而又不大不小的赚了一笔茶钱。 这一天,米尔顿一直待在公司里,对即时报过来的各种数据都认真的留意,他实际上是在期盼魏沈生手上的买空单子最后滞留,到了最后封盘的时候拿在手上不得不兑现,这样的事情在期货交易里可是不少,许多公司倒闭就是因为操作不慎而形成的,资本大的可以通过赎买脱身,那些资本小的,你想买,可买不起了,最后只能宣布破产,所以,玩期货市场的风险要比证券市场大。 “我们的那个小朋友似乎出单的速度不快啊,根据这个速度……到收市的时候是能出掉,可是,如果发生点什么意外……或者说有些小客户着急形成系统的拥堵,我觉得一切都是可能的。”米尔顿拿着数据对麦克唐纳说道,“如果最后封盘的时候,他手上还有做空的单子,这些单子最后就得变成实单,他可能忘记,今天是夏粮谷物定价的最后一天,你看看,我们的资金还够不够啊?”23sk. 麦克唐纳几乎是一口清的报出了数据,“我们损失了大部分原有资本,经过今天的操作,我们大约挽回了50多亿的损失,您借来的100亿是可以在今晚结算后直接返还给对方的,只是,这次的损失……我们几乎是白干十年了。” “哦,那些不重要,只要我们还在球场上,我们就可以参加比赛,你不要在乎一次失败,我在年轻的时候也失败过多次,至少我们现在还有本钱,我们还可以在秋粮上跟着别人的步子去做点,喘息两年也无所谓的。”米尔顿还真是有一颗经商博弈的大心脏,“当然,公司产生了损失,你们的待遇也要缩减,这些,你要有个准备,没有必要的开支不要再花了,那几个调查员全部赶走,我不想再看到他们,如果他们能够认真一些,能够负责一些,我们不会如此倒霉。” 米尔顿的说法让麦克唐纳的后脖颈发凉,他心里很清楚,老板是准备甩锅了,先用自己处理下面人,最后就轮到自己了。说起来,根源不就是你中午去参加什么鸟聚餐会吗?今天你怎么不去了?要是你能早点认真,何至于损失了那么多家底?现在都这样了,还想在最后咬对方一口?面上稳重,实际上阴险至极啊! 第一卷_豁出去了(5) 中午十二点刚过,期货市场上的交易系统就出现了阻塞,许多单子挂上去后,耦合的速度明显下降,当魏沈生慌忙火急的打电话咨询相关服务部门的时候,那边的回答是:接近期货阶段性收盘,许多零星散户大量涌入,数量都不大,可是下单的数量却不少,形成了一定的拥堵,请耐心等待,云云。 说,在交易系统的耦合系统里,难道也会塞车吗?会,不光是芝加哥期货市场出现过,就是在华尔街的证券市场同样出现过,有时,由于各种不正常的交易,主办监管方不得不采取“熔断”措施,从这个单词上就可以知道,任何系统都不可能一路畅通,只要有人为干预,就有可能出现拥堵,拥堵过度就是熔断。熔断是什么?原来是指保险丝由于过热而烧断了,后来被引入到一些其它领域,而寓意却还真都是一样的,什么东西过热都可能熔断。既然是拥堵,主办方就无责,你有再多的意见也只能跟自己提,谁叫你不早点出手的?难道不知道周末塞车吗? “哈哈……”米尔顿看着数据笑了起来,“麦克唐纳,你就准备去找那个魏好好的谈谈吧,如果那个魏是在卖空,你就等着在那里收钱吧!做空是那么容易的吗?他们大肆做空,弄得北美的一些粮商害怕,已经出光了手中的存货和今年的新粮,我看这个魏到哪里去找那么多的谷物,还得便宜的不亏钱!哈哈……” 麦克唐纳是知道米尔顿说的这些操作手段的,在今天快要收市的时候,利用那边dw公司做空的机会,测算出对方还没来得及出货的空单,然后这边就做了对应的买入单,完全是期货市场上对冲的一种做法,可以说,这样的操作本来是应该魏沈生自己去做的,最后封盘前,自己买自己的空单,这样就平衡了。可是,这次dw公司居然没有去做这样的对冲平仓操作,好像是下不了单,也出不了单。 当夏粮交易的最后时间到达时,所有的曲线都定格不动了,只有一些数字还在变化,那是耦合器根据时间计算出来的一些延迟,这个时间也是被限制在15分钟之内的。交易所里的所有交易商代表一个的拿起西服,相互招呼着去吃午饭。而在附近各个楼层里的公司,则是要进行诸多的收尾工作,每天的交易里实际上都是有实体的,这些实体的运输、报关、海运等等一系列的事情都要展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麦克唐纳亲自带着两个人业务员找上了戴魏公司,当然,他们手里也是拿着交易所出具的官方单据,直接找到魏沈生要兑现货物。平常,如果出现一些不识时务的小公司被他们算计,出面的是用不着麦克唐纳这个ceo的,派出几个业务员就把事情办了,有货拿货,没货拿钱,事情并不复杂。可是今天,他们是用公司剩下的最后那点钱,再加上融资过来的钱买了魏沈生戴魏公司手上存留的2000万吨的“卖空”单,这个交易也创下了一个纪录,只不过,麦克唐纳手上拿着的订单可不是一张,足足有几百张,整个公司就是用集腋成裘的法子,自己买,找其它还没来得及出手的小商户买,反正,数额刚好与戴魏公司存留的数额相当,明摆着是来挤兑戴魏公司,只要戴魏公司无法兑现,那筹措的一百亿借款就很顺利的转移到戴魏公司名下,而麦克唐纳顺利拿走自己的好处。 在芝加哥期货交易里,本身就设置了针对无法兑现的交易,比如采用定金制度,一旦无法兑现,定金就被没收了,可是,一旦形成了大规模的买空卖空现象,那就不是一点点定金可以弥补的,何况博弈双方本身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实物交易,这就需要交易双方坐到一起“谈”了,看看如何解决,一般都是无法兑现方付出一定的赔偿,其实也就是交易中存在的差价,再加上融资占用的利息等等费用,双方交割后,这个事情也就算是“和解”了。可要是出现大数量卖空,而操作者又无法兑现,同时又承担不起引起的一系列费用的时候,那他的麻烦就来了,对于交易所来说也是一个大件事了,操作者甚至可以直接被警察带走,他所有的一切账号和交易关联方都要受到影响,所以,没有哪个人敢在这里乱搞一气,都保持着交易底线。与华尔街那边的指数卖空的性质不太一样,所以,这么些年来,在华尔街跳楼的比芝加哥这边的多多了。证券市场的卖空,收盘时直接就在系统里显现出经营者的资产状况,在电脑上甚至直接显示资产的负数,有些人走投无路只能跳楼解脱,就是想用坐牢去逃避都是不可能的,追债的一定会把赌输人的一切都撕得支离破碎,完全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死掉了才能给家里解脱一切,23sk. 麦克唐纳预想的是戴魏公司拿不出可以交货的实物,大家在一起商谈的结果就是,戴魏公司必须把做空的盈利一半拿出来补贴给麦克唐纳代表的米尔顿农产品贸易公司,只要谈成了,马克唐纳就可以把手中的所有订单以“友好价格”转移给对方,让对方在场外自己平掉卖空的这些订单,否则,麦克唐纳就要兑现。 “你好!我们是米尔顿农产品交易公司的,就在今天,我们购买了你们挂出的期货夏粮谷物,根据今天封盘的价格,大约是每公吨为……”麦克唐纳报出了一串数字,“我觉得你们这次操作还是失误了,没有在最后封盘前平掉这些订单,作为一个新来的,这个学费虽然有些贵,可你们还是盈利了,祝贺你们。” 看着彬彬有礼的麦克唐纳,魏沈生还是没有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发下了市场上有人在超量购买,实际上北美今年的夏粮谷物都已经名花有主了,可是还有人在买,既然有那么多需求,我们也不好意思不满足啊,可我没想到你们会来的这么快,我还以为这些事情总要等到这次的三天假期以后才来兑现呢。” “早来晚来其本质是一样的,如果贵公司不能兑付实物,那么我们也不介意与你们商谈解决的办法。”麦克唐纳耸耸肩膀,用手扒拉着厚厚一叠货单,“坦白说,数量是有些大,如果你想在短期内凑齐这些实物,我估计你可能要花费很多的人力物力,还要花费很多的钱,而如此数额巨大的交易……或许我向交易所监督委员会报告一下?请他们过来做个鉴证?这样我们之间的口舌也能少点。” 麦克唐纳的话让魏沈生的脑袋瓜子里电光一闪,“你是说让监督委员来鉴证我们之间的交易?好啊!这个点子我怎么没有想出来?我支持,我赞成,要不,我来聘请好了,我是个新手,第一次进行实物交易,我需要得到一些指导的。” 说完话,魏沈生转身就叫人去办这个事情了,把个麦克唐纳给扔在那里发愣。 “我特么的这是多什么嘴啊?直接让他交货不就完了?”麦克暗自骂自己。 “如果我不能全部兑现,是不是就把不能兑现的定金转给你们?这样我们双方的交易也就算是了结了吧?”魏沈生傻乎乎的回来问麦克唐纳,“我是农民出身,在澳洲,我的岳父家里多少还是有些收成的,我想应该是可以抵消一点的。” “哼!”麦克唐纳皮笑肉不笑的开口了,“魏先生,你有没有搞清楚你现在要兑现的实物有多少啊?足足是2000万吨小麦啊!除非你回到自己的老家去收购,不过我知道在你的老家,谷物收购可是倒挂的,到时候你要多花更多的钱,还是现实一点,来,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的谈谈,总不能让我们就站在这里吧?” “噢!这是我的疏忽,来来来,我们到会议室去谈,等会市场监督来了,正好也可以有个地方让人家看着我们交易,对不对?”魏沈生满腔热情的招呼麦克唐纳向会议室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道,“其实啊,我们都是演戏的,现在,帷幕已经落下了,我们的戏份也没有了,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请你喝茶,哈哈……” 麦克唐纳此时有一股不详的感觉,眼前这个人是真傻还是装傻呢?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是来他这里分割蛋糕的吗?是,你虽然被我割掉一块,可总体上看,你不还是赚了不少吗?而我这边,就是割下你这边一块蛋糕,加上今天跟着做空的赚头,可最后盘点下来,还是亏损巨大啊,至少使公司缩水一半以上啊。 实际上,麦克唐纳想的是太完美了,以牺牲自己一半资产代价获得今后的翻本机会,临了还到对手这里割一刀,至少在心气上可以爽一把,而实际上魏沈生是给眼前这个米尔顿农贸公司挖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这个坑你不跳,也许就可以逃过一劫,可你要是有贪心,有邪念,自己往里跳,那就是上帝来了也没用。 米尔顿这个老家伙,如果不是心有邪念,他输了这一次也真是无所谓的,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偏偏他最后玩了这么一手,这就是万劫不复了。在期货市场,下单的依据就是缴纳保证金,而保证金只要有百分之十就够了,可是赎单呢?你得把剩余的货款全部交清才可以成立,差一点都是违规,用手上那么个分量的资金买的订单,本身就是一个海量,不要说米尔顿手上有没有资金去兑现,就是有,涉及到的仓储等等一些列问题,足可以让他们脱一层皮,玩这种最原始的套路,早就脱离了实物交易的米尔顿农贸公司哪里能跟小时候还在农村摸爬滚打的魏沈生呢?而且,魏沈生到芝加哥来,根本的目的还就是卖掉手上囤积的谷物,碰上对手要博弈一把的事情实际上是一个“意外”。是,魏沈生是想在期货市场上投机占便宜,可那也要有对手才行啊,要是大家都老老实实的做,魏沈生就是再有能耐,他跟谁去耍啊?谁搭理他呢?这就是华人说的“不作不死”的道理。 如果没有麦克唐纳拿着一摞订单前来,魏沈生这些谷物会卖给谁呢?那不是压在自己手里了?那也是不会的,不要说李凡那边还有几条暗线在场,实际上那些暗线就等在外面准备接手呢,你以为麦克唐纳他们真的能吃掉那些实物吗?他们是来要钱的,有钱没钱,他们都不会最后兑现那些实物的。只不过经过这么一绕,最后那些暗线拿货的卖家从魏沈生这边的戴魏公司变成了米尔顿公司了,现在,不管米尔顿公司能否拿出钱来兑现,这批谷物最后肯定是要“过”芝加哥谷物市场的手,啊,也就是要缴纳一定的费用后,成为从这里出去的货物。 交易所监督委员会接到了戴魏公司的报告后,也是十分重视,夏粮谷物在交易所里虽然不算什么重大的交易,可是两家公司之间出现这么大数量的交易落单,这在交易所历史上也是少见的,当事一方要求派人去鉴证也是理所当然的,同时,也是平日里无所事事鼓噪无味的一些人有了一次“出外勤”的机会,好处多少不知道,但总有好处是肯定的,而且,这一单落实后,交易所也是能大大的收一笔费用的,该服务的事情自然就得热情周到了,所以,很快,二名监督员就到了。 “真是叫我长见识了,我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规模的谷物交易,真是开了眼界了!”监督员皮里奥大步流星的走进了会议室,“好吧,你们可以开始了。” “对您的光临我深表感谢,您的到来使我们这里蓬荜生辉……”魏沈生笑嘻嘻的拍着马屁,“我是第一次进行这样的交易,很新鲜,有不当的地方请指正。” “嗯!”麦克唐纳装腔作势的哼了一声,“皮里奥先生,很高兴你能来对我们最后的交易兑现进行现场监督,现在,我们手上的到期订单是……289张,总计1988万吨,请你听清楚,现在,我们要卖方,戴魏公司兑现这些货物。” 皮里奥并没有回答麦克唐纳的话,而是转头看着魏沈生,做出了一个“由你回答”的手势,然后就堂而皇之的坐在会议桌的中间,两头是买家和卖家。 “非常好!这是我们的货物运单和装船的船期计划,现在就等着买家给我们提供目的港和目的仓库了,哦,对了,在交单之前,我们要求买方兑现剩余的全部货款,我们的货物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它们是在等待新主人的召唤呢!” 魏沈生戏谑的在那边表演着,有模有样的,在出货的清单上,还注明了谷物的品级和卫检的证明材料,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完美,魏沈生还笑嘻嘻的看着麦克唐纳,叫自己的手下把一份复印件送到麦克唐纳的面前,示意他亲眼过目。 “这,这难道,你难道手上真的有这么多谷物吗?是从哪里来的?如果是去年的陈粮,那是不符合我们交易的!”麦克唐纳此时已经是大汗淋漓了。 第一卷_豁出去了(6) 面对麦克唐纳那垂死挣扎的反诘,魏沈生正在思忖如何给对手致命一击,坐在中间的监督员不干了,因为,麦克唐纳的问题太经不起推敲了。而麦克唐纳的表情也让监督员感觉纳闷,这还是一个在期货市场打拼多年的老手吗? 监督员凝神盯着麦克唐纳,认真的开口说道,“你不是要来兑现货单吗?怎么?人家拿出了货真价实的东西,你就问出如此低级的问题?难道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能够配合魏的要求,饿着肚子给你留下一年以上的陈粮?就算是人不要吃了,那些养殖场、饲料厂也要停产一年来配合你吗?你这脑子里想的什么?” 监督员的话着实很难听,太挖苦人了,可他说的却是一句实话。在国际市场上,想要买新粮不难,只要你肯出大价钱,哪怕就是饥荒年也可以买到,可你要是想别出心裁变态的大批量购买陈粮,那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这已经不是钱不钱的事情了,而是本身就没有,除非你不在乎时间,人家放上一年后给你。 在全球粮食供求关系上,按照人均分配来计算,大约是在350公斤左右,这个数字从理论上说是安全的,可是,这仅仅是一个理论平均值,世界各地的粮食分配并不是均等的,而且在使用上也不完全是食用,所以说,全球粮食的总产量远远谈不上富余,而且,产粮地区与缺粮区的分布又极其不平衡,供给关系也是极其不平衡。因此,但凡有个风吹草动,比如某一年因气候而发生歉收,或者是出现了不可抗力的天灾而绝收,又或者因为局部战争、骚乱等影响了运输和销售等等,但凡出现上面的一个因素的变化,整个国际粮价就会大幅度的跟着波动,甚至会在一些极端缺粮地方发生饿死人的惨剧。所以说,粮食这个特殊的物资,在期货市场上不占主导地位,可是在联合国里却有一个独立的运行部门。 麦克唐纳怀疑魏沈生提供的实物是隔年陈粮,这在道理上就有说不过去的地方,数量少你可以怀疑,可是2000万吨的数量太大了,满世界谁有本事找来如此批量的夏粮谷物的陈粮?有人说了,2000万吨也不算多啊,还不到全年产量的百分之一呢,怎么就会没有陈粮了?问题是,跟总量比起来的确不算多,可是跟某一个单一品种比较起来,这个数额可就不算小了,要知道,在粮食的构成中,夏粮占的比例并不高,虽然夏粮在人类大多数国家的饮食结构中占有主导地位,可是,其产量却仅仅只有全球各类粮食总产量的五分之一,这就决定了魏沈生手上拿着的2000万吨南半球的冬粮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也不可能是陈粮。 要说世界上到底能不能找到如此多的陈粮?可以说,接近陈粮的上年储备肯定有,比如说在神州就有,可人家也不会放在那里特意的去当陈粮啊,为了储备,是要存一些夏粮,可那都是轮流替换的,也就是说,每当夏粮到来的时候,存放的上年夏粮就必须要出掉,不可能长期放着一茬粮食,可人家有也不会拿出来到国际市场上啊!人家那可都是国家储备粮!你麦克唐纳问魏沈生提供的夏粮谷物是不是陈粮?这个话不就是无理取闹吗?难道说你米尔顿农贸公司想赖账? 监督员想不明白麦克唐纳为什么会如此表现,按说,米尔顿公司是交易所里的老商户,追溯起来,那可是有上百年历史了,在业内,一向是以业务熟练,操作精准,手段鲜明著称,哪怕也干一些大鱼吃小鱼的事情,可总体说起来,也算是口碑不错的,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说其内部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这个,我们可否单独的与戴魏公司协商一些细节?或者说,我想与魏沈生先生私下交流一些很重要的信息,希望监督员不要介意。”猛然,麦克唐纳面露严肃的对监督员说道,然后,又转头对魏沈生说,“我想去你的办公间去谈。”m.23sk. 这就像是在法庭上,只要不是涉及到案件的性质,诉讼几方都可以要求与对方私下进行一些信息上的沟通,这与监督员的业务无关。实际上监督员在这里也不过就是做一个见证人,根本没有行使什么法权的资格,监督员做了个随便的手势。而魏沈生也随着做了个耸耸肩的样子,然后一摇头,率先走出会议室。 “你们没有钱买下这批谷物对不对?买了你们也不知道卖给谁是不是?” 麦克唐纳刚刚走进魏沈生的办公间,还没有来得及坐下,魏沈生就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对方的痛处,麦克唐纳下意识的向外看去,魏沈生却在办公桌上按下了一个按钮,于是,围着的这层玻璃就变了颜色,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可从外面是无法看到里面的,这也是当代的高科技产品,魏沈生这还是第一次在写字间用。 “魏先生,我们的确是没有办法真的兑现,这个……请允许我在这里给我的老板打个电话,你知道的,我其实当不了家的。”麦克唐纳掏出纸巾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也许,我是说,如果你能帮我们一把,我们会非常感谢!” “呵呵……”魏沈生用猫戏老鼠的表情看着麦克唐纳,“你要是想打电话就请到外面去打,你可以在我公司范围之外的任何地方去打,唯独不可以在我的公司里打,到时候,你又会编出新花样来,我不得不防啊!请吧,我不介意多等你们一会,而且,你还可以带上你的人一起出去打,至于那些监督员嘛,我来招呼他们,反正我这里的时间很充裕,我不会在乎你什么时候回复,我这里已经做好了交易的一切准备,根据交易规则,在一周内执行都是合法的,你们还有大把时间去筹集资金,联络仓库,寻找买家,这些对你们这个老牌公司来说不算什么。” 说着话,魏沈生拉开了写字间的大门,同时,自己先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没忘记把变色玻璃回复了原状。等到他回到了会议室,干脆替麦克唐纳给那两个根本下达了指令,“你们的老大要离开这里,你们还不赶紧的跟上去?” 两个业务员何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是假戏真做了啊!他们赶紧收拾起摆在桌子上的文件,还询问放在那边的戴魏公司给的复印文件可不可以带走,魏沈生摆摆手,示意他们随便,反正是复印件,也不保密的。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监督员诧异的询问魏沈生。 “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多钱来兑现期货合约的,他们以为我们是卖空,实际上我们是真的要卖自己早在一个季度前收购的南半球冬粮,如果我们是卖空,那今天的局面就会颠倒过来了,现在,是他们回去筹钱来兑现了。请你们来,目的就是见证这个特殊的局面,今天你们也都看到了?”魏沈生洋洋得意的说道。 “噢!买糕的!原来是这样啊!”监督员皮里奥心里一下子明白了,“可是你们的操作是不是也太反常了?你们手上有谷物,却是在一路做空,谷价跌下来了,难道你们就不怕手上的谷物要亏损吗?这不符合一般的商业规律吧?” “哈哈……”魏沈生爽朗的笑了,“如果是单纯的交易市场,我的确应该按照您刚才说的那样去想,按照最高价格出手。可是,芝加哥期货市场不是给了我一个可以用另外的法子赚钱的机会吗?在这里从事挂牌交易的商户里,能够10%的人是在实打实的做交易就算不错,偏偏我就是那里面的一员,而更巧合的是,我又是一个奸商,是个见钱眼开的家伙,既然可以通过买空卖空做指数赚钱,我为什么不可以先赚?通过玩期指来获利,等于是预先就补贴了粮价的亏损。”、 “哎呀!你说的好像很有哲理啊!可是,我还是不懂,如果没有人如此与你争夺期指的多空,你的谷物不是没有了这种补贴吗?”皮里奥似乎还没有明白。 “不不不,事情不是你那样理解的,如果没有多空争夺,粮价是会停留在一个合理的区间,这个区间的形成自然是市场供求和生产运输成本的平衡点,算是一个市场真实的供需平衡价格,按照那个价格,我的谷物是不会亏损的,只不过赚的很少罢了,大多数农产品商人都是如此,年年都做,年年小赚,所以,在世界富豪里,你找不到靠经营全球谷物的大老板,做农业的,注定是小富即安。” “我不得不再次呼喊了,买糕的!在我们这里出了一个哲学家!”皮里奥翻着白眼看着天花板,然后他认真的看着魏沈生,“用资本获利在美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用获利后优势反过来刺激销售,你这也许要算是一个创举了。”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高尚和伟大,只不过是这里的资本太贪婪了,利用时间的诧异做一些价格上的波动无可厚非,可人为的故意做多做空,还成了常态,这就不应该了,全球的民众要吃饭,全球的农民靠劳作赚钱生存,为什么他们生产和需要的粮食却被资本揉来揉去呢?这不对,以前我就想过,一旦我有钱,我就到这个市场上闹一闹,现在,我实现了我当农民时的理想!” 魏沈生不要脸的胡吹大气起来,把自己形容为一个少年对梦想的实现,天知道他是怎么想出这些高大上正能量的词汇来的,不过,这小子当年在燕城胡混的时候,但凡有机会,就是靠这一手招蜂引蝶的,要不,他的狐朋狗友那么多? “不管怎么说,你创造了一种新型的经营模式,我估计会有很多人研究,很多人去学着干,你……一下子就会成为这里的名人的,你就等着诸多记者的采访吧!我甚至都在想,也许,你的这种做法会不会成为芝加哥大学某些学系的研究科目,反正,我觉得你今天玩的这手很漂亮,真的很漂亮、”皮里奥又说。 “我不过是用其它商户那里获得的利润来补贴我在谷物低价出售的亏损,用我们华人的俗语来说,那就是堤内损失堤外补,不过这次补贴的有些大,我获得的期指利润补贴谷物亏损是绰绰有余,当然,这里面也有风险,这次的夏粮指数,我是赌赢了,我用手上的资本赌赢了,可我要是赌输了呢?所以,我是不鼓励其他人学我那样干,这一点还请皮里奥先生出去不要过度的夸张啊,对于记者嘛,我会说我的运气好,绝口不会提什么操作方式的,我得给米尔顿留点面子吧?” 好嘛!这魏沈生是里外的便宜全都要占尽,他的话里含义可是让皮里奥的脑袋瓜子复杂起来了,道理很简单啊,你皮里奥如何出去吹,我魏沈生不会认账,你要想把我的故事编的活灵活现,那你得到我这里来授权,所以,公开出去说肯定是不行了,公开的不行,那内部的报告可不可以写?这个没人管,反正机会给你了,具体的操作手法也告诉你了,如何去用,怎么到一些大学里去找人研究,那是你个人的事情,但是,就一条,不许公开的说,人家米尔顿也是要脸面的。 “我本来就不在乎囤积的谷物会亏上那么一点二点的,坦白说,我这次亏的那一点是由输掉的那些人给补贴了,可如果没有这样的做多对手,我这个亏是不是就该自己认?”此时的魏沈生似乎又高大上了,他居然一脸正经的侃侃而谈,“我是个表面凶恶,心地善良的人,我觉得,如果我能使许多地方的饥民百姓因为我这个行为而获得廉价的粮食,那这个事情我就该去做,我不在乎资本的博弈,因为,现在我也有资本,实际上,我做的这一切才让夏粮价格回到本来的真实,” 皮里奥是真的用崇拜和敬仰的眼神看魏沈生了,这与坊间的传言完全不一样了,就在这个时候,魏沈生那个不省心的小舅子闯了进来,乐呵呵的先给了魏沈生一个熊抱,“姐夫!真有你的,老爹要我过来慰问你,瞧,你看看谁来了?” 此时,魏沈生的老婆才把脑袋伸出了门框,眼神里全是怒火,随即就是火山爆发,“你这个孙子,发了这么大的财居然敢不告诉我!你还想不想过了!” 魏沈生看着皮里奥,满脸的尴尬,讪讪的笑着,“这是我老婆阿曼达……” 皮里奥知道自己再留下来不合适了,起身离开,临走的时候,魏沈生在他耳边轻声的问了一句,“你叔叔是不是正在竞选芝加哥市长?他将获得一笔至少六位数的政治捐款,你可以到你叔叔那里去显摆显摆了,至于什么好处嘛……” 皮里奥顿时高兴的连连说道,“有数,有数!”然后与魏沈生握手告别。 此时的麦克唐纳站在大楼的顶楼平台上,正在与米尔顿紧张的通话。 第一百二十三章 加打一番(1) 魏沈生的神操作让米尔顿公司彻底的掉进深渊,现在已经不是到戴魏公司来“讲数”了,而是要想法子找辙填坑了,至少,临时挪借的那一百亿得想法子还啊?一旦失去了这个信誉,米尔顿公司就等着摘牌吧,所以,麦克唐纳提出了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彻底的向戴魏公司投降,请求戴魏公司反过来收购他们手上的买单,这样,多少还能留下一点资本,至少还那个挪借的钱就有着落了。 米尔顿呆坐在写字间里,旁边放着准备庆祝的香槟酒,可现在,庆祝什么呢?场景转换的太快了,等到麦克唐纳打来电话,他还以为是向自己报喜,谁知道,电话里报出来的不是喜而是“丧”啊。老头对期货市场里的各种鬼蜮伎俩都明白,都算计到了,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戴魏公司玩的是真的,这得要有多少资本等在那里啊?米尔顿知道自己碰上了比自己强大许多的资本集团了,是自己至少目前来不及去号召或者动员其它资本加入战团了,这个时机……他很佩服对方设计的精妙,甚至在几个月前就为这次的行动预埋了海量的实物,这简直是太可怕了。 麦克唐纳被授权“可以使用一切必要的手段和让步来保住公司”,米尔顿老头说他不愿意再操心了,他说他累了,他想回家去看看自己的那条狗。 米尔顿公司还有一些其它的小股东,得知消息后,纷纷打电话给米尔顿,可是米尔顿把电话线拔掉了,手机也设置在静音状态,他的确是没法跟这些老伙计交代了。事情本身并不复杂,麦克唐纳一说,米尔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此时很后悔自己在最后的时候过于想去报仇了,连对方有多少家底都没去调查,就主观上认定魏沈生是在“卖空”,真要是那样,人家会等着自己去收割吗?还是疏忽大意小看了对手,不过反过来一想,米尔顿也觉得对手玩的这一招的确很难防,完全是依靠强大的资本实力在芝加哥与各方周旋,谁要是贪婪,谁就上套。 “时代变了,整个交易的潜规则也变了!看来,我是得退休了,该谢幕了。” 米尔顿喝掉了杯中的威士忌,那瓶香槟酒压根就没有打开,还用餐巾裹着放在那个不锈钢保温桶里,桶里的冰块早就化成了清水,可谁会去在乎呢。 得到了米尔顿的授权,麦克唐纳慌忙火急的又去找魏沈生,可这个时候的戴魏公司已经关门,里面的人都下班了。魏沈生已经下班了,他正陪着自己的那彪悍的老婆阿曼达去一家高档的餐厅,至于说小舅子嘛……已经自己找乐子去了。 别以为洋人都是温文尔雅有礼貌的,澳洲那边的白人就不是那么讲究,直到今天,美国人看待澳洲人还是认为他们很土,很粗鄙的。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澳洲人在盎格鲁撒克逊的后裔里算是低端的,毕竟是罪犯的后裔,澳洲最早是英国流放犯人的地方,许多绅士的规矩在澳洲是很难看见的,许多莫名其妙的怪事在澳洲又屡见不鲜,比如,澳洲原本是没有兔子这个生物的,结果,一些移民带了兔子进来,兔子繁殖太快,加上没有天敌,仅仅百年,在澳洲就繁衍成了百亿大军,为了消灭这些兔子,又引进了狐狸,结果狐狸却懒得去抓奔跑迅速的兔子,把当地的一些不够灵活的生物当点心了,直到今天,在澳洲,大量的野兔、野猫、狐狸等等,已经把原来的生态链完全破坏了。说出来你还别不信,澳洲的野猫品种各个优秀,随便抓到一只都比那些做直播带货的猫咪漂亮多了,而且数量庞大,据说有数百万只,可惜,一个个的都是野生的,已经很难驯化了。天籁小说网 阿曼达可以说把魏沈生管理的“井井有条”,就是在芝加哥这里,那也是每个月都要飞来跟老公热乎几天的,说起来,人与人之间的那点事还就是个命,魏沈生本身是个纨绔的痞子,可偏偏就被阿曼达给治得服服帖帖,昨天,阿曼达是从父亲那里得知,魏沈生这次是赚发了,足足有上百亿美元,也就是说,他们的戴魏公司算是大公司了。戴维斯老头心直口快,他就没想想,自己女婿这发财的本钱是哪里来的,反正就认为自己的女婿发了,捎带手他戴维斯一家也发了。 得知消息的阿曼达当然不会老老实实的在家等着魏沈生来报信了,直接去了机场,反正悉尼到美国的航班多得很,无非在美国西海岸再转一趟罢了。 阿曼达到了洛杉矶就给弟弟打电话了,让弟弟去芝加哥机场接她,所以,俩人是才同时出现在魏沈生的公司里。魏沈生安排好今天业务的手尾后,让大家都下班,豪爽的每人发了一万块的大红包,把一干员工乐的就差给他跪下请安了。 阿曼达看着老公在眼前显摆,她心里也很高兴,现如今,俩孩子要不是因为还在上学,怕是也跟着一起来了,不过现在在家里,有老爷子戴维斯照顾,阿曼达倒也不怎么担心,反而是担心魏沈生在这边会花天酒地,所以,阿曼达已经决定要到芝加哥定居,她要在这里亲自看着老公,一来就给了魏沈生一个下马威。 阿曼达不知道的是,魏沈生早就按照姐姐的告诫,身边得有夫人陪伴,否则很难进入芝加哥的上流社会的,将来想要把生意做大,没有一些特定的身份可是不行的。在这一点上,姐姐魏冬琴可是对自己这个弟弟寄予很大的希望的。 魏氏集团已经在香港筹备上市,随即,不仅要在西部开发中大力发展农业产业,同时,也要根据一路一带的精神,在周边一些地区发展农业产业,想要发展农业产业,不在芝加哥期货市场上埋下一根钉子,保不齐将来就要被一些敌对资本卡脖子,这一点,不用李凡去指点,魏冬琴就看的清清楚楚,所以,她让魏沈生利用手中的资金在芝加哥做大,反正打得旗号是戴维斯的,这就是典型的暗度陈仓,典型的拉大旗作虎皮,只要戴魏公司在芝加哥农产品交易市场上有一定的分量,那么今后在粮食定价上,不管是哪个集团想搞名堂,总得忌惮三分。 豪华的餐位是小舅子早就订下的,魏沈生和阿曼达都穿上了豪华的晚礼服,别人不知道,要是李凡他们在,一定会讥讽魏沈生这沐猴而冠的样子。可是在美国,只要你有钱,只要你穿着华贵,那你就是绅士,就是高贵的宾客了。 “今天我们要好好的奢靡一次,我要让你体会一下贵妇人的感觉。”魏沈生大刺刺的坐下,满脸得意之色,“我们这一次玩的可是太过瘾了,赚了多少钱在其次,这猫逗老鼠的感觉太好玩了,我跟你说啊,为了筹备这场把戏,我可是足足的准备了四个多月呢,当然喽,这里面也有你父亲的功劳,但是,他获得的回报怕也是在你们家族历史上从来没有的,仅仅这一次,你们家就可以列入豪门了!” “知道你厉害!行了吧?不过……我要跟着你到芝加哥来,两个孩子我也在考虑移民过来,不知道我们办移民方便不方便?”阿曼达张着水汪汪的眼睛说。 “简单,咱们投资移民就是了,拿出一个亿出来在这里买豪宅,只要肯花钱,叫律师们去办好了。”魏沈生摆摆手不屑的说道,“你来了后,先给你请一个礼仪教师,把贵妇人的一些窍门都学学,然后,咱们要打入这里的上流社会,随着发展,我们在期货交易所的地位要稳步提高,实话告诉你吧,我身后的家族资产数额巨大,在资本主义的大本营里,咱们不拿资本砸人干什么?所以,从明天开始,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去找房子,一定要找到让你满意的……对了,还要找佣人。” “哎呀!你到底赚了多少钱?怎么口气这么大啊?在悉尼的时候,你不也就是个千万级的小富豪嘛!怎么?来了几天就变了?”阿曼达用怀疑的语气问道,“我知道你这人喜欢撑面子,原来明明就是个自己跑业务的小老板,可那时你跟我吹的,害得我上了你的当,还给你生了俩孩子,这次,我要查验清楚!” “哈哈哈……查吧,正好帮我查清楚我到底赚了多少,反正我现在是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这次与米尔顿对赌期指,我姐姐那边先后给了我差不离400亿的资金,当然,这些资金还是得还回去的,可还回去了我还是有很多……” “先生,有一位叫麦克唐纳的先生想见您,他说无论花多大代价,他希望您能见他一下。”一个适应生走过来小声的在魏沈生的耳边说道。 “什么?不知道现在是我们夫妻的晚餐吗?这样来打搅可是不礼貌啊!”魏沈生满脸的不虞,“他给了你多少消费传话?我加倍,不要在给他传话了!” 那适应生顿时尴尬的说不出话来,魏沈生也太缺德了,就这样公开的打脸。 “魏先生,请原谅我的冒昧,可是事关我公司的生死,我不得不前来打扰。魏夫人,实在是抱歉,请您理解一个将要淹死的人在寻找救命的稻草,谢谢!”也不知道啥时候,麦克唐纳已经走了进来,直接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两夫妻中间。 其实,麦克唐纳想进来很容易,他只要说自己要如何如何消费,就可以进入到这最高级的贵宾厅了,此时的麦克唐纳哪里还在乎这点小钱啊。至于说进来了,只要看到了魏沈生,他也就不在乎其它任何礼节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不讲究了。 在西方的高端消费场所里,尤其是两夫妇,两情人的消费场所,是没有小包间这样的模式的,在西方人看来,高端的消费一是自己的享受,二就是要做给别人看的,关在小包厢里给谁看?所以,就算是在最高端最豪华的剧场包厢,那也不是全封闭的,一定是可以让别人看到里面是谁坐在那里,这是西方人的惯例。 所以,尽管魏沈生带着老婆来的高端餐厅只有几张桌子,可那也是开放式的,只要没有满座,谁花钱都可以进来,当然,也有一种例外,那就是某个客人包场了,所有的桌子空着都不可以有人进来,不过,那就是另一种意味了。 “你是?”阿曼达看着满脸惶惑焦急的麦克唐纳,心中有些不落忍,“亲爱的,他可能是有啥急事,你能帮他就帮帮他好了,现在你们谈,我去那边慢慢的喝点咖啡,这里的咖啡味道真不错,闻起来就很香,你回头想法子给家里也弄点。” 说起这阿曼达还真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要不魏沈生也不会活的那么滋润,在家里也是,该她霸道的时候绝不手软留情,可该她让步的时候也不会拖泥带水,要不,魏沈生在悉尼玩房地产也不会那么顺风顺水,家有虎妻是个宝啊。 “麦克唐纳先生,实话说,我很不高兴,我与夫人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面了,她今天刚刚下飞机,你看你这是……我不是给了你们一周的时间嘛,想买,想卖都随你们啊,难道说这个时间给少了?那行,我再加三天如何?这可是极限了!” 魏沈生说的是实话,根据交易所的规矩,所有到期的订单必须在半个月内完成交易,他给了对方十天的宽限期,可以说已经是最大的了,剩下几个工作日得把所有单据都操作一遍啊,很繁琐但不可少,可以说是很辛苦很无趣的工作。 “不不不,不是那个时间问题,是我们公司在今晚就急需获得一百亿美元的资金回笼,否则,我们公司就彻底完蛋了!”麦克唐纳几乎带着哭腔说着。 “你,你要回笼一百亿美元?你们可是要掏钱来买货的啊!如何回笼一百亿?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还是我理解上出现了巨大障碍?”魏沈生瞪大眼睛说道。 “是我们对整个局势的全盘估计错误,造成了当下的巨大危机,请魏先生救救我们,我们公司可是有着百年历史的老公司啊……”说到这里,麦克唐纳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在期指上相互对赌这无可厚非,也是常态,可是,错估或者贪婪,最后造成危机,责任还是在我们,我看明白了,您是高人,是真正的高人,所以,请求你们帮帮我们度过难关,以我们现在的情形,再去找别人是不行的。” 接下来,麦克唐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竹筒倒豆子般的对魏沈生说了,魏沈生脸上没有表情,可心里却是乐开花了,不过,他也佩服在姐姐身后设计这个局的人,还真是把美国商人的心思算的透透的,一步一步的让对方选择,正可以玩,反着也能玩,为善为恶,就看对手的心思了,而自己这边却是立于不败之地。 “你是让我买下你的买单,这话说的好绕口啊,那我要给你们多少钱?不对啊?应该是你们打算让给我多少钱……好像也不对,绕迷糊了!”魏沈生说道。 第一卷_加打一番(2) 麦克唐纳看着表情困惑的魏沈生,只好将他设想的解决办法慢慢的说了出来,“没有那么复杂,就是我们将手上这价值几百亿的货单全部折价卖给你们,你们只要出资一百亿元就可以,这样你们就不用卖货了,可以用现行的价格再次挂单。” “你,你在说什么?让我用一百亿去买你手上的一堆纸?是你没说清楚,还是我理解错了?不卖货,那我的货怎么办?我可是来卖货的!”魏沈生瞪眼说道。 “不是……”麦克唐纳被魏沈生给质问的一时语塞,可毕竟这行里的老手,“我们可是为那些货单叫了定金的,那些定金可都因为无法履约归了你们了。” “是啊,你们犯错,不能履约,就应该受到惩罚啊,可你又要从我这里找补回去,世界上有这样便宜的事情吗?”魏沈生似乎有些醒过梦来了,“你要么去筹钱履行合约,要么,你们就等着各种处罚,难道规则不就是这样设计的吗?或许,你们也可以去寻找第三方买下你们手里的货单,至少他们应该付给你们定金的部分吧,这样,你们的事情不就解决了吗?何必要跟我这里纠缠不休呢?” 魏沈生说的办法其实是期货市场里做出毛病后的客商最常用的手法,当然,接手的客商也不会轻易的就接手,而是要与出毛病的一方讨价换价,也就是说,那笔定金是肯定无法全部拿回去的,可即便是这样的事情,目前的麦克唐纳也是在急切中寻找不到啊,谁叫碰上了节假日呢?而且,也没有可能当场就拿回钱的,任何公司在处理如此批量大的合约,都得磨叽磨叽的,数量太大了啊。 麦克唐纳是思量透彻后才来找魏沈生的,以他了解到的情况,在芝加哥期货市场的这个圈子里,能够轻松的拿出一百亿“闲钱”的客户里,怕是也只有戴魏公司这一家了,其它的交易商手中即便是有,怕也是杯水车薪,想要一个个的凑,哪得凑到啥时候去啊?正因为麦克唐纳想明白了这点,才不顾一切的找魏沈生。 “可是……我们现在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啊!刚才我已经说了,我们借了一笔只有24小时的临时拆解,一旦我们违约,我们肯定就完蛋了,而且,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看在我们是同行的份上,拉我们一把!今后,米尔顿公司定当与戴魏公司共进退,我们只要缓过这口气,在期货市场上的人脉还是很强大的。” 麦克唐纳几乎就要下跪了,魏沈生装模作样的一会挠挠头,一会端起杯子里的凉水喝一口,见麦克唐纳已经说到了“共进退”这个话茬,他眼珠子一转,提出了一个让麦克唐纳几乎惊愕的想跳楼的建议,可是却是眼下损失最少的方案。 “不如……你我两家公司合并吧,当然,合并后我是董事长了,你们公司原来的股东可以保留,原来的董事嘛,可以按照规矩进退,而你可以担任合并后公司的ceo,这样,我就有充分的理由替你们还钱了,而且,你们的名号也可以挂在前面,就叫‘米尔顿&戴魏农贸公司’,你看,这样别人还以为是你们收购了我呢,你们是不是倍儿有面子呢?啊,我这个建议……你不用马上回答,你可以去问问老米尔顿。”说到这里,魏沈生低头看了看手表,“我的确是饿了,再说了,你们临时拆借的时间不是还没到吗?我知道,那是需要在明天才到期的。” “让我震惊的魏沈生先生,不是明天,是今晚的12点!那就算是明天了!” 麦克唐纳几乎要怒吼了,他也没有办法,急匆匆的起身到外面去打电话,在这豪华的餐厅里,没有可能让他在电话里大声与对方通话的,他要是敢,这里穿着漂亮制服的安保人员会毫不客气的把他赶出去,就是这,麦克唐纳还是抓了一把钞票塞给了站在门口的侍应生,保留了他能够再次绕回来的“后门”。 可以说,魏沈生的这个想法还真不是谁安排的,是他突发奇想冒出来的,这小子在悉尼那边打滚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干的可是不少,要不然他怎么会得罪了那么多人,最后还混的风生水起?他仅仅是单纯的从降低成本和抢夺对手人脉等等角度切入去构想的。在魏沈生看来,整个期货市场里玩农产品的公司能有几个是百年老店?如果不是自己这次前来搅合,米尔顿公司就可以顺顺当当的在今年的夏粮定价上获得主动权,舒舒服服的赚他们的钱,自己能够获得对赌胜利,实际上是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利用信息的不对称,在战术上迷惑了对手,更重要的是,自己身后站着的是早有准备的强大资本,而,米尔顿完全是大意失荆州,如果给时间让他们去准备,米尔顿到华尔街去筹集更大的资本前来对垒,那也不是不可能的,甚至是很可能的,从这个角度上看,魏沈生又佩服幕后设计的人,这个时间差可是把对手玩的五迷三道了,看着机会,看着金钱,却是被对手哗啦啦的搂走,而自己却是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相比老米尔顿怕是连死的心都有。 魏沈生都没弄明白,华人的思维里,类似这样的谋算可是早在两千多年前就存在了,合纵连横的故事早就有,为什么在实践中有的成功有的失败?除了诸葛孔明“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长叹以外,最重要的就是时间、地点、参与人等等诸多方面的配合,配合的越好,成功的可能越大,完全配合,完全成功,不配合就是失败,这就是事物最大的危险就是从内部发生分裂,发生破坏的道理。 选择魏家出面到芝加哥农产品期货市场搅局就是李凡的神来之笔,而选定魏沈生出面更是妙中之妙,或者可以反过来说,摆在李凡面前有诸多零件、设备和可加工的材料,怎么利用这些来制造出新东西来,做什么?怎么做?这就是高级思维里的“韬略”了,不能够因地制宜,量体裁衣,因材用料,一味的按照主观意识去干,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失败,而这一切归结到了哲学领域里的精髓就是“实事求是”。不管有多少科学幻想、伟大的梦想,最后落实到实现里,那就必须要实事求是,必须要一步步的打好基础,这就是社会历史不断发展的辩证法。 魏沈生在这个突发即想又给李凡引发了新的谋划,把本来还要推迟一些时日的行动提前了,用表哥钱博平对魏冬琴说的意思就是“加打一番”,搞完了夏粮,不是还有秋季的大收吗?而且,在北半球大举进行夏收之前,南半球可是进入到了轰轰烈烈的春种季节,这个空子李凡能不去钻吗?所以,事后,魏沈生得到了大姐的“高度称赞”,魏沈生在家族里的威望也稀里糊涂的拔高了一大截。 同样一个事情,魏沈生是从占便宜角度出发,想出了吞并米尔顿公司。可最后的结果却成了整个大棋局里的一个重要的环节,没有这个环节,辰全集团在全球的布局就缺少一个重要的链接,就需要花更多更大的精力和资本去运作。这才是冥冥之中的“天佑华商”啊。当魏沈生在餐桌上给自己姐姐发去这个构想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后来会演变成他自己都瞠目结舌的局面,这是后话。 麦克唐纳这边还在跟老板米尔顿掰扯,能够找到米尔顿可是费了他老劲了,老东西关掉了手机,拉掉了写字间的电话线,就呆呆的在那里喝着闷酒,逼得麦克唐纳不得不把电话打给了在写字楼值班的保安,许下重金让保安亲自到写字间去找那老头,他用的借口也很上档次,“万一老人家想不开了呢?”m.23sk. 保安几乎是破门而入,看到米尔顿还在那里慢慢的喝酒,旁边的威士忌酒瓶子几乎都快空了,见保安冲了进来,他还微微一笑的说道,“我没事,很ok。” “不,您现在必须要接一个电话,是麦克唐纳先生打过来的,他都快急疯了。” 保安说着掏出自己的手机,随即给麦克唐纳拨了过去,“麦克唐纳先生,米尔顿先生找到了,只是,他喝了不少酒,我非常怀疑他能否正常的与你通话,不过,我们还是试一试吧。”说着,保安打开了手机的免提,然后把电话发在了米尔顿面前,“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能与麦克唐纳先生说上几句吗?” “我当然没有问题,就这点酒?比我年轻时候喝的少多了……好吧,麦克,你又什么好消息告诉我吗?或者说你压根就没有消息告诉我,到我这里是讨主意的?是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没有主意了,我想退休了,公司的事情就交给你好了,你可以随意的去处理,我不会有任何意见……呃,我现在感觉是解脱了。” “保安,你立即出去,我与米尔顿先生的通话你不可以听!”那边的麦克唐纳几乎是怒吼着说道,“你的这部手机我买了,要多少钱你自己开价!” “不用那么麻烦,麦克,我真的没有喝多,我会用另外一部手机打给你……我都没注意,你这个号码好像也是你的私人号码,看来我们想的都差不多。” 的确,此时两人的工作电话号码根本就不敢开机,只要开机,那就是连绵不断的各种讨债、询问股份安全、要求退出等等各路人马的电话,如果这幢大楼不是已经下班,大门已经封锁,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找上门来闹事呢,在美国,任何人都对自己的资产非常非常的重视,一旦出现风险,能逃的逃,能追的追…… 米尔顿躲的这个写字间并不是他自己的办公室,作为幕后老板怎么可能与打工的在一个地方办公呢?所以,也没有人猜到他会躲在公司的写字间里。而麦克唐纳从下午离开公司后就消失不见了,尤其是离开戴魏公司写字楼的时候,那俩跟包的更是无耻的扔下了他,都赶着去贩卖这个消息,从而能够获得更多散伙的收益,典型的美国职场的低端人物,可这样的人物却是充斥在各个公司里。 那两个人去贩卖消息?是个什么操作?说出来也简单的很,他们熟知公司里的往来人物,熟悉各路人脉,两人用划拳的方式划分了各自的贩卖区域范围,一个负责向往来客户透露公司信息,一个向股东和临时加入的散户出售消息。 “亲爱的史密斯先生……也许有个消息对你很重要,多了我也不要,200美元,要不要您自己看,不过,这可是关乎米尔顿公司生死存亡的消息……” “娜塔莎女生,有个重要的消息,对你非常重要,当然,消息是要收费的……” “鲍里斯大叔,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也许事关您的养老金,当然,您是慷慨的,您给的小费从来都是非常达标的,这次您只要出200元……好吧,少50。” 有这俩货的传播,当天晚上可就热闹了,此时此地,至少有上百人想把米尔顿和麦克唐纳置于死地,“这两个该死的猪猡,他们能躲到什么时候?报警!” 可是放假的夜晚,到哪里去报警呢?就连交易所特殊警署都不接纳这样荒唐的报警,“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的猜测?没有证据。没有法律文件,我们的确是无能为力,而且,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看到你们说的那种迹象。” 的确,不管是新闻报道也好,或者是官方的声明,都没有证实这样的消息,就连那两个监督员也没有出面表态,按照他们身份的规则,他们是不可以泄露客户之间的任何信息的,一旦泄露,形成了一定的结果,他们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不光是这边的倒霉蛋会控告他们,就是那边占便宜的魏沈生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好了,你说吧,我现在用的是一个新的号码。”米尔顿还真是没有喝醉,只不过是人兴奋了许多,“无论你说出什么样的悲惨结局,我都受得了,我不会走到那一步的,当我进入这个交易圈子的时候,我就预见到了可能会破产的局面,所以,我其实是有准备的,富豪的生活过不了,可做一个中等生活的居民还行……” “亲爱的米尔顿先生,您可能是要退休,但绝对不是去过中等生活的普通居民,米尔顿家族的尊严摆在那里,您必须要体面的去享受最后的人生。”知道米尔顿没有喝醉,没有不良的想法,麦克唐纳干脆说了一些鼓舞老头的话,“对方提出了一个让我们体面结束危局的建议,他们请求与我们合并,这个……如何?” “沃特?”米尔顿猛然冒出眼睛中的精光,“你具体的说一下,我有兴趣。” 这边麦克唐纳与米尔顿掰扯,那边的魏沈生是一边陪着老婆吃东西,一边用手机跟自己的姐姐进行“聊天”,毕竟这个举动太叫人意外了,魏冬琴也做不了主,可是她能够直通李凡啊。李凡那边仅仅五分钟后就回电,“拿下米尔顿!” 第一卷_加打一番(3) 魏沈生得到了姐姐的同意,大大的舒缓了一口气,放下手机开始吃东西,阿曼达这时才开始彪呼呼的嗔怪起来,“你的赚钱大计得到比准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呀!就是个离不开姐姐的‘伏地魔’,不过,我喜欢,因为我也有一个。” “哈哈哈……”魏沈生好多年没有如此痛快的大笑了,看到周围一些人那怪异的目光,还有侍应生正快步走过来,于是,干脆大声豪气的说道,“今天是我与夫人相见的周年纪念日,我很高兴,今天这里所有客人的消费都算我!” 于是,餐厅里其他客人鼓起掌来,还有几个绅士般的走过来向魏沈生两公婆祝贺起来,更是有人拿出了名片,场面让刚才还很焦虑的侍应生顿时眉开眼笑了。 这也就是在美国,要是换着在国内,你魏沈生再有钱,在高档的餐厅里宣布这个,怕是没有多少人会很开心,能够到这里来的人差钱吗?凭啥你就为我买单?可是在西方这就是另一回事了,这个时候他们会欣然受之,而且,还会上去祝贺上去攀谈,最后彬彬有礼的请求今后可以更多联系,这就是文化的不同。 麦克唐纳花了半个多小时把魏沈生的基本条件向米尔顿解释清楚了,米尔顿总算是明白了,公司是保住了,面子也保住了,可自己的董事长的位置没了,心里虽然不舒服,可他知道,这是损失最小的方法,同时,也是保证传承的唯一方法,不管怎么说,挂的还是米尔顿的名,而且,米尔顿家族在公司里必然还有股份,董事长没了,可是董事的位置还是有的。他思索了一阵后,觉得还是要提出一些条件,否则,自己也太容易被看轻了,商人嘛,谈判哪里能够不还价? “原则上我同意两个公司的合并,能够把我们的名字放在前面很好,他很精明的知道我们这块招牌是值钱的,所以,在计算合并资产的时候,我提请你要强调这一点,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希望在合并后的公司里还保有一定的话语权,如果他不想给我话语权也可以,我不坚持,我是可以退休的,你知道我是有安排的,只不过……请他们用钱来买我的位置。”米尔顿说道。 麦克唐纳在那边心里是一阵的恶心,都这样了,还想找人家要钱啊?他明白米尔顿话里的意思,那就是在米尔顿现有资产作价后,他还要找对方多要几个百分点的干股,否则,他就不肯从新组建的公司里退出决策层,至少要当常务董事。 玩这种把戏的根本,还是在于为以后的卷土重来留下火种。这等于说,米尔顿这边的股权分配比重增加了,他增加了,相对的另一方就会减少,一进一出,哪怕米尔顿仅仅增加2个百分点,相对于比例上,就是4个百分点的变化,日后,如果米尔顿又联络了其他的小股东,又找来了资本增加自己的权重,说不动哪一天,米尔顿的股权就能超过戴魏公司了,他米尔顿就可以卷土重来再次登上董事长宝座。类似这样的案例在商战里可是不少见,甚至比比皆是,天天在上演。 美国人就是这种秉性,在面临摸顶之灾的时候,什么样的苛刻条件都会答应,当有人伸手搭救他们的时候,他们的条件就又冒出来了,当他们脱离了危险缓过劲来后,他们就要利用身后筹集到的强大资本,反过来要玩颠覆高层的把戏。 说个例子,许多人也许不知道著名的汽车品牌方向盘公司在近几十年的一些曲折故事,在上世纪末,美国三大汽车公司第一个要倒下的其实是那个羊头公司,就在我们很喜欢吉普的时候,老东家不成了,最后委身于方向盘公司名下。在这之前,方向盘公司的全称是“戴勒姆﹒方向盘公司”,为了照顾新进合并的羊头公司,连名字都改成了“戴勒姆﹒羊头公司”,在接下来的几年里,美国人利用戴勒姆在国际上的声誉,先后在法兰克福、纽约、东京和斯图加特等证交所重新包装上市,总股本扩张到10亿股,整个公司的市值也暴增了几倍。 缓过气来的羊头就不安分了,到了2007年10月初,仅仅只花了74亿美元就买回了80%的羊头的股权,马上转手给美国另外一家资本管理公司,可以说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当代的农夫与蛇。可惜,好景不长,接下来就发生了次贷危机,紧跟着又是金融危机,加上美国市场上的痼疾,羊头根本就无法适应当代汽车行业,于是,羊头又先后与f公司、l公司等欧洲汽车企业合并,联盟,直到今天,仍然在行业里苦苦挣扎着,连老东家也换成了半官方的“行业工人联合会”了。 在商场上打拼了差不多20年的麦克唐纳,哪里不明白商场上的这些鬼蜮伎俩?虽然他觉得现在就这样去琢磨对方是不对的,可面对老东家,他能咋办? “米尔顿先生,我试试吧,对魏沈生这个人我们完全不了解,原来调查来的所有信息都是不准确的,所以,我不保证能够您的要求可以达到,我会尽力的。” 麦克唐纳此时心里的算计其实也发生了变化,魏沈生答应他继续担任合并后公司的ceo,这个诱惑他是无法抗拒的,甚至还有些向往,既然老板都换了,凭啥自己还要替米尔顿去争取权利呢?如果那老头非要设置障碍,他自己也就只能尽人事看天意了。这个电话,麦克唐纳需要的仅仅是获得米尔顿的授权,所以,全程他都录音了,得到授权后,他能争取多少算多少,争取不到也怪不了自己。 “非常抱歉,我只能再次打搅你们的晚餐了。”麦克唐纳再次坐在了两公婆之间,“米尔顿先生原则上同意了公司合并的建议,但是,他提出了一些要求,他认为,米尔顿公司的这块招牌是一个很大的无形资产,应该计算在内。” 接下来,麦克唐纳把米尔顿的条件完整的讲述了一遍,然后用一种气定神闲的目光看着魏沈生,似乎在告诉魏沈生,我该传达的都说了,就看你怎么处理了。 “噢!这个要求不算过分,他既然不想退休,也很简单啊,我记得,在美国的公司里,往往是按照资产的权重来分配董事局里的席位的,这点我没说错吧?他能剩下多少资产?就算是我帮助你们还掉了那紧急的一百亿,你们还能剩下多少?”魏沈生说到这里,扭头看向正在擦嘴的老婆,“亲爱的,我知道你的心算很快,来,我粗略的报几个数字,你算算我们现在能在新公司里占多少比重?” 接下来,魏沈生就像是说相声那样,一会蹦出一个数字,那边的阿曼达也非常配合的拿起笔在餐巾布上写着,最后还是拿出手机点开计算器,不一会她就惊叫起来,“你现在真是大老板了,怎么一下子就有了这么多钱?如果在新公司里,他们想要个董事的位置,怕是没有个上百亿是不可能的,你这盘子也太大了吧?” 阿曼达那边在算,麦克唐纳自然也在算,他只算了一半就放弃了,因为再算下去毫无意义了。人家压根就不问米尔顿公司当下还有多少资产,报出自己的资产就足够碾压了,这是一种气势,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如果按照魏沈生报出来的数字,在芝加哥这个交易所里,但凡搞农产品的公司,没有一个可以与之放对。当初自己怎么就看走眼了?这个魏沈生的身后居然有那么强大的资本,上当了啊。 魏沈生到底是哪里来的如此海量的资本呢?其实,只要看透了西方经济中的窍门,华人在玩钱上的手段是绝对不会输给任何其他人的。说起来魏沈生在南半球囤积了2000万吨谷物,应该占用很多钱,可实际上呢?实际上用不了多少钱,给点定金,然后开出期票即可,尤其是在澳洲,有老丈人戴维斯在那里,用自己家的3000英亩土地担保,连个定金都不用给,甚至有些粮食就存放在卖主的仓库里。而魏沈生从悉尼房地产官司里脱身出来,自己原来的钱也解封了,跟着家族又先后划过来几百亿,再加上在期货市场上斩获颇丰,前前后后又捞进来差不多小200亿,你说,让魏沈生现在能不牛气吗?几笔账稍微一算,米尔顿讨价还价的本钱就微不足道了,他要想获得董事局里有分量的执行董事?去凑钱吧。 米尔顿公司原本有近300亿的资本,经此一役,已经所剩无几,除了做多那段时间的损失外,最后给戴魏公司下套把自己的资本几乎输光了,为了与戴魏公司在期货市场上进行多空争夺,米尔顿先后也筹借了近300亿的资金,这些资金可都是要付出很大成本的,一旦失手,这个损失就能让米尔顿原来的那点家底飞灰湮灭,这就是资本市场上的残酷,你但凡不要输,一旦输了,真的是连买葬身之地的钱都不会剩下,米尔顿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自己的“品牌”价值。 说起品牌价值,也就是某些企业的无形资产,有些是实在的,有些根本就是根据市场的态势胡吹的。比说,最早给可口可乐评估品牌价值的时候,许多人不理解,于是,评估人当时就说,“如果可口可乐的核心工厂发生不可抗力的损毁,公司里没有资金重建了,此时,只要拿出品牌出来抵押,看看有几个银行或者投资公司不争先恐后的去给他们贷款的?没有,只要有这个品牌在,有那个神秘的秘方在,其它的一切,都是可以重建的,这就是无形资产最核心的价值。” 有了无形资产的概念后,许多欧美公司就开始玩命的搞各种高端品牌了,有些是真实的,尤其是以实体经济为基础的老品牌,可以说,的确是很值钱。可一些虚拟的没有实体企业做基础的品牌,那就是个笑话,如果那种无形资产管用,雷曼兄弟公司还会倒闭吗?那可是百年老店啊?正是这样的概念出现后,诸多的美国软件公司,电子设计公司都无限制的夸大他们的品牌价值,目的就是使它们的报表好看,更容易去金融市场忽悠众多买家买他们的股票,使幕后的老板大发横财,真正**的时候,那种无形资产瞬间就没有了。近年来倒闭的五百强大公司可不在少数,哪一个在倒闭之前的资产估值不是在天上?倒了就狗屁不是了。 米尔顿这样的品牌在期货市场里有多大的无形价值?只要捅破了窗户纸,可以说一钱不值,这个时候米尔顿老头还想拿一把,可以说他是再次掉进误区了。 “合并的事情只是我的一个建议,我是看你们太可怜了,我不想看到从你以下的几十名员工失去工作,至于说有没有必要?你应该明白,有那块牌子,我也许能沾点便宜,没那块牌子,我一样做的风生水起,那种无形资产的提法我不懂,也不想去懂,如果说那块牌子值钱,你们大可以去变卖嘛,这对你们很难吗?” 魏沈生用戏谑的口吻说着不轻不重的话,在他看来,那个老东西还真是碍手碍脚的,如此之人,绝对不可能留在公司高层,那就是对自己今后掣肘的绊脚石。 麦克唐纳听懂了魏沈生的话,他自己心里很明白,如果不发生这次的翻船事件,米尔顿那块招牌或许还值几个钱,可眼下是真不值钱了,只要魏沈生把发生事情的细节稍微向媒体透露那么一点点,那块招牌就臭了,别说去卖,送给别人都未必要,这就是声誉效应,一个在市场上大败亏输又违约的公司,谁不怕啊? “米尔顿是个老人家吧?我本不该多嘴,可是,对老人,多少要照顾点情绪和面子,做不到这个,亲爱的,我建议你就放弃吧?”阿曼达此时插口了。 “阿曼达夫人,我们这是在严肃的讨论公司合并的事情,目前来看,至少我们是处在弱势一方,请您不要让魏先生放弃刚才的计划,我们需要那个计划。”麦克唐纳此时的心都揪了起来,他太担心魏沈生是个耳朵软的男人了。 “不,不是你那样理解的,如果仅仅是为你们那些人的工作,我先生是可以随便就安排的,他的公司肯定要扩大,必然要扩大。”阿曼达居然也是个人精,听出麦克唐纳潜台词,“如果不能妥善安排前任董事长,会出现什么样的议论?不合并,你们爱怎么弄都与我先生无关,可一旦合并,圈内的人士该如何看我先生?他们一定会认为是我先生使用阴谋手段褫夺了老董事长的权利,把他赶到乡下去了,这对我先生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何况米尔顿先生在业内很有名呢?”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善待前任老板,会损害我的名誉?对!你这个提醒好!你真是我的好贤内助。”魏沈生非常认真的走过去亲了老婆一口,“好吧,可以让他担任终身名誉董事长,他的股权也增加一个培森!这样该可以了吧?” 第一卷_加打一番(4) 阿曼达的胡搅让魏沈生顺水推舟的给了米尔顿一个“永久名誉董事长”的头衔,这个头衔表面上看似是一种荣誉,可实质上也是有好处的,比如可以拿一份无须纳税的补贴,可以在某些事情上获得公司无偿的帮助和照顾等等。何况,魏沈生不是答应多给一个培森了吗?这足够让麦克唐纳给米尔顿那老头交代了。 米尔顿是半夜里从麦克唐纳那里获得合并协议文本的,他看了以后,虽然不完全满意,可麦克唐纳的表情告诉他,他没有继续抵抗的本钱了,距离他还钱的最后时间不到十个小时了,这已经是在法律意义上可以追究的最后极限了。 叹了口气后,米尔顿拿出自己那支古董派克钢笔,郑重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看似好像完全认输的样子,而在另外一件办公室里,魏沈生看到直播视频后,也拿出签字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即,特别请来的送件员将两份文件互换,两人又签了字,至此,这桩一老一新两家期货贸易公司的合并就算是完成了法律手续。 谁能想到,魏沈生请来的这两位律师正是芝加哥交易所里的专职律师,更是那个监督员皮里奥通过叔叔派过来的,皮里奥叔叔的竞选团在当晚收到了一笔20万美元的政治捐款,在诸多赞助捐款中已经是第二大的了,一切都在心照不宣中进行着,竞选一个市长的费用可比竞选参议员众议员的费用低多了。 合并协议完成,陪着魏沈生旁边的芝加哥著名大律师也在见证文件上签下了名字,还与魏沈生相互拥抱祝贺了一下。阿曼达和弟弟始终在旁边看着,一句话都不说,甚至连个大气都不敢喘,他们哪里见过如此简单的就变成超级富豪的? 说话已经是周末假期了,礼拜六的中午,也就是在米尔顿公司借的那笔临时贷款最后还款到达前三十分钟,麦克唐纳接到了那家金融公司经理打来的电话, “尊敬的麦克唐纳先生,我们知道你们公司进一步扩大了,为了表达我们之间的友谊,表达我们对你们的尊敬,我的老板让我通知你,你们的借款可以暂时不还,过去一天的利息也减免了,希望今后我们之间的合作能够更进一步。当然,你们也可以归还这笔借款,那样我们会非常遗憾的,请给我们一次献殷勤的机会。” 听了这番话,麦克唐纳简直是无语了,他能说什么呢?哪家银行或者金融机构不是嫌贫爱富的?看来,合并的消息已泄露,甚至连自己继续担任公司ceo的消息也泄露出去了,要不然,人家打这个电话来干什么呢?可是,他现在这个ceo与原来的可是不一样了,类似如此金额的资本运作,魏沈生可没有授权给他。 “这个……奥戴尔先生,非常抱歉,我目前没有权利回答您的建议,当然,还款的指令已经进入账号的预付系统,收还是不收,还还是不还,那个选择是在您那里,另外,由于新一届董事会还没有召开,新的董事局、董事长都还没有……假期嘛,总是有些不巧的,以目前的状况看,我充其量也就是个看守班子,当然,我对你们的新建议和新合作方式是表示欢欣鼓舞的,可是,非常非常遗憾。” 不能不说麦克唐纳是个职场老手,把该说的都说了,甚至把不该说的也暗示给了对方,你们可以钻空子,可以大擦边球,问题是,一旦弄出了大毛病可不要找我,我是负不了责的,我现在就是个看家的,许多事情做不了主,说了也不算。 奥戴尔那边的确是想占便宜,想打擦边球,如果麦克唐纳急于想在新老板面前立功,想表现一下,没有考虑深浅就直接同意奥戴尔的新建议,那在新的秋粮竞价阶段,公司但凡获利就要分给奥戴尔身后金融机构一杯羹,奥戴尔轻飘飘的一个小把戏就可以给自己捞取不少好处。可麦克唐纳是老手啊,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公司可是不差钱,甚至还可以调剂出多余的资本也参与到其它公司的运作中去。 既然奥戴尔身后的资本不差钱,为什么当时答应米尔顿的时间只有24小时呢?这里就不得不说这些金融机构的情报系统发达了,对于他们的客户,尤其是巨额借贷客户的资料,那几乎是每日更新的,如果说米尔顿公司二个月前开口,他们连“呗儿”都不打就会划款过去,那个时候的米尔顿正如日中天,在农产品期货竞价上几乎就是“一言九鼎”的角儿,当时他们也想靠上去,可人家米尔顿不要啊,身边大把的金融机构经理围着呢。可时过境迁,米尔顿在与戴魏公司的对赌中一败涂地,形势急转直下,米尔顿公司在金融界的内部评级中,已经掉到了“危险”的级别,这样的情况下,谁还愿意融资给米尔顿去冒险呢????.23sk. 那奥戴尔在最后关头为什么敢于放出一百亿给米尔顿呢?这也是奥戴尔经过仔细测算后才确定的,奥戴尔是从米尔顿解释戴魏公司涉嫌卖空的话语里得到启发,经过测算,不管博弈双方谁输谁赢,最后到期的合同本身价值就远远不止一百亿,一旦发生崩裂,奥戴尔会第一时间让律师出面去主张权利,甚至连各种文件都准备好了,昨天晚上,奥戴尔和其手下也是在密切关注着事态的发展。那个去找米尔顿的保安同样也被奥戴尔派出的人收买了,发生的一切都适时掌握。 按照奥戴尔的分析,米尔顿去找戴魏公司商谈,成功了,还他的钱丝毫不是问题,一天的周转就赚来大笔的使用费,划算的很。如果米尔顿的行动失败了,奥戴尔的律师就会第一时间去报案,第一时间主张权利,查封米尔顿公司旗下的所有资产,将米尔顿无法兑现的合约转移过来,然后再低价委托第三方农产品贸易公司吃下订单,转换成的货款就是奥戴尔公司的,如此七转八转的,奥戴尔只会赚更多的钱,风险几乎是没有的,所有,奥戴尔放款了。 这么好的事情,其它金融机构怎么就没弄明白呢?道理很简单啊,米尔顿找其它公司谈融资的时候,可是没有把对戴魏公司的“卖空”判断说出去啊,那个时候,竞价还没有结束,消息一旦走漏,谁手上的单子还会转给他米尔顿公司呢?米尔顿是四处借款碰壁后,才不得不把实底告诉了奥戴尔这个“老朋友”,所以,这个便宜就给了奥戴尔这家金融机构了,可以说,米尔顿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设想的一切最后全都反转了,认真说起来,米尔顿是个赌徒,而奥戴尔则是庄家。 听了麦克唐纳的话,奥戴尔心里也明白了,自己找错人了,直接去找魏沈生行不行?怕是比麦克唐纳更不好说话。他本来是想趁乱插入,这个时候正好是公司合并期的空白模糊期,麦克唐纳干也就干了。他为什么不给麦克唐纳许以好处呢?或许给了好处麦克唐纳不就能够帮他了吗?这个想法奥戴尔不是没有,也动过脑筋,可是,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因为太过敏感,太容易出事,一旦出事,麦克唐纳固然要倒霉,他奥戴尔的日子也未必好过,尤其是这电话是他主动打过去的,谁能保证那边的麦克唐纳不会录音呢?为了些许利益而冒坐牢的风险不值得。 不是说美国那边就没有各种利益的交换,实际上更多,但是,公然的行贿受贿是绝对被禁止的,甚至沾上点边都有麻烦。如何界定这些交换是被允许或者被禁止的呢?比如说,魏沈生承诺让麦克唐纳继续担任ceo就是一个明显的带有贿赂性质的行为,可是却是被允许的,因为说得出道理来,两家公司合并,自然需要一些原来熟悉公司的人员留用,何况,魏沈生还把米尔顿的名字排在前面。这里的关键就是麦克唐纳在合并中有无出卖老东家的利益,有无做出损害老东家的事情,这可不是你米尔顿张口就说的,你得有事实和依据,一旦指责不成立,甚至会成为诬告的被告对象,在合并的商谈中,总共就那么几个小时,米尔顿去哪儿找证据找事实?可如果奥戴尔这个时候许下不相干的诺言,那就不行了。 麦克唐纳说的自动划账是个啥意思呢?就是在奥戴尔的金融机构里开立账号,实际上,各个大贸易公司在他们的机构里都有固定的账号,方便随时进出各种款项。凌晨的时候,魏沈生就将一笔钱转入到那个账号里了,时间到了,机构可以按照米尔顿签署的临时拆借协议自动划转款项。实际上,当魏沈生将款子打进米尔顿在奥戴尔的机构账号里,就意味着临时拆借的合约已经履行完毕了。 奥戴尔对麦克唐纳说的话里其实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让麦克唐纳帮忙带话给魏沈生,而麦克唐纳的回话里实际上也是拒绝了奥戴尔的暗示,“我一个看家的,这话能传吗?传了这个话,新老板该如何看我啊?我还混不混了?” 三天假期很快就过去了,新的秋粮竞价开始,合并后的“米尔顿﹒戴魏”公司只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新闻发布会,米尔顿还算是给面子,满面红光的讲了几句,他那些糗事全都掩盖在发布会的闪光灯下了,而公司内部的变化,老小子一句都没有提。怎么提啊?公开说自己已经不是老大了?他似乎丢不起那个脸,只能将就的说了自己为了弥补年轻时的遗憾,打算去周游世界,还特意把一张环球履行的豪华船票拿出来晃了晃,然后就是麦克唐纳官方性的一些说辞。魏沈生?那小子压根就没出席这个新闻发布会,完全给足了米尔顿面子。实际上,他在督促公司的业务人员,把手中的2000万吨南半球冬粮赶紧的处理掉,回笼的资金他要按照老姐的指令,在芝加哥秋粮竞价上“加打一番”,现在,他可是信心满满。 魏沈生在芝加哥期货市场上的搅局,到底达到了什么目的?魏沈生自己是狗屁都不知道的,可是,这一年的国际粮价可是大幅度的滑坡了,更重要的是,许多华商在北半球的夏粮中买到了实惠的谷物,尤其是北美的当年夏粮销售,销路是相当的不错,可是卖出的价钱却是比往年低了五个百分点,这几乎把当年增产的红利全部抵消了,等于是让北美的农户不赔不赚,保持了稳定。 可是辰全集团旗下的海外企业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拿在手上的外币总算是找到了宣泄的地方,通过各种手段和成立下属子公司,那些低价的夏粮都被华商采购了。尤其是许多粮食采购后并不是运回国内的,而是运到中东缺粮的地区,串换成原油、成品油等货物往回拉,否则,光是万丹建筑赚回来的外币就足够让钱博平头疼一阵子了,现在,他让在海外的企业,能换东西的绝对不要钞票。 几十年前,国内急需外汇,要用外汇支付许多引进的技术、设备等等,可是时至今日,国内不仅没有了原来的那种需求,就是有,老美也是今天限制明天制裁的,弄得国内外汇储备膨胀到了天文数字,以前是鼓励创汇,现在可是严格审核创汇的,这待遇和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钱博平才不会傻到有人找他谈话呢。 到了这个时候,王锐才发现小老大的布局有多高明了,他是在东南亚一带投资办厂,赚的钱去国际上买回小麦,为此,他还联络了魏家,在相关地方建立了面粉加工厂。别以为东南亚一带不出小麦就不吃面粉了,事实上人们的口味也是多样性的,比如,到处都是快餐店,到处都是糕点店,因此,在东南亚一带的面粉销售也是很大量的,尤其是年轻人,他们似乎更喜欢吃面包吃蛋糕等面食。 说,你华商玩了这一把,不是与当地的粮商争市场了吗?就不怕与当地人发生龃龉吗?实际上还真不是,而是另一种合作,是把生意做的更大赚的更多。 当地商人也想大量的购买小麦面粉,可是,在国际上购买是需要外汇的,而东南亚大部分地区的外汇可都不宽裕,有了王锐这些华商去了后,这个局面就改变了,王锐大方的找到当地的商人,我不要外汇,我用小麦或者面粉跟你们换稻米,这样你们不是两头赚了吗?事实正是这样,而且,那个王锐更是鸡贼,每次做生意,总是在自己这里搞“逆差”,剩余部分支付美元,这样,也让当地的机构好交代啊,咱们嫌外汇麻烦,可那些小国却是喜欢啊,你喜欢就都给你。 辰全集团玩的这些把戏其实华商早就干了,要不然这些年来,那么多进口的水果、稻米、木材、橡胶、有色金属矿?可以说,这个布局很早就开始了。 “小老大,加打一番的话好说,可秋粮的品种多啊,具体指点一下呗!”魏冬琴打来了电话,“我那二杆子弟弟催我好几次了,他又想玩对赌的把戏。” 第一卷_加打一番(5) “让他老实点,加打一番的意思是针对米尔顿公司的,现在不是已经拿下了米尔顿公司吗?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叫他低调点,按照正常的贸易去做,如果有人觊觎他的公司,应该还是那个不死心的米尔顿,到时候见招拆招就是了!” 在这里,魏冬琴也好,魏沈生也罢,他们都是按照商场上的规律思考问题,可李凡却不是,他是按照人的心性去设计布局的,在李凡看来,以米尔顿为代表的老牌芝加哥农产品资本是绝对不会轻易认输的,不在幕后搞名堂才怪,他现在要求魏家就是低调,看对手的怎么玩,当然喽,他是不会轻易相信米尔顿老头真的会花上三个多月的时间,花着昂贵的费用去闲逛呢,所以,那条船上的乘客已经被他找叔叔秦良栋派人调查清楚了,上面至少有十个人的相貌让李凡很扎眼。 有了李凡的这个提示,魏冬琴心里明白了,对于秋粮的采购,别的公司可能不怎么会重视,可是魏氏集团不能不重视。到现在,魏氏集团的转型基本成功,已经在西部大开发中,抢占了先机,在西北西南等地建立了好几个现代化农业生产基地,同时,也利用手上的资源建立了至少三个大型饲料工厂。饲料工厂的原料是什么?就是秋粮,尤其是玉米、大豆之类的农作物。想通了这一点,魏冬琴给弟弟打去了电话,在电话里,姐弟俩的谈话气氛已经不像原来那样。 “小弟,姐姐在想啊,家里是需要大量的玉米和大豆的,你在那边可以考虑适当的做点实单,另外啊,你那个张扬的个性最好收敛点,我不是说你平时的样子要改,我是说你在做生意的时候,这次,你是有后盾,有其它的朋友配合,让你干了一次漂亮的,可如果没有这些朋友帮忙,你干的是不是又是在赌?” “姐!我知道了,这次的事情我事后也想了,一是大姐你布局早,让我提前在南半球下手,二是有朋友在市场上牵制其它的资本,这个我明白,现在收了米尔顿公司后,许多关系要消化接受,许多品种我还在摸索研究,我现在是家大业大,不像原来是个光棍一条,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现在可是没胆量去冒险了,这点我可是清楚的,请姐姐放心,我一定看好这一摊,你有啥安排我一定照办。” 正所谓人的成长需要经历磨难,魏沈生这些年在水里火里的打滚,不能说他不是在经理磨难,这次虽然被他乍唬唬的搞成了,可是他心里从开始到后来都是不清楚最终的目的是啥的,是到了最后拿下了米尔顿,手上突然又捏着大把的谷物要卖的时候,他才似乎醒过梦来,因为,节后一上班,就有华商找上门来,他们对魏沈生的情况似乎非常熟悉,也没有说“你赚了,给我们压点价”,而是实实在在的按照收盘价格全盘接受了,很快,魏沈生手上积压的南半球冬粮就一杆子扫没了,不仅盘活了资金,更是让魏沈生在南半球粮食市场上的声誉鹊起。 魏沈生就是再傻也明白,在他的外围还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他不知道是谁,但是他相信,大姐至少是知道一些的,不告诉他的理由也简单,他的嘴巴不严。 “好,你既然明白了,姐姐也就不多啰嗦了,你负责采购家族饲料厂需要的玉米和大豆,数量你看着办,多点少点都不要紧,这些作物的价格本身就不高,只要控制住成本,咱们明年的饲料生产就有了好的基础,而且……姐姐我还想利用大豆发展油料厂,这就可以多种经营了,榨油后的豆饼才是饲料的好原料,直接用大豆去做饲料,那也太浪费了,总之,你在那边一切都要谨慎,五十亿以内的业务你自己把握,超过这个数额的交易你必须要告诉我,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明白!”魏沈生在电话里连连答道,“姐,在咱们身后是不是还有更大的人物在控制啊?这次我在期货市场的动作的确是有些冒险的,后来我细想了一下,如果不是有人在其它的品种上牵制着美国资本,就咱们那点钱还真是不够人家看的。不说别的,光是原油那一块,随便动个单子就是几十亿美元,而且那边还是一个特殊的均衡状态,谁也不敢乱动,一动就会被诸多的资本挤兑,我刚刚开了一些其它方面的资料,看了历史上各方斗法的手段和模式,看得我是毛骨悚然浑身发凉啊!跟他们比起来,我以前玩的那些真就是小儿科啊!” “好,听了你说这个话,姐姐相信你是真的长大了,成熟了,外围的事情你不要管,也不要问,知道多了对你没有好处,你就记住,你的身后是祖国,你的周围是华商,眼下华商的实力不可小觑,你就是华商中的一份子!”魏冬琴说道。???.23sk. “是!我一定记住姐姐的话,这话听着提气听着涨分量!”魏沈生也高大了。 有了姐姐的那种暗示加鼓舞,魏沈生在期货市场上的表现还真是变得中规中矩了。由于夏粮竞价的博弈,让许多人感觉是从冰火中走了一遭,等到了秋粮竞价的时候,竟然平稳的就像icu病房里最后咽气后的监控器,一条直线。 可是在维多利亚女王号上的顶级私人酒吧里,这里的气氛却是另外一种样子。 “我承认,我在过去的两个月里输了,输的很是不服气。”手里拿着威士忌的米尔顿坐在那里坦然的说道,“这次,我能够在这条环游地球的船上与大家见面,就是想从你们这里寻找帮助和支持,我不甘心,我想把失去的东西拿回来。” 坐在旁边的几个老人手里也拿着酒杯,不过他们喝的却是度数不高的葡萄酒。 “米尔顿,你说的这些我们已经知道了,在这里,我得纠正一下你的表述。”满头白发的亚当斯﹒洛威尔发话了,“我们波士顿财团的几个老家伙已经是多年不问世事了,可是看在你早年曾经对我们有帮助,换句话说,我们差你一个人情,所以,我们接受了你的邀请,反正也是闲来无事……那个我说到哪儿了?” 亚当斯﹒洛威尔到底是第几代波士顿财团洛威尔家族继承人,已经不可考了,在美国十大财团中,波士顿财团既不落后,也不靠前,尤其是其代理人肯尼迪被暗杀后,波士顿财团就显得格外低调,可要是谁小看了这个财团,那肯定倒霉。 与洛克菲勒、摩根财团不同的是,波士顿财团的历史要悠久许多。早在19世纪初,波士顿地区的洛威尔、劳伦斯、亚当斯、洛奇等家族就依靠在海外殖民掠夺中积累起来的巨额财富,联手投资了商业银行、各类保险等金融业务,这个时候的洛克菲勒和摩根都还没有出生呢,而且,美国的南北战争也没有开打。 波士顿财团成立后,用手上控制的银行提供资金,开始经营纺织、制革、制鞋、服装、食品以及化工等轻纺工业,成为美国资本原始积累最早的一个集团,在石油出现之前,他们的财力可谓是美国东部首屈一指的。后来,新兴的肯尼迪家族也加入进去,到20世纪初一战之前,波士顿财团的实力已经不可小窥了。 随着两次世界大战的发生,波士顿财团又先后进入军火制造行业,手上也控制着几家实力不弱的银行,就算是后起之秀的洛克菲勒、摩根、杜邦等财团兴起,也是不能轻易的小觑波士顿财团,最重要的是,为了确保财团的长久不衰,这几家世代互相通婚,以波士顿第一国民银行为核心,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资本财团。 与新兴的肯尼迪家族联手后,这个财团更是在美国政治上有了一席之地,一九六零年,肯尼迪家族的“约翰?菲茨杰尔德”成为美国第三十五任**,那年,约翰?f?肯尼迪四十三岁,波士顿财团的发展在那个时候也是到达了顶峰。 可惜,好景不长,二年后,肯尼迪在德克萨斯被刺身亡,直到今天,肯尼迪的刺杀案还是一个悬案,没有正式的官方侦破结论,可是明眼人都看得明白,那就是美国内部,政治加上资本相互倾轧的一个结果,波士顿财团也跟着面临了诸多重大打击。从此,波士顿财团逐步的淡出了民众的视线,行事和发展格外低调。但是,波士顿财团仍然是不可轻视的,别的不说,那个著名的常青藤学校,麻省理工就是其麾下的,还有诸多证券公司,私募基金等等,当下的这些财阀,就像影子一样的伴随在洛克菲勒财团摩根财团旁侧,往往在许多关键的决策中,手中握着关键的一票,这就是波士顿财团。 米尔顿早年曾经帮助过波士顿财团中的洛威尔,那还是在洛威尔刚刚进入期货市场进行的时候,眼看就要灭顶了,米尔顿用自己掌握的情报,拉了亚当斯﹒洛威尔一把,使亚当斯在家族里的位置坐稳了,所以,欠米尔顿一个人情。 在酒吧里另外两个人则是劳伦斯家族的克里尔﹒劳伦斯以及洛奇家族的琼斯﹒洛奇,说起来,这些人的平均年龄都过了七十了,正处于说老还行,说不老也干不动的年纪,这次,受到米尔顿的邀请,几个老家伙到了这条豪华的环球旅行邮轮上,整个全程走完需要四个多月,而他们是在纽约上船的,时间要少一点。 “噢!你刚才说到要纠正我的一些结论,我还在这里等着呢。”米尔顿无所谓的举举酒杯,“你才不过大上我几岁,不至于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吧?” 这几个老东西说话其实都是带有机锋和暗示的,米尔顿说自己不甘心,意思是暗指自己遭到了对方暗算,而洛威尔说要纠正的意思就是不同意米尔顿意气用事。在商场上,不存在谁给谁暗算的问题,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你没有把握好,没有察觉就是错,尤其是最后是有止损的机会的,米尔顿不过是贪心太大,所以再次掉进对方设置的陷阱里,而且,那些陷阱边上可都是插着提示的牌子的。 洛威尔以年纪大装糊涂,这也是场面上经常采用的一种手段,实际上,洛威尔是一点都不糊涂,他很精明的想换掉那个话题,他认为自己说出来怕是不太好,可是没想到,米尔顿还认真了,一定要问了清楚明白,可是能有什么说明白的?用个人在商战中的“不服气”来求这几个资本**,这个理由是不成立的,别说洛威尔了,就是劳伦斯和洛奇两个也不会答应,他们需要米尔顿有更好的理由。 “嗯,是的,我刚才要纠正你的,你在今年夏粮竞价中至少犯了二个错误,这是你自己的问题,与旁人无关,如果你连这个都还没有认识清楚,那你叫我们如何帮你?你将来要玩的规模数字不会小,我们虽然不差钱,可借用华人一部电影里的台词来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我说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看着洛威尔的表情,米尔顿还真是得服气,不能不说,自己的心胸的确没有人家大,做事也的确不如人家精明,到了这个时候,自己还拿瞎话去恬哄人肯定就是一个失策,也许,这正是自己始终没有做到真正大型资本代表的原因。 “是的,从整个过程来看,我的确犯了错误,不止两个。”想明白了的米尔顿开始做自我批评了,“第一,我轻敌了,没有把新来的看在眼里,错误的用经验去评估对方。第二,在多空对赌的时候,当感觉继续拉高有难度的时候,应该见好就收,那个时候我还不会发生亏损,可是我没有停止,甚至还想赌下去,就想吃掉对方。第三,当我醒悟了之后,回头做空,那个时候我的损失不大,完全可以反向操作获得补偿,事实上我也是那么做的,可惜,最后的贪念让我掉进去了。我承认,我在做业务的时候夹杂了个人情绪,正是这个情绪使我失败。” “你要感谢上帝,你碰上的是华商,人家实际在操作的时候是给了你暗示,同时也给了你面子。”洛威尔瘪瘪嘴巴,“换做是我,一准在对赌的时候就把你干趴下了,还能给你留什么情面?那可是数百亿美元的交易!华商还是心软了。” 听到这里,克里尔和琼斯都微笑了,他们实际上对米尔顿这次失败的事情一清二楚,他们也知道自己前来旅游不单纯是看在洛威尔的人情面上,更重要的理由在这几个老家伙的心里都是**似的,可他们不会说出来,就看米尔顿有没有这个悟性了,有,几个老家伙会联手干一票,没有,他们也许会另外找人,或者干脆就继续等待,这就是米尔顿所面临的一次职场考试,能不能过,看他自己。 “是的!华商的确是手段平和,最后与我的公司合并后,还给了我荣誉董事长的职位,可我不认为这是宽容和荣誉,这是羞辱,是对我们价值观的羞辱!” 第一卷_加打一番(6) 米尔顿的话里透着白人至上的骄傲,他继续说道,“作为现代文明的优秀人种,我觉得输给了黄种人是一个耻辱,同时,作为美利坚控制的期货市场,怎么可以开这个头呢?是的,我的观点有些种族歧视的味道,我不否认,但是,我们比其它人种更为优秀的情形是一个不可忽视的事实,是我们创造了现代文明,同时,我们也必须要看到一个危机,那就是华商崛起对我们的威胁,这也是一个事实,我觉得我们有责任有义务要对来自华商的资本进行反击,他们的崛起严重的影响了我们在世界各地的利益,罗威尔,这个理由如何?成立吗?”???.23sk. 洛威尔吧嗒了一下嘴巴,泯了一口葡萄酒说道,“对你刚才的话我必须要修正,关于人种的问题就不要再提了,那是会遭到大多数人攻击的,也不符合当今的国际价值观,所以,用人种差异作为理由,你太危险了、种族歧视要不得。” 米尔顿一下子被洛威尔的话说的脸红了,他只能讪讪的说道,“我收回刚才的言论,的确,作为我们这个级别的金融家企业家是不可以那样信口开河的。” “你也不能全部收回啊!”克里尔?劳伦斯翻着眼皮说道,“关于美利坚利益的那一块是需要保留的。没错,自从我们建立了芝加哥期货市场后,在国际上的各种物资的定价权就是我们美利坚的,现在有人要与我们分庭抗礼,这不行,这触及到了我们的底线,虽然我们对外讲的是自由经济,可在具体的作为上,我们从来不允许除了美利坚以外的人可以自由,这就是我们的底线,必须反击。” 亚当斯?洛威尔在那边也在点头,可是琼斯?洛奇却表情复杂的说了一句,“反击?说起来容易,真正干起来怕是就不简单了吧?请问,我们的对手到底是谁?我不认为那个挂着澳洲戴魏旗号的小子就是我们的对手,他的身后到底有多少资本?如果我们的资本对付不了,怎么办?这是个要仔细想想的问题。” 洛威尔在那边又点头了,这似乎是他的习惯,对大多数人的话他习惯于点头,可是这不代表他真的就认可对方的意见,只要他一开口,多半又是修正的辞藻。 “目前我调查得到的资料显示,那个魏的身后是其在神州国的家族企业,总资产大约超过了千亿美元,所以,这次我失败了,我的资本没有他们大。”米尔顿说出了自己知道的情况,“不排除在他们家族的周围也有一些关联的大企业,可是目前没有证据证明这种关联加入了这次期货竞价博弈,按照我的估计,我们不妨把他们的资产再高估一倍,也许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底线了。” “你估计的太少了,不过那不重要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哪个资本可以与我们美利坚的资本对抗,自从建立了布雷顿森林体系后,是我们在控制着世界上绝大部分商品的定价权,这是不会改变的。现在,米尔顿在芝加哥遇到问题的核心其实就是有人在向我们的定价权威挑衅,这个是不可以接受的。”克里尔?劳伦斯说着话掏出了一根雪茄点上,“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必须要好好的策划一次行动,我觉得就在农产品市场上进行,那里不显眼,也不是期货市场的重视地带,最主要的是,我们美国有大量的剩余农产品,这才是我们手中的武器!” 洛威尔在那边又点头了,不过这次琼斯也点头了,米尔顿还没整明白咋回事呢,三个**已经默契的达成了协议,然后才一起看向米尔顿。 “米尔顿,你自己去准备方案,至少要有ab两个,至于说资本方面你无须担心,我们会去筹集,而你,最主要的就是方案,注意,不要触及违法,这很重要,你要是违法了,我们保不了你,我的意思你懂吗?”洛威尔最后发话说道。 几个老家伙在船上密谋,李凡在家里也没闲着。如果米尔顿不是一反常态的要去做环球旅游,李凡也许还真是把这次的风险给疏忽了,正是米尔顿这过度的旅游让李凡的神经绷紧了,尤其是拿到了登船游客的资料后,李凡已经闻到了火药味了,波士顿财团最重要的三个**也在船上,更让李凡惊愕的是,芝加哥排名靠前的佳吉公司几个重要的测算师都在船上,这可是不得了。在芝加哥期货市场上,所谓的测算师其实就是针对某些竞价行动的策划师,他们的专业就是预先制定一整套攻防计划,然后在某个时段启动,有人响应他们就要与之对赌,无人响应,整个竞价的走势就得按照他们的意图来,这些人难道如此巧合的走到一起? 李凡是不相信什么巧合的,在他看来,吃了亏的美国佬肯定是不会轻易认输的,不把他们打倒后后,再在地上磨他们的脸,他们是不会服气的。所以,李凡觉得要未雨绸缪,要做多手准备,准备了,即便是没有发生,这边也不会损失什么,可要是不准备,被对手搞了突然袭击,胜败不论,受损失是肯定的。 李凡这段时间一直在认真的研究期货市场的特点,那些教科书上说的与实际上的操作似乎都对不上岔口,于是,李凡干脆抛开那些胡说八道的理论,按照那些理论上说的,国际油价就不该涨,粮食就该满足全世界的需要,可实际上却不是那样,期货市场的发展,已经成为资本增殖的又一个战场,并且与证券市场遥相呼应,玩的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正是现代经济的这些变化,让许多人迷茫在其中还不自知,甚至让一些人走了歪路。可这些在李凡看来是万变不离其宗的。 对于看待事物,华人的文化本身是具有优势的,这个优势就来自于包容性和兼容性,来自于对事物多样性的辩证理解,李凡在琢磨透了期货市场的核心后,心里大概也是有了一个算计,为了这个,他可是花了整整一个礼拜去查资料,然后写出了一份对应策略大纲,这个大纲他第一时间发给了钱博平,并叮嘱钱博平暂时不要告诉魏氏集团,说到底,他还是想让魏家两姐弟“本色出演”。 那李凡这次又要玩什么把戏呢?李凡对表哥的解释是,“2500多年前,孙武就指出‘兵者,诡道也’,实际上,商战也是如此,那种正面作战,大兵团对抗的打法从来都不是我们文化里的精髓,这一点可以从历史上去找到印证。” 别说,李凡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纵观华夏五千年的战争史,还真是不怎么鼓励如西方人那样举着盾牌敲着军鼓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的战法,我们讲究的是出奇兵,精兵,讲究的是兵行诡道,尤其是发展到今天,在谋略上,华人吸纳了百家之长,综合形成了具有自己特色的各种理论,就连小小的李凡都花样百出,把声东击西,以点带面,隔山打牛,藏拙露怯等等技法玩的是云山雾罩的。 说起这文化传承来,我们老祖宗还真是心胸宽广。不要以为秦始皇搞的车同轨字同文是一个简单的事情,那样做的实质就是一次大融合,没有那个大融合,后来的汉朝是不可能那么快就从战争创伤中恢复过来的,没有那个大融合,华夏的文字就无法统一,各种科技知识就没法在全国展开。同时,华夏文明有在历史上不断的吸纳和兼容诸多外来文化里的优秀东西。在世界历史上能够兼容多种宗教并行的国度,怕也只有华夏这一块。反观西方的历史发展就是另个样子了。 西方的历史到底从什么时候算起,目前是有争论的,不管是否是伪造还是吹嘘,有一点西方学者也是无法否认的,那就是他们吹嘘的西方古代文化并没有传承下来,他们现行的文化全部起源于文艺复兴之后。他们的文化为什么传承不下来呢?这就是文明起源时的性质决定的。在西方文明里强调最多的就是单一性认知,排他性延续,所以,在他们的意识形态里是容不下外来的任何东西。 秋粮的竞价风平浪静,魏沈生现在干脆也不去公司了,全盘交给麦克唐纳去管理日常事务,清闲的他带着老婆去跑买房子、找学校的事情,很快,房子就找好了,可是学校……让他恼火的不要不要的,就连阿曼达也是无语。 美国的教育制度是非常具有欺骗性的,一方面,公立学校是普及的,甚至是免费的,对任何人开放,可这样的学校也就是让孩子们换个地方嬉闹而已,千万别指望这样的学校可以培养出精英来,那是不可能的。与之对应的就是精英学校,可是进入精英学校并不是一个简单和容易的事情,进入精英学校的条件其实并不是钱的问题,能够申请进入的人家都不差钱,可是精英学校却是不对普通人开放的,需要有体面的重要人物推荐,还要进行多种方面的审核,而以魏沈生这样的外来户就很难进入,至少在芝加哥这边不行,似乎有某种势力向那数的出来的几个学校打了招呼,就是不接纳魏沈生和阿曼达的孩子入学,把阿曼达气坏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魏沈生甚至连个投诉控告的地方都没有,人家是私立学校,不承担规定的义务教育,换句话说,那些教育机构管不了。你魏沈生说我捐款,可人家说我不差钱,因为你们不符合我们的入学标准,到底是啥标准?说不清,看不明,反正就是不让你入学,你就是跳脚也没用,这就是美国的贵族学校。 “姐,我想把俩孩子送回国内去上学,在美国基本上就是放鸭子了!”魏沈生没办法,只好找自己的老姐帮忙了,“另外,我在想,我是不是可以在魔都啥地方搞一个工作间,平时这边我就不用来了,让阿曼达的弟弟去管着……” “你能放心就行,家里这边是欢迎你们回来的,无非是有事你就两边跑呗。” 魏冬琴对弟弟的要求不置可否,她很清楚,普通业务就是按部就班,大头要在最后的实体交易上。从魏冬琴的角度上说,她是不希望自己的弟弟成天的搞那些惊心动魄的对赌,更是不希望公司成天好的紧张兮兮的跟盘,她压根就没指望戴魏公司靠做期指去赚钱,甚至她就想让戴魏公司成为魏氏集团的谷物采购部,那样做下去,整个集团谷物业务的兼容性就变得很大了。所以,只要弟弟不在芝加哥,那边的工作就是按部就班的进行采购,必要的是时候高出低进的赚小钱。 房子买了,绝对的豪华,魏沈生不差钱,然后因为孩子上学的问题,魏沈生带着老婆回国了,让小舅子在那里主持大局。实际上,小舅子也办不了啥事,要动数额大一点的款项都得找姐夫申请,在财权上,魏沈生不授权给任何人。 麦克唐纳现在成了地地道道的ceo,那种负责公司行政管理的ceo。拿着高薪干着没有风险的工作,世界上到哪儿去找如此好混的工作?所以,他认命了。 说起美国的秋粮来,品种着实单一,根本无法与国内相比,如果说想要买点特殊的农作物,比如说芝麻、小米、糯米等等,还真没有,想都别想。而魏沈生下半年等的就是大量购买北美地区生产的玉米,而且价钱还不能高,高了就不买。 就在洛威尔等人支持米尔顿一伙策划秋粮上狙击魏沈生的时候,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魏沈生的回国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还以为魏沈生是“得志便猖狂”的衣锦还乡了,以为魏沈生没有发现米尔顿的小动作,他们也想搞突袭。 米尔顿自然是不能在自己当荣誉董事长的公司里搞名堂,那样等于是把自己往监狱里送。他接手了洛威尔早年的一家僵尸公司,激活后,重新找了人去那边开始进行了业务,一开始也是平平淡淡的,可距离秋粮竞价收盘还有40天的时候,公司开始发力,这次,他们玩的还是做多,而做多的外部舆论也配合起来了。 说,当夏粮竞价结束后,北半球进入到了夏秋交际的时候,由波士顿财团控制的麻省理工学院的几个研究机构声称,今年出现了厄尔尼诺和拉尼娜交替出现的气象,因此,有可能造成北半球的农作物大幅度减产……云云。 虽然不是权威机构正是发布的消息,可是作为研究部门发出来的预警在某些程度上还是挺吓人的,本来平静的秋粮竞价突然变得暴躁起来,许多原来已经签署的期货单子,卖方宁愿赔偿定金也要撤销了,于是,秋粮的价格直线上升了。 魏沈生正好回到了魔都,他的俩孩子全部进入了当地的私立学校,不去那样的学校也不成,俩孩子基本上不会说汉语,要是进入普通学校根本没法交流。就在魏沈生乐呵呵的准备享受生活的时候,小舅子打来了电话,“哥!出事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自己坑自己(1)(再改) 对小舅子的报警,魏沈生倒是个混不吝,因为财权在他自己的手上,只要不破财,还有魏沈生担心的事情吗?所以,他倒是很冷静的对小舅子应答。 “咋了?你又出啥幺蛾子了?大不了咱们拿钱砸,别怕,有哥在呢!” 魏沈生认为小舅子又玩了啥不着调的事情,弄得他去擦屁股,对这个,魏沈生在悉尼的时候就没少干。现在是大款了,他才不怕小舅子捅出啥名堂呢,只要不是死人翻船的大件事,他不在乎花点钱给小舅子抹平。在他看来,小舅子还玩不到那种地步,顶多就是跟谁打一架,撞了谁的豪车了,要不,他还能给自己打电话吗?而且这电话还是公司里自己办公室的号码,这就告诉魏沈生,没多大事。 “哥!不是我出啥事!”小舅子从姐夫口里听出了两人的对话弄劈叉了,“是期货市场上秋粮竞价的事情,现在又有人做多了,价格已经拉高了五个百分点!” “噢!这样啊?呵呵,看来有人想搞名堂啊?查出来是谁在拉高吗?”魏沈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不用花钱了,可听到那边简单的回答了一个“no!”后,他的火气就上来了,“什么?没去查?你在那里是干什么吃的?叫你看家难道你就是看自己的办公室啊?去把麦克唐纳给我叫来,我对他说!” “我这不是立即向你报告嘛!今天才开始变动的,我这边正在安排呢!” “好了好了!叫麦克唐纳来听电话……算了,我直接打过去,在没有我的指令之前,公司所有的期货交易工作停止,你现在就出去宣布。”魏沈生果断的对小舅子说道,然后挂断电话,给麦克唐纳拨了过去,“老麦啊!是不是在秋粮的竞价上又有人在搞名堂啊?你现在了解多少情况?我已经叫我小舅子去通知,停止一切期货交易,等我搞清楚了再做下一步的决定,啊?你已经下令了?好!” 麦克唐纳是期货交易上的老手,当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下令让交易员将手上的期权出掉了,这样做,可以说是老成谋国的做法,哪怕就是将来价格回落,这种用大博小的风险也是不划算的,万一价格高举不落,手上要是还有低价位的期权,那人家可就找上门来要你兑现了,手上要是没有货,还得花高价去补仓,如果手上的期权数额大,这里外里的差额就吓人了,所以,麦克唐纳宁可在当下少亏一点,也不想去冒后面的大风险。对此,魏沈生给于他充分的肯定。 “boss!我觉得这次的拉动有些蹊跷啊,在时间点上计算的相当精确,距离秋粮竞价封盘的时间不到40天了,如果有另外一方加入进去博弈,恐怕……”麦克唐纳在电话那边掂量着怎么说,“如果我们要与对方打擂台,以现有的资金看,是可以的,可是我们目前还不知道对方是谁,现在仅仅看到价格在拉高,只有到了收市后,我们才有可能通过期权单据去查询到是哪家公司在做,这个我已经安排了,不过,我总觉得这好像是针对我们的。那问题就来了,我们要不要应战啊?您虽然是新晋加盟的,可米尔顿—戴贸易公司的牌子里可是有含义的,这就需要你您仔细掂量,我个人认为,为了避免犯我上次的错误,我们可以避战。” “你密切的留意和调查,其它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明白你说的意思,这其实就是对着我们来的,完全避战不可能,如何应战?你等我想想再说,我可能会在半夜里给你们电话,千万别怪我哦,这该死的时差,谁也没法子的!” “放心!我一定24小时待命,有了您这样的话,我心里有数了!”麦克唐纳在电话里顿时精神了,因为,他终于听出了老板话里的意思。 在麦克唐纳的眼里,魏沈生似乎是大咧咧的,甚至做事办事都带有草莽的气息,他其实早看穿了这次价格变动是针对新合并的md公司的,甚至都推测到是美国资本大财团的动作,曾几何时,在期货市场上出现的几次大的资本对赌,最后都是美国十大财团中某个财团出手,将其占主导地位行业里的外来资本给击退,这在美国资本市场上都不是什么秘密,比如说,当年原油价格波动厉害,就是产油国与美国资本斗法,各方你争我夺的弄得国际原油价格大乱,到最后,美国资本在价格上赢了,可是在国际政治上却是输的一塌糊涂,为此,有些国家恨不得要给美国的大财团发上一个两吨重的大奖章,没有那次的原油价格的高升,好多靠能源发展的国家还真是日子难过呢,可即便是这样,事后,价格回落,一些单纯靠原油出口的国家又受不了啦,于是,又骂资本乱搞,尤其是在加勒比地区,后院都要起火了,于是,又策动各种活动,又想方设法的去找补。 麦克唐纳知道归知道,可他却不能直接告诉自己的新老板,因为,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他万一说错了,给老板决策引歪了,那就是砸饭碗的事情了。只不过这次麦克唐纳忽略了老板的身份已经变了,不是美国职场上传统的老板,严格说,大部分美国人是不了解华人的思维逻辑的,往往就因为他们自高自大而犯下各种无法弥补的错误,甚至还会不断的重蹈覆辙,对此,华商早就司空见惯了。 魏沈生现在可不像是原来那样彪呼呼的满世界乱撞了,他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姐姐,而他姐姐得知消息后,也是第一时间去找小老大了。 “这次我们要不要再跟他们斗一斗?我是充满信心的。”魏冬琴一见面就说。 “斗什么?再跟对手玩一次对赌?”李凡听了魏冬琴的话后摇摇头说道,“上次我们是在暗中伏击了对手,这次呢?角色已经对换了,这次是人家开始算计我们,如果我们直接的应对,那就正好落入对方的圈套里,不可以那样干,这个事情……你给我点时间,反正今天那边也收市了,我得找资料好好的测算测算。” 魏冬琴现在是小李晖的干妈,这辈分也不知道是咋论的,反正魏冬琴隔三差五就来一趟,给小李晖带这个带那个的,弄得小李晖嘴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正是这层关系,魏冬琴到李凡家里来就引不起啥人的注意,尤其是凯琳娜还时不常的带着俩孩子去魏冬琴在燕城的实验基地,在那里花啊草的可是不老少,俩孩子最喜欢的田园风光这里全有,每次去,还都是魏冬琴亲自陪着,带孩子是她的事,凯琳娜人家去可是“写生”的,由此,凯琳娜在学校画出了不少蔬菜的画作,反正就是给学生做个示范,许多地方还得藏拙,而且,还把左手的功夫练出来了。 “那个……你还是得快点,我那个弟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晚半晌一接到电话就火急火燎的,我怕他乱来啊!”魏冬琴想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嗯!大姐说的也对,我会加快的。明儿一大早就给你答复成不?” 魏冬琴没有当时从李凡这里得到准确的答案,可实际上李凡那边早就有预案,他不过是想让这姐弟俩的表演更自然一些,如果一开始就把实底告诉他们,这姐弟俩怕是就演的不真切了,毕竟都没有去戏剧学院表演系进修嘛,以李凡的估量,他相信魏沈生一定会按照自己的秉性去冒冒险,尤其是在对手不明的情况下,他甚至会花点钱去把对手逼出来,魏沈生事后也会跟他姐姐解释,那是“火力侦察”,而李凡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局面,要让对手坚信,他们已经把魏沈生这条大鱼套住了,可是,美国人不明白的是,无论啥手艺,真正精髓是在圈外的学习。 果然,等了一天魏沈生没有从姐姐那边获得明确的答复,魏冬琴还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魏沈生听来听去,觉得姐姐是让自己审时度势,于是,他下令手下开始反击,不管对方是谁,先抛出50亿的空盘再说,也现在似乎又把自己的情绪调动起来了,下达指令后,他第一时间登上了飞机要飞到芝加哥。23sk. “这个傻乎乎的魏,难道连飞行时间都忽略了?利用这个时差,必须加大做多的力度,等到他到达后,想要扭做空的转局势就必须加大资金的投入,在这点上,我觉得可以叫一些金融机构给他通融,一定要把他的所有油水都榨出来!” 负责这个项目的克里尔?劳伦斯,他接到了消息时,正躺在邮轮的高档泳池边的躺椅上晒太阳呢,旁边就是洛威尔和琼斯?洛奇。两人听了劳伦斯的话后都没有吭声,没有吭声就表示是认同了,于是,劳伦斯在手机上点了一阵子。 此时,维多利亚号豪华邮轮正在南美洲的里约热内卢外海的海面上,这条船设计的航线是根据地球偏转的季节安排的,现如今正是南半球春暖花开的季节,所以,他们的船到了巴西的第一大城和第一大港。到了这里,邮船是要停泊好几天的,客人可以选择登岸去住酒店,去逛街,去游览玩耍,当然也可以留在船上,船上的一切服务都不会中断。几个老家伙可不是第一次来这边,到底来过多少次都不记得了,他们都以要晒太阳补钙为理由,不登岸了。而米尔顿则是张扬的登岸,他也知道自己得掩护在芝加哥的行动,而且,他需要在里约会见一些商人。 巴西是世界上面积第五大,其农产品的产量在世界上也是有分量的,其耕地面积不仅大而且条件好。可是其农产品里主要的品种却不是小麦,而是以玉米、稻米为主的,发展到今天,其农作物里产量最大的却是大豆,产量也是最多的。 米尔顿在夏粮博弈中吃了大亏,他不可能不去调查,结果,他发现魏沈生早在几个月前就到了南半球,收购了大量的小麦,然后又利用自己不知道的资本实力,暗算了米尔顿公司。从表面上看,这似乎是米尔顿被算计了,可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如果你米尔顿不是那么霸道和贪心,也不会出现那种结局。 表面上看,在期货市场上对赌的两家公司合并了,米尔顿也保留了尊严和荣誉,可行里人都清楚,米尔顿的公司实际上是被名不见经传的戴魏公司给吞并了,没人去揭这个疮疤,可圈里人谁不清楚呢?起码,米尔顿最近就不去那个所谓的高级午餐会了,这一切都在暗示或者说表明其退出了农产品期货**的位置。 按照美国人的惯例,在一个圈子里退出一个人,就会有另一个新人补充进去,可这次却是没有,魏沈生没有接到那个午餐会的邀请,反过来,魏沈生对那个似乎也没有兴趣,而午餐会也没有吊销米尔顿的资格,这一切都在暗示另一种可能。 调查了解清楚了魏沈生玩的套路后,米尔顿就跑到里约来约见当地最大粮商了,这些粮商本来就是与其往来密切的客户,同时,也是为芝加哥农产品市场提供真材实料的公司,正因为美国长期以来控制着北美和南美的秋粮谷物,所以才能够在芝加哥期货市场上“一锤定音”,这两个地方生产的秋粮谷物,占据了整个地球可供应量的四成,这样的体量的确是很难撼动的。而米尔顿前来约谈那些老客户的目的就是,不管是谁前来收购他们的粮食,米尔顿都会比对方高出一个培森的价格竞争,当然,他不会说是新米尔顿—戴魏公司,他说的是另外一个让对方一听就吓得发抖的公司,那就是波士顿财团旗下的“洛威尔农贸公司”。 洛威尔农贸公司在几十年前昙花一现,随即就沉默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圈内人才知道,那是波士顿财团里洛威尔家族的少当家在期货市场玩了一把票,就为用资本在期货市场上练练手。当大家都知道那公司后台是谁后,也就没人敢招惹了,没有对手的洛威尔很快就觉得不好玩了,于是,公司沉寂下来。而米尔顿当年正是在关键的时候帮了刚刚出道的亚当斯?洛威尔,虽然那个时候的洛威尔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可在商战场上却是个初哥,这也是一些大资本家族的常态,老的还在,小的就得等着,能够放你出来去试水,那就是告诉你,快上位了。 果然,洛威尔很快就在家族里上位,还干的有声有色,在他的带动下,波士顿财团很快就与另外两个大财团达成了战略联盟的关系,几十年来,控制美国股市、大宗商品、以及诸多的军火买卖等等,可以说,看上不起眼的波士顿财团,在美国各大财团中的资产排名仅仅落后排名第二的一点点,可是名气却是不显。 那边米尔顿在策划控制秋粮市场上的实际谷物,这边的魏沈生又在期货市场上打起了乱拳,没有接到指令,一个交易日就砸进去了50亿,粮价瞬间下跌。 第一卷_自己坑自己(2) 李凡要的就是魏沈生这种二杆子劲头,五十亿抛出后,被拉起来的价格瞬间又跌落,这不光是魏沈生的功劳,还有许多散户跟着一起砸。为什么散户会跟着一起砸呢?还不是因为在夏粮竞价的时候魏沈生大获全胜了,许多散户就开始跟他走了,看着新的米尔顿—戴魏公司的方向标走,可这次怕是有些玄了。 看着当天的走盘,克里尔原来担心魏沈生不上套的心思放下了,他高兴的给洛威尔打去电话,“那个小子还是没有忍住,他还以为我们是米尔顿那样的,只要他能够跟我们对赌,我们肯定能够从这个家伙身上撕下一大块肉来。” 洛威尔又是老一套的云山雾罩,“也许你说的是个好消息,我家的小猫昨天不知道从哪里抓了一只老鼠,它把那个老鼠玩到最后都没有咬,呵呵,那个老鼠是活活的累死的。我在旁边一直看着,看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和我们家的小猫是一样的,我不想吃肉,我是想看着他慢慢的深陷危机里,看着他最后疲惫不堪。我们在制定目标的时候可是说好了的,我可不想随意的更改,我们的目的是让那些在期货市场里的华商收敛一些,你知道的,在期货市场上,可不仅仅只有一个农产品的,我们面临的对手很多,得打出个样板叫他们看看,这就是威慑。” “我明白的,我不会改变目标的,当然,作为资本,我们是两个方面都要出手,既要打垮那些华资资本,威慑他们,同时,我们还是要赚钱的,我们的资本必须壮大,就这个问题,我已经与其它财团打过招呼了。”克里尔说道。 “很好,这样我就可以放心的去与我的小猫戏耍了。哦,对了,克里尔,明天放一放,让那个暴发户以为我们也像米尔顿那样的懦弱,拖到最后时候放出天量来,看看这小子到底能有多大的斤两,想跟我们比资本,他还太弱了。” “明白!你就安心的在巴西利亚度假吧。”克里尔说完放下了电话。 不对啊,他们不是都在邮轮上吗?现在邮轮去了哪儿?怎么……都换地方了? 是的,离开了里约热内卢,维多利亚号邮轮继续南下,将会在阿根廷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停留一段时间,然后折回头穿过巴拿马运河进入太平洋,然后去夏威夷、澳洲、印尼、新加坡,总之,这条船在冬季是不可能在寒冷的地方停靠的。 几个老家伙分工了,洛威尔在巴西利亚有自己的别墅,他在邮轮靠近巴西利亚附近的海面时,乘坐邮轮上的直升飞机登岸了,他想要在自己的别墅里待一阵子,在这里,他有着另外一个家,这些不是行内人是不知道的。而克里尔则是在里约就登岸了,然后乘坐飞机飞回了波士顿,至于洛奇和米尔顿则是要继续在船上迷惑人,毕竟一下子都跑了不合适,目标太大了,容易曝光出事。而且,米尔顿也要去阿根廷,与那里的粮商进行洽谈,内容自然与在巴西谈的是一样的。天籁小说网 那这老几个的船票不是白买了?船家不是便宜大了?才不是呢,人家这是出去活动活动,船上的资格仍然保留的,以现代交通的技术,人家是可以随时返回船上继续履行的,比如说洛威尔就会在维多利亚号返回的时候再飞回去的。 维多利亚号干嘛那么麻烦的还要走回头路?这一段不走不行,不走就得绕南美洲最南边的合恩角,那里虽然是夏季,可是合恩角那边的航线风险还是很大的,不说那里的航道暗礁多,行船困难,就是那里的气候都不得了,合恩角是南纬56度,几乎接近南极圈了,即便是夏季,这里仍然是寒气逼人,而且这里常年多雾,终年吹强烈的西风,航道上海面波涛汹涌,你让维多利亚号如何走这样的航线? 米尔顿自己并不清楚,他在这次狙击魏沈生行动中,不过是一个马前卒,他还以为洛威尔是看着他的面子才来插手的。实际上,近些年来,华商在期货市场上的分量越来越大,让资本集团不得不重视,尤其是当下的美国,几乎完全是一个靠资本维持繁荣的国度,他们对任何风吹草动都很敏感。洛威尔能够在波士顿财团里成为隐形的王者,关键就是他的嗅觉和敏感度超高,几次从提前的嗅觉中把握住了商机,使财团的资本不断的增殖,不断的扩大。 多年来,米尔顿与洛威尔家族都是“相敬如宾”,这是个啥意思呢?米尔顿在骨子里是很高傲的,他帮助洛威尔的时候是装出“不知道”的架势进行的,那个时候的米尔顿其实也是继承家族里的这家公司,要不说怎么是百年老店呢?可是米尔顿深知自己的资本实力在大财团面前连个屁都不算,他自然要设计一些套路与这些财团建立关系。在美国,这种关系实际上很不好建立,弄得不好,关系是有了,自己的公司也没了,就是给你留着名头,那也是大公司大财团的附属公司,根本就没法子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做事情,甚至随时会被主子牺牲掉,这就是为什么每年有很多新公司出现,同时又会有很多公司没了的道理。 米尔顿为了保留自己家族的单独性,与洛威尔完全以朋友相待,绝不进行任何实质性的业务合作,好在洛威尔后来也不做农产品了,两者之间没有交集。可是洛威尔欠的人情却一直保留着。在米尔顿看来,人情是越用越薄,仅有的一次,可是不能轻易的使用,而且,米尔顿在后来的经营中也没有遇到啥大风大浪,所以,双方就是相敬如宾,洛威尔家族有啥庆贺的,米尔顿一定去捧场,米尔顿家有啥变动,也会第一时间告知洛威尔家族,这几乎成了一个惯例。 合并后的公司给了米尔顿荣誉董事长的称谓,而那个魏沈生毕竟还是暴发户的心态,他送给米尔顿船票,意思其实就是寒碜人家的,可就是这个小小的举动,却是让洛威尔抓住了,当米尔顿拿着船票向他诉苦和发牢骚的时候,远山雾罩的洛威尔就提出他也“有兴趣”,米尔顿是个啥人啊?立马顺杆爬的提出了邀请,这才出现了几个老头周游世界的壮举,而米尔顿找来的那些期货市场里的策划高手,实际上早就被一些人物暗示了,这出戏,洛威尔和他的几个伙伴可谓是演的很好,巧妙的瞒过了米尔顿,瞒过了一些经济记者,无声无息的进行了行动。就是在那家洛威尔僵尸公司突然复活,在期货市场上又搞风搞雨,也没有人感觉奇怪,甚至怀疑魏沈生是不是专门喜欢跟人对赌了,人家拉升价格是有原因的啊。 高手过招都在无形中,站在那里哇哇大叫的肯定不是高手,除非他是在装。魏沈生的动作没人相信他是在装,更不会有人认为他的高手。在那个诡异的午餐会上,一些公司的老板把魏沈生的动作当成一个话题议论开了。 “这两天的农产品价格走势很怪异啊!不知道又有多少小散户倒霉了。”老板a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不管谁胜谁赢,最后输掉家底的肯定是散户。” “你说的也不完全对,跟着赢的也有散户的,这就是一场拉斯维加斯的赌局,有时还是要看看运气的,不过这次出来拉高价位的洛威尔公司可是有理由的,那个魏非要对着干……”老板b摇摇头表示不理解,“也许是他觉得自己可以获得定价的话语权,我觉得他似乎小瞧了我们美国资本了,这次,我认为他肯定输。” “这还用说吗?虽然那个小小的洛威尔公司是其家族后辈的练习场,可毕竟有庞大的家族资本站在后面,无非就是要筹集更多的资金入场而已。”老板c乐观的说道,“那个魏就等着米尔顿最后回来收拾残局吧,他在芝加哥的表现也就是昙花一现,这点我很肯定,只是,今年秋粮的价格高企后,会不会影响到其它的大宗期货商品也跟着产生变动啊?毕竟,粮食可是关乎许多地方人吃饭的。” “我觉得影响不会太大,农作物在期货资本市场上所在的比例太小了,如果仅仅因为农作物的价格变动就影响到其它?那我们还能在这里喝咖啡吗?”大腹便便的史蒂文笑呵呵的插嘴道,“就是有影响,各位不都在这里吗?难道我们还没有办法去平抑吗?动动小脑筋,这个事情就过去了,真要是有人乱来,我们就要联合起来去对付,哪怕是花点脑筋,也不可以让一席人趁机渔利。” “啊!有了您的这个话,我们心里就有数了。”几个老板立即恭维起来。 史蒂芬,最大财团在交易所里的代表人物,他的话还真就是一种暗示。 李凡设计好方案后,只告诉了表哥钱博平,而他在近段时间里又被派到中原一带去对一个新的项目进行科考了,根据对出土的一些物品的初步判定,那里发现的几座古代陵墓是东晋十六国时期的,而当地的考古队着实忙不过来,这才向y大学求援,经过协商后,y大学承担任务,甚至经费都自己出,换回来的条件是,独立进行科考,发现的古物将第一时间由y大学进行解析,这就可以使学校里考古系等学系的学生获得现场实习的好机会,同时,学校也可以在这个偏门的历史研究中获得突破,而这一点,在古代学系中,始终是个短板。 历史上,三国之后的西晋维持的时间并不长,随即就是军阀割据,形成了十六国的格局,这个混乱的时间足足有一百三十九年,可接下来的也不是大一统时代,而是南**的对峙,又是一百多年,可以说,这次大分裂时间相当长。 东汉灭亡后形成的三国时间就不短,三国归晋后有过短暂的大一统时期,可惜,仅仅维持了五十二年,实际上,西晋的建立并没有改变前朝多少本质上的东西,到了第二代就出问题了,形成了八王之乱,经济严重衰退,20多年后,西晋被以匈奴人刘渊所灭,最后一个皇帝司马邺也被匈奴人刘聪给杀掉了。 这里有个问题,匈奴人怎么姓了汉姓?是不是不对啊?其实,这是有渊源的。 这刘渊是西汉时期匈奴首领冒顿单于的后裔。在汉初的时候,刘邦为了缓和西域的争夺,采用了和亲政策,将一位宗室之女,作为和亲公主嫁给冒顿单于,并与冒顿单于相约为兄弟。从那以后,冒顿单于的子孙都以刘氏为姓。 实际上,经过四百多年的融合,此时在西北黄土高坡上的匈奴人基本上都汉化了,他们也学习四书五经,也崇尚书法和中原文化,刘渊就能写得一手很好的汉字,而且,至今也有许多百家姓的起源是来自匈奴,比如,呼延、宇文等等。 正是由于大分裂时期,各个割据的政权各行其道,很难找到准确完整的史料纪录,与那些大一统朝代的历史纪录比起来,十六国时期的历史研究的确是短板。 当地发现这几个墓地遗址也是因为现代基建而发现的,地点就在中原某市的郊外,这里本来是要搞一个拉直的水利工程,没想到发现了一些墓葬。 根据当地文化部门的初探,得出的结论是,这些墓葬都先后被盗过,已经不完整了,本来也就是下面文化部门看看就挖平开始建设了,可当挖掘机向下的时候,他们碰到了坚硬的石料和可怕的木料,文化部门再一看,不得了,这是墓下墓的葬法,也就是说,上面的墓葬被盗了,可下面的墓葬还在,这就得报告了。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报告,李凡才又摊上这个事情。在古代学系里,也就是李凡属于中青年骨干了,不派他派谁你?年轻,身强力壮,有学位有职称,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得主动点,得起到模范带头作用,所以,李凡也没有二话可说。 “你这次去就是先搭个架子,把墓葬的性质定下来,如果有重要发现,那就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所以,能在年前有个结论很重要,带上你的那些家伙事,带上你的学生,只要有了成绩,我这里一切都好说!”已经是副校长的朱家清说道,“回头,放寒假的时候我给你们开开绿灯,你可以晚点到学校来报到。” 对老朱每次玩的这些小恩小惠,李凡都麻木了,可为了哄着老爷子开心,还得装出欣喜若狂的样子,玩这些把戏,李凡都已经是下意识的反应了。 “放心朱老,我这里没有问题,我就怕真的是啥重要的大墓,最后的桃子又给人摘走,弄到最后咱们还是白干,你说说,现在我想找原来考古项目的单位要点原始资料都难,他们都忘了是我们去帮他们发掘出来的……”李凡故意唠叨着。 “行啦行啦!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如果你只顾自己,给人家整乱了咋办?” 第一卷_自己坑自己(3) 朱家清用那种老生常谈的口气继续说道,“小李啊,不是我说你啊,你还是年轻,当时,谁叫你存储资料的时候疏忽大意的?说来说去还是你自己的问题!” 老朱可不是惯孩子的人,出了问题,那是先找自己学生的问题,这个习惯已经是多年了,李凡也知道,可要是在朱老这里不唠叨几句,朱老就有可能去想别的了,甚至还会给自己私自加上点别的要求,如果那样,李凡就更难对付了。m.23sk. “是是是,我今后一定注意,这次我保证不再犯过去的错误!”李凡满嘴跑火车的说道,“不过您老人家在必要时候也是要到现场去指导一下工作,这样是不是就显得您对这项科考更重视了?而且,许多事情只有在现场才可以认识嘛!” “好的好的,到时候你写个报告上来,这样我才好向学校请假啊!” 这最后的对答其实才是两人胡扯的关键,朱家清现在可是有职务在身的,可是不能随便的到下面去,那是得校务会批准的,为此,朱家清很是觉得别扭,自己以前只负责古代学系的工作,想去哪儿跟上面主管打个招呼就行,现在自己也是主管了,想要出去,还真是麻烦。可这从下面现场打上来的报告概念就不同了,校委会一般会考虑现场情况比较容易同意批准,要不,将来有了手尾,有了状况,这个责任就不是下面的了,而是校委会没有重视,下面那些小子能推的干干净净。 可是,到下面去出差的人是那么容易的打报告吗?没啥事情,下面会原意给自己找麻烦吗?要知道,出去的人也都是相互监督的,这个报告可不容易写。可是李凡这个妖孽就不一样了,这小子想要编出点啥瞎话来,往往都是无懈可击的,让上下的人都能接受,问题是,这小子经常在那里装蒜,不给人方便。朱家清要是不敲打敲打他,李凡这小子还就是给你来个“不醒目、不配合”,现在好不容易让这小子答应了,朱家清自然是心满意足的结束了对李凡的“工作指导”。 李凡到达地处中原的濯县,实际上这里离第一次出来考古的津孟不远,虽然算不上紧挨着,可毕竟都是地处中原的地方,怎么说起来也都是一个地域的。 此时的津孟已经与几年前完全不一样了,当时在发掘现场搞开发区的王向前现在已经退居二线了,他这个二线还是蛮有意思的,成为当地文化系统的调研员,别的调研员嘛也就是等着年纪一到就正式退休,可是王向前现如今却退不了,他管着当年李凡带人发掘的那个东汉大墓新博物馆,更重要的是,王向前现在已经成为当地古玩界的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这些年来,他可是没少与李凡联系,就是李凡不在,王向前也是能在y大学的各个学系里找到行家里手来帮着长眼,最重要的是,王向前从李凡这里得到了鉴别古玩的真谛,他从不信口开河,哪怕就是自己看出来了,最后也是劝送来鉴定的人到专门机构去做科学鉴定,这就与那些满嘴如何如何的鉴宝专家不一样了,而且,他从来不收钱,一律免费“长眼”。 还有一个熟人,这次直接找上了李凡,说是他现在是无官一身轻,想跟着李凡现场见识见识考古的全过程,他可以担任考古队的现场保卫人员。这就是那个靠李凡帮手,不仅发了财,还立了功的前开发区的余所长,他现在是完全退休了。 有了熟人,李凡在当地的前期工作就顺当多了,尤其是王向前,也不知道是谢伟长还是他后来接触到了石大庆,反正王向前知道了自己爷爷与眼前这个小年轻的曾祖父之间的渊源,这就让他对李凡的情感完全发生了变化。 “小李啊!但凡在这周围你有啥事,直接对我说,在这里,我好歹还是有几个关系的,大的事情办不了,这端茶送水细枝末节的事情我保证能办好。” 王向前和余所长是一起到李凡的考古队的,两人都是因为接触到了李凡后才获得了命运的改变,现在,俩人可都是当地的“传奇”人物了。 “多谢多谢!”李凡马上就笑嘻嘻的感谢,“看来二位叔叔的身体都还不错,既然想一起玩玩,那就来吧,我是举双手欢迎的。除了对这里的事情感谢外,我还代表我表哥和师兄对王叔叔再次感谢,您在开发区的时候可是没少照顾他们在这里的投资,现在,他们的那些项目都开展的非常好,谢谢啊!” 王向前哈哈大笑着摆摆手,“可不要这样说,说的我都脸红了。他们的企业搞得好,使开发区很快走上了告诉发展的道路,认真说起来,是我要感谢他们啊!” “的确,你小子是个福星,自打认识你以后,我和老王都是成绩斐然,我和老王本来都可以更进一步的,后来我们俩商量了一下,还是急流勇退的好,尤其是我们接触到那些古玩后,看了不少书,真是长了不少见识啊!这做人可是不能贪得无厌,我们年纪都差不多到位了,靠着那点成绩上去是不靠谱的。一是挡了后进的路,二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所以,我是坚决全退,老王是二线半退。” 余所长说起话来还拽文了,这让李凡笑得阳光灿烂,他终于见着俩通过古玩而陶冶情操的真人儿了,不对比还真是感触不深,俩人原来啥样,现在啥样,李凡可是见证人,想想这些,他能不笑吗?这个笑可是由衷的,真诚的,舒坦的。 李凡在濯县这边忙活,魏沈生在芝加哥那边也忙活,每天几乎都是满头大汗的从写字楼出来,他投入的资本也从刚开始的五十多亿现在变成了五百亿了。 难道魏冬琴就不拦着二杆子弟弟,任由他在那边胡来吗?还真不是,魏冬琴发现弟弟的投入超过百亿的时候就去找李凡了,可惜,在李凡家扑了个空。凯琳娜告诉魏冬琴,说李凡出差了,去下面搞科考去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魏冬琴打李凡的电话,结果回答就是“不在服务区”。这到底是咋回事呢? 李凡去的那个地方周边的信号还真是不怎么地,这里本身就是一个偏僻的地方,平时人迹罕见,别以为任何地方都有信号的,只要你进入山区,如果身边没有公路,你远离了公路超过20公里,对不起,你的手机上就会没有信号了。这就是为什么许多爱冒险的驴友,违反规定进入这个穿越那个穿越,发生危险却是很难求救的原因之一,都有手机,可是没有信号,那手机就成了照相机了。 难道说李凡这个考古点就不建立基站吗?这里不是搞建设才发现的古迹吗?是的,这里要修建基站,申请都送上去了,这不是还在建设吗?那搞基建的也是刚刚进入就发现了古墓的,施工单位的通讯人家倒是到位的,人家使用的可是有卫星电话,没可能人家的建筑到了哪里还要自己去修建手机信号基站的。往往是工程完毕后,或者是在工程期间,通讯部门就跟上来了,可这跟上来也需要时间。 李凡他们刚到,当然手机没有信号了,而他们使用的也是卫星电话,个人的那些手机就只能暂时先忍一忍了。王向前来了后,已经在与当地通讯企业联系了,让他们尽快在这个地方建立一个基站。可说起来容易,真正要建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与当地的规划,信号传输距离,基站功率等等都有关系,除了钱的问题,还有施工进度呢,在大山里建立一个差转基站可不是吹泡泡糖那么简单。 找不到小老大,魏冬琴自然把电话打给了钱博平,询问钱总的意见。 “钱总,我弟弟在芝加哥那边的情况很叫人揪心哦……”魏冬琴一开口那边钱博平就接上了,“我看到行情了,我还在奇怪,你的电话怎么还没有打过来?” “什么?这个事情你接管了?”魏冬琴在吃惊的问道,“是不是小老大出差前有安排?我现在找不到他,心里可是急死了,那边一旦要动起来,可不是小钱!” “嗯,也算是有安排吧,他给过我一封信。”钱博平淡淡的说道,“你们魏氏集团当下的总市值差不多有近千亿美元吧?如果按照当下的汇率计算,可能还要超过。在这个范围内,你应该是承担得起的,至少你可以对你弟弟的那一半放手,这样,对整个大局是有好处的,如果你弟弟这次又赢了,结果我就不说了,可你弟弟即便是输掉了,从整个大局上来说,也未必不是好事,这样,我在这里先给你个承诺,不过整个承诺你可不要告诉你弟弟啊,你想不想要整个承诺?” “为什么要瞒着我弟弟?他现在可是有绝对的公司股权啊!”魏冬琴不理解了,“如果他坚持要继续干下去,我其实是拦不住的,我只能对我的那份冻结。” “这是你们家族内部的事情,你知道我们是不干预的。”钱博平居然一本正经的在电话里说着,“瞒着他就是怕他在那边的举止表现出现异常,在整个计划里他是一个关键性人物,只有他的表现是一惯性的,对方才会暴露出底牌来,否则,我们在周围策应的公司就没法达到预定的目标,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钱博平用正规的语言来说,要是一般人还真是云里雾里的不好理解,可是魏冬琴是谁啊?她可是魏沈生的姐姐,人家是留面子,她可以说弟弟是二杆子,可人家钱总就不会当面说魏沈生是二杆子,钱总话里的意思其实就是要魏沈生本色演出,让魏沈生不知道自己扮演的是啥角色,按照一贯的个性去进行操作,这样,才能形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局面。想明白了这个,魏冬琴的情绪也稳定了。 “那我这边是不是也可以帮一下呢?你刚才也说了,我们家族的市值已经有那么多了,实际上我们还有些家底的,我想知道,是不是投入越大最后的收益就越大呢?至于说你给我的承诺……算了吧,这么些年来,我们知根知底,我不会相信集团最后会牺牲我魏家的,你不是这样的人,小老大更不是。我知道了底牌,怕也是演的不像了,既然你已经把大道道画出来了,我认了。” 要不说魏家是女人当家呢,就钱博平的那番话,要是换成魏沈生来听,肯定能把事情听拧巴喽,甚至怀疑集团牺牲他们,绝对不会有姐姐魏冬琴这样的格局。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钱博平也只好笑笑,“大姐是个有胸怀的人,放心,天塌不下来,我们华商是一家,该伸手的时候我们绝不含糊,最后的结局一定让大姐满意,另外,关于秋粮的储备,我们在国内已经动手了,最后走一些手续的时候还得你们出面,这也就是个走走账目,走走单据的事情,其它的不用操心。” 魏冬琴在商场上打滚了20多年了,钱博平的话顿时让她的眼光一亮! 魏沈生在那边也是与洛威尔商贸公司卯上了,他调查来的情报显示,对方公司的性质类似于家族后辈的实习公司,是专门为了培养一些家族年青一代而进行的间歇性经营。这种类型的公司在芝加哥和华尔街其实都有,并不稀奇。 许多财团的年轻一代在走向成熟之前,都需要有个过程,需要到实际的岗位上去练手,有的会隐姓埋名去一些大公司从业务员做起,有些则是藏不住的,他们从小就被各种媒体关注,他们去普通的小公司没有效果,去大公司又涉及到方方面面,怎么办?于是,各大财团旗下有保留一些间歇性经营的公司,当某个后辈需要的时候,拿出一部分投资,让后辈去锻炼锻炼,见识一下商战的战火硝烟。 这次的洛威尔农贸公司的突然暴起,许多人猜测,这怕是洛威尔家族哪一个新秀出来实习了,而身后的财团也放出风来,他们希望新一代能够汲取实习中的各种教训,换言之,他们对新一辈的实习投资是有限度的,是有规定的。 正是这些传言,让魏沈生一点点的向博弈池子里投入,他不是没有询问自己的姐姐,姐姐的回答让他的底气很足,魏冬琴告诉他,他已经拥有支配自己资产的全部权利,自己又不懂得期货市场,难道还要姐姐我去请更高明的人来替代吗? 这个话让魏沈生信心大增,一旦被激活,他那原始的本性就一览无余了,既然对方想要进行焦灼的对耗,他就想看看对方财团到底能让小一辈的实习花费多少,大不了自己在最后的时候反着做,然后亏上一部分钱逃逸就是了。在魏沈生看来,哪怕对赌输掉了,他也不会像米尔顿那样傻乎乎的去找对方讲数,只要没有那种心思,他就可以保存将来翻本的机会,最主要的是,他觉得输掉从米尔顿那里迎来的钱也无所谓,这就是魏沈生那天性赌徒的心态。 第一卷_自己坑自己(4) 已经连续几天了,秋粮谷价的争夺就像是拉大锯,今天洛威尔把谷价拉上去,第二天魏沈生就砸钱把谷价再打下来,两家好像是配合的很默契,并不在当天锣对锣鼓对鼓的硬抗,就好像戏台上唱戏,你方唱罢我登场,把个秋粮的谷价搞得如同打摆子那般,甚至都有些人可以把第二天的走势预测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如此折腾,倒是把一些散户刚开始胡乱跟造成赔钱的损失给补回来了,是啊,要是都知道第二天的走势了,做阶梯操作还很难吗?还有会放过吗?正是基于这个思路,魏沈生那鸡贼的脑袋瓜子就活泛了,于是,他策划了另外一种操作方法。 要知道,世界上任何交易市场上都有一些休眠公司,有的是如同洛威尔那样的家族成员实习的地方,有的则是经营不善,或者是公司主要成员发生了意外,这公司很难继续经营下去,由于还有点残值,就不会轻易的宣布倒闭关张,等着新来的人接盘,类似这样的公司买卖就是一些投行或者管理公司的主要业务。 魏沈生为了在私底下玩变相的阶梯操作,同时也是掩护自己这边的米尔顿—戴魏公司,于是,让自己老婆阿曼达去“加盟”了一家半死不活的休眠公司,花了点小钱就获得了全盘控制权利,然后,魏沈生把公司里几个厉害的操盘手派了过去,在期货市场里专门按照预测的走势做阶梯断线操作。只不过,这样的操作必须得小心谨慎和不留把柄,否则,一旦被查到证据,那就是操控市场,会罚的魏沈生回家连姥姥都认不出来,而这一套手法的设计者就是ceo麦克唐纳。 类似这样的操作,其实在期货市场、证券市场里都有,为什么那些大公司身边都跟着一群“小弟”呢?他们干的就是这个活,可都要小心谨慎,都是玩的心照不宣,玩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如同打麻将里的作弊,合伙的搭子做出某个特定的暗号,另一边的就知道对面要什么牌,抓住了是出老千,抓不住呢?那就没事。 在证券市场上本身就有对冲的手法,用大白话说,就是两边下注,不管哪边亏了,另一边就可以多少捞点回来,把握的好,总是赢的面多过输的那一面。 魏沈生脱离自己公司的对冲做法,单独列出去搞了个小公司,这个套路实行后,他所控制的资金就来回倒腾了,虽然看上去麻烦,可在资本高度发达的美国,这样的操作却是很快的。单独看md公司账面,好像已经投入不少资金了,可是在另一端阿曼达管的公司里,却是在不断的从市场上吸金,然后经过加勒比那边的离岸银行操作,转了一圈后,就显示出魏沈生正不断的向md农贸公司注资呢。 也是阿曼达的嘴漏,这个套路实行了半个月后就天下皆知了。这还真是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话,阿曼达在外面做头发的时候,无意间就把自己最近“发财”的窍门告诉了新结识的“密友”,于是,市场里的散户都开始按照曲线波动的“规律”进行短线操作,这倒是无意间把散户的损失给补回去了。 洛威尔农贸公司就那么傻乎乎的让魏沈生在眼皮底下玩这个把戏吗?从本质上说,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作为资本顶端的大鳄,对一般的小鱼小虾都是视而不见的,一开始,他们就是想用这种隔日对拉的方式让md公司逐步被诱惑进去,这就好像是温室煮青蛙,用实习生的“生疏手法”给对手无限遐想的空间,用隔日拉动的方式,逐步加大投入的资金,让魏沈生感觉不到自己是在被钓鱼。 无论在什么行业里,现如今都引进了“心理”的策略,比如说,洛威尔如果在魏沈生第一天砸进去五十亿的时候就大举与其对抗,很有可能就会让魏沈生在操作上“浅尝即止”根本就达不到最后绝杀的效果,所以,幕后主持操作的克里尔坚决不许手下与md公司在市场上进行对抗,造成一种每天都要去筹集资金的假象,等到第二天就又狠命的向上拉,被砸下多少就拉回来多少,这实际上就诱使魏沈生也跟着玩起了“添油战术”,双方就这样你来我往的,逐步的加大了投入的资金量,等到距离最后的封盘还有十天的时候,人们才发现,双方投入的资金总额早就过了千亿美元大关了,这个时候,谁放弃都很难,到了这个时候,显示双方都已经进退维谷了,这种分析文章已经充斥在各种媒体上,就是在期货市场的各种“群”里,说的也都是这个论点,大家一致认为,这又是一次生死对决。 到了这个时候,仅仅公开显示的报表上,魏沈生的资金注入就超过了预期,此时已经到了夏威夷的米尔顿还“特别关心”的打来了电话,提醒魏沈生要注意了,你有可能掉进了某个陷阱,他甚至在电话里询问,需要不需要他介绍几个资本强大的后援,必要的时候,他原意为md公司的博弈贡献自己的资源和关系。 “老董事长,多谢你的提醒,我已经做过调查了,我们的对手就是一群生瓜蛋子,尽管我也是个新手,可是我算过了,我不相信对方身后的财团原意拿出巨额的资金来让他们搞这个似是而非的实习,我也下决心了,这次我是跟对手飚上了,我就不信以我家族的资本还干不过他们,我姐姐已经把我在家族里的资产支配权全部交给我,她还答应,在必要的时候,用家族的资产做抵押,寻求更多的资本加入,嘿嘿,不管输赢,我都要好好的与他们干上一仗!”魏沈生在电话里说的豪气万丈,那边的米尔顿听的是心花怒放,他觉得,魏沈生还是那个魏沈生。 根据与波士顿财团的私下交易,这次的目标就是彻底的打垮md公司,让新起来的戴魏公司彻底的从芝加哥滚蛋,米尔顿完全可以在事后对垮掉的公司进行全资收购,到了那个事后,公司剩余价值也所剩无几了,而获得胜利的波士顿财团将会把赢得的利润三成分给米尔顿,这样基本上就恢复了米尔顿原来的规模,可以说,这个设计是很完美的,唯一无法控制和预测的条件就是魏沈生会不会跟,如果魏沈生不跟,四平八稳的做,放弃这次秋粮的赢利点,那么这个计划可能就无法在当年实现,可这也不要紧,洛威尔拍着胸脯告诉米尔顿,只要魏沈生还在芝加哥期货市场上经营,那么他就会让那个实习公司像跗骨神钉一样的盯住,只要魏沈生进行操作,那边就会打压,让魏沈生的公司无法在芝加哥期货市场上操作,这样,最后还是以赶走魏沈生作为最终目标,到时候米尔顿就可以去以公司元老的身份拿回公司。差别就是,长期消耗必然盈利少,拿回公司的米尔顿就得自己去苦熬了,能不能最后重现辉煌就要看米尔顿的运气和手法了。???.23sk. 洛威尔等人之所以加入到这个计划,根本的原因还是他们面临华商华资的威胁,他们已经发现在期货市场上形成的新势力,这是不能被他们接受的。在其它大宗商品上,美国财团早就面临着来自欧洲、亚洲等资本的威胁了,尤其是在原油、铁矿石等项目上,这些年来各方的博弈早就展开,目前的局面是大家在相持,谁都一下子打不垮对手,好用的资金太大,尤其是这些大宗商品的产地并不是在美国,作为博弈的重要条件,手上控制的实物数量不够,这是美国资本的一个短板。如果不是因为美元是国际结算货币,美国资本是无论如何控制不了期货价格的,正因为许多大宗商品结算的货币是美元,这才使美国资本形成了优势。 当洛威尔发现华资在农产品上大举进入后,他们的心里不仅是不淡定,同时觉得魏沈生是在老虎头上拍苍蝇。别的商品美国人也许有短板,可这农产品是美国的强项啊,怎么可能让华商在这里呼风唤雨的?洛威尔甚至认为米尔顿的夏粮操作是丢了美国人的脸,是一种莫大的耻辱,所以,他才出面组织了这次行动。 结束与米尔顿的通话,魏沈生心里其实也是在打鼓了,他想了想才拿起电话打给了姐姐魏冬琴,“姐,现在的局势有些不对头了,我甚至怀疑我的对手不是那几个实习的富豪公子,我觉得对方的资金好像总是用不完,继续僵持下去……” “你现在还有退路吗?”魏冬琴在电话里直接打断了弟弟的话,“行百里半九十的道理你不懂吗?你要是在一开始就警惕,投入不大的话还可以收手,现在你前前后后投入了多少了?超过六百亿了吧?你现在原意把这些都割掉吗?” “我这边是显示的挺多,可是反反复复的对拉,让阿曼达那边也进账了不少,想要我完全破产是不可能的,那边的资金我已经不让再转了。”魏沈生说。 “你想的简单,你以为阿曼达在那边的动作对手不清楚吗?你在期货市场上玩的那套把戏早就传开了,我从第三方渠道都听说了,你还以为是你自己的独门绝技?而且,现在距离秋粮封盘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难道你就没想到对方会在最后孤注一掷吗?”魏冬琴的口气明显的恨铁不成钢,“这样吧,我这里再支持你200亿,你尽快的把局面明朗化,对期货市场和证券市场上的事情我不懂,可是我知道,某种大势形成概念后,剩下的就是摧枯拉朽的收尾了,你觉得呢?” “好!有姐姐这个支持,我明天就开始最后的反击!”魏沈生被打气了。 距离最后的封盘时间不到十天了,而实际的工作日只有七天,两头都是周末,这也是美国人制定许多时间节点的惯例。在时间节点上,美国人并不向东方那样的固定日子,而是选择某某月最后一星期的星期几,或者是第一个星期的星期几,这样的结果就是许多节日或者活动日实际上都是不固定的,稍有疏忽就出错。 过了周末,进入星期一了,按照默契,这一天是洛威尔公司的拉升日,可就是在这一天,魏沈生不惯着对方了,直接在交易上与对手刺刀见红了,那边拉升多少,这边就打压多少,一时间,期货交易数量猛增,双方在当日交易曲线上来来回回的波动非常细微,这边拉升多少,那边一定打压多少,场面形成了焦灼。 一些在上周末吃进低价的散户,本来都打算在今天拉升的时候赚个差价,可是当日没有拉升起来,这让许多散户乱了,阿曼达那边扛不住了,她打电话过来找魏沈生询问,可是刚开口就被魏沈生怒声训斥了一句“你给我闭嘴!” 阿曼达顿时明白了,自己这是犯规了,她只能悻悻的放下电话。两公婆事先就有过约定,关于期货市场上的事情就几个不说,第一,在外人面前不说,哪怕是自己的弟弟也不行。第二,在公众场合不说,避免被人录音成为证据。第三,在电话里不说,同样是怕被人窃听,形成操控市场的证据,一旦泄露,麻烦大了。 阿曼达跟着魏沈生生活这么多年,多少也学会了一些小心眼,他也从魏沈生的语气里听到了暗示,就在这一天,他在对手拉高一点点的时候,出掉了手中所有的期货指数,虽然没有赚,可却是保存了自己的实力,她知道,此时老公那边与对方已经到了短兵相接的地步,自己可是不能继续在里面左右逢源了。 魏沈生此时满脸焦黑的盯着大屏幕上的显示数据,距离到当天收市还有半个小时,他已经成功的将谷价打压到了上周的最低点,也就是在他松口气的时候,距离收市还有20分钟的时候,对方突然发力,一连串巨额的拉升单子冲了进来,谷价应声而涨,这一切变化的太快了,让魏沈生根本都都来不及反应。 “他们改变战术了,白天是与我们游斗,积攒的资金完全放在了尾市上了,我们根本来不及调动,任何一家银行的调度都需要时间,只要耽搁几分钟,我们就来不及了。”麦克唐纳非常敏锐的发现了问题,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为什么不把资金早点调入在期货市场上的主要账号上?”魏沈生问道。 “您不是说要小心对方的侦查吗?我们进入主账号的资金都需要在其它银行账号上过度一下的,这可是您定的规矩!”麦克唐纳小声的解释道。 “啪!”魏沈生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脑门上,“既然他们变化了战术,那我们也变,明天开市的时候我们也示弱,上午进行资金的调剂,我晚上再找老家要点。” 有了这个开头,接下来几天的场面更是激烈异常,开市的前两小时都还算是平和,一过了中午十二点,双方就开始砸钱了,你一榔头我一**的,所有散户吓得全都退避三舍了,你们大老板要玩,那成,你们玩吧!我们在旁边吃瓜。 第一卷_自己坑自己(5) 距离秋粮竞价收盘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而让魏沈生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收盘的日期是在感恩节前一天,而感恩节与其它的西方节日还不太一样。首先,这是北美移民独创的一个节日,是移民与原住民印第安人共同庆祝一年丰收的节日,在这个节日上最传统的仪式就是吃火鸡。其次,这个节日虽然也带有一些宗教色彩,但是与欧洲的宗教没有关系,只与在北美地区的新教徒有点关系。第三,这个节日的历史实际上时间也不算短了,在新教徒尚未在北美洲建国的时候就有了。 与美国当地的节日一样,都是在某个月的第几个星期几,每年过节的日期是不固定的,可是与星期是固定的,这就决定了这些个节日在某种情况的特殊性。 比如说,规定某个纪念日是星期一,那实际上就是只有一天的假期,星期二肯定得去正常上班。可要是这个节日是在星期四呢?剩下的星期五还要不要上班?要不要开市?一天时间叫谁去上班都很难,所以,美国的感恩节法律上是一天,而实际上是从星期四开始一直到周日,整整四天的小长假啊!搞的在美国,感恩节的重要性仅仅次于圣诞节和建国日,而且,按照美国人的习俗,这一天是都要回家团聚的,要去教堂祷告,感谢这个感谢那个的。反过来,圣诞节到是美国人四处溜达的节日了,一到圣诞节美国人就外出旅游,满世界的到处都是他们。 说起来也是,一个月前全家刚刚团聚,一个月后再团聚?这就与欧洲那边的圣诞节意义不同了,欧洲人是真的把圣诞节作为阖家团聚的节日,而美国那边就是购物和狂欢的节日了。后来许多亚洲国家也引进了圣诞节,其实引进的是美国那边的狂欢和玩乐,真正欧洲那边的圣诞节可不是一群青年在圣诞灯下狂欢的。 与美国不同的是加拿大的感恩节,首先,加拿大的季节要比美国寒冷的早,所以,他们的感恩节也比美国的早,加拿大的感恩节比美国的提前一个月,其次,加拿大的感恩节的日期修改过多次,最后定在每年十月的第二个星期一,这样,假日就比美国短了一天,而美国的感恩节是在每年十一月第四个星期四。 魏沈生得知感恩节的特性后,为时已晚,弄得他手忙脚乱。他原来还以为是按照期货上面写的时间,三十天、六十天、九十天这样来计算时间的,当他得知因为感恩节,那些单子生生的被提前了好几天后,才发现前两天预存的一些资金有些多余,于是,他一咬牙一跺脚,竟然在闭市的前一天,一口气将手上的资金全部砸了出去,这一天成为芝加哥期货市场上最黑暗的一天,就连对手也被砸蒙了,整个秋粮的谷价再次被打到了低位,使当地许多评论家都解读不了啦。 正在魏沈生得意洋洋的准备再次庆祝的时候,对手在收市前半小时,投入了两倍于魏沈生投放的资金,在最后的关头将谷价一下子拉到了天花板,整个盘面突然变成了一个二踢脚钻天猴那样的直上的直线,而且数量巨大。 到了这个时候,魏沈生手上已经没有资金了,砸进去的过千亿的资金在最后割单的时候只捞回来不到百分之十,这相当于整个公司亏损了九成。好在魏沈生并没有像夏粮时候的米尔顿在最后去算计对方,没有面临被债主催逼破产的地步。 “boss,我们……这次输了,输的很惨,可是我们还在,只要我们今后小心谨慎,我们还有发展的机会。”麦克唐纳面色凝重的说道,“夫人那边应该还有二百多亿的收入,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啊!从这点上说,您比老董事长强多了。” “嗯,这个我知道,不过输了后心里还是不舒服,我没有想到对手会如此豪赌,你去安排一下私底下的调查,那个实习公司的说法恐怕不准确,应该是有大财团在幕后操纵,目的是吞并我们,可我们没有被吞并,那后面的事情……总之,你就是花点钱也要把幕后的真材实料找出来,吃亏不怕,可要吃在明处!” “是的!我已经做了安排。”麦克唐纳点头说道,“对方的目的是拿下我们,现在我们还保留着基本的业务能力,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反过来做一做?秋粮的定价已成定局,我们是不是可以把我们手上控制的一些粮食直接让对方兑现单据,然后获得一些价格上的溢价,如果我们手上的资源够多,我们就不会赔了。” “这次与夏粮不太一样,我手上能够控制的的资源并不多……”魏沈生正说着话,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大姐打过来的,“大姐,你不用安慰我,虽然输了,可是我还没有被对方打死,公司的基本运营不是问题,事后的调查我也打算展开,这美国人还真是够狠的,最后一个小时居然砸出了天量的资金……” “我才不安慰你哪!我是通知你,家里现在手上至少有2000万吨的秋粮资源,如果行情不错的话,价格也好,你干嘛不趁机帮家里出掉一些呢?价格可以在最后定价以下进行浮动,这样,我告诉你底价吧,我们拿到的价格是……” 魏沈生越听眼睛越亮,脑袋瓜子也马上就转开了,嘴巴里一个劲的说“好好”,旁边的麦克唐纳也从老板的表情上看出了猫腻,“这次,那些与华商作对的幕后人可能又被华商给算计了,人家的格局太大了,甚至超出了期货竞价啊!” 的确,这次的策划是在更高层次上大大的玩了美国资本,换句话说,只要你美国资本不按照市场经济的规律去做,强行的以个人意志去干预市场定价机制,那么一定就会被市场的正常经营规律反噬。说成大白话,那就是,你手段玩的再漂亮,定的价格再高,当市场不接受的时候,那个价格就是一个作废的符号。 感恩节的前一天,北美秋粮的价格爬升到了天价,许多农场主就发出了各种信件和合同复印件,要求签约的农贸公司兑现合同,他们甚至准备了盛大的庆典晚会,要实实在在的庆典感恩了,从来没有过的价格,而且今年的产量并没有像一些机构预测的那样减产,甚至有些地区的产量还增加了,芝加哥农产品期货市场价格的“一锤定音”,让北美大多数农场主开心的相互打电话祝贺。 与此同时,米尔顿在巴西、阿根廷那边谈好的粮商也向这边发来了信函,要求米尔顿兑现他在那边做出的承诺。而此时的国际粮价的确是被拉高到了天价,许多粮商看到新价格后,自然会囤积不卖,人为造成了囤货居奇的局面,除了在美国这边不占主导地位的稻米外,其它的品种都暴涨起来。收盘的前一天,弄得国际粮食署专家在媒体上发表谈话,甚至不点名的谴责某些财团,专家认为,是某些财团在期货市场上人为推高粮价,这样的操作造成一些地区出现粮荒,专家呼吁,各大财团应该保持克制,各地粮商应该回归到理性经营……云云。 有了这样的舆论准备,活跃在世界上各地的华商就开始动手了,大量的秋粮谷物以低于期货市场定价的价格向一些缺粮的热点地区进行销售,尤其是向南半球的一些地区,这些地区的的粮食生产完全不均衡,有产粮大国,同时也有缺粮的国家,既然当地的粮商在惜售,那么华商的粮食就一船船的送过去好了…… 说,华商手上的这些资源是哪里来的呢?这就是李凡提前布局的结果了。如果单纯的在国内进行收购,这里面就会出现巨大的剪刀差,毕竟在国内,粮食收购是倒挂的。可是,如果与一些仓库单位进行串换呢?这就与剪刀差没有关系了。比如说,某某仓库的库存每年都要以新换旧,任何一个仓库就希望每年的流动可以正常,可以完全暴涨进出的平衡,可要想完全做到是很难的,至少,每年的产量都是不同的,放开粮食在流通领域的限制后,类似魏冬琴这样的集团就起到了调节器的作用了,而且还与相当多的仓库单位形成了战略伙伴关系,要不然她能给弟弟魏沈生打那样的电话吗?而这一进一出的差价……当然是见者有份啦!夏粮的时候华商就囤积了大量谷物,现在,秋粮的价格高企,拿出点来平衡,既是经营上的正常操作,同时又是响应国际组织的倡议嘛,如此理由还不是刚刚的?23sk. 可是,在洛威尔农贸公司却是发现坐蜡了,拉高的目的达到了,可是打垮md公司的目的却没有实现,事后经过调查,md公司虽然遭受到重创,可是却没有咽气,资本大幅度的缩水,但却是没有拖欠任何金融机构的欠款,这就使洛威尔等人准备的诸多后手无法去实施,甚至现在面临着兑现当初的诸多承诺,而且,这个数量还很大,尤其是,当他们发现,在国际上,一些其它的华商已经在填补由于这边高价形成的市场空缺,这等于是从背后刺了这些始作俑者一刀。 获得胜利的克里尔还在为没有把md农贸公司彻底打垮感到遗憾,这次,通过拉高做多,一开始预埋的一些订单几乎全都大幅盈利,尤其是在期指上,可以说赚得相当不错。但是,他没有预见到感恩节后的危机,他毕竟不是搞粮食的。 接下来的感恩节又把存在的风险给淡化了,而这正是李凡要抓的一个巨大空隙。美国要过感恩节,世界上大多数国家和地区是不过的,你这边要休市四天,而别的地方还要在周四周五进行交易啊,现在,价格拉的那么高,那给低价销售的商户带来了机会,在欧洲、中东以及南美的几个农产品交易市场上,开始成交相当数量的粮食,而且价格都是以“友好和互惠”的水平进行,仅仅一天,这些地方成交的各种谷物就达到了八千万吨,反正又不是超市卖东西,得一件件的兑,大宗贸易走的就是单据,签署这些单据可是不难,缺粮地方的官员都出面担保了,各种款子也趁着美国那边放假而大量的在各个离岸银行间流动,这个局面可是主持业务的克里尔完全没有预测到的,可以说,他是糊里糊涂的被算计了一把。 李凡设计的这局,底气是在哪里呢?说起来很简单,华人有储存的天性,讲究的是“请带雨伞饱带饥粮”,长期储备的粮食数量是非常多的,而这些储备粮还必须要不断的更新替换,如何操纵?任何一次的更新替换也是要有成本的。在这个时候,魏氏集团就恰如其分的“转型”了,并且在许多方面展开了业务。帮助这些储存单位解决“一点问题”就是魏氏集团当下的一个重要业务。 芝加哥期货市场帮助把粮价拉高,把市场拉空了,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用低于那边的定价去销售,那也是比常年的粮价高出很多的,魏冬琴在这个时候才明白小老大玩的把戏,果断的与王锐、薛万锦以及其它华商联合出手,一下子就把空缺出来的市场填补了,这个机会可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对于魏冬琴这些长期在商场上打滚的“老油条”来说,都不用开会讨论,直接就下令出击。 说,你魏氏集团与那些仓库搞这种替换,万一出了状况咋办?一旦出现不可抗力,仓库不抓瞎?严格说,这样的风险是存在的,问题是,华人的脑筋可不是一根筋,任何一家仓库都不可能把所有的粮食拿出来跟你串换的,都是有分寸的控制在安全线以下的。到底这个安全线是多少,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反正魏冬琴是不知道,她就管“答应多少,吃掉多少”就是了,反正,以她那飞快的心算速度,很快就知道,小弟那边输的根本不值得一提,用广东人的话说,“洒洒水啦!” 感恩节,魏沈生与老婆阿曼达在家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魏沈生表面上装出自己惨败的样子,哄着老婆阿曼达开心的挖苦自己,还要装出做检讨的样子,请老婆“搭救一下”,阿曼达也是个心大的,老公那边输了个底掉,还不好好的安慰安慰老公,却反过来在家里耀武扬威的,这就是西方女人的心态。 “这要是换成别人,他是不是该去跳楼了?可是我怎么感觉你像是没事人似的?还跟我这里甜言蜜语的没个正行的,你在这里面是不是又有啥弯弯绕绕啊?” 阿曼达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以她对魏沈生的了解,要是老公真的难受了,他不会这样温顺的享受自己对他的奚落,反而会是暴躁不安的进行争辩。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说输掉的那大几百亿不算钱吗?他该不会是由于失败引发了精神失常吧?可是,就魏沈生那种德性,他能够精神失常?除非是澳洲的树懒会跑! “嘻嘻,知夫莫过妻,还是你精明!”魏沈生嬉笑着说道,“我是虽败犹荣!” 第一卷_自己坑自己(6) 感恩节四天假期很快就过去了,期货市场虽然继续开市,可却也是进入到一年里的淡季了,接下来的这些工作日里,市场里就是把各自的单据兑现的兑现,割单的割单,不管是什么大宗商品,在这段时间里都不大可能会出现波动,毕竟世界上大部分地区都要过节了,而且这个节日还是与元旦几乎是连在一起的,所以,到了这个时候,期货市场上基本上是“冷清”了,有些老板压根就不去了。 可是今年的淡季却是出了幺蛾子,由于粮价创了新高,下场的一些国际商户就只能持币观望,一些私立大学的研究所也先后发布研究报告,得出了“今年粮价会很快回落”的结论,这就进一步的造成了芝加哥农产品交易的清淡。 买的客户观望徘徊,可是等着卖粮的商户就急眼了,拿着手上的订单直接找上门去了,一些跟着洛威尔公司起哄抬价的小商户就麻烦了,要么拿出真金白银来兑现合同,要么舍弃定金不要了,毕竟他们也是中间商,没有下家的购买,吃进来就是积压,就是把风险背在自己身上,现如今这粮价简直就无法兑现啊。 恢复开市的第三天,洛威尔公司里已经出现了非常不好的苗头,大批的农场主要求收购方立即兑现合同,而一开始洛威尔公司还是兑现了不少农场主的合同的,有些不兑现也不行啊,不兑现将直接面临当地法院的传唤,按照合同的规定,这种官司根本打不赢,和解的路数还是要吃下那些秋粮,给于一定金钱补贴都不行,人家要你那点补贴管蛋用,现在的麻烦是,市场似乎没有那么大的需求啊。 克里尔原来设想的是,只要控制住价格,控制住粮食这个实物,不用担心国际粮商不低头,毕竟世界上出口粮食最多的就是美国,没有美国的粮食出口,世界上至少有五分之一的人就要饿肚子了。克里尔在策划之前也不是没有调查,他得出的结论是,当今世界上没有可以取代美国秋粮的其它国家,更是没有放弃美国秋粮采购的可能,所以,这次洛威尔和他旗下的财团是将期货市场上本来用于其它商品操控的资金调了出来搞农产品,按照克里尔的预测,此次行动应该可以获得一点五倍的利润回报,这样就可以集中财力回头再去炒作其它的大宗商品。 克里尔策划的这些套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曾几何时,他们利用手上的资本,在东方先后搞出“蒜你狠”“豆你玩”“水果菜”等等一系列操控行为,可是坑害了不少人,这次再把各种大宗商品轮番玩一把是早就有预案的。就算是没有米尔顿前来“求援”,作为空子期货市场的资本财团也是要干,只不过是魏沈生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行棋步骤,迫使他们提前发动而已。 魏冬琴找到李凡谈企业转型的时候,李凡就在思考国际资本的运作问题,坦白说,资本市场上的战斗与其它战斗在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虽然没有硝烟,可是博弈的激烈程度一点也不亚于真正的战场,从某种意义上说,明码实价的战争反而简单,打得赢,打不赢一目了然,而资本的博弈往往藏身在许多事物和交易的后面,判断不准,损失就是很大很大,在这点上,华商有过深刻教训,我们曾经用成千上万件服装去换对方的“高科技”,当华商要转身的时候,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开拓的时候,与美国和国际资本进行博弈甚至交锋就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过程和经历,而在这样的转型中,最重要的是谋算精准。 这次利用魏沈生在期货市场上与波士顿财团纠缠,面上是输掉了上千亿美元,可以说是非常惨重的,波士顿的那些老牌家族甚至庆祝还没有结束呢,可是在国际市场上,华商已经悄悄的填补了高企粮价造成的空白点,把大量的粮食卖掉了。这就形成了一个奇葩的局面,芝加哥那边的粮价挂牌高高的在那里挂着,而在国际缺粮地区的粮商却是在热火朝天的售卖着“通过关系”搞来的粮食,极大的缓和了这些缺粮地区的市场短缺。而另一方面,北美农场主催逼买主前来付款收粮,长期占用他们的仓库也是要付钱的。更有甚者,巴西、阿根廷那边的粮商也在催逼米尔顿,尽快的落实对他们的承诺,完全是一幅起哄架样子的架势。天籁小说网 说,你南美洲的“春粮”不是还没有收割吗?你跟着闹腾什么啊?不然,人家都不是傻瓜,你米尔顿承诺要高价订购我们的春粮,而当下国际实际粮价在下跌,谁特么不想卖个高价啊?如果你米尔顿不能兑现承诺,那我们这边可也要提前预防啊,不然就会在南半球春粮一下来市场就积压,那南美的这些农户就惨了。 “情况不对劲啊!中东这边的粮价比我们的低很多,这个市场有些失控了!” 眼看又到了周末,米尔顿从老家把电话打给了克里尔。不是都在船上吗?怎么都各自回家了?这就是美国人的秉性,他们都要回到家族里去过感恩节,过完节后再乘飞机去追那条船,当然,他们也可以放弃继续旅行,对船家来说就是在名单上操作一下,你就是想退票也不是不可以,打折后给你一点钱。你也能将自己的舱位转送给自己的某个朋友或者亲戚,到了圣诞的时候,这豪华邮轮可是一票难求的。至于说对外掩饰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米尔顿就把自己的舱位送人了。 米尔顿发现国际粮价的异常,进一步他了解到,一些华商拿出了大量的谷物用低于芝加哥定价的价格在市场上销售,这让他紧张起来了。 “你紧张什么啊?你说的情况我已经看到了。”克里尔在电话里说道,“如果他们不怕接下来挨饿,那就只管让那些人去卖好了,在这个地球上,我们不拿出粮食来,很多人就不会有饭吃了!这个道理难道你还要我给你科普吗?” 米尔顿被克里尔这一通讽刺搞的当成愣住了,那边的电话已经挂断了。显然,此时的米尔顿已经没有多少作用了,一个过河的小卒子,随时可以扔掉的。 “这个自以为是的混球!”米尔顿突然大声的咒骂起来,“如果美国的粮食积压,不要说时间长,只要一个月,整个北美的农户就能把他们财团的办公楼砸掉!这根本就不是别人有没有饭吃的问题,是北美农户的资金链断裂啊!” 米尔顿可是农产品市场上的老油条,他太清楚粮食流动的重要性了,如果现在由于芝加哥农产品定价而造成北美秋粮暂时没有市场,跟着来的就是农户的资金链断裂,形成一大批关联公司之间的链接断裂,最后形成的局面不堪设想。 这种事情在历史上不是没有发生过,甚至是多次的发生。上世纪20年代末的经济大萧条,使得美国大批农场主资金断裂,在那个时候就出现了向池塘里倾倒牛奶,杀掉无法继续饲养的牲畜掩埋,许多谷物烂在田地里,等等。那个时候有些人还说,为什么不把这些东西捐献给世界上还在饥饿的人们,这是美国人如何如何的,实际上是冤枉了那些农户,他们是想把多余的农产品无偿的捐献出去,问题是,谁来操作?谁来运输,实现这些捐赠的花费谁来出?那些农户实际上已经破产了,根本没钱去支付高昂的运费和其它花费,只能自己辛苦点倒掉拉倒。 在后来的历史中,也发生过类似的断裂事件,一旦造成的范围扩大,美国的基础经济也跟着会发生问题,所以,二战结束后,美国向全世界倾销他们的农产品,别以为那些给战后恢复区的粮食都是白给的,那都是要用其它利益交换的,正是美国在战后用手上的粮食,很快就成为了真正的世界霸主,你光给钞票什么的是没用的,欧洲当时饿殍偏野,最需要的就是粮食,没有这些基础的东西,美国人想去谈什么布雷顿森林协议?树林都不行,正是当时美国掌控了世界粮食的控制权,才让当时的欧洲国家不得不低头认账,直到几年后,欧洲恢复了粮食的基本生产,这才开始搞共同体,搞欧元区与之抗衡,没有粮食,说啥子都是空的。 而现在的局面恰好反过来了,克里尔以为自己控制了粮价,等到圣诞前后就可以在国际上大捞一笔,他认为,即便是有些商户拿出了存粮提前捞钱,那也很正常,不管怎么算,全世界人均粮食的数量并不多,只有350公斤,看上去似乎很多,很够,可实际上呢?因为许多粮食并不是人吃的,而是要饲养家畜家禽,要拿去进行工业转化,可以说,国际上在粮食生产和消费上是刚刚好平衡,但凡有一年出现大范围的天灾歉收,国际粮食供应就会立马紧张,涨价也没用。 所以,克里尔认为,现在有人趁虚捞钱其实是一种短视行为,他不觉得国际上保有的存粮数量能有多大,说白了,他完全不了解东方那个大国的底蕴。 李凡打得就是这个时间差,他知道,美国的经济相互之间的咬合太过精密了,一个环节脱节就带来一连串的问题,为了避免出现大范围的影响,他们就必须小心谨慎的处理每个环节出现的问题,李凡策划的这场大范围的行动,就是要逼着美国资本做出误判,从而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不得不再次掏钱出来买单。 米尔顿得知克里尔的态度后,思索了半天,最后果断的拿起了电话打给了巴西、阿根廷那些客户,“你们现在赶紧出货,不要指望洛威尔公司那边了,他们不会在乎你们的,我只能做到这些了,如果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做,你们不会亏的,现在的国家粮价还是比较好的,保重,不要对外说是我给你们的提醒。” 南美那边的商户当然听明白了米尔顿给他们电话里的潜台词了,原来的承诺都无效了,可人家给的通风报信也做的很好啊,现在的粮价还是很不错的,能够蔫乎的赚钱,谁还去惹那些烦心事呢?于是,南美的春粮还没有收下来,就用更低的价格全部签了出去,甚至连半年后的冬粮也相继达成了协议。 谁去跟他们签约的呢?当然是散布在海外的华商了,这等于是再次提前填补了北美惜售造成的局部空挡,给北美粮食销售再一次打击。出现这样情况后,第一个绷不住的就是加拿大那边的粮商,他们的感恩节过的早,在两个节日之间还是能够正常上班的,所以,反应的很快,于是,加拿大的秋粮率先按照市场价开始成交,跟着产粮大国纷纷效仿,都想趁着目前的高价出粮,谁不想多赚? 到了这个时候,国际粮价也是一天你一天低了,圣诞之前的十天,价格已经跌破到魏沈生在期货市场做空的最低价格,就这,粮价下跌的趋势还没有止住。 “表弟,我们是不是可以收了?”钱博平在电话里请示李凡,“目前前后的差额已经超过了8%了,这个局面对我们太有利了,一进一出,我们这一把发了。” 李凡此时正在濯县的考古工地上呢,通过钻探,已经发现了下面至少有三座大墓,具体年代说不好,但肯定不是隋唐以后的,这是根据勘探出来的一些杂物做碳十四后得出的推断,李凡在这里的第一期任务是先勘测好墓穴的规模范围,做出一个发掘计划来,然后上报审核,真正的大规模的正式发掘要等到来年了。 “不不,别急,让其它的一些产粮国继续着急一段时间,什么时候美国那边的农户着急砍价后,什么时候在收,现在可以不出了,坐山观虎斗就是了。” 李凡的话让钱博平顿时就明白了。克里尔利用洛威尔公司人为的抬升粮价是一种造势行为,粮食未必真的缺那么多,通过在期货市场上的造势,把粮价抬升。而现在由华商开始的倾销活动,实际上也是一种造势行为,你不是说缺粮吗?我给你啊。有一个带头,其它粮商跟进后,就形成了另一种“粮食增产”的造势,事实上,这一年的粮食的确增产了,各国的数据都证明了这一点,此时不趁机赶紧卖,再等下去就卖不起价了。谁都不傻,此时不卖还等何时?于是,国际粮商都在忙活着卖,可购买的地区有那么大的购买力吗?在那样地区又有几个当地粮商敢于去预先囤积粮食?一旦几个月后粮食再次跌价,那不是亏死了?如此一鼓噪,整个国际粮价的趋势就是“由于粮食增产,价格回落”。到了这时,势成! 李凡玩的这一把四两拨千斤,注定让波士顿财团的这些家族无法过好这年的圣诞节了,还没有到平安夜呢,下面的闹腾已经把还没有放假的洛威尔农贸公司给围住了,来自各地的粮商要求洛威尔公司兑现所有的合约,事情大条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谁输了?(1) 可以说,北美各地的粮商找上洛威尔农贸公司是师出有名的。洛威尔公司在竞价最后封盘的时候,手上是捏着大把的订单的,否则也无法稳定的控住粮价。按照克里尔预测的结果是,最后粮价封盘后,国际上其它地区的各大粮商都会以芝加哥期货市场上的价格为基础,同时测算出北美秋粮的比例后,或多或少的都会囤积惜售,最差的也会观望观望,这样,国际粮价会在基础上进一步的向上浮动,这在历史上并不新鲜,多次因为芝加哥粮价上升后,造成国际上的粮商哄抬粮价。到那个时候,洛威尔就可以轻松的按照自己预定的价格把垄断在手上的秋粮出掉,从而为第二年的夏粮定价权建立基础,使那个休眠公司正式新霸主。 只要这次后面的粮食行情走势按照克里尔构想的那样,那么,在圣诞节的时候,这老小子就可以站在芝加哥期货市场的楼顶上,手拿酒杯大喊“还有谁?” 可是,喊那个的人一出大门就被更厉害的砍掉了腿,砍掉了脑袋。克里尔这次怕也是难过关了,因为,国际粮价没有按照他预想的那样拉高,反而是在不声不响的下滑,到了圣诞节前,加勒比地区的粮价已经下滑到了正常的理性价格。 这个局面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洛威尔公司在芝加哥期货市场上花了巨资搞的竞价优势荡然无存,意味着克里尔带着人干了差不多俩月的活白干了,意味着洛威尔公司原来的计划全盘落空,意味着波士顿财团这次的投资全面失败。 芝加哥期货市场这轮竞价如同是拉斯维加斯的赌场,洛威尔好不容易经过博弈成为了庄家,可现在,所有的矛盾都集中到庄家这里,是庄家你就得买单了! 难道说这个局面无解吗?用一般的理解去看,庄家是可以吃进所有北美的粮食,然后拿在手上囤积起来,市场早晚会因为供需问题而形成短缺,这样它就可以再次掀起一轮甚至几轮的涨价风潮,这在理论上是完全成立的。事实上,美国资本也多次利用手上的资源优势这么干,在医疗仪器设备上,在特种药品上,在电子芯片等等领域里,他们干的风生水起,干的全世界都要看他们的脸色办事。 二战期间,美国率先实现了盘尼西林的工业化生产,那东西可不是他们发明的,但是,第一个搞出工业化产品的是美国,于是,盘尼西林的价格比黄金还要贵,一直到苏联也能生产了后,价格才开始滑落,直到又出现了一些国家可以生产后,盘尼西林的价格才跌成了白菜价,可是,最早的五六年,美国人用那么点小粉末可是没少赚钱,几乎是赚翻了。二战结束后,欧亚大部分国家和地区需要修复战争创伤,需要大量的建筑钢材,于是,美国再次控制价格,赚的不认识了。 当美国人控制住了某些商品的生产,他们就控制了定价权,控制了市场上交易的份额,那么这次美国就不能控制粮价吗?只要扣住北美的粮食交易,国际粮食市场不就短缺了吗?这个简单的逻辑看上去似乎很完美,克里尔也是这样想的。 事实真的是克里尔想的那样吗?显然,克里尔想的太简单了。就算他的计算无误,就算他的构想在理论上可以证明,可是却根本无法进行实际操作。在克里尔看来,只要美国坚持一年不卖粮食,世界肯定就会出现粮食短缺,粮价上涨就是个必然,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拿回国际市场上的定价权,数量交易的控制权,可问题是,美国一年不卖粮食带给北美农户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要修建多少个仓库?由此产生的资金积压需要多少?你不能一方面要惜售,一方面不给农户支付粮款吧?换句话说,想要实现克里尔的构想,就需要拿出几倍于粮款的资金去应对,否则,根本就没有地方去保存那么多的粮食,甚至直接影响到整个农业以及相关行业的资金链断裂,这是克里尔无法承担的,甚至波士顿财团也不行,毕竟这个局面太大了,大到了会让美国联邦机构直接干预的地步。23sk. “我不管你们怎么弄,必须要把那些农户的资金兑现,否则,你们就等着法院的传票吧,同时,你们旗下的所有账号和公司,都要作为诉讼保全被冻结!”美国司法部官员直截了当的给洛威尔打了电话,老头子没有想到,克里尔设计的那套方式会引起华盛顿方面的干预,甚至还要动用司法系统,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要知道,波士顿财团在华盛顿也是有代理人的,至少有两个参议员与洛威尔的关系莫逆,现在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直接对自己搞最后通牒了?洛威尔拿起了电话,他要找人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一下子就变得剑拔弩张了? “尊敬的费舍尔先生,我是洛威尔,亚当斯?洛威尔,我想向你打听一下……”洛威尔刚刚把电话接通,那边的费舍尔先生就在电话里咆哮起来,“洛威尔老头!你这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弄得我都找不到你,现在你才打电话来,已经晚了!” 洛威尔一下子愣住了?“怎么就找不到自己了?”猛然,他想起了最近这段时间自己的经历着实是有些隐秘。于是连忙解释道,“我最近一直在icu病房里度过,这才刚刚的离开,可是我一出来就接到了司法部一个官员的警告电话,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才抱歉的给你打电话,请原谅我的不幸。” 说起来,这也是阴差阳错。洛威尔的年纪的确不小了,接近八十岁了,也许是因为今年设计了一个大行动,也许是因为看到家人都回来团聚,在感恩节的家庭聚会上,老头子有些放松了对医嘱的遵守,过于欢快和超量饮酒,结果就造成了脑部的局部梗塞,好在家庭医生发现的早,紧急送医院了。实际上,洛威尔就是平常人们说的轻度中风,在医院里稍微进行一些治疗就缓和了。如果洛威尔是脑出血,那就麻烦大了,好在他是堵塞了一点,用药物通开就没事了。可是,洛威尔的身份不同啊,医院肯定要小病大治,还提出诸多的严格医嘱,所以,洛威尔的电话就打不进了,他的秘书为了对老板的身体状况保密,自然对各种来电都用各种扯淡的话去搪塞,关系户费舍尔肯定是打过几次,打不通后自然恼火啦。 “哦,原来你是在医院里?那么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如何?我们可以聊多久?” 得知老头病了,费舍尔的火气小了很多,能够让老头子好几个星期都不与外界联络,这毛病显然不轻。如果是重病,那他还能控制住财团吗?如果控制不了,那接班的人会是谁?在不清楚洛威尔家族情况的背景下,费沙尔就不打算多说什么,可要是洛威尔身体没事,那还是得说,所以,费舍尔用试探的口吻询问。 “噢!现在没事了,一切都正常,否则我也不可能给你打电话。不过我也要提醒你,千万遵守医嘱,我就是过度的放松了自己,所以,你还是把知道的情况跟我说说吧,也许,我只能从你这里得知真实情况。”洛威尔用健康的语气说道。 “那么好,我现在不得不告诉你,你们捅了一个大篓子,现在,北部各州的农业协会已经把事情闹到了华盛顿,他们强烈要求司法部进行干预,如果你们能够尽早的去解决问题,或许对你们的处罚会轻一点,眼下,对你们的罚款是肯定的,就看最后的裁决是多少了,但绝对不会是一个小数字……”费舍尔言简意赅的把事情大致情况向老东家做了解说,“现在,给你们的时间只有48小时,你总得让那些农民可以好好的过一个圣诞节吧?哪怕是去拆借,这个窟窿必须堵。” “好的!谢谢你。”听了一会后,洛威尔放下了电话,随即就愤怒的摔碎了那个带给他各种不好消息的电话机,然后怒吼着让秘书把克里尔和洛奇都叫过来。 “这样愚蠢的事情,你们是怎么干出来的?你们以为打倒了一个小小的md公司就算是完蛋了吗?为什么不提前给那些农户开出期票?只要他们手上有期票,他们就可以用期票去进行融资和换成现钱,现在,你们漏过了最好的时机!” 到底是老奸巨猾的家伙啊,马上就发现了当时可以挽救的办法,可惜,时间没有了,现在,各大银行都年底扎帐要放假了,谁还能给他们开具出几百亿美元的期票呢?没有银行的背书,就凭那个刚刚解冻的农贸公司?开出来谁认啊? “我们财团给期票背书不行吗?难道说我们的信誉还不如那些银行?”洛奇想了想后说道,“可以用我们财团旗下的银行去办这件事情,通知银行立即办。” “绝对不可以,那样我们站在幕后的信息就全部暴露了,这将影响我们在业内的一些声誉,同时,也是违反了我们与其它财团达成的承诺。”克里尔阴沉着脸说说道,“这件事情是我想的简单了,但是,我们毕竟是赚钱了,把钱拿出来,给那些农户好了,反正我们的资本还是很充裕的,我觉得无非损失的是利息。” “克里尔,知道你为什么无法坐到我的这个位置上吗?”洛威尔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思考问题太简单了,当然,我也是大意了,我应该叮嘱你在最后的时候留意交易所外面的行情的,我们打垮md公司花费的代价太大了,还没有把那个讨厌的md公司彻底消灭,更有甚者,我们在农产品上的信誉没有了。” 说着话,洛威尔拿出一叠打印的资料扔给眼前这两个老伙计。 “看看吧,我们在芝加哥搞的那场行动,实际上就是皇帝的新衣,那个md公司充其量就是一个蹩脚的裁缝,他们用牺牲自己换来了整个粮食市场上的宾主换位。”说到这里,洛威尔仰天长叹,“克里尔,你真的不知道国际上有多大的库存量吗?你以为控制住北美的粮食就可以控制全球的粮食供应?太天真了!” “根据我调查到的资料,我们北美的粮食供应量可是占了全球的15%,这个数据可是国际权威组织提供的,同时,我们还控制着整个美洲的粮食交易……”说到这里,克里尔低头看了看洛威尔甩过来的资料,“南美这些粮商太不讲究了,他们怎么可以也加入到倾销的行列里?米尔顿不是跟他们达成了协议吗?我们要对这些不守信用的供应商进行制裁,从今以后,我们封锁他们的所有销售!” 听了克里尔的话,洛威尔无奈的摇摇头,“你应该庆幸他们没有遵守承诺,否则,他们也加入北美农户前来逼宫的大军里,你该如何去答对他们?” “无须我去答对,那是米尔顿与他们之间的事情,这点我清楚。”克里尔说。 “克里尔,我建议你最好闭嘴,不要再说了,这样的儿戏话在外面千万不要说,我们现在已经很麻烦了。”洛奇此时抬头说道,“根据我刚才初步的测算,把我们在期货市场上赚到的所有资金都拿出来,也无法满足农户的粮款,今年是大丰收,加上加拿大那边的,整个谷物总值超过了2500亿,这可不是个小数字!” “如果我们不抬高粮价,我们就可以少支出150多亿,可现在,整个差额我们没有办法赖掉,更严重的是,当今国际粮价比这个还低,我们就算是按照国际粮价出手,损失还要正价200多亿,就算是用在博弈种赚取md公司的钱去填补,我们最好的结局可能仅仅是打平,稍有变故就会发生亏损……”洛威尔幽幽说道。 “怎么可能会出现那样的情况?我不相信!”克里尔此时也是火了,激动的满头白发不停的颤动,“我设计的方案可以说没有漏洞,外面粮价的变化应该是md公司在场外继续与我们在对赌,我不反对继续与他们对着干,他们不是便宜吗?那我们就集中资本去大笔的收购,我不相信我们用资本砸不死他们!” “好!你想的很好!”洛威尔用忧郁的目光盯着克里尔,“你能筹集多少资金?别指望只有2500亿,你翻上一倍都未必打的住,另外,你能同意用劳伦斯家族在财团里的股权做抵押吗?如果你同意,我们可以签署一个内部协议……” 洛威尔的话说的很慢,很忧郁,洛奇听出了其中的含义,摇摇头看向克里尔。 克里尔的年纪其实也不小了,也是接近七十的人了,在其家族里,那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可他不是傻瓜,冲动和冒失是一回事,到了关键的时候拿家族的利益交换又是一回事,这点也是他能够成为家族话事人的原因。 “我可以去找其它财团去融资,我不想输掉这场战斗!”克里尔说道。 “可以,但是,你只有……”洛威尔看看表,“12小时的时间。” 第一卷_谁输了?(2) 看着洛威尔那疑虑的目光,克里尔咬咬牙说道,“我试试看,也许有可能。” 克里尔能从哪里去筹措资金?说话圣诞节就到了,他想要的资金会等着他妈?资金不会等着他,可是在资本社会里,只要肯花钱,什么事情都能出现,只要克里尔原意,筹措资金不是问题,至少在加勒比那边的离岸银行是可以满足的,问题是,那边的收费可是高的吓人,利息归利息,在挪借的时候就要扣掉天价的手续费,不是喝嗨了抽大了的人是不可能傻乎乎的去干那种事情的。还有一个渠道能让克里尔获得资金,那就是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在那里,越是过节,生意越好。 就在克里尔转身离开,回到自己家族的大楼,他打算用自己家族在财团里的股份抵押,找拉斯维加斯那边的灰色巨头调用2000亿资金应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个始作俑者米尔顿找上门来了,他几乎是冲进克里尔的办公室,直接拔下了克里尔正在通话的电话接头,然后按住克里尔的手臂,“你给我十分钟解释。” 看到米尔顿,克里尔似乎明白了什么,“南美那边的消息是不是你透露的?”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掉进了自己挖的坑了,现在首要的事情是立即止损。”米尔顿此时显得异常冷静,“站在更高高度去进行资本运作的把戏我不懂,在这个方面我不是你们的菜,可是我明白,这次的行动失败了,我们输掉了。” “我已经把md公司给重创了,我从他们那里赚了近千亿的钱,怎么能说是失败?你就是一个鼠目寸光的小人物,我现在要与那些趁乱狙击我们的人拼个鱼死网破,我还真不相信了,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什么人跟我们作对!”克里尔几乎是要喊起来了,“可是你这个小人,却在关键的时候背叛我们,你等着倒霉吧!” “我是小人物不假,可我这个小人物随时是可以被你们牺牲的,如果我不透露消息,现在你能够保证去签下高价收购他们春粮的合同吗?”米尔顿寸步不让的盯着克里尔,“你们不会去签的,可那个承诺是我答应的,他们不会去找你们,可却是会来找我,我到时候怕是连死都没有地方了!不是吗?不要跟我说你们还讲友谊,经过这几天的思考,我其实是最早掉进你们圈套的傻瓜,现在,我在你们这里被埋怨,可是你自己知道不知道,你现在处在的位置跟我一开始一样,你也是可以随时被牺牲掉的,跟波士顿财团比起来,你那个家族算个屁!” 米尔顿的话让克里尔愣在当场,他紧皱眉头,眼睛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他的大脑在快速的思索和盘算,只是,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是赢了,怎么却感觉到是输了?难道说有人在刻意打自己的主意?如果是那样,事情不好办了。 要说洛威尔等人从一开始就刻意的算计克里尔是不对的,可以说,从一开始,这几个家族还是很团结的。可是当发生财团根本利益风险的时候,就有可能要以牺牲劳伦斯家族来保全其它家族的利益了,这在美国的商界也是一种很普遍的现象,这次的策划行动,根本的错误就是低估了华商的力量,忽略了华资的能量。 进入新世纪了,美国资本始终是把华商华资当成猎物,是任他们宰割的食物链下端,他们从来不把华商当对手,这就使他们在操作的时候连续出现了各种虚假的优势,这些优势往往又被无限放大,最后成了皇帝的新衣,等到被某个小孩喊破后,他们才发现,不知不觉种,他们在许多领域和商品交易中已经没优势了。 而当代的华商华资,偏偏又善于以假乱真,善于藏拙谦恭,更善于后发制人,他们的一切都摆在对手面前,你没有贪心恶念,大家平安,你一旦起了坏心思,那就是伸手打手伸脚打脚了,我可以吃一次亏,但绝对不会吃第二次第三次。 说起来,华商是不屑于玩阴谋的,更是鄙视玩阴谋的人和行为。可华商又偏偏对阴谋的研究非常深入和透彻,这种传统怕是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从古至今,华人可以说把阴谋阳谋之间的辩证关系都研究透了,早就知道在经营的时候必须要以阳谋为本,阴谋为辅的套路,阴谋,能不用就不用,能小用不大用,能不用则不用。要说华商完全没有阴谋,那也不准确,魏沈生那种表现,能说不是李凡设计的阴谋吗?用一个公司的绝大部分资金去诱使对手上当,这其实也是。但是,这一切都明摆在那里,你没有贪心,没有赶尽杀绝的坏心眼,能掉进坑里吗?米尔顿在夏粮竞价中如果不是最后的贪婪,他也不至于输的两手空空被对手吃掉,克里尔如果不是想垄断世界粮食市场,也不会掉进当下这种进退两难的狼狈境地。 “我们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算计漏了?为什么我们明明赢了,可现在却好像是输了?对农产品市场我不熟悉,我熟悉的就是资本操作的手段,米尔顿,你在农产品市场上打拼了这么多年,你能给我解释解释吗?”克里尔焦虑的看着米尔顿。 “距离最后的时间不多了,不管怎么样,先把堵在芝加哥洛威尔公司的农户打发走,否则,纸是包不住火的,最后大火一定烧到你们这里来,你想想,你们祖辈打造的这些基础,这些信誉,是几千亿资金可以换来的吗?”米尔顿说道。 “可是……我现在手上没那么多钱啊!亚当斯?洛威尔给我十二小时筹钱,我刚才正在给拉斯维加斯那边打电话,现在,整个美国只有他们那边还有大笔的头寸,现在,我的时间很紧张啊!”克里尔说着看看挂着的电子钟。m.23sk. “这不合规矩吧?”米尔顿瞪眼提醒克里尔,“你是以什么名义去找那边的巨头?是你们整个财团还是以你自己的劳伦斯家族?如果是以财团的名义,那应该是负责财务的琼斯?洛奇出面,你出面人家不认的,可要是以你的家族出面去开口,你想过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样吗?难道你不怕自己最后无法收拾吗?” “按照财团里的规矩,谁出力大,谁获得收入就大,我筹措来的资本当然是我家族负责,最后,我的家族就可以获得最大的利润,到那个时候,也许我也有机会坐在财团董事长的位置上呢,”克里尔颇有豪气的说道,“洛威尔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时间太长了,他失去了闯劲,这对财团发展是不利的,难道不是吗?” “我觉得你大概是被自己原来营造的氛围迷糊了,那本来是迷惑对手的,可是对手现在没有被迷糊,所有的粮商都清醒,唯独你现在还在自娱自乐!你忘记最早预测今年秋粮歉收的消息是假的了吗?事实是今年的粮食增产了,还增加了不少,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你用什么理由去抬高粮价?北美的粮食销售仅仅占国际销售的15%,今年增产的数字是5%,这一进一出,你首先就把市场份额让出去了,你还用什么去赚钱?是,你出资最多可以获得最大分配份额,可反过来,一旦损失了,也就是你自己的家底,与财团没有关系,这就是洛威尔给你的选择!” 不太明白农产品交易的克里尔还是不服气,“即便是如此,我只要惜售半年,国际上的粮食供应还是会出现空缺的,没有北美的粮食供应,国际上就一定会有人饿肚子,这是个铁律吧?到了那个时候,难道说我还不能赚钱吗?这是逻辑!” “事情可能不是这样的,你也许知道了,想要在美国囤积那么多粮食将是一个灾难,我们没有那么多仓库,也没有那么多地方可以囤积,就算是付钱给了农户,农户暂时不闹事了,可是,接下来的问题会更多。”米尔顿吧嗒着嘴继续说,“根据我的经验,今年粮价是不可能升高的,你也许忘记了,在国际上,华人的粮食库存始终是一个谜,我们可以看到许多公开的材料,他们甚至说,一年颗粒无收也有饭吃,可是我们许多人不相信,好,就算没有那么多,一半应该是有的。他们在很早就修建了比我们多得多的仓库,他们平时调剂市场的能力非常强大,如果真的有一年,你能熬那么长时间吗?如果熬不住,不如现在就以市场价把囤积的粮食卖掉,你损失的不过是在收购粮食合同上的差价,大概损失在10%左右,重要的是,做出如此决定后,承受损失的是财团,而不是你的家族,这样,赔出去的钱也是有限的,我个人测算的结果是不超过2000亿,这还是可以接受的。” “你是说我们赔进去赚的钱后还要亏损2000亿?这是不是太儿戏了?”克里尔几乎不相信自己耳朵,他质问米尔顿,“为什么我们要给农户那么多钱?难道我们不可以也按照国际粮价收购吗?既然国际粮价低迷,他们理当共同承担。” “那些为了拉高粮价的合同难道不具备法律效率吗?有多少律师在等候你们违规拒收呢,到时候,庞大的律师团来起诉你们,你怎么对付?难道你应对如此庞大标的的官司不要花钱吗?这不是刑事案件,可以用拖字诀去拖延,这是经济合同的民事案件,对方是可以要求诉讼保全的,到时候,你的损失更大!” 话说道这里,克里尔终于颓然的倒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然后用双手抱着头,在那里冥思苦想,然后又打开了电脑,开始在上面搜集各种资料,而这些,平时他是压根不去看和不去想的,而米尔顿则自己走到旁边拿起一瓶矿泉水。 在克里尔这间办公室里,本来是有一个传统的咖啡机,煮的咖啡都是顶级上好的,可那需要人工去慢慢弄,而且……一旦把磨咖啡的机器开动,那噪音还是不小的,现在米尔顿可是不敢用那讨厌的噪音去干扰已经火大的克里尔。 “好吧!我认可了你的分析,我这就开始处理。米尔顿,我欠你一个人情。”一个小时后,克里尔总算是搞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从电脑后面站起来,“这次的教训让我们的损失不小,可毕竟也让我明白了,我们的对手资本强大,我现在就去找洛威尔他们商谈这个事情,我不可能轻易就被人算计的,你要不要去?” “不,我不去了,我这回怕是真的要退休了,洛威尔的慷慨给了我很深的印象,我会牢牢的记住的……”此时,米尔顿见克里尔要开口解释,他果断的伸出手拦住,“你不用解释,我们生活在资本的世界里,抽象掉资本,大家都是好人,可这个抽象只能是凭空的去想象,根本无法实现的,我现在的价值怕是连个交易所里的操盘的都不如,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面蹚浑水了。不过我强调一点,你欠我的人情是有效的,这个人情不能在资本世界里去偿还,如果我还那么天真的提出要求,请你拒绝我,我希望你在普通人的生活里归还,等我什么时候想好再说。” 说完,两人一起从那顶层的办公室里出来,这要不是米尔顿在事前来过,并被克里尔打过招呼,他是没有可能进入这层楼的。还有一个原因,要过圣诞节了,大楼里外来人员多,都是前来做节前各种手尾工作的,所以,米尔顿轻松的混进来了。米尔顿之所以要跑过来提醒克里尔,那是因为他觉得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劳伦斯家族最早是在新英格兰地区玩黑道的,也就是说,从欧洲到北美来的新移民,如果得不到劳伦斯家族的认可,你在那里根本就呆不住,干什么都会有人前来捣乱,尤其是在新兴的城市波士顿,要知道,波士顿是美国最古老,最具有历史意义的城市,也是被美国人认为是“纯种”的盎格鲁撒克逊人在北美大陆上建立的第一座城市,而其所在的马萨诸塞州也是最早组建联邦的十三个州之一。 有人会问,美国最有名的大城市不是纽约吗?可是纽约却不是盎格鲁撒克逊人建立的,最早建立纽约的是荷兰人,当时的规模也不大,由于是荷兰人,他们就以“新阿姆斯特丹”来命名这个小城堡。16**年,英国舰队开到这里,荷兰人无力抗争,干脆投降拉倒,于是将城市拱手相让,名字也改名叫纽约了。 元旦的时候,李凡回到了家里,凯琳娜拿着一幅新画好的画让他题字,李凡把画拿过来一看,脑子就有些大了,因为,画作里的人物竟然是老岳父公婆。 画界很多人都清楚,国画的短板在于似与不似之间,用来描绘山水花卉鱼虫等等都具有特色,可用来描绘人物像就有难度,太过真实,就是工笔画匠画法了,尤其是近些年来,一些人干脆拿着照片在那里细描,已经失去了艺术创作的内涵,过去抽象又近似于漫画了,凯琳娜早先几幅创作抓的是孩童,是婚礼上的背景,可这次要给自己的父母画肖像,还要李凡给写题跋,这不是扯呢吗? 第一卷_谁输了?(3) “用国画的手法画肖像?我看你还是改改吧,你可以换一个形式,你看啊,就是制作铜像,许多场合下也都是有动作的,我觉得是不是可以换一下思路。” 说着李凡用铅笔在旁边的白纸上画起了草图,两个老人,一个戴着老花镜坐在便携的软椅上看着本厚厚的书,李凡在书上用法文勾出了“黄帝内经”的字样,而在另一边,一个老太太鼻子上也挂着一副老花镜,是那种低低的挂在鼻子尖上的,老人一手张扬着画笔,一手托着油彩盘,而目光却是越过花镜看着远方…… “在这里,你可以用你老家里尔的背景,把里尔的标志性建筑物勾勒出来,这幅画表达的是中心意思是你父母的一生热爱,表达他们相爱到老,就是到了耄耋之年,还在孜孜不倦的学习和创作,还在妇唱夫随……最要的是,我连题跋都想好了。”说着,李凡又用笔在旁边写上,青鸾不独去,更有携手人。影灭彩云断,遗声落西秦。“这是李白的诗,前面两句我不用,就后面这四句很是有些意思,这样的一幅画,不懂画的人也能看明白,懂画的就更不用说了,当然,我建议你不要太直观的描述你的父母,他们的正照和肖像还是有的,用不着你用国画来表达,你要表达的是你父母这样老人的一种精神,到底画的是谁?让观者去猜度好了,只有这样才符合国画那种似与不似的意境……哎呦!不要这样激动嘛!” 李凡还在唠叨,凯琳娜已经忍不住的抱着他狠狠的亲了一口。凯琳娜的画功已经是炉火纯青,尤其是夹杂着西方油画因素的笔法,是原来国画里没有的。可是凯琳娜创作的思维能力那也就是一般,要是没有妖孽一般的李凡,她也就会寂寂无名,画家的创作最重要的是思想,而在这个方面,凯琳娜的确不如李凡。 有了李凡给凯琳娜的点拨,凯琳娜的创作思如泉涌,俩孩子都不管了,反正老公近段时间在家里,她才懒得去操心呢,自己关进画室里,在李凡构想的基础上进一步的发展了许多,尤其是老两口衣着上的各种细节,这也是女性的特长。 就是利用元旦假期,加上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凯琳娜又整出一幅画来,老米一看就知道这是画的自己老两口,也不痴呆了,乐呵呵的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玛索也是看的老泪纵横,随即拿起电话打给李凡,“今年你们全家,必须的,不许讨价还价的到我这里来过春节,至于说你父母那里如何安排是你的事情,我不管。” 得!指点一下老婆画画,这就惹来如此大的麻烦,去老米家过年,自己父母那里好说,爷爷奶奶那里咋交代?那也是耄耋老人啊!还真是闹心。 克里尔被米尔顿点醒后,也不用12小时了,直接去找洛威尔摊牌,首先他承认这次的行动失败了,指出了失败的原因,随即他提出了解套的办法,就是米尔顿告诉他的剜肉补疮的法子,他知道,洛威尔是不敢轻易跟自己的翻脸的,不管是几百年来各个家族之间的默契,还是相互通婚后家族姻亲上的盘根错节,总之,只要有一方承认了责任或者点出了问题的所在,按照财团里的老传统,那就必须“有事大家当”了,要是没有这个宗旨,这个财团怕是早就分崩离析了。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洛威尔玩的也是另一种“剜肉补疮”的法子,不过是用财团大家的肉还是用劳伦斯家族的肉的区别,从本质上,洛威尔已经知道,这次的行动是惨败了,虽然对财团来说也不过是伤皮不伤肉,可毕竟说出去丢人啊。 “好吧,我知道这是米尔顿给你出的点子,在国际粮食交易上,他还算是行家里手,就按照他说的办吧!让下面的人一方面动用紧急备用金给那些农协支付粮款,一方面立即用低于当前市场的价格进行大幅度的倾销,我倒是想看看,在这个市场上,有谁能够跟我们比粮价,只要我们进行了大量倾销,那些原来买了高价粮的中间商就会闹起来,到时候,这个麻烦就不是我们的,而是那些幕后人。” 不能不说洛威尔能够坐在那把椅子上是有道理的,他看问题与克里尔和洛奇是完全不一样的,更不是米尔顿那种人能比的,洛威尔站的高度明显要比财团里其他人高得多,正是这个差别,让他在董事长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二十多年。 洛威尔的话让克里尔的眼睛一亮,“你是说这场赌局我们未必是输了?” “没错,在期货市场上输掉的,我们可以在国际粮食市场上再找补回来嘛,当我们大幅度倾销的时候,国际粮价肯定会崩盘,你说的那些数据我也看到了,在这个世界上,有钱的国家和地区不缺粮食,缺粮食的地方除了中东以外都是穷哈哈,粮价的波动必然引起他们的愤懑,至于产生什么后续的故事就不是我们商人考虑的了,但是,我们是可以拿这个道理去应付华盛顿了,他们要是连这个都不懂,那他们还当什么政客?”洛威尔说到这里想掏出雪茄抽,可是摸空了,只能讪讪的笑了,“唉!老了,身体不成了,医生已经禁止我抽雪茄了。” 克里尔和洛奇两人此时都点着雪茄呢,听洛威尔如此说,都很自觉的把雪茄按灭了,随即,两人走到酒柜前去倒酒,洛威尔赶紧的说道,“给我一点点就行。” 克里尔给洛威尔倒了一点点龙舌兰,然后就表态了,“如果我们要操作国际市场上的粮价怕是还要有资金投入的,而且……这种活动什么时候展开合适呢?” “不要等了,现在就可以开始,越早越好!”洛威尔一改平常云山雾罩的说话方式,清晰明确的下达了指令,“都在放假过节,让这个节日过的更精彩一些!” “节假日期间我们能卖出去多少呢?是不是可以推到元旦过后?”克里尔不无担忧的说道,“我们目前手上可以用于销售的秋粮数量可是不少啊,一旦砸到国际上去,整个市场上的粮价必然会混乱,到时候我有些担心控制不了。” “这个你无须担心,在整个国际市场上,美国资本是一头巨兽,还没有哪个小动物可以向巨兽挑战的,这是自然法则。另一方面,请你注意我说的是美国资本,而不是我们财团,这里面的区别你要用心的去领会。”洛威尔狡黠的一笑。m.23sk. 到底是老牌的财团,一声令下,全线启动,那些闹事的农协农户们乐呵呵的拿着各自的期票回家了,随即,洛威尔公司开始向世界粮食市场扔出了5000万吨的低价秋粮,以低于市场的差价进行了倾销,弄得各大媒体猝不及防,好好的过节,这洛威尔公司玩的是啥名堂啊?更苦的是,许多中间商叫苦不迭。 “这粮价到底是抽什么疯啊?难道说洛威尔公司不打算过了吗?” 首先是南美那边的中间商着急的跳脚了,他们都想进,可是在资金方面却是出了麻烦。无他,当时为了避免期货市场上的高价陷阱,中间商已经大笔的购买了低价的谷物,此时,他们的资金运转也出现问题啊,想退货?这大过节的怎么退货啊?去找谁啊?人家一句“过节放假不办公”就把事情推到第二年了。 实际上洛威尔就是要在过节期间弄出一个假象来,他当然知道中间商在过节期间的资金调度会出现问题?自己拿出巨量的谷物出来砸场子,到时候就是许多中间商看得着却吃不了,手里没钱啊!可是没钱不等于这些中间商不去找供应商的麻烦啊,只要那边闹将起来起来,洛威尔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一半。利用节假日去干倾销的事,效果必然是不理想的,这又给了财团向其它财团寻求“支援”的理由,只要能够把其它大财团拖下水,洛威尔就有办法在国际市场上与来自任何方向的对手较量一番,无非是把战场转移到国际上,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按照洛威尔的设想,只要将粮价砸下去,许多储粮观望的供应商就会慌忙的抛售,而当到了某个节点,就是美国资本大举进入的时机,他完全可以利用强大的资本将那些低价的粮食全部吃下,当那些零星的小粮商手里已经没有多少粮食的时候,市场上的粮食供应肯定就会出现畸形的紧俏了,因为,粮食是一个定时才能出来的大宗商品,而市场却是每天都在消耗的动态,每天的消耗至少需要300万吨,一天都不能短缺,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握有大笔购粮合约的美国资本就可以想怎么抬价就怎么抬价,不过是把在期货市场上干的事情搬到了国际粮食市场上反过来做,洛威尔就是想用巨量的资本去砸死那些不长眼的“华商”。 坦白说,任何商品的价格波动都是不利于经济发展和社会生活的,出现暴跌和暴涨都是不正常甚至是危害社会结构的。因此,华人在维持各类大宗物品的价格稳定上是做了诸多的研究和预案的,只要不出现重大的灾害、国际形势变化,华人的物价一直是稳定的,这已经成为许多其它国家非常羡慕的一种优势。 可正是这一点却是美国人最反对和最不能容忍的,道理很简单,没有了波动,资本就无法投机,那些处在经济食物链顶端的商人就发不了财,所以,美国总是用这样那样的语言和文字来嘲讽、挖苦和抹黑华人的策略,总是说东说西的指责华人有这个补贴那个干预等等,尤其是当他们不能顺利的薅华人的羊毛时,美国人就会开动一切宣传机器对华人进行抹黑和污蔑,甚至毫无廉耻的造谣和诽谤。 洛威尔策划的这次行动也不是空穴来风,他不是个冒失的人,就在克里尔与米尔顿在那边说话争论的时候,洛威尔已经派人去调查了近期内活跃在国际市场上的那些粮商,尤其是叮嘱,要查明华夏官方有没有动作?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洛威尔还从另外的渠道去了解了各国官方的态度,欧洲那边回答的很干脆,欧洲不是缺粮的确,内部调节已经足够,不希望在粮食市场上与美国对垒。俄罗斯那边的回答也很微妙,他们原则上不参与粮食的炒作,那不符合俄罗斯的利益,云云。而乌克兰那边更是直截了当的希望美国公司可以按照期货市场的最后定价前来收购他们的粮食,这样可以使疲软的乌克兰经济缓口气,话里话外是希望美国援助。美国如何会去援助?在这个世界上什么时候美国真的援助过谁吗?那永远是无利不起早的事情,没有兑换的可以让美国认为划算的利益,援助就别想了。 洛威尔也是得知近年来活跃在国际粮食市场上的还就是几个华资公司,尤其是那个魏家,弟弟在芝加哥闹了个两进两出,现在姐姐似乎也在国际粮食市场上进进出出,用从东南亚盛产的稻米去换南美澳洲的谷物,对外宣称是用于饲料加工,可当芝加哥这边出现了秋粮高价的时候,竟然把收购到了谷物低于最高价卖出,从而引发了整个国际粮价与期货市场价的背离,要说这始作俑者还就是魏家。 对于这个完全不见经传的魏氏集团,洛威尔是这的恨上了,就这才十几年的暴发户,居然敢来捋虎须?还弄得自己这个大老虎的胡子烧焦了好几根,这口气洛威尔是咽不下去的,他不仅是要维持自己财团的威信,同时也是要让那些新兴资本了解,美国资本是不可撼动的,因此,在他的计划里,最低要求就是彻底的打垮魏氏集团,至少让这个集团十几年缓不过劲来,更高的要求就是控制住全球粮价,从而在今后的若干年里,利用定价权反复的波动,从而牟取市场的暴利。 可是,洛威尔还是漏算了,就像克里尔漏算华商的力量一样,他同样漏算了华商的智慧,漏算了华商控制和调剂资本的水平已经今非昔比,漏算了欧洲等其它地区的商人也是华商可以利用和调度的资源,这就使洛威尔也像克里尔那样,开始想的很好,也预设了诸多方案和可能,偏偏就是在关键的地方漏算。 按照洛威尔的计划,当同名的那个公司开始大量倾销秋粮的时候,销售量应该在年前是上不去的,毕竟全球都在过节放假,就算是有成交,那也是纸面上的,真正的实施必须得等到新年以后才行。可是,偏偏在他们挂出了第一单后,仅仅三分钟就被某个不知名的新加坡公司拿下了,你说,你新加坡又不产粮食,你们跟着瞎起什么哄啊?可人家回答的理由也很简单啊,人家担心粮价暴涨啊,你这价格太低了,我能放着便宜不要吗?多了?多了也不怕啊,等你们把粮价抬上去了,我们不是可以再卖出去牟利吗?这不是最普通的商业规则吗?低买高卖! “哎哟!小老大?你啥时候把我爹也给忽悠去搞粮食了?”刘道源问李凡。 第一卷_谁输了?(4) 这刘道源也是带着老婆和大舅子一家利用圣诞节的假期到这边来的。 大舅子鲁道夫现在可是名人了,除了家传的买卖牛掰的成为西欧的前三甲外,后来挂着名号的万丹建筑等等企业也都发的不清不楚的,半年前,又被妹夫刘道源给辍惑着搞了一个农贸产品的公司,一开始也就是在欧洲溜达溜达,接着倒手从波兰、乌克兰等地的谷物,进一步已经把生意做到了俄罗斯了。鲁道夫玩这个的理由也是杠杠的,人家是做屠宰、肉类加工和养殖业的,几乎就是一条龙的业务,当然需要大量的谷物做饲料,形成一个可以扛得住市场波动的产业链了。 刘道源动员大舅子去搞粮食买卖其实都没费多少心思,鲁道夫这么多年来,早就被一些中间商坑害的苦不堪言,就算是自己做大了,那些中间商也认为鲁道夫应该分给他们一杯羹,给鲁道夫联合体的谷物价格硬是要比市场上搞出二个培森,可鲁道夫自己手上没有资源,再去找也是麻烦,而且行业同盟的规则让他一点招都没有,刘道源一句“你自己干嘛不成立一家专做粮食的公司?”点醒了鲁道夫,现在他可是不差钱,无非是找来专业的人才,然后注册登记而已。 鲁道夫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夫路子那么海,不仅帮他找来了货真价实的业务员,还给他找来了各种渠道,他都不用去操心,这业务就开展的似模似样的。废话,这都是李凡的早期布置,能不优化各种资源吗?有薛万锦那样的鸡贼,鲁道夫很快就打通了波兰和乌克兰的粮食采购通道,他甚至认为薛万锦是大能人。 其实薛万锦压根就不费事,他的海外万丹建筑需要大批的工人,你清一水的从国内带过去是不可能的,人家压根就不给你发那么多签证,可你要是雇佣波兰人呢?尼玛连签证都不要,更牛掰的是,薛万锦去谈的时候,把要在波兰采购谷物作为一个条件去谈,也就是说,你卖给我谷物,我就聘请你的工人,这样的好事波兰焉能不干?立马就成交。而招募来的波兰工人干什么工作呢?简单,全部是都是运输司机,工地?不成,薛万锦可是不敢用那些散漫的白人到工地上去,万一整出麻烦来,卖了那些懒散的工人都不够赔的,而向工地运输各种原材料就稍微好点,无论是在哪国,运输行业是没有上班的钟点的,有的是物流定量,你完不成没钱拿,超额了有奖励,所以,在西方,你能听到这个行业那个行业的人闹事,你很少听到卡车司机这个行业的闹事,都各自散落在路上,咋闹啊? 搞完了波兰,薛万锦又去找乌克兰,现在的乌克兰就靠着农产品维持基本的经济面了,一谈自然也就是一拍即合,还能给乌克兰带出去点工人。乌克兰人到申根国家是要签证的,于是,这个签证的任务交给了鲁道夫去找人办理,总不能你当老板的啥事不干吧?区区五十人的签证还不是啥大问题,总比给中东来的难民要好弄吧?就这样,鲁道夫农产品贸易公司一开张就顺风顺水,等到了圣诞前,薛万锦又给了鲁道夫一个绝对的好消息,美国那边低价倾销秋季谷物,于是,财大气粗的鲁道夫一口气就吃掉了五百万吨。也成为李凡布局种的一颗过河卒。 可就是这样,李凡还觉得不够力,让表哥钱博平去找了刘道源的弟弟刘道渊,钱博平调用三寸不烂之舌,把刘家也给说动了,偏偏那个时候老爷子刘海林也在魔都,听了儿子的描述后,一拍巴掌,把自己早年在新加坡成立的一家贸易公司激活了,然后就是按部就班的开始营运了,有这几家外围的公司在那里插科打诨,洛威尔设计的方案一开始就没按照他的设想发展,你以为圣诞节全世界过节,可新加坡那边也就是圣诞夜闹腾一阵,人家可不是真过节的,那里九成是华裔,是信玉皇大帝财神爷的,财神来了能不欢迎吗?等到魏冬琴得知消息想去抢的时候,就留下点尾数了,把个魏冬琴气得使劲的薅头发,连连叹气手慢了。 其实,以克里尔抛出谷物的低价,都不用动员、安排,世界上不缺见利就上的商人,谁特么不想低价进货赚差价啊?大的玩不了,联络哥几个搞个行业协会一起去干成不成?尤其是东南亚一带,别以为这里的人吃大米,北美秋粮就不在意了,实际上,这些地方的饲养业也是很发达的,需要大量的玉米、大豆等做饲料,这里也许不能像温带地区那样的饲养牛羊,可是这里却能够利用热带的海水进行水产养殖啊,更不要提大量的禽类饲养,廉价的弄来原料,就可以节省他们大量的资金,尤其是东南亚一带,许多国家在圣诞是不放假的,有机会大家上。 没有外汇?不要紧,你没有美元可以去国际市场上借啊,不知道有多少华商在海外玩这些把戏呢,简单点的就是你给我稻米,我给你美元。复杂点的就是用账户拆借,我作为第三方帮你支付,你最后要在约定的期限内还款,当然这是有利息的。还有一种方式就是用你的产品来抵账,这边处理粮食谷物,那边你的家畜家禽和海鲜就成为抵押物。当然,现买现给也成,这其实就是另外一种形式贸易周转,而玩这个把戏,华商华人和华裔几乎都是行家里手,要不那些大王是咋来的?东南亚一带,可是出了不少这个大王那个大王的,各自家族也是根深叶茂。 芝加哥的洛威尔公司,刚刚打发完那些前来要账的农户,这就又接到了老板向国际粮食市场放盘的任务,许多人的圣诞假期算是泡汤了,一个个咬牙启齿的加班干活,不干行不行呢?这还真是不行,你不干可以,马上走人,不知道有多少人等在外面排队呢。说美国不是有啥工会之类的保护组织吗?可那是给低端工人预备的,在华尔街,在芝加哥,甚至在洛杉矶等中心城市,谁见过高级白领为了工作时间闹事的?有跟老板叫嚷涨工资的,可真没见过为了休假去找倒霉的,你不想干很简单,辞职就是了,何必要联合他人一起闹?闹也闹不起来,你自己不想赚这高薪的工作,别人可想啊,西方的那些啥工会、协会等等闹剧,都是给低端的工人和农民准备的,那里的所有说法在高端的白领阶层一律无效。 克里尔以为圣诞期间放出五千万吨的谷物足够把一些中间商的胃口吊起来去闹事了,也足够把一些小商号给吓死,他太不懂得粮食市场上的特殊性了,挂牌出去不到半天,五千万吨谷物被一抢而空,当天的销售超额完成任务,实际上,这五千万吨也就是那些农协按照合同已经将粮食送到了各大港口了,现在,半天时间就告罄了?克里尔的脑袋瓜子再次不够用了,这国际粮食市场的水有多深? 谷物与其它大宗商品比较起来是具有特殊性的,它既是有时效性的也没有时效性,说他时效性是因为每年只要产出就要快速的销售,农户是不原意积压在自己的谷仓里的。说没有时效性是因为谷物本身是可以长期储存的,储存个三五年都不是问题,尤其是采用现代技术后,存放十来年都行。因此,只要市场上有人原意储存,销售就不存在着问题。当美元不断贬值的今天,如何使自己的资产保值就是摆在各个富豪家族会议上的最大问题,普通消费品,不是生活必须品等等都是不具备保值的,那么粮食呢?还真就具有保值的功效,你货币贬值?那我这边的粮食就第一个涨价,在这样的背景下,你让国际上的游资能不多吗?就是把自己其它物业去抵押,也要调出头寸来去买粮,如此低廉的价格谁会不抢呢? 刘道源老爸从二儿子刘道渊那里要了一笔钱,然后就跟老伴去了新加坡,大冬天的,那里的气温正好,看到那么低的粮价,干脆一口气把资金全砸进去了,还没等到他缓口气,魏冬琴就找上门来了,原意比原价搞出2%的优惠,全部吃掉刘海林这批货,结果,就在办公室里,这老刘就赚到了钱,太特么容易了。 魏冬琴拿到了货运单,直接将货运单给了某粮仓,咱们换的货算是兑现了一部分了,剩下的将会在二个月内补齐,于是,这个最后的周转到底是哪里?谁也说不清了。那些粮仓会将货物运回来吗?也许会,也许不会,这要看过年后的春小麦长势,如果春小麦长势喜人,那这批货就彻底的成为替换的,要进入流通领域,而获得的差价和利润,就是仓库自营的福利了。魏冬琴之所以答应对方两个月后,实际上是等着南半球的春粮下来,那些得到米尔顿指点的粮商早就把合同跟魏家签了,这反复的转,天知道最后到底获利多少,反正克里尔那边发现,原来预计的2000亿资金是不够的,怕是还得大放血,要不,这个屁股擦不干净。 克里尔这边到底怎么弄的?不是在卖粮吗?多少也回收了资金啊。实际上,他们卖得越多,亏的就越多,道理很简单,国际粮价低迷,那些农户就坚决要求洛威尔公司兑现合同,也就是说,洛威尔公司是高价买进,低价卖出,能不亏吗?天籁小说网 半天时间就卖完了,说明国际市场上的粮食需求很高啊?可以见风涨价啊!呵呵,。克里尔就是这么想的,在圣诞这一天把粮价提了起来,可人家立即不买了,反过来还问,“你们买不买?我可以提供啊!”啥意思啊?道理更简单,昨天卖出的那些货还没装船运走呢,你哪怕只要提高零点五个培森,人家就原意当场反卖给你,货还是那些货,连窝都没动,一天时间能赚钱,谁不干? 实际上,国际粮食市场并不稀缺粮食,是你洛威尔公司人为破坏平衡,你手上拿着那么多粮食,本身就是一种恶意的炒作行为,到现在,不管你是卖高价还是卖低价,市场都会按照规律来反噬你,谁破坏规律谁就要遭到报复,这就是商品经济的自然法则,尤其是体现在粮食这个特殊商品上,其自然属性决定了结果。 克里尔这个圣诞算是毁了,当他把价格提高到国际粮价以上百分之一后,顿时就生意清淡了,没人来买了,而昨天低价倾销的2000吨恰好又称为国际粮食市场里流通的新鲜货物,在新加坡和中东的市场上就出现了新的挂牌,价格比买进来的时候略高一点进行倾销,也就是说,克里尔等于是给那些炒家送去了进一步压低价格的机会,自己是白白的搭进去了高低之间的差价,真是郁闷坏了。 “继续砸,你砸的力度不够,让国际粮价跌倒一个让所有小商号都割肉的地步!别忘了,在你是手上可是有一点八亿吨谷物可以砸出去,那些小商号能有那么多钱去吃进吗?等到粮价跌倒底的时候,就是你吃进赚钱的时候!”洛威尔在电话里大声的吼道,“你越是细水长流的玩,就越是给了那些商家筹措资金的机会,让他们来不及筹措资金,又不知道最后价格会跌倒啥程度而感到恐慌!” 洛威尔想的美,李凡在那边设计的方案就是逼着美国这边低价倾销,然后让手里拿着大把美元外汇的华商华资顺手就把美元兑换成了粮食,从而把在外循环的资金演变成国家需要的货物,当自己这边的货物多了,那市场上还能产生通胀吗?制约通胀的法子无非是两种,一种是控制货币发行和流通,另一种就是向市场上提供大量的物资,让物资多到消费者买不动了,尤其是基础物资的充裕,必然会使整个产业链的成本大幅度的下降,从而使各类物品的价格降下来。 举个例子,纺织品的价格始终低位徘徊,根本原因就是原料产量大,便宜,尤其是各类石油副产品的化纤等经过改良后,产量大得满世界都是,就是原油涨价了,那些化纤也涨不起来,市场消化不了。还有棉花等天然纤维,经过科学布局和科学种植后,产量也是大的吓人,想提高市场的消费?那不是粮食,买一件起码穿上一个季节吧?在衣食住行这几个方面的基础物资,只要控制好了,市场就得乖乖的服从,放开了,肯定要出事。有些人说,钢铁原油涨价带给市场上的影响很大。这就要从更高角度去看了,类似那样的物质涨价,给社会带来影响是肯定的,但是,影响是非常有限的,因为那些物资并不是生存必须品,有些商家看到上游提价了,自己也想跟风提价,结果就是销售呆滞,就是卖不出东西了。而这些物资最后还会回归市场平衡,谁要是想在其中投机,那就像克里尔所在的财团一样,最后到底要输掉多少?还要看市场对他们的惩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大姐!洛威尔那边又降价了,你抓紧时间吃进!”魏沈生在电话里大喊。 第一卷_谁输了?(5) “我知道,我知道,姐姐这次玩了一把暗度陈仓,没有直接出手!”魏冬琴在电话里得意洋洋的说道,“反正现在期货市场也是淡季,你先稳住,整的差不多了,你就回来呗,你那俩熊孩子天天在家里闹他们的妈妈,阿曼达算是贤惠的,要不然早就跟你抱怨了,至于后面怎么分钱……姐姐亏不了你,公司的资产增加了,你的资产也就水涨船高,对不对?至于你那个md公司嘛,那是做给人看的。” 魏冬琴说的开心,可魏沈生这边听着却是心里汗颜,自己闹了小半年,搞了半天,还是个配角,压根就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是啥子英雄好汉,可毕竟这是打败了美国佬,怎么说还是过瘾了。于是立即答应回家“过年”。他不回去也不行了,自己的老丈人一家,都被阿曼达给“邀请”到魔都过圣诞了,好嘛,俩澳洲佬到了魔都一看就傻眼了,他们哪里见过如此豪华的大都市啊,魔都,比纽约还豪华,这可是让老戴维斯开了眼界了,对女儿是连连夸赞,找了个好女婿! 克里尔没有去过节,更谈不上去旅游了,不光是他不能过节,就连洛威尔也是象征性的在家族的圣诞弥撒上露了一下面,然后也赶到了芝加哥,至于财团的资产大总管洛奇自然也是跟着来了。他们都在看下面送上来的调查资料,那些资料上显示着大把吃进他们抛出谷物的公司,可居然没有一家与魏氏集团有关的。 “这,这怎么可能?他们难道说输掉的钱不要了?给了他们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居然没有插手?”克里尔着实想不明白了,“会不会他们找不到资金了?” “你说的那个是完全有可能的,不管怎么说,自由经济,商人都是以自己利益最大化为先决条件的,他们在期货市场上失血太多,一时半会调济不到也正常。”洛奇擦着由于热气而弄得有些模糊的眼镜,“只是,我感觉到奇怪的是,这些公司里,几个最大的进货商都是新近冒出来的,而且……原来与粮商这行完全不相干的,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出手呢?在资金上,他们原来运行的圈子不在这里的。” “这个鲁道夫公司原来不就是个做热狗的吗?怎么现在居然有实力到粮食市场上插一手吗?这是不是一个阴谋啊?”克里尔皱着眉头问道,“我就赶到奇怪了,什么时候德国的商人也敢出来跟我们作对了?难道说他们不知道后果吗?” “这个事情……我打了那边的电话,由于放假,是通过私人关系找的人,实话说,我们并没有事先打招呼,而鲁道夫公司本身就是从事饲料加工、养殖和肉类联合加工的企业,他们看到我们的粮价便宜,当然就要进入了。”洛奇讷讷的说道,“他们还询问我们,问他们该如何的配合,至少,他们对眼下的粮价是欢迎的,要知道,德国的粮食生产将将够他们自己的使用,个别品种是与其它国家串换的,在这点上,鲁道夫公司在国际商场购买咱们的秋粮谷物是没问题的。” “这其实又是我们的一个漏洞!”洛威尔瞪着眼睛说道,“我们早该让华盛顿的那些政客通过私人关系向德国……不,向欧洲我们的盟友打个招呼,这样,那些与我们作对的商户就会暴露出来了,现在,我们撒网下去,想要的没看见,不想要的都来了,这种现象说明了什么?我看,这似乎是有人在布置迷魂阵!” “不是吧……洛威尔先生,我提醒你一下,除了与我们卖出的粮食之外,在国际粮食市场上至少还有二倍于我们数量的粮食在交易啊,这可是天文数字,就是我们把全部家当都压上去,那也是摆不平的,谁有这能力?上帝?”洛奇说道。 “难道说我们违背了上帝的旨意了吗?我们不是一致都在虔诚的祈祷和敬奉吗?可现在,我们的确是有些不好办了。”克里尔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洛威尔呆呆的坐在那里,他说不出话来了,等了好一会,克里尔才发现,洛威尔好像不对劲,走近一看,口水已经流了下来,很明显,这次又中风了。 一阵鸡飞狗跳,洛威尔在圣诞节的第二天傍晚再次送进了icu重症监护室,这次,堵的地方倒是没有,只是一根细细的小血管破了,出现的淤血压迫了脑神经,洛威尔这次是真的失语了,眼神呆滞了,他所管辖的帝国这次摊上事了。23sk. 没有了洛威尔,仅仅靠克里尔和洛奇是无法行使财团的最后决定权的,面临着财团的生死关头,必须要召开紧急核心班子成员会议,只有获得了这个会议的授权后,克里尔也好,洛奇也罢,他们才能有可能统管财团的所有资源。 洛威尔的病重,在华尔街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许多圈内人士都纷纷打来电话和发来信息,表示“严重的关切”,这时候着急的人可不是一家;两家财团了,毕竟这些财团之间盘根错节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不及时预防,给华尔街乃至整个美国资本市场上的影响就是巨大的。当年,一个雷曼兄弟公司的倒闭,就让那些财团使出了浑身解数,让一些政客发表各种模棱两可的声明,甚至还放出风去,雷曼兄弟公司是有可能获得国家机构的某些优惠和救援的,实际上就是在拖延时间,赶紧擦屁股,将一些马上要发生的账目立即止损,另外,也是各大财团为了保存属下公司所为,最后,一切手尾弄完,几家财团达成了秘密协议后,这才公布了雷曼兄弟公司的最后结局,其它财团旗下的几家保险公司全都保存下来。 眼下,洛威尔出事,他们在粮食市场上的博弈战况也无法保密,有些研究机构甚至对他们的行动挂了黄灯,这可都是非常不得了的事情了。别说洛威尔这几家的圣诞没法过了,就是其它财团的主要核心人物,这个圣诞怕是都没法过了。一个个的在洛威尔送院的当天晚上,都接到了各自放在华尔街华盛顿的眼线报告,一个个的都心里烦透了,有的干脆骂起了粗口,可骂归骂,还是得相互联系。 说,难道说这些财团就是泥捏的吗?就这样被算计了?不,他们一个个都是大老虎,都是吞噬金银的资本大鳄,关键是,这个时机太特么的巧了,弄得所有的资本财团都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感觉,有些甚至设想了直接放弃的方案。 圣诞节,搞出这样一出来,让那些资本大鳄还真是有劲使不上啊,虽然那些银行都是他们控制的,只要他们一声令下,银行里的高管和主要职员就得回来加班,可这些人散布在世界各地,有的在南美,有的在太平洋,反正都是去了暖和的地方,最近的也是去了佛罗里达和洛杉矶,想让这些人马上回来加班,谈何容易?就算是临时去找加勒比那边的灰色资本帮忙,那边也是一样啊。更重要的一点,这些财团的核心人员还不知道洛威尔那边具体的情况,将会影响到其它财团什么程度,尤其是,那边的内部目前意见也没有统一,这就搞的很难办了。 自由经济的最大特点就是企业内部的高度集权化,企业外部高度的竞争化,合作是在稳定发展的基础上的一个表象,真正骨子里的却是竞争。所以说,一旦发生这样的事情,没有哪个大鳄不会瞪大眼睛去看自己能吃到哪块肉。 在国际粮食市场上,同样出现了诡异的现象,洛威尔公司两天卖掉了近八千万吨秋粮谷物,都以为国际粮价会暴跌,可偏偏没有,那种低价的大宗交易,几乎是在瞬间就完成了,就在洛威尔住院的第二天,已经有装满粮食的轮船从芝加哥港口开了出去,一路向东走海路去欧洲,另一路则是走密西西比河,发向加勒比地区,而在洛杉矶、旧金山的港口也都在准备发出的粮食。 巨量的粮食出口,自然也是一些农户的配合,他们早就按照合同将各自的粮食送到了指定的港口,无非是要造成既定事实,这样,就逼得当时与他们签下高价收购合同的公司没有退路,必须跟他们一起去逼在期货市场上抬高粮价的洛威尔公司,在圣诞前拿到了钱,他们还客气什么呢?直接装船,啥时候走他们管不了,可要是不装船,他们就得付出高昂的码头仓储费,装上了船,拿到了船单,这合约就算是履行完毕,至于那些船压港的费用,他们才懒得去管呢。 魏冬琴在这次大笔收购的时候,玩了一个花招,刘海林第一单拿钱去玩了一把,赚了不少,老头很是得意,可再往后他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无他,他的资本数量太小了,儿子不可能把整个公司的资本都给老子去刷宝,当时钱博平去忽悠的时候,也提出是挂个名号即可,到时候会有人找老头接洽的。 还真是到时候就来人接洽了,魏冬琴派出自己的得力干将,直接过去就接管了刘老头的公司,拿出来的本票吓死人,表面上是刘老头的公司在进货,实际上到底是谁?连刘老头都说不清,他也懒得去问,就好像被骗的弱智老头,随便把自己的身份给人去折腾,他心里明白,这后面的猫腻大了,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安全,不过有一点他清楚,这幕后干的事情对华人是有利的,是给华商长脸。 正是由于这一股新冒出来的资本,稳定了国际粮价,第一批没有买到的中间商到后来也不后悔了,谁心里不明白啊?这是有财团资本在稳定国际粮价啊!只要粮价稳定,中间粮商就可以稳定,否则,他们要么就是跟着投机,投机嘛,就有可能成功也有可能失败,如果粮价暴跌,他们自己手上还没有来得及出手的粮食就要赔钱,到时候,自己还不知道去找谁哭呢,所以,稳定的粮价是大多数粮商欢迎的,而把美国公司恶意砸场子顶住的,只有华商有这个力量,也有这个容量可以吸纳,换其它任何一个国家和民族是都做不到的,这就是实力。 八千万吨谷物购进后,光是差价就让魏冬琴乐的合不拢嘴,她这边可是低价收进的,是克里尔砸场子扔出来的,她和鲁道夫两大集团联手把国际粮价稳定后,剩下的当然是偷着乐了,而且,这美国的秋季谷物还与各自国家的农产品不冲突,对自身国家的供应没有影响,为什么这么说呢?芝加哥那边的秋季谷物主要是以玉米和大豆为主,这两样东西本身就是用来做饲料和榨油的,德国的农作物主要是小麦,是保证全国居民一日三餐的主粮,而在魏冬琴这边也是一样。 华人的主粮是大米和面粉,**面窝头说的再好,吃个新鲜行,一日三餐都吃那个?没人原意,因此,玉米主要还是用于做饲料和深加工的原料,真正在餐桌上直接体现的很少,这也是为什么魏冬琴可以轻松的购买的原因之一。 北美秋粮里还有一个品种,那就是土豆,可这东西本身在美国的市场销售就很大,美国人快餐里要吃的薯条,平时零食里的薯片等等,销售量可是非常大的,因此,这个品种在竞价的时候谁都不碰,谁碰谁就准备被联邦机构找过去喝咖啡了,而且,土豆由于其特殊性,美国出口的数量非常少,那东西就像水果一样,是含水的,稍微处理不当,不是发芽就是烂掉,谁愿意**迢迢的搞这个?不光是美国,在世界上,土豆的生产基本上都是自产自销,就地销售了。 魏沈生是在元旦前返回的魔都,老婆和俩熊孩子到了机场迎接,然后回到家里,老丈人一家也在,就连那个不省心的小舅子也在,据说还在魔都找了个美人,已经陷入了热恋之中,还说是学姐姐的,必须找个华人靠谱,天知道谁更靠谱。 “不要泄气,输不可怕,我们还有本钱,你剩下的钱比我们从澳洲出来的时候还多出十几倍呢!我看好你,你还能翻身的!”老戴维斯带着鼓励的口吻说道。 “谁说我输了?”魏沈生的眼皮一翻,“是不是阿曼达说我在期货市场上赔钱了?我说亲爱的,你向老人家透露消息的时候就不担心老人家心脏受不了?” “是啊!我的心脏的确经受了一次考验,好在我身上带着救心丸呢!”戴维斯拿出了一个小瓶子,“这个药可是比我原来带着的**味道好多了。” “我在期货市场上不过输掉了八九百亿,减掉阿曼达那边的盈利,也就是不到八百亿而已,可是我在家族里的资产却是增加了二千多亿,你说,我输了吗?” 魏沈生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样子,浑身上下就没有地方不在嘚瑟。 “你说什么?难道说你没有输?还倒赚了一千多亿?”阿曼达瞪大了眼睛。 “不行了,我又得吃药了!”老戴维斯打开了药瓶子,倒出了几粒扔进嘴里。 第一卷_谁输了?(6) 又到了春节期间,国人又都开始热闹起来。李凡调用自己老妈,让老妈做了爷爷奶奶的工作,这才一家子再次到鹏城过节,当然,姑姑李丽也没少跟着起哄,因为今年亲家有些要自主,要带着孙子回江南老家炫一炫,这样李丽就没法子跟着起哄了,正在发愁老两口过年孤单呢,侄子就打场外电话求救了,有这姑嫂俩合力,在李家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最后老爷子只能点头答应去鹏城过年。 刘道源这一年则是带着俩孩子要去魔都过年了,老爷子刘海林在新加坡那边闹腾了一阵后,居然被他赚了一大笔钱,这笔钱又反过来投到家族企业里了。在离开燕城的时候,刘道源跑到李凡家里是千恩万谢的,不为别的,就为李凡弄出来的这些幺蛾子让他们家老头高兴坏了,口口声声的要“老夫聊发少年狂”,还时不时的唱着“我正在城楼观山景……”的调调,另一方面,他得把凯琳娜的新作《夕阳好》带走,高清的照片已经发给了方丹,就等着到了春拍的时候送拍了。 这边是喜气洋洋,在波士顿却是一片喧嚣,洛威尔还在icu里躺着呢,虽然医生还不能鉴定为植物人,可与植物人的差别也不大了,只能用眼神表达一点意思,就连医生设计的“yes”眨一下眼睛,“no”眨两下眼睛的交流方式都经常乱套,你说,你眨一下眨两下都行,来不来就连续的眨好几下,这是几个意思? 不是说西方有那种专门利用眼神来进行阅读和交流的设备吗?难道这个洛威尔就不能用吗?早就测试过了,那东西在洛威尔这里不成,放在洛威尔这里,反映出来要么是词不达意,要么就是一串串的乱码,弄得管仪器的工程师是一个脑袋三个大。也不知道是找的谁的门子,最后电话打到了李涌那里,李涌看了视频后只说了一句,“患者的脑电波混乱,其视力实际上已经无法聚焦了,无法感知外部图像,再好的电脑也要有基础的信号啊,没有这个信号,一切都是零。” 有了李涌的这个提示,那边的医生也开窍了,他们甚至得出了结论,患者的大脑目前已经处于混乱状态,也就是说,在视力、听力和感知力上都获得不了正确的信息,你这边跟他说眨一下眨两下都是白搭,那边听没听懂都是问题。 洛威尔在医院了里折腾,财团的会议已经断断续续的开了快半个月了。圣诞节都没有过好,开年后才算是到齐了,就如何选举谁是新的话事人争论不休。在美国的公司里,话事人的选举并不是难事,一般来说谁握有的股份最大,谁就会是话事人,可如果大家的股份都差不多,又没有办法协商的情况下,往往是分手了事,这也是许多新建公司很快分开的原因。可想这有几百年的老财团,分开是不可能的,谁提出来,谁就要付出高额的“遣散费”,而在以前,洛威尔家族在肯尼迪家族淡出后,成为最大股东,所以,顺理成章的成为话事人,现在洛威尔不行了,那他的后代直接接班不就得了吗?问题就出在这里了,洛威尔没有后代。 名义上,洛威尔有儿有女,可这都不是血缘上的后裔,因此,他在世的时候,就面临着家族里对股权的分配争斗,个中的奥秘外人不得知,反正洛威尔如果不在了,他的股权将会平均分配给堂兄弟的儿子女儿,再加上他自己有的养子养女多少也分配一部分,这样的结构,实际上是把洛威尔家族的股权稀释了。这些分配的股权持有者都与洛威尔签署了协议,只要洛威尔在世,选举权都是洛威尔的,洛威尔如果离世了,这些股权的选举权才能回到各自的手中,而且,还不可以转让。现在洛威尔到底算是活着还是算已经失去了意识?医生不敢说,家人不敢动,这个财团的核心董事会开的就格外的尴尬了。同一时间,其它往来的财团又格外关心这个事情,基本上每天都有电话打过来问候,搞的临时看守的克里尔烦不胜烦。可在这个时候,国际粮食市场上又出现了一种怪现象,让克里尔怒火中烧。 洛威尔农贸公司是通过竞拍获得了北美秋粮的“垄断”贸易的,所以,这一年几乎美国的秋粮,尤其是玉米的销售合同几乎都在他们手上,总量接近三亿吨,也就是说,这些合约你洛威尔农贸公司都得兑现,圣诞节前,洛威尔公司筹集了那么多钱,就是把这些合同都兑现了,如果不是玉米这类的谷物价格便宜,按照合同还可以扣下一定比例的保证金,洛威尔公司还真是顶不住了,可就是这样,已经是3000多亿美元拨出去了,接下来怎么办?手里拿着那么多粮食,洛威尔公司就是个单纯的贸易商,自然是要想尽办法赶紧卖出去,卖得价格越高越好。 问题是,两天抛售非常“成功”,一扔出去就有人接盘,可但凡价格略微比国际市场价格高出一点点,挂出去就停在那里,没有人买,与国际价格持平,就会有零星的购买者进入,销售量也不畅顺,只有比国际价格低上至少百分之一的时候,销售就冲上去了,这弄得克里尔感觉自己是在被某种幕后的大手在操纵。 克里尔的感觉没有错,幕后的确是有人在操纵,密切关注这件事情的就是坐镇在魔都的钱博平,他给各个地方的指令就是价低的时候吃进,价高的时候卖出去,价平的时候让散户去弄,他手上还有一只奇兵没有放出去呢,只要洛威尔公司胆敢乱来,他就会一步步的放出自己的大招,根据李凡的设计,今年的粮价就是在某个节点上,这是经过超算模拟后得出来的数据,要不是有y大学这样的有利条件,一般人哪里能够把这么低端的事情弄到超算上去占用宝贵的机时? 克里尔现在真是进退两难,一方面大批的玉米砸在手上,必须出掉才可以获得资金的周转资本的回笼,另一方面,如果卖出高价获利,那没关系,无须什么人授权,可要是想低价倾销,那就需要话事人授权了。洛威尔不是授权了吗?克里尔也是这样对其它股东说的,可是股东在看了视频后却是认为,洛威尔授权的是你那两天的八千万吨,没有对后面的谷物低价倾销授权,如果你个人原意承担由于这种倒挂倾销产生的亏损差额,股东们不会干预,可如果你克里尔不承诺承担这个损失,那么你就必须获得合法的授权,于是,克里尔也没招了,憋死了。 事情就卡在这里了,股东会议上吵来吵去没个结果,大批积压在各地粮仓里的玉米一天天的要收租金,而世界上的粮食价格却是稳如泰山,但凡有谁想高价收购,新加坡那家公司立即就出售,要多少有多少,赚差价谁不会啊? “不能让波士顿那边再这样下去了,我认为我们该伸出手去支持一把了。”华尔街的大班们也在商议,rf财团的当家人尼古拉手里拿着一个小汤匙,一边搅动杯子里的咖啡一边说道,“我看我们有必要支持克里尔一把,他是合适的。” mg财团的话事人詹姆斯的眉毛一扬,“你认为克里尔合适?嗯,也许他是合适的,我原则上不反对,只要我们能够把控住大局,个别财团的沉浮是正常的。” “我们要不要与db财团的艾伦打个招呼?他们公司可是与洛威尔那边的联系很紧密的。不要到时候撞车了就不好了。”尼古拉把搅拌好的咖啡挡在鼻子下闻,“如果他们也想加入进来也行,只是,要把条件先说好。大家都不想白干。” “沟通的石墙很简单,这个无须怎么费事,关键是,我们要巧妙的,带有点隐秘的去办这些事情,重要的是,克里尔他们面临是的对美国资本的挑战,可他们到现在还稀里糊涂的,那些粮食被他们窝在手里,时间越久就越被动,不如我们直接给他们一些补贴,当然喽,可以去找农业部协调,毕竟,这事关国家的事。” 不能不说,这些大财团的掌门人路子是很宽广的,他们这个时候可是不希望洛威尔那边倒下,一旦倒下,产生的连锁反应是谁都挡不住的。 “好吧,我去找些议员造造势,也许会有机会的。”尼古拉意味深长的说道。 克里尔那边还不知道他的命运已经在华尔街给改写了,整个财团的未来也改写了,而在芝加哥那边,期货市场一开年就又出幺蛾子了,而这次的幺蛾子却是与华商无关,华人都在准备过年,这次出来挑战的是中东的资本财团。 中东资本财团的主要目标就是原油,自打原油用美元结算后,中东的原油贸易基本上就被美国财团控制了,实话说,原油价格非常敏感,油价高不等于收入高,油价低不等于收入低,如何找这个中间点,是各大财团角力的关键点。 到了一月底,波士顿那边的会议总算是有了一个结论,克里尔在外力支持下成为新的话事人,所谓外力支持,不过是rf财团和mg财团用另外的交换让一些选举权改变了方向,财团在控制选举权方面可是行家里手,同时,还让洛威尔家族的所有票都投给了克里尔,这样,克里尔上台就顺理成章了。 得到了三个财团的支持,克里尔是下狠心要把手中的粮食砸向国际市场,他必须要出这口气,这次,他也精明了,选择的时间正好是华人的春节期间,他倒要看看,手上近两亿吨的粮食砸出去,国际粮价还会稳如泰山。只要把国际粮价打到低位,他就可以顺手在马上就要来临的夏粮上大肆做空,就可以补回原来秋粮上的亏损。尤其是那些农户,被秋粮的高价刺激的增加了播种小麦的面积,现在那些小麦都已经在地里发芽了,好啊,你们还想多种,到时候就等着哭吧。 别说,大年初一的粮价还真是被克里尔砸下去了五个百分点,整个国际市场上顿时惊呼一片,量太大了,看着下滑的粮价,克里尔在芝加哥嘿嘿的冷笑。 “非常好!明天继续砸,我没有过好圣诞节,也别想让那些华人过好春节!” 大年初一,李凡正在老丈人家当伙夫,电话打了进来,一看,是表哥钱博平的,于是点开接听,“我先给你拜个年啊,不过我这个电话可不是拜年的,美国那边疯了,今天一口气放出了海量的低价谷物,咱们怎么办啊?都在过年。” “大概有多大量?”李凡心平气和的问道,“哦,这个数量还不是底部,让他们砸,你可以通知大家,初三开始见真章,必要的时候你找找杨校长,让他给你疏通一下,对,需要一些部门和机构的配合,这次,他们总算是漏出了破绽。” 杨校长去年调到了相关单位,李凡设计的这方案实际上也是配合相关方面的意图,几年前吃美国佬的亏得找补回来,可这样的事情不适合官方出面,于是,有事,弟子服其劳嘛!李凡玩的这把,可是让许多人刮目相看了,也是给许多粮仓一次腾挪的机会,可以说,这种操作还多亏了那些美国人的配合。 连续两天,国际粮价都在下滑,不光是克里尔在那边疯狂的砸盘,一些小的中间商看到风头不对,也跟着抛售手里的积存,这下子市场上就热闹喽。 南美那边,这说话就到了春粮丰收了,国际市场的价格有如此的一路下滑,提前卖了的都在暗自庆幸,甚至主动联系戴维斯,原意优惠的照顾买主,条件就是不得撤销合同,戴维斯正在魔都过年呢,接到这个电话也是五迷三道,叫女婿魏沈生到网上一查,好嘛!这粮价都跌成了白菜价……都跌成茅草价了。 “不行,我得赶回悉尼去,那边肯定也闹成一锅粥了!”老戴维斯说道。 “我也得回到芝加哥去,这群美国佬是真特么的会选时间!”魏沈生狠狠的说道,“趁我们放假玩了这一把,既然现在如此抛售,何必当初要抬高价?” 于是,这爷俩在初四的时候就各自飞回去了。可是,等他们到了地方才发现,白跑了,就在他们在飞机上的那天,钱博平一声令下,辰全集团系统下的海外公司一起入场,就连在德国那边的鲁道夫公司也参合进去了,用他们的话说,这么低的谷物我不买,那我不是傻瓜?看着鲁道夫的操作,霍夫曼是直摇头,他摇头不是说鲁道夫这事办的不对,而是觉得美国人这些日子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刘海林都没去新加坡,在那边请的当地雇员接到老板的电话,当天就赶回去加班,而且是大量的吃进低价谷物,跟着,王锐的公司也进入了,只用了两天时间,粮价就恢复到了叠加前的水平,而且,许多买盘还挂在那里。 “到底是谁在与我们对抗?二亿多吨还砸不下来?”克里尔在办公室吼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事情没完(1) 二亿多吨的确是不少了,可是,克里尔不知道东方几个大国的储备弹性有多大啊,别说是二亿多吨,你就是再来几个二亿多吨也不在话下,只要你的粮价低于市场的价格,照样给你吃进去,道理很简单,亚洲的几个大国人口近三十亿,一家一户囤积个百八十斤根本就不算什么,哪个乡镇没有粮仓呢?何况现在,各类的饲养加工是星罗棋布,从饲养家禽到养殖各类鱼类,从家庭的豢养宠物,到各个养殖场的牛羊猪驴,真要是敞开了可着劲的供应,克里尔那点东西还真不够。 克里尔想借着华人过春节搞一次突然袭击,没想到,事情完全不是那个样子,华商固然有一些商户没来得及去折腾了,可是主要的几家全都应声而起,更有甚者,南亚、中亚的一些客商也闻风而动了,他们不过春节,他们也想占便宜。忙活了好几天,克里尔这就算是白干了,他郁闷的无以名状,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这里掉了链子,接下来的就是其它大宗商品也出现了异象,正所谓一处漏,处处漏,克里尔所属财团在农产品上的失手,造成大量的现金流空挡,就在克里尔还在寻求解决办法的时候,芝加哥期货市场上的铜铝等大宗有色金属矿石开始下跌,从开始的缓慢下滑到二月初的暴跌,时间仅仅一个月。原来作为调节的几家波士顿下属公司由于资金问题而不敢像原来那样去搞平衡操作,这就等于是价格没人抬升了,可那些有色金属矿的生产商不出货不行啊,怎么办?降价呗。 而其它中间商为什么不趁机进入呢?道理也很简单,大家都认为国际资本去搞粮食了,事实上也是如此,开春以后,马上又是夏粮来了,这粮价肯定涨不起来,加上克里尔疯狂的砸盘,要不是有国际上的粮商顶住,这粮价就崩盘了。为了确保粮价不暴跌,国际相关机构也发表了谈话,恳请国际资本为了全球安定,力保粮价的稳定,这无疑是推波助澜,使许多国家和地区的机构都发表谈话,所以,大家都认为这资金怕是一时半会周转不过来,没有了资金,下家的需求就不强烈,也就不会有积极的买主,那中间商拿着那些有色金属干什么用?压资金? 没动手的中间商会持币观望,那些动手的中间商能不慌吗?价钱一天一个样,这让许多拿到订单的客户,尤其是那些炒家,心里越来越慌,结局就是赶紧抛售止损,他们这一甩卖,虽然数量有限,可那也是一种信号啊,尤其是智利的商户,立即拿出大单来抛售了,他们不卖不行啊,全国的收入就靠这个了。真是一鸡啼引来百鸡鸣,有色金属这个版块是乱套了。让克里尔一头包的是,那个可恨的dw公司居然转场去做有色金属矿了,还做的相当顺手,短短的一个月,已经边出边进的赚了不少钱,最近还下了大笔的订单,直接落实锤,这把克里尔给弄懵了。23sk. 其它大宗商品不像粮食那样是有季节性的,往往与国际政治有关联,也不知道是谁提前泄露了一些重要的有色金属矿山的预计产量,加上国际上又在大喊减排减啥的,搞的一些下游产业都在像小脚女人那样慢慢的走,这一多一少的消息就把一些有色金属矿石,尤其是铜矿和铝土的价格给打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候,魏沈生那个鸡贼的家伙要不出手,那才怪了呢,而且,这又是他姐姐的支招。 说,这魏沈生和戴维斯好不容易都赶回去了,到了地方一看,没自己啥事了!心里这个郁闷啊。戴维斯倒还好,没赶上吃肉,在澳洲那边拢住了一群老哥们,喝着咖啡就把当地的春粮的事情谈好了,说起来也算捞着点汤喝了。魏沈生就没这条件了,南美洲那边的春粮早就按照惯例,由在那边的华商甘果瓦负责了,没他啥事,这一肚子的怨气就找姐姐去撒了,反正这小子跟姐姐也是耍赖惯了。 “姐!是不是你们在外围干的?我这算是白跑了,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在魔都遥控指挥呢!你说你,也不提前打个招呼,看着老弟我来回白忙活!” “得了得了!你就是奔波命,你在这里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啥事呢,是刘老爷子发现了后跟我说的,我就点头了,再说了,没有你这样慌忙火急的往回赶,我们这里也不踏实不是?你一上飞机,我们就通知你的头马麦克唐纳了,还给你们打了200亿的资金,老姐对你够意思吧?”魏冬琴在电话里就像小时候哄弟弟那样的说话,“另外啊,你也别死心眼,难道你手里的钱就是只能买卖粮食吗?看着啥便宜你就捞一把呗,我记得那些铜矿在国内的销路还不错,你留心。” 好嘛,就这么几句话,把魏沈生那颗不安分的心又给挑起来了,他连忙放下电话,给麦克唐纳下达了指示,麦克唐纳都傻眼了,他是干了很久的交易商了,可是,在跨行业的操作……他好像还没玩过,可是,贸易公司并没有禁止他们不可以玩啊?既然老板说了,那就玩玩呗。于是,麦克唐纳下去开会,调查情况,分析信息,足足折腾了二天才拿出了一系列分析报告,然后小心的表明态度。 “老板,根据我们分析的结果,近段时间的有色金属矿的走势不太好啊,别看现在的价格很低,我们的进入未必能赚钱啊,我想,我们还是谨慎一点好。” “销路不用你管,价格只要跌倒这个位置,你就给我吃进,我们这次做实单,我会找下家吃掉的,虽然我们赚的不多,但肯定是有得赚,而且资金周转也快。”魏沈生指着麦克唐纳给的一张图表说着,“如果我们出手后,价格回升,你应该知道该如何做波段炒作,这个我就不用多说了。另外,你分析的这些价格暴跌的原因说的都不错,可是你遗漏了一条关键的,那就是我们的对头失血过多,无力去平抑这个行业的价格了,这可是一个好机会,不要以为经常可以碰到,动手吧!” 不管魏沈生的想法是从哪里找来的依据,说他是撞大运和胡乱猜测也不为过,说这魏沈生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吧,可他往往又能一针见血的抓住问题的要害,姐姐都没说这边的情况,毕竟她不了解不知道啊,可是在芝加哥的他就能琢磨出对手怕是由于在农产品市场上失血多套牢多而产生了资金短缺,否则,如此的局面,他们怎么可能容忍啊?既然如此,那我还不趁你病要你命啊?魏沈生来劲了。 戴魏公司突然进入有色金属矿的市场,还在低位大量的购进,这无疑是释放了一个信号,尤其是关于魏沈生的身价传言已经在众多商户中广为流传,说他是个有钱的二世祖,光是从家族产业里分到的红利就如何如何,于是,魏沈生就成为豪赌的方向标,他的出手让一些观望的中小公司也出手了,价格顿时回升。 米尔顿总算是结束了环球旅行,回到了春田市的老家,芝加哥那边发生啥事与他无关了。不过他最后的作为还是赢得了许多老客户的尊重,尤其是他变相的帮助了克里尔的上位,所以,还算好,没有什么人憎恨他,他也乐得安享晚年了,虽然自己输了公司,可是自己的资产还是在的,过着比普通人舒服多了的乡间生活。只不过在他乡间的大豪斯里,还有一间工作室,习惯性的去看看期货市场的走势,看到国际粮价的稳定,他心里似乎已经咂嘛出味道来了。 电话铃音响了,米尔顿惊愕的看着放在客厅里的手机,他回来后,这手机就没有响过几次,就是在当地,也没什么人打电话来,他长期在芝加哥,这里是很少回来的,也没什么朋友。他的那个不省心的儿子也不在这里,去了西部某个公司里当高管,如果他的公司还在,儿子也许要回来继承,可现在,他能给儿子的只能是自己的遗产了,公司与他已经没有多少关系了,这是典型的美国生活方式。 “哈喽!哪一位?”米尔顿都懒得公事公办的先说自己的名字了,直接问道,那个来电也没有显示出来电号码。“如果你是搞推销的,请不要再说了,如果……” “米尔顿!我是克里尔!”电话那边传出熟悉的声音,“你的md公司什么时候又开始做有色金属矿了?这个事情你知道不知道?这弄得我们很被动啊!” “沃特?”米尔顿完全不接的问道,“你知道,我早就不在公司里,我现在是一个退休在家的老人,一个不问世事的老人,你说的这些跟我有关吗?” “噢!米尔顿,你不要这样说话嘛!我是想让你去问问你的老部下,麦克唐纳不是还在公司吗?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不是转行了?”克里尔在电话里的口气明显的缓和了,“我相信你在公司里的影响多少还在,帮帮忙。” “打电话询问一下是可以的,可是,要是涉及到公司的机密情报我就爱莫能助了,你知道,这在联邦法律中是有明文规定的,不过,他们就是转行了又如何?难道说他们在期货市场上经营不就是为了赚钱吗?他们赚的多了,我这里也能分到啊,好歹,我在公司里还有那么一点点股份呢。”米尔顿是一边随口说着,一边思忖着克里尔打电话来询问是个啥意思?“你能告诉我,他们转行做有色金属矿后对你们有影响吗?如果是涉及到你们的利益,我会对他们劝诫的,那样做有些不合规矩,至少是对你们的不尊重,对吧?可如果没有影响到你们的利益,那我觉得你还不如大度一点,再说了,那块的走势我还没看到,到底出什么事了?” 米尔顿这随口说出来的话好像是把克里尔给问醒了,他突然觉得,有魏沈生这个搅屎棍进入有色金属矿这个行当里,也不是啥坏事嘛,毕竟,自己财团手上也实际控制着好几个地方的矿业,价格太低,那不是直接损失了自己的利益? “好的,我其实没什么目的,就是随便跟你打个招呼,我衷心祝你幸福!”克里尔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可心里的想法却是已经变了,“是啊,自己是个商人,商人就是为了牟利,现在公司无力四面出击,让出一些来也属正常,至于说其它财团为什么没有趁虚而入,那就不是自己的事情,当然,可以通过渠道暗示他们。” 克里尔的确是想明白了,他现在最想的就是赶紧从那该死的粮食市场脱身,为了一次抬高价格,把公司大部分流动资金都陷进去了,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真是个大傻瓜,可想要把剩余的近亿吨的谷物全部出手,他还真是遇到了麻烦。 克里尔砸在手里的谷物太多,这说话就到了南半球的春粮下来,必然也要挤占市场份额,因此,他手上的谷物成了一个大累赘,平价出的太慢,高价出不去,可是低价出就是巨亏,是忍着慢慢的被一刀刀的割肉,还是下狠心壮士断腕?克里尔犹豫不决,还有一个问题,他想一次过,可世界上到哪里去找这么大的客户?这让克里尔近些日子踌躇难熬,看到原来属于自己的版块又被人折腾,他才心急火燎慌不择路的打电话给米尔顿,没想到被米尔顿一下子给点醒了。 “必须把手上的所有谷物寻找一个有实力的买家,一次过,价格可以面议,我们必须腾出手来,回归我们原来的本行,如此混乱下去,我们的损失更大!”在公司高层的会议上,克里尔提出了自己的新思路,“今后,在粮食这一行里我们不要碰,我们不懂得那个行业的特殊性,直到今天,我们仍然对市场的冗余度是多少还是个模糊的概念,这种物资的消耗是人类必须的,可是我们立即平仓也是必须的,今天开会我们不讨论出不出的问题,讨论的是怎么出的问题。” “我支持克里尔的提议。”二号人物洛奇马上表态,他分管的财务已经很难看了,再不痛下决心,可能会演变的更恶劣,“我们必须要从那个行当里脱身,而在我看来,那样数量的谷物,要去找人口最多的国家,这不在于他们缺不缺,而在于他们能够用大量人口消化掉,光去盯着那些缺粮的地方是不对的,缺粮是因为什么?是因为那里贫瘠和不会种植吗?我看是因为贫穷,买不起。” “我同意洛奇的观点,我们手上拿着的谷物是东方人酿酒的原料,他们每年的消耗是很大的,便宜了,他们应该吃得下,如果我们通过官方去联系,也许效果会更好,那些政客不能光拿着我们的政治捐款而不给我们办事。”新近上位的亚当斯表态了,现在他是集团里的三号人物,“只要官方联络后,我们的信用值和各项指标就会全面上升,这更有益于我们从其它渠道集资,回到我们的本行。” 于是,没过多久,美国官方机构代表开始访问两个人口大国了。 第一卷_事情没完(2) 经过官方的接洽,克里尔手上积压的粮食总算是有了着落,洛威尔公司从此也内部做了规定,今后公司不在粮食市场上进行任何交易了。可是,收拢回来后的资金也支撑不了有色金属矿的下跌了,没法子,干脆,与md公司联手做下跌了。这还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一波的矿产品暴跌还没有结束,那边的钢材又开始下滑了,形成的局面还是多点开花,这让一些高端钢材的价格也回落了。 “实际上我们应该感谢md公司,他们在我们不在的时候,是帮助我们撑起了有色金属矿的价格的,如果没有md公司顶在那里,有色金属矿的价格还不知道会跌倒什么程度,最关键的是,发达国家冶炼行业已经空心化,而国际上对产成品的需求疲软,这个跌价是个大趋势,尤其是新材料和新工艺的诞生,使这些有色金属的消耗大大的下降,我建议我们管控的矿山要像欧佩克那样控制产量,否则,以眼下的态势,这些矿石的价格怕是还要进一步的下跌。”在公司的会议上,负责数据信息分析的高级策划师皮尔斯想几个老板汇报了他最近分析的结果,他还特别的强调,“当前,国际大趋势是要减排,要碳中和,而冶金行业首当其冲,根据我输入了各项数据在超级计算机上模拟计算后,接下来铁矿石等的价格都会出现下滑的趋势,有些已经濒临暴跌的边缘了,所以,今年的金属市场价格也会出现波动,这些都是我们传统控制的品种,我不得不提醒老板们谨慎。” 克里尔使劲的揉着脑袋,洛奇也是一样,把戴着的花镜擦来擦去。 就在两天前,克里尔给米尔顿打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后,米尔顿还真给魏沈生打去电话,直截了当的询问公司的业务情况。本来,米尔顿是想给麦克唐纳打电话的,可后来一想啊,现在他的身份完全变了,克里尔那边的事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以公司老人的身份询问询问,似乎也是说得过去的,作为一个传统的搞粮食贸易的公司,突然转行去做矿石?他询问一下也是应该的,不问才可疑。 “亲爱的魏,你又给了我惊喜啊,我听说公司在搞新品种的期货交易?作为在期货市场打拼了几十年的老家伙,我谨慎的提醒你,要小心啊,那里占用的资金可是比粮食多多了,不要最后掉进陷阱里,那样的话,我的退休金可就大幅度的缩水了。你总不能叫老头子的晚年过的很拮据吧?”米尔顿一副慈祥的口吻。 “哎呦!是老董事长啊!没事的,我在那边不赌期货,我就是实锤买卖,我在海外还是有一些下家的,他们通过我进行交易,我不过是垫钱做,除了交易的差价外,我还要赚他们的利息呢,放心,都是有大银行的信用担保的!”魏沈生一副毫不在乎的口气,“至于资金方面嘛,我在家族里的资产又增加了,现在,我没有提出来,放在家族里也是有利息好拿的,我这可是两头赚钱的。您老就放心的养老吧,要是您老觉得还想发挥余热,我不介意您回来,我还有一个公司,原来是我妻子在玩,现在,她已经玩腻了,要不您接手继续?玩的是您的老本行。” 米尔顿听的这个汗哦,当初自己还想把这小子砸趴下,可看看人家,不到一年,硬是在期货市场玩了几进几出,秋粮表面上看他是输了,可实际上呢?天知道国际市场上的那些价格是谁弄出来的,要不,怎么他的家族还在扩张呢?事情到了现在,米尔顿不用去查就大约可以算出洛威尔公司在去年秋粮期货竞价中亏了多少,前前后后占用的资金就不用说了,光是亏损怕是就要超过2000亿美元,从这个角度看,魏沈生在与对方博弈中,不仅没有输,而且还大赚特赚了。 米尔顿不知道的是,华商这次利用资本优势,硬是把国际粮价稳稳的控制住了,还倒逼洛威尔公司把手上的积存低价销售,否则,洛威尔公司的粮食就卖不出去,国际商场众多的小客户,小经销商都要看着华商的动态进行操作。在这次的博弈中,华商到底赚了多少钱没人去统计,反正,国内粮价稳定,整个供应链稳定,甚至还带动了周边邻国,这样的局面是西方人看不懂的,当年玩大豆的时候,他们可是狠狠的算计了华商一把,这才过了几年啊,硬是被华商倒逼回去了。 米尔顿从魏沈生那里得到了“邀请”,于是,从乡下的居所又回到了芝加哥,阔别了半年后,米尔顿以顾问和合伙人的形式再次进入到了期货市场。当然,他还是很豁达的把这个情况告诉了自己的关系户,也包括克里尔。克里尔知道,米尔顿告诉他这个消息实际上是表明了态度,大家各做各的,最好不要起冲突。 “看来,我们得去找那个md公司的魏聊聊了。”克里尔想了一会后说道,“眼下,期货交易的品种越来越多,涉及的行业也是五花八门,我们对原来的传统控制是越来越难,与其花钱去于不明资本的死磕,不如先和谈,缓和一下时间。” “我认为这样很有必要,我们这次遭受重创,虽然离伤筋动骨还很远,可我们必须要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与对方谈,看看能不能搞一个什么停战协定,我记得华人可是推崇‘和为贵’信条的。”洛奇也不擦眼睛了,戴上后马上表态。 “我保留个人意见,我认为,这是海外资本在向我们美国资本挑战,我们应该应战,当然,具体怎么去应战,还需要研究,你先去与那个魏谈谈,也可以说是放出一颗烟幕弹,但是,我们失去的控制权必须夺回来。”新来的亚当斯说道。 对亚当斯这种带有明显外部色彩的话语,克里尔的眼皮只是轻跳了一下,他心里知道,这个亚当斯严格说起来不是商人而是政客,他是多重身份进入自己财团的核心的,站在亚当斯身后的不光有rf财团、mg财团以及db财团,同时还有控制选举的公鸡会、哭楼会等等政治势力,实际上,自打洛威尔成为半植物人后,整个财团实际上就已经沦陷了。现在,就是克里尔有时说话都要斟酌再三,已经不像从前那样,想说什么都无所谓,现如今,不管克里尔说什么,亚当斯都要唱点反调,说点泄气话,或者提出这样那样的修正案,这人学的就是诡辩论,干的也是阴柔的事情,总之,克里尔从一开始就对这个人感到很讨厌。 在美国,没有纯粹的商人,越是等级高就越是不纯洁,虽然所有的活动都是围绕着盈利展开,可是,有些政客和掮客却是游离在各种势力范围内,游离在各个圈子里,尤其是那些职业政客,他们的目标与商人可就不一样了。商人为了获得利益,不惜花重金去赎买政客和掮客,去找那些职业的游说人,但根本的目标是获利。而有些政客则不然,他们充分利用政治角逐的游戏规则,利用商人牟利的心态,把个人的意志和宗教上的说教以及对权利的追逐放在第一位。这样的人其实在美国哪个阶层都有,就是在华尔街、芝加哥的各类市场里也有。亚当斯就是这种综合势力的一个代表,也是资本财团与政治集团之间妥协的产物。 魏沈生在有色金属矿上捞了一把后,能来想回过头来再去搞粮食,这说话就又要到夏粮竞价了,可接到了米尔顿的电话后,他那鸡贼的小心眼又活泛了。对米尔顿的安排可以说是偶发灵感,有相信,只要自己控制住资本,米尔顿是不会拿自己的养老金开玩笑的,对此,长期在海外生活的魏沈生还是门清。 既然粮食有米尔顿那老头去折腾,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再换一个行当去搅合搅合呢?就这个问题,他可是闷头想了二天了,就在踌躇不决的时候,他接到了克里尔派秘书送来的邀请函,对戴魏公司表达了敬意,同时邀请魏沈生先生去打一场高尔夫球的友谊赛,不管输赢,魏沈生先生都可以获得那家顶级高尔夫球场的黑卡会员资格,这一听就知道,这个高尔夫俱乐部在富人圈里的等级非常之高。 魏沈生在后生的时候就特别好慕虚荣,他到了美国后,芝加哥这里可是有不少高级的俱乐部,可是都需要有多名老资格会员的推荐和担保,还要排队等候出现空缺,在这些富豪的眼里,不是说你又俩钱就可以进入他们圈子的。许多高端的俱乐部里,有不少人还真不是顶级富豪,排不上福布斯的富豪榜,可他们在很早的时候就是那些俱乐部里的会员,有的是家族遗产,有的则是当年辉煌过,还有的就是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把各种关系综合起来就是个有影响的人物。那些爆发的球星、影星等等,很少有人能够进入这样级别的富豪圈子,相对来说,这个圈子也是很封闭的,没有人介绍和推荐,能够带你去见识见识就不得了啦。 克里尔的邀请的确是让魏沈生很高兴,不管怎么说,去打一场高尔夫也不错啊,再说了,魏沈生天性就喜欢玩,喜欢各种新鲜的刺激,不过,他还是给自己的老姐打了个电话,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家里。魏冬琴也没有马上表态,说给她点时间想一想,原则上去应酬不是啥问题,问题在于谈什么?怎么谈? 魏冬琴之所以要等一会给弟弟回话,也是因为她搞不清情况,她得去找人问问,偏偏此时的钱博平正好出差,在飞机上,电话打不通,于是,魏冬琴这电话就打倒了李凡的手机上了,而李凡此时正在考古现场忙活着呢,看到魏冬琴打来电话,想不接,可又一想,这些人都知道他的规矩和脾气,能打来肯定有事。 话说,这去年发现的古墓还真是西晋十六国时期的,根据挖出来的墓志铭上的记载,该墓是在中原大地上纵横千年的荥阳郑氏的墓葬,虽然不是帝王陵,可墓葬的规模却是不小,其占地比起那个在扬州发现的隋炀帝墓可是大多了。m.23sk. 这荥阳郑氏也是古代大门阀之一,远祖可追溯到春秋时期的郑国,到了东汉的时候,起郑氏出了厉害人物,从而形成了一个大门阀,就是在五胡十六国的时候,这些北方的门阀仍然力保祖业不失,维持着一方净土不受胡人的劫掠。不光是荥阳郑氏如此,同时代的还有琅琊王氏、陇西李氏、陈郡谢氏、弘农杨氏、兰陵萧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等等,这些门阀对当时社会的影响一直到北宋。 虽然这不过是古代门阀的墓地,可碑文纪录的时间却是在十六国前中期的前秦时代,具体是那一个朝代还不好说,毕竟碑文许多字迹已经模糊,有些地方的字迹也是多笔少笔的,要知道,在那个年代,五胡十六国时期,北方文字很不规范,同时,由于军阀混战,尤其是没有文化底蕴的匈奴、羌人、羯人的;轮番对北方进行蹂躏,可以说,能够有点文字留下来就已经算是相当不易了。 李凡走出工地,找个僻静的地方点开了手机,“大姐,你这是有啥事火急火燎的?我不是给你回了信息等会打过去吗?是不是你弟弟那边又出幺蛾子了?” “除了他还能有谁让我这样不省心的?”魏冬琴在电话里直接坦白,“他给我打了电话,说是波士顿的那个克里尔约他去打高尔夫,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就,就这个事?”李凡无奈的叹了口气,“美国人的秉性就是打不赢的时候就会找对手谈,不管谈不谈的成,他们就是要缓口气。这种手法他们在历史上用过多次,就是他们的那个‘联储’其实也是这样来的,让你弟弟放心大胆的去跟对方谈,对方说什么都接着,无非是要划分市场,划分区域和品种,粮食方面估计对方不敢再玩了,接下来的就是原油、铁矿砂、钢材、铜材和铝材这些,我的意见是,可以答应他们区域和分工,不能答应对产品的限制,你就这样告诉魏沈生就行了,他应该很快就明白了,不过,在原油和成品油上可以让出去,那一块有专业人士再玩,另外,在那个区域里,欧佩克与美国资本的斗法还会继续,我们范不着去搅合,其它的品种等到开市后,我让钱总给你们具体的指示……” 魏冬琴似乎听到了李凡的声音就气定神闲了,这些话她一听也就明白了,那个意思就是,“我们可以承诺在期货市场上不与你们抬杠,但是,你不可以限制我们的经营自由,遇到能赚钱的机会我干嘛不上啊?你找我合作,行,可要是想限制我,对不起,不能接受,如果你还想跟我掰腕子,成,放马过来就是了!” 美国人这些年来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往往在一些大宗商品上玩抬价的花样,实际上他们是做多的目的就是赚钱,他们赚完了,商品价格立即暴跌。 第一卷_事情没完(3) “好的,我明白了。”魏冬琴的口气已经显示她的心态稳定了,“你那里需要什么赞助不?这大半年来,我们赚了不少了,也该回馈给社会一些,有需要你只管说,我叫下面的人立即去办,甭管是做啥都行,这样大姐心里舒坦点。” 李凡听了魏冬琴的话后无声的笑了,“倒是有一个项目,我这里距离最近的乡镇还有20多公里,虽然算不上偏远,可这里还真就是灯下黑了,如果你方便的话,不妨找当地机构谈谈,赞助一条简易公路,我相信后面还会有大的投资,到时候就看你如何见机行事了,项目你们可以去谈,最后施工去找老薛,这样,在国内的许多事情也就容易盘活了,而且这里距离中线南水北调网络也不远,从山林开发上来说,我个人觉得似乎也是有机会的,比如说,那种农业滴管技术未必就是只能使用在农业上,用在果树种植上是不是也可以试验试验?” 魏冬琴没有想到,她这次简单的咨询,又给她的家族企业找了一条新路。事后,她自己亲自到了当地进行考察,第一阶段是简单的与当地旅游文化部门谈,一条路面宽达9米的县级公路项目立马就谈成,接下来就是讨论墓地附近山区的开发。说起来,那个地方还就是属于灯下黑的一块地方,方圆不大,不到一百平方公里,可这里却是突兀的出现了几座鸟不拉屎的小山,山上是品级不高的杂石地貌,说完全没用不对,可说这里能够开发啥,却又不具备开采价值。于是,魏冬琴又花了点钱,委托某农业大学成立课题组,在当地进行考察研究,看看适合什么类型的开发,那农业大学拿到了科研经费后还真是尽心尽力,很快出了成果。 说起来,在许多平原与山区的过渡地带,这样的空白点并不少,从山区一刀切的过渡到平原的地方不是没有,比如太行山到华北平原,几乎就是一刀切,可在许多小平原与山区的结合部上,还是有许多这样鸡肋般的地貌,巴掌大的地方,开矿都不够成本的,不是品相不够含量不高,就是规模太小入不敷出,而这样地方往往又是土壤稀少,不利于植物生长。有些靠近集镇的地方,还可以开发为房地产,充分利用这些不毛之地,可有的地方就不成了,个别农民也许会栽上几颗果树,摆摆样子,根本不成规模,所以,这样地方是周边往往连人都没有。 可到了现如今,农业科学技术的发展已经不得了啦,尤其是李凡随口说的滴管技术,对于种植农作物来说都行,对于种植果树就更不是问题,甚至比在农田里搞还要简单实惠,现如今各种pvc水管几乎都是白菜价了,给几亩山地上铺设这样的灌溉水管根本花不了几个钱,至于种植果树更简单,小型挖穴机,一天可以在山石上挖出几十个一米见方的树坑,剩下的就是填土,加底肥,栽种果木了。 有人会问了,这样的种植能成吗?当然能成了,家家户户在阳台上种花种草是啥意思?在原理上几乎是一样的,所以,魏冬琴他们在当地的开发项目,三年后就大获成功,那里长出来的各种时令水果和果仁类树木,顿时就获得了很好的收成,而且产量吓人,一年比一年多,一颗苹果树,三年期的就可以结果上百斤,一亩山地的收获就能有几千斤,这还是刚开始,一旦到了成熟期,产量就是几万斤,而这里由于特殊的地貌,加上水管滴灌,管理起来可是要比其它作物轻松多了。为啥?这里地表上没有杂草,缺少病虫滋生的环境,到哪儿去找????.23sk. 魏冬琴撂下给小老大的电话就给弟弟发去一条信息,她连电话都懒得打了,简单的把李凡说的几个要点发了过去,中心思想就是,“只要不损害自己的经营方针和方式,其它的都可以谈。合作是在自主和平等的基础上,刻意限定和要挟,有损人格的事情一律不接受!”最后魏冬琴还强调,“不要担心你的弹药问题,有强大的老家给你做后盾,你只管放开手脚去干,原则就一条,买有用的东西。” 魏沈生得到了老姐的金科玉律,顿时精神百倍,别的都不用提醒他,他就不是个能受到羁绊的人,而且还属于哪种犟驴性格,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让他最高兴的就是那句“老家做后盾”,他明白,老姐说的老家可不是单单指的魏氏集团,那后面的老家大了去了,现在老家可是强大的不得了,想要与那些单打独斗的资本对垒,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啊?想明白了这些,魏沈生的胸脯又挺高了三寸。 芝加哥是典型的温带气候,四季分明,春天,万木复苏,翠绿的草坪显得生机盎然。在这里,芝加哥高尔夫俱乐部是排名世界前十的顶级俱乐部之一,从1892年开始筹备建设,到1897年正式成立会员俱乐部,至今,这里的会员仍然只有107名,球场不对外开放,只接待会员,据说最近要增加候补席位。 魏沈生开着自己拉风的豪华跑车,带着夫人阿曼达,按照gps导航的路径,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三分钟到达,在美国,这意味着自己是被邀请一方,留给邀请方迎接的一个小把戏,也不知道啥时候,魏沈生也学会玩这一套了。 克里尔的秘书等在大门口,满脸微笑的跑上去打开女士那边的车门,魏沈生也很绅士的打开自己这边的车门,然后把车钥匙扔给了跟在旁边的侍应生。 “不好意思,我好想迟到了几分钟。”魏沈生装着抱歉的样子说道。 “没有关系,时间正好,克里尔先生在里面等着您,他非常高兴您能来。”秘书谄笑着解释道,“夫人,您这边请,注意那个台阶,您可真美丽……” 不能不说,阿曼达还真是有些老土,这是来打高尔夫,她居然穿的像是去出席晚会,脚上的高跟鞋的确与这充满乡间气息的地方不搭调,可她不在乎,自我感觉还挺好。不过魏沈生却是不外行,别看他也穿着正装,可是他却是有准备的。 “那个……威特,车的后备箱里有服装袋和球具袋,等会你帮我送过来。”说着话,手里已经递过去一张百元大钞,那架势还真不是盖的,还牛掰的说“3q!” 这魏沈生还没出国的时候就跟一群二世祖和纨绔子弟学会了这一套,那个时候,虽然老姐给的钱不算多,可混迹在那个圈子里也算是凑合,现在,他可是腰缠万贯的财主,要是不显摆显摆,那还是他吗?有机会,他是一定要炫炫的。 从外表上看,如今的魏沈生还真是很符合西方富豪的样子,那种戴大金链子,大钻石戒指的土老帽事情是不干的,可是,凡是能够显示身份的地方却又一丝不苟,比如,定做的高档西服、衬衫、领带、皮鞋,特制的高端手机,带有自己名字的领带夹,特别定制的高级钢笔,限量版的高级腕表,手包等等,最近还特别装饰的戴上了金丝边眼镜,看上去不是那么匪气和老土了,就这副扮相,他的那些老哥们看了,非吓得一个趔趄不可,这还真是人随运走了,魏沈生算是走运了。 直到现在,魏冬琴也没有告诉弟弟,帮助弟弟脱胎换骨的真正幕后推手实际上就是当年被魏沈生坑害过的小老大,要是魏沈生知道了,不知道该是咋想。对年轻时候的鬼闹,魏沈生也不是没有反思过,尤其他实际上是被家族给流放出国的,可经历了这两年的变化后,魏沈生觉得,当年家族把自己赶出去是对的,至少让他现在有个完整的家,让他有了不少的商场阅历,许多实践经验在国内是无法得到的,从这点来说,他已经忘记了当年的胡闹,更是怕人提及他原来的历史。 “非常高兴见到你,魏,我是劳伦斯,克里尔?劳伦斯,你叫我克里尔就行。” “劳伦斯先生,那样叫您不尊重吧?”魏沈生也是满脸堆笑的客套着。 “没有关系,大家都这样叫我,我也习惯了大家如此叫,显得亲切。”克里尔走上前与魏沈生热情的握手,“这位是我的表妹玛丽,我专门请她来陪伴你的夫人,我们是先喝茶还是去打两杆?这都随你。今天天气不错,我是偏向去打球。” “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那好,我去换衣服,十五分钟后我们球场见。” 魏沈生也不矫情,直接跟着侍应生去更衣室了,夫人阿曼达也去换衣服了。 如果要从外形上看,此时的魏沈生绝对是翩翩富家公子,克里尔毕竟年事已高,虽然体型保持的还不错,远看还行,可近看,那满脸的沧桑还是遮不住的。 春天的阳光很和熙,在一群“球童”的簇拥下,克里尔和魏沈生下场了。两人通过简单的猜枚确定了谁先开球,克里尔一记大力的抽球,白白的小球直奔第一个球洞而去,距离洞口不到三米,这也算是难得的好球了。而魏沈生更是当仁不让,更是非常漂亮的一记大力抽球,那个小球在空中画出了高抛出的一个大弧线,居然是一个……老鹰球,连克里尔都吃惊了,瞪大眼睛看着魏沈生。 “运气,完全是运气,我这是瞎蒙的,好像这还是我第一次打出老鹰球。这都是你带给我的运气,我要感谢你!”说着话,魏沈生还笑嘻嘻的向克里尔做了个致敬的手势,“我不得不说,碰到你可真使我连连走运,在商场上也是。” 魏沈生这话说的好像含沙射影,可是克里尔好像没啥感觉,“你,你是不是打过职业球赛啊?你这技术真没话说了,第一杆就是老鹰球,等会这里会给你发一个纪念奖的,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这似乎是创造了一个纪录,祝贺你。” “哈哈……”魏沈生爽朗的笑了,“我就是胡乱挥出的一杆,压根就没想什么,这就如同我刚刚进入期货市场,啥也不懂,乱打乱撞,在我们华人的俗语里有一句话,叫作‘乱拳打死老师傅’,意思就是,有时,不懂得套路和规矩的人往往少了许多束缚,同时也是无知即可无畏,我就是喜欢撞大运,你别见笑。” 说完话,魏沈生就迈开步子向前走,克里尔也微笑着跟了上去,一群球童小跑着去第一洞附近去清理地面,这些都是惯例。另一边,在敞开的阳台上,玛丽与阿曼达在那里一边喝咖啡一边嗨聊起来,说别的不行,说起运动来,出身在悉尼乡下的玛丽可就话多了,在澳洲,她年轻时候没少去疯跑和到海里疯游。 打高尔夫的时候,尤其是在这种高级俱乐部里打球,那些球童都是很懂得分寸的,不管魏沈生打得是不是老鹰球,只要他一挥杆,那些球童就会跑开,目的就是给两个老板留下空隙谈事,到这里来打球的老板,就没有一个是不谈事的。 “魏,我想说,在期货市场上我无意与你们做对手,我觉得我们是有合作的空间的。”克里尔走在魏沈生旁边,慢慢的说着,“最近在一些大宗商品的竞价上,出现了许多诡异的放盘,这是不利于市场稳定的,我想和你说说合作的事情。” 魏沈生好像被斜射的阳光照射的迷了眼,眯缝起眼睛看着远方的果园,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就是说给克里尔听的,反正这不是正式会谈,怎么说都行。 “克里尔先生,我刚才说了,我不是个内行,是个不懂得套路的生手。你说的那些诡异的放盘不是我干的,我也无意去搅合。事实上。我也赞成合作,但有一个前提,我们最好不要划定界限,不要刻意的去违反市场规律操控价格” “你指的是什么呢?期货市场上的价格本身就是通过竞价确定的啊!”克里尔也是对着空气说话,装作是自说自话,“竞价本身就是操控,难道说这不对?” 魏沈生转过身来看着克里尔,“去年秋粮的竞价,你我实际上是在对赌,我输了,输了很多钱,这个你清楚。可是……似乎你也没有赢,知道为什么吗?” “是的,你说的对,表面上我赢了,可实际上我输了。”克里尔苦涩的说道。 “按理说,有些话不该是我这个生手出来说,可我还是想告诉你,不管如何竞价,还是要按照市场真实情况来,两次我都是这样做的,第一次,我是综合了历年来的市场价格指数,通过超算得出的价格标准,而且,我的岳家和本身家族都是搞农业的,所以,我赢了,最后米尔顿如果不是想算计我,他也不会是那样的结果,根本的问题还是在于自己。”魏沈生这胡吹的本事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竟然吹出了用超算来做理由,天知道他干了些什么,“第二次也是一样,可是我碰到了资本实力太雄厚的你们,结果我输了,可是我的家族在国际市场上却是赚了不少,因为,我们按照国际实际需求去估算价格,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别。” 第一卷_事情没完(4) 说着话,两人已经走到了第一洞附近,由于魏沈生第一杆就是老鹰球,所以,球童指着球洞,最后恭谨的说着“普利斯,瑟儿!”然后闪开。这也是高尔夫球场上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球打进洞后,要由主人亲自去拿出来,而打出老鹰球的还蹲在或者站在那里让球会的人过来给他拍照留念。魏沈生当然知道这些,向克里尔耸耸肩,大步走过去,摆出“破斯”,那样子嘚瑟的简直不要不要的。 克里尔倒是没在乎魏沈生这种样子,他的脑子里还在想着魏沈生刚才说的那些话,似乎都明白,似乎又都不明白,他感觉不到魏沈生在挑衅,可也感觉不到魏沈生的善意,他觉得魏沈生似乎还是个愣头青,这样的人怎么就能说出那些? 魏沈生那边的事情弄完了,这边就等着克里尔完成第一洞的标准杆了,旁边的一个球会人员还在那里认真的纪录着……别看是私人俱乐部,这里的一切还都是很规矩的,那种帝王式的服务很是到位。不知道克里尔是心情起了变化,还是今天的运气实在太差,他的那个小白球本来距离球洞不到三米,结果硬是花了二杆才打进去,说起来也是在标准杆的要求之内,可对他这个老手来说,太差了。 克里尔在年轻的时候可是打过职业赛的,是那种年轻多金的花花公子,其球技虽然谈不上登峰造极,可那也是一般人群里的佼佼者,类似这样的距离,地面又很平坦,居然没有一杆推进,着实叫周围的人大跌眼镜,那些球童是想笑不敢笑,跟着纪录的人也是使劲憋着,就差憋的下面放气了,这个场面真是有些尴尬。 “好了,我们去打下一个洞,请你们带路。”好像是为了缓和气氛,魏沈生直通通的对那些球童说道,随即挥挥手,让他们赶紧离开。“克里尔先生,你是不是走神了?我这人说话也没个准谱,你别认真,咱们还是先打球。” 克里尔此时不能不对魏沈生的解围多少有些感谢,他在这里打了几十年球,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发挥失准,听了魏沈生的话点点头,“你的心和你的表象不一样,这叫我感到了希望,我承认,你刚才说的对,我是走神了。” “克里尔先生好像是犹太人吧?那可是公认的最善于做生意的民族。”魏沈生又送出一顶高帽子,“在做生意这方面,我还要好好的向你们学习呢。” 好话谁都愿意听,克里尔也不例外,听了魏沈生的恭维,他开心的笑了,“你的民族也不简单啊,我们最大的区别就是你们有祖国,我们是没有的。所以,我们考虑事情从来不会从那个角度去想,我们想的就是如何获得更高的利益。” “嘿嘿……”魏沈生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真要是那样,你们就不会在秋粮竞拍的时候那样抬价了,你敢拍着胸脯说,你们那样就是为了赚钱?我不相信。” 克里尔本来是想拍胸脯的,可突然他发现眼前这个比他小很多的人说的还都对,秋粮竞价的时候,到后来的确是有一些民粹主义和政治色彩进入了,说是要为了美国资本的尊严去博弈,这可就不是地道的资本本质了,正是这些杂质的混入,才让克里尔不顾现实的去狂砸资金,最后取得名义上的胜利。任何事物,只要违背了规律,肯定就会遭到反噬,俗话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克里尔混迹社会超过一甲子,他焉能不了解这些呢?这样下来,他还真是拍不起胸脯了。 “认真说起来,你们华人的手法很高明啊,可以说,在去年的秋粮竞价上,是你一步步的把我引向了那个误区,而你们站在外围的人却是等在那里,是的,也我是对农作物的特性不熟悉,结果就是,你们最后从总体上赢了,里外里我输掉了差不多三千亿美元,可我还怪不了你,还得请你过来打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是向你表达善意,我不希望在期货市场上有你这样的对手。”克里尔说道。 两人是一边低声聊着,一边慢慢的向第二个球洞的开球处走去。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我之间要达成一个停战协定?”魏沈生戏谑的说道。 “嗯,你完全可以这样理解,无论在什么品种上,你我之间不要为了竞价去竞价,那不符合我们双方的利益,带给期货市场上动荡也不好。”克里尔说道。 “就这么简单吗?还有没有什么其它的附加条件?”魏沈生看到那边已经摆好了球座,于是点点头,“你可以先考虑一下,这一轮是我先开球,失陪。” 克里尔再次楞在那里,他简直被眼前这个家伙给打败了,似乎,自己想要的一切都被对方预计到了,可对方似乎又没有敌意,自己该如何继续呢? 接下来的球打的磕磕绊绊的,克里尔不在状态,魏沈生本身就像他说的,靠的是运气,第一杆打出了老鹰球纯属蒙的,越往后就越是漏出原形,打倒第六洞的时候,克里尔就提出“终结这毫无乐趣的运动”,于是两人相约去会所喝咖啡。 两人都去换了衣服,这意味着他们不会再下场了,那群球童拿着小费高兴的散了,而那边的玛丽和阿曼达则是出去散步了,围着果岭和球场的一些纪念物转悠,玛丽向阿曼达介绍这个俱乐部的历史和现状,甚至暗示,魏沈生有可能加入。 俱乐部最近正在酝酿着扩展会员,只不过叫法有了差异,原来的107个会员的名额是不会变的,只要一变,那些会员就不干了,毕竟,那是荣誉和财富的象征,这如同企业在股市里增发股票,增发的越多,原来的股东的股权就会被摊薄。如果俱乐部无限制的扩张,老会员的利益必然受到损失。所以,现在策划的增加十八名准会员,在享受服务待遇上与正式会员没有差异,当然,缴纳的入会费和每年的年费也没有差异,唯一的差异就是那张卡上表明,你只是个“准将”还不是“将军”,这也算是给一些新贵们开了一个窗口,别以为这个口子开的有多大,仅仅只有18个名额,成为准会员后,就可以提前挤进排队等候的会员名单了。 “还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谈话气氛好一些。”一坐下,克里尔就气定神闲了。 “嗯,我是实在不想在那里献丑了,我的球技简直一塌糊涂。”魏沈生笑着自我解嘲的说道,“也许是年纪的原因,你我之间的说话特性好像换了位置,都说美国人说话直爽,可你好像总是有些顾忌,这样吧,我年轻,我直话直说,说得不中听你也别生气,能坐到一起来,这就是一个大前提,你说对不对?” 克里尔这次是真的笑了,他觉得眼前这个魏并不是那么讨厌了。 “期货市场上的本质其实就是调节各类大宗商品的供需平衡,可到了现在,成了一些人玩资本运作的地方,我当时参合的时候其实也是被动的,从本心来说,我没那个动机,既然你找我来谈,我想,在这个原则上要有共识。”魏沈生说道, 克里尔没有表态,认真的听着魏沈生讲,他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完全没态度。 魏沈生说的这些,其实就是一般教科书上的定义,后面说的就是现实,他话里的含义也是有所指的,他不想在期货市场上控制价格,操控盘面,可谁要是违背了市场规律去那样干,他就得趁机插一手了,遇到那种疯狂乱来的人,那样的钱不赚白不赚。这话其实也是在暗暗的警告对方,事情可一可二不可三,如果你们总是给这样的机会,那我就不客气的笑纳。资本的运作,说破大天去还是要寄生在市场规律上,你可以操作一时,可以投机一阵,但你不可能永远那样干。23sk. 克里尔的理解就是另一回事了,美国资本,自从二次大战后,就是控制国际大宗物品的,他们采用各种手段抬高价格,用各种手段去薅世界其它国家的羊毛,这一切在克里尔看来都是正常的,都是应该的,现在,来了新的力量,他的目的是把这股力量先联合起来,既然吃不掉,那就联手,大家一起继续去薅羊毛不好吗?可你跟我说要按照市场规律去做,那我还找你干嘛呢?这不符合自己的利益。 “我是想你我之间是不是可以分个工,比如,你尽管在农产品上做文章,而我们的重点是在有色金属矿和铁矿石这一部分,其它的我们也很少碰,你也知道,原油那一块是由欧佩克与rf财团共同经营的,化工产品是db财团的天下,这次,你已经在农产品上站住脚了,可以说,今后你有大把机会去赚钱。”克里尔娓娓道出了他提出的条件,“当然,有时我们也可以邀请你跨界做一下,但是,基础是我们要事先通气,实际上在资本运作的过程中,几大财团都是如此。” “你这不是画地为牢吗?说起来好像挺公平的,可实际上呢?农产品的交易额能跟你们那些产品相比吗?”魏沈生听懂了对方的意思,他哂笑着,“说到底,你还是想让我待在金字塔的底层,或者说允许我上升一个台阶,还说的很大度。” “你的理解也没有错,我们这些财团能够走到今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任何事情的发展都要有个过程,你想快速的做大,这样的心情我理解,也值得赞许,可是,发展的过程是需要考验和折磨的,如果你突然大手笔的进入某个领域,势必就要从原有的蛋糕上切走一块,我不知道别人会如何想,至少我就不同意,我让你切是一回事,你自己来切又是一回事,如果对你这样的新兴资本的进入无动于衷,那么我们这些老财团靠什么维持到今天?或许我说的不好听,可这就是现实,我还是希望你能理解和了解,这对你有好处。”克里尔认真的说着。 到了这个时候,克里尔算是把话说透了,也说出了他最后的底牌,他已经做出了让步,允许魏沈生这个新兴的资本进入了,允许这个黄皮肤的人加入他们的圈子,在克里尔看来,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施舍,一个很人道的做法了。 面对克里尔这样的说法,魏沈生肯定是不接受的,你们不是崇尚丛林法则吗?不是讲竞争吗?当一个王朝衰败的时候,怎么就不能有新的来替代呢?可这个时候,魏沈生想起姐姐的话,“不用担心弹药问题”,既然自己身后也有强大资本,你们想玩,那不妨就继续玩呗。至于当面就点破对方的那些话,魏沈生也学得圆滑了,他知道,利益不是说对方让多少就可以拿多少的,利益得自己去争取。 农产品这一块,不是对方让出来的,而是华商通过实打实的博弈获得的,将自己失去的东西当做礼物送给对方,还要对方感谢,当魏沈生是傻瓜吗? 既然已经看透了对方的心态,洞悉了对方的算计,同时还要继续玩下去,魏沈生觉得就没有必要跟对方摆开兵马明着干了,敷衍也许就是最好的办法。 克里尔见快人快语的魏突然沉吟不语,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可能太绝对了,于是就换了个口气说道,“当然喽,我说的也不是绝对的,比如这次你帮助我们稳定了有色金属矿的市场价格,做的是值得我们称赞的,虽然价格跌倒了我们不想看的地步,可是,我们也知道,如果没有你接盘,价格可能还会跌落下去。” 听到这里魏沈生傻笑起来,“那是因为我有下家,我自己也能赚钱,我是个商人嘛,无利不起早嘛。现在,你从农产品的泥潭里脱身了,是不是想回去重新掌握有色金属矿甚至是各类矿石的交易主动权?所以你才给我划了一条线?” 克里尔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又直通通的说出了自己的底牌,他稍微忧郁了片刻就接着说道,“你可以理解为我们是在进行一场接力赛,现在,接力棒你已经交出去了,该是我们跑下一个赛程了,或者我该定个时间,二年,二年如何?” “呵呵!无所谓,既然是接力嘛,天知道啥时候又有需要了。”魏沈生随意的摆摆手,“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当今世界的发展已经不是过去,世界上类似我这样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我这里好说,放到别人那里呢?你一个个的去谈吗?” 克里尔被魏沈生的话给刺激了,他困惑的看着魏沈生,“难道说你这样的华商还有很多吗?根据我的了解,能够与我们叫板的也就是你们华商了。” “哦,这个不好说,我没替你去调查,可你为什么单单的就针对我们华商呢?” “除了你们,还能有谁可以向我们美国资本挑战呢?从某种意义上说,欧洲那边都是我们的盟友,他们的规模也很有限,整个欧洲的财富都没有我们多。” “那中东呢?美国原油产量占世界产量多少?”魏沈生又傻乎乎的冒泡了。 第一卷_事情没完(5) 魏沈生的话让克里尔一时半会答不上来,但他知道魏沈生说的意思。 “眼下是电子时代,在芝加哥坐地参加期货交易的客商本来就不少,可在世界各地用网络参与的更多,这个你没法去控制,也没法去限制,我只想说,你我之间已经坐下谈了,那么我们之间就不要再剑拔弩张了,想要别人不与自己对抗,最根本的是按照市场规律去做,你也许会说,要是那样,可能就少了点乐趣,可在市场里经营的人,有几个是为了乐趣进入的呢?大部分人还是为了赚钱,为了市场的供需才来的,一味地强调乐趣和碰撞,总有失手的那一天。”魏沈生又说。 “可是我们也不能排除,有时人们对未来的走势看法不同,许许多多的因素也左右着商品未来的价格,这点才是引起场内竞价博弈的一个原因。”克里尔总算是找到了一条理由,“一旦发生了这样的认识差异,大家都坚信自己的观点,激烈的对抗就是不可避免的,就好像去年的秋粮竞价,我们获得的信息是气候变化和粮食减产,所以,我们才坚持拉高粮价的,而你认为不可能,所以你压价。” “别的方面我不敢说,在粮食方面我仍然坚持我自己的观点,如果还出现那样的分歧,我还会坚持我的观点的。”魏沈生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我就感到很奇怪了,你这样的认识,底气从哪里来的?”克里尔问道。m.23sk. “底气就是人类的智慧。”说到这里,魏沈生指指自己的脑袋,“不管是美国这个产粮大户也好,还是国际上其它的国家,人们都会有储备一定生活物资的做法,尤其是在事关生死的粮食上,一两次歉收会影响粮价的波动,但想要暴涨和趁机牟利都是不可能也是不对的,甚至是不道德的。作为粮食贸易商,我们除了调剂市场的供需矛盾,赚取差价之外,是不是还要考虑一些人文的因素?” 魏沈生话里的潜台词就是,如果你趁着天灾人祸去赚钱,去拉高粮价,那你还是个人吗?就不怕上帝来找你的麻烦吗?只是,魏沈生是不理解这些犹太商人的思维模式地,犹太商人是可以把做慈善和赚钱分的清清楚楚地,他们宁可黑着心的去大赚特赚,根本不考虑社会影响,也不会在做生意的时候发慈悲心,反而是赚了钱后,他们又大张旗鼓的玩一把猫哭耗子的把戏,在他们看来,做生意时的慈悲是别人看不到的,而做慈善的时候是拿钱买名声,买社会影响。 同样,对魏沈生说的观点克里尔也是不理解,他甚至认为魏沈生这是傻瓜行为,但他也明白,像魏沈生这样的人还不少,要是就这个话题争论下去不会有结果的,他今天来,第一是向魏沈生表达善意,第二是想划定停火分界线。表达善意的信息算是完成了,可这停火分界线似乎还没有划定,其实他是没有听懂魏沈生的暗示,在魏沈生那边,其实早就划好了分界线,两人的划分方式不同。 克里尔划线的方式是“区域”是品种,而魏沈生划线的方式则是“按照规律来”,克里尔想要的是,“在我的区域和版块里,你不能插手”,魏沈生表达的是,“只要你又想用资本挑起某些商品的价格争斗,不按照市场规律来,那我就有可能进入”,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思维模式,也是两种文化的碰撞。 在克里尔的模式里,只要控制了某个区域,在这个领域里,他就可以用手上的资本呼风唤雨,想怎么抬价就怎么抬价,要做到这一点,那就是对其它资本的排他性,有不听话的资本进入对他们的控制挑战,那就要被他消灭和吃掉。 这其实也是美国资本一贯做的事情,二战以后,美国资本一直就是这样干的,而这种做法并不是美国资本发明的,是英国资本,正是因为英国资本垄断和控制了欧洲甚至中东一带的经济,所以才爆发了两次世界大战。二战结束后,美国利用战胜国和本土没有遭遇战火的优势,非常顺利的从英国手上接过了这种控制权,形成了战后经济辉煌,同时,在经济模式上也形成了以美国为主的惯例。 可是到了当前,国际上形成了新的资本势力,规模非常巨大的时候,再用一域去控制全局似乎已经力有不逮,正是因为美国资本控制市场越来越吃力,这才出现了克里尔前来找魏沈生“谈”的事情,可这次的谈话似乎不满意。 “难道我们不可以试试吗?比如我刚才说的期限?”克里尔退一步说道。 “试试是可以的,可你说的那个期限太长了,这样,我们以一年为期可好?在一年之内,我不插足你圈定的区域,至于你们要不要到我这边来无所谓,当然,按照对等原则,你们也是要自觉的。”魏沈生也向后退了一步,“至于没有圈定的区域,我们是不是本着自由经济的法则,大家可以共进,也可以单进。” “好……我答应……”克里尔反应很快的接口说道,可是被魏沈生笑着伸手拦住了,“前面的话好说,可后面的话咱们还没说啊,你先别急啊。” “后面?后面还有什么?难道说还要有什么附加条件吗?”克里尔吃惊的问道,“我不希望旁生枝节,更不希望捆绑诸多的附加条款,那太麻烦了。” 对于说话不算话的美国人来说,他们是最喜欢捆绑条件附加条款的,以便于他们将来不认账去找理由,这一点,无论是其政客还是商人,甚至某些学术论述等等都是如此,所以,对这点,克里尔是门清的,他怕魏沈生后面的捆绑或者条件为其将来“毁约”留下伏笔,所以才明确的表态“不希望捆绑好附加条款”。 要说善于玩弄文字游戏的,华人可是有着悠久历史的,华人可以把文字的比喻暗喻和引申玩得个底掉,可正可嬉,一首李商隐的《无题》,流传千古,令人感触颇深,同样,用来相互调侃的故事也很多,苏东坡的小妹结婚,当哥哥的赋诗一首,写的却是“未出堂前三五步,额头先到画堂前”,对妹妹的大额头进行调侃,苏小妹自然也不会就此罢休,于是嘲笑哥哥的脸长,“去年一滴相思泪,今日未流到鳃边”。到了现如今,更是用谐音和各种暗喻比喻在网络上相互折腾和调侃,大家都知道,游戏就是游戏,不可当真的。反过来,华人在正规文件和各种协议里是绝对不耍文字游戏的滑头,丁是丁卯是卯,说不清楚还要加解释。 可是美国的政客和一些律师等等却是把文字游戏变成了暗算对手的手段和预埋陷阱,尤其是英语本身就是一个粗糙的语言,许多单词表达的含义颇多,这就形成了许多文本中的歧义和多种解释,再加上狡辩,美国人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满世界耍无赖,到处进群退群,不跟他敲定死的事情,他绝对会反悔和不认账。明明依据当初的文件,双方达成了共识,还都签字按了手印,可到后来,他们就可以瞪眼说“我们理解的意思不是那个”,所以,克里尔就怕魏沈生也玩这一套。 “我说的后面不是指什么附加条款,我是想问,咱们说的是试试,如果你们试验成功了,我无话可说,按照你划出来的区域继续延续,也可以再次达成承诺,我保证在若干时期内不去你们那里参合,可如果……你的试验失败了呢?” 说到这里,魏沈生的目光里充满了戏谑的眼神,他心里明白,大姐说的那些话其实就是在暗示他,现如今的华商已经不是十几年前的华商了,积蓄的力量是外界所不知道的,你克里尔可以限制我,你能限制其它的华商吗?就是大姐派人到芝加哥另起一摊,魏沈生也不会觉得奇怪,玩这些小把戏,美国人还嫩得很。 克里尔被魏沈生再次问的答不上话来,在他的心里,压根就没有想过美国资本会在某些特定的品种里失败,他觉得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压根就没想。 美国人的狂妄自大是从骨子里生成的,在他们不相信的事情上,他们从来不想后路,川普要跟华商打贸易战,他认为,只要提高了关税就可以让华商俯首称臣,就可以大幅度的减少对华的贸易逆差,可是事与愿违,他想的太简单了,最后,贸易战的恶果是落在了美国民众的身上了。克里尔也是这样想的,他根本没有想过试验会失败,可是,难道说他去年秋季在期货上竞拍粮价不是一次试验吗? “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听了后别生气。”魏沈生又拿出了华人的那种欲擒故纵的说话方式,“如果你的试验失败了,你我之间也不会再有什么承诺了,甚至都无需一年的时间就看到结果,到时候我们今天谈的什么承诺都灰飞烟灭了,可是,如果你现在与我有了某种默契,或者说有些联系,说不定到时候我还能拉上你一把,这就是我们华人看待对手的特点,我们平常总是说,多个朋友多条路,总是强调“以和为贵”,崇尚“和气生财”的根本意思就是要留有余地,留后手。到底最后如何选择,这是你的事情,或者说是你们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干预。” 克里尔对魏沈生说的这些是知道的,可崇尚丛林法则的白人却总是觉得那是不可能的,所谓的留后路,留面子,那都是实力不济的时候用来换取缓和时间的筹码,在丛林里,一头狮子捕捉到了猎物后还会与猎物商量怎么去吃吗?说到底,东西方人最大的差别就是东方人彻底的从动物界升华出来了,对动物的习性是鄙视和憎恶的,所以,传统的东方文化里,是没有对动物的赞美的,即便是有,也是在某些动物可以给人提供更好服务的时候。有人说了,东方文化里不是有龙凤的崇拜吗?是,可那是神,不是动物,是赋予了人类文明和智慧的神。 西方人就不是这样,他们欣赏和赞美许多动物,比如宠物,比如要与动物之间搞假惺惺的仁慈,等等,这些观念虽然多少也传到东方,可东方人永远不会像动物那样思考问题,不会简单的把自己等同于动物,可以去保护动物,但绝对不会让动物超越人的地位,闯进闹市区的猛兽四处伤人,那肯定是要被击毙的。 魏沈生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看,随即在上面点了几下,然后魏沈生又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腕表,他见对方没有反应,只好笑了笑准备告辞了。 “非常感谢你的邀请,我想我把话说清楚了,我接受你们的善意,也同意休战,在一年内我们之间不发生竞价对抗,同时,你说的那个区域,好,我也答应你,我从有色金属矿品种里平仓出来,剩下的事情就是你回去调整和平衡了。本来应该……算了,我还有些琐碎的事情去办,我们以后可以经常联系。” 说着话,魏沈生起身,向克里尔略微致意后就转身离开了。克里尔实际上还在消化魏沈生最后的那些话,他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的交谈并没有占据主动,等到魏沈生都走出去了,他才明白,自己没有邀请对方共进午餐,好像失礼了。 此时的钟点已经是接近午餐了,阿曼达是在手机里询问,中午去哪里吃饭。就这么简单一句话,魏沈生就明白了她暗示,合着人家根本就没有安排与自己夫妻共进午餐,这的确是有点太过分了,可他再一想啊,这富豪圈里的人都很古怪和讲究的,弄得不好陪人家吃饭还得掏钱呢,如果是那样,自己两公婆出去找个好点的餐馆,好好的浪漫一下不好吗?何必在这里陪那老不死的棺材瓤子? 想明白了这点,魏沈生就给阿曼达发去了一条在会所大堂等,然后就说了那番话,起身离开。魏沈生走的很坚决很果断,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完全不给对方留下任何挽回余地的机会,这才是小混混出身的本性,魏沈生心里还在想,今后绝不接受对方的宴会邀请,咱就吊着他,让他干急,而且,对付克里尔的一套谋算也在心里逐步的形成了,我答应不去搞有色金属矿,我没答应不去搞有色金属啊,还有那么多型材成材呢?想玩,咱就跟你们玩到底,看谁能玩得过谁。 魏沈生开着跑车一溜烟的走了,两公婆去了湖边一个很幽静的华人餐馆去吃河鲜了,美国人不懂得吃淡水鱼,可是华人懂啊,那么肥美的河鲜,不吃对不起自己的嘴巴和胃啊。一大锅鱼头豆腐,把两公婆吃的心花怒放,阿曼达还一个劲的拍视频发到网上去,弄得餐馆老板乐呵呵的赠送啤酒,人家给广告宣传了啊。 克里尔就没那么舒坦了,这次的会谈,看上去好像达到了目的,可他感觉就像去年的秋粮竞价,明面上自己赢,实际上却是输了个底掉!自己该怎么办呢? 第一卷_事情没完(6) 美国人最喜欢利用媒体做文章,克里尔也不例外。既然已经跟md公司会面了,那自然就是要在宣传上做做文章,何况,好几家媒体本身就控制在财团手上。 “请问克里尔先生,据说你与md公司的魏周末一起打高尔夫球?你可以透露一点信息吗?未来你们是否合作?”abc记者在一次午餐会上对克里尔发问。 “是的!我们在一起的确是打了半场高尔夫,他的球技还算不错,可是我的更差,那天我发挥的不好。”克里尔手里端着酒杯,一脸遗憾的样子,“我们没有打友谊赛,我们打的是卫生球,大家就是相互切磋一下球技而已,没有其它。” “如果我没有记错,就在去年秋粮竞拍的时候,你们似乎是对手啊。”记者追问道,“高尔夫球,不管是友谊赛还是你说的卫生比赛,也都还是对手。” “商场上的对手不是永恒的,各种比赛的对手在生活上都是朋友,你该不会要我给你上一堂社交课吧?我们的私人友谊与商业竞争没有关系。”克里尔开始打起了太极,“魏是个比我年轻多的人,有活力,有见地,我很欣赏他。” 有了克里尔这样的话,足够那些媒体去猜测了,一些记者又去找魏沈生采访,魏沈生的回答更有意思,“克里尔先生都回答你们了啊!是的,我们只打了半场球。甚至连半场都没有打完,因为,他年纪大了,而我又是个球技很差的。” “可我们听说你在俱乐部创造了一个纪录,第一杆就打出了老鹰球。” “哈哈!那是蒙上的,就像我在做交易的时候一样,许多时候我是在蒙,靠运气,我是无法与克里尔这些前辈比肩的,但是,我们年轻的总得要接过他们的班啊,世界就是这样,一代代的,各领风骚几十年嘛!”魏沈生不要脸的拽文。 可是这个话同样可以让那些媒体进行多样性解读,有的人说,两家公司合并的可能性非常大,米尔顿公司就是前车之鉴;有的人说,魏沈生雄心勃勃,早晚取代那些老资格玩家;还有的人说,双方肯定是达成了某些默契,大家拭目以待。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对夏粮的竞价了,而这个事情魏沈生都不插手了,有了去年的教训,今年夏粮的价格稳中略降,魏沈生这边的主力就是阿曼达公司那边的米尔顿老家伙,所以,可以说,今年的夏粮,魏沈生这边安排的几乎全都是实单而不是为了赚取期货差价的虚单,四平八稳的,花上一成的定金,就把夏粮采购计划完成了,国际上也跟着芝加哥期货市场的价格亦步亦趋,局势稳定。 而在五金市场上,情况就复杂了。首先,克里尔控制的期货公司和生产企业开始大幅度的提升有色金属矿价格,对外说是针对前段时间价格过低而出现的报复性回涨。而实际上是克里尔联合其它财团,要把失去的利润补回来。这个新出现的期货价格顿时就影响到了国际大宗货物交易的实际价格,整个市场顿时抬价。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华商统统的退出了交易,让市场上有价无市。表面上看,不管是期货还是现货,价格抬升的趋势已经形成,可偏偏交易清淡,这就有玄机了。 华商退出交易,使交易清淡后,紧跟着印度人也退出了交易,接下来是韩国和日本,因为有人在以略低于市场价格在私底下进行转让,这让克里尔之流十分恼火,他记得去年秋粮的时候,就发生了这样的现象。让他感觉到奇怪的是,这些私底下调剂的货源是哪里来的?自己和同伙几乎控制了除华夏之外的八成生产力,怎么突然就出现如此之多的“计划外”货源出现了?这是用另一种形式在与期货市场进行抗衡啊,可等到他派人细查的时候才发现,这次的对抗有华商参加,却不是因为华商引起的,更不是以华商为主力的异动,华商不过是一个中间商,或者是过路客。至于克里尔一直担心的魏氏集团毫无动静,这让克里尔迷惑。 魏沈生按照约定,对那边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可不等于他不去分析国际上的市场行情,不等于他不向国内的大姐汇报,在他看来,克里尔是穿新鞋走老路,还在使用人为的方式去干扰和控制市场,问题是,美国资本现如今已经没有能力再控制整个世界上的资源交易了,脱离市场供需平衡点去人为干预。势必就会被市场反噬,一旦背离的太多,整个市场就会产生连锁反应,就会出现动荡。 有色金属矿的最大客户就是在亚洲的几个发展中国家和两个发达国家,如果用工业化的比例衡量,欧美工业化程度远远不如东边的亚洲,大量的有色金属的产地也都是集中在东方的几个国家,相对应的就是,原料涨价,成品必然也要涨,就是成本做得下来,那也是要搭顺风车的,这就是市场经济。这边的原矿涨价还没几天,整个国际上的有色金属制成品的价格就抬升起来,首先遭殃的就是欧洲,以德国为代表的许多高端制成品生产国家就受不了啦,是,你是很牛,可以生产诸多的高端产品,可这些产品上需要大量的有色金属材料,最简单的就是铜材铝材,铜线和合金线材,没有这些,光有技术有个屁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就在国际有色金属矿大幅度升高的时候,俄罗斯的有色金属矿出现了机遇。 俄罗斯的各种有色金属矿储藏量几乎都在世界前列,可长久以来却是无法主导国际市场的价格,甚至打入国际市场都存在难度。无他,俄罗斯缺少必要的运输条件,不管是走哪边,其高昂的运输成本极大的限制了其矿产品的贸易,根本无法与澳洲、南美洲、非洲等地区的矿产品竞争,就算是俄罗斯就地提炼,形成半成品,其运输成本仍然制约着其进入国际贸易的交易。在很多年前,俄罗斯的石油生产也是如此,后来是得到了华商的支援,修建了长达几千公里的输油管线后,俄罗斯在欧佩克组织里才算是占有一席之地。可是修建输油管道容易,成本也低,要是把俄罗斯东西铁路干线进行改造,那就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工程了。 俄罗斯与欧亚大多数国家的铁路路轨是不一样的,俗话说是“宽轨”。这样的路轨想要改造成高速铁路,谈何容易?俄罗斯的铁路网主要集中在欧洲部分,越过乌拉尔山,尤其是向东,其铁路是越远就越是落后,这些铁路的落后制约了俄罗斯矿产品的出口,可现在,克里尔的抬价,让俄罗斯有了希望,就是加上运费,也比克里尔抬高的价格便宜,遇到这样的情况,俄罗斯焉能不抓紧时间销售? 可是俄罗斯在国际市场上的客户不多,就是想卖,找谁去啊?这个时候华商就出现了,从中斡旋,赚取差价,更有印度等客商也找上门去了,只不过印度那边的路线更不好走了,得走黑海经地中海,过苏伊士运河,这一圈下来真不容易。 要说,华商没有趁火打劫也是不对的,在神州,也是有不少矿藏的,既然当今国际市场价格合适,加上在这之前,魏沈生搞回来了不少廉价的矿石,趁着高价转手也是正常的,这就如同是去年弄粮食,有华商的从中调剂,这国际交易市场上还真就是填补了克里尔高台物价后出现的真空,形成了期货市场上的有价无市的局面。没有人接盘,你标价再高有个蛋用?克里尔被当下的局势给弄懵了。 “我们不可以走去年秋粮竞价的老路,一旦到期了,再执行如此高价,我们卖给谁啊?现实是,我们如此干是在帮助俄罗斯恢复经济,这与我们美国当前的遏制其发展的国策是不相符的!我提议,立即放水!”亚当斯在财团会议上说。 克里尔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这个夸夸其谈的人,当初说要拿回主导权的是你,现在又要大幅度放水,这中间出现的差价谁来承担?这可不是像粮食那么简单,价格也比粮食贵多了,尤其是那些伴生矿石,其中包含着铜、金、银等,花了大价钱把价格拉了起来,现在要低价倾销?这不是自己给自己刨坑吗? “用当前国际市场价格进行交易,我们从总体上还是赚钱的啊!为什么不可以尝试一下呢?”亚当斯用高傲的带有教训的口吻继续说道,“如果我们继续现在的策略,就很难保证华盛顿不出面干预,仅仅半个月时间,俄罗斯就销售了他们的各类矿石达到了几百万吨,这是在给他们输血,是帮助俄罗斯走出困境!而我们当前的国策是对俄罗斯遏制和制裁,难道你们忘记了吗?” “好像这不是第一次吧?若干年前,df财团联合其它财团,曾经把原油的价格拉升到了147美元一桶,而且维持了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里,俄罗斯出口了多少原油?难道那个时候就不是资助俄罗斯了吗?”洛奇翻着眼睛反驳道,“我们现在已经投入了大量的资金,一旦给市场发出了错误的信号,再次形成崩盘,其后果是什么?是我们投入的近万亿资金要打水漂,这个钱谁来补?” 亚当斯被问住了,可他稍微思索了一下后就说道,“如果你们继续坚持,那个损失就可以避免吗?积压在矿场和码头的矿石能保证什么呢?一样无法变现。” “这个价格是可以降,但不应该是我们主动的去降,同时,也不可以突然就大幅降价,你有你的信仰和要负责的事情,我们同样也有。”到了这个时候克里尔终于发话了,他同样用鄙夷的口吻说道,“我们必须对自己的财团负责,没有我们的支持,那些政客们能是个啥?美国是建立在资本上的国家,保不住资本,难道现在还可以满世界去抢吗?所以,你跟我说那些不着调的话是没用的。” 亚当斯被克里尔直接打脸,颇有些尴尬,只能闭口不再说话。 “期货市场上的价格不能动,反正交易清淡,就挂在那里好了,有些期货订单可以平仓,自己卖给自己,无非是交点手续费。至于矿场那边的事情,我会去想办法的,明道走不了,我们可以走点其它的路数,可以让当地给我们补贴,给我们减税,华盛顿那边也一样,总之,我们得另辟蹊径。”克里尔接着说出了自己的一套想法,“现在,是我们该正视现实的时候了,当我们在20世纪末推行国际画的时候,我们是赚了不少其它的钱,可同时,也刺激了许多国家的发展,以矿山业来说,现在已经不是我们一家独大的局面了,我们这次行动就是疏忽了这个因素,今后不可以再如此去进行策划了,必须先了解国际上的产能,否则,我们还要重蹈覆辙,还得像今天这样的被动,芝加哥期货市场将不再是竞技场了。” 克里尔以为他有了新的想法后,处理起来就是个多赚少赚的问题了,殊不知在当今的国际市场上,可谓是动一发而牵全身,更多的品种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魏沈生在办公室里看着期货市场上各种品种的走势,尤其是看到有色金属矿那一块的时候,他就知道,在场外又有人在操作,想着想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他不得不佩服国内有高人,抬价这种挨骂的事情让美国人干,而赚钱这便宜却是不会放过,以低于期货市场的价格出货,正好可以在差价上赚取更大的利润,而处于高端的发达地区的冶炼托拉斯也就只能接受,要不,他们的成本增加的更高。说起来,这个游戏一开始把华人唬得够呛,可一旦知道其中的奥秘,这简直就是帮华人在国际商品市场上纵横捭阖,可以说,华人的买卖越做越顺了。 随着矿石的提价,有色金属的提价也就是个必然,趁这个机会,魏沈生联络了老家的一些企业,提出以比国内现行价高出10%的价格收购一批,那边立马就应允了,于是,这边,魏沈生就在有色金属的市场上挂出了一个抬高的成品价,顿时,一些客户就开始跟进了,有的赶紧也抬价,有的干脆就想吃掉魏沈生抬高的单子,魏沈生也不傻啊,这个时候就平仓?呵呵,自己赶紧的用另外一个账户吃进,然后再挂。大家都认为,成品价格飞涨了。这一顺手,魏沈生就来回倒腾,跟着价格又涨,魏沈生再次跟进挂高价,手上的一批货被他卖来卖去的折腾了好几回了,而家里的货物还在铁路上慢慢走着呢,连港口都没有到。 看着赚到的钱,魏沈生干脆再次给家里的企业提价5%,顿时,md公司在老家业内的口碑也传开了,能走货,能赚钱,这样的客户谁不喜欢啊? “魏,我想找你商量点事情,或者我应该补上上次没有请你吃饭的过失。” 就在魏沈生开心耍宝的时候,克里尔又打来了电话,并邀请他“共进晚餐”。 第一百二十七章 按下葫芦起了瓢(1) “你……要请我吃饭?”魏沈生用差异的口吻说道,“是不是有啥事情要商量啊?这个嘛,我建议你到密歇根湖边的一个华人餐馆,那里的河鲜做的美极了。” 魏沈生是真的有些缺德了,美国人是不吃淡水鱼的,他却点着要吃,这不是叫人家为难吗?嘿嘿,他这就是要试探一下对方的诚意了,如果克里尔答应了,那找自己谈的事情肯定很紧急,如果克里尔提出了新的建议,十有八九对方还是在进行各种试探。你看,谁说魏沈生光是个大炮的?耍起小心眼来是一点不含糊。 李凡又一次被杨校长叫了过去,是从考古工地给叫走的,对杨校长的召唤,李凡还真是没多少拒绝的胆气,这么些年了,虽然没有叫明,可都知道对方是谁,要是说起来,这才是真正的世交呢,所以,但凡杨校长有请,作为学生的李凡就得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不管是啥事,能办就办,不能办你得想法子去办。 “小李啊,来来来。”身份不同了,说话的语气也不同了,“你们前段时间在国际粮食和有色金属矿上玩的把戏不错,我觉得是个机会,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你,怎么在那些大宗商品上再晚点花样,我们现在与过去不同了,世界工厂嘛!既然有那么大的生产力,就得想法子多搂点资源回来,要不,到时候工厂里无米下锅就麻烦大了,我这个工作就不好好做!你别挤眉弄眼的,别以为你在后面搞的那个策划我不知道,你表哥在我这里全都交代了,谁要把你当成学究去看,那是一准上当!你小子就是一个深藏不漏的大策划师,今天你得给我说过四五六来。” 李凡还真是被杨校长给将住了,那个不省心的表哥居然坦白交代了。 “我们做的还是比较合乎国家需要的,没有对国内的市场产生影响吧?”李凡先把一些负面的东西剥开,要不,罪名就不小,“眼下,华人资本已经形成了,从总体的社会财富来说,我们早就超过了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唉!总算是把老祖宗的一点东西恢复了,咱们国家的财富是从晚清开始落后的,现在又重新恢复到了巅峰,这是个正常现象,您说是吧?咱们有了这个底,跟谁玩都不怕。” 听着李凡的话,杨校长认真的点点头,他不是学经济出身的,对一些数据不够敏感,像李凡这样算账,他还真是没有想过。他示意李凡继续说下去。 “我们是工业门类最全的,同时,又是资源比较齐全的,我们缺少的品种不多,取代的方式也很多,要说外国人卡我们,在资源上他们很难做到。可是以美国资本为代表的西方势力,总是用他们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维跟我们作对,这就应了那句话,不作不死,他们要作,我们就给他们一个慢慢死的机会。” 李凡笑嘻嘻的样子,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杀气腾腾,这一点还真有乃祖的样子。 “我得提醒你,当下已经不是那个打打杀杀的年代,现代战争的方式也改变了,我们现在做经济工作,一切都要围绕着这个大前提才行啊。”杨校长说道。 “没错,美苏争霸,苏联坍塌,并不是在战场上。我是学古代学的,对那段历史也研究过,实际上,现代竞争模式就是从那个时候改变的,想要磨掉一个对手,未必要到战场上去真刀真枪的干,尤其是在双方都有威慑的背景下,所以,我们就要在经济上与那些敌对势力,那些总想也像搞苏联那样搞我们的势力放开手脚去对阵,在历史上,我们从来不怕这样的竞争,当年,英国**就是在经济上无法与我们竞争才用船坚炮利来打我们,我们吃过一次亏还会吃第二次吗?绝对不会。说吧,老校长,你想要达到什么目的?”李凡就像个战士那样请命了。 “咱们还是要用老祖宗的那一套,消灭敌人保存自己,在市场上,我们要灵活的运用各种战术,打游击,打持久战咱们都不怕!有大后方做后盾,你们这些年轻人可以放开手脚,一句话,拿回资源,花掉那些不断贬值的外汇国钱。” “是!坚决完成任务!”好嘛!李凡居然真的站起来立正回答。 看着李凡的表现,杨校长心里知道,这小子是暗示自己,两家的渊源他早就知道了,自己为了避险,似乎也是装的有些过分了。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好,你们最近要想法针对这几个品种的价格与对方斗一斗,眼下,有色金属型材这一块我们已经利用美国资本抬升矿石价格的机会搭了便车,接下来就是在这几个品种上跟对手玩一把,要两头堵,让他们按下葫芦起了瓢,顾此失彼!” 说着,杨校长递给李凡一张稿纸,上面列举了几种大宗商品的名单。 “呵呵,这几样东西可都是在我们手上控制着呢,怎么?咱们还要……” “这几样东西说起来是我们的产量最大,可是价格却是控制在国际期货市场上,我们也不是没有提过价,可这些东西对方的储存不少,他们采用各种方式对我们施压,搞的我们控制不住,所以,希望你们能够从侧面去打一下。” 杨校长是当兵的出身,说话就喜欢用军事术语,还喜欢用军队的战术思维。李凡虽然没当过兵,可他却是心领神会,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校长的意思。 克里尔还真是按照魏沈生的建议去了那家湖边的中餐馆,临去之前,克里尔让秘书打电话过去,除了定位之外,直接包场了,这让那家老板几乎惊呆了。 这家华人开的中餐馆可是有些年头了,到底是第几代华裔已经说不清了,之所以开在湖边,一是因为当初那里的地价便宜,二是就近可以从湖边进货。其服务的对象也是来自亚洲的黄种人,并没有想给白种人吃他们的手艺。在早时年间,美国各州都立法,禁止食用淡水鱼。可是店主人在开始的时候还是吃了大亏。 美国最早的工业化就是从五大湖周围开始的,从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开始,五大湖水就严重污染,因此,不仅禁止食用淡水鱼,同时也禁止在五大湖进行渔业捕捞。那个地方的地价之所以便宜,也是因为湖水的问题,可以说,第一代老板的投资是赔了个底掉,到了第二代,想出手那块地都没戏,拿去给银行抵押,银行都不收,逼着第二代在当地坚持。后来,他们构想了从市内购买海鱼,从密西西比河附近购买淡水鱼,这才让店主人勉强的维持了下来,这一弄就是几代人。 时过境迁,到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五大湖附近的重工业企业纷纷撤离和倒闭,倒不是美国人有多么的爱环保,主动的禁止在那里继续重工业,而是在那里的重工业生产和经营已经无法与其它地方竞争了,高昂的生产成本和闹哄哄的美国行业工会,压的许多老板喘不过气来,在资本的驱动下,一个个自动离开。 五大湖的东边,就是美国从建国开始的新英格兰地区,也是英国移民最早进入的地区,那里距离英国本土最近,直达航线只有三千海里。正因为这个优势,从一次大战之前,美国的诸多重工业都是在这一代,到了二战期间,为了方便运输,新英格兰地区更是热火朝天,许多美国的军火工厂都在那里。 二战结束后,随着美国西部的崛起,加上中南部的发展,许多企业就开始搬迁,比如汽车工业原来在底特律,现在底特律早就不是美国的车城了。在寒冷的新英格兰,冬季的低温堪比西伯利亚,光是取暖消耗的能量就是一个恐怖的数字,对于资本来说,多一分成本就等于少一分利润,如此恶劣的冬季,企业南迁就是个必然。随着国际化生产和去工业化,围绕在五大湖附近的工业基本上都没了,这里的湖水也经过几十年后变得达标和环保了,那里的河鲜自然也就上了餐桌了。23sk. “我没有想到这里的环境居然如此幽雅,具有一种独特的自然美和东方美。” 一到湖边的中餐馆,克里尔就发出了感慨,而且不是为了迎奉谁而不由自主发出的感慨。说起来,克里尔出身名门世家,可他实际上孤陋寡闻的很。许多犹太富豪对子女的教育很严格很严厉,成年之前基本上没有出去看世界的机会,即便是有,也是那些西方人认为该去的地方,克里尔这一生也就是去过英国、法国、意大利等地,至于南美洲等地也就是个每年度假的时候去他们认为安全的高档会所,他甚至连以色列都没有去过,更不要提到东方去游览了,所以,在许多方面,他的见识真不怎么样,就算是临来之前做了点功课,也不过是秘书给他准备的一些视频资料,能看到什么呢?说说华人的习惯,中餐的基本常识等等。 这个中餐馆靠近湖边,经过多年的经营,俨然是一个非常高雅的园林建筑结构,不仅透着古色古香,更是有诸多的华夏文明特色,比如,在这里就有“梅兰竹菊”的装饰,就有“岁寒三友”的摆饰,还有许多美国人无法理解的亭榭回廊,这样的建筑风格在西方是会被认为是“多余和浪费”,尤其是那些来自老家的兰花,正是开花的季节,看着不起眼,可是飘出的淡淡香味却是花香里最高贵的。 说起兰花来,许多人都以为是市面上那些开的很鲜艳的品种,其实,真正的兰花是野生的,看上去非常不起眼,像草一样,因此也被称为兰草,这样的兰草非常名贵,非常难养,在野生状态下,年年开花,可搬到家里去种植后,叶子照样长,可就是不开花,似乎在对种植者的一种无声的抗议。兰花没有醒目的艳态,没有硕大的花、叶,却具有质朴文静、淡雅高洁的气质,不是很懂的人,还真是很难将野生兰花驯化。正是这个特性,一些耐不住的人就进行各种杂交改良,弄得现如今到处都是这个兰那个兰的,花大叶美,其实,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 “欢迎你克里尔先生,今天请允许我来请,我知道你已经包场了,这个费用我来付,因为是我提出到这里来的,这是中餐馆,我又是华人,请你理解。”早就站在一间不算大的餐厅门口的魏沈生一上来就哔哔的说了起来,“我也考虑到你们的禁忌,特别让餐馆准备了你们习惯的海鱼,你们吃海鱼,我吃淡水鱼。” “不不,既然是你要请,那我就该客随主便,我也跟着你品尝一下淡水鱼。” “这样就太好了!”魏沈生装模作样的笑了,“徐老板,就看你的手艺了!” 这个徐老板还真是个有心人,也不知道是赚钱了,还是个人爱好,他竟然在附近的湖面上搞了一个小小的网箱养鱼,或者说是圈了一块地方,严格说起来,是他买了湖边的一块地,然后挖成了鱼塘,出口与湖水连接起来。在这里,他居然饲养起老家的鳜鱼和黄骨鱼来,这也是附近能够提供大量的其它淡水鱼幼鱼做饲料的原因,要知道,鳜鱼和黄骨鱼可都是肉食性鱼类,饲养起来的难度不低。 市面上卖的许多鳜鱼都是人工饲养的,尤其是在国内,许多养殖户使用的是特殊配置的鳜鱼饲料喂养,鱼长的很快,可是口感就差了许多。野生鳜鱼是以小鱼小虾为食的,野生鳜鱼觅食艰难,所以长的慢,可是肉味鲜美,绝对不是用饲料喂养出来的可比的。徐老板这里饲养的就好吗?没问题,徐老板这里的鳜鱼几乎就是在野生条件下生长,这附近的湖里,有大量的亚洲鲤鱼,幼鱼更多,找上当地的渔民到湖里转一圈,就能捕获到几吨各类的亚洲鲤鱼苗,将这些鱼苗一股脑的放进那个特殊的鱼塘里,一切就按照自然环境去办吧,这样的鱼当然好啦。 “哦,这个味道的确是叫人感到惊讶!”品尝着徐老板送上来的清蒸鳜鱼,把个克里尔给吃美了,“这是什么鱼?我好想从来没有见过,真是太鲜美了。” “哈哈……”魏沈生得以的笑了,“在整个美利坚,哦,不,在整个北美,你怕是只能在这里能够吃到这种鱼,而且是本地出产的,不是空运来的。” 随着魏沈生的手势,徐老板把一个精美的图册递给了克里尔,“请您细看。” 魏沈生又在旁边开始白话了,“这是我的祖国特有的一个鱼种,非常的美味,最主要的是,这种鱼没有细刺,只有一根主刺,特别适合你们西方人吃鱼的习惯。” “可是,这种鱼为什么没有到我们的密西西比河里去泛滥呢?如果是这样的鱼,那我是会欢迎的,这个味道真的太美了,比我们吃的烤鱼……没法比。”克里尔啧啧的吧嗒着嘴,“看来,我们在许多事情上都是错的,我必须说,我错了。” 魏沈生知道克里尔是一语双关,他静静的等着克里尔的下文。 第一卷_按下葫芦起了瓢(2) 一晚上的鱼宴把个克里尔吃嗨了,连连赞美人间美味。席间,他与魏沈生的友谊就像放进开水杯里的温度计,直线上升。双方达成了私下的协议,以低于国际矿石行情5%的价格,克里尔财团控制的矿山直接向魏沈生的下家销售有色金属矿石若干吨,大约占该集团矿产品的四成,这样的结果就是极大的缓和了克里尔手上的资金流紧张状况,双方一致认定,该项交易属于私密性性质的,对外宣称是执行前期合同,并且在价格上也宣布是最高价,也就是说,挂牌价和最后执行价分离,形成一个双层交易。对此,魏沈生虽然没有得到大姐的指示,可他也算得出来,那个价格着实实惠,根据国际市场上的供需形式,不可能再低了,再低,远在非洲和澳洲的一些矿山就要关门大吉了。所以,他果断的应承了下来。 魏沈生不知道的是,克里尔是准备用这个销售把有色金属成品的价格打下来,他已经策划了一次在有色金属上做空的计划,有了他的低价倾销矿石,他不相信国际市场上有色金属成品的价格能够坚挺到哪里去,到时候,自己做空就可以获得大笔的盈利,这也就是证券市场上的反向操作手法,可以说克里尔设计的不错。 但是,克里尔想要如此操作就得有大宗买家和卖家的配合,而在这个问题上,魏沈生没有直接答应,他直截了当的告诉克里尔,自己不具备那种能力,但是,自己是可以传话的,最后如何,就要看卖家的意思,否则,卖家继续高位运行,克里尔玩的空头就无法实现,到那个时候就不是赚钱而是赔钱了。对此,克里尔表示理解,他愿意等,原意等到魏沈生得到实信后,他再开始实施做空计划。 克里尔在这里还留有一个后手,那就是一旦有色金属那边无法落实,他就会在矿石方面反过来做空,反正他已经把大批的矿石廉价卖掉了,不过是再加大倾销的力度,让市场感觉是断崖式的暴跌,这样操作,他们最后也能获利。 信息很快就传回到了老家,老家那边自然是先把廉价的矿石吃掉了再说,至于说配合克里尔做空,似乎有些不符合一些生产厂家的利益,几家企业的话事人得知了消息后,立马就聚集到杨校长那里,希望杨校长从更高的角度发表谈话。面对这样的新情况杨校长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事他如何表态?只能打着官腔说要找专家研究研究,专家?这可是火烧眉毛啊!您得抓紧时间马上研究。 对眼下的这个情况,杨校长是一半欢喜一半忧愁,欢喜的是吃进了大批的廉价矿石,忧愁的是一旦成品减价,那便宜矿石获得溢价不就没了吗?思来想去,他还是打电话把情况告诉了李凡,李凡接到电话也是无法当场表态,这情况他也没想到,不过他不会打官腔,只说了一句“给我24小时。”然后这电话就挂了。 敢直接就挂老校长的电话,怕也就只有李凡这个混不吝了,对此,杨校长却是看得很明白,那小子怕是要争分夺秒去研究了,嘻嘻,小样,等事情完了再说! 没到24小事,李凡就通过表哥钱博平把整个行动计划亲自送到了老校长那里,其中列举了诸多方面的配合,并且还圈定的“前敌总指挥”就是钱博平,这次要玩的场面更大,其中涉及的方方面面超过了以前的所有行动,看得杨校长是一个脑袋三个大,那烟都没点上就一个劲的抽,眉毛皱的都快成个疙瘩了。 “那小子叫你来送,他干嘛去了?是不是对我这个老校长不恭敬?” 纯粹是没话找话没茬找茬了,自己没搞懂,他怕钱博平解释会有差异,是想亲自听李凡来解释,可是那小子居然……不在服务区!搞什么飞机? “呵呵,他啊,去野人山了,那里没有网络。”钱博平略带戏谑的口吻说道,“段家玉的段子高说是在那边发现了一个大矿脉,哦,不是工业用矿,是翡翠矿脉,段子高吃不准,就把他给弄去了,他还是用的年假,要不,他也没时间去。” “我……”杨校长差一点就爆粗口了,“这边出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还有闲心去整那些乱七八糟的?这小子是不是脑子里缺根弦了?回来我就处分他!” “老校长,您这么说就不对了,对于李家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再说了,一旦在那边的矿脉落实了,带给西南那边的发展是很大的,另外啊,对我们集团的经济实力也是一个极大的增强,这里外里的意义可是不小啊!咱们不能总是让阿三那边把持着珠宝行业的高端制造吧?该争的咱们还是要争。”钱博平说道。 “什么?这样的胡诌你们也能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杨校长脸黑的可怕。 “可不是您这样说的,现在,我们有最大的市场,有靠谱的双循环,那如何增强各地的财政收入?不就是要老百姓都动起来吗?可在动和动之间也是有差异的,大家都去买菜,是买了不少,可是各地能收几个钱?那是解决基本菜篮子的事情,与各地的收入不大靠边,可对奢侈品的收税就不一样了,现在,都让外国名牌给弄去了,咱们自己的呢?只要有好的原料,好的矿脉,老百姓还是喜欢玉石的,这点毋容置疑,那如何去提供好东西?靠什么去提供?”钱博平问道。 “哎哟!你们这些小年轻一个个的不得了啦!行,这个事情先放下,你给我把这个计划好好的解释解释,我是看不明白,我总觉得这小子搞出来的东西带着邪气,听我爷爷说,他们家的老祖宗就是这个调调。”杨校长总算想起没点火,掏出打火机点着香烟,“他是不是有些话没有在这个计划上点明啊?有顾忌?” 听杨校长这样问,钱博平咧嘴笑了,“高,实在是高!您老的眼力是真的高!” “你少拍马屁!就你们这几个兔崽子,一个个猴精猴精的,不可能就如此答应配合美国资本,你们在这里到底要玩个啥名堂?”杨校长拉长了脸问道,“我预先警告你们,如果干出了有损国格,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情,我是保不了你们的。” “瞧您说的!如果是那样,我也不答应啊,就我表弟?他更是不可能了,他这是要把利益最大化!”钱博平拍着胸脯保证道,“如果单纯的配合,我们就是有损国格了,甚至还会损害国家利益,可要是不配合呢?我们搭顺风车的红利就吃不到了,我表弟说了,现在与原来不一样了,在历史上,美国一遇到危机,就用手中的美元霸权和军事威胁相结合,薅全世界的羊毛,可现在,我们强大了,美国人薅我们的羊毛就困难了,反过来,由于我们的强势,捎带手的还被动的跟着一起去薅别人的羊毛,这个结果不是我们主动的,是被动的,不管我们原意不愿意,我们在周边的影响就是这个结果,举个简单的例子,东南亚和北方各国,民间都在通行我们的货币,我们的货币流通的领域早就扩大了许多,这是没法回避的一个事实,那些边贸进行结算的就是这样,连美元都不好使。” 杨校长听到这里眼睛一亮,毕竟是高层人士,钱博平说的这些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所以,你们计划用媒体、宣传等等手段,大力鼓吹有色金属要大幅度涨价,让东边那俩美国的小兄弟为了规避风险大量囤货,而且还要求美国资本先期做多,暗地里做空,等达到一定数量级后,再将价格彻底的打压下来。” “简单说就是这么回事,东边的日本韩国是我们有色金属成品的主要购进国,价格高升后,欧洲那边的订单会减少,俄罗斯那边会沾点便宜,但是,只要价格崩盘,最后俄罗斯还要反过来找我们,这就是李凡说的,我们也趁机薅羊毛,这个羊毛我们不去薅,国际局势就不会稳定,有些地方逼急了就会出事。实际上我们也是在起着一个平衡调节作用。就算是一些友好关系,咱们将来可以通过其它方式给他们找补嘛,放着现在的机会不去弄,不仅是经济上没便宜,在政治上也不利,毕竟美国现在还是很强大的,他们要真疯了,对谁都不好。李凡说了,对美国那样的疯狗,现在只能先养着,慢慢的磨它,给它吃安眠药安慰剂……”m.23sk. “行了行了!你们这群臭小子,真是……我都不知道如何形容你们了,既然是你在指挥,行,商业上的事情我不管,媒体和宣传那边我去打招呼……” “您可千万别跟媒体啥的打招呼啊!那不成的,太假了,人家一眼就看穿了。你得去跟相关的机构头头暗示,超负荷运行不利,他们再去说就像了,至于说媒体嘛,让那些企业自己去找,私底下我会给他们一个保证的,到时候,只要那边的做空期限一到,咱们立马就又翻跟斗,非把东边的小日本折腾死不可!” “哈哈哈……”杨校长豪爽的大笑起来,“成,我就端着架子装傻好了。”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弄反了,国际有色金属的价格不仅没有跌,反而还在层层加码,那些企业也说的冠冕堂皇的,国际矿石价格高企啊,我们企业马上就进入到了维修周期啊,当下国内员工的薪酬提高啊……反正涨价的理由一大堆,在国际上形成了还要继续上涨的一个趋势,国内一些企业在价格上完全没有商量。 有色金属的暴涨,这让那些下游企业心慌了,他们不得不开始从国际上大量采购,囤货,这都是为了避免价格继续攀升后带来的成本压力。问题是,如果仅仅是点对点的贸易,这样的局面实际上很难维系,关键是一些中间贸易商们,他们认为机会来了,一个个的拿着原来的合同,要求立即执行合同。 市场上的变化让克里尔那边有些迷惑了,我这要求你们配合一下,你们就这样配合?他不得不打电话询问魏沈生,后面的事情发展与他们刚开始说的不对路。 “魏先生,你能给我解释解释吗?”克里尔的口气很是不好。 “这个……要不我们还是去那个鱼庄如何?也许我的提议你会有兴趣。” 于是,两个人再一次去鱼庄了,不过这次没有包场,而是预定了一个单间,还是一大早过去的,玩了一把“喝早茶”。这也是魏沈生提前跟徐老板打了招呼,让徐老板特别准备的。香喷喷的中式早茶,还真是把气氛缓和了许多。 “我也是刚刚从老家得到消息,再说了,我原来也没答应你如何如何吧?”一坐下来,魏沈生就直截了当的说道,“不过,眼下的局势对你来说可不是坏事,说别的我不明白,说起这做空来,我还是明白一点的,越是有人拉高,最后被你打下去,那个收益才是最大的,我可是靠做空起家的,呵呵,不知道这样说你能不能明白,而且,你在期货市场上也没有必要单打一嘛,那边鼓噪着拉高,这边可以在底下慢慢的做空,而且,还可以虚实一起来,到时候获得的收益是两次。” 本来还气势汹汹的克里尔,被魏沈生如此的一说,脑袋瓜子似乎开了窍,他边喝着皮蛋瘦肉粥,边思索着魏沈生说的方式,他越想越是觉得魏沈生说的有道理。可回头一想,好像又有些不对,“万一价格跌不下来咋办?” “矿源在你们手上,你们到时候公开砸价格,矿石价格下来了,有色金属的价格还怎么维持啊?重要的是时间节点,现在的拉高是为了给下游企业一个假象,到时候,你两个地方同时做空,我保证配合你,你说,还担心啥?”魏沈生答道。 克里尔总算是被启发了,“那我们是不是也跟着造势说价格还要涨?” “哈哈!你终于开窍了,做生意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单打一不行的。” 有了这一次的早茶,克里尔那边也变着花样的对外宣传,有色金属要大幅度的涨价,他们手上的矿石也要涨价,这一下子,在短短的半个月里,国际上的有色金属价格飞涨,期货市场上也出现了做多的日本商户,把个价格拉的飞起。 价格飞起,国内出货也大量增加,原来多少还有点存货,干脆存货也出掉了,有些厂家开始了加班加点,原料充足,生产顺利,这一波的红利拿得舒坦。 就在出货量快到达顶峰的时候,魏沈生给克里尔发去了信号,两家一起开始在下面偷偷的做空了,等到一个月后,克里尔正是宣布,他们旗下的所有矿石大幅度降价,跟着,国内的厂家开始逐步的降低出货价格,不降也不行了,市场都区域饱和了,许多厂商一边降价,一边进入到维修期,还说是为了稳定国际价格。 瞬间,期货市场的价格就断崖式的暴跌,克里尔笑的连小舌头都露出来了。 第一卷_按下葫芦起了瓢(3)(修改) 这一轮的有色金属价格的暴跌,让克里尔那边在期货市场上做空获得了成功,算是把前段时间的损失补回来了不少,也难怪他是那样的高兴。他不知道的是,这次的暴跌同样也使华人华商狠狠的发了一笔,获得的利益可比克里尔大多了。 魏沈生明面上是“跟着”克里尔做空,账面上不大不小的搂了一把,可在暗地里,他在暴跌下来的市场上又去抄底了,这里外里赚了多少,连他自己一时半会都搞不清了。说,他去哪儿抄底啊?市场不就那么大吗?你还能去哪里抄底? 不然,在前段时间拉高的时候,许多国际上的中间商是大量囤积货物,尤其是日本韩国的中间商,货物真正掌握在终端用户手上的并不多。正是这些喜欢在市场上靠行情赚钱的中间商,形成了国际市场上的一股很大的势力,他们是盘剥生产厂家和终端厂家最很厉害的一个群体,同时,也是市场上的一个带有蓄水池性质的群体。严格说起来,魏沈生也属于这个行列里的一员,只不过他的资本够大,采用的方式够狡猾和隐蔽,这样才能在他的那个圈子里“大鱼吃小鱼”。 华商在这次的活动中,轻松的高价处理了积压,然后又抄底填补了库存,这才按部就班的进入到了企业维修期,让市场消化一下前段时间过度加班生产造成的“过度”,可以说是有张有弛,对外还让那些中间商无话可说,尤其是帮助一些恐慌的中间商“消化”了一些过度的积压后,进一步获得“伙伴信用”。说白了,这就是资本的力量,是大国拥有自由进退和吐纳的能力,换个人肯定扛不住。 事情要是就这么简单,也用不着组成以钱博平为首的“前敌指挥部”了。这边的克里尔在庆祝的时候还没过三天,石油市场又风云骤起,只不过这回不是由华商挑起的,而是欧佩克集团趁机掀起来的。可要说没有华商的事情也不对,如果不是华商在有色金属这两大块领域里极大的牵制了美国资本,欧佩克那边也不大敢动,哪怕你手上有再多原油,可毕竟该集团内部也是有分歧的,都想多卖油,都想用资源换更多的钱,尤其是在加勒比一带,同样有大量产油的地区和国家。这么多年来,原油价格始终是在一根钢丝上保持着有限的平衡,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在钢丝上的平衡就会被打破,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现在,美国资本的实力已经被世人看透,那些中东资本要是不趁机捞一把,他们还能叫“资本”吗? 有色金属那边刚刚消停,这边的原油价格又发生了变化,先是局部的下跌了一两日,跟着就是二踢脚般的暴涨,而且涨幅很大,涨速很快,在未来三个月的期货价格已经比当日成交价足足高出了三成。关键是,这个拉动不是rf财团策划的,所发生的变化更不是他们原来预见的,平衡彻底被打破,rf财团还在那里四平八稳的坐庄呢,这边就有人掀桌子了,这能让rf财团的尼古拉忍受吗? 尼古拉立即调动人手去调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时,他要约mg财团的詹姆斯还有db财团的艾伦,从今天的期货市场上的交易分析报告中,他看到了危机,交易量太大了,已经超过了自己财团控制的警戒线,如果完全靠自己一个财团去对应,不是对应不了而是风险太大,一旦失败,整个rf财团就会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同时,那样干财团董事局也不会同意,总监理必然会干预,到时候,外面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内部先自己掐起来了,这是尼古拉不愿意的。 就在尼古拉紧锣密鼓的进行策划的时候,一个礼拜,仅仅一个礼拜,期货市场上的钢材价格又发生了变动,价格也开始逐步的攀升,这还真是按下葫芦又起了瓢,好像整个世界就要进入通胀的节奏啊,这到底是怎么了?是谁在搞事? 进入新世纪后,美国为了刺激国内经济,在金融货币上一直采取的是量化宽松的政策,这就形成了每年投放都市场上的货币不断增加,而美元又是一种变相的世界货币,在世界各国广泛的流通,比如在中东,在南美,甚至在一些东欧国家也有。在苏联坍塌的初期,俄罗斯卢布大幅度贬值,促使在俄罗斯等前苏联国家和地区也是依赖美元来稳定市场,这就使美国人怎么印钞票似乎都不够用,同时,美国也用这样的方式大量的从世界各地收购物资和控制那些小国。可当美元发行到了一定程度后,势必就引起国际物价的波动,这是个简单的道理。 “我们是不是干脆放手不去管了,大不了我们也跟着赚点小钱,比起去与市场抗衡,我们的风险要小很多。”db财团的艾伦一见面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事实上,许多化工产品也在那里蠢蠢欲动呢,我都不知道是该做多还是做空,现在的格局似乎搞的很混乱,不能不说,这几任**简直是胡球来,树敌太多,想要的太多,却又不肯付出,现在,石油这一块明显我们已经不占主导地位了,在粮食生产上,我们也不占主导地位,更不要说各类有色金属了,克里尔看似赢了一场,可你们知道他是怎么赢的吗?那是靠华人的配合才扳回一局。”3sk. “这个我们知道,我想说的是,克里尔做的是对的,他至少没有牺牲自己去为了什么美利坚的利益玩命,我们难道就要那样吗?”尼古拉黑着脸说道,“华尔街那群政客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你我都清楚,大口号可以让他们去喊,让他们去折腾,那与我们无关,现在,我需要的是你们的支持,实实在在的支持。” 犹太人没有祖国,美利坚啥样他们却是要关心,为什么呢?因为,世界上最富有的犹太人原来是在英国,后来就是在美国,历史上多名世界首富是犹太人,他们靠什么聚集的财富?靠的就是背后的强盗国家。当年,发起对东方睡狮的鸦片战争,就是一群犹太卖鸦片的商人挑起的,在美国长期控制资本财团的还是犹太人,不说别的,在美联储里几乎历届话事人都是犹太人,有一个叫威廉?米勒的人不是犹太人,可是他仅仅在位置上干了一年就被犹太人取代了。有人说,与其说是美联储,还不如说是犹联储,这个话看上去很糙,可却真实的反应了实际。 “我是想支持,可是,最近钢材市场上也不安定啊,一旦钢铁市场也发生波动,到时候怎么办?”mg财团的詹姆斯满面愁容的继续说道,“实话说,我还想获得你们的支持呢,如果我们还像原来那样各自为战,怕是应付不了当下的局势。” “我同意詹姆斯的看法,事实上,在化工方面的形势也不好,这些年来,我们美国去工业化,许多基础化工的生产早就不在本土了,让我们长臂去管辖那些远离北美大陆的地方,的确是有很大的难度啊。”db财团的艾伦说道,“所以,我建议我们干脆放弃控制,让市场去乱上一阵,这样,我们可以积蓄一些力量,从而应对今后更大的威胁,要不然我们怎么办?谁能想出更高明的办法?” “或者……我们从华尔街抽调一部分资金?”尼古拉语气犹疑的说道。 “你准备牺牲掉哪个公司?华尔街的情况更是诡异的很,如果我们从华尔街抽出资金,整个市场就会发生巨大的振动,如果单单牺牲掉那些小卒子倒是无所谓,可那些小卒子能有几个钱?把他们全部资产拿出来还不够填个市场上的小窟窿呢,最后得罪了广大的股民,最后谁来背锅?”詹姆斯翻着眼皮说道。 “或者去找找华尔街?反正国债的发行已经突破上限了,我们不过是临时挪用一下,这样,美联储那边似乎也好说点。”艾伦脑洞大开的提议道。 “用我们的所有资产做抵押?你干吗?”詹姆斯扭头看着艾伦,“成了我们没事,一旦控制失败,这个损失用什么来填?填不平的话就要使财团伤筋动骨了。” “是啊是啊!”尼古拉搓着双手,思考了一阵后点点头,“也许艾伦说的对,还是先当旁观者,看看到底是谁最后获利,只要我们找准目标,后面翻盘还是有机会的……我们从华尔街猛然抽血肯定不行,可这不妨碍我们慢慢的积蓄力量,一点点的调动资金,我在想,是不是该在必要的时候去做空,为此,我们财团旗下的油田可能要逆向操作了,只要操作的好,也许我们就可以翻盘。” 三个巨头最后到底是怎么议论的,无人知晓,反正油价开使没有节奏的攀升起来,而在期货市场上长期控制价格的rf财团这次一直保持沉默,没有入场。 rf财团不出手,给中东资本和东欧一些资本提供了机会,弄得期货市场上成了各家炒客博弈的赌博场,头天还在高位运行,一则简单的消息就可以让第二天的油价下跌2%,跟着在第三天有攀升上去,来来回回往往复复,弄得市场上热闹非凡。就连不管这一块的克里尔都觉得有些手痒,也想下场去蹭蹭热度。 克里尔其实也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接到了尼古拉的暗示,当下,手上还有点闲钱去搅合的财团只有克里尔手上的bd财团了,因为bd财团刚刚从有色金属两个版块上赚了钱,已经腾出手来可以玩玩别的了,其中最关键的是克里尔与魏沈生之间建立了某种默契,形成了一个不是联盟的松散联盟,这一点才是尼古拉看中的,尼古拉想借用克里尔的搅局掂量掂量华资的份量,他甚至也想找一个类似魏沈生这样的华资进行“有限度的合作”,此举实际上也是一种投石问路。 尼古拉是那样想,克里尔却是有另外的想法,多少年来,自己的财团总是被上面的rf财团mg财团等大财团压着,虽然是历史上逐步形成的,可在他们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既然你暗示我可以进入,那我下场就不算是犯规,甚至还是帮助rf财团试探火力,事成之后,难道说还要继续保持原来的格局吗?至少克里尔不想。这就是资本本身的属性,在其内部永远不是铁板一块,同样有着各种竞争和尔虞我诈,要是都那么合规合辙,资本怎么发展?那还是自由经济吗?所以,各个财团之间的约定,实际上都是相互啃不动,相互之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后的各退一步,只有妥协才能继续,这在历史上已经是有定论, “亲爱的魏,我又想去吃鱼了,那里的鱼实在是太好吃了,我的家人已经先后去了好几次了,他们都很赞美那里的环境和美食。”克里尔又给魏沈生打电话了,“另外,我还想与你讨论一些可能要发生的事情,也许你会有兴趣的。” 魏沈生最近可是接到了老家给的指示,让他审时度势的到各个版块里去搅合。现在,在整个计划里,魏沈生实际上就是一个“满世界找乐子找麻烦的先锋角色”,只要没有大姐给的“中止”指令,魏沈生就可以可着劲的闹腾,反正又不是在国内,闹美国无所谓,大不了打道回府,家族给他的那一份肯定大过失去的。 “哎呀!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如何?你觉得那种口味新鲜,可是还有另外风格的哟,要不我给你个地址,咱们换个地方吃另一种风味的中餐如何?” 好嘛!这魏沈生坚持成了克里尔的美食指导了,居然在芝加哥又被他发现了一处美食的地方,这让克里尔都忘记了自己是要约魏沈生谈事了,立马答应。 魏沈生知道克里尔不能吃辣的,所以,川菜啥的就算了,但是,华夏美食博大精深,要说起来,辣的菜系远远不如不辣的菜系历史悠久,更没有不辣菜系的分布广泛,比如流行于东南地区的淮扬菜,在北方占绝对主流的鲁菜等等,这些菜系可都历史悠久不崇尚辛辣的,尤其是淮扬菜,衍生出来的江浙菜,沪菜等等,都以制作精美,口味新鲜为主,适量的放糖,往往使一些有膻腥味的素材变得美味,可以说,也是把一些普通的材料加工成高端的精美艺术品。 这次去的地方是在市内一座高层的顶层,在那里,可以边吃边看芝加哥的风光,餐馆的占地面积不大,是专门为旅居在这里的高端华人准备的。在这里没有明显的菜系偏好,可却是有许多国宴上的著名菜式,这使许多在芝加哥的华人经常到这里来聚会,品着家乡的菜肴,谈着家乡的故事,聊解各自的思乡之情。 “来来来,这是佛跳墙,在我的老家,这可是一道很有名的菜式。”魏沈生招呼着克里尔,“有事情咱们也要等到品尝了美味后再说,先饱口福!” 同时,李凡跟着段子高开着一辆越野车向片马以西的野人山进发。 第一卷_按下葫芦起了瓢(4) 李凡是被段子高给生拉硬拽弄过去的,对段家玉,李家似乎也是有责任帮忙,这也是随根儿的。当年,如果没有段家老爷子的鼎力支持,李家在滇省的展开要花费更多的力气,加上段家老爷子与李凡的曾祖关系莫逆,李凡想推都不好意思。 段子高这些年发展的不错,西南几省都有他的分店。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段子高出名了,承担的责任也就大了起来,尤其是玉石协会的哥们纷纷前来,希望段子高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段子高哪里有那本事啊?他只能去找小老弟李凡了,在他的心里清楚,这小老弟可是个能人,这些年要不是小老弟提前布置,从西域那边拿原料,他段家玉怕也要像其它同行那样,看着市场火爆却没货可买。 话说,进入新世纪后,国人收入大增,虽然年轻人喜欢洋玩意,可是年纪越大就越是喜爱美玉,问题是,这玉石都是不可再生资源,资源是越用越少,尤其是高端的美玉,甭管是翡翠还是和田玉,弄到现如今,假货充斥着市场,甚至有些机构还把和田玉产地的范围扩大了,大得没有边了,这就让高端的美玉更是有市无价了,真正的行家和爱好者,无论你怎么去粉饰,好的就是好的,那些孬的玩意是没法鱼目混珠的,于是,滥竽充数的玉器都卖成了白菜价,可真正的好玉却是没边没沿的疯涨……这不,段子高被同行给逼的没路走了,只能去找小老弟。m.23sk. “老弟啊,你干嘛一定要从片马这边出去啊?这条路在我们国内还成,片马那边现在也是一个旅游热点,可你从那边进入野人山?这个有必要吗?还说要从野人山传过去到达密支那,我说,那边虽然咱也有人,可毕竟那里是克钦邦啊。”坐在副驾上的段子高嘴巴里唠叨着,“再说了,这里到处是野兽,万一碰上了可就是大麻烦啊,他们土人可以随便打,咱们这些外国人要是弄了,会被敲诈的。” “大哥!不带你这样的,是你逼我来帮你的,现在我带你去找翡翠原石,你却唠叨个没完,那咱就这样调头回去?你还想不想弄出点名堂了?”李凡问道。 “好喽好喽!就按照你的板眼去耍好喽!”段子高无奈的说道。 在西南一带的玉石商人,大多数是经营翡翠的,近些年来,翡翠原石倒是出了不少,可就是没有好货色,有些根本就是一些好点的大理石弄出来鱼目混珠,再这样做下去,西南玉石商人的牌子就砸了,这才有同行出面求段家玉承担起“历史的责任”。说起段家玉来,在西南一带可是如日中天,历经200多年,威名不倒,就是现在,人家店里的东西就是好,高中低的玉器都是能够拿得出手的。 废话,能拿不出手吗?首先,李凡在研究了曾祖留下来的资料后,找到了段家在抗战期间隐藏的一个地下室,在那里,段文宣可是藏了几百块上等的原石。这些原石当年是躲避日本鬼子侵占腾冲时埋下的,可等到抗战胜利后,时局更加混乱,乃至后来段文宣一家老小最后不得不去香港投靠李久,那些石头就一直没有去挖出来,解放后,特殊的历史时期,那种东西更是不能轻易见光了,直到段文宣离世,那东西也没挖,甚至都没有向子孙交代。要不是有李凡这个考古大家,等闲人还真是找不到,等到李凡指点着段子高,找到地方,然后就是慢慢的弄出来,李凡让段子高低调的细水长流,万不可出手原石,对此,段子高对李凡可是服气透了,按照小老弟的调调,就形成了“人无我有”的局面,他能不出名吗? 其次,很早李凡就把段子高、石大庆和艾合木拧合到了一起,石大庆那里有原产的各类木雕和紫檀珠串,艾合木从西北弄来大量的金丝玉,后来又加上薛万锦在工程里捡的便宜,各种高端的和田白玉、金丝玉、红蓝宝石啥的可是有足足百十多吨,你说,段子高的店里能没好玩意吗?他能不名气大吗?当然,他那里的价钱可也不含糊,这也是李凡给他的点拨,便宜了,走货太快不合适。 本来,段子高是想着一家吃饱不管别人的,可出了名的他,很快就是这个协会的会员那个协会的副会长了,各种荣誉先给了,然后就有人找他谈了,从大面上谈起,接下来就是要他承担一定的社会责任了,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么你去寻找一个靠谱的矿脉,咱们合伙去那边投资,不说彻底的解决原石货源问题,但只要有一定储藏量,那就可以大大的缓解目前市场上的需求。要么,你把家藏的宝贝石头拿出来,与几大家分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段子高是没有能力去抵抗这样里里外外的关系的,他思来想去,还是家里老爷子的一句话管总了,“你不行就去找李家啊!他们会帮你想法子的。”于是,段子高就老实不客气的亲自去燕城找李凡了,当然,事前还是给李凡打了电话。 接到了段子高的求救,李凡首先让艾合木调一部分西域的玉石给段子高,让段子高匀给其它同行,先缓和一下气氛。接着就和段子高在燕城里做了一些准备,然后才告诉段子高,他们要一起去野人山探险,要去那渺无人烟的地方找原石。说起来,这件事对李凡来说,也是另一种按起葫芦起了瓢,没法子,得去。 野人山,出名是在抗战时期,在这之前,国人没有几个知道缅北还有个野人山的。当年,远征军出兵到缅甸去援助英军,结果倒是把英军给就出去了,自己却兵败缅北,被日军包了饺子,后来,被围的远征军分批突围,其中一部分军人就是穿过缅北野人山才回到国内。野人山,山高林密,荒无人烟,到处都是野兽和有毒的植物,直到今天,野人山还那样,甚至比过去更加荒凉了。 过去,野人山里还有茶马古道,那是维系各地土人间的商品交易的,可到了现在,大部分人口聚集点都通了公路,有的地方干脆就是飞机了,原始的茶马古道早就被大自然给消弭了,热带雨林,植物生长起来可是不含糊,用不了几年就把原来的小路吞没了,更不要说几十年下来,地上有着厚厚的腐殖质覆盖了。 野人山是处在缅北的克钦邦,实际上也是横断山脉的一部分,这里的山形成南北走向,河流纵横,缅甸第一大江的源头也就是在这里。克钦邦是一个人口稀少的地区,整个克钦邦面积接近9万平方公里,占缅甸总面积的14%,可是人口只有总人口的3%,论面积,这可比欧洲许多国家都大,可这样地方人口还不到200万,还都集中在巴掌大的首府密支那等几个中心城镇里,除了发现玉石矿或者其它金属矿的集镇,其它地区几乎就是无人区,所以说这野人山啊,还真是原始的可以,就是旅游都很少开发,最多是在边缘弄个架子,远远看看就得了,毕竟野人山里的环境太恶劣了,进不去出不来的,一旦发生危险,连救援都困难。 段子高面对这样的“探险”,而且还就自己跟李凡二个人,你让他心里能不打怵吗?他唠叨,他磨叽,他说三道四,那其实是他心里害怕啊,真的爱怕。 “段哥,你别弄出那幅模样出来,比起你爷爷来,你可真是差的太远了!”李凡看出了段子高的心虚,干脆就直接挑明了,“我可不是任意就进野人山的,除了咱们做了一些必要的物质准备外,在其它方面我也都做了调查和研究,想当年,我曾祖带着十几个人就敢去救关在密支那的美军被俘人员,后来还带着几十人横穿了野人山,他们那个时候有什么装备啊?关键还是在于对野外的了解,不管这山里有什么,有多危险,但毕竟是一个热带雨林,好在这缅甸的枪支好弄,等会到了那边的寨子里,咱们再高薪聘请两个向导,然后咱们顺着河流走,这样我们就安全多了,你要是害怕就紧跟着我,到了那边可是有野味吃哟!” 段子高被李凡这一通给说的不好意思了。他爷爷就是段武,当年可是跟着李大能耐出生入死的打了好多仗的,后来起义成功,还出国去打过美国鬼子,那也是个牛掰的,要是知道自己孙子如此怂包,怕是会气得在梦里痛骂段子高没出息。 过了边境,很快就到了缅甸那边一个叫盲基的镇子,这里人说的语言其实与国内景颇族是一样的,段子高是可以与他们交流的,实际上,当地人,尤其是镇子里的居民中也有不少人会说汉话,不过是属于西南官话的那种。 用钱开路,一切都好说,在这里,人民币可是非常好用的,比美元还好用。很快,李凡就找到了叫米瓦和忙弄两兄弟,年纪都不大,一个20岁,一个18岁,看上去身体都很棒,李凡拿出了2000块钱,一人给了一千,跟着又让这两人去买了把手枪和几十发子弹,还有二把当地特产的开山刀,这些东西在国内无论如何是不敢带的,就是过些日子离开,李凡也不打算带回去,可是在这里却是无所谓,甚至还是单独出门必备之物,毕竟,这山里的野兽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不会开枪,这把刀给你好了。”说着话,李凡把一把一尺来长的开山刀递给了段子高,“挂在后腰上,这个皮套很不错的,不会伤着你的。” 段子高尴尬的看着李凡,嘴里却是说道,“李凡兄弟,我也当过兵的,干嘛不给我一支枪啊?我看那边还有猎枪卖,要不我去买支猎枪行不行啊?” 李凡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段子高,“咱们是去找石头的,可不是去打仗的,你没见那两兄弟都背着步枪吗?你要是不怕累,你就去买一支,反正我是不指望你打猎填饱肚子的,再说了,碰上大动物,咱们可不是要打死它们,对天上开上几枪吓走它们就行了,就是打,也不用咱们啊,那俩兄弟可都是打猎的。” 听了李凡这样说,再看看车上的两个沉重的背囊,段子高明白为啥李凡不要长枪了,人家压根就没想着去打什么大动物,那自己跟着瞎起啥哄啊? 米瓦是哥哥,学习打猎已经有八年了,在寨子里也是个人物,要不这生意他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接下来,这么好的价钱,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呢。弟弟忙弄是个左撇子,可是身体比哥哥还要强壮,说起来也打了四五年猎了,力气比哥哥还大。 开着越野车,很快就到了李凡预先选定的一处河谷,车子一直开到不能再走的地方才停了下来,四个人下车,李凡和段子高都背上了背囊,那哥俩也背着自己的背篓,开始顺着溪流向上游走,李凡不时的抓一把河沙仔细的观看,还拿出高倍放大镜仔细的看,然后才点头继续前进,弄得段子高是张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我说兄弟,咱们是去找石头,你老是看这河沙干嘛啊?张冠李戴啊!” 段子高说着话拿出矿泉水喝了一口,这一路上,他喝水比谁都多。 “呵呵呵,段哥,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这翡翠矿是如何形成的吗?我记得你大伯可是个有名的地质学家啊,怎么就没跟你说说吗?”李凡笑着把手上的砂子扔掉,“如果这里的河砂没有上品是石英砂,我们就没有必要继续往前走了,咱们就得换个地方继续找,要是走着走着,这河里的砂子成色变了,咱们就不用继续了,回头找那些支流,一个个的找,也许就能有发现了。这个道理你该明白啊?” “喂喂喂,咱们是找翡翠矿,你跟我说什么石英砂啊?不对头嘛!” “翡翠的基本元素是什么?就是硅酸盐,也就是我们说的石英石,只有上好品相的石英,才能保证翡翠的水头,你以为那些水头是怎么来的?就是基础质地细密圆润,没有好的基础,再好的色上去了也是白搭。这就像汉白玉一样,形成汉白玉的地方很多,可是能够具有加工成材价值的却是不多,只有那么几处,比如在广西贺州的玉石林,那就是一大片裸露在地表的汉白玉,可是品相太差了,颗粒粗糙,完全不具备深加工的价值,所以,只能在当地洗洗白,作为远景观赏的景点。这翡翠也是一样,现在市场上大多数水头差的成品,根本原因就是其作为基础硅酸盐含量混杂,不仅不纯,而且还很稀松,致密不够,折光率自然也就差了,这就是我们常说的水头不够的根本原因,水头好了,颜色差点都好卖,是不是?所以,我们要找的石头,必须要先看这附近的石英石的品质,你记住,没有好的石英石矿,无论怎么去找是不可能出现好的翡翠原石的。” 好嘛!这李凡说起翡翠来居然如数家珍,还能说出许多外人不知的道道来。 第一卷_按下葫芦起了瓢(5) 段子高痴呆呆的看着李凡,嘴里喃喃的说道,“我,我是专业做玉石的啊,怎么居然在这些道理上却是个门外汉呢?兄弟,你还知道些啥啊?跟哥说说。” 李凡看着眼前这个憨憨的大哥,没来由的仰天大笑起来,“你呀!不了解段家玉和李家的历史,当年,你的太爷爷和我的太爷爷在k城被同行叫做什么?你还记得吗?他们被叫做新老翡翠王,琢磨翡翠的这点事情,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太爷爷就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要不,他们怎么能在盘龙街上做出那么大的买卖?” “可是…他们难道就能像你说的知道什么硅酸盐啊氧化铝之类的知识吗?” “那不能,但这不妨碍他们用自己的理解去解析啊,我就是看许多关于太爷爷的资料后才明白一些道理,然后再用现代科技的技术去研判啊?”李凡说道。 “那你都研判出了啥东东?跟哥子讲一哈儿嘛!”段子高好像也有兴趣了。 “其它的我没时间跟你说,咱们今天就来个现身说法,就拿这条河说给你听。”李凡是一边走一边开始讲述自己的分析,“这条河水不大不小,比较有利于沉淀和保持一定体积的滚落石,那种太大的肯定不会滚落下来,可是太小的就会在滚落的撞击中变成一堆砂砾,所以,能够不大不小的石头也就是在背篓到香瓜之间的,太大太小的都不大可能有好的翡翠。这与翡翠的生成也是有关系的。” “你别那么绕了成不,你就直接的说,那翡翠到底是怎么生成的,你绕的太厉害反而叫我听不懂。”段子高直接点中要害,“我可是听说过有人发现过大块的翡翠的,好几百公斤啊!你却说不会有那么大的,这不是相互矛盾吗?” “你自己看见过吗?那都是一些人说的对不对?真正的翡翠原石的体积往往只有篮球大小,再大点的也不过是像个大冬瓜那样,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李凡开始忽悠自己的这个异性大哥了,“问你个问题,你见过多少漂亮颜色的玻璃?是,是有彩色玻璃,可是,彩色玻璃的颜色和品相你看到过精美的吗?” 段子高听了李凡的话认真一想啊,还真是没有,玻璃最好的是无色的,真正五彩斑斓的玻璃很少见,有些彩色玻璃不够精美,干脆就破罐子破摔做成磨砂的。 “这玉石的产生本身是离不开硅这种元素的,不管是和田玉还是蓝田玉,亦或是岫岩玉,还有你说的翡翠,他们的基础成分就是硅,当然,这个硅很不单纯,很复杂,具体我就不跟你掰扯了,说出一大堆化学元素符号你也未必就搞得懂记得住。而这些玉石附近一定有河流,在这些河流里一定有大量可以用于制作玻璃的石英砂,你看,到了这里,几个互不相干的东西就联系到一起了。” “那玉石里的颜色是怎么来的?尤其是翡翠,其中的颜色可是五花八门,绚丽多彩的,你刚才都说了,彩色玻璃不好做,那这些翡翠是如何生成的?”段子高好像是找到了李凡话里的漏洞,“而且,翡翠的硬度也不是玻璃可以比的,有些玻璃匠人甚至是直接拿翡翠石去划玻璃的,这个你如何解释啊?” “嘻嘻,这更好解释了,许多元素啊,单独存在的事实硬度不咋地,可一旦其内部的晶格发生变化,或者是与其它元素混合到了一起,整个特性都发生了变化,比如,我们知道的刚玉,啊,就是金刚玉之类的,你是知道的,当前大部分划玻璃用的刀其实就是金刚玉的,把金刚玉弄碎再用特殊材料黏合起来形成的砂轮也很常见,可是你知道刚玉是什么化学成分吗?”李凡说着还从河沙种拨拉出了一块黑黑的小石块,放在阳光下仔细的看了起来,“嘿嘿,说曹操曹操到,这块石头就是一块蓝宝石,不过成色不太好,看来,这附近还真是有不少东西。” “你别扯远了,你把刚玉的化学成分说出来啊!”段子高抢过那块石头,然后捏在手里,“你说了,这块石头我就拿回去磨磨看,也许能磨出来。” “唉!你做玉石生意的,咋平时就不看看书呢?”李凡揶揄的看着段子高,“所谓的刚玉其实就是氧化铝啊,如果里面混合有一定比例的铬元素,那就呈红色,也就是我们说的红宝石,如果里面混合有其它元素,统统被称之为蓝宝石,这都是被现代科技研究透的东西,你看,软不邋遢的铝,混合了氧化物后,竟然可以坚不可摧,其硬度仅仅比钻石差一点,而钻石更简单了,他的成分就是碳,化学符号也是最简单的,就是一个‘c’,所以啊,刚玉也好,钻石也罢,目前都有人工合成的,尤其是红蓝宝石,合成的效果已经超过了天然的,所以,红蓝宝石的工艺品价格是一跌再跌,已经不是什么奢侈品了,对不对?” 段子高是被李凡给彻底的打败了,只能小声的询问,“按照你说的意思,那翡翠是不是也可以被人工合成啊?有了合成的,这翡翠还能值钱吗?” 李凡被段子高这脑洞大开的想法再次给逗乐了,“要是那么简单,我还跟你满山跑什么啊?咱们掏钱直接去搞设备,然后在实验室里去突破不就完了吗?” “是啊是啊!我觉得不是不可能噢!”段子高好像发现了新大陆那样的兴奋。 “你拉倒吧!别说是翡翠了,就是蓝田玉、岫岩玉这些中低端的玉石,想要合成都不是那么简单的。”李凡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咱们民族的文化啊,可以说博大精深,西方人喜爱的红蓝宝石早在西汉时期就传到了中原,在内地许多地方也都有产出,可是,我们的祖先不认为那些东西是美丽和稀有的,反而对玉石情有独钟,而玉石,其内部结构和成分是相当复杂的,绝对不能像氧化铝那样加压加温就可以人造出来,太复杂了,就那翡翠来说吧,目前发现沁入的各种金属元素高达数十种,比例还各不相同,几乎没有一块是相同的。更重要的是,那些元素不是被高压和高温瞬间加入的,而是经过几百年甚至更长时间,在一定压力和温度下缓慢进入到那些石英石里,如果说,石英石的品相不好,进入的可能会快会多,于是就形成了诸多狗屎地的翡翠,可那些金属元素要是碰上品相非常好的石英石,一个要进,一个不让进,经过几百年,慢慢的形成了平衡,这样才能出来精美的翡翠颜色和水头,你现在能找到这样的一种人工模拟的场合吗?,” 听到李凡如是说,段子高算是彻底的傻眼了,就连走路都没劲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还能去找大型的矿山,就像去挖煤一样,可实际上那是不行的,就算是找到那样的矿山,那些矿石挖出来的成色和水头都不行,用你们的行话说,不是水不够就是色不够,知道是啥原因吗?”李凡说着话又弯腰在河水里摸出一块鹅卵石,仔细的用手掂量着,“刚才说到的是翡翠形成的第一步,而重要的第二步是经过地壳运动,那些刚刚上色的石头被挤出了地层,然后翻滚着被河水风雪弄到河谷里,就像我手上这块石头,经历了无数次的翻滚摩擦,成了这个样子,再经过长时间的水汽浸泡,当你磨出来后,你才发现了它的美丽。” “原来你们是想在这一代找石头啊?你们要是早说,我会劝你们不来的。这一带,我听寨子里的老人说过,也曾经有人来找过石头,可是找到的石头非常少,甚至都不值得拿出去,后来那些人就放弃了。”此时,向导米瓦用西南官话对李凡说道,“再后来,有人在西边的帕敢河谷发现了大量的毛石,于是,找石头的人就转向那边了,我们这里已经有几十年都没有人前来找毛石了。如果你们真的是找毛石,我看你们还是算了,不会有结果的,你们这是白白的浪费时间啊。” 李凡见这个米瓦说话挺有意思的,干脆就反问他,“我们不去了,你这向导费不就赚不到了?我给你们的可是一个定金,咱们出来可是按天算的,难道你不想赚钱吗?如果真的找到了,也许,你们这里将来就会变个样子的。” “我们是想赚钱,可我们不能哄着你们去赚钱啊,在我们的寨子里,做人要厚道,要真诚,不可以瞒哄欺骗的。”米瓦一本正经的说道,“可如果你们想继续进入打猎,那我是很高兴的,我甚至可以少收你们一点钱的。” 李凡不得不感叹这里人的淳朴和正直,他已经想好了,只要找到了地方,这个米瓦是可以长期聘用的,那个时候,这里是需要大批当地人来干活的,没有个淳朴正直的当地人进行管理也是不行的,从这点上说,李凡觉得这钱花的不冤。 “兄弟,原来我们作为玉石商人,也经常去赌石,一些赌石的行家非常讲究要看裂,看绺,看皮,等等,这些跟你说的那些似乎都不沾边啊?”段子高说道。 “呵呵,你说的那些啊,其实就是在对证我说的那些元素,如果没有长期经过水流腐蚀浸润,就形成不了石头的外皮,而裂和绺,都是要看各种元素进入的状况和程度,那些裂和绺的形成,其实就是一些金属氧化物,其中最多的是氧化铁,氧化铜,氧化钛之类的,这些氧化物其实与里面已经有的不是一回事,是在河流或者地下周边的各类金属氧化元素长期伴生而成的,有了这些,可以对毛石内部做一些推断,当然,许多人也只能是凭经验去看,往往还不大准,尤其是近些年来,许多老手都赌垮过,甚至一些毛石商人还人工加工出一些裂绺来蒙人,有些压根他们就知道那不是翡翠原石,就是故意拿出来坑人的,如果稍微懂点基础知识,只要通过简单的计算,就完全可以避免那些不应该出现的赌垮。” “什么是不应该的赌垮啊?”段子高觉得李凡这话说过了,“既然是赌,当然就有输有赢,这还能分出应该和不应该吗?老弟,你说的是不是太想当然了?” 李凡对自己这个不学无术的段哥还真是无语了,他随即就说出了一番道理,“有些赌垮的石头是不是就是大理石啊?这样的情况不少见吧?大理石是碳酸盐,在比重上要比硅酸盐轻很多,如果有人懂得计算体积和重量之比,那个达不到重量的毛石怎么可能里面有翡翠呢?那就是一大块石灰石啊!你见过青石里能够出宝石吗?青石就是我们石灰石,也就是碳酸钙,就这么简单。” “你说着简单,那怪模怪样的石头,怎么去测量其体积啊?多麻烦?” “谁说麻烦了?弄个大桶,把石头放进去,看看占了多大的体积,很难吗?那石头再拿去称称,重量也出来了,一个中学生就能计算出比重来,这很难吗?”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段子高被李凡给点醒了,随即他又怀疑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在赌石场就没人去弄呢?那些卖石头的也应该想到啊?” “人家早就想到了,可人家要是那样去挑,那生意还咋做?谁不想趁机鱼目混珠的多赚啊?不信,你去赌石的时候,要求准备个大桶进行泡石行,可你要说是用来测量体积,你看那些毛石商人会不会跟你拼命!”李凡不屑的说道。 有李凡这个万金油级别的专家,四个人在山里就可劲转悠开了,这个季节正是当地的旱季尾巴,雨季开始前,所以,一路上还算是安逸,晚上休息都是在树上,就近找上几棵树,然后那些大树就成了柱子,砍些枝丫就搭成了简易的杆栏小楼了,有米瓦和忙弄在,晚上就吃到了烤山鸡,加上点香料和盐,味道真不错。 放下李凡和段子高那边的探险,在芝加哥这边,魏沈生也是在探险呢,无他,自打跟克里尔吃了一顿后,那边就放开手脚在原油期货上进行操盘了,他没有明确的拉高拉低的目的,就是去搅局,让中东资本感到恐慌,而魏沈生则是悄悄的在低位等着,两人一明一暗的进去搅局,这极大的减轻了尼古拉的压力。 中东资本拉升油价本来是挺有底气的,他们觉得,没有直接伤害美国的利益,美国虽然是第一大消费国,可是在美洲可以就近解决原油问题,对中东的原油依赖并不大,国际油价飙升影响最大的是东亚的几个消费大国,而受影响最大的是不产油的日本、韩国,还有就是产油很少的南亚各国。可是他们如此搅动,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变相的帮助俄罗斯获取大笔的利润,而这个是与美国的遏制策略向违背的,你偶尔闹一下无所谓,可是要想长时间的拉升,华盛顿是不答应的。 就在那边的原油事情还没有扯清楚,这边的钢材和铝型材等也发生了异动。 第一卷_按下葫芦起了瓢(6) 这次的异动首先是从欧洲那边的商人搞起的,谁都不是傻瓜,看到传统老牌资本大举的在原油市场上博弈,类似像霍夫曼这样的资本代理人就很快算出了美国资本的流动性了,于是,鼓捣一些高级钢材的价格上扬。你高级钢材上涨,那中低端的凭啥不搭便车呢?于是,老薛手下的材料公司也参合进去了。 说起来,这钢材市场基本上是三分天下,以欧洲德国卢森堡等传统钢铁生产的国家为代表的是专攻高端钢材,那种钢材可以说一吨抵得上普通钢材十几吨的价格和利润。以日本为主的主要是中端钢材,由于日本近三十年的止步不前,日本的钢材也先后被查出弄虚作假的事情,因此,总体来说,日本钢材出口是在萎缩,主要是为他们各海外公司定点供应。剩下的一大块就是神州钢铁产业了,可以说,这个数额大得很,神州钢铁供应占据了整个世界的60%,现在钢铁型材发生结个波动,没有理由继续守着低价营销,只不过,价格的涨幅没有欧洲那边猛。 此时的魏沈生可是不管其它的,可劲的在期货市场上以低于最高价2个培森的价格玩命的出货,这也是老家那边给的任务,粮食做完了,有色金属做完了,现在就轮到倾销钢材了,许多钢材是拿出来换货的,一方面出中低端的钢材,一方面又大笔吃进欧洲那边出的高端钢材,弄得魏沈生的期货公司现在可是热闹。 在钢材上,美国资本倒是不怎么看中,首先,美国的工业空心化使企业用钢材大幅度减少,一些特殊钢材美国也是与欧洲的企业有着绑定合约的,所以,他们不怎么在乎钢材市场上的波动,而民间使用的建材钢材一路走高也无所谓,美国滥发钞票已经使世界上各个大宗商品都在蠢蠢欲动,现如今,已经不是按下葫芦起了瓢啦,而是葫芦也按不下去,更别提到处都是浮动的瓢了。 “魏,现在的局面很难控制了,你打算接下来如何操作啊?”克里尔问道。 克里尔现在跟魏沈生已经很“铁”了,由于魏沈生的配合,他不仅在有色金属上大捞了一把,还在rf财团控制的原油市场上切下了一块蛋糕,而这些都与魏沈生的配合分不开。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克里尔就约魏沈生去找美食。这不,今天又约魏沈生到了一家典型的粤菜馆里,在这里他们才吃上正宗的早茶。 “我看啊,把原来那种控制的思维抛弃掉,在我看来,当前国际上资本泛滥,这里面的原因你比我清楚,问题是,已经不是你们美资一家独大了,而是群雄混战的局面,在这个背景下,我个人觉得最好的方式就是趁乱赚钱,先保住自己的实力是第一位的,至于说最后要怎么样,那是上面的事情,天塌下来那也是高个子顶着,你看,尼古拉他们的个子不是比咱们都高吗?”魏沈生一语双关的说道。 “嘻嘻,我也是这样想的,现如今,钢材市场上没有人管,咱们是不是联手杀进去,干脆把价格抬得更高!”克里尔裂开大嘴笑着说道。 “要是那样,我担心市场会萎缩啊?还是按部就班的好,你我的资本加起来,想要抬高钢材的价格怕是有些力所不能及啊!想想看,价格抬的越高,花费就越大,从另一个方面说,实际上是给欧洲资本增加实力啊。”魏沈生若有所思的说。 “那你的意思是……”克里尔也不得不同意魏沈生的分析,“要是按部就班的跟着市场走,我们也许赚不了大钱啊?而且,那个钱最后还是会被欧洲赚走。” “我看啊,咱们可以细分,高端的那块咱们不用去管了,你或许还行,我肯定是不行的,手上没有资源,这段时间以来,我觉得,在期货市场上想要立于不败之地,最关键的是手上要有资源,没有资源,那就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或许能赌赢,可一旦有强力势力渗入,那就会输得一摊糊涂。”魏沈生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这样,你去按照你的意思做高端,而我则是在低端这边,高端只要拉动了,低端这边也会动,而我手上低端产品的资源很充足,不怕市场上缺货。” “嗯!你这个建议好,细分开来去做,低端我也要加入,你把资源分给我一点,或许,我们能够在细分后获得更大的收益!”克里尔表示了同意。 经过这次碰头,两家有分量的期货公司几乎是同时撤出了原油市场,顿时使那边的原油交易失血了,价格瞬间就下跌,rf的尼古拉这才明白,一味的砸钱进去是错误的,只有让市场上大量的资金短缺,价格才会应声而落,于是,尼古拉这边也收缩了,干脆把大笔的资金又转身投入到了华尔街证券市场。 尼古拉的操作实际上是一些中小资本的方向标,他们也跟着转移阵地,放弃了对原油市场上的操作,市场上资金大量失血后的结果就是油价暴跌。 这样的反向操作的道理其实很简单,一方面中东欧佩克主要国家在国际市场上人为拉高油价,可当市场上被套的太深后,主力财团再一抽走资金,这就使期货卖单远远的大于了买单,也就是说没人买了,这价格根本就无法长期维持。两个最大的原油消费国又各自有稳定的供应渠道和自己的资源,把这俩大国弄烦了,无非是加大自产的产量,同时,还催生新兴能源的投入,到时候,欧佩克那么贵的原油就卖不出了,卖不出去他们自己留着干嘛?难道还指望那些原油下崽? rf尼古拉的抽身,顿时使芝加哥期货市场上出现了奇异现象,也使美国的证券市场也出现了怪现象,一方面经济疲软,可是证券指数却是在不断的攀升,另一方,美国资本放弃了在原油价格上与中东资本博弈,反倒让中东资本无韭菜好割了,割不到韭菜就只能放低身段,把油价回归都正常的状态。 原油那边的价格暴跌,二天之内跌出13%,可是钢材这边却又飞涨起来,这给所有搞期货交易的人产生了一个错觉,他们认为这是美国资本在轮流对各种大宗商品割韭菜,甚至有些人提出了质疑!可是期货市场高层却不承认,说管理是严格的,在期货市场里没有人为控制价格的证据,同时还指出,各类物资的价格异动几乎都是从外面来的,比如,首先提高钢材价格的就来自欧洲,提高原油价格就是来自中东,管理委员会甚至指出,国际游资成为潜在的最大风险。 上面吵归吵,可在下面,魏沈生却是在闷声发大财,有老家的坚强后盾,那些普通的建材是可着劲的出货,价格可以高高挂起,可在执行的时候可以给于优惠嘛,什么老客户可以打多少折,新客户为了表示诚意,也打折,如此一折腾,大量的低端材料就一船一船的发往海外,而双方谈价的基础就是以芝加哥证券市场上的价格作为基本点,那边是高高的挂着,就算是打折,那价格也比原来高。 李凡和段子高已经探索了三条河了,效果都不理想,眼看着李凡的假期就要到了,他没有可能在这里长时间考察,表面上李凡看起来没多少变化,其实,他心里还是很急的,按照他自己推算的理论,他觉得这野人山里应该有好矿石的。 这天,他们来到了一条河谷,看着周围的山势,李凡觉得有些不太一样,附近山上的树木好像都很年轻,这与其它河谷是有区别的,是什么力量让这周围的树木年轻呢?只有几个可能,一是这里被人为砍伐过,而在这些地方又没有速生林,所以,自然生长的树木需要经历几十年,二是这里发生过泥石流之类的自然灾害,使原来的树木被掩埋,新生林后来才慢慢的覆盖。可李凡用自己知道的地质学知识分析,觉得这里发生泥石流的可能性非常小,因为这里的坡度并不大,也不险峻,甚至是这高山丛林里的一块难得的缓坡地带,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出现泥石流呢?看着这山边上奇怪的植被,李凡自己都无法解释了。 就在李凡感觉到奇怪的时候,突然他的眼睛被一道亮光刺激了一下,他马上就想到这是阳光的反射,可在这深山老林里能有啥东西可以如此完整的反射阳光? 突然,李凡的脑袋瓜子里一道灵光闪现,“会不会是二战时期坠毁在这里的美国飞机呢?”想到这里,他似乎觉得,这里植被的新生就好解释了。 “米瓦,我们不顺着河流走了,你们两个向那个方向走,这是对讲机,我会用对讲机提示你们前进的方向,对讲机上也有你们的定位系统,你们路上要注意安全,那边的树林好像很新鲜,过去那边也许很费力,我给你们加钱,另外,有了发现立即通知我,我在这河边用无人机先在空中看看,那边可能有啥东西。” 李凡指着钢材晃眼的方向,现在那种晃眼已经不存在了,他知道,阳光的反射往往就是一瞬间的,茂密的树叶来回摆动,凑巧就照见了自己,过了就没了。 李凡从背囊里拿出一个与蒲扇差不多大小的无人机,安装好后,就放了出去。 直升机飞到了五百米空中,看到下面还是一片翠绿,压根就没发现什么,可李凡与一般人看东西不一样,在一块地方,他截下图,立即在随身带的笔记本电脑上放大仔细看,看着看着,他吃惊发现,那里真的是有一架四引擎的老式飞机。 李凡立即在地标上进行了测量,距离他们的直线距离超过了三公里,这就意味着,他们至少要花上半天时间才有可能找到那个地方,这将是一次疲劳的行程。 “段哥,我们也得准备进去了,那里有一架坠落的飞机,咱们去看看。” “我说,咱们是来找翡翠的,你管他什么飞机啊……啊?飞机?你怎么看出来的,你刚才看图的时候我也跟着看的,没看到啊?你别是瞎猜的吧?” “你看看这片树林的痕迹,像不像被什么东西给推了一段?到这里戛然而止,顶头的地方都是老树林,只有后面这一块是翠绿的新生林,这说明是有一架飞机滑行想迫降的痕迹,你在自己看这个图,我放大给你看,你看清楚了这是什么吗?” 段子高仔细的观察着李凡放大的一张图,上面几乎就都是马赛克了,他摇摇头,表示自己看不出来是啥东西,可李凡却是一眼就看明白了,那是飞机尾翼上的信号灯的轮廓,刚才闪光晃了一下李凡的应该就是这个东西。 有了具体的坐标,李凡就收回了无人机,收叠好后,带着段子高也向那边走去,而米瓦和忙弄也按照李凡发给坐标,一点点的在山坡上开路,这让李凡他们走的要舒服多了。本身这就是个缓坡,难走的地方就是那些藤缠树啊树缠藤的,两个壮硕的小伙子,抡圆了胳膊在一路上“劈山开路”,终于在三个多小时候后找到了那个地方,到了跟前一看,只剩下光溜溜的机身了,两个翅膀和尾巴上的升降舵全都被甩在了后面一百多米的地方,站在外面就看见驾驶舱里有三具骷髅。 米瓦想走上去打开舱门,本李凡一把拉住,“别轻易的去开门,先戴上这个!”说着,从背囊里拿出一个简易的防毒面具,“万一里面有毒气,你这一开门还不是自找麻烦?”说着,伸手试了试风向,拉着段子高走到上风头,这才让戴着面具的米瓦和忙弄去撬开舱门,还别说,舱门一打开,就是一股黑气冒了出来,米瓦和忙弄转身就跑,到了李凡他们站的上风头才摘下面具大口的喘气。 “那飞机里的人大概就是被这些从里面燃烧的气雾给闷死的。”李凡说道。 “那怎么没有完全燃烧起来啊?”段子高有些奇怪的问道,随即又说,“还有啊,咱们发现了这东西怎么处理啊?这可不是在国内?向哪儿去报告啊?” “飞机坠落的时候,与地面摩擦产生高温,使飞机里面的某些易燃物品燃烧了,可机场的密闭还不错,火势很快就因为缺氧而自己熄灭了,里面的人就是不被熏死,怕也会因为缺氧而窒息死亡了。”李凡做着解释,“咱们发现后,可以先探索一下,拍下照片,然后咱们出去后直接交给当地人去处理好了。” 段子高一想,李凡说的这个法子是对的,他点点头表示认可。旁边的米瓦和忙弄却是瞪大眼睛,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反正,山里有坠毁飞机的事情他们听说过,自己却是没有碰到过,这次,如果不是那个客人提出来,他们也是发现不了。天籁小说网 二战期间,坠落在野人山一带的美国陆航队的飞机可是有不少,前前后后三年里就有600余架运输机,牺牲了二千多人,这还不包括日军的和一些战斗机。 第一百二十八章 意外之得(1) 魏沈生在国际期货市场上大手笔的出货,也使老家的一些企业获得了额外的利润,这笔钱,被指定为“更新改造”基金,要趁机促使各个生产厂家落实减排和碳中和的技术改造,仅此一项,就让杨校长乐得合不拢嘴,对这次表现积极的企业大开绿灯,同时也让那些不达标的企业立即整改,为此还召开了专门会议。 无意中,这次会议的消息又刺激了国际钢材市场上的供需紧张,价格进一步的上涨,弄得魏沈生从中又倒手了好几次,一批货能被他反复的卖上个三五次。克里尔也顺坡下驴的把高端钢材的价格再次拉升,拉到下游企业都受不了啦。 说,如此高端钢材价格暴涨,难道就不影响老家的一些下游企业吗?当然影响啦,可是华商却是可以变通的,比如,找到一些欧洲企业,采取换货的办法,要知道,就以德国为例,许多零部件的生产并不是在国内,你把高端钢材的价格拉高了,那对不起,我下游的零部件的价格也就水涨船高了,要想获得平价的零部件,那你的钢材就专供好了,或者你们干脆搞来料加工,这一进一出,是两头都落好,德国人又不傻,何况,许多高端钢材的坯料也是来源于华人供应商,有事大家好商量嘛!这边玩了这一出,倒霉的就是日韩的下游企业了,还有散布在世界各地的零件加工厂,人家德国那边也不是不讲道理啊,你想要平价的东西,成,你那啥东西跟我换?没有?那你就得忍着高价带来的成本增加,这没法子。 进入新世纪后,神州的产业链是一天比一天完善,完整的产业链可以使各个环节的成本大幅度下降,这是谁也挡不住的一个现实。内有一些能人苦练内功,把企业越做越上档次,外面则有魏沈生这样的人穿针引线,四处出击,你让神州的工业规模能不上规模上档次吗?这个趋势已经是无法阻挡无法遏制了。 对于克里尔这样的商人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赚钱,你华盛顿那些政客原意搞啥,只要不影响到他们赚钱,他们就不会去管,闷声发大财是他们的宗旨,可华盛顿要是过于干预,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不配合,这也是为什么那个混球川普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去与神州打贸易战,最后输了个底掉的根本原因,以市场为基础的经济模式,人为去干预肯定是不灵的,在制度上你川普就已经输了,还折腾啥? 原油市场上的变化也让尼古拉等人开始反省和深思,自己去管,没管住,还损失了不少资金,最后自己不管了,效果却反而出现了要管的结果,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说原来实行的那些经济理论都错了?难道说美国资本从此就走下坡路了?对此,尼古拉还专门找一些理论家进行了研讨,可惜,都说不到点子上。 这天,克里尔正在自己的写字楼里快乐的享受着雪茄带来的愉悦,秘书小心的敲门走进来,“老板,五角大楼那边有人要找您,这是她的名片。” “维多利亚?科尔曼?是以为女士?”克里尔疑惑的看着秘书,“她为什么不提前预约呢?难道我这里是超市?可以随时来随时见她吗?是不是过分了?” “她,她是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的新任局长,同时也是国防科学委员会的成员之一,从级别上来说,我们不好得罪。再说了,五角大楼的人行事作风从来都不绅士的,以前如此,现在怕是更厉害了,何况她还是一个女的。”秘书小声说。 “那么好吧,就请她进来,去会客室吧,这里不适合接见她这样的人。” 在会客室里,维多利亚刚刚一坐下,就让跟随来的秘书扔给克里尔一叠文件,然后她用鹰隼一样的目光看着克里尔,“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或者说美利坚需要你做出一个正常公民所做出的贡献,我今天跟你讨论的事情你不能拒绝。” 克里尔从来还没接触过这样趾高气扬的人,他眉毛稍微皱了一下,“我已经在40年前服过兵役了,现如今,我就是一个商人,如果说是为了捐款,我相信用不着你这个级别的人跑来劝捐吧?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到这里来下命令呢?” “我们知道你是在期货市场上经营有色金属和矿石的,现在,我们需要你立即在市场上大量采购这张清单上的原矿,最重要的是,你必须要控制价格,我们不能忍受毫无边际的涨价,那种涨价不利于我们的国家安全。”维多利亚说道。 “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毕竟我没有能力决定卖方的价格。”克里尔想了想后说道,“在这张清单上,你们罗列了这么多稀土元素,似乎没有一样是本土生产的,有些元素我们本土也有,可就是没有进行开发,难道你们不能鼓励一些企业去开发吗?让我到期货市场上砸盘,谁出费用?一旦失败算谁的?” “其它的我不管,我要求你就是把市场价格打下来,我只看结果,不在乎过程,更不会在乎国内有没有人去开发,那不是我管的事情。”维多利亚黑脸说道。 维多利亚的说法是典型的美国官僚语言,他们也是各管一段,之所以找克里尔提出,她是想借用期货市场的定价机制,把神州那边的稀土价格打下来,在她看来,美国资本无比强大,在她的记忆中,稀土的价格历来是由美国资本说了算的,现在价格高企,无非是像克里尔这样的资本想赚更多的钱。同时,她还认为,正是高企的稀土价格让许多军工生产企业借机涨价,从而破坏了国防部的采购计划,要想解决问题,就必须从源头做起,否则,眼下已经有许多采购计划一减再减,都到了无法缩减的地步,这样下去,根本就无法进入新一轮的装备更新阶段。维多利亚这个观点实际上也代表一些官员的看法,尤其是在川普当政时期,贸易战让军工企业受到的影响非常大,有些项目已经被无限期的搁置了,这在维多利亚看来是不可以接受的,也是对国防的不负责任,作为新上台的局长,她要发声。 维多利亚就是那种趾高气扬的官僚,她认为找到了症结,就跑到克里尔这里布置任务了,她认为,自己的牌子够硬,一个商界人士没有理由拒绝她的要求,她压根就没有考虑在期货市场上打压价格的风险,甚至连操作的成本都没有考虑。 “如果像你这样单纯的来找我谈这个事情,我觉得我们的谈话可以结束了,在没有得到官方的承诺之前,我不会同意的,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绝对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你还是回去找找经济学家了解一下期货市场的机制再做出判断,非常抱歉,失陪了。”克里尔说完就起身离开了,扔下维多利亚在那里发愣。 维多利亚是气冲冲的离开财团大厦的,她没有对下面人发火,到了她这一级的官员,还是知道什么时候把握分寸的。等到她返回华盛顿,与相关参议员汇报的时候,参议员卢比奥哈哈的咧嘴笑了,他摇晃着脑袋对维多利亚说出谜底。 “你不应该去找克里尔的,他的家族庞大,财团也名列美国几大财团之中,他们宁可那政治捐款去活动,也不会轻易接受你的指令,你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小卒子一个,不要以为你代表美国利益就可以目空一切,在美国商人的眼里,国家利益是次要的,首要的是他们的利益,你让克里尔去砸盘,成了固然好,可要是失败了呢?谁去承担那种损失?所以,这个事情你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步骤。” “那么我该如何走?你说的是走错了步骤,那么正确的步骤是什么?” “你可以去找找财政部长耶伦谈谈啊,让那边在税务上对该财团松那么一松,只要他们感觉后顾无忧,他们就会进入了,只不过……你去找耶伦似乎也是级别不够,或许叫你的顶头上司去找,也许还有那么点希望。”卢比奥阴笑着说道。 维多利亚最后到底是如何搬动顶头上司奥斯汀去找耶伦的不得而知,克里尔从税务总局那里获得了某些项目的减免税率,至此,克里尔也只能上阵了。 克里尔知道,魏沈生是从神州来的,对那边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他又约魏沈生一起吃饭聊天。现在,克里尔已经习惯了东方式谈生意方法,正经八本的生意都是在餐桌上谈成的,向西方人那样一板一眼的坐在谈判桌上,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而且,私底下的交流在信誉上的保证远远大于谈判桌上的保证。 “是谁给你出了这么蠢的一个点子啊?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啊?”魏沈生听了克里尔的介绍后,想了想就说出了完全不一样的观点,“由于历史的原因,稀土的价格本身就背离了实际的价值,这个实情你我都不清楚,现在,我老家那边正在想办法提高价格,如果你这么一砸,那边很有可能会采取反制措施啊!” 说,这魏沈生怎么就能够马上说出这样的观点呢?实际上,前些天老家就给了他指示,让他想法子把稀土价格抬上去,这关乎到老家那边的长久利益。魏沈生正在发愁怎么去弄,克里尔就找上门来了,这能让他不顺着杆子爬吗? “什么反制措施啊?难道说他们不想做生意了吗?”克里尔有些不解的问道。 “稀土矿与其它的矿完全不一样,目前虽然在世界上发现了不少矿苗,可是,想要开发到生产的地步,你知道要投入多大的资金吗?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想,要是能搞,怕是早就有人搞了,现在,我老家那边的产量也有限,而且是控制了世界供应量的九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人家不卖了有什么不可能的?转化成成品不是更有利吗?如果你这样一砸,那边就有理由说这东西不卖了,到时候你怎么办?不过,价格是会被你砸下来,可是货却没有卖的了,形成一种有价无市的局面,到那个时候……呵呵,也蛮有意思的。”魏沈生说道最后就是揶揄了。 可是魏沈生没想到,克里尔却是从对方的话里听出了玄机,他默默的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就砸,价格我砸下来了,买不到就怪不到我了,你说是不是?” “我了个去,这样的事情你也想得出来?难道你怕他们找你麻烦吗?”魏沈生惊愕的看着克里尔,“到时候华盛顿的那群政客可是会落井下石的。” “怕什么?在华盛顿咱们又不是没人,而且,我按照他们的要求做到了,至于说后面市场发生变化不是我的事情,他们自己为什么没有预见到那个结果?到任何听证会上去说,我都不在乎,反正花的又不是我自己的钱。”克里尔说道。 魏沈生直接无语了,到这时候,他才想起克里尔是犹太人,犹太人是没啥国家观念的,有的只是自己的利益,他只能点点头,“祝你好运。” “难道你不跟着一起砸吗?到时候也许你还可以获利。”克里尔看着魏沈生。 “我就不参合了,或许可以从中获利,可是你叫我的老家人怎么看我啊?到时候家里祖坟被挖了都没一定,我们华人与你们不一样的,你要是资金不够……哦,我是多余担心,以你的资本应该足可以把那里砸的暗无天日了,嘻嘻!” “嗯,有你这个话我就放心了,你不参与也好,或者我可以把有色金属这一块放给你,让我集中财力去稀土那边砸场子,嘿嘿,反正好赖我都赚,这事我喜欢干……实际上有没有货卖不重要,多高的价格也不重要,这次行动实际上是国防采购局与那些军火商之间的暗战,军火生产太暴利了,随便一个理由就加价,一艘航母,从原来的100亿涨到现在的150亿,他们让我去砸价格,目的就是让那些要涨价的厂家缩回去,未必是真的要那么便宜,只要我证明了价格可以打下去,那些想涨价的企业怕也就不好提涨价了,这个内情我是知道的。” “老哥!你这样岂不是要得罪很多人,到时你可就危险了!”魏沈生提醒道。 “切!有啥危险?其中一些企业就是我们财团旗下的,我早就对他们说过,不要太黑,太黑了最后没订单了!他们不信,华盛顿那群人不会顺从的任我们涨价的,对我来说,这是果冻一碗一碗果冻,最后都是烂在自家的锅里。” 魏沈生不得不佩服,这些老牌资本还真不是盖的,他们的脑子的确转的快。 几人在上风头歇了半小时,李凡让米瓦拿着气体检测仪先过去看看,结果一路绿灯,于是哥几个进入到那架飞机里,也许是密封的比较好,那些尸体并不是腐烂了,而是脱水变成了木乃伊,加上机舱里长期有那种气体,所以,保存的还算完好,可里面的运送的东西让李凡看了直摇头,除了服装外还有一整箱美元。 第一卷_意外之得(2)(修改) 飞机上除了大批的军装外,就是一个镀锌的铁皮箱,李凡总算是明白这飞机为什么没有落地后爆炸燃烧了,在那个年代,驼峰航线上运输最多的就是汽油,而这架飞机装运的却是换季的军装,虽然军装也容易燃烧,可比起汽油来就差远了。加上是滑行降落的,所以,那些一捆捆的用帆布包好的军装倒是平安无事。 再看那个铁皮箱子,掂量了一下,重量起码在50公斤以上,上面还有比较原始的密码锁,李凡不费力就拧开了那个锁,打开了才发现里面都是美元,也许是环境的作用,这都过了大几十年,那些钞票还是崭新的,拿出一扎看了看,面值是20元的,这让李凡的头有些大了,他想了想后,还是决定不动这些美元。 李凡和段子高都不差钱,自然好说,可是旁边的米瓦和忙弄怎么办?人的陋习中就有“见财起意”一说,李凡已经发现米瓦和忙弄两人的手死死捏着手中的步枪,这弄不好怕就要出事啊,他想了想后拉着段子高从那个箱子边退开。 “这箱子美元我们不会动,我劝你们最好也别动。”李凡走到舱门口,淡淡的对米瓦说道,“那都是新钞,在当年的纪录里肯定有,应该是已经被注销了,一旦你们用这样的美元去流通,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灾难性的。” 米瓦使劲的咬着嘴唇,眼珠子滴流乱转,那表情告诉李凡,他在“天人交战”。 “如果你们把这个发现向美国报告,光是这几具骸骨就可以获得重大的奖励,那样就是合法的,你们不仅能够获得巨额的奖励,价值绝对不会低于这些钞票,要知道,这些钞票可能是给当年驻扎在昆明等地美军发工资的,所以,没有大钞,何去何从你们自己选择好了,如果你们想打电话,我这里有卫星电话,现在就可以打,如果你们坚持要拿走这些美元,我们不会管,可当调查人员找我们,我们也不会替你们隐瞒,我不知道这样说你们听明白了吗?”李凡几乎是苦口婆心了。 “你是说这个气钱不能用了?”米瓦毕竟年纪大一些,他听懂了李凡说的话。 “哥,怎么就能轻易相信他说的?难道他不会骗我们?”忙弄眼珠子都红了。 忙弄说的是他们民族的土话,可他没有想到段子高是懂一点的,见忙弄如此说,顿时来气了,“我们骗你们有什么意思?就那点钱我们还看不上呢。” 李凡听不懂当地土话,可段子高一开口,他也明白了那哥俩的意思,于是又说道,“你们好好想想,这架飞机失踪了,上面运载着给士兵发放的军饷,美军能不报告吗?经过最初的寻找后,确定是失踪了,那这些钞票能不上报吗?我刚才看了,都是刚刚印刷出来的新钞,是连号的,这就说明这些钞票是登记好的,一点始终,在美联储就会挂号,就会注销登记,就会通知各地银行,一旦发现,那些验钞机是会自动报警的,你们觉得这不可能吗?我不希望你们为了这点贪欲毁掉自己的一生,如果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做,美国人不奖励你们,我奖励!” 说完,李凡拉着段子高,两人背上行囊往回走,态度已经表明,那哥俩最后怎么想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如果仅仅是单纯的发现了一架坠毁的飞机,那不算个事情,可是那家飞机上有着好几十万美元就另说了,这个消息一旦散布开了,周围怕是要炸庙了,不知道有多少当地人会漫山遍野的去搜寻,看看还有没有新的发现,对于当地的穷苦人来说,他们太希望获得财富了,这与淳朴无关。 李凡他们刚刚走出百米,那边的米瓦就喊了起来,“李先生,请打电话吧,我们信得过你们,我知道你们是好人,有了这个发现,说不定寨子里能好过点,” 李凡站住了,微笑的看着米瓦,此时,米瓦和忙弄都是空手走了过来,他们背着的步枪都放在了飞机里了,这也是土族人为了表示友善的一种表现。 “既然你们要走正路,那我们今天就走不了啦,只要报告了,我们就有责任守在这里,直到对方派人前来核实,鉴于你们这里的特殊性,找你们的内比都怕是会有一些麻烦和问题,我建议咱们直接打电话给美国驻华使馆,这样也许还快捷和方便一些。你们看行不行?”李凡用商量的语气对米瓦和忙弄说道,“如果你们同意,那我就先与我们学校的人联系,让他们把这里的消息报告给美国人,看看美国人如何决定。而我也要赶回去上班了,要不然,我的饭碗就没了。” 听到后来,段子高都忍不住笑了,你小老大还担心饭碗?怕是你想辞职学校都不答应呢,别人不知道,段子高心里可是门儿清,现在,李凡已经是教授,还带学生,可以说是学校里的骨干教师之一,如果学校把李凡这样的人开了,像这样的人才,哪个学校不抢?为了请假没有按期归校就开除人?除非你是师渣。 “我们听你的,这里距离内比都很远,那里的人比我们还贪婪,你说的对,一定要快捷,要让那些死去的人魂归故里,拜托了!”米瓦说着给李凡一揖。 这里是流行佛教的,绝大多数人都信奉佛教,刚才米瓦两兄弟在那里虽然犹豫了一阵,但毕竟还是心地善良的坯子,他们觉得李先生说的有道理,万一李先生说对了,给寨子里带来了祸害,那他们就要堕入地狱了,这在他们的信仰里是无法接受的,最关键的是,李凡说了“美国人不奖励你,我奖励!”这个话太震撼了,他们不知道能有多少奖励,可就从李凡和段子高的做派上看,少不了。 既然统一了认识,李凡就要干点考古专家的事情了,他拿着专用相机,再次回到飞机上,将那几具遗骸全部拍照,还特别拍摄了这些人穿的军服,他知道,那些衣服都不能碰,一碰就会瞬间粉碎,只能远远的,用大镜头慢慢的拍摄,有照片,有视频,然后,找到飞机号码,找到一些可以去查阅的线索。 米瓦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大个子可着劲的在那边折腾,却不碰里面的任何东西,就连拍摄驾驶舱里的照片时,都是爬到旁边的树上去弄的,有时还得用脚勾住树杈,自己的身子悬空去拍摄。后来实在不行……那就不拍了。李凡不是有无人机吗?他干嘛不用无人机去拍摄呢?这就是李凡留了心眼了,如果他用无人机拍摄的东西给美国人看,美国人会怎么想?他就是要做出一些复杂又明显有人工拍摄的痕迹让美国人去研究,去想,反正,对付美国人,永远要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看着李凡那上树的身手,米瓦才知道,这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李先生可不简单,那种寸劲的拿捏简直是炉火纯青,在各个树杈上的腾挪更是动如脱兔静如处子啊。刚才如果自己的心思坏了,想对人家下手,怕是自己还没有动,人家就把自己的脖子拧断了,他亲眼看见李凡为了弄开挡着的树叶,一伸手就震断了酒杯粗的一根树枝,他自己可以把树枝拧断,可单凭掌力去打,门都没有。 “你们这个李先生是不是体育系的?”米瓦小声的用当地土语问段子高。 “他?不是,他是大学考古专家,哦,你是不是看到他身轻如燕力大如牛啊?呵呵,那是他家传的功夫,他的曾祖曾经在这里与日本鬼子周旋,他这次来啊,实际上是想走走祖先走过的路,当然,他的本事很多,我跟你说不清。” “你说他的曾祖曾经在这里战斗过?”米瓦吃惊的看着段子高,“我们寨子里的老人也说过,当年,这里曾经来过一支华人特遣队,就走了不少洋人,他们一路从这里走到了怒江那边,说起当年的故事,寨子里亲身经历过的人都不在了,可是他们走的时候留下了不少日本人的步枪,那些枪后来成为寨子里打猎和守寨子的武器,那个带队的人好像也姓李,而且也很高,听寨子里的老人传说,那人很厉害的,最后带着特遣队向东边一直打到片马,从那边下山越过怒江回去了。” “哈哈……”段子高爽朗的笑了,这个故事他当然听过,当年,他的爷爷可是在六库那边过江接应的,老爷子炫耀了一辈子,“那就是他的曾祖,我的爷爷也参加了一半,在片马,从另一边策应,可是把一个鬼子中队给团灭了!” “这,这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啊!”米瓦的眼珠子都放光了,“难怪李先生那么宽厚和大度,他为了别人的事情都原意奖励我们,是个好人!” “切!你啊!只要认了他,将来保证有好日子过,不过呢,心眼要正,为人要直,做事要方,他是不会亏待好人的,可对坏人,跟个他曾祖一样厉害!” 听了段子高这样一说,米瓦还真是有些后怕,他那个二杆子弟弟刚才还想干点出格的事情,多亏自己给制止了,要不然还真不知道结局是什么呢。 事实上刚才李凡也是做了防范的,他拉开与那哥俩的距离就是为了紧急时刻方便自己拔枪反击,别忘了,他身上也是有**枪呢,那可是他在镇子上精心挑选的一把贝雷塔手枪,在小腿的靴子里还有一把匕首,有了这些足够了。 弄完了这些,太阳已经西下了,李凡走了回来,“我们今天要在这里宿营,这里的环境还算不错,可还是要清理一下,米瓦,你们两个在这里砍出一块空地来,然后搭帐篷过夜,段哥,你去找枯树枝,咱们要生火做饭,我先与学校联系。” 做了安排,李凡才拿出了卫星电话,他先拨通了学校,直接打给了朱老,把他在这里的发现做了汇报,还利用卫星网络发了几张照片和压缩的视频过去。 朱老一听就来劲了,作为分管工作的副校长,政治敏感度肯定是高的,李凡在野人山中的发现可谓是意义重大,从学术上讲,那是对二战驼峰航线历史的一次探索和发现,从外交层面上说,这又涉及到了缅甸和美国方面,同时,又是中美联合抗战的事情,所以,他也不耽搁,立即与有关部门联络。 美国在战后,一直在寻找二战死难军人的遗骸,尤其是那些登记为失踪的人员,一旦有了着落,那是必须要尽快运回国内的。消息很快就落实了,尤其是李凡把坐标发过去后,以美国的卫星监视系统,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点,经过在地图上的测量,发现飞机残骸的地点距离距离西南部重镇直线距离只有不到100公里,这就决定了美方希望能够从这边过去,而不是从缅甸的密支那边过去,尽管美国的反华势力很厉害,可他们在实际操作上还是知道轻重的选择。 三天后,两架直升机飞到了坠毁飞机的上空,在这三天里,李凡带着几个人已经清理出了一个可以停放两架直升机的平台,还在地面上做出了显示的图标。 这三天里,上面是不停的斡旋,克钦邦的局势很复杂,虽然是在野人山里,可是这里靠近华夏的西南边境,当地居民与华夏居民本身就是一个民族,通婚、互市等等,很是亲密,美国人也知道,与其在缅甸那边折腾,还不如从华夏这边过去,大不了就给当地的军阀一点钱呗,对于花钱,美国人向来不在乎。 “我是驻缅甸的武官,我叫卡尔,请问是谁发现这架飞机残骸的?”一个身材高大的美国军人首先跳下飞机,他连手都没有伸,到了帐篷前就大声说道。 李凡把米瓦推了出去,用手指了指,“是他发现的,他不会英语。” “你是报案的李先生?”卡尔见到李凡,这才伸出手去,“我是卡尔?文森美国驻缅使馆武官,我奉命前来处理这里的遗骸事宜,我的部下也来了不少。” 说着,卡尔指着下来的一群美国士兵,要知道,美国在世界各国驻外使领馆里都派有陆战队员,而且是公开的着装横行,只有在华夏不行,在我们这里,美国军人是不得着装外出的,你在大使馆里可以随便,出门大门就不成。 看到那些士兵拿着各种收尸袋,而且那些人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士兵,他的眉毛皱了起来,伸手对示意卡尔叫他的部下停下来,然后说出了一番道理来。 “卡尔武官,你们就打算简单的把尸体收回去就算了吗?这样恐怕不行啊!” “哦!不,我们也带了摄影师,他会全程录像的,我们得把那些死在这里的人带回去,他们终于可以从失踪名单上消失了!”卡尔耸耸肩说道。 “不可以这样啊!这是一个很严肃的事情,你们的牧师呢?另外,上面可是有一整箱四十年代印制的美元,你觉得你这样弄合适吗?”李凡反问道。 第一卷_意外之得(3) 卡尔耸耸肩,指指驾驶舱方向,“等他们回到美国,会有牧师给他们一个完整的仪式的,在这里,没法弄的。至于那些美元,早就失效了,我们从联储的数据库中查到,那些钞票都是被注销的号码,根本就不能用的,谁用谁就等着坐牢!” 李凡没有想到美国人处理起这个事情竟然如此草率,他记得,曾经在西南的山区里找到过美军飞行员的遗骸,处理的很庄重啊?怎么到了这里就如此简单了?随即他明白了,地域不同,待遇也就有差距了,在华夏,那里是得到许多部门重视的,是用尊重和崇敬的心态去处理二战时期的遗骸,而在缅甸这里……好像美国与缅甸的关系最近还很僵,加上这是克钦邦,缅甸许多机构的手根本就伸不过来。而且,从卡尔的表情上看,他们压根就没打算对发现者奖励什么。 “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刚才说的意思是,这残骸里的物品你们没兴趣了?可以任由发现者自行处理,是不是这个意思啊?”李凡很郑重的向卡尔询问道。 “那些物品早就在半个多世纪前就全部报损了,现在强调起来,还有什么意义呢?你完全可以理解这是在公海上发现的古代沉船,作为原来的主人,放弃了对这些物品的追索,根据国际法,谁发现就属于谁了。”卡尔?文森郑重说道。 “那么你的这个解释算是权威的吗?或者说,你能向我写出文字授权吗?”李凡更加严肃了,“你看啊,这里的土族把发现物保护的非常完整,等待你们前来,可是,他们没有获得任何奖赏,这对他们来说是不公平的,如果你能给于他们某些授权,我相信,你的这次行动就是完满的,否则,让他们今后如何去对前来采访的记者们说呢?说你们什么也没有给,搬走遗骸就走了?” 李凡的话里可是有着重大玄机的,卡尔似乎听出来了,又似乎没听出来。 “我们走后,这里的东西他们随便处理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需要我给他们出具书面文件呢?”卡尔凝神看着李凡,“这里的土族不都是这样做事的吗?” “嗯,你的这个说法也有道理,可是,他们这次发现飞机残骸的时候有我们在场,这个性质你不觉得就发生了变化吗?当然,我们是局外人,我们可以装不知道,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尤其是在现代媒体高度发达的今天,不仅是他们需要你的确认,你自己难道就不需要对你的上司有个完整的交代吗?”李凡又说道,“我相信你的上级对你是授予了全权处理的权利的,重点是带回死亡者遗骸,其它的由着你随机应变,只要不影响你们美国的利益,你是可以临机处置的,如果你对飞机残骸没有明确的表示,或者说迷糊处理,那么将来一旦追究起来,你觉得你该如何向外界去解释呢?你的上级给你有命令的,你处理事情有头有尾,一切按照规矩办的,那么走到哪里,你都是有话说的,否则,你说不清。” 这个话被李凡说的很绕,可是卡尔还是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如果他不能给飞机残骸者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作为旁证人,不保证对这个事情的缄默,如果有什么人要说三道四的话,他们也是可以发声的,甚至会说出,自己为了发现者曾经找美国人协商,等等话语,这样的话语几乎可以让媒体无限解读。 “你是指对发现飞机残骸的土人要个交代?”卡尔眨巴着眼睛看着李凡,“是的,上面没有给我可以发放的奖金,你完全可以理解,目前还没有这个预算。同时,在我的权限内,也没有现成的科目可以支出这笔钱,但是,你说的对,他们的确应该获得奖励,否则,再有发现就不会有人通知我们了……” 李凡在旁边意味深长的点点头,“根据我在网上的查阅,二战期间在这一带可是摔掉了超过1500架飞机,牺牲和失踪的美国飞行员超过三千人……”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只要我签署一个文件,把飞机残骸里的物品作为奖励送给飞机残骸发现者……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吧?嗯,这好像是个不错的折中建议,起码我觉得不错,不管是什么,我们给予奖励了就好,好!我马上写个东西给他们,让他们可以对外证明,这些东西完全归他们所有了。至于他们能不能把这里的东西运出去……要看他们自己的本事和上帝的意思了。” 李凡笑了,他友好的递过去早就准备好的一张白纸,下面还有个板夹垫着,“可惜这里没有打字机,一切措辞都得你自己亲笔书写了,不知道你习惯不习惯。” “习惯,在缅甸这个地方,要与当地人打交道的话,经常要动笔的。”卡尔得意的努努嘴,“我,卡尔?文森,美利坚合众国驻……现根据实际情况以及对发现飞机残骸者给予奖励的原则,特做出如下决定……机上所有物资及残骸均作为奖励赠送给发现飞机残骸者米瓦和忙弄,此书,以兹证明。”落款处,卡尔写上了自己那花哨签名体,然后很郑重的将那页纸递给了李凡,“我相信你是他们的经纪人,他们也不懂得英语,你帮忙给他们翻译和解释吧!不过对你可没有奖励,最多能从我这里获得友谊,如果你原意的话,我们可以交换联络方式。” 李凡笑笑,“我无意于什么奖励,我是个学者,考古学者,到这里来是为了寻找我的祖辈曾经走过的地方,仅此而已。”说着话,李凡拿出一本英文书,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这本书就是写我的曾祖的,我是按照这本书的线索前来探寻的。虽然这本书写的不完整,可是描述在这一带的行动还是真实的。” “难怪这里的现场保护的如此之好,原来你还是个考古专家啊?”卡尔一边打趣的说着,一边接过那本精装版的书,一行烫金字《隐藏的凯撒——李久》。 “这本书……我好想是在哪里见过……哦,我想起来了,在我的外公家里!我外公是亚历山大?多恩,他曾经是东方战场上的副参谋长,这书是凯特的孙子写的,特地寄给我外公一本,我上军校的时候曾经翻阅过,没想到还真有其人啊!” 李凡有些困惑了,看着卡尔说道,“我所了解的多恩将军的亲属里,你的年纪是不是太小了?他女儿比你至少要大上半个世纪呢,你的年纪好像对不上啊?” “呵呵,没错,我是多恩将军最后一任妻子晚年收养小女孩的儿子,多恩我出生的时候,多恩将军还在世,已经很老了,如此说起来,你我还真是有缘。”卡尔伸出了大手,“不管其它的,我觉得你是个有素养的学者,很高兴认识你。” “呵呵,还真是的!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是多恩将军的外孙,太好了!如果有机会,代我向多恩将军的墓碑献上一朵花,以表达我们后辈对抵抗侵略的前辈们的敬意。”李凡也伸出了手,“既然你可以找到这书,这本我就不送你了。” 说着,李凡从卡尔手里拿回了那本书,这本书也是李凡让在欧洲的钟达之花了点心思才从旧书店里淘来的,那里可以轻易的送人?这次带上还真是想借书里的描述去找找曾祖走过的路线,虽然已经没多大的借鉴,可人嘛,总是有种信念。 “没关系的,我可以给母亲打电话,让她找出这本书来,说不定我也会借这次护送遗骸回国的机会也跟着回去休假呢,谁知道呢……”卡尔的话语里透着一股不开心的味道,李凡听出来了,他对在缅甸这里的任职是不满意的。 三个小时候,那边的收敛的事情总算是搞完了,在搬上直升机前,卡尔也许是受到李凡的影响,也许是从心里发出的一种敬意,还是在现场举行了一个简短的仪式,直升机上播放了音乐,卡尔带着其它士兵站成一排,向摆放整齐包裹好的七具遗骸敬礼,然后才将那些飞行员的遗骸搬上了直升机的货舱里。 直升机飞走了,野人山里再次恢复了平静,米瓦和忙弄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李凡,他们没有拿到任何奖励,甚至连个笑脸都没有看到。废话,人家那边是办丧事,怎么可能对谁都笑嘻嘻的?可是他们也看到了李凡与那个美国军官白话了许久,他们认为也许是李凡帮他们把事情搞定了,于是,一起来找李凡了。 “哦,这个文件证明,那架飞机残骸及其里面的所有一切都是你们的了,你们已经合法的获得飞机里的一切,包括那箱已经作废的美元。”李凡拿出了卡尔写的那张证明书,“这是用英文写的,我翻译给你们听……”天籁小说网 “你不用翻译了,我相信你说的话,我也知道你为我们争取了。”米瓦接口说道,“说起来,一飞机的东西不少,可那些东西对我们没有用啊,我们要来干嘛?作废的钞票就是废纸,卖废纸能有几个钱呢?那些衣服我看了看,也许还能穿,可是那也太多了,大概有几千套呢。拿出去卖也卖不上价的,美国人这也太小气了,把一堆破烂给了我们,这不是让我们给他们免费的清理垃圾吗?” “呵呵,没法子,美国人就是如此,我曾经说过,美国人不奖励你,我奖励你们,你们觉得该获得多大的奖励?”李凡和颜悦色的问米瓦,同时向刚刚从河边转回来的段子高招招手,“你们可以自己去商量商量,而我给你们的奖励有个条件,那就是,这一飞机的废物你们全部转手给我,这样我们也好走账,对不?” “不用商量,你给我们两人没人十万块就行了,是你们的钱哦!” “哈哈哈……那可不行!”李凡放声大笑起来,他觉得米瓦有时真可爱。 “那你给少点,但是不能低于五万块!”米瓦被李凡笑的脸都红了。 “我不是说你们要的多了,是要的太少了,既然你们这样,那我给你们一个标准吧,每人200万,我们的钱,如何?”李凡收住了小声,认真的说道。 米瓦听了后使劲的用手指头扣耳朵,而站在旁边的忙弄干脆白眼一翻,一个跟斗栽倒了,可是米瓦连理都没有理,而是继续使劲的挖耳朵,两个都挖。 “好了好了,别挖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先把你弟弟弄清醒,然后去烧火做饭,这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这架飞机啊……呵呵,能让你们发大财呢!” 米瓦终于停止了挖耳朵,他点点头,“是,老板,我今后都听你的。” 米瓦也不拍醒自己的弟弟,拉着忙弄的两只脚,就这么在草地上倒拖着到了旁边他们住的草棚子里,还去找了点什么植物,用嘴巴嚼烂,然后贴在忙弄的额头上,不一会,棚子里传来了忙弄像狼嚎一样的哭声,经久不息,米瓦也抽噎着。 “老段,等会你去跟他们商量,每人给200万,从你的公司里走账,这个文件你拿好,等会让他们写一个全权转让的协议,这样你的手续就完备了,今晚你就可以给家里打电话,调用专门的运输工具,最好是直升机,把那箱子美元搬运回去,那些军装你留下五百套让这俩小子去给乡亲们送礼,其它的你也运回去。” “小老大,这箱子美元回去怕是有麻烦吧?金融部门会来干预的。” “切!有这张文件呢怕个啥啊?那已经不是货币了,而是收藏品!懂吗?是文物,运回去你立即联络刘道源,让他去找方丹,剩下的你就等着收钱吧!” “啊?还可以这样解释?”段子高一下子蒙圈了,“我,我可是来找翡翠的!” “翡翠也找到了,这里啊,还真是个福地啊!”李凡笑嘻嘻的说道,“这几天我在周边转悠,发现了一个至少有3000立方米的沉积泥沙带,你看看这个?” 说着话,李凡从帐篷脚翻出了一个香瓜大小的石头,顺手用勘探小锤轻轻的砍掉了一块外皮,然后递给了段子高,段子高可不是外行,李凡拿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那是原石,砍掉一块皮后,他已经看到里面的鲜嫩的玉肉了。 “老天!我也要倒!”段子高仰天长叹,左手端着的原石纹丝不动,可是右手上的高光玉石窥镜已经掉在了草地上,他傻傻的站着,嘴里呢喃着,“一整块!” 是的,那个原石几乎就是一整块翡翠,品相好不说,水头简直没得说了,这边的射灯照进去,另一边的外皮上就能显现出痕迹,可见,这块石头有多通透了。 “这里本来是一个隐藏在河流里的矿脉,可是,被这架飞机坠落造成的振动使周边的一些山石坍塌下来,把河水流向改道了,也把原来河流里的原石掩盖了,所以啊,这里是可以进行中型规模的发掘的,搞好了,你们几年不愁原石了。” 第一卷_意外之得(4) 自打进入这个河谷,李凡就一直留心涓涓细流里的河砂,他发现这里的河砂纯度极高,不排除在河流的上游会有一片高品质的石英矿,如果说这里拥有高品质的石英矿,实际上就是为产生上等翡翠原石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与其它玉石不同的是,翡翠的形成是一个金属氧化物向石英矿石渐进渗透的过程,而其它类型的玉石,比如蓝田玉、和田玉等等,都是在地壳发生熔岩的时候,就已经使许多非金属氧化物共同混合而形成的。在玉石界,有硬玉和软玉之分,一般人都知道,除了翡翠外,其它的玉石基本上都归纳为软玉,产生这个差别的原因其实就是,软玉里的其它成分,颜色、润泽等等的元素往往是非金属氧化物或者是以氧化钙为主的元素,这与翡翠完全不一样,翡翠往往是在特定的条件下,一些外部的金属元素的粒子慢慢的渗入而形成的,而且渗入的金属元素里没有氧化钙这类活泼的元素,这就是在当地,要么形成大理石,要么出现翡翠的原因。李凡正是掌握了这样的认识,才顺藤摸瓜前往野人山去寻找翡翠原石的。 仅仅有石英石和周围富集的适合金属元素还不行,还需要一定的外部环境,那就是要有一定的压力和水沁,同时,还要在一定深度被地表土层压迫,最后,还要从地下被翻出来,然后进入河流冲刷和滚动,这样才能形成完美的最后混合,根据调查,全世界能够满足这样地理环境的只有缅北地区,最早被发现的就是在帕敢河谷,先后发现的新老矿藏几乎都是在帕敢附近,方圆不过几百平方公里。 由于翡翠越来越稀少,一些商家也开始胡乱解释了,到了现代,甚至把翡翠定义为“在地质作用下形成的达到玉级的石质多晶集合体,主要由硬玉或硬玉及钠质(钠铬辉石)和钠钙质辉石(绿辉石)组成,可含有角闪石、长石、铬铁矿、褐铁矿等”,实际上这与把和田玉定义为产地广阔的意思是一样的,真正懂翡翠的人是不认这个账的,按照这样的定义,翡翠的产地也发生了变化,不在局限于缅北,包括哈萨克、美国甚至连日本也有了,这也就形成了翡翠市场上,看着差不多,可是价格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啊?真正极品翡翠的价格已经过亿,可是那些鱼目混珠的货色,在地摊上不过几十块钱,许多货色不过是用玉石粉充填后进行研磨出来的高亮和高水头,说到底,还是一堆西贝货,没有收藏和佩戴价值。 翡翠之所以至今的价格高居不下,关键原因是目前还无法进行人工合成,原理不复杂,化学成分也都查清楚了,可就是弄不出来,这是与翡翠形成的原因有关,与其它的宝石不同,翡翠的形成不是个瞬变的,而是一个渐变的过程,这渐变的时间至少需要几百年,解决不了时间问题就不具备人工合成的条件。 难道说没有人动脑筋去改变这种渐变的时间吗?有,可是结果都是失败,首先,这翡翠的色彩和水头的变化是没有规律的,就像是国画里的泼墨大写意,有哪个名家你可以画出一模一样的画作出来?那种色彩斑斓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润意没法子用固定的模式去表述,如果一个翡翠的手镯通透到像有色玻璃一样,那肯定就是用玻璃做的,任何顶尖的手镯,你粗看是一色的,可当你在射灯下仔细看的时候,你一定会发现里面那似有似无的“云”,那种淡雅飘逸的感觉可不是什么人能够模仿得出来的,这就是翡翠的魔力和魅力,而且,只要主人养得好,这种魔力和魅力还会继续发展,几代人家传的物件,那可真不是盖的。 而眼下被年轻人追捧的钻石,实际上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过是被资本刻意炒作而已。钻石之所以会成为强弩之末,主要原因就是人工合成的挑战,先不说人工钻石的合成,说说在当今钻石市场上,出现了一种叫莫桑石的钻石,在外表和性能上,与钻石几乎没有多少差别,不用专业的仪器,根本就无法鉴定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而且,这些被叫做莫桑钻的钻石个头还都不小,实际上,这是美国一家公司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由美国一家公司合成的,学名叫“碳化硅”,之所以外界叫莫桑钻,书面上说是为了纪念发现这种物质的科学家亨利?莫桑,实际上不过是商家打开市场的一种噱头,而最早在自然界发现的天然碳化硅则是在亚利桑那州的一个陨石坑里发现的,由于化学分子简单,产生的条件也很明确,就是陨石坠落时产生的高温高压形成的碳分子晶格在硅母体中的重新排列,这一点倒是与钻石差不多,钻石就是碳的立方结晶构成的一种晶体。 为什么说莫桑钻可以威胁到首饰市场呢?无他,产量太大了,碳化硅本身还具有其它许多工业价值,因此其工业产量是很吓人的,单单是在国内,每年产量就高达220万吨,虽然这些工业用碳化硅不能直接用于首饰原料,可是,将这些作为基础料进行深加工很难吗?这也就是为什么当下许多首饰店里挂的一克拉莫桑钻那么便宜,实际上,哪怕是几千元一克拉,商家赚的已经是无法描述了。 曾经,人造锆石就把整个饰品市场给搅得昏天黑地,现如今,莫桑钻又来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人工合成的大颗粒钻石也会出现,毕竟化学分子式简单,形成的机理也不复杂,人工合成完全不是问题。而大颗粒人造钻石之所以迟迟没有出现,关键还是市场对这东西的需求,小颗粒的合成早就遍地开花了,许多工具上的金刚砂等等都是人造钻石小颗粒,而大颗粒的钻石在工业上的用途目前还真是不多,而合成的费用并不便宜,这也就限制了大颗粒人造钻石的出现了。 李凡在读书期间就在学系里搞了个鉴定中心,他对这些猫腻能不清楚吗?所以,当段子高急赤白咧的找他,让他帮忙去缅北找原石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有了一个小九九。克钦邦西边的帕敢附近根本就不能去,那里已经是各方势力划分好的地盘,去了还不定要出啥幺蛾子呢,所以,李凡选择的是克钦邦东边,靠近国境线这一带的野人山,这里山高林密,到现在也是处于原始的状态,只要找到一个富集带,剩下的事情就好说了,他相信段子高是有办法去解决实际问题的。 在帕敢那边,原来找毛石也是顺着河流去找,可是不知道啥时候,一些半吊子科学家认为可以到源头去找岩矿,可以说,这也是从当年发掘和田玉岩矿那边引申过来的。和田玉很早就已经资源枯竭了,于是就有人顺着发现仔玉的河流上朔,最后找到在昆仑山里的岩矿,从而进行现代开发,市场上曾经称其为昆仑玉,后来又叫这是和田岩玉,以区别河流水的仔玉,等到后来,干脆就把透闪石作为标准,凡是达到一定成色的透闪石,就都叫和田玉了,结果就是和田玉市场彻底的平民化了,也没有谁去追捧了,反倒是原来稀缺的和田古玉成为顶级高端。 现代寻找翡翠也走了工业化的路数,结果就是,源头的岩矿很容易就找到了,可都是一些石英矿,白花花的一大片,偶尔有那么一点点颜色,有的是灰灰的,谈不上啥水头和色相了,这就是为什么大批低端翡翠手镯充斥市场的原因。对于开发者来说,说到底还是赚钱的,在矿山上,他们购买岩矿是按照吨来计算的,一吨那种岩矿可以制作多少手镯?就算是白菜价,最后的收入肯定是几十倍岩矿的收购价,可要是去讲什么档次和水头?你就听那些小贩们咋忽悠你吧。 李凡在发现了山谷里有上好的石英岩矿后,当然就会慢慢的寻找滚落的石头,而他在无意间发现的那个原石,证明了他的推断是成立的。那这里的石头会跌落在什么地方呢?而且,这个河谷相比较来说,坡度缓和,而造成这种平缓的地势的原因是什么呢?李凡在电脑上这两天可是没少去查资料,很快,他就明白了,地势缓平的根本原因还是河流长期冲积而形成的,也就是说,这里的地势沉积的年代久远。他进一步用自己带来的一些仪器分析当地的金属元素的分布,发现,这个河谷里还真有不少的金属元素,其中主要是金属铬、铜、铝、锰、镍等着色元素,而那种既让人欢喜又叫人讨厌的铁元素在当地的含量却远远低于其它地方的平局值,这让李凡的兴趣进一步的增大了,他觉得这次可能不会白来了。 为什么说铁元素是既叫人喜欢又叫人讨厌呢?铁元素非常活泼,还是一个多价的元素,有时,它会呈现非常鲜艳的红色,血液就是因为铁而成为红色,可是,大多数时候,铁混合在玉石里弄的颜色污眉罩眼的,有些本来很好的一块料子,就是因为有一块氧化铁存在,颜色还特别的难看,这料子最后只能做耳坠之类的小件了,就是在其它玉石里,一旦出现了氧化铁,那玉石矿的价值就要打折扣。 李凡凭着手头的这些信息,在这几天里围着周围转悠,最后,他推断,这里的一些冲积层可能是由于飞机坠落而形成的,飞机是大坡度准备迫降,最后在森林里刮掉了翅膀,然后机身与地表的树木来了个硬接触,整个距离足足有一公里,如果不是地面上有大量的树木,飞机肯定是直接摔炸了,可是,这里的树木很密,而且地面上的腐殖质也不少,可是,如此剧烈的振动,不可能对周围的地形没有影响,于是,一次小小的泥石流发生了。而李凡找到的就泥石流形成的一块淤积地方,他用自己携带的简单工具,仅仅下挖了不到半米就找到了那块原石。 发现了原石,他当然会仔细的测量这块地方的范围了,又向上游找了找,才发现,这条小河是由于飞机坠落后形成了泥石流堰塞,形成了新的河道,也就是说,只要找到原来的河道入口和回旋的出口,这块地方就可以基本上断定了。 那找到泥石流的原位,是不是就可以找到更大的矿藏呢?李凡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他自己还费劲巴力的找到了塌陷的山坡,可到了实地一看,才发现自己的那种想法又多幼稚,塌陷的山坡上露出来的竟然是一片青石和花岗岩,根本没有可能形成翡翠原矿的。那为什么这里会有塌落下来的翡翠原石呢????.23sk. 李凡经过实地考察,总算是弄明白了形成的前因后果,说起来,道理也很简单。这里属于横断山脉,是由于印度板块与喜马拉雅版块拥挤而形成的,虽然被地质学家圈定是“最年轻的山脉”,可那也有2千多万年了,也就是说,这个山谷里的河流至少千万年的流淌历史,在千万年里,这片淤积的原石富集群到底是啥时候被冲下来的?经历了什么样的风雪霜雨谁也不知道,但肯定的是,遇到了大块的青石花岗岩阻挡,就栖息在那里,可是年过一年,河流不断流淌,在其下面又掏空了,正好碰到外力的影响,这些本来寄居的地方再次被破坏,于是,他们又顺着山坡向下滚动和淤积了,这就是许多河流看着挺好的,偏偏要东一拐西一转的,因为在河道下面,不是有地下山,就是有从远古冲下来的堆积。 至于这片淤积的原石到底是从哪里滚落下来的,李凡独自向上找了20公里都没有发现,周围不要说有痕迹了,连石英矿都没有,显然,这些原石不是在这附近产生的,要想找到根上,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李凡最后放弃了。 段子高从李凡那里像听天书一样的得到了解释,兴奋的直搓手。 “你先不要高兴,这里的石头如何弄回去不是个简单的事情,你一定要实现策划好,不要怕花钱,重要的一点是要保密。”李凡喝着水慢慢的说道,“米瓦和忙弄两兄弟都还可以,在这里搞开发怕是需要至少二三年,所以,你先扶持他们,将这里的山地买下来,理由就是用那架飞机去搞特色旅游,反正那破玩意的产权美国人已经给你们了,剩下的事情你就看着办吧。必要的时候,可以与相关机构接洽一下,他们不是要你解决问题吗?你现在算是有了交代了吧!” 段子高是一个劲的点头,光是那块原石,他就知道今年公司的利润有保证了。 米瓦总算是把弟弟忙弄给弄醒了,两人来见李凡,进了帐篷就跪下了,“大慈大悲的恩人,我们今后一定听你的,你叫我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呵呵,不是我,是段老板,今后你们跟他混吧,他不会亏待你们的。”李凡指着段子高说道,“接下来,要想法子把这里的东西运出去,我看先搞空运。” 第一卷_意外之得(5) 李凡出的这个点子可以说是“合情合理”的,这条河谷,虽然直线距离最近的集镇不算远,可是,要想步行上来就不容易了,弯弯曲曲的山路至少有20多公里,如果要在这个山区里修建一条简易公路……谈何容易啊,一是施工队伍本身进入就很难,另外就是各种施工设备和材料很难进入,就地取材也做不到,所以,李凡简易他们先玩“空运”。当然,他说的空运可不是那种带翅膀的飞机,完全可以从集镇到这里搞直升飞机飞行,现如今的商用直升机能力也是不小的。 李凡出这个点子也是想着把那些旧军装先运出去,至于那箱子钞票,那肯定是第一时间带走,李凡是绝对不可能把那种东西放在这里的。更重要的是,在没有对那个淤积的矿藏进行正规手续下的发掘前,怎么可能把动静搞的太大呢?这就是李凡预先留的心眼,他不知道段子高能在这里有多大的影响力,能够把当地人搞不搞得定,反正路他是淌出来了,后面就要看段子高的运气和手段了,当然,后来李凡带着段子高悄悄的又去了一次,还是那个地方,继续向下挖了一会,又有两块石头出现,成色也非常不错,光是这三块石头,段子高今年就算是一分钱不赚,那也都回来了,如此好成色的原石,最后成品的卖价,连段子高现在都不敢轻易的去估计,太稀缺了,整个翡翠市场至少已经有近五十年没有出现过如此成色的东西了,他都害怕一旦拿出去,会不会被同业的好朋友把手机打爆。 李凡让段子高用卫星电话直接呼叫他的那些手下,于是,不到一天,他公司里就在附近机场租赁到了一架商务直升机,第一时间把李凡接出去了,而段子高则是留下来,与米瓦一起策划后面的事情,这些,李凡就不操心了。 后面发生的事情还真是让段子高完全没有想到,米瓦一门心思想着在当地搞“特色旅游”,拿了段子高转给他们的钱后就开始自费修一条羊肠小道进去,那个淤积的矿脉李凡和段子高当然不会告诉他了,所以,米瓦也不知道。 可是,当米瓦把路修的差不多的时候,克钦邦来人,说这里是“公共地域”,如果米瓦要搞旅游,要么付出高昂的租金,要么你掏钱吧这片山林买下来,否则,这里是不可以搞旅游的。来人气势汹汹的,还拿着内比都的“文件”,也就是说,从密支那那边过来的人,就是要敲竹杠,他们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说是米瓦和忙弄从美国人那里拿到了很多钱,于是,就有人找上门来了。23sk. 如果仅仅是为了来要钱,米瓦根本不会理睬,你要来硬的,他们寨子里的年轻人都会拿起武器跟密支那来的人对着干,还真就是那种“不服就干”的架势。 可是现在他没法对着干啊,他是想搞特色旅游的,路都修的差不多了,钱也花的差不多了,如果跟密支那来人对着干,那等于是项目告吹,花出去的钱也白搭了。其实,人家就是算准了这一切才掐着点儿来的,就是让你欲罢不能,逼着米瓦去找更多的投资人前来“买单”,他们直截了当的对米瓦进行了点拨。 “我们知道你与东边的邻居关系不错,那飞机的里的衣服大多数是叫别人拿去了,那些衣服其实很值钱的,是你自己不懂,去找那个华人老板过来投资吧,只要他们肯投资,那你这里的事情不就解决了吗?”密支那来的官员笑嘻嘻说道。 “可是,人家为什么要来这里投资啊?人家的投资是买什么?”米瓦困惑的问道,“他们不是这里人,会花钱在这里承租吗?或者你们敢把这山林卖给他?” “卖给他是不可能的,可是我们能够卖给你啊!就看你如何去办这个事情了,我们那边好说,也不多要,一百万美元就够了,你只要办成了这个事情,喏,这片山林就归你了,至于你如何与对方分利益,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胖乎乎的官员用手比划着飞机残骸周围,“你还可以在这里修建旅馆啊,餐馆啊,反正来旅游的人总是要吃要住嘛!地是你的了,那最后怎么搞我们是不管的。” 米瓦被官员给忽悠迷糊了,他觉得这是让他把项目搞的更大,可是……段老板能愿意在这里投资吗?要是不肯来,我这可怎么办啊?好不容易搞了点钱,现在就这样打水漂了?米瓦是越想越不甘心,可又没啥好办法,只能答应去试试。 等到米瓦越过边境过来找到段子高,说出这些事情后,段子高笑了。 李凡临走的时候就预见到了可能发生的事情,他让段子高不要着急去投资,上赶着不是买卖,得抻一抻对方。李凡最担心的就是克钦邦与缅甸上层之间的扯皮,最后不管你花多少钱,最后都无法落实,想要落实最后的目标,完全走官方路线是根本行不通的,一旦那边知道了有大量的原石矿脉,嘿嘿,你就瞧着有多少道上的人前来打劫吧,想要保住最后的果实,你还得准备一支武装到牙齿的保安队,那样搞,还真是风险大,麻烦多,这是李凡非常不愿意看到的。 闷声不做为,就看米瓦会不会去搞了,如果米瓦也没有动作,李凡就打算暂时放弃那里的开发,反正地方自己知道,不过是要等待时机而已,范不着为了那么点身外之物去拼死拼活的,这是李凡走的时候对段子高叮嘱的。 李凡分析道,如果米瓦有动作,那么缅甸上层和密支那那边都有可能会在米瓦行动到“半渡”的时候出手,让米瓦转过身来再找这边“投资”,这样,后面的步骤就是顺理成章的了,不管对方如何玩花样,只要有了官方文件,那就可以慢慢的进入到最后的开发阶段,等到那个时候,再去组织和建立强悍的保安队伍也都是合法和顺理成章的,同时,也才可以向米瓦透底,让米瓦成为当地的一个暴发户,成为寨子里的头人,带领寨子富裕,帮助米瓦建立自己的武装,至于最后要发展成啥样?相信有强大的靠山,段子高能够把握和处理好后面的事情。 所以,米瓦过来求助的时候,这几乎就是李凡交代的模板样式嘛,能叫段子高不笑吗?可是笑归笑,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段子高也不是白给的。 “米瓦,这是对方在敲你的竹杠啊,就是我这边支持你了,你把前期的事情刚搞完,后面的麻烦又会接着来,你想过这些没有啊?”段子高表情严肃的继续说道,“你搞旅游项目,看起来是不错,可是你测算过会有多少游客前来?在你们那里,历史上发现的坠机遗迹还少吗?为什么都没有发展起来?没有游客,你搞那个项目不是亏本吗?这是其一,其二,你开办了旅游公司,从大城市热点地方拉游客过来,你要不要给那些旅游公司回扣?要不要向密支那交税?” 米瓦哪里懂得这些啊?当时也就是头脑一热,听了李凡的话,没去多想就干了,搞了半天,自己这不是白干了吗?那虽然是一条便道,可也是花了自己不少钱啊!眼见继续下去似乎也是前景不妙,个中的弯弯绕绕对他来说太过复杂了。 “那我不干了,花的钱就算被风吹走了,算我倒霉!当初就不该轻信李先生的话,要不是他那样说,我也不会去修路,要是他在,我一定问问他!” “你问人家什么啊?人家建议你搞空运,我们最后也是坐飞机出来的,那台越野车我都送给你了,你这还怪起李先生了?讲点道理行不行?”段子高厉声说道,“不是李先生,你能从美国人那里拿到什么?给你的那些服装,你们寨子里的人爱穿吗?是不是穿上太热不透气?还说你给的不够?你修路的事情保不齐就是你们寨子里的人给举报的,你啊!想事情太简单了,这个事情你要是想解套,想扳回一局,你就得听我的,我可以负责任告诉你,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你,还有你那不省心的弟弟,不要总是以为自己聪明,以为自己可以如何如何的,你要是在修路前问一下我,我能让你去修路吗?能让你傻乎乎的去乱花钱吗?” 被段子高这通数落,米瓦的脑袋都抬不起来了,的确,他是有小心眼,想着自己搞,李凡说的“空运”他还以为就是运货,没有想到人家早就预见到后面的情况,如果是空运,能来的就坐飞机去看看,不能来的就放在那里不用管,也无须自己花钱,可自己偏偏要去修路,这一修路,钱没了,事情还麻烦。 至于说那个忙弄,拿了钱后去了另一个地方的赌场,一开始是顺风顺水的赢了又赢,可是到了最后,慢慢的把赢的钱输掉,最后把本钱输掉,然后,还欠了一屁股债,最后是哥哥米瓦拿出老本把弟弟赎回来的,要是说修路,没花那么多。 两兄弟本来是很富有了,可是这一圈转下来,呵呵,真是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段老板,我错了,我今后一定听你的,你叫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密支那来的其实就是要一笔钱,这笔钱只要给得有名头,可以给,那个地方直径三公里范围内你全都买下来,这样,根据你们的法律,他们就再也无权干涉你了,钱我可以出,但你必须要跟我签署一个租赁协议,知道是啥意思吗?” 米瓦摇摇头,他根本不懂得这里的窍门,只能老实的承认不明白。 “那块地不可能卖给我,我不是你们那里的人,可是能卖给你,而我又不可能花钱给你买山地吧?于是,你租赁给我20年,在这20年里,那片土地如何用,发现什么,都是我的,而你,可以在我的公司里担任保安主任,每年可以拿到一份丰厚的薪水,而你组建的保安队也由我来出资,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你们……是不是在那里发现了什么?”米瓦瞪着狐疑的眼神问道。 “我发现你个大头鬼!”段子高没好气的说道,“老子也是在赌啊!至少,那里的木材还可以弥补一点吧?本来我们是去找石头的,结果,被那个破飞机给搅乱了,搅合就搅合了呗,可偏偏又碰上你们这俩冤大头!我给你们的钱够多了吧?好好的过一辈子够不够?可你们都不安生,搞东搞西的!到了现在,你又找上门了,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你的?你那点小心思要是不改,早晚害死你!” 别说,那钱在国内肯定不够过一辈子的,可是在米瓦的山寨里,绝对是绰绰有余,甚至还能过的很舒坦,很惬意。可是这一折腾,啥都没有了。 “是是是,我明白了,你是想把地圈大一点,然后再慢慢找,就像是在密支那赌石,堵对了,您发财,赌输了,你也可以砍点树回去捞点本钱,这样好!”米瓦终于明白了段子高是在帮自己,同时也是另一种赌石,“我这就回去问他们,要么把那方圆3公里的山林都卖给我,要么我就啥也不干了!我反正是没钱了,他们再怎么敲打也没有用,这点我还是明白的,至于将来建立保安队,那个简单,就是寨子里的青壮未必都肯来啊,到时候我怕组织不了那么多人……” “我就没打算叫你们寨子里的人来,你当队长是为了协调当地关系,真正找人要去掸邦那边去找,那边的雇佣兵很多的,到时候你负责组织就行了。”段子高大刺刺的说着,“这些事情你先不要去想,我保证亏待不了你,关键是你要去把那块地办下来,办下来了,啥都好说,办不下来,说啥子都是废话。” 得了这个准信,米瓦回去就把胸脯挺得高高的,他要买地,要在那里大搞旅游项目,既然要搞旅游项目,自然要修路,盖房子,要进行各种宣传等等,地不是自己的,当然就没法干了,向密支那租地?嘿嘿,不租,不花那个冤枉钱! 米瓦对密支那官员说的很清楚,“买下地,就是干什么都失败了,好歹还落下一块山地,在那里,有树木,有植物,最不济不是还可以种植一些药材吗?如果是租地,一旦输了就血本无归了,所以,你们不要给我下套了,我不上当。” 密支那来的官员也知道,这米瓦肯定是得到了东边华人的指点了,而且,还同意将来的收益与对方分,甚至推测出了游客的来源怕也是从东边来,既然如此,那就卖地好了,直径三公里?是不是太小儿科了?你够不够蛋再多要点? “行啊!你回去请示,看看能给我多少?要多少钱?”米瓦一幅有钱人样子。 事情到了这一步,接下来的事情反而简单了,内比都发来指令,“只要能出五百万美元,出售山地的直径可以扩大到五公里。”好嘛!这就是20平方公里啊! 第一卷_意外之得(6) 事情到了这一步,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专业律师们出马了,把各种手续办了个瓷实,既然是买地,不可能按照中心园画个圈子就完事,那不现实,通过计算,顺着飞机坠落的地点,河谷两边23平方公里的山地全部“卖”给了米瓦,正式的证书和地契是从内比都那边办的,是经过法律公证的,这个实锤算是落下了。 这边米瓦轰轰烈烈的买地,那边的媒体热闹啰,偏偏这个时候,那个卡尔还出面证明了这个事情,并且“盛赞”米瓦的“宅心仁厚”,有一颗上帝给的善良之心,同时,也表明,他的这次行动,是历次寻找二战遗骸事件里成本最低,效果最好,资料最完整的一次,云云。反正吹呗,卡尔没有要另外的资金,就把事情办的圆满了,你还想怎么样呢?五角大楼就是想低调处理都不可能。 不是有那么些作废的美元和美国二战军服吗?难道就不会出现在拍卖市场上?就不会给卡尔造成冲击吗?如果换成一般人,拉回去后就去拍卖,那可不是一点小钱,可以说,段子高投资的钱还不及那些物品拍卖的零头。可真要是那么干了,嘿嘿,就美国人那德性,非找后账不可,肯定又整出若干幺蛾子出来,甚至会否定卡尔所书的文件是非法的,到时候,别说去卖钱了,不被美国司法部给弄进去就算是运气,这就是美国人的流氓性格。对此,李凡是早有预估,所以,不管是军装也好,美元也罢,整回去后,资料给了刘道源,可货却是被李凡送到石大庆那里全部封存起来,用李凡的话说,三年之内不许动,也不对外泄露。 那李凡干嘛还把资料给刘道源呢?道理很简单啊,让刘道源去市场上造势呗。米瓦寨子里,绝大部分人都不会去穿那种二战时期的军服,虽然品质非常好,可是,毕竟当地人与美国人的身量相差太大,给的都是小号的也不行,穿上去没法看,尺码相差距离太远了,好比是一个五岁的娃娃穿上大人的衣服…… 李凡让段子高给米瓦五百套,名义上是让米瓦去堵村民的嘴巴,可实际上呢?实际上却是故意弄出来的诱饵,当地人穿不了,自然就会有走出去的渠道,那些衣服上可是都有明确的识别记号的,没过多久,一套军服就出现在曼谷的拍卖会上,最后以五万泰铢被驻扎在曼谷基地的一名美国军官买走,紧跟着,这名美国军官拿回到了美国,把那件军服挂在网上,结果,短短的三天时间,竞拍价格就飙升到了五千美元,最后以八千多美元被一个匿名人士在网上买走。 事后,就连许多专家都认为,八千美元卖便宜了。二战期间的美国军服现存的本身就已经不多了,而全新的,有明确标记的就更少,于是,对这批军服的这种追逐已经开始,可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这批军服的来源是哪里,毕竟,发现飞机残骸的时候,并没有对外宣布飞机上有什么,那些西方媒体对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多少兴趣,正如某个名人说的,在美国,狗咬人不是新闻,只有人咬狗才算是新闻,二战牺牲的人与现代人有啥关系?七个人中,竟然有三个已经完全找不到后裔了,剩下的四个人,其后裔也都老态龙钟,还与这从没见面的祖宗没印象,美国官方也就是把这些人接回去,埋葬在阿灵顿国家公墓就算是给予相当高的待遇了,至于其它的就没有了,难道还想要给那些人的后裔补贴不成? 难道说那些具体办事机构的人不去查吗?查,当然要去查,比如那些死亡人员的名字,职务和军衔,坠落的飞机机号等等,可能查的也就是这些,电脑一点,等一会,历史资料就会显示出来,然后就是一系列的按部就班,些报告,发公文。你想让他们去查那架飞机上装的啥?别说,真还不一定好查。首先,飞机运输在当时是秘密的,尤其是运送现金的事情肯定是绝密的,在那个年代,搞不好连机长都不一定知道自己运的是什么,甚至还就以为是那些换季的军装呢。其次,想要查得那么细,一般的授权肯定是不行,如果想要查阅更多的信息,那必须到相关部门去授权,否则,系统不认你啊,你一个小萝卜头子,凭啥查那些? 不是说美国有个习惯,许多历史上的资料会在过后几十年解密,是,是有这个惯例,可是,再解密,能随便去查阅二战中的所有机密档案吗?就是允许,你自己去翻吧,那种解密可是不包括把所有的文件资料全部扫进系统里,如果是那样,哪怕是当今世界上最强大的超算机也是受不了的,所以,大多数原始资料还得你到那些旧纸堆里去翻找,找到是你的运气,找不到,那也是运气。 正因为这些看上去简单,实际上并不简单的原因,使那批军服的来源变的神秘莫测,甚至还出现诸多版本的传说。当然,这样的传说越多,那边刘道源就是越发高兴,如果不是小老大定死了,三年之内不许动,他早就去玩的热火朝天了。 李凡要封禁三年,固然有商业上的考虑,同时,也是保护卡尔,不要说两家在历史上的渊源,就是当下,卡尔只要完蛋,拿到手的所有东西就全都一文不值了,这个账李凡是算的下来的,这就是典型的“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的道理。 果然,由于卡尔处理这次的事件“非常果断明了”,并且还剩下了大笔的经费,可以说,很是让上面满意,这就使卡尔很快就升迁了,从驻缅甸武官摇身一变去了欧洲,成为北约某个司令部的参谋,军衔也从中校晋升为上校了,不能不说,这个卡尔自打认识里李家人,就开始走狗屎运了,他不仅回去找到了那本书看了,同时,还去欧洲联络当年曾经参与的人,可惜,大多数都断代了。 卡尔了解了一些情况后,搜集了一些资料,然后又补充了一些自己的观点和感觉,竟然也写了一本书,叫《逝去的友谊》,以后人的眼光去寻找先辈之间的友谊,不过这家伙很狡猾,他是军人不好直接写,可是他却用自己妈妈的名义发表了,偏偏他那个已经年纪不小的妈妈原来还就是一个不太出名的写手,卡尔的原稿也是经过她润色的,出版后居然大火,还要被改编成电影,母子俩居然不大不小的发了一笔,这让卡尔认为,李家就是多恩家族的福星和幸运神。 卡尔那边如何弄,李凡不关心,只要卡尔不出事,三年后刘道源那边就可以慢慢的出手了,到时候,一波一波的玩呗,反正也不怕查。他现在操心的是段子高这边。得到段子高最后买地落锤之后,李凡又给段子高设计了一整套欺骗战术,对外,米瓦和段子高都以修建旅游项目为理由,修路,修机场(当然是直升机场了),然后在当地修房舍,修楼宇,修栅栏,哪怕是花钱,也要把圈定好的地域用栅栏围起来,设立各处的监控网络,修周围的各种人文景点,最后,还要修一条高等级的盘山公路,这样一来,何止是一千万美元啊?总之,弄得轰轰烈烈。 米瓦在官面上成立了旅游公司,根据与密支那那边签约的条款,享受免二减三待遇,当然,段子高也不抠抠索索的,除了了应付了内比都那边外,还给密支那这边的关键部门和关键人也捐献了若干,光是打发这些乱七八糟的,前前后后就是一千万美元砸下去了,看得米瓦是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段老板如此大手笔。 段子高这边干的轰轰烈烈,而魏沈生那边玩的也是不善。在魏沈生的帮衬下,华盛顿希望的稀土价格被“彻底”的打压下去了,可是,市场上却是没有卖单了,神州这边干脆直接声明,鉴于国际价格低迷,相关机构将加大稀土合约的审核,同时,对国内若干中小企业进行整合。虽然在字面上没有一个字说“我不卖了”,甚至还在强调对国际市场负责,强调要严格管控品质,等等。可实际上,那就是断货了,整个市场上完全没有了交易,没有交易就会有买家抬价,可是抬价也没有用,市场上没有货供应,没有交易的抬价等于是空盘,是无效盘,谁会理呢? 那位说了,你说的这不对吧?市场经济哪里可以是如此控制的?别急,慢慢道来。说,这稀土的交易比较特殊,与其它大宗商品完全不同。首先,产地单一,全世界也没有几个地方能出,据说,在美国和非洲都有发现,可却是无法形成生产规模,真要开发挖掘,那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甚至你挖出了几十万吨混合土,却发现里面的东西整不出来,最后白干了。这就形成了神州单打一的特殊局面。 不仅是产地单打一,用户也是非常集中和特殊,往往都是西方发达国家官方采购,甚至就是一些国际知名大企业的直接采购,这样的一个特殊性就使在这个行当里几乎没有中间商,没有那些趁虚捞一把或者赌一把的人,所以,克里尔一上来狠砸也不怕,就是一些大企业在下面接盘也是虚盘,压根就没有实际意义。在克里尔来说,对外也不是完全的虚盘,毕竟他所控制下的一些有色金属矿区里,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两种稀土元素,至于说是不是紧俏,关他屁事。 维多利亚是个不懂得实际市场的官僚,在她看来,只要资本够狠,砸下这个品种的价格不是问题,问题是,不光是她这样想,许多美国的官僚也是这样想,这个问题就大了,于是,就下令克里尔玩了一把骚操作,克里尔很快就在期货市场上自说自唱,自娱自乐的玩一些套路,最后圆满的完成任务,在期货市场上还不多不少的赚了一笔,无他,许多单子按照华盛顿那边的指令,是免税的。 克里尔一门心思的玩稀土,这边rf的尼古拉也把原油价格给砸了下来,严格说是原油价格已经到了峰顶,再往上已经没有可能了,就是尼古拉不出手,油价也要往下掉,说白了,还是“月盈则亏”的道理,任何事物在发展过程中都是如此,看不明白这个道理,那就是任何市场上都要被屠宰的羔羊,没商量的。 原油价格下跌,腾出来的资本再次进入钢铁、有色金属等行业,甚至连一般的建材市场也发生了异动,就好像各种大宗商品轮番在芝加哥市场上演各自的精彩,也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华商华企开始慢慢的有了一席之地,开始在许多领域里有了发言权,开始逐步的向更广阔的的市场和地域发展,这是一个渐变。 转眼,放暑假了,李凡两口子回到k城。凯琳娜的那幅画最后还是被老太太给拦截下来,弄得刘道源只能去琢磨搞水印版了,不过,老是玩这个,弄得刘道源意兴阑珊,还是李凡又另出了一个点子,水印版只有三幅,然后当着媒体的面,印制完毕后就全部毁掉,与以往的水印版不同,这次的水印版仅仅是单纯的人物像,没有题跋和落款,等到了上拍的时候,人们才发现,每一幅水印版的题跋都不同了,落款也是作者亲笔所书,这就极大的抬高了水印版的价值了。 只有三幅水印版,平涛文化公司对外宣布收藏其1号水印版,剩下的只有2号和3号两幅画可以进入拍卖市场,而芈凡的神秘性更是刺激的市场上极度追捧,已经到了一画难求的地步,卖出去的价格自然也就是天价了。 这刘道源也缺德,他将2号拿出来交给老方在巴黎春拍的是时候上拍,而3号,则是直接存入法兰克福的德意志银行总行里的保险库,并且公开声言,那幅画在几年内不可能送拍,对此,就连老方也是很无奈,他知道,这又是刘道源玩的饥饿销售,不过刘道源说的也是有道理,芈凡的作品非常稀少,不是精品人家不拿出来,如果现在就都卖了,你能算到芈凡能在啥时候会出新画?要是连续若干年没有,你那拍卖公司靠啥撑门面?对此,方丹也只能是点头称是。 说起来,玛索这两年也是鲜有画作问世了,一来是年纪大了,精神头不济。二是创作这个事情很难说的,灵感不到,事情就难办,甚至是一脑子浆糊。与其没有灵感,还不如暂时封笔,这也是李凡给丈母娘的建议。实际上,玛索的绘画风格已经是独树一帜了,是少有善于画风景的油画画家,西洋油画起源于肖像画,直到今天,许多重要的名画还是肖像画,比如,被追捧得梵高作品,你看上去是向日葵,是自画像,是林荫道,是茅草屋,可当你仔细去看的时候,还都是静止不动的肖像而已。而玛索则是吸纳了东方技法,她的画作是动态的风景。 “小老大,霍夫曼找我要稀土,你看这事咋弄?”刘道源打来电话。 第一百二十九章 谁管谁啊?(1)(修改) “什么?谁找你要稀土?”李凡以为自己听错了,又仔细看看来电显示,没错啊,是哪个“文化人”刘道源的电话号码啊,怎么他也搅合进去了?“老刘,你没发烧吧?你不发烧跟我这儿说什么胡话呢?霍夫曼要稀土怎么找到你了?先不说你从来就不经营稀土,更别说你懂这个了,那霍夫曼啥时候成了玩稀土的专家了?我记得他好像是啥子金融家银行家来的,怎么也要进入企业搞技术了?” “不是,是这么回事。”刘道源开始向小老大汇报情况了。 原来啊,这芝加哥那边的期货市场一波动,一些欧洲发达国家,尤其是以高端工业领先的德国就受不了啦,道理说起来也很简单,毕竟,德国在领土上算是中等偏下的国家,在资源上更是贫瘠的“一穷二白”,当芝加哥那边的价格波动的时候,受到影响肯定不小,可这么多年来,由于德国是处于产业链的中高端,不管上下游的价格有多大的变化,无法也跟随着一起水涨船高,水落托底而已。可是当市场上断货了,这就没法子了,要是大宗的必须品断了,还可以满世界的呼吁,甚至跟人急,可这稀土就很特殊了,特殊到了让德国人不得不另寻出路。 谁都知道,这稀土的主要产地是在东边的神州,也都明白,以前控制国际市场价格的是美国资本,现在好了,价格美国人是控制住了,可是东西却是没了供应,这稀土消耗不大,可是没有却是不行,被业界成为是现代金属材料工业的维生素,德国制造那么多高精尖的仪器设备,高端的工业母机等等,哪个环节能离得开稀土呢?似乎没有,也无法替代,这就让德国工业业界开始紧张了。 德国是个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各个行当都是用资本环环相扣链接起来,尤其是德国的工业比重是很大的,一旦工业出了问题,作为资本运作里的金融日子肯定不好过,甚至还有可能出现重大的危机。在欧洲历史上几次经济危机中,都有因工业企业的倒闭,最后形成连锁反应,使一些金融行业最后也倒下了。当某些环节处于关键部位,又无可替代,最后无力去解决的时候,想要救活企业可不是单单的重组那么简单,有时,甚至还会因为重组而形成新的一轮风险和危机。 霍夫曼所在的德意志银行,是德国最大的银行,同时,也是诸多高端企业的投资方、融资方和强有力的后盾,可以说,德意志银行支撑着许许多多企业的资金运作,同时,也从这些企业获得大量的有保证的红利,如果说企业完蛋了,那德意志银行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会遭遇到很大的麻烦和危机,别以为英国、美国的那些银行家的眼睛没有盯着德意志银行,无法一口吃掉,割下点肉来不是问题,这也就促使霍夫曼这类的高级人员必须要替企业着想,替企业去寻找出路。 既然稀土是在东方的神州,刘道源又是霍夫曼自认为的“老铁”,这个事情不找刘道源找谁啊?在霍夫曼看来,刘道源懂不懂和做不做都不是问题,关系也不大,只要刘道源介绍了相关人物,这个事情八成就有谱了。别以为只有华人讲关系,要知道,在欧洲国家里,德国人也是非常喜欢讲关系的,除了正宗的按照程序办之外,剩下的就要看关系的亲疏程度了,这也是德国人从民国开始就与华人走的比较近的原因之一。你还真别不信,当年,东边的那个小日本是全面学习英国,而清末的那些人却是正儿八经的学习德国,除了一些文化上相近似外,重要的就是德国一直被英法老牌殖**义国家压制,也是要一步步的发展和反抗。 到了清末,最早送出去留洋学习航海行船,尤其是学习航海,回到国内没几个能成事,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英国压根就不把真本事教给你,到那边去也就是玩上几年,有人说,不对吧?不是有民族英雄邓世昌吗?是,可邓世昌没去国外留学,去英国留学回来人里,名气最大的就是严复和萨镇冰两人了,一个后来是行文写书的大烟鬼,完全脱离了行伍,另一个就是后来长期担任没有船的水上大臣的萨镇冰,其他人基本上都没啥名气了。而在当年,同样有几个人送去德国学习,据说只有五个人去,结果就出了一个段祺瑞,这个比例可就不低了。 清末新军的军服和那些军官们的礼服,基本上也是仿照德国式样弄出来的,就是到了民国初年,袁世凯也是非常注重与德国的交往,他还没死,一次大战就爆发了,袁世凯是死活不原意与德国宣战的,倒是他的接班人段祺瑞,死乞白咧的非要向德国宣战,结果,战是宣了,一点便宜没占着,还把青岛让日本人占去,最后弄得巴黎和会完全不在乎你是个啥战胜国之一,人家想怎么瓜分就怎么分,最后弄得段祺瑞里外不是人,黯然下台。后来的老蒋,也是崇拜德国,别看他是在日本学军事的,可却把自己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儿子送到了德国学习,二战期间,直到1941年底,日本袭击了珍珠港后,老蒋才被迫宣布对德宣战,而给出的理由在当时可能无所谓,人们也不会深度去解读,可要是换成现在,嘿嘿,那里面的含义还真是叫人大开眼界,百十来字,说白了,就是二个原因,一是德国承认了满洲国和南京伪政权,二是美国对你宣战了,那我也宣战。 有这样传承的德国人,怎么可能不去找刘道源呢?至少是可以搞一个火力侦察嘛!所以,霍夫曼以非常高规格的礼仪把刘道源请到了某个会所,把自己要办的事情告诉了刘道源,那话里话外透着的意思就是,“老子赖上你了,你得帮我解决,要不然咱们朋友没得做了,也不白用你,只要有了方向,你就算是过关。” 刘道源傻乎乎的哪里有这路子啊?是,他是可以通过辰全集团找到魏沈生,从他那个渠道去打听,可这小子也是猴精猴精的,他稍微一琢磨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如果说魏沈生那边要是好弄,霍夫曼还需要找自己干嘛?难道霍夫曼就没有关系直接去找期货市场上的一些公司吗?别说德国有不少,就是在美国他也一样的有关系啊?既然霍夫曼都已经出面了,这说明事情相当严重。 刘道源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但凡自己搞不定的事情,绝对不会强行去办,你想让他去干“蛇吞象”的事情是不可能的,而且,自打有了小老大后,这小子就更加有靠山了,凡是想不明白搞不通的事情和地方,刘道源全都去找小老大,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失望过,所以,与霍夫曼那边出来后,立即给李凡打电话。 “老刘!你那边是放着井水去河边挑水喝啊,这样的事情你还用得着找我吗?你去找老薛啊!他与各方面的人头都熟,能不能搞,怎么搞,还有比他更精明的吗?而且,这也是他进一步打入西欧的一个好机会,去找他吧,就说是我给你出的点子,他一听就明白了……对了,秋拍的时候,你可以拿几套1942年版的美国军服送拍,保证是原装,产地……看上面的纪录好像是当时的印度,对喽……” 好嘛,李凡这一搭两就,那边给薛万锦找了生财之道,这边还就势把几套军服甩出去投石问路,反正他是不着急的,光是拿回来的几个石油,段子高那边已经处在只赚不赔的位置上了,要是后面不出意外,段子高想不发都难,如果真要算下来,怕是那些在福布斯富豪榜上的人也没几个能比的,不过,李凡可是给段子高下了死命令的,“东西可以搞回来,可钱你不能一个人赚,也不是说给集团赚,而是想法子回馈社会,千万别当出头鸟,小心你的脑瓜子被人家瞄上……” 有了李凡的指点,刘道源心里也踏实了,他开开心心的去找薛万锦了,老薛此时已经成了东西两边的“香饽饽”了。在西边,他的公司接单接到手软,一开始接的工程不仅提前完工,而且质量更是没问题,这就等于是砸开了整个德国市场的大门,类似汉堡这样的城市在德国多得是,而且还不仅仅是德国,同样的问题存在于瑞士、意大利、丹麦、波兰等等国家,他们也想找薛万锦帮忙去“擦屁股”,搞的薛万锦自嘲的说自己是“擦屁股公司”,专门承接原来的烂尾工程。可谁能想到,近三十年来,在西欧发达国家里,居然积累了那么多的烂尾工程,这让薛万锦是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光是这些烂尾工程,他的公司以现有的人力,干上五十年怕也是干不完,这就逼迫老薛必然要想其它办法,转包出去?不是说转包出去在技术上有啥风险,而是与那些德国公司签署的协议里规定,“严禁转包”,所以,薛万锦以为自己只能走扩大企业规模的路数,可是李凡却是告诉他,在保证质量和进度的前提下,你可以让一些有分量的大企业挂在你名下嘛!对外,他们是你的部下,你的分部,对内,细化管理,单独核算就是了。23sk. 单独核算,不怕欧洲人查吗?怕,谁不怕啊?可问题是要能查得出来才行啊?一切的内部协议是在燕城这边签署的,里面的条款也是五花八门,简单的说就是,外出一起干,用老薛的名号,赚了钱,大家按出资比例分,也就是说,老薛也不是白白的挂名号,多少也是要有名义上的投资比例的,等到外面,各个部门环节精打细算,有什么怕对方查的呢?重要的是工程的进度和质量,做好了这些,其它的就好办,要是做不到这些,实话说,你就是想挂,老薛也是不敢啊。 正因为老薛玩的漂亮,许多上档次的企业都想跟着分一杯羹,这就是老薛在东边也是香饽饽的道理,谁不想直接进入欧洲市场干啊,可那边可不是说谁想进就能进的,欧洲人可是死性得很,你说破大天去,人家没见过你的实际业绩,不会轻易给你开出绿灯,那些磨洋工的老牌欧洲本土公司之所以那样,不就是仗着他们原来的业绩和名气吗?不到死人翻船,那些企业就可以一直啃老本。 “是小老大叫你来找我的?噢……那我能从中捞取啥好处啊?我说的不是钱,钱现在咱不缺,我是说……既然他们想从我这里走另外一条路去搞物资,那我也想走另一条路去搞技术啊,他们的许多工程机械的设计图是不是可以……啊?我不要最先进的,给次一点先进的就行,这个要求不过分吧?你说是不是?” 好嘛,这老薛瞬间就变成了一个讨价还价的“奸商”了,而且这话里话外透着各种意思,是啊,你想通过非正常渠道搞东西,那行啊,非正常对非正常,你也弄点拿得出手的东西来换吧,要不,这个事情就是哈哈一乐了。 刘道源从老薛那里得到了实底,转头就去告诉霍夫曼了,可没成想霍夫曼当场发飙,“难道那个万丹公司不知道自己端的是谁的饭碗吗?他忘记了他们是德国公司吗?怎么可以胳膊肘往外拐?他应该懂得感恩和报答,至少,这次,他有路数搞到稀土却没有主动出来做,还要交换,如果他这样,那今后在欧洲的所有项目将对他实施禁入制度,我可以让鲁道夫立即终止与他的合作!居然威胁我们!” 这霍夫曼就差骂粗口了,在他看来,他能把薛万锦这样的人引进到欧洲,已经是天大的面子和巨大的恩赐了,所有,当他知道薛万锦是有办法帮助德国搞到稀土元素的时候,他心里是高兴的,可听到要进行交换的时候,霍夫曼那种老牌贵族和老牌资本家的心态就复发了,他觉得自己太没面子,他无法向身后的集团去描述这样的要求,在他看来,薛万锦早就该主动的帮德国把问题解决。 “喂!你还是个犹太人吗?犹太人似乎不像你这样思考问题啊?”刘道源觉得霍夫曼这口气不对劲,同时,那些话明显存在着对老薛的歧视和蔑视,他开始反击了,“不要忘记,大家是因为利益走到一起的,谈不上谁威胁谁,再说了,老薛是一个搞工程的,凭什么要帮你们搞稀土?你以为你们是谁啊?实话告诉你,在你们白人里就有那么一群人,说话不过脑子,动不动就威胁这个威胁那个的,你原来还算是不错的,最近怎么了?你不用解释也不用回答我,自己回去想一想,找你的后台问问,看看这次的事情你们熬不熬的过去!我言尽于此,不想管了。” 说完话,刘道源也走了,压根懒得去弄了。如果不是上次李凡给他打过预防针,这二球货的刘道源保不齐还真敢跟那些人翻脸的。刘道源实际上也是真忙,那几套军服刚刚发给了方丹,方丹就觉得这东西有搞头,他得赶紧去巴黎。 第一卷_谁管谁啊?(2) 李凡趁着夏季到来,抓紧时间把濯县那个考古项目收尾,总体来说,下面那层墓穴保存的还算完整,并没有被盗掘过,只是,非常可惜,限于那个时代的特点,处于南北大分裂时期,整个北方地区都很穷,除了一些陶器和陶俑外,墓穴里并没有多少有价值的古代遗迹,或者说即便是有,经历了千年之后也没有多少东西保留下来了,除了那个墓志铭说明了墓主的身份外,几乎没有其它具有文化表述的遗留物,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对此,李凡甚是失望。 当李凡发现下面的那层古墓并无盗掘的痕迹时,他就猜测这座古墓里遗存的东西不多,毕竟在那个混乱的年代,整个北方大部分地区的汉民族都被外来的部族给残杀了,能够存在下来的家族可以说已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了,而在三国时期开始,盗墓就成风了,如果知道是有价值的大墓,如何可以保留的下来?只有大家都知道那墓里没东西,倒霉贼才会没有兴趣,也不会光顾。比如说,清初的著名宰相张廷玉的坟墓就引不起盗墓贼的兴趣,按说,张廷玉算是三朝元老,是汉臣里很牛气的,也是清朝唯一一个配享太庙的汉臣,他的墓葬应该会引起诸多人的兴趣才对啊,可是大家都知道,就在张廷玉回乡养老前,那个缺德的乾隆随便找了个理由,命张廷玉尽缴颁赐诸物,这还不算,还派人抄了老张的家,乃至张廷玉回到老家是“一贫如洗”晚年凄凉,这样的墓葬是无盗墓贼光临的。 写明了各种原因,将那块墓志碑交给当地文化单位,整个考古行动经历了八个多月后算是落下了帷幕,看着李凡写的总结报告,朱家清算是明白了这次y大学全是白辛苦一场,要不是李凡有些关系户赞助,学校怕是要赔钱赚吆喝了。 倒是凯琳娜的收益不菲,那幅《夕阳好》的画作经过刘道源的运作,一张水印版就卖出了600多万欧元的天价,就这,许多行家还追问剩下的两幅画啥时候上拍,而刘道源则是夸夸其谈,就是不看说一句瓷实的话语,反倒是方丹搞的那几套二战时期的美军军服算是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就看到了秋拍时候的状况了。 霍夫曼被刘道源放了哥子,这次窝囊大了。再去找刘道源扯皮似乎也没多大的理由,你叫人帮忙,人家帮了,回头你说人家这个那个的,成,人家认你说的,你那么牛,你自己去搞吧。对于霍夫曼提出的那些威胁,刘道源压根就没往心里去。道理很简单啊,连美国都拿华商没啥办法,你个搞金融的霍夫曼凭啥说那种干甜不垫饥的狠话啊?让鲁道夫把薛万锦给开了?试试看?别说鲁道夫不会干,就算是鲁道夫干了,薛万锦也走了,你让那些工程继续烂尾?别人不说话,那些烂尾工程要说话啊,他们不闹得你霍夫曼鸡飞狗跳就不算完。所以,当霍夫曼回去在财团里一汇报,好嘛!就差被董事长给骂得去医院重症监护室了。 “人家那是暗示,暗示!你懂不懂啊?亏你还是商场上的老手,我看你就是个不懂得游戏规则的糊涂虫!在这个世界上什么地方有免费的午餐?”董事长暴怒的质问霍夫曼,偏偏霍夫曼又装作傻了吧唧的回答,“市内救济中心那里有。” “你个混球!今天中午你去救助中心吃免费的午餐!这个事情你要是办不好,你可以从今以后天天去哪里领取免费的午餐,我这里就可以省下一大笔开销了!” 霍夫曼哭着脸被其它几位高管和董事奚落,这在他从业几十年的经历中还是第一次,谁都没有去说他的错处,可谁都知道,霍夫曼这是搞了歧视,要是换个白人那样对他说,他肯定觉得是合理的,所以,大家都只能旁敲侧击的说霍夫曼不识时务,脑袋瓜子回旋了,把事情完全给办砸了,有必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霍夫曼心里这个“委屈”哟!本来不是他的事情,他一个管金融搞资本运作的人,与那稀土八杆子打不着,是他自己一下子热心说能帮上忙,以为以他那高贵的白人血统,以他那犹太人的聪明脑袋瓜子,这事应该不难,可是没想到,最后这事还赖上他了,还要承担啥子狗屁的责任,这到哪儿去说理去? 万般无奈,霍夫曼只好给刘道源打电话,寻求“和解”,可是那个刘道源更是缺德带冒烟了,他专门给霍夫曼设计了一个特定的留言,只要是与霍夫曼想关联的电话号码,只要拨通了,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必然是“如果是霍夫曼,请不要打电话来,我是不会与你这样带有歧视心态的人继续合作了。如果是其它人找我,请在录音结束时听到嘀声后吹一下口哨,我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回拨给你……” 这几乎就是当面打脸了,而且是带头夸张性质的打脸,不留情面的打脸,毕竟,霍夫曼在自己尝试了几次手机后,让自己的同时帮忙用座机打,可他没有想到,他所关联范围内的座机号码都被刘道源给“关联”了,谁打都是一样。 霍夫曼在仔细听了几次录音留言后,恶作剧在一台座机上拨打刘道源的手机,然后结束的时候吹了一声口哨,还真灵,十分钟不到,刘道源就回拨过来了,可拿起电话一听是霍夫曼的声音,连话都没说一个字就把电话挂了,再怎么打怎么吹都无效了,俩死铁就想小孩子斗气一样的憋上了,反正这段时间刘道源不在法兰克福,根本不怕那老小子找上门去,摆出一副“我就是不理你,看你咋办”的架势,可以说,刘道源非常痛恨欧洲白人那种自我感觉良好的心态。 刘道源之所以这样,也是有历史渊源的。二战期间,他的祖母嫁给了一个华人,当时大家都在逃命,寻找活下去的机会,还无所谓,可后来,返回荷兰后,自己的父亲就多次遭受白眼,甚至在祖父过世后,不仅要被祖母家族里的人欺负,还要遭受当地办事人员的白眼,如果不是有个强势的李家掌门人亲自来,自己的祖母和父亲还真不知道要遭受多大的罪。刘道源长大后去意大利求学,在学生中也多次碰到类似的情况,虽然他长的一点也不像个黄皮肤的华人,可有些学生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故意的借给他一本早期美国作家希尔德烈斯于南北战争之前写的《白奴》,当时刘道源还闹不明白那些学生借给他书看的含义,等到他看完了后才明白,那些人是在讽刺他,不管他多么像个白人,可在骨子里,他还是个劣等的混血儿,为此,刘道源还去教训了那个学生一顿,最后被警察给抓进去关了几天,那个时候,刘道源可是委屈坏了,他知道对方是在歧视自己,按照欧洲的法律,那人是要承担很大的责任的,问题是,借书给人看,不能作为直接的证据,西方人在玩这些猫腻上可谓是一个普遍现象,都按照法治来,欧洲早太平了。 霍夫曼的傲慢和无礼,让刘道源是真的生气了,所以,他要憋憋那个老东西。对于薛万锦来说,能做,是有赚头的,不做也无所谓,如果你们德国佬牛掰,有本事永远别找我们要稀土,看最后谁能熬得过谁,得知霍夫曼满世界的找刘道源后,薛万锦更是乐的直不起腰来,他告诉刘道源,可劲的抻着对方,要像兰州拉面那样的使劲抻,不把那老小子抻出个好歹来不算完,谁叫那小子瞧不起人的? 就在霍夫曼满世界的寻找刘道源的时候,魏沈生在芝加哥也被克里尔给缠上了,目的也是稀土。这次可不是受什么商务部或者啥大楼的要挟了,而是几大财团控制下的企业也叫急了,那边,维多利亚拿着期货市场的价格表与各大企业谈,你们的价码不能再高了,我这里的预算是不可能再增加了,云云,看上去大义凛然的样子。可是这边,稀土价码低了,你倒是给我货啊?以前价高吗好歹还有点,现如今好了,价码是低了,可是低到了无货供应,这叫我们怎么干? 时至今日,克里尔心里也明白,稀土这玩意儿,已经不是价钱不价钱的问题了,而是人家原意给不原意给的问题了,你拿价格说事,人家根本就不睬你了。 “亲爱的魏,帮帮忙,知道你路子广,不多要你的,这几个品种你多少给整点,价钱方面好说,只要不公开,你说是啥价就是啥价!”说着话,克里尔拿出了一张单子,整个口气几乎是在央求魏沈生了,“支应完了那个维多利亚,现在该我去支应各财团的企业**了,要不,我这后院就得起火了,你也知道,我们这些财团都是相互关联的,搞翻了,你不能看着我倒霉吧?拜托,帮帮忙!” “我说,你这玩的又是哪一出啊?不公开的走私啊?我不干,再说了,我也没有这样的路数,到时候,事情给你们办了,然后你们司法部又搞名堂,抓我去进行审讯?我可不干这样的傻事,再说了,这些可都是你们自己弄出来的幺蛾子,一会这样一会那样的,你们有个准谱没有啊?”魏沈生急赤白咧的说着。 现在,魏沈生跟克里尔也是随便惯了,两人说话完全不讲究啥绅士风度了。 “没那个玩意儿,许多工厂就开不了工啦,那个疯婆子是狗屁不懂,我已经把情况说明了,可是华盛顿的那些人还要脸面,不肯公开的认错,你叫咋办?” “他们要脸面,不认错,叫我们顶雷?我肯定是不干的。”魏沈生一口回绝。 魏沈生也像刘道源那样,完全不松口,这下子,弄到最后,事情还是捅破了,华盛顿那边连续召开听证会,不管这边货源落实了没有,先把增加的费用拨款通过了再说,至于如何去找神州商量,那是上面的事情,下面的人管不了。 杨校长趁李凡放暑假的时候,把他叫到了自己家里,还特地的去买了一个大西瓜,到了客厅里,杨校长切开大西瓜,两人一边吃着西瓜一边唠上了。 “稀土那个事情你们计划拖到什么时候?我看你表哥那里可是压了不少货了。”杨校长啃着西瓜说道,“呵,这瓜可真甜,好久没有吃到这脆沙瓤的瓜了。” “压吧,最后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到时候,有人眼红的时候,帮他们说说,这也是一种新型的营销模式,生产单位压不起货,哪哪儿都需要花钱,所以,这种生意不可能让企业积压,而作为一个航母型的大集团,起到蓄水池的作用是必要的,也是调剂今后市场的一种尝试嘛!”李凡说完也是大口的吃西瓜。 “你表哥的那个集团到底有多厚的家底啊?我可是发现,这些稀土已经压了不少,那可是好几十亿啊!就不怕压垮了吗?还是小心点为好!”杨校长啃完一块又拿起了一块,“不要逼得美国人自己去开发稀土矿,到时候我们的优势就没有了,这一点我是必须的提醒你哦,任何的限制和制裁都是一把双刃剑,搞不好就会伤到自己,所以,今天找你来,是想叫你告诉小钱,适可而止吧!” “嘻嘻,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李凡不管不顾的继续啃着西瓜,“对于流通领域里来说,钱不是问题,没有钱也是可以变通的,这两年,陪着美国人玩市场,我表哥那边是有家底的,这些家底的作用无非是两个,一个是去当国家的蓄水池和垫脚石,想法子解决你们不好出面的事情,一个就是用资本的概念,把资金变成资本,在市场上不断的生殖,这才是一石二鸟的好处,我那表哥本来就是个钱串子,在他是周围,还有一批钱串子,他们是不会轻易罢手的,反正又没有损害咱们的利益,也没有伤害到生产企业,何乐而不为呢?您哪就安生的听好消息吧!我保证,到时候不给您添麻烦,要是生产企业还有意见,那也好办,无非是收购重组呗,看看谁笑到最后,我是知道,我那表哥玩这一套可是行家里手!” “你们还要扩大啊?就不怕最后被人盯上?”杨校长不无担忧的问道。 “谁盯上都行,要就给他,哪怕是外国人,只要您这里批了,我叫表哥立即回学校当老师,他保证乐得屁颠屁颠的,钱对我们来说已经没啥意义了。”李凡无所谓的说着,“现如今,我们就是要干点事情让一些外国佬小心点,让一些心术不正的人汗颜,让一些踏实工作的人有想头有盼头,要不,一潭死水不好玩。” 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年轻,杨校长无语了。他知道,这是一代有能力,有知识,有眼光的实干家,他们除了要做出刚才李凡说的那些外,重要的是继承了先辈的遗志,完成先辈们没有完成的事业。自己也是这些人中的一份子,看来,自己也得努力,也得把眼光看得更高更远才行啊。 第一卷_谁管谁啊?(3) 杨校长跟李凡聊过天后,对一些人捎过来的话就当是风吹过了一样,不在理会。他知道,那些捎话过来的人一个个的心眼都特么的长歪了!要不是李凡那种插科打诨的说了一通,杨校长还真有可能被那些人给忽悠住。 **以来,华人华商经历了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从利用资本运作到严防资本运作,整个过程也可以说是波诡云遮,可以说,也是西方资本对神州肆无忌惮的剥削和蚕食,教会了华人该如何去对付和利用,让华人进一步了解了所谓的自由经济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解了今后要如何去面对整个世界。 许多哲人都阐述过,事物是在不断变化着的,真理也是相对的,放在初期,玩玩资本运作是一种被迫的无奈,是一些企业想要成长起来的一个手段。可是,当一些人热衷于搞资本运作,把资本运作当成了第一要务,那实际上就是本末倒置了,甚至可以说完全被西方经济给同化了,说的更严重点,这样的人就是现代买办和资本家,他们的心目中只有“钱”,为了钱,啥事都敢想,也敢干。 刘道源为了躲避霍夫曼,干脆自己开着一辆越野车,优哉游哉的去了前东欧国家和地区,在那里优哉游哉的满世界的乱逛,还别说,真让这小子又逛出点宝贝来了,不是别的,就是又一批稀有的“葵花牌”茅台酒被刘道源这小子从一个前国营商场的地下仓库里发现了,说起来,这也是特殊时期的特殊产品,当时,能够出口到东欧国家来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还能保存到今天,这就是非常非常不得了啦。果然,现在已经是茅台酒鉴定大师的方丹得知消息后,立即开着自己的小飞机过去了,看到那些原始包装,方丹乐得不要不要的。 可是俩人还没乐上一个晚上,那个霍夫曼居然找到这里来了,还把刘道源给堵在房间里,让刘道源正襟端坐着,接受他诚挚的衷心的道歉和赔罪。霍夫曼也是豁出去了,为了稀土,他只能向刘道源说尽了好话,就差给磕头下跪了。 要是依着刘道源的心思,你霍夫曼应该下跪,你们的著名政治人物为了乞求犹太人和一些二战遭受德国屠戮的国家的原谅,德国的勃兰特和科尔都正式下跪过,你霍夫曼前来寻求帮助,难道就不该下跪吗?只不过霍夫曼的年纪比刘道源大多了,而且,发生的事情也小得很,勃兰特的一跪,轰动世界,德国在战后彻底的获得了欧洲国家的原谅,霍夫曼要是一跪,也就是能整回去点稀土而已。 “好了好了,算你恨!在这里你都能找到我,是不是方丹那老小子给你通风报信了?”刘道源忽闪着眼睛,一会看看霍夫曼,一会又看看方丹。 “我向上帝保证,我没有暴露你的行踪,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啊!”方丹说。 “那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这不是说不通吗?我觉得事情很蹊跷啊!”刘道源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连你老方也屏蔽掉!” “哎哟!真的不是我!我是你一个电话叫过来的!”方丹冤枉的都要急眼了。 “是方丹的秘书说他到这边来了,我猜想,能够把那老东西给忽悠出来的人肯定是你,现如今,在整个欧洲,能够把我们这样的老家伙给忽悠一蹦一蹦的,只有你刘一人,不是我吹啊,晚上,法兰克福新任市长要举行庆祝宴会,我都直接拒绝了,我说刘,你的面子已经够大了,咱们哪儿说哪儿了,帮帮我!” “我帮了啊,不是把道道都给你划下了吗?你完全可以按照我说的那些,直接去找薛万锦啊,他此时怕也马上就要在法兰克福开董事会了吧?既然你都认错了,按照我原来说的直接去办不就得了?难道说你们还指望我去给你们办啊?” 霍夫曼郁闷的想打人了,特么的自己这是糊涂成啥样了?既然自己认输了,那就按照人家的章程办不就得了?不,不对,按照欧洲人的处事风格,第一次开出的条件如果当时没有答应,等到再答应的时候,那条件就会变了,一般来说都是不断的把条件提高,甚至就是弄出一副让对方根本无法做到的事情来搪塞。 “你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告诉你们,华人说话办事讲究的是一个信字,你们到处讲诚信如何如何的,可实际上,你们那边,越是到高层就越是没有诚信,诚信是你们用来捆绑老百姓的一个工具。而我们华人不同,说话办事,童叟无欺,这个意思你明白吧?好了,你赶紧去找薛万锦吧,不过你原来的表现我没跟他说,我知道你最后肯定能认识错误,肯定得回头,所以,你的那些不良表现,也就是到我这里就算截止了,好好的去办事吧,以后这不着调的事情千万别干了!如果你再犯,对不起,我这里就要对你进行终身限制和制裁了!”刘道源嬉笑着说道。 霍夫曼,一个老牌绅士,一个几代都是上流社会的人,竟然被刘道源给玩弄的不着四六,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叫圈子里的人笑掉大牙啊?刘道源似乎看出了霍夫曼的心思,随即一拍他的屁股,瞪圆了眼睛怒喝道, “你还不抓紧时间赶紧去办?把你那些虚头巴脑的架子都收起来,自打从文艺复兴后,欧洲流行什么贵族、骑士等等,那些东西不过是为了满足一下虚荣心,管用吗?就算是你们说的最牛的哈布斯堡家族,到现在还有个屁的影响和作用?平时没啥事的时候,玩玩可以,你们只管端着,我们就像看马戏一样的欣赏,多有意思啊?实际上,甭管你们有啥理念和想法,第一要务就是要务实,这就像是踢足球,再好的战术,再好的球场风度,首先你得进球才行,进不了球,你狗屁不是,哪怕你再有多高端的绅士圈子,没有社会经济的支撑,还能活几天?” 好嘛!刘道源这一通大白话忽悠下来,把个霍夫曼说的还真是没了脾气,屁颠屁颠的去找薛万锦办事了,别说,薛万锦还真不是盖的,出的花花点子连德国同僚都无话可说,都觉得他设计的方案是可行的,于是,连向高层请示都免了,直接拍板就干,任谁也找不了啥麻烦了,当然,想要玩出如此高级的暗度陈仓,没有深厚的实践功底是做不到的,同时,没有对欧洲现行各种法规的了解也是做不到的,这里面就透出了华人的智慧和善于钻空子的本事了。 薛万锦玩的花样其实说穿了一钱不值,那就是在国际化的旗帜下,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万丹公司本身就是个国际化的公司,原来是单打一的搞建设,把建设狂魔的本事发挥的淋漓尽致,而现在,企业要扩展了,要多方位发展,这在任何一个国家和制度下,都是被允许的,于是,万丹公司轻松的就与德国一些企业进行了换股认购,成为互为从属的关系,为了生产,薛万锦买点原料自用,谁能说出啥去?同理,一些德国技术也是“企业自用”,那些条文你限制谁?至于说,私底下有没有啥猫腻,那就得想法子去调查了,看看你十年八年的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找不到,人家就会继续那么干。找到了,证据是不是有用,是不是铁证,都要经过多方面的验证,等到验证的差不多了,别说薛万锦八成退休了,就是那些技术怕也是满大街都普及了,就算是找出点问题,大不了交罚款呗!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先例,要不然,各种先进技术哪里来的那么多“殊途同归”? 只不过,薛万锦按照李凡指点的方式办,使德国的主要使用方“闷声发大财”,而且对外还宣称,他们需要特殊元素配方的零件是外采的,是通过特殊渠道由一些国际化公司加工生产的,这与他们没有关系,反正,明白的人心知肚明,不明白的人都觉得奇怪,等问道薛万锦,薛万锦一句话就顶回去了,哦,兴你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几个领头的芯片企业交出商业秘密,就不兴我们为了自己的利益搞互助联盟吗?我那企业在塞尔维亚,有本事你再去炸一回试试看! 魏沈生那边还是继续抻着,薛万锦用的法子在魏沈生这里不好使,搞不了,首先,美国民用工业空心化的厉害,基本上已经是“一无所有”了。需要使用的都是各大财团控制下给美国人耀武扬威的企业,这些企业哪里能够像老薛那样处理?谁要是那么干了,保准会被美国的政客打黑枪,所以,魏沈生干不了。 现在,华盛顿的政客也不好意思去找克里尔掰扯了,是你们要我去打压期货价格的,行,我按照你们的要求,配上老本,这事我给你们办成了,现在,你们自己搞不定外部关系,想找我的麻烦?你只要敢找,我就敢把与维多利亚谈话的录音公布于众,造成多大影响?最后是啥结局?关我屁事!帮你们打压价格,我是花了钱的,我还要赚钱,现在赚钱没机会了,我到哪儿去找公道? 实际上,华尔街高层已经知道那个维多利亚一开始就弄错了,问题是,这样的错误不能公开,得想法子解套,想法子遮掩,于是,美国参众两院不停的召开听证会,说来说去,到最后还是财团资本要与美国上层人物之间讲数,要把最终的界限谈出来,没有结果,别说魏沈生不干,就是克里尔也不会同意的,你政治人物要面子,难道说财团的商人就不要面子了吗?不仅要,而且还要与利益捆绑在一起方才是上上大吉,要不然,谁还每年花钱养着你们玩啊?到了这裉节上,谁管谁啊?起码,克里尔算是把事情看明白了,对于美国人来说,只有搞不赢的时候,才会向对方服软,他们信奉的那句话就是,“当你打不败对手时,就要与他做朋友”,听上去这话别扭,可实际上,欧洲白人还就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 美国人也不是没有对东方生产大国进行调查,他们查了,在那边,生产企业一切正常,没有一家停工和有积压,也就是说,人家生产出来的东西内部消化了。 这就让美国的情报机构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得是个什么样的工业生产能力需要消化掉那么多稀土?这可能吗?搞信息分析的也不是傻瓜,他们思来想去,觉得无非是两种可能,一是人家的生产规模发生了变化,有能力自我消化吸收,真要是这样,那就很可怕了,那意味着人家的高端设备和装备的生产能力已经是几倍乃至十几倍的超过了西方世界的总和,从理论上说,这个可能不大。而另一种可能就是华人那边针对稀土的经营形成了中间商,这看上去简单,实际上让美国人更觉得可怕。稀土是一种特殊的元素材料,从出现的那天起,各国之间就是直接交易,没听说有谁能承担中间商的角色,现在如果是神州边有了中间商,那就意味着,芝加哥期货市场在这个品种上的定价权等于是没有了,克里尔砸下来的不过是一个虚拟的价格,人家根本就不当回事……稀土可以这样,别的品种呢? 不管怎么么样,到了秋季,足足憋了半年多的市场又开始活跃起来,期货市场上的价格再次涨起来,价格涨了,货源也来了,让许多人感到差异的是,现在出来进行交易实单操作的竟然是魏沈生的米尔顿戴魏公司,也就是说,你洛克希德?马丁也好,通用电器和波音公司也罢,今后想要采购这些东西……嘿嘿,你得找那个怎么看也不像超级富豪的魏沈生了,否则,你一克都拿不到。 “老克!看着你的面子,我给你预留了一公斤特别紧俏的……”魏沈生在电话里得意洋洋的说道,“上次你让我办的事情,我这次可是帮你办成了啊!” “一公斤?乖乖!你是从哪里搞到的?来路不会有问题吧?”克里尔提醒道。 “没有问题,是我老姐从家里那边买的,手续齐全,那东西可是贵死了,就这么一提兜特么的居然要上亿元……我算是服气了,看看自家老姐,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惊天动地,听说,她是在西北搞农业开发的时候发现了新的矿脉,于是,她就投资玩起来了,怎么样?想不想跟着一起去打酱油?”魏沈生又开始了云山雾罩了,“不过嘛,我姐那边不差钱,单纯的投资肯定没戏,或者你从欧洲去绕个弯子?我可是告诉你啊,华人现在需要了解的尖端技术是越来越少了,别到时候你连那什么换都想不出来,到时候你们可就糗大了!” 还别说,魏沈生无意间说出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华人在许多技术上已经超出了西方,能够接受和需要的种类是越来越少,乃至为了花掉钱,不得不…… 第一卷_谁管谁啊?(4)(修改) 近些年来,华夏的确的前进了不少,在许多民用领域里,别说不需要美国人的那点技术了,甚至都要反向对美国输出了,而美国真正的技术却是不可能拿出来,这就造成了两国之间的贸易从根上就没法平衡了,弄得华商不得不从美国买大量的原料和初级产品了,这与几十年前简直就是调了一个个,可是美国能拿得出来的东西还真是越来越少了,除了一些经济作物外,连煤炭和天然气原油这些美国本身并不富余的东西也拿出来进行交易了,这就是一个残酷的现实。 “你说到欧洲去绕个圈子?”克里尔若有所思的问道,“我知道,你的老家现在可以说是资本最好赚钱的地方,要不是受限制,怕是几大财团早就冲过去了。” “嘻嘻,不限制你们,你们就又可以大笔的圈钱,然后还把原来的系统给撕裂和破坏掉,你别那样瞪眼看我,你们先后在南非、巴西还有阿根廷等地搞的套路早就世人皆知了,有些经济杂志都把前因后果写的明明白白的,我们华人肯定不能上你们这个当。实际上,我们也是从你们那里学来的这些手段,如果说你们把自己的资本市场也全部打开,你试试看,看看你们最后还能剩下几家财团。” 克里尔无语了,他知道魏沈生说的没错,美国的财团之所以风光无限,关键就是在美国任何事情上都执行双标,符合美国利益的,美国人大吹特吹,不符合美国利益的,就指责是什么不符合国际准则,是不够透明之类的鬼话。反正,自打美国人登上顶峰后,从上到下都喜欢耍赖,喜欢双标,大搞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样的套路,别以为只有日本和韩国的政要被美国人算计,实际上,在欧洲,也有许多政治人物被美国人算计的一愣一愣的,有的黯然下台,有的意外出事。 魏沈生说的那些话,完全是逗弄克里尔,他知道以克里尔这样的人不可能轻易的就上套,更不可能把事情办好,一旦让他进入,欧洲人已经悄悄搞的各种把戏会被他捅得一塌糊涂,到时候还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而克里尔却是听明白了魏沈生话里的含义,那就是,在国际稀土市场上有了中间商,而这个中间商就是他魏氏集团,今后的价格制定,在芝加哥又魏沈生摇旗呐喊,在外围有魏氏集团这个中间商把控,至少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稀土市场将不会由美国人来说了算了,可是仅仅在10年前,稀土要卖什么价不是生产方定的,而是美国人在贸易结构里制定,多少年来,华人的稀土可是被美国人盘剥的可以,要不然,这次李凡设计的套路也不会这样狠,我让你看得见也摸得着,可就是不给你畅顺稳定的供货渠道,你要是不乐意,又挑事,那这点也没了。 经过薛万锦和魏沈生这俩完全的圈外人的运作,初步缓和了欧美的“急需”,可是实际上,这也是李凡最早设计的套路之一,按照李凡对表哥的解释,“不要把事情弄得绝对,更不能使矛盾过于激化,只有细水长流,才能让对方在温水煮青蛙的环境下慢慢的最后服气。”总体的意思就是,钱要多赚,可事情要少惹,保持一定的平衡,最后才能让西方发达国家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而在国内,辰全集团的收入是越来越多,除了定向向一些科研单位和大学拨出科研经费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用好资本。在李凡看来,资本的运作手段和机制本身没有阶级性,谁都可以用,关键是看资本的主人是谁,资本运作的目的是什么?在这点上,李凡叮咛表哥千万别犯糊涂,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可以为了资本单纯的增殖去运作资本,对这一点,钱博平一开始还没有搞懂,直到李凡那这次策划在国际市场的大动作做范例,对表哥进行了一次爱国主义的教育,钱博平才算是明白了,他不得不服气表弟把事情看的很透,看的很明白。 按照李凡的观点,华人手里的资本与犹太人手里的资本在本质上是有重大区别的。犹太资本集团运用资本的唯一目的就是资本无限制的扩张增殖,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可以穷尽一切办法,各种手段无不用其极,这也就形成了老马说的,这样的资本成为万恶之源,成为危害人类社会发展的毒瘤和桎梏。 而我们华人掌握资本的目的是什么呢?是对整个社会提供进步的保证,为了整个社会的效益,资本有时就得让路,就得干赔本的买卖,正是这个原因,我们的高铁高速公路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从在世界上排名靠后到现在的一马当先,如果单纯的看资本效益,美国的那些资本是不可能投入的,直到今天,美国还是那样,连条像样的高铁都没有,说出去都是笑话。可是你让资本家不赚钱去投入,在美国根本不可能。可是在华夏,这样的事情还真不少见。 说到底,资本是工具,是服务于社会的一个金融工具,而不是用于私人资产增殖的手段,恰恰在这点上,华人里也有人犯糊涂,借着开个开放的机会,开始运用西方的金融手段,不断的圈钱,圈钱,可圈到最后,他们自己肯定被圈进去。 稀土的事情刚刚有所缓解,那边的中东财团再次挑起了原油价格波动,这次与上次不同了,是反向打压价格。欧佩克几大产油国突然发力,加大了原油产量,使国际油价暴跌,整个市场再次出现了一次大洗牌,许多中间商要么破产,要么从顶峰滑落到了谷底,就连rf财团控制的几个油田都在最后关头不得不准备转手出卖了,因为,尼古拉也扛不住了,这次的来势太凶猛了,人家不跟你玩资本了,人家直接以大批量的原油做筹码,直接在国际市场上砸,砸得尼古拉没脾气。 欧佩克这些产油大国到底想干什么呢?说出来,原因也很简单,几大产油国的石油储量占到世界已探明储量的七成以上,拿出其中的百分之零点几出来砸市场根本就不算什么,可是给原来的石油霸权国家的打击力度却是空前的。首先,大幅度的降低原油价格,使美国刚刚兴起的页岩油加工成本不堪重负,迫使这个可以冲击国际原油市场的新品种胎死腹中。其次,由于美国联储大量印制钞票,使得用美元结算的国际原油市场价格无法稳定,由于美元币值的变化使得原油市场价格发生变化,这是产油国无法长期容忍的。既然无法容忍,那么我把市场搞的饱和起来,以美元交易的市场还能有多大的容积呢?逆向操作往往就是出人意料却是在情理之中,美国你有美元,那么好,你买吧,看你能买多少。 进入新世纪后,许多国家在交易的时候都感觉到被美元给控制带来的各种危害,许多物资的价格并不能真实的反映出市场价格,往往是由于美元币值变化后带来的副作用,在美国经济巅峰的时候,美元币值是稳定的,可到了现如今,美元的币值已经非常不稳定,从次贷危机开始,一旦发生了经济问题,美国的那些政客和资本,不想着从自身方面去解决问题,往往是利用美元霸权在国际上转移危机和矛盾,使得许多国家苦不堪言,于是,一些国家开始了去美元化。 可是,想要正面的去美元化,各大产油国无法承担来自美国政治上的压力,尤其是中东的一些国家,可是反向操作,让美国以为可以大把的薅羊毛,这不过是形成了一个类似稀土市场那样的怪现象,价格你是打下来了,可是市场没有了。实际上,当美元不断发生币值变化的时候,美元标价已经无法真实反应出原油本身的供需关系了,当以美元标价的原油跌倒白菜价的时候,反应出来的并不是实际的供需关系和市场需求,这样的标价就是个笑话。而暴起的降价手段用意也是明显的,那就是我先把你这头狼喂饱再说,看你到底能吃多少,当你啃不动的时候,产油国在对其它国家交易中,逐步使用其它币种交易和换货交易,你美国就算是手上有大批的存货,可是你却是无法进入国际市场变现,因为,用美元交易,价格没有变化,甚至美国还会吃亏,用货物交换,那美国又回到原来的死结。 这样说比较绕,举个例子,当国际原油市场用其它币种或者换货交易上升了,按照一半规律,美国手上囤积的原油似乎可以倒过来到市场上赚取差价,可实际上却是做不到,你美国人想要卖石油,华商就会按照期货市场上的价格支付美元,美国商人肯定不干,太便宜了,好,美元你不收,那换货吧,可换货用什么换?华商提供的商品每一个是便宜的,不管你用什么币种计算,都是水涨船高。 华商先后与各大产油国有长期的相对恒定的交易条款,不受那不靠谱的石油定价影响,你美国商人是看着别人赚钱,自己手里积压大量的原油找不到出路。别以为这样的法子只有华商使用,但凡了解内部关键诀窍后,大多数发达国家和产油国之间早就有类似的协定和条款,要不然,欧洲的那些纯能源进口国如何稳定?何况当今世界上,最大的原油进口商是华人,华人的巨大市场让谁不眼馋啊? 经过如此这般的操作,许多商品的定价和交易比重已经悄悄的发生了变化,这才是走出被美元控制的关键一步,你美国人就是不舒坦,不答应,可你能如何?谁叫你没有那么大的市场,没有那么大的资源,没有那么大的资本呢?m.23sk. 周末,克里尔带着一种讲笑话的心态来找魏沈生了,这一年多来,他率领的财团,跟着魏沈生这样的华商合作,发现不仅成功的规避了几次风险,还稳定的获得了发展,回头再看rf等几个财团,这些日子可是真不好过,就在不久前某经济杂志对几大财团做了内部评估,克里尔的财团居然还进了一步,这让克里尔觉得很有意思,他现在已经不想继续与尼古拉詹姆斯等人继续搅合了,那些人还以为是他们呼风唤雨的时候,还以为可以利用资本在市场上为所欲为,殊不知,这个世界已经变了,变成了特殊的二级世界了,变成了美国人看不懂的世界了。 “魏,尼古拉把在中东的几处油田贱卖了,一开始还问我要不要,我是严格恪守当年各大家族和财团之间的约定,那个行业我们不插手!”克里尔笑嘻嘻的对魏沈生白话着,“尼古拉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沮丧,他们还想卖掉在加勒比地区的一些油田,可从目前的情况看,接手的人不多,谁都怕他又耍花样,中东那边的要不是你们华人接手,怕也是不会有人要的,那里的资源着实太多了。” “是的,也不知道当初rf财团当初是怎么弄的,非要赞助某个大学做出能源方面的未来预测,说什么地球的石油资源只够开发八十年了,结果,闹得各种新型能源一窝蜂的上马,现在好了,自己坑了自己!”克里尔一副讥讽的样子,“其实啊,当初他们就是想利用手上的新能源技术捞钱,可他们不知道,新能源技术的门槛并不高,你看看,现在有多少国家和科学家进入了?尼古拉想独吞新技术带来的红利,红利没见着,自己却是栽进去了……哦,对了,那个页岩油项目也是他们财团开发的,过去是最低生产成本超过40美元一桶,现在嘛,估计低于60美元就得关门,而且,那样的生产方式本身就是耗能大户,得不偿失啊!” “老克,做人要厚道嘛,人家好歹在关键的时候是帮过你的,看到人家走了辈字就幸灾乐祸?我是不会那样的,不过,我还是喜欢看到他们现在的样子!” 魏沈生边说边给克里尔泡上一杯上等的龙井茶,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克里尔当下超级喜欢喝华人中流行的龙井茶,他不仅喜欢喝,还喜欢在喝完了后把茶叶吃掉,说是那种感觉非常的舒服和爽利……结果,每次来,魏沈生都得给他冲泡龙井茶,而自己却是喝别的品种,这还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哼!他们帮我的时候可是没少从我这里拿钱,这个你不知道,许多事情是不能公开的。我与他们的关系跟你的关系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克里尔说着端起茶杯闻香,然后才啜了一口,“我现在多少明白点了,以前说你们华人如何如何的我不信,现在我信了,我也去做了调查,就拿我们犹太人来说吧,二千年的流浪,散布在世界各地,在其它地区几乎都能完整的保留民族的属性,可偏偏是在你们华夏,那里的犹太人完全被你们同化了,这不能不说你们的文化厉害啊!” 魏沈生笑了,是那种忒儿惬意的笑容,他当然知道华人文化有多厉害了。 第一卷_谁管谁啊?(5) 说话就到了秋拍的时候,今年的秋拍,有凯琳娜的那幅《夕阳好》的水印版,被追捧的不行不行的。另外就是刘道源拿来的几套二战时期的军装,还都是新的,让许多人既羡慕又奇怪,但是,不管经过什么专门机构去审核,那都是真物件。还有的就是刘道源从东欧的确掏出来的“葵花牌”茅台酒,现在,许多华人对这种“古董”酒追的就更厉害了,几乎完全没有了价格弹性……很快,这几样东西就全都变成了天价,对此,方丹早就见怪不怪了,他还特地把在纽约的洛伦索也叫了过来,让洛伦索逐步的适应这种顶级拍卖会上的气氛,同时,也让他编辑一个秋拍的视频拿回纽约那边去推广,在方丹看来,纽约的市场潜力还没有挖出来。 也就是在秋拍的时候,芝加哥那边的期货市场也重新洗牌了,有几大品种已经脱离了美国资本的控制,改为由国际市场和国际资本共同平衡后的控制。这其中自然有许多是美国传统的项目,现在也不得不让出位置来。 克里尔旗下的一些公司实际上早就不再看中芝加哥这边的定价机制了,对于克里尔来说,重要的是如何赚钱,如何让自办不贬值,所以,半年前他就私底下与魏沈生联手,把自己公司旗下的有色金属矿、铁矿等等走了另外一条路线,这也是内外联手搞出来的一种“蓄水池”结构,市场的价格高了,就从蓄水池里放出一部分去平抑物价,如果市场价格疲软,双方就利用手上的资金进行囤积,一直把价格拉上去才算数,其实,这套机制在华人那里早就有了,有些品种都实行了几十年了,关键是要“人心齐”,在这点上,魏沈生是跟克里尔把话说透了。 “老克,我不怕实话告诉你,以我们魏家目前的资产,随时可以对某个大宗产品进行控制,可是我们却不是为了控制而控制,或者说,我们不是完全为了盈利去控制……似乎也不对,我们最后的根本目的还是盈利,只不过,我们看的更远和更长久,那种急功近利的做法我们是不干的,就是别人想干我们也是不答应的,你同意我这样的观点,我就可以吸收你加入,如果你做不到,那么我要事先提醒你,不管你是被动还是主动的想违犯规矩,将会遭到非常严重的报复,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不能理解你就不要参与,我们华人历来讲究的是‘丑话说在前面’,宁可先当小人后当君子,那种事先说好话,下面动家伙的人在我们这里是永远不受欢迎的,这一点你一定要明白!”魏沈生不知道啥时候成了教师爷了。 “我明白,完全明白了,这一年来,我跟着你们学了不少,不能不说,你们的一些思维模式的确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别人怎么样我管不了,也不想管,可我的财团里,那就是我说了算,谁不服,我可以让他服,必须服!”克里尔说道。 一年多来的斗法,已经让克里尔知道,现如今,自己旗下企业的命脉都已经掌握在华人手里,自己想要控制是做不到的,这已经是个历史发展的必然,如果自己想强行去弄,结果就是rf财团的尼古拉那样了,现在,rf财团的排名已经从巅峰上掉了下来,而原来总是阴阳怪气的db财团的艾伦其实早就与国际上的各大下游经销商达成了默契,这也是为什么在化工产品上价格一直稳定的原因。 就在李凡准备进入新学年的时候,一个来自香江的电话让他不得不在还没开学的时候就要去一趟那边,说起来,这个电话还真的很是重要。 一个叫陈美生的中年人打来了电话,说是他的奶奶罹患了不治之症,希望在有生之年见见李家的人,而这个陈美生说起来还是与李凡平辈的,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却是与李家的关系匪浅,甚至是一家人的范畴之内。 这个陈美生的奶奶是谁呢?就是李凡曾祖李久在旧金山收养的孤女陈亚第,论起年纪来,陈亚第要比李凡的爷爷李江小上七八岁,而当年,陈亚第是正式被李凡的曾祖母钱屸收为义女的,也是李凡在旧金山帮助陈亚第从绝望中重新站了起来。后来,李凡和老伴钱屸回到了香江,而陈亚第为了丈夫在硅谷的事业没有跟过来,等到自己的几个孩子大了后,也许是环境或者是当地文化的影响,尤其是陈亚第的丈夫年纪不大去世后,这家里的几个孩子不省心,弄得陈亚第带着小儿子直接回到了香江,那个时候,李久两口子已经不在了,这也就使陈亚第一直没有与李家的后人联系上,而对此,李江是一无所知,李涌也不清楚,只有在大学里的李凡,通过对曾祖的一些事情的调查,尤其是找到了钟家后,这些情况才有所知道。而这次,陈美生之所以能够把电话打到李凡这里,也是钟家人指点的。 说,钟家这几年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原来留在香江的那一脉在组织家族旅游团的时候,不幸因飞机失事,主要家族的骨干罹难,为此,本来已经在荷兰扎下根的钟俊强不得不带着自己的二儿子钟翔之返回香江,说起这个事情来,钟家就对波音的飞机恨得牙痒痒,倒不是说钟家留在香江就没人了,可是能掌舵的人长辈也就剩下钟俊强了,出事的时候,李江还亲自去了一趟香江,看望了侄儿钟俊强,说起来,眼下辈分最高的还健在的也就是李江了,在这之前,钟家也曾经组织一些当年的老独立团的人到k城恳亲,只不过李江为人低调,李涌更是不可能出头露面,所以,许多圈内人并不知道李家在香江还有这样厚的根基。 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姑奶奶出来,李凡觉得还真是造化弄人,只好先跟爸爸李涌打了个招呼,然后自己先过去探探路。在李凡看起来,陈亚第这个姑奶奶想要找李家,怕不是仅仅追寻李家那么简单的事情,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他们陈家在香江和旧金山也是几度沉浮,为什么现在才找过来呢?要知道,在旧金山那边,除了李家,还有胡家的后代呢,那个胡不闷现如今也是风云人物了,他的子孙后代和学生徒弟可是也不少啊,想要打听李家的事情很难吗? 趁着周末,李凡乘坐高铁直接就过去了香江,然后找了个宾馆住下,这才给陈美生打了电话,说自己已经到了,住在某某地方,询问姑奶奶住在哪家医院。 这陈亚第的确是到了肺癌晚期,只不过,类似这样等死的病,已经不是住在正规的大医院里了,而是住在一些私人企业的安乐院里。李凡得知地址后,叫了计程车就直接过去了,到了地方,在安乐院的大门口,李凡就看到了一个三十许的中年人,个子不高,看上去还算是斯文,旁边还站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 “我是李凡,你是陈美生吧?按照辈分我得叫你一声哥哥。”李凡伸出手去。 “啊!你比照片上看着要强壮很多呢。”陈美生笑着说道,“这是我女儿阿萍,今年要上中学了,阿萍,叫叔叔,这是李家叔叔,是我们的亲人。” “叔叔好!”女孩子怯生生的说道,“我奶奶好想见到你们李家人的。” 李凡点点头,随手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个“红包”,“初次见面,也不知道准备啥,这里一点小意思,侄女可以自己去挑选,不够我会再给的。” 说起这红包来,这还是李凡到了后才想起香江这边的风俗,于是去车站旁的便利店买了几个红包,又去自动取款机兑换了点现钞塞了进去,他不知道姑奶奶家到底有多少孙辈,只好先预估的买了五个红包准备着,要是实在不够,那也只能临时抱佛脚了,好在,香江这地方别的不多,到处都有卖红包的,好找。 “我是代表我爷爷和父亲前来的,爷爷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他不清楚,怕是一时半会转不过弯来,父亲的身份特殊,轻易不会出来的,所以,我只能勉为其难的,还想兄长多多理解。”李凡是边走边跟陈美生解释,他怕对方认为失礼。 其实,李凡的担心是多余的,按照华人的老礼,陈家人是应该上门去拜谒李江的,没有说让老大下到香江去探望义妹的,这不符合礼法。 陈亚第已经骨瘦如柴,三年前做了一次手术,更早的时候,又出现了丧子之痛,说起来,陈亚第的一生还真是多坎坷,幼年时,家道中落,被当地美国佬算计,弄得倾家荡产,要不是当年有李久出手,陈亚第真是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局。成年后,找到了如意郎君,也趁着当年硅谷的发展有了一席之地,可惜,也是天年不保,不到五十岁就出车祸离开了人世,本来还能维持,可惜,几个孩子不省心,气得陈亚第带着小儿子回到了香江投靠姨母钱屸了,一开始几年还行,可没过几年,钱屸离去了,一年后,义父也坐化了,这陈亚第就又只能带着小儿子在香江打拼了。实际上,陈亚第也无须去打拼的,那个时候,虽然老钟早就不在了,可是他的几个儿子可是都听李叔叔的,就是李久不在了,钟家也是不会对陈亚第袖手旁观不睬不理的,问题是,陈亚第从小就是个个性很强的人,她才不原意去吃那嗟来之食呢,靠着手上还有点小本钱,在香江做点小买卖。 这也是李久的一个疏忽,在李久看来,自己这个义女可是不差钱的,除了上一辈的遗留,他的那个技术大拿的丈夫应该没少挣钱的。李久不知道的是,陈亚第当初为了与旧金山那边的关系割断,干脆就把家产和祖业全都分给了那几个不省心的子女,只带上了自己的一份和小儿子的一份回到香江,回来的头些年,那份家当还行,可是当受到国际性的次贷危机时,那点家底全都打了水漂,被一些银行的衍生品全给坑进去了,正是因为这个,那个小儿子受不了,选择了跳楼,那个时候的陈美生才上中五,可以说,陈亚第是把什么倒霉事都碰上了。 陈美生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也是因为陈亚第和小儿子的户籍都在美国,找的老婆也是为了去美国才嫁给小儿子的,生孩子自然也是回到旧金山去生了,可惜,那个女人是有份无命,竟然在旧金山那样高科技的医院里生完孩子离去了,正因为这个,陈亚第的小儿子陈立佳性情大变,再也没有找老婆,同时,也热衷于在香江玩那些金融产品,乃至最后自己心里实在过不去那个坎了。 “你是李凡?”陈亚第的嗓音嘶哑,每说一个字都要花费很大力气,“你看上去与义父是真相像,也许我见到义父的时候义父年纪已经大了,他没有你英俊。” 陈亚第看到李凡就觉得熟悉,也许是返祖,也许是遗传,也许是轮回,李凡在身量上,体型上,甚至长相上都非常像其曾祖,唯一的区别就是胡须没有其曾祖那么茂盛。现今能够清楚记得李久的人,除了陈亚第外,还真没其它人了,就是亲儿子李江,上小学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回到胡老闷家里,连父亲的照片都没有一张,说起来,那个时代真的是很残酷,这也是为什么李江后来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流泪的原因,小时候都流干了,没有啥可流了。 “我那没见过面的哥哥身体可还好啊?我真的很想见见他,按理说,该我登门去拜谒,可是这些年来,一直不得闲,不省心啊,现在我又动不了啦……”陈亚第说到这里,干涩的双眼湿润了,她似乎还有话说,可当着小辈的面说不出来。???.23sk. “姑奶奶,你好生休息,我立即给爷爷打电话,他们会很快就到的,我是来打前站的,爷爷毕竟年事已高,出一次门也是不容易的,还要办一些手续。” 李凡敏感的察觉到姑奶奶是真有话要对爷爷说,不管是什么,还是叫爷爷来一趟比较合理,至于父亲,李凡不做他想了,老爸只要一来,那还不把整个香江闹的水响?论起父亲在香江的影响,怕是不比自己的曾祖差多少呢。 李江得知了消息后,毫不犹豫的就登上了飞机,第二天上午就到达了香江,此时的陈亚第已经被送进医院了,进入到了重症监护室里,眼看着就要遗憾了,还是李凡有办法,直接给自己的父亲打电话,让父亲找到这边医院里的医生,采用特殊方式,争取让姑奶奶说出想要说的话,在这点上,李家人是不含糊的。 李涌也不推辞了,直接打电话给了香江这边的关键人物,在他的指点下采取了特殊手段,其实,就是人为的把回光返照给弄出来,利用这最后的机会。 “旧金山华商银行保险柜有个文件,那是父亲留给我们……”陈亚第说道。 第一卷_谁管谁啊?(6) 陈亚第没有说完,手里还拿着一串数字,显然,这是那个保险柜的号码和密码,至于说自己的父亲给自己留下了什么,李江不敢想,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为什么自己的这个义妹直到今天才说出来?一系列的问题都萦绕在李江的脑袋里。 倒是李凡看的明白,他帮助陈美生办理了陈亚第的后事,得知陈美生目前的生活很是拮据后,立即就叫钱博平过来香江,他让钱博平去询问陈美生自身有何特长,然后再根据其特长适当安排工作或者进行必要的投资,这也是李凡谨慎的原因,他不想直接拿钱出来砸,那太没有意义了,或者说那不是救人而是害人。 让钱博平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陈美生居然是学习芯片设计和制造的,虽然在一些顶级工厂里只干了三年,可毕竟在大学里学的就是这个专业,只是在奶奶后来出事后,才辞去了在美国的工作回到了香江,更重要的是,由于他坚持要回到香江照顾奶奶,他在美国的妻子与他离婚了,还把女儿甩给了他。 回到香江的陈美生找不到与专业对口的工作,最后,不得不在香港的一所中学里教授物理,还是个代课老师,加上这几年为了给奶奶治病,可以说,陈美生的压力山大,如果不是奶奶让他坚持,说她要找李家说事,陈美生真想放弃了。 “这样啊……”李凡得知了陈美生的境遇后意味深长的说道,“表哥,你问问他,让他自己搞一个小规模的低端芯片生产企业行不行?销路由你们集团包销好了,据我所知道,辰全集团已经进入多个领域,光是自用的芯片数额就相当多,你不是曾经想自己搞一个芯片工厂吗?你看,这不是机会来了?” “切!你这都是啥时候的黄历了?早在帮助吴光德搞湘西那边的时候,就在那里建立了一个芯片厂了,不过你提出来的搞低端的企业是可行的,先让他练练手,不给他限定,看看他能发展到什么程度就到什么程度。”钱博平说道。 “好,就按照这个口径去谈,其它的先不要多说,有些事情还要再看一看,别以为他就是一个人,我听他的口气,他们陈家在美国还有不少人呢。”李凡想了想后才说道,“我爷爷那边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最近,重点还是利用资本去进行操作,不能让美元在世界上各地胡作非为,这一点是要严防死守的。” “呵呵,这个你不用说我们也明白,实际上,我们最近倒腾美元的汇率和差价也没少捞啊。当年索罗斯玩的那套把戏我们最近也搞了不少,把江涛都给乐坏了。”钱博平一边笑着一边继续说道,“我们在搞行动前,我突发奇想,让平涛文化将手中的几个文化项目拿去银行抵押,贷出了一大笔钱到华尔街去买黄金,行动开始后,随着黄金的节节高升,美元的不断贬值,现在只要出掉不到三分之一的黄金就可以把所有贷款都还了,这还是我们不想搞的太大,要是真的铺开了,保不齐就会在华尔街搞出更多的名堂来呢,回过头来,那几个文化项目也都赚钱,可以说江涛现在是两头赚,那老小子最近可是开心了,一个劲的在想法子折腾。” “呵呵,江涛这也就是歪打正着了,不过最后大不了就是把项目抵给银行了,要说亏……文化产业的价格和成本是没个谱的,江涛玩这一手我看行!” 李凡对江涛的文化公司在西方胡来也不在乎,毕竟,那是软文化,是属于另一类的东西,与钱博平这边玩的真刀真枪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返回k城的时候,李凡是陪着爷爷一起走的,既然无须赶时间了,李凡就陪着爷爷坐高铁,比坐飞机要舒坦多了,尤其是老年人,飞机的起降对老年人来说,或多或少都是一个考验,说起来,李江已经是近八十岁的人了。 “小凡啊,你说,你姑奶奶为什么到死的时候才拿出这个东西来?她早干什么去了?这里面会放的是什么东西?咱们有没有必要去核查一下呢?” 在高铁头等舱里,李江手里拿着义妹给他的那张纸条,脸上尽是无奈和悲伤。 “嗨!爷爷,这有什么难猜的?银行保险库里存放的东西与太爷爷肯定有关系,但是,与我们李家估计没啥关系,以我对太爷爷的研究,我估计是太爷爷为姑奶奶预备的一个防身的保险之类的文件,或者是某些公司的原始股之类的。至于你搞不清为什么姑奶奶知道临死才拿出来,道理也很简单啊,她有几个不肖子孙,过早拿出来她担心那几个孩子会利用美国法律如何如何呗。”李凡说道。 “那她现在拿出来就不担心了?道理不还是一样的吗?”李江不满的问道。 “这也是有原因的,第一,她要是到死了都不说,存在保险库里的东西就永不见天日了,这个她是不乐意的。第二,她知道自己唯一信得过的孙子太过懦弱,所以,她不告诉孙子,而是有求于我们李家,她知道李家强势,只有李家镇得住,另外,她另一个含义就是用这个东西换取我们对其孙陈美生的照顾,这一点其实是姑奶奶想多了,也是她长期生活在海外,已经不大了解我们华人的秉性了,就是没那个东西,凭着她是姑奶奶这个身份,我们都会照顾她的孙子。” 听了孙子如此解释,李江也觉得是靠谱的,自己的父亲虽然很小就分开了,可还是知道父亲绝对不会把对自己的重要东西让义妹来转交,要知道,那个时候,嘎子哥还在世呢,有什么事情不好叫嘎子哥转达呢?何况还有胡家…… 说起胡家来,李江也是觉得很无奈。首先,胡老闷夫妇都比李久年纪大,加上那个年代的养护和医疗条件,胡老闷两夫妇都很早就离世了。而带着李江长大的胡小闷胡小兰也比李江大很多,现在也都不在了,而他们的后代都从事一些秘密工作,一直以来都与李家再无联系,谁都知道,特殊战线上的工作往往就是这样,自己的那个嘎子哥是个多么好的人啊,跟着父亲在特殊战线上默默无闻的干了一辈子,直到如今,还有许多故事都没有解密,有几个人知道他的故事? 李江的个性是柔和了父母的双重基因的,说起来,他是个承前启后的人物,可由于特殊的历史时期,特殊的生存环境,李江在五十岁前是沉积在茫茫人海之中的。当年,钟老广不是没有偷偷的回到大陆寻找他,还托人去打听过,都是渺无音讯,他知道自己的好哥们李久是知道自己儿子在哪儿的,可就是不说。钟老广走的比李久还早,要不说李凡在欧洲碰上了钟翔之,与钟家的线还接不上呢。 既然李凡把事情说开了,李江对去打开那个保险箱的兴趣也就不大了,他随手把字条交给了孙子,“小凡啊,你看机会吧,有可能还是去看看,如果机会不合适就算了,咱们李家遗留在实际上的东西其实不少,都找回来是不可能的。” “您放心,我保证给您一个圆满的答复,这种事情以前我们弄起来可能会有麻烦,现在,我们的国家强大了,我们的力量强大了,大不了再跟他们来个鱼死网破呗!有太爷爷的榜样,我啥也不怕,还是那句话,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23sk. 李凡大刺刺的吹着牛,他知道爷爷喜欢听这个,故意说出来宽老人的心。 “哈哈哈……也不知道你小子到底是像谁?你妈妈不是这样,你爸爸更是为人严谨,就是我,也是老实巴交一辈子,也许你像你太爷爷?可你太爷爷也不喜欢吹牛啊?真是怪了!”李江被孙子逗的老怀大慰,没来由的乱想起来。 其实,李凡对那个字条还有另外的猜想,他知道自己的太爷爷曾经参合过硅谷的早期建设,姑爷爷似乎也就是在硅谷里工作的,保不齐,那里面的文件就是关于早期硅谷里的一些公司的原始文件呢,如果是那样,这东西的价值可就不得了啦,不管最后是个啥情况,李凡已经心里暗自打定主意,要想法子去一趟。 李凡在许多地方是那种深藏不漏的人,他是家族遗传里的一个综合体,他喜欢谋定而动,喜欢去推测和研究过去发生的事情,要不,他也不会去学古代学了。 想好要动手,剩下的就是如何去实施了,依靠表哥那边是不行的,影响太大,用在美国的魏沈生也不现实,毕竟,魏沈生的所有变化他都没有公开出现,对外,李凡就是个普通的学者,动用商业上的力量是不明智的,好在,在时间上李凡很富余,他不着急,他需要好好的去想想该如何动手,而陈美生应该是一个合适的人选,而且,陈美生的企业最好是办在香江,以他美国国籍的身份,许多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在这里,关键的是要把陈美生的那些亲戚的情况了解清楚。 这边李凡在琢磨着如何去旧金山打开那个保险箱,这边的钱博平却是派出了人马直接找到了陈美生,什么话也不说,直接让陈美生辞去了那份代课的工作,跟着,在香江注册了一家电子公司,然后就在老工业区的地段直接买下了一层楼,这地方就成了陈氏电子的基地了,陈美生没有想到认了一个亲戚就可以带来这些,而让他干的竟然还就是他本来学习的专业,这让感觉似乎重生了。 为了解决陈美生的后顾之忧,女儿陈小娟直接送到隔壁的深圳某个寄读学校去了,还给陈美生聘请了许多从海外回来找不到工作的毕业生,按照一早设计好的计划,这里购买了大量的电子制造设备,先从生产低端芯片开始。 说起来,低端芯片的生产门槛并不高,市场也趋于饱和,单从经济意义上看,建立这样的企业是很难赚钱的,可是,钱博平是专业学经济专业出身的,他之所以大举砸钱到香江这里,看中的就是当地的低税和零税的环境,如果抛掉高额的房屋租金,抛开虚无的高工资,那在香江办企业与内地实际上也没什么差别。 实际上,在香江并不是没有任何工业的,分布最多的就是星罗棋布的家庭小工业作坊,各种小商品的生产能力可是不低,别以为只有义乌那边是厉害的,人家香江这边的生产一样很厉害,甚至还要超过,只不过是规模偏小,销路小而已。 陈美生的这个企业不担心产品的销路问题,自然也就没有多大的压力,大批廉价优质的低端芯片出现后,进一步降低了小家电,小电子产品的生产成本,从总的社会效益上看,是有益的。更重要的一点是,陈美生并不是傻瓜,他知道最早的产品是人家照顾自己的过度产品,想要最后在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那就必须要有自己的拳头产品和绝活,有跟得上时代的各种配套产品。 没有了后顾之忧的陈美生,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聪明才智,三个月后就将产品升级了,他把自己原来构想的许多想法都进行了试验,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失败了就不提了,可只要有了成功的,那就是一次突破,就是商机。 很快,一款颠覆各种无人操作系统的芯片被陈美生研发出来了,使用中端的芯片制造设备搞出了高端产品,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创举,到了这个时候,钱博平可就不单纯的给陈美生投钱了,他要进行合理的资本运作,找来会计师,专业律师等等人,要把陈氏电子公司推向股市,同时,积极的联络其它厂家,同时也在自己集团内设立新的终端使用厂商,比如,搞更专业的无人工业、农业以及其它行业的操作,这就大大的简化了人力资源的消耗,同时,也极大的扩展了现代电子技术在具体产业门类里落地。有了这个思路,辰全集团的一条新的产业链开始逐步建立了,可以说,这就是华商常说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好因有好报。 在钱博平玩这个的时候,李凡也动了其它的脑筋,他给钱博平设计了一个套路,先让魏沈生知道大概的情况,然后在适当的时候把克里尔也拉进来,在这里,有个非常有利的条件,那就是陈美生是“美国人”,有了这招牌,克里尔的进入就非常容易,而有了克里尔的进入后,许多美国限制的条款就无法适用,先从低端不受限制的品种入手,最后逐步的加大技术含量,增加高端产品的产出,坦率的说,李凡和钱博平玩的这又是一次暗度陈仓的把戏,关键是玩的要巧妙。 魏沈生现在已经是芝加哥高尔夫俱乐部里的正式会员了,打球的技术也提高了不少,这天,他又邀请克里尔到球场去打球,还是代采的,用以刺激激烈程度。 “最近在香江有个项目,我觉得有点意思,想不想一起玩玩?”魏沈生说。 第一百三十章 新的缝隙(1) 对魏沈生的提议,克里尔现在是非常乐意听的,每每跟着魏沈生去弄,多少总会有收益,现在听魏沈生这样说,克里尔自然是乐意听的,他示意魏沈生继续。 “是个美国人,在香江办了个电子公司,目前的情况看,是在做中低端的通用芯片,表面上看,这个电子公司也没什么特殊的……”魏沈生说到这里,使劲的打出一杆,看着小球在空中画出的弧线,魏沈生接着说到,“就好像我打的这个球一样,没有落下来之前,我们都不清楚是个什么结局,不过,我还是在打。” “前面的废话你就翻过去好了,你直接说这家公司的特殊性,没有这个,你是不会有兴趣的。”克里尔说着话也随意将自己的小球打了出去。 一群球童拿着家伙事向下一个球洞的落点跑去,只有两个大老板在后面优哉游哉的慢慢走,其实是在聊天说话,这也是时下流行的一种谈生意方式。 “特殊性嘛……我说出来后你可能不理解,尤其是你们西方文化,可作为东方人,我们华人还是很容易就可以理解的,你,你确定自己一定要听吗?” 魏沈生这是故意在吊克里尔的胃口呢,他越是这样,克里尔就越是急于想知道是个什么谜底,这也是西方人的一种个性,越是不知道的事情就越是想知道。 “你少废话好不好?我就是不理解了,你不是可以给我解释解释吗?” 看着克里尔急赤白咧的样子,魏沈生笑了,“这家公司的特殊性在于,首先,公司的法人和老板是一个出生在美国的华人,他算是出生在美国的第四代吧,用西方人的观点,这样的人怕是早就被当地人同化了,可是,他没有,能够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同时,他现在主要是定居在香江,而现在建立的芯片公司又很敏感,你觉得这里面该如何解释?或者说,你是如何理解当今世界上电子芯片的格局?” 克里尔是真不理解了,他困惑的看着魏沈生,“他干嘛不在美国开公司呢?” “在美国开公司没问题,可他的这个公司是实业性质的,也就是说,他实际上是在开工厂,你认为能在美国开工厂的都得是什么人?”魏沈生意味深长说道。 “噢!原来是这样啊?可是,如果他在香江开工厂,似乎也是要受到一些条款的制约的,而且……你知道,美国有许多人都在疾呼,要对东方大国进行各种电子技术的限制,这个……我现在不看好啊,你是不是还有别的话没有说?” “如果你是单纯的美国人,我没话可说了,你刚才说的都是对的。可如果你是一个犹太人,那么我的话就没有说完,就还有一些话要对你说。”魏沈生又玩起了欲擒故纵的把戏,“话说的有些长,等会我们休息的时候,去喝茶的时候说。” 好嘛!被魏沈生这样一折腾,克里尔今天的这个球打得就没法看了,好不容易混了半场,克里尔坚决不打了,拉着魏沈生就去了会所里的私密茶室,现在,克里尔已经不喝咖啡改喝茶了,不能不说,这也是克里尔的一种态度。 “好吧!现在清净了,我也准备好了茶水,你把我当成一个完全的唯利是图的犹太人,你说吧,有什么话是美国人不能听,犹太人才可以听的?” “作为美国人,他们不会去看着事实,讲究的是意思形态,他们认为该怎么样世界就得怎么样,结果就是,世界根本不可能按照美国人的意志去运行,相对于人类来说,美国人太年轻了,历史太短暂了。”魏沈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没有多少学历,我不知道是谁最先发明的‘遏制’策略,尤其是当代的遏制策略,可我知道,不单是对我的老家进行遏制是不对的,甚至也做不到,同时,在遏制其它国家的时候,似乎成功的案例也不多,提出国际化、地球村等等概念的都是西方,都是美国,现在又要对我的老家进行各种限制,你知道林林总总的有多少项吗?可是,现在,老家那边是越来越好,越来越强,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遏制策略是一步臭棋,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败招!越是遏制,东方大国就越好!” 别说,魏沈生说的这些克里尔是有切身体会的,前几年,他在期货市场上还能够呼风唤雨的左右行情,可时至今日,他知道,自己的生意想要做得顺利,想要有稳定的收入,离不开华人华商的合作和协调,否则,自己的那些矿山就会变成荒山,毕竟,当今世界上,真正掌握主要生产的中心是在人家那边,人家不生产了,自己投巨资开发的矿山项目就会血本无归了。 “你说的我似乎明白了一点了,不过,至少我看不到美国人找到了解决矛盾的方法,甚至,连点解决的线索都没有!”克里尔叹口气继续说道,“我承认,你说的那种‘遏制’的策略的确对你们没用,甚至还促进了你们的发展。” 克里尔说的的确是一个事实,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开始,西方国家出于对环境的要求,开是把大量的重工业退出了其国内生产行列,将这些高污染高能耗的行业转移到了东亚的发展中国家,后来又逐步的将各类基础化工行业也进行转移,再后来,甚至将一些劳动密集行业完全关闭,也向外转移,乃至许多发达国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工业,留存的也是风雨飘摇,资不抵债,最后卖出去,其中最典型的就是曾经的日不落帝国,发展到今天,其国内已经变成了一群懒人和玩金融人员的花园,而所有的工业门类几乎全都卖掉了,连修条铁路也要对外发包。 为了迎合他们的这些举动,从一开始就宣扬地球村概念,宣扬国际化方式,从一开始的英国到后来的美国,工业空心化成为了当时的潮流,许多大公司就是用这样的手段,一点点小技术就可以换取发展中国家一车皮服装,可以说,他们采用的方式一点也不比当年血腥的殖民侵略差,可是他们还落了个好名声。 可是,发展到今天,真正能在国际产能转移中获得成功的,只有东方神州一家,其它的地方要么是规模很小,要么完全拘泥于低端行业靠出卖密集劳动力换取些许收入。而正是华人在跟随国际产业转移的过程中,没有放弃科技兴国的方针,我是被你们欺负了,被你们剥削了,可我不会永远那样,发展到今天,华人的科技水平已经大踏步的前进了,在许多领域里,不仅赶上了,还弯道超车了,面对这样的局面,西方人又不干了,又开始胡乱指责和进行遏制了。问题是,到了今天,华人已经不是可以任由西方人玩捏的了,当某个技术被遏制,华人会很快就全力以赴的进行攻关,很快就可以攻破,这就是华人让西方人发抖的地方。 克里尔很清楚,当今,华人控制了整个全球大部分金属冶炼产能,而且,在节能减排方面的进步也是让西方人无法想象,已经远远的走在了世界前列。 许多人都以为我们在节能减排上没有西方人好,其实,这是不对的,就以冶炼钢铁来说,如果西方人生产同样数量的钢铁,西方的环境污染是无法想象的,美国在1973年达到了钢铁最高产量,不过才只有不到一亿四千万吨,那个时候,美国东中部的河水污染和空气污染已经就无法忍受了,甚至许多地方都做出了“淡水鱼不可食”的规定,如果让他们一年生产十一亿吨呢?这对许多美国人来说都是不可想象的,甚至完全没有一个可以解决的方案和办法。 正是这些基础工业在东方的落地生根,被华人消化吸收,使得节能减排的研究一直走在世界前列。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西方国家即便是想恢复生产,在节能减排上也要倒回头来找华人学习了,否则,他们什么工业也恢复不了。天籁小说网 从奥黑开始,到川普,乃至到现任的白灯,美国政客无不在鼓吹实业回归,可说起来容易,真要干起来,哪里是那么容易?单单是节能减排的技术,他们就要花费很大一笔钱,更不要提其它方面的各种开销和成本,不是说美国人不想在国内开厂了,是环境、社会文化以及各方面的扶持都不达标,实在是开不起了,开多少就要赔多少,谁开厂谁倒霉,到了这个地步,谁还傻乎乎的去干呢? “嗯,你仅仅是明白了一点点,更多的你还没有弄明白。”魏沈生掏出烟来点上了,那是一包在海外价格也不便宜的“华子”香烟,别说抽的人,就是在旁边闻着的人都感觉到有一股特殊的香味,“既然许多技术是无法遏制的,与其强拧着去违背市场规律,还不如我们寻找各方面博弈的缝隙,先行布局,高端的我们不去理,可是中低端的市场却是很大很大,我们现在使用的任何一个小小的电器上都有各种芯片,这个市场大的可怕啊!而那个香江的公司恰好处于结合部的缝隙中,既可以使用美国的标准,也可以使用华人的标准,他们就是一个简单的生产厂家,一旦形成了规模,单单是亚洲的市场就大的很,前景不可限量啊。” “可是,我们美国不是也有很大的芯片生产企业吗?我记得ibm就是世界著名的半导体公司啊,还有因特尔、amd等等,想跟这样的公司竞争?哈!怕要经历许多年吧?”克里尔说话的时候显得很是骄傲,他也拿出了自己的雪茄点上。 “老克,你奥特了!”魏沈生不屑一顾的说道,“仅仅几年时间,手机的品牌换了几家了?最早的那些品牌你还能看到几个?最大的芯片厂商早就不是美国的了,而且这种趋势会越来越快!我不是学这个的,可是我从美国汽车行业的衰落看到了美国电子行业衰落的样板,当一个社会过于强调享乐,强调个人的权利,强调去赚快钱,你认为还有多少动力去进行工业创新呢?” “你说的这些有依据吗?我看到的是华尔街上的那几个龙头股都还是美国公司啊?”克里尔有些不信的问道,“起码,目前还没有哪个公司可以超过他们。” “如果说,美国没有对东方大国进行各种技术封锁和打压,你说的情况还真是那么回事,可是,自打美国开始对东方大国进行高端技术封锁后,用不正规的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打压后,你说的情况就不会存在了,东方人最不怕的就是被封锁和限制,换个角度来说,如果现在美国的经济规模不变,仅仅是人口变成十四亿,你觉得美国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哈哈哈……”魏沈生说到这里大笑起来。 魏沈生在那边大笑,克里尔却是坐在那里冷汗涔涔,他知道,别说是翻上四五倍了,就是人口再增加一倍,整个美国怕是麻烦就大了去了,不是说人多的没地方住了,而是人们的生活水准肯定会大幅度的下跌,至少,在南方的一些州就是这样,大量的外来移民,已经严重的冲击了当地居民的生活。 “你跟我说这些……目的是什么?”克里尔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不是政客也不是忧国忧民的人,那些遥远和不真实的事情与我关系不大吧?” “所以,我是对一个犹太人说的,你可以考虑给自己留上一条另外的路,我们华人常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意思就是说时事是变化无常的,可是我们的想法却是能够做出一定的预备的,正因为华人有这样的思维模式,所以,华人的历史能够延续五千年,而不是像你的祖先那样在地球上颠沛流离二千多年。”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克里尔仿佛是听懂了,“我参加你对那个美国人的企业投资,只要能有缝隙钻,我就敢干,我们犹太人喜欢干这样的事情。” “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我得到消息,那个公司在最近要上市,不是在华尔街,是在香江上市,到时候我找找人,咱们一起先认购一定数量的股票,剩下的就看那边的发展了,我估计用不了多久,那家企业就会把许多低端小厂挤垮,而利用香江的独特的税收政策,在成本上优势太大了,到时候,其业绩也就上去了,这是非常非常关键的。”魏沈生到了这个时候才说出底牌。 “你不要跟我说其它的,你就告诉我,你们魏氏集团打算入股多少?” “唉!别提了,我姐姐想购买越多越好,可惜,只争取到了不到13%的股份。” “啊?那我进去能有多少?太少了还有意义吗?”克里尔像被恶心了。 “你与魏氏集团不一样啊,你是谁啊?美国大财团的掌门人!自己琢磨!” “哦!这才是真正的关键啊!你是想通过我帮你们魏家代购?门都没有!” 第一卷_新的缝隙(2) “我,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共同持股,没有我,你就是持股了又能如何?要知道,市场可是在我的老家啊!”魏沈生哂笑着说道,“那公司对你不限制,看中的还不是你的这块金字招牌?你要是不干,我去找别人。” “别,别呀!我同意还不成吗?你看看你这人,完全是……不讲究嘛!” 克里尔毕竟是个老练的商人,他的嗅觉可不一般,作为搞经营的,他太清楚市场的重要性了。当下,全球的各类小商品小电器,几乎清一色都是华人华商在生产制造,在全球进行大范围的营销,其它地区和国家的生产基本上都被挤垮了。 为什么华人就如此厉害呢?不能不说,华人在抱团牟利方面是非常清醒的,华商之间不是没有矛盾和分析,什么都有,可只要是话说开了,一句“跟谁生气也不能跟钱生气”就把所有的问题都放下了,在这个特性的驱动下,华人建立了各类产品的产业链,注意,这里说的是产业链而不是生产线,说华人拥有了世界上门类最齐全的工业体系,那只是是一个大致的概括,真正的含义其实是具有全门类工业体系的产业链,这就不是其它国家可以模仿和复制的了,也是叫其它国家害怕,让美国和西方发达国家的遏制策略完全无法继续下去的一个原因。 什么是产业链呢?许多人并不明白,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群各行各业的人在相对集中的区域里进行全方位合作,举个例子,以服装为例,刚刚**的时候,我们也能接到海外订单,可是,一件衣服不仅仅是面料,还需要大量的辅料,扣子、拉链、垫衬、特殊拉绳等等,五花八门,如果你长期只生产一个品种,那么可以通过批量的外采,哪怕距离远点也无所谓,可是,民用服装不可能那样,一个批量的服装大点的不过几万件,小的只有几十件甚至几件,这样的单子反而利润极高,你接还是不解?刚开始的时候,就是无法解决这些周边辅料的问题,许多企业只能接那些低端的文化衫、阿拉伯袍这类服装,那些文化衫是干嘛的?就是人家看足球,进场的时候没人发一件纪念品,在胸口印上各种文字,有的人根本就是看比赛的时候穿穿,出门就扔掉了。这还没有说各种机器设备的零件供应,应急维修等等。经过几十年,这样的事情早就解决,要什么东西,一个电话,一个伊妹儿,现在是一个微信,一个qq,贴上照片,用不了半天,围绕在周围的辅助企业就能把符合要求的东西给你送过来,你要啥都有,修啥的人也有,零件就更不用提了,仅仅是二手的拆机件就都成行成市了,在这样的地方企业扎堆就是一种顺理成章的事情了,而这一切,就是服装行业的产业链。 发展到今天,汽车产量的第一、冶炼产量的第一、各种小家电小五金的世界第一等等等等,没有完整的产业链,这些第一根本不可能。 曾几何时,苏联也是可以生产大飞机的,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我们还买过苏联生产的图—154客机,可到了现如今,俄罗斯却是生产不出来了,就是生产出来的东西也叫人不敢恭维,为什么?他们不是还能生产高端的战斗机吗?可是,军用和民用的使用标准是完全不同的,制造一架大型的民用客机,需要的细节也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而苏联解体后,他们的产业链就断裂了,至今都无法恢复。 美国也是一样,他们鼓励企业回到本国办企业,尤其是大型联合企业,可是,围绕这种企业的产业链却是天文数字的中小企业,这哪里是可以说恢复就恢复的?再加上美国产业工人不同于发展中国家,企业的高管更是要高薪高待遇,这样的环境,有几个人够胆子去干?事实上,西方发达国家靠的就是手上那点高科技的软实力在薅全球的羊毛,一旦这个领域里也失守,他们将会遇到天大的麻烦。 克里尔当然知道,这家芯片生产的企业,如果回到美国去创立,许多社会上的红利就吃不到,相反的还要耗费更多的成本,要受到来自更大企业的挤压,可以说生存的空间小不说,能够获利的可能微乎其微,不说别的,光是产成品发往亚洲的运费就能让人喝一壶的。有人说了,芯片是高附加值的产品,运费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这个说法既对也不对,说对,对于高价值的芯片来说,的确是可以把运费忽略不计,可要是低端芯片呢?一个低端的芯片不过几美分,贵一点的也不过是几美元,这样的东西,运费的比例就相对来说要考虑了。 更重要的是,产地靠近市场是所有搞产业经营人的追求,谁会千里迢迢**迢迢的折腾?就近生产就近销售是最佳模式,靠近产业链生产更是最佳组配,特斯拉为什么到沪东去办厂?给他提供好条件的地方多了去了,根本原因就是靠近产业链,靠近市场,事实也证明,那个姓马的选择是对的,他赚发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反向的搭我的便车,从你的动机上看,你是单纯的想赚钱,不是想控制公司,我也一样,具体的管理我们不参合,不过,我需要一个保险,需要有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保险,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想在没有任何保证的背景下进入到一个自己完全不熟悉不掌握的领域。” 老辣的克里尔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担忧和疑虑,在他看来,投入的多少不是问题,问题是要搞清楚里面的各种盘根错节的环节,搞清楚自己的风险在哪里。 “你要保险不是啥大问题,问题是,你得到了什么,能付出什么,这些都要事先想好,在我看来,这家企业的真正幕后老板是一个比你的财团还大许多的华资财团,你进入不进入,人家都已经干了,现在,是我想拉你进入,这样,也是给你预留一条路,或者说,给你的家族保留一个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求生存的缝隙,犹太人流浪在世界上二千多年,他们时时都在给自己留后路,留缝隙,要不然,能熬到今天才怪。”魏沈生又抽出一根烟点上了,“犹太人是聪明的,在经商和学习方面是世界上最优秀的,至少有一点很值得其它民族学习,在美国,我从来没有见过犹太乞丐和流浪汉,不能不说,这也是你们民族的一个特性。” 魏沈生的话说道克里尔心里去了,他高兴的喝了一口茶,“好吧!那我接受了……不对吧?一个比我还要大的财团?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事情?” “呵呵……”魏沈生**的笑了起来,“你知道在我们那里,许多亿万富翁平时的穿着打扮是啥样的吗?来,我给你看一张照片,看你认识不认识,或者说看你能不能看出其身份来,首先声明啊,这不是我故意找来给你看的,你要是不信,完全可以自己去一趟我们那边,到一些你看着不起眼的地方转转,我相信会改变你的许多看法的,嗯,对了,我记得第一代的洛克菲勒,无论走到哪里,不管是多高级的酒店,他都要求住最便宜的房间,他走在街上没人知道他是豪富。” 说着话,魏沈生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一些国内的自媒体,找了一会就调出了一张照片,一个戴着破旧草帽的老头,穿着宽大的白色汗衫,下面一条花格子短裤,脚上蹬着一双人字拖鞋,看上去与街边的老农无二。 “你看看这个人,在你的眼力,算是个什么阶层的人士?”魏沈生问道。 “这……我说不好,不过我认为,他如果不是一个乞丐,最多也就是一个退休的老头,看上去年纪应该还没有我大你。”克里尔瘪瘪嘴不屑的说道。 “这是某大型服装公司的董事长,身价至少过百亿,而且,他一年四季几乎都是如此打扮,据说,在他所在的省份里,几乎各个上档次的楼盘都有他的楼盘,跟我比起来,他也不逞多让啊!”魏沈生笑嘻嘻的又从另一个网站调出了其正式标准照,“不过你又一点说对了,他的年纪没有你大,可是人家过的比你轻松。” 克里尔困惑了,“我问你的是,你说有一个华资财团比我还大,你对我说这个人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说的那家财团也是如此低调?” “没错!我们魏氏集团在你看来已经不小了,可实际上,我们集团也只是某一个华人财团里的一个很小很小的伙伴,类似我们这样的家族财团,在整个集团里还有许多,我知道的至少有十几家,你说说,这样的保险你觉得还不够分量吗?” 克里尔吃惊的看着魏沈生,很快,他就猛然想明白了,“难怪你们敢在期货市场上呼风唤雨,难怪你可以大包大揽的把我旗下的矿山给包下来,原来你们都是深藏不漏的啊?可是,你们这是不是也藏的太深了?早知道你们如此的强大,我们还跟你们在期货市场上斗什么呢?在资本为王的今天,我们是斗不过的啊!看来,尼古拉他们还没有醒悟过来,这简直是太可怕了。” “尼古拉经营的项目与我们关系不大,你可不要乱联系哟!”魏沈生赶紧声明,“玩原油的主要是中东财团和欧佩克组织成员,这与我们一点关系没有。” “可是你们是最大的原油消费国啊,没有你们的市场,他们玩个屁!” “可是我们的市场是开放的啊,谁都可以来,这里的关键不是谁跟谁斗气,而是你们原来构想的用资本控制物价的模式肯定是不行了。我最近在芝加哥大学进修经济学,在那里我看到的理论是,市场经济里,价格是由市场决定的,西方经济学批判前苏联的经济模式时,说的就是人为控制造成的最后经济坍塌。可是,用资本去控制价格难道就不是人为去控制吗?就这个问题我问过指导老师,指导老师不敢轻易回答,我知道他是有顾忌的,不过在我看来,当年苏联模式与你们现如今的资本控制模式在实质上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是冠以公有制名头,一个则完全的私有制,既然人为控制市场价格是不对的,那为什么还要背离市场去人为控制呢?以前,有强势的美元可以这么玩,可现在美元已经没有那么强势了,美国资本也不具备原来的统治地位了,那市场价格就不该回归到其自然属性吗?” 魏沈生居然长篇大论起来,听得克里尔也是毛骨悚然了,魏学的这些他在几十年前就学过,也是西方企业家金融家的必修之课,他当然知道魏沈生说的是什么了,可是,进入到上世纪九十年代以后,在美国的期货市场和证券市场上就出现了诸多的怪现象,让许多经济学者无法解释,实际上是不敢轻易开口去解释。 美国的宣传造势实际上和对不同意见者的打压迫害是从上世纪麦卡锡主主义盛行后开始转变的,在这之前,美国的言论的确是宽松和开放的,可到了今天,可不是像美国人自吹的那样,许许多多的事情是不可以说的,你说了,就要倒霉和遭殃,尤其是针对一些政客、大财阀们的事情,明白人是不开口的。 这边魏沈生与克里尔掰扯,啥时候能有个准信说不好,对克里尔放出的这个诱饵是一早就策划好的,为了给他下饵,魏沈生专门回去被老姐好好训练了一番。 李凡经过几个月的策划和调查,总算是在寒假之前就有了休假的机会,这样,加上寒假的时间,他足足有一个多月的空余时间,为此,他要自己一个人去旧金山那边去踩踩点了,之所以不带凯琳娜和其它人,李凡考虑的还是个安全问题,另外,老米也的确是老的不行了,老年痴呆终于在他身上落听了,根据他清醒前的遗愿,玛索带着他返回了里尔,他们要在那幢独立的小楼里走完人生最后一步。正因为这样,凯琳娜也带着孩子跟着回去了,她在学院里请了二年的假,为此,在学院办了“停薪留职”的手续,这也是玛索向学院里赞助了不少,人家宽松了。 李凡是先陪着一家人去了法国,在法国呆了十来天,然后才从法国坐飞机到了纽约,再从纽约去的旧金山。这些日子,李凡通过调查和寻找,还是在旧金山找到了曾祖遗留下来的一些产业,这些产业目前都被当地的华人协会无偿使用着,对此,李凡也没啥想法,他的目的就是想去看看姑奶奶留下来的保险箱里到底放的是什么,也是想印证一下自己对历史上的一些推断,或许还能揭开一些秘密。 临行前,佟建华的老娘韩奶奶还是帮了忙的,通过老太太的疏通,在那边的胡不闷是可以与李凡见面和沟通的,这样,李凡就不是孤身作战了。 第一卷_新的缝隙(3) 旧金山机场。李凡刚刚走出机场就看到了一个中年人站在机场门口,双方都不用去自我介绍就认出了对方,李凡赶紧满面笑脸的迎了上去,在胡不闷面前,李凡说起来还算是个小辈呢,论年纪,胡不闷比自己的父亲还要大上好多。 “胡伯伯,我没想到你会来机场接我,叫小辈来不就行了嘛。”李凡说道。 “呵呵,我可没有啥小辈的,干我们这一行的往往都是单身。我不是没有孩子的,原来也有过,可在美国,我是一个单身老头,如果要是派其他人来我还不放心呢。走,咱们到外面去看看这里的人文风光,我相信你这次来,定能够有个好的印象,旧金山可是咱们华人的地盘。你这次来要办的事情,我也叫人去打听了,那里的确是有一家老字号的华资银行,根据我查到的信息,你的那个保险箱的条件是很特殊的,银行不需要认脸,不需要认证件,只认密码箱号码和开箱的密码,所以。你去看那个东西,没有多大问题,等我们把外边的事情安排好,你就可以进去好好看看,看看里面老爷子放了什么,那个陈婶也真是,临走还搞个悬念,这要是我,早就去打开了……”胡不闷边走边说着,眼睛还看着李凡。 他想给李凡拿拿东西,可李凡居然任嘛没带,就自己背了个简单的旅行背囊,那眼神的意思是不是还要去等行李箱啥的,可是李凡摇摇头,表示没有。 李凡出门旅行,从来不多带东西,他喜欢简洁一些,这样走到哪里都方便。这也是他多年形成的一个习惯,到了地方,就是需要啥也是可以随时添置的,有些低端易耗品根本上就是随用随扔的。如此说来,李凡是不是一个很喜欢浪费的人了?甚至是一个不在乎花钱的纨绔?事实却不是那样的,恰恰相反,李凡是个低调的人,走到哪里,除了个子高点外,就是一个普通人,不显山不漏水的。 那些出门就是大包小包的人才是真正爱显摆和浪费资源的人,这样的人,要么是喜欢不停的更换自己的外衣和内衣,而且,还特别在意自己的那些“私人订制”,走到哪里都要显摆自己的“特色”,所以,他或者她一出门,那必然是大包小包的带着,甚至连脚上穿的鞋子都要多带几双。还有一拨人则是有洁癖,走到哪里都要用自己亲自清洗过的用具,走到哪里都要拿出消毒剂喷上那么一圈。 李凡最开心的还是听了胡不闷的解说,玩不玩的倒在其次,能够不花费多少周折就看到东西,这比什么都能让开心,有了这个底,李凡感觉心里踏实多了。李凡没有想到的是,他以为看看曾祖当年留下的东西没啥,大不了物归原主。 有些秘密不打开还好,一旦打开,就会引发出更多的问题。当年的李久也没有去想那么多,做出的安排也算是合理的,李久是没有法子预见到陈招娣的后代会有那么多,更是没有预见到那些被当地同化的后代会那么烂。 陈美生的公司此时也得到了克里尔财团的投资,完全是一种纯粹的商业投资,这种投资还体现在由克里尔财团出面,在国际上订购了一批很先进的设备,而陈美生的公司也的确符合美国的相关规定,他们是“美资公司”,老板是美国人,投资者是美国人,经营的产品也是符合一些条文规定的,并且,产品的销路也是面对全世界的,这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和符合美国人的惯例。 魏沈生这次是藏在克里尔的身后,用委托投资的方式加入到了其中。类似这样的电子企业的特点就是上马快,投产快,看到的效益也快。克里尔投资不到半年,就开始见到回头钱了,这让老克开心的不得了,至于说企业里有没有什么猫腻,他是不会管的,更是懒得去深究,而在香江的这家企业,很快就在芯片领域里占据了一席之地,没法不占据,有钱,有市场,有背景,啥都有,你让这家企业能不迅速的上升吗?事实上,占据芯片生产代工头几把交椅的企业,走的都是这样的路数,都只用了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开始大把的从市场上捞金了。 李凡和钱博平从一开始帮陈美生出发,最后演变到了现如今的规模,在立意上也发生了变化,原来是想帮帮那个“穷亲戚”,是具有慈善性质的活动,可这个陈美生却不是个简单的“穷人”,是属于那种手里有绝活的技术能人,没有环境,他可能啥都不是,就是个物理老师,可一旦有了环境,他发挥出来的本事就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甚至是那些大企业老板都无法理解的。 陈美生从一开始的小作坊干起,有了投资后,购买了大量的设备,他的设备来源也是多样性的,有的直接就是从国内一些厂家购买的,与美国的制式完全不同,比如,加工某些国内需要的中低端芯片,使用的就是华人设计的软件和逻辑规则,这与国际上其它的国家没有关系,产品也是定点向国内市场销售。同时,克里尔加入后,又打着美资公司的幌子,大量的引进了国际上先进的设备,有了这些设备,加上陈美生的个人研究心得,于是,就开始替一些不是那么出名的厂商代工了,芯片的水平也从一般向高端方向发展,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说,事情是那么容易的吗?这芯片生产的确不是那么简单的,有的甚至很难,可关键在于企业的老大牛不牛,有了一个牛人,电子行业里就会爆发出新星来,比如,当年的乔布斯,当年的比尔盖茨,没有这样的牛人,也许能跟在别人后面蹒跚前行,也许就会被行业淘汰,而陈美生就是一个没有显现出来的牛人。 现在,有了设备,有了技术,又有了资金,加上他的企业寂寂无名,代工的费用自然要比其它的大牌厂商低廉。市场机制就是如此残酷,只要你东西好,价格实惠,你就不愁没有人找上你,陈美生就是如此,他搞出了高端芯片的工艺和量产试验后,立即就有几家华人手机品牌厂家找上门了,让他们代工生产某些芯片,这些芯片的成本还不及其它品牌的三分之二,而且还不违规,这让各方没话可说,你如何限制他呢?他第一没有向被限制的企业提供芯片,第二,生产出来的芯片并不是顶级最高的,而是次一级的,至于说,人家次一级的芯片好使,那怪谁呢?在这里,就不能不说陈美生手上的绝活了,他加工出来的芯片就是省电,就是稳定,就是允许超频使用,用次一级的芯片组装出来的手机性能直追顶端手机,这让美国的库里有些不自在了,明明自己是最高端的,怎么就玩不过一个新起来的后生仔呢?他想发起限制和制裁,可是,文件送上去了,上面却给驳回了,回答是,“你也可以找那个企业代工啊?那可是美资公司!” 库里不淡定了,美资公司干嘛跑到香江去办厂?为什么不在美国办?在听证会上,库里是大放厥词,强烈要求限制这家企业的发展和出货方向。 “你为什么不在美国办厂啊?根据你们的报表上显示,你们的产品几乎全部都是有代工厂生产的,另外,你们也可以去找这家新兴的企业代工啊?”听证委员会的卡莱尔反问库里,“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我们委员会也去做了调查,没有证据显示那家企业有违规的行为,你让我们去限制一家美资企业?还是克里尔财团支持和投资的企业?这让我们如何向其财团解释?如果你们确认有证据证明他们违规了,你也知道,那将面临多么重的处罚,可他们没有。” 库里还真是无话可说了,事实上,他不是没有去找陈美生谈代工的事情,可是,被库里要求把企业搬回美国的要求给吓到了,单纯的陈美生并不是一口回绝,而是询问对方原意出多高的价钱来购买他的这次“回归”。 “我是个美国人,为什么不回去办厂?这个问题你们有没有想过?”陈美生直截了当的问前来找他的库里助手庞贝克,“如果,我的代工费在现在的基础上翻上二十倍,请问你们接受吗?只要你们接受,我立即搬回硅谷去。” “你在开什么玩笑?代工费哪里有你这样谈的?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庞贝克用不屑一顾的口吻继续说道,“我们公司在世界上任何一家代工厂下订单都相当于上帝的恩赐,都是对你们的一种施舍,你还敢这样对我说话?” “哦!那你们去找上帝代工吧,我这里是不可能用在香江的廉价价格回到美国去生产,那是自杀,根本就做不到的。”陈美生倒是不在乎庞贝克的威胁,“我从一开始搞企业就没指望能搞高攀你们这样的大企业,我们就是在夹缝中生存的小企业,至于说我们能不能活下去,相信不是你们关心的问题,你们要的就是便宜的,还要受到你们控制的企业,对不起,我这里不是,不可能是。” 陈美生说着把一份成本核算的表格递给了庞贝克,“这是我在认真考虑了你们提出的要求后,审慎的做了一个成本分析,你看看,是我狮子大开口还是上帝没有叫你们来关照我们?回到美国去,我们做多少就亏多少,那样,我怎么向我的投资人交代呢?人家投资就是为了赚钱嘛!你们还是取消那个回迁要求吧。” 陈美生从始至终就没有明确的拒绝庞贝克的代工订单,可是却是把条件和困难都摆在了那里,这也是陈美生宅心仁厚,没有把脸皮撕破。可是他越是这样,庞贝克就越是瞧不起他,返回头,在库里那里胡说八道,搞的库里火气,这才有了听证会上的那一幕,现在,被卡莱尔问出来了,库里自然无话可说。 最早,还在乔布斯时代,他们的手机芯片可都是由美国公司代工生产的,可随着业务的发展,随着市场份额的增大,随着美国在生产高端芯片上的迟滞不前,该公司的芯片也逐步的转移出了美国企业,由另外两家新兴芯片企业代工生产,现在,库里搞不定陈美生,就开始想歪招,这当然是找不到法理依据的。 一开始,许多美国公司总认为代工厂是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要的就是大笔的资金投入,购买最先进的设备回来,再加上一些任劳任怨没有创造力的技术人员干就是了,可事实上却不是这样,事情发展到了今天,代工行当里的技术含量并不少,甚至反过来促进了技术研发的发展,当今的芯片制程技术,离不来代工企业的技术开发,没有代工企业的技术开发,芯片的制程就是空中楼阁。3sk. 陈美生就是琢磨透了这里面的奥秘,把当年在企业里干活时的一些想法重新找补回来,在自己的企业里开始试验,得出的效果自然是超乎意外的。比如说,同样的设计,同样的代工,他生产出来的芯片就是比别人的省电和稳定,就是可以进行超频工作而不过热死机,这就好像同样的发动机,在高手的调教下就是比一般人弄出来的省油,有劲,还耐用,这里面的技术诀窍就属于企业私有了。 陈美生用自己的方法代工出来的中端芯片,让许多小厂看到了希望,无他,这些小厂之所以处于食物链的低端,就是因为那些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芯片买不起或者是使不起,光是一块芯片的成本就占据了整个产品的一半以上,你让他们再去抠抠索索的压缩其它附件的成本,那能生产出好东西来吗?整出来的东西还卖不上价,叫那些小厂能不苦巴巴的熬日子吗?现在,有了陈美生这里提供的价廉物美的芯片,剩下来的钱就可以把附件的质量推上去,东西好了,价格又低廉,这市场自然也就有了,这就是一个良性循环,一个直接威胁高端产品的循环。 库里虽然没有去搞具体的生产,可他对产品质量和性价比是了结的,人家用不到三分之一的钱就可以享受到你高昂价格手机同等的享受,有几个人烧包非要显摆自己的名牌手机呢?尤其是广大的平民消费,他们最看中的就是性价比。出现了如此厉害的对手,库里不着急是不可能的,可是他要想完全控制陈美生,人家就提出了代工的价格问题,你想要低廉,又想要完美,那你管人家在哪里生产? 听证会的事情不了了之,可接下来的就是陈美生按照另一套架构代工生产的产品出现了,你美国人限制这个架构那个架构,那好,一些华商就自己另起炉灶,搞出了自己的架构,而生产这些新架构的设备却是华人自己设计的,在规定里没有说不允许反过来使用啊,陈美生又钻了空子,或者说华人又找到了缝隙。 第一卷_新的缝隙(4) 李凡到了旧金山后,也没有急着去打开那个银行保险箱,他习惯性的在旧金山的市区里溜达逛街,同时,也通过另外的渠道去调查了一下陈美生的那些亲戚。这不调查不知道,一调查吓一跳,要说,这陈家在美国的繁殖还真是挺高的。 陈亚弟与他先生一共有5个孩子,其中两个是女儿,另外三个是儿子,最小的儿子就是陈美生的父亲,陈晓晓。当年,陈亚弟是带着刚刚上中学的陈晓晓回到了香江,剩下的几个孩子全部留在了美国。那个时候,陈亚弟是与几个孩子办理了法律上的割袍断义的,要知道,在美国,孩子成年后,从法律意义上说,已经与父母没有多少关系,他们不过是切割了父亲遗留下来的资产后,大家就都不往来了。如果有任何一方向法院提出了诉求或者申请,西式法律可不管你什么亲情不亲情的,完全可以下一个什么法令,让本来有血缘关系的各方“保持距离”。 正因陈亚弟先生的突然离世,形成了诸多法律真空,这才让几个已经成年的子女在当地律师的忽悠下,与陈亚弟进行了长达2年的民事诉讼,甚至连陈亚弟两口子平时拌嘴吵架的事情都被当成证据,拿到法庭上“对簿公堂”,把陈亚弟搞的失分狼狈,最后不得不放弃了许多,离开了旧金山来到香江投奔养父。 说起来,也是因为李久把陈亚弟抚养**后,又看着她成家立业,看着她当了母亲,也就没有去多注意了,到了后来,李久与老伴在七十年代末返回了香江,随着陈亚弟的长大**,原来的那些领养手续等等也都变得毫无意义了,李久也没有多去注意。时过境迁,谁能想到陈亚弟留在美国的那几个孩子全都热衷于高产“人丁”呢?他们先后又生了十几个孩子,还都不是一个爹妈生的,弄得现在散布在美国加州、德克萨斯还有迈阿密等地方。只是,这些后代也是遭受美国当时最流行的奶嘴政策影响最重的一代,与他们的祖辈完全不一样,也就是说,这些孩子都没有接触到精英教育,那些高端的精英教育也轮不上那几个不着调的孩子,所以,这些第三代的孩子没有几个是高学历的,往往从事服务行业,有的是在开餐馆儿,有的是在跑运输,还有的干脆就是社会上的拆白党。总之他们没有一个子承父业,只有陈美生的父亲陈晓晓继承了高学历,高智商的遗传,可是他也没有学电子,而是学当时非常流行的mba,最后沉迷于金融证券市场,乃至最后走了那么一步,不能不说这是个历史的悲剧。而陈美生则是回到美国在斯坦福学了爷爷的专业,不仅继承了祖父的专业,也遗传了祖父在这方面的灵性,要不然,光是给他投资就能有如此成就?那倒是简单了。 事实上,芯片生产靠的就是创立者的灵性和资本的投入,缺一不可。美国不缺资本的投入,欧洲也不缺,可偏偏现在就没有牛气的芯片厂,原来几家老牌的到现在,也就剩下了一个‘老牌’的称谓了,新兴起来的企业把那些老牌都快挤兑的没水喝了,而另外一家,差点翻船的时候,一个华裔女子接手了,不仅起死回生,而且大赚特赚了,这些都说明,人是第一位的,也许这就是天道轮回吧。???.23sk. 经过梳理,李凡算是把陈美生的那些堂兄弟表姐妹啥的捋清楚了,往上找,陈美生父亲那一代已经没有人了,他的父亲本身就是最小的一个,而留在美国的那几个叔叔姑姑的,几乎都是玩的浓缩人生,在婚姻上几进几出,整出一大堆小崽后就都先后去了公墓了,这也是一些沉迷在美国生活方式人的一种常态。 “这几个人似乎都是混血吧?”看着那些人的照片,李凡指着几个嘴唇发厚,面色黝黑的人说道,“这几个还在军队里服役过,嗯,现在在休斯顿当保安……” 李凡一边看,一边嘴里问着他的胡伯伯,胡不闷不时的点头,两人在一家唐人茶馆里喝茶,说起来,胡不闷与李凡父亲还真没有相交过,说起来,都曾经是特殊战场上的风云人物,可却是完全不相交的两条线,直到今天,胡不闷才知道这李凡是当年在美国闯出名头的医侠的儿子,才知道那就是自己崇拜的爷爷李久的亲孙子,每每说起这个,胡不闷这个混不吝都不仅唏嘘不已。 眼下,胡不闷是北美致公堂里的资深长老,是那种隐形的话事人,这也是从李久手里传下来的接力棒,是华人在海外社团里非常有影响的一支力量。别以为在北美的华人就是靠嘴皮子混世界,更是不可能单纯的靠文化和文凭站住脚,只要是有人类的地方,文武相济,一张一弛都是必不可少的,而胡不闷所担任的就是武的那部分,所以,他生活的很低调,就是在社团里也不出头,可到了关键时刻,该出手的时候,还是他领着一直隐秘的小队伍出手,就没有失手过。 说,早在上世纪初的时候,在美国打拼的华人就是文武相济,斗文斗武都有一套,那个著名的司徒美堂就是一个南派洪拳高手,身材不高的他三拳两脚就把一个耍流氓的白人给打死了,为此还蹲了十个月的笆篱子。李久到了旧金山后,发现洪门里的一些技法已经落伍,这才从香江弄了几个自己带出来的人过去,然后重新建立起了一支特别的队伍,在麦卡锡、三k党横行的时候可是起了大作用。到了后来,李久又通过自己的徒弟韩嘎子把胡老闷的孙子胡不闷弄了过去,这才算是把班顺利的交接了,可以说,李久在维护海外华人利益上可是不含糊。 而现在,胡不闷也算是退休了,可是他所干的行当上很难全退,他最想的就是在一定的时候“落叶归根”,而这次李凡的到来,让他这个念头更强烈了。 就在李凡准备去银行打开保险箱的时候,从法国里尔传来了噩耗,老米终于没有抗住,在一个晚上睡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电话是凯琳娜直接打给李凡的,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李凡的岳父啊,他只能暂时放弃去银行打开保险箱的事情,连夜乘坐飞机往法国赶,还得一路上不停的给凯琳娜发安慰的信息…… 克里尔这次在魏沈生的帮助下,总算是干了一件让财团扬眉吐气的事情,陈氏电子在香江仅仅上市三个月,股价已经翻了近20倍,这就意味着克里尔的投资也翻了十几倍,整个企业的信誉度在评议机构里也从原来的2a+变成了3a+,换句话说,克里尔的投资全部回收了,还盈利满满,这样的事情焉能让他不感慨呢?他现在对魏沈生的眼光是服气透了,恨不得魏沈生再给他找几个类似的项目。 说,这陈美生在香江办的这个企业对华商国内的企业有好处吗?表面上看,陈美生挤占了很大份额的国内市场,使原来的一些低端芯片企业马上就要被淘汰了。一些公知在自媒体上开始抹黑,开始攻击,而那些靠玩资本运作,诓骗国家投资的企业也是感觉这后面的戏不好唱了,就像在美国被库里攻击一样,在内地,也被提起了限制的要求,并推断,这是又一次美资低价倾销,扼杀民族工业的行动,是美国资本和一些敌视我们的政客改头换面的又一次把戏。 言之凿凿轰声隆隆,针对陈氏电子的攻击可谓是铺天盖地,搞得陈美生都有些招架不住了。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陈美生终于从荷兰的某公司订购到了顶端的设备,按照计划,他要带着人去荷兰的埃因霍芬去验收设备和接受技术培训的,面临着内地自媒体上的声讨压力,陈美生都有些扛不住了。 “你不要去想那么多!该干嘛就干嘛!听到蝲蝲蛄叫还不种庄稼了?”钱博平在电话里安慰着这个表哥,论起来,也是表亲呢,“另外,李凡这个时候恰好在法国,你过去后可以与他聊聊,到时候你心里就敞亮了,说起来,也是亲戚啊。” 陈美生并不知道李凡的分量,毕竟,出面帮他的是表弟钱博平,而李凡不过是在奶奶去世的时候和舅爷一起过来,双方的说话都还是亲戚式的,当然,钱总后来也告诉他了,他能给陈美生投资,看得是李家的面子,现在,钱总让自己去找李凡聊聊,这是几个意思啊?陈美生有些蒙圈。 那些公知们的言论实际上也是事出有因的,曾几何时,华人在半导体技术上与世界的差距并没有那么大,尤其是在八十年代初的时候,许多研究领域都与国际水平相差不大,就是在那个时候,以美国为代表的的国际芯片垄断集团对华进行大量的低价倾销,为此还在深圳出了啥子“全球最大”的电子市场,那个时候,几乎所有西方有的芯片都可以畅行无阻的出现在那个大市场上,如此一来,处于初创阶段的国产芯片行业基本上被扼杀在摇篮里,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虽然在后来发现了问题,一些研究机构也在不断努力和加大投入,可是,毕竟是杯水车薪,还出现了一些骗取投资的垃圾人,出现了一批从科工贸转化成为资本运作的“企业家”,如果不是当今美国对华进行大面积的高科技遏制加限制,那样的局面怕也是很难让一些人清醒,现在,好不容易从最底层挣脱出来,你陈氏电子又玩这一套?还真是叔叔可忍婶子不能忍了,一些本来很稳健的媒体人也都发声表态了。 舆论的喧嚣无意中帮了陈美生的忙,正是这种典型战忽局的作为,使得久久不批的采购计划得到了美国相关机构的批准,为此,克里尔可是出了不少力气。 在芝加哥,克里尔可是得意的不行了,他打电话给陈美生,让陈美生不要去管媒体的声音,只管好好的赚钱,千破万破,只有赚钱是不能破的。 对克里尔的说法,陈美生就没当回事,他在心里压根就不承认自己是美国人,要不少出生在那里,想把国籍转回来不是那么容易,陈美生早就想放弃美国国籍了。可是在这个事情上,钱博平却是告诫陈美生,千万不要莽撞,你就是个普特的工科狗,老实的干事就行了,至于外面的乱七八糟事情,一律不理,也不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保持低调和神秘是最好的回答。至于说销路嘛,有辰全集团摆在那里,陈美生压根就无须去关心市场销路,也没有必要去关心到底赚多少钱。 许多事情往往都不是人们看到的表面,至少杨校长心知肚明,看到当下的情形,他太佩服李凡设计的这套把戏了,可以说,是在正反各方面的声浪中寻找到了一条狭缝,真正帮助国内相关部门攻关的诸多技术都是来自这个隐形的公司。 华人绝对不会在一个门槛上摔第二次,历史的教训怎么可能忘记?所以,从一开进入到实质阶段的时候,李凡就预见到了媒体上可能出现的情况,他本来还想叫江涛他们安排一些灰色人员去弄的,结果,都没用上,就有人那陈氏电子说事了。而实际上真的是像媒体说的那样吗?当然不是了,而是更高端的暗度陈仓。 严格说起来,芯片的研究和生产在理论上没有秘密,各大学的专业学系里都把各种理论和方法说的清清楚楚,可那为什么就有的人能生产出来,有的人就不行呢?这里就是一些环节上的技术诀窍,一些辅助材料的配合等等,有些技术诀窍其实就是一层窗户纸,捅破了就一钱不值,可没捅破之前那就像一座大山那样横亘在前进的道路上。华人种不缺乏那种看一眼就能明白个大概的大工匠,可你得给他去看一眼的机会啊,你得有能去看一眼的条件啊?中低端的光刻机我们很早就引进了,于是,没用多久就自己研制出来了,甚至已经铺开量产了,可是高端设备就难了,别说去看了,连基本的工艺流程都不知道,这就需要想办法了。 是的,不管是欧洲的生产厂商还是美国的相关机构,都严格限制设备的进出和参观,可那些使用的企业里难道就不需要流水线上的技术工人吗?不需要工艺工程师吗?而这些人的流动却是无法限制的,是,你可以用这个条款那个条款去控制从业人员,什么离开后多少年不得进入本领域等等,可人是啥?是具有高等智慧的动物,陈氏集团从一开始就在内地招募打批的应届学生,理由很简单,便宜啊,可这些学生到底是个啥身份?让cia去查吧,等到cia查清楚了,人家也离职回内地了,为什么回去?人家也想创业啊?人家看明白了道理,用自己的架构和语言编出新的东西来不行吗?人家可以不进入限定的行业,但是在家里自己想不成吗?有些企业最喜欢的就是这些爱想的人才,最后能演变出啥? 第一卷_新的缝隙(5)(修改) 老米的葬礼是在李凡到达之后才举行的,场面很大。毕竟,老米是法国著名的外科医生,一生中救人无数,弟子无数,学生无数。法国医学界乃至欧洲医学界的知名人物几乎都来了,李凡陪着玛索和凯琳娜作为亲属接受慰问,小丫头太小,象征性的露了一面后就交给保姆带走了,可是小李晖却是要从头到尾站在父亲身边陪着,这也是小家伙第一次穿着“西服”,没法子,入乡随俗嘛。 丧礼以后就是把老米送到家族的公墓里埋了,这一套倒是比华人的葬礼简单多了,与东方人不同的是,葬礼上不要求亲属和参与者“痛哭流涕”,当然,也不禁止,而西方人对参加这样的活动也是看的很平淡的,只要不喧哗,不嬉闹即可。安葬完老米,各回各家,各走各路,有些专业人士还会找个地方搞搞追思活动,这些就与李凡没啥关系了,甚至连玛索和凯琳娜都没有去。m.23sk. 回到庄园里的那个四合院,李凡才发现自己手机上的信息,原来是陈美生从荷兰的埃因霍芬发过来的,他说想见见李凡。于是,李凡干脆就带上丈母娘和一家子开车到埃因霍芬去散心,这也是一种特殊的风俗,反正,老米的离去,也是一种早晚的事情,何况他还是高寿呢?玛索和凯琳娜都有思想准备,难过是肯定的,可并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难受,李凡提出去荷兰转转,母女俩都同意了。 埃因霍芬是荷兰第四大城市,也是欧洲著名的高科技城。荷兰与一些西方国家还是有一些区别的,作为一个小国,却是在大航海时代蓬勃发展起来的,这里的人以经商为第一要务,在殖民时代,荷兰也不是没有殖民地,甚至还干的很早,可是,在面临强敌的时候,宁可奉送也不会坚决抵抗,倒是做买卖格外热心,因此,被冠以“海上马车夫”的名号,许多著名的城市都是荷兰人最先发现和建立的,比如说纽约的发现和建立城市就是荷兰人干的,纽约最早的名字就叫新阿姆斯特丹,后来遇上了更流氓的英国殖民者,打不过,干脆进行了交换,用那里换了印尼的一个小岛子,而当今的南非,最早的发现和定居者也是荷兰人。 荷兰近些年来,实际上也是在众多强国中的夹缝中求生存,利用自身的条件,吸引了一大批国际五百强公司在那里进行高科技开发研究,许多美国那边不做的顶尖设备,目前几乎都是在荷兰进行生产和组装,这也是为什么陈美生要过来验货和接受培训的原因,虽然他临出来的时候,从钱博平和克里尔那里都得到了鼓励和安慰,但是,他还是想按照钱博平说的,与李凡见面聊聊。 李凡也想与陈美生聊聊,如果在旧金山那边的保险箱里有什么关于陈家的事情,他觉得还是交给陈美生比较合适,既然要交给他,那对他事先有个说法就是个必然了,这也是李凡在旧金山迟疑没有果断去银行的原因。 李凡很快就到了埃因霍芬,这里距离里尔不过只有三百公里,而这一代的高速公路也是欧洲最密集和健全的,所以,都没怎么费事就到了埃因霍芬。 到了地方,在酒店里安顿好,玛索和凯琳娜就抱着小丫头去逛博物馆了,这是母女俩的爱好,而小李晖是死活不跟妈妈走,他要跟着爸爸,于是,一家人兵分两路,各忙各的,相约在晚上回到酒店吃饭,为此,李凡还向酒店定了餐。 李凡带着儿子去另外一家酒店与陈美生见面,一见面李凡就让儿子叫陈美生伯伯,告诉儿子,这位大伯是家里流落在海外的亲戚……陈美生没有想到还来了一个小辈,虽然比自己的女儿小很多,可看着那忽闪的大眼睛甚是喜爱,浑身上下的寻摸,最后掏出了身上的钢笔,要作为见面礼给李晖,被李凡一把拦住。 “表哥,不可以啊,你这笔太贵重了,他不过是个小孩子嘛,别去管他,等会叫个酒店管家带他去游乐室玩玩就行了,这东西不可以给他。” 原来,那支钢笔是上世纪的绝版高级金笔,是那种被收藏夹追捧的经典51型特别版的款式,作为一个玩这个的高手和大拿,李凡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支笔是我爷爷当年用的,是到了香江,父亲去世后奶奶把这支笔给我,让我有个念想。我是觉得这笔挺好用,就一直带着使用,至少,用这支笔签字一般人无法伪冒,尤其是开了公司后,我格外留心这个,所以我就常带在身边了。” “呵呵,这也就是你,不过别人看不出来也无所谓,你这支笔如果现在送到拍卖会上去,估计能卖出50万欧元呢!”李凡说完仰头笑了起来,“51型本来就很有名,在二战期间,这样的笔能够销售出去4亿美元,在那个年代,你可以想想,这是个什么样的成就?而你这支怕是更有来头,这可是在二战结束时,专为在太平洋战区的美军高级军官们定制的,其中有几支就是那个签字时不停换笔的麦克阿瑟使用过的,而你这一支,应该是另外军官们使用的。” 李凡说的还都对,这支笔就是当年特制钢笔中的一支,是多恩将军后来为了感谢友谊送给李久的,后来,陈亚第找了男朋友,当他们的关系确定下来后,李久把这支钢笔送给了自己的“女婿”陈涛,说起来,还是同姓相恋,在海外,也不讲究了,反正一个来自广东,一个来自福建,八竿子打不着,不可能是近亲。 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陈亚弟的孙子好像是跟她姓,其实不是的。 “这支笔……你用的是原装墨水吧?用现代的墨水怕是不好用了,而且,原装墨水是速干的,非常珍贵啊。”李凡又说道,“那墨水目前也很昂贵的,得去专门店预定,一般人是不懂得使用的,不知道你在使用的时候有没有注意。” “我也不清楚啊,家里保留着配套的墨水,有好多呢,奶奶说,当年爷爷一口气就买了一箱子,我看挺多的,就一直用那种叫quink的墨水,就是写完了字稍微时间长一点才能干,可干了后,那字迹是真的很好看和很有质感。” “好吧!你还是把这钢笔收好,出来签合同用这笔可是倍儿有面子的,平时书写特殊文件也可以用,至于其它时间嘛,你最好还是省着点为好,把古董笔当做日常笔用,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真是无知者无畏啊!”李凡笑吟吟的说道。 “钱表弟叫我来找你聊聊,我最近也是遇到了一些困惑,感觉被那些舆论弄的灰头土脸的,要不是钱表弟坚持叫我来,我都不想在这里买设备了。” “呵呵,我能理解你,你是个比较单纯的人,对那些人说的话似乎也信了,实际上不是那样的,如果真是那样,不用等那些公知来喷你,相关机构不会给那么多绿灯的,你以为钱总的市场就是那么容易打开的吗?”李凡摇晃着脑袋继续说道,“你是钱总推出去的新兴企业家,严格说,你是个科学家,工程师,对不对?可你同时还是个华人,这不关国籍啥事,而是在于你的心性和你的文化传承,你奶奶最后为什么要见我的爷爷?因为他们有传承,有关联,最后,你奶奶趁你不在的时候,给了我爷爷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串数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的一些在美国的亲戚很不像话,小时候我就听父亲说过,他的哥哥姐姐都很不像话,没有了华人的家庭味道,奶奶更是不愿意提他们,所以,我猜想,奶奶是怕那些秘密或者权益我保守不住,所以才寻找李家人。” “你猜对了一半,有那个意思,可更多的意思是,你奶奶是将你委托给李家了,我不知道你奶奶有没有跟你说起她的童年,她是我曾祖在旧金山收养的义女,是在我曾祖的照顾下成家立业的。就这样,你的奶奶我也得叫一声姑奶奶,他临终前把纸条给我爷爷,那是她的义兄,意思是让李家照顾你,这点你没有想到吗?” 陈美生有些发傻了,他看着李凡喃喃的说了一句,“李家很强大吗?” “哈哈哈……”李凡爽朗的大声笑了起来,“李家不过是华夏民族的一个缩影,是华夏文明传承的一份子,至少目前照顾你没有问题,但有个前提,你得承认自己是其中的一份子,像你在美国的那些表哥表姐堂兄堂姐之类的,那就算不得是华夏的子孙了,他们自己想干什么我们也没有兴趣,而你现在干的却是我们非常关心和支持的,你放心,只要有我李家在,有你的归心,你的后半生没问题,你的后代也不会有问题,这点我是可以保证的……哦,忘记告诉你了,我的岳母是法国著名画家玛索女士,我的妻子是法国人凯琳娜,她们也来了,不过去是博物馆游览了,我妻子也是搞艺术的,是在美院里当副教授…你别弄出那样的表情来,她们的国语说的比你还纯正呢,我们可是地道的华人家庭,你看我们多包容。” 陈美生被自己这个表弟给弄的有些捂迷了,不过还是被李凡的那种自然而然的大气和豪爽给感染了,他想了想才又提起了一些自媒体的舆论问题。 “眼下,一些公知指责我是帮美国人再次坑害华人,说我的低价倾销足可以把一些国产企业给挤垮,我自己也觉得好像是那么回事,所以,对这次的设备采购,我是很犹疑的,即便是按照克里尔的要求前来验货了,可我还是决定回去后,这套设备暂时不投入量产,仅仅作为研究试验来使用,这样也许能够给国内其它企业一个缓冲的机会……”陈美生犹犹豫豫的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说了出来。 “不行,你不可以这样做。”李凡斩钉截铁的说道,“如果那样,公司的股价会发生波动,这不利于资本运作,克里尔作为投资方是会产生各种想法的,你这等于是引火烧身。外面自媒体如何如何与你的企业运作没有关系,即便是发生什么,也有钱总顶在前面,这点你尽管放心。第二,你那样做就违背了钱总当初支持你干公司的初心,他是想借鸡下蛋,怎么借?谁愿意借?而你是一个缝隙,有了你这个缝隙,许多事情就好办了。作为一个单纯的科学家,你的任务就是好好的干,好好的吸收国际先进的技术,至于其它方面的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参合的越少越好,你只负责技术研发上的事情,其它的可以一概不管。” 陈美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小表弟说话很有霸气,是那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霸气,可是细想下来,表弟说的还都对,自己处在这个敏感的行当里,他是知道美国相关机构对这个行当的限制的,所以,刚开始的时候自己是搞低端产品,目的也是为了绕开那些敏感的品种,可是,自己在技术上的一些见解让自己在干的时候收不了手,也逐步的开始从低端向高端过度了,这不,库里那边就跳起来了,现在,自己就是不干也似乎说不过去,怎么去玩?自己还真是没有搞清楚。 “目前,在我的公司里实行的其实是双轨制,中低端的设备我已经使用国产的了,只有高端的才使用荷兰的,在这点上,我也会把产品细化,仔细研究客户的要求和目录,这样也许可以规避一些麻烦。”陈美生又说出了一个问题,“可是,我们都知道,在美国是有许多人很会扯皮的,甚至会无中生有的乱咬乱搅和,如果他们搅动了整个局势,我是有些害怕的,在性格上我是很懦弱的。” “你提出的这个问题嘛……你是不是可以让找你代工的公司出具司法鉴定和担保呢,把这个作为一个代工条件,这样你就从繁琐的限制鉴定中解脱出来了,意思就是,我只负责代工,不负责替某些机构去做鉴定,人家怎么设计的,你就怎么生产好了,至于其它的技术诀窍,那是不在那些限制的范围内的,至于说库里他们,无非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已,不管有没有你这家公司,库里的路其实走到头了,或者说美国的高科技企业都走进了怪圈,研发成本实际上已经变成了无止境的福利成本,一些原来有些成就的人,仗着过去的业绩,毫无止境的提出高薪要求,这样的模式已经使许多美国的企业**了,通用就是一个例子,接下来是谁就很难说了。当企业要靠通过商业运作、舆论炒作和资本运作来牟取暴利的时候,那其实就是一种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这点你完全可以不用介意。” “嗯,你说的对,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我就不聘用那些成名的技术人才,到我这里干活的可以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我的爷爷当年就是这样。” 第一卷_新的缝隙(6) 陈美生说到自己的爷爷,表情也是很自豪的,陈涛,当年第一批进入硅谷创业的电子人,陈美生是没有见过的,爷爷出事的时候,陈美生的父亲还是个孩子呢,可是,关于爷爷的传说在陈美生去斯坦福读书的时候可是没少听。天籁小说网 陈涛也是斯坦福大学毕业的,只不过,陈涛在斯坦福读书的时候,斯坦福还没有现如今出名,而最早帮助斯坦福走出一条新路的人里面,就有李久这个传奇人物,也正是因为李久对斯坦福的赞助,才把一些华人青年送进斯坦福读书,而陈涛就是其中之一。在斯坦福,陈涛学的就是电子专业,也是世界上第一批研究大规模集成电路的学者之一,可以说,如果陈涛没有过早的去世,他在这个行业里的成就也是会很高的,他当年提出的许多构想在后来都一一实现了,可是说,陈涛在当时的业内可是很有分量的,只不过是英年早逝,留下的家产又让几个孩子闹的一塌糊涂,不能不说,两口子在教育子女方面还是出了问题的。 实际上,陈家后代出生的时间恰好是西方开始推行新型教育的高峰,鼓励年轻人寻求自我,寻求极端的私欲,而冠以的名头就是欣赏教育和快乐教育,等到发展到后来,就是布热津斯基鼓吹的“奶嘴理论”,让绝大部分民众的后代“在享乐中度过一生”,这样,就会“少了许多麻烦和政治难题”,这套理论最后在国际上推行的如何不得而知,可是却是坑害了从那以后的几代美国青年人,乃至到了后来,能够成为社会精英的人物越来越少,随便举个例子,在美国政坛里,成为父子**的并不多,除了第二任亚当斯和第六任小亚当斯外,就是布什父子了,老布什和小布什分别是第41任和第43任,这两对父子**放到一起对比,就可以发现差距有多大,第二任亚当斯**实际上是创立美利坚的人,他的前任华盛顿当时所在的首都是在费城,是亚当斯将首都迁移到了华盛顿,并完成了白宫的建筑,并且是第一个入驻白宫的美国**,十几年后,他的儿子小亚当斯同样入主白宫,而小亚当斯最大的贡献是在给门罗当国务卿的时候,构思了门罗主义,正是这个门罗主义,切断了欧洲殖民列强继续向美洲伸出的进一步念想,形成了后来的美洲国家概念,门罗主义是什么呢?简单的说就是,你欧洲的老牌殖民国家不要再来了,我也不管你们欧洲的事情,这样大家相安无事。 在那个年代,最强大的英国是连续的在北美失败,最后不得不承认美国的独立,可以说,当时美国是在草创,是在艰难的度过自己的青春期,门罗主义后不久,也就是在英法联合攻打东方的时候,美国也爆发了惨烈的内战,到最后,虽然是北方胜利了,可是北方**林肯的小命最后也是搭进去了,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时候,美国真谈不上什么强大,这也是他们当时提出“利益均沾”的原因。如果美国当时就有了后来的地位,你看看他会不会同意谁跟他利益均沾? 不能不说,早期的北美政治人物都是有建树的,可是到了现代,老布什和小布什放到一起,看起来很像,可是在骨子里相差的何止道以里计?老布什一生勤勤恳恳,尽职尽责,可是小布什呢?他在私下里,只要说话就喜欢颠脚摇头耸动肩膀,整个一个八十年代嬉皮士的做派,为了这个,不知道请了多少专家帮他纠正,即便是如此,他在演讲的时候,还会偶尔踮踮脚,还会做出一些让人们无法理解的怪异动作,至于说他的政绩,那更是乏善可陈,事实上,美国走下坡路就是从他这里开始的,他离任后,留给继任者的麻烦至今都无法解决。 要知道,小布什可是从小就接受精英教育的,都演变成这个鬼样子,那些没有接受正统教育的人会是什么样?这就是为什么在美国,好人越来越少,能够拿得出手的政治人物越来越少,一些老不咔嚓的人物还在台上的原因,他们不在台上不行啊,没人了,看看美国上层里的那些新生代,就差被人说成是“傻瓜”了。 连美国的精英都是那个德性,还能指望陈家的孩子怎么样?如果陈涛陈亚弟夫妇不是那么忙,那么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也许家教会好点,可是,他们都忙于自己的事业,反正有钱,请家教,请保姆,送到寄宿学校去,这些,自然就让下一代被当地的风气给污染了,等到孩子们后来长大进入社会后,当然很难纠正了。 陈涛去世后,几个成年的孩子要与母亲对簿公堂,彻底的伤了陈亚弟的心,她开始痛恨美国的环境,于是,下决心带着还未成年的小儿子返回香江,她觉得,华人只有在华人扎堆的地方才能受到正宗的民族传承教育。别说,当年的香江虽然还是殖民地,可对民族的传承教育真是不赖,要不然也出不了像黄霑那样的文化人,也出不了那么多脍炙人口的爱国作品,许多至今都在流传。 “你在这里的事情完结以后,跟我一起去旧金山吧,我们一起去打开那个保险箱,看看里面有什么,这个事情我爷爷是不会再插手了,他们已经把班传给我们了,我们要勇敢的承担起这个责任。”李凡的话不是商量,而是一种安排布置。 “我这其实是越位上来的,要是我的父亲还在,应该是他去办这个事情的。”陈美生说到这里颇有些伤感,“可惜,我父亲最后也是掉进了金钱的圈套里,他要是不学习那个什么mba就好了,我痛恨那个学系,完全是忽悠人的!” 陈美生的话里其实还有一层意思,他是在暗中询问李凡,我是因为父亲不在了才上位承担,那你的父亲呢?难道说也是出了啥问题?上次你们到香江来,阴差阳错的,加上给奶奶出殡,就没有来得及细问,现在你能告诉我吗? “你痛恨有啥用啊?那就是一群犹太人编出来引诱人上当的,可是有几个能看得出来呢?要知道,他们给mba下的定义是‘意味着超群的能力、胆识、品德;代表着财富、地位、权力、荣誉;预示着希望、成功和辉煌。’这样的境界谁不向往?太容易让年轻人扑上去了,你父亲大概就是香江大学开了这个专业不久后进入的,一开始他也体会到了各种成功的爽利和快乐,关键是,最后失败让他觉得自己是被骗了,那种无法悔过无法回头的失败让他失去了生存下去的勇气。” 对李凡的话陈美生是认可的,他并没有在意李凡没有回答他暗中的提问,随即点点头说道,“后来我也找人咨询过,询问我父亲出事的原因,人家告诉我,那是我父亲心理素质不过关,要是心理素质好,碰到困难是可以克服的。不过认真说起来,也很难怪我父亲,在那时学习mba是没有心理素质训练的,学了那个的人固然有不少人成功发达了,可是更多的则是失败了,由于后来干那个的出事多了,这才增加了心理课,要是我父亲经过心理训练,怕也不至于走那一步。” “你的心理素质怎么样?能扛得住高压吗?”李凡随口问道,“如果你需要进行心理分析,可以找个机会到k城去,我的父亲是一个很有名的医生,他会给你一些指点的,你别想让我父亲出来,他的身份比较敏感,算是一个高级医生吧,所以,他是不方便出来的,这一点我以前没有跟你说,其实,你奶奶的病要是早点找我们,我父亲应该有办法让她延长寿命的,在医学界,他可是个名人。” “哦?”陈美生怪异的出了一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到法国是参加你岳父的葬礼,你的岳父也是一个在世界上知名的医学泰斗,对吧?” “是的,没错,虽然我的岳父年纪比较大,可在某些领域里,他还是我父亲的学生呢,他们相交也有三十多年了……”说到这里,李凡诙谐的笑了,“许多事情在冥冥之中是有安排的,我也没有想到,我当时找到的女朋友是父亲好朋友的女儿啊,可最后,我们却是走到了一起,而我们都没有继承父业,我的妻子说是继承了母亲的艺术家遗传,可是她学的却是东方的国画,而不是岳母的西方油画,而我,学了古代学系,而且学的东西也很杂,你可以说我是考古学家,也可以说我是研究古代各业的学者,不过,我还是在母亲的逼迫下自修了医学,严格说,我在许多国家和地区都有行医资格,可我在大学毕业后没有去任何一家医院正式的上班,就连实习期都是找关系混过去的,可我的医术却不是混的……” “啊!跟你比起来,我简直就是个小学生了,就说这钢笔,现在我可是舍不得继续用了,这也太……说是暴殄天物都不为过呢。”陈美生说道。 “那也不必,稍微留点心就行了。”李凡摆摆手解释道,“许多物件是要经常使用才能保持完好,长期不用是会放坏的,在古玩行里,这叫‘盘’,任何古玩古玉,得不到主人的盘玩是没有办法保持品相的,尤其是玉器。你那钢笔要不是你经常使用,绝对不会有那么好的包浆,不信?我可以帮你找人鉴定一下,到时候你就明白了,你手上的那支笔绝对是少有保持完好的之一。” 说起来,西方人在赏玩古董的时候是真的不懂得这些,就拿51型钢笔来说吧,当年的产量可是不少,可为什么到了现在,在古玩市场上还在被追捧呢?就是因为当年的产量大,而使用废的数量同样大,到了后来,许多人有了新款的签字笔后,那种老式的钢笔就被闲置了,大多数人都不懂得如何保存,那钢笔想要保存下来,得抽干笔芯里的墨汁,并且还用专用的清洁液把钢笔的各部分细节清洁干净,然后放在缺氧环境里,否则,许多地方都会逐步被氧化,最后脆化烂掉。 如此复杂的程序,陈美生的这支笔是如何保存下来的?第一,当年的陈涛就很仔细,而且是长期使用。第二,陈涛去世后,陈亚弟收藏了这支笔,而陈亚弟是个学校里的化学老师,对如何保管这些物品是门清。第三,把笔给了陈美生父亲的时候,他父亲当时压根看不上,不过是连盒子一起放在了储物柜里,如果他要是知道那支笔价值不低,说不定还会拿出来变现,然后继续去证券市场搏杀呢。 陈美生在清理父亲遗物的时候才发现了这支笔,奶奶告诉他,这支笔是爷爷使用的,是她的义父送给爷爷的,有些年头了。细心的陈美生自然感兴趣,一般学工科的当然会细心的去研究,结果,他发现这支笔非常好用,他还发现笔杆上有d?fences的花体签名,他也不知道这是谁,其实,那是多恩的名字。从那以后,陈美生就喜欢上了这支笔,而且在书写和签字的时候常用这支笔。 陈美生不知道的是,许多历史文物往往是因为不懂得盘玩而损毁,有些又是因为阴差阳错的机缘而保留了下来,他的这支笔就是这样留下来的。后来,事实也证明,陈美生的这支笔价格不菲,而多恩的后人想出高达百万美元的价格从陈美生手里买回去,但是,被陈美生拒绝了。而陈美生使用价值百万美元的钢笔签合同,往往让许多商界人物羡慕的要死,许多人挖空心思去寻找,可哪里找得到呢?找到的不是徒有外形不堪使用,就是无名无姓的普通型的,与陈美生比起来更是逊毙了,甚至在一些签字的场合,对方还会请求拿过来写上几笔,体会一下名贵钢笔的那种感觉,让陈美生得意了许多年,这都是后话。 那天,到了晚上,陈美生又受邀与李凡一家共进晚餐,别看玛索和凯琳娜是欧洲人,可是他们却是吃的地道的中餐,筷子使得倍儿溜,这让陈美生感慨良多。 陈美生跟李凡聊过后,心里平复了许多,以他的智力,当然想明白了许多事情,而李凡对他的暗示更是让他从原来的无意间的装糊涂到后来的故意在许多地方装糊涂,比如,他那里的高级技术人员就像走马灯一样的更换,还有许多人打着低级技术人员的幌子进来,干的却是非常高级的技术工作,等到内地的一些企业逐步赶上来后,陈美生才不再装了,把企业一分为二,一个是纯粹的国产设备,工厂也开在了国内某个科技园里,成为国产芯片的骨干企业之一,另一个则是完全按照国际标准去搞,代工的企业也都是国际上的大品牌,原来的两家很牛的代工厂也被陈氏电子追赶的喘不过气来,这就是华人的厉害之处了。 几天后,李凡在机场送别了凯琳娜和岳母,还有俩孩子,而他又去了旧金山。 第一百三十一章 资本角逐(1) 陈美生顺利的在荷兰的埃因霍芬核验了设备,然后,自己在那里进行了三天的操作培训,最后,他让跟去的技术人员继续留下来学习,而他自己也乘飞机飞往了美国。与李凡的路线不一样,他首先飞到了波士顿,在那里,他拜会了克里尔,为了感谢克里尔的投入,把自己在某大品牌厂定制的一款最高配置的手机赠送给了克里尔,在这部手机里,核心芯片和几块主要芯片全部都是陈氏电子代工生产的,而在外形设计和开机软件设计上也是匠心独到,不管怎么弄,开机显现的就是克里尔那张最得意的个人照片,整个外壳用一层薄薄的纯金包裹着,雍容华贵,并附有一张“唯一款式”的证书,也就是说,这个手机只有这一部,没有第二部,使这手机形成了“唯一性”,这可是给了克里尔天大的面子。 克里尔乐呵呵的接待了陈美生,还找来不少媒体记者给他们拍照留念,为此,克里尔还举行了记者招待会,这让陈美生感到非常的不适应,可也没法子。 这记者招待会与新闻发布会是不一样的,从字面意义上看就有差别,记者招待会相当于邀请一些记者前来聊天,没有特定的采访计划等等,更谈不上有什么新闻要发布了,这样的活动现在已经很少有企业进行了,主要是生活节奏快了,你没啥事请人家来,人家还未必乐意,如果你要送东西,那这个会议的成本就不低了,只有一些企业在进行紧急的危机攻关的时候,才会有人想起这种方式。 而这次,克里尔是毫不在意的花钱了,由他牵线和促成的最新设备采购落实后,陈氏电子的股票再次上涨,仅仅三个工作日就暴涨了23%,也就是说,啥也没干,克里尔手里的陈氏电子股票就又增殖了二成多,凭空就多了十几亿美元,以这样的速度赚钱,克里尔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这种爽快的感觉了,他能不趁陈美生的到来想法子“铺张”一下吗?还有更好的机会让公众了解他克里尔与陈氏电子的关系吗?再说了,克里尔是什么人啊?是美国唯一几个大财团的代表,啥叫财团啊?那就是充分调用各方面的资源进行资本运作。陈氏电子在香江上市不到一年,其市值已经翻了一百多倍,明显的成了当地水池子养不下的一条蛟龙了,这样的企业,克里尔会不想着弄到华尔街上去?那还是资本财团吗? 这一切都是李凡和钱博平在暗中预先策划好的,李凡与陈美生那天聊完以后,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具体的说啥,可是,与陈美生“愉快的分手”后,李凡就分别给刘道源和钱博平打了电话,给克里尔摆下了一个更大的诱饵,这就使陈美生的行程发生了重大变化。在陈美生看来,自己是要去旧金山与表弟李凡汇合,然后去银行打开保险箱,可实际上,陈美生却是李凡再次放出去的一个巨大诱饵。 “老刘啊!你最近在忙啥呢?那个霍夫曼消停了?”李凡像唠家常那样的对刘道源说了开场白,“最近陈氏电子的市值那么高,难道就不可以到法兰克福那边去折腾折腾吗?霍夫曼不是一直在找你要好的资源吗?你可以把这个介绍给他,正好这阵子陈氏电子的陈美生就在埃因霍芬,或者你把这个信透给他。” “啥?我记得那个陈氏电子可是美资公司啊?难道说……”刘道源还真是知道这个新起的公司,不过他得到的信息都是来自公共媒体。 “他是哪国的公司重要吗?对于资本来说,能够赚钱才重要,多的你也别去深究,把霍夫曼给说动了就行,我记得,陈氏电子还有好几样重要的设备要到德国去采购,其中就包括你帮助他们解决稀土资源的公司,霍夫曼能不能动心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把这个风放出去,其它的你就别去问了。”李凡在电话里说道。 “我知道你在欧洲,你老丈人的葬礼在欧洲还是很轰动的,要不我去看看你?我不够资格出席你老丈人的葬礼,可去看看你还是行的吧?”刘道源又贫嘴了。 “我现在就在埃因霍芬呢,刚刚跟陈美生聊完,我跟他是表兄弟。” “啥?小老大,你别乱套近乎,八竿子打不着的你也能扯到一起?” “真的,陈美生的奶奶在我这里要叫姑奶奶,是我曾祖在美国收养的义女,我们也是在不久前才知道的,姑奶奶临走前,我爷爷还去见了她一次。”李凡在电话里淡淡的说道,“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最后老太太还是回归了李家。” “我了个去!这样的故事都有!真服了你们李家了,好吧好吧!你说,陈氏电子是不是回归后的结果?以前我就没听说过这家企业,而香江的报到说,陈美生原来不过是一个学校里的物理老师,一下子就发起来了,别跟我说这后面没你啥事,你的套路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如果是你弄出来的,那成,我立马去找老霍!” “最早是我让表哥钱博平去帮他一把,他们在香江过的太憋屈了,可我们都没有想到,陈美生却是一个搞芯片的天才,刚开始的低端制造对他来说就是过家家,很快我们就发现了这个商机,而他更有利的一个条件是,他是美籍,这就给了我们诸多的想象空间了,你知道的,面对西方诸多限制,我们是要寻找缝隙,于是,后面的事情差不多就是一些媒体报到的那样了。”李凡微笑着说道。 “我可是知道,陈氏电子的业绩最近被国内的一些自媒体骂的狗血淋头,说是啥啥啥的变种,是再一次的如何如何,这个,怕都是你放出来的烟幕弹吧?” 刘道源别的不行,对李家人的行事风格是倍儿清楚,加上刚才李凡说陈美生是美籍,有巨大的想象空间,他马上就联想到这可能是小老大在搞反间计。 “还真不是,你也知道,进入新媒体时代以来,就是有那么一些人喜欢在社会新闻上扒来扒去的,靠搞出抓眼球的事情谋生,那些与我们无关,不过多少帮着我们从另一个方面走的更顺畅了,具体的我也不跟你细掰扯了,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办好了,只要霍夫曼与陈美生在荷兰或者德国的海德堡见上一面,你的事情就算完成了,其它的你就不用去管了。”李凡的布置还是那样天马行空的。 “好嘞,这个容易,实际上你跟我说多了我也不懂,跟你们比起来,我就是一个没啥知识的文盲了,这穿针引线的事情我还能干,行,你就请好吧!” 有了刘道源这个京油子,霍夫曼都没用他多费口水就来劲了,自打上次刘道源摆了霍夫曼一道后,霍夫曼对刘道源敬重了许多。这西方人啊,你越是显得有骨气有尊严,他就越是对你敬重,在加上后来刘道源轻松就帮他解了困,还在薛万锦新成立的国际化公司里赚了不少钱,这让霍夫曼对刘道源更“铁”了。m.23sk. 陈美生是在德国海德堡与霍夫曼见面的,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去看看在那里定制的电子印刷设备,怎么就与法兰克福的金融巨头碰面了呢? 说起这海德堡来,大部分人都会认为那是世界著名的印刷设备生产工厂,实际上,海德堡的历史是很悠久的,早在中世纪的时候,这个小城就存在了,而坐落在这里的海德堡大学更是建立于十四世纪。海德堡很幸运的是,从中世纪起,这里就是一个小小公国王室城堡,可随着历史的变迁,这里又是山区,于是,这里始终不温不火的,等到了二战时期,这里居然是一个在德国非常少有的世外桃源,没有遭到盟军飞机的轰炸,而从十九世纪开始的印刷行业却是幸运的在多次战争中保留下来,直到今天,人们知道海德堡,都以为是一个印刷行业的品牌。 海德堡的印刷行业,从最早的印刷纸张,逐步发展到印刷纺织品,印刷各种工业产品,到现在,成为芯片生产中的一个必备设备,不能不说,海德堡的确是很牛,在各类印刷设备行业里,这里的魁首地位已经保留了近百年。 陈美生到这里来是为了验看与最新设备配套的印刷设备的,可是东西还没看,就被邀请与霍夫曼“共进午餐”,而给他介绍的还是海德堡公司的ceo。 作为德国的资本代表,霍夫曼想要借机见见陈美生是没有多大问题的,如果说陈美生与德国这边没啥关系,也许他还要花点心思去找找中间人,可偏偏陈美生要到海德堡来看设备,这就让霍夫曼有了方便的机会了,首先,法兰克福距离海德堡不到一百公里,说是近邻都不为过,其次,他所代表的财团是海德堡印刷设备公司最大的财神爷,同时也是其股东之一,海德堡公司的ceo谁都敢不鸟,可对霍夫曼却是不敢,也不能,何况霍夫曼还给海德堡公司ceo描绘了一个美好的远景呢?一旦陈氏电子在法兰克福证券市场上市,那边只要稍微漏出那么一点点原始股,试想一下,海德堡公司将会在资本带动下多赚多少钱?又能稳定住一个大客户,这样的好事,谁还不是上赶着去办呢?反正也是捎带手的事情。 “尊敬的陈美生先生,我郑重的介绍一下,这位霍夫曼先生是我们公司的幕后老板,由于他的关心,我们准备给您的设备再优惠1%,希望我们能够在更广阔的领域里进行合作。”海德堡公司ceo格鲁德面带谄笑的对陈美生说道。 “哦?”陈美生一听又给自己优惠,这是为什么呢?“我是该感谢还是该询问您,霍夫曼先生,您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如果是可行的,我不会拒绝。” “肯定是可行的,实话告诉你,我对实体实业的管理是一窍不通,可是我对金融资本运作却是一个业内精英人士,我希望你的公司可以到我们法兰克福的证券市场上市,这样,大家都可以发财,而你也将拥有更充裕的资金和个人财产。”霍夫曼看到陈美生是个小年轻,觉得直来直去的说会更好,于是一开始就摊牌了。 “可是,可我现在不缺钱啊,目前,我的公司资金和充裕,资金流也很宽松啊,到资本市场上去融资……我觉得没有啥必要吧?不过我还是感谢你的好意。” 作为工科狗的陈美生显然没有明白资本人说的话是发什么意思。是,你现在是不差钱,资金流很顺畅,可是人家想要赚钱啊,你不能让别人光看着你赚钱不能分账吧?再说了,现如今上市的企业,有几个是为了项目融资去上市的?那都是到市场上去圈钱的,圈了钱后才能使资本增殖,才能进一步的去圈钱。 “嗯,你的这个说法也是对的,你没有资金需求不要紧,我们可以在推荐的时候让你的公司有需求,这是个纯技术问题,你就不用关心了,只要你同意,后面的事情我们自己去办,到时候你就等着收钱好了,这样的钱难道你怕扎手吗?” 陈美生坐在那里有些发呆了,他终于明白当年是什么东西把自己的父亲勾引的失魂落魄了。想想看,就几个人在这里坐着吧嗒吧嗒嘴巴,然后就编出一整套的推荐文件,最后到证券市场上一亮相,跟着就是大把的金钱进了自己的口袋,这是不是也太容易了?难怪美国人现在不原意去办实业,搞这金融交易多方便? “呵呵,你是不是认为太容易了?不不不,不是你理解的那样,如果是那样,我还来找你干嘛呢?”霍夫曼似乎看出了陈美生的疑虑,连忙解释道,“我们德国人做事是有原则的,不具备上市条件的企业是没有可能上市的,编造的再好也不行。这一点与华尔街那边是不一样的,我们必须找到优良的企业,让这个企业在发展自己的同时,也给社会带来一定的效应,作为你,只要把企业搞好就行了,在证券市场上的操作你完全不必操心,我看过你的业绩和你所做的行当,你,就是优良企业,你的企业非常有前途,而且,你这个公司具有国际合作的基础,这一点我们非常看重,只要你这边同意了,德国的事情我会全权负责……” 霍夫曼开始了滔滔不绝的解说,正面反面的都说了,把个陈美生说的云山雾罩,昏头昏脑的,最后不得不抱歉的向霍夫曼摆摆手,“你的话我得花点时间消化,我是个纯搞工科的人,对你说的这些基本上不懂,也暂时理解不了。” “那你怎么在香江上市了呢?难道说那不是你的意愿吗?”霍夫曼问道。 “不一样啊,在香江上市之前,我是需要资金的,要不我哪里有钱到欧洲来买设备呢?而且,我也接受了天使投资,这才让企业高速发展起来了。” 陈美生和霍夫曼都没有想到,他们在海德堡的会面已经被人传给了克里尔。 第一卷_资本角逐(2) 要论斗心眼和玩手段,美国人的那些其实都是小儿科。这边,李凡安排刘道源把霍夫曼的心气给逗了起来,霍夫曼火急火燎的不按规矩的“约见”了陈美生,可要是就这么简单……嘿嘿,那李凡还让钱博平玩个屁啊?没有冲突的不是戏。 霍夫曼认为自己的安排是隐秘的,至少是不显山露水的,可是他不知道,在陈美生的身边就有克里尔安排的眼线,而给克里尔提示的就是魏沈生。 这魏沈生也是得到了大姐的暗示,“到手的东西要保护好,保不齐就会被别人捷足先登,陈氏电子那可是一个潜力无限的超大号蛋糕!”有了大姐这个话,小混混出身的魏沈生焉能不知道是个啥意思吗?他立马就找克里尔喝茶,拐弯抹角的提出了一个想法,一开始克里尔还没怎么在意,可等到后来,他也想明白了。 “你是说陈氏电子的那块蛋糕还可以做很大?会不会太快了一点啊?”克里尔吧嗒着嘴巴陷入了思考,“不过你提出来的问题也的确是个问题,我得想想。” “那是美资公司,虽然也是国际化的,可是,光是在香江那个小地方,能养得住一条巨无霸级别的抹香鲸吗?万一被欧洲那边给引过去,在法律和程序上可是都没有障碍的,到时候,你这天使投资人……呵呵,你自己想。”魏沈生奸笑的看着克里尔,“反正,我是找了熟人在公司里要了三个培森的最初原始股,走到哪里我那股份都得水涨船高,可是你,你可是在其关键的时候砸下了不少钱,当然咯,你砸下的钱都收回来了,还赚了不少,也算是可以收手了,对董事会……” “不行!我绝对不允许我挖掘出来的金矿最后落在别人手里!”克里尔都没有等魏沈生继续往下说,手掌已经在茶桌上拍了下去,“这个事情我去安排运作,我要把陈氏电子直接推向华尔街的证券市场,看看到底是谁的资本更强有力!” “你就不怕本土的一些同行说三道四?那些可都是老牌的行内巨无霸啊!” “去他的老牌巨无霸,他们已经赚的够多了,也该我们这些人唱唱戏了。”克里尔毫不在乎的挥挥手,“那些老牌的芯片企业都在萎缩,成本不断高企,业绩不断下滑,这样是维持不了多久的,那些政客就是想着去高压压服一些海外的企业,那条路肯定是越走越窄,现在,我们有自己的公司,自己的工厂,为什么不可以在华尔街上市?只有在华尔街,我们在可以提前实现自己的份额。” 克里尔是那种一旦决定了就马上干的人,说完话就掏出手机,给自己的下属布置了任务,然后就让另一个部门开始做陈氏电子公司在华尔街上市的前期准备,正是有了克里尔的这个布置,陈美生的身边才有了他完全不知道的人盯梢。 陈美生与霍夫曼的谈话最后形成了一个临时的约定,“一旦可以在法兰克福上市,上市的推荐工作就交给霍夫曼的证券公司,同时,为霍夫曼保留一定的上市前原始股。”至于其它的,陈美生说自己无法当场答复,他要回去找人问问。 霍夫曼也知道,自己提出的建议实际上有些唐突,想让一个小年轻马上就答复是不现实的,只不过,霍夫曼没有想到,正是他的这次与陈美生的会面,才让克里尔直接给陈美生打电话,邀请他到波士顿去参加一个公益活动,老头子的话说的非常漂亮,完全没有以势压人的味道,偏偏陈美生也答应了李凡,要去旧金山碰面,从欧洲去旧金山恰好也是要路过美国东部的,无非是把中转的机场从纽约改到波士顿而已,所以,老实的工科狗就没有深想,直接答应了克里尔的邀请。 陈美生从心里还是很感激克里尔的,毕竟在企业升级的时候,是克里尔给了他大笔的天使投资,同时,也是克里尔出面才让荷兰的那家公司同意向陈氏电子提供最顶尖的制造设备,没有克里尔的帮忙,那套设备自己是买不回来的。所以,陈美生对克里尔很有好感,甚至认为克里尔是一个能相马的伯乐。 说,陈美生这种认识,李凡他们就不怕吗?会不会到时候是给美国人培养了一个尖端行业里的企业家?对于这个问题,李凡想过,钱博平提过,在李凡看来,这要看陈美生自己了,从一开始帮助他脱贫,到现在成为行业里的新秀,这一切似乎都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如果陈美生最后真成了美国资本的工具,作为控制销售的辰全集团完全可以断掉所有的销售渠道,重要的是在近两年内,将国内的生产技术与国际生产技术之间的差距缩短,为了这个,钱博平已经在成立挂名的机械研究所,招募了许多毕业不久又不得志的人才,先从模仿开始,然后再走自我研发的道路,只要实现了这个目标,陈氏电子最后演变成什么不重要。天籁小说网 说,模仿海外设备,难道不会面临着专利等方面的限制吗?会,当然会,可是华人早就从一开始的单纯模仿转化成了原理模仿了。什么是原理模仿呢?说白了,就是利用所有公开的论文文献理论,按照外国设备的功能进行全新的解析。用大白话来说,就是,我知道海外那些设备的功能和技术标准后,就可以用自己的技术去实现,这好比是外国设备的说明书就是国内某些企业的研发计划书,有了这个计划纲要,如何实现就要靠自己的技术了。这其实也是学习和模仿国际先进技术的另一种捷径。比如说,许多电子产品,光知道一个大概方向不行,得有具体的技术要求和功能,于是,买一个先进的设备回来,那个说明书技术文件就是一个全套的研发计划书了,自己的技术人员就是要按照那上面的指标,用自己的技术去实现,东西出来了,与国外设备的差不多,有些地方还有超越,你外国人如何说是侵权呢?其实,很早以前,国内的一些大型企业就这样干了,盾构机、超大型矿山用车等等都是怎么来的?没有最早的引进,想要摸索出研发计划书都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人力物力。而在电子芯片设备上,中低端设备很快就被突破,关键就是这类设备早就引进了,用自己的技术和材料进行再创造不是问题,而高端的设备就困难了,你想看看人家都不会让你看,更别提提供给用户的技术文件了。而现在,陈氏电子在香江的突破,可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契机。 这些猫腻李凡和钱博平当然不会直通通的告诉陈美生,而陈美生心里也明白,只不过,陈美生非常担心将来事情露馅,所以,他在去荷兰之前是犹犹豫豫的,是在荷兰与李凡的一场聊天,才让陈美生的心里沉稳下来,现在的陈美生相信,李家是不会抛弃自己的,是会为自己挡风挡雨的。正是这种认识上的转变,陈美生在波士顿参加克里尔举办的记者招待会上不适应,可是心态却是很沉稳了。 “陈先生,今天的招待会开的太好了,已经许多年没有哪个企业家这样招待我们媒体记者了,我首先得感谢你,没有你的到来,不会有这个招待会。”一个记者手里端着食物盘子,像是凑巧碰到了陈美生,热情的与陈美生搭讪着。 “哦,你这是过奖了,我其实就是个小人物,一个懂点技术的小人物。” “你能把一个新建的企业在短短的一年多里就搞出如此规模,这是小人物?” “我不知道啊,我就是一个纯粹搞技术的,市场摆在那里,有人要我就生产,只要卖得出去,我那里就要想法子满足市场,不是这样吗?”陈美生装萌的说道。 “可是,在当今这个行当里,并不是市场需要你就可以生产和销售的,国会可是有不少法令对生产和销售进行限制的,难道说你不知道吗?” 这个记者的问题显然是别有用心的,他站在那里与陈美生搭讪的时候,克里尔就已经留心了,像克里尔这样的人精,焉能不知道这些记者里是鱼目混珠呢?听到这明显带有坑人的问题,克里尔不由得警觉起来,他知道,一些机构拿他没有办法,可是,那些同行们却是拿着放大镜仔细的寻找陈美生的问题呢。 “我不做那些被限制的品种,永远不会做的,就是客户拿着批文来找我,我也不做,那不是我该做的东西。”陈美生淡淡的说道,“今后,凡是找我代工的企业,都要出具相关机构核准的产品许可,违反法令的责任由他们自担,与我们没有关系,这一点将会在几天后由公司法务部正是发文实行,你说的那种风险我是不想去冒的,我现在已经赚的够多了,我不是为了自己赚钱才去干的,我是想让更多的企业加入到新科技的竞争里去,不能因为某些技术的垄断而让科技进步受到阻碍,是不是这个道理?某些大牌企业找我们,提出的一些条件等于是要扼杀我们,面对那样的条件我也是不可能接受的,我们的生存靠的是技术,而不是政策和法规,依靠法规等手段去限制和打压竞争对手其实是愚蠢和无能的表现。” 这陈美生怎么这么能说了?无他,在开招待会之前,克里尔可是专门给他上了一节课的,把发生在华盛顿的听证会上的事情对他说了,陈美生是对技术外的事情没兴趣,可这不等于他是完全傻完全不懂啊?作为高智商的工科狗,在那个记者一过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他的身份和为谁代言,陈美生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何况,在他与那个记者聊天的时候,不仅是克里尔围过来了,许多记者也都围过来了,他们都听到了陈美生说的话,只不过,大家都觉得,这陈美生与资料上说的“木讷”“说话反应迟钝”等评语不一样啊,人家说话很有条理啊。 “啪啪!”不知道是哪个媒体的记者,在陈美生说完了后,竟然鼓起掌了,此时,魏沈生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跟着也带头鼓掌了,于是,周围的记者都鼓掌了,此时的克里尔得意极了,他知道,自己这次招待会开对了。 陈美生不知道的是,就是他那平直的表白,在第二天美国各大媒体上铺天盖地的转载了,还有许多人发表评论,许多媒体认为,美国的半导体制造业之所以现在落后于国际上的一些厂家,根本原因就是垄断造成的,甚至对当今美国的许多行业里实行的反垄断制度提出了质疑,指出,在美国就是有那么一群人专门研究和钻法律的空子,正是这样的一群人把美国的实体工业空心化了。 事实上,美国的实体工业的确走了一条从多头向垄断发展的道路。早在二战期间,美国还有各类汽车制造企业近百家,飞机制造企业也有十几家,而在战后的五十年代,以斯坦福大学为基础发展起来的半导体制造业也有几百家,计算机行业也是一样,当初是有十几家各类的企业在进行生产和竞争。 可随着资本的进入,随着自由经济的残酷竞争,大部分行业都先后被少数资本控制的企业吞没了。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时候,美国还有麦道飞机制造公司,可现在,能够生产大型民用客机的只有波音公司一家了,而波音规避垄断的理由却是还存在着洛克希德公司,原来的麦道公司在上世纪末解体,被波音公司吞并。而汽车行业在不断的资本洗牌后,曾经的三驾马车的通用、福特和克莱斯勒,最后没落的只剩下了“重组”的通用,福特和克莱斯勒已经不再美国生产了。至于说当年热火朝天的硅谷,现在怕是叫其为石谷才合适,在那里,早就没有众多的半导体厂商了,留下来的是通过资本运作后,屈指可数的若干企业。 在美国现存的高科技行业里,往往只保留两家巨无霸企业,其它的统统的没有了,而按照美国现行反垄断法,一个行业里只要有两家企业就不算垄断了,于是,一些资本在运作的时候,就刻意的保留两家,而这两家企业实际上也是内通的,在许多时候,他们约定俗成的相互通气,十分默契的划分市场。如果在某个领域里没有相陪伴的企业怎么办?有也没有关系,资本会造一个无关痛痒的小企业当陪衬,甚至会在一个完全竞争失败并且已经转型的企业里保存那个业务,弄出一个完全不占市场份额的次级产品,放在那里让垄断法对正在垄断的品牌无可奈何。这就是当今在美国实行百年的反垄断的结果,越反,垄断越是厉害。 陈美生的谈话也让同行感到了麻烦,说他们不反击是不可能的,可是企业的反击不是重头戏,重头戏的站在后面的资本,只有资本博弈出胜负,才有结果。 “米尔顿,陈氏电子的事情你该去找找克里尔。”钱博平给米尔顿打去电话。 第一卷_资本角逐(3) 希尔顿的证券公司现在在华尔街已经是中上规模的企业,不仅是业务量扩大了十几倍,就连办公场所都扩大了,硬是在华尔街的昂贵的写字楼区里租了一层楼,这几年来,苦心经营与华商之间的关系,总能在适当的节点进入卖出,当然,这都与希尔顿的为人和做事准则不无关系,现在,他的证券公司不仅是在华尔街,同时也在香江和法兰克福都有分公司,可以说,触角就是围绕着华商展开。 自从郑德勋打开了华商的路子,懂得如何与华商打交道后,经戴琦证券在国际各个金融中心上市的公司越来越多,而且,钱博平早就跟郑德勋打过招呼,只要严格的按照标准去做,完全可以不要在乎是不是辰全集团旗下的企业,这就等于是给了郑德勋放开了手脚,同时,也暗示了郑德勋,怎么做都要按照规矩来。 钱博平绕过郑德勋直接给希尔顿打电话,暗示的含义非常明显,那就是这次的行动得从克里尔那边开始弄,只要克里尔那边想干,借助戴琦证券是非常合适的,同时,也给克里尔留下了后路,毕竟,单纯的证券公司与财团出手是不一样的,而且在华尔街的影响也是不一样的。如果是财团直接出手,许多券商就会望而止步,道理很简单,不知道财团要干什么?无论你的公告写得如何天花乱坠,你越是写的邪乎人家就越是不信,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大财团一般不会直接出手把旗下的公司推向市场的道理。难道他们旗下就没有证券公司吗?有,任何一个大的财团旗下都有自己的证券公司,问题是,他们的证券公司与他们企业里的法务部性质差不多,主要是管理和经营财团内部的各种证券,反而在把企业推向证券市场的业务上并不如何专业,这就是术业有专攻的道理。 一些财团向要把自己旗下的企业推向证券市场怎么办?还是去找一些专业的证券公司,不管是哪个财团,走的都是这个路数,要不然,在华尔街如何能够有那么多的专业证券公司呢?像菲利普、霍夫曼、希尔顿等等,这些人就是专业的证券人,他们又可能拥有这个或者那个财团的背景,甚至拥有多个财团的背景,但这不妨碍他们是专业玩证券的,可不要小瞧这些专业玩家,没有他们,各大财团的许多事情是无法顺利进行的,没有他们,就连美国国债都很难售卖。 希尔顿得到了钱博平的点拨后,立即就给克里尔的秘书打了电话,请求约见。而此时的克里尔正在为寻找谁去把陈氏电子推到华尔街,为了这个事情,他还找魏沈生商议了好几次,不为别的,这次克里尔玩的是碰触到了其他几大财团的利益。原来,在美国半导体行业的划分里是没有克里尔财团份额,用经济学家的话说,克里尔所属的这个财团是“传统的农业和矿业的忠实继承者”,在高科技领域里一直没有涉足。可是现在,克里尔正是在魏沈生的穿针引线下,带领着财团大踏步的向高科技领域进发,而且,他们走的是一条新路,一条让诸多利益集团把他没有办法的道路。从这一点上来说,克里尔算是美国财团里的一条鲶鱼。 克里尔现在着急把陈氏电子推向华尔街,可派人去找推荐人的时候,他才发现另外几个财团实际上正在给他设置障碍,陈氏电子的崛起,让许多老牌半导体巨无霸毫无准备,尤其是让库里感觉到威胁巨大。按理说,陈氏电子不生产具体的电子成品,仅仅是一个代工的芯片企业,而库里经营的是占据顶级营销份额的手机终端产品,这应该不矛盾,没有产品的营销交集,可实际上却是不然。 在当今的电子产品结构中,能够设计和生产手机终端的厂家和公司远远多于核心芯片的代工企业,也就是说,一个公司,你可以没有一间工厂和车间,仅仅是在研究室里就能够按照自己的思路设计芯片和手机,而最后的产品落实是交给诸多代工厂去进行的,自己甚至连一颗螺丝钉都不生产,只要管理好各部零件的供应商,严格了各代工厂的价格和环节,你就可以出产自己品牌的手机。 正是依靠这一点,库里的公司玩的就是高端芯片设计和手机设计,然后交给各个代工企业去进行生产,甚至还可以就近销售成品,根本无须满世界的运来运去。以这样生产出来的成品,在成本上,最大的就是设计费用,比如,库里的系列产品,一直使用的是自己设计的芯片,全世界独此一家别无分店。而近年来,华人里的龙头大企业也紧跟其后,设计出了自己的高端芯片,在性能上不仅追上了库里的设计,还在某些方面超过了库里的芯片,这种压力把库里搞的最后只能去走下三滥的路子来遏制对手,由此,仅有的几家代工企业都被库里逼迫的不得生产某某商家的芯片,使一些依靠设计也走库里道路的企业无法继续下去了。 与库里狗打连环的还有另一家美国软件公司,本来,除了库里所特有的手机基础软件外,是有一个无须授权的公共基础软件的,结果,美国某公司在到了一定该软件普及到了一定程度后,突然出手买下了那个本来是免费的软件,然后开始设计专利,并且收费,如果你是单纯的收费也还算公道,可是,那个公司也不知道是脑子里哪根筋断了,竟然禁止一些华商生产的手机使用该软件,给钱也不行。这就逼迫华商不得不自己开发全新的软件,结果就是,那家软件公司被华商给打得找不着北了,他们的限定完全不起作用了。而库里最担心的就是陈氏电子为一些华商品牌代工芯片,毕竟,陈氏电子是两条腿走路,是两套系统并举,你库里可以忽悠美国的相关机构对所谓的美国专利进行限定,却是没有办法去限定别人的设计和专利啊?一旦,那些华商在陈氏电子的帮助下,大举进入,库里是没有信心去拦阻的,他很清楚,自己的产品已经到了瓶颈处,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在关键技术上进行突破了,现在靠的就是用手段维持,如果在芯片控制上失守,库里的产品在今后就会被华商品牌围攻,他根本就应接不暇。 这也是美国的自由经济发展到了今天,路越走越歪的现象,在上个世纪的时候,几乎所有新科技领域都是美国企业当领头羊,可随着美国企业空心化,大批的企业去搞资本运作后,这种新科技领头羊的位置就逐步的被其它国家和地区的企业替代,有些国家还在其它许多地方仰仗美国的鼻息,甚至主动的把自己研发的技术无偿的送给美国,可是华商是不可能这样做的,这也是美国人大喊狼来了的道理,而如何去打破美国的这种封锁,就摆在了诸多华商的面前。 陈氏电子的出现,打破了一段时间来的僵局,首先是几个低端华商品牌重新获得了继续发展的机会,紧接着就有诸多华资企业寻找城市电子代工,而且使用的技术竟然与美国无关,这等于是把库里精心设置的防线撕开了一个口子,随着华人在新设备研发上的进一步突破,高端芯片的生产也是一个必然,如何限制陈氏电子成为库里伤脑筋的一件事情,现在,陈氏电子还要在华尔街上市,这不是给陈氏电子添油加柴吗?在库里看来,绝对不可以让陈氏电子获得大笔的资金。 在上市这个问题上,库里实际上是误判了。陈美生现在根本不差钱,而想要把陈氏电子推向其它证券市场的根本原因还是资本想要利用这个新兴的企业当噱头,在市场上大笔吞噬游资和让自己的资本增殖。稍微计算一下就可以知道,克里尔只要让陈氏电子在华尔街上市,他只要掌握20%的原始股,当股价飞升五倍的时候,克里尔就已经赚的不认识了,而作为一个经营良好,业绩突出的新股,上市当年不翻上个十几番就算是失败,从这点上来说,上不上市,对陈美生无所谓,可对克里尔来说就是一场大型资本的对赌,所以,克里尔在许多证券公司委婉拒绝后,他就发现,这是幕后财团老板在从中作祟,对此,克里尔十分恼火。 在美国这百年多资本大肆猖獗的历史里,大型财团的对赌也是发生过多次,预案的可以追溯到1929年的世界经济大萧条,起因就是华尔街证券市场的崩盘,而华尔街市场崩盘的直接原因就是几家财团对赌,既然是对赌,就会有输有赢,赢的自然是延续下去了,而输的则是从此销声匿迹,一些具体办事的还从帝国大厦上跳了下去。到了战后的几次经济危机,也都是财团对赌失衡后引发的,尤其是以金融为主线的对赌,最后波及的范围是任何人无法控制的。天籁小说网 克里尔看着秘书送来的备忘录,上面在戴琦?希尔顿的名字上涂抹了颜色,他按了一下按钮,秘书恭谨的敲开门走了进来,“老板,请问有何吩咐。” “把这个戴琦?希尔顿的资料发到我的电脑里,我想看看他是个什么人物。” “老板,他的资料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了,密码是……”秘书小声的提醒道,“戴琦证券在两年前差点破产,原因是受到某些财团代表的忽悠,在执行对华的业务时出了纰漏,这是表面的原因,实际上是一些大的证券商想大鱼吃小鱼,最后被识破,然后戴琦的老板希尔顿联手华商成功逆袭,现在越做越大。” “哦!这个事情我听说过,原来就是他啊!好,你帮我安排一下,我对见他是有兴趣的,就看他的骨头硬不硬了!”克里尔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两天,克里尔也接到了华盛顿一些朋友的电话,劝告他要识时务,要多为国家考虑,同时,也承诺,只要在陈氏电子问题上做出妥协,对方原意在几大巨无霸高科技企业里让出一定的份额给克里尔的财团,这是从经济上进行再平衡。 面对这些压力,克里尔是真的认真想过了,克里尔认为,如果按照库里等人设计的方案,最后不是进步而是退步,早晚美国就要走上英国人的老路。二战之前,英国是日不落帝国,可是现在看看,无论是经济上还是科技上,英国早就沦为二流国家了,最近还闹了脱欧,明明是个欧洲国家,你都要脱欧,那你一个岛国,还能往哪里发展?现在还能靠着给美国当跟屁虫闹腾闹腾,要是美国最后也走上了那样的衰退,英国还能靠谁?他们都没有想想,一旦在欧洲大陆上,传统欧洲国家不再听从美国的拨弄,也提出个欧洲版的门罗主义,你英国将怎么办? 正因为克里尔看到了这个潜在危险,他决定要给家族和财团预留后路,而这个后路自然是哪里的国家强盛就靠向哪里,犹太人嘛,反正没祖国,要的就是一个可以继续繁衍生息的地方,一个可以继续敛财生财的地方,眼下,东方最好。 很快,希尔顿与克里尔就在芝加哥的某个中餐馆碰面了,仅仅是这个暗示,就表明了双方都与华人有不可小觑的友谊,两人见面后,年纪相仿,口味也差不多,谈起与华人的交往故事,还真是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最后才谈到上市问题。 “那不是个问题,你就当着不知道好了,由我的公司来办理,我们一切都按照规矩来,是的,会有一些反对的力量阻挠我们,可是,任谁也无法阻挡美国股民想要发财的决心,只要我们时时处处把真相告诉大家,那些在阴暗角落里算计歪门邪道的人就无法把我们怎么样,毕竟,我们的证券制度是完善的,我们还有许多独立的司法机构,如果他们还要升级歪门邪道,那么他们的下场也就决定了。” 希尔顿的大义凛然,让克里尔很是感慨,“是啊!我怎么忘记了舆论上的跟进和监督呢?我们自己手上也有媒体啊,对方是阴谋,我们是阳谋,公开讨论我们是不怕的,你说的对,任何人也不能阻碍股民的发财梦想,他们是我们的后盾!” 说起来,还是希尔顿看的透彻,不管是华尔街也好,芝加哥也罢,但凡有市场存在的地方,那些想发财的人才是真正的后盾,如果公开各种秘密,说谁谁谁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伤害大多数人的利益,你看看那些美国人会不会拔出枪来? 两人相谈甚欢,许多事情就在这次碰面上确定下来,而陈美生还蒙在鼓里,他在波士顿盘桓了两天后,乘坐飞机前往旧金山,在机场,他受到了胡不闷的迎接,并且,一下飞机后,就有四个保镖跟在了他的身边,对此,陈美生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用诧异的目光询问胡不闷,对胡不闷,他可不是第一次见。 说起来,陈美生还是胡不闷在斯坦福的校友,上大学的时候也受到照顾。 第一卷_资本角逐(4) 当年,陈亚第带着小儿子回到香江,投奔的就是义父李久,而李久之所以能够回到香江去退休养老,原因就是有胡不闷在旧金山接班。当陈美生后来去斯坦福上大学的时候,还是胡不闷拿着师爷的亲笔信去找的斯坦福校董,要知道,那个时候的斯坦福已经是很不好进了,不是说你成绩ok就行的。好在陈美生爷爷曾经在学校里有名气,老校友胡不闷的四处活动,再加上李久的亲笔信,陈美生算是非常顺利的进入了斯坦福大学,一年后还因为成绩优秀获得了全额奖学金。 陈美生在斯坦福读书期间,就是被胡不闷罩着的,那个时候,胡不闷已经是人过中年,正是当时旧金山华人社团里的刑房话事人,谁敢招惹陈美生,但凡是故意行为,那胡不闷是肯定要把对方打个半残的,这说话间十几年就过去了,两人相见还真是有些“如隔三秋”了,胡不闷已经年近花甲,陈美生也三十老几。 “我已经收到风,有些资本势力想要对你不利,别的地方我管不了,可在我这一亩三分地,我得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才行啊。”胡不闷回答了陈美生的疑问。 “不会吧?我就是一个小人物,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啊?”陈美生说道。 “以前你是小人物,一个礼拜前你也不是啥了不起的人物,可是从昨天开始不行了,你已经是关乎一些财团之间利益的关键人物,有些人走白道用各种台面上的手段对付你,那个好办,可是有些人却是私底下向一些黑道上的人物发出了询盘,好在你是华人,我们华人在美国的各种信息还是灵通的,他们知道,只要搞掉了你,现在华尔街那边闹的那些调调就都白搭了,所以,你是关键人物!” 陈美生被胡不闷给说的无语,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诸多保镖照顾的生活,可现在,胡不闷说的还都像是那么回事,现在他有些后悔与克里尔这些**接触了,如果自己小打小闹的干点,不也是挺好吗?陈美生不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的道理,许多人最后发展起来都是被形势所逼,正所谓人在江湖人不由己啊。 李凡早就到了旧金山,他也去机场接陈美生了,不过他是在暗处,留意着陈美生身边的情况,还真如胡不闷说的,此时,跟着陈美生一起下飞机的人里还真有人故意在周围磨蹭,还有两个人拿出了手机在那里胡乱拍照……别人看不出来,可是李凡却是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几个特意围绕着目标人物转的眼线。 搞盯梢和反盯梢的训练,那还是李凡上高中时候,找老爸的那些战友,专门受过训练的,虽然好多年没玩了,可对于高智商的人来说,学到手的东西都不会丢,何况在李家的血脉里还有这个遗传呢?那几个人在外面磨蹭,直到陈美生上了胡不闷派来的mpv,他们也分别乘坐两台车跟了上去,而李凡自己开着一辆不起眼的汽车远远的吊在后面,先后,他发现至少有四辆汽车在接力盯梢。 “看来,这群玩盯梢的还都很专业啊!”李凡的脑袋瓜子里开始转悠了,“难道说是一些专业机构的人跑来搅局?如果是这样,那还是得尽快的安排陈美生离开,毕竟在这里自己的人手太少了,如果长时间滞留,风险更大啊。” 李凡想到这里,就拿出了手机给自己的师兄黑子发了一串数字,他不知道自己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兄最近在哪里,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师兄的本事可是大的不得了。公开的明面上的安保可以让胡不闷去弄,就是需要在美国或者美洲各地转悠,也可以找父亲的好朋友奥谢里他们,那可是在美国有名头的安保公司,可如果光靠明保肯定是不够的,李凡虽然没有在美国进行过博弈,可他是听过义兄和师兄的故事的,那都是在美国这个地方几进几出的,尤其是师兄黑子,简直是一个传奇的神话,如果说安排暗中的保护,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在美国的灰色地带里,各类消息传播的非常快,胡不闷都知道的事情,克里尔没有可能不知道,实际上,那几个盯梢的人就是克里尔派出来的,这一点倒是让李凡和胡不闷给误会了。克里尔出手自然是聘请绝对专业人员,那些人大多数都曾经在fbi或者cia中干过,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出来承办自己的特殊公司。 如果是单纯的防御,面对恐怖行为是很难防得住的,所以,克里尔又通过另外的渠道在江湖上发出了声音,任何人只要接到了某些人的行动订单,确定是要针对陈美生的话,可以凭着接单截图来找他,他将付出十倍的酬劳去反找对方。而且,这个表态“永久有效”。有了这个表态,等于是给陈美生在美国加上了保险,这也是克里尔用商人的思路去解决黑道上的麻烦。实际上这个法子也不是克里尔发明的,若干年前,美国东部曾经流行了一通搞下三滥成风的风潮,一些走投无路的人和一些反社会的人连续出手,专门针对富人进行各种恐怖活动,后来,就有人采用反向加码的套路,终于把这股风给刹住了。道理很简单,那些接单的黑道人物为的无非是钱,谁给的多就给谁干,当可以获得更多的时候,他们是不会讲什么诚信和义气的,只会反过来出卖下单人,就可以获得更高的报酬,然后拿着钱远走高飞,到南美或者是太平洋上的一些岛国去藏匿起来。殊不知,有了这种反向操作后,那些想下单的人也终止了,他们想要干事情的时候,就得掂量掂量自己本身的的风险,一旦被出卖,他们会很惨。如此一来,类似的大单在美国几乎销声匿迹,剩下的就是一些不入流的人玩的各种腌臜事情。 话说,其它财团里真的有人想行险吗?或者说库里这样的人会干出那种事情吗?认真的说,他们会,只不过他们往往在任何场合里都大义凛然的嘲讽那种极端行为,可是在私底下,玩这样把戏的人却是大有人在,川建国不就是在败选后玩了一出吗?那种冲击国会的行为与搞恐怖在本质上有多大区别呢?严格说没有。可是事后,想去找川建国的把柄很难,甚至也只能说他是用语言片面的鼓励和教唆了某些人走极端,可这能算什么?几乎完全不能把川建国如何。 说,在美国玩这套纯粹的暴力毁灭往往走不通,主要是没人去接这样烫手的活,如果克里尔没有放出那个态度,这活就有人干,可放出来了后,不管是接单的还是下单的,这活就不大可能有人去接,甚至下单的人都会撤单,否则,目标有没有处理掉还两说着,自己肯定是不保啊,一旦被搞成了那样,任何人这辈子都没了,所以,对那些传言,克里尔轻飘飘的就破解了。那陈美生安全吗?不,不安全,甚至是更加不安全了。为什么呢?不要忘记,陈美生的崛起,不仅是动了美国半导体行业里诸多大厂的蛋糕,同时,也是对国际上顶尖代工企业的威胁。 没有陈美生的时候,几家代工大厂算是平分秋色,大家有事好商量,但不管怎么弄,市场的份额是在他们这伙人的锅里,也就说,肉是烂在锅里,今年你多点,明年我就让点,这几个大厂早就形成了垄断联盟。偏偏这个联盟里,有日本人、韩国人和弯弯那边的,这些地方的人就与西方和美国那边的人不一样了,玩起狠的来是不讲究的,而且,库里那边还算是间接的为威胁,而这几个代工厂却是直接面临着大批代工订单的流失,面临着代工价格的下滑,他们能善罢甘休? 李凡的消息发出去不到半小时,黑子师兄就将新的联络信箱发了过来,于是,李凡给了黑子一个请求,“帮我查查有谁要针对陈美生和他的企业搞名堂。” 黑子还是那么简单和审慎,恢复只有三个字,“知道了。” 陈美生到达胡不闷安排的住地后,李凡也现身了,没有让陈美生去酒店里居住,而是把陈美生安排到了当年李久在旧金山的庄园里,现在,这里归当地华人社团所有,是由胡不闷代管的,对于李凡来说,到这里来多少有些谒拜先祖遗迹的意思,而对陈美生来说,他以前听奶奶说过,奶奶的少年时期就是在这里生活。 “我一直跟在你们的车后,路上我看到有好几辆车子跟随着你呢。”李凡一见面就提醒陈美生,“看来胡大伯说的话不是空穴来风啊,没想到美国这么乱。” “啊?你真的看到有人盯我们的稍啊?”陈美生变得紧张兮兮起来。 李凡点点头,“不过,我又觉得他们似乎没有多少恶意,他们护送你们到了这个庄园外面后,远远的停在路边,还不停的打电话,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我琢磨会不会是你的那个老板朋友派出来的人暗中保护你呢?”23sk. “小凡说的完全没错,我刚刚出去核对了,他们是克里尔先生聘请的保镖,这样好了,我们的安保人员又增加了。”胡不闷走进来说道,“另外克里尔先生还公布了他的悬赏,任何人只要接受了恶意伤害的邀约,他将反向付出十倍的酬金索取恶意下单人的资料,呵呵,这招很厉害,资本家到底是资本家,用钱砸还真是管用,尤其是在美国这个金钱至上的地方,看来我是可以松口气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早知道这样,我们也可以悬赏啊!”李凡喃喃说着,“不对,还是有漏洞!这招在美国也许行,可是……要是没有人下单,动用自己手上的人干这样的事情,那情况是不是得两说着?美国这边的大企业有没有豢养恶犬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日本**那边的企业里都不缺少这个的,他们要是派人到这边来搅局,谁能把他们怎么样?比如说做完了到加拿大去自首,反正那边也没有极刑,我可是知道,在那些地方,企业间一旦形成恶斗,那是啥事都干的。” “对啊!小凡,你的这个思路有见地,看来,这里的安保还是不能放松!”胡不闷一拍脑门,连忙起身又往外走,“我去再布置布置,你们有事先谈。” 李凡当着陈美生的面如此说话,他就不考虑陈美生的心态能否承受吗?如果是个无足轻松的人,李凡还真是会考虑考虑后果,可正因为陈美生现如今是关键人物,类似的风险很有可能会伴随他的后半生,如果不尽早的让他知道和适应,那李凡还真的可能要想另外的法子了,总不能让自己的表哥被吓死吧? 陈美生似乎已经从一种情绪里过度到了另一个情绪里了,他一开始紧张兮兮的,可随即就放松了,还掏出了一个小本子,用笔在上面赶紧的写上几笔。李凡知道,这是他的思绪又想到了什么,怕过后想不起来就先记下来,显然,他已经把自己的生死看开了。这个转变倒是让李凡感觉到意外,难道说表哥心很大条? 写完东西,陈美生把本子收好,看着李凡盯着自己的眼睛,笑了,“你不是对我说,除了技术方面的事情外,都无须我考虑吗?我也看到了,我就是心慌着急也是无用,有胡伯在,我无须去操心,上大学的时候就是胡伯罩着我的。” “啊?你对胡伯伯的信心这样足啊?”李凡怪腔怪调的说道,“他老人家都六十多了啊!我看啊,必要的时候,你还是多听听我的吧,或许我行呢。” “你?一个大学教授,玩这些粗活?你可别胡说了。”陈美生不屑的摇摇头。 “我不行,可是我有师兄啊,是我父亲的徒弟,不是学医的徒弟,是学……总之,是一个很牛掰的人,到时候他来了,胡伯伯都会听他的。”李凡说道。 “那些事情你就别跟我说了,我没兴趣,我想问问,咱们什么事情去银行?” “你的意思是马上去?”李凡鼓溜着眼珠子,“嗯,你这个提议也是对的,出其不意嘛,好,我去安排,看看银行什么时候下班?最好是能在扎帐前去。” 很快,李凡就落实了去银行的事情,于是,哥俩坐上了一辆很不起眼的车,从庄园的后门直接开了出去,就连胡不闷都不知道这哥俩“跑”了。 李凡这次玩的又是暗度陈仓的那一套,外面,那么多保镖都在,克里尔派来的人也都在,无疑是吸引坏心眼人的最好假目标,至于说李凡下一步想要如何弄,只有他自己心里有数,这一点,他就像他的曾祖父李久,不到火候是不揭锅的。 两人很快就到了银行,那个保险箱是终身使用的,当初租下来的时候,是缴纳了所有费用的,可见,那个时候李久是多有霸气,他们顺利的拿到了保险箱,用最原始的密码打开了箱子,结果,里面居然是几张简单的股权证明书。 第一卷_资本角逐(5) 看着这些股权证明书,李凡的脑袋都大了!因为这些股权几乎都是当年斯坦福大学的那个特曼校长时期,由于李凡爷爷最早捐赠了10万美元开立半导体研究所,乃至到了弗兰克负责在那里开发出早期的硅谷后,当时几家草创公司都拿出了一部分原始股赠送给了李久,而李久在离开旧金山的时候全部都转赠给了自己的义女陈亚弟,而陈亚弟掌握的这个密码箱和密码在当时是靠脑子强记的,要是陈涛去世的时候,被那些小辈们知道了,这里面的东西也就保不住了。 李久也是考虑到陈亚弟在旧金山的特殊情况,在购买那个保险箱的时候就是直接买断,支付了所有费用,李久当时考虑的就是给义女留下一个保险的东西。 可是时过境迁,已经一甲子过去了,那些开出股权的公司现在在哪里?都发生了什么转变?想要查清楚怕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看着几张股权证明书了,最能直接体现出来的可能只有当年弗兰克搞的那个硅谷管理公司的股权了。 “看来,我们今后有事情干了,不过,这个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原件你带回去,我拿着复印件叫人去查,主要是捋清楚里面的公司转换,不保证都在,有些公司可能早就破产了,希望这里面还有活着的公司。”李凡无奈的摇摇头。 “原件我也不拿走了,就放在这里,密码你我都知道,需要的话就可以直接到这里来拿,不是方便很多吗?”陈美生却是不想拿走这些,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不不,不是你这样理解的,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今天出现在这里,用不了三个小时就会传遍各界,到时候,美国人会无限的遐想猜测,弄出大毛病来就不划算了,你要是不拿,那我带走,当然,最好是你拿,回到香江,直接将这东西放进最大的银行保险柜里,到时候,我们还能利用别人的猜测做点文章。” 李凡说着滑稽的一笑,随即用专用的收纳袋子将所有的文件收好,特别用专用的压辊把袋子里的空气挤出来,回头还对陈美生示意,只有这样才能保存更长。 从银行出来,黑子师兄就靠在路边烟友柱子边,那是在街道上抽烟的地方,他手里抓着一把车钥匙,李凡还想喊一声,可是黑子却是扭开目光,暗示李凡不要相认,跟着他按熄了手里的香烟,顺手,那把车钥匙就留在了烟缸旁边,等到李凡路过后,那钥匙就到了李凡的手里,跟着李凡就拉着陈美生顺着马路边走,刚走几步,旁边的一辆普通汽车就闪烁起示宽灯来,李凡二话不说,拉开副驾的们,把陈美生推了进去,自己绕道另一边坐在了驾驶员的位置上,接着就打着车。 刚刚点开启动键,车内的导航仪就提示了目的地的路线,于是,李凡按照导航仪的提示,在旧金山的马路和各个海湾之间来回穿梭,很快,李凡就把汽车开到了靠近港湾郊外的一个私人机场。在机场门口,黑子正站在那里等候他们。 “黑子哥!好多年都没见到你了,你还好吧?”李凡走上前与黑子使劲握手。 “你也算是运气吧!恰好这几天我在洛杉矶,处理一些私人的事情,又恰好与那边的华人社团谈点事,收到你的信息,我一查,嘿嘿,还真是不得了,光是在今天凌晨到达的湾湾人就有好几个,都叫我给直接赶回去了,看到我,他们还是得给点面子,那边的一些政客玩过界了,还想着用原来的老把戏李代桃僵。剩下的一波是**那边过来的,与湾湾这边不一样,是企业里的特高科指使的,当然,这一切都是得到了美国这边人的默许,要不然他们哪里能够那么顺利就都到了旧金山啊?”黑子一边说一边向陈美生点头,“你们俩现在就登上在停机坪上的一架小飞机,然后到温哥华降落,在那里,有一架私人飞机等着你们,你们可以在明天中午就回到香江了,这边的事情我来,你们不在了,我才好展开身手。” “我明白,只要找到你,你的招数会让对手完全无法猜测,那架私人飞机是谁的?该不是你的吧?”李凡一脸得意顽皮的样子,“要不,你把那架飞机送给陈美生好了,他可是我表哥哦!现在,他也需要有一架这样的飞机出行。” “切!我啥时候那么奢华了?”黑子一付不屑的样子,“再说了,我可是有一大家子人要养的,哪里有闲钱玩那个?”说到这里,黑子的表情略显尴尬,赶紧用话岔开,“那飞机是你……算是堂姑父将雷山的,嘻嘻,被你爸给点拨的活像个绅士了,我一开口,他连问都没问就让机师把飞机开过去了,你们赶过去他们也刚好到,到时候,你拿着这个就可以直接登机了,记住,跟那些机师少废话,也不要太客气,好歹你们俩现在是公子哥了,明白吗?小飞机上有行头,上去换!” 好嘛!这可真是碰上了大行家了,短短的几个小时,黑子就把一切都设计好了,而且,还给钱博平和师父李涌都发出了信息,得知了李凡和陈美生到旧金山的目的后,立即就决定提前将哥俩送走,剩下的事情就是他去处理了。 说,这胡不闷就完全不管了?那是不可能的,胡不闷只不过心里很清楚,从一开始他就要充当一个幌子,要不然,就他这年纪还出来混啥呢?等到李凡登上了那架顶级的私人豪华飞机,才给胡不闷发去了信息,一副耍赖的笑脸样子,然后,十分钟不到,胡不闷那边就收到了千万美元的赞助款,这些都是心照不宣的。 李凡的突然离去不显山不漏水的,可是陈美生本来是要在硅谷进行学术访问的,这一下子就突然离开了,让许多人的猜想变得复杂起来,克里尔专门打电话询问陈美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好说的事情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在旧金山,碰上了一些东方亚洲来的黑势力,他们可不像你说的那么守规矩,我的一个大伯发现后就帮我安排了私人飞机离开了,现在,我在香江是很安全的。”陈美生按照李凡交代的话头回答着克里尔,“本来是想在硅谷那边与一些搞技术的人进行交流的,可是,为了自身的安全我只能取消了,当然,我还是欢迎他们到香江来,我甚至可以为他们报销往来的差率费,这点你可以带我说说。” 还别说,现如今的陈氏电子真是不在乎那点小钱了,陈美生说话的底气也是足了不少。回来的这两天,他也接到了钱总的电话,除了帮助他接到更多的订单外,还点拨他利用两地财团都想利用上市赚取更多金钱的心理,加大采购各种设备。同时,也告诉陈美生,他的企业在香江怕是要进一步扩大了,不光是地皮,还有从业人员,想要达到更大的生产规模,使用的人员将会是一个爆炸性增长。 在香江,有钟氏集团和辰全集团以及魏氏王氏等等集团在周围站场子,陈氏电子的重要性立即受到香江特区部门的重视,在靠近鹏城的河边,一口气划出了五平方公里的科技园,由陈氏电子打头,刺激起来围绕陈氏电子转的一系列辅助科技公司,同时,也与鹏城那边的高科技联手,形成了一个特殊的香江硅谷园。如此一来,光是在这个地区里就业的人员就直升到十几万,这已经远远超过了预期,当然,带给香江的财政收入也是相当可观的,最早给陈氏电子的优免政策在陈氏电子上市后就都取消了,不是上面要取消,而是陈美生主动提出的,他觉得,那种便宜不好占,占习惯了是不利于今后与其它企业竞争的,何况,他现在的成本是整个行业里最低的,产品的销路又是非常好的,为香江社会提供些许贡献也是应该的。正由于陈美生这种高风亮节才换来了当地机构给他们大把批地,换来了在香江北部搞出了一个硕大的产业园,这个事情被有识之士说成“功德无量”。23sk. 陈美生在香江利用特殊的地位把行业里的许多规矩都撕开了口子,反而让美国的那些敌视华人的政客们感觉到麻烦,刚刚开始想内外勾结的把陈美生消灭在萌芽中的行动,被黑子出手,当即就抓了一批杀了一批,可以说,走歪道的那些人算是遭到了当头棒喝,而黑子之所以能够那么巧的就在当地,其实也是他师父通过段兰给他发出了指令,表面上看,李涌是个医生,任嘛不管,可他手上掌握的系统却不是甩干饭的,只要国家需要民族需要,行走在非官方之间的那些忠诚战士就是李涌负责管辖的,这还没有动用潜伏在中东地区的秦良栋,没有叫在欧洲的霍家出面,仅仅是黑子出手就让那些新村不良的人铩羽而归了,这就是力量。 陈美生在美国的资本后台已经铁定是克里尔了,克里尔与戴琦?希尔顿联手,已经把在华尔街上市的资料交了上去,理由只有一个,“新兴产业的红利必须要体现在华尔街,必须要为美国的金融市场提供机会”,这个说法是希尔顿总结出来的,他列举了“平涛文化”等诸多公司的成果,比起靠虚头玩弄资本运作手段而上市的企业不知道要好多少,同时还指出,由于当时的限制,华商与欧商合资的万方集团没有能引进到华尔街,最后是在法兰克福上市,现在大家也看到了,那个万方集团已经成为了德国证券市场上的大蓝筹,进入到了法兰克福测算股市综合指数的成分股行列,可以说,华尔街是漏掉了一条大鱼,一个发财的好机会。 跟华尔街的人说别的都没有用,只有跟他们谈钱才行,希尔顿是充分把握了这一点,所以,他拿出来的方案让管理层顿时眼前一亮,反对声音不少,可都说不到关键的地方,不管华盛顿白话什么,有本事你给美国老百姓多搞钱来啊! 让克里尔最后完全放手让希尔顿去弄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希尔顿向他坦白了自己的犹太人身份,还说出了他与霍夫曼联手在法兰克福把万方集团推上市的秘密,话挑明了,克里尔就完全放心了,并且还专程去了一趟欧洲,在希尔顿的介绍下,认识了拍卖业的老头方丹,又把霍夫曼从法兰克福叫到了巴黎,于是,几方形成了一个新的战略同盟,说克里尔现在是搞新形势下的新型财团一点也不为过,他们就是要挑战以尼古拉为首的旧式财团的跑马圈地,用希尔顿的话说,不靠真本事,光想着靠政治人物搞一些法案去保护那些落后的行业和落后思维,那是没有办法维持长久的,必定被新型的模式和结构,新型的思维方式所取代,这些都是历史发展的必然,想要靠着老黄历维持自己的财富和地位,那是做梦啊。 几个牛人到了一起,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先把陈氏电子推向法兰克福,让陈氏电子在欧洲先火一把,也有利于陈氏电子在欧洲采购大批的设备,扩大产能,只要在欧洲这边获得了成功,再向华尔街推荐就更加容易了。当然,在欧洲上市的股份里,各家都有,谁也不是白干的,几个人一合计,马上动手。 霍夫曼一开始还觉得亏了,私底下跟刘道源抱怨,说是把美国资本引进来分蛋糕不是啥好事。刘道源嘲笑他鼠目寸光,不懂得变通,直接告诉他,你法兰克福才多大的社会资本?能跟华尔街比吗?在法兰克福这边你要分给他们,难道说在华尔街上市的时候你不去切他们的蛋糕吗?两相比较起来,到底哪个便宜大? 被刘道源这样一点,霍夫曼算是明白了,他不仅没有吃亏,而且还占了大便宜。这真要论起做买卖的筹算来,华人还真不是盖的,轻飘飘的就把几家都捏到一起了,然后给大家一个“有财大家发”的局面,换成谁谁不动心啊? 上市的事情定下来了,接下来,克里尔就提出了对外的统一口径,以及各自负责帮助陈氏电子采购高端设备的事情,按照克里尔的意思,这个陈氏电子要做大,做得比其它企业都要大,要彻底的把那些不按照规矩出牌的企业挤垮。 “我有个问题始终没有问,可我自己也没有找到答案。”希尔顿表情怪异的问克里尔和霍夫曼,“我们这几个人没有懂电子芯片技术的专业人士,企业做大不难,砸钱就行了,可是企业做大了,产品的销路谁负责?要是销售不好,我们这可就是白干了,我可是记得有好几家当初搞个人电脑的大商家最后折戟沉沙,那个曾经排名世界富豪第五的王安,不就是最后一败涂地嘛?在我观察看来,这一行上的快,败起来也不慢啊,一旦我们投资失败,那也是大麻烦啊!” “呵呵,你现在还这样说?真是榆木脑袋!”克里尔揶揄的看着希尔顿。 “不用证明,那些同行的反对就是最好的证明!”霍夫曼更是朗声说道。 第一卷_资本角逐(6) 听了两个人的话,希尔顿算是从思维的死胡同里走了出来,“对对对,你们说的对,那些强烈反对的同业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们的确比我们懂行的多。” “实际上啊,这个陈美生也堪称是鬼才了,我是找了人具体打听了,同样的设计,同样的规格,同样的代工,他的厂子做出来的东西在稳定性、耗电和发热等等具体指标上要比其它的厂子做的好多了,这也是他的厂子现在接单接到手软的原因,想想看,同样的东西,放在别的厂子代工,出来的就没他的好,那人家不会算啊?这有了好的芯片,才能有好的成品,有了好的成品,市场自然就会想好的方向偏斜,这个道理不用多解释吧?”克里尔洋洋得意的说道,还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来,大家看看,这个手机在技术上没啥先进的,用的芯片也是那个库里公司设计的,可却是陈美生在工厂里单独给我生产的,然后找了专业组装厂完成了整个组装,我叫专业人士去测试过了,跑分的成绩要比原装的高出30%!你们说,库里那边知道了该是啥样?嘿嘿,他还就知道了,去找陈美生代工,陈美生倒是没啥,可是库里却向陈美生提出了一大堆附加条件,陈美生当然就……” “当然就不能干了!”希尔顿接过话头,“换成是我,我也肯定不干,明明是你来求我,却还搞出一大堆条件?哪里有这样的求人?我看也是市场把库里他们这样的人给惯坏了,活该他们现在干着急没办法!他们的那个牌子啊,自打上一代的掌舵人死了后,到了库里这一代,完全就是靠搞阴谋,玩噱头混日子!” “呵呵,陈美生倒是没有直接说不干,而是说对方的条件他做不到,反正,人家华人拒绝人的套路可是深的很,那个陈美生除了懂技术外,其它的事情几乎就都不上心,能做到的他不含糊,做不到的他也从来不吹牛,我就是看中他这一点才下定决心进行了先期投资,看来,我这次的押宝是押对了!”克里尔说道。 “最近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犹太人可以谁都不怕得罪,唯独这华人最好别得罪!”霍夫曼说着话看着刘道源翻翻眼皮子,“上一次我就是那么不经意的得罪了他,结果,这家伙把我整的七荤八素的,最后还是老方帮我解了围,要不然,我可真是难办了,好彩,这小子最后有良心。” “你说的是稀土的事情吧?哈哈,我也是,不过我没有得罪华人,相反,我和华人之间还是战略合作伙伴,在芝加哥的那个魏,哈哈,从一开始的对手,到最后的伙伴,我可是受益良多,当对手的时候,把我的前任整进icu病房里去了,当朋友的时候,我们去年的利润就增加了46%,早知道是这样,干嘛跟华人作对?” 刘道源在旁边听的是心花怒放,不过他还是很会打岔的,“按照犹太人的传统,后裔是以母系为准的,当年,拒绝承认在开封犹太人的理由就是说那里的犹太人不是以母系为准,而是以父系为准,这个事情你们知道不知道啊?” “嗯,据说是有这么一个可笑的规定,我当初不原意说自己是犹太人,也是因为我们那里也是以父系为准的,说起来都很可笑!时代不同了,还在那里抱残守缺,这不是犹太人的传统,也不适合我们今后的发展,是不是犹太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犹太人的文化和思想,可惜,在这点上,我们比不过华人。”希尔顿在旁边也吧嗒着嘴巴说道,当初,就是因为不被承认,他干脆就不说自己是。 见希尔顿这样说,刘道源在旁边更是笑得阳光灿烂了,弄得霍夫曼很是不爽,“你得意个什么劲?说起来你是两边都不靠啊!你以为你就可以说自己是?” “不不,霍夫曼先生,你的理解有些偏颇啊,两边不靠的另一层含义就是两边都靠,我不知道刘这个样子为什么被你说成两边不靠,从表面上看起来,他应该是个地道的白人,至于有没有犹太人的血缘……这个我说不好了。”克里尔说。???.23sk. “有,他是有的,他的奶奶就是地道的犹太人,另外,他母亲也有一半犹太人血统,至于说他现在的妻子……好像没有,是你们地道的日耳曼人。”希尔顿接过话头,“上次我们和方丹那老家伙一起喝茅台的时候,他不是把这些都告诉我们了吗?别看他拿着华人的护照,他也就是用父系的祖姓,又在华人社群里长大,所以啊,刘是两边都靠的家伙,你看看他的为人,是不是两边的优势都有?” 这希尔顿是太会拍马屁了,把个刘道源拍的心花怒放,咧着大嘴在那里傻笑,笑的霍夫曼都嫉妒了,笑的克里尔很羡慕,这群人到了一起,还真是奇葩对奇葩。 陈氏电子在法兰克福上市,第一天的市价就暴增了数倍,原本定出的发行价只有17。8欧元,可是第一天就冲破了80欧元大关,跟着几个工作日都是一路上涨,由于在欧美股市没有涨停板跌停板的限制,所以,仅仅三个工作日,这支股票的价格已经超过了120欧元,把法兰克福一众券商闹的跌碎了一地眼镜。 为什么说是券商跌碎了一地眼镜呢?这说起来就是李凡在幕后的策划了。 从总体上看,李凡知道,陈氏电子会在短期内冲向辉煌,原因他也分析过了,首先,有陈美生这个怪才,其在半导体制造上的见解是顶级的,甚至是超过大多数人的,别看他没有写过多少论文,关键是他对那些出名竞争什么诺贝尔奖项没啥兴趣,想想看,少年时期丧父,与奶奶相依为命,青年时期丧妻,放弃专业去当一个普通的物理学教师,这样的折辱他都能坦然面对,他还在乎什么?现在给了他机会,他当然很珍惜,很念李家的情谊,只要给他托底,他就什么都不怕。 其次,电子芯片最大的消费地区就是华人华商,许许多多的电子产品都是华商经营的,市场之大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无法比拟的,加起来都比不了,有了陈氏电子这个价廉物美的生产代工企业,其产销两旺就是一个历史必然, 第三,陈氏电子是两条腿走路,是分灶吃饭,不怕美国任何机构前来核查,大可以把海外系统闲置在那里,光是依靠内循环的这一块就能赚个人仰马翻,这样的企业后劲是不可估量的,熬到一定的时候,内循环的技术甚至会超过外循环的技术,到了那个时候,就像盾构机、无人机等产品一样,天知道那些海外的厂商还能坚持多久?与华人比智慧、比耐性、比人工成本、比经营手段、比产业链布局、比后备人才等等等等……西方人现在是真的不行了,就是比歪招,也不行。 有了这些条件和基础,你让李凡能对陈氏电子的上市无动于衷?把大块的蛋糕送给西方人去吃?所以,当这边已经笃定上市后,辰全集团旗下的企业,只要在海外有账号,有外循环资金的,一律去抢购新上市的股票,不管什么价,吃进,吃进,还是吃进,这让那些欧洲券商本来还想观望的,白白的失去了抢占先机的机会,等到他们大梦初醒的时候,股价已经窜上去了,而且还没有止境。 为了与那边上市配合,陈氏电子也是在上市的第三天宣布,已经完成了对更高级纳米级数的芯片加工工艺设计,并且进入量产阶段,而第一批代工的芯片就是欧洲芬兰的某个老品牌手机的芯片,这样,等于是帮助这个老品牌再次攀登手机顶级产品铺平了道路,老品牌的新闻发布会也在一天后在赫尔辛基举行,其产品的功能和快捷速度让许多当场体现的记者瞠目结舌,他们觉得这是王者归来。 连芬兰那老品牌都玩出了这样的花样,华商们会干守寂寞吗?国内几大品牌的手机生产商早已将设计的重点从原来的手机外形和手机多功能等表面文章上转移到了自己设计满足各类新功能芯片上了,这才是促进了手机行业的大发展。 有了这些利好消息,你让那股票能不噌噌往上涨吗?一开始就大笔资金砸进去的万丹公司、魏氏集团、王氏集团、鲁道夫家族,还有一些海外华商集团,在钱博平的忽悠下全都投进去了,一些企业正在发愁在海外的资金如何使用的时候,给了这个机会能放过吗?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把欧洲那些券商的机会给抢了。 “那群鼠目寸光的家伙活该赚不到这头啖汤!”霍夫曼咬着雪茄在那里得意的狞笑着,“我要不是推荐券商,受到法律的限制,我会把整个身家砸进去!” 他说是这样说,跟着他转的几个小券商却是听他的指点,第一天也冲进去了,仅仅三天,这些小券商就把前段时间的亏损全都捞回来了。要说,这资本运作起来,赚钱是真快啊,仅仅一个消息,一个新股票火起来,就让许多人大发特发了。等到一些股市解读员搞“事后诸葛亮”的解读时,就差被一群散户给骂死了。 陈氏电子也的确争气,三个月后,拿出的财务报告上表明,当年的盈利初步预估就达到了近五百亿美元,已经超过了排名靠前的老牌代工企业,这个增长速度的确是让许多人吃惊,可是仔细的分析起来,还都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与其它代工企业的单打一布局模式不同,陈氏电子的代工范围非常广阔,由于是从低端做起的,积累了大量的低端需求客户,而陈美生又是个注重感情的人,绝不会因为现如今进入了高端领域后,就把大量的低端客户抛弃,而是在工业园里另辟厂区,建立专业生产中低端产品的工区,用陈美生的话说,蚊子腿也是肉啊?只要有利润,只要不赔钱就干,至少是可以养活许多香江的打工人员啊。 而高端的代工价格也不高,都在合理范围内,让许多华人手机厂商都不好意思了,主动的要求加价,可是陈美生并不为所动,他知道这里面的利润空间是很大的,尤其是在他的研究下,许多繁琐的没有必要的工序都被他简化了,他的实际生产成本远远的低于其它代工企业,在这个前提下,他就觉得应该让利给下游企业,应该让国货具有更强的市场竞争力。有了这个指导思想,他还缺订单吗? 订单足,开工就足,在陈氏电子的工业园里,每天24小时的轮班倒,仍然有大批的客户在外面排队,对此,克里尔是坚决要求继续增加产能,他尤其对先在欧洲上市,后在华尔街上市表示了不满,虽然他也没少赚钱,可是,跟他相关联的一些人和公司没有获得好处啊,他能不落埋怨才怪了,为此,他要求希尔顿加紧把陈氏电子推向华尔街,弄得希尔顿这些日子也是连轴转的加班加点。 到了这个时候,那些反对的声音已经不是那么强硬了,尤其是一些媒体,别说他们得罪不起广大的股民,不敢轻易的唱反调,就是他们自己又何尝不想着搭顺风车也去捞一把呢?什么是资本的角逐?这就是典型的资本角逐,美国资本加上华人资本,再加上有大批华商企业的兴起,原来库里他们想的事情太简单了。 陈氏电子在法兰克福那边上市后三个月,终于在华尔街隆重推出了,这次一上市定的股价就不低,每股高达25美元。有人问了,怎么定价如此之高?希尔顿的回答也很简洁明了,第一是美元贬值了,人家在欧洲上市都接近18欧元,难道在华尔街上市还不如欧洲吗?第二,看看人家公司的市值吧,仅仅半年时间就翻了差不多十番,你当是那些到股市上圈钱的野鸡公司吗?第三,如果你们嫌贵可以不买啊,看看最后谁吃亏。现如今的希尔顿可是不含糊,原来那个券商的领头羊菲利普已经不在了,因为在后续的几次动荡中没有抓住机会,让幕后的老板们都亏了钱,于是,那个菲利普被解雇了,至于说去了哪里?有人传说是去了里约,说的到南美那边去淘金,天知道就他那德性还能不能淘到。 陈氏电子的成功上位,引起了世界上诸多经济学家的兴趣,无独有偶,在中外多所著名学府里,已经有人开始研究这个课题,y大学自然也不会放过。也不知道经济系的林主任是如何知道的,跑到校部去找朱家清,希望把李凡借调到他的学系里干几天,这让朱家清是张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他盯着林正之看着。 “是我听错了还是你最近脑袋瓜子发热了?你借调古代学系的台柱子?他到了你们那里能干什么?是,我知道他很早就学过你们的课程,可毕竟术业有专攻啊!是不是?你到底是打什么鬼主意?是不是又想找谁要赞助?” “不是,朱老,难道你不知道陈氏电子的陈美生是他的表哥吗?”林主任说。 第一百三十二章 课题小组(1) “那又怎样?”朱家清用奇怪的眼神继续盯着林正之,“林主任,如果你是要研究经费,直接打报告交给校委会就行了,虽然你们的学系不算是科研部门,可是在学校里也是很受重视的,起码对你的报告我不会投否决票,你看如何?” “不,不是要经费!唉!”林正之是那种嘴巴没有笔头厉害的人,一急眼往往还张着嘴巴说不出词来,他缓了口气才继续说道,“陈氏电子的爆发让国际上诸多经济研究者都感到奇怪,也都把陈氏电子的案例作为研究课题,我们自然也不能放过,目前是摸不着们啊,所以,我们想借调古代学系的李凡,他是陈美生的表弟,如果需要去找陈美生,咱不是有个捷径嘛!许多话我们不好开口可让表弟开口,您老觉得……是不是要方便很多?这也是我偶然翻阅资料看到的。” “那你还不如去找钱博平哪!那可是你的学生,他也是李凡的表哥,现在,钱博平可是国内著名的企业家,他手上的资产规模可是比陈氏电子大多了,而且,陈氏电子最早起家的时候,还是钱博平去第一个投资的,这些你都没有调查?” “查了,我都叫他写论文了,可那小子总说工作忙,推三阻四的。李凡就不同了啊,只要借调到我那里,那就归我管,我让他写东西,他能不写吗?”林正之露出一副狡猾的表情,“再说了,李凡是咱们学校的,出了成果还是咱们学校的,您说,咱们能把这样的研究成果落在别人的手上吗?所以啊,您还是松松手!” “呵呵!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啊!”朱家清笑着向转移的后背靠了一下,“你看这样行不行,不要搞什么借调了,他是研究古代学的,在古代也是有经济的,我知道他对过去许多朝代的经济发展都做过研究,让他现在加入你们的新研究也说得过去,不如这个课题就有你们两个系共同搞,你当课题组长,让李凡当个小组成员就行了,至于说课题小组的经费嘛……只要校委会批准了你们的课题申请报告,那就不是问题了,哪怕学校里整不来,你守着有钱博平那样的大老板,还怕拉不到赞助吗?这样,你这个课题小组就有了人、有了钱还有目标,搞成啥样就要看你们的研究成果了,不过以我对李凡的了解,只要他花心思就会有结果。” 林正之虽然没有达到把李凡挖过去的目的,可却也是与李凡联系上了,只要学校里对课题申请报告做了批复,那今后去找李凡就是顺理成章的。 林正之之所以如此急迫的要开这个课题,那也是因为在国际上的几个知名的学校都已经把陈氏电子作为一个课题在进行研究,尤其是美国的几个常青藤学校,初步的研究报告已经在相关的校刊上发布,林正之正是因为看到了那些报告才动了心思,在他看来,陈氏电子是一个典型的表皮红心的华人企业,至少在其公司里,目前还没有聘请一个来自欧美的学者和科学家,对外,陈美生坦言,成本太高,他拿不出那么高的薪酬去聘请那些著名的专家,对内,陈美生也坦言,那些银样镴枪头的专家不要也罢,他早年在硅谷打工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许多专家也就是仗着一次或者二次的业绩,然后就躺着享受一辈子的高薪待遇。 实际上,陈美生早就看穿了美国企业里的一些猫腻,许多环节是因人而设的,在许多程序里充斥着大量的无用字节,弄得许多操作程序编的越来越大,许多行家都知道,诸多操作程序里,九成的编程是用不上的,比如,前几年的“视窗”pc操作系统里,为了让客户可以在装机的时候就可以把电脑里的许多硬件安装上驱动程序,于是,就在操作系统里合成了各种型号硬件的驱动程序,当各类硬件多到数不清的时候,捆绑在系统里的驱动也就多到数不清。直到后来有了“云”概念后,这种累赘加无效的捆绑才算是改善了,可还是有诸多的程序背捆绑在里面,而一些十分重要的软件,又因为经济利益方面的问题,你必须还得花钱去买。23sk. 资本运作发展到了上世纪末的时候,许多行业里的高管实际上就是靠名声混饭吃了,而诸多中低层的技术人员就靠在关键的位置上打拼,一旦出了成绩,就能跻身到高端管理层面,如果没有获得这样的机会,那就会沉沦一辈子。许多人为了达到晋升和找到机会,这心思就不是用在研究上而是用在“内斗”之上了,至于企业发展如何,与他们没有关系,这也是在次贷危机发生时,美国诸多百年老店坍塌的原因,通用的ceo可以坐着企业是专机到华盛顿去讨要资助,一个百年的投行ceo可以让企业无控制的去投机,结果,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美国的工业体系开始了大面积空心化,就连著名的运动服装品牌,在美国也是一件衣服都制造不出来,全靠在海外其它地方代工,这就是资本运作的结果吗? 不光是美国如此,在欧洲也是一样,当欧洲享受了工业化带来的红利之后,他们就开始大吹特吹“环保”“生态”“自然”等等新概念,并用他们的标准和概念去对发展中国家横生指责,把本来是自然发展的社会经济过程上升到意识形态方面的概念。西方人的这一套不仅忽悠了别人,也忽悠了自己,这就是现实。 有社会学家说,在人类社会发展到今天,社会结构各方面的层次更加显现,他认为,处于最基础的就是理论研究,没有理论的指导,所有的人类活动就是没有目标的,就是盲人瞎马,而处在关键的环节却是“将基础研究转化为社会实用科学”,而“社会实用发展的高级阶段就是资本运作”,他认为,在高级层面上,华人才刚刚开始,还不具备与国际发达国家相抗衡的能力。这个说法其实也从某些程度上左右了国内的一些学术研究,甚至还有许多人以这个理论为依据,全盘学习西方的资本运作,在社会上形成了诸多怪现象,虚拟经济大行其道。 林正之的报告很快上交,更是很快就批了下来,于是,由经济系和古代学系共同组建的课题小组成立了,林正之挂上了组长的名号,自己手下一个叫厉箜韬的副教授是经济系那边出的主要研究骨干,剩下的就是林正之带着的几个经济系里的研究生,其中还有一个某地的在职研究生,而李凡则是带着一名研究生加入。 看着这个课题小组,李凡感觉不伦不类,那个在职研究生实际上某民企里的首席执行官,叫云麻清,说起来名称够唬人的,可是知道内情的都知道,这就是个专门在公司里打杂的,干别人不想干事情的高级大秘书,是属于董事长看好,ceo感到威胁的那类职场鲶鱼。而林正之更是清楚,那小子缺少的就是从他这里混一张经济管理类的博士或者硕士的文凭,没有这张文凭,董事长再怎么想栽培你,在董事局里开会还是无法通过更高一级的任命,这就是当前职场上的现状。 云麻清是主动要求加入到这个课题小组里的,为了能进入,还象征性的给课题小组拉来了小小的一笔赞助,他坦言,进入小组就是想把如何对企业搞资本运作这套东西学个全,他觉得,资本运作太具有魅力了,如果自己学好了,走到哪里都不怕,他就是因为少了这个方面的知识,想找更高一级的职位去应聘很难。 “陈氏电子的第一笔投资应该算是天使投资,对这一点应该没有疑问了,而在这里,我不得不承认,辰全集团的钱总的确是高人,这几年来,经他的投资已经在各地有了建树,虽然他很低调,可他控制资本的水平还是叫人刮目相看,谁要是靠上这样的大人物,想不发财都难啊!我记得,当年许多网络企业都是依靠这样的天使投资起步的,包括当下最厉害的几家,我认为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课题小组第一次开会,那个自认为是小组里富豪的云麻清就抢先发言,他在进入这个课题小组之前,也的确是去搜集了不少资料,所以,他敢说钱博平给陈美生的第一笔投资是“天使投资”,他甚至感叹自己没有机会碰上这样的天使。 “你的意思是,只要有投资,谁都可以成功的进行企业运作?”古代学系的研究生贾小平问道,“如果那样,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列出一个投资模式来?给一些投资公司和投资机构一个规范性的指引?不过具体的理论我不太懂。” “嘻嘻,你不懂跟着瞎起啥哄啊?我们到这里来是学习的,带着耳朵就行了。”李凡小声的对这个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贾小平说道,“见面会上就说自己的观点,这个云老板还很霸气和张扬嘛,以后跟他讨论的时候要留个心眼,别叫真。” “为什么?”贾小平疑惑的看着年轻的李教授,“都说你很厉害,给我说说。” 看到林正之的目光已经看向了这边,李凡赶紧闭嘴,用笔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会后再说”。这李凡打小就是在课堂啊会议上善于偷鸡的主,他哪里看不出林正之对他与贾小平的“窃窃私语”有了意见?虽然都是教授,可是林正之的教授级别要比李凡的高一级,论资格就更没话说了,足足比李凡大上20岁呢。 “那个……小李教授啊,你是不是也发表点意见啊,你们来可不是当看客的。” 林正之看到李凡的表现心里也是一种安慰,多年的教学生涯,让他一眼就看出李凡正在用学生对待老师的法子进行“遮掩”,这让林正之觉得李凡对自己很尊重,这次能把李凡弄进课题组,他当然不会用对待学生的法子去对待他,不管怎么说,林正之还指望李凡去找他表哥开后门呢,不开后门,许多实情无法弄清。 “那个……我们是外行,我们到这里来主要是学习,用现代的经济观点回去分析古代的一些案例,这也许可以对我们解决一些悬疑的历史课题有帮助,所以啊,还想请你们这些经济系的大拿们,高手们,啊,不吝赐教,赐教啊!” 李凡这哈哈话是张口就来,在这样的会议上,李凡从来不会与谁对着干,更不会标新立异搞噱头,他的个性就是如此,所以,在学校里这么多年,就没见他与谁红过脸,与他交往的人,熟悉的知道他是深藏不漏,不熟悉的还以为他“面糊”呢。那个云麻清,不开口李凡就知道是个什么类型的人物,何况还开口了?在相人看面,心理揣度上,李凡早就练的炉火纯青了,要不他如何去纵横捭阖? 李凡的这一套都是打哪儿学来的?其实,都在身边,现代心理学本身就是医学的一个分支,作为名医的后裔,他能没学过?而进入古代学系后,要想研究古代学,那些麻衣神相、岐黄之术、风水堪舆、玄学道学等等古代杂学都要接触,就是一些已经被证明是糟粕的东西也要看,要搞明白其间的套路,比如那些跳大神啊,扶乩啊等等,否则,如何去面对古代遗留下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事物? 而一般人去看那些学说,要么是迷信了,要么是嗤之以鼻,可李凡不是那样,他总要去认真的思考思考那些东西的来源和道理,在他看来,任何文化的存留都有其科学性,否则是没有可能保存下来的。西方白人的历史就很可悲,早期完全处于荒蛮的无知状态,所以,在西方是看不到他们超过2000年的古代遗迹。 有些人说,神州的古代遗迹多是因为华夏人喜欢厚葬,而厚葬又是一种损耗社会资源和财富的愚蠢做法,许多朝代的更迭都与这样的习俗有关系,在这点上,西方人要比东方人先进,科学等等。西方人的忽悠让许多华人也信了,真是那样? 其实,说这个话的人是不明白人类发展的规律和过程,我们华夏人之所以能够做到厚葬,至少说明了几个方面的问题,首先,社会资产的富饶,你再怎么想厚葬,没有东西也是白搭,厚葬的基础首先是社会富有,同为东方民族文化传承的高丽和扶桑,他们也希望厚葬,可是任嘛没有,想也是白想。还有那个有名的南越王赵佗,在世活了百岁,死后也是简简单单,他不想厚葬?他的子孙不想厚葬?可那个时候的岭南穷啊,没什么东西。其次,厚葬也是亲情情感至高无上的表达,没有感情,自然用不着去给逝去的人厚葬,只有情感到了,伦理成为法度了,厚葬才能发生和流行。再次,对自然和社会的认识达到高级水平,蛮荒年代的族群在许多理念上与野兽的区别并不大,比如,当年的羯人部落还流行人吃人,他们哪里能够去想给逝去的人什么厚葬?所以,在欧洲很难看到古代墓葬。 “今天是个见面会,大家不要拘束,课题是大家的,都要努力。”林正之说。 第一卷_课题小组(2) 有了林正之的定调子,云麻清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大家各自做了自我介绍后也就散会了,课题小组的办公室设立在经济系,而李凡和贾小平的写字台是小组里最简陋的,这也是经济系的人认为他们是过来打酱油的,就随便搬了两张普通桌子过来,对此,贾小平有些不忿,可李凡却笑笑的制止了他的发飙。 “我们是来做学问的,可不是来斗气的,文人相轻的惯例不是谁创造的,而是这个行当里人性特点决定的,所以啊,看开点,给你再好的桌子,没有学问研究出来,有个蛋用!你啊还是多留心课题研究里的东西为好。”李凡平淡的说道。 “可是,我们与当今的这些经济类的研究有多大关系啊?我们是古代学,难道还叫我们学了这里的东西穿越回去?”贾小平调皮的揶揄道,“我可是听说了,这次课题组针对的目标就是你的表哥,估计到时候会叫你去开后门的。” “嘿嘿,我才不给他们开后门呢,研究学问还要搞歪门邪道?那这样的学问不弄也罢。”李凡不屑的说道,“其实啊,这次我们加入还是很有好处的,我们可以通过研究现代经济发展的规律去看待古代经济发生的变化,在这里面啊,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任何经济事务的发展都是自然与人为相结合而生成的,没有社会自然发展的需要,不会有人去想,也不会有人去干,可社会发展到了某种程度后,人们就不得不去认真面对新出现的各种问题,这里,人为的因素就加进去了,单纯的自由经济实际上是不存在的,离开了人为主动思维变革的因素,自然永远是自然的,就好像在非洲的猩猩懂得用沾有蜂蜜的树枝去蚁穴引诱蚂蚁出来吃掉,可是在印尼这边的猩猩就不会,因为印尼这边的食物丰富,无须去动脑子。人类的发展其实也是这样的,这就是我们常说的逆境出人才的道理。” 贾小平发现这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教授还真是不简单啊,就这份意境就足够自己学一阵子了,他点点头,发出了感慨,“故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行了行了!别拽文了,刚才只说了一面,其实还有一面呢!”李凡摆摆手,把要发感慨的贾小平给拦住了,“面对自然的变化去思考,这是被动的应对,可人类是有灵智的,人会主动的超前的思考问题,这个你可不要忽略了,尤其是在知识爆炸的今天,这种思维模式才是主流,比如我们从建国时起就开始制定各个时期的五年计划,一步步的把各种难题提前预见到,提前研究,这与西方的自由经济可是在本质上不同的哦,前苏联也搞过,不过到最后弄成了花架子而且还夭折了,只有我们是一直坚持,你仔细回想一下,没有超前的预计,我们能有今天?” 听到这里,贾小平对李凡已经不是服气而是崇拜了,他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的小教授居然可以举一反三广征博引,从过去说到今天,从国内说到国外,关键是,他说的还……都对,仔细想想,当今世界上,那个超级大国为什么会走到现在尴尬的境地?不就是没有正确的树立对自然和社会的超前意识吗? 课题小组从一开始就是经济系的人把控方向,他们按照现有的经济学理论,一个个的往陈氏电子身上套,说陈氏电子是在需要的时候遇到了天使投资,是得益于美国克里尔国际资本的大力支持,这些是陈氏电子爆发成功的根本原因。 已经小有名气的副教授厉箜韬亲自指点云麻清开始动笔写研究报告,在他们俩来说,只要这个报告通过,厉箜韬的教授职称也就差不多了,而云麻清的博士论文也就有了着落,所以啊,这俩人在课题组里可谓是上蹿下跳,弄得水响。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说话间,小半年又过去了,课题组也到了该揭开盖子的时候了,为此,校委会还专门组织了报告评估班子,这个班子的成员可不是校内的,而是活跃在各地各行业里的经济大咖,是一些有名望有成就的专家,为了组织这个班子,林正之也是咬牙花了不少钱,是啊,请哪一个你不得给点茶水钱?远在外地的,你是不是得给人家报销差旅费?还得给人家拿点纪念品啥的? 为了这个,林正之还专门找到李凡,希望李凡能够帮助拉点赞助过来,对此,李凡也没有拒绝,直接叫江涛送了一张支票过来,空着数额,那意思就是“只要你好意思,你就填吧。”林正之还是很讲究的,干脆叫系里的会计做了一个实事求是的预算,在预算数额的基础上,再上浮了五个百分点,这样填下来的数额就叫各方无话可说了,为此,y大学也给了平涛文化公司优惠,允许平涛文化可以在没有毕业的次一级毕业生中预选公司需要的员工,这可是让江涛乐坏了。 什么是次一级毕业生呢?就是大三的学生,他们离毕业还有一年多,许多紧俏的专业往往在大二的时候就有人找上门去了,甚至与学生提前签订预订合同,帮助在校学生支付后面的学费和生活费,学生也保证毕业后去雇佣企业上班,而且上班的时间也有时间限制,达不到年限是不可以辞职不干的。这一套其实很早就有了,越是优秀的学生越是不用担心毕业后的工作问题。而江涛的公司在此前是没有这个待遇的,毕竟是个民营的文化公司,排队都轮不上,现在好了,平涛文化也有了可以预先挑选有意向到他公司里工作的学生,而且,不限专业。 现如今的平涛文化也是一个国际化的文化公司,尤其是在欧美的发展让许多人羡慕嫉妒恨,甚至还玩起了“出口转内销”的把戏。最早的时候,主要还是周布斯利用在学校里的关系,从中文系找点搞文字创作的学生。可是现在不是那么回事了,平涛文化涉猎的业务很多,企业的规模也今非昔比,光是搞公司管理和财务预算等方面就需要与文化行业不相干的人才,还有其它各个辅助部门,也是需要各方面人才,y大学这次优惠着实给江涛解决了大问题,至于赞助的那点钱,对平涛文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还没有支付给一个明星拍电视剧的费用高。 组织评审班子实际上不难,只要公共关系做的到位,课题报告的内容值得人家去看,再加上其它方面的保障,找来专家评审就是个水到渠成的事情。可是最后,林正之面临的却是朱老的质疑,直接把林正之叫到办公室里问话。 “我记得你们是个联合的课题小组,对不对?为什么研究报告上只有你们系的人签名,而没有古代学系的人签名?”老朱的脸色不是那么好看,“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是李凡不配合你们,还是李凡根本就没有参加你们的课题?” “这个……”林正之有些踌躇了,“不能说他们没有参加,而且还很积极,去陈氏电子参观,做课题访问的事情也是李凡联系的,可是,在厉箜韬和云麻清起草报告提纲的时候,他就反对,他认为报告的提纲不宜预先定调调,后来,我就让他们各写各的,然后交到我这里先看看,可是,李凡写的报告……太过惊世骇俗了,我个人认为有些东西似乎太过超前,而且,他的观点也不是传统的……”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在课题小组里意见不统一,于是,你乾纲独断的把自己系里写的报告送上来了,是不是这样啊?”说到这里,朱家清把放在旁边的那份报告扔在了林正之的面前,“这样的报告你觉得能够有价值吗?我虽然不懂得经济学,可是我看了后感觉不对劲,这是把事物发展中的偶然性给拔高了,把靠资本运作而获得市场份额形成垄断的行为给合理化了,这对吗?” “可是,当今国际经济理论的潮流不就是这样吗?”林正之呢喃着说道。 “荒唐!你是我们的经济学家,是要拿出为我们的企业和行业服务的东西,怎么要套用什么国际化的经济理论?难道说让我们的企业和企业家去走外国人的老路吗?美国那些常青藤学校为什么要把陈氏电子作为专门的案例去研究?就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与传统的资本扶持企业模式有不一样的地方,他们对其中的许多环节和道理搞不懂,要是他们都明白了,还研究啥?直接写评语就完了。” 好嘛,林正之算是被老头子和当头棒喝了。作为搞经济研究的专家,他到了这个时候才想起,华夏的经济理论从来都不是从国外直接拿过来照搬照用的,就是在共和国的早期,也不是直接套用苏联模式,刚刚成立,官方就发表了《论十大关系》,仔细的阐明了具有自身特色的各类经济关系,剖析了自身的特点和时代背景,到了新时代后,诸多管理模式和经济理论涌进来,也认识到许多管理模式和经济理论本身没有阶级性,可即便是这样,也没有照搬照抄,至少,华人明白,那些舶来的理论从根本上不是为华人服务和设计的,那是为西方发达国家量身定做的,当然喽,合身不合身是另一回事。自己这次没有注意下面的人在运用工具时的问题,把老朱说的问题给疏漏了,这显然是没法过关的。 难道林正之自己就没有深入吗?没有,还真是没有。首先,作为系主任,他的日常工作就非常忙,经济系可是个大系,也是一个热门的学系,别的不说,光是系里的研究生数量就不得了,系里可以带研究生的高级教授也有十几个,这样的学系,平时可谓是忙得他密不透风了。其次,作为国内著名的经济类学者,不说别的,光是与其它学校、研究所、课题组的往来就多了去了,你这里有课题,人家也有啊,他自己也是隔三差五的被请去当评审,你让他还能有多少时间去深入研究那个课题?再说了,厉箜韬是他看好的年轻学者,也是他的学生之一,他认为厉箜韬的研究是有分量的,所以,他也就大意了,甚至都没有细看那个报告。 “可是……邀请函都发出去了啊,朱老,要是我们这里拿不出东西来,那些邀请的嘉宾到了,咱们这个脸可就丢大了啊!”林正之的脸色也焦虑起来了。 “可是你叫人家来评审这个东西?”朱家清指指桌子上的报告,“人家明面上不会嘲笑你,还会走走过场,可是,你想叫人家对这个报告说好?就是我们不怕丢脸,人家还丢不起哪!我们是做学问的地方,你这次怎么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到了这个时候,林正之算是明白了,朱家清可不是仅仅代表个人找他谈话的,这是上面给他面子,先让朱家清以没有“联合署名”为由来点醒他。 “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古代学系里的教授最年轻的是李凡,这个大家都知道,都认为是李凡占了新学系刚成立的便宜,我可以告诉你,不是他占了便宜,而是学系占了便宜,你看看这几年来,古代学系从无到有,从弱到壮,有多少事是李凡去干的?你既然已经让他们分别写,为什么不把李凡他们写的东西拿过来看看?说不定他就能给你一个惊喜,那小子给我的刺激太多了,所以啊,你还是先去找找他,如果他那里也没有,或者说也是这样的东西,”朱家清又指着桌上的文件夹说道,“那些邀请的嘉宾我去跟他们打招呼,我们宁可事先自己检讨,也不可以在学术上玩虚的,这点是我们必须坚持的,不过,我不相信李凡会两手空空。”???.23sk. 从朱家清那里出来,林正之是满脸的黑灰,他手里拿着朱家清扔回给他的研究报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把们关上了,所有的电话都被他把线拔了,手机也关机了,他要亲自看看报告里到底写了啥。这不看还好,一看几乎把他弄的七窍生烟,这报告不仅在立论上存在重大瑕疵,甚至在政治观点上都存在问题,完全是迎合西方经济理论的东西,别说送审了,在林正之这里都过不去啊。 “大意了!草率了!”林正之看完报告后逐步冷静下来,“好彩发现的早,还来得及补救,实在不行怕是得自己亲自上阵了。”他打开门,让外间的一个讲师帮忙,“去把厉箜韬给我叫来,不管他在哪里,叫他马上到我办公室里来。” 厉箜韬都准备下班了,被年轻的讲师拦住,说系主任有紧急事情找他。 厉箜韬一听就知道坏菜了。作为林正之的得意门生,他怎么会不知道老师的治学观点?这边报告他很早就送给林正之审核了,结果,他也没想到林正之居然没有“打板子”,直接上送了,当时,窜捣他这样写的云麻清还得意的对他点头。现在看来,想在学术上搞名堂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事情,这次怕是要栽了。 第一卷_课题小组(3) 厉箜韬这次还真是掉进坑里了,他也是被云麻清给忽悠的,加上云麻清给了他一定的好处,这事办得就有那么点不靠谱了。现在,系主任亲自找他去,要说他心不慌那才是见鬼了,可是不去是不行的,只能捏呶着心情去见林正之。 “你这个研究报告为什么这么写?这都是些什么观点啊?是给哪个企业搞资本运作找理论根据?”林正之并没有发脾气,而是把报告甩在厉箜韬的面前,“是不是云麻清给了你什么暗示?那小子想用这个东西去当敲门砖,对不对?” 姜还是老的辣,林正之一眼就看穿了这报告里的猫腻,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讥讽。现如今的一些学校和研究所,碰到这类事情可是不少,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项目或者重要的课题,手下松松也是常有的事,类似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谁都没少干,可这也要看研究的课题是什么啊,像现在研究的课题哪里可以如此儿戏? 林正之见厉箜韬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我们这次研究的课题非常重要,这是发生在我们的经济体与西方经济体边缘上的一个重要案例,陈氏电子作为一家在香江注册的美国公司,却是承担着许多华商企业的代加工,而且,参与了华商与国际大品牌之间的博弈和竞争,可是,它却又明显具有美国资本和西方资本的色彩,你说说,这样的一个现象出现,用你的那种观点能解释吗?人家哈佛大学、普林斯顿大学、沃顿商学院等等,还有伦敦的剑桥、牛津的商学院都在认真的研究,可是你却拿这个研究去给某些人上位做敲门砖?你真是昏了头啦!”23sk. 厉箜韬受到老师的直接批评,只能默默的点点头,不过,他还是咕噜了一句,“李凡教授不也是没有拿出自己的报告来吗?要不,咱们看看他写的如何?” “谁说他们没有拿出报告……对了,放在我这里好久了,我都没来得及看,完全是被你们搞的那个给迷糊住了。”说着,林正之赶紧在文件柜里翻找起来。 直到此时林正之才想起,李凡自打与经济系的人分灶吃饭后,就很少去那个课题小组的办公室了,直到一个礼拜前,李凡才让贾小平把他们起草的研究报告送了一份过来,好像直到不会受到重视似的,交上来后就没有再询问,就像小学生按照老师的要求,做好了家庭作业,至于老师看不看,改不改压根不在放心上。 找了一会,林正之总算找到了,一看标题,林正之也叹了口气,“难怪自己没有重视,这标题写的太平铺了,什么叫《资本运作的转折》啊?这是个啥意思?” 看着厉箜韬还在那里发呆,林正之也没心思继续跟他叫真了,他叫他来也不过是让他把研究的资料都送过来,他想看看能不能在原来的基础上重新进行修改。 “小厉啊!你去课题组把一些搜集来的原始资料都拿过来,我看看能不能抓紧时间搞出个新的来,你这几天也别休息了,我写大纲,下面的东西你来填写。” “好的!我这就去!”厉箜韬如蒙大赦的走了,还是一溜小跑,他得表现啊。 厉箜韬知道,自己这次得抓住最后的表现机会了,否则,自己的恩师林正之事后还不定怎么收拾自己呢,他可是知道,林正之越是不动声色,就越是风险大,在系里,林正之的秋后算账可是很有威力的,往往会在不经意间就于无声处起惊雷,作为系里的一个摸爬滚打十几年的中青年骨干,厉箜韬可没少见。 至于云麻清那里的事情就只能对他“呵呵”了,不是自己没有帮他,是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也是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今天听老师这样一说,敢情这回是跟世界各名牌经济类大学杠上了,这可是关乎于校格国格啊,自己要是早知道是如此,当初也不会答应云麻清的要求了,唉!还是鼠目寸光了。 厉箜韬走后,林正之就翻开了李凡和贾小平写的报告,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把个林正之给镇住了,这哪里是个不懂经济的古代学教授啊,这分明是一个纵横经济历史的大学问家啊,其中,不仅是把陈氏电子的各种数据和现象进行了精辟的严谨的剖析,同时还把近代以来各个时期的著名案例拿来做了参照,从中比对出了不同,再根据不同去久其原因,最后才得出了推理结论,可以说,最后的结论是一步一步的推导出来的,而不是一开始就有了先入为主的判定。 李凡的推定是,过去那种单一的依靠资本运作的投资模式已经不适应当今高科技发展的现状了,即便是有充裕的资本去运作,在其它重要因素不具备的时候,项目也很难完全成功,甚至会出现坍塌式的失败,引发大面积的金融资本危机。通过对比和对现实经济发展的阐述,李凡在报告里点明了一些国际资本运作失败的根本原因,那就是“传统的单纯以盈利为目的的资本运作,将不具备稳定性和延续性”,这个观点可谓是石破天惊,就连资深的林正之都被雷到了。 晚上,林正之让学校小食堂随便给他弄了点吃的,他要在办公室挑灯夜战了,厉箜韬也是在晚饭后,托着一个小车过来了,他将课题组里的所有资料都搬过来了,这简直就是要把系主任办公室当成新的课题小组了。要是在平日里,林正之也许会把厉箜韬给骂上几句,可现在,他已经没有心思去说自己的这个弟子了,他已经被李凡的报告一步步的带进去了,正在思考着李凡的研究手段呢。 李凡和贾小平都不是科班的经济类学者,他们不过是以一个普通的研究者身份,从最开始的简单问题出发,一步步的剖析发生在资本运作里的诸多问题。这一点倒是与一百多年前研究资本论的那位是一样的,从最基础的地方开始,最后把许多问题都归纳起来,其实,这才是研究课题的科学态度。 当下,许多人写论文,写报告,往往会引用其他人的研究成果,只要列出“某某期刊某某页”,似乎只有这样的论文和报告才有分量,可李凡和贾小平搞的这个报告里,几乎看不到这样的引用,无他,他们一是没有看过那些当代的经济理论文章和论文,二是就没想过借助别人的肩膀去站得更高,他们想的和做的就是拿陈氏电子的案例,就事论事,然后再推而广之,可以说,至少在他们的报告里无须去向别人的研究成果交纳“专利费”,尽管许多论文是允许免费引用的,可那些论文的观点就是正确的吗?用人家的观点来证明自己的观点,那到底是帮人家宣扬,还是自己想搭顺风车呢?可惜,当今的学术界,这样的论文格式已经成为了一个模式,你引经据典的越多,你的论文似乎写的就越是有分量,获得的评分似乎也能多。这种论文模式其实在西方也是近几十年才开始流行的,以前也不是这样,试想一下,如果爱因斯坦通篇都是引用他人的理论,他的相对论也好,光电效应论文也罢,能够获得各种大奖吗?能够成为物理巨人吗?那是不可能的。 林正之看完了第一遍,也不看看是几点了,拿起电话就打给了李凡,此时,李凡正在家里逗着小女儿玩一会,随后就要打发孩子睡觉休息了。看到是林正之的电话,心里也明白,怕是厉箜韬他们搞的那篇报告是不行了,这是找自己商量了,于是,把孩子给了凯琳娜,自己就到书房里去接电话了。 “林主任,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啊?有事情找我?”李凡客气的说着开场白。 “哦?小李教授,我忘记看时间了,既然这样,我在电话里跟你说上几句吧,本来是想叫你到学校里来一趟的,唉!这事闹的……好吧,我坦言了,厉箜韬他们搞的那个报告不行,完全不行。刚才我看了你们写的,有许多地方很新颖,而且你们写报告的风格与现在流行的风格是不一样的,我想啊,你是不是可以让我们一起署名啊?你这份报告除了几个地方的文字要修改修改外,在立论和结论以及论证方面都没啥问题,而且还点出了一条资本运作的新规律,这是值得借鉴的。” 林正之是听了李凡的暗示才留意看了一下旁边的挂钟,发现时间已经晚了,他知道,李凡并没有住在学校附近,更谈不上享受学校福利房待遇,集中住在一些老教授扎堆的新型小区里,毕竟,李凡的年纪太轻,等到他升格为教授后,原来那种福利分配住房的模式已经不存在了,如果说这个时候让李凡再开车到学校来,不是说不行,而是要看事情发分量大小轻重缓急了。是,现在报告要推到重来,可还没有到火上房的地步,再说了,林正之看了李凡他们写的报告后,觉得稍加润色修改一下文字,拿出去是完全够格的,不说别的,光是提出“高科技发展下新模式资本运作的必备条件”这个说法就足够让许多经济学家想上一阵子了。林正之知道,在此之前,还没有哪个学派这样提出问题和阐明观点呢。 “林主任,您客气了!署名不是问题啊,关键是你们得同意我们报告里的一些提法,如果你们还是坚持厉箜韬他们原来的那个提法,那我还是不同意,我们写的报告你们也可以不用,我们作为内参上送也是可以的,我是不想国内的一些企业家还走西方人的老路,还在靠忽悠和人为的营造气氛去烘托市场,那样的做法早晚是会被淘汰的,说到底,那就是用合法的欺诈手段忽悠市场,一个网红就可以年销售百亿以上,真有那么简单吗?当市场最后识破了这些,那种完全靠资本运作砸厂子砸地盘的做法肯定是要被法律追究的。”李凡在电话里说出底线。 “我们不会修改你报告里的观点,同时,我还要加强里面的一些观点,经济泡沫不仅体现在具体行业上的虚高,同样体现在依稀恩人走进误区后不知自,这是很危险的,你的许多说法很好,我完全赞同……至于厉箜韬他们的那个报告你完全不用去理,就是署名也没有他们的份,我要的是经济系的署名,毕竟这个课题研究是我们经济系打报告要下来的嘛,最后我们经济系连个署名的都没有,那不就成了天大的笑话啦?小李教授,你的本事让我惊讶啊,要不,从下学期开始,你到我们系里担任客座教授如何?就按照最高的课时出场费计算好了,我觉得你在资本运作这一块的造诣很深啊,剖析的也相当到位,有深度,有力度……” 好嘛,林正之的这“简单的说几句”足足跟李凡唠了一个多小时,要不是李凡耐心好,偷偷的接上了外接电源,他那手机的电早就打光了。最后,两人约定,明天到办公室里细谈,让贾小平和经济系其它几个研究生一起,把报告写的再扎实一些,力度再强一些,同时,也约定了,在没有获得评审之前,报告要绝对保密,许多观点更是不许漏出去,他们也都知道,现如今的自媒体太厉害了,稍微不小心,这边的报告和观点还没落实,那边就吹的天花烂坠了,最后被动的还是系里。而这一点的提出却不是林正之,而是李凡,是李凡请林主任注意这方面。 李凡的提醒让林正之多了个心眼,放下跟李凡的通话(他用的是座机,压根就没想过别人那边的手机熬不熬得住)林正之眯缝起眼来想明白了李凡话里的意思,想想厉箜韬犯的低级错误,他明白了,自己差一点又要出状况。 现在许多大学都开辟了“在职研究生”项目,许多没有时间到学校里专职学习的社会人士,都是利用这个项目获得更高学位的,设置的初衷固然是给一些在岗人员进一步的充电,补充知识。可却无形中也给了一些需要文凭做门面的人机会,而更深一层的就是,一些企业需要系统的设计某些运作的套路,自己不会,去哪儿寻找专业人才来?尤其是一些老板自己已经有了点子,可却在具体操作程序和环节上没法系统化、合法化和程序化,于是,就派自己的得力人才,由企业赞助课题研发经费,派人到学校里进行“研究生代培”,而真正的目的却是从学校里拿走研究成果,这可比他们在实践中去没完没了的摸索牢靠多了,还能进一步的保密和忽悠人,最后,还可以说是在大学研究成果的指导下如何如何…… 那个云麻清就很有可能是类似上面说的那类人,如果按照厉箜韬和他一起写的那个报告的观点,云麻清所在的企业就有可能用这个理论去砸开一些机构的门,就有可能让一些已经买通但是还差那么一点点“依据”的人顺理成章的给他们开后门,让这样的企业“火速上市”,从而圈钱走人。想到这里,林正之冒汗了。 第一卷_课题小组(4) 第二天,林正之也不管云麻清他们如何献殷勤了,直接与李凡一边讨论,一边开始定稿,在讨论的过程中林正之才发现李凡看问题的本事是深不可测。他和李凡在讨论新模式的时候,为在模式里要不要去解析广告作用产生了不同意见,对此,林正之认为,应该尊重当今社会的现实,该有的还是得有。可是李凡却是认为,当今社会上的广告思维已经完全走偏了,我们不是为了研究广告而搞的研究,完全可以避开不提,如果还把这样的内容加进去……恐怕还是会落俗套。 “当今商品经济里,搞营销的最大一个手段就是使用广告对消费者狂轰滥炸,不管你原意不原意,不管是真是假,许多广告是强行塞给你的。比如说,在手机上使用的app,就没有一个不是你点开后就有捆绑的主题广告蹦出来,有良心的会有个‘跳过’提示,没良心的,你就得耐着性子等上几秒后才能进去,试问,有几个人会去留意那些广告说的是什么?无意间碰了一下,进入的一些五花八门的界面,弄得你是昏头昏脑,有的还勾着你。什么你再如何如何就可以获得一笔可观的返现,可是无论你怎么弄,总是差上那么一点点,你根本不可能得到那些虚假的承诺,而这种趋势却是越来越流行,有的商家甚至乐此不疲,整个社会里充斥的都是那些虚假的广告,带有欺诈性质的广告也是清也清不完,在手机上,无论你如何设置和屏蔽,总是有漏网的骚扰信息和电话冲进来,搞的人烦不胜烦,难道说你林大主任就没有领教过吗?”李凡说着话随意点开自己手上的几个app,“这些app有些是无法删除的,是手机系统自带的,有些是工作生活必须要有的,比如咱们学校的一些链接等等,可就是这样的app也是混杂着各式各样的骚扰广告,整个社会都被这样的广告给污染和霸占了,那些网红为什么牛气?那些明星为什么高收入?不就是他们的广告效应吗?可是这样的广告效应是进不了陈氏电子那样的企业的,他们不是终端产品,不直接与消费者接触,在这样的企业里,搞资本运作还要去顾虑和重视广告?林主任,您要是硬加进去,我不知道陈氏电子的法务部门会不会来找你,反正如果是我,我是会找您的麻烦的。” 李凡那最后一句话算是给林正之带来点震撼,他是学经济的,自然对许多相关的法律条款门清,你不拿陈氏电子说事,不拿陈氏电子做例子,你随便去弄,人家不会管,可你要是那人家说事举例,嘿嘿,这等于是给对方送钱过去。 “好吧,既然你已经把事情都想透,那就按照你说的,我们不加这一块。”林正之在品爵了李凡的话后,也觉得李凡说的有道理,于是又有了一个想法,“我们课题小组是不是可以在后面的研究里着重研究一下当今的广告业,把你刚才的一些观点系统化理论化,也是给相关行业提个醒,让我们的广告业洁净一些?” “有啥必要呢?你们经济系下面不是有广告专业吗?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无非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广告业早就从‘广而告之’演变成了‘诱惑、引导、疲劳轰炸’等等既不犯法也不真实的畸形怪胎,我们就是提出了各种反对的意见,提出了诸多的改进方案,可谁会理?由此产生的社会负效应天知道有多大,个别案例抓抓算是给老百姓一个交代,全面整顿?谁敢下这个口?”李凡摇头直接拒绝了林正之的新建议,“中间产品在各行各业里都不少,这也是产业链中的一个特殊环节,在这样的环节上基本上都是不做广告的,尤其是电子芯片行业。” 李凡说的是一个事实,作为中间产品的电子芯片行业里,还真是很少出来打广告,在这个行当里,需要的是自己生产的实力,是生产的成本和生产代工的速度,这三样是缺一不可,否则,这个企业是没法生存下去的,市场很快就会将其淘汰。早年,华商的芯片厂就是在生产成本上无法与国外的竞争,最后弄得生产亏损,不得不停掉一些生产线,这也是一个无奈,而这个行当又不是可以依靠大批廉价工人可以获得产量的,恰恰相反,真正生产线上几乎看不到人工,一切都是自动化,这就是行业的特殊性。正是这个特殊性才让陈氏电子走出了一条新路。 “你在这个报告里说,当今高科技企业,用原来的资本运作模式已经无法确保运行成功,这个论述是不是宽泛了一些啊?”林正之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我们的研究其实就是给一些企业家提个醒,并不是为他们设计出一条必须可行的路线,这点,我们要把握住分寸,课题小组搞的是理论研究,是剖析过去的模式存在的诸多问题,让那些还想按照过去模式进行投资的人警醒起来。达到这个目的,我们的研究就够了,毕竟,各行各业的特点不一样,性质不一样,哪里可能千篇一律呢?有了我们研究的思维模型和路线,多少可以对一些企业家投资家起到参考和帮助,这才是我们报告的真正目的。”李凡说出自己的想法。 实际上,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那就是给相关机构和决策者提供借鉴的理论依据,让许多地方上的人不要再被啥人一忽悠就拍脑袋拍桌子的下结论。当然,这个话不是李凡该说的,至于看的人能不能明白,李凡管不了,反正白字黑字上的东西可以认真的琢磨,可以让一些有心人举一反三,可以深入去调查。 事实上,类似陈氏电子这样的企业并不是只有陈美生这一家,可为什么只有陈美生的陈氏电子发展起来了呢?这里面就透着诸多的社会哲理和人际机缘。 在当今的高科技行当里,由于涉及的面非常广,各种行业技术也是交叉进入,比如,搞电子代工的设备里就有印刷设备,还有各种基础化工的原材料,有机化学和无机化学都渗入期内,这已经不是原来那种只要砸钱,怎么都能搞出成绩来的企业了。现如今,你砸钱只能砸出需要的设备和提供原材的上下游企业,可以招募到非重要环节的人才和工程师,可是怎么把诸多因素捏合到一起,如何把握住市场,如何规避西方国家对华的技术封锁和限制,这些,光靠钱去砸是不行的。 “陈氏电子的成功实际上也给西方经济学家点出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生产是不可能与市场脱节的,在这点上,西方早期经济学家是清楚的,遗憾的是,当今西方经济的主流不是完全的市场经济学,而是带有意识形态偏见的政治经济,这实际上与现实社会是背离的,正是这一套使西方诸多国家工业空心化,使一些资本走进了误区,他们在搞实体经济类似碰壁后,资本增殖的本性必然会转向虚拟经济,而虚拟经济是有阶段性和社会性的,当烘托这种虚拟经济的国际市场被破坏了,虚拟经济其实就是海市蜃楼。如果像美国那样,把虚拟经济建立在军火工业的基础上,最后的结果必然走向军国主义和**道路,这个已经超过我们研究的范畴了,不写也罢。”李凡最后说道,“其实,单纯的军火工业是不存在的,美国人现在的军火生产之所以成本那么高,一是他们的研发人工虚高,二就是他们维持军火生产的基础原料工业需要进口,这个进口就使军火生产的生命线不掌握在自己手中,最后的结果也是很难说的,比如,美国生产航母、战机等许多设备和原材料都被海外控制,他们现在不觉得,真要到大规模需要的时候,美国的军火生产肯定会成为瘸腿驴,而保持完整的工业体系就显示出强大了。” “嗯,你这样一说,还真是有些案例可以对应的。”林正之也被李凡的观点勾起了他过去几年研究的一个课题,“前苏联,虽然工业门类不合理,但好歹还是一个工业化国家,还能有自己完整的军工生产体系,可是现在,俄罗斯已经从一个工业化国家转变成了一个靠出卖资源求生存的国家,这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们是地广人稀,有那么多资源可以出卖,要是没有资源,他们该怎么办?” “这个就不是我们操心的事情了,各家有各家的活法,等到矛盾集中到无法解决的时候,总会有新的东西出现,这也是历史发展的规律。”李凡笑笑说道。 经过李凡与林正之苦熬三天,一份新的研究报告出炉了。这次,报告送上去后,立即就引起了相关部门的重视,甚至还给加了密级,等闲人不得接触。因为里面的剖析和解读涉及到了一些战略性的问题,评审组也升格了,由上面的相关机构组织,请了许多各个行业的官方专家进行评估,一位领导甚至批示,今后对资本运作和资本投资的项目审批,都要先研读这个报告后再进行,结果就是,本来在外面闹得动静很大的课题研究,最后却是悄无声息的没了,而在内部,这份报告却是被相关部门反复的研究和解读,为此,林正之还去参加了好几次高层会议。说,咋没有李凡的份啊?嘿嘿,谁叫你李凡的级别不够高呢。 林正之本身就是经济学大家,吃透了报告的精髓后,自然是越讲越有内容,同时,也是策应了国家的战略布局,从理论上解读了两个市场的可能性和必然性,要知道,两个市场的提出本身就是现代经济学里的一个创举,是西方人连想都没有想过的,严格说,这样的想法和思维西方人是不可能有的,而只有以农耕民族发展起来的华夏人才能琢磨出来的,毕竟,一家一户的内循环模式在华夏流行了几千年,自给自足的思路从抗战时期就有了,说起来都不是新鲜事,而我们本身庞大的人口基数更是建立内循环市场的有利基础。发展经济说到底,目的就是为了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时代给了我们这个机会,何乐而不为?再加上已经融入国际大市场的外循环,有机的与内外循环结合起来,这样的经济模式,怕是西方人打破脑袋也很难破解,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创举,是一个伟大的发展飞跃。 尽管报告有了密级,可毕竟这个研究不是完全封闭的,厉箜韬最后用新的思路也写出了有分量的论文,发表在相关的刊物上,至于那个云麻清吗,他的研究生论文没有过关,怕是还得继续在经济系里混上一段时间。 陈氏电子的模式,西方学术研究也有了成果,得出的结论居然让美国许多政客受不了啦,因为那个结论几乎把美国近二十年的外交政策和科技政策给否定了,直接点出了美国和西方现如今的反垄断政策的虚假和诸多漏洞,这样的研究结果自然得不到美国主流媒体和政客的欢迎,给出的评语是“一派胡言”,他们还沉浸在美国无比强大的美梦中。政客和媒体如何看克里尔无所谓,他却是很看重那份研究成果,要求自己旗下的企业今后进行投资时,一定要按照陈氏电子的模式套,达不到要求的坚决不投资,就是那些掮客说出天花来也不投资。m.23sk. 与克里尔一样的自然是霍夫曼了,他也在德国进行大量的宣传,还把他推荐的几个企业当着模板,为此,德国的一些企业已经开始注重新模式的尝试了。 与美国的政客相反,俄罗斯那边对研究成果也很看重,许多有识之士提出,现在的道路不可以再继续下去了,要大力学习和研究东方邻国的经济理论,要发展自己的工业,不能躺在资源上吃干用尽,这些提法也引起了重视,可惜,俄罗斯人口分布太不均衡,科学教育水平也发生了断代,现如今,俄罗斯想要学点新东西,只能派留学生到东方大国去,几十年前两国的学习模式整个倒过来了。 完成了课题组里的事情,李凡带着贾小平回到自己的学系,林正之又找到朱家清死缠烂打,非要李凡在他的系里兼职做教授,可是朱家清也没有办法。 “不是我不放啊,是人家不乐意去!”朱家清无奈的摊开双手,“他说,现如今各大学里的经济教学中,西方的东西太多,华人又是善于模仿和二次创造的,你看看,现如今许多搞经济的社会人,有几个不是学经济的,他不想被那种氛围给熏着了,他自己也对你们的教学没兴趣,讲你们的课他肯定不干,可是要他新开出一门课来,是那么简单的吗?你就是同意了,到上面审批需要多久?这些你比我清楚,我看啊,你还是先老实的搞好这次研究课题的消化吸收工作,让你的学生从现在开始就转变思想,转变运作的模式,要不然,他们肯定会步西方那些经济学家的后尘,光会放空炮,哄着企业家玩,最后被淘汰!” 第一卷_课题小组(5) 朱家清说的话让林正之也是感到不好回答,人家自己不原意来,强求也是不行,他自己也知道,这些年学校的经济系也是随着大流,交学生“术”多过道,这已经使一些原来最进出的带有特色的经济理论的学习流于形式。 “不过呢,李凡给系里建议,他希望在古代学系里加一门‘古代经济学史’的新课,目前校委会正在讨论,如果这门新课能够展开,我不反对你们经济学系也交叉的作为选修课去学习,我看了看李凡写的课程大纲,觉得他的切入还是合适的,毕竟,咱们华夏可是领先世界一千多年,没有经济做基础是不可能的,而那个时候的经济到底有没有自己的理论基础?是自然经济还是我们的祖先从一开始就有人为的干预?值得研究啊!”朱家清的话锋一转,又说出了新的话题。 “这个好,这个好,我是举双手赞成,只是,这门课是古代学系发起的,这让我们经济系的脸上无光啊!其实,我们经济系也有类似的课程,范围没有那么广,仅仅是研究近代经济史,看来,我们还是目光短浅了啊!”林正之听了朱家清的话后连忙表态,“只要这门课批下来了,我们经济系一定要把这门课列入学习大纲里,经您刚才那么一提,还真是,我们的古代先人的确在许多经济方面开创了先例,许多创造直到今天仍然影响颇深啊!唉!我早该想到的,又晚了一步。” 林正之说的话还真是都对,他自己是涉猎过华夏古代经济发展的诸多事例的,可惜他没有深入去思考,这下,又让那个小教授走在了前面。他从朱家清那里出来,干脆一溜烟的就直接去了古代学系,直接去找李凡了,他得跟李凡好好扯扯。 “喂!小李子!你小子年纪不大,架子不小啊!还看不上我们那里?”一见面,林正之就装着不高兴的样子,“听说你要开一门新课程?有没有机会让我也加入啊?你既然不肯去我那里,那我现在到你这里来行不行啊?给句痛快话!” “哎呦!我的林大主任啊!你可是第一个叫我‘小李子’的,感情您是想过过当老佛爷的瘾?成!那小的就尊您一声‘太上老佛爷’!”李凡嬉皮笑脸的。 要说这李凡可是不吃亏的,林正之那声“小李子”明摆着是揶揄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长辈对小辈的称呼,可是在这燕城里,这种什么什么“小”什么“子”的称谓是有禁忌的,就如同在山东某些地方,见面敬称男人时你不能随口就叫人家“大哥”一样,那都是有所暗指的,在燕城,你那么叫人家,人家会认为你是骂人家是“宫里”的太监,而在山东,那就是暗指人家是武大郎。一般在北方,见面称呼人家为“二哥”就问题不大,关二爷,武二郎,这都是民间流传的英雄豪杰,人家愿意听,还讲究。到了近现代,各种忌讳多了,于是民间流传的称谓也是有变化,什么“先生”“老师”“帅哥”“靓女”等等已经很多了,其实这些称谓在民国初年的时候是没有的,也不是可以乱叫的。李凡反过来讥讽林正之则是说他想当太后,是那个在历史上臭名昭著的西太后,可他却不怕林正之翻脸,因为他知道,最早称呼“老佛爷”的可不是西太后,而是笃信佛教的乾隆。 “你小子,是一点亏都不吃啊!”林正之也知道,这回合,自己又多少吃了点亏,“好啦好啦,我不跟你斗嘴了,我是来跟你商量的,你那门新课要是批下来,也给我们经济系的学生学学行不行啊?我虽然没有看到你的新课纲要,不过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小子搞出来的东西差不了,你不肯到我那里去上课,那就叫我的学生到你这里来听课好了,我还省了给课时费了,哈哈哈……” 面对林正之这种老一辈的教授,李凡是喜欢跟他们相互之间互动的,老人家爱开玩笑,他也混不吝的开,老人家要端着,他也会像小猫一样的乖巧,现在,林正之想要跟他商量新课程的事情,他自然也会老老实实的说正经话。 “学校的课程是固定的,可是前来听课的学生是不限制的,大学学府就是要给学生宽松的学习环境,您那样说是抬举我,我心领了,可是,我有些担心,一旦您的学生在我这里听到了与你们学系课程内容向左的东西,到时候咱们怎么协调啊?所以,我觉得您还是要慎重啊!毕竟,您的学系叫出来的学生可都是要从事现代经济工作的,与我们这里的学生不一样,我们的学生大多都会去下面的文化部门,要么去中学当老师,要么进入一些与古代研究相关的部门,不一样的。” 李凡的话让林正之不得不仔细想想了,“是啊,这教学的目的不太一样,能这样交叉的进行学习吗?如果说这边讲的东西与那边教的东西满拧,到时候还要不要找时间给学生们澄清一下?”想到这里,林正之有些犹豫了。23sk. “当下,你们经济系里的课程编排的也算是随大流了,随着一群从海外回来的学者到你那里当教授,许多西方的现代经济学理论可以说已经传入不少了,我不反对学习西方现代经济学的理论,不过我不建议照抄照搬,我们的体制与西方是不一样的,我们的民族文化也与西方不一样,把西方的经济学与民族的文化传承结合起来,我觉得这才是我们搞经济人的根本目标,一味的强调西方经济学里的杠杆理论,坑害了多少从事证券业的人啊?这个我不说您也明白。”李凡说。 “是啊是啊,所以我找上门来跟你聊聊,我觉得你的视野比我宽,想的问题比我深,我这可是虚心的求教哦!”林正之顺坡下驴的给了李凡一顶高帽子。 “谈找我求教?呵呵!林主任,你可真逗,你要是问我咱们民族古代的一些经济发展的事情,我还能吹吹,你要问我现代的,我实话讲是说不来的,不过,我觉得有些西方的东西可以利用,比如陈氏电子的成长就是你的学生钱博平在夹缝中寻找出来的一条新路,国际化不是用嘴说的,是要用实际行动干出来的,有些人喜欢把‘地球村’‘国际化’等等概念挂在嘴上说,而我的表哥钱博平却是真刀真枪的干,你看看他旗下的几个公司是不是都在走国际化道路?” “钱博平也是你表哥?哎呦,你们的关系这么深啊?”林正之有些小吃惊了。 “啊,您不知道?我们是同届的,还住在一个宿舍里呢,他的太姑奶奶是我的曾祖母,两家是从抗战时期就走到一起了。”李凡淡淡的说道,“只不过,我们走国际化道路与西方人说的走国际化道路是不一样的,这点才是我们追求的。” “不一样?嗯,的确是不一样,”林正之又来劲了。“辰全集团旗下的公司走国际化道路的方式与别人不同,不管怎么折腾,作为旗舰的辰全集团却始终坚守在国内,这点我是知道的,你说说,是不是你在后面给你表哥支招啊?你坦白!”。 看着林正之,李凡可不想暴露家族里的小秘密,他随口答道,“谈不上支招,不过是让表哥注重长远利益,注重将民族文化融合进去,不要一味的去学西方的模式,也不要像国内一些国际化公司那样,为了扩大影响和品牌效应,拿在国内赚的钱去补贴给外国的消费者,弄的在国内买那个品牌比在国外买贵了很多。” “你说的是……”林正之若有所思的看着李凡,李凡赶紧伸出食指放在嘴边,“我谁也没有指,我只是想,那样弄出来的国际品牌其实没有科技含量,不过是一个搞组合的加工厂,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是在占国家和老百姓的便宜,他们通过各种手段让许多机构官方采购他们的产品,最后,那个高价是从纳锐人手里获得的,这点啊,也许将来会有人找他们清算,不是你我要考虑的事情。” 林正之点点头,他对李凡的认识进一步的提高了,他觉得这个年轻人有着与一般人不一样的心智,实际上,当年要搞那种模式的时候,作为当时的中青年经济学学者,林正之也是参与模式设计的,现在看来,的确存在诸多问题。 “你是如何看待我们民族在历史上的经济学方面的研究和发展的?”林正之换了个话题,“不能否认,一个国家一个文化延续几千年,除了其它方面的原因外,是离不开经济的,经济这个词本身就是我们古人发明的,这点我知道。” “林主任不简单啊!知道经济一词是我们古人发明的,可是进一步的解释您清楚吗?”李凡笑眯眯的看着林正之,似乎是在考校眼前这个老经济学家。 林正之被李凡猛然这一问,还真是给问住了,他也是早年从海外学成回国的,经过几十年的打拼,现如今成为经济学的专家级人物,可对于像李凡这样精研古代学的人,说个大概行,说到细处就有些勉为其难了,他尴尬的笑了笑。 “我最早不是学文科的,另外,经济学也不是纯粹的文科啊,自打在民国时期在大学里开立了经济学后,主要学习的还是从外国引进的一些知识,你让我怎么回答你的这个问题,似乎也没有人向我问过这个问题,如果你知道,那你就说,如果你也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你要是不知道就不会那样问我了。” 本来,林正之还想说“我可以回去查查”的话,猛然想到眼前这个年轻的教授可是个妖孽级的人物,这段时间他与李凡接触多了,对李凡过去的事情也去打听了一下,这不打听还好,一打听他才发现,这小李教授在学校里可不是个简单人物,从上学那会儿起,就被一些同学成为妖孽,硬是把大学球队给弄出彩来了,当年的教练和辅导员都因为球队成绩好获得了晋升,后来,连女队也带出来了。等到大学提前毕业,又把新建的古代学系搞的风生水起,在考古方面也是颇有建树,老朱之所以那样的提拔他,关键就是要留住这人在学校,否则,人家早飞了。 “其实,经济一词是从‘经世济民’、‘经国济物’这些成语里简化过来的,最早出现这个词是在东晋时期出现的,当时简化的提法还有‘经邦’‘经国’‘济民’‘济世’等等,含义里是有‘治国平天下’的意思。而西方现在使用的‘economy’这个单词,是从古希腊语‘管理家庭’这个用词转化过来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有相同的意思,就是管理好财产,可从站的高度上看,西方人想的是私人的财产管理,这与他们的私有制是有关的,而在我们民族的历史上,其实很早就有公有制的性质,比如说‘天下’的含义里就包含着公有制的概念,所以,我们古代人追求的最高境界就是‘平天下’,这里用平,而不是用‘打’用‘占’用‘得’,可见我们的古人很早就有大家与小家之分,有私与公之分,要知道,在西方,公的概念出现的很晚很晚,而对‘economy’这个单词的翻译也是有个故事的。” 说到这里李凡已经不在乎林主任是不是前辈了,作为汉学大家,他可是推崇“能者为师”这个信条的,自己不懂的可以向任何人虚心求教,自己懂别人不懂的,只要机缘到了,合眼缘的,那他也是可以“有教无类”的,林正之就合眼缘。 “有个什么故事?说来听听,关于这些典故我着实是差点。”林正之说。 “这地方经济学的起源是从十八世纪末开始的,事实上也是资本主义发展后的产物,而到了十九世纪中后期,economy这个词才固定下来特指是经济学。”李凡此时与林正之之间还真是有些忘年交的意味了,“当年,那个单词的意思是‘管理家庭的人’所以,当初最早一些去西方留学的人把西文翻译过来的时候是直译,叫什么‘福国策’‘生计’‘理财学’等等,严复在翻译这个词的时候就用了‘生计’,据说,是日本人用汉文‘经济’翻译了西文,据说是孙先生从日本将这个翻译带回国内,从此,这个专用的词在现代汉语里有了特指。” “哎呦!小李啊!你连这个都研究啊?”林正之听了后是大发感慨,“难怪你小子写出来的东西与别人不一样,你是事无巨细都要找到根啊!治学严谨!” 今天,林正之的高帽子是送了一顶又一顶,估计他回去就得进货了。 “其实呢,货币的概念最早也是我们的祖先定义和发明的,那个货币是‘一般等价物’的概念,早在西汉王莽时期就出现了,在这之前,货币代表的是本身的价值,用本身的价值充当等价物交换媒介,可王莽就突破了这个概念,提出了“当”的概念,同样一个铸钱,可以人为的定义为“当万”“当千”。 第一卷_课题小组(6) “嘿!还别说,你这个提法还是有些意思的!”林正之顿时也来劲了,“货币最早出现的时候的确是从以物易物中开始的,最早充当货币的有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贝壳啦,龟甲啦,什么都有,不过总体来说还就是以本身价值为基础,那时候,铜是很稀少的,所以,后来就变成了铜钱,当然喽,还有一个要素,那就是好保管,自身不容易消失,贝壳使用的时间稍微长了就会脆化,所以,很快被铜钱给替代了,而能够充当货币的东西太少了也不行,黄金虽然很早就被认为是珍贵和好用的,可由于当年的产量太低,所以,在我们的历史上从来没有被当成法定货币,直到今天,黄金实际上也不是正式的通用货币,只不过是稀有的贵金属,以其本身价值来充当国际间的交换功能,说起来也是很有意思的。” 李凡知道林正之这是给自己找补,也没说什么,其实,黄金在历史上曾经短暂的充当过货币的,只不过是作为大额货币来使用,尤其是华夏人在建立了汉朝后,人工采掘黄金的工艺已经成熟,并且大量发现天然黄金,使得在汉代的黄金储备高达250多吨,仅仅是南昌那个海昏侯的墓葬里就随葬了129多公斤黄金,这是个啥概念啊?因此,在华夏民间到底储藏了多少黄金其实是无法统计的。 “有个现象是值得我们去研究的,说起通货膨胀来,最早发生的时间大概就是王莽时期了,虽然那个时候发明了‘当’的概念,可正是这个‘当’的概念,使得出现了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通货膨胀,‘当’的概念实际上就是信用的概念,这也是后世能够发行钞票的基础,我们古人说,‘无信不立’,这里的不立包含的内涵是很多的,其中就包含着货币发行和社会经济发展的范畴,而从元代开始,每次发行宝钞等纸质货币就会产生通货膨胀,最主要的还是那时没有……” 说起这些绕口的古代故事,李凡的优势就明显了,林正之虽然也是“学富五车”的大经济学家,可毕竟术业有专攻,有些古代典故他是真不知道。 “正是这些概念的出现,后世的欧美国家才会出现纸质钞票,而最早发行的钞票其实就是信用,凭着信用,钞票上面印的数额不同,价值也就不同。而这种“当”的概念信用概念在北宋时期就由我们民族创造出了最早的钞票—“交子”,交子的面额是不固定的,那时起到的作用包含着交换的等价物概念,还有就是金融票据的概念。大量的铸钱不好用不方便用,于是把数额直接写在纸上,而且那个名字起的也是贴切,交子,就是用来进行“交换”的替代信子。可是在那个时候,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还没有货币呢,许多地方连货币的概念都还没有。” 李凡的话进一步把话题引申开了,对这个林正之也是知道的,他接口道,“是啊!交子的出现,极大的方便了商品流通,最后还产生了诸多变化,我知道,在元代,就出现了类似后世钞票的纸币,而纸币到了明朝初年就被叫成了“宝钞”,可是,由于那个时候对发行纸币的基础理论几乎没有,一些不懂得经济的朝廷官员为了解决用度紧张就毫无限制的印制“宝钞”,从而形成了‘银贵钞贱’的局面,实话说,还是对金融没有一定深入研究,之所以后来又回归到了使用银两,关键是银两的产生是受到自然资源很大限制的,几乎完全靠银矿的产出,无法人为的滥制,这种贵金属的天然属性在当时是克制通过膨胀的保证。所以,到了明代后期和清朝,我们这里实行的就是银两货币,铜币是一种辅币。” “不不,不完全是您说的那样哦,实际上到了十八世纪,在清朝也出现过以银本位为基础的通货膨胀,只不过规模不大,时间不长罢了。”李凡摇头说道,“大航海时代的到来,使得国际交流变得简单,当某种物品相对集中到某地时,影响当地的经济就是一个必然现象,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有和珅那么大的贪官?” “这,这有关系?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事情?”林正之再次被李凡给雷到了。 “十八世纪下半夜,清朝出产的丝绸、瓷器、香料等等西方必需商品大量出口到欧洲,而当时欧洲并没有什么可以吸引东方大国的东西可以拿出来交换,换言之,当时的华商在对外贸易里,出现了大幅度的顺差,欧洲商人没有办法,只能使用金银币前来换货,可以说,欧洲的银币是一船一船的运到了东方。” “这个我知道啊,可你说的银通货通货膨胀有发生吗?”林正之追问道。 “欧洲大量银币外流,这是有史**载的,以前,一些西方历史学家研究的主要是欧洲银币外流的问题,可这就像是会计记账一样,有出必有进,那边的银币流失了,清朝这边就多余了,到了乾隆四十多年后,在清朝的市面上形成了‘银贱铜贵’的局面,说白了,就是银子过多了,和珅被抄家的时候,仅仅统计现银就超过了3300万两,黄金有30000多两,最后到底折算多少家产,在历史上就没算清楚,这个没算清楚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和珅家里的地产更多,还有20多间当铺钱庄等等,由于市值是波动的,根本就算不出个准数来。” “你说的这些也不算啥秘密啊!世人都知道,和珅搬倒嘉庆吃饱嘛!” “嘿嘿,你们看到的仅仅是和珅的资产啊,可别忘记了,那个年代可正是清朝经济的鼎盛时期,不说别的,光是在四九城里的铁帽子王就有九个,乾隆还有十几个儿子,更不要说在京城里的诸多王宫贵胄,难道他们都是穷人?都是中产阶级?更不要说下面的诸多封疆大吏等等了,难道他们的财富还不及和珅一家吗?而在那个时候,嘉庆接手的时候却是感觉财政困难,感觉国是艰难,说白了,不就是通货膨胀吗?货币多了,产出还是那些,整个经济当然就不平衡了。” “哎呦!你这样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啊!难怪你要开经济历史课啊!有道理,有见地,正如李世民说的,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如果我们的出口已经换不回东西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又要走老路?这的确值得研究啊!”林正之说。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现在我们在搞内循环,搞内部市场,要解决的就是这个问题,现在与过去不一样了,有众多的经济理论指导,有类似你这样的大经济学家做研究,我们民族是不可能在一个门槛上被绊倒两次的。”李凡摆摆手说道。 “嗯,那样的局面出现后,还有一个危险,我在学近代经济史的时候就知道,英国人把鸦片运进清朝的目的就是为了与东方大国进行交换,结果很快被林则徐这样的有识之士发现不对头,最后禁烟,随后引发西方列强对华大打出手。” “当下的华夏可不是那个时候看,我们早就是两手准备了,只要我们认真研究,博采众长,搞出适合我们民族的经济理论,我们的民族还是世界最强的!”说到这里,一股自豪感从李凡的心底升起,“满清那些混球,收集了全球的财富却不懂得利国利民,一味的自己享受,而现在,我们是以民为本,财富多了,老百姓的生活就会提高,问问年纪大的人就知道,现如今我们的生活与五十年前已经是天壤地别了,继续发展五十年后呢?一百年,到那个时候……我也预计不了。毕竟咱是小人物,还是个二把刀跟着你们这些大家一起搅合,算不得数的。” “哈哈哈……”林正之听李凡最后那样一说,不禁大笑起来,“你小子是小人物?在全国考古界谁不知道你这号人物?我可是听说了,你是朱老培养的接班人!小子,过度的谦虚可就是骄傲了!不过你也的确是有那么点骄傲的本钱。” 这一老一小在李久的办公室里足足的聊了4个多小时,最后,连食堂的午餐都错过了,反正下午都没课,于是一老一小翘班出去吃饭了,而站在办公楼高层窗户边上的朱家清,看到这一老一小像贼一样的溜出去,然后上车离开,嘴角漏出了会心的微笑,他知道,用不了一年,y大学在这个领域里肯定会有突破了。 正是因为林正之与李凡深入交流后,经济系的教学方针也出现了变化,大量的西方现代经济理论被压缩和删减,在这个方面李凡还特意提醒林正之,那些具有典型资本主义自由经济资本运作套路的课程还是被重点保留下来,不是说要继续学习和复制,而是让学生们对国外经济运作的套路心知肚明,让一些毕业生可以在工作实践中一眼就识破外企准备在华玩的猫腻,用李凡的话说就是要知己知彼,要知道那些西方资本想在国内搞什么,防患于未然才是正道。 陈氏电子的成功也是给华商华人在芯片领域里弯道超车的机会,尤其是陈美生那种几乎纯净的工科人,完全不把资本运作的那些套路放在心上,一心一意的搞自己熟悉的研究,结果,在他这个旗舰型企业的带动下,围绕在其周边的众多华人企业也是突飞猛进,更重要的是,由于陈氏电子在香江的分量越来越重,加上香江人也尝到了搞实业的甜头,这使得香江的实业产值比例急速攀升,把原来比较单打一的经济模式也改变了,更是借助旁边的鹏城科技力量,使这里成为全球最大的高科技研发和生产基地,不仅是陈氏电子,还有带起来的其它新兴企业,硬是把原来国际上的顶尖企业给干趴下了,几年后,韩国的那家大型联合体宣布撤销芯片代工部门,另外一家大型代工企业在美国逼迫下,到加州那边建厂,可那个新厂没有一天盈利过,生产多少亏多少,最后不得不被陈氏电子吞并。3sk. 让荷兰人跌眼镜的是,华人竟然在生产加工等各个环节建立起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从设备到辅助材料等等环节,一个个的被先后攻破,这种大而全的发展能力已经让西方任何国家无法模仿和复制,原来的限制全都打了水漂,到最后,欧洲的那些上游企业发现,他们已经找不到买家了,他们在生产成本上根本无法与华商抗衡,这种变化让原来许多发达的高科技国家突然之间变成了二流瘸腿驴,到了这个时候,西方人还是互相狗咬狗,互相挖墙脚……不过,这个时候他们经济里的第三产业的比例却是高到了九成,这就意味着他们是在坐吃山空了,是在啃老本,还在幻想资本可以凭空变出增殖来,如果不是西方发达国家拥有全球最好最多的耕地,他们还真是说不好是要饿肚子的,好在,这个风险目前没有。 这天,李凡正在上大课,他的那门经济历史课已经开了,以当前的师资力量,还只能是他自己辛苦点亲自来,在他看来,到了下学期就可以让小贾上了,现在小贾还没有毕业,不过那都是迟早的事情。由于李凡开的这门课程包括的面比较广,涉及的领域也很广,最主要的是与当今各国经济理论也是有联系的,这就使得经济系的许多学生也跑过来“蹭课”,对此,林正之和厉箜韬都是睁眼闭眼的,他们发现,听完李凡的大课,许多经济系学生变得聪明了,变得认真思考了,不在盲目的相信一些书本上的东西了,这与李凡在讲课的时候实行开放性互动有关。今天就有几个经济系的学生前来“捣乱”和“砸场子”了。对这样的学生,李凡从来都是欢迎的,他喜欢在有争论的背景下给学生讲课,这样学生记得更清楚。 “李教授,听了您的课我们觉得受益匪浅,可还是有些地方觉得说不通,您可以给我们解惑吗?”一个学生举手站了起来,李凡定眼一看,“呵呵,这不是云麻清吗?怎么,还在读研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是第三个周期了吧?” 同学们“轰”的笑了起来,有些人还在后面指指点点的。“不过没关系,教育嘛!有教无类,只要肯学,教育的大门永远是敞开的。”李凡又接着说道。 “老师说的好像不对吧,前些时候还在讨论教育资源合理分配和均衡占用呢,他这样长期霸占学校的名额,是不是也属于那种不合理的挤占其他人资源呢?” 一个女生此时直接站起来提出了问题,甚至都没有举手,这多少有些不够尊重人。李凡一看这女生,还真不认识,肯定不是本系的学生,可好像也不是经济系的学生,难道还有其它系的学生来听课?只是……这学生身上的学生气少了点,社会气却是多了些许,难道说是外面的人员混进来了?李凡的脑子快速转动。 “是啊!他不应该在这里长期挤占别人的位置……”又有几个同学说道。 第一百三十三章 无孔不入(1) “我现在是该先回答你们谁的问题呢?”看到几个起哄的人,李凡耸耸肩,随即用一种特殊的目光看向云麻清,“关于你们平价云麻清的事情,我觉得不该我来回答,你们应该去找相关单位,不过我还是可以替云麻清澄清一些问题的。” 听到李凡这样说,一些学生是准备洗耳恭听,还有一些学生却是不以为然。m.23sk. 李凡低头看了看旁边放着的电子钟,抬头继续说道,“今天大课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大课的内容也按照教案说完了,这最后的十几分钟本身就是一个互动的时间,只不过,现在要回答的问题与教学内容不大相干,同学们会觉得这是冲击了你们的正常学习时间,这又是一个挤占和冲击的问题,好在,现在已经是下课时间,原意听的同学可以自愿留下来,不愿意听的可以下课离开了。而这个大课教室接下来也没有课,我就利用这个空隙,跟刚才那个女……女士和其他几个人掰扯掰扯,我猜想你们不是在校的学生吧?有些话题你们私底下议论我管不了,可是你们在我的大课上公开说,那就要有个结果,大家讨论一下也无妨。” 说着话,李凡把讲义夹子收好,然后用平静的目光看着围坐着的学生们,他惊异的发现,居然没有一个学生从大课堂离开,一个个都端坐着等待下文呢。还有一些同学在下面小声议论着,他们显然听出了李教授话音里不同的东西。 “叫那个女的为女士而不是同学,难道他们不是学生?”学生甲小声说道。 “有可能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几个人呢,而且,一开始不是那个姓云的要提问吗?怎么就突然转了话题了?这些人也太不讲究了啊。”学生乙也说道。 “那个老研究生也不知道想要问什么问题,他可真能忍,竟然让那几个人就给把话题转移了,咱们这李教授也是好脾气,还要跟对方讨论呢。”学生丙说。 下面的议论没有让李凡有所动,他知道许多同学都很敏感的,而对于今天这出“意外”的情况,李凡的脑子里也构想了好几个可能,不过,他认为最大的可能还是那个云麻清想出自己的洋相,他知道,云麻清上次因为那个报告的事情搞的在经济系里的诸多关系很紧张,本来想用那篇报告作为拿学位的敲门砖,最后是鸡飞蛋打,说让他心里能够坦然接受?李凡觉得云麻清大概不会那么容易。 事后,李凡也找人调查了一下云麻清的情况,这是一个来自江浙地区某私企的一个高管,到这里来是花钱弄的一个在职研究生学位,由于从一开始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所以,第一次的论文就没有通过,还涉嫌抄袭,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林正之早就想把他赶走了,第二次,想搭顺风车,想投机,结果路数又走歪了,还是不过,这又留下来搞第三次。按照一半规律,林正之是不会再管了,可是,挡不住这小子又拉来了赞助啊,还疏通了学校里某些负责后勤的人员,说好了,不占学校资源,不住学校宿舍,不麻烦学校……实际上与代培差不多了。 云麻清所在的私企,正处在上不上下不下的位置,他们想上市,可现如今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已经辛辛苦苦的做了多年,利润水平始终处在低端位置,重要的是,这还是一家以出口为主的私企,对外的市场主要是在欧美,说白了,就是那种典型被盘剥的中游企业,老板让云麻清前来学习,就是想搞清楚资本运作的套路,他们看到某些企业可以进入外国资本市场,于是也动了这个心思,云麻清是实际上是被老板派过来“偷艺”的,是老板在咨询一些大咖的时候被人家的叫价给吓到了,这才想着培养一个自己的行内人,不能不说那老板还是有心的。 可是这个云麻清却是个喜欢走捷径,在学术上态度不是那么端正的人。他知道老板需要什么,因此在到林正之手下当研究生的时候,就喜欢去学那些西方资本运作的典型案例,研究如何走捷径,通过各种媒体广告宣传来达到忽悠顾客的目的,最后扩大销路和携取更高的利润,在云麻清看来,只有那样玩才算是发财最快,圈钱最快的手段。可惜,尽管林正之原来的教学里有不少西方这样的东西,可也是作为反面教材来讲的,没有可能把那种大忽悠的计俩堂而皇之的搬到讲台上的,这让云麻清感到大失所望。本来,第一次论文失败后他就打算退学不干了,可碰上了课题组研究陈氏电子案例,他的心眼又活泛起来,还学着一些歪门邪道的法子,把厉箜韬也给忽悠了,害得厉箜韬好长时间抬不起头来,这一次他自然又是没过,想着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李教授搞的鬼,于是就想找个机会出出李凡的洋相,泄泻兴中的私愤。其实,他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那个女的还有其他几个都是他找来的帮手,就是想合伙演一台戏,让李凡措手不及。只不过他选错了对象,李凡可不是那些靠苦读写文章才有今天的,那是有料的妖孽。 “现在不是上课时间,我们先让云麻清先生把想要提的问题说出来,至于那个女士的问题我们放在后面讨论,我尽量争取把你们的问题回答清楚。”见同学们都不走,李凡知道,大多数同学这是想看看结果,他也不在乎在教学中出现花絮,所以,干脆就直接开讲了,“云麻清先生,你想提什么问题?请!” “我……”云麻清没有想到,李凡居然一开始就点他的将,他其实是想让请来的帮手去分散李凡的注意力,自己到底想问啥此时都有些模糊了。 “怎么?你连自己想问的问题都不记得了?”李凡用揶揄的口吻说着。 “不,不是,我记得!”云麻清反应也够快的,他拿出了一张纸片,低头看了一下,然后抬头说道,“按照你在大课上讲的理论,西方发达国家是不是早就该从繁荣跌倒不景气?可为什么现在他们还在享受着舒适的生活呢?” “这个问题问的好!”李凡的眼珠子一亮,“相信也有许多同学也有这样的问题,也正是我们经济历史课程里要讲到的一个重点,本来是打算在最后的收尾阶段与大家互动的,既然今天云麻清先生提出来了,那我们不妨提前进行。” 说到这里,云麻清再次举手申请发言,李凡向他抬抬手掌,意思是你说吧。 “能不能请李教授不要称呼我先生啊?在这个神圣学堂里,叫我先生,我觉得是对我的讽刺啊!”云麻清说着自己的脸都红了,“您为什么不叫我同学呢?” “哦!这个嘛……可能不行。”李凡故作严肃的看着云麻清,“是的,先生这个称谓在许久以前是非常庄重的,可是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末,这个称呼已经成为我们对其他人客套的尊称,这就好像在古代员外本来是一个官职,是指正官之外的辅助官吏,可是后来由于这个官职可以赎买,再加上这个称谓的官职成为闲散人等,被许多地主富户买去充门面,再到后来,这个称谓就普遍了,泛指一些有钱人家的主人。先生这个称谓也经历过这样的阶段,不过无须花钱了,说白了就是恭维话,尤其是在刚刚接触一些海外侨胞的时候,而那些华侨也恭维内地一些人,于是,大家都觉得用这个称呼很客气,约定俗成,大家都这样叫了。” “可是这与您叫我有关系吗?”云麻清此时不在乎了,直接质问李凡。 “你,云麻清,不是本校在籍学生、研究生,对吧?不属于任何指导老师的弟子,所以,我不能叫你同学,那我叫你什么好呢?直呼其名更显得不尊重,试问,让我像山东人那样称呼你‘老师’?恐怕是更加滑稽好笑了,称呼你为师傅?你会认为我是在调侃你,难道说你让我称呼你‘小子’‘哥们’?所以,称呼你一声先生是对你的最大尊重和权宜,或者你告诉我你在企业里的职务,我称呼你的职务可好?”说到这里,李凡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下面的同学也都笑了。 云麻清没有想到自己的冒泡完全讨了个没趣,只好尴尬的坐下不吭声了。 “好,回到刚才的话题,为什么西方发达国家在实体工业高度空心化后还能享受诸多的福利。对这个问题要从几个方面去思考。”说着话,李凡伸出了拳头,掰出一根大拇指,“首先,发达国家早已完成了其国内的诸多基本建设,他们在交通和农业等方面是高度发达的,简单的说,他们不担心饿肚子,可以保证最基本的生存条件,第二,他们在享受三百多年殖民地的红利,这个方面,其实原来的日不落帝国英国早在一战前夕就已经开始享受了,而当下,他们尽管国内工业几乎完全掏空,工业产值在国民经济中的比例很小,可是他们通过资本在世界各地捞取的红利还是很丰厚的。而当下的美国和日本,却是用的另一种躺赚的法子。” 此时,台下的学生纷纷拿出了笔记本,在键盘上开始敲打起来,李凡的话他们以前没有听说过,也没有想过,可这的确是经济历史范畴的内容。 “什么是躺赚呢?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李凡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我们都知道,自从广场协定签订以后,日本经济长期低迷,他们的gdp实际上是倒退了,他们的国债比例比美国还高,可是为什么日本的经济没有崩溃呢?” 此时,台下一片寂静,都在认真的听李教授讲话,那个刚才挑事的女人也在下面打开了笔记本,在那里一个劲的敲打,跟着的几个也是有样学样。 “以日本为例,它是用国债高是他们的经济模式决定的,它们采取高负债反哺企业走出海外建厂,在其他国家发行国债融资,将融到的资本再倒贴给财阀企业,这些财阀企业再到海外投资建厂,用在海外企业赚取的盈利输送回国消费,所以,看日本经济不能只看他们的gdp,要看他们在海外企业的规模和利润。而欧美发达国家的资本玩的也是这套,他们用手上早就积累出来的红利到国际上去投资,获得红利后购买所需物资返回国内消费,所以,最早喊出‘地球村’‘国际化’概念的就是他们,同时,喊的最凶的也是他们。这是现代资本侵略扩张的一种新模式,在我们刚刚开放的时候,也是被这些资本狠狠的压榨过的。” “李教授!那为什么原来的发达国家阿根廷、南非最后怎么返贫了呢?”一个同学举手提问,“另外,西方这套模式是不是说可以保证他们永远如此呢?” “这里你们要搞清楚,西方发达国家想要实行这样的模式,需要几个条件,首先,是拥有强悍的资本集团,其次,整个国民的教育水平很高,第三,处于经济食物链的高端。反过来看阿根廷、南非,他们具备这些条件吗?似乎都不具备,很容易就被国际大财团给挤垮了,阿根廷和南非,原来都有自己的各类工业体系经济体系,结果在国际大财团的冲击下全都没有了,而现在欧洲的几个老牌殖**国家,比如葡萄牙、西班牙、意大利、爱尔兰和希腊,对,就是被国际经济媒贬称的欧猪五国,他们目前面临的风险和处境其实与当年的阿根廷和南非差不多,只不过他们都抱着一条大腿,那就是欧元区,没有欧元区存在,他们早崩溃了,实际上也是他们把原来的资本纳入了欧元区资本的体系,靠着那点红利维系着。” 说到这里,下面的同学有的点头,有的在思考,但都知道,李教授还没有说到重点,许多学生都知道,李教授讲东西都是先铺垫,一层层的,最后才揭盅。 “如果整个世界没有发展,发展中国家没有进步和前进,那西方资本的这套法子还真是可以让他们舒服好多年,在十九世纪中叶的时候,英国其实已经在搞工业空心化了,否则,美国当年也没有那么好的机会发展,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实现工业化,别忘记,美国的工业化可是比欧洲足足落后了一百年!” “不对吧!美国的飞机工业汽车工业还有钢铁工业几乎与欧洲同步啊!”云麻清在下面叫了起来,没举手就喊了,“李教授,这个你可能是记错时间了。” “近现代的工业化是欧洲从十八世纪开始的,而美国是在十九世纪末才开始,这能是同步?你说的那几项是工业化的表象和结果,真正的工业化是什么?是科技教育、工业设计和创新研究,美国要是真的与欧洲同步就不会发生南北战争了。不过在新领域里的发展的确也给了当时美国弯道超车的机会,这才是历史。” “哎呦!李教授这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那个女的在下面小声嘀咕道。 第一卷_无孔不入(2) 李凡说的话让下面的学生在键盘上是一阵敲击,只不过这次不是纪录李凡的话,而是在那里搜索网上的信息,他们搜出来的结果还真如同李教授说的那样,在欧美发达国家的工业化进程中,美国的确是个后起之秀,要知道,就连纽约的那尊女神像都是法国人在美国百年国庆的时候送的,可见,那个时候美国多落后。 美国的发迹也是源于欧洲战乱不断,尤其是在二战前夕德国纳粹兴起后,迫使许许多多的犹太人携家带口移民美国,而这些犹太人又多是一些高级知识分子、科学家、发明家和实业家,这与美国本土那些纯粹经商的犹太人可是有着天壤之别,也是美国在二战获得的最大红利,为其集约了人才储备和科技发展基础。 “二战期间,有人说日本是疯狂的,居然敢去挑衅强大的美国。其实,这个说法也是不准确的。”李凡接着刚才的话头继续说道,“在日美没有公开撕破脸的时候,美国在军火生产技术上并不比当时的日本领先,更谈不上与德国、苏联和英国对比了。这也是为什么在珍珠港事件中美国被日本打的那么惨的原因。那美国是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军火强国的呢?这是因为,当年英国被德国狂轰滥炸,几乎没有办法在本土进行各种物资和装备的生产和研究了,于是,丘吉尔与罗斯福商量后,大批英国设计的先进装备生产线全部转移到了美国本土,也就是说,那个时期,美国实际上是在给英国代工,而且这种代工还不受到委托方的限制,可以任意的进行改进和抄袭,在那个时期,美国生产的许多大型装备其实都是英国人设计的,甚至连设计室都搬迁到了美国的新英格兰地区。以英国的高科技技术,加上美国刚刚兴起的工业基础,所以才形成了盟国强大后援生产基地。” 下面的同学又开始嗒嗒嗒的敲键盘了,他们不敲也不行了,李凡说的这些在他们系里的教科书中可是没有的,谁能去系统的归纳出如此简洁明了呢? 看着同学们的态度,李凡继续信口开河信马由缰的说道,“同时,当时英国的所有殖民地资源全面向美国开放,美国可以非常廉价的获得各种生产必须的原料和资源。说到这里大家应该明白了吧,美国的崛起有着自己的基础条件,而更重要的是他们遇到了二次大战这个机会,如果没有二次大战,英国能够那么无条件的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吗?或许还要等上若干年,最后英国原意不原意美国发展起来还两说呢。更重要的一环是,二战期间,大批英国资本为了规避风险,都在向西半球转移,为后来美国要搞的布雷顿森林体系提供了资本积累,没有这个,你们以为美国在战后就是那么容易的搞出个布雷顿森林系统吗?” “可是……李教授,你这是回答我提出的问题吗?”云麻清此时疑惑的问道。 “哦,好像是有些偏题了,好吧,我再绕回来。”李凡笑笑的说道,““战争是破坏社会结构的,是大量消耗社会财富的,可是大家也都看到了,美国却是先后从两次世界大战中获得了好处,这里面其实就是资本在作祟。在全球绝大部分国家都在搞自由经济的时候,资本是控制社会福利的一把利剑,尤其是一些自然资源相对丰厚的发达国家,他们一方面利用资本和过去的红利,继续保持着享受,另一方面,他们又从优势的地理、自然资源等方面去限制第三世界国家的发展,保持自己的领先优势,他们利用手上的高科技优势,控制舆论,控制媒体,他们最希望的就是穷国继续穷,他们可以继续的利用手上的资本优势盘剥别国。这就是他们现在工业化空心了,却还能躺赚的原因,云先生,这个答案行吗?”m.23sk. 云麻清此时是无话可说了,他想反驳,可肚子里的水太少了,根本无从说起,对于这样的场面,说的越多丢面越大,他想想后只能点点头表示认可。 就在大多数同学以为这场意外的“加课”结束了的时候,李凡却是轻轻咳嗽一声又开口了,“现在我来说说那位女士提出的问题,她认为云麻清先生在这里是挤占了公共资源,挤占了其他人的学位问题。其实,我在刚才解释为什么叫云麻清先生的时候,已经算是回答了她的疑问,大家都知道,云麻清并非本校学生,也不是计划内的研究生,严格说他是属于自费,自创条件的来学习,对于这样的人,我们应该鼓励,应该帮助,更应该宽容。这样的人越多,我们的社会整体知识结构就会约向高级阶段发展,就能在整体上提高国民素质,难道这不好吗?” 李凡说到这里,又向下面的同学扫了一眼,学生们还是津津有味的听他说话,于是他又把话题引申开,“刚才我说了,欧洲有些国家基本上已经完全实业空心化了,可是他们还是能够躺赚,还是能够获得国际上的高回报,其中有个原因就是他们的社会知识结构处于顶端,他们是在用知识的高位优势获得回报。比如,他们也有大量的人员出国打工,可他们打的是什么工呢?是高级知识白领的工,他们获得的薪酬是普通蓝领工的几倍乃至几十倍上百倍。一个人赚到的钱可以养活国内好多人。如果你们这些天子骄子将来也有那么一天走出去,相信你们也会成功,同样的劳工输出,可输出的人员质量不一样产生的结果自然也不一样。” 好嘛!李凡这狗尾续貂的话让下面的学生又议论开了,有的学生甚至举手请求发言,“李教授,我们这些学古代学的人能出国去打工吗?出去干什么呢?” “呵呵,不要妄自菲薄嘛!古代学系的学生为什么不能出去呢?我们交给你们的是研究古代学的方法和历史观,没有限定你们只能研究自己的古代史吧?何况,我们在具体课程里也是有世界史的,用在这里学到的方法和历史观,走到哪里不可以去研究当地的古代史呢?只要有需要你们去的地方,你们就可以去。” “可是,我们学习其它国家的古代史的时候,许多地方都是模糊的,有些甚至还是存疑的,这样的地方……我们如何去工作啊?”另一个学生说道。 “这正是需要你们去解决的问题啊?作为古代学者,还有什么成就能够比得上把一些存疑给解决呢?”李凡微笑着说道,“前几年,也就是我们学系里的一个考古小队,不是去a国把那里的一个洞窟的事情搞清楚了吗?从而把那段a国与我们的古代交往史的一些史料确定了,作为古代学者,最担心的就是面对的都是已经定论的史料,那你还研究个啥?存疑越多,你们研究的意义就越大。” “是啊是啊!是这个道理!听了李教授的话,我还真是有信心了。” “看来我们的外语要加强了,如果我们要出去,不懂得外语肯定不行的!” “你们都想多了,咱们这个学系才开设几年啊?所有的毕业生总共还不到200名,你们难道不知道现在咱们有多紧俏吗?还没毕业,各省市的相关机构就跑来挖人了,加上咱们这位大神级的教授,你们是不知道在考古界有多牛了!” 下面的学生在议论,年轻的新生被李凡忽悠的神思遐想,大三的学长们则是在那里洋洋得意的向学弟们炫耀,他们大多数都已经有了毕业后工作意向协议了,可以说,现在古代学系想要进入不是那么容易了,每年就是招那么三十多个,还得是各门考试成绩均衡的,但凡有偏科的就会被送到其它学系去,而在学系里,由于是新建立的学系,学生想要玩点花活都不可能,你想抄东西都没地儿去找,就得实打实的认真听课,认真看书,最后能不能过,完全要看成绩。话又说回来,在李凡这里玩花活,那纯属找死,李凡也不会发脾气,就是不让过,给你补考的机会,考不过你就只能肄业了,在这点上,古代学系是全校的典范,没话讲。 “好了,你们想要议论可以到外面去,我继续说那位女士的事情。”李凡等同学们议论了一会后又开口说话了,“那位女士,还有跟着你一起的几位,你们不是本校的学生吧?看你提问的风格和做派,我猜想你可能是某个媒体学校的毕业生,或许是本校新闻系毕业的?今天到这里怕也不是真的来听课吧?” 那个女的顿时脸就有些红了,“你怎么看出我不是学生?我跟他们有多大的差别?不过我还是得承认,我不是学生,那几个人也不是,我们是另外一个大学媒体广告系的毕业生,才毕业一年多,应该不是那么容易被认出来吧?” 李凡脸上出现了微笑,他笑嘻嘻的说,“学生和社会青年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只有身在其中才知道个中差异,这些都不重要了,既然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你也不是我们学校的校友,那么,今天的聊天就此结束吧!” 说到这里,李凡似乎想起了什么,很严肃的又说道,“你们是媒体广告专业毕业的,那么在这里我郑重的宣布,今天我的谈话你们不得以任何文稿或者趣闻等等借口对外发表,你们今天不是来采访的,更不是来私探的,尤其不得做任何商业性质的广告宣传,实话说,我非常讨厌广告,也不喜欢你们这无孔不入的行径,你们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来,最后想要干什么,我一概不追究,可如果你们利用这次谈话在外面搞名堂,你们就要承担法律责任,勿谓言之不预也。” 那几个人被李凡这种不怒自威的话给弄得要么满脸通红,要么是满脸煞白,他们还真是想着用这次暗访的资料写东西呢,甚至云麻清还憋着更坏的心思,他想找出不利于y大学的因素去找校方“编排”一番呢,至少让李凡挨次批评吧?可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的李教授不仅说话滴水不漏,就连做事也是严丝合缝,直接在这里就把他们的一些想法给关上了大门,让他们没得想了。 李凡宣布了“下课”,学生们开始仨一群俩一伙的往外走,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女的又发起了新的“攻击”,竟然大刺刺的站在李凡的面前,怒目圆瞪。 “李教授,你刚才说你非常讨厌广告,说我们是无孔不入的行径,请你解释一下,我就是学广告学的,我对我的职业很骄傲,你这是侮辱我的行业,请道歉!” “哦?呵呵,哈哈哈……”李凡看着那个女的像个斗鸡似的样子,没来由的哈哈大笑起来,“我个人讨厌广告有什么问题?难道我没有这个自由吗?” “可是,可是你是郑重的宣布,对广告讨厌,你必须说出个道理来。” 那女人不依不饶的,李凡此时发现,一些本来已经要离开的学生又围过来了,这年月,啥时候都不缺少吃瓜群众啊,或许,说出点什么来让眼前这些同学们也多知道点常识也好,对于李凡来说,他是不在乎谁来攻击他的,只要自己不被利用,说出一些个人观点也算不得什么,反正又不是在正式的场合。 想到这里,李凡就走到了教室的学生席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我上课的时间不算短,后面又多掰扯了一阵子,现在我坐下说话可行?” “早就应该请李教授坐下来说话了,他站得时间太长。”一个同学马上说道。 “李教授,您请喝水,今天的课讲的太好了!”另一个学生递上一瓶矿泉水。 看着诸多同学的态度,那女人也不敢对李凡坐下说话提出异议了,反而是他们几个站到了李凡的对面,就像等着师长训话的学生,而其他同学却都围在李凡的身后座位上,他们不知道李教授又能说出啥花样来,反正都是不怕事多的人。 其实,李凡坐下说话本身就是一种暗示,这就好像是大家喝茶聊世情,炉边谈话那样的随便,虽然是做不得数的,可是听了后却多少都会相互启迪,有所得。 “我们先从最基本的概念说起,你们既然是媒体广告专业毕业的,那么好,你们先说说广告的基本定义是什么?看看你们还记得多少?”李凡平静的说道。 几个人顿时就愣住了,别看都是那个专业毕业的,可这最原始的基本概念他们还真是说不上一二来,那个女的大概是这伙人里的头头,使劲的想了一阵子后才说出了一个书本上的概念,而且,她还是悄悄的用手机搜索了一下, “广告是为推销商品或提供服务,以付费方式通过广告媒体向消费者或用户传播商品或服务信息的手段,最早出现在应该工业革命时代……” “呵呵,这是典型的无考证推断,看来,你们的基础课不扎实啊!”李凡说。 第一卷_无孔不入(3) 那女的被李凡的话说了个郁闷,可却找不到理由反对,嘴上却是说,“不就是一个名词吗?谁会去追根刨底的探究那样一个最基本的单词呢?你知道吗?” “广告这个词啊,有人说是从日语里转译过来的,而日本则是从英国那边翻译过来的。其实,这也都不准确,基于最早的营销需要,早在春秋时期,我们的祖先就有了,广告,是‘广而告之’这个成语的简化,当年日本是使用汉字的,他们也是在了解到英语那个单词的含义后,使用了汉字里的意译。顾名思义,广告一词就是让人知道某些物品、事情、想法等等活动信息的公布,这就是最早广告的基本概念,大家都不知道,出个东西叫大家知道,当然,为了区别于官方的公告、布告、宣告、讣告等专用事宜的告知,给那些事务之外的事宜取名广告,不过基本概念都是一样的,就是让大家知道,只不过广告是民间的,是相互知晓的一种手段,而其它类型的告知则不同,有的是代表官方宣布某些事情,有些是告知大家一些信息,还有的就是属于特类的消息,比如婚丧嫁娶等等,说白了,广告的基本概念就是一个‘告’字,而‘告’这个字可是能与其它字组合出许多细致的区别,这也是我们汉字构造上的微妙精细之处,其它语言文字是不具备的。” 谁能想到,完全跨专业的一个基本概念,仅仅就是两个字,竟然被李凡娓娓道来,让一众学生听得是大呼过瘾,他们都是从幼儿园就开始学习汉字,可对汉字的排列组合的理解也就是约定俗成的那些常用字常用词,而李凡说的,却是在理解的程度上进一步的扩展,让学生们知道一些新词汇的形成根源,这几乎都是一些常识性的问题,可当代应试教育里已经很少人去究硏那些新词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什么这些词组一旦流传开就可以让人一看就明白,一看就觉得有意思了。 “我们再来说说这广告一开始是啥样,到现如今又是啥样,别以为你们天天都生活在广告里,就以为自己知道了,实际上,现在的广告已经与当初的广告在性质上大相径庭了,甚至可以说,完全不是一码事,是打着广告的幌子进行欺骗。” “你这样说可是要负责任的,从哪里可以证明现在的广告是欺骗?” “呵呵,讨论的时候提出个人的观点,我说的我负责,可我有说具体是哪个广告欺骗了吗?”李凡用奚落的口气说道,“对了,我们还不知道你们的尊名大姓呢,你们可以自我介绍一下吗?这样我们是不是也好在讨论的时候相互称呼?” “我们,我们还是神秘点好,反正您也知道我们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了,再说了,我们也就是来听了一节课嘛,您也说了,鼓励人学习,有教无类……” 那女孩瞪了一眼其他人,然后就自顾自的说了一通,显然,别看是个女的,可她却是这伙人里的小头目。李凡对此也不为已甚,摆摆手就算是放过了,一副宽容和大度的样子,实话说,他才不在乎这些小屁孩能闹出啥幺蛾子来呢。 “您继续说您的观点,我们听听也长长见识,也许您说的跟我们学习的东西不一样,或许我们也能从中悟出点新东西来,哪怕是您完全否定了,我们也能接受,毕竟您不是官方的,又不是在正规学术讨论的场合发言,在这个方面,您的确有发表自己意见的权利。”那个女的也学着李凡的样子,装作宽容大度。 “刚才我问了你们最基本的定义,显然,你们不仅是不记得,甚至也没听说过。最早的广告就是告知功能,把商业信息公布出去,形成顾客对商品的了解和兴趣,这个在商代就有了,我这样说你们理解吗?”李凡心平气和的说道,“你们也许看过不少描述历史故事的电影和电视剧,里面会出现许多‘仁丹’啊‘香烟’的招贴广告,那个时代,广告就是那么几种形式,要么是招贴画,要么是报纸上登出一小块,后来,一些有心的商家在自己的产品上也画上或者书写了一些信息,不过,那种方式就多了一层含义,就是用以区别其它厂家的同类商品。” 许多学生对李凡说的这些是都看过和知道的,可是他们没有像李教授这样的去思考和留心,现在被李凡说出来了,也都感觉好像的确是那么回事。 “现代广告手段是随着媒体发展而发展的,有了广播,在广播里做广告,有了摄影,在照片上做广告,在几十年前,一些照相馆给你拍摄的照片上都会有他们照相馆的名称或者标记,等到有了电视,那就更增加了广告的表现形式了。” “的确!李教授几乎就是用研究历史的方法看待广告的发展。”那女人说道。 “在广告效应没有被无限放大的时候,各类广告做的还都是实实在在的信息传播,让不知变有知,让公众不了解变成了解,比如当年的富强粉,可口可乐等等。可是事情发展到了今天,广告的基本含义里增加了许多东西,有些东西其实是走在法律边缘上的,别说咱们了,就是世界上许多国家都先后对一些虚假广告和带有欺骗性的广告进行了惩罚,可是,这边立法严管,那边却是变着花样的打擦边球,用模棱两可的语言去诱惑和勾引消费者,这样的例子可谓是比比皆是。” 说到这里,李凡掏出了手机放在面前的台子上,“你们,有几个人没有受到过垃圾信息的骚扰的?那些垃圾信息的核心是什么?就是广告。还有,为什么一些网红带货那么厉害?还有一些明星开出天价来,核心还是他们本身的广告价值,想要广告产生特殊的效果,一些人就挖空心思的编瞎话,编故事,从卖惨到炫富啥花样都有,而且已经深入到我们的生活没个细节,你现在已经找不到一个干净的地方,就连一些教科书、日常生活的软件,居民收各类费用的电子软件上,都少不了各类广告,你不想看?就铺天盖地的逼着你看,想给朋友发个信息,你这还没弄好,一堆广告就冲进来了,有些防广告的软件自身也带广告,这不仅使广告的效果变得完全不真实,同时,也极大的毒害了社会风气,别的我不知道,一些小年轻到了一起就是胡说八道,搞不清楚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玩笑,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你们觉得很舒服吗?很提气吗?”李凡的话让周围安静的可怕。 “可是,当前的广告潮流就是这样啊,谁不做,谁就要死,活不下去的!”那个女的似乎也明白了李凡说话的真实含义了,“您是不知道,每年那么多传媒大学生毕业,那么多广告公司起起落落,大家想存活下去,不玩点名堂不行。” “不管你说的传媒毕业生有多少,不管广告公司有多少,实际上,当下的各大媒体和网络公司都有自己的专业广告部,他们早就把行业内的市场垄断了,漏出来的不过是他们看不上的,留点食物渣滓给小广告公司。”李凡不屑的继续说道,“这其实就是资本进入了广告业以后的局面,也是西方经济理论在某些行业里的翻版,这些行当都属于第三产业,都与实体企业没有直接关系,可是,由于形成了这样的模式,实体企业也不得不忍受着被这种行业的盘剥,尤其是在各类电子产品中,还有酒类、饮料类等等,据说,这些企业的广告费成本早就超过了其它所有生产成本了,靠广告才能生存的企业,你们认为那正常吗?” 面对李凡的质问,那些人回答不了,一个不用生产就可以控制企业的广告,说破大天去也是一种虚假的信息传播,而最近这类的恶性案例可不少见。 李凡喝了口水后继续说道,“当资本进入到广告业,当资本需要广告业为它摇旗呐喊的时候,再加上其它的经济操控手段,弄出来的东西还有几分是真的?一个不到一亩地的小池塘就敢说是‘滨湖别墅’,有那么几颗买来的树,就敢号称是‘森林氧吧’,这样的例子还少吗?在这里,当今广告业已经不是‘广而告之’的概念了,而是用合法的手段和技术,蒙骗消费者,甚至连一些赌场里的下三滥手段也拿出来了,某销售平台上,你一打开,天天说你中了大奖,于是你按照那上面的指点去操作,结果,你永远是差那么一点点而功亏一篑,有的人据说只差0。001元就可以领奖了,可就是这点,你永远也拿不到,为了这最后的一点点,消费者不知道花费了多少金钱和耗费了多少精力,甚至把自己所有的社会关系都拉来帮忙,等到最后明白那是一个永远接近而永远无法实现的陷阱时,你能把那个广告怎么办?就是去告也告不通的,他们完全可以说‘在各种提示里已经表明你那是可能而不是一定’,用模糊的文字游戏把一些消费者哄的团团转,这就是当今广告业里最大的毒瘤,而类似的广告新模式却是把一些无所事事的人,一些不想吃苦干活的人,一些想投机取巧赚快钱的人都给哄进自媒体了,是,是有人成功了,可是失败的人呢?为了吸粉,为了抓眼球,有多少不堪入目的烂事出来了?你们能说这不是毒害社会吗?用西方这套经济手段搞下去,今后将要出现的不仅仅是贫富之间的两极分化,更严重的是,这种思潮会使社会上人们是思想出现分化,等到了危害社会的时候我们再提出来,那个时候还来得及吗?仅仅是极少数的从业者就坑害了整个社会,这算不算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李凡这说到后面几乎就是一个前辈在苦口婆心的教育后辈了,他知道,以他自己的力量和影响力根本左右不了当下这个局面,可是今天有机会说说,哪怕是胡说一通也是抒发心中的郁闷啊。他清楚,一群从海外学回来的人,把西方那套不要脸,不要尊严和不要是非的魔鬼训练方式带回来了,还广开培训班,一些人花钱进去相互谩骂,相互扇耳光,相互揭老底,那到底是锤炼性格还是泯灭人性?没人说的清楚,偏偏这一套东西还屡禁不止,还在一些年轻人中很被推崇。 “不可否认,西方那种畸形的资本运作方式已经产生了一群思维畸形的人,他们在看待世界的时候就是唯利是图,并且是那种喜欢钻营喜欢不顾一切的搞短期行为,所以,当今世界上,几乎所有发达国家都面临着各种潜在的危机。在过去,那些西方强权国家可以用发动战争去转移和解决内部矛盾,可是现在,他们这条路也走不通了,怎么办?他们现在是对外乱咬,对内互掐,这样的社会结构和国家,你们相信还能延续多少年?反正我是不看好的。”李凡最后站起来,“你们今天前来,不用你们说,我也知道就是受到那种思维模式的影响,面上说是前来帮场子的,可实际上你们也是受雇而来,我不相信你们是白干的,至于是谁请你们来我也清楚,可我不想点破。一个人想要走什么路是他自己决定的,老老实实的走正道,哪怕是笨一点的也能走得顺畅,可要是总想着投机取巧,总想着满世界的去占便宜,嘿嘿,用咱们常说的话来形容就是‘不作不死,越作越死’。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你们今天没有达到雇佣者的目的,想必费用也不是很好收了,起码,他很早就离开了,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们,不要过激,拿不到就算了,为了那么点小钱不值当的。希望今天的对话对你们有用,再见!” 说着,李凡拿起自己的讲义夹子,转身离开了,一群学生想跟着,可也知道,老师今天着实有些辛苦了,也只能等待下一次大课的时候再来过耳朵瘾了。 李凡在结束说的话还真就兑现了,云麻清早早就离开了,那几个人听了李凡最后的话,忠告的话没听进去,可能收不到钱的意思却是明白了,他们走的比李凡还快,瞬间就不见了,结果,他们再去联系云麻清的时候,云麻清那边不理了,一句话,“没有办成事还想拿钱?想得美!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 云麻清以为自己可以轻松的推脱掉,可以不认账了,可是,那几个男生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他们并不是什么专业的广告公司职员,而是几个北漂。要说这北漂的含义现在也变了,以前是特指一些喜欢演戏的人,集合在特定的区域和地块里,随时准备去当群演或者啥替身。而现如今,已经有各行各业的闲散人员涌到了这里,他们是啥活都干,反正是给钱就成,这几个北漂就是站场子的,负责出刁钻问题的是那女的,一旦出现热闹场面,那几个男的就复杂起哄架秧子,场面没出现怪了他们啊,他们当然得找云麻清讨钱了,于是,晚上堵住了那小子。 第一卷_无孔不入(4) “你们想干什么?事情没有办成,你们还想拿钱?世上哪里有这样的好事?”云麻清一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架势,凶巴巴的继续说道,“我可是警告你们,不要乱来,我可是有人罩着的,你们要是敢乱来,就不怕进局子里去吃苦头吗?” “事情办没有办成关我们什么事情呢?你找我们的时候是叫我们过去站场的,我们站了,你要办什么事情也没有跟我们说啊,要不,就那俩钱你能请到人?姓云的,敞亮点,我们还指望你给点钱吃晚饭呢。你不给钱属于拖欠民工的工资,到时候,还真不知道谁要进去吃苦头呢!”哥几个里的一个大个子站出来说道。 “那我不管,反正事情没办成,我这钱就不会给,有种的你咬我啊?”云麻清这是准备放赖了,其实,他年轻的时候也干过小混混,对这一套他也清楚。 “好,既然你做了初一,那就别怪我们做十五。”大个子想了想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然后认真的说道,“你与那个女的说事的时候我可是录音了的,你跟我们谈事情的时候我也录音了,现在,你不兑现,那我们只好把这个录音交到学校去了,到时候你自己去与学校解释吧,反正我们本来就是混世界的,你叫我们去站场,我们站了,至于你自己没有弄好吃了憋,这能怪我们吗?只要这个录音交出去,你自己就好之为之吧,反正我们留着也没有用,哥几个,咱们走!” 一听自己请人到课堂上捣乱的事情有录音,云麻清知道事情要坏菜了。他没有想到,现如今玩北漂的人也都如此有算计了,自己一开始还以为好糊弄呢,没想到这几个年轻人还留了后手,这,这真是世风不古啊!想到这里,云麻清知道自己今天是栽了,雇人到课堂上捣乱虽然算不得啥大奸大恶,可是这也是对学校的教师不尊重啊,一旦穿包了,他在学校里的“旁听”肯定会被取消,保不齐学校保卫处还会叫他去谈话,至于是不是要送司法机构处理,那还要看运气呢。 “哥几个,有话好说嘛!不就是几个钱吗?我给,我给还不行吗?”云麻清叫住了那几个北漂,“不过事情没有成,打个折行不行啊?原来说好的是每个人200,我给150行不行啊?实话说,哥们我也是个打工的,赚俩钱不容易啊。” “没得商量,你是打工的能请人去课堂上捣乱?这话说出来谁信?”大个子不吃住一套,面色冷峻的说道,“拿现金来,别想搞什么微信转账,没有现金?距离你不到五十米就是自动柜员机,去取现金,这个也没得商量。实话说,你已经耽搁了我们不少时间,我们没找你加收误工费就算是给你面子了,就你这点小心思,事情不成就自己先溜了,可见你不是个讲信用讲义气的人!要是传出去,以后你再想找人办事,你怕是要先给钱了,要不然谁信得过你啊?” 这可是真的打脸啊!一个读研究生的“高知”被几个北漂给奚落,这要传出去怕是云麻清就出名了,说起来真是太丢面子了,可形势比人强啊,他只能掏钱。 如果这几个北漂动粗,云麻清倒还真是不怕,他知道这燕城的治安可是刚刚的,想对他动手,他还真能把这几个给闹进派出所里去关上几天,可是他忘记了,随着形势的变化,人家靠打零工混饭吃的人早就都有了应对法子,以前遇到赖账的,这些人往往是动拳头,来硬的,甚至会呼叫一群人来出赖账人的洋相,可现在,人家也使上高科技了,提前有了防备,这让云麻清掉进自己挖的坑里了。 “我给你们钱,可是你们也要把那个录音给我,至少要当着我的面销毁!” “没有问题,你给我们钱后,我们可以给你出具收据,我们是这是正常的劳务,是合理合法的,对于我们来说,那录音没用,只是证明我们之间的雇佣关系,可是一旦录音到了校方那里,性质是什么就要另说了。”大个子一副坦然的样子。 云麻清想出来的这个损招其实也是他在上一些野鸡培训班里学来的,也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一些搞职场培训的不仅是引进了西方的许多职场理念,同时还把从唐朝就封禁的《罗织经》也拿出来“弘扬”,把那本完全违反华夏道德的书堂而皇之的用来培训一些心术不正的人,可见当下的职场有多凶险。 《罗织经》是一本什么书呢?这是一部专讲罗织罪名、角谋斗智的书,实际上就是“整人经”、“害人经”,教人如何编织罪状,安排情节,描绘细节,陷害无辜的人。这是一本专门用来整人的书,后世有句形容被陷害的成语“罗织罪名”就是源于这本书。这本“邪恶”的由酷吏总结出来的书却被一些人奉为“厚黑经典”,成为当下一些人搞内斗搞权谋搞损人利己搞各种虚假信息的教科书。 云麻清这样的人最热衷于学书里的鬼蜮伎俩,可惜,他学的也是个四不像,不伦不类的,在几个北漂面前吃了败仗,现在只好老老实实的掏出钱来了事。 “好了,钱也给你们了,你们把录音当我面删除吧!”云麻清给完钱说道。 “呵呵,我们其实啥录音也没有,不过是应对你的一个法子,你放心,我们不像你那样总是想着占别人的便宜,我们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已。”大个子说。 “我不相信,你们该不是想用那个录音继续敲诈我吧?”云麻清此时猛然想起了后面的手尾,“如果你们继续用那个录音敲诈我,我会报警的,绝对报警!” “这个我懂,我们又不是没遇到过那样的反碰瓷,我们不是那样的人,只要你信誉好,只要你讲信用,下次你找我们,我们还是可以合作的,最后一次告诉你,我们手上没有你要的录音。好了,免费送你一句话,盗亦有道,别看不起我们这些北漂,有多少明星是从我们这群人里走出来的?做事要有讲究。” 大个子说完,带着几个小弟扬长而去,弄得云麻清在那里发愣,想了一阵子后,他还是拿出了手机,把该给那个女生的钱也打了过去,他终于明白,自己的那一套玩下去是很危险的,万一那个女生手上也有录音可咋办?至少现在他履约了,那女的如果想借此敲诈自己,那就得掂量掂量接下来的法律问题了。 “为什么给我打钱?我今天没有完成要约。”叮的一声,手机传来收到信息的提示音,云麻清低头看了看后伸出手指快速的回复,“没有完成不怪你,你尽力了,是我的起心不好,同时,我们的知识储备与人家比起来,那是萤火虫跟太阳比,根本就没有可能获得成功,李教授说的是对的,我也该好好想想了。” 一件小事,最后演变成啥样李凡压根就没有去想,可是云麻清和那个女的却是在后来都发生了变化。云麻清离开了经济系,回去后把后来经济系的新教学资料给了老板,花了一个月给老板讲授课程里的含义,把老板原来想赶紧上市圈钱的想法给浇灭了,他在讲完课程的内容后意味深长的对老板说出了自己想想法。 “也许我们一开始就想错了,靠投机取巧去圈钱,运气好也许能圈到,可要是运气不好呢?我们不想被那些中介公司骗,焉知我们不是走的与他们一样的路?只不过是中介骗我们,我们骗股民而已。当下,各种管制越来越严,如果我们一味的继续下去,白花钱不少,可距离成功是越来越远了,我在y大学已经有两年了,这两年还是让我知道了一些事情的,如果您继续坚持,那我退出。” 云麻清的老板也许是被他说服了,也许是知道玩那些把戏的机会已经失去了,也就没有再坚持了。可是他们没有想到,踏踏实实的干企业以后,企业的经营反而是越来越好,在二年后,居然顺理成章的上市了,而那个时候云麻清也当上了公司里的执行总裁,正儿八经的成了公司里一号人物。当某经济刊物的记者采访他们的时候,老板也好,云麻清也好,都谦虚的表示他们是受到了社会的眷顾,那幅谦虚和低调的样子让记者都觉得奇怪,最后记者也是写出了一篇有分量的报导,标题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排”,最后的结语是“不以圈钱为目的的上市公司才是有发展潜力的公司,才是最值得买进的股票。” 云麻清所在的公司获得成功后,林正之又派人去研究这个案例,同时让云麻清起草写了一篇总结文章,正是这篇文章,被林正之圈圈点点的通过了,成了云麻清的研究生论文,云麻清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时隔多年后拿到了硕士学位,而此时,他与那个请去捣乱的女孩已经结婚了,那个女孩专门负责他们公司的广告业务,以清新准确的信息定位,使公司的产品一直口碑很好。 时隔多年后,云麻清作为一名成功的企业家在与记者谈话时,回顾了那次课堂未遂捣乱事件,说是那次事情让他的经营观发生了变化,是那次的谈话让夫妻俩重新认识了华夏文化的博大精深,他们后来都很喜欢思考民族文化与国际资本运作方式的对比,喜欢把传统文化里的精髓融入新出现的各种经济理念中。 让李凡也没想到的是,他那节不正规不着调的大课在学校里引起了连锁反应,有几个学生把李凡课后的谈话整理出来,在系内发了小册子,刚开始是哥几个想赚点零花钱,可没想到,一些学生看了后觉得有意思,于是,一传再传,连续的加印翻版,最后让林正之看到了,把个林正之雷的是外焦里嫩,可劲的点头。 过了几天后,林正之到古代学系找李凡了,似乎是算计好时间和机会,把李凡一个人堵在办公室里,不许李凡下班,要与李凡深入的讨论讨论。现在,这林正之与李凡可是没大没小的,别人是年轻人在老辈人面前那样,可这林正之却是在李凡这个小辈面前玩这一套,完全不把自己当长辈,更不把自己当成学术权威,一到李凡这里,不是装萌就是耍赖,反正他一来,李凡就头疼,十分的头疼。 “我说林大主任,您不是吧?您这一套至少应该在你孙子面前耍啊,到我这里来,这是个啥意思嘛!唉!我是真没眼看了,您难道不怕那个……这里可是有监控的,到时候让人把监控录像要出来,送到校内网上公布一下如何?” “你吓唬我啊?我是什么人啊?人家早就叫我老顽童了,我不在乎,反正也就是在年轻人面前学学小孩子的计俩吗,算个啥?那条规定不许老年人卖萌了?” 林正之毫不在乎的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弄的李凡还真是无语。 其实,林正之是吃死了这里面的关节,他和李凡在办公室里,没有外人,想要把这里的监控视频拿出去,能有谁?那些监控室的人是不可能,有纪律和规定的,除非是当事人自己去要,可林正之不去,剩下的还有谁?你个小李子要是胆敢那样干,我老林就有办法叫你臭大街,到时候,还不定谁最后倒霉呢。 “好吧好吧,您老说,找我干嘛?我跟您说啊,我现在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中坚,我没多少时间陪您老耍宝,有事您说,没事您放我回家。”李凡说道。 “嘿嘿,小子,事情你捅出来了,难道就想事了拂衣去吗?”说着,林正之把那个小册子甩到了李凡的办公桌上,“这个东西是你搞出来的吧?你把火点上了,难道说就不该替我们那边想想吗?在我们经济系里可是有广告专业课的啊!” “啪!”李凡轻轻的拍了自己额头一下,“对不起对不起,我把这茬给忘记了,如果有得罪的地方,您老包涵一下,或者我写出书面道歉信发在校内网上?您总不能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就叫我登报道歉吧?不要那么小气嘛!” 说,这经济系的必修课和选修课里,都有广告学这门课,虽然不像广告专业那样详尽,可是,对于学习经济的学生来说,这也是教学里的一个重点,你学经济的不了解广告?这肯定不行,所以,很多学生对这门课都很重视,系里也对这门课重视,可是,李凡那套连讽刺带挖苦的讲话却是极大的刺激了一些学生,他们都在问,我们学的东西是真的吗?是符合我们民族文化传承的吗?那小册子也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越穿越开,而且,还有一些学生比对着讲义去看,不管怎么看,李凡的一些观点与教科书上的说法是“满拧”,最后这小册子和学生的议论自然也就传到了系主任林正之那里,林正子原来也没细想过,可一看,他心动了。 “我有说叫你道歉吗?”林正之一脸的严肃样子,“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 第一卷_无孔不入(5) “林主任,您开玩笑呢!我不是你们那个专业的,我是研究古代学的啊!” “我没想调你过去,我是叫你加入我们!”林正之又变脸了,“从历史的角度去诠释和剖析广告的出现,从根上说出其本身的属性,这是你干的吧?那你还有什么理由推搪着不参加我们的课程内容改革呢?我承认,在此之前,我们从西方引进的那些理论多少出现了偏差,使得这个社会因为广告的存在变得乌烟瘴气,变得各类广告无孔不入,变得叫人感到讨厌和憎恶,如果继续发展下去,广告将失去其存在的合理性,失去其本身的意义,现在已经是有一些人是为了广告而广告,为了金钱而广告。广告本来是一个附着在商业运作肌体上的辅助行当,可现在却是独立于其它任何行当的专业性极强的特殊领域,如此继续发展下去,很难说那里面出来的东西不是麻痹民众欺骗民众,甚至是毒害民众啊!” 说道后来,林正之就差痛心疾首了,他看着李凡,再次说道,“我希望你对广告课的教课内容改革出一份力,你的许多认识比我们这些老头子要深刻的多,虽然在我们系里,广告方面的教学不如传媒分院那边,那边本身是专门训练现代广告人才的,而我们这边从经济学角度进行的一个辅助教学,可是,即便是这样,我们也要本着对学生负责的精神,教授给他们真实的东西,别人怎么弄我管不了,可是在我的系里,我决定要改革一下。你也许不知道,我们系里的学生出去可都是个顶个的职场高手,是企业管理里的中坚力量,我得对得起他们!” 面对林正之如此的“死缠烂打”,李凡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同意,于是两人又就一些具体的细节和与原来工作在时间上的平衡做了“商讨”,最后,在林正之的强烈要求下,在当面给朱家清打电话的情况下,李凡每个礼拜都得到经济系那边去工作四小时,这就意味着,李凡是被林正之给“征用”了,把个李凡郁闷坏了,自己平白无故的去惹这老头子干嘛?现在好了,自己在学校里会更忙了。 实际上,即便是在经济系,有了林正之的一锤定音,可许多讲师和教授对内容的修改还是有意见和争议的,他们认为,作为经济系里的一个辅助学科,没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对许多理论的探讨也是为时过早,许多老教授甚至认为,对一些已经定式的理论最好不要动,一旦动了,会在同行里从业中引发出什么样的反应?后果很难预料,万一伤害了某些从业实体企业,这个责任不好负。 更让林正之难受的是,学校下面的传媒学院的负责人郜松林将这个事情提到了校委会里,在校委会上郜松林公开提出了反对修改教科书内容的意见,他认为林正之这样搞这是“狗拿耗子”,是“越俎代庖”,是吃饱了没事干“撑的”。 “一贯以来,你们经济系的学生都是使用我们编纂的教学资料,使用我们推荐的参考资料,多年来,我们之间的配合是相当默契的,为什么你们突然就要改变这个惯例呢?林主任,您是前辈,我对您要保持尊敬和欣赏,可是,根据我所了解的情况却是,您是被古代学系的一个叫李凡的年轻教授忽悠后,才做出了要进行修改教学内容的决定,请问,这个决定您有在系里进行评估吗?或者请示…” 郜松林在会议上直接对着林正之就开火了,他的话里话外,表面上十分的尊重林正之,可是实际上却是在挑动校委会里的几个高层对林正之的“擅自行动”进行批判,这郜松林与林正之比起来可是“年富力强”的,十年前从美国留学回来,开始是在外面搞一些广告媒体的技术培训,后来进入到了广告媒体学院担任教授,短短的十年他就已经是这个学院里当仁不让的第**,平日里很是牛气。 面对郜松林这通指责,林正之是没有思想准备的,等到郜松林那样提出的时候,他甚至都不想反驳了,作为一个系的主任,对选修课程的内容做出调整是他职权之内的事情,而类似这样的修改调整在学校各大院系里都是经常发生的。一个顶级的世界知名大学,怎么可能将教学内容一成不变的使用几十年?别说几十年了,就是十几年也是不行的,当今是一个知识爆炸的时代,相关教学内容三五年就得调整,有的科系甚至要年年调整,比如,半导体专业的人现在谁还在乎各种芯片制造上的极限定律呢?许许多多的新突破早就把那些原来的限制突破了。 郜松林拿一些似是而非的常识概念向林正之发难,结果被旁边的教务主人简答的一句话就给驳回去了,“林正之有权那样做,他没有问题。”结果,郜松林就哑然了,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枪口一转又对上了古代学系。 “马主任,你们的那个李凡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说,他与经济系和我们学院都没有直接的关系,无论是业务上还是私人情感上,可是他为什么要掀起这样的话题?我建议校委会组织特别调查小组,对其在课堂上胡说八道的事情进行调查,并请李凡交代出他那样做的动机和目的是什么?面对中青年教师的队伍,我们必须加强管理,一旦在校内形成了一股风潮,到后来我们是很难控制的!” 郜松林可谓是言之凿凿事事拔高,一副为学校想,为广大学生计的样子,到最后,他还好像是搞预警一样的说出了一番话,那话里的意思还真是耐人寻味。 “关于广告学的教学内容修改,很难说在教师队伍里,在学生中不产生争论和反响,我不能保证,各种意见会在我们学院里引起爆发,我提请大家注意。” 实际上,郜松林是在拐着弯的威胁古代学系的主任马嵬曾和经济学系的主任林正之,如果说这俩人是混官场的老油子,那郜松林的潜台词肯定能听出来,可偏偏这俩人可都是书呆子型的,对郜松林的警告完全没有反应。在马嵬曾看来,李凡在系里搞的离经叛道事情多了去了,何况,人家不是还没有搞出结果来吗?难道提前研究都不行吗?如果是那样,这还是个鼓励学术研究的名牌大学吗? 而林正之对郜松林的这通叫唤视为“狗吠”,尤其是他与李凡这些天不断的交往,也认识到郜松林玩的这一套其实就是广告和自媒体常用的手段,作为一个老牌的学者,他以为自己要是与郜松林这样的人面对面的争吵,那是很丢人的。 让马嵬曾和林正之没有想到的是,这郜松林居然用不可一世的派头和架势,在会议上滔滔不绝的说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似乎不拿下李凡这个小人物他还就没完了。在郜松林看来,以自己一个学院负责人的份量,拿下李凡这种小人物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他相信大多数与会者会给他这个面子,也听懂了他的潜台词。 可是事情的发展往往不是以那个人的主观意识来决定,对李凡,郜松林了解不多,这不等于与会者都不了解啊,许多人听了郜松林那裹脚布般的讲话后,都微微的摇头,甚至还有几个对李凡了解的人,认为郜松林可能是选错对象了。 李凡在职位上是个小萝卜头,当然不知道校委会上的唇枪舌战了,还在下面深入的研究和探讨如何进行修改呢,等到他发现在校园的内部网站上出现了对其个人铺天盖地的攻击时,那已经是好几天后的事情了,他还从来没有在校网上如此出名呢,这让李凡第一次走到了风口浪尖上,第一次要正面面对自己的对手了。 “小李啊,最近校网里关于你的一些消息可谓是铺天盖地的,你对此有什么想法吗?好在他们还是在学校里闹腾,也没有提出具体的诉求,校委会让我找你们谈谈,你们搞的那个教学内容的改革是不是暂时先放放啊?我看不用着急嘛!” 朱家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说道,他是打电话让李凡和林正之过来谈话的。实际上也是校委会里几个主要人员的意思,在几个人碰头后,他们认为还是应该以求稳为主,可以让林正之和李凡搞的那个改革方案暂缓推出,从学校的角度看,当然不希望这样一件小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同时,他们也在认真的评估这次事件的真实含义,许多人可是在官场上混迹多年,政治敏感性都不低的。 “这是典型的舆论轰炸,那边学的就是这个,玩这种水漫金山的把戏可谓是驾驭就轻。其实,这样的行为正好反映了一个现实,那就是用虚拟的舆情控制真实的结论,改变真实的意愿,这些,曾经广泛的出现在西方各国的选举中。如果他们想要针对校委会里的某个人事变动,也给你们来一次这样的行动,你们该如何应付?”李凡平静坦然的看着恩师,“真要反击起来也不难,他们找的是水军,那我们可以找真人,我叫人出资,对全校学生做一次真人问卷,看看有多少学生知道这件事情,看看有多少学生是赞同他们的观点!真要玩钱砸,他们差远了!” “好!我支持小李的这个干法,来而不往非礼也,那个郜松林早就想从我们系里挖人了,都被我给拦住了,现在,他玩的这一手,搞不好那边的许多学生会跑到我们这边来听课了,他这才是典型的不作不死呢!”林正之在旁边击节赞同。 朱家清没有理林正之的插科打诨,他凝眉看着李凡,“小李啊,你这样说话是个什么意思啊?我听着好像有别的意味啊?你是不是指校网上的那个势头是人为做出来的假象?是有人在幕后操控?真要是那样,这事件的性质可就变了。”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广告媒体教学的就是这个啊,用少数人的意志,忽悠大多数吃瓜群众,这一套在国外早就见惯不怪了。”李凡随意的说着,“就连他们搞的那些随机面对面调查,那些出题就很讲究,往往会让受访者不得不按照他们预定的答案去回答,而现如今的许多广告陷阱玩的也是这套。就拿在校网上任意跟帖来说吧,仔细看看下面的id号码,你就不难发现,那些号码都有规律性的,可当你分门别类的去归纳后,你发现,操控那些号码的人不会超过二三十个人,而且这些人搞不好还是谁抢来的五毛人士,有些帖子压根就是用软件随机发送的,只要让计算机系的人一跟踪,那些狐狸尾巴就都露出来了,至于说最后是个啥性质,那不是我们这些小萝卜头子考虑的事情,对吧?我是相信上级的。” “呵呵,你小李这话里话外可都透着玄机啊?是不是在这些方面你也有想法啊?我们经济系里也有类似的课程,可是我们的教师总是讲得不够好,要不……在这个方面你也弄点花样出来?”林正之此时的脑袋早就去想别的了。 林正之可不是对现代网络一窍不通的,相反,为了研究经济方面的一些问题,他还深硏了一段时间的网络经济,李凡说的那些事情他是一点就明了,尤其是他深知,从美国那边兴起的网络暴力有多可恶,没事都能找事,有事就更麻烦。既然那边的郜松林把事情升级了,那最后的结论怕不是他想要的。在林正之看来,不管这次校园网上的事件是不是郜松林指使的,他郜松林都脱不了关系,本来的学术问题,最后弄成了这样,这可不是**校园需要的东西,以林正之几十年来的政治智慧,他断定这次郜松林怕是要走麦城了,为人太过嚣张了,这不是好事。 按说,郜松林在学校里的地位已经不低了,作为分院的领导者,可以说给的待遇啥的都很高,而郜松林自己却不是这样认为,他觉得自己还可以挑更重的担子,还可以往上走。别人也许不知道,可郜松林自己心里门清,他要想进一步的去从政,那就必须要到y大学高层有那么一席之地,以他现在的位置,那根本就是马尾巴栓豆腐,提不起来的。说起来,广告传媒分院也是大学里的一个分支,可不是没个分支都是纳入教育系统的在编范畴的,许多大学为了广开门路,广纳贤人,往往会在编制外下一些小崽,这些小崽就属于没有正式在编的,这可以让一些在高考中分数差那么一些的人也能进入大学,如果y大学不搞这样的变通,那这些介于高中和落榜之间的学生也会被一些完全不正规的野鸡大学网罗去,最后到底是啥样谁也说不好,因此,在相当一段时间里,各名牌大学都先后弄出了一些质量还算不错的“小崽”,只要学习过关,学分拿够了,也是发给毕业证的,只不过毕业证上的名称后缀就比较扎眼了。而郜松林因为是在非主流学院里任职,他的职位要是论起来,最多也就是与李凡平级,这点是他无法忍受的。 第一卷_无孔不入(6) 郜松林的把戏其实早就让李凡看穿了,可他的为人处世是很有分寸的,他觉得郜松林能够混到今天的地步也不容易,如果以牙还牙的反击,怕是能让郜松林丢掉饭碗,这不仅起不到教育他的作用,反而还会让他进一步的走极端,所以,李凡这是到了老师这里才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和判断,也给老师出了主意。 老于世故的林正之自然也明白了李凡话里的意思,他的表态也很值得玩味,他是从另一个角度表示了自己对李凡见解的支持,而且,他敏锐的发现,说起来这是一个小事情,可是透过现象看本质,很明显,这是一种操控舆论的手法,是用技术手段弄出的虚假舆情,而这些又恰好是西方人目前玩的手段。林正之认为,这些内容在教科书里几乎都没有,可是,这些事情已经在社会上发生过多次,其它方面不论,仅仅是在经济工作中,就出现过许多类似的问题,比如,在股市上弄出虚假的走势,找几个“资深股民”在自媒体上位某个股票摇旗呐喊,最后形成该支股票的虚高,而一些幕后操盘手则是趁机出货,等到股票泡沫破了后,再到底部去接盘,赚取中间的差价,等等,类似的案例已经出现过多起,也曾经制裁过某位“带头大哥”,可是,这样的情况在股市里仍然出现。还有一些明星和经纪人,利用自己在社会上的地位,发布虚拟的消息,也是形成诸多漏洞的典型,虽然已经有法规限制,可是,不能不说,许多学经济的还是在使用西方的那套理论,还在信奉西方的那种无节制无操行的虚拟舆论控制,这是很危险的。 “我看,你们经济系倒是可以搞这样的活动,结合你们的课题教学,钱嘛,找李凡要,这小子在外面的朋友多,随便拉一个来就可以给你们赞助。”朱家清听了李凡的话想了想后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毕竟你们经济系是要经常搞社会调查的,在学校内预习预习也是一种开放教学的方式嘛,如果让古代学系去搞,怕是要落下话把子给某些人,这个你们想过了没有?有些事情要多考虑考虑!” “呵呵,这样啊,那小李的赞助也不用去拉了,我们系本来在这个学期就要搞三次社会调查实践课,拿出一次来就是了,这个调查的题目……我看就选‘你喜欢广告吗?’事情我回去就布置,让厉箜韬去搞,不带特殊的指向,就是一次普通的教学调查。”林正之大义凛然的做了表态,可是随即又出了幺蛾子,“不过,我们系里今年还想搞一次到基层的调研活动,大约需要那么一点点赞助。” 李凡当场就捂住眼睛不好意思看了,朱家清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却是让李凡也都感到意外了,校园网几乎都热爆了,首先是几名古代学系的学生终于忍受不了那些在校网上对他们老师的污蔑,开始写文章进行反击,虽然古代学系的学生不多,可那都是文科尖子,写起东西来可谓是广征博引以古喻今,在文章里嬉笑怒骂讽刺挖苦辛辣的可以,把那些胡说八道的帖子讽刺的一塌糊涂,这样的文章能让一群遇事不怕大的年轻学生喜欢吗?于是,一些学生开始跟帖,一些学生也写文章发帖,事情很快就在经济系传开了,要知道,经济系可是个大学系,光是在校的学生就有好几百,他们要是动了,那可不是靠几个人弄个软件就能挡住的,跟着,其它学系也跟随而来,这校网上俨然出现了一次关于“如何看待当下广告”的大讨论,都没等到这边的老师出手,光是学生们的出手就已经把郜松林那边的气势给压了下去,把个郜松林给气的够呛。23sk. 郜松林可不是个软柿子,他也是那种善于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他自己是暗示了几个骨干在校网里搞了一次网络轰炸,现在看到对方反击,于是就认为是李凡在搞网络反击,竟然直接去找朱家清告状,他大声的向古代学系抗议。 “这是典型的网络攻击,是李凡找枪手在网络上对我们学院进行攻击,这样的事情必须要搞清楚,否则,如何在这里正学风正学纪?我要求必须对李凡停职检查,接受相关方面的调查,他必须在媒体上做出公开道歉,否则,我不保证我们学院会展开更大范围的学术讨论,不排除到外网上进行公开的辩论。” 威胁,直接威胁!朱家清凝神看着眼前这个中年人,“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我会找到证据的,我已经聘请了第三方技术人员对校网内的发帖id进行调查,我相信我是可以拿到证据的!”郜松林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你聘请第三方技术人员来校网里调查?这个事情你向校保卫处报备了吗?郜院长,你可不要玩火哟?其实,调查在校内就有绝对专业的队伍,你别忘记了,我们学校的电子系可是鼎鼎有名的,在那里,什么样的专家没有啊?”朱家清善意的向郜松林提醒道,“正因为我们学校有这样的学系,所以,你说的现象在校网里还没有发生过,学生们都知道校网存在的意义,也知道在校网里啥可以做啥不可以做,而你们分院由于不在这个校区内,虽然也有专用光缆链接着校网,可是你们的学生对校网的真正厉害处可能还不是很清楚,你回去说说。” 此时的郜松林脑门上都出汗了,不是学生们不知道,而他疏忽了这个校网的这个特点,难怪他看到自己学院里的那几个人在校网里发帖时候那么顺利,一下子就形成了一股舆论势力,原来人家这里是不设防的,是等着你进来,然后关门打狗啊!想到这里,郜松林不自觉的掏出纸巾擦擦汗,然后就告辞走了。 郜松林哪里不知道他搞的事情一旦穿包,他的处境会有多尴尬呢,他得回去赶紧想法子弥补才行啊,先不提与李凡的学术争论,光是自己在下面搞的小动作,恐怕就上不得台面,开始他还以为那边的反击也是用于自己同类的手法,他不过是去恶人先告状而已,可听了朱家清的解释后,他才知道,自己掉坑里了。 林正之回去后让厉箜韬组织学生在校园内做了一次“社会调查”,这种模拟的社会调查就是在校园内随机的抽取学生当面问答,而这次问答的问题也特别简单,“你喜欢当下的广告吗?”结果,这个问题被一群学生鄙视的不要不要的。 “是哪个脑白金想出如此搞笑的问题?对广告还能谈喜欢吗?应该问我讨厌不讨厌,我的回答是讨厌!十分的讨厌!比讨厌还讨厌!”一个学生大声说道。 “现在的广告已经到了无所不尽其极的地步,太令人憎恶了,有时还耽搁事,年前,我好不容易进入到了抢票网站,就在最后一哆嗦的时候,一个广告进来了,等我把那广告退出去,我的票没有了,害得我年三十才到家!”又一个人说。 “就是啊!在医院的抢救室,我正想给亲戚发信息,结果一推广告冲进来,弄的我心情及其沮丧,你说,在生死关头,那些广告跑来参合啥?”旁边人说。 “切!你们这说的有啥稀奇的?我们在某个购物网站上抢购物时,总是在最后关键的时刻出现广告,等广告过了,啥都没有了,那些广告就是来捣乱的!” 被访问的同学鸡一嘴鸭一嘴的在那里讨伐“广告”,让原来的题目黯然无色。 就好像夏天的台风,来的快,走的也快。由传媒广告分院那边发起的“论战”很快就偃旗息鼓了,剩下的就是这边学生的网络“讨伐”,可是讨伐谁呢?那边最早发帖子的id也不是网内的知名人物,而且,第一篇帖子已经俏不几的撤下去了,下面的一些跟帖和后来发的也都撤下去了,这就使后来想讨伐的帖子变成无的放矢了。失去了对手的论战跟谁论啊?变得毫无意义,于是,这边的帖子也淡了下去,跟随而来的则是经济系进行社会调查的数据出笼,面对这些数据的讨论更是一边倒的局面,可以说,由郜松林挑起的这次论战以他们全败告终。 实际上,校网的监控从来都是严格的,出现异动也会即时由监控室里上报,对于这样一个规模十分有限的局域网来说,想要查点事情并不难。郜松林那边最早发出的一些具有烘托性质的水帖一早就被察觉了,只不过报上去后,上面还没来得及去研究,那边就烟熄火息了,于是,这也就当是一个小插曲放过了。 林正之原来还想看一场大戏,可是有了开头,后面就啥都没了,他觉得不过瘾,跑来找李凡询问,“这到底是咋回事?怎么说熄火了就销声匿迹了?” “这个啊,你别问我,你要问就去问问朱老,要不人家能当领导,咱们就只能当教书匠呢?这里面的学问大了去了。”李凡嘻嘻哈哈的说着,“知道啥叫四两拨千斤?啥叫细雨润无声?啥叫于无声处起惊雷?嘿嘿,你细品,品出味道来。” “你是说老朱给那边做了工作?”林正之一脸的蒙圈样子,“郜松林可不好说话的,在校务会议上,他可是跟我硬杠了好几次呢,实话说,我说不过他。” “那不是废话吗?人家的专业就是嘴皮子上的功夫,没那点功夫,怎么做传媒?怎么去做广告?要论写东西,慢慢琢磨,你林大主任是很难碰到对手的,可是要论这急智,啊,这瞬间的嘴皮子功夫,你可是差得太远了,根本没法比!”李凡一副讥笑挖苦的架势看着林正之,“换做是我,我根本就不会在那样的场合下与他对杠,那正是落入他的圈套,人家可是从美国学回来的,说急眼了还时不时的蹦出几句英语单词来,弄得你是哭笑不得,要知道,现如今许多新的单词连个词根都找不到,甚至干脆就是从外来语里直接音译的,你去哪里找?”, “哈哈哈……你说的对,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老夫就不再当面硬杠了。” “嘿嘿!说你老你还就喘上了,连老夫都出来了?按照联合国最新颁布的标准,你这还算是中青年呢!”李凡干脆就跟林正之说起了笑话了,林正之一瞪眼,“我是中青年,那你算个啥?小屁孩?还是幼儿园的娃娃?没大没小的!” “嘻嘻,我要是能回到幼儿园就太好了,就没这么多烦恼了,我分析过了,人这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年纪其实就是在幼儿园里,等到上了小学后,这辈子都是在被管和要管人的环境里,哪怕就是退休了,还是有许多不省心的事情烦着你,你别跟我说你是任嘛不操心的主,至少,你现在还得为女儿的事情操心吧?” 林正之好像被李凡点中了穴道,顿时就蔫了,他这些日子还真是为那个不省心的女儿操心呢,这从英国留学回来了,前后都把老头子的家底掏空了,结果学的还是什么酒店管理,出去应聘,也就获得了一个大堂助理的职位,说是刚刚参加工作没有可能获得高级管理的位置,月薪才六千多,把个林正之气的直翻白眼。 林正之好歹也是一个学霸级的人物,当年从千军万马中拼杀出来,那种潇洒和快意至今只要小酒喝多了就得听他白话一阵,可是,偏偏在老家找的媳妇遗传基因大概差点,他女儿的书硬是读夹生了,高考的时候就只能考个二本,接下来还是林正之动用了在海外的同学帮忙,把女儿送出去读书,不送不行啊,不送,老婆能依吗?不送,女儿都不好意思在家属院里走路了,可没成想,最后学的是……老林这也是有苦没处说去,干脆就一门心思投入到了工作中了。 “咋了?这就受不了啦?”李凡继续笑嘻嘻的逗林正之开心,“你女儿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她去应聘的那个酒店还是我朋友的,是我打招呼叫他们先让你女儿从基层做起的,你呀,不要会错意思哦!要不我咋知道你家里的事情!” “啊?你小子怎么那么多朋友?你这话说的靠谱吗?”林正之好像咂嘛出味道来了,“我忘记了,你表哥钱博平就是那个集团的董事长,那家酒店是他们集团下属的一个连锁机构,当初我还想打电话给钱博平的,好彩没有打。” “其实你女儿属于那种心中有主意的人,这点是随阿姨的,正儿八本的学习不会突出,可是一旦确定了方向,那是百折不回头的,当年,是不是就用这招把你给捆住的?别跟我说你是啥子传统的家庭观念,我可是知道,你上大学的时候,人家就跟着来了,她打工,你上学,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你出国,她也跟着出去,这一路上的保驾护航功劳可是不小,要不,你现在能这么嘚瑟?” “嘿嘿嘿……你小子简直就是一个包打听啊!”林正之满脸的得色。 第一百三十四章 闲话闲话(1)(修改) 说起这林正之,还是与钱博平老丈人是本家,钱博平把公司做大后,还拿出一笔钱找人去给老丈人寻根,这七找八找的,还就找到了,与他的恩师林正之还真就是一个祖宗,两家在五代之前还真就是一家子的,只不过后来世事变迁,林家全的父亲走了出去,与老根那边的联系就断了。林家全还记得小的时候曾经回过老家,可具体是在哪儿已经记不清了,可就是这么点线索,钱博平还是找到了这林家就是在福建沿海一带,而且,由于林家在福建也是名门望族,别以为是因为林则徐才出名的,事实上,林姓在福建历史上一直是人丁兴旺赫赫有名,发展到今天,林姓已经是福建的第一大姓,同时在广东、浙江等地都排名靠前。 如果单单去找点族谱和文献资料就说林家全与林正之是同宗同脉,那也是有些儿戏了,有李凡这样的人在,何至于那么的费事?两个人的头发很快就被钱博平拿到某研究所进行分析,结果,得出的结论就是同宗同族的关系。要不,李凡干嘛跟林正之玩的那么嗨啊?说到底,还是有些亲戚关系的。 林正之的女儿没有跟他姓,随了母亲姓陈,叫陈琼,为了这个名字,林正之的老婆陈姨可是没少跟他急,说是叫啥不好,非要叫“穷”,对此,林正之也只能付之一笑,懒得与自己的老婆掰扯。老婆家里有着颇多的海外亲戚,要不然,林正之出国留学,她个女的哪里就那么容易的跟随着一起去?还在伴读的时候去打工?有了海外亲戚,这些事情就不叫个事情。有了老婆伴随,这林正之在海外的学业还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很快就获得了学位,返回母校任教了,直到这个时候,林正之的老婆才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俩人婚前就有约定,生女随母姓,生子随父姓,结果,生了个女儿。对此,林正之倒也无所谓,可是这丫头读书硬是达不到他的预期,为此,林正之也是请家教,进补课班,弄到现在,好歹也是海归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女儿在英国学的竟然是酒店管理,他要是知道了,非断绝女儿的经济供给不可,可惜,他在家里根本不管事,老婆也知道他的脾气,硬是对他说女儿上的是管理学院,是专门学习管理的,是啊,酒店管理也是管理。 真要说论斗心眼,三个林正之也不是他老婆的对手,陈姨是知道自己女儿的短板的,于是就本着因人施教的原则,让女儿去学习酒店管理,这个专业在国内也有,可是真正出去学成回来的海归却是不多,就是有人拿着海外这个专业的毕业证书,只要仔细的看看,多半都是海外的野鸡学校,像陈琼进入的名牌大学的很少,谁费劲巴力的出去了,还去学这种专业啊?这也是当时陈姨帮女儿选专业时候特别留意的一个小心眼,在她看来,拿着这个学院的学位证书,回来后工作应该好找,毕竟咱们这可是人口大国,加上近些年来旅**业的旺盛,这酒店管理必然是一个紧俏的职业,一旦能够进入高管,女儿这辈子也就都牢靠了。 林正之的女儿回来后,一时半会还真是没有找到工作,还是李凡通过其它渠道得知的,于是,让表哥钱博平给那个叫陈琼的女孩子发了一个招聘函,然后给钱博平布置了一下,钱博平立即心领神会,把个陈琼给忽悠的够呛,钱少也干了。 李凡对林正之说的那些还真算不上包打听的消息,实际上,林正之的这点陈年往事都是他自己说出来的,但凡多喝上两口,这林正之必然是先“忆苦思甜”,接下来就是绘声绘色的描绘他与老婆之间的那点事,最后,必定是他老婆前来接他回家,虽然这样的时候不多,可有那么一两次,林正之的那点家底就全曝光了,而在近几年院里评选模范夫妻的活动中,林正之还真是此次高中,他的事迹可谓是在老师中广为流传,不过大家都还是很佩服这两口子的,看上去不般配,一个是高知一个是平庸的家庭主妇,可实际上大家都知道,人家这两口子可是绝配,缺一不可,没有这样一个女主人,林正之的书读不好,学问也做不好。 “我那老伴啊……嘿嘿,那就是一个甘当人梯原意做幕后无名者的人,这样的人在过去不算少,可是现如今,妇女解放了,都要讲究自己的个性,这样的人可谓是少儿又少凤毛麟角了啊!你说,我能不珍惜吗?”林正之嘚瑟的说道。 “别往自己的脸上抹金粉了,你们两口子啊,用佛家的话说是五百年的缘分,用当下的俗话说,那就是王八瞅绿豆对上眼了,你是个一门心思做学问的人,真让你去企业里去当啥子ceo啊,当啥策划经理啊,你不一定行,可是让你在书斋里细心的琢磨那些理论,没几个能干得过你的,而你这样的最怕的就是一个叫鸡公的老婆,最合适的就是一个任劳任怨不给你添麻烦,做好一些后勤的人,偏偏你还早早的就有了一个,不是我说你啊,你这也是修行好几辈子修来的。” 李凡是一半打趣的口吻一般羡慕的样子,把个林正之逗得开怀大笑。 “诶!回头说说我女儿的事情,你们是用啥法子让她就答应去当大堂助理了?原来去应聘,人家给个大堂经理她都不干,这次倒是被你表哥的连锁酒店搞定了,说来听听,我怀疑又是你在后面给钱博平出了馊点子!”林正之收了笑脸问道。 “这就是心理学的范畴了,她到别的公司去应聘,想的位置就是高管,人家看在她的学历份上给她大堂经理的职位,严格说已经很给面了,可这与她的期望值相差甚远,她当然不会去干了。”李凡微笑着跟林正之掰扯了,“我让表哥派人与她先沟通,问了许多基本的业务特性,她倒是都能回答,可回答的全是外国的,于是,人家就问她,你是打算到海外去应聘吗?你女儿当然说不是啦!” “那是!我就这一个女儿,怎么可能让她到外国去,这点啊,我老婆跟我一样,也是不同意的,老婆说了,找不到工作就在家里呆着,她养。”林正之说。 “着啊!所以,招聘的人就跟她说了一个道理,然后给了她希望,有了希望,你说,谁不奔着希望去呢?”李凡得意的看着林正之,“你女儿很有心眼的看到了希望,她知道自己的短处,能够在一个地方学习新东西,弥补自己的短处,逐步的熟悉业务,还能拿到过得去的工资,然后……这样的好事她能不干?” “你表哥是不是用什么未来去诱惑她了?她刚回来的时候可是心气很高的。” “谈不上,不过是让她认识到了一个现状,那就是咱们国家与几十年前不一样了,几十年前,像你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可以说占人口比例非常小,最早的时候,大学生毕业都是要包分配的,各地都抢,还为抢不到犯嘀咕,可现如今,大学生满地走,已经不新鲜了,别说大学生,就是研究生、海归等等,都已经不是一个少数的状态,是一个群体了,这样的情况下要是还不端正个人的态度,那他的职场生涯就很艰难了,实话说,大学毕业也就是个普特的文化程度,算不了啥,在这点上,我们正在高速向发达国家靠近,而且我们民族文化的特点更厉害,不像西方国家那样,你不是专门学习某一科的,你就搞不懂,而我们的文字只要有了初中的基础,再去学习任何一门专业都不难,这就是为什么在一些企业里玩技术的人并没有高学历,反而是高学历的人去了玩不转,有的干脆去卖菜卖猪肉。”天籁小说网 “是啊是啊!现在是个知识爆炸的年代,光凭大学里学到的基本原理和理论到社会上肯定是玩不转的,这点我也是深有体会啊!”林正之点头应和道,“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学历是够吓人了,理论上也有一套,可在教学工作中没少碰钉子,直到我慢慢的磨合出来都是五年以后的事情了。我这是磨合出来了,一些没磨合出来的人呢?我们一起留学回来的,还在搞原来专业的就剩下我一个了。” “我倒是觉得啊,在你们的心理课和社会实践课上加进这些内容,国人几千年来认为读书是出人头地,是通向自己成功的最经济最实惠最简捷的道路,可是到了如今,这个观念要改一改了,现在求学是为了保证自己不被社会淘汰,保证自己能有参加社会竞争的基础,指望读书是读不出一个企业家的。”李凡说。 “嗯,你这个提法有新意,简言之,不读书肯定成不了企业家,可读书未必就一定是企业家,这个辩证关系还是要给学生们讲清楚,在学校里学的是理论和思维学习的方法,并不是学的具体的业务。如果到社会上把学习的理论和方法与实际工作结合起来才是最重要的,也要看个人的悟性和机缘。”林正之说道。 “其实啊,你们经济系的教育里还是有一个盲点的,那就是在教学中没有比较东西方文化差异带给经济发展的影响,西方的经济与他们的社会文化是息息相关的,也同样影响着西方的社会体制和政治,说起西方文化的精髓,用简单的词汇概括,我认为就只有两个字,那就是‘竞争’,而东方文化里却是不特别突出这两个字,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李凡又把话题转换了,林正之困惑的看着他。 “难道说竞争的概念有问题吗?”林正之一脸严肃的继续说道,“没有竞争社会如何前进?没有竞争哪里来的今天科技硕果?在这点上我认为西方的提法没错,直到今天,竞争意识仍然是西方各个方面的主流,包括对未来的发展。” “嘻嘻!动了你的经济理论基础了是不是?”李凡讪笑着看着林正之,“竞争几乎是世界各种生命的基本特质,还需要强调吗?说一切事物的本质都不为过,可我们是有思想有思维的人,不是动物,不是植物,在这种本质上更深的去分析和研究才是真正的竞争,就拿四大文明古国来说吧,为什么其它三个都灭亡了,只有我们保存下来了?关键就是我们这个民族可从来不是简单的去看竞争的。”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绕啊?我都有些被你转迷糊了!”林正之提出了抗议,“我知道你是研究古代学的,讨论问题喜欢从历史角度上看问题,可是,这能说明什么?清朝的时候我们还不是被西方列强欺负的很惨?我们能够有今天,可以说是经历了四五代人的努力,是无数先烈和仁人志士的不懈努力才换来的!” “你也知道是先烈和仁人志士换来的?那个时候我们不得不拼搏啊,是被西方列强逼的,没有那些革命先烈,没有老几辈的艰苦拼搏就不会有我们的今天。我们再回头看看今天的印度,要知道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初的时候,我们与印度的整体经济水平差不多,可那时印度的人口比我们少近40%,坦白说,相当长时间里,我们的人均水平是不如人家的,而在一些重工业上,我们还落后印度好多年,你说,那个时候我们要是也向印度那样用西方的经济方式去做,像印度那样皮皮踏踏的干,我们能有今天的辉煌吗?”李凡说的其实林正之都知道。 “你别接我的话茬,你继续说你的竞争观!”林正之此时已经重视李凡的话题了,“我表态啊,我对竞争的基本认识是赞成的,我觉得一些社会活动都离不开竞争,离不开符合法律规定的被人们共同认为合理的竞争,你的观点是什么?” “说起这个问题来,涉及的面比较广,你要是有耐心,那我们今天不妨摆摆龙门阵,我一个个的说,你可以一个个的反驳,也可以最后汇总的反驳,咱们这也是一种竞争,事实上,辩论就是竞争里的一种方式和手段,对不对?” “没错!这个认识我同意,你说吧!”林正之连笔记本都拿出来了,掏出笔来准备纪录要点了,小老头还真是要跟李凡杠上了,“我最后汇总后再思考思考,我不一定会当场反驳,可我肯定能找到你胡说八道的地方,你就小心点吧!” “哈哈哈……”李凡朗声笑了,“我都说了这是摆龙门阵,不是正式的发表意见,瞧你这认真的样子!好了好了,你想记就记,我无所谓,你能驳倒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事实上我一开始在接触古代文化后发现这样的规律时,也怀疑过是不是因为这些原因使当时的朝代开始落后了,可是我越是研究越是发现,不是这个原因,是突然遇到了野蛮文化不适应造成的,随即我们的文化就进行了调整,随即我们的民族就开始复兴了,这是相辅相成的,没有自己的文化,一味的学外来的,最后的结局必然是水土不服,我们自己也有过教训啊!” 第一卷_闲话闲话(2) 林正之知道李凡说的教训是什么,可李凡说的这些也不能让他信服,他反驳道,“我们近代落后的根源就是闭关锁国,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我们现在要敞开胸怀去接纳别人的长处,用来弥补自己的短处,这该是事实吧?” “你说的没错,可啥时候那种闭关锁国的心态是我们的文化了?从春秋时期开始,我们的祖先就是一个大包容大交流的民族,要不然如何有空子周游列国之说?”李凡对这些古代的东西那是张口就来,“为什么会有闭关锁国的心态呢?说白了就是懒惰,就是害怕,这是人类惰性的制度化,而形成这种观念的朝代就是满清,尤其是从乾隆朝以后,所以说,竞争是本能,思想是指导这种本能的核心,你让一个傻瓜去参与竞争可能吗?所以,我们的文化精髓就是开启灵智,搞清楚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这个关系搞清楚了,其它的都迎刃而解!” 林正之再次被李凡给绕晕了。是,李凡说的也没错,可是……强调竞争有什么不对呢?他一时半会还真是想不明白了。李凡也觉得自己说的似乎不够透彻,干脆就放开了拘谨和忌讳,把自己的想法捋了捋放开的说了下去。 “竞争普遍存在与各类生物中,你说它是各类生物的本性也不为过,而人是脱胎于动物却高于动物,是主宰这个世界的顶尖,我们的祖先很早就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制定了各种规矩来把自己与野兽区分开来,比如从最基础的不得近亲结婚,不得不讲孝道和传承,这些在动物界里是没有的。人类发现了火的应用,开始使用工具,我们的祖先又发明了耕种,”李凡说着最简单的人类发展史。 “这些我们都知道,你说点干货行不行啊?”林正之提出了抗议了。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的祖先在思考问题时,是站在人的角度去考虑,而不是站在本能的角度去思考,西方人强调竞争是他们进入中世纪后,通过对自己族群发展后总结出来的,他们在文艺复兴之前可没有封建制度,有的是奴隶社会,奴隶会去参与社会上各类的竞争吗?不会,他们想的是如何苟延下去,等到那边进入到了封建社会,进入到了资本制度下,他们才想起来要竞争,而我们早就把竞争给普及化了,在长达2000多年的封建社会制度下,各种竞争其实一点也不少,各种发展也就随之而来,结果是什么呢?是没完没了的战争,是各个阶层的尔虞我诈,所以,我们的祖先就提出了‘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概念,这个概念可不是完全支持‘竞争’的,这里的有所不为就是对某些方面的竞争进行限制。实际上,当今国际上诸多限制的法律法令走的也是这个路数,这就说明,在人类发展上,竞争并不是站在第一位的,指导竞争的思想才是第一位的。” 李凡的话让林正之无话可说,不过老头子也不是那么容易服输的,“你的这个说法算不算是偷换概念啊?我说的竞争本身就是要受到各种法令法规和人文道德的约束,有些领域当然是不可以竞争的,甚至都不可以去碰,比如毒品。” “你是谦谦君子,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何况,你是华人学者,最早学习的就是华人的思维模式,可是西方人呢?他们是这样吗?用竞争的理由,他们干了多少坏事?一个竞争,就把他们当年满世界抢劫和殖民都给美化了,这个你忘记了?就拿现在来说,美国和西方国家对华人进行各种限制,对反对他们的国家和地区采取遏制政策,他们说这也是竞争,一边口里喊着普世的口号,一方面他们却要坐在食物链的顶端,这就是竞争?照他们的逻辑,侵略别人是竞争,压榨别人也是竞争,他们的弱项和短板的地方就对我们喊要竞争,他们强项和占优势的地方就要对我们限制,就说要保持优势,所有的这些,说到底还是兽性的竞争逻辑,这样的文化,你要是全盘接受了,那才是真正的危险,看看我们的邻居吧,都是发达国家了,可是他们民众的生活真的比我们的好吗?韩国的出生率是世界倒数第一,日本的自杀是世界第一,这是唯二的两个东方发达国家,他们还有多少自己的东西?他们又被西方盘剥了多少次了?那样的发展和竞争能解决我们的问题?才怪!大中华的体量太大了,西方人想想就害怕,他们的目的就是用他们的那套来肢解我们,可惜,华人的大一统思想和认识是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说起来啊,还是在思想体系上我们的文化始终站在世界的顶峰,就拿宗教来说,我们也有,可是我们很早就知道宗教是咋回事,同时,我们的宗教从一开始立意就是为人服务的,换句话说,人是第一位的,这是从古就得出的结论。” “这个说法你有证明吗?我不否认,东西方文明里都塑造了许多神令,这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神灵是人心的崇拜和幻想,哪个民族没有神灵的塑造呢?”林正之似乎又抓住了李凡的话把,“当然,西方是单一的神教,尽管他们也分出了天主教、**和东正教等等,但那其实都是一回事,他们用的概念都是上帝,只是一些枝节上有差异,而我们是个多神教的民族,这也许就是最大的区别了吧!” “不不,不是你说的这么简单。”李凡摇摇手说道,“思维的基础不同,对神的创造结果也不同,在我们的祖先看来,神是为人服务的,哪个神不是带给了人类好处?要是没有好处,那就不是神,盘古开天地,为人开拓了生存的空间,女娲补天,平洪水杀猛兽,通阴阳除逆气,让人类可以安居乐业,燧人氏发明了火,让人们不再吃生肉,更不要说后来的神农尝百草,后羿射日,仓颉造字、大禹治水,你只有为人类做了好事,你只有帮助人类发展,你才有资格被封神,否则,那就不是神,是鬼怪!我们才不会稀里糊涂的为那些坏蛋封神呢。” 听到这里,林正之张大嘴巴,完全傻愣在那里了,过了一会才怯怯的问道,“难道西方的神不是这样吗?他们的神好像也能为人类做好事吧?” “呵呵呵……”李凡看着林正之的囧想,强忍住没有大声笑出来,“西方最高的神是什么啊?是上帝!上帝要干什么?当他发脾气的时候就一声令下,一场大水淹死了所有的人,只留下了个诺亚方舟,让上面的人知道,只有对他绝对的忠诚,那才有活下去的希望,而且对人类之间的互掐是不管不问,甚至还要以他的名义去杀戮,你看看,这就是西方的思维,你觉得哪个才是以人为本的信仰?”3sk.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啊?小李啊,你这也是太能想了啊!”林正之说。 “诶!这可不是我想的,是我们的老祖宗想的,你不知道在哲学界里有个伦理学吗?实际上,西方人的伦理学是虚假的不科学的,或者说是悖逆人伦的。在伦理上都稀里糊涂,你让他们如何可以正确的区别道德标准对误呢?” “哎哟!你这可是把我将死了,你这话题设计的面也忒多了!”林正之叹口气说道,“用你的话就可以解释西方在许多道德标准上的双重原因了,的确,西方人在道德伦理上还真是不如我们,他们就连区别亲属之间的名称都懒得细化,用存在就是合理的道理来解释,那就是他们压根不需要细化,亲属之间的关系很浅薄,没有必要搞的那么清楚,可是,他们毕竟发展起来了啊。” “他们的发展优势不过才200多年,严格说也就是近几十年搞出了电子、医药等方面的东西,可是,你要看到,这些可都是在资本的推动下出现的,而资本的本质决定了这不是为人服务的,是为资本增殖服务的。就拿药品来说,从原理和逻辑上说,中药与西药是没有区别的,不过是一个是通过现代科技去研发的,一个是通过时间的检验得出来的结果,现在都以为限制中医是西方人打压中医发展的手段,其实不是,真正把中医药学逼进死胡同的就是中药材的种植,你见过有公知反对种植中药材吗?没有,为什么?因为,通过现代农业技术种植出来的中药材早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有些根本就没有药用价值,用那样的药材治病?” “难怪难怪,我家祖传的方子硬是不起作用了,原来毛病在这里啊!” “以人参为例,野生人参,哪怕只有几年的,你拿去化验,里面一定有三萜皂甙,只是含量多少的问题,可是那些人工种植的人参里有多少?只有天知道了,而三萜皂甙目前还无法人工合成,连萃取的技术都尚未过关。而那些亩产几百斤几千斤的药材……嘿嘿,你自己琢磨吧!”李凡是看到林正之的脸色才闭嘴了。 林正之这个书呆子完全没有这样想过,他还怀疑家传的老药方子是不行的,是随着时代变迁而变得无足轻重了,他完全不懂得中药材里的各种猫腻,要是他知道李凡是医学大家家庭出身,自己还有行医资格,他估计就会感觉好点了。 两人聊的正开心呢,李凡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竟然是刘道源那个钱串子打来了,李凡只能对林正之抱歉的一笑,接起了电话,还不避讳。可林正之是讲究人啊,干脆就写了条子,“今日暂时到此,明日再来!”转身就走了。 “小老大!我在荷兰发现了一批上世纪九十年代末的国之名酒,也是存放在仓库里,价格很是便宜,我们要不要拿下啊?”刘道源在电话里问道。 “这样小事你也好意思打电话来问?你是不是越活越回旋了?”李凡怒道。 “不不,我是感觉数量偏大,而且,我把握不定那东西的真假啊,价格便宜的太离谱了。”刘道源赶紧在电话里解释,“我打开一瓶尝了尝,觉得还成,可我心里不托底啊,所以,我就找场外援助了,那边还等着我回话呢!” “你知道那批货的出厂日期吗?如果是接近99年年底的,不要买,十有八九是用食用酒精勾兑的,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许多厂家都开始使用了食用酒精去勾兑白酒,一些大牌子的厂家最后也不得不加入到了那个行列。而现如今,已经有明文规定,非谷物酒精不得用于白酒的勾兑,那些白酒怕是要砸在手上了。” “啊?这是个啥意思啊?是不是意味着用酒精勾兑的都不可以了?” 此时的刘道源已经不在乎那单库存酒了,他想知道新标准的核心含义。其实,新规定他也知道,也看过,可就是没有整明白,又不好意思去找人问。说起来他也是一个在行当里的能人了,这样的小问题怎么会不知道呢?问题是他真不知道。 “不是你那样理解的,你要注意那里的用词,非谷物酒精不得使用,可如果是从谷物类里提取的酒精……应该还是可以用的,性质是不一样的。” “这食用酒精有多少种啊?难道都不一样吗?”刘道源蒙圈了。 “当然不一样了,具体有多少我也说不清楚啊,大概就有从甘蔗渣、红薯根、甜菜根还有一些树木等等都是可以提取酒精的,这些就不是谷物酒精啊,至于用包米**、高粱秸、秫米杆之类里提取的酒精大概就是谷物酒精了。” “原来还有这么多的区别啊?好了好了!幸亏给你打电话了,成,我明白该如何处理了。那酒就让他们继续放着好了,我还以为是年头短,所以不黏稠,原来那是用食用酒精勾兑的,难怪那么便宜。差一点就掉坑里了,谢谢谢谢!” 刘道源在电话那边说完就放下了电话。这些日子,他在世界上去掏老酒的事情已经干不下去了,华人可是闻风而动的,刘道源在酒上大捞一笔的消息早就传出去了,但凡有机会,哪个华人不会去掏老宅子啊?存世的就那么多,再多出来的肯定是造假了,所以,刘道源这一年多基本上不去了,可没想到,在荷兰的一个华商给他报了消息,把他又给勾了去,等到刘道源场外求助后,这把戏就穿了。 放下刘道源的电话,李凡的眉毛没来由的跳了几下,他可是知道,华人里干坏事的人可是不少,在哪里都有好中坏的三类人,问题是有些人在骨子里就是喜欢搞那些叫人恶心的骗局,尤其是一些没有道德底线的人,自打有了网络后,可是没少有人利用高科技设置骗局,有些事情弄的你还真是非常的恶心难受。 那天,李凡和林正之各自收拾回家了,在其后的几天里,由于工作忙,两人也没有时间聚到一起继续掰扯,可林正之知道,自己的有些老观点怕是靠不住了。 第一卷_闲话闲话(3)(修改) 几天后,林正之又别出心裁的在两个系之间搞了一次“闲话沙龙”,给学生群里发出通知上清楚的写着,“周五下午,地点在经济系大课堂,来着自愿,决不强留。”的字样,坦言之,就是一个轻松愉快的讨论各种话题的师生联谊,还特别的说明了有系主任林正之和副主任厉箜韬等主打老师参加,同时邀请了古代学系的年轻教授李凡,研究生贾小平等人,最后是“欢迎有兴趣的学生前来……” 在大学里,类似林正之搞的这种闲话沙龙的事情其实并不少,许多老师之间也会搞,不过是规模大小的区别,话题的区别,有无学生参加的区别而已。 林正之这次搞的沙龙其实又几个方面的意思,第一,对将要进行的教学内容改革提前下点“毛毛雨”,让学生和教师们有个心理上的适应过程。第二,也是想看看学生们对新内容的反应,看看有多少人认同或者反对。第三,也是向老师们发出一个信息,希望老师们也动起来,把李凡找来摆龙门阵的意思就是让李凡那天跟他说的话公开出来,这点也是林正之深思熟虑后才决定的。 李凡倒是不在乎,古代学系本身就是“以史为镜”的一个学系,从某种意义上说,发掘古代华夏文明的闪光点,摈弃古代文化里的糟粕是这个学系的一项重要工作,反正自己是发表自己的观点,用不着上纲上线的,大家可听之亦可不听。 由于是沙龙性质的,在大课堂里的讲台就被搬开了,摆上了几个折叠椅,几个老师就坐在那里,而林正之这会客串了主持人的角色,手里拿着话筒…… “我没有想到今天会来这么多的同学,我留心看了,除了我们经济系和古代学系的同学,还有不少文学系、历史系、哲学系以及其它学系的同学,看起来,今天的闲聊话题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既然是闲聊,我就先抛砖引玉,提出第一个话题,这个话题就是,如何区别东西方对宗教的认识,谁有兴趣先来?” 下面的学生出现了短暂的议论声,此时,一个金发碧眼的外籍教师站了起来,用很流利的汉语说道,“我是来自新西兰的外教雷迪,到这里来一方面是我要加强自身汉语水平,另一方面我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一些学生学习英国文学。” 林正之没有想到还有外籍教师前来参加自己组织的这个沙龙,更没有想到第一个发言的就是外国人,不过他还是很宽容的做了一个“请继续”的手势。 “我认为你们华人是个没有宗教的社会,当然,这个情况是在改变,已经有一些人在信奉我们的宗教。我认为,神是至高无上的,是主宰我们一切的原动力,我记得,当年英国伟大的科学家牛顿在写《原理》一书的时候就是为了证明上帝的伟大,可以说,宗教始终贯穿着我们西方人的生活,这一点是无疑的。” “我插一句,”一个学生举起手来说道,“难道你们西方是政教合一的吗?” “不,不是那样的。”雷迪马上否定的回答,“可是,不管我们的上层领域如何,都要按照神的意志去办事,否则,他们就会失去神的庇护,就会被神所抛弃,当然,作为神的代表,各级的神职人员是不得干预政务的,这也是一个原则。”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欧洲大概是在文艺复兴的时候才开始进行宗教改革的,而宗教改革的最大特征好像就是政教分离,也就是说在欧洲历史上长达一千多年的时期里,是实行政教合一的,我这样说对吗?”贾小平接过话头说道。 “可以这样说,不过……我对欧洲的宗教史不是很清楚,请原谅我不能给于肯定的回答,但是,不管什么样的国家,对神的尊崇是不容置疑的。”雷迪说。 “我不得不打断你们的讨论了,我提出来的话题是什么?是东西方对宗教的认识,雷迪老师的话可以说表明了西方人对宗教的认识,而你们两个的话题有些跑偏了,还是谈‘认识’这个关键点,重点在于了解因为宗教对社会、经济和其它各方面的影响,我这样说你们明白了吗?”林正之此时站起来表明了态度。 “我刚才说了,你们华人没有本土的宗教,有的不过是神话故事,既然没有,那谈什么差异和区别呢?”雷迪一副很高傲的样子,像是点破林正之的谬误。 “不是你说的这样!”李凡觉得雷迪太过分了,干脆直接站起来说话,“既然谈‘认识’,那我们就从头说起,你们的宗教起源于什么时候?公元一世纪,眼下的公历就是以你们宗教起源算起的,实际上,你们的宗教并不是欧洲人发明的,而是生活在中东地区的犹太人,耶稣基督不就是犹太人吗?我们的宗教流传至今的是道教,这是我们本土的宗教,不过,在我们这里还有道家与道教的区别,也就是说,道家与道教不是一回事,道家认为“道”是服务性质的,是为了人类的生存和发展服务的,同时阐述和思考人与自然的关系,讲究的是无为而治,这个特色也是其它宗教所没有的,而西方的宗教却是具有统治性质的,动不动就要‘以神的旨意’如何如何,这就是我们对神的认识里最大区别和差异,实际上,这也是东西方文化上的差异,我们的祖先很早就认为在这个世界上人是最重要的,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以人为本,而在西方的文化里,我们看到的却是神主宰一切。” “这位先生,你说的有证据吗?”雷迪被李凡这复杂的汉语弄得有些蒙圈,“我们的宗教告诉我们要博爱,要关心大自然里的一切生物,难道说这不比你们的以人为本的意念更高一层吗?至少,在我们那里是不可以虐待动物的。” “呵呵,是啊,你们那里本身就是一个等级社会,就连动物也要分为等级,一方面你们可以对家禽、家畜等进行各种各样的加工和制造,另一方面你们又搞出许许多多的规定,似乎只要在某些细节上做到了仁慈就可以弥补所有的杀戮,请问,对动物来说用刀去杀死和用电去击杀有本质上的区别吗?”贾小**诘道。 “哦!至少可以让动物们减少恐惧,可以让它们更加安详的结束生命。” “我国古代有个庄子的说过,‘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乎?’用现代白话说就是你不是鱼,你怎么知道鱼的快乐?同理,你不是那些要被杀戮的动物,你怎么知道它们的被点击还是被其它方式宰杀的区别?如果是一支一支的宰杀。是不是也可以降低它们看到同伴被电击倒时的恐惧呢?难道说你们要把跟着的其它动物的眼睛都蒙上吗?或者说你们用灯光、射线等等把那些待宰的动物弄瞎了?” 一个来自哲学系的学生此时也受不了雷迪的话,他直接开口,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在他看来,西方的一些在屠宰上的规定其实都是典型的虚伪和做作。 李凡听到这里也是暗笑了,他知道,在欧洲或者说是西方文化为主的地区,想要吃点新鲜的家禽和水产品是不可能的,所有的家禽都是屠宰好摆在超市里的,你想买活的也有地方卖,可是你却是不能自己带回家屠宰,那是犯法的。活禽吃不到,活鱼也别想,想要在欧洲做出地道的中式佳肴,在法律上就被限制了,这也是为什么在西方发达国家吃中餐总是感觉别扭的原因,不新鲜的食料做不出美味的佳肴,这个道理谁都懂,可是西方人就是这样一波一波的折腾,实际上,这也是近几十年来才出现的一个怪现象,用李凡的眼光看,其实这就是西方伦理学发育不完善甚至根本就是没有个准谱的证据,问题是,公开说人家没有完整的伦理学?那个雷迪非跟你急不可,而且,在下面还有好几位外籍人的呢,有的是外教老师,有的根本上就是留学生,跟他们说多了也是白搭,所以,李凡不说了。 “又跑题了啊!”林正之见双方的讨论有些火药味了,连忙出来打岔,“我个人认为,李教授说的以人为本还是正确的,正是这个理念,华夏几千年来,任何宗教也好,神话也罢,都得为人服务,能让人类正常的繁衍发展下去才是正道,东方人认为宗教只有为人服务,才有发展传播下去的意义,如果说宗教是以人为敌的,那这个宗教就不可能存在延续下去,要么进行改良,要么就会消亡。” “我同意林主任这个观点,世界上任何意识形态都不能脱离人这个主体,而这里的人指的是多数,而不是单独的个体,弄混淆这些,很多事情就没有了是非曲直。而当今西方媒体最善于和最喜欢干的就是混淆这些概念,让局部替代整体,最后引出了多少人间悲剧?不用说大家都知道了!”哲学系教授胡秋实接口说道。 “你们说的似乎有道理,可我还是接受不了,我保留自己的观点。”雷迪遗憾的摇头说道,“我的汉语水平完全无法应对这样的讨论,我只能撤退了。” “你的意思是用你的母语就可以继续了?”林正之听出了雷迪的话外之音,用英语说道,“那么好,你可以用你的母语说,我相信这里的人都能听得明白。” “也许吧!我用母语可能会好一些!”雷迪还不是很自信,“今天的话题有些超出我的专业范围了,我是搞英国文学的,在这个方面我不计较与你们聊聊。” “那么好,就说你的英国文学好了。你可以在你熟悉的范畴内,任意的找个话题出来,正好,今天也有文学系的学生前来旁听,哦,他们也是可以参加讨论的,或许能从你的话题里得到一些课堂上听不到的东西,请,雷迪先生。” 林正之当下也觉得自己提出的话题有难度,涉及的影响太过庞大,于是,干脆就任由雷迪去说好了。在他看来,沙龙是开放性的,话题也不限定,自由发挥。 “我在这里教授的主要是近现代的英国文学,主要是以萧伯纳等人的作品为主,萧伯纳大家都应该耳熟能详吧?他是一位了不起的剧作家!”雷迪借坡下驴,开始说他熟悉的东西,“根据记载,他一生中创作了五十一个剧本,还有诸多的小说,同时,他还是一位长寿者,在过去那样的条件下,他活了94岁。我在这里教授的主要就是他的作品,实话说,我对萧伯纳的作品是爱不释手啊!” “呵呵……”李凡坐在台上,忍不住想笑,可又觉得不礼貌,只能用手遮挡住嘴巴,难受的要死,可尽管这样,还是被那个雷迪看到了,脸上的表情不好了。 “怎么?年轻的李教授,你觉得我说的很好笑吗?或者我说的不对?” 雷迪似乎总想找个对手发挥一下,这也是西方人的一个习惯,他们从个体到国家,总想找个对手,似乎那更体现竞争。可刚才插话的人要么是不够分量,要么是分量太高,那个哲学系的胡秋实就是个重量级人物,真要是就哲学问题掰扯起来,他觉得自己完全没有把握,甚至许多哲学名词自己都不是太懂。可是这个年轻的李教授他觉得可以拿来练练手,毕竟,年纪只有那么大嘛,学识能有多高? “不不,你说的都对,只不过萧伯纳的人生理念却是与你们当时和当前的制度满拧的,你应该知道,萧伯纳的信仰与你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他的作品里很少歌颂你们现在鼓吹的制度,更是没有与当下你们主流意识相同的地方。”李凡说。 雷迪的脑子有点蒙,说文学,怎么就扯到了政治信仰上了?其实,雷迪的思维模式正是当今西方人的通病,他们看事物看东西从来都是以点带面以偏盖全的,讲英国文学史,离不开萧伯纳,毕竟萧伯纳是英国近代戏剧大师,是个划时代的领军人物。而雷迪,作为一名外籍学者到这边来讲英国文学课,必然是按部就班的用英国已经定论的一些观点去讲,同时,也只是讲萧伯纳的文学创作和一些作品里的情节,真正说让他去讲萧伯纳的思想?呵呵,那只能是呵呵了。 “萧伯纳生活的年代正是英国从世界巅峰衰落下去的年代,他亲眼见证了一战和二战,他对英国当年的贫富两级分化的认识是非常深刻的,他反对战争,反对压迫,反对资本主义的一切,这些你难道都不知道吗?”李凡略带讥讽的用英语说道,“事实上,他是第一个支持苏俄的革命的,并且在1931年访问了苏联,研究他的作品能离得开这些吗?是,他的创作挽救了当时低迷百年的英国戏剧,可是他凭什么挽救的?不就是说出了底层劳苦大众的故事吗?” “可是,可是在这之前,狄更斯的作品里也有类似的故事啊!” “所以,狄更斯也是一位著名作家啊!他的作品对英国文学的影响小吗?” 第一卷_闲话闲话(4) 雷迪在自己的专业里居然被李凡给问住了,他想了一会,还是放弃了挣扎。 接下来的话题就是一些学生提出的“经济理论到底有没有差异”这个话题,这时,林正之就不客气的把李凡推到了前台,让他去回答学生们的疑问。 “我记得德国文艺复兴时期的哲学家莱布尼茨说过,‘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历史也证明了所有事物的多样性,目的不同,主体不同,怎么可能没有差异呢?何况由于各地文化不同,地理气候不同,消费的习惯也不同,经济理论的发明必然是有着特定的局限性,这就告诉我们,任何理论都不是可以拿来就用的,得去剖析和了解其核心意义,如果相近,有可取之处,那就可以进行改良后加以运用,如果经过分析后,与当地的实际情况满拧,你们说,那样的理论能用吗?这就是我们常说的‘水土不服’,历史上,这样的经验教训可是不少,同样,西方一些唱衰我们经济的经济学家可都不是泛泛之辈,他们为什么老是估计错误?而且是一错再错,有时错的离谱错的没边了,就是因为他们不懂得我们,不知道我们民族文化的内涵,不了解我们民族在经济发展上的规律,所以,西方人的一些设想最后是完全没有可能达到的,这点我是有信心的。”李凡说道。 “你说的西方人对你们的设想是指的什么?”又是那个雷迪出言询问了,“现在是一个地球村时代,是一个国际大分工的时代,各自按照自己的特长去做,这有什么不对吗?至少,我的国家就是这样看待的,所以,我们现在很好。” “要么是你被你们的意识形态给洗脑了,要么就是你完全没有放开眼睛去看世界,事实上,你说的那些,都是西方媒体和政客拿来忽悠人的,根本就无法实现。国际大分工,谁在分工?是自然还是人为?谁去做高端的?谁去做低端的?凭什么这样分配?太多问题无法回答,甚至根本就没有标准答案。”李凡的一连串反诘让雷迪再次哑然说不出话来,“西方人最早是希望我们四分五裂,希望我们成为一个可以解决西方剩余产品的大市场,为了这个目的不惜使用武力,结果,历史证明,使用武力行不通,在我们的周边连续的发动两次局部战争,规模都还不小呢。武力搞不通就打算用经济手段,结果还是卡不住,我们的经济虽然有挫折,可还是坚强的大踏步向前,把一个落后的农业国变成了现在的工业大国,于是,西方又在高科技领域里限制和围堵我们,结果是什么样?要知道,从古至今,使用限制的手段去遏制对手都是愚蠢的手段,当年遏制苏联,苏联成为超级大国,我们刚刚建国的时候,西方对我们是全面限制,结果,我们在不到三十年的时间里就开始转变成为一个初步工业化的国家,那么现在呢?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一定会突破封锁,因为,我们已经从一个文盲占大多数的国家变成了彻底扫盲的国家,每年大学本科的毕业生有800多万,雷迪,你们国家有多少人啊?” 台下的学生猛然“轰”的一声笑了起来,跟着就是一阵阵的掌声。 “当一个民族的文化水平在不断提高的时候,试问,还有多少科技是不能突破的?我们今天在这里讨论的话题,不就证明了我们是在思索是在探索,我们不会去走别人的老路,任何经济理论在实施时产生的问题都会警醒我们,都会让我们去进行变革和修补,事实上,当今许多西方发达国家也是在向我们学习,也在宏观上对整体经济进行控制,原来的那种完全不管的自由经济还有市场吗?” 台下再次发出了掌声,不能不说,李凡这个外行完全是用一些逻辑推理来回答学生的问题,对于具体的经济理论完全不涉及,他所强调的就是民族自立自强。 “人类发展到今天,本身就不是都按照一个模式走下来的,有共性,更有诸多的特性差异,这是个不争的事实,不管谁发展的好或者发展的不好,都是存在的,我个人认为,不同差异的文化应该相互学习相互去弥补自己的不足,而不是要刻意的宣扬自己的正确,宣扬自己的正宗,那样毫无意义,而偏偏现在在国际上就有那么些人拿这个说事,动不动就提出什么‘国际惯例’‘普世的价值观’等等,实际上他们自己之间就存在着巨大的差异,西方文化发展到今天,他们说是竞争的结果,可是,这个竞争里包括不包括战争呢?进入近代后,大的战争就有好几次,至于小的摩擦和局部的争斗几乎就没有中断过,这里我指的是在欧洲和美洲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两次世界大战全都起源于欧洲,这说明了什么?” 谈古论今,雷迪完全不行,他学到的历史可是没有细讲这些,即便是有,那也是一笔带过,而战争到底给文化带来了什么,西方人不是不研究,而是分科去研究,他们的普通历史课上当然不可能有那么专业的内容,甚至还特意的回避这些问题。而在东方,华人是真正痛恨战争的,从春秋时期就开始研究如何去避免战争和杀戮,很早就知道,真正解决问题的方法绝对不是克劳塞维茨说的是“政治的最后手段”,华人说的“和为贵”可不是简单字面上那么简单,而是经历了无数血的教训得出来的一个道理,只有面对那些完全不讲理,完全疯狂的对手时,华人才会痛下杀手绝不留情,为了某种小目标或者是一些局部的小利益就动刀动枪,这是西方人的惯例和常态,二战结束后,这样的事情就从来没有停止过,而华人是不可能这样的,这也是为什么一旦华夏站立起来后,很少打仗的原因。 “李教授的意思是不是要辩证的看待竞争?”一个学生站起来说道,“在我们经济系的一些教科书上对竞争的正面定义是很明显的,难到说我们不应该竞争吗?或者说我们要对竞争这个重要的提法重新定义?重新进行审视吗?”23sk. “这位同学提的问题非常好,就这个话题我与李教授私下里也进行过讨论,实话说,我的一些固有观念是有些改变了,李教授对这个问题的认识很深刻,我们请李教授继续发表谈话。”林正之此时才发现话题走向了他预想的路子。 李凡笑了笑,看着林正之眼中的那股子得意劲,只好又接过话筒开始说话,“竞争这个词看上去很简单,而实际上,其内涵是相当丰富的。首先,我们必须要有前提,不是说在任何背景下都可以竞争,如果那样,那不是竞争,比如说发生在欧洲的英法百年战争,发生在大航海时代的皇家授权的海盗行径,发生在十七世纪的哈布斯堡家族与西班牙之间的三十年战争,还有拿破仑的东征西讨,那些能说是竞争吗?显然不是,所以说,竞争是有前提的,有条件的。” 下面的一些学生已经开始在笔记本上纪录了,他们是很难听到像李凡这样的教授对具体的概念进行如此详尽的分析,机会难得啊!谁也不愿意放过。 “有一点我个人认为,人类发展的主脉应该不是竞争,而是思考,竞争从根上说就是各个物种的一个本能,是天生的,当这种天生的本能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必然要受到大自然和其它物种的制约,甚至是毁灭。我这样说也许是耸人听闻,可毕竟现在有许多考古发现,从各个角度发现了史前文明,这个史前文明有的人说是外来说,有的人认为是史前的发展,而这些似乎又很符合西方文化里的一些概念,不过在这里我不打算去细说神话故事,细说那些科学推想,我只是想告诉大家,我们的祖先很早的时候就知道,竞争不过是手段,而我们要达到的目的是什么?是天下大同,是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呵呵,这个观念可是在春秋时期就已经形成了,延续了二千多年,直到今天,我们仍然在努力,可要是单纯的靠竞争能做到吗?问题提出来,你们来回答!”说到这里,李凡放下话筒。 于是,一些学生开始了发表各自的观点,哲学系的同学是完全赞成李凡的说法。而经济系的学生认为当今社会里,竞争必须是主流,否则,又要落后挨打,又要重蹈过去的覆辙,他们还举例说明,说在当今的国际社会上也的确有不少国家“返贫”和从发达国家中被除名,没有竞争意识的国家是没有希望的。 学生们是越讨论越激烈,各方都有例证证明自己的观点,可以说,还真是百花齐放了,看着热烈的场面,李凡是安静的在那里喝茶,林正之是满脸的兴奋,而那个雷迪则是满脸的凝重,厉箜韬等几个老师时不时的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上几笔,可以说,这场面还真是让许多人都没有想到,也不知道啥时候,连老朱等校里的重量级人物也悄悄的走了进来,他们觉得这样才算是大学堂的气氛。 那个话题实际上是没有标准答案的,不过是站的角度不同,给出的答案不同,作为搞哲学的,肯定会强调事务发展的因果关系,强调事情的本末,而作为经济系的学生,他们自然是强调经济在人类社会中的作用和能量,强调人类发展离不开经济,既然强调经济,没有竞争肯定不行,作为经济系的学生,研究的是机理和规律,至于说对竞争的具体规范和限定,那是法律系的事情。他们当然知道,所有非法的竞争都是不被允许的,知道垄断是制约竞争的,所有,必须反对垄断。话题又被引申到了“反垄断”上,还有学生质问,西方国家对华人的高科技限制算不算是垄断行为?是不是违反竞争原则?于是这话题又转到政治问题上…… 时间过的很快,林正之在三小时后宣布沙龙结束,可是没人搭理他,除了几个老师离开了外,学生和一些前来旁听的人都没有走,他们在那个教室里继续争论,到了饭点都没有中断,有的学生压根就忘记了,有的学生干脆就准备轮番去食堂吃东西,然后快点回来继续,还有的学生已经约好了,晚上到外面去撸串…… 沙龙快报很快就在校网上登载出来,而且,一些学生还成立了沙龙筹备委员会,宣布类似沙龙会定期举办,更多的学生则是在校网上发表各种文章,把个本来已经偏离到娱乐性的校网给拧了回来,成为诸多学生讨论课题的场所,这一点是林正之原来没有想到的,在与一些权威教授进行了讨论后,经济系的教科书倒是没有修改,想要修改动静太大,权限也不够,于是,增补了一些学习资料,将一些新观点新想法用学习资料的方式给学生,最后如何理解,由学生们自己把握。 那考试咋办?难道说还要按照原来的吗?在这点上,林正之采取了灵活的办法,他打算把几个有明显分歧的地方划出来,不列入考试的范畴,而在最后的选答题中列出一道“你自己对分歧的想法”的题目,考生可以答也可以不答,答得精彩的肯定给高分,没有回答或胡说八道的肯定是只有基本分。这样一来,经济系的学生学习的热情就不一样了,这已经从原来的应试学习变成了主动学习,这样一来,一些本着“六十分万岁”的学生算是掉进坑里了,想糊弄考试做不成了。 对林正之要搞的教材改革,李凡从一开始就不怎么积极,说出来道理也很简单,类似林正之那个学系的学习,重点是掌握学习和工作的方法而不是手段,你想改这个改那个,仅仅以一所学校的一个系是做不到的,想要获得权威性的认可,那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吗?再说了,类似这样的文科学系本身的性质就是“老师指指门,学习在各人”,到社会上去感悟才是重要的。在课堂上给学生一些自由发挥和思考的机会,这就足矣。让学生不去盲从,不去人云亦云,这是培养学生能力中最重要的,同时也是最难达到目标的,对此,李凡认为,一切都看机缘。 转眼就又到了年底,说话就是圣诞节了,今年,在香江的陈氏电子非常热闹,经过内外共同努力,陈氏电子已经拿下了诸多新产品的订单,尤其是高中低全面开花,与之伴随的克里尔财团可是发的不得了,除了在陈氏电子获得大笔的实实在在的红利之外,还在华尔街和法兰克福两个证券市场上大赚特赚,搞得西方经济媒体全都要访问克里尔,希望克里尔能够发表重量级的讲话。 克里尔本来是很热衷于这些访谈节目的,能够在重量级媒体上露脸对于善于表演的西方人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可当他想拉着魏沈生一起去的时候,却是被魏沈生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我是肯定不会去的,你最好也别去!” 第一卷_闲话闲话(5) “为什么?这可是宣扬我们业绩的好机会!”克里尔有些不解的看着魏沈生。 “我们的业绩还需要宣扬吗?”魏沈生同样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克里尔,“要是我们没有做出成绩,那些媒体会来找你?怕是你倒花钱去请他们都要看机会。” “那……拒绝他们似乎也不是很好啊,再说了,得罪媒体他们会胡乱说的,到时候我们还得去想法子应对。”克里尔随即想到了连带问题,“要不我去跟他们低调的说上几句,就算是给了他们面子好了,我可不想被他们给抹黑啊。” “你也知道不顺着他们就要被抹黑?那些媒体不知道颠倒黑白了多少次了,所以,他们发出来的东西我从来不信,你去了也低调不了,你低调,他们会更高调,最好的法子就是暂时躲开,正好要过圣诞节了,你和我干脆去香江过圣诞好了,在那里,多得是媒体记者,在那里高调不怕,那里不是美国。”魏沈生说道。 “嗯,这个主意不错,好,就这样说定了,咱们开着自己的大飞机过去,那几个想采访我的记者让他们干脆随机跟去算了,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大手笔!” 好嘛!这边的高调不玩了,可是却在别的地方玩高调了,这也是白人的一种秉性,他们都想让自己出名,让自己的公司出名。不是说有几个大财团很低调吗?那也是在牢固的获得了行业里的话事权后,嫌麻烦才懒得去理媒体的,更何况他们的旗下媒体也很厉害,有的根本就是那些大媒体的幕后老板,他们旗下的二级企业就没有一个不高调的,这都无须去证明什么的低调实际上是最大的高调。 “你为什么不喜欢高调呢?”在飞往香江的大型飞机上,克里尔问魏沈生,“以你现在的财力去买上这样一架飞机应该不是啥问题吧?你要经常奔波在澳洲、美洲和亚洲之间,还是很需要的,可是我看你没有买飞机的打算啊,为什么?” 魏沈生还真是不好回答克里尔提出的这个问题,如果按照他的秉性,怕是早就买了,在美国,买上一架全新的波音商务客机用不了几个钱,有了这样一架飞机,魏沈生的确是可以轻松的在澳洲到美洲之间穿梭,可是当他把这个想法提出来后,首先是被老姐魏冬琴给狠狠的骂了一顿,说他烧包了,又飘了啥啥的。其次,他老婆也不同意,阿曼达其实是那种很实在的澳洲白人,从某种角度上说,出身农户家庭的人,甭管是东方的还是西方的,多少都有点守财奴的基因存在。 在阿曼达看来,他们的家庭根本就不需要那种奢华的东西,孩子虽然是在魔都上学,可毕竟一年往来有不过几趟,就是回澳洲,也不过就是偶尔,为了一年不足十次的出行去花上几亿美元买飞机?还不如拿出来去做善事呢!还能落个好名声,也对得起每个礼拜都去教堂做弥撒了,所以阿曼达是坚决反对的。 老岳父戴维斯也反对,他认为,与其买那样奢华的飞机显摆,不如送给他一架高级点的农用飞机干活。结果,魏沈生的私人飞机没买成,反倒是给老丈人买了二架新西兰出的农用飞机,老头立马就成立了一家农业服务公司,别说,对于老头来说,那东西的确很管用,要知道,老头这两年手头宽裕了,加上不受那些粮商的控制了,又收编了不少附近的老哥们,他们种植的面积早就扩大了,如果要对大面积的耕地进行灭虫、追加化肥,甚至人工授粉等工作,用无人机就显得力不从心了,而农业飞机就恰好能干这些,尤其是到了扬花期的时候,让那些飞机低空掠过,粮食产量硬是可以增长一成以上,所以,老头办起了农用飞机公司后,在当地的名气再次“大噪”起来,更是成为当地很有威望的“绅士”了。23sk. 现在克里尔问魏沈生这个问题,他能跟克里尔说是自己“惧内”老婆不同意吗?那肯定不行,太没面子了,搞不好克里尔还真会组建一个女性游说团去找阿曼达掰扯,这要是传了出去,魏沈生在芝加哥怕就成一个天大的笑话被流传了。 说起这惧内来,东西方的差距也是很大的,你在看西方文学作品中很难看到这样的描述,在现实生活中,也很难看到这样的典型个例,甚至在西方人的话题里都鲜见“怕老婆”的话题,可这个话题在华人圈子里几乎是一个普遍的现象,在官方的历史记载中就有许许多多这样的故事,而且,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反倒是一种美德,男人不怕老婆说明他是渣男,是不爱老婆的,华人妇女也以能够“降得住”老公而悠然自得沾沾自喜。典型的华人家庭就是秉承着“男主外女主内”的规矩,不要说是普通老百姓,就是皇宫里也是一样,皇后要惩罚某个被皇帝宠幸的宾妃,连皇帝老子都没招,为了逃避这种尴尬,明朝皇帝朱佑樘干脆一个嫔妃都不要了,在皇宫里搞起了一夫一妻,成为传世笑谈。 “高调对我们华人来说不是说不喜欢,只是一种需要时候的必要手段,当不需要的时候,我们华人是不用的。至于说买飞机,我对这东西不是很有兴趣,一来是我用的少,我毕竟是在芝加哥期货市场里刨食的坐商,无须满世界的跑,买上一架小型的玩玩是可以的,我也有,可让我花巨资去买你这样的一个大家伙,我觉得太浪费了,有那个钱不如拿出来捐出去做慈善,造福社会上的穷人不是更好?”魏沈生想了一阵才编出这样一套瞎话来忽悠克里尔,说他有这觉悟?鬼信! 听了魏沈生的话,克里尔没来由的对他崇敬起来,“我记得你不是基督徒啊,你好像是无神论者,你这样的思想可比我这个有信仰的犹太佬强多了。” “哈哈……”魏沈生被克里尔严肃表情逗笑了,“我不是,可我的妻子是啊,要想奢靡豪华,首先在她那里就过不了关,还有我的岳父家里,他们可都是虔诚的基督徒。另外,我们华人可是知道‘出头的椽子先烂’的道理,这个你懂吗?” “这是个啥道理?什么叫出头的椽子?椽子是什么?”克里尔有些搞蒙了。 没法子,西方人造房子没有椽子这个说法,更是没这个东西,西方造房子无非是两种材料,最早的是石料,后来发明了水泥后,在城市里修建的就是以水泥为主体的大型建筑,而普通的民居用的是纯粹木料,直到今天,在美国和加拿大,个人造房子还是以木料为主,鲜有类似我们这里的砖木结构,在电影里看到美国那种一幢幢的别墅,其实就是用各种木料搭建的,有的房子连一块砖都没有的。 魏沈生也说不清,干脆拿了张纸在上面画了起来,他特别指出,“那出头的椽子是最容易腐烂的,因为它在外面,算是整个房顶最出头的地方,而这种形象就被华人认为是出头,是一种‘高调’。所以,华人文化整体上是含蓄的。” 克里尔拿着那张纸仔细的看着那几笔不咋地的示意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又看着魏沈生,“难道说我这架飞机要卖掉吗?那外面的人会怎么看我?” “你不一样,你好歹是老牌财团的继承者,再说了,拥有私人飞机也是你们美国企业的一个门面和招牌,这与我说的意思可不是一回事!”魏沈生连忙说道。 “为什么不一样呢?我不想当那个容易烂的椽子,也没有必要去当啊!” “呵呵,你这不算是出头的椽子啊,比你这架飞机豪华多的还有吧?你这配套在美国大公司里最多算是中游,当大家都有的时候你就不是椽子,而我,在海外华人里拥有这样条件的寥寥无几,我要是买了,那我就是椽子了!”魏沈生说。 “啊?还可以这样解释?哎呦!你们华人肚子里的东西可真多,太多了!” 克里尔摇晃着脑袋,既对魏沈生说的话表示理解,又觉得魏沈生是在诡辩,哦,我买飞机,我奢华就是随大流,你搞就是出头的椽子,这算不算是双标? “其实,你也要适当的收敛一下,已经有的自然不好再去改变,那都是既成事实,都是历史遗留下来的,可在今后,你最好要注意了,不要太过张扬,别人怎么去弄是别人的事情,你管好自己,多做善事,多去结交新的伙伴和朋友,我保证你能发的比现在还要发!你知道华人有一个多大的市场?开动你的脑筋去想一想,那是一个你们从来没有见识过的巨大市场,是一个既可以产生利益又可以消费商品的大市场,从目前来看,就已经超过了美国,别忘记了,那边的人口可是美国的4倍多,如果华人的生活水准接近当下发达国家的状况,你设想一下,那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无底洞啊?呵呵,想想我都觉得害怕,实话说,再过几年,我会从芝加哥退出,回到华夏的魔都去继续搞期货市场,那时候,芝加哥的份额估计连魔都的一半都达不到,到那个时候你去不去?”魏沈生此时就像巫师了。 “去!当然去!只要你去的地方我一定要去,连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克里尔颈着脖子说道,“不过你说的远景是不是太夸张了点啊?是,你们最近的确发展的不错,可要想超过美国市场……我估计还要若干年呢,这个你忽悠不了我。” “次贷危机的时候你们是怎么看怎么想的?在你们由于次贷危机引发了金融危机的时候,我的老家年增长率可是二位数,当国际社会一片悲哀的时候,我的老家迅速的抓住了时机,把上百年的基建欠账都还的差不多了,当你们的一些政客和没有脑子的企业家对我们老家进行高科技限制的时候,我们那边就弄出了诸多类似陈氏电子这样的巨无霸企业,你以为仅仅是一个陈氏电子就可以如此吗?错,那不过是一个方向标而已,陈氏电子的双轨制,就轻松的撕破了一些以为靠专利控制的封锁网,坦白说,连我都没有估计到华人是如此的厉害。”魏沈生说。 “是的!当初我就不赞成对你们华人进行限制,大家合作,可以赚很多钱,现在,对抗的结果就是美国的那些半导体公司是一亏再亏,最后只能是破产,我正是看到了这个才投资陈氏电子的,看来,我是走对了这一步!”克里尔又洋洋得意起来,“当然,这里面有你的功劳,你是我最好的合作伙伴,也是最值得信任的商业伙伴,今后,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仅仅是你帮我们盘活的几座矿山就足够叫我来好好的感谢你了,这点,你不要过度的谦虚,我知道你的身后是站着更庞大的华人资本,是可以左右世界上所有基础物资的资本,一旦你们发力,世界的物资流通必然要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好在你们华人很善良,从来没有干过叫别人无路可走的事情,正是这一点叫人相信你们,我就是其中之一。” 两人这一路上可是嗨聊,饿了有吃的,克里尔还别出心裁的在飞机上聘请了华人大厨,想吃点什么可口的都不是问题,看到那么多好吃的,魏沈生就要喝酒了,于是,他又开喝,等到喝的差不多了,人也困了,克里尔是去卧室里睡觉,而魏沈生就不讲究了,直接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尽管他的客房早就准备好了,可是这家伙就喜欢这样的随意和放肆,就喜欢在沙发上睡觉的感觉,这也是怪癖。 圣诞节在香江也算是一个热闹的节日,华人家庭里对这个节日倒是无所谓,可是年轻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喜欢在平安夜里出去玩,这与宗教信仰无关,与华人爱热闹的天性有关。而在香江的诸多外资和西方人来说,圣诞节又是一次大力推销商品,大赚节日钱的机会,因此,只要是到了这个节日,香江的商贾必定是把圣诞节和元旦合起来一起大搞促销。当克里尔在魏沈生的陪同下去逛街的时候,那种人山人海的状况把他都吓到了,他甚至不相信这是一个非西方文化的地区在过西方节日,他想不通,到底是谁把一个神圣的节日变成了普罗大众的嘉年华节日?他知道这里也有基督徒,可他看出来了,满大街的年轻人绝对不是啥基督徒,他们就是一群借机出来玩乐的后生仔后生女,可偏偏这个场景还就是那么吸引人。 “我有些信你在飞机上说的话了,一旦你们都像这里这样的过节,那你们的市场就太可怕了!”克里尔在温暖如春的街边清吧里与魏沈生一起喝酒,这里酒的味道一点也不比芝加哥和费城的差,“我真是想不出,你们华人还有多少潜力没有拿出来?看看咱们今天喝的这个酒,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巴黎呢。” “嗯,你这个判断没有错,你留心一下这里的招牌,那是法文不是英文。”魏沈生努努嘴,“你看到的是一个外国节日,等你看到了华人过春节,那更厉害。” 第一卷_闲话闲话(6) “春节?我听说过,也在纽约看到过你们华人过春节,听说这是你们华人最大的节日。”克里尔以一种见多识广的口气继续说道,“好像很热闹,没啥宗教仪式,这一点与我们的圣诞节是不一样的,说起来,还是我们的庄重一些哟!”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华人的春节可是不简单呢!”魏沈生用一副不屑的样子看着克里尔,“春天,是华人最喜欢的,是所有艰难结束后的新一轮开始,代表着希望,代表着新的活力,而且这个节日已经有好几千年的历史了,节日里的许多活动其实都是在崇拜苍天对人类的眷顾,你们啊,对大自然太不尊重了!” “谁说的?我们也感激上苍的,每个礼拜都做祈祷,都膜拜的。”克里尔说。 “得了吧,你们感谢的是一个神,是上帝,请问上帝管着宇宙吗?干嘛不让你们去其它的地方?当你们在欧洲被排挤的时候,上帝在哪儿?我看你们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魏沈生用揶揄的口吻继续说道,“我在澳洲的时候看到一个白人生活很困难,都到了无家可归的地步了,于是,我帮助他,请他到我开的小公司的宿舍里去住,还给了他一份工作,结果你猜他感谢谁?他去感谢上帝,说是上帝派我来搭救他,明明知道我不是基督徒,还要这样对我说,要我给他更多帮助。”23sk. “哈哈哈……”克里尔被魏沈生说的大笑起来,“这在我们白人里是很普遍的认识,所以,我们一般不会以私人形式去帮助人,不是说没有,很少的。我们宁可去慈善机构捐款,也不会轻易的给一些流浪汉施舍,至于说给那些乞讨的人点零钱到倒是有,可我这样的人又不去逛街,很少碰到,还是捐款好,又能落得好名声,还可以落得心安理得,这也许就是我们之间的差别,你是不懂我们。” “我懂他个大爷!”魏沈生猛然冒出了一句汉语,“那个家伙后来被我开了,不好好的干不说,还在我那里要求这个要求那个,连续搞垮了我好几单生意,我对他直接说,去找你的上帝吧,你的上帝调动不了我,那个人后来又流浪了,最后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样的人我从那以后是再也不去怜悯了。他们的脑子完全跟不上我的思路,教他们做事都很难,而且,只懂得索取不懂得付出。” “是的,算你倒霉,碰上那种懒汉了,遇到这样的我们犹太人也是不喜欢的,所以,我们招募人员是需要推荐信,需要看他们的文凭,还要面试,用一些心理测验的题目考考他们,不合格的是坚决不用的。”克里尔对此表达了深切理解。 “呵呵,在我们华人那里,懒惰的人比较少,而且,都很珍惜得到的职位,所以,我们在招聘人员的时候主要考虑的是能力和忠心,能力不错的,哪怕就是文凭差点的都无所谓,用我们的话说,这人得有绝活,有本事。”魏沈生接口说道,“像我这样的人,既无文凭又没有推荐信,想去你那里应聘肯定没戏,可你看看我,现在混的还算不错吧?这要是在你们美国,我能有今天吗?” “你这话说的,难道你现在不是在美国捞世界吗?”克里尔翻着怪眼说道。 “我那是在美国捞世界吗?我是在那里平衡你们在期货市场上的垄断!”魏沈生毫不客气的把克里尔的话顶了回去,“用你们的规则,你们的手段与你们周旋,你们不是喜欢这样的竞争吗?竞争的结果呢?使国际期货市场就像打摆子一样的忽冷忽热,每次的**动要使多少在底层的人倒霉?而我采用的是平衡,这就是我们华人看待你们所说的竞争态度,做什么事情不能把对手逼死,要留有余地,只要大家能够合作,好处肯定比逼死对方大得多,你的公司,米尔顿的公司,不都是这样吗?难道在最后的时候我整不垮你们吗?可是我没有,反过来却是拉了你们一把,你老小子到现在还没明白这个道理?真是个榆木脑袋!” “呵呵呵……这倒是的!对这一点我最近也是有了新的认识了!”克里尔自嘲的笑了起来,“来,我敬你一杯!的确,我们一开始是对手,可谁能想到,到了现如今,我们是最好的生意搭档,而且我们的生意越做越好!真要感谢你!” “不仅是你,那个老米尔顿已经完全改变了原来的经营思路,现在,他的那个公司的资产已经翻了三番了,老家伙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风光过,那个啥俱乐部再次邀请他加入,没想到老家伙拒绝了,看不上了,最近,他已经到了魔都的期货市场开立公司了,他认为将来的希望在东方!”魏沈生此时可是真得意了。 “我知道我知道,他跟我打过招呼了,嘿嘿,我的人也过去了,我们犹太人是不会放过那么好赚钱的机会的,实话说,我们都去晚了,看看那个希尔顿,本来在华尔街都要完蛋了,没想到他竟然在你们华人的帮助下咸鱼翻身,现在,牛气的不得了,这些年来我算看明白了,只要跟华人真心实意的合作,那是吃不了亏的,要是有坏心眼,嘿嘿,真得是玩不过你们华人。”克里尔嘻嘻哈哈的遮脸。 两人在酒吧里看着街景,最后才被陈氏电子的陈美生给叫走,毕竟,他们是前来参加陈氏电子的圣诞嘉年华的,为了彰显陈氏电子是“美国公司”,钱博平特别指示陈美生要“高调”,要广邀世界各地的朋友,要给他们“一点震撼”。 也就是在当天傍晚,霍夫曼等法兰克福的朋友也到了,他们一个个的既兴奋又感觉到新奇,许多人还没有在这个季节到香江来过,一下飞机就感觉到这里的气候太合适了,一件简单的毛衣加上西服就足够了,带来的风衣之类的服装压根就用不上了,尤其是在这样的温度下,香江的豪华宾馆里居然还开着恒温空调。 “不来不知道啊,这里简直太豪华了,真是没有想到啊,这东方之珠还真不是虚的,跟这里比起来,我们那里简直就是一个……小小的村镇了!”霍夫曼惊愕的说道,“三十多年前我曾经来过这里,可没想到变化会这么大。” 霍夫曼说的是真话,三十年,在欧洲根本不算什么,大部分城市都不会有什么变化,要说有些道路变好了是可能的,可要说城市建筑……基本上已经停滞了半个世纪了。可是在东方,这里的变化就是日新月异了,别说是他们,就是一些老广东,出去几年不回来,等到再次回来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何况是一群洋人呢? “这里不算什么,你们要想见识城市的风光,过了一条小河到鹏城看看就知道了,那里比这里可是大多了,而且显得更加现代化,嘿嘿,现在许多香江人都是在鹏城那边讨生活的……哦,对了,陈氏电子就在那个交界的地方,到时候你们站在陈氏电子的大楼上就能看到对面的辉煌了,保证让你们更惊奇。”魏沈生现在是真的很爽了,把一群洋人忽悠成了一群没见过市面的土包子了。 现代高层建筑起源于美国,在欧洲并不多,战后,德国在废墟上盖起了现代化高层建筑,在欧洲其它地方是很少看到现代化的高楼林立的,一般能看到最高的建筑往往是教堂的塔尖,巴黎有一个埃菲尔铁塔,其它地方大多数都是不超过十层楼高的“百年建筑”,所以,哪怕是去了欧洲履行,想看大都市的风光是很难的,看到最多的还是一些“乡村小镇”式的城市建筑。而在美国就不一样,从20世纪初开始的高层建筑在几个中心城市里基本上都有,只不过,规模和形式现在根本无法与华人的老家相比,想在发达国家里搞出一个新的现代化城市目前基本上不可能了,就是有人设计有人投资,也很难盖起来,那里的人们对新的建筑模式似乎都不怎么喜欢,想要盖,先想法子应对那些反对者好了。 陈美生按照钱博平给的策划书,在公司的所在地搞了一次规模庞大的圣诞嘉年华活动,除了像克里尔、霍夫曼这样的投资商外,更是来了诸多的客商,上下游的都有,如此庞大的一个生产商,又是顶尖的,谁不想巴结啊?来了就是缘分。 这年的圣诞节,李凡和凯琳娜带着一双儿女去法国的里尔,他们是去拜祭老丈人米歇尔的,虽然西方人不大讲究这些,可是李凡不行,他说,这是一年的新香,得回去拜祭拜祭,对此,凯琳娜自然是无话可说,而玛索却颇有些伤感。 李凡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在里尔这边还没呆上几天呢,那个像跟屁虫一样的刘道源就循迹而来,自己来了还不算,还把自己的一大家子都带了过来,现在,他的那一对宝贝都已经上高中了,跟小李晖小李琳兄妹俩在一起是一会德语一会汉语的,过一会还冒出几句英语,他们以为可以难为住比他们小一半的俩小屁孩,可是人家那家教可不算盖的,大小就是多种语言熏陶,更气那俩大的是,人家想商量点啥的时候,要么用法语,要么用他们根本听不懂的k城土话,这是每年回到k城过暑假的结果,在那里,很快这俩小的就与院子里的孩子们混熟了,很快就语言相通了,回过头来,刘道源那俩大的就蒙圈了,压根就不是俩小的对手。 “知道山外有山了吧?嘿嘿,从我爷爷那辈算起,咱们跟老李家就是这个关系,论动脑筋,咱们全加一块都不是人家一个的对手,你们就等着长大了,也想我这样,跟着老李家当个溜边鱼,那就足够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了,其它的你就别想了,咱们老刘家没有那个遗传,能够混到中不溜的就算老天爷开眼了!” “有你这样教育孩子的吗?”李凡在旁边听着不高兴了,“别听你爸爸瞎咧咧!他是为他年轻时不求上进光想着玩找理由呢,你看他现在混的,那还是中不溜吗?他是那种典型的隐形富豪,还有你们外公家,都快成法兰克福的首富了!” “我坚决反对你的观点!”爱玛不干了,叉着腰在那里开始了,“你不要想在下一代抛弃我们!孩子们,你们好好想想,我们发达是不是这个大哥哥来了以后的事情?原来的我们不就是个普通人家吗?哪里来的隐形富豪?所以,你们长大了后,年轻的时候可以像你们的父亲那样的不着调几年,但最后,必须去找你们的大哥哥,要跟着他去干,这样你们就可以稳定的继承家业,否则,我的遗嘱肯定不会把家产给你们的,那是要打很多税的,你们必须跟着大哥哥,跟着他是可以不用打税,不用操劳辛苦就能有稳定生活的,记住,这是我们的家训!” 李凡看着爱玛那种不讲理的样子,再看看刘道源那暴汗的嘴脸,他知道,跟这一家子是掰扯不清楚的,干脆扔下一句“你们爱咋咋地吧!我没功夫理你们!”然后落荒而逃,带上自己的一对儿女去逛街了,把个凯琳娜留下来对付那一家子。 元旦过后,李凡一家子才回国,不回也不行,请假几天可以,这寒假前的最后一班岗还是得站,尤其是向李凡凯琳娜这样年富力强的中青年教授,你们不辛苦难道让那些年逾花甲的老教授们顶着?自己心里也不落忍不是。 刘道源一家子倒是不急着回来,从秋天开始,俩孩子都回到法兰克福读高中了,他们有在华夏读书的根底,一进入学校就是学霸级的人物,弄得其他学生都很羡慕,没法子,这俩孩子的中学是在华夏上的,各门课的基础打的很是牢实,再回到德国,基本的数理化都不是问题,而在语言上更是牛哄哄的。 自从欧洲航天局与这边合作后,他们的航天员就必须要学汉语学中文,想上人家的空间站,不懂得中文你连按钮都不知道怎么按。从那个时候开始,许多欧洲国家就把中文当成一门主要的外语来学习了,就是在德国,也有许多大学都开设了中文教学,而刘道源这俩孩子就占便宜大了,一个个的拿着一本字典,就可以在学校里横晃了,那个威风,那个嘚瑟劲,可是让爱玛欢喜的不得了。 当然,过年的时候,刘道源一家还得回到k城去,老爷子在那里定居了,全家就都得回去过年,这也是刘家定下的规矩,所以,这段时间,刘道源带着爱玛在法兰克福是可着劲的大采购年货,至于那个展博馆的业务,早就定型定位了,由专业人士按部就班的去搞呗,能不能盈利刘道源已经不在乎了。 就在刘道源享受着这种无忧无虑的采购生活时,薛万锦那老东西找上门来了,“哥们,有个事情得用你的关系网去活动一下了,我们在汉堡收拾一个烂尾工程时,发现了一个地下仓库,里面有不少二战时期的东西,现在还没来得及上报!” 第一百三十五章 考古公司(1) “我说老薛啊!这可是在德国,你还是抓紧时间上报吧,别到时候惹出一身麻烦来,到了那个时候,除了罚得你叫祖宗外,保不齐还给你点其它的处罚,听我的,你抓紧时间赶紧上报,后面的事情我来操作。”刘道源好心的提醒薛万锦。 “下面的施工队任嘛不懂,还以为谁刨着了归谁,是我拦住了,要是小小不言的物件也就算了,可那下面足足有2000平米,还有不少尸体在里面,这个事情我就不敢轻易的做决断了,既然你这样说,那好,我立即叫人去上报……可是,这种事情找那个机构报告啊?我可是完全搞不明白。”薛万锦一脸蒙圈的样子。 “我了个去!你不知道就直接报警啊,让他们自己去弄,同时写出文件,向监管部门申请停工,反正这个停工最后都会有补贴的,这说话就要过年了,干脆把你那个施工队伍放假,让他们带薪回家去过年!你还能落着好。”刘道源说。 “对头!你小子也变的精滑了,难怪小老大叫我找你!哈哈!”薛万锦眨巴着小眼睛,“本来我还以为自己能捡个漏呢,没想到小老大对我说‘门都没有’。” “他,他就没有告诉你去上报?他可就是干这个的哦!”刘道源满眼不虞的样子,“还跑到我这里来绕搭我?是不是有啥猫腻啊?你直接说,有照片吗?” “有照片,还有视频,不过小老大不让我传给他,他说在欧洲发这样的文件都会落下把柄的,让我直接找你,要不咱们找台投影仪放出来看看?”薛万锦掏出了一个小小的u盘,“小老大让我把拍摄用的手机都毁掉了,他说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他说洋人是很会鸡蛋里挑骨头的,但凡有那么一点点把柄,他们就能兴风作浪,他说我们搞到今天非常不容易,不知道有多少欧洲的同行正恨着呢,一旦给了他们借口,那是会铺天盖地的打压我们的,所以,咱只能来找你了。” “二战的遗迹算个啥啊?就是没人管,你又能发多大个财?二千平米不知道存放了多少当时的军火,压根就没啥价值的,你呀!别想捡漏就看哪哪儿都是!” 刘道源一边说着一边带着薛万锦向自己后院的地下工作间走去,这个工作间刘道源很有感情,他跟着爱玛过来的时候,全靠在这里鼓捣一些画作养活一家,现如今虽然基本上很少过来了,可刘道源要求这里的所有功能都必须齐全和完好,用他的话说,“谁知道啥时候就要用上呢?干我们这行的,只能是设备等玩意,可不能叫玩意等设备,那样的话,黄花菜都凉了。”所以,这个工作间里是每天都有人打扫的,同时,隔上一段时间刘道源就会跑过来开机试运行一下。 到了工作间,刘道源找出一个高清晰度的投影仪,把那个u盘插上去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乖乖龙里龙!难怪你老薛跑来找我啊,这个地下密室似乎不是二战的啊,你看看这个东西,那可是我们的明青花啊!还有这个,这个桌型是东方的,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如此精美的黄花梨家具……” 薛万锦原来就觉得地下室里的东西不一般,可是他那二五眼如何能看出啥来?现在经刘道源的一解说,他是啥都明白了,“麻蛋的,这么多好东西肯定是八国联军时候从咱们那边抢过来的,我看,咱们啥也别报了,直接密下来得了。” “不行不行!肯定不行!”刘道源紧皱着双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办法来。 “这些东西的价值有多高啊?你说个数,或者咱们用钱砸?”薛万锦说道。 “从初步看上去,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价值连城,有些根本就是无价的!”刘道源咬着手指甲,一着急这老毛病就漏出来了,“还是给小老大打电话吧。另外在你申报停工的时候,你派人将这个u盘带回去,这样的东西小老大会上心的。” 李凡本来就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也是薛万锦说的不清楚,第一时间说的二战时期的东西,李凡自然就不怎么上心了,可现在,这地下室里藏匿的居然是一战前夕的东西,从画面上看,李凡就已经判断出这是一战前更子事变后的东西,而让李凡感觉很珍贵的却是他看到了一个尺寸较大的磁盘,足足有一尺二寸,还是非常少见的“青花人物纹盘”,李凡没有办法去现场做检测,不过他心里却是已经初步认定,那个青花盘上的故事足矣证明是精品,应该是元代中晚期的东西,如果这么大这么完好的瓷盘出世,收藏界怕又要掀起一次全球寻宝热了。 在瓷器上描绘华夏历史上的故事,起源于元代,在几个大朝代里,只有元代的统治者是没啥艺术修养的,蒙元统治者尚白尚兰,正是这个原因,青花瓷从元代开始大行其道。而且,元代也是唯一没有官窑的统治者,反正看谁做的好就收购,而且他们对瓷器也不甚喜欢,他们喜欢经得起摔的各种金属器皿。 在元代,由于文人无法科举,于是各种戏剧应运而生,各种青花瓷也是争相斗艳,出的多了,匠人就得想法子搞新鲜的,否则,没法与同行竞争,于是,在瓷器上描绘人物画就出现了,有了简单的人物画后,自然也就有一些文人把历史上的典故和故事也拿出来作画了,比如《鬼谷下山图》《萧何月下追韩信》等等,后来又引申出了给一些富贵人家颂吉祥话吉祥意念的作品,比如《婴戏图》《百子图》等等,而一些文人雅士更是自己先画出稿样,让匠人照描到瓷器上,李凡在视频里看到的就是一个描绘着《伯乐相马》的故事,这样的故事不要说在当年,就是在现代也知道的人不多,所以,这个时候的李凡可谓是挖空心思想辙呢。 薛万锦最后还是接受了刘道源的劝告,直接向当地的警方报案了,警察来了后,也是被地下室里的情况搞的头疼,因为这地下室里除了有一些一战时期的军火和文物外,地上还躺着几具骨殖呢,对于这种东西,警方历来是很重视和很认真的,于是,很快就给工程单位出具了“停工通知书”,然后一级级的上报,几天后,由三家德国顶尖的文科大学组成了考察小组到了现场,看到里面琳琅满目的收藏品,一个个都惊呆了,有些本土收藏品连德国最大的博物馆里都没有收藏。 现在的德国建国时间并不长,而在这之前,这一带是以普鲁士为主,同时并存着几十个大公国,就好像我们古代的分封制,到了俾斯麦时代,他所代表的普鲁士通过软硬兼收的策略,把诸多小公国统一到了一起,直到1871年才成立了德意志帝国,这就是当今德国的主线。而在进行统一的征战中,大批散落在各个大公国里的艺术品随着岁月的流失也都销声匿迹了,而这次薛万锦碰巧发现的地下室恰恰就是当时在北方靠近丹麦,而在19世纪中叶之前,这里曾经被丹麦统治,也被拿破仑占领,由于这里靠近波罗的海,又是与北欧诸国之间的往来商港,沉淀在这里的东西从道理上说应该不少,可在战后的调查和寻找中,这里却是很少有历史文物出现,无他,二战时期,这里成为盟军重点轰炸的目标,战后这里几乎被炸成废墟,到哪里去寻找古代遗迹?在这次是因为修建一段拖延十多年的地铁的轨道盲肠路段,这才被薛万锦的工程队挖出了一个硕大的地下室。 调查组经过简单的勘测就发现了这个地下室是根据原来就有的一个地下溶洞扩建修补而成,用高标号水泥将原来岩洞的所有渗水孔都堵上了,同时,这个地下室距离地面足足有三十米,上下是需要乘坐一部靠内部发电的电梯。而出口显然在一战的时候就被摧毁了,使得地下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一直保存了百年,而在地下室里,却是有一个非常巧妙的通风管道,这个管道竟然与当地的一个下水道链接,所以,地下室里能够腐烂的东西是一件没剩。 好在,一些古老的毛瑟步枪上还刻有印记,不能不说,当年的德国造出来的东西还真是不赖,在地下存放了百年,上面的刻字仍然清晰可见。 那边的调查小组在忙活,这边的刘道源也开始了忙活,他首先拉着方丹,通过媒体放出话去,对在施工中发现的物品有浓厚的兴趣,希望德国的文物部门也进入,能够把一些历史的东西拿出来给现代人研究,这是收藏界至高无上的宗旨。 而那个德国调查小组在查勘的时候完全忽略了东方文明的东西,因为他们不懂,可是跟随一起的特许记者却是不管那些,又拍照又是摄影的,然后就在媒体上公布出来,当然,他们主要宣传的重点还是老普鲁士时代的一些文物,比如难得一见的彩蛋啦,拿破仑时代的金币啦等等,可是这就给了刘道源这些人机会了。 刘道源本来就知道里面有华夏文物,可他不敢说啊,现在好了,那些照片和视频的背景上都露出来了,于是,以华人媒体人钟达之为代表的华人团体开始鼓噪了,“那是我们的文物,那是我们的家具,还有那个金腰带,那是宫里的物件!” 有了华人媒体的宣传,驻外大使们也发表谈话表示“关切”,希望德国方面给一个合适的解释,一些华人也纷纷表态,认为给于德国方面一些必要的“补贴”是应该的,还有些华人团体已经开始募捐,准备凑钱买回自己祖先的文物。天籁小说网 方丹此时也跟着凑趣,声言,不管花多大代价,那几枚拿破仑时代的金币“必须要回到法国”,偏偏他的这个说法还挺让法国人舒服的,声援之声不绝。 而得到消息的丹麦不干了,那里的许多文物是我们丹麦的,丹麦首相弗雷泽隔空喊话,希望德国人能给他们一个说法,这已经把事情上升到了国家层面了。 汉堡大学的哈维终于也看出了猫腻,以他的身份要求到调查组里看看不是啥问题,更重要的是,那个原来在法兰克福当师长的菲尔德现在已经德国的政要了,他也发现了那个地下室怕是价值连城,为此,他还专门把霍夫曼和刘道源请到了柏林,他希望从这两个人的口中得到一些信息,当然,与菲尔德一起见霍夫曼和刘道源的还有那个著名的汉学家哈维,哈维已经确认了那里的华夏文物,而且他还觉得这些文物应该归还给华人,他知道,许多精美的文物都是当年从人家那里抢来的,这对于一向以高尚自居的德国上层人士来说,是一种历史的耻辱。 “这个……我可不是从事文化艺术工作的啊,叫我来是不是搞错了?”霍夫曼有些疑惑的看着菲尔德,“如果说找我来估算这些文物的价值,那也不是我的事情,我对文物的估值是一点都不懂,我熟悉的是证券金融,这好像不是啊!” “嗯,你说的没错,可是你知道吗?要想把那个地下室整体发掘出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同时,也不是一个小钱的事情,目前我们的财政很透明,类似这样的拨款是没有的,可要是等到明年列入计划后再拨款,哈维说那是不行的,如果那样,地下室里的东西恐怕就保不住了,现在我们联络了意大利、希腊等国的专家,他们都认为是个好的发现,可是开价都不低,我需要你这个善于搞钱的人想出办法来,有人说,对于需要的经费,要么发起大规模募捐,要么把一些多件的文物拿出来拍卖,还有人提出可以用文物抵押找你们银行贷款,你发表一下你的看法,或许你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菲尔德手舞足蹈的说着。 霍夫曼没有想到,把他叫来竟然是为了筹钱,他有些不明白了,一路上刘道源告诉他那地下室里的东西价值连城,怎么到现在就缺钱了? “发包出去给一些考古公司干不行吗?列出一些条款,总的原则是机构拿大头,考古公司拿小头,这样的例子在寻找海底沉船的打捞中不是很普遍吗?” “不可以的!这是地面上,而且,许多物品是已经曝光了,那些考古公司拿不走,没有东西拿走,他们靠什么出资帮忙呢?”哈维摇头表示不可行。 “刘,你是个既懂得艺术又懂得经营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菲尔德问道。 “哦,”在思考的刘道源猛然惊醒,“我就是在思考方案啊,那里的东西肯定是真的,而且都很有价值,尤其是研究德国近代史,很多物品是可以佐证的。而那里出现的一些东方瓷器和物件,也是很难得的,我大致看了公开的视频,基本上可以断定,那些东西是出自当年晚清的皇宫和一些王爷府里,很贵重啊!” “这不是废话吗?不珍贵我叫你们来干嘛?你们必须想出办法!”菲尔德说。 第一卷_考古公司(2) 菲尔德是那种典型的白人秉性,有啥话就直通通的说出来,尤其是对下面人,他的态度也让霍夫曼和刘道源明白了,再看看他身边的那个哈维,合着人家早就知道那地下室里的东西价值连城,现在他们就是想不出变现的法子。 “我那里没有问题,只要按照规定办理好手续,拿去抵押变现丝毫不难!” 霍夫曼听明白后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只要手续到位,从金融市场搞点钱出来不是啥难事啊,反正在银行抵押物品可没有百分百的,而且,银行最喜欢抵押的就是古代的艺术品,那是只赚不赔的,而且越多越好。艺术品抵押在西方金融业里属于那种可以预防货币贬值,可以自动升值的优良抵押物,事实上,许多老牌的银行,自己本身就储备有各类精美的古代艺术品,甚至参加一些国际重大的艺术品拍卖活动,他们收藏艺术品其实就是给企业一个保底的机会,一旦遇到风吹草动,拿出有分量的艺术品就可以帮助企业渡过难关。 银行这样的机构可以玩收藏吗?不能,从法律角度上看肯定不能,但是,这不妨碍作为银行的大股东或者董事长变相的去玩啊?比如,应该某百年老店,在次贷危机的时候不得不宣布进行重组,重组意味着一些欠债不还了,也意味着新组建的股东里必须要有新的资本注入,次贷危机引发的金融危机波及了整个西方金融市场,这个时候还有几个搞金融的可以带资加入?实际上就是老董事长拿出了自己的收藏变现,然后以自己孙子的名义重新加入,于是,这家老店顺利的度过那次危机,如果这个老店没有古代艺术品做为箱底,怕是在那次危机中就要折戟沉沙了,这在当时的西方各个行业里并不少见,有些国家都宣布破产了,作为企业破产算个啥?还不是按照老规矩,牺牲掉一部分生产力换取整个社会的喘息。23sk. 在欧洲也有与我们不一样的地方,比如我们说的古玩市场,在欧洲是没有的,人家叫“艺术品市场”,古董古玩,不管你有多少年的历史,统统被叫着“艺术品”,这点与东方的神州是完全不同的,在我们这里,那些公开标明的仿制品才叫艺术品,而真正的老物件叫古董,不算太老的,又属于小器的玩物叫古玩。 而在西方是很少有人知道啥是古董的,没法子,他们那里本身也没有,不像在我们这里,一般的有个五六百年的古董都可以进入到私人手里,在西方,到那哪里去寻找有五六百年存世的东西啊?如果有,早就被强征到国家博物馆去了,在欧洲,能够经常看到的也就是文艺复兴之后的一些东西,所以,他们都叫艺术品,艺术品的差异不过是时间长短作者的名气大小而已。实话说,欧洲艺术品传承是野蛮的,完全没有收藏意识的,他们重视收藏不过是工业化以后的事情,文艺复兴到今天不过区区四五百年,可是存留在世的东西少而又少,根本无法与我们相比,华夏千年以上的艺术品存世量都远远超过欧洲,这还不算出土的。 西方银行在艺术品抵押的时候也是有讲究的,如果是现代的,尤其是作者还活着的艺术品,哪怕你现在很有名,基本上也是不接受的,那样的艺术品往往是一些艺术品掮客和炒家去收藏,就等着那个作者啥时候嗝屁,然后通过媒体进行渲染炒作,再送到拍卖市场上去牟取暴利。这也是为什么西方那么多著名的画家在活着的时候都穷困潦倒,可是他们死后,其作品的市场价格涨的飞快的道理,能够在世就靠画画发达的人非常少,发展到今天,各个流派里最多有那么一两个旗帜性的人物,其他大部分画家也就是混个温饱而已,这就是西方艺术界的通例。 “刘!你好歹说话啊!怎么就在那里闷头不开口呢?”菲尔德有些着急了。 “菲尔德先生,这个事情的关键还是物品的所有权问题,不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在下面不好操作啊。”刘道源苦笑的开口了,“根据这里的法律,土地所有者是拥有地表和地下所有物品的主权的,到现在为止,你们都没有提那块土地的所有者是谁,如果将来有人拿出了证据,证明那里的土地是他的,我们将面临非常复杂的司法纠纷,所以啊,先搞清楚那块地的主人是谁,剩下的事情其实好办,无非是与土地所有者合作,或者你们找借口将土地没收,总之,这是前提。” 菲尔德本身就是律师出身,刘道源的话他一听就明白了,想了想后还是说出了实底,“根据不完整史料记载,那块地最早是属于一个叫奥古斯特的人,据说,此人的祖先是丹麦王室成员,20世纪初的时候担任过德国派遣军司令瓦德西的卫队长,可是在一战后,这个奥古斯特就相声匿迹了,我们现在查不到他的后人。” “德国派遣军?往哪里派的啊?”刘道源的目光凌厉起来,“那个瓦德西的全名是不是叫阿尔弗雷德·格拉夫·冯·瓦德西?哼!不要遮遮掩掩嘛!” “的确是的,就是你说的那个瓦德西,那支派遣军就是当年八国联军攻打你的祖国的军队之一,虽然不是我干的,不过我还是要替他们向你道歉!”菲尔德当然明白刘道源话里的意思,“刘,那些都是历史,我们德国人是善于承认自己的错误的,同时,我们也真诚的向许多被我们欺负和迫害的国家及民族道歉了。” 刘道源当然知道八国联军的事情,凡是从小在内地受教育的人都知道那段历史,刘道源是在国内接受过完整的大学前教育,又是在京城长大的,八国联军的那些暴行他可谓是耳熟能详,只不过时过境迁,再去追究也是国家间的事情,作为一个升斗小民,他除了表达个人愤怒的情感外,还真是不能做些什么。 菲尔德的解释倒是让刘道源明白了那些中国古董是怎么到那个地下室去了。这些年来刘道源跟着李凡玩各类古董,对华夏精美的瓷器如何流传到海外的途径多少知道一些,既然已经知道这个地下室最早是属于那个叫奥古斯特家族的,这就与他心里的猜测相距不远了,可要想把这里的国宝弄回去,光有钱怕也是不行。 真正精美的瓷器和古董,没有一件是通过正当手段流出去的,有人说,海外贸易很早就有了,从南宋开始就有与波斯商人、阿拉伯商人进行交易的纪录,同时,各朝各代都有大量瓷器出口,怎么就不可能有好东西流出去呢?这是那些不懂得历史上各朝各代对瓷器生产管制的人自己推想的,实际上不值一驳。 在历史上,除了短期的元代外,各朝各代都有官窑,官作,精美的东西都是出自这样的地方,普通用于贸易的瓷器根本无法与官窑的相媲美,尤其是在瓷器生产的巅峰明清两朝,那些精美的官窑瓷器别说不可能出口,就连一般人家都是不可以用的,皇帝高兴了,赏给臣子一个碗一个碟子就算是不得了啦,那些精美的重器是没有可能从宫里流落到民间的,就是王爷府里也不行,偶尔被皇上封赏了那么一两件,不是铁帽子王的在降爵的时候还会被收回去,平日里也是隔三差五的要来检查,有了磕碰就是大不敬,所以,那些东西就是在臣子家里也是不用的,都是放在精美的木框里供奉着,怎么可能流出到海外呢? 而在鸦片战争后,清朝的腐朽被地方人看清楚了,于是,连续的对清朝用兵,每到一地就是大肆抢掠,尤其是那些传教士,他们可是熟门熟路的带着洋兵满世界的劫掠,庚子年,八国联军从8月15日占领了各城门后,前前后后在京城了驻扎了近一年,在这一年时间里,京城里的诸多王府和达官贵人的宅邸遭到了洗劫,许多文物就是在这次的浩劫中被来自欧洲的列强军队带走,数量之大和品种之多至今无法准确的统计,不仅有宫内的重器和顶端用物,还有各大王府中的好东西,可以说,正是这一次的洗劫,才使欧洲人对华夏的精美瓷器有了认识,在后来相当长一段时间里,许多欧洲来的古董贩子又花上一点小钱,买走了大量的精美瓷器陶器,被国人忌讳的唐三彩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红火的。 还有一部分精美的瓷器在满清**的时候流落到了民间,被一些遗老遗少和新起来的达官贵人收藏,他们在后来纷纷逃离国内,带着这些精美的古董去了海外,这里面就有许多故事了,光绪的那个老师翁同龢就从宫里带走许多文物,最后让他的后裔待到了美国,老蒋逃离大陆的时候,也有不少败军之将带着一些宝贝逃到了海外,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历史上那个长期盘踞在西北的马步芳,他最后是死在沙特的,当时跟着他走的就有几百人,除了从大陆带走的大量黄金白银外,还带走了大量的古董文玩,这些东西都流失在海外了。类似的就军人,老蒋的残部,打仗不行,可是搞起歪门邪道来一个比一个厉害,经他们的手流出去的东西到底有多少?至今都是个迷。仅仅孙殿英盗掘东陵获得宝贝的总价值就超过八千万银元,诸多宝贝直到今天也不知道下落,孙殿英为了保命,贿赂老蒋和戴笠的九龙宝剑,贿赂孔祥熙的宝石、宋美龄的夜明珠等等,至今下落不明。 “刘,虽然那些瓷器的来路可能不够光明正大,但是,那是历史上发生的,你是不是先放下这段恩怨,先考虑如何把那些东西弄出来啊?”霍夫曼说道。 对于霍夫曼来说,他多少懂得点历史,也知道刘道源是个地道的华人,看到气氛有些尴尬,这才出来说话打圆场,只是,他说的似乎不是那么贴切。 “我不是纠结那段历史,我是在想,如果完全按照你们这里人的思维习惯,那东西我们是拿不出来的,但凡是某个人出来说一句,那我祖上的遗留之物,到法院起诉,法官就会依法判决,起码法官可以暂时封存,不许我们动,这个权利法官是有的,而且,就算是你们有各界的朋友,法官都可以置之不理。” 菲尔德想了想后点点头说道,“的确是这样,就算是我们要去查明说话人的身份也是要花费很多时间和费用的,而且我们在法律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不仅仅如此啊!”刘道源摇摇头继续说道,“根据我的了解,二百多年前,这里是属于丹麦统治的,现在丹麦那边可是发话了,地下室里发现的一些文物也的确是奥尔登堡王朝时代的东西,一旦丹麦那边杜撰出一个奥古斯特的后人来,你们怎么办?这对他们来说并不难,甚至是很容易的,大家都知道。在欧洲有多少个奥古斯特家族?他们之间就没有血缘联系吗?一旦形成了证据链……” “好了!你不要再说下去了,这个我清楚!”菲尔德赶紧拦住了刘道源的话头,“你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些,那么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算计?你总不会叫我付费咨询吧?好吧,或者说你是有条件的,那么也请你提出条件来。” 听菲尔德如此说,刘道源笑了,“付费是不必的,可条件嘛……的确是有,没别的,我不会白拿,我的条件就是,那些瓷器和华夏文物全部都由华人前来竞拍,不接受其它国家和民族的申请,如何?你要是现在无法答应,那你尽可以找人商议,或者你们什么委员会开会决定,当然,你们所有的决定都请法院背书。” 到了此时,刘道源心里对李凡的预判已经到了顶礼膜拜的地步了,他今天的所有表演都是李凡提前指点的,最后的点子也是李凡想出来的,靠他?想个球! 场面顿时冷场了,刘道源那边已经摆出了阵势,他有条件,符合他的条件,他就拿出方案来,达不到条件,他爱莫能助,这在西方也是一种通例,在场的人还真是说不了他什么,尤其是哈维,他熟悉汉文,喜欢汉文化,可就是没有汉人的脑筋,而霍夫曼更是自叹不如,按理说,他才是搞策划的专家,可刘道源轻轻点出的几个关窍他就解决不了,甚至都没有想到,就是想到了也没用,无解啊。 菲尔德是那种果决之人,他无法当场就决定,于是,大家不再讨论,霍夫曼和刘道源当天返回了法兰克福,受到菲尔德的叮嘱,近期不得离开德国。哈维和菲尔德是马不停蹄的找更高一层进行游说,如果说要游说方案,怕不是个短时间的事情,可要是游说同意条件获得解决问题的方案却不难,在德国人看来,对方有条件限制,那么他们也可以提出条件反制,只要是对等,法官的背书就简单了,因为双方谈的一个条款,不是既成事实,这就是西方法律上的花样。 第一卷_考古公司 三天后,菲尔德再次把刘道源和霍夫曼叫到了柏林,这次是要刘道源签署两个文件的,一个是同意以“华人最优先获得某某地下室出土东方瓷器拍卖优先权”的协议,另一个文件是限制提供方案一方,也就是刘道源,不得将方案出让和转告第三方,对此,刘道源倒是没有意见,他明白这是德国相关机构的反制手段,可是他对第一个文件却是找出了毛病,直接拒绝签字,那等于是给他空头支票。 “这不是你提出的吗?为什么出尔反尔?”戴着夹鼻眼镜的哈维有些不解了,“刘先生,你的口碑一向很好,为什么这次要耍我们?我们完全按照你说的条件书写的,你看,这个中文可是我亲笔写的,难道你不认为这个文件严肃?” “对不起哈维先生,您是个汉学家却不是法学家,这个德文版本想必是菲尔德先生起草的吧?您并不是直接翻译过来的,您看看这个括弧里面的单词,那是个什么意思啊?翻译过来是‘除此之外’,那么我要问您了,这份文件为什么要搞两个版本?出现歧义的时候到底该以哪个版本为准呢?而且,这个中文版本也不严谨,有诸多漏洞,真要是叫真起来,这个文件是站不住脚的啊!这是严肃吗?” 刘道源没有回答哈维的诘问,反而是提出了自己诸多的疑问,一下子把哈维给问愣住了,他拿起两份文件再次仔细的看了起来,说他的中文版本漏洞颇多?他有些不服气,可是在汉学上与一个地道的华人讨论,他还真没多少把握。 “你……说说这些文件里的漏洞在哪里?或许我们可以修改。”老头说道。 “这两份文件里都没有排他性,也就是说,只要不搞拍卖,我提出的条件就等于是白提了,根本就是一个无用的文件,你们可以使用其它的方式规避拍卖,只要不是拍卖,华人优先竞拍就是一句空话。”刘道源一针见血的指了出来,心里却是再次感谢李凡给的指点,“文件里必须要表明,除了拍卖以外,禁止任何其它形式的转移,不管是物主还是你们德国的相关机构,你们自己保存没有问题,变现就别想了,实话告诉您哈维先生,在那个地下室里,价值最高变现数额最大的就是那几件东方瓷器和古董,如果你们还坚持这样的文件,我是不会签的。” 刘道源这次能够如此精明的与同样善于玩文字游戏的德国人博弈,还真就是在一周前与李凡的一次长谈,为了仿制在德国被窃听,刘道源当时是以找方丹洽谈当年春拍事宜为由,去了巴黎,然后在方丹的那个乡间庄园里,用卫星电话与李凡聊了一个多小时,云山雾罩的嗨聊了一次,跟着就是从钟达之那里拿到了一个从国内寄来的新手机,而在手机的某个文件夹里就是整个策划方案和具体的说明,并特别列举了德国那边可能玩的各种猫腻和使用的文字花样,可以说,李凡在思考这个事情的时候可谓是心细如发,事无巨细都想到了,这才是真正的谋略。 事后,李凡给刘道源发来的邮件上只有简单的一句话,“事关国宝,你给我背下来!”于是,刘道源还真是花了几天的时间把那些东西都吃透了,这才让他在这次的博弈中显得是那么的从容和睿智,着实让霍夫曼和哈维有些吃不消了。 面对刘道源的指责,哈维仔细一想还真如人家说的那样,只要不拍卖,华人就没有办法获得那些瓷器和古董,而不拍卖,可以使用转移的方式多得很,馈赠、转赠、捐献等等手段都是合理合法的,而在幕后搞各种花样的利益交换更是名目繁多,到时候,刘道源手里空拿着文件,根本就没办法去制约对方。此时的哈维才明白为什么菲尔德要在德文版本上画上一个括弧,加上那个单词了。而他搞的中文版本的意思倒不是下套,而是他认为这是与华人文化有关的约定,应该有个中文版本才算是尊重,可惜,他这个书呆子忘记汉文里有许多地方必须要有明确的定语,否则,就容易产生歧义,同时,也没有约定发生歧义的时候以哪个版本为主,这些在文件上的漏洞都不用谁去提示,刘道源也好,霍夫曼也好,都能一眼就看出来,偏偏哈维不是经商的,对这个还真就不敏感。 “按照我们的司法概念,非禁即可行,出现那么多的漏洞,这个文件签来有何用啊?”霍夫曼也在旁边敲起了边鼓,“哈维先生,还是麻烦你马上去找菲尔德先生,要么你们在文件上加上刘说的那些,要么你们修改文件,我们在这里可以等……刘,咱们就等上一晚如何?嗯,我请你去最好的夜总会玩玩如何?” “我没问题,出来的时候我就向妻子请了一天的假,你们不要笑嘛!我在家里是必须要服从妻子的管理的,这个你们不懂,爱玛是我们家里的话事人。” 刘道源在这样严肃的场合下如此说,实际上也是改善一下气氛,他看到哈维的表情太过严酷了,他担心哈维会转头把情绪宣泄到菲尔德头上,刘道源提出问题的目的不是想把事情搞黄,而是要搞成,只有情绪稳定的时候才能深入去想,所以,刚才他还特别的点明,最值钱的是瓷器和古董,变现最容易的也是瓷器和古董,只要解决了法律问题,德国就可以轻松的收入一笔可观的“经营外收入”,这对财政拮据的德国某些机构的财政来说,那可是能够解燃眉之急的。 哈维对霍夫曼的提示心知肚明,又看到刘道源给的台阶,人老成精的他焉能不明白意思?是的,这次的事情双方都有达成的动因,关键是都在预防不确定性。菲尔德在文件上做手脚,担心的也是怕被华人算计,那种排他性的条款的确让人担心,如果华商都故意压低竞拍价格怎么办?而哈维则是完全疏忽了一些司法性的问题,他写的东西文化成分高于司法成分,这就产生了诸多漏洞。那么现在如何去解决菲尔德担心的问题呢?此时的哈维不得不当场请教霍夫曼了。???.23sk. “可如果仅仅是华人竞拍,故意压低竞拍价格怎么办?我知道这是菲尔德所担心的问题,对于那东西最后能归谁,菲尔德是不在乎的,他关心的是财政收入,当下,联邦机构都面临着财政紧张的问题啊,许多事情都因为财政紧张而不得不搁浅和拖延,实话说,日子是过的越来越紧张了。”哈维对霍夫曼解释道。 德国,是欧元区里经济状况最好的国家,说是欧元区的中坚力量都不为过,可为什么说财政紧张呢?这就不得不说说其国内的福利政策和各项开支项目了。 在欧洲各国强调公开透明和重视福利的政策是起源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经济复兴,提出这个口号的首先是美国人,而美国人当时刚刚从印之战场中挣脱出来,不过是拿那些所谓的皿煮口号出来忽悠和麻醉战后的欧洲,偏偏欧洲还就按照那样的构想去干了,于是,欧元区国家开始从基础建设和工业化转向福利建设,许多欧洲国家无法加入欧元区的原因并不是意识形态上的问题,而是在福利上无法达标,当年地中海某个古老国家为了加入欧元区,就是聘请高盛集团为他们做了一整套假账和虚拟的经济规划,最后才算是加入了欧元区,可是加入没几年就成为欧元区最大的累赘,过度过分的福利分配就差一点点搞得国家破产,为此,欧元央行还不得不拿出巨额的补贴给它,而在欧元区里,真正起到中坚力量的就是德国。在当代的欧洲,如果撇开俄罗斯不算,那德国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国了,无论是人口还是国力,在欧洲都是首屈一指的,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国家,却是在许多方面都要受到限制,这也难怪当年德国的那个铁娘子指责地中海的那个累赘,说我们德国六十五岁的老人还在上班干活,你们那里却是退休金拿的比正式工资还要高。可是说归说,救还是得救,不能不说,德国背负的责任太多太重了。而在德国的各项开支都要经过这个审核那个审批,最后要公开,随着老龄化的问题出现,德国的财政负担也就越来越重,为了保证福利和环境,德国许多工业建设和基础建设都被搁置和推迟。这种情况在欧洲其实不仅仅是德国一家,那些福利好的国家已经有20多年没有搞基础建设了,这在欧洲是一个通病。 大方面的开支已经很难,各个机构的经费自然也被严格限制,弄得许多行业的投资也变得逐步凋零,高比例的企业纳税,也使自由经济变成了自由不经济了,道理很简单,个人投资发展,获得的利润大部分要缴税,啥也不干,国家还给福利,那何必还去玩命干呢?许多知名品牌昙花一现后就没落了,根本原因就是没有经济刺激,而那些大型的上市公司,其实玩的也就是全民持股,获利后再返回到福利上进行全民分配,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躺着呗。 如果说欧洲是个自主的经济体,即便是大家都懒惰,都耗着,也是能过下去,毕竟早期的工业化科技化的红利还能支撑,可偏偏欧洲许多国家的经济又与美国的经济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只要华尔街那边打喷嚏,这边一准感冒,欧洲近十年没有发展,实际上就是受到美国次贷危机和金融危机的影响,被美国割韭菜是一茬接着一茬,弄得现在有些欧洲国家干脆去工业化,形成了欧洲四猪,对此,作为欧元区的老大德国也是一点办法没有,自己还不得不带着这些小弟继续干。 美国之所以能够轻松的摆弄欧洲,这与欧洲的政治格局是有关的。许多人并不完全清楚欧洲的格局,在欧洲,实际上是有三个组织并立存在的,首先是欧盟,这是一个松散的政治联盟,英国哭着喊着脱欧就是从这个组织里退出,其次是北约,北约是一个跨洲际的军事同盟组织,但成员国最多的就是欧洲国家,几乎二战后美国的所有小弟都是这个组织成员,这个组织甚至可以绕过联合国把前南斯拉夫肢解,所有,北约也是造成当今欧洲最不稳定的一个军事组织,因为,俄罗斯和一些东欧国家都不是这个组织成员,双方还很对立。 还有一个组织就是欧元区,这是个在货币上高度统一的经济组织,参加的国家有十九个,占欧洲国家总数的41%,人口占了一半。这个组织使欧元区经济一体化大大的向前迈了一步,同时也直接威胁到了国际霸权货币美元,从诞生那天起,与美元之间的纠葛就没停过,可惜,在经济总量上与美国有差距,充其量也就是促进本地区的经济贸易发展,要说对外扩张是谈不上的,这就是现状。 薛万锦的工程队发现了一个地下室,傻子都知道这是德国发的一笔意外之财,可想要把这笔财富变现,却发现有着诸多的麻烦和门槛,被授权主管这个事物的菲尔德其实心里也很急,如果能够将这里的发现变现,那就可以使拮据的机构财政变得轻松一些,可以使一些早就计划等待资金的项目立即开工上马,所以,他才找来霍夫曼和刘道源前来商议,现在,刘道源那里明确表示自己有办法,提出的条件就是华夏瓷器和古董的有偿回归,不能不说,刘道源没错,错在他们自己。 哈维的话引起了霍夫曼一阵窃笑,“你们不能先找专家给那些东西定个最低价吗?到时候,低于最低价就视同为是恶意压价,只要在竞拍之前立下规矩,那样的事情不是很好防范吗?关键是你们到现在还不是物品的主体,就已经在这里算计,这有用吗?你们这是在替谁算计呢?如果你们再拖下去,正主找上门来,你们该如何对付?依我看啊,你们还是抓紧时间落实与华人之间的约定,要知道,华人的脑袋瓜子可不像我们,我们想不出的来的问题人家那边不是早有方案了?” 被霍夫曼如此一挤兑,哈维的脸上也是挂不住了,连忙答应立即去见菲尔德。 晚上,刘道源被霍夫曼待到柏林最大的夜总会去潇洒了,霍夫曼已经是个半大老头子了,到了那里也就是吃点喝点看点,后来还是刘道源提议去听歌剧,于是,两人又去一些歌剧场听歌剧,反正霍夫曼是按照哈维的要求把刘道源留下了。 第二天上午,菲尔德亲自打电话来,说完全同意刘道源提出的方式,于是,霍夫曼和刘道源再次去了联邦政务厅,在那里,刘道源与菲尔德签署了全德文的一个法律文件,文件中承诺,只要刘道源就某某地下室提出有效的方案,其中的瓷器和华夏古董可以让华商优先竞拍,在华商放弃竞拍前另一方不得做任何形式的转移转让,云云,而文件要求刘道源必须提供彻底解决问题的方案,云云。 第一卷_考古公司(4) 刘道源看清楚了文件后,爽快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看上去好像是心满意足,而在刘道源的心里却是另外一种感觉,他知道小老大布得这个局可谓是含义深远。 菲尔德看着刘道源签字,心里还在说,“这个傻瓜!以为这个文件是具有法律效力的吗?殊不知,这不过是一种约定,可以推翻的法子多得是。” 双方都知道这是一场虚假的游戏,可都很认真,李凡叮嘱过刘道源,一定要装作对法律一知半解,认真的去拿到那个文件,他甚至告诉了刘道源,文件拿到手后不是将来诉诸法律,而是可以利用媒体大做文章,如果现如今在台上的那些德国政要不在乎自己的政治前途,那么他们尽管去玩花样,可实际上那是不可能的。拿到文件就等于是抓住这些光想占便宜不肯付出的德国政客把柄,到时候叫他们不得不按照答应好的承诺去兑现,否则就把文件曝光,这才是事情的关键。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出解决问题的方案了吧?”菲尔德叫秘书收好了文件,转身就问刘道源,“我希望你的方案是可行的,而且是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呵呵,这个我不好说,不过方案肯定是要交给你们,是否合法或者说是否可行还是得你们自己判定,不过在我看来,这大概是当前最好的一个方案了。”刘道源笑嘻嘻的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手机,然后对菲尔德的秘书招招手,“我把这手机里的文件传给你,然后你去打印出来,我猜想你们要花点时间去讨论,而且,你们会很需要霍夫曼先生的,所以,我就不在这里奉陪了,我也要去找华人华商们预先筹款啊,放心,我们华人说话算数,一定给你们最好的价钱。” 刘道源的话可是冠冕堂皇,只不过是把霍夫曼给卖了,弄得霍夫曼根本无法脱身了,而他自己,在把文件传给了那个秘书后,优哉游哉的离开了,坐上火车回家了,再过几天,他就要带着全家返回k城陪自己家的老爷子过年了。 菲尔德、哈维和霍夫曼在会议室里翻看着秘书打印出来的策划方案,仅仅看了几分钟菲尔德就一掌把方案拍在桌子上,跟着就喘着粗气,拿起矿泉水大口的喝了起来。而在旁边的哈维是一边看一边点头,表示赞赏,霍夫曼就惨了,他几乎想用手捂住脸了,这是他的本行,这么简单的事情他居然想不出来,太丢人了。 “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们怎么就没想出来?霍夫曼!这可是你的专业啊!我看你就是个酒囊饭袋,花瓶,银样镴枪头!”菲尔德终于忍不住了对霍夫曼说道。 霍夫曼完全不敢正视菲尔德了,他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策划方案上第一行就是“成立考古公司,并且推上市,到证券市场上筹集资金。” 菲尔德发愁的启动资金问题,就这样轻飘飘的被刘道源拿出来的方案给解决了,这样的点子是不是太简单了?自己怎么就没人想出来呢?在资本市场高度发达的德国,这样的事情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可是,自己就是没想出来。 “重要的是后面的,你们看,这可是开了欧洲各国文物发掘和保护的先河啊!”哈维激动的倒不是那些筹资的方法,他激动的是对文物的保护、利用和运作,“你们看,策划方案在这里注明了,考古公司是国家相关机构控股的学术性公司,是将学术性探索与商业运作结合起来了,先期可以在证券市场上筹集开发资金,将发掘出的艺术品、文物推向拍卖市场,必须交给国家博物馆的也要作价进行核算,这样获得利润再返还给股民,这是一个创举啊,我觉得很是可行,甚至可以推广到其它学术领域里,光凭这,就可以给刘道源发一枚文化贡献奖章!” “是啊,有了这家公司,今后在德国乃至欧洲其它地方发现项目均可用该公司运作,光是我就知道,在意大利、希腊、还有波西尼亚等地就有许多考古项目因为资金问题而无法进行,有的项目申报都快二十年了……”霍夫曼赶紧跟着哈维的话头,转移菲尔德的注意力,“呵呵,这个公司将来肯定赚钱,。只要能够合理合法的把发掘出来的东西推向拍卖市场,这就等于是藏宝于民嘛!” “可是,如果原业主找上来怎么办呢?”菲尔德黑着脸问道。 “这里有解释,根据五十年代联邦的国颁布的法令,其中第某某条明确的规定,但是超过一定年限的物业无人认领,没有缴纳物业税的,一律归国家所有。就是这么简单,可惜,这个法令我们没有去留意,这个刘是如何找到的?”霍夫曼尴尬的看着菲尔德,潜台词是,“你可是律师啊,连你都没有注意吗?” 战后,德国出现大批的无主物业,一部分是被迫害犹太人的,有的犹太人家庭被迫害的死光光,早在纳粹时期就被没收了家产和物业,战后,但凡有后裔的,有文件证明的,都做了归还处理,可有些却是无人认领,置放在那里很麻烦。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战争使一些家庭毁灭了,尤其是在盟军狂轰滥炸的时候,还使得许多原始文件丢失,使一些德国人全家死光光,这样的物业也很多,尤其是在一些中等的工业城市里,许多工厂几乎是被从地球上抹去了。 战后,德国要恢复建设的时候,无主的物业和地皮很多,这极大的就影响了城市的恢复,于是,各个州纷纷出台了一些法令,最后,形成了全国性的文件,规定了无人认领的年限,并且广而告之,如果在期限内还没有人认领,这物业和地皮就成为公共的了。可是,半个多世纪后,在德国基本上已经结束了那种城市规划建筑,大部分无主的物业地皮也都解决和处理了,类似这次发现的地段早就在当地的机构里注销了,只不过是一开始的时候,刘道源故意的往西方私有财产永久性概念上扯,而菲尔德压根就没接触过类似的地产官司,那个法令出台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呢,哪里知道这样的历史法令?其实就是给对方设了一个假设的陷阱,还什么丹麦如何如何的,没想到菲尔德和哈维这些人还真是当真了,直到方案里点明,他们才算是知道自己那些想法纯粹是瞎操心,毫无意义。 在西方的概念里,私有财产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而且是永久性的,这些概念在自由资本主义时期还真是执行的很彻底。随着社会的发展,尤其是福利社会的出现,使得一些物业的继承成为麻烦,高比例的遗产税让许多物业频繁的更换主人。按照西方人的观念,自己物业下发现的任何物质都属于物业主人,这就是美国开发西部时,一些欧洲人用一美元买到的荒野最后成为油田而成为富豪的原因。同时,对于无人认领的物业或者地产,也规定了时间,到期不来认领就视同放弃,过期在想找补就很麻烦,除非你能拿出不能按时前来的合理原因,否则是根本没可能拿回原来的权利,这也是各国进入到了现代后先后确立的法令。 刘道源给出的方案里轻松的解决了菲尔德的难题,剩下的事情就是哈维与霍夫曼的事情了,哈维负责组建考古公司的技术班子,霍夫曼负责组建考古公司的商业运作班子,而股权的分配也很快就在国会相关文员会获得了批准并备案,接下来的就是进行广泛的宣传了,公司成立后,还没有上市,就用考古成果做为抵押从法兰克福银行借贷出了大笔资金,一个月后,大规模的考古工程轰轰烈烈的开始了,而这个时候,刘道源已经带着老婆和孩子回到了k城。 李凡也带着全家回到了k城,现在他的家里多了一个岳母,不管玛索是如何的反对,凯琳娜坚决不允许母亲单独居住,走到哪里都要带着。这也是凯琳娜全面接受了华夏文化后的一个决定,家里的房子不够住不要紧,逼着李凡去用高价将隔壁的几家的房子都买了下来,然后进行改造打通,形成一层楼的独居房。 不这样干也不行,玛索和凯琳娜都是画家,都需要有自己的创作室,而俩小的也需要自己独立的游戏室,独立的小书房,至于李凡,也是要有个独立的书房的,再加上居住的房间,嘿嘿,没有个十来间房子还真不行。房子多了,打扫就很辛苦,为此,李凡不得不每天请三个钟点工过来打扫房间,一个钟点工根本就忙不过来,好在,不要说李凡了,两个画家可是都不差钱的。至于深圳的那个特殊的别墅,李凡干脆交给姑姑去看管了,结果李丽很快就把那里办成了家庭招待所,亲家来了,朋友来了,全整到那里去住了,弄得亲家住下了都不想走了。 “小老大,你出了那个方案后就不管了?等待他们拍卖得等到啥时候啊?” 在k城,刘道源自然要找李凡一起喝茶……喝酒,几家孩子到了一起,早就闹得家里天昏地暗的,像刘道源和李凡这样的,不找借口溜出来避难才怪。 “那不是我们能管的地方啊,我们只要拿回自己的东西就行了,至于其它的,你不用担心,用不了多久他们可能就会主动的找你了,到时候你先装装傻,然后再给他们出点子就是了。”李凡淡定的说道,“德国有不错的文物鉴定专家,有不少文化大师,可是他们没有一流的考古专家,不用多久,他们肯定要出事的。” “由于是我拿出的方案,他们优惠我百分之零点五的原始股,这个股票我要不要留在手上啊?或许将来也可以参加股东大会呢。”刘道源有些得意的说道。 “你对他们说,不要那种受限制的原始股,他们要筹资的话,你可以出一部分,换取他们的原始股,但一上市你就全部抛掉,一股都不要留!”李凡说。 “为什么?难道我等到股票拉升的时候再出手不行吗?好歹我得赚点啊!” “你真是只有赚点的心,完全看不懂资本是如何运作吗?”李凡用嘲弄的口气说道,“你也不想想,一旦他们在考古工程中发生了事故,那股票还能拉升吗?你提前抛掉,就暗示你对他们的考古工程有准确的预判,后面,你才好进行忽悠啊,只要你把他们忽悠的目光看向我们,那个时候,股票就是底了,叫你老婆家去抄底,回头我们一去,搞出点动静来,你那个时候能赚多少?老鼠眼睛!” 李凡都没说完,刘道源那边已经是笑的看不到眼珠子了,“到时候我叫钟达之他们多派点狗仔队过去,时刻的盯着那个工程,哈哈哈,来回报到就是股票的来回折腾啊,嗯,到时候我把方丹那老小子也拉进去,嘿嘿,有他助力,那台戏才唱得精彩啊……哈哈!我在城楼观山景……”这小子最后竟然清唱起来。 这边正在热热闹闹的过大年,那边的工程也开始了,正月十五过后,刘道源带着一家人又返回了法兰克福,没法子,俩孩子都要开学了。为这,爱玛可是老大不愿意了,说回到德国读书根本没有必要,难道将来还指望孩子到欧洲谋生?她实在是舍不得在k城的天气,不冷不热的,哪里像地处欧洲中部的德国,到了冬季那也是干冷干冷的,很是不爽利。可是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刘道源可是不依老婆,自己说不动就把老爹老妈搬出来,最后连大舅子也搬出来,爱玛只能投降。 到了法兰克福,刘道源就收到了霍夫曼的信息,让他找时间去一趟现在的公司。说起来,这霍夫曼和菲尔德也都鸡贼的很,他们以方便上市规避一些议员和反对派的骚扰为由,把考古公司的总部注册在了法兰克福,实际上,还不是因为菲尔德和霍夫曼都是这里人?还不是想给这里的人更多好处?话又说回来,法兰克福的股民也多,游资也大,尤其是外国资本更是多,在这里开公司与资本的接触就方便很多,起码,与霍夫曼熟识的希尔顿、克里尔都打来电话咨询过。 “这是你的那份,一共是……股,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只要这种可以随时抛售的散股,这在股权上可是比那种纯粹原始股差多了。”霍夫曼递给刘道源一张证明书,“你花了那么多钱就换来这散股,是不是想在上市后赚快钱啊?” “嗯!有这个想法,你也知道,我对考古可是一窍不通的,我不想冒风险,只要能够在上市后转手保本,我就算大吉大利了。”刘道源扬扬眉毛强笑着继续说道,“我这股票全**托在你的证券交易所里,上市后,只要能够确保手续费和利率,你就帮我全部出掉好了,我可不想把钱压在这里,很难周转的。”???.23sk. “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你还有话没有说出来?”霍夫曼皱着眉头。 第一卷_考古公司(5) “我能有啥话没有说啊?我不过是为了避险啊!”刘道源轻声说道。 “这个考古工程能有什么风险啊?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什么机窍吗?”霍夫曼的眉毛拧了起来,“如果有风险也就是那些弄出来的文物拍卖市场的波动,对这个我去调查了,一战前的东西现在还是很紧俏的,我看你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唉!”刘道源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我虽然是做艺术品生意的,可是我对考古工作是完全不懂,我在老家就听说过,这考古的专业技术非常强的行当,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弄的,在我的老家,上世纪中叶的时候曾经发掘过一座很有名的古墓,由于当时不懂得技术,使许多东西一出土就都氧化了,那些古代的文物是再也找不回来了,许多考古学者是痛心疾首啊,好几个郁郁终生啊!” “啊?还有这个说法?那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他们啊?”霍夫曼马上想到了要给哈维打电话,刘道源却是在旁边哂笑着,“你我凭什么提醒人家?两纯粹外行,人家不说咱们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就算不错了,你要打就打,我是不管的。” 说完,刘道源在委托书上迅速的签好字,然后把那张证明书一推,“别人我管不了,我这个股票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办,换句话说,你们是家大业大赔点没啥,我可是小本经营,每一张钱都是辛苦换回来的,你这里要是不干,那我找别人。” “诶诶!别啊,我给你安排!”霍夫曼眨巴着小眼睛,心里已经在盘算了。“你的股票不放在我这里,你叫别人怎么看?我一定按照你的委托去办。” 与刘道源打交道这些年来,霍夫曼算是知道了,这华人的心眼的确多,跟着刘道源做事,还没有失手过,既然刘道源已经善意的给自己提了醒,作为券商投入的是没法子了,可是自己那些亲戚们手上买的原始股与刘道源的是一样的,自己得提醒他们,尽快脱手,在股市上玩,安全是第一的,这点霍夫曼是清楚的。 霍夫曼在筹集第一批原始股的时候也找过法国的方丹,没想到被方丹一口拒绝了,方丹就不像刘道源那样说话含蓄了,直截了当的说出了“不看好”的话语。当然,霍夫曼倒是不在乎方丹怎么说,在霍夫曼的眼里,他认为方丹实际上就是一个类似葛朗台一样的守财奴,要不是华人朋友帮他,方丹不过是一个拍卖公司的小老板而已,正是因为方丹有华人朋友,所以方丹手里那些荒地都变成了赚钱的地方,平涛文化公司在那片荒地上搞得影视拍摄基地现在早就成为欧洲各国拍电影电视的好地方,可是给方丹那老小子带来不少收入,可霍夫曼觉得,方丹是越有钱越是抠门,越是斤斤计较了,最后霍夫曼是以“你不投资,将来拍卖活动就不让你参合”相威胁,最后方丹才勉强出了一份,不过好像要的也是平常股。 与方丹相反,当美国的克里尔接到了霍夫曼的电话后,很大方的要了5%的股权,按照克里尔的意思还想多要点,霍夫曼却是给不出了,毕竟在法兰克福也有不少其它财团,本着利益均沾的原则,他都要打招呼,都要给点。 这次的参股活动克里尔偏偏把魏沈生给忘记了,或者说他就没想着要魏沈生参合进来,在他看来,这是欧洲的事情,魏沈生你一个亚洲的人,拉进来干什么? 方丹那样的要求出乎了霍夫曼的意料,难道说是刘道源与方丹通气和商量了?要不是霍夫曼与刘道源关系不错,他还真有可能去找刘道源的麻烦。可等到他见到刘道源后,听了刘道源的那番话,霍夫曼才有些咂嘛出味道来,可这样的事情也没法点破啊,人家反正是第一时间出了钱,是不是马上在股市上变现好像不该他管,实际上,这是冤枉刘道源了,对方丹,刘道源还真是啥也没说。 方丹这些年总是在跟着刘道源两边跑,由于在燕城的拍卖会上拍卖的东西以古董和古代字画居多,所以,他多少也了解一些古董出土里的窍门和风险,尤其是老家伙时不时的去找石大庆,到那个山里的小旅馆里去喝小酒,听石大庆讲当地的风土人情,尤其喜欢听石大庆讲一些偷坟掘墓的故事,实际上石大庆也是把网络上流行的一些故事说给老家伙听,反正是逗乐嘛,无所谓。可是故事归故事,里面说的一些道理方丹一听还真就明白了,所以,霍夫曼第一次找他的时候被他拒绝了,后来说到拍卖,方丹才咬牙认了,可是却坚决要求要普通股,不要做啥子股东,这点倒是与刘道源殊途同归,想法基本上是一样的。 很快,各种手续和文件都获得了批准,在德国也搞起了特事特办,无他,这个项目不涉及政治倾向,也没有党派相互攻讦,搞出来的成果也属于联邦德国,这样的事情再有人反对,那在政治上是要失分的,不划算。有了那边的绿灯,这边法兰克福的公司上市也变得容易了,道理更简单,这是个新型式的募集资金的模式,而且筹集的资金数量也不大,公司在招股广告里也说明了募集资金的用途,所以,这边很顺利的就在二月底上市了,此时,刘道源回到法兰克福才不到半个月,上市后的第三天,他的股票就全部以高出原值20%的价格全部脱手了,那个方丹更绝,上市的第二天就平价出手了,似乎两人对这股票完全不放在心上。 正是有刘道源方丹这样的人“砸盘”,这股票从一开始就没有像其它新股那样的狂拉,而是很平稳的慢慢上升,当然,这里面也有方丹和霍夫曼的那群亲戚们,捎带着一些对股市敏感的人,他们认购了原始股,获利即走。不管怎么样,考古公司的账面上已经不缺钱了,哈维的工程开始了第一期发掘。 正像李凡说的那样,工程开始不到二个月,就发生了局部坍塌,一些拿出来的文物一出来就变色和消失了,而且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受伤。这样的事情在德国是无法隐瞒的,媒体迅速的就报导了,接下来就是各方的质疑和欧洲一些国家的冷嘲热讽了,尤其是意大利那边的一些搞考古的专家,说哈维他们连幼儿园大班的水平都不到,搞如此大的考古工程简直是开玩笑,是对人类的历史文明的毁灭。 工程不得不停下来,哈维也不是没有想过去请意大利的专家来,可是,那边现在也是处在专家断层的阶段,真正的老专家都迈不动腿了,而且,价格还涨了,这让哈维对专门委员会不好交代了,而考古公司的股票价格瞬间腰斩,而且还在跌跌不休,把哈维老头子急得都要住院了。到了这个时候,菲尔德也被政敌诘难。 而霍夫曼自己也不好过了,这个方案他代表相关机构最后拿到法兰克福上市的,同时也是他的证券公司力主推荐的,虽然对全年的公司营收影响不大,可是这名声不好听啊?许多股民就开始抱怨了,这推荐的是一个什么新玩意?赔钱啊! 周末,菲尔德“逃回”法兰克福避避风头,哈维也被他从汉堡工地给叫了过来,随即,他又把霍夫曼也找来了,三个人在菲尔德的私人花园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喝着刘道源送给他们的新茶,这已经是他们的一个惯例了。 哈维本来就喜欢喝茶,尤其是喝到了刘道源送给他们的茶以后,更是膜拜的不得了。而菲尔德和霍夫曼则是发现喝茶比喝咖啡要好得多,喝咖啡不能向喝茶那样的一遍遍的续水,一杯咖啡要是慢慢舔,到后来还得找水来解渴,可你要是把喝咖啡向喝啤酒那样,一来是人受不了,医生不建议,二来是喝到后来完全是满嘴的苦味,压根就不是品尝咖啡了。而喝茶就不一样,上好的红茶或者是半发酵茶,至少可以续水五六次,完全满足了既品尝了茶香又解渴,还不耽搁说话。 刘道源给他们的茶叶能差吗?那是不可能的,不仅是极品的好茶叶,而且还附送如何泡茶的说明,按照说明泡茶,只要喝上那么几次,那是一定上瘾的。 “我们现在面临着很大的麻烦啊,哈维,你们怎么就没有预想到那些困难呢?按说,你手上掌握的各种考古技术资料不会少啊。”菲尔德显然是有些埋怨哈维,“我现在在委员会里被政敌诘难,一个劲的说我决策失误,要我承担责任!” 菲尔德这里说的承担责任其实就是政敌要他“引咎辞职”,这在西方的政坛里也是一个惯例,只要无法解释自己犯的错误,最后的出路就是引咎辞职。 “书本上的知识和实际上的操作还是有很大的距离的,这个您不能强求啊!”哈维一本正经的解释道,“眼下出现的问题是没有预计到的,原来设想的工程进展是无法完成的,这就带来了新的问题,一个我们不得不重新考虑的问题。” “什么问题?难道说那个发掘要半途而废吗?”菲尔德脸都黑了,表情严肃。 “我们原来设定的计划是,用三个月的时间把主要的文物都搬运出来,可目前看来是不现实的,第一批拿出来的五件物品由于没有做好防氧化的手段,全部都损毁了,真可惜啊!虽然仅仅是很普通的东西,可那也是奥尔登堡时代的啊!”说到这里,哈维自责的叹气,“现在,这就出现一个时间问题了,短时间内我们无法完成物品的发掘,现在,原来的那个入口坍塌了,这就出现了新的问题,那些媒体上说的那些可能是真实存在的,我们正在研究新的解决方案呢。” “你们现在研究还来得及吗?”一直不吭声的霍夫曼此时忍不住了,他开口说话了,“早在你们筹资的时候,那个刘就预判到你们可能会出事,所以他要普通股,不要当固定的股东,上市三天他就把你们的股票全部卖掉了,可见,你们的工程没有超出他的预判,现在才想着如何去做新的方案,我看是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难道这还有严格的时间限制不成?”菲尔德犹疑的问道。 “你忘记我们德国的气候特点了吗?一旦到了夏季,周边出现大范围降雨,如果我们不在工地上提前做防范,万一出现洪水倒灌怎么办?”哈维说道,“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在发掘计划上又多出一项事先没有的工程,具体来说,我们必须在夏季多雨季节之前完成初步的围堰和防护工程,确保地下室不被雨水淹没的可能,可是,我自己现在十分头疼啊,这种防护工程在欧洲目前还没有哪家公司可以设计和施工,我的意见是不是去找找华人啊?毕竟那里本身就是被华人的工程队先发现的。也许他们懂得设计这样的工程,我建议立即将原来的工程队召回,同时通知他们公司,尽快的拿出方案来保证工程的实施,时间已经很紧迫了!” “你在开玩笑吧?这样的事情现在才提出来?时间,谁给我们时间?”菲尔德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伸出双手,“光是项目修改的审批就需要时间!” “我支持哈维的建议,立即召回那个华人老板薛,他们是基建狂魔,没有他们干不了的事情,就是做不了,他们也会给我们很好的建议!”霍夫曼说道。 菲尔德盯着霍夫曼,足足有一分钟没有说话,随即他说道,“召回薛就行了吗?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我看还是先把刘叫过来咨询一下,他不就在这里吗?” “同意!”“同意!”哈维和霍夫曼几乎是异口同声的立即表态。 刘道源正在家里用视频电话跟方丹聊春拍的事情呢,方丹强烈要求刘道源去找那个芈凡,他希望芈凡能拿出一个新作来,现在市场对芈凡的画作追捧的厉害,这春拍还在筹备的时候,就有好几个买家打电话前来询问,那意思就是“如果没有芈凡的作品,他们就不打算亲自前来了,给个远程匿名席位就行了。”这让方丹哪里受得了?一个拍卖会,如果没有收藏界的名人到场,那就太没有份量了,可是,方丹却是找不到芈凡,甚至都不知道芈凡是谁,根本无法与芈凡约画。 “老哥啊!我也没法子啊,芈凡大师的创作就是这样的,创意达不到,情绪没到位,他是不可能动笔的,正因为少,所以他的画才名贵啊,我看这次还是想法子找平涛文化公司,把他们珍藏的水印版拿出那么一二幅来,你让我在找芈凡,嘿嘿我怕吃闭门羹啊,对那样的人物,咱是真的硬气不起来啊!”刘道源诉苦道。 “唉!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那我去找江涛谈谈!”方丹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两人又就其它的一些项目说了半天,原本计划的德国出土文物这次没指望了,都看了新闻了。就在这个时候,菲尔德带着霍夫曼和哈维直接找上门来了。 第一卷_考古公司(6) “我说,你的电话要么没人接,要么就是一直占线,到底是怎么回事?”菲尔德和霍夫曼以及哈维是直接闯进了刘道源在河畔路上的那家店,现在,这里已经被刘道源买下来,并且是他私人的办公地点,只不过他一年有一半时间不在。 “老板,我拦不住他们,菲尔德先生曾经是这里的市长,我……”年近五旬的前台秘书非常不好意思的在旁边说着,“这要是别人我一定会报警的。” “没事,他们这是学我们华人,越是不打招呼不预约的前来,就越是显得熟络嘛!好吧,各位,请坐吧,路易莎,麻烦你给他们倒咖啡。”刘道源乐呵呵的样子,随即对着电话那边说了一句,“老方,我这里来了几个不速之客,咱们找时间再说。”随即他放下了电话,然后才对进来的哥几个说道,“我在这里跟方丹讨论今年春拍的事情呢,许多细节和拍品都要谈,所以,电话聊的时间长了点。” “难道你的电话上就没有来电提示吗?你就那么笃定别人没有急事找你?”霍夫曼一副想要怒发冲冠的样子,“我们今天来找你就是有非常紧急的事情!” “你们?你们能有什么非常紧急的事情啊?呵呵,一个政客,一个学者,剩下你,一个金融家,你们所干的事情都急不得,一急就会出岔子。”刘道源略带讥讽的说道,“而我们这个春拍已经是迫在眉睫了,着实耽搁不起啊,” “我说……”菲尔德是真的想发火,可略一想啊,这刘道源说的还都对,作为一名政客,遇事就慌忙火急的肯定不行,得冷静,冷静!遇事,也刚开口就自己缩回去了,然后把手对着霍夫曼一摆,“你跟他说,你们俩比较好沟通!”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瞧你们这兴师动众的样子!是天要塌了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刘道源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老霍,叫你说你就说呗。” “你最近有没有注意媒体的报导啊?哈维的考古公司遇到了麻烦,你小子是一开始就逃了出去,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被牢牢的套住了,这对于我们来说不算个小事啊,我们总得跟股民有个说法吧?要不然,这后面的麻烦可就大了。” 菲尔德现在想拿脑袋撞墙了,让霍夫曼说情况,这家伙一开口竟然说起了股票,而刘道源正在那边洋洋得意呢,可是他不知道,这是霍夫曼的一个谈话策略。 “那关我什么事情?你也知道,我可不是玩资本运作的,我就是个艺术品掮客,一手托几家,你们刚开始找我筹资,我也出钱了,对不对?你们要我给你们出点子,我也出了,对了,我们本来是打算在春拍的时候拿几件你们那里出来的文物古董上拍的,可惜,到现在为止,你们一件没弄出来,这怪谁啊?”???.23sk. “要说怪那就是怪你!你明明知道这次的考古是有风险的,可是你却是不说出来,自己却是悄悄的先跑了,这是不是有些不仗义?”菲尔德终于忍不住了,大声的说了出来,“今天我们来找你,就是找你要个说法,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否则,我就有权利怀疑你的人品和对艺术品的情操是不是真的!” “哈!你这是想甩锅啊?”刘道源也不示弱,一推椅子站了起来,“那个时候我跟谁去说?我说了你们信吗?想要主意的时候拉上我,你们成立公司的时候有想着叫我当个顾问啥的了吗?我们那里有句谚语,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从一开始你们就把我们华人当成局外人,要不是我争取,那样的条件你们能答应?” 菲尔德没有想到刘道源居然跟自己硬怼起来,可作为律师出身的他嘴巴是不饶人的,“你在我们分配原始股的时候,特意不要锁定的股票,而要自由股,当时你就该说出原因,如果那个时候你提醒了我们,我们何至于现在如此被动?” “分配股票的时候你们有谁问了我?没有吧!如果那个时候我出来说一些不符合你们想法的东西,万一传到媒体那里,你们是不是又要说我是唱反调?菲尔德,你这样说话算不算拉不出屎来说马桶不好啊?这个时候你要是找人背锅那你就完蛋了,你今后也没有出路了,现在,不是找谁负责的时候!”刘道源说道。 “我同意刘的意见!我们是来找他相办法的,可不是找他承担责任的。”哈维毕竟是个学者,他用平稳的语调继续说道,“从你一开始就要普通股的举动看,我是不是可以推断出你是预见到了我们的考古工程会遇到麻烦?而且,你为了自己的资金安全,在不怎么赚钱的时候就全都出掉了,那么你在当时有没有想过如何帮我们解决问题呢?或者说你有没有办法让我们现在转危为安?” “这样的工程如果是我们华人去做,那是没有任何风险的,问题是你们要自己干,实话说,近二十年来,欧洲的考古人才已经凋零了,或者说没有了。欧洲本身古代遗迹不多,很难有古代人类活动遗迹让你们发掘考古,我这样说你们理解吧?”说到这里,刘道源看到哈维在那里点头,于是他接着往下说,“现代考古起源于欧洲,可却不是在欧洲成熟的,最轰动的考古活动也就是在地中海周围,可是你们忘记了,当代真正考古的高峰是在我的老家,是在东边的神州,在那里,由于大规模的基本建设,发现了许多亟待保护的古代墓葬和人类活动遗迹,在那里,几乎年年都有新发现,出土的文物更是数不胜数,考古人员面临的古代墓葬更是各式各样,在环境和地理上也是差异甚大,那么我们华人是如何考古的?如何进行考古工程的?这是个浅显的道理,可你们从一开始到现在,有想过去请华人来帮忙吗?在你们的眼里,是不是我们华人都是很不上台面的?” “哦!刘,你说的严重了,至少我们今天就想到了要把薛请回来,同时,我们要找你,请你帮我们想法子,既然你这样说了,那么你是不是可以帮我们联系一下你们国家的考古队前来助阵呢?”霍夫曼此时的话完全是打圆场,找补。 刘道源看着霍夫曼摇头,“这样的事情我一个平头百姓如何能行?你们就是想找,那也是要通过正常的外交渠道,这与普通的工程在性质上是不一样的。” “刘说的对!这个事情我可以立即叫人去你们的大使馆问问。”菲尔德此时也醒过梦来了,“可是走官方的渠道怕是时间来不及啊,这说话就要到春夏交际的时候,一旦出现特大暴雨,工地上就会出现大的问题啊!刘,你有办法吗?” “我没有办法,我不懂得考古,不过你们可以找薛咨询啊,他在国内搞工程的时候可是碰到过好几次的地下古墓,弄得他的工程要么停工,要么绕道,可是,也有参与考古项目的时候,他应该懂得该如何去弄,这个对他来说是小尅斯。” “可是我们与薛并不熟悉啊,只有你与他是最熟悉的,要不你就辛苦一下,现在,立即,马上给他打电话,请他火速的返回德国。”菲尔德正色说道。 对菲尔德后面带有命令口吻的说话,刘道源是真的不舒服,可是他也明白,现在对于菲尔德来说,是屎堵屁股门,不着急上火也不行了,于是,他翻出了手机,在上面找了一阵子,找到了薛万锦的电话号码,当着大家的面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喂,小刘啊!你小子能掐会算啊!我这刚刚在迪拜降落下来,你这电话就打进来了,说,有啥事找我啊?是不是又有啥好玩意了?” 刘道源是打开了免提的,他与薛万锦说的汉语,霍夫曼和菲尔德是听不懂的,可是哈维听得懂啊,他这样做就是让哈维可以即时翻译给菲尔德听。 “老薛啊!你去中东干嘛啊?赶紧到德国来吧,有人找你哪!”刘道源说。 “我这不正是回德国吗?你是不知道,现在从亚洲到欧洲的航班都要在迪拜中转一下的,我在这机场里正逛着呢,足足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啊!”薛万锦笑着说道,“你刚才说有人找我?谁啊?我可是不欠他们谁的钱,工期吗除了那个地下室那一段,其它的都很正常啊?是不是有啥好生意又上们了?这个我喜欢。” “哈哈,你还真能想,不过这也算是一个好生意吧,这样,你到了后立即就到我这里来……等等,哦,我们将会在汉堡机场迎接你,到时候咱们见面再谈吧!” 原来,刘道源说话的时候,哈维已经拿过一张纸,在上面写上了“汉堡机场见”几个单词,刘道源顿时明白了,这才连忙改口,此时他也是没法子了。 “这似乎并没有真正的解决问题啊!我们现在往汉堡赶吧,在路上我们还可以商议。”菲尔德本来是想说,“找一个考古上的外行咨询,这是不是有些荒诞了?”可是,他现在也的确找不到合适的人去咨询啊,在整个德国,就没有这个方面的专家,要是有,哈维的考古公司何至于搞成那个德性?真是病急乱投医。 “不不,其实,刘已经告诉我们方案了。”哈维看出了菲尔德急躁心情下说话的潜台词,“我提议我们乘坐火车前往汉堡,路上我们可以在火车上解决我们的晚餐问题,我们可以边吃边谈,同时,我们也可以把一些细节再想想。” “我同意,我这就叫人去定包厢!”霍夫曼此时赶紧出力,他也怕背锅啊。 于是,一行几人离开了刘道源的公司,乘坐一辆vip直接前往火车站,在那里,霍夫曼的秘书早就为他们定好了一节包厢,这还是得知有人要豪华一把,临时挂上去的,对于这样的高消费,德国铁路部门可是来者不拒的,钱哪! 一上了火车,刘道源就要去洗手间,刚才先是跟方丹白话了半天,后来又是个菲尔德等人扯,最后直接就上车奔了车站,这个人问题就没解决。 “哈维,你说刘已经告诉我们方案了,我怎么没有听懂啊!”趁着刘道源不在,菲尔德抓紧时间问哈维,“我觉得他什么也没有说啊,不过是叫我们找薛。” “我是明白了,刘其实是让我们分两步走,第一步,找薛来帮忙解决工地围堰问题,其实,围堰我们自己也能设计和建造,问题是,我们企业的效率没法与薛的公司比,光是设计怕就要一两个月,而薛的到来似乎可以很快就落实。第二,只要第一步正常走出去,那么我们就有时间通过外交渠道去寻求东方朋友的帮助,相信他们是会帮助我们的,这样,我们不过是把考古的时间拉长了,可这也是有好处的,通过这次的考古活动,我们可以拉出一支正规的考古专业队伍,今后但凡是在欧洲有了发现,我们就会是第一人选。”哈维越说心里越说淡定了。 “如果是这样做,当初我们成立公司干什么啊?没有必要吗!”菲尔德说。 “不不,不成立公司,这个项目运作的资金你无法落实,从联邦财政上你是一个铜板都要不到,只有成立了公司,罗列了具体的章程,公众才信你们,才肯买股票。”霍夫曼用经济学家的角度给菲尔德解释,“而且,刚才哈维说的第二步……我觉得可能不完全能按照想像的那样发展,这一点等会我还要问问刘。” 正说着,刘道源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走了回来,此时,火车已经起步出发了,这要不是豪华包厢,刘道源刚才的尿急也得忍着,全世界都一样,普通车厢在车站里卫生间是不开放的,只有豪华的包厢是不同的,那的帝王级的享受,是要无微不至的关怀乘客的,这也就是霍夫曼出面才搞得到,其它三人,有钱也不行。 “怎么啦?都盯着我干嘛?”刘道源坐下,端起一杯顶级咖啡闻了起来,“被你们闹的我可是有些饿了,今天我要大快朵颐,要好好的吃一顿!老霍,你可不要心疼哦?我刚才问了服务小姐了,她们说,这节车皮的价格可是不菲啊!” “没有关系,我们财团有这个消费权限,再说了,只要事情成了,就是我个人掏钱也无所谓啊!可要是事情搞不成,刘,你就等着我去扒你的皮吧!”霍夫曼对着刘道源恶狠狠的说道,“今晚我们喝年份最好的拉菲,我已经提前叫他们准备了,他们说,能在这个车上喝到就是一种运气,是上个礼拜才到货的!” “老霍!你是不是太抠门了?咱们这些人一起出门,你弄几瓶拉菲算是个啥意思?怎么得也得弄上几瓶上等的茅台吧?那才是真正喝酒人的最爱!” “想都别想!不是没有,不是舍不得!是今天有事,我可不想让你醉醺醺的。” “我去!真是服了你们了,一群没有平常心的混混!”刘道源用汉语说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承包(1) “刘!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哈维听到了,可是像刘道源说的这种俚语他还真是一时半会闹不明白,“你想去那里?什么是平常心?怎么就成了混混了?” “这个……我说的意思是你们太着相了,啊,就是……唉!我也解释不清楚!” 刘道源能说俚语,能说一些只有华人听得懂的语法,可你叫他解释,还真是难为他了,这也是汉语里的一个特点,在特定的场合下,特定的背景下,说出来的词语可能是相反的,但是,意思却是一样的,比如,某某队大败某某队,某某队大胜某某队,胜败完全是相反的单字,可在这里表达的意思却是完全一样的。一个简单的“我去”,可能是真的动词,去干什么,也可能是骂人的,更可能是一种嘲笑和戏谑,这种多意多解的用法,你不是地道的国人,就是一些海外华来了也是听不懂的。刘道源能说,却是不能解,这也是他的一个短板。 汉语里的特点直接反应到生活里也是大相径庭的,比如,广播学系的毕业生,他们可以去播报新闻,可以去进行诗歌朗诵,可以把散文读的很优美,很传神,可你让他去读上一篇《三国演义》,再来上一段《水浒传》的武松打虎,你试试看,一准砸锅,搞成个四不像。反过来,那些说书艺人,让他去正式的读一段《荷塘月色》也是不伦不类,有人说这是学院派和民俗派的区别,实际上也不完全是,语言这东西本身就是千变万化的,刻意的强调某一个侧面,那一准就得闹笑话,无论哪一行,都必须遵循术业有专攻这个定律,要不,何必还分行当呢? “什么叫着相?”哈维又听出了不同的感觉,“难道是近些年出现的新词?” “不不不,这个可不是新词,这个词可是有年头了,严格说是从佛教里传出来的,具体的解释我也说不清楚,你可以去翻翻汉语词典,应该找得到。” 刘道源再次认怂了,这个词他会用,可还是解释不清楚,其实,许多国人都是如此,话在口边,张口就说,可真要是细究起来,没几个能说出一二三来。 “我大概理解你说的意思,你是叫我们不要着急,按照庄子的无为而治。” “哎哟!老学究就是老学究,实话说,你说的那个庄子我也不熟悉,那可是二千多年前的人物,我可不是研究这些的,如果真要说起我们的古代先贤,那实在是太多了,我压根就搞不清楚,不过你理解的意思差不多,用我们的话说,尽人事听天命,也就是说,我们努力了,剩下的要看机缘和运气了。”刘道源说。 “可是,可是我们现在没法子不着急啊?就算是薛来了,那后面的事情怎么办?要是薛也不认识专业的考古人士怎么办?”听了哈维解释后,菲尔德还是急。 “其实,你们大可不必那样,走上层的外交是一个手续,因为这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事情,上面说好了,下面的事情就好办了,大不了发包嘛!那边有多少大学具有这种能力还不好查吗?哈维,你打上几个电话就能搞清楚吧?到时候把招标说明书寄给他们……哦,是传给他们,你们还担心没有人来投标吗?” “招标?我们是搞文化事业啊!把这样的活动商业化?”哈维吃惊的说道。 “不招标成立公司干嘛?就为到市场上圈钱哪?一旦被股民知道了,你们还有好日子过吗?”刘道源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我饿了,要东西吃!我要喝酒!” 刘道源简单几句话,哈维反应不过来正常,霍夫曼却是眉飞色舞了,“上酒,上好酒!今晚我陪你好好的喝点。刘,你这个家伙的确是有不少鬼门道,你说的对,既然是公司嘛,那就等于是要进行商业运作,既然是商业运作,那就有章可循有法可依了,呵呵,这一招很厉害啊!刘,你要是干证券,我肯定搞不过你!” “我要是干证券怕是输的连裤子都保不住,我没有你们那样对所有行业的敏感性,只不过是对艺术品这些略知皮毛,招标的点子也是我从我在经营艺术品上转移过来的,要知道,我现在想要在老家搞点啥活动,到哪里去一个个的考察目标啊?干脆,我也发标,让他们自己来,通过竞标达到选优的目的。” “可是要是那些人私下里商议好,组团前来围标呢?”霍夫曼又问道。 “这个嘛要看是什么项目的招标了,如果是常态性的,经常能碰到的,你说的这个情况不仅是可能的,实际上是常态的,那些同类型的企业,相互之间早就在内部进行了平衡,这次给你,下次给他,最后论到谁,都是预先暗箱谈好的,可要是对像你们这样的特殊项目,你叫那些前来投标的企业怎么围标?难道要他们私底下进行抓阄?呵呵,考古队出来投标在我的老家也是新鲜事,你的那个担心纯属多余,如果你想要特别指定也不是不行,还记得在a国的那次活动吗?” 三个人都摇摇头,他们不知道刘道源说的是什么,哈维似乎有印象,可也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最后也是放弃了思索,正眼看着刘道源,等他继续。 “在a国,联合国援助修建一条高等级公路,结果施工企业发现了一处古迹,哦,就是薛万锦的企业,他们发现了一处古代有人生活过的洞穴,上报后,是教科文组织组织了考古队前去,结果,弄得一塌糊涂,加上当地的地质不稳定,又受到某邻国的人为爆炸试验的影响,考古中出了事故,死了几个,伤了若干,最后还是某大学考古队前去,用特殊的手段和设备将被困人员全部救出,这个事情当时很轰动的,你们居然不知道……”刘道源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大家。 “我想起来了,那次承担考古项目的主要是英国和法国的学者,领头的好像是叫伦福塞……嗯,对了,那件事后还引起了一些法律纠纷,好像最后还是你们华人的考古队最后获得了成功,对,是的!我们这次就给y大学发出邀请函!” 哈维是越想越觉得靠谱,而且,他也理解了为什么刘建议他们去找薛,毕竟薛的公司在那次考古行动中是全程都伴随着的,薛肯定知道最后是谁解决难题的。 “这么说我们现在是看到曙光了?”听了哈维的解释,菲尔德的心情似乎也好起来,“那我们是不是也该喝一杯?我喜欢拉菲,那个味道德国酒是达不到的。” 好嘛,从一开始的紧张兮兮,毫无食欲,到后来的觥筹交错也就是那么几句话,喝了酒的菲尔德就开始学美国人讲起了笑话和展现说话的幽默,哈维本来是拿着自己的平板电脑想查资料,可是这德国的铁路上信号着实不够稳定,往往是刚刚查到,页面就开始定格了,等待的小轮子转个没完,最后哈维也放弃了,加入到大家喝酒聊天的队伍里,比起菲尔德的笑话,刘道源说的春拍故事就精彩多了,当他们听刘道源说,东方古代画作最久远的有一千多年后,一个个都惊呆了。 “我知道造纸术是你们发明的,可是这个世界上到哪里去找可以保持千年不朽的纸张啊?我们欧洲能够看到最早的文字记录不过是几百年,还是写在羊皮上的,你说的这些是不是有些吹牛啊?”哈维有些不大相信刘道源说的话,“我知道你们许多文献都是用雕刻的法子传下来的,比如竹简、木简、石碑等等,说是画作可以保留如此之久,我还是不大相信的,是不是后世人仿制的?” 作为汉学家的哈维,研究的是东方的文学和文字,至于包罗万象的古代历史,哈维的水平其实也就是这边中学生的水平,他听说过造纸术,也听说过活字印刷,可他多少有些不相信那些纸张也好丝绸也好能够保存千年不腐朽,这不合常理。 “世间有许多事情都是机缘巧合,在我们那里出土过许多奇迹,比如马王堆的湿尸,那与埃及的木乃伊是完全不同的,是在一种纯粹巧合的情况下出现的。可是,保存纸张和丝绸上的画作,却是人为有意识的防范。以现代科技是可以将许多东西永久保存,或者说是长期保存,而那个时候,我们的祖先就基本上解决了长期保存画作的办法,在当时主要是防止虫蛀,涂抹的各种涂料是具有防腐功能的,毕竟隔绝了空气,现在这些东西都我们的博物馆了,有空你们可以去看看。” 说着,刘道源从自己随身带着的笔记本电脑里调出一些照片,“这是存世最早的帛画,是距今至少2300年的画作,这个是隋朝展子虔的《游春图》,这个是唐朝的《五牛图》,注意啊,这个《五牛图》就是画在纸上的,而前面几个不说画在帛上就是画在绢上,这还是有区别的。再看看这个,唐代的木板印画,也是在纸上的,厉害吧?还有这个,是东晋时期顾恺之的《女史箴图》,虽然这幅绢画是唐代的摹本,可也算是不得了啦!至于后面朝代的就多了,就拿前两年在拍卖场上火起来的《仿富春山居图》来说,原作是元代的黄公望在750多年前画的,那个时候你们欧洲还荒蛮的很呢,你们的文艺复兴怕也是在萌芽中。” 刘道源此时还真是沉浸在祖国传承文化的骄傲中,而哈维更是看得如醉如痴。 一路上,四个人形成了二伙,哈维到后来与刘道源干脆就是用汉语交流,看着刘道源电脑上的各种古代书画,说起这些书画来,刘道源就如数家珍了,他是干这个的,又是学这个的,当然能够张口就来了,而哈维以前有过接触,可像今天这样得到高手的解释还是第一次,毕竟,他学汉学接触艺术品的时候不多。 菲尔德和霍夫曼讨论的就是另外的事情了,从资本运作到如何进行下一轮的竞选,从筹集竞选资金到各党各派的人物分析,别以为霍夫曼仅仅是个券商,实际上,在西方国家里,任何一个政客都离不开财团的支持,否则,你连竞选的资金都找不到,没有了资金如何去搞竞选啊?连找个地方发表演讲都难。 晚上十点,他们到了汉堡机场,在机场的一个咖啡厅里坐下来,那边薛万锦还没下飞机,就被一个中年空姐给拦住了,说在机场有人等候他。 正因为有菲尔德这样人前来,秘书去找了海关,薛万锦走的是快速通道,很快就被菲尔德的秘书带到了咖啡厅。此时的咖啡厅里其实没几个人,在这里喝咖啡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在这里等候洲际航班的,今天的运气不错,洲际航班都按时到达了,接下来的要在凌晨了,所以,咖啡厅里的客人不多。 薛万锦是得到了刘道源的提前电话的,对把他带过来也不是和惊奇,只不过如此迅速的通关让他感觉到太方便了,看来,以后这样的事情最好是能常有,否则,就欧洲的那些海关人员,总是用有色眼镜看着他,总以为他会有夹带。 “非常高兴认识你,我们有事需要你的帮助!”一见面,菲尔德就站起来伸出手,可惜,他的德语薛万锦听不懂,好在旁边的刘道源给翻译了。 薛万锦这些年常在外面跑,原来那十三不靠的英语又不得不捡起来,一般常用的英语能说上两句,连忙谦虚的用英语说道,“只要力所能及,愿意效劳。” 英语本身就是从德语化过去的一个变种,两者之间通用的单词高达六成,德语的在语法上要严苛许多,相对应的英语就简单许多,这也是英语变化很多的原因,现在的英国人,哪怕你是牛津大学毕业的大学生,拿起莎士比亚的原作去看也是很难的,或许拿着一本厚厚的大辞典能够勉强看上三分,与我们华人拿着字典看古文可不是一回事,根本无法相比,而美语就更粗糙了。 “我们抓紧时间坐下来谈,大概的情况是这样的……”哈维老实不客气的对菲尔德喧宾夺主,拽着薛万锦就说起了汉语,薛万锦也认真的听着。 “你们跟我说这些是个啥意思啊?我是工程公司,可不是考古队啊!” 奸猾似鬼的薛万锦完全明白了哈维说的话,可却是用懵懂的表情和口气反问,而眼光却是看着刘道源。事情对他来说很简单,压根就算不上有啥难度,可是他却不可能轻易的答应,遇上这样要被挨宰的羊牯,薛万锦如何能轻易的放过?他用眼神与刘道源交流,那就是要两人配合演一出戏给这几个洋鬼子看了。 “哈维先生的意思很简单,他想问问你,有没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帮助他们防范马上就要到的汛期,前几年这里可是发过大洪水的。”刘道源一脸的坦诚。 “一切都有可能,对我们来说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问题是代价!” 第一卷_承包(2) “代价?你要什么代价?”听了哈维的翻译,菲尔德眼珠子一转就问道,“如果是钱,那不是问题,你可以开价,只要不是很离谱,我们都能接受。” 看了看菲尔德和哈维,薛万锦又看了看霍夫曼和刘道源,吧嗒了一下嘴唇才缓缓的说道,“钱固然是一个方面,重要的是你们要有一个完整的一揽子设计,不能说头疼医头脚疼医脚,我现在帮你们弄出一套预防水浸的工程不难,难在我弄完了后,影响了下一步的发掘怎么办?我是搞工程的,我给你们做出围堰之类的,也是按照工程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对后面的考古发掘怎么弄是没有底的,万一搞冲突了,水是防住了,可是你们后面的发掘也被限制住了,到时候怎么办?” “哎呀!薛提出的问题还真是切合实际啊,这是完全两个不同的行当,稍有不慎,还真会引起两方面的冲突啊!难怪欧洲的一些公司不接,欧洲的考古单位也不肯拿出方案来,实际上他们也是没有把握!”哈维想了想后肯定的说道。 “照薛的这个说法,那我们的问题不又回到了原点了吗?”菲尔德吃惊的问。 “看来是这样啊,唉!我们在这些方面的确是很不专业啊!”霍夫曼点头道。 “也不尽然,老薛能说出这些必然有自己的看法,老薛啊,你不妨把话说出来,正好这几个人听了后是可以做出决断的。”刘道源一边说一边给薛万锦暗示。 看着刘道源比划出来的十八子,薛万锦心里就明白了,其实,就是刘道源他不暗示,薛万锦也要把李凡给隆重推出,毕竟,李凡在上次a国的工程中就暂露头角,在西方的考古界也是小有名气的,尤其是后来出来的考古报告,那是很有影响力的,虽然在发表的时候,把他的老师朱家清推在前面,可实际上人们都知道,那次朱家清压根就没去过现场,而在现场搞出那么多花样的都是年轻的李凡。m.23sk. “我在a国搞工程的时候也碰上了这样一档子事,后来,我是找y大学古代学系的李凡教授解决了问题,当时,上报给教科文组织后,这个组织在欧洲也先后派出了两批考古专家,实话说,欧洲的专家不怎么专业啊,考古的时候还弄出了事故,死了几个人,最后帮他们擦屁股的就是李凡教授,现在在我们那里的考古项目上使用的许多新技术和新设备等等都是他主持研发和研究出来的,已经在我们那里普及了。关于他的资料,你们去找教科文组织一查就清楚了,只要他到这里考察一次,相信全套的计划就基本上差不多了。”薛万锦娓娓道来。 薛万锦说出了李凡后就不再表态了,给出的意思也很简单,想要我帮忙,光有钱是不行的,得有真正的专家配合,否则,他是无法承担一点因为工程失误造成的麻烦,毕竟,他的公司现在也是在德国上市的,有个风吹草动那也是不行。 “刘,我在教科文组织的网页上查不到李凡教授的资料,你能帮我在你们国内找到吗?”哈维从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抬起头来,“我想见见这个人,起码我要知道这个人的经历和资料啊,要不然,我也没法下决心啊,就是菲尔德他们也不会轻易的同意,这是我们德国人的规矩,请你理解一下,帮个忙找找行不?” “这个资料我肯定能找到,但是,我找到的给了你们,你信了,你后面的人未必信。”刘道源想了一下后摇摇头说道,“你可以问问菲尔德,这种资料如果是从我们华人的手上传给你们,你们的那些政客还不定怎么说三道四呢,我给你的建议是你立即打电话……哦,今天不行了,或者你们可以亲自去一趟教科文组织,他们的总部好像是设立在巴黎,从那里获得的资料才能让你们回来后对上对下都有交代,而且,更具有说服力,失败了……最多就是教科文组织不给你们资料,只要老薛说的那个人来了,失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接触了,你们就知道了。” “刘的这个说法我觉得靠谱,这个事情不如我跟着你们一起过去说说看,一年前他们就找过我们财团,寻求一笔赞助,我们在原则上是答应了,可一直没有落实,这次去正好可以利用这个由头来满足双方的需求。”霍夫曼插言道。 “嗯!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我似乎没有理由反对,那就这样……可是我怎么觉得似乎离我们解困的要求还是距离好远啊!这叫我心里不托底啊!”菲尔德说。 “呵呵,菲尔德先生啊,你要善于听华人的说话,显然,你对老薛的话还是没有听懂,哈维先生的翻译似乎是直译,这个可是不行的。”刘道源笑着说道。 “是的,我就是直译,对于华人的说话,我虽然是汉学家,可实际上深入交流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到力不从心啊。刘,你具体的给解释一下。”哈维谦恭的说。 “老薛啊!对这些洋人说话你不能用咱们国内人的那种方式,他们是听不懂的,我现在给他们说大白话好了,你别介意啊!”刘道源先用汉语对薛万锦做了铺垫,随即转头对菲尔德和哈维说了起来,“薛的意思就是只要他说的那个李教授来了,你这里说的所有问题就都不是问题。请你们注意,薛是个老资格的企业家,从事建筑行业已经长达三十多年了,他在你们这里与各方进行沟通的时候一般是不会把话说死的,都会留有余地,而今天,他实际上已经表态了,他不过是提出了一个条件而已,那就是他需要那个李教授亲临现场指导,这是前提。” “薛与那个李教授是不是很熟悉啊?这么笃定李教授来了就什么都行?”菲尔德疑惑的看着薛万锦,又看看刘道源,“如果真是那样,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呢?” “别说是薛了,就是我与那个李教授也是很熟悉的,在我们华人圈子里,大家相互熟悉并不是很难的事情,往往从做业务开始就接触了,随着时间的发展,大家就都熟悉了,你们知道,我是做艺术品生意的,在艺术品上,李教授的岳母就是当即在欧洲非常红火的画家玛索女士,去年她的丈夫米歇尔先生过世了,而我恰好就是玛索女士的经纪人,你们说,我与那位李教授该不该熟悉?” “这一切你都清楚,可你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不说?”霍夫曼愤怒的站了起来,要不说环境不允许,他恨不得伸出双手掐刘道源的脖子了,“我就怀疑你这小子在玩花花肠子,在旁边故意看我们的笑话是不是?刘!你太不厚道了!” “看看,我现在说了你都一大堆的怀疑,要是我一开始就这样说,我估计你们连那个给你们的方案都不会用了,你们会当场怀疑我是在设局叫你们往里面跳,跟你们打交道其实特么的挺累的,坦率的说,你们西方大多数人都是直率的,思维不拐弯的,可是你们高层,金字塔顶尖的人物就没有一个不是小肚鸡肠的!任何事情到了你们那里首先想到的就是负面的东西!还说我不厚道,是你没肚量啊!” 听到这里,哈维首先哈哈大笑起来,“刘,你可是把我们社会结构剖析的入木三分了,没错,普通人说话办事都是直来直去,都很简单,可一旦到了某个层次的人,他们琢磨事情还真是你说的那样,最爱用的词汇就是‘不排除’‘很有可能’或者就是‘从我的角度看’‘我认为’等等,许多事情就是在这样的思维模式下变得模糊不清,变得支离破碎,最后鸡飞蛋打一事无成,我见多了。” 菲尔德和霍夫曼被哈维的话说的脸上都不好意思了,细想起来,他们还真就是这样的,平日里工作,一旦出现需要深入思考的时候,他们往往是从负面入手,按理说这样也不算错,在华人里也有类似“未进先思退”的思维方式,只不过,华人是思考是多方面的,而西方人往往为了自己的先入为主就会放弃一切其它的可能,寻找的全都是证明自己观点的证据,乃至最后一败涂地。 老薛听不懂这些人在白话什么,他的态表完了,就坐在那里慢慢的和咖啡,反正刘道源不找他,他也懒得去多嘴,这样的事情,关他屁事啊。 “薛,刚才刘已经把他与李教授熟悉的情况说了,你与李教授是如何熟悉的?”哈维此时用汉语问薛万锦,“难道说仅仅是在a国那件事情引起的吗?” “不不,我与李教授认识的时间很长了,我在国内搞工程的时候,就因为碰到了古迹而无法继续下去了,最后,经人介绍找到了李教授,他们仅仅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帮我解决了问题,使我们的工期和设计都圆满完成了。”薛万锦憨厚的说着,随即话锋一转,“我的女婿还是他的同学和学校球队里的队友,这层关系更加深了我们之间的友谊,李教授还在其它方面对我的帮助很大的。” “噢?还有其它方面?你是指的那些方面呢?”哈维更加感兴趣了。 薛万锦知道自己把话说多了,在外,你的话越多,就越是容易引起对方的询问,到了这个时候,你回答起来就越是多,不回答不好,回答太多更不好。 “我爱好古董文玩,在没有认识李教授之前拿到了许多赝品,认识李教授后自然就杜绝了这方面的失误啦!”薛万锦笑笑后说道,“还有就是在工程中一点碰到了类似这次这样的问题,就知道该找谁报告,不知道找谁就直接报警……” “看来我们一定要找到这个李教授,或者,我们直接向那边的y大学发包,附加条件就是必须由李教授带队!”哈维转头对菲尔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还是去教科文组织那边看到他的资料再说吧!”菲尔德思索片刻说道。 当天晚上,哈维自然是回了自己的家,菲尔德和霍夫曼都去了酒店,而刘道源则是乘坐夜班的火车返回了法兰克福,他的理由是方丹那边的事情及等着他去商量。而薛万锦当然是回自己的公司宿舍了,这与其他人是没有关系的。 教科文组织可不是大车店,谁啥时候想去都行,尤其是有菲尔德和哈维这样的官员和学者前往,那是必须要预约的。好在霍夫曼手上有优势,以前往洽谈赞助的理由,直接电话申请约见副干事长,结果,双方预见的时间就定在了当天下午三点,于是一大早,这哥仨就又乘坐早班机飞往巴黎,然后直奔丰特努瓦广场。 澳德雷很高兴的接见了霍夫曼,同时也奇怪的看着跟在一起的菲尔德和哈维,说起来大家都认识,作为教科文组织里的高级人员,不可能不知道德国政客菲尔德,更是不可能不知道著名的汉学家哈维博士,他心里就在琢磨,大概是德国有啥事要借霍夫曼的赞助捐款来谈了。对于这些,澳德雷是司空见惯了,可以说,几乎所有的赞助和捐款都多多少少的附带一些条件,许多类似的赞助最后没有成功,关键的因素就是一些附加条件谈不拢,对此,澳德雷是有思想准备的。 “我知道你在想我会提出什么附加条件,是的,我是有,不过这个条件对你们来说非常简单和容易,而且与你们的工作性质和组织的活动宗旨完全不矛盾,甚至还是相辅相成的,所以,请您不要拒绝,听我们把话说清楚。” 霍夫曼用欧洲人直截了当的方式揭开了会谈的幕布,跟着他就做手势让哈维说,于是哈维就简单的把需要查阅东方华夏某位大学教授资料的要求提出来了。 “这个……似乎你们找错地方了吧?是的,我们是教科文组织,可是我们不负责为全世界每所大学的教授建立档案啊,要是那样,我们是不是还得配备一台超级计算机啊?呵呵,你们完全可以去找他本国的相关部门索取啊,再不济也可以通过驻你们国家的大使馆去寻求帮助,我这里可能爱莫能助了。” “不不,您理解错了,这个人曾经在你们的手下工作过,几年前,你们在a国进行的科学考察,后来出了事故,最后是这位教授去解决的问题,对于这样的一个人物,你们的资料库里不可能没有记载,我们就是需要这样的资料。” 哈维直接点出了那次事故的名称和当时教科文组织里派出人员的名字。 “哦,这个事情我有印象,如果是这样,我们这里应该有纪录,这样,我叫人先去查查,如果可以的话,我同意你们复印一份相关的资料,当然,有些方面的是不允许随便拿出去的,到时候可能会有一些涂白,请你们理解。” “没有问题,我们就想知道那次是不是这个人最后为项目解决了问题。” 一个小时后,一个秘书推着一个小推车走了进来,车上装载厚厚的卷宗。 第一卷_承包(3) “在你们看之前我要做个说明,这里的资料基本上外面媒体都报道过了,只不过我们这里更加详尽和准确一些,我知道你们都是有身份的人,所以,我并不担心你们会有什么泄密的问题。”澳德雷似乎很大度的说着,“这里是关于那个李教授的资料,呃……的确是有些多了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文件都与他有关,只要你们有时间,尽管在这里仔细的浏览好了,如果你们想对其中的某些资料复印,也是可以的,我的秘书会随时为你们效劳,至于霍夫曼先生,我们是不是找另外一个地方就我们共同关心的问题进行深入的讨论,啊!这样很好。” 霍夫曼无奈的做出了一个解嘲的表情和动作,然后拍拍哈维的肩膀,跟着澳德雷去另外房间里洽谈赞助事宜了,他拍哈维肩膀可不是鼓励,而是深表同情,意思是你自求多福好之为之吧。霍夫曼此时已经预计到了那个李教授不会是一个普通人,否则,就刘道源、薛万锦那样的人能轻易服气吗?他对接下来的事情反而是有了信心,他知道,华人一旦插手什么行当,那就是一种全新的路数,想不成功都很难,作为资本运作的高手,霍夫曼可是亲眼见证了不少案例了。 看着一堆资料,哈维也知道这其实就是澳德雷在故意刁难,他才不相信这个国际性的组织没有一份完整的李教授个人资料的汇编,可这样的事情也难不倒哈维博士,他首先挑出几个纲领性的文件,上面必然有关于李教授的简介,否则,那文件就无法通过,这也是各个行业里写东西的定例。果然,不到半小时哈维就把自己需要的关于李凡教授的个人资料找了出来,稍加整理就算是一份完备的个人简历了,在各种照片中,哈维挑出了一张比较清晰的个人照片,进行剪裁和放大后,这就是李凡的标准照了,只不过那照片是李凡在现场被一些记者们拍摄的,高原上的风霜让李凡的面相显得很沧桑,更是看不出年纪来。 几个小时候,哈维这边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澳德雷也得到了拖延一年多的赞助款,可谓是皆大欢喜。当天晚上,菲尔德和哈维就连夜乘夜班飞机赶回柏林,他们要在柏林整理一下思路和材料后,展开新一轮的运作程序。 春暖花开了,李凡在学校里正忙着呢,朱家清一个电话把他叫到了校委会办公楼,一进门,朱家清就叫李凡坐下来,然后拿出了一份外交部门转过来的文件递给了李凡,那意思是“你抓紧时间看看,看完了我们再谈。” 李凡快速的浏览了一下文件,那上面说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刘道源和薛万锦都先后给过他电话,整个德国那边的运行模式其实就是他自己设计的,不过是让刘道源的口去说出来的,现在,德国那边显然是遇到了麻烦,没有经验,不懂得变通,使哈维领导的考古公司目前举步维艰,这才定向指定要发包给y大学考古队,所有的这一切其实都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李凡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你小子似乎很淡定啊,这考古队的名声都传到海外去了?这是不是你私底下运作的?”朱家清的眼珠子在老花镜后面转悠着,“这次上面很重视,问我有没有把握,上面的意思是要么不出手,出手就必须要获得全胜,这是最低底线。” “全胜才是最低底线,那最高底线是什么啊?”李凡听着老头子的话乐了。 “最高底线当然打出去,以后国际上的一系列考古项目都有我们参加的份,我们不去,他们就搞不成。”朱家清一副笃定的样子,“我知道这几年来,你小子可是搞出不少新花样来,你率队搞的几个项目都获得了非常好的成绩,我对你是有信心的,但是,在海外有许多不确定性,当地的各种机构和当地人未必就能像国内那样对考古项目全线配合,所以,你要多想想,如果你这里认为可行,那我就按照出动的意思向上汇报,如果你这里都还在犹疑,那咱们不如不去惹麻烦。” “我这里没有问题,那个遗迹里有好几件我们的东西,大概是在庚子事件的时候由八国联军中的德国人带走的,我看过照片,好几件东西都是宫里的东西,这个价值您应该知道,当然,这次他们是商业运行,那就是说,咱也不是白干,通过承包工程,我们学校也可以赚外汇了,这对咱们学校来说也是意义不小啊。” “嗯,这倒是,至少我们去申报买一些特殊仪器的时候就不用去申请外汇了,不过,古板的德国人能够想出把考古这等文化事业商业运作的点子吗?是不是你小子提前就在那边下药了?我怎么闻都觉得有你小子的行事味道。” 朱家清对李凡是了结的,他知道自己这个学生从来不会按部就班的去做事,考古行业商业化运作的提法在一年前李凡就在国内某些场合提过,当时是为了解决各地大量积压的一些出土的低端古代物品,比如,大量的陶俑,隋唐以后的铜器等等,一方面国内民间存量就大,一方面各个地方文化部门,为了保存这些说少不少说价值又不高的物品,耗用了大量的地方财政支出,有些地方已经不堪重负,就以中原各省为例,那里是古代墓葬扎堆的地方,在大搞基本建设的今天,几乎每个建筑工地都能有发现,一旦上报了当地文化部门,这些东西就必然登记造册,必然要有专门的地方收管,如果是个别现象,那倒无所谓,可要是月月都有甚至到了遍地开花的时候,一些地方文化部门就不堪重负了。 李凡是建议,按照国家的分类标准,对一些低端的大路货,应该允许当地文化部门进行商业运作,比如可以经过鉴定后由相关部门批准,将一些大路货,文化价值不高的物品送到拍卖会上拍卖,也就是说让这些本来是死物品的东西进入市场流通,一是可以盘活某些死物,可以满足一些人喜欢把玩的爱好,另一方面也可以用这部分收入弥补下面基层单位的资金短缺问题。 李凡的用意是好的,可是也有人提出,万一出现鉴定漏洞和鉴定方与送检方发生串通,许多事情就不好说了,知名专家都可以去为一些赝品写鉴定书,在金钱的轰炸下,如何保证这些古玩能够正常进入市场?这是个新课题,要研究。有些人甚至怀疑李凡提出那样的建议是“别有用心”,呼吁相关部门查y大学历年来的考古项目,为了这,朱家清可是没少吃刮落,老头子急眼了,最后伸请第三方机构加上相关部门前来背靠背进行调查,还了y大学考古队清白才算是了事。???.23sk. 经此一闹,李凡的建议无疾而终,没个结果,可是人家德国那边就已经开始运作了,不能不说,有些事情还真就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要是国际权威那样说,结局可能就是两样了,对此,老朱也好,小李也罢,都很无奈和无语。 “这样吧,你先回去写一个方案出来,这是那个项目的资料,你拿回去好好的研究一下,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会向上级汇报,定下来你就准备带队出发吧。哦,对了,考古队员你要挑选好,我的意见是贵精不贵多,出力气的活让德方派人,我们仅仅是技术指导即可,没必要大包大揽。”朱家清想当然的说道。 “不行啊朱老,对方的意思是发包,发包是个啥意思?就是把项目全部甩给我们,如果我们还用他们的人,你放心吗?”李凡举起手中的文件说道,“我们的人没有必要很多是对的,出力气的事情可以叫在那里施工的薛氏集团的人干,但是,所有具体的细节我们一定要控制,作为承包方,我们有利益,更是有责任,同时,还得防着西方有些人捣乱呢,为此,我都在想,怕是要去找我们华人在海外的保安公司为我们提供安保,可不能小看了那些西方人,他们坏起来您又不是不知道,没事都喜欢甩锅,要是有敌对势力捣乱,我们怎么办?必须多个心眼。” “是啊是啊!我把这茬忘记了。”朱家清一听李凡开口就知道自己说的不对,轻拍了几下脑门,“好,就按照你自己想的写,把这些风险也都写进去。” 李凡其实早就写好了方案和投标书,只不过他不能这边一说就拿出来,那就太露痕迹了,他乐得去等上几天,同时。他还要与谢伟长联系,搞那个地下室,肯定是用得上谢伟长那里的一些设备的,对这点,李凡向来都是不打无准备之仗的。而作为薛万锦那边也是早就打过招呼,到时候,他的一支工程队要配合,还有秦良栋那边的安保公司,这些都是一环套着一环的,没有这些杂七杂八的,李凡如何开价啊?难道真的以什么知识产权为理由去漫天要价?那就太低端了。 三天后,李凡带着自己写好的标书去找朱老了,朱老拿着标书,也没怎么去细看一些条款,重点是去查看投标的金额,看到数字后,老朱抬头看着李凡。 “你是不是在数字后面多加了一个零啊?这样一个考古项目你要人家20亿欧元?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我担心你会把对方吓回去啊!我建议减少一个零。” “不行!”李凡简单的就直接反对道,“他们是考古公司,光是在法兰克福上市时募集的股票就发行了5亿股,当下的市值是不起眼,可要是我们进入后,市场上股价肯定会大幅度飙升,只要涨到20欧元一股,该公司的市值就过了百亿欧元,而20欧元的股价在他们刚开始发行的时候是出现过的,突破不是问题,这是其一。其二,那个地下室里的各种文物的市值,我初步估计要突破300亿欧元,那里的文物对于德国来说,文化历史的价值一般,重要的是,他们要商业运作,啥意思呢?就是这些东西出来后是要到市场上变现的。我们只要他们十分之一的份额不算多,况且,我们的技术、人员、设备还有要雇请的建筑工程队,安保队伍等等都是要算钱的,我们如果开价太低,他们会怀疑我们的能力,西方人,不用对他们讲客气,更无须跟他们去讲什么义气,那些他们不懂,也不会认的。” 听了李凡如此说,朱家清也点点头,他知道,这个价格是李凡深思熟虑后得出来的,自己刚才的提议实际上是不切实际和贻笑大方的,既然如此,那就直接上报好了,有了李凡的这些说法,老朱心中有底后也不在乎有人诘问了。 果然,标书报上去后,最先诘问的是自己人,经过老朱的一通忽悠,算是过关了,等到审核完毕发送给德国的相关部门后,标书第一时间就到了菲尔德的手里,看到价格他当时是大怒,一掌将标书拍在桌子上,让秘书赶快把哈维和霍夫曼都叫来进行研究,在菲尔德看来,对方的开价简直是天方夜谭,这样的价格比意大利那边开出的价格几乎高出了一倍,要是这样,那还不如去找意大利呢。 哈维和霍夫曼也是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标书的电子文档,两人分别从经济角度和文化技术角度进行着研读,接到菲尔德的指令也是马不停蹄的再次赶向柏林。 “你们说,这样的标书能接受吗?比意大利的高多了,不如我们去找意大利的考古专家接手好了,这个y大学把我们当成什么了?”菲尔德一见面就发火。 “呵呵,不一样啊!完全不一样,这样的标书意大利是肯定不敢做的,这里面实际上包含着对赌的含义,没有点本事,他们不会如此写。”霍夫曼倒是乐呵呵的,“那个钱要的是不少,可人家把要用钱的地方都指明了,不能不说,他们考虑的很细,许多我们疏忽的细节他们都考虑了,华人的思维的确很严谨啊!” “从文化和技术的角度上看,他们是完全有把握拿下这个项目的,对于开价嘛,我也觉得不算多啊,菲尔德先生,你应该看到,如果我们正常的把地下室里的物品都拿出来,光是那些华人的东西市值就已经超过20亿了,更不要说还有可能没有发现的东西,没有去看我们的那些物品在市场上的价格。”哈维说。 “你说的这些我也了解一些,如果说一些二个世纪前的东西没有那么多,市场价格会保持高位,可一旦出来的多了,那个价值还能保持吗?”菲尔德说道。 “不不不,不是你这样理解的,许多博物馆里存放的东西都是复制品,比如那里的一杆早期毛瑟步枪,估计一出来就会被毛瑟公司前来购买,那种武器目前在德国已经看不到了,绝对是孤品啊!”哈维摇晃着头反驳着菲尔德。 “照你们的看法,这个标书是值得我们研究的?”菲尔德面部表情有些奇怪。 第一卷_承包(4) 有了具体的资料,这边的定向发包很快就完成了各种手续,一份德文的发包邀请书传到了y大学,y大学象征性的研究了几天后,就请德方前来签约了。 为了以示严肃,中方还是用严谨的词语翻译出了一份中文版本,然后交给德方去“斧正”,因为y大学坚持如果两个文本发生歧义后,以中文版本为主。 德国方面又拿着中文版本回去找人验看,在确定没有问题后才派公司代表哈维前来签约,这一通折腾又是半个月过去了。实话说,哈维是心急如焚。 哈维没有想到的是,签约后,y大学的动作是那么的迅捷,签约第二天,李凡就带着先行小组出发了,哈维都没时间在燕城转转,对此,李凡的话是,将来事情弄成了,作为庆贺的方式之一可以为哈维提供一次免费的东方旅行,而现在必须分秒必争。哈维终于体会到了华人说的“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的含义了。 到了地方,李凡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了各种小玩意,对周围的地貌和环境进行了详细的勘测,很快,就与薛万锦定下了施工方案,当然,这个方案李凡还是拿给了哈维等德国专家进行了“审批”,这个手续是不能省的,可是哈维根本不懂,他的几个副手和专家也是不懂,在他们看来,李凡设计的这些东西无法理解。 “好,我给你们解释一下!”李凡用纯正的德语对他列出的图纸进行了解说,他指着投影仪打出来的照片说,“通过几天的勘测,我们对这个地下室的情况有了大体的了解,这是一个依托于一个小山坡而挖掘的地下掩体,根据我们对土壤的分析,距离今天大约是120多年,不到130年,可尽管是这样勘测,我们也无法排除还有隐藏的未知部分,所以,一味的强调堵是不现实的,也是风险很大的。” “那你们的方案里除了用于堵住来水的围堰外还有什么?”一个专家问道。 “既然光是堵不行,那么我们就考虑了‘疏’,也就是说用大功率的抽水系统排水,这在许多场合里都是如此的,用堵和疏两种方式去应对可能出现的暴雨和洪水,这样就牢靠了许多。同时,我们也打算利用矿井支护的原理,先行抢救性的把一些看上去就很重要的物品先抢救出来,当然,这不可以直接的去拿,要通过一些技术手段,对此,在跟着来的队伍里,你们就能看到一些特殊的装备了。” “你们使用的装备是通用型的吗?”又一个专家问道,“有没有可能今后对我们进行技术转让呢?有了那些装备后,也许我们自己就可以干了。” “没错,其实,对于考古的基本原理大家都是清楚的,关键是,在你们这里很难小规模进行设计和生产,高昂的费用让你们头疼,而我们那边却恰好相反,只要有设计,一些企业就原意薄利生产,当然,这些设备里既有通用型的,也有特殊型的,比如针对某些特定项目的型号,特殊型号的设备我们的售价也不便宜,还有一些知识产权方面的收费,这一点,请你们理解,所以,不是肯定的项目最好不要考虑使用那些特殊的型号,而特殊的项目使用起来才是合适的地方。” “你说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你就具体的说说进度吧。”哈维适时表态了。 “这个项目我们分成几个步骤,同时也分成几个阶段。第一个步骤就是立即把围堰和排水系统修好,设计图纸我们已经做好了,大家请看……” 接下来,李凡把围堰和小口径大功率的排水系统图打了出来,“在修建排水系统的时候,必须在其内部修出一个积水用的小水潭,同时,排水的进口和出口都要进行特殊的设计,尽可能将一些细小的遗迹保留下来,具体的方法是……” 那些专家和教授随着李凡的解释不断的点头,他们认为李凡考虑的很周到, “第二个步骤是对地下室进行实际考察,也就是要进行初探,在这里也是要分成几步走的,我们不可能一蹴而就,最先抢救的是那些处于濒危状态的文物,是那些已经被高度氧化的物品,为此,我们也许会在局部使用封闭式惰性气体,使用无人遥控装备进行探取,这些我将在设备到达后在解释,最后一个步骤是在这个工地的上面临时修建一个防雨防雪防风霜的简易建筑,如果你们有需要,也可以就地修建一个博物馆,这在我们那里是一种普遍的模式,可以有效的……” 李凡这通解说,足足的进行了一天半,这才让哈维等几个德国学者心服口服,痛快的在方案上签字,签字后二个小时,薛万锦的工程队就进入到了现场,在那里,要夜以继日的开干了,这说话间就到了四月下旬了,李凡的心里也在担心雨季提早到来,尤其是这里的雨季基本上是没谱的,不像老家那边熟悉好预测。 欧洲,尤其是西欧这一片,严格说是没有明显的雨季旱季的,而且一年的降水量也是很大的,根据李凡查询的历史纪录,在汉堡这一带,常年的平均降水量是超过1200毫米的,而且,没有明显的旱季和雨季的分别,但是,在历史上也多次发生洪涝灾害,天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特殊的气旋特殊的年份降水啊,要是正好在工程的裉节上,来了一场大暴雨,怎么办呢? 哈维其实最担心的也是这个,可是,他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是默默祈祷,让上帝保佑他不会那么倒霉,可是他看到年轻的李凡却是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解的。在他看起来,这雨水是对这个项目最大的威胁。 李凡这次出来也是刻意做了一些改变的,没法子,他太年轻了,还不到三十岁,要是以在国内的打扮,估计那些德国老头子还以为他是个娃娃呢。事实上,在德国也是有大把的年过三十的人还在大学里求学,读硏,读博士后等等。 李凡此次出来之前就故意留胡子了,在薛万锦和刘道源第一时间通知他的时候,他就开始留胡子了,凯琳娜不解,他才说出了可能要去德国搞考古的事情。 对于这个古怪精灵的老公,凯琳娜也是办法不多,她知道李凡是担心自己如果显得太过年轻,怕德国方面不放心,这才蓄起了胡须,而这李凡的胡须可能是返祖吧,虽然比不了太爷爷李久那样,可是比自己的爷爷和父亲要茂盛的多,一个多月下来,黑漆漆的胡须就爬满了腮帮子和下巴上,为此,凯琳娜还专门给老公买了一把特殊的剃须刀,是那种可以留下几分胡茬子的剃须刀,这样,李凡看上去总是有一圈黑漆漆的胡须围在嘴巴上,看上去还真是老了十来岁呢。 “李,我看你们的工程进度是不是慢了,万一要是在近几天内下暴雨,你这里的围堰还没有合拢,光靠排水能行吗?”哈维这天找到了李凡,他刚刚看了最近的天气预报,预报说,在四月底将有一场今年第一场大雨到来。 “你是看了天气预报吧?”李凡笑笑,随手拿出了一张打印好的纪录,“我这里天天都要看的,你说的情况我也注意到了,不过我觉得问题不大,我已经在进行调整和修改,在地下室入口处,我们可以使用特殊的设备抵挡一阵了。” “怎么?你们还有防水的特殊设备?”哈维略感吃惊的看着李凡。 “是的,昨天刚刚运到,如果不是你们把那个入口搞的有些大,我们很早就可以用那个了,其实那个东西的原理很简单,使用的材料也很普通,就是一个加压的气囊,用特殊的大气囊直接封住洞口,这样水就很难涌进去了,即便是进去也是很少量的,我们开动排水系统完全可以应对。”李凡说着调出了那种特殊气囊的示意图,“有了这个东西,我们不用担心洪水冲下来,在洞口外围,我们还可以临时设置几道小型的拦水坝,用特殊的沙袋加上立桩堆砌就可以了。” 这,这不就是简单的防洪技术手段吗?在国内各个防洪地段都有的。谁能想到,李凡把最普通的防洪手段搬到了特殊的考古工程上呢?可李凡就是这样想的。 “有这种气囊,我们为什么还要修围堰啊?那不是浪费吗?”哈维问道。 “不不,这种气囊只能糊弄一时,不可以作为工程保障使用的,难道说将来我们要经常用这个气囊来抵挡天上的下雨吗?我们修防水围堰等于是创造了一个便于我们进行下一步勘测的有利空间,就是我所说的第三个步骤。” “哦!一件事情被你们分解的头头是道,你们的确很专业!”哈维不由得赞叹道,“看来,我是可以挺直腰杆去发布消息了,没有你这样的解说,我还真没多少勇气去面对那些记者,你知道的,我们这里的记者都很难对付的。” 逼着哈维去发布消息的可不是什么机构,而是霍夫曼,作为一个商业运作的公司,霍夫曼太需要有新鲜的消息传出来造势了,有了新的消息就等于有了新的噱头,证券商最喜欢什么?那就是不断出现的各类消息,甭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消息,只要是消息,都可以进行炒作,不炒作,你叫那些券商去喝西北风吗? 霍夫曼现在被身后的财团逼得也是没有办法,他们作为推荐商是不可以手握普通股的,那是实打实的受限的原始股,不到时间是不能解冻进入市场的。可是券商手里拿着的这些股票可不是死的,那也是可以根据消息层面业绩好坏进行变通的,否则,一个券商推荐了几个股票上市后,肯定要被冻结的资金给憋死。可想要把这些冻结的股票盘活也是需要股市行情的,如果你推荐的是一个垃圾股,那么你这券商肯定是要赔的底掉,这也是从另一个方面对券商进行的一种限制,要不然,什么样的公司都可以被拿来推荐了,所以,券商推荐的股票可都是经过他们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被推荐的,这就是券商的责任和风险。 考古公司从一开始都很顺利,毕竟那么多的宝贝摆在那里,谁都知道那东西值钱。可是谁能想到,这哈维领导的考古公司是银样镴枪头呢?一上手就出事,当然,这也不排除背后有人在运作,芝麻大点的事情就被吹成了“投资要失败”,起码刘道源的嫌疑就颇大,可针对这样的运作,在西方还真没有什么法律可以制裁,人家不是造谣,不是发布虚假的消息,你考古公司的确是出事了嘛。 李凡一到德国,刘道源就开始在低位建仓,还把消息透露给了自己的大舅子,于是,考古公司的那个股票已经悄悄的在慢慢的爬升了,作为股市上的老手霍夫曼焉能没有察觉,他想指示自己的手下大举拉升,可是董事会不同意,霍夫曼说出了刘道源的事情,董事会还是不同意,他说的那些不能证明什么。就连霍夫曼知会自己的那些亲戚什么的,也是反应一般,有的是前期赚了,不想再趟浑水,有的是当时没信霍夫曼的,被牢牢的套住,现在更不信霍夫曼的,把霍夫曼郁闷的只想用脑袋去撞奶酪,可是他单枪匹马没法在董事会上呼风唤雨啊。 说,霍夫曼在搞其它几个上市公司的时候不是在公司里操控的很好吗?是,没错,那是因为情况完全不一样啊,首先,那些都是实业公司,各种数据和实体都看得见摸得着,霍夫曼都不用胡吹就可以说服一干董事会成员。其次,那些公司没有像这次的考古公司玩的那么虚啊,上市不就就出了事故,市值波动不定,甚至有些媒体还说那些东西最后能否变现都存在疑问,第三,这是德国的政策性上市,如果按照德国的相关规定,这公司上市很困难,而且需要的时间很长,而这次是一次难得的“变通”,正因为这种变通,带来的不确定性就更大。 霍夫曼那边搞不了,他自然就要逼哈维了,“你发布个消息不应该吗?难道说话都不允许了吗?我没叫你去说假话,你就实话实说不行吗?你找我要钱的时候没见你这样羞羞答答,现在,叫你说个实话,你为什么如此?我需要你的消息!” 哈维正是因为受到了霍夫曼的逼迫,这才跑到李凡这里讨个实信。 有了李凡的“实信”,哈维决定发表正式的消息,他预约了几家官方媒体,在汉堡最豪华酒店的小会场发布消息,声称,他的公司在对这里的考古项目有了重大进展,他们已经找到了解决一切问题的办法,已经设计了永久性围堰等等。23sk. 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此时,股市应声而起,人家那边可是没有涨停板,可却是有熔断机制,据说,考古公司的股票在三天里三次熔断。 第一卷_承包(5)(修改) 霍夫曼得到消息的时候就下令自己的证券公司全线吃进考古公司的股票,可是为期已晚,仅仅只吃了一点残羹剩饭,只不过原来套住的股票已经全部恢复了市值,为此,霍夫曼在公司董事会上大发脾气,指着那几个大股东臭骂起来。 “你们!就是你们,害得我们少赚了至少几亿欧元,现在你们信我的话了?什么时候你们能够把眼睛睁大点,不要像个老鼠那样只能看到眼前的东西!”霍夫曼发泄了后还不算,他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我们的章程要修改,不能用十年前的规则继续捆住我的手脚,这对大家来说都不是好事!以前,章程里规定五亿以内的操作无须上董事会,现在,我要把这个限额提高一倍,毕竟社会经济的发展早就超过了我们当时订立的标准,对这一点,大家可以举手投票!如果有人不同意现在进行表决,那么好,根据公司章程,我有权收购任何人的股份,为此,我已经准备好了钱,请你们自己商量一下,是继续跟着我干,还是拿钱走人!” 霍夫曼早就对原来的限额不满了,也曾经侧面的提过几次,可是那些股东们要么装聋作哑,要么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接他的话茬,现在可好了,让霍夫曼抓住了小**,明明可以大赚捞一把的机会被他们给搅合的没有了,此时霍夫曼再提出修改操控限额的话题,他们也没法子置之不理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 在欧洲,从工业革命开始就出现了一批食利阶层,这些人有的是去海外冒险发财了,有的是继承了祖辈的遗产,可是他们都不善于理财和生财,于是,专门替他们打理资产的机构就先后出现了,比如各种基金会,证券商等等,发展到当今,这些机构已经很成熟了。更重要的是,这些食利阶层手上的资金其实就是在各个国家和国际上流到的游资基础,而管理这些游资的经纪人就是被外界抬的地位很高的“金融家”,通过修订和新建的一系列法律,使食利阶层可以稳定的寄生在各种金融机构的肌体上,有些股东压根就是继承的,根本不是自己努力寻找和发财后与人合股的。而德国,由于自己的地理位置和一些历史上的两次大战,使得本土的食利阶层人数相对于老牌殖民地国家要少很多,可这不妨碍在战后经济恢复的过程中,引进大批老牌殖民地国家的游资,毕竟,许多地方的资本运作已经无法寻找新的机会了,不得不走出去,而法兰克福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成为中欧最大的金融中心,霍夫曼在早期的打拼中也是不得意吸纳了一些海外游资。3sk. 在霍夫曼的证券公司里总有那么几个不听他调遣的法定股东,他其实早就想将这些人赶走,可没法子,他在给自己赚钱的时候这些股东也是受益者,他们不同意退出就丝毫没有办法,除非有正当的理由,否则,那么容易赶走寄生虫吗? “你们是不是无法决定?那么好!我给你们15分钟的酝酿时间,在这十五分钟里,你们可以相互商量,也可以进行场外求助,十五分钟后我会回来,到时候你们要么同意我对那些限额的修改,要么你们出卖自己的股权,我会收购你们的所有股权,你们不用担心我的资金来源,原意跟我一起发财的人太多了!” 霍夫曼今天之所以能如此强硬,也是从刘道源和方丹那里获得了支持,刘道源自己不相搅合德国人的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可这不妨碍他把自己的大舅子鲁道夫给拉进来啊,鲁道夫现在最发愁的就是如何处理这些年来赚到的钱,光是有海外的离岸公司也解决不了问题,尤其是近些年来,各国都对这样的逃税法子加大了监管和处罚,弄得不好就鸡飞蛋打,啥都落不下了,所以,霍夫曼与鲁道夫一接触就获得了全盘的答应,就是今天这几个老股东不肯出售他们手上的股权,霍夫曼也准备用扩大股份的方式逐步稀释这些人的股权了。 当今西方的大公司,已经很少有完全控制公司的大股东了,类似像五百强的大公司,最大的股东能够手握公司10%的股票已经是很稀少了,有的压根就找不到一个拥有绝对实力的大股东,而公司的董事会产生,往往是用西方选举的方式,由一些有点小分量的股东四处活动,收买大量散股的投票权,要说这个有多少公平的含量,那是骗鬼呢,这也是一些财团用少量的钱去控制大公司的方式之一。 一些公司从开始的中小企业起步,创始人是可以占有绝对的控股权的,可随着公司做大,这种绝对的控股股票比例就会大幅度的降低,最后,创始人甚至会一走了之,回家去当啥也不干的富家翁,有的干脆就把自己的资产拿出来成立什么基金会,一方面躲避各种税收,一方面利用基金会的特殊功能继续用钱赚钱。 十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霍夫曼不过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喝了一杯咖啡而已,等到他再次出来的时候,那边的几个老股东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而且是让霍夫曼完全没有想到的一个决定,甚至让霍夫曼都有了一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我们想好了,那个限额的条款最好不要了,严格说起来,我们对于股市和证券市场上的事情懂得不多,这些年来,你的表现可圈可点,的确是帮我们赚了不少钱,这次,是我们错了,使公司少赚了许多钱,为了表达我们诚挚的歉意,我们决定,那个限额条款取消,那是捆住你手脚的一个绳索,不能再要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代表大家表态了,并且把他们已经都签名的一份文件推给了霍夫曼,“后面的手续你自己去办吧,我们知道,找一个能帮我们赚钱的人太难了,我们这些人只会花钱不会赚钱,你的要求并不高,目的也是为了赚更多的钱,如果这样的要求我们还要去反对,那我们也是太傻了,所以,我们全线退出。” 促使这些人下这个决心的不是别人,是一个克里尔的远亲,远到完全没有瓜葛的地步,要不是前段时间克里尔和霍夫曼联手把陈氏电子在法兰克福上市,这个亲戚就基本上不存在了。这次,霍夫曼给他们下达了最后通牒,这些人当然没法子当场就做出决定了,于是各自打场外电话,而那个克里尔的亲戚就想起了这层关系,于是,电话直接打给了克里尔,向克里尔讲述了自己的当下面临的问题。 “什么?这样的好马良驹你们也想放过?我说你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卡莱尔那边是刚刚早上起来,正在餐厅里吃着“粤式早点”,一听那个刚刚接上关系的亲戚说出来的话,他差一点就想直接收购他的股票了。 “霍夫曼是什么人啊?那是猴精猴精的人精!你看看他最近这些人推荐的上市公司,都是优秀的实体企业,他给你们赚了多少钱?要是这样的赚钱机器你们还想捆住他的手脚,那你们真是这个星球上最愚蠢的人了!你啥时候想要转移股票都可以,我这里可以全收,直接给你们现款,如何?要是我,会放手让他干……” 那个亲戚都没等到克里尔把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克里尔的话在德国通过免提,让周围的几个股东全都听到了,无疑,这对他们的棒喝太有效了。 “你们提出修改章程的建议我会尊重,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们,那是不可以的,在我们的机制里必须要有明确的限制,这是法律规定的,所以,这个东西我会保留,我也会按照你们的要求去认真赚钱,很好!我们今天的沟通很有成效,那么……好吧,我们喝一杯,庆祝我们的和解!”霍夫曼也是很会下台阶的。 没有的限制的霍夫曼开始“疯狂”的操作了,已经拉高的股价又算得什么呢?大不了再拉呗,结果,考古公司的股票再一次大幅度拉升,使得考古公司的市值已经快接近一千亿欧元了,这让李凡一个劲的叹气,“当时叫价叫低了。” 刘道源已经在高位上把自己抄底的股票出掉了,这小子可是没有多少耐心的去做什么长线,一是没那智慧,二是没那时间。经他对爱玛的透露,鲁道夫这次又大赚特赚了,他同样是快进快出的,赚了钱就跑,可是拿着那么多钱,又一个劲的发愁,看来,家族基金的事情是必须提到议事日程上了,否则,巨额的资金放在手上的确是一个容易被人盯上的目标,对这一点,鲁道夫可是害怕极了。 老天爷似乎故意的跟哈维开玩笑,说话就已经进入到夏季了,可是今年就偏偏没有多少大暴雨,天气一直很配合。此时,考古工地上的各种建筑已经都拔地而起,各种设备也先后到达。既然老天爷配合,李凡也就不客气了,第一批文物就这样从地下室里被拿了出来。第一个出土的是一根奥尔登堡王朝时期的权杖,具体是什么人的,目前还搞不清楚,在哈维看来,这是一根非常重要的文物。 李凡亲自带人下去,用一个可以充氮气的密封匣子把那根权杖收纳其中,然后小心的用真空泵把里面的空气抽空,抽真空的时间拖得很长,在李凡的指导下,只能慢慢的一点点的抽,因为速度快了后会在里面形成气旋,这个气旋就有可能把那根权杖表面已经极度氧化的表层给揭开,到时候就说不清了,抽完了真空,又慢慢的向里面输入氮气,这样,整个匣子内就与外界的压强平衡了,不至于因为内外压差造成新的破坏,而为了让在外面可以直观匣子里的物品,匣子的上半部分是用透明的强化玻璃做成的半圆形,这样就可以不打开匣子就进行拍照了。 果然,这个匣子一拿出来,围在附近的记者们强烈要求现场拍照,哈维也拗不过,只好找了一个台子放好那个匣子,所有记者都只能在2米之外拍照,为此,保安们围起了一个护栏,几个身强力壮的保安人员背着双手站在旁边护卫。 “奥尔登堡时期的权杖!难得的好东西!”一些媒体记者当场就惊呼起来,“这根权杖的杖头明显的镶嵌着宝石,肯定是高级别的权杖!” “是啊是啊!这样的权杖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应该是属于大公的吧!” 一些人在那里议论着,而李凡早就看清楚了,那不过是一根被奥尔登堡公国赐给手下的一柄兵种权杖,要说意义嘛,肯定是有,可要说有多名贵就不一定了。 权杖这个东西在东西方都有,只不过后来东方的封建制度发展的很完善,到了后来已经不使用那种拿着累赘的棍子了。可是在西方,直到今天,那些新晋的国王加冕时,或者是有啥重大王室活动的时候,还是手里要拿着这种东西。 权杖在狭义上说就是皇权、王权的象征,相当于我们这边的“御玺”,不过却没有御玺的功能多。而广义上,那就是手中权利的象征,在一战之前,甚至二战期间,仍然还有一些高级军官手里喜欢拿着根棍子,那其实也是权杖。比如,在英国皇家军队里,一些看上去军衔并不高的人,他们的手上却是拿着权杖,这是英国的另一个传统,就是王室成员,贵族成员,在战争的时候都要参战,他们可以在基层部队担任军官,但他们同时也可以手拿家族的权杖以示与众不同,一战期间,丘吉尔本来是海洋大臣,可最后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最后到了法国前线,去当皇家苏格兰毛瑟枪团第6营的营长,军衔不过仅仅是一个中校。可是他手里就有一根勋爵的权杖,到了二战时期,有些将军觉得手上不拿个东西别扭,于是,美国的巴顿将军最喜欢拿的就是一根马鞭,尽管在他的部队里没有马。 每出土一件文物,李凡都让哈维和他的同事们亲手点验和在相关表格上签字,这也是承包合同里明确规定的,李凡也不想把这些东西放在身边,哪怕多一个小时都不行,他要把各种风险压缩到最低最低,而且,还规定了,每次的交接时间都是在傍晚时分,尽可能避免强光的照射。李凡的专业本事让哈维自愧不如。 仅仅三天,就有一百五十多件文物出土,其中还包括了一尊直径超过30厘米,高度超过60厘米的青花瓷器,李凡粗粗的上眼一看,那是雍正朝时期的青花大瓶,看的李凡是浑身直哆嗦,他知道,雍正朝存世瓷器里,以碟碗居多,鲜有大器的青花大瓶,这东西很有可能是存世的孤品。李凡对那瓶子仔细拍照后,直接给刘道源发了过去,并附言,“无论花多大代价都要拿下这个瓶子”。 刘道源看了照片后也是一激灵,这东西看上去太扎眼了!于是,他立即在外围展开了运作,他搞那么多钱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到时候参加竞拍吗? 第一卷_承包(6) 此时的方丹也活跃起来了,他频繁的到德国拜访一些名人,并且多次找到菲尔德进行沟通,为了获得拍卖的生意,他已经把拍卖的手续费降低到了8%,这已经是给了菲尔德极大的面子,可是菲尔德却还是不肯松口,大有拒之门外的意味。 “我在那些已经出土的照片中看到了一把拿破仑时代的军刀,这对于我们法国来说意义重大啊,相比较而言,我觉得由我的拍卖行来承接拍卖业务是合适的,本号在欧洲乃至世界上都还是有名气的,为什么不考虑让我来接手呢?” “方丹先生,不用你自我介绍,我也知道你们拍卖公司的名气,虽然出土的文物里可能有你们法国历史上的东西,可毕竟这些东西是在我们德国出土的,我是不是应该首先照顾我们德国的拍卖公司呢?国会也有这个要求啊!”菲尔德一脸正经的说道,“再说了,这里面的东西各国的都有,要是按照你的逻辑,那不是各国都可以来争了?那肯定是不现实的,所以,我建议你可以直接来竞拍啊!” “噢!事情可不是你这样理解的!”方丹可是拍卖市场上的老油条了,对菲尔德这种道貌岸然的话他压根就是免疫的,“全世界的收藏家都知道,最顶级的文物拍卖主要就是集中在伦敦和巴黎,换个地方行不行?没问题,可是竞拍的环境、气氛和前来竞拍人的档次就有差距了,明明可以拍出高价的东西很有可能就会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甚至还会流拍,这样的先例可谓是数不胜数,不要以为我们那边的市场是吹出来的,那是经历了几个世纪的修炼而成的,对,就是修炼,这也是我们吸纳了东方文化后总结出来的,许许多多的收藏家看中的就是这种底蕴,可以说,世界上有钱人不少,但是真正加入收藏家行列的并不多,而我们经历了几代人的沉淀,手上可是有一大批潜在的或者是隐形的客户呢。”23sk. “这个……似乎对我们的影响不大吧?”菲尔德开始闪烁其词了。 “当然,如果你们不介意考古公司的东西能不能出手,不在乎拍卖的收益多少,你说的话的确有道理,只不过,那样就免不了被一些人说三道四了,大家都知道,这考古公司本身是市场自由化的产物,也是上市公司,如此一来,如何向股民交代呢?如果某个买家在你们这里竞拍得手,然后又拿到我的公司拍卖,从中获取差价,到时候,许多事情就不是那么好说了,所以,你还是三思而后行。” 方丹也知道一次两次未必能够说服菲尔德,可狠话也是要尽早亮出来,免得夜长梦多,所以,方丹几乎把所有现实问题摆在了面上跟菲尔德谈。 “你说的这种情况难道说在你那里就可以避免吗?藏家想要竞拍和转手,这都是自由的,谁能管得住呢?再说,类似的情况在世界拍卖的历史上并不少见啊,根据我的了解,许多世界著名的艺术品就多次送拍,每次送拍的差额都是巨大的,难道说最早的持画人都要去找后账吗?那不是很荒诞吗?”菲尔德不屑的说道。 “那个性质是不一样的,很少有一件东西会在市场上连续上拍的,除非是前一次流拍了,作为拍卖行业也有自己的规矩的。至于说你们懂不懂规矩我不知道,也不想指点,既然你完全不介意,那我们先说到这里好了。”方丹不想把事情弄僵,干脆退让了,“我会再来的,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想想,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对,我也可以作为竞拍人前来参加,到时候也许我也会举牌子参加竞拍的。” 菲尔德对方丹的话没有放在心上,可是这个事情后来被哈维知道了,他直接去找菲尔德,指出,方丹的话不无道理,同时,方丹如果前来竞拍,那我们的拍卖会就会砸锅,方丹最后撂下的话实际上是一种潜在的威胁,在艺术品拍卖的事情上,德国本地拍卖公司是无法与方丹这样的顶级拍卖公司抗衡的。 “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什么风险?不就是对艺术品进行拍卖吗?能有什么?”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按照拍卖行业的规则,承接拍卖的公司要负责对文物的鉴定和评级工作,虽然在规则上,拍卖公司规避了承担卖出赝品的责任,可实际上,顶级拍卖公司都非常小心的维护自己的声誉,他们很少会让一些赝品流进拍卖会场,他们都有自己的鉴定专家和鉴定实验室,如果我们自己搞,在德国是很难找到类似的鉴定专家的,一旦失手,那就是大笑话了。”哈维说道。 “不会吧?那个地下室里可都是实实在在的老东西,怎么可能还存在你说的那些问题?我们自己不作弊,到哪里去出现赝品呢?”菲尔德不相信的问道。 “谁能保证一百多年前那个地下室的主人收集的都是正品?万一从一开始就错了呢?就说那根权杖吧,按照外表上看,那是奥尔登堡王朝的东西,可是奥尔登堡王朝的历史足足有400多年,那根权杖到底是早期的还是晚期的呢?靠我们这样的书呆子肯定是鉴定不来的,如果是在120年前有人仿造的呢?那就更加麻烦了,所以说,拍卖的事情最好还是让方丹这样的专业人士去搞为好。” “就算是仿制的,那也有了一百多年了啊,难道就不算是文物了吗?” “算,当然算,可百多年前仿制的东西与几百年的真东西在价钱上能比吗?我在一个朋友家里被请去看一个从神州弄过来的宣德炉,我看了许久把握不准,后来是找了一位到欧洲访问的华人学者去看,结果,人家一眼就看出来,那是清代乾隆年间的仿制品,这在收藏价值和历史价值上就缩水的一摊糊涂。” “有什么差别?不都是宣德炉吗?”菲尔德茫然不解的问道。 “差别大了去了,那个乾隆朝仿制的宣德炉存世量并不少,而且价格也不高,如果是真的宣德炉,其市场价值几乎是那个古代仿品的百倍!”哈维肯定的说道。 菲尔德被哈维的话给震撼了,要是相差一点二点,他觉得还可以接受,没想到,即便是放置了二三百年的仿制品居然与正品的差距有那么大。 菲尔德不知道古代赝品与当世赝品的区别,所以,他被雷到了。以他的思维模式去想,那是与哈维完全不一样的,在菲尔德看来,如果自己这边的鉴定真是不过关,那产生的问题可能是致命的,在他看来,把赝品搞成真品还问题不大,最多闹闹笑话,被同行嘲笑,可要是把真品当成了近代仿制品去拍卖,那损失就大了,这是他不能接受的,因为他知道,一旦出现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无法保密,那些喜欢标新立异的记者肯定会拿来说事,弄出来的错误被曝光后,那就不单单是个笑话,直接影响到他的前程,他的**也会受到影响,那些反对派会大做文章,会利用各种场合和机会对他进行攻击,连反手的机会都不会给他留。 菲尔德其实是孤陋寡闻,类似的事情可远远不是近几百年才有的,在华夏,早在宋代就有人铸造青铜器,用来去迷惑一些喜欢收藏的达官贵人,在当时,发现了就会被毁掉,可要是没有毁掉呢?流传至今也有千年了,可这样的青铜器在市场上的价格就很低了,尤其是在宋代,铜的产量剧增,后世发掘的铜钱库里出土的铜钱是以若干吨来计算的,民间弄点铜去铸造铜像是很普遍的。 整个夏季,当地的天气可谓是“风调雨顺”,李凡率领的考古队工作进展顺利,仅仅三个月,就将整个地下室清理干净了,出土的文物足足有2000多件,大部分是那个时代的一些贵族使用的器皿、武器等等,所有的东西都分门别类的造册登记,最后的环节李凡就不去操心了,完成各种手续后,李凡请哈维在完工确定书上签字,至此,他就算是把承包的活干完了,对此,哈维也没有话说。 此时,凯琳娜早就带着孩子陪着老妈回到了法国里尔,在那里度过暑假,实际上也是让李凡可以在周末的时候去看看他们。根据李凡提供的照片,母女俩分别用油画方式和国画技法画了那尊青花大瓶,可以说,玛索是第一次认真的画静物,凯琳娜也是,母女俩在庄园里倒还真是有事干了。 对于画家来说,画静物几乎是入门的必修课,同时,又是最考验画家创作能力的一道坎,这也是为什么当代许多著名画家很少创作出令人震撼的静物画的原因,你画的再好的静物,如果没有思想融汇在其中,能比得过高清的照片吗?可要把一个静物画出动感来,画出思想来,那可真是很难很难的事情。 玛索画的大瓷瓶很是叫人震撼,令人叫绝的是,在瓷瓶的反光影子里依稀看到那个时代军人的身影,非常隐晦的藏在其中,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画家用光的掠影,可仔细看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一排军人走过,这就暗示了这瓷瓶的辛酸经历,可谓是对当时列强殖**义的控诉,或者说是对当时的一个写照。 玛索也很有意思,这幅画她就没打算去卖,直接送给了华商在法的商会,同时,希望商会对在法留学的华裔学生进行资助,商会一开始没有弄懂,后来是钟达之看出来了,他被画中的寓意给震撼了,于是,商会内部搞了一场募捐活动,画送回国内,赠送给历史博物馆了,而募集的资金设立了一个基金会,向在法留学的学生提供资助,前提是,必须学成回国,否则将加倍追回资助款项。 凯琳娜画的就是另一个意思了,猛一看,就是一幅简单的工笔画,这也是凯琳娜第一次用工笔的技法作画,时间耗费了整整一个多月,可是懂画的人一看就明白了,那幅静物瓷瓶上的青花故事才是画的主题,瓷瓶上画的是俞伯牙与钟子期的故事,可以看成是高山流水,也可以看成是知音难觅,用工笔画的手法,突出瓷瓶上的画,形成了画中画的技法,再辅以光线和虚实,使凯琳娜的创作又上了一个台阶,李凡是毫不犹豫就把一首老歌的歌词上半阙用行草写了上去…… “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韵依依,一声声如泣如诉。如悲啼,叹的是,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 写完后,李凡仰天长啸,端起傍边一杯白酒一饮而尽,那种气势让凯琳娜感动的热泪盈眶,扑上来抱住自己的老公,把头埋在李凡的怀里轻轻抽泣…… 偏偏在这个时候刘道源来了,他来干嘛?当然是从钟达之那里得到了消息,看到玛索的那幅静物画《瓷瓶》后是捶胸顿足,没法子,老太太已经将画送出,于是就跑到李凡这个四合院里想掰扯掰扯,可他看到了凯琳娜画的画后,更是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亲眼看到了李凡的挥毫泼墨,看到了两口子的心心相映,那份感动让他觉得眼前这一对不是人,是神仙伴侣,他也被感动的哭了。 “我不管你们如何想,不管你们提出什么条件,这幅画一定要在秋拍上压轴!”不解风情的刘道源是一边擦泪一边说着,“你们要是不答应,我宁可死在这里!” “这是怎么话说的?我们没说不出手啊,这样的东西不可自珍,要弘扬国学国粹,得走出去让世人们去看,去品,只有这样才是我们创作的根本啊!” 李凡此时已经用纸巾给凯琳娜擦干了泪水,凯琳娜见刘道源来了,赶紧跑开到里屋去补妆了,女人嘛,多少还是要点面子的。至于那幅画如何处理,凯琳娜从来就没有去想过,这样的事情都得老公做主,她只管创作就行了。 那边的文物清理还没有完全展开,初步定的几件物品已经准备送拍了,可是此时的方丹却是拿起了架子,因为他看到了凯琳娜画的那幅画后已经被感动的一塌糊涂,用国画的技法,把静物画得如此传神,方丹还是第一次见,当刘道源把原画拿到他的写字间里,方丹坐在那里足足的看了二个多小时,他对华人的思想境界的理解再次升级,他悔恨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去思考过知音的事情,一味的追求利益,结果,如果不是碰上华人,不是在华人的帮助下,他方丹的公司最后到底如何还真是很难说。连续的经济危机后,在巴黎的其它几家拍卖公司已经不得不转行去拍卖各种资产物业了,只有方丹这一家公司仍然坚持在艺术品拍卖的前沿,而且还越做越好越做越大,如果自己能更早的了解华人,那会是个什么局面? 也不知道是谁泄露的,芈凡的新作要在秋拍上拍,照片就把一些人震杀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竞拍(1) 方丹那边搞出来的动静可是把菲尔德这边弄的有些被动了,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这边出土的东西一件没卖,人家就已经利用上了,光是那个东方的大瓷瓶,就已经搞出了花样,人家不仅不过来与德国方面商议了,反而自己那边先弄了再说,好在人家手下留情,没有拿欧洲出土的文物搞事,要是那样,笑话就更大了。 与凯琳娜作品上牌消息一起引起轰动的还有玛索的那幅油画,虽然不上拍,不出售,可是送给华人商会的影响力更大,暗示的故事更是叫人心痛,这两幅画看似都是用那个出土的大瓷瓶做静物,可是反映出来的哲理却是不一样的。 李凡在弄完了这些后,带着全家迅速的返回了国内,留下各种悬念让钟达之的媒体进行炒作,很明显,这是李凡设计的又一个套路,让德国方面想反悔都很难,可以说,德国方面从一开始就没有去想这些文物后面的故事,而华人所追寻的偏偏又是这些文物后面的故事。钟达之的报社,连续写出了演义性质的报告文学,把那个瓷瓶流落到欧洲的几个可能一一进行剖析,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是当年雍正还未登基前叫人去景德镇官窑定做的一对大瓶,最后将其中一尊“高山流水”瓶送给了十三弟胤祥,另一只画着“竹林七贤”的瓶子却不知所踪。 要是只有钟达之,这瓶子的出处他肯定搞不清楚,可有李凡做后盾,这些故事自然就能给挖掘出来。李凡在刚开始的时候就把消息传回学校,让系里的学生去翻查资料,自然这些事情就被查了出来,而且,还在系里搞了一个研究的科目。 在康雍乾三朝里,瓷器的顶峰是出现在乾隆朝,康熙朝也出过一些漂亮的粉彩瓷器,唯独在雍正朝出现的瓷器里重器很少,存世的都是小件,按照当时的纪录,也有一些重器,可惜,流传到今天已经看不到了,而保存下来最多的就是各种精美的彩碗,这个青花大瓷瓶的发现,可以说填补了雍正朝瓷器上的一个空白。 雍正朝瓷器存世量本身就很少,主要是雍正在位的时间只有十三年,而前面的康熙和后面的乾隆都在位六十年以上,这从客观上就限制了雍正朝瓷器的存世量。而这个大瓷瓶的出现也体现了当年北方民间的习俗,嫁姑娘的时候,娘家的嫁妆往往是一对炕柜加上一对大瓷瓶,这种习俗一直保留到解放初期。而在皇宫里,却是很少有这样的大瓷瓶,从乾隆朝开始,宫里的瓷器制造就形成了一些文雅的规矩,习惯于要么是礼器,这东西没有不成,还要精美高雅加上肃穆,要么就是精美的各种用具,这些用具尤其强调要高雅要有品味,类似这种民间常用的大花瓶却是很少见到,关键是皇宫里的宿寝制度规定了这些过大的瓷器不可以摆放,而下面官员送贡品,也不会拿着这样的东西,谁要是送了不被参就是运气了。 康熙朝时期,正是青花瓷走向顶峰而转向平常的时期,到了清朝,宫廷里所用的瓷器已经无法用青花瓷来满足,先后出现了各种粉彩、釉里红、黄绿等彩色瓷器,而在瓷器上以古代先贤各种故事、传说来作画的方式也终止了,倒不是没有在瓷器上作画了,而是画的内容完全变味了。在元明两个朝代,在青花瓷上描绘的主要是先贤和古代寓意深刻的故事,比如“鬼谷下山”“萧何月下追韩信”“桃园结义”等等,而到了乾隆朝后,瓷器上的画作主要就是“婴戏图”“百鸟朝凤”“花开富贵”这些东西了,这最主要的是因为清代的前半期里连续出现了几次文字狱,使得文化创作和艺术品创作全线低迷,华夏传承几千年的文学创作在清朝是大大的打折扣了,这也是为什么在清朝就没几首脍炙人口的诗词的原因之一,出了一个《红楼梦》算是应景了,可红楼梦描述的什么?与《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描述的场面根本无法比,说直白点也就是家长里短的故事,描述的是各种“宫斗”“内斗”,这也反应了清朝在文化思想上就是那样,最后让整个国家不落后都不可能。而雍正送给十三阿哥的这个瓶子实际上也是赶了当年青花瓷故事化的一个尾巴,后来的青花瓷上描述历史故事的几乎没有,所以,这个瓶子能够存世,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这个瓶子是如何出现在那个地下室里的呢?这就要从当年更子事变里去找痕迹了,对这段历史,李凡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他一看到那个瓶子心里就大概知道出处是在哪儿了,那是从当年的怡亲王府里抢走的。 庚子年的时候,作为铁帽子王之一的怡亲王是第六世孙溥静,由于溥静支持义和团,最后其被宗人府圈禁,在圈禁时郁闷死掉了,死后还被夺爵。而他当时的怡亲王府是被八国联军给抢的干干净净,还一把火给烧掉了,府内的各种文玩宝贝全部被抢空,那个瓶子就是在八国联军抢掠的时候流失的。 后世有一些记载说八国联军第二任司令瓦德西如何如何有人道,拿出来的证据就是瓦德西在当时写的日记,实际上,瓦德西在八国联军占领了四九城后,亲自下令允许各国士兵在京城了抢掠三天,而他的卫队长就是在那个时候带人去了怡亲王府,同时,在京城里的其它王府也没有幸免,唯独只有一个王府没有人敢去抢,那就是与洋人关系密切的庆亲王奕劻的府邸,可是这个奕劻是爱财不爱古董,穷极一生敛财无数,还把钱全部存在了英国的银行里,在那个年代,奕劻就有七百多万英镑的存款,可以说,即便是在英国,那也是富可敌国了。 李凡回到学校,很快就写出了报告交给了朱家清,一篇公式化的报告交上去应付差事,而另一份课题报告却是让朱家清拍案叫绝,从一些我们的文物流失在欧洲说起,系统的研究当年八国联军在京城里的暴行,同时,也填补了瓷器发展史上的一些空白,可以说,这次出去,不仅给学校赚回了大笔的外汇,同时在学术研究上也颇有收获,这是朱家清一开始完全没有想到的,现在看来,和很圆满。 看着那些精美文物的照片,朱家清又不禁叹起气来,“这些文物啥时候能够返回来啊,看上去真是叫人心疼啊!我们的好文物却是落在外国人手里,悲剧啊!” “老师也不要过于悲观,在我去之前就做了铺垫,这些我们的文物必须先由我们华人竞拍,所以,我们还是很有可能收回来的。”李凡轻声的说道,“以德国当前的专家水平,这样的文物他们根本就处理不了,不光是鉴定问题,在经营上他们也不具备,许多历史上的东西并不是说靠现代科技就可以解决问题的,他们拿着这些东西没有多少研究价值,也不会去花大力气研究,所以,他们目前最着急的是把这些地下的东西变现,这点,他们比我们还急迫呢。” “变现?难道说德国人不重视这些文物吗?他们不需要去研究自己的历史?”朱家清有些不大相信了,用惊奇的目光看着李凡,“你不要用好听的话哄我开心哟,我可是知道欧洲也有不少重量级的历史学家的,他们也在研究历史。” “不一样的,在欧洲的确是有一些大学里有您说的那样学者,可是,德国是一个纯正历史不长的国家,许多事情都是清楚的,他们研究自己的近代历史怕是会让人笑掉大牙,要说他们研究二战时期的历史还说得过去,可研究一战前夕的历史就没有多少动力了,既然如此明显,他们的学者在研究时就拿不到经费,没有经费如何研究?所以,这些看上去古不古今不今的东西最大价值就是被一些收藏家收藏,而这种转换是需要用金钱去衡量和变通的,这就是德国人要变现的原因,变现后,德国人可以平白的就获得一大笔收入,不要小看这个收入,对于一些机构来说,那几乎就是几年的经费,对这一点,德国人早看明白了。” “可就算是德国人原意变现,这瓶子的价钱肯定不菲,到时候有几个华人能够原意掏钱去竞拍呢?至少我们就没有这个拨款,没有拨款就等于无法参与竞拍,搞不好,又会被西方人搞一次类似那种兽首拍卖的闹剧。”朱家清还是不乐观。 “这个您老就不用操心了,我已经跟收藏界的几个朋友打过招呼了,我的一个朋友从一开始就在策划这个行动,明面上我们是花钱买回来,可暗地里,这个钱是谁出?未必是要我们自己出,只要能够拿下,我可以肯定的说,那些文物就能回家了,回到国内了,放在谁那里就不重要了,第一步是要弄回来,这是关键。” “什么?你还想不花钱就弄回来?我可是听说了,那些东西的拍卖是不可以儿戏的,没有真金白银就想拿走?你以为现在的德国人是满清的那些昏官?” “哈哈哈……那倒不是,而是这预先就是我设计的一个局,现在,德国人只能按照我设计的路数一步步的走下去,要不然我也不会如此笃定的告诉您!” “你设的局?一开始你就知道那里出了我们的东西?”朱家清被李凡给说的有些晕乎了,“难道说德国人在考古项目上搞商业运作也是你给出的点子?” “点子肯定是我出的,但不是出自我的口,而是通过一个在德国的朋友。而发现那个地下室的本身就是我们一个在海外承接工程的合资公司,就是老薛,当年我们还跟他合作过呢,a国的工程也是他干的,我这样说您明白不?” “我更糊涂了,老薛我知道啊,可他就是一个做工程的,如何跟你勾连上了?” “他发现地下室后第一时间就找了我在德国的朋友,德国官方还没有介入的时候,我就大体的知道规模和情况了,我当时就判断出,要想搞那个项目的考古,德国的相关机构一时半会筹不到钱,要是里面没有我们的东西,我也懒得去管了,可是里面有我们的东西,我能不去算计算计吗?我让朋友放出风声,那个地下室必须抓紧时间进行抢救性发掘,发掘的好,是一笔不菲的财富,让另外一个德国人用钱去打动相关德国的负责人,就这样,一步步的让德国建立了考古商业公司,然后推上市,再在上市后稍微玩点手段,我们在德国的朋友仅仅是在股市上就已经赚了十几亿欧元,这还没有包括海外华人的集资和募集善款,咱们在那边也是有媒体机构的,里外里这么来回折腾几圈,跟着我们走的华人都在股市上赚了,现在又用外围关联的手段造势,就看德国人着急不着急了,反正东西我是给他们都拿出来了,也没有损耗,他们要是想敝帚自珍,压在手里看风向,那也简单,让我们在欧洲的朋友立即买空那家考古公司,再做上几波跌宕起伏,看看德国人能撑上多久,反正不管他们撑多久,我们是利用股市赚的钱去买,您说,这钱到底是谁出的?呵呵,是不是用彼之矛扎彼之盾啊?”说到后来,李凡坏笑起来。 “你这个妖孽啊!谁碰上你做对手,那就算他倒霉,成,这个事情我不问了,也不会对外说,东西回来了,你想法子弄到系里去,好好的研究一番再说!” 朱家清知道了全部故事后,心态也平稳了,对上他知道还是官样文章,就是在学校的质询会上,有人问,为什么不考虑将那些文物收回来,朱家清就像外交发言人那样轻飘飘的一句“我不掌握这样的情况,或许你可以找相关人员询问。” 谁是相关人员?还不就是李凡和几个去的学生,李凡倒是在会上,当那人问李凡的时候,李凡的回答更是叫那人气结,完全不给对方留一点面子。 “我是去执行的一次商业业务,这与回收不回收国家的文物没有关系,我们履行承包合同就必须要实打实的,维护我们信誉的去做。至于您提出来的问题实际上是另外性质的问题,作为一名外派的工程人员,你叫我如何回答?” 好嘛,人家是在商言商了,你跟商业合同的执行者没来由的扯什么民族国家的情怀,关键是你得扯得上才行啊,要是那边有侮辱和诽谤我们的事情,那没话说,该咋弄就咋弄,可双方都是在执行合同啊,你叫李凡如何去跟人家胡扯? “签约的时候为什么不考虑这些因素?完全可以用我们的业务收入替换那些文物嘛!那样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收回文物了吗?”那人几乎是胡搅蛮缠了。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请考古界的老前辈给大家科普一下吧!” “那是不可能的!没有发掘,谁能知道里面有什么?”一个教授说道。 第一卷_竞拍(2) 老教授的话让会场上的人一个个的窃笑起来,其实,这道理无须科普,就是一个基本的常识问题,偏偏那个找茬的人一根筋,思维短路,结果就闹出了笑话。 质询会最后也是不了了之,关键是发掘地点不在国内,属于国际交往的范畴,不能因为出现了华夏瓷器就要向政治问题上去扯,那样扯,有多少事情扯不完?倒是收藏家协会的人得到了这个消息后几乎炸庙了,都是行家,都知道那些华夏文物的珍贵,于是,收藏家协会也在悄悄的集资,发誓,不管多少钱都要买回来。 这说话就要秋拍了,哈维那边的事情还没个着落,把挖出来的东西认真的清理一遍哪里是那么简单的?因此,对拿出什么东西送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m.23sk. 你哈维是个学者,不关心工作之外的事情,可是市场不管你那些啊,没有消息就是坏消息,考古公司的股票再次出现了波动,这次可不是钟达之的华人媒体发声了,而是欧洲的一些主流媒体开始对出土文物进行了质疑,什么出土文物腐蚀太严重,不具备送拍条件啦,什么分类和修复工程遥遥无期啦……反正一股不看好的风潮又开始涌动了,而偏偏这个时候,不仅是刘道源这一脉的人员出掉了手中的股票,就连霍夫曼自营的股票也开始平仓,让霍夫曼不理解的是,这纯属券商的商业行为也被人拿出来说事,于是,徘徊了一个礼拜的股价立马就暴跌起来,那种趋势让许多人害怕,纷纷割肉逃离,还带动了相关文化板块也跟着下跌。 “这到底是怎么了?再这样跌下去我们就不好交代了,霍夫曼,我听说最早的跌势就是从你的公司开始的,你到底想干什么?”菲尔德在电话里质问霍夫曼。 “我,我能干什么?我那不过是技术操作而已啊,谁知道大盘这么脆弱啊?不过,不光是我一个人平仓了啊,咱们的那个朋友刘更早就平仓了啊,你为什么不去指责他呢?我现在都在怀疑,是不是你们那里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现在媒体的宣传都是负面的?难道说你们就不能搞出点好消息吗?只要有了好消息,这股价还是问题吗?哪怕你们拿出一点点的消息……我就奇怪了,我们的东西需要整理清洗和修复,那个华夏的瓷瓶和那些硬木家具难道也需要吗?放在那里也就是个放,为什么不趁机推向巴黎的秋拍呢?难道说还想在德国这边上拍?” “是啊!为什么不在德国这边上拍呢,我们德国也有拍卖公司啊。” “可是德国有多少喜欢收藏的重量级人物呢?德国的艺术品市场历来都是靠法国、英国和美国的拥趸推动的,不信你去查查,看看德国才出过几个世界级的艺术家?哦,也不少,可他们的作品都存在哪儿?除了国家博物馆收藏的非卖品外,大部分的艺术品都是被外国人收藏了,你要是想在这些出土文物上故步自封,我相信,这股价就没可能抬上去了,德国人里的收藏家太少了,分量太轻了。都不如奥地利,可是人家奥地利的买家会到柏林来吗?”霍夫曼在电话里讽刺道。 “他们为什么不来柏林?难道我们柏林有什么对不住他们?”菲尔德问道。 “人家信不过这边的鉴定啊,古代艺术品和物品的鉴定,那是很专业的,在德国几乎没有这个行当的出色人才,我们有的是搞机械的,搞精密机器的,在人文方面,什么时候德国人被瞧得起过?”霍夫曼在电话里给菲尔德科普着。 霍夫曼说的这些也都是事实,德国在欧洲属于后起之秀,早在普鲁士时期,基本上是个内陆国家,在汉堡那边没有被德国吞并前,德国连个像样的出海口都没有,所以,德国没有赶上大航海时代的红利瓜分,可是德国人很坚毅,尤其是进入到了工业化后,自由经济的发展很迅猛,最后在十九世纪后半夜才形成了统一的德国,才一步步的走向强大,可到了那个时候,放眼世界,已经没有空白的地方等着它去殖民了,一次大战的本质其实就是西方列强在瓜分世界上分赃不均而形成的矛盾,最后爆发了席卷整个欧洲和亚洲西部的世界大战。 并不是德国人没有艺术气质,也不是说德国的艺术人才少,而是他们从荒蛮的中世纪脱胎出来的时间以及历史文化的沉淀是远远不及地中海沿岸的意大利、法国,所以,在许多人文项目上,德国总是被老牌的罗马帝国分出来的国家瞧不起,这也是有历史原因的,事实上,欧洲也出现过短暂的统一大帝国,可是连一代都没有传承下去,就分裂为现在的意大利、法国、西班牙和德国等,问题在于,其它分裂出去的国家基本上保持了完整和统一,比如意大利、法国,西班牙甚至还扩大了,可是当时说日耳曼语的中北欧地区始终是一盘散沙,有大大小小的诸多公国,最晚被俾斯麦捏合到一起,在文化传承里,德国不是那么纯正和系统。 有些学者不这样认为,他们认为掀起宗教改革的马丁路德就是德国人,是宗教改革促进和产生了欧洲的文艺复兴运动。可实际上,当时马丁路德的改革在德国那片地方解决的可不是近代文化的传播,而是当地人的生存问题,如果不是大航海时代从美洲带回了玉米和土豆,极大的解决了当地人的吃饭问题,欧洲还真不知道会相互厮杀到什么时候,从这点上看,德国的兴起的确是个后起之秀。 “你的意思是我们去找方丹那个奸商?那个家伙实在是太吝啬了,他跟我谈过一次,要求我们的物品送拍由他的公司负责,可是我没有同意。”菲尔德说道。 “你为什么不同意呢?你的目的是卖出好价钱,你管他是在哪里上拍?” “在美国也有拍卖公司,我觉得美国的文物市场应该很火爆的,在他们那里,一根百年历史的钢笔就可以卖出几十万美元呢!我们为什么不多看几家呢?” “你失去了一次可以赚大钱的机会,美国?呵呵,那里本身就被称为文化的沙漠,他们的博物馆建立距今不过一百多年,怎么能与法国和意大利等地的博物馆相比?就是在美国,最顶级的拍卖会也是欧洲这边的拍卖公司操持的,这个你不知道吗?没有欧洲这边的拍卖公司给他们背书,哪个收藏家会买账?” 菲尔德对这些弯弯绕绕着实是不了解,被霍夫曼如此一胡说,竟然也有些后悔了,“我们现在再去找方丹公司去谈谈不行吗?至少,我们可以把一些东方的古董送拍嘛,这样不就有了好消息了吗?到时候,你再运作一下,把考古公司的股价拉上去,否则,到了年末进行竞选的时候,我的日子不好过啊!” “你以为那里是超市吗?你想去就去,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信你去试试看吧,我估计方丹不会轻易的接受你提出的要求,要是被拒绝了,哈哈,那就不是好消息了,而是更糟的消息,到时候股价会跌得更厉害啊!”霍夫曼提醒道。 “不是吧?难道说方丹不想赚钱了吗?我们可以多付一点手续费啊!” “不不,不是你那样理解的。”霍夫曼又说道,“秋拍的物品人家已经都定好了,你现在去谈也就是要插队了,人家不接受也属正常,他们会建议你们放到明年的春拍,而且,那个瓷瓶肯定是不能在这次秋拍上出现的,因为,以那个瓷瓶为原型的一幅画已经轰动了整个艺术品市场,那是一个非常有名的画家稀有作品,而且寓意深刻,从这个角度上看,方丹不会傻到把两个关联的东西一起上拍,这是个常识性的认识,有了这个原因,你们还想送拍?我是真的不怎么看好啊。” 菲尔德无语了,不过律师出身的他脑袋瓜子还是很活络的,马上又想出了一招,“我委托你全权代表我们去谈如何?不要忘记,谈好了,你的公司不是也可以赚钱吗?我可是调查了,你与那个方丹的关系非同一般,这个事情你不可以拒绝。我叫人立即给你准备文件,只要你能在年末之前把股价拉上去,我不管你采用什么法子,不去送拍也行,但你必须要把我从困境中解脱出来,为了表示诚意,我可以少收或者减免你们公司承诺的政治捐款!这个条件还不行吗?” “这样啊!好,成交!不过,你那边在我谈成后的时候可不要反悔和设置障碍哦,如果你这次没有履行自己的承诺,那我们的交情就算终结了!”霍夫曼说。 这也就是白人,换成是华人,说这种话一定是婉转的,可是霍夫曼就那样直通通的说了出来,菲尔德听着还觉得蛮舒服的,连说“okok!”。 有了霍夫曼这个“内线”,方丹那边就好弄多了,瓷瓶肯定是不可以上拍的,但是却把最后拍卖权先拿到手里了,也就是说,哈维那边的德国文物方丹不做强求,可是华人文物必须要由方丹的公司拍卖,同时,将最早与刘道源签署的协议转移给了方丹,也就是说,华人文物的竞拍仅限于华人收藏家,只有在华人收藏家不举牌或者是低于某个价位的时候,其它竞拍者才可以参与进来。 这个条款一开始就被一些西方媒体质疑,认为是某种歧视,可是方丹在面对那些记者发问的时候说的一番话让那些媒体都无语了,就是想闹事也没戏了。 “首先,这是一个特殊的法律约定,是经过德国法律部门审核后履行的,不存在什么歧视的问题。其次,你家里的东西失窃了,最后出现在拍卖会上,限于时效原因,无法直接的追索,难道说要求优先竞拍有什么不可以吗?第三,华人优先是不限地域的,只要是华人都可以参与竞拍,请问,在世界各国存在的华人难道不是那个国家的公民吗?这样的优惠你们要取消,到底是谁在歧视谁?” 记者们无语了,而以钟达之为代表一群华人媒体则是把这些给热炒起来,拍卖会还没有进行,这一波华人文物就已经传遍了各地,而方丹也很灵活的修改了秋拍的目录,并且声言,为了这次拍卖的严肃性和精准性,拍卖会向后推迟一周。 精妙啊!方丹玩的这一手完全是配合霍夫曼在股市上的拉动。 他这边刚刚与方丹那边达成协议,股市那边就应声抬头,其实,以刘道源为领头的一群人早就在底下悄悄的收购了,等到大盘抬头再进入就晚了,方丹自己没有去买这个股票,因为他与那边签订了承接拍卖的合同后,就是关联人了,一旦被查出他在收购股票,那个麻烦就大了去了,而且,方丹为了使德国方面放心,还与考古公司签署了对赌协议,也就是拿出一笔钱存放在第三方,如果没有达到规定的最低额度,这个差额就要由方丹自己买单了。正是有了这个条件,使考古公司的总裁哈维在召开的新闻通气会上放出了豪言,他神采飞扬的说道, “今年第一批文物上拍已经成定局,出手的全部都是华人的文物,这与德国的历史文化无关,也是我们在修复和清理上最简单最容易的一部分,不要小看这点东西,按照保守的估计,变现后的价值也是要突破20亿欧元以上的。” 有了哈维的这个话,你叫那股市能不上扬吗?而方丹的配合可不仅仅是推迟一周,在修改的目录上多出了三样华人古董,一件是难得一见的沉香木如意,黑漆漆的上面还有着精美的雕刻,与其他木器不一样,这沉香木上是不做油漆的,其特殊的形成过程中已经凝结了诸多的自然精华,不是刻意的去破坏,沉香木的器物是可以保存许久许久的,这就如同被发掘出来的阴沉木,做出来的东西是可以放在自然情况下保存几百年以上,而这次发现的沉香木到底有多少年?没人说的清楚,为此,方丹还让刘道源去国内找行家来鉴定,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成物的年限至少在300年以上,至于说那原料到底有多少年,还需要使用仪器去鉴定。 别看这件如意不大,可是刘道源给出的参考价格就在500万欧元以上,这让方丹也是大吃一惊,他可是知道,刘道源给出的价格很保守,往往是最后成交价的十分之一,一旦被几个识货的竞拍,最后到底卖出什么价格就很难说了。 另外一件则是黄花梨的书台,尺寸很大,懂行的一看就知道这物件的年头绝对够长了,到了近代,在国内已经很难找到直径超过50公分的成材树了,想要做出一张宽三尺,长六尺的书台,那不是一般的木材能行的,光是那四支雕龙刻凤的桌腿就不简单,那开的弯度是依照树木本身形成的弯曲打造的。 还有一件是青铜器,斑驳的绿锈让人看着心疼,可这东西却是很有年头的。 第一卷_竞拍(3) 仅仅是这三样东西,就已经把华人华商都给吸引过来了,就连魏沈生和克里尔也跟着起哄来到了巴黎,他们也是看了介绍才飞过来的,对此,克里尔也想借着魏沈生的华人身份跟着搅和,用他的话说,不管魏沈生竞拍什么,他都要占一半的股份。因为,魏沈生对于这些古玩之类的基本上是不懂,他的出手完全是为了给自己的公司资产保值,反正手上也有闲钱,能拿下来,放到银行里保管,凭着银行出具的证书就可以抵押融资,是典型的经营性竞拍。在这点上,魏沈生不像其它华商那样,是收藏和资产保值双重性质的,还有的纯粹是为了民族,买下来后,也许自己会盘玩几年,但最后还是会捐献给国家或者某些地方博物馆。 拍卖会在秋季的最后一个周末开始了,要说这方丹的确在这行里的经验丰富,为了给今后拍卖德国那些出土的东西,此次拍卖会上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搂来的一些类似的东西上拍,他是打算从这次秋拍开始就对德国方面的委托物品的拍卖做出铺垫,一是试水,二是调动这类物品的行情,所以,根据掌握的出土物品的清单,方丹也找到了同时代的类似物品,特别在拍卖会上单列了一个单元。 正是由于德国那边有了出土文物的消息,所以,方丹担心会在拍卖会上出现冷场,会有一些人持币观望,所以,方丹让霍夫曼找了几个冤大头过来充数。没有人竞拍的时候,就让这些冤大头举牌,有人竞拍,也让这些冤大头搅合,一个目的,就是把价格抬上去,只有抬上去了,考古公司的股价才能稳定。 方丹也知道,如果弄出来的东西与德国出土的一样,那就会出问题,所以,他弄出来的东西与德国出土文物同时代,可产地却是有很大差异。比如,同样是步枪,他这边上拍的就不是早期的毛瑟步枪,而是法国近代早期的勒贝尔步枪,这就使喜爱收藏的人感觉到各自的不同了,至于军刀之类的就更简单了,这次上拍的就有一把拿破仑时代队官的军刀,那个时候,军官是靠用军刀来指挥作战的。 这里要说明一下,在十九世纪以前,欧洲各国还没有明确的军衔划分,往往是以官职来称呼,实际上,法国在路易十四时代就已经有了军衔,但是很不完善,到了拿破仑时期,将军这个称呼已经有了等级的区别,形成了高级将领有军衔,而中下层还是一团烂账。要说起来,还是我们的老祖宗很早就有了界定,比如,现代军衔里的校官、尉官、士官等等,在我们古代很早就有了,楚汉争霸的时候,就有将军,校尉,军士等称呼,但系统的划分形成等级制度却是在欧洲。 方丹没有想到的是,他让霍夫曼准备的那些冤大头都没有用上,现如今,许多企业都知道用古董文物这些东西来规避货币贬值的风险,尤其是一些华夏文物在世界各地拍卖会上纷纷创出了拍卖纪录后,西方人也从单纯的热衷于名人的书信和纪录以及手稿之类的兴趣转移到了近些年来发现的近代实物,比如,在拿破仑时代的一些军刀、权杖、望远镜、航海灯等物品都纷纷受到追捧。 欧洲与东方的神州不一样,在几百年前几乎是荒蛮的地区,文艺复兴前的物品非常少,即便是有,也都被国家强行的收入到博物馆里展出,想要在欧洲找出一件保存千年的文物,那比登天还难,就是偶尔发掘一些古代墓葬,出土的能有几块骨殖就算是不错了,可那东西谁会抽风似的摆在家里啊?这也是后来西方人疯狂的到华夏来掠夺文物的原因,那个时候,弄上一个唐三彩摆在家里,谁来了就可以对人家吹牛了,“瞧!这可是一千五百多年前的东西。”倍儿有面子。 等到拍卖会进入下半场,首先推出的就是那件青铜器,此时已经被正式命名为商代青铜鸟兽纹卣,这是古代一种盛酒的器皿,从器型上看,只有32公分高,外形看上去椭圆形,由于保管不当,表面铜锈斑驳,可以说看相不是很好,可是贵在年代久远,而且,近些年来,这类的青铜器的市场价一路攀升,所以,这次上拍开出的底价是250万欧元。拍卖师还是老一套,先口若悬河的把东西介绍一遍,然后还把同类物品在世界各地拍卖会上的成交价做了一个介绍,等到他宣布竞价开始的时候,就有一名华人举牌,跟着就是参差不齐的多人举牌,最后,以450万欧元的价格被一名来自南美的华商拍走,算是有了一个开门红。 接下来就是那个黄花梨的书台了,拍卖师还想按照惯例的白话,可被下面等不及的竞拍者起哄了,“别废话了,我们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快点开始吧!” 于是,拍卖师顺应民意,宣布竞拍开始,这次就不一样了,底价是400万欧元,第一个举牌人就把价格叫到了500欧元,跟着是一路上扬,拍卖师都不用去问还有没有人加价,那些华商就好像钱不是钱似的,不到十分钟,价格已经破了千万,直到这个时候,喊价的人才逐渐减少了,可还是有那么三五个人在继续竞拍,你加上去,他也跟着加,一路喊道了1900万欧元后,才只剩下二个竞拍者,到了这个时候,场面已经显得很凝固了,每次喊价后,总要停留那么一两分钟。 “让拍卖师不要急着落锤,这东西他们都想要,现在迟疑不是因为他们觉得值不值的问题,而是在计算自己能否筹措到资金拿下来。”刘道源在监控室里对方丹说道,这俩人现在都是在监控室里遥控,“我估计最后要突破2000万。” 方丹这些年跟华人打交道,也明白这里面的奥妙,一些人准备的资金不够,就会临时找关系找渠道筹措资金,现在的一些玩家心里都明白,只要东西好,多贵都敢拿下来,关键是自己能不能临时筹措到资金。许多在拍卖会上最后没拿到喜欢的物品的人,不是手上缺钱,而是没有办法临时调动资金而已。 如今的拍卖竞争已经与历史上的竞拍不一样了,在过去,一些人去竞拍,心里都大体对属意的东西有个估价,超过了自己的估价太多,就会觉得不值,绝对不划算,最后放弃。而现在参加竞拍的人压根就不去这样想,只要那东西真,东西好,只有手里有钱继续参与竞拍,那是会一路跟到底的。 难道他们不估值吗?估值,怎么估值?好东西上拍的越来越少,失去这次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那花巨资购买回去不会对自己的经营产生影响吗?一开始许多人都会这样想,可是进入到了资本运作的年代,谁这样想那就是一个十足的大傻瓜了,只要你能临时筹措到竞拍的资金,竞拍下来后,将东西再抵押出去就是了,能影响自己什么经营呢?抵押后的东西,只要自己运作有术,不仅不用付利息,还可以使东西升值,还能为自己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收益。当然,这样干的一个前提就是,东西必须真,必须好,只要满足这两条,你手上有了这些东西,找哪家金融机构不给你融资啊?还有一条,那就是,这样干的人往往是一些隐形富豪,是一些中小企业的老板。世界五百强的企业肯定看不上这个,再怎么价值高的古董,跟巨型企业的经营比起来还是不值一提,所以,巨型企业也不参合这样的事情,最多就是一些有钱的高管会以私人名义去弄,为自己的个人前途买上一个保险,这在许多大型企业ceo里也是不少见的,有的爱房子,有的爱车子,而真正有脑筋懂得经营的人却是收藏古董,那是永远也不会贬值的。 一张黄花梨的书台,最后还真是按照刘道源说的那样,以2300万欧元成交了,方丹用最好级别的权限查阅了竞拍者的资料,居然是魏沈生,而对魏沈生,别说方丹了,就是刘道源也是不怎么熟悉的,只是上面登记的是来自澳洲。 方丹和刘道源都见过克里尔,怎么就与魏沈生不熟悉呢?这就是当初李凡布置局面的时候特别设定的,刘道源与魏沈生是不交叉的两条线,克里尔是通过魏沈生与陈氏电子产生了交集,最后,又因为陈氏电子率先在法兰克福上市,克里尔这才与霍夫曼、方丹等人有了认识,可陈氏电子的事情,魏沈生始终是藏在克里尔的身后,压根就没有出面,所以,他与刘道源是不认识的。 “我虽然没有调查过这个魏沈生,可我知道,他是与克里尔一起来的,难道说,这张台子是克里尔想要?借魏沈生的手前来竞拍?”方丹有些困惑的看着刘道源,“如果是这样,一旦被人察觉,他可能是触犯了我们的规定啊!” “无所谓啦,这张书台的确是好东西,可是在文化层次上不是很重要,如果触犯了我们的规矩,你这里的函件发过去,那边的证明文件怕是早就准备好了,以美国人的惯例,有一万条理由等着你去起诉呢,算啦,看开点吧!”刘道源说。 实际上,刘道源最早提出的那条要求本身就是个虚拟的条件,以当今西方的法律破解起来太容易了,找个华人无限竞价,最后拿到手,过上三五个月,以那个华人欠账或者破产为由,那东西就很顺当的到了设局人手里,你这边怎么去告? 刘道源当初那样提,不过是唤醒华人的爱国热情,针对的也是君子不是小人,关键是,西洋人得懂得华夏古董,要是不懂,没准刘道源回头就做局狠狠的坑对手一把,这在文物界也是屡见不鲜的。就拿这张黄花梨的书台来说,你要是光看它是个名贵的家具,那也就很容易被人最后算计,甚至说你买亏了,那东西根本不值那个价钱,把风放出去,再找媒体编点花边新闻,这东西你就算是砸在手里啦,再想送拍脱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可这东西要是到了行家手里,光是从材料、制作工艺等几个方面入手,写出一篇洋洋洒洒的学术论文,你再看这物件的价值,得有多少人上赶着找你请求转让呢?这就是为什么收藏界是专家为王的道理。 魏沈生买下这张书台还真不是给克里尔的,克里尔对这张书台没多少兴趣,他本来是想去买那尊青铜卣的,可没想到,魏沈生却笃定的告诉他,那个卣没有必要高价弄回去,那些铜绿为什么上拍的时候不处理一下?以现代科技很难吗? 克里尔听到魏沈生这样说才算是如梦初醒,他也多少懂点现代科学知识,不处理的原因必然是处理后出现的问题更大,而要对其修补,在欧美地区还真是找不到如此高等级的工匠去干,那都是家传的绝门手艺,想要修补就得到华夏去。 魏沈生是想把那张书台送回老家,放在祖屋里,以显魏氏一脉的荣光。说,这魏家的从农村山旮旯里出来的,有啥好显摆的?其实不然,魏家祖上在清朝时可是出过举人的,还在民国时期当过地方官的,不过是后来家道中落,直到魏冬琴的父亲趁着**走了出来,这才有了魏家的今天,魏沈生如此做派也算是尽了一份孝心,不能不说,这几年来,魏沈生的确是长进了,而且,他在前来的时候就与姐姐魏冬琴商量过了,魏冬琴也直到弟弟这两天发了,去竞拍一个书台回家也算不错,第一是把流失在海外的东西拿回国了,第二也让老家的那些后生们更加发奋学习努力上进,至于其它的方面,魏冬琴倒是没有多想。 克里尔对魏沈生花上这么多钱买一张木桌子十分的不理解,可人家又没有花他的钱,至于开始说的要占一半的话,魏沈生不提,克里尔乐得装糊涂。 “下面,我们隆重的推出一件西式珍宝,沉香木雕花如意!”拍卖师刚刚落锤后,就用手绢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抓紧时间推出最后一件上拍的华夏古董。“这个如意长28公分,宽约7公分,厚度是3公分许,整个重量在……”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华商就举起了牌子,跟着就是诸多华商举牌,此起彼伏,搞的拍卖师措手不及,于是,干脆就不介绍了,看着那些举牌的人一个个的核对叫价,起拍价压根就没人理,第一个举牌的就把价钱提高到了千万级。 “这么个黑乎乎的小东西,怎么会有如此多人竞拍?”方丹在监控室里奇怪的问刘道源,“当初你坚持要把这个东西放到后面,我还不理解,看来你是对的。” “呵呵,这东西懂行的拿回去可是要进行处理的,现在外面被一层死皮紧裹着,显示不出神奇来,一旦那层死皮处理掉后,嘿嘿,一股幽香就会飘出来。” “什么?那种东西有香味?你怎么不早说,底价定的太低了!”方丹叫到。 第一卷_竞拍(4) 方丹是知道有香味的木头的,他在几年前就在石大庆的工作室里见到过,当时没怎么在意,可被石大庆一解释,他也就知道那东西很名贵了。只是,方丹急不得那些具有特殊香味的木材叫啥了,毕竟,石大庆的英语和他的汉语都是半桶水,一般日常交流不是问题,可要是涉及到某些专业上的单词就麻烦了。 “那个东西放在地下室已经超过百年了,难道说香味还会保留吗?”发完感慨,方丹又转头问刘道源,“我觉得不大可能吧?还没有听说可以保留这么久的香料呢,就是世界上最好的香料也无法长时间保持香气啊,你们是不是太迷信?” “这就是沉香木的珍贵之处啊!用沉香木制作的物品在盘玩的时候,表面会自然而然的形成一层保护膜,这个膜就可以非常有效的保护沉香木的材质,同时,又会在盘玩的时候吸纳空气中的分子,使其内部的分子与之化合,从而形成香气,正因为如此,沉香本身是一种药材,又是高级的熏香,拿到手的沉香片没有多少香味,可只要点燃后,那是满屋子的幽香,不信你可以买点来试试。” “这个容易啊,我这里好像就有,还是钟达之在去年过圣诞的时候送给我的礼物,他说那东西很香,我我打开盒子闻了闻,是有点香味,可在我看来很一般。” 说着话,方丹还真就起身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找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打开以后,里面是用绢布衬托着几个真空塑料袋,其中一个已经被撕开,这是方丹在打开礼品盒后为了检验撕开的,很明显,那里的香味的确不明显,刘道源看了后直摇头。 “遇到你这样的棒槌,再好的东西也是明珠蒙尘啊!真是白瞎了好玩意!” 刘道源笑着走过去,拿出一小片,然后用打火机点上了一角,随着淡淡的青烟冒起,房间里立即就出现了一股很别致的幽香,而刘道源站在旁边使劲的吸了几口气,顿时就觉得脑袋有一种清明的感觉,显得很是陶醉。 方丹也闻到了香味,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些小薄片的变化,十几分钟后,那些只有十来公分长的薄片就化成雪白的灰烬,可是屋子里的香味却是经久不散。 “钟达之很看得起你啊,你知道这个沉香片价值多少钱吗?这么跟你说吧,他送给你的不是顶级的,顶级的估计他就是有钱也买不到,这里的沉香片大约有一百克左右,而单价大概在300欧元一克,遇上你这个外行,就那么放着,要是你在头疼发昏的时候点上一片,你就知道这个沉香有多厉害了!” 说起这个来,刘道源可谓是如数家珍,他知道小老大手上有,可是要不来啊。 “就算是按照你说的这个价格,那个如意也不该有那种价格啊?”方丹问道。 “呵呵,沉香本身作为树种来说不稀奇,橄榄科、樟树科、瑞香科、大戟科这四类树种都可能长出沉香来,关键是这些树在自然生长中要受伤,受伤后还要有合适的菌种感染,感染后这些树还得有顽强的抵抗能力,这些条件是缺一不可,由于树种多,感染的霉菌不同,产生的沉香也就有差别了,刚才我说钟达之送给你的不是顶级的,你知道顶级的沉香多钱钱一克吗?一万美元以上啊!” “啊?”方丹惊愕的看着屏幕上那个如意的照片,“那个如意足足有1800多克啊!光是这重量就值1800万美元啊!难怪那些买家都毫不在乎的竞拍!” “你说的仅仅是材料的钱,那个如意的年代可是不低的,这里有两个概念,第一,沉香木要想长到可以做出如此大的雕件,至少需要200年,这是原料生长的时间。第二,制作成品后到现如今的时间,我从雕刻工艺上看,这是典型的广作,而这广作最鼎盛的时候就是在清代乾隆年间,后来,广州开埠,大量精美的家具被宫廷采纳,也成为当时两广总督每年向朝廷送年敬的必备之物,哦,对了,刚才成交的那个书台也是广作,在当年,只有广作用这类硬木做家具,而且成品只是打光油不上漆的,那些硬木家具是越擦越亮,越用越有古香气质。” “就这个台子,刚才就卖出了2300万欧元,好倒是好,可真值那么多吗?”方丹又在监控室另外的屏幕上调出了已经成交的黄花梨书台,摇晃着脑袋,“我是真的不能理解你们华人,我看这张书台也就是雕刻的不错,其它的没啥稀奇。” “你懂个啥啊?那可是黄花梨的,至今,我看到如此大料的成品还是第一个,许多黄花梨的椅子、梳妆台、小柜子等等,都没有这张书台的材料大,光是这个,那书台就绝对是独一份了,而黄花梨要长这么大,你知道得多少年?至少要百年以上,现如今就是在博物馆里都很难看到这样的大料啊!”刘道源说道。 “难怪那个克里尔带来的小子不顾一切的竞拍,原来是这个道理啊!”方丹这才明白了,“拍卖会上最抢手的东西就是稀有性,尤其是艺术品这类的。” “你还没有说那些东西的古董价值呢,就说这个如意吧,这东西在那个地下室里就有一百多年,再算上它原来存世的时间,加上木材生长的时间,前前后后怕是有近四百年历史,还有那精美的雕工,那可是纯手工的,没有丝毫现代机器刻刀的痕迹,在那么硬的材料上一刀一刀的雕刻,你说说看,这个该加多少钱?” “我不说了,快看拍卖现场吧!”方丹知道自己说不来,干脆转移了注意力,“现在还有五位竞拍者在竞拍,噢!买糕的!价格已经抬到了3500万欧元了!” “呵呵!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刘道源瞟了一眼后哂笑着说道,心里却是在想,“老子安排的人还没有出手呢,这个如意,最后怕是要抬到6000万以上。” 果然,价格抬到了5000万欧元的时候,就有两个竞拍者退了出去,还是那句话,手上能够调集的资金不够了,再争下去没有意义了,这个时候还真就是谁手上的资金充裕谁就是大爷,当预估的资金没有算计好,结果就是被迫退出。 当价格飙升到了6000万的时候,只剩下两个了,其中一个甚至向另一个作揖,那个意思是你就让给我呗,我会在其它方面让着你……显然,两个人是认识的,可是另一个却是满脸堆笑着摇头,那意思是,你就别跟我争了,我这是必争的,其它的事情,咱们下去喝茶再说,我也能在其它方面给你优惠啊。 两人的哑谜别人看不懂,华人可都是门清,一个个在私下窃笑,最后,在6500万的价位上,另一个退出了,剩下的那个以为自己胜定了,满脸红光的向那个退出的人连连作揖,表示深切的感谢,可是当拍卖师喊出“第二次”的时候,一个年轻娃娃举起了牌子,嘴里喊出了7000万的报价,会场上顿时就爆发了一阵阵的议论声,谁都知道,这个年轻娃娃肯定是枪手,不定是哪家的公子哥儿替家里人到这里来参加竞拍,有的人甚至怀疑这会不会是拍卖师安排的“托儿”,可是当托儿的没有这样抬价的啊,一下子涨了500万,这也太离谱了。 刚才还得意的那个中年人不干了,咬咬牙,跟着也举起了牌子,7100瓦! 那个中年人显然是底气不足了,他这次加价仅仅是在最低加价幅度上,明显有些后继乏力了。年轻的娃娃呗儿都不打一个,立马就把价钱再次抬高,7500万! “7600万!”中年人再次咬牙切齿的喊了出来,他旁边的人在那里正在手机上点点画画,显然,是在临时调动头寸呢。而其它人也都屏住呼吸,有些人在猜测,这是谁家的公子哥啊?如此霸道!他们无法想象这年轻娃娃是个啥来头。 这些人要是能够想到才怪了,原来,这是薛万锦小女儿薛舟子的男朋友王克勤,就是那个在薛万锦被郑德勋坑害的那次,一直坚持跟着薛万锦的王改革的儿子,当年,王改革坚持跟随薛万锦风雨同舟,换来了薛万锦的信任,现在,一直是薛万锦麾下的项目经理,每到一个地方,具体在工地上操持的都是这个老王。 刘道源是早就看好了那个如意,心里想着要拿下来,他倒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他的身份是不可以轻易的去竞拍的,这得避嫌。于是找到老伙计薛万锦,想让薛万锦在公司里找个人前来竞拍,老薛是啥人啊?一听刘道源如此说,那就是见者有份,还没确定下来叫谁去,俩人先掰扯起来,最后,两人谈好了,拍下来后,一人一半,东西放在石大庆那里,两家每年搞一次茶会,在茶会上欣赏那东西,将来百年之后,这东西还是送给国家,实际上这个协议也是在李凡的点拨下才达成的。李凡说俩人着相了,所谓欣赏不迷信才是正道,你们又不差钱,需要那玩意对家产保值吗?如果说从民族大义的角度出发,弄回国来,这没错,可要说为一个物件哥俩争得面红耳赤就没意思了,不如交给石大庆去盘玩些日子,然后每年开个茶会,哥几个去欣赏品鉴,那多有意思啊!23sk. 被李凡一通数落,两人才算是握手言和,东西都还八字没一撇,内部先掐起来了,这也太落俗套了,事后俩人都不好意思提这茬了。可是叫谁去却是伤了脑筋。薛万锦说刘道源要避嫌,那我就不要避嫌了吗?要知道,那个工程是我干的,最后帮忙也是我,到时候从我这里去人竞拍,那些洋鬼子能不挑刺找茬吗? 最后,还是薛万锦想出来叫自己的准女婿出面,用的名号则是石大庆的。 难道说石大庆就不动心吗?还真不动心。石大庆本来就是个特殊的人物,对任何好东西他都喜欢,可要说据为己有,他可没那份心思,你们都不要,他可以要,你们要是想要,他就会退避三舍,正是因为石大庆这个秉性,他在集团内是最好打交道又最不好打交道的人,说好打交道是因为只要不是原则问题,谁去求他都是有求必应,就差被哥几个叫“活观音”了。说不好打交道,那是因为但凡是原则问题,石大庆那里是根本没得商量,丁是丁卯是卯,李凡安排事情,最放心的就是石大庆,就算是出错了李凡也知道,那一定不是石大庆那里的原因。 用石大庆的名义也有理由,那个王克勤就在石大庆的公司里实习呢,原来,这老王家也是祖传的木匠,儿子在大学里是学的土木工程系,可打小就跟着父亲喜欢捣鼓木匠活,大学毕业后,被老薛安排到了石大庆那里去实习,结果,石大庆却是没有叫王克勤去干木匠活,而是让他在企业里学习管理,学习设计,弄得王克勤到了石大庆那里不仅没有变得粗糙,反而更显得文质彬彬了。 这次,受到老丈人的委托,直接坐飞机飞到了巴黎,他的任务就是买下那个如意,而这小子压根就不懂得什么竞拍里的技术和窍门,就想直接拿下,所以,他的加价可没有按照规矩来,一口加一个五百万,把那个中年人整得没脾气。最后,王克勤是以8500万拿下了那个如意,拍卖师落下了实锤之后,王克勤也不过是腼腆的笑了笑,上去签字完事,至于如何打钱啊,发运到哪里啊,他才不管呢,给了拍卖公司一张本票,一个收货地址,然后拿上相关文件,这就算完事了。 “这个石氏集团可真是大手笔啊!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啊?”方丹看着画面摇晃着脑袋,“以后要留心这个客户,有好东西上拍就给他们发出信息,这是典型的优良客户啊!不能不说,你们华人里的大客户是越来越多,我都来不及认识。” “切!石氏集团就是石大庆啊,你跟人家不是很熟吗?每次去你都要到人家的那个山庄里去喝白酒吃火锅!现在装着不认识了?”刘道源对方丹嗤之以鼻。 “啊?那个石大庆现在如此有钱了?”方丹惊愕的看着刘道源。 “他凭什么不能有钱啊?实话告诉你,你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个隐形的巨富,他那里藏着的高档真品原料可是不少,随便拿出一件都是好东西,你的拍卖会每年都有他的作品上拍,你算算,这几年你光是从他那里赚手续费就有多少?” 这样一说,方丹还真是明白了,石大庆那里玩的都是高端的宝贝,现在,低于500万的东西都不送到拍卖会上去,就石大庆那认真劲,那种精雕细琢,只要说这是石大师的作品,拍卖会上立马起价,别的不说,当年卖给王锐和魏冬琴的两对手镯,现如今都翻了三番了,从这个角度上说,王家和魏家都感谢石大庆。 最后上拍的就是芈凡的那幅“知音瓶”的国画,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第一卷_竞拍(5) 这幅国画的竞拍就没有特殊的规定了,任何人都可以举牌,只要是被认定参与拍卖会的客人,只要你的保证金到位了,你就可以参加竞拍,就可以举牌。 由于芈凡的画作本身稀少,连市场上的赝品都很难看到,不是说作假的人不想,而是实在掌握不了芈凡的那些技法,甚至都不知道一些技法的发力和运笔,这不是说看看就可以临摹出来的,再说了,正因为芈凡的画作非常少,作假的人想找幅真品认真揣摩的机会都不多,市面上总共就只有几幅画作传世,而收藏者都是名门正派的大家,怎么可能让一些宵小之辈拿去临摹? 流传在市面上的照片倒是不少,可通过照片去临摹画家的风格是不可能的,这也是许多作伪者头疼的事情。不是说在世界几大博物馆中都芈凡画作的收藏吗?是,可那是水印版啊,看上去是很不错,可想要以水印版为蓝本去临摹,那也就是略比对着照片临摹强那么一丁点,在鉴定家的眼里,根本混不过去。另外,在各大博物馆里展出的水印版画作最多的还是那幅《仿富春山居图》,人家芈凡点明了是仿制古画,在创作的时候,有自己的风格,可毕竟还是在模仿黄公略的技法,根本就算不得是芈凡自己的风格,这点,在书画界也是公认的。 还有一个秘密是外界不清楚的,那就是凯琳娜从来不在自己画作上留字,除了最早画那幅《仿富春山居图》上留下了一行小字外,都是李凡给他写题跋和落款,这就形成了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使一些鉴定家感到非常差异,原来哪行小字娟秀稚嫩,可到后来的落款题跋等等都透着大气浑厚的气质,有人甚至认为,《仿富春山居图》很有可能是芈凡年轻时的习作,许多著名的画家书法家在年轻的时候就是从临摹名家的作品开始的,乃至后来发展了,书法的风格也全变了,这样的事情在书画界也是屡见不鲜的,比如,有的画家年轻时写的是行草,甚至有些画家的字还不怎么地,可到了后来,发展了,写草书的有,写隶书的有,写小篆的有,写大篆的也有,到了这个时候你叫那些鉴定家如何去比对笔迹啊?23sk. 这次的画作为什么不制作水印版呢?平涛文化不是没有想过,就连方丹那老小子都想继续玩一把,可是,刘道源带来的话是芈凡不同意,不给于授权,道理很简单,一幅《知音瓶》只能有一个传世,正因为这幅画是孤本,所以,起拍价就定在了1500万欧元上。一开始,方丹还认为可能定高了,担心流拍呢。可刘道源坚持,他以代理人的名义要求必须开出那个价来,还要求放在最后压轴。 方丹对这个看上去二百五的刘道源也是没法子,几乎每次他提出来的古怪要求最后都实现了,就拿这次三件东方古董来说吧,最后的结局完全证明了刘道源的预估是准确的,三件东西拍出了一亿多欧元,这已经让方丹非常满意了。 方丹万万没有想到,1500万欧元的底价就是个笑话,第一个叫价的就直接突破了2000万,跟着是一路上涨,还是跳跃性的上涨,尤其是一些来自美国和英国的客人,他们都是大鼻子白皮肤的人,竟然对这东方的艺术产生了共鸣。 不能不说,刘道源在事先的宣传工作做的很好,关于画作的寓意和内容,他让钟达之等媒体人给“揭”了个底掉,连篇累牍的描述画中的寓意,有些艺术品就是这样,许多玄机都是暗藏在不起眼的细节了,甚至故意留下诸多的线索让观赏者去揣摩,比如,一部电影《功夫》,猛一看上去,那就是普通的功夫片,就是斗你一乐的粗造之作,可是当你细品的时候,你就会发现里面暗藏的故事和人物之间的关系太多了,多到可以写论文去阐述,《红楼梦》更是如此,粗看那就是一部家长里短的言情小说,可细看,里面的暗示多到数不胜数,乃至成立“红学会”去研究。凯琳娜的这幅《知音瓶》本来就是浸透着她对瓶中画故事的理解,浸透着与丈夫的那种琴瑟**知音难觅的情感,再加上李凡写的题跋,这带给人们想想的空间就更多更大了。钟达之本身就是文人,最擅长的就是琢磨这些有的没的,再进一步查找题跋那首词的出处,发现居然是几十年前一部电影里的主题曲的上半阙,这就又联想了起来,从鸦片战争白话起,一直到新国家的建立,你说,这得有多少话题啊?如此一幅寓意深刻,荡气回肠的孤品,谁不想要? “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感觉,你虽然不是一名合格的艺术家,也不是一名合格的鉴定专家,可你绝对是一名非常高超的鉴赏专家,你太懂得人心了!” 方丹看着不断上涨的竞拍价,在监控室里对着刘道源发着感慨。 “那幅画的确是很美妙,比起当今西方那些不着调的抽象派印象派的东西看着顺眼多了,西方人的思维太过直线了,想暗喻什么的时候找不到方法,于是就把鼻子安在耳朵上,把眼睛画到额头上,还有的干脆就是拿着各种油彩一通乱甩,最后非要说那是大师级的作品,坦白说,那种画根本没文艺价值,放在我的老家是无人问津的,这也是在华人圈子里,那些画没市场的原因。”刘道源说道。 谁能想到,一幅当代国画作品竟然在拍卖会上被热炒起来,而且还是东西方藏家共同追求的目标,价格没完没了的上涨,现在的价格已经破了八千万欧元了,可是场上还有七八个买家在积极的竞价,这样下去怕是最后的成交价要过亿了。 “他们为什么会如此强烈的竞争啊?这总有个原因吧?”方丹此时真是困惑了,“难道说这幅画要追评吉尼斯纪录不成?尤其是那个克里尔,他也在参合!” “这个我也看不懂了,不知道是谁在给他当参谋,他那架势是必得的样子!”刘道源此时也有些发蒙了,“按理说,他一个美国的大财团老板,对华人的东西不应该有如此大的兴趣啊?他这是抽什么风啊?好几个华商都被挤出去了!” 这次刘道源还真是失算了,克里尔之所以如此表现,一是他看到魏沈生获得了那张黄花梨书台的得意样子心里吃醋,二是他从魏沈生那不着边际的判断中得到了他认为有用的信息,所以,他下定决心,不管多少钱,这幅画他得买到手。 魏沈生又出啥幺蛾子了?原来克里尔在询问他的时候,他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还把刚刚看到了一些评论发给了克里尔,并且笃定的分析了“芈凡”画作的走势。 “芈凡估计是不久于世了,从那个题跋上看,他已经悟出了人间大道,华人往往是在临终之前说出许多让人醍醐灌顶的话语,这就是我们说的,人之将亡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悲的道理,这幅画又是老先生难得的佳作,可以说,此画是孤本已经得到官方证实,那会不会是绝本呢?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有了魏沈生如此的解说,克里尔哪里还管谁跟自己竞价?任何人抬价他都往上加,目的就是势在必得。魏沈生的那些鬼话要是传到李凡耳朵里,非叫魏冬琴把他叫回去,不打断他两条腿就是恩典了,居然敢咒他们夫妻短命? 克里尔得知这是著名隐士画家的绝版孤品,那自然是要拼了,同时,他对话画里的寓意也是深表赞同,尤其是他觉得自己跟魏沈生就属于那种高山流水般的知音,正是结识了魏沈生后,他负责财团才稳步发展,最近的排名往上攀升了二位,就连其它几个大财团现在也要给几分薄面了,这让克里尔非常的满足。 同样盯着拍卖会的还有菲尔德和哈维,他们发现,仅仅上拍了三件他们完全看不懂的东方古董就卖了一个亿,这对他们来说的确有些不可思议了,而同类的欧洲古董的拍卖也非常不错,照这个样子下去,他们手上掌握的出土文物怕是要卖出几十亿了,而且,这还没有包括把那个地下室修建成一个特殊的博物馆,可以成为旅游项目中的一个景点,这样的收益就不好说有多少了,至少可以细水长流的年年有收入啊!反正,这考古公司也属于经营性项目,完全可以自由的进行操作,更重要的一点,他们可以以这个公司为一个起点,可以在各地进行更多的考古项目和收购一些不确定的民间物品,然后再经过鉴定包装,然后加入到了拍卖市场上去,这样一来,考古公司也就有了常态的工作项目了,还可以向正规欧洲其它国家和地区延伸,这对哈维来说,可是意义不小的,他甚至要重建大学里的考古系,不过目前他还不行,他正在考虑向y大学派出留学生呢。 “一幅照着照片画出来的静物画就竞拍到这种程度,我们要是把那个瓶子送上去该会卖出什么价格?实话说,我是一点底都没有啊,会不会因为这幅画使我们将来推出那个瓶子的时候就出现变故?毕竟是这幅画先抢了我们的风头嘛!” 菲尔德在考古公司的会议室里与哈维一起在看拍卖会的现场转播,本来他还担心那些东方的文物卖不出什么钱来的,现在,拍卖的收入大大的超过了预期,可以说,也是给了菲尔德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同时也让他觉得考古公司可以在新的方面进行一些突破,他是知道在欧洲还是存在很多遗迹的,关键是许多遗迹因为勘察的人员不专业,最后都被损毁了,这点让菲尔德感到惋惜。 “那个地下室里的华夏文物不算多,在这里我不得不说,瓦德西的那个卫队长还是很有眼光的,他弄回来的东西还真都是好东西,放了百年都没有损坏。” 哈维的思路与菲尔德可不一样,他用学者的眼光看,觉得华夏文物在设计的时候就已经具备了各种可以长期保存的条件,再看看弄出来的一些欧洲瓷器和器皿,多多少少都有损坏和伤痕,在这点上根本无法与华夏文物相比。 难道说地下室里也有西方的生活用品?有,在地下室里也找到了一些欧洲贵族使用的器皿和瓷器,其中就有18世纪在欧洲中部,现在也算是德国的一些地方开始了烧制瓷器,而这些瓷器当时就是供给上流社会和贵族们使用的。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欧洲各国先后开始烧制瓷器,欧洲从东方购买瓷器的数量开始大量缩减,乃至到了十九世纪末,基本上停止了从东方购买日用瓷器了。 欧洲出产的瓷器在早期的时候往往解决不了其坯胎干裂开缝的问题,于是,一些匠人就用一些耐高温的金属丝进行捆扎,成型后,既保证了瓷器的牢固性,同时也增加了美观,比如说在一些器皿上都有金属边,金属底托等等。到了20世纪初,一些在中世纪流行的贵族用品也在一些有钱人家使用,比如,银质的餐具等等,这些可以闪亮的餐具直到出现了镀铬技术后才逐步的消失,因为银器不管怎么擦拭都没有镀铬的漂亮好看,同时,银器是必须经常擦拭的,否则,就会在表面上形成氧化黑膜。但是,在欧洲,银器始终都属于高档奢侈品。 李凡这次的发掘,除了大量的火器、军刀、权杖和其它近代机械物品外,同样在地下室里也发现了成套的餐具和其它器皿,可以说,那个卫队长在收集物品时的确是有眼光的,在李凡看来,地下室里重要的收藏应该是一些当时可以到手的文物,而那些武器什么的可能是作为家族自保的储备,让李凡和哈维感到可惜的是,在地下室里还发现了十几具腐烂的画框,很明显,那些画框原来都是油画,由于在地下放置的时间太久,最后画布腐烂了,画框由于比较粗厚,所以才保留了一些残迹,如果地下室没有被发现,再过若干年,那些画框也都会不见了。 当时李凡就告诉哈维,地下室并不是完全密闭的,每年至少会有若干季节是与外界连通的,否则,那些画是可以保留下来的,至少也可以看到一些残痕,不会像现在,只看到画框不见画布了。对此,哈维认为李凡说的对,他自己也知道,这个地下室是为了躲避战乱修建的藏身之所,本身就按有通风和淡水补给来设计,只不过通风口因后来的地势变迁和战争轰炸而发生了变化,可是地下水却还在。 在德国,叫“堡”的地名是欧洲最多的,也是保留最多的地方,许多城堡的历史也着实不短了,这些城堡都是混战时各个公国修建的,因此,必须有独立的供水系统,否则,城堡是无法坚持的,而德国人在修建战时隐蔽所的时候也是借鉴了古代的这些经验,所以,这个地下室严格意义上说不具备保存文物的条件。 第一卷_竞拍(6) “唉!可惜的很啊!我们搞出来的许多东西都已经严重的腐蚀了,有些东西根本就不能碰,一碰就碎了,对此,那个李教授可是叮嘱过我的。”哈维顺着自己的思路又继续说了下去,“我也询问过李教授,可是他很神秘的一笑,我虽然不完全懂得华人交流的习惯,可是我还是看出来了,那些东西是有救的,人家不说罢了。要说起来,近三十年,西方在许多方面都落在了他们的后面了,至少在考古和如何保护文物方面,我们是真的不如人家啊,看看他们的手法就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继续向y大学求助?他们原意帮我们吗?”菲尔德问道。 “这个我说不好,也许我去可能性不大,可是你们去就不一样了。”哈维扬扬眉毛继续说道,“在我们西方的谚语里,你想得到什么就要拿出自己的东西去换,这个你比我熟悉的多,虽然我们现在已经剩下不多的优势技术,可如果现在不拿出来去换点什么,将来还有机会吗?论起智商来,华人可是一点都不比我们差,等到人家自己弄出来后,我们的技术就会一钱不值了,这个你明白的。” “你说的这些我明白,可是,那不是我能说了算的,要知道,在上层,政客可不就是我一个,我们是需要华人的帮助,可同时,华人难道就不需要与我们交流吗?我看,可以先从学术交流开始,可以互派留学生,这些就容易了。” 菲尔德毕竟是政客,他很快就变通了哈维的提议,还觉得自己的主意不错。 “哼哼!你想的过于简单了!”哈维哂笑了一声,说起交换学生来,哈维可是比菲尔德要内行多了,“我们德国在接纳华人留学生上本身就不占优势,原来的麻烦是我们的门槛高,费用高,语言上的诸多麻烦,到后来,在各种接待措施上又大大的落后于其它国家,几乎没有什么优势,这就使我们接纳的华人留学生连英语国家的零头都不到,而我们派往中国去的留学生更少,你说的谈何容易?” “其它的我们可以不管,在考古这个项目上可以立即展开嘛!”菲尔德无所谓的说道,“至于我们接纳什么专业的学生……可以让对方直接挑,反正我们在许多学科上我们也不过是世界的中上水平,而在我们领先的优势学科上,精华的研究人员和部门并不在大学里,这个你也是清楚的,我看这样提条件对方能接受。” “你的意思是我们向华夏派出考古专业留学生的事情要摆到议事日程上了,至少,我们可以通过培养队伍,在欧洲承接更多的考古项目,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哈维似乎听明白了菲尔德的话意,随即又一想,觉得这个事情还真不是简单的事情,“根据我的了解,去y大学学习考古需要的汉学水平可是不低啊,就我们现在教授的汉语程度,他们去了学习起来是非常困难的,或许我该去试试。”。 “你?有你这么大年纪的留学生吗?你去了,公司怎么办?现有的工作怎么办?”菲尔德提出了一连串的疑问,“至少,你得先把第一次上拍的物品准备好后才有一点时间,而且,霍夫曼已经告诉我了,要通过这种一次次的上拍,把股市上的股价进一步推高,只有这样,商业运作才算是到了良心循环的境地。” 哈维被菲尔德说的有些茫茫然,他计算过,自己获得的那么多文物,就算是全都拍卖出高价,也不过二三十亿欧元,可当下公司的市值已经突破了六百多亿,这中间的差距着实太大了,他不明白,将来把所有的东西都卖掉之后,还拿什么去赚钱呢?还如何向社会上发布消息呢?到时候,股票怕是会一落千丈,最后狼狈退市,到那个时候,难道说菲尔德、霍夫曼这样的始作俑者不要承担责任? 这也是哈维不懂得资本运作才想的如此简单,对这个问题,菲尔德是懒得给他进行科普的,如果哈维想要问个究竟,那好啊,去找霍夫曼吧。 哈维也知道在菲尔德这里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自己茫然也不能问这个政客,他琢磨了一下后说道,“我可以作为汉学家去进行交流啊,想必我们的文化参赞是可以帮我去疏通一下的,毕竟我在欧洲的汉学地位还不低的。” “嗯,你这个提议很好,我看是可以马上落实。”菲尔德立即表态,“外交方面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去疏通,你可以马上准备动身,这对我们来说才是紧要的。” “其实,我还是担心公司将来的发展,我们公司目前的市值太高了,如此虚高将来万一崩塌,我们怎么向股民交代啊?这个事情一直压在我的心头。”哈维还是没有忍住,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自己的担心,“是不是可以用其它的途径,比如由你们相关委员会,相关的机构对我们的公司进行注资,或者划拨一些固定资产?我觉得,有些地方的官方博物馆经营不善,当地财政的负担也很重,不如也划归我们进行商业运作,无非是把一些法定的文物规定死,其它的放开。” 菲尔德不得不对哈维另眼相看了,这个书呆子居然也能想出这样的点子了。不过他还是决定把解释的话语留给霍夫曼去说,至于对一些负担过重的官办博物馆的商业运作事宜,那也是得由具体人员提出方案,送到相关委员会审批后才可以讨论的,菲尔德可是不能轻易的表态,毕竟,在一些州里,那些官办的博物馆可都是事关当地人脸面的事情,搞得不好就会引发各种无法想象的事情出来。 “你的想法都属于商业上的问题,我建议你去找霍夫曼进行探讨,相信他是会给你一些答案的,至于说扩大商业运作的规模,向你们公司注资这些事情,最根本的还是得你们先做出来,先扩大了收益,只要那些委员会看到了钱,你觉得那些提议的批准会很难吗?”菲尔德最后用很狡黠的眼神看着哈维。 两个人这边聊着,那边拍卖会上也接近尾声了,最后,克里尔以9900万欧元拍得了那幅《知音瓶》的国画,拍卖师落锤的时候,魏沈生第一个站起来向克里尔祝贺,嘴巴里还叽里呱啦的继续忽悠,说的克里尔非常认真的举起了手。 “尊敬的拍卖师先生,我想提一个请求,我希望那幅画的最后价格是9999万元,如果可能的话,在后面再加上四个9就更好了!因为这是一幅东方国画,那里的人认为9这个数字寓意很好,是天长地久的意思,我现在也信这个!” 场面上顿时“轰”的一下子就都笑了起来,跟着是华人带有鼓起掌来,接着全场的人都站起来向着克里尔鼓掌,这下子可是把克里尔给嘚瑟坏了,他进一步相信,自己跟魏沈生就是那画上描述的知音,听魏的话是不会错的! “答应他,多出来的钱全部都拿出来捐出去!”方丹也被场面感动了,在无线对话里向拍卖师下达指令,“不,这次我们获得的拍卖提成全部捐出去,至于你自己的,你可以保留,也可以捐出去,我不强求你跟公司一致,你自己考虑。” “来宾们,先生们女士们,我愉快的接受这位买家的要求,他的举动更加体现了文化的力量,为了向这位先生的举动表示敬意,我们公司决定,这幅画的所有拍卖公司收益将全部捐献出去,包括我个人的业务提成,我们将在今后向社会捐献更多的善款,要用文化的大成来回馈社会报答社会,同时,也希望你们,我们的衣食父母,希望你们更加发财,希望你们更加关注我们!谢谢大家……” 拍卖师的嘴皮子可是真溜,一连串的吉祥话把最后的收关搞得有声有色。看到这个结果,刘道源笑着揶揄起方丹来了,“看来你还得给这个拍卖师一个大红包,否则,你如何鼓励其它的拍卖师将来也这样做啊?这可是掉麦人心的好机会。” “没什么!他的这番话比我去做多少个广告都管用,这可是口碑啊!”方丹乐哈哈的笑着,“有了这幅画铺垫,那个花瓶最后能卖出什么价来啊?我估计肯定要比这个画更高,一开始我还怕这幅画会抢了风头,现在看来,这幅画不过是给那个瓶子的拍卖做一个铺垫,只是,还要等半年才行,只能在明年春拍上见了。” “老方,你是真的老糊涂了还是装傻啊?”刘道源瞪着眼睛看着方丹,“谁告诉你一定要等到明年春拍啊?难道你就不可以在圣诞前搞一次专场吗?” “圣诞前?那个时候能有多少人会来参加拍卖啊?”方丹摇摇头,“西方与你们不一样,到了圣诞前夕,各家都在想着去哪儿旅游,去找地方休假,去与久不相见的家人团聚,几乎所有的生意都会停止,这是西方人的生活方式啊!” “为什么就不可以破破例呢?何况,你这生意与一些特殊的生意是有着共通之处的,你总不能告诉我,圣诞的时候一些特殊的行业也会停止营业吧?”刘道源翻翻眼皮,又意味深长的接着说,“如果说,把这次的专场与节日休假旅游结合起来呢?会不会为本地招揽一些特殊的游客?什么事情不要直线想,要多方面的去想,我相信,这个点子你提供给巴黎的旅游协会后,他们会第一时间给你开绿灯,你只要提前一个半月发出信息,我相信许多人都会改变圣诞行程的。” “你是说搞一个特殊的专场?那这个时间安排在圣诞夜还是圣诞节呢?” “你傻啊?圣诞夜是家人在一起祈祷和祷告的时间,是许多宗教仪式活动的时间,你在那个时间搞,不是找骂吗?而圣诞节是庆贺的时间,是许多地方游花车搞娱乐的时间,那个时候你去弄,不是锦上添花吗?重要的是,德国这次出土的一些物品很平常,可以把价格定的稍微低点,对前来竞拍的门槛也可以大幅度降低,这就使专场平民化的色彩浓烈一些,到时候,大批前来旅游的游客就有乐子了,你说,这不是一件好事吗?重要的是,让那些破铜烂铁能够走入平民手里,意义会更大,当然,挑选的事情要认真,要仔细了,这里面可是有学问的。” 话说到这里,方丹要是还不明白,他就是个意大利蠢驴了,这边的事情还在手尾,他就打电话给菲尔德,请求前去拜访,询问菲尔德的时间安排。 此时的菲尔德其实也正想找方丹,不为别的,他非常关心这次送拍的三件东方文物的成交过程,在菲尔德看来,那个收入似乎不真实,似乎是在预示着什么,他急于想获得真实的答案,同时,他心里也很着急,现在离最后获得大笔的资金也就差临门一脚了,虽然这次的收入已经缓和了他的选情,已经得到了部分老资格政客的赞美,可毕竟规模还是太小了,如果按部就班的等半年去拍卖,菲尔德有些等不及了,他太需要证明自己的业绩了,有了好的业绩,他才有可能连任。 哈维结束了跟菲尔德的会面后,当即就乘坐火车去了法兰克福,他还真是要找霍夫曼进行一些探讨。能够提出那些建议,并不是他在商业运作上开窍了,不过是一种算计上的本能,既然市值太高,市场他控制不了,干脆就从自身这里去动脑筋,作为一个书呆子,他能动出什么脑筋?无非就是真实的将考古公司的资产扩大,怎么扩大?找上面要呗,找那些官办的机构去合并呗。 哈维不知道的是,只要他把公司的资产扩大了,消息传出后,市场的价格会再次攀升,市场可不管你公司的实际市值是多少,市场要的就是消息,只要是利好消息,股价就会抬高,而一般类似公司也都是如此,越是新兴的上市公司,。其这样的虚胖就越大,而在业内,有个专用的名词,管这个叫市盈率,这个称呼完全是带有恭维性质的叫法,实际上,就是市场对股票的盲目追捧的一个必然。m.23sk. “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向你这样的市盈率根本就无所谓啊,你看看许多世界级的大公司,他们在股市上的估值变化有多大?一家著名的飞机制造公司,在出了事故后造成连锁反应,到今天,其市场估值已经折半,可是股市上不是继续在进行各种炒作吗?你可以放眼在世界上所有的股市里去找,看看有没有按照你想象那样的市场估值与实际估值是一样的股票?如果有,我负责帮你把缺少的市值全部补齐,实际上,你们的市盈率还不到20,距离正常的估值还差得远呢!” 哈维是真的被霍夫曼给嘲笑了,他仔细看了一些资料后,才发现自己公司的估值还真不算离谱,与那些五百强企业的市盈率比起来,还真是在安全范围之内。 “那如果我要扩大对公司的资产,市场是不是又要暴起?”哈维问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专场(1) “对了,这回你算是明白了!”霍夫曼用揶揄的口吻说道,“无论你增加多少资产,只要消息传出来,而且是必然传出来,考古公司的股票就会出现新一轮的拉升,这是股市里的规律,人们看到的是你的考古公司在‘欣欣向荣稳步发展’,至于将来经营的好坏那就属于未知数,而股民赌的是什么?就是这个未知!” “我明白了,未知是对人们拥有最大吸引力的,尤其是可以大致看到的未知,在我们做研究的时候是这样,没想到在市民的理财上也是这样。”哈维算是服了。 “你来找我怕不就是这点事情吧?说说看,我能帮到你什么?”霍夫曼问道。 “我现在还不能肯定,不过是提前到你这里等候消息,昨天,我与菲尔德在一起的时候,他接到了巴黎那个拍卖商方丹的电话,请求约见,我猜想……再过几个小时就会有消息了,也许,我的手下要加班了,这是很令我头疼的事情。”哈维说到这里摇摇头,“我就奇怪了,都说我们社会上不鼓励加班,可是你们证券公司的人可是经常加班的,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为什么你的职员不反对呢?” “这里就有一个收入与付出的比值问题了,实际上,加班和不加班的关键在于让人们的自我感觉,比如说,你自己是老板,业余时间你也在考虑公司的事情,也在四处忙活公司的事情,这算不算加班?可你却能坦然处之。可如果你是给老板打工,那么你的工薪是与工时对应的,超出的部分自然就要计算性价比了,当性价比高的时候,你就不会去想是不是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了,尤其是很高的时候,高到连你的工薪都比不上的时候,那个时候谁还在乎加班?”霍夫曼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给的加班费太少了?”哈维似乎有些开窍了,随即摇摇头,“可是,这工资水平和加班费的制定都是有规矩的啊,这可不是我能随便改动的。” “不不,你完全没有理解。”霍夫曼伸出食指摇晃着,“我从来不给我的员工和部下发加班工资,他们的加班完全是免费和自愿的,与我的惯例毫无关系!” 哈维困惑的看着霍夫曼,他示意霍夫曼进一步给他解释解释。 “他们加班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在证券市场上获得更高的收益,每获得一欧元收益,他们就有分成,如果他们不加班,那么他们很有可能就会遗漏或者疏忽什么,而在未来的操盘中就可能出现错失良机的错误,甚至还会使他们管理的部分客户的收益受到损失,这样的风险是没有人原意冒的,只要他们自己的业绩不好,那么他们不要说是工资了,怕是连饭碗都保不住,不加班能行吗?实际上,他们的感觉就是我前面说的,是在为自己加班,为自己干活,你也知道,我这里的高级业务员的年收入都在七位数以上,他们还会去计较什么加班工资?” “那我的手下如何制定你这样的激励策略呢?好像与你这里的性质完全不一样啊!”哈维还是无法想象,自己的那些按部就班的职员们如何激励。 “具体怎么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凡是进行销售的任何行当,都是可以进行类似我说的那样激励,只要把销售与他们的额外收入挂钩就行了。”霍夫曼说。 “问题是我的员工从事的可不是销售工作啊,他们干的就是对那些损坏的文物进行修补,所以,他们就是在那里慢慢的磨蹭,清洗一支老式的毛瑟步枪要用一个星期,这样算下来,我得找多少人去干这毫无技术含量的活计啊?”哈维显然对在自己公司里搞激励失去了信心,“关键的是,许多物品光是清洗不行,那只是进行修复的第一步,后面还有很多工序,想要把一个物品弄得能上拍,至少需要一个半月时间,按照这样计算,我还真是不知道能提供多少可以参加明年的春拍,可这个行当又不能满世界的去招人,更是无法实现机械化自动化,头疼啊!” “呵呵,这个事情你不要问我,我也是个二五眼,我们现在使用的激励模式是很早就有的,无论是华尔街还是伦敦,这套模式已经用了近百年了。”霍夫曼摇晃着脑袋表示了自己的无奈,“不过,我建议你去找找那个刘,他也许会有办法,在玩古代艺术品这个方面,他们才是老师,你看看,这一步步的,实话说,你们这支股票我可是没少赚钱,如果你这里再弄出点动静来,嘿嘿,还可以赚。” 作为个人,霍夫曼是不可以进入股市进行股票的买卖的,可是作为券商,他又必须天天都进入,不仅是在法兰克福进行操作,同时还在伦敦、华尔街、东京、香江和新加坡等国际知名金融中心进行操作,作为券商,尤其是掌握着比普通人更多信息的券商,想要赔钱是很难的,除非发疯了要去与市场对赌,或者是被对手算计,按部就班的跟着市场走,剩下的就是赚多赚少的差别了。3sk. 哈维听了霍夫曼的话后想了想,掏出了手机,正准备拨出去,手机本身却先响了起来,一看,居然是菲尔德拨过来的,哈维就点开了接听。 “我刚刚跟那个法国人谈好了,他乐意为我们搞一次专场,时间定在圣诞节,而拍卖的主题就是‘上世纪初的德国物品’,他现在已经离开我这里去做各项准备了,他需要你立即提供送拍的目录清单,他特别强调,那个东方瓷瓶是必须要在其列的,为了确保我们的收入,他也做出了保底的承诺,如果我们提供的上拍物品超过50件,他将保证拍出10亿欧元的收入,这样,我们就可以缓口气了……” “不是……菲尔德先生,请你正视现实好不好?不要说五十件,我们现在连十件都拿不出来啊,这距离圣诞节只有2个月了,你叫我去哪里准备送拍的物件?”哈维在电话里连忙拦住菲尔德的话头,“我现在没有能力组织那么多啊!最多可以提供十五件送拍,那个瓷瓶倒是问题不大,可以满足,可是其它的……” “我不管!我们组建这个考古公司不是叫你们慢条斯理的搞学术研究的,哈维,你不要忘记了,现在你是一个商业性质的公司,在你那里,基本上没有值得国家收藏的物品,你的任务就是把那些死东西变成活钱,可以说,在这个项目上,我们是给你创造了诸多有利条件的,从一无所有,到你们现在市值破了600亿,你总不能用搞研究的思维方式去进行商业运作吧?任务我是下达给你了,怎么弄,你自己去想办法!必要的时候,你还是可以对外发包嘛,我说的意思你明白?” 就在哈维愣神的时候,那边的菲尔德已经把电话挂了,可以说,菲尔德也算是煞费苦心了,坦率的说,菲尔德还是给哈维创造了许多有利条件的,问题是,哈维就不是个搞商业运作的人啊,他是一个在书斋里搞学问的书呆子。 “哈哈哈……”在旁边的霍夫曼看着哈维的囧相哈哈大笑起来,“给刘打电话吧,说不定他就在法兰克福,晚上,我们约他一起吃饭,去他喜欢的中餐厅吃。” 刘道源还就在法兰克福,他不在能行吗?给方丹出了那样的点子,他焉能不知道德国人修复文物的本事?要是到时候,这边准备的风生水起的,而哈维那边拿不出东西来,那就闹笑话了,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给关系户消息了,赶紧建仓,考古公司的股票又要大涨了,不过,刘道源也从米尔顿那里得到了一点小窍门,他要利用哈维这边的一些消息反复的把股票翻炒几把,这样的收益才最大。 刘道源是如何知道哈维这边要掉链子呢?还不是小老大预先告诉了他,李凡是亲自把一些东西拿出来的,在拿出来的时候,就与德国人进行了交流,李凡的话不多,可是只言片语他就知道德国人在修复这些东西上怕是连小学水平都没有,可他却不点破,那对自己没有好处,回去后就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刘道源。 刘道源是懂一点文物修复的,早年学习美术的时候,也要接触这个方面,李凡给的消息他用脑子一想就大致明白了。既然知道哈维方面可能送拍不了,为什么刘道源还要给方丹那个建议呢?主要是他想尽早把那个大瓷瓶弄回国,其实是他知道y大学里有一个鉴定中心,而鉴定中心还有一个功能,就是对一些文物进行修复,在修复这个方面,系主任马嵬曾可是比鉴定古董的瘾头还大。 只要能够把那个大瓷瓶弄回国,刘道源就不在乎其它的了,再说了,只要哈维想明白了,帮帮他修复出要送拍的物品也不是啥难事,那些物品用李凡的话说,基本上都是小儿科的修复,一点也不复杂,尤其是商业运作的物品,远没有修复无价之宝的文物那么严格,这点刘道源也是清楚的。 三个人晚上还真是去了美因河边上的一家华人开的中餐厅,在那里,刘道源毫不客气的点了用飞机空运来的阳澄湖大闸蟹,还要的全是顶级的四两头的,把个刘道源开心的不得了,他可是知道,这样品级的大闸蟹就是回国都难吃到。 说起大闸蟹来,现如今到处都是,其实都是长江中下游河网地带养殖的,真正出大闸蟹的地方就是阳澄湖那117平方公里,而大闸蟹之所以出名,也就是因为阳澄湖大闸蟹个大味美,早时年间,这里出的大闸蟹四两头的是普通的,当年内行饕餮点的都是七两头的,现如今四两头的就算是极品了,这也是没法子,养殖密度大,加上各种其它因素,已经很难见到大个的成蟹了。这就如同对虾,当年的大对虾一斤七个,可现在,能有十个就不错了,这就是现实。 “我说,你先别光顾着吃啊,我们说点事情!”霍夫曼对刘道源的不讲究着实看不下去了,“你说你,一个来自东方的白人,还缺少吃这个东西的机会吗?” “这个你就不懂了!我们那里的人可与你们西方人不一样,永远是把最好的拿出来给外人,不好的才留给自己用,就这样的螃蟹,我要是想回去吃,那已经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资源问题,你们先等我吃嗨了再说!”刘道源完全不给面子。 霍夫曼被刘道源的混不吝给整的还真是无话可说,他和哈维只能慢慢的喝着老火靓汤等着刘道源吃完了再说,不过哈维看着刘道源吃螃蟹吃的过瘾,忍不住自己也要了一个,还学着刘道源的吃法,专挑大个的母螃蟹吃。 “嗯!的确是美味,霍夫曼,你要是不吃就是你的损失了,这螃蟹的味道的确非常好,我们以前吃的都是什么啊?真是太美味了!”哈维一边吃一边说。 “这种东西早就在我们的河流里泛滥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吃!”霍夫曼摇晃着脑袋说道,“光是在美因河、莱茵河里就有不少,我听说最多的是易北河。” “你们那里的是不可以随便吃的,没有经过专门的区域养殖和科学的养殖,那些螃蟹里重金属含量太多了,谁敢吃?”说着刘道源从旁边拿起了一颗小小的芯片,“这里的每一个螃蟹可都是登记了的,所以,我可以放心的大饱口福!” “还有这种说法?可是我不知道这螃蟹有什么好吃的。”霍夫曼仍然摇头。 “那是你们不会吃,就像你们的考古队拉稀一样,你们觉得很难的事情,在我们的手上不都很顺利的解决了吗?”刘道源牛皮哄哄的继续说道,“其实我知道你们找我干嘛,你们是不是对修复那些出土的东西头疼?实话告诉你们,那是你们的法子不对,没有经验,其实,以德国的科技水平处理起来是很简单的。” 哈维听到这里停住了撕扯螃蟹的手,盯着刘道源,“你能告诉我方法吗?” “不能!术业有专攻,我就是会说,具体怎么弄我可是不知道,如果说是裱糊字画啥的我还行,修复你们这诸多的出土东西我是玩不转的,不过,你们也可以去找那个帮助你们的y大学啊,反正是发包过一次了,难道说就不能再发包一次吗?至于说菲尔德先生关心的是回收的钱有多少,而商业运作的公司关心的是能赚多少钱,对不对霍夫曼?”刘道源说完把一支螃蟹腿先蘸了调料,再轻轻一捏,嘬出里面的肉,然后美美的咀嚼起来,“这味道真是鲜美极了,太嫩了!” “刘!你是不是已经给菲尔德先生出了外包这个点子?”哈维凝眉问道。 “没有啊!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怎么?菲尔德先生也建议你去外包?哈哈,真是条条大路通罗马!看来是想到一块去了!” “那好吧!你帮我联系y大学,我希望他们立即派人前来。”哈维说道。 第一卷_专场(2) “哈维先生,作为一名学者,你应该知道,这修复文物与考古项目比起来算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分支了,你都无须去通过什么外交渠道沟通,直接给y大学发函就可以进行沟通了,你们之间的沟通无非是谈价钱,说条件,甚至连要修复的细节都无须去提供,是李教授帮你们弄出来的,那些搞出来的东西最后是个啥样他们是清楚的很,所以,只要你拿出诚意来,这个事情很简单。” 刘道源的话就像大热天从头到脚淋了一桶凉水,顿时就让哈维清醒了,不过他还是有些恼恨的嘟哝了一句,“他们既然知道那些东西损害的程度,当时为什么不指出来?这算不算是他们的心思太过有心机了?我是真的不理解你们华人!” “嘿!怎么说话哪!”刘道源听出了哈维话里的骨头,顿时翻脸,“你这个老家伙是不是也太爱甩锅了?你要是用这样的心眼去接触华人,到后来还真有可能被华人坑你一把!你们发包的工程里有那个规定吗?你有告诉人家你们不善修复吗?人家是严格的按照发包合约做事,不该管的人家当然不管,就你这心眼,要是人家当时就说了你们可能面临的问题,你还不定怎么去猜忌人家呢!” 说起这东西方文化来,差异还真是满拧,全都相反。比如,类似哈维这样小肚鸡肠的人在华人里也不是没有,甚至还不少,尤其是普通人家,家长里短的纠纷,十有八九就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猜忌误会造成的。可是,越往上走,这样的人就越小,就算是做小生意的,开个路边摊,那些能坚持下来的都是大度宽容之人,你小肚鸡肠的一准无法坚持,等到了学术界商界的高端,没有肚量和不敢承担责任的人已经是凤毛麟角啦,成功人士的人生观绝对都是教育人的教科书。 可是在西方却恰好相反,越是底层的人越是直肠子,一根筷子通到底,就连说出不祥和的话也是直通通的不拐弯,傻乎乎的去买上几盒烟都要拿计算器算算该付多少钱。可是越是往上,层次越是高的人群里,那些小肚鸡肠相互猜忌,遇事甩锅的人就越是多,尤其是在政客里面,这几乎就是一个生存的技能存在。 哈维的这秉性却不是因为他是德国高层人士的惯例,而是他学习汉学,水平也就是中低阶段,就与那些遇事就胡搅蛮缠的女人差不多,要不说,在西方国家能够混入人家那边的中层管理者的,几乎都是咱们这边的基层事妈。你还别不信,某国际大型医药公司的一个中层管理者,在海外混的风生水起,回国违反规定,被保安和警察阻拦,她竟然耍起了自己的“绝活”,可是在咱们这里,那是不会有人惯着你的,该咋办就咋办,直接驱逐出去,爱哪儿哪儿。结果,她就这样成了名人了,可这名人的代价付出的太大了,人家医药公司不缺你这样的,以前没处理你不就是因为你太能胡搅蛮缠了吗?现在好了,解雇理由充分,走人吧! “请原谅我刚才的失言,我就是那么顺口一说。”哈维被刘道源的话给吓着了,“我会按照你的提示给y大学发去求援函,不过,你是不是也帮帮忙?” 此时的刘道源心里很是不爽,心说,“就你这心性,我要是搅合进去还不定整出啥幺蛾子来呢。”嘴巴上却说道,“该帮忙的我不会推辞,你先按照正规渠道去弄,先看看那边的反应,如果那边拒绝了,我会找人帮你疏通一下的。” 这哥仨在边吃边商量,可是那边的菲尔德却是迫不及待的向媒体透露了方丹拍卖公司要为哈维考古公司举办圣诞拍卖专场的消息,那边的方丹刚刚下飞机就在机场被一群记者给堵住了,面对记者的提问,方丹也没藏拙掖着,发表了讲话, “这个专场其实是包含着两个含义,第一个含义自然是指拍卖哈维考古公司的一些出土文物,要知道,他们出土的文物不少,如果每次在拍卖会上像涓涓细流那样的推出,那是对多方面都不利的。第二个含义就是我们想给圣诞的节日增加点厚重的文化色彩,庆祝活动是圣诞节的主题,可在圣诞的时候能够让一些收藏家游客获得更大的惊喜不是更好吗?我坦率的说,这是一次尝试,如果成功了,我们将会在今后的节日里把这个模式固定下来,如果没有成功,或者是没有获得广大民众的喜爱,我们也会就此助手,对于我来说,是一次尝试,对各位收藏家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次尝试呢?而对于我们的旅**业来说,也是一次尝试。” 有了这俩人的讲话,第二天考古公司的股票就开始了上拉,弄得霍夫曼和刘道源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那边,哈维慌忙火急的回到公司里与y大学联系,这边,霍夫曼满脑袋焦虑的跑来找刘道源,他如此着急也是有道理的。 作为上市公司重要投资方,股价拉升本来是好事,可要是不在其控制下的变动就不是好事,这就完全打乱了霍夫曼原来的计划,或者说,他都没来得及让旗下的人去收购建仓,这股价就起来了,现在如果要进入,那不就增大了运营成本吗?而且,他在与刘道源哈维一次吃饭的时候,也听出了个中的不确定性,可是他不知道啊,如何把这种被动局面扭转过来?思来想去,霍夫曼还是要找刘。 “刘,这次你是不是也算是失手了一次?我知道你在下面建仓,可还没有正式开始,这就已经上涨了5%,你还继续建仓吗?”一见面,霍夫曼就问。 “菲尔德那个棒槌!这些事情就是他搞出来的!”刘道源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可不是个棒槌,他这是答应了另一个财团,我已经查到了,这是一支来自美国的投资公司,他们在柏林那边设立了一个证券公司,我猜想,这是菲尔德配合那边给那家新公司捞金。”霍夫曼满脸沮丧的摇晃着脑袋,“如果是其它行业,我们法兰克福这边的券商是有法子对付的,可是,这考古行当我们不熟悉,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啊,老弟,你是在这方面的行家,给我们出点主意可好?” “你这是抬举我,我能给你出啥主意?对你们那行我又不懂。”刘道源摆摆手说道,“其实,你该去找哈维啊,他现在的困境只要漏出去一点,你还担心啥?” 你看,这就像某个易学大师说的,这华人的话你千万别听部分,你得全面的去听,刘道源一开始说他是个外行,没主意,最后却是给了霍夫曼一个绝妙的提示,以霍夫曼的脑袋,他焉能不知道刘道源说的是啥意思吗? 霍夫曼眼珠子一转,“不用找他我就知道了,你看,这是他手下的一个学生发的推特,在推特上他描述了自己工作上的艰难,他说他都要崩溃了!” 刘道源故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摊开了双手,“这个推特不知道是不是公开的,如果是公开的,这后面的故事该由那些媒体记者去编了,反正你我就不参合了,我们参合的越多,将来怕是麻烦越多,你在这里算计那家美国公司,焉知人家没有算计你呢?所以,你思考问题最好能三思,不要想到哪儿就去说去干。” 其实,那条推特刘道源早就看到了,他已经让钟达之去留意了,钟达之看了后马上心领神会,约大学同学一起吃饭,看似无意的把那段视频让同学看了,而这同学是做自媒体的,还是个法国白人,看到东西后如获至宝,回去就自己撰稿,写出了一段“海市蜃楼般的专场”视频,在视频中,拿方丹的圣诞拍卖专场说事,最后问出,“没有送拍物品的拍卖会,会是一场怪诞的嘉年华吗?” 方丹对于拿自己说事的自媒体是毫不在乎,一开始他很讨厌,甚至准备调用律师去打官司,可是后来他发现,越是自媒体说他的事情多,他的公司知名度就越是高,而且这还都是免费的,于是,他干脆放弃了对自媒体的限制,他甚至公开表态,“随便你们怎么说,只要是说,我就不管,只要我不管的,那你们说的都不是真的。”有了这个说法,那些记者们也不来问他了,人家早就答复了啊。 可是这次方丹坐不住了,他这边已经把各项准备工作都做好了,要搞圣诞专场的消息也正式发出去了,你那边突然说没有多少东西送拍?这哪儿能行啊! 哈维向y大学求援的信函已经发出去24小时了,y大学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他忘记了,他发出的信函是当地周五的下午,人家那边已经是周六的清晨了,都休假了,谁能搭理他?这也是哈维这榆木脑袋的不拐弯,为什么不提前给李凡打个电话呢?他手上又不是没有李凡的电话号码,这也就是在按部就班的机构里待的时间太长了,一切思维都是一根筋,想要扭转一个思维模式是很难的。 “哈维先生,我是巴黎方丹拍卖公司的方丹,我已经就圣诞节为你的公司举办拍卖专场,可是,我听说你手上可以送拍的物品不足十五件?”方丹在电话里直截了当的质问哈维,“对这个话你能证实吗?如果你们不具备送拍的可能,为什么菲尔德先生答应我?由此产生的损失谁来赔?对公司的信誉损失谁来赔?” “这个……我至少目前不能明确的答复你,我在等待一个消息。”哈维说。 “你这实际上等于是答复了我了,我对你们的工作进度非常失望!” 方丹放下了电话,此时他必须要准备b方案了,一旦a方案无法进行,他必须要有替补的方案顶上去,这也是所有拍卖公司都会准备的手法,方丹也不例外。 “刘,你能为我临时筹备一场东方艺术家的拍卖专场吗?我是要做一个二手准备,万一哈维那边跟不上,我这里可不能失信于社会啊!”方丹打电话给刘道源,“我思来想去,有这种资源的只有你的老家了,在欧美,现在去求助根本就是送死,求不来东西不说,还会被那些人出卖,最后弄得浑身骚臭。所以……”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现如今我老家那边的一些画家啊艺术家也不是那么好说话了,一个个的都很贪财,不过……我有个想法,你那边既然是专场,不如咱们玩把……”刘道源脑袋瓜子一转,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把方丹又给忽悠了。 听了刘道源的计划,方丹在电话那边就哈哈大笑起来,“ok!就按你说的办,事成之后,你的佣金增加一个培森!至于你说的出掉股票的事情嘛,我会安排的。” 好嘛!合着方丹也在玩哈维考古公司的股票,只不过,就像他是关联人一样,他也是不可以直接去购买的,而是通过自己的亲戚和一些挂名人去玩。 那个在柏林开证券公司的就是华尔街菲利普旗下的人,他派来的主管叫奥斯汀,一个纯种的盎撒人,此次的出手,是菲利普接受美国某个基金会的指示,要通过金融和政客捐款等手段,控制德国的部分政客,而菲尔德是典型的中生代,自然就成为目标之一,偏偏又临近年底议员竞选,于是,奥斯汀就给捐钱了。 菲尔德干别的可能是懵擦擦的,可是在玩这些手段的时候可是精明的很,本来他还没有法子去答对对方的捐款,偏巧方丹找上门了,于是,他就把这个消息送给了奥斯汀,那些记者本身就是奥斯汀叫过去的,于是菲尔德顺势还了人情。 对于奥斯汀来说,上面给的任务归任务,他出来当高管是目的还是为了赚钱,光靠公司给的死工资,虽然也不算少,可是与在证券市场上大把的捞钱比起来,那还是相差甚远的,既然已经与菲尔德搭上关系,其它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这趁机捞一把的机会是肯定不会放过的,否则,还叫啥金融投机家啊? 奥斯汀在消息还没有发布就在下面大笔的吃进,由于他的吃进,整个股价就发生了动荡,按照他的预计,这股价至少要上涨10%后他才会抛出,这样就可以狠狠的赚上一把,可他没有想到,他如此操作已经损害了霍夫曼的利益了。 按说,奥斯汀如此操作都是违规的,如果被监管部门查到,他就会受到严厉的处罚。可是,在证券业里,类似的操作并不少见,关键是大家都玩的精明小心,都知道如何掩盖自己的痕迹,就像霍夫曼和刘道源,他们玩的不也是这些吗?而且,在股市上,双方博弈的情况也不少见,明里暗里都有,拿不到对方的真凭实据,谁也不会轻易的发布指责对方违规的消息,有优势的就会在股市上设下陷阱,没有优势的,如果能够尽早平仓脱逃算运气,否则,也是会损失很大。 推特上的消息很快发酵,于是,一些正规媒体找到哈维一问究竟。 第一卷_专场(3) 面对来势汹汹的记者,哈维肯定不会正面回答,也不可能撒谎胡说,他说出来的话都是不确定的,比如,“我们正在努力”,“已经非常接近成功”,“在一些项目的研究上我们取得了突破性进展”,等等这类记者一听就知道是咋回事的话语。而那些记者们也不是白给的,你可以用不确定的话语回答,我就敢用高度接近肯定句的话语发表报导,比如,“哈维考古公司完全没有能力”这样的话语,玩的花招就是在后面加上一个问号,这样,看得快的人就会以为是肯定句,可是,想拿这个去告那些记者却是不能,法官会指着问号叫你留意,你不能用自己的浏览上的疏忽和误解来控告人家,这就是现代最普遍的“文字游戏”。 可是,有了记者这样的文章,对于霍夫曼来说那已经足够了,他让自己控制的股市分析师在推特上发表分析谈话,点出,“德国是一个历史不算长的国度,德国的考古行业从来都不是优秀的,面对那么多修复工作,坦率的说,我都很替他们担心,至于说在巴黎要搞拍卖专场的消息,目前我们看到的不过是记者们的传言,哈维考古公司和方丹拍卖公司都没有官方的证明,这足矣说明一切了。”???.23sk. 而方丹在接到了刘道源的电话后,面临着着的穷追猛打也是应对有余,“我上次的讲话并没有食言啊,我要在圣诞搞拍卖专场的计划并没有变,目前还在紧张的策划和筹备中,至于你们所指的诸多问题,很遗憾,我没法回答你们,因为,那得去问当事人,我不过是提供一个平台让一些人进行拍卖交易而已,” 有了这一连串的表演,再开市的股价就顶不住喽,一开始还是徘徊不前,有个人出手就有人接盘,可是,到了中午,铺天盖地的抛盘砸了下来,那个量太吓人了,整个股价瞬间崩溃,到收市的时候,股价足足跌了一半,这还叫人活不啦? 在西方的股市里,股价波动是没有封顶保底的概念的,大幅度波动都是常态,只有若干重要的影响到股市指数变动的大股票,才在后来设置了“熔断机制”。 熔断机制,它的正式名称叫“自动停盘机制”,早在1982年,就在芝加哥的期货市场上出现了,当时制定的标准是“期货合约实行过日交易价格为3%的价格限制”。可是这一机制实行不到一年,就因为极大的限制了投机商人对期货价格走势的控制,于是在第二年就撤销了。直到今天,在芝加哥的期货市场上仍然没有单独的升降限制,要不,魏沈生也没机会在芝加哥与资本期货斗法。 可是,产生于期货市场的这个熔断机制,在四年后却是被股市给捡了起来。1987年10月19日,纽约股票市场爆发了史上最大一次崩盘事件,道琼斯工业指数一天之内重挫508。32点,跌幅达22。6%!由于没有熔断机制和涨跌幅限制,许多百万富翁一夜之间沦为贫民,这一天也被金融界称为“黑色星期一”。 出现如此大的波动自然给社会生活带来了极大的影响,许多人从此一蹶不振,到了这个时候,一些专家才想起了芝加哥那边弄的熔断机制,于是,一年后,股市里的熔断机制正式出台,当标普指数在短时间内下跌幅度达到7%时,美国所有证券市场交易均将暂停15分钟,这个机制出现后,还真是帮了许多人的忙,根据记载,有了这个机制后,华尔街先后熔断过四次,尤其是当经济发展受到影响的时候,这种机制的确是保护了相当一批大企业投资者。 正是由于熔断机制主要保护的是股指里的成分股,只有这些成分股发生大幅度波动的时候,使得股指发生了波动,熔断机制才会被触发,这等于是放弃那些中小上市的股票,而在庞大的股票市场上,成分股所占比例是越来越小,单纯的依靠熔断机制已经无法保护大多数券商和股民,因此,华尔街也在近年来设定了个股波动的上下限限制,这基本上就类似于涨跌停板了,不过,这个限制也分级别,对于个股单价在3美元以上的限制为5%,3美元以下的放宽到10%。 可是在法兰克福却是没有这样精细的限制,仍然使用的股指熔断机制,当股指无变动,个股的波动对大盘无影响时,那个股的涨跌就属于典型的自生自灭。 奥斯汀怎么也没有想到哈维那边会出那样的幺蛾子,见势不对,他也加入了抛售的大军里,这个时候,能够少亏就算是万幸,此时的奥斯汀是欲哭无泪了。 如果是其它类型的股票,奥斯汀是可以预见和防范一些负面消息传播的,即便是封锁不了,也能想出反制的法子,你那边的负面消息还没传开,这边就开始辟谣和诠释了,甚至还能利用负面消息做一波小起伏,充当一回庄家,赚更多的差价。可是对这考古出土项目,他完全不懂,也分不清哪些消息是负面的,哪些消息是正面的,被一群媒体如此一闹腾,奥斯汀这一战就损失了7亿多欧元,简直是出师不利啊,还没法找菲尔德的麻烦,人家菲尔德告诉你的消息的真的啊,至于哈维的谈话,那是人家专业行业里的事情,这与政客有啥关系? 美国人是喜欢找茬和甩锅的,奥斯汀直接向法兰克福的证券委员会举报,控诉哈维的讲话系股价操纵行为,还偏偏被他找到了证据,哈维的一个远方亲戚,在哈维发表谈话后第一时间就抛售了手中的股票,这个交易记录被奥斯汀拿到了手里,就以这个证据,要求对哈维考古公司的运作做调查。 如果说,奥斯汀是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也许,他多少还不会增加损失,偏偏这家伙玩逆向操作的时候,疏忽了大批普通股民和一些小券商的“羊群心理”,反而进一步的被套,本来是想在底部抄个底,然后等待机会拉高出手,把损失捞回点来,结果,他向委员会举报的事情没有保密,很快就在证券界里传开了,于是,哈维考古公司面临“停牌”的风险,整个考古公司要接受调查,这个时候,谁不跑啊?都知道,那些专业委员会的调查会是个什么样子。 难道说奥斯汀就没有考虑到哈维考古公司在他举报后面临停牌吗?他既然知道这些程序,怎么还去抄底?这里就是一个心理问题和技术处理问题了。 奥斯汀知道自己的举报是不成立的,这样的举报在华尔街压根就不会理睬,他的举报纯属发泄私愤,给哈维公司泼脏水,让委员会时刻留心这个公司,这是其一,同时,也是给自己的操作找一个注脚,把举报的资料和程序全部上报给华尔街的总公司,否则,他自己都没法向菲利普去解释啊,要是扣上几斗红高粱倒还好说,奥斯汀的家底还有一些,可要是直接将他开了,他连个推荐信都拿不到,那奥斯汀在这个行当里就算是臭大街了,还怎么混啊?所以,他得给自己找个垫背的,找个说得通的理由,偏偏他请的私家侦探还真就给了他一个证据。 可是德国人与美国人是有很大区别的,他们非常的严谨和认真,尤其是在商务运作、工业生产上,那都是要穷尽极致的,奥斯汀这边一举报,委员会立即就触发了调查机制,一个专门的调查小组立即成立,先后向哈维和他的那个亲戚发出了通知,请他们到委员会来“喝咖啡”,这消息还能保得住吗? 偏偏法兰克福的管理机制又很“人性化”,消息传出去后,在调查没有展开之前,这个股票是不会停牌的,就是留点时间给股民,“你们抓紧时间处理吧,我这边可是跟你们打招呼了哦!”当然,这样的调查也是双刃剑,有可能是真,也有可能是假,这也是留时间给大家去鉴别,去谋算,去研究。胆大的,很有可能就是在这个时候建仓,哪怕是将来停牌了,也有最后处理的那一刻,只要收购的成本足够低,最后总是有人在底下接盘的,这也是股市上的一个规律。 在相对透明的德国,你这公司经营的好坏是藏不住的,以哈维公司为例,现在手里有那么多出土的文物,这个事情假不了,怎么弄,最后都还是财富,所以,一些有闲钱的,不愿意拿出来去交税的,就会在底下接盘。而那些长期在股市里投机的股民和券商,就不乐意将资金压在那没有期限的股票里,有那个时间,去玩别的股票也许就能赚回来,所以,大盘趋势下跌的时候,从众心理促使抛盘是大过买盘的,而一些在底下吃进的人,当他们吃饱了,到了临界点的时候,也是会停止继续吃进的,到了这个时候,那股价是真的没谱了,继续下跌吧。 “刘!我是鲁道夫!现在那个哈维公司的股票跌的很厉害啊,好像是到底了,我可不可以进入呢?我很担心最后血本无归啊。”大舅子在电话里问着刘道源。 “我说大哥啊,你也不算算,你在那股票上已经赚了多少了?你打算今年上缴多少所得税啊?把符合那个数额的钱拿出来,砸进去,输了,你就相当于缴纳所得税了,赢了,你也为本市的财政收入做了一点贡献嘛!何必患得患失?” “对哦!你说的这个有道理,那么好,我会去计算的。”鲁道夫茅塞顿开。 刘道源不清楚的是,他这个大舅子的电话是被某些人窃听了,他与刘道源这段对话是被人家录音了的。说,刘道源是被监视了吗?他自己难道不知道吗?其实,刘道源并没有被谁监视,要说监视,也就是一些狗仔队喜欢在他家附近转悠,谁叫他是欧洲的金牌经纪人呢,不要以为只有明星才会有人盯上,其实,类似刘道源干的这行,那也是很容易引起一些狗仔队盯上的,尤其是这些年来,经刘道源的手推出的艺术品个个都很抢手,都很牛掰,他的一举一动还真能暗示什么。 那他的电话怎么被窃听了呢?其实,窃听的不是刘道源的电话,而是鲁道夫写字楼里的电话。为什么要窃听鲁道夫的电话呢?说出来原因也简单,那个奥斯汀一到德国就没安好心,他利用手上的资源,首先就监听了几个哈维公司里进出手笔大的公司,鲁道夫从一开始就跟着刘道源进进出出的,手笔都还很大,自然就成为奥斯汀监视的目标之一,好在鲁道夫本身也有防范,想窃听他的手机和家里的电话是很难的,一旦被发现,带来的麻烦也是奥斯汀无法承担的,所以,被监听的是鲁道夫写字楼里的小型交换机,这在德国大公司里是很普遍的,就是被发觉,解释起来也容易,说是为了监视某个出轨的职员啥的都能混过去。 而刘道源自己身边也是有保安跟随的,不过是属于那种暗桩性质的,为此,刘道源每年都要支付给秦良栋一笔可观的安保费,保安人员不露面的保护他。 刘道源这几天已经准备回国了,他答应方丹的事情得回去落实,既然是圣诞专场拍卖,他就想给国内的那些油画穷哥们创造一个机会,他可是知道,国内许多美术学院里的中青年讲师啊教授啊,那可都是有真材实料的,一个个技艺高超,手法娴熟,可是在国内他们混的却是稀松平常,无他,那种油画技法在华人堆里水土不服,不大受欢迎,而他们想出国参展,却又受到种种的刁难和阻碍。 为什么会受到刁难和阻碍呢?首先,在欧美地区本身也是穷画家满大街的,许多人为了谋生,都不得不去画广告,真正的精品已经少之又少。其次,油画表达创作者思维上,本身就受到胎里带来的限制,最早的油画就是表达真实的还原,照相机出来后,就对油画创作有很大的冲击。发展到现代,什么印象派、抽象派、现实派等等名词出现不少,可那画作怎么看怎么觉得都是涂鸦,没点内涵。 西方人的思维模式很直白,很直线,尤其是他们不会用常见的生活百态去寓意哲学的东西,谁见过他们用画虾画螃蟹来寓意内容的油画?谁见过其实恢弘的巨幅画作?能够把画布做到2米长宽已经算是极致了,最后,还有人用拼接的法子去作画,可是画出来的东西却是差强人意,有哪个国家能在议会大厅门口摆上一幅近四十平方米的画作?可是国画就有,而且寓意深邃,鼓舞人心。 当今国内的一些画师想要出国去参加画展,你首先要缴纳一笔不菲的入门费,至于你的画作能不能在海外一炮打红,人家不管,人家就是商业运营,结果就是,越是成名的人越是有机会,你没成名,光是那个入门费就掏不起,要是有人赞助,也许你的机会就来了,可要是找不到赞助商,你再好的画技也是白搭。 第一卷_专场(4) 作为当年学画油画的愤青,刘道源也是深知西方许多圈子对华人的限制和刁难,他是在意大利完成的最后的学业,你掏钱去那边上学没问题,可当你要拿出自己的作品参加有分量的画展,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刘道源不是说家里拿不起那个钱,当他了解西方人的德性之后,他知道,那个所谓的门槛费交了也是白交,对方会心安理得的吃掉你的贡品,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所以,后来刘道源干脆放弃了油画创作,搞起了艺术品中介的生意,结果在经营中他发现,那些所谓的西方油画并不好卖,反而是国人的国画深受在海外的华裔喜欢,于是,他这才在法兰克福那边办了一家主卖国画的画廊,光是代销一些流落在海外华裔画家的画作就能叫他维持生计,何况后来他又在李凡的点拨下大举进入了艺术品掮客的领域里,充当各种艺术品展销和交流的中介,在李凡的帮助下,这些年刘道源可是风光无限,不管他乐意不乐意,他现在也是属于“上流社会”的人物了。 都说在南边的鹏城有一个“油画村”,那里的各种画作是按照“工业法”生产出来的,硬是把一些普通的装饰画作搞成了白菜价,为此,西方的画家可是没少抱怨,可那是怎么产生的?不就是被西方人给逼出来的吗?画家也是人,也要财迷油盐酱醋茶,你们上档次的大鱼大肉,我们吃点肉汤不行吗? 刘道源知道了方丹的b计划后,一开始也没想出啥好的主意,可是他知道凯琳娜是画家啊,知道小老大李凡的鬼点子多啊,所以,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李凡,李凡当时并没有回答,说是给他一晚上时间想想,第二天,这主意就来了。 其实,李凡给刘道源出的点子很简单很直白,那就是给一些中青年画家一个机会,花钱请他们命题作业,愿意干的就签约,不原意干的就另找。以凯琳娜在美院当副教授的关系,想要联络上这样的一些人并不难,而进行“商谈”也不难。 以刘道源这些年在商界里打滚混出来的经验和模式,很快就找到了20多名有深厚功底的画家,给他们的作业题目也很简单,全部用西方神话故事或者世界知名童话故事作为题目,要表达的目的是“善良,和美和欢乐”。 在与那些画家见面会上,刘道源公开的告诉这些画家,“不要去表现你们心目中的思想性哲理性,没用,我是商人,我是来卖画的,不是来买思想和哲理的。你们能够把咱们民族的喜庆和祥和表达出来就行,时间是40天交稿。” 许多画家都见过中间人,也见过买家,可像刘道源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有些有个性的画家直接退出了,刘道源也不在乎,在自己的老家,可是不缺想赚钱的画家,他这次在交易上也玩了一把“创新”,他要求同意参加他组织的这次活动的画家,每人提供两幅命题画作,多的先自己收着,他不管,可是他选中的会立即给每幅画支付一万元的稿酬,在接下来的商业运作中,只要出售了,他与画家的分成是一半一半,这相当于先给了画家一个保底的收入,出的价钱并不低。 换言之,刘道源是用自己出的那份钱买下了作品的一半版权和独家中介权。这个做法在圈子里是没有的,而且,他原意提前支付那笔保底的钱,这是最吸引人的地方。有人会问,如果某个人拿了钱却没交作业怎么办?或者随便画上两笔就凑合完事,到时候,刘道源不是亏死了?没错,这的确是有风险的,而且,找来的人可是不少,啥都没有看到,刘道源至少要付出一半多万,爱玛就骂他是傻昏头了,有俩钱就满世界嘚瑟,到处显摆,毫无理由的去当冤大头! 可是刘道源却不这样认为,这次能进入他招募圈子里的最低都是各大美术学院里的骨干讲师和教授,如果有人不在乎自己的羽毛,他也不会在乎那俩钱,谁要是这样干了,那在圈子内可就彻底的臭了,甚至连工作都保不住了,因为,最后对画作的评判可不是由刘道源去做,他宁可花点钱,把各大美院的顶级鉴评家请来,进行背靠背的无记名投票,而在评判标准中,剔除了所谓的思想性、哲理性还有其它概念上的元素,就是以绘画技巧和认真程度来作为标准,这样简单评判,可以说也是让那些学院派老资格人士最喜欢的,他们在教学生画画的时候,肯定是从最基本的技法开始,只有熟练掌握了技法后,才会去追求思想性等其它元素,如果你连基本技法都是夹生的,那你的画作思想性哲理性再高也是粗糙的表现,这几乎是所有美院里的教授公认的,用我们的话说,必须先打好基础。 这样的条件,使画家里也产生了分歧,清高孤傲的几个人对刘道源的邀约嗤之以鼻,甚至喊出“不为五斗米折腰”的话头,对这样的人,刘道源也不强求,更是不会介意,他很清楚,性格是能出好作品的,可是性格却是能使他们的作品被埋没,没有机缘巧合,好作品也是难以出头的,他提供的不过是一个机会,一个机缘,要是连自己都看不清,还在一味的讲求特立独行,那真是很难独行了,尤其是在当今这种资本运作无孔不入的时代,蹉跎下去的结果就是最后啥都废了。 多年混迹与美术界的刘道源是深知许多画家的苦衷的,有些人的作品无人欣赏,没有机会冲出去,最后不得不去画广告,画动漫,等到了一定年纪后,要么大彻大悟,画出震撼人心的绝作,要么就是被蹉跎磨平了所有的棱角,变得平庸和世俗,他自己就亲身走了这样的一条路,想要再往回找补?刘道源没那信心。 本来,刘道源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收集符合西方洋节味道的画作,他甚至都觉得目前国内的那些画家手里未必有,还是李凡让他去搞的“命题作业”,这下子点醒了他,于是,一整套规则和商业运作的办法就出来了,而且响应者还不少。 能够入围的人也是经过刘道源和凯琳娜对报名者原来画作分析过后才收到邀请函的,可不少说谁想来都行,一些滥竽充数的肯定不能要,这是原则。 读者问了,你刘道源搞的这个不过是方丹为了应急而准备的b方案,如果人家a方案顺利进行了,你刘道源花的这些钱不就白搭了吗?刘道源可是不这样想,他也准备了两套方案,首先,是让方丹在成功举办了a方案后,趁热打铁,在第二天或者是当天晚上再加一个“现代艺术品”拍卖专场,可以用方丹旗下的子公司去办,面对的市场还是那群游客,让游客在玩耍之余捞点小便宜。 如果方丹不肯接受,那么刘道源就会在他的法兰克福的画廊里搞一次圣诞—新年周画展,向广大的关系户发出邀约,用钟达之的媒体去鼓吹,他还就不信了,以自己的眼力和操作手段,难道说连本钱还赚不回来吗? 最早,刘道源就是干这个的,只不过那个时候,他的级别比较低,前来的客户自然也就是社会里的中下层,可现如今呢?他的名气大得很,他发出了邀约,难道说菲尔德、霍夫曼、鲁道夫这样的人会不来捧场?他只要稍微把价格定在中档的位置上,那些“上流社会”的人哪怕是为了充门面也得认啊,一幅画卖个一万欧元不是啥大问题,加上刘道源选画可是严格按照自己要求的画技来进行的。 说,你刘道源都不讲究思想性哲理性了,能出啥好画作?刘道源可不是这样认为,他认为自己实际上是给了那些画作思想性哲理性要求了,没有要求,强调传统的真善美,强调创作的技法,这本身就是一个思想性。刘道源想让过节的人看了心里开心,他认为,不管是什么民族,什么宗教,什么国家的人,在节日都会喜欢欢庆和吉祥的,在节日里,西方人搞的嘉年华活动还少吗?只不过,西方的艺术家们也过节,他们是很少创作应景节日的东西的,他们认为那就是一乐,可是让普通人,让大家一乐不好吗?干嘛非要时时刻刻的去强调什么人文哲理之类的?累不累啊?这就是刘道源这次活动的主导思想,要是失败了,他也认,反正是一次尝试嘛,失败了也无所谓,他又不是赔不起这个钱。 鲁道夫打电话给刘道源的时候,刘道源正在收拾行装准备回国,他委托平涛文化公司帮忙安排国内的事情,可是最后定板还是得他自己回去,为此,爱玛可是不乐意了,由于孩子们这一年是返回德国读书,都在为进入大学预科做努力,她自然得留下来照看,他哥哥甚至建议让孩子到舅舅家去,被爱玛一口拒绝。 “行了吧!就你们那种快乐教育的理念,瞅瞅我那几个侄子的成绩就明白了,我那俩孩子要是去了你家,别的我不敢肯定,学会娱乐是跑不了的,你还算想想怎么在孙子身上找补吧!”爱玛老实不客气的对哥哥是讽刺加挖苦。 原来,他的那个大侄子婚都没结,就把一个来自捷克的女孩子的肚子搞大了,虽然这种事情在西方社会里司空见惯,无所谓的,可是爱玛已经汉化了,他认为自己的侄子应该负责,并且表态了,可是鲁道夫那边却理解成了“破财消灾”,反正现在鲁道夫家里是财大气粗的,给了那个女孩子一笔钱,孙子就接回家自己养了,对此,爱玛也是爱莫能助,用侄子的话说,“就是一次冒险的成果”。 现在,科技水平很高,要不是因为做了dna,那倒霉侄子怕是连孩子都不认。于是,鲁道夫在刚刚五十出头就有了孙子了,虽然这在上流社会里不多见,可是鲁道夫却还是很喜欢,他认为这是家族昌盛的一个象征,同时,公开为自己的儿子征婚,他希望儿子能够尽早结束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安心的做家族的接班人。 哈维被找麻烦,调查委员会的人直接问他,认识不认识一个叫巴赫的人,哈维想了一会才说,“巴赫在德国可是一个大家族啊,在我认识的人里有几个,其中在我的公司里就有一个叫巴赫的,我不知道你这是指的哪一个?” “雷纳德·哈维拉·巴赫你还记得吗?”调查人员点出了一个名字。 哈维困惑的看着调查人员,“我是真的不记得了,我们家在四代以前曾经有过于巴赫家族的联姻,那也是母系方面的,我实在是想不起你说的这个人。” “嗯,根据我们的调查,你的曾祖母的妹妹嫁给了一个叫约翰·克里斯蒂安·巴赫的人,这个雷纳德应该与你是表亲,哦,是血缘比较远的表亲。”调查人员翻着自己手上的资料慢慢说道,“按照辈分,这个雷纳德应该叫你安口。” 在西方,别说是表亲了,就是近亲,叔叔伯伯舅舅姨妈也是不分的,论辈分小辈叫长辈都是“安口”,其实,这调查人员已经捋不清哈维与那个雷纳德巴赫到底是个什么亲戚关系了,他不过是按部就班的进行调查而已。 “你们找我来是为了给我认亲吗?这好像不符合我们德国人的规矩吧?难道说我那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会有什么事情找我吗?不过那似乎也不该归你们管吧?我坦率的告诉你们,我不认识这个雷纳德巴赫,或许你去问问我们公司里的那个巴赫,也许他们的血缘会更近一些。”哈维口带讥讽的说道。 “那个不重要,我们也约了你们公司的巴赫,经过调查,他与你和雷纳德之间没有任何关联,而那个雷纳德在你发布谈话之前出掉了你们公司所有的股票,数额还不小,成功的避开了这次股价大跌,你事先有没有暗示过他?”调查员问。 “我都不认识他,不是你们说他是我的亲戚,我甚至都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亲戚。再说了,我怎么知道那些媒体记者什么时候来找我?他们的问题我基本上没有正面回答,至于媒体最后的解读,与我无关,你们或许应该找那些记者们去调查一下,他们的解读是否具有引导性的报导?这个我说不好,应该是你们来判断,如果你们提供了有效的证据,我也打算起诉那些媒体,他们把我的公司害惨了。”哈维做出了一幅无奈的样子,不过他说的的确都是真话。 “你在这之前难道就没有给这个雷纳德打电话吗?”调查员明显的挖了个陷阱,此时,如果哈维说“我没有打”,那后面的调查就会更麻烦了。 “我不知道这个人,更谈不上如何联络他,去找一个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我已经过了到处找人交友的年纪,实际上,我的朋友并不多。”哈维淡淡的说。 第一卷_专场(5) 哈维这边的约谈进行的同时,调查委员会的调查员也到了汉堡,直接约谈了雷纳德·哈维拉·巴赫,请他回答,为什么会在消息发布的前一天下午临近收市的时候,将手中的考古公司股票全部都出尽了,是不是接到了某些暗示? 雷纳德惊愕的看着调查员,“我是因为要讲资金投入到附近的一所供气站才被迫如此的,我能接到什么暗示呢?我不仅把考古公司的股票都出尽了,同时也把其它赚钱的股票都出了,这样我才能集中手上的资金去对新的供气站投标啊,要知道,那个项目是需要一笔可观的保证金的,否则,我连投标的资格都不够。” “你认识考古公司的总裁哈维先生吗?”调查员看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不认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当初之所以买考古公司的股票,那是我的经纪人建议的,他认为考古公司的升值潜力巨大,事实上也是,我在那个股票上赚了一点,否则,我也没有信心去向供气站投标。”雷纳德·h·巴赫说道。 “供气站是怎么回事?值得你集中所有财力去投标?万一投不中怎么办?” “说起来,这是个常识问题啊。”雷纳德用怪异的眼光看向调查员,“我们德国是缺少能源的,当我们这里要与俄罗斯链接供气管道后,分散在各地的供气站就是个香饽饽了,只要中标了,我的后半生就无忧了,如果不能中标,我不是还可以把钱抽回来继续在股市上去投资吗?在股市里,大家不都是进进出出的吗?谁规定了资金进入了股市就一定要被锁死的?只有进进出出才有活力嘛!” 调查员被雷纳德的话顶的无言可对,点点头就算结束了这次询问。当然,出来后还是得去找各个方面对其所说进行核实,核实后雷纳德的说法都对应上了。 雷纳德·哈维拉·巴赫在汉堡算是众多小资本投资人里的一个,手中握有一点资金,这些年来,他在证券市场和实体投资市场进进出出的,实际上就是个项目投资的二道贩子,不要以为他说的投资供气站是真的干到底,他不过是用手中的资本去竞标,中标后,会立即转手找来承包商落实,当项目进行到差不多的时候,他就会准售将供气站转卖出去,从中赚取差价。这样的投资方式在西方也是很普遍的,许多投资银行干的就是这样的事情,只不过,投资银行是干大头,漏下来的汤汤水水就是雷纳德这样的人去捡漏,只要项目不出问题,他们一般也是能赚不少钱的,这也是另类的生财之道,他们自己也是有个圈子的。 那这样的人不是很容易发财,很容易把企业做大做强了?实际上却不是那么回事。干这行的看上去是赚钱的,在早期的纯粹自由经济时代,还真是有可能做大做强,许多国际巨无霸公司的起点也都是这样。可是,随着当今资本格局的形成,已经没有机会给这样的企业凭空发展的机会了,看看西方已经多少年没有新的公司拔地而起了?掌控经济命脉的都是老牌大公司,除非在新兴领域里,传统的经济领域是没有任何空间让后起之秀出来争霸的,西方人常说的所谓自由竞争等等,那是忽悠老百姓的,是用来遮掩他们大肆搞行业垄断的一块遮羞布。 这样的公司在搞项目转移的时候,首先就面临着诸多的税费要缴纳,在这些环节是无话可讲的,其中的税率和费率都是按照实际发生金额的阶梯标准进行的,你赚的越多,缴纳的各种税费也就越多,有时你都会觉得自己白干了,这是其一。 其二,一旦他们挖了聚宝盆,有了做大做强的苗头,那些更大的资本集团就会插手了,面对这样的局面,雷纳德这些小鱼小虾只能拿到好处转身就走,想要对抗和继续,就会面临金融巨鳄的全面封杀,这在西方经济圈子里也是最普通最常见的事情,弄得不好,那些陈年烂谷子的事情都会被翻出来,然后让当事人掉进各种诉讼中无法脱身,最后能够幸免锒铛入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雷纳德这样一说,调查员心里就明白了,也不再多问,跟着就对雷纳德的各种交易记录进行审核,没有发现对不上岔口的地方,雷纳德不仅卖掉了考古公司的股票,还将手中很稳定的德国几个大公司的股票也出掉了,这些都得到了其经纪人的确认,所以说,雷纳德并不是得到某种暗示才出掉考古公司股票的。 调查委员会按照程序走完了找相关涉案人员的谈话过程,写出的报告结论是,“没有证据证明奥斯汀举报的情况属实,哈维与奥斯汀举报的巴赫不认识,也没有任何联系,没有证据表明哈维向外界泄露内部信息的可能。”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就不是德国人的办事风格了,调查委员会在结束了对哈维考古公司的调查后,报告上交到高一层,高一层于是又责成另一套班子去调查奥斯汀了,要求奥斯汀解释举报的动机和原因,对此,奥斯汀完全没有想到。天籁小说网 奥斯汀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想趁机做多控制股票走势吧?只能退而求其次,说自己是从某个人调查的关系图上看到的信息,加上那人在关键节点出掉了所有股票,这让他引起了怀疑,所有,“推断”出这个交易可能隐藏“问题”。 对此,法兰克福证券交易管理委员会的调查员却是不认可,他们拿出了奥斯汀在菲尔德发表谈话后几个交易日里的交易记录,让奥斯汀解释,为什么会在那个节点大举进入,为什么会在股票下跌的时候又割肉逃逸,等等。 其实,这些问题都是废话,奥斯汀的回答也很简单,菲尔德与方丹的交易曝光之前他就根据方丹秋拍的成绩预见到了德国考古公司会与方丹公司合作,大举进入是想赚钱,这点他没有说错,同时,他也解释了向菲尔德竞选班子捐款的事情,作为商家,向政治人物捐款在西方选举生活中也是正常的,要说其中没有交易和交换,鬼都不信,可想要拿到这些证据也是不可能的,在这里,西方人倒是把东方人的“此处无声胜有声”给学了个底掉,他们各自都表现的很默契。 “就因为你的推断,我们委员会花费了精力和财力进行了广泛调查,对此你觉得该如何回答?”调查员明知猫腻,可没有证据也就不去追究,换个角度问奥斯汀,“另外,由于你的举报使得哈维公司股价进一步下跌,也使该公司的信誉度产生了问题,他们的信用评级已经从a+降到了b,这个事情你打算如何解决?” 奥斯汀在应对这些方面可谓是老油条,一口就说出了方案,“我们是刚来的公司,对这里多少有些水土不服,这是我们请求谅解的理由,但,这不表明我们就不拿出实际行动来弥补,首先,我们认罚,保证不再犯类似的低级错误。其次,我会公开向哈维公司道歉,寻求庭外和解,我不想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在这里,奥斯汀的小心眼又活泛了起来,他认为,通过自己的这些操作,也许股价又会恢复一些,这样,也许自己还能做一个短期的快进快出。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德国罚起来人来可不像在美国是象征性的,那是真罚。有了奥斯汀的这个表态,调查员也好回去交代了,很快,一张200万欧元的罚单就发过来了。并且还附加了一个警告通知,要求奥斯汀在今后的操作中严格按照规矩来,再有过失定当严惩,云云。可以说,奥斯丁这次的神操作是闹了灰头土脸。 而向哈维公司的道歉信要公开登载在主流报纸、证券快报上,同时,庭外和解的低价是100万欧元,这来回一折腾,奥斯汀又先后搭进去350多万欧元。 说,不就300万吗?怎么又多出了那些零头?废话,你登报纸登杂志难道不要花钱啊?那些律师代理官司的和解不要给律师费吗?里外里,奥斯汀是真疼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奥斯汀也就认了,对于证券公司来说,比起在当地的投资资本,这其实都是小钱,可是后面的一通操作让奥斯汀再次蒙圈了。 奥斯汀以为自己如此一操作,这对于哈维公司来说肯定是利好消息啊,股价怎么也得拉升一两个点吧?于是,又在他认为的“底部”开始建仓,事实上也因为他的进入,使得股价出现了短暂的拉升,这让他很是高兴,准备调动更大的资金继续做多,在他看来,只要再拉升一个百分点就可以出货了。 问题是,欧洲的股市可都是一群老油条在上面混,要么是自己熟悉股市上的各种操作手法,要么就是委托给一些经纪和券商进行操作。奥斯汀的那种手法其实就是烂大街的小儿科,就在他发表道歉的报纸一出来的时候,霍夫曼旗下的几个券商就敏感的发现了其动机,于是,在霍夫曼的暗示下,一群专业股市打手早就准备好了各种花招去回击这个新来的不守规矩的奥斯汀了,奥斯汀还浑然不知。 其实股市里操作的手法就是那么几样,奥斯汀在低位抄底的时候,手中握有大量股票的几个券商采用的法子是捂盘不出,那点小小的差价打动不了这些老手。奥斯汀一开始能收进的股票大多数是一些数量稀少,心态稳不住的散股,这让奥斯汀觉得数量太少了,连牙缝都不够塞的,于是加大投入,主动的提高价位,可是还是没有动静,到后来,他拉升的价位都已经超过了自己预定的位置了,可是还是收不到股票……那天收市的时候,哈维公司的股票还真是应声提高了近3个百分点。在奥斯汀看来,这是他发出的道歉信起到了作用,市场已经有了反应,看来,原来的计划要修改了,他又把价位重新进行评估,重新制定了计划,准备第二天再继续进行做多,只有大量的在低位吃进,拉高的时候才有可能赚钱。 时间一晃,已经到了礼拜二了,这距离哈维发出的函件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四天了,y大学那边终于给了肯定的回复,“贵方承担我方派出人员的所有差率费,派出人员在贵方工作期间的收费按日计算,每人每天1000欧元,其它材料和辅助设备的运输费、调配费、维修费等均有贵方承担……云云。” 哈维虽然不是经商的,可看到这个条件也是有些头晕,这种干法与他现在的工作人员的干法有区别吗?如果说区别,那就是要付出更多的工资和费用。这不是把自己当冤大头了吗?他想找刘道源问问,可是刘道源此时已经启程回国了,人一时半会也联系不上,没法子,哈维老头还是打电话找到了霍夫曼。 “这种条件太不靠谱了,我知道他们要干到啥时候?难道说他们这是委婉的拒绝了我们吗?”哈维在电话里征询霍夫曼的看法,“坦率的说,我虽然是汉学家,可是最近我发现,我与华人打交道的确不行,他们给我的东西我基本搞不清他们的意图是什么,我在发过去的函件里已经表明了我的困难,希望得到帮助,可是他们却是这样回答我,那他们的帮助体现在什么地方?我实在不明白。” 哈维搞不明白的事情,霍夫曼能明白吗?他也觉得这似乎没有达到预期的结果,可是他是商人,脑袋瓜子的转动可不是哈维能比的,想了想后,他才问道。 “你的困难是什么?我记得不是技术问题,是时间问题对不对?” “是啊!菲尔德要求在圣诞节前完成至少五十件的修复,可是我们是没有那个能力的,所以才向y大学求援,目前看来,他们似乎也没有明确的回答我。” “不不,他们好像回答你了,你要知道,华人永远不会明确的告诉你,他可以保证如何如何,他们永远都不会把话说死,再说了,你给他们的函件里有说明这些要求吗?刘不是建议再次发包吗?你是怎么发包的?”霍夫曼疑惑的问道。 “哦,我就是按照一般的协商函件书写的,还使用的是汉文。”哈维说道。 “噢!卖糕的!你竟然用汉文去书写函件?那人家用惯例回复你这样的询问很正常啊,你询价,人家报价,剩下的就是讨价还价喽,可惜,你询价的时候没有把事情说清楚,哈维,不是我说你啊,你这次把事情搞砸了。”霍夫曼嘴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是琢磨着如何利用这个信息到股市上去继续捞一把,“我看你还是尽快与刘取得联系,你把话说清楚,不要用你那种东不东西不西的方式与他们交流,对刘,你压根就不要去顾忌他是个什么人,直接说就行了。” “好吧,我再试试!”哈维说道,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一试,奥斯汀倒霉了。 第一卷_专场(6) 哈维终于在刘道源乘坐的飞机落地后联系上了,他在电话里直截了当的询问,y大学的回函真实含义是什么?会不会也是像他手下的那些人那样的磨洋工? 刘道源被哈维的这种问法搞的有点蒙,“你不了解华人,华人不会做出你想象的那种事情的,越是高端的人越是不屑于那样干,你以为他们的时间很多吗?” 刘道源的外貌像个西洋人,可骨子里却是一个非常爱国的人,哈维这次偏偏又直通通的怀疑华人也会磨洋工,这可把他给刺激了,于是都不问什么事情就把哈维的话给顶了回去,他知道,能够出去承担维修工作的人至少也是研究生这个级别的,谁有时间泡在那里干修复工作啊?你给钱能买回人家的研究成果吗? 哈维也感觉自己似乎又说错话了,“对不起,我无意贬低和攻击你们,我是觉得那个回复里暗藏着漏洞,我想请你帮忙去那边问问,也许是什么地方误会了。” “你不要着急,我刚刚下飞机,等我回到家里我们再好好的谈。”刘道源说。 如果哈维说的事情与华人无关,刘道源很可能就找借口不管不问了,可是哈维点名的是y大学,这可是小老大的学校啊,他在没有弄清楚之前,他肯定不会直接拒绝,至于背后有什么,他也不知道,反正,这考古公司的股票他已经在离开法兰克福之前下令全部清仓了。现在哈维的联系,也让刘道源想入非非。 许多事情就怕把诸多事情连起来,一旦连起来,那不可控和出现意外的几率就太大了。外表大鼻子的刘道源,内芯里可是个地道的华人,有了这样的机会他要是不利用,那就不是他了,他先推掉了哈维的电话,然后就在车上给小老大打电话,询问在y大学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弄得哈维神经兮兮的。 “能有什么啊?那些东西他们修复不来,发了个函给我们,这都算不上什么大生意了,于是我们就给他回了个‘报价单’,就看他们原意不原意了。” “你们去修复能按时完成吗?方丹那老小子要办专场,上拍的物品最少不低于三十件,否则,那拍卖会就成了街边小摊了。”刘道源把方丹的构想说了。 “这个我知道,就那点东西,修复起来难道比我们古代的青铜器、绢画、陶瓷等古董还难吗?由于他们要的东西有时间限制,所以,我们是按照他们提出的五十件和四十天的天数给他们报价,他在来函中特别强调了这个,所以我们就那么回了,报价不能算高,总体上算下来,他们花不了几个钱的。”李凡随口说道,“这种生意对我们来说,也是一次老师带队出去,锻炼学生的机会,所以,很可能是由系主任马嵬曾带队去,你也知道,老马在维修方面那可是顶尖人物的……” 好嘛,说到后来,李凡在电话里跟刘道源聊起天来了,要不是刘道源打断,李凡这个碎嘴子怕是会没完没了的说下去了……也许是现在要带学生,李凡也变得唠叨起来,跟他的学生是最怕他唠叨,也最喜欢他唠叨,说怕,那就是只要李教授唠叨起来了,那一准是某个人干了蠢事,偏偏李教授还不直接点名,让哥几个相互去监督和猜。说最新欢却是只要李教授唠叨起来了,那一准就是在教大家一些教科书上没有的东西,干了傻事的学生也许会难过,可是其它学生却是间接的汲取了不少教训,在古代学系,能考上李教授的研究生,那可不是件容易事。 “哪个小老大,你这些嗑咱们是不是放在去你家喝两杯的时候再唠啊?你现在能给我他们发来的函件和你们回复函件的影印件吗?我看看这里面到底是谁搞岔气了,我总觉得哈维的脑子跟不上,别看他自吹是汉学家,他其实对我们华人是不懂的,现在老头子急得就差要辞职不干了。”刘道源赶紧拦住李凡的话头。 “我了个去!你还琢磨到我家蹭饭啊?”李凡在电话里打趣着刘道源,“整个圈子里,就数你这小子不讲究,不过你想来也成,带点好酒来,我可是知道你老小子自己私藏了不少,我不要其它的,你把从北欧那边淘换来的西风给我拿两瓶来,那个酒我要好好的尝尝,那不少喝酒,是见证历史,你懂吗?” “我说小老大啊,你是不是也太狠了?一下子就要两瓶?好好,我认。可是你把我刚才说的函件发给我,我先把哈维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刘道源此时是欲哭无泪了,他知道,这是李凡再跟自己打哈哈呢,“搞好那个专场,也许咱们的那个大瓷瓶就能早点回来不是?那个瓶子你是看过了,可是我还没看啊。” “你这钱串子!你少跟我这里胡咧咧!”李凡的声音似乎要翻脸了,“他找你,都不给你提供原始资料?再说了,你一旦接了他的这些资料,处理起来就要小心了,你在欧洲股市上玩的那些千万要当心被人抓住把柄,接触到了那些资料你就算是关联人了,如果再被查出你操控股价投机,那你面临的可不仅仅是罚款,很有可能是坐牢!明白吗?所以,这段时间你不要回法兰克福了,也不要给谁打电话了,我让表哥钱博平配合你,你就当不知道股市波动的情况好了!” 刘道源就喜欢被小老大骂,只要一挨骂就浑身舒坦,被李凡一点,他也知道,自己的确是不能从李凡这里要资料,至于说如何在股市上玩花样,既然小老大有了安排,他也就无须去操心了,反正最后肉是烂在一个锅里的,他无所谓。 钱博平得知消息后,思忖了一阵,拿起电话打给了魏冬琴,魏冬琴明白了意思后就对自己那个弟弟魏沈生下达了指令,于是,魏沈生叫米尔顿那老头,拿着一笔资金去找霍夫曼,要在他那里开个账户,并且还用银行信用额度做了质押,从霍夫曼公司里借了相当数量的股票,要说玩这个花样,霍夫曼是高兴的。 霍夫曼不理解,为什么又来了个美国老头?他发现,最近到欧洲来投资的美国人可是不少,可专盯着哈维公司的却不多,那个奥斯汀算是一个奇葩了,已经输了一把还不收手,现在又在拉动,似乎吃定了哈维公司的涨势。 在霍夫曼看来,奥斯汀的出现相当于在德国股市上出现了一个异类,一个直接挑衅本土资本的外来人,如果是德国资本或者说欧洲资本要进入某地,那也是按照江湖规矩先拜码头的,至少会在一定的时间里墨守成规,不会随意的去挑战当地券商的利益,这就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如果很早就在当地布局,比如美国的大资本财团,其实他们很早就在欧洲各个热点有自己的代理公司,有的干脆就是分公司。比如,克里尔的财团在法兰克福就有分公司,他们在与霍夫曼联手把薛万锦的万丹公司推上市的时候可是出了不少力,还有陈氏电子等等。 问题是,这些知名的券商是不会轻易的挑起或者参加股市里的对赌的,他们首先是盘太大,接受委托的客户太多,一旦参与进去,影响面大不说,还会受到监督委员会的“告诫”,这就是为什么那些老牌的大券商总是稳稳当当的原因。就那这次派奥斯汀出来的菲利普来说,他们在华尔街是老牌资本的代理人,是著名的券商,他们在法兰克福也是有分公司的,一旦由分公司挑起了股市里的对赌,这个影响就大了,不管是赢了还是输了,最后被查或者被清算都是跑不了的。 可是,看到在欧洲那边玩出了一个新花样,还搞什么考古公司,菲利普这样的人是不打算放过的。他们认为,类似的这样的考古公司在华尔街也有,只不过不是叫考古而已,而是在海洋上去打捞古代沉船,获得利益后,有的跟相关方面分成,有的干脆就是独吞了。菲利普以为哈维公司也类似这样的公司,只不过是从海洋上搬到了陆地上,那些在华尔街上市的海洋勘探打捞公司就没有一个经营的像样的,都是在股市上造势圈钱后,把烂摊子留给广大股民,每每等到就要退市的时候,又搞出一个什么新发现,弄出新的噱头,然后再忽悠一把。 菲利普认为,哈维公司刚刚上市不久,是有许多噱头可以进行操作的,于是这就派出了奥斯汀另起名目的进入到了德国,他知道在法兰克福的监管非常严格,于是才想着把公司设立在柏林,同时,菲利普也是做着多手打算的,用经济手段去与其它国家的政要拉近关系本身也是美国资本的一种常态,成功一个就可以获得联邦征服的各种奖励,失败了也无所谓,近几十年来,美国资本就是其国家势力侵入其它国家的急先锋,许多幕后交易也是不为外人所知道的。 霍夫曼其实通过菲尔德的通报,早就知道那个奥斯汀是黄鼠狼进宅,可是,以他这样的券商去跟对手周旋……有些掉价啊,对方也正是看到这一点才过来搅合的。正在霍夫曼左右为难的时候,是克里尔给了他一个消息。 “亲爱的霍夫曼先生,我的一个好朋友,现在都可以说是好兄弟了,就是那个在方丹拍卖会上拍下那张桌子的小子,他想到你们那里玩玩,你到时候多多配合一下,不要产生误会,如果赚了钱,肯定是有你们的份儿……”克里尔说道。 “你们不是在我们这里有分公司吗?为什么不去找他们?”霍夫曼问道。 “连你们都不好意思出手,我就更得避嫌了,那个奥斯汀身后站着的是菲利普证券公司,而菲利普是谁的不用我告诉你了吧?”克里尔打着哈哈继续说道,“我们这次派去的完全是一个在股市上的生面孔,不不不,我的那个兄弟是不会出面的,可是他手下的一员老将却是会冲在明面上,他叫米尔顿,在期货市场上很有名,可是却没有涉足于股市,这次是他出面,让同为都是美国资本的两家对赌,这样你不是也好向委员会交代嘛,最后不管输赢,你都是站在有利位置上。”3sk. “既然是这样,我能帮什么忙?借钱?”霍夫曼变着法子的引诱克里尔说出底牌来,“只要你肯为其担保,我这里融资还不是问题,你原意担保吗?” “不不,这个担保不需要我,人家有后台的,我那小兄弟本身的资产足够了,他们不过是用银行信用质押给你们,请你借给他们需要的股票。”克里尔说道。 “哦?这样的玩法有意思,我明白了,可是,这个法子是谁教给你的?以你的经历应该看不到这一步棋吧?这里面的风险可是不小啊!”霍夫曼又问。 找券商借股票也是一门学问,霍夫曼手上可是有海量的哈维公司股票,可是距离解冻还有些时日,也就是说,股市无论如何变化,他手上的股票是不得进入市场的,这是一种保护原始股的法律手段。可是,上有谋划下有对策,这个道理在哪儿都是一样的。针对这类股票,虽然不可以进入股市,却是可以质押和转借,米尔顿的新公司到了法兰克福,自然要用这种法子去拜码头,否则,他也会像奥斯汀那样的被当地人看成是异类,有了这种联系,许多事情就好办了。 霍夫曼不清楚的是,米尔顿其实并不是代表克里尔财团的,克里尔在电话里其实也说清楚了,那是他小兄弟魏沈生要来这里玩一把,可是霍夫曼不信。 在西方,越是公开说什么就越是会让听者想歪了,用汉语形容就是“欲盖弥彰”,霍夫曼坚持认为这是美国财团之间在海外的斗法,找的都是代理人出面。要是他知道这后面的主事人就是他看不起的股市外行刘道源在策划,他一定会买块奶酪去撞死。这后面行动的总策划不是李凡吗?怎么成了刘道源了? 要是从战略上说,是李凡勾勒出一个大致方案是没错的,可具体到细节他是不管的,而非常善于鸡贼的刘道源却是玩这样把戏的好手。他回到了在燕城的家后,到自己的书房里打开了电脑,在网络上就跟哈维掰扯上了,而在他与哈维掰扯的时候,一个在荷兰的黑客就用黑客技术进行了远程监视,这样,他与哈维的谈话和往来文件就都被第三方拿到了,随即,钟达之又让不知道拐了几道弯的一个烂仔把这个消息卖给了一家法兰克福的证券刊物,那个刊物仅仅只花了一千欧元就把消息弄到手,随即就在网络上公布了,顿时,刚刚被奥斯汀拉起来的股价应声而跌,尤其是以那个刚来的米尔顿砸的最厉害,可着劲的卖空。 奥斯汀这次彻底失算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仅仅自己道歉不解决问题,市场上最担心的还是哈维公司能不能尽快的修复那些文物,现在爆出消息是不行。 第一百三十九章 修复(1) 刘道源与哈维的通话被“黑客”给窃取了,这也太奇葩了吧?的确是,消息发布后,刘道源第一时间质询哈维,哈维也是莫名其妙,两人在用手机通话后决定同时在两地报警,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可以说,刘道源这一轮的操作真是滴水不漏,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漏洞预先全都补上,还要当一次受害者。 结果,最先获得侦测初步结论的是,来自欧洲的某个黑客侵入了哈维的电脑系统,而刘道源这边因为家里的电脑实际上就是个摆饰,平时都没人的,所以,在查阅纪录的时候,电脑里干净的很,这也是为什么刘道源要哈维等他回家再联络的原因,这种空子刘道源要是不去钻,那还敢对外称自己是鸡贼吗? 刘道源预先布下的这招棋其实也是抓住欧洲网络上的一些漏洞,在西方国家了,小小不言的被窃听和黑客进入其实是常态,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个什么“基”网站上出现大量机密文件的事情了,而许多私家侦探和一些喜欢挖掘明星隐私的狗仔队更是充分利用公用网络满世界的打探消息,试想一下,连国家政要的通话都可以被美国下属的一些部门窃听,你一个小小老百姓的通话被窃听了算个啥? 如果说且听到的是重大的事关安全上的信息,那些黑客也是只当没去过的,一般都不敢轻易的去曝光或者出售,引起的连带责任太大,弄得不好就得吃官司,这也是西方黑客们特别小心的地方,可刘道源与哈维的谈话算个啥啊?说的许多东西在外人看来不就是一个生意嘛,既然是没有具体指向的生意,黑客拿来换俩钱去喝喝咖啡吃个汉堡算个啥?何况还小心的转了好几道弯,就是抓到了,这责任的分摊和动机的解释更多,这也就是吃透了西方人习惯的刘道源敢如此设计。 好在哈维是在家里与刘道源进行的网络对话,他的电脑里还没有多少其它方面的秘密资料,这让泄密的风险降低了很多,仅仅是与刘道源之间的谈话被录音。 问题就在于,黑客不知道自己窃取的录音是啥意思,可不等于一些有心人不懂,有人听了就要买,于是卖了出去,最后在股市上掀起了又一波的跌价,可即便是这样的操作,按照等地的法律,还真是没法去处理,人家媒体说的是“得到相关消息”如何如何,哈维公司可能如何如何,至于股民们信还是不信,与媒体有何关系?类似这样的说法和分析在任何证券刊物和媒体上还少吗? 得到警方的侦查结果后,哈维十分尴尬,毕竟是他在电脑的防范上出现了漏洞啊,这说起来,一般普通人谁会在乎这个?在电脑上聊天和说话与在咖啡馆里与朋友聊天有啥区别?绝大多数普通人对自己的电脑被谁侵入不侵入的无所谓,这就好像家徒四壁的人根本不怕盗贼的道理是一样的,可是,哈维忘记他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上市公司的ceo,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股价的波动。 警方告诫哈维要加强网络防范,哈维也连连呼吁加强网络安全措施,同时,也要求警方对他在公司里的工作电脑系统进行严格的检查,看看还有没有问题。 检查的结果,光是哈维的工作电脑就出现了若干漏洞,公司的网络服务器上也有外部进入的痕迹,为了进行紧急的弥补和修复,哈维公司专门聘请了当地最高的网络安全公司前来重新设计和维护自己的网络系统……总之,又是一个坏消息爆了出去,这连续的两个消息,让哈维公司股票在短短的二天时间内再次跌入谷底,让许多股评人士纷纷吐槽,认为哈维公司没有想象那样“进展顺利”。 股市的价格暴跌,让奥斯汀第二次砸出去大笔投资又打了水漂,本来想拉升股票价格进行波段操作的计划完全落空,在最后看不到希望的时候,他也不得不抛掉手上的股票,按照股市上操作的惯例去止损,仅仅两天时间,奥斯汀又搭进去了近十亿欧元,这让远在华尔街的菲利普在电话里大骂奥斯汀是个猪头,完全没脑子,如此明显的陷阱也跳,如果不能尽快的扭转局面,那就卷铺盖滚蛋吧。 菲利普是有嘴说人,其实他自己也是看不清楚的,直到目前他还能忍受奥斯汀,还给奥斯汀机会,关键的原因不是他与奥斯汀多有感情,而是他也没看明白,何况奥斯汀把每次行动的计划都发到总部,总部不也是没有反对吗? 现在,菲利普感到奇怪,这哈维公司都已经烂大街了,为什么那个外行米尔顿还在底下接盘?至少菲利普是看不到哈维公司可以翻盘的机会,都说利空出尽利好就来,可是对这样公司的利好在哪里?想把出土的文物变现,可是那些修复工作谁能干?为此,菲利普也不是没有去咨询一些业内人士,比如,他就给在大都会博物馆里继续当高级顾问的坎贝尔打了电话,询问文物修复方面的事宜。 “坎贝尔先生,我们都知道你是古董文物界泰斗级人物,我想问问您,对文物的修复上能出现快速修复的可能吗?”电话一接通,菲利普就恭维坎贝尔。 两人其实是认识,可却没有多少私交,坎贝尔虽然算是搞文化艺术的,可由于也是要在纽约这地方混生活,许多名人要人也都认识和联络,菲利普就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是,这些金融大亨们往往都是大都会的幕后金主,得罪不起。 “菲利普先生,你想问什么?”坎贝尔用奇怪的口吻说道,“快速修复的情况不是没有,也有,但都是为了应急,比如我们博物馆为了应付就要到来的夏季游客高峰,把一些损坏的物品临时修补一下,那是不能当真的,一个好的修复那不是简单的事情,那是一种对艺术的探讨和开发的新过程,坦率的说,修复比创作还要难,难就难在让人看不出来是修复过的东西,你明白吗?” “那你说有没有可能把五十件东西在两个月修复完毕呢?”菲利普又问。 “你在开玩笑呢?至少我认为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损坏不大,或者修复难度不大,可那样的东西还算是文物吗?五十件文物都是一样的吗?可以流水作业吗?呵呵,菲利普先生,你这个故事讲的一点都不幽默,对不起,我很忙,如果你问的就是这个事情,我想我已经给了你肯定的回答。”说完,坎贝尔放下了电话。 正是有了这样的咨询,菲利普想不明白那个哈维公司还有什么法子咸鱼翻身。 钱博平那边听到了魏冬琴的汇报后,分析了市场上哈维股票的残存量已经不多了,这才给了刘道源一个信息,上面就一个字,“然”,刘道源看了后想了好久才明白意思,于是这才装作仿佛是找到哈维问题似的给对方拨去了电话, “哈维啊,都说你是著名的汉学家,可是我感觉你似乎还差那么点啊,人家的回复没有毛病啊,就是全盘答应你在要求的期限内完成你要求的订单,人家是按照欧洲的惯例向你报价,同意不同意在你,现在人家等着你的回盘呢!” 哈维被刘道源说的再次发蒙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按照你的说法,他们这实际上就是承包了我们在圣诞节前要修复的工程了?我看到的只是日工资,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关于你说的那方面的承诺和保证啊?我还没老眼昏花!” “可是你的心花了,你回头去看看你给对方的发函,上面是如何说的。” 哈维立即找出自己发出函件的底稿,上面清清楚楚的写明了自己的困难和要求的时间以及数量,这没错啊,等他再把刘道源的话一琢磨,他总算明白了,是自己没有把一来一往的答对联系起来,光看到对方提出的日工资价格了。 “那我现在该如何做啊?这似乎又拖了几天了。”哈维在电话里当起了小学生,“我真没想到,最后是我错误理解了y大学的回盘,现在,刘,你帮帮我。” “有什么问题吗?人家给你的询盘报价了,你那里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你也可以提出自己的建议啊,比如,你以他们的报价为基础,折算出一个总价来,然后把标的物的数量,质量要求全都写上,再次回盘给对方,当然,这样也许又要来回折腾若干天,我倒是建议你直接答复y大学,同意他们的方案即可,那样比较灵活,也可以作为你今后继续雇佣他们的一个基础嘛!”刘道源说道。 “我就回复他们一个单词‘yes!’这样该可以了吧?”哈维兴奋的说。 “你最好还是写上ok,现在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如何去刺激那些前来帮忙的人,让他们把损失的时间夺回来,应该是你现在最应该关注的问题,好了,我回来后也很忙,你那边以后没事少找我,有事也别找,我老是免费帮助你,我都觉得这很亏,这不符合欧洲人的习惯……”刘道源的话还没说完,哈维就挂了,“这老小子,好像吃定我了?奶奶的,交友不慎啊!”刘道源最后抱怨道。 哈维是不熟悉业内的套路,所以闹出了一些笑话和误会,他可不是傻瓜,你这个华人刘从哈维公司的股票上可是没少赚钱,还跟我谈报酬,鬼才理你。 哈维看到的是刘道源在发行原始股的时候赚的,现在刘道源在暗地里搞风搞雨他还不知道,要是他知道自己的乌龙帮助刘道源在股市上再次洗牌,从中又大把的捞钱,恐怕真的会找刘道源要回扣了,不管怎么说,哈维是付出了代价啊。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哈维在y大学的报价函件上写上了“ok!”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在附言上加上了“尽快前来,给你们三天时间”的留言,他没有想到,人家y大学这边早就组织好了人马,连要带去的一些设备都打包好了,接到了哈维的回复后二十个小时就到达了法兰克福,然后才乘坐在当地租赁的汽车前往在汉堡的哈维公司工作场馆,让哈维见识到了华人的工作效率和协调统一。 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让股市都来不及反应,等到股市那边得知哈维聘请了y大学的专家前来帮忙的消息时,已经到了周末,股市休息了。 股市休息,可马嵬曾率领的修复团队却是没有休息,他们在工作室里首先把要修复的物品进行了分门别类,这种分门别类可不是简单的进行,而是按照品种、损坏等级、修复难易度等等若干条件仔细的进行,本着先易后难的原则,到了周日,已经轻松的修复了两支编号十分靠前的第一批毛瑟步枪,修复过后的毛瑟步枪从理论上说还可以射击使用,只不过谁也不敢或者说舍得去真开上一枪。 一连串的神操作,看得哈维是眼花缭乱,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y大学的修复能力如此强悍,更是没有想到,有些修复的原理其实很简单,使用现代化学物理上的各类基本知识就完全可以应对,枪托被腐蚀的残缺不全,没关系,照着原来的样子做出模具,然后使用现代木屑粉加上化学粘合剂就能够把残缺部分给添补上,修补后的枪托不仔细看,不会知道那些是原来部分,那些是后来修补的,可是仔细看就能发现有明显的痕迹线路,对此,哈维是不明白的。 “这是修复行业里的一个原则,原物在,一丝一毫不能丢,原物不在,修补的地方必须要告诉人们,所以要保留痕迹,否则就是作假和欺骗。”马嵬曾简单的解释道,“我们在修复古代陶器的时候,就不使用原来的颜色,用白色把原来部分和修补部分区分开来,让观众一目了然,可这是修复你们的旧枪支,这些东西的修复必须要保持修旧如旧略有差异这样的原则,这才更能体现原物的风貌,所以,我们采用了与原材料相同的木屑,然后进行化学建模,这样看上去更好。” 服了!哈维彻底的服了,他奇怪的问马嵬曾,“你们为什么对修复工作如此熟悉啊?觉得你们好像早就知道这些东西该如何处理,你们难道事先就研究过?” “啊,修复工作在我们那里是很多的,多到你难以想象,我们那里是个有着悠久历史的文明古国,光是从河流里发掘出来的千年阴沉木就不知道有多少,至于你说我们对你们的东西有研究,的确,我们研究了几天,你不是提前给了我们一些资料图片吗?查阅这些物品的相关资料也不难,毕竟只有一百多年嘛!” 好嘛,这马嵬曾还真是敢说,就差直接点明,“你们这些东西也算是文物?不就是一些老点的破**嘛,你们当成宝,在我看来,就是一些日常物品。” 周一,某主流媒体就把修复的步枪照片登载出来,股市顿时又是滔天巨浪。 第一卷_修复(2) 此时在股市上,米尔顿的样子着实叫人想起了西方电影里的老船长的样子,花白头发乱糟糟的,随便扣了一顶揪揪帽,嘴巴上叼着一根硕大的但是永远不点火的大雪茄,还时不时的看着大盘吼叫一声,样子既复古又滑稽。 其实,在远程上,魏沈生始终盯着盘面,他得到的指令是,不管涨多少,都吃进,能吃进多少吃多少,至少在一周内不许抛一股出去,魏沈生告诉他,不管输掉多少,米尔顿保底的收入是10亿美元,如果赢了,米尔顿还有15%的业务提成拿,这简直就是一个只赚不赔的买卖,你让米尔顿能不嘚瑟吗? 奥斯汀是在上周五的上午才割肉离场的,这到了礼拜一,哈维公司的股价就大翻盘,这让他气得几乎是一口老血喷出来,摇晃着倒下,好在他随身带着急救药,又拉过氧气瓶深吸了十分钟的氧气,这才算是缓过劲来。作为一名股市上的老手,要说当下的股市变动不是人为操作,打死他都不信,可目前就是找不到证据和把柄,尤其出面与他打擂台的也是个新来的美国人,还是股市上的生手,都说生手运气好,怎么就偏偏被自己碰上了?他很是不服气,不能向委员会举报,难道还不可以对着记者来一通胡喷吗?于是,他一手拿着氧气面罩,一面对前来采访的记者就开始了云山雾罩般的各种推测,反正只要不用肯定句,随便说呗。 此时的奥斯汀也许是急火攻心乱了心智,也许是已经没有机会再进入了,说到根上,他是对后续的把握没有了信心,他心里明白,只要自己一进去,对手必然会再次狂抛打压,让他再次套牢在里面,当他割肉止损后,对手又是一波拉升,反反复复的如此造作,他带来的那点钱很快就会被对手吃干抹净。所以说,在股市上一旦碰上了对手,碰上了要算计你的一个强悍对手,各种操作就就一定要谨慎了。而米尔顿懂得期货市场上的博弈,可对股市却是第一次如此玩,而且,还有后台老板那样的交代,他的操作是一点都不谨慎,完全是豁出去的架势。 马嵬曾带领着六个学生前来,二人一组,他作为统管的指导老师,专门处理特殊的修复问题,这也是在家里就计划好的,每组每天至少可以修复一件,这样算下来,五十件不过是一个月时间的问题,可是临出门的时候,李凡还是借着给马主任提点去德国那边的事项的理由,去马嵬曾家里蹭了一顿酒,张婕也是格外欢迎,家里的小孩子已经都可以去打酱油了,说起来,这都得益于李凡的机缘。 “小李啊,我知道这次呢推脱是为了让我这个老家伙出去转转,实话说,我参加的学术会议是不少的,也去过很多地方,可真正出去办业务这是第一次。这里面的外快我就笑纳了,你小子总是能够做出让人意外的事情。”马嵬曾端起酒杯对着李凡说道,“我的酒量不行,咱们碰碰就算是意思了,你别见怪啊!” “瞧您说的马老师,不管怎么说,您是前辈,我今天来,也就是预先跟您的这儿打点一下,有些事情您太单纯,尤其是去西方发达国家,那是不行的,做啥事都要脑筋复杂点,到时候,会有人给您捎话的,只要您接到那些信息,你那里的进度就要缓一缓了,但是,对外,您和您的学生不要发表一个字的消息。” 李凡说完话一口喝干了杯中酒,“为了策划这个行动,我们前后可是花了不少时间和投入了,事情我们做了,我们的东西要都拿回来,但是,我们不能给西方人留下任何话把,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在裉节上的时候,你要配合。” “行动?小李啊,你又在搞什么飞机?难道说我们这次出去干活不单纯吗?”马嵬曾眨巴着眼睛看着李凡,“如果是涉及到国家利益,那没话说,我老马烂命一条,豁出去都无所谓,可如果是商业上的利益和竞争,恕我难以从命哦。”23sk. “你呀!还是那样一根筋,小李他们要是去搞商业上的计划能叫上你?就你那脑子,给你机会你都会白白浪费掉,这些年来,要不是小李在下面鞍前马后的帮衬你,你以为你的系主任的位置坐得稳吗?”马嵬曾的老婆张婕说话了。 张婕说的没错,在业务能力上,马嵬曾不仅不如李凡,反而是李凡这些年来带着他学了不少除了陶瓷以外的东西,在这点上,说李凡是他半个老师那是不为过的,在考古项目上,每次李凡回来写出的报告,都是把马嵬曾放在前面,这才使马嵬曾在行业里的名声鹊起,在古代学系里的位置越来越稳固。 “如果是事关国家利益的事情,上面怎么没有人找我谈话呢?”一根筋的马嵬曾虽然怕老婆出名,可在大是大非问题上他是不会拐弯的,更不会听老婆的,“你们都知道,我是最烦在学术上业务上弄虚作假的,我们既然可以提前把事情做完,为什么要故意打折扣?难道我们提前回来对学校不利吗?我也很忙的啊!” “如果你这样想那就不要去了!”张婕都没等李凡说话,表情严肃的说道,“第一,那边的要求是按期完成,你提前搞完了,在按日收费的背景下,是不是收入要减少?学校里能没有损失吗?第二,你那样做,一帆风顺的搞,对方会不会怀疑你粗制滥造和糊弄了事?要知道西方人的歪心眼可是很多的。第三,你自己不为五斗米折腰,那些学生们呢?这样的机会他们在学校期间能碰到几次?你的工资高无所谓,可是学生们呢?有了这笔收入,他们回来后会不会过的好点?” 张婕完全是从利益方面分析,这就把马嵬曾给说的没了脾气,如果他要坚持能提前就提前的做法,最后得罪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到时候里外不是人,这点他倒是听明白了,可是他是个死脑筋,是那种不会装的人,要是让他硬装,非露馅不可,所以,他嘴巴上没有反驳,可是表情却是一幅很为难的样子。 “小李,你好好说说他,你看他那个样子,要不就不让他去了,你去!” 张婕对自己这个老公,心里是又爱又恨,说爱,马嵬曾为人真是没有问题,张婕可以说感到非常安全和牢靠,而且,马嵬曾也挺会疼她的。说恨,只要到了一些看似原则性的事情上,马嵬曾是不会拐弯和变通的,完全是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烂泥扶不上墙的架势,就拿去年,学校要增补一名校委的时候,明明已经具备了候选的资格和人气,偏偏他就不干,认为自己能力不行,上去了是误人子弟,主动的找上面推掉了可以进一步的机会,回来把张婕气的三天没理他。 “张老师,你可别着急,让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上一遍,说完了,如果马老师还坚持,那我就只能从外校找人了,这个事情的确不小,从外表上看,这的确是商业行为,可实质上,这是关乎我们华夏民族荣辱兴衰的事情,闪失不得啊。” 李凡慢慢的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上酒,然后从薛万锦的工程队在施工中的发现说起,说了自己带队去帮助哈维公司从地下室里掏出许多东西,最后李凡拿出了那个大瓷瓶的照片,这是外面没有的,是李凡在工作的时候趁机拍的高清照片,当然了,还有一段一分多钟的视频,李凡也把手机拿了出来。 “这个行动是目的就是为了它,这个东西马老师拿眼一看就知道是谁的,对不对?我们该不该拿回来?雍正年间的重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独此一件。” 马嵬曾拿过照片认真的看了起来,还找到了放大镜仔细的端详,不时的点头。 “的确是好东西啊,这物件还真是孤品啊,这底款有意思啊,雍王府制?似乎有些不伦不类啊。小李,你如何看这个底款,清制落款是有规矩的,这会不会什么人伪造假冒的?东西看上去年头不短了,可是这落款不合规制,存疑啊!” 只要是遇到了业务上的事情,马嵬曾就全身心的投入了,刚才老婆说的那些话全都到了九霄云外去了,他压根就想不起来了,不过他说的也的确是有道理。 在封建帝王时代,最早用帝王年号落款是一种普遍现象,比如,大明弘治年制,正德年制等等,区分官窑和民窑的主要是看品相和工艺,并没有多少严格的限制,一些民窑出口到海外的瓷器上还要加上“大明”二字,对外以示国威。可是到了清朝,许多规矩就多了起来,除了官窑的外,其它民窑是不得使用“某某年制”这样的款识,尤其是一些王公大臣家里的精美瓷器,是自己设计或者去景德镇那边的官窑,找烧瓷艺人定制的,这样的瓷器谁敢在上面落上帝王的款识?一般都是用自己家里的什么堂号,比如,索额图就号称“愚庵堂”,当索家权倾四海的时候,家里的用具上就会有“愚庵”的标记,日用瓷器上自然也有。 还有些做生意的,比如某酒楼,为了区别与其它同业的瓷器用具,也会在底部留有印记,有些有后台的店家,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官窑里订购,可是变着法子,把官窑里的师傅请出来,找个民窑来上那么几窑精品,在当时来说也是哄上不哄下的,这也就是后世有不少瓷器上都有堂号的来历。 在清代初期和中期,瓷器出口的数量不少,但是,很少是官窑生产的,主要是沿海一带的泉州、佛山等地,在落款识的时候,也会用上帝王年号,不过都要加上大清某某年制,这里面当然也混杂有一些高明匠人出来捞外快的东西,所以,行家看到落款有大清两字时,往往都会看低一线,因为,那东西肯定不是宫里用的,景德镇官窑瓷器上是不会那样落款识的,这也是有规制的。 有人说了,宫里的精品中也有落“大清”字样的精美瓷器啊,而且还是重器,这如何解释?实际上,这很好解释。瓷器在当时来说,除了民间的贸易出口外,当然还有番邦小国前来进贡的外交活动啊,好面子的清朝皇帝怎么地都要回礼不是?尤其是那个最好面子的乾隆,往往回礼的价值十倍于小国的进贡,可你准备了,那些小国就未必能够按时前来进贡啊,尤其是一些小国,国内成天打打杀杀的,没个准谱,这就弄得预备好的东西就放在那里了,这样的东西,宫里是不用的,就连赏赐给臣子也不行,说到底,这就是封建帝王的颜面,还要说是祖制。 “马老师,一般的情况下,您说的没错,可是遇到特殊的情况呢?”李凡笑笑指着那个瓶底的照片,“您看仔细,那个款识是不是雕刻的?而在前面雍王府三个字边上是不是有青花瓷底款的残痕?这种不合规制的款识恰恰证明了这瓶子的真实性。如果仅仅从年代上看,这个青花大瓷瓶是值不了几个钱的,毕竟同时代保留下来的不少,而且这类瓷瓶主要是流传于民间,上不了档次,可是这个瓷瓶一旦与雍王府联系起来,这文化内涵和历史内涵就不得了啦。” 马嵬曾赶紧拿起放大镜仔细看起来,此时的李凡拿起了手机,“马老师,别在哪儿费劲了,你来看看这个。”说着点开手机,调出里面的视频,其中一个镜头就是专门拍摄款式的,在刻意放大200倍后,那些雕琢的线条边上还真是有原来的青花款识,不过是为了后来的需要,才加上了一个繁体的“製”字。 “这说明什么?模仿造假的人玩这种花样的也不少啊!”马嵬曾还是有疑问。 “这个瓶底的款识非常有意思,是圆弧形的,这样就显现不出填字或者少字的区别,可是您仔细的对着正面图像上端的花纹看看,是不是比正中心偏了一格?这就是后来填字造成的,而雍正在定制这套瓷瓶的时候,肯定还没有登基,并且是在废太子之后,其得力臂膀十三弟胤祥从圈禁中解脱出来的时候送给胤祥的。这里面的含义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按理说这应该是一对瓶子,可是眼下只剩下这一只,根据史料记载,另一只画的是‘竹林七贤’,似乎是雍正自己留下了,这意味着什么?未登基之前,雍亲王胤禛可是号称天下第一大闲人的,他无非是向康熙表明自己无争储的意思,玩的是‘争为不争不争为争,天下莫能与之争’的套路,而能够表达心迹的只能给十三弟送了这个瓶子,而这个瓶子在雍正登基后,老十三胤祥肯定是供在家里的,下面的款识加上一个字的含义也就明了。” 马嵬曾没想到,李凡的分析如此头头是道,他叹了口气,“看来我还是得下大力气去研究啊,如此一个小小的痕迹,竟然让你识破了,你厉害!” 第一卷_修复(3) “呵呵,马老师,您说,这瓶子我们要不要拿回来?”李凡没去理马嵬曾的感叹,话题再次转向那个瓶子,“如此孤品,让他流浪在海外,我心里不甘啊。” “德方不是同意把我们这边的东西第一时间卖给我们吗?”马嵬曾抬眼说道,“无非是筹集资金,四处化缘,我相信,只要说明了意义,这钱不是问题。” “如果像你那样大张旗鼓的去宣传和化缘,我认为德国人可能就会变卦,而且,就算是拍卖,那个瓶子的价格低不了,筹集几千万甚至上亿都不难,可要是再多了,这个钱怕也就比较麻烦了。”张婕的脑子转的还是比马嵬曾快多了。 “是啊!一个乾隆朝的彩碗就卖出了二千多万英镑,那还是宫里嫔妃用的碗,他爹这有具体含义的大瓷瓶,你觉得要不要更高的价?”李凡在旁边用揶揄的口吻说道,“再说了,那个瓶子是八国联军在京城里烧杀抢掠给夺走的,当时的怡亲王府可是重灾区,因为在庚子事变时,当时的怡亲王溥静支持义和团,这德国佬也是有目的的去劫掠,现在,我们要拿回被抢的东西还得自己掏钱?天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所以,我设计了一个行动计划,现在,马老师去搞修复工程就是其中关键的一环,说到这里,马老师,你觉得这是商业行动还是其它什么?” “这个……我被你饶达糊涂了。”马嵬曾的脑袋瓜子还真是被李凡给说的有些发涨了,“如此爱国行动,为什么不上报给更高一层?难道就靠我们这几个文人去折腾?这成功了还好说,万一失败了,你我可就对不起祖宗了!” “在我策划这次行动的时候,主要是顾忌这几个方面,第一,不能大肆宣传,尤其是不能宣传那瓶子的历史价值,所以,我没有在学校里揭开那瓶子的谜底。第二,我们不能在国内进行筹资,那样干,会点醒德国方面,他们是会找理由变卦的,我们要用海外华人的商业行为去进行,这样才能麻痹他们。第三,这个钱不能由我们华人出,尤其是不能由国内的华人出,这个钱还是得从欧洲人身上拿,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就引导德国方面走商业化的路子,让他们成立股份公司,上市,然后由我们一步步的在股市上折腾,而最近,您去修复那些德国的破铜烂铁就是其中的一环,现在,他们的股票已经涨到了高位,会在这个位置上盘桓一段时间,到了裉节上,你那里就出状况了,很可能不影响参加专场拍卖,但是,只要有消息,就有可能形成股市的波动,我们就是要在这样的波动下狠劲的捞钱,这个钱就是我们参加拍卖的基金,用他们的钱买回来,现在明白我的用意了吗?” 李凡说的口干舌燥,找张婕要了一瓶啤酒,大拇指一顶就开了瓶盖,然后对着瓶口就吹起了喇叭,看得张婕和马嵬曾是目瞪口呆,不过张婕在当辅导员时,是见过李凡和一干学生在打完球后粗犷地喝啤酒的,虽然也觉得李凡都是教授了,还如此粗犷有些不雅,可远不像马嵬曾那样被刺激的傻乎乎的像看杂耍。 过了好一阵子,马嵬曾才讷讷的说道,“我不得不承认,你搞出来的事情的确是匪夷所思,不过这道理我懂,行,我就按照你说的办,这可是事关咱们的尊严,至于说到时候怎么去挑修复里的东西,要是他们外行,找了几件难度大的送来,那我都不用装就会出现困难,到时候保不齐还得场外向你求助呢!” 说到这里,张婕也莞尔一笑,“知道你小李子这次是照顾我们家老马,还捎带着把我也带上了,出去是一个小团体,总得有人去做一些圈外的事情,对不?为此,我把孩子都安排到他姥姥家去了,这样,我们就可以轻装出发了。” “嘻嘻!我倒是觉得你们没有必要那么实诚的守规矩,按照合约,是在圣诞前一个礼拜完成业务,到了圣诞,这个项目也就结束了。那个时候你们有啥必要急着赶回来啊?让孩子姥姥姥爷带着他也出去一次就是了,这机会可是难得哦,又是圣诞,又是元旦,然后来个大采购回来过年,你们去哪儿找这么好的事情?” “对啊!小李说的对,我这就跟我妈商量!”张婕一听,立马反应过来了,走到自己房间去跟家里老太太掰扯,马嵬曾却是苦笑的看着李凡,“你小子做事从来都是一搭几就,钱你要从外国人身上去扒皮,事还得按照你的计划来,然后还捎带手把我给恭维一下,这说话就要搞教授晋级的评估了,我不给你都不行啊!” “我这充其量是找欧洲列强收回欠账而已,咱们这个民族,遭受最大欺辱和欺负的就是十九世纪下半夜的列强**,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与小鬼子打进来是一样的,是他们先做下了,难道说我这里就不可以按照他们的游戏规则去找补?就是进入了现代,西方人搞我们的名堂还少吗?我不过是有样学样,这个我心里没有一点负担,至于说教授晋级的事情,您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您也知道,我一不缺钱二不图名,那玩意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您别放在心上。”李凡笑嘻嘻的说。 有了李凡事前与马嵬曾的交流,马嵬曾心里自然有底了,一去,就按照李凡说的,快刀斩乱麻,把几件难度不大的物品给弄好了,他都没怎么开口,那个哈维就嘚瑟的把照片发到了自己的推特上去了,还让人去猜测,这是如何修复的。 有了哈维的神配合,这股市的价格可就节节高升了,而y大学修复小组也是真给力,到了地方不到俩礼拜,三十件文物就修复完毕。这修复的事情可不是你说修好了就修好了,那是要有第三方见证的,哈维也不客气,从意大利和法国找来了专家,让他们给鉴定一下,方丹也派出了自己的鉴定人员,几方看了后,一致认为,修复的水平是高超的,完全达到了修旧如旧,保存基本功能的地步。 说,这修复一般文物,马嵬曾带来的人能行,可那些搞出来的物品里可是有不少一战前夕的步枪啊,这些东西马嵬曾的学生也能修复?这是不是也太神了?要知道,古代学系也研究古代兵器,可是这近现代的火器就没有了,其实,那些火器在国内也是一个禁忌,等闲单位是不许碰的。可这些早在李凡从德国返回的时候就已经预计到了,正好又赶上新学年招生,也不知道这李凡是找了谁,硬是把某研究所的两个大学生给招进来当了研究生,给他们的研究方向还很靠谱,就是明代以来的火枪研究,以及进入清代后,国内在仿制外国武器方面的历史。 来的人是专业玩那个的,对研究的课题其实没多大兴趣,可是能够拿个研究生学位却是很吸引人,进入学校后,也不知道李凡是从哪里搞了几支出土的破枪,还都是20世纪初的清军装备,李凡让他们仔细研究那些武器的各个细节,从中推断出,那几支烂枪居然是小站练兵曾经使用过的,至于修复这些东西,对那几个人来说,简直就是回到研究所了,零件不能用了都不怕,那些外面看不到的小物件,几个人在系里的小车间里直接就做出一个新的来,他们哪里想到,这都是为了几个月后出去而进行的预演和练兵呢?等到他们被马嵬曾选中,跟着队伍出发去德国的时候,哥几个都觉得是中大彩了,这读研还能读到国外去,没想到。 哈维对马嵬曾的工作极端满意,这些从y大学来的人,每天至少工作12小时,每个礼拜只休息一个周日,其它时间都泡在工作间里,他甚至打电话给菲尔德,认为从官方角度给这些人发个什么奖状之类的荣誉奖励,菲尔德直接就为这几个人向**府相关机构申请了德国联邦十字勋章,这个荣誉可是不低了。 这里要解释一下,现如今的联邦十字勋章与前纳粹的铁十字勋章是既有联系,又不是一回事,严格说起来,德国的十字勋章是从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三世开始就设置了,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德国穷兵黩武,主要是给战争中做出杰出贡献的军人设置的。二战后的1951年,联邦德国首任**特奥多尔·豪伊斯提议,设立联邦十字勋章,对做出杰出贡献人士进行表彰,这种勋章主要是针对民间人士的,与原来只针对军人无关,可是从传承上,还是叫十字勋章。 新设立的勋章实际上分三等十字勋章、大十字勋章和星级十字勋章。每类勋章又分为八个级别,这里就不一一的细说了。值得注意的是,勋章获得者不是经过国会批准或者推荐,而是任何人,只要有理由,有确切的报告,就可以向上面推荐,最基础的是经过州一级推荐,最后到**那里,而想菲尔德的推荐是可以直达**府的。还有一些特殊的地方,针对勋章的获得者,各个州的要求是不一样的,比如,汉堡州就对勋章获得者有限制,官方工作人员、议会成员都不能获得十字勋章的提名,正因为这个限制,许多在德国做出杰出贡献的人在其它州获得推荐后,最后也都因为为了避险而谢绝了授勋,而许多球星和民间人士却是获得了勋章,著名的足球运动员克林斯曼,篮球运动员诺维斯基等都获得过。 这个勋章同时也授予有杰出贡献的外国人,比如,已故中国科学院院士、著名外科学家裘法祖因拯救德国二战大轰炸受害者、救助集中营犹太人以及对德中医学交流具有突出贡献,被冯·魏茨泽克授予了德国“联邦大十字勋章”。裘法祖也因此成为德国这项传统荣誉制度史上第一位获得勋章的亚洲人。 就在一切看起来都好的情况下,米尔顿接到了魏沈生的电话,让他转头做空,并且全力进行,将手中的股票全都抛出去,一股不留。接到这个电话,米尔顿一方面是立即执行,另一方面却是在想了一通后打电话给魏沈生,询问为什么? “现在的行情这样好,我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抛售股票啊!这也是被问起来,我该如何向他们解释?总不能说是你在远处遥控吧?”米尔顿在电话里说道。 “你是不是在那边就完全不管家里的事情了?你也不看看,我们这边都火上房了,眼下,又有人在狙击有色金属,目标盯的正是你自己的公司,你不准备弹药防备,难道要临时抱佛脚吗?”魏沈生在电话里大声的说道,“我们的本业还是在期货市场上啊,你想真正转行做股票,那还不如回到华尔街闹腾呢,反正新人火旺!再说了,我们在股市上不是赚了吗?既然赚了,为什么不见好就收呢?”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那我完全同意你的决断,实话说,我最近的确没有看期货市场那边的行情,这不是有你守着嘛!好,我这边出手后就将资金调回。” 米尔顿毕竟是老奸巨猾,他看了期货市场上的走势后,也觉得情况有些不妙,为此,他还打电话给克里尔询问,结果克里尔的回答几乎与魏沈生一模一样、 “老米啊,坦白跟你说,如果你在这边,手上那笔资金还在,这里的硝烟早就冒起来了,很好的机会啊,我这边由于是关联方,被禁止下场,要不,我早动手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二杆子,竟然向我的有色金属挑衅,我查出来后一定要给他们颜色看看,你那边要是能抽出手来,把资金调回来狠狠的干一下是最好,干完了你不是还能回去继续玩嘛!到时候怕是两头都赚呢!”克里尔话里有话啊。 好像是为了预备将来有人调查,米尔顿把自己与魏沈生和克里尔的通话全都录音了,他再怎么外行也知道,以他现在手里的股票数量,一旦脱手,对股价的影响是必然的,万一被谁怀疑上了,他不能不留一个后手,他知道德国这边的管理可是比美国那边严格多了,一旦留下话把,将来不好说啊。 米尔顿的抛售果然引起了股市的动荡,他这一抛,鲁道夫这些人也纷纷下令抛售,反正是赚钱了,落袋为安嘛!这也是无可非议,哈维那边的坏消息还没有出来,这股市已经开始下跌。而在期货市场那边还真是出现了魏沈生克里尔说的情况,实际上他们早就查清楚了,就是奥斯汀的后台菲利普找人在那边寻衅,目的也很简单,不过是学着华人的手法“围魏救赵”,那边的股市发生动荡,奥斯汀按照菲利普的指令,实际上干得是在股市上常见的换手和重新洗牌,把原来坐庄的米尔顿换成自己,所以,股价虽然波动,可是跌幅却是有限的,不过1%。 菲利普万万没有想到,二天后,一则消息出来了,修复文物的进度遭遇重大麻烦,接下来的修复可能无法在短期内完成,而那个讨厌的方丹却坚持要五十件。 第一卷_修复(4) “请问你问什么坚持要哈维公司提供五十件物品送拍呢?难道说三十件就不可以吗?”一些记者来到了方丹公司,向方丹提出了问题,“在我们看起来,一次拍卖会上能够有二三十件物品送拍已经是很不错了,我们也留意到,在贵公司近些年的拍卖会上,送拍的物品也大体是在这个数量之间,怎么搞哈维公司的专场拍卖却坚持要五十件呢?这是不是在刻意的为难人家?” “不不,不是这样理解的。”方丹一脸正经的说道,“拍卖会上用于拍卖的数量可不是完全按照数量来进行的,如果都是重量级的物品,哪怕只有十来件也是常态,尤其是顶级的艺术品,前来竞拍的人会用很长时间去竞拍,数量多了就很难控制拍卖时间了。可如果是搞某种专场拍卖,送拍的物品又仅仅是一般的物品,数量少了,拍卖同样是控制不了时间,试问,如果三十件差不多的拍品,仅仅只用了一个小时就结束了,这样的专场放在圣诞节这一天,你们不觉得是煞风景吗?尤其是在游客如云的巴黎,这样的拍卖会吸引不了客人,特别是外国游客,这是我们要尽量避免的。我们都知道,这次哈维送拍的物品主要是一战前夕的一些物品,从历史研究方面没有多少价值,只是那些爱好收藏的人会有兴趣,当物品太少的时候,一些收藏爱好者可能就会放弃前来竞拍,这是个技术问题。” 实际上,方丹的潜台词是,哈维公司送拍的东西价值都不高,三十件能卖几个钱?就算是一件卖上个百十万,只送拍三十件就要开专场?那样算下来,他的公司能提几个钱啊?怕是连筹备的费用都不够,这样的赔本买卖方丹是不做的。 不是还有那个东方大瓷瓶吗?难道说那个瓶子也卖不出价去吗?还真是如此,想想看,就俩马嵬曾那样的专业瓷器鉴定专家都能看走眼,在欧洲的那些专家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有的给出的鉴定是,“雍正朝民间瓷瓶,有一定的收藏价值,但价格不高,无法与乾隆朝顶峰时期的官窑相比。”有的更是像马嵬曾那样怀疑系后世伪造,因为那个款识不规范,并且是用雕刻的手法,是为了掩盖原来的民间款识,这是典型的“移花接木”,因此,给出的评估价都不高,最多的才给了60万欧元。这让本来受到第一次送拍的那三件东西高价的鼓舞,菲尔德还想拿这个瓷瓶子说事的,见专家们分析的头头是道有鼻子有眼的,他也无语了。 方丹得知这个情况后,基本上把那个瓷瓶给忽略了,这些年来,他的拍卖场上可是没少出现各类瓷器,拍卖的价格都不错,可这次他也算是认栽了,尤其是那些专家指出的存疑之处,让诸多瓷器专家都无话可说,方丹自然也是无话可说。 有了方丹对记者们的谈话,这个压力顿时就涌向了哈维,菲尔德打电话给哈维,“哈维博士,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把y大学的修复专家都请来了吗?怎么还会完不成进度啊?这让我在许多地方说话很被动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没有满足人家的要求?我告诉你,不要在乎花点小钱嘛,该给的一定要给的!” “菲尔德先生,你误会了,y大学的修复专家非常敬业,他们几乎每天只休息六七个小时,全身心投入到修复项目里了,而且,他们没有提出任何协议外的要求,你那样说人家是不对的。”哈维首先否定了菲尔德怀疑的人为因素,“修复工作本身是一项科学工作,来不得半点虚假和草率,按照你的意思,我们想要完成五十件送拍的物品不难,可是,我能给拍卖专场只送过去五十条那个时代的毛瑟步枪吗?从地下室里搬出来最多的就是步枪,如果你认为那样干可行,我现在就答应你,保证到时候有五十条步枪送拍,修复那些步枪是没有问题的。” “不行,绝对不行!”菲尔德在电话那头就差暴跳如雷了,“步枪送拍的数量不得超过十五支,各种物品一定要搭配着来,我记得,不是有一柄权杖吗?那个还需要修复吗?我觉得那个东西不错,还有几个更早年代的头盔,难道那些东西修复起来比步枪还要困难吗?还有在地下室里发现的几个笔记本,这些都可以马上修复送到拍卖会上去嘛!我认为,我们可以选择的物品还是很多的。” “你说的这些都在我们修复的计划之内,就你提到的这几样东西我一一向你解释,首先,那个权杖的杖柄已经完全腐烂了,如果不处理,那你只能拍卖那个杖头,而杖头上的金色是镀金的,由于存放的时间过长,保护的环境不理想,镀层已经有不少地方斑驳了,这个要不要修复,修复到什么程度?重要的是,那个权杖其实就是地下室主人的,也就是一根普通贵族的权杖,所以在用料和材质上都不利于长期存放在地下。其次,那些头盔基本上都锈蚀的不能动了,一动就会散架,这样的头盔谁会买?最后,那几个笔记本也是一样,外形看上去还有个样子,可是,不能动,一动,那些原始的纸张就会粉碎,这样的东西该如何修复?” “我记得不是还有银餐具吗?那些东西总该可以送拍吧?”菲尔德问道。 “非常遗憾,那些餐具也受到了损坏,主要是被白蚁给啃咬出了不少痕迹,这些都需要进行修复,否则,拿出去也是个笑话。”哈维冷冷的在电话里说道。 “什么?在汉堡那种地方居然还有白蚁?”菲尔德被这个消息几乎给雷到了,“我只听说在地中海一带和法国、西班牙有白蚁,还没听说在我们德国有。” “我查过了,从十八世纪起,汉堡就发现过白蚁,是不是通过海运传进来的不好说,可是,在十九世纪末期,汉堡那里的确出现过大量的白蚁,在冬季,他们喜欢躲藏在温暖湿润的地下室里,这一点已经被多位科学家证明。我们还是应该庆幸的,地下室里的白蚁是轻微的,估计这与一战后期的天气突然变冷有关,要是没有那次天气变化,地下室里的物品估计一件都不剩。”哈维说道。 “这说来说去,你那里还是没有办法解决送拍数量问题,这叫我如何去跟方丹说?我们与他可是有对赌的约定的。”菲尔德此时真是一筹莫展了。 “也不完全是,目前,y大学的领队正在向他的学校求援,要么拍多点人手过来,要么解决修复中的难题,那个领队马教授目前已经是夜以继日了,我相信他们会有办法的,你与方丹有对赌,我这里跟y大学签署的协议其实也包含着对赌的意味,他们要是不能按期完成,也是要遭受重大损失的。”哈维淡淡的说。 听哈维这样一说,菲尔德倒是大大的缓了口气,只要不是像他猜测的那样,菲尔德也没什么话可说了,不过他想了想后还是提醒了哈维。 “哈维博士,你那里是不是要把门看好啊,不要再让一些媒体进进出出的,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嘛!眼下,你们公司的股票又像雪崩一样的往下滚,你说说,事情就是那么个事情,可是由于媒体的推波助澜,这才多久啊,你们公司的股票已经来回折腾了几次了?这不正常啊!不管怎样,不要从你那里再漏出消息!” “我也这样想啊,可是那些媒体是打着新闻自由的旗号啊,你叫我这里怎么弄?我总不能强制性的驱赶他们吧?”哈维无奈的解释道。 “为什么不能?他们有寻找新闻的自由,你们也有保护商业秘密的自由嘛!你完全可以借当下股市波动的理由,向当地法院申请禁制令,拒绝那些记者的采访,这点是合法的!”菲尔德在电话里说道,毕竟是律师出身,这个话说的没错。 “还可以这样吗?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为了那些记者,我头疼死了。” “现在的提醒也不晚啊!你抓紧时间去办把!”菲尔德敷衍了一句挂了电话。 菲尔德通过与哈维的通话,对外和对方丹坚决不表态,用还不到时间为由,拒绝评价哈维公司的一切业绩,他的意思很简单,哈维公司是一个新成立的公司,需要时间的磨合,需要用实际业绩去检验他们的成长过程,总之,概念模糊。 哈维通过与菲尔德的通话也在公司里严格规定了纪律,禁止任何人对外发表公司运作的任何消息,用俗话来说,那就是下达了“封口令”。而同时,哈维还真的叫公司的法务部门到当地法院去申请了禁制令,在公司的发掘现场和修复工作场地一百米以内,禁止任何未经允许的闲杂人等进入,这当然包括记者了。 米尔顿下令出掉所有股票后,就连夜乘红眼班机飞回芝加哥了,尽管是从德国起飞,到达芝加哥的时间也是晚上了,这是因为时差的问题,一下飞机,他才发现,哈维股票在那边崩溃了,形成了新一轮的低位徘徊,此时,他才明白,自己的那个魏老板还真是神的厉害啊,当初自己跟他作对,简直就是瞎搞啊。 “你老小子的运气真好,你一走,那边就暴跌了!走,我请你去喝一杯。”前来机场接机的魏沈生笑呵呵的对米尔顿说道,“明天,我们要给那个捣乱的家伙一级闷棍,让他们知道,在市场上是不可以乱来的,要叫他们自己跳进自己挖的陷阱里,对此,我又另外给你准备了弹药,我相信你是可以扭转局面的。” “怎么?我在欧洲的钱不是调回来了吗?”米尔顿边走边说,“临走时,我对那边的财务都交代好了,那边的银行也都提前办好了手续,只能钱一到账就转。” “我怕你的钱不够啊,要知道,这次搞我们的是菲利普的手下,他是分兵两路对我们下手的,一路是在德国柏林,在哈维股票上吃了亏,就想利用这边的行动为那边解围,他们是想在你抛售股票后重新建仓,然后等待形式反转拉升。可是在我看来,他们两头搞的结果怕是最后总是要输掉一头的,而我们在欧洲已经赚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收拾这边好了,那边我们不去理了。”魏沈生说。 “我刚刚玩上瘾,你这就不玩了?要是这边收拾完了后,咱们再回去抄底就是了。”米尔顿有些遗憾的说道,“不过怎么弄,我还是听你的,事实证明,听你的没错,只要是能赚钱,在哪边都是一样的,我不会再成为老顽固的。” 两人说着上了公司的专车,然后一溜烟的向魏沈生早就定好的一家餐馆开去。 到了地方,两人随便要了点小菜,魏沈生拿出从姐姐那里搞来的窖藏酒,光是那酒香就把米尔顿给勾得酒瘾上来了,不过魏沈生在倒完酒后却是严肃的说道, “我们被菲利普给算计了,这个亏我们就算是吃了,也要落到明处,我约了两个记者,等会他们会来,到时候你这样说……”说着话,魏沈生把一张纸条递给了米尔顿,“你星夜兼程的赶回来的消息必须让世人知道,为什么如此也要说清楚,这样,我们至少站在了道义的高度,我们是仓促被动应战,打赢了,我们好解释,打输了,也可以把失败的原因归咎于他们,你说是不是?” “呵呵,你也学会玩媒体了?我看行,至少,我们要表明我们的立场,让同行们不要轻易的上当,只要我们有了表态,相信菲利普也要好好的想想。” 说着话,还真有两位经济电视台的记者前来了,至于那张纸条早就被米尔顿点烟了,此时他正享受着他喜爱的大雪茄,见到记者装出一副疲惫的样子,其实不用装,他乘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也的确是很疲惫了。 “我不得不告诉你们,我是刚刚从欧洲返回的,芝加哥这边出了搅局者,他们不遵守市场的规律,强行抬升物价,又强行打压物价,这样的结果往往会使一些不明真相的散户落入全套,这实际上就是在盘剥一些散户,对这样的行为我表示反对,我回来,就是要扭转这个趋势,争取为我们的客户挽回一些损失……” 米尔顿滔滔不绝的跟记者说了起来,他不知道的是,现如今的采访基本上是实时转播的,就是信号传回去也是很快就剪辑完毕,尤其是这个时段,正是一些期货市场上的人在家做功课的时段,所以,米尔顿返回的消息瞬间就传开了。 “奥斯汀,米尔顿已经返回了,你现在已经没有对头了,马上就去抄底,对,现在就是底!什么?负面消息?那算个什么负面消息啊?无非是方丹公司刻意的炒作,你以为那个老牌的拍卖公司想筹集点送拍的物品很难吗?拿出来的东西谁能证明是从哪里搞来的?再说,临时换个叫法不行吗?”菲利普在电话里吼道。 第一卷_修复(5) 菲利普说的这些鬼蜮手段其实在股市上,在期货市场上,在拍卖送拍物品上是美国那些黄牛掮客们经常玩他说的手法,对于他这种以阴谋为本的人来说,是司空见惯的,所以,他坚信,米尔顿的抛售股票是因为他在期货这边动了对方的蛋糕,对方不得不回头去救援,等到米尔顿返回芝加哥后,他当然下令奥斯汀立即重新开始拉升哈维公司的股票,从中牟取可观的利益,菲利普甚至认为,只要米尔顿这个搅屎棍离开了,在哈维公司的股市上就不会有比他更大的资本了。 奥斯汀见老板这样说,自然也就心领神会了,立即动手,而此时的米尔顿已经回到自己的家里呼呼大睡了,这时差硬是让菲利普给利用了。等到米尔顿醒来,他倒是没有再去理会德国的股市行情,一门心思琢磨到期货市场上大展雄风了。而米尔顿的这个表现,似乎正是菲利普预料到的,在期货市场上稍加抵抗后就全线撤退,让米尔顿手里握着大棒不知道找谁去撒野,他觉得自己被戏耍了。 这边期货市场收市,那边的股市却是又开张了,可是,哈维股票的股价并没有按照菲利普和奥斯汀预料的那样继续上涨,反而是在昨天收市的那个位置盘桓,不管奥斯汀挂多大的单去收购,总会有人抛售给他,很快,奥斯汀就发现自己吃进的股票数量似乎有些大了,可是股价却还是不升,甚至还有下滑的迹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立即查,看是哪个公司在卖空?”奥斯汀在写字楼里对自己的手下下达了指令,“另外,搜索一下哈维公司的最新消息,情况不对!” 此时的菲利普那边还没有起床,像他这种热衷于夜生活的人,没有可能早起的,他利用了时差打了米尔顿一个冷不防,没想到,时差也让他失去了临机决断的机会,奥斯汀此时是真的找不到自己的老板,如果仅仅因为出现的异常迹象就去打扰老板,他怕是会立即被开除,至少会被老板骂得狗血淋头。所以,奥斯汀只能用自己的法子去查,去找,只要股价的波动不超过电脑设计的范畴,他就得挺在那里,这其实是另一种形式的“护市行为”,只不过,保护的股票太诡异了。 其实,奥斯汀就算是不怕挨骂,不怕被炒鱿鱼的去打搅菲利普,菲利普也不会当回事,在他看来,哈维公司的股票肯定会有波动,这可能会与哈维公司的经营有关,至于哈维公司到底是个什么鬼,菲利普才不会在乎,他只在乎这种全新概念的公司可以任意的制造噱头,可以搞出无数风云叵测的故事来。在菲利普看来,别说他摸不着这种考古公司的发展规律,难道说其它人就能摸得着规律吗? 自视甚高的菲利普可不会这样去认为,在他看来,这是一个扑朔迷离的新东西,大家玩的就是心跳,自己曾经在华尔街玩弄那几个打捞公司,股票被他拉到百十美元一股,随即获利就抛售,最后打压到不到三美元,倒霉的是散户和中小券商,是那些信了他们胡吹八吹的人,对这个,菲利普玩的非常熟练。 奥斯汀是在得到了菲利普的指令后,从开曼群岛那样的地方调来了资金,在哈维股票刚刚下跌到5%的时候开始建仓,这个时间也就是在米尔顿离开后的第一个交易日,由于奥斯汀把大笔的资金投入,还真就把哈维股票的跌势给稳住了,对此,菲利普很是高兴,他认为,用不了两天,这个哈维股票就会应声而起,毕竟他们手上掌控了相当数量的股票,按照发行量来计算,奥斯汀已经吃进了差不多8%的流通股票,而且,奥斯汀手上的资金充裕,用华尔街的经验看,这足矣形成杠杆效应了,只要股价恢复到米尔顿抛售股票时的价格,奥斯汀就有信心好好的做一回庄,采用短平快的高抛低进,用不了多久,原来的损失就可以补回来。 可是,奥斯汀也好,菲利普也好,都低估了这个新上市公司对利空消息的敏感度,方丹的谈话加上哈维公司那边的消息走漏,直接打击的是持股人对哈维公司的信心,一旦失去了信心,人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脱手保底。 而在德国,并不缺乏懂得分析企业至关项目与经营业绩挂钩关系的人,那边的消息一出来,人们就犹豫,等到又传出来哈维下达封口令加强安保的消息后,绷紧的弦就扛不住了,恰好又有人在建仓收购,那还不“倾囊相售”?就是这样,大批散户都趁机出货,奥斯汀派人调查,查了半天也没发现类似米尔顿那样的棒槌,这让奥斯汀不得不重视消息了,看到那些消息,他猛然恍然大悟了。 哈维下达封口令本身就是一种承认存在问题的表态,加强安保工作,申请禁制令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有了这些,大批的中小股民能不跑吗?就特么自己这个大傻瓜还在建仓,建仓后拉升的机会在哪儿?难道说那种很诡异的修复工作可以随便就创造奇迹吗?这几乎是一个完全不确定的期盼,奥斯汀的那点信心顿时就消弭的什么都没剩下,此时,奥斯汀的脊背已经开始发凉。 在股市里,如果企业运作正常,不过是股市里的一些人利用各种不确定消息在进行反复的炒作,赚取股价之间的差额。而财大气粗的庄家往往手里拿着相当数量的股票,然后稳稳的等在那里,这样的庄家往往是以长线为主,尤其是一些大公司里,许多券商是用那种长期持有的股票进行保底的。可要是股票公司的经营不确定,就很难看到有谁会长期持有,一些成熟的庄家会平仓离场,他们对这样的“垃圾股”是不屑一顾的,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垃圾股充斥在股市上的道理。 哈维公司之所以能够上市,就是手里有一大批可以变现的古董和文物,人们看到的也是这中机遇,一旦这些变现的古董文物最后无法修复,那就等于告诉股民,哈维公司已经一钱不值了,你考古的报告写的再好,换不回来钱啊,没有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这就让股民看不到希望,至少在短期内看不到,像这种刚刚上市,靠概念维持发行股票的小公司,在当前的情况下说不定就是垃圾股了,这样的风险谁愿意去冒呢?没有去哈维公司举着牌子闹一闹,已经是给面子了。 记者,有时还真是顽固的很,头天方丹回答了为什么要五十件的问题,今天就又追了过来,“如果哈维公司无法满足你的要求,那你的专场会不会取消?” “哈维公司那边的事情我管不了,满足条件就可以搞,不能满足,我这里就会拒绝,至于说还搞不搞专场的问题,我的回答是当然要搞,方丹公司是个有信用和口齿的公司,说出去的话就得兑现,大家都知道,正因为我们放出了那个消息,许多人的圣诞旅行计划都做了调整,我要是放弃了专场,如何向这些人交代?” “可你的话似乎矛盾啊?那边的条件不满足,你拿什么去搞专场?” “嘿嘿,方丹拍卖公司经历了三代人百年历史,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脆弱吧?我对外说的只是专场,可没有具体的说是给谁的专场吧?对此,我们都是有预备方案的,这点请放心,我不会叫那些游客朋友失望的。”方丹洋洋得意的说道。 当今的媒体实在是太快了,方丹的回答不到两小时就传开了,这让人们原来还保有的一线希望破灭了,虽然是在晚上,可相互之间都在提醒,“赶快脱手!” 奥斯汀当然也得到了这样的消息了,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无法再装糊涂保持沉默了,既然我找不到老板,那就给老板写一个伊妹儿好了,这样,老板上班的第一时间就可以看到,他打开了所有可以联络到他的通信工具,静等着老板的新指令,他希望老板审时度势,让他第一时间出掉所有的股票,现在的奥斯汀已经完全不想再碰这种完全说不清楚,完全不靠谱的新概念股,他不想赌了。 直到第二天开市,奥斯汀一个晚上没有睡也没有等到老板的只言片语,没有老板的指令,他哪里敢自作主张的抛售股票啊,综合成本太高了,要是以现在的价位抛售,最多是保本,想要盈利是根本不可能的。 菲利普没有看到那个伊妹儿吗?没有,因为,这一天他去rf财团开董事局会议了,作为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哪里会成天抱着一个电脑满世界逛?那他的秘书难道就没有去看看邮件信箱吗?看了,可是却打不开,毕竟奥斯汀写的东西匪夷所思,他不敢轻易曝光,于是按照与老板的约定,伊妹儿事先加密了,而这个解密的方式之后菲利普自己知道,作为秘书,对于加密的文件是不可能去过问的,这也是美国职场上的通例,除非老板给秘书授权了,可那样的老板能有几个????.23sk. rf财团近些年来的业绩下降,原来领先克里尔那个财团很多,可现在突然发现,已经被克里尔给追的越来越近了。在西方的竞争中,差距是直接衡量几个企业的经营势头的,很明显,rf的经营这几年不如克里尔,尤其是原来完全由rf财团控制的国际原油价格,现在已经不灵光了,经常要与欧佩克进行协商,rf也曾经搞过几次动作,可是收效甚微,这让华盛顿那边都不开心了。 西方的体制往往是自吹这个分立那个不受干扰,可实际上,政治、经济、国会立法、商业活动、资本运作等等都是搅合在一起的,根本就分不开,西方的那些政客把狡辩论用了十成十,你这边想要搞纯洁的商业运作,那边的政客或者对手的代言人就会喊出“国家利益”,反过来就干预和限制你的商业活动,你不作为都会被指责为“放任竞争对手的绥靖行为”,尤其是一些关乎于全球经济的大宗商品,更是敏感的很,rf财团所面临的就是这样的问题,一方面,原来的主业已经被欧佩克蚕食的七零八碎,一方面新兴的电子产业又被各种条款限制的这个不能卖那个不给用的尴尬境地,其实,大家都清楚,所谓的商业制裁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限制越多就等于市场丢失的越大,没有了市场,难道美国资本还能回到一百多年前的“孤立主义”吗?靠美国自己的那点市场,怕是连公司运作需要的汤水成本都不够,这就是rf财团面临的诸多麻烦之一,所以他们开会。 等到菲利普昏头昏脑的离开rf财团总部,已经是华灯初上了,从上午十点开始,那个相互扯皮的会议就没完没了了开,本来是讨论应对办法,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最后大部分时间是在甩锅,几个主管部门相互推诿,指责决策不够果断,不够透明,不够明确,等等等等,就连午饭也是每人一个三明治加上一罐可乐,这显然是一种侮辱,这些大班们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可尼古拉坚持。 菲利普所负责的部门还算是好的,所以在会议上他始终保持着置身事外,要不是尼古拉严令大家不得离开,菲利普早就开溜了。等到他再回到公司的时候,连秘书都下班离开了,他也懒得去看什么了,华尔街股市和证券市场近些日子波澜不惊,还能有什么叫他去加班做功课呢?他最需要的是去会所里好好的吃一顿,喝点,然后再去放松一下,他把奥斯汀的事情几乎完全忘记了。 难道菲利普白天上班的时候,奥斯汀就不可以打电话找他吗?可以,问题是还是找不到,这些大公司和大老板,一旦进入那种会议,任何通信工具都是被封存的,什么时候看到过大公司的会议上这个看手机那个写推特的?越是高级的商业人士,就越是喜欢玩神秘,他们需要保持对下属的神秘感。 等到菲利普离开会场,奥斯汀那边已经是焦头烂额了,连续四十多个小时没有睡眠,他靠在公司的大班椅上睡着了。等他醒过来,想抓紧时间给菲利普打电话的时候,菲利普却是在某个地方快活呢,手机压根就没带在身上,虽然没有关机,可却是无人接听,至此,奥斯汀感觉自己的末日到了,他颓废的放下了手机。 菲利普潇洒完后,发现自己的手机上有无数个未接电话,其中最多的就是奥斯汀的电话号码,而其它的几个未接电话其实也是奥斯汀用座机和其它号码打的,可以说,这显示奥斯汀那边出了事情,到了这一步,菲利普才觉得欧洲那边可能出事了,他拨通了奥斯汀的电话,偏偏奥斯汀此时又去了洗手间,手机也没带。 “你特么的怎么回事?打了那么多电话,我拨过去你却不接?”好不容易电话接通了,菲利普批头盖脑就骂了起来,“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第一卷_修复(6) “还能是什么事啊?现在股票价格雪崩式下滑,我已经停止吃进,能不能出就等你的指示了。前天晚上我就给你写了伊妹儿,你没有看到吗?”奥斯汀说。 此时的奥斯汀已经不在乎了,他知道,这次的行动又失败了,自己很有可能会成为替罪羊,好在自己在前天就给菲利普写了伊妹儿,这至少可以让自己体面的离开,菲利普还得给他写上一封赞美的推荐信,毕竟,把柄在人家手里捏着呢。 在西方的企业里,一旦出了事情,都是要叫下面的人去背锅顶缸的,要是下面的人没有提前防范,那最后走的时候会很狼狈,甚至连一封推荐信都拿不到,可要是有的防范,当老板的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就会网开一面,有的还会给出丰厚的离职补贴,总之,在职场里,各种花样是层出不穷的,谁都要多个心眼。 美国的这种文化造成了高层人士和精英们几乎都是以阴谋为本,任何事情先猜忌对方是不是在搞名堂,任何事情都能挑出刺找出毛病来,这也是许多人与美国人打交道时感到别扭的地方,越是高级别的接触,这样的感觉就越大。当他们拒绝你的时候,提出的理由也是叫人啼笑皆非,有时甚至是很荒诞的,可是美国人却会振振有词的强调那是他们的个性,是他们的价值观,是他们的信仰等等。 “你个猪头!既然已经有了判断,为什么不立即止损!你先下令脱手,能捞回一点算一点,等我去看了伊妹儿再给你电话!”菲利普在电话里出口成脏,他忘记是自己给奥斯汀下的死命令,没有他的允许,这个庄要做到底。 奥斯汀只回答了一句“谨听吩咐”就收了电话,随后对下属的那几个操盘手用手指比划了几下,越是,那些业务员全都低头抓紧时间敲键盘了。 有了奥斯汀这边的抛出,这股票的跌势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直接跌到了低位,而且还在下跌,现在的价格早就破发了,不是向上破,而是向下。让奥斯汀欲哭无泪的是,尽管他们挂出的价格已经是最低的,可正因为巨量的低价盘挂在那里,反而使一些散户干脆就不抛了,因为不可能抛出去,原来还有一些买盘,奥斯汀那样一弄后,下面接手的买盘几乎成了空白,这在股市上除了那些垃圾股外,当年上市的新股是很少有这样的情况的,股民们感到奇怪,怎么就没有人护盘呢? 按照正常的规律,新股上市后出现这样的情况,往往是推荐券商拉着公司一起筹资护盘,就是委员会也会提醒那些手中有大把不流通股的股东注意,因为,股价跌的过度,也就意味着他们手上的非流通股在大幅度贬值,严重的影响连带企业的商业评级,搞不好就是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这个结果是谁也不愿意承担的。 哈维公司本身就是一个尝试性的四不像公司,公司本身的资金流量并不大,哪里有钱去护盘?你作为股票的主体都不护盘,让那些推荐商去护盘?虽然没有明确的拒绝,可是以开会研究,派员调查等理由拖延一下也不为过,这就是奥斯汀挂着低价却是卖不出去股票的原因。同时,因为这些阴差阳错,使一些在股市上想投机,经常钻空子的,认为可以抄底的券商和经纪人也停止了动作,他们甚至怀疑这个哈维公司的股票会不会退市,所有的这一切都是相互关联的,各种小道消息也都是在“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千万别传”名头下传的满天飞,越是没有官方证实的消息就越是破坏力大,好在哈维公司的股票在整个德国股市上是个小虾米,无足轻重,参与搅合的散户和券商也是少数,要不然非引起轩然**不可。 到了这会,不管菲利普有没有指示,大笔资金被套已经是一个无法改变的现实,而奥斯汀也没有等来菲利普的电话。他不知道华盛顿那边会如何应对。 菲利普不是不想给奥斯汀打电话,而这个电话他没法打,打了说什么?那封伊妹儿他终于看到了,在那个时候奥斯汀的预见是正确的,偏偏自己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看到那封伊妹儿,要怪就得怪那天的rf财团的董事会,可菲利普能让董事会去背锅吗?此时的菲利普想的却是另外一个解决的办法,他认为,去找那个在法兰克福打了一枪就跑回来的米尔顿,也许可以忽悠那个马大哈再去接盘。 说,这菲利普难道说这点资金都压不起吗?这里就要说一下华尔街的金融原则,要说真的去压,可以说压得起,也可以说压不起。说压得起,是因为菲利普手上的盘子很大,在华尔街是处在顶尖的前十位置,就在德国玩的那点资金真算不了什么。说压不起,则是,盘子越大,各方需要的资金就越多,几乎所有玩这些的金融资本都是十个瓶子九个盖,有的甚至只有七八个盖,来回倒腾,用越少的资金控制越多的资本是华尔街的通例,像rf财团,用一块美元控制二十几块资本的运作,真可以说一个个都是掌控资金流量的高手,菲利普调用资金都是有算计,有计费的,他们不在乎一两次的输赢,在乎的是资金回笼的速度和周转的次数,周转越快,产生的效益越大,一笔可观的资金无端端的被压在那里,那个损失要远远比割肉止损产生的亏损大多了,所以,菲利普现在急于找一个傻瓜前来接盘,只要腾挪出资金,哪怕他在华尔街多玩上几手,这损失也就回来了。 想菲利普这样操作的人在华尔街比比皆是,他们最怕的就是资金断裂,怕的是投入后被套牢,最后还没有翻盘的可能,这就等于彻底的输掉了,那个号称第四大投资银行的雷曼公司,就是因为这种原因,资金链断裂,最后不得不破产。当时,但凡有一个接盘的帮衬一下,雷曼公司也许就可以度过难关,可是,雷曼公司指望的美联储压根不理,直到今天,雷曼那个挨打的ceo还在抱怨美联储不作为,不是他不努力,是一些同行落井下石!废话,商业竞争能不这样吗? 菲利普之所以动起了米尔顿的脑筋,也是有他的想法的,他认为,米尔顿在股市上是新手,而且第一次出手就大获收益,绝不会对看到眼前的好处置之不理,这也是新手的通病。比如,赌场就是利用人这样的心理,让那些生手新手在赌场里一开始可劲的赢,等到那些新手认为自己行的时候,才开始收网。玩股票的生手一进入,往往都会有些许斩获,都会认为自己如果胆子再大一点,投入再多一点,也许第一桶金就会更多,遇到类似的情况,想让他们“见好就收”很难。 还有一个原因是菲利普去找米尔顿的一个有力武器,他准备向米尔顿道歉,准备承诺今后不在期货市场上搞风搞雨,甚至准备给米尔顿一些好处,只要这次米尔顿能够帮助他去接盘,菲利普甚至都原意低三下四的去说任何小话。 米尔顿回来后,原来闹得厉害的对手偃旗息鼓,让他感觉兴趣索然,正在抱怨魏沈生太过敏感,可是哈维公司的股票出现下滑,也是让他觉得自己在股市上的运气非常好,要不然,怎么就送给自己这样大的一次机会?里外里,他个人赚的钱就足足有一千多万了,这可是与公司完全无关的个人资产,可以说,他发的有些不清不楚了。当菲利普电话邀约见面的时候,他有些奇怪,可他毕竟是一把年纪的人,不是那种年轻气盛的生瓜蛋子,当然不会贸然拒绝,敷衍了一会后,算是同意了。于是,此时的菲利普正乘坐自己的专机飞往芝加哥呢。 “魏,你说这个时候菲利普要来见我是个啥意思?”米尔顿放下菲利普的电话就去大楼的另一层找魏沈生,此时的魏沈生刚刚与自己的姐姐通完电话。 “我估计十有八九与哈维公司的股票有关,他们在你走后,一口气吃进了流通股的12%,本想好好的做一次庄家,可是没想到,哈维公司的负面消息一出,市场就崩溃了,现在,他在那里被牢牢的套住了一大笔资金,就算是割肉,也没有接盘侠,估计是想找你这个冤大头去接盘的。”说到这里,魏沈生把自己正在看的电脑显示屏转了一个九十度,指着上面的一些数据说道,“看来他们对这个股票已经完全没有信心了,所以,像在期货市场上一样,准备撤退了。” “那我去见他干嘛?你给我打医院的急救电话,说我在你这里出了状况,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这样的事情我是不会上当的。”米尔顿看了数据后说道。 “我其实对股票也不是很懂,可是这个哈维公司的行情是不能以普通股票那样的规律去看的。”魏沈生想了想后说道,“在巴黎的秋拍上,我竞拍了一个长桌,花了差不多2500万美元买了一张台子,现在已经送回老家,我姐姐找了几个专家进行重新审定和评估,你猜怎么着?都说我买便宜了,那张台子不是清代的,是明代末期的,典型的广作……咳!我跟你说这个你也不懂,现在私底下想找我转手的客户就不下十个,想租用去做展品的博物馆起码有七八家,一年的租金都是百万计,你说说,哈维公司手上的那些东西里还有没有震撼的东西?” 米尔顿一开始对魏沈生说的故事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可当魏沈生最后那句话一出来,他似乎明白了点意思,“你是说当下的哈维公司股价并不是真实的,而是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给弄反转了?按照你的说法,我是不是要去当接盘侠?” “咱们先不去想能不能成,先想想需要用多大资金去接盘,我就在刚才测算了一下,如果我们全面接手,交易的费用肯定是要对方承担,还要比市价低个3—5%,这样,我们的花费不过是拿你赚到的钱去接盘,最多再添点也有限,哪怕最后输掉了,退市了,按照德国那边的规定,是不是多少还要有点残值?这样算下来,我们的风险不算大,而你个人赚的已经进了腰包,是不是?” 魏沈生眨巴着眼睛,眼神里充满了一种猫遇到耗子那样的兴奋劲,米尔顿到了这个时候当然懂了,自己的这个小老板又想去豪赌一把了,以小博大,一旦哈维那边出现了利好,投进去的就是干赚的,这样的事情换成自己也是想干,何况,米尔顿还认为自己的运气好呢?他相信自己是会有神仙来帮助的。 “好吧!规矩还是原来的老规矩,因为是你决定的,我不过是挂个面上的大老板而已,不过我可以宽容一点,如果输掉了,我不要薪酬了,可要是赢了,你一分都不能少给!”最后的话米尔顿故意装出恶狠狠的样子,逗得魏沈生哈哈大笑,“如果赢了,我向你保证,你一定会有一个让你惊喜万分的大红包!” 两人密谋完毕,魏沈生再次退居幕后,米尔顿在芝加哥一个豪华的私人会所招待了菲利普,菲利普非常“诚挚”的向老米道歉,并信誓旦旦的保证,今后凡是有米尔顿在的期货,菲利普旗下的人不会碰,需要帮忙站场子,一个电话即可。当菲利普提出要求的时候,米尔顿的神色就随着菲利普的忽悠开起了百老汇精彩时段了,脸色一会是愤怒,一会是动心,一会又是犹疑,一会又在思考,而这一切,恰恰都是菲利普早就预见到的,要是米尔顿一口拒绝,也许是道歉和表态没有到位,可要是米尔顿一口答应,菲利普搞不好就会变卦了,他会怀疑老米是掌握内部情报的,是知道哈维公司底牌的,要是那样,米尔顿也就弄巧成拙了。 说,这米尔顿是如何表演的这么到位呢?一来,他在期货市场上打拼四十多年,什么幺蛾子没见过?什么样的把戏没演过?都说,在美国,最好的演员绝对不是在好莱坞,而是那些政客和官员,次一级的演员也不是在好莱坞,而是各大公司的高层人士,这个话说的是有道理的。二来,米尔顿跟魏沈生商议的时候,自然也预见到了各种情况,用这一套方法去对付菲利普还是米尔顿提出来的,他认为,马上拒绝和立即答应都不行,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得让菲利普着急,最后按照菲利普说的瞎话去走,这样才可以顺利的拿下双方的协议。 米尔顿如果参加好莱坞小金象的评选,最佳主角未必拿得到,可这最佳配角肯定能获得高票,与菲利普详谈了三个多小时候,双方签订协议,奥斯汀在德国的那个证券公司以一个“合理和友情”的价格出让给了米尔顿贸易公司。也就是说,连奥斯汀都给卖掉了,这样,双方节省了许多操作上的麻烦。 “奥斯汀,你换老板了,我把德国的公司打包卖掉了!”菲利普通知奥斯汀。 m.23sk. 第一百四十章 再变(1) “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来接手的老板?他是谁?”奥斯汀略带吃惊的问道。 奥斯汀吃惊的不是自己被卖掉了,虽然这样的卖比在公司责任追查上的出卖要舒服很多,可毕竟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也是不光彩的一页。奥斯汀吃惊的是,“这是哪个傻瓜会被菲利普忽悠?在如此艰难的背景下,菲利普还能把眼看就要破产的德国公司卖掉?”从这个角度上说,奥斯汀还真是佩服菲利普的坑人本领,换着自己是肯定做不到的,可是奥斯汀自己将来能往哪里走呢? 像这样连人带公司都出让的交易,在西方的商业生活中不多见,也不是单独的个例,一般来说,新接手的人是不会轻易信任前任留下来的这些职员的,尤其是高级职员,一般都会在接手后的几个星期里将原来的公司职员逐步清理掉,老板尤其是对那些一起转过来的高管特别的留心,轻易是不会使用这样的人。 “他很快就到了,就是那个原来在芝加哥搞期货的米尔顿,你不要问我是用什么法子叫他来接盘了,反正他现在是你的老板了,在这个新老板到达之前,你那里一切都不要动,一切都要按照他说的去办,根据协议,在签字生效后,产生的一些盈亏都由他们自己承担,你就不用多操心了。”菲利普淡淡的说道,接着他有叮咛了一句,“记住,关于公司转让的事情不要对外宣布,要保密,这一条对方是强调了的,一旦查出来是你们那里走漏了风声,你自己考虑吧。” 奥斯汀太明白菲利普最后那句话的含义了,当下,知道公司被交易的只有他一个人,如果自己的手下发生异动,那这个锅他不背也得背。于是,他马上表态。 “放心吧,我的职业操守还是有的,在新老板到达之前,我不会透露出一个字母,我会看好家,把完整的公司交出去。”奥斯汀嘴里说着,其实心里很酸。 “好,很好!祝你好运!”菲利普装作客气的说了告别的话就挂了电话。 听到手机里的嘟嘟声,奥斯汀摇摇头,无奈的按下了收线键。 米尔顿就像是回芝加哥那样的又上了红眼班机,匆匆的向法兰克福赶去,临上飞机的时候,他拨通了奥斯汀的手机,这个号码也是在签署协议后,从菲利普手下交来的资料里看到的,要知道,在柏林,奥斯汀其实是没有带什么助手过去的,开一个小小的证券公司,他没有必要带美国那边的业务员,道理很简单,一是原意“离乡背井”跟着去的业务员不多,业务员不像他这样的高管,到异国他乡去工作会有高额的补贴,业务员也有,但是那不足矣弥补他们远离亲人的损失。另一个原因是,如果你带了人过去,那么你在当地开业的审核就会麻烦许多,毕竟,同意你在当地开公司,重点就是要为当地增加就业的岗位,为了减少这些麻烦,当初开公司的时候就没有过多带人,按照奥斯汀的想法,站稳脚跟后再说。 “奥斯汀先生,你好,我是米尔顿,在这里我就不过多的自我介绍了,我希望在我下飞机的时候能够看到你,我的航班号是……”米尔顿把自己的航班号告诉了奥斯汀,“明天开市的时候,你指示手下,大笔的吃进,凡是有抛售的你全给我吃下来,现在你的资金不够没有问题,你可以找霍夫曼先生拆借,我到达之后,所有的资金调动手续就会全部落实,我要求的就是只进不出,有多少吃多少!” “?”奥斯汀的脑袋完全短路了,去机场迎接新老板这是理所当然,没有什么好怀疑的,可是,让自己的公司继续吃进都快成垃圾股的股票,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他甚至担心目前公司账上的钱够不够,去找霍夫曼拆借?人家会借多少? “米尔顿老板,我的职业操守让我不得不提醒您,目前公司的账上余款不多,根本就应付不了大笔的吃进,虽然现在的股价很低,可是抛盘太大了,我不知道霍夫曼先生那边可以拆借多少,同时,也不知道拆借的费用需要多少,这些我们都不能不考虑啊,我建议还是以稳守为好,这样我们多少还有点希望……” “你给我闭嘴!”米尔顿可是当了几十年老板的人,那种气势几乎就是自然而然的,“该怎么弄是我的事情,你的建议我早就想过了,抛盘巨大是因为你们挂在那里吓人的,把你们挂的撤下来后,你看看还能有多少散户会抛售?你当人家都是大傻瓜吗?只要你撤掉了挂盘,股价就会回头,那个时候,你也给我收,明天不管是多少价格,你就是一个操作,吃进!全部给我吃进!一股都不许出!” 说完米尔顿挂断了电话,关机后匆匆的登上飞机。等到米尔顿到达法兰克福的时候,德国的股市刚刚收盘,奥斯汀给公司下达了那个指令后,第一时间找霍夫曼寻求帮忙拆借,结果霍夫曼非常爽快的就答应了奥斯汀的请求,给了他一个限额在500亿欧元的限额户头,在限额范围内,只管用就是了。 奥斯汀彻底的傻了,很显然,这幕后不知道有多少操作他是不知道的,而这个股票的玄奥怕是深不见底啊。他不知道的是,米尔顿通过魏沈生的关系找到了华尔街的希尔顿,希尔顿一个电话就让霍夫曼如释重负了,当然是满口的答应。m.23sk. 希尔顿作为拆借的担保,那也是得到了方丹的暗示,而方丹自然是从刘道源那里得到了某种点拨,这里面的套套不是圈内人是根本无法理解的。 对于哈维公司当下的股价,霍夫曼自己也觉得这不正常,下跌的超过了正常范围了,可却又找不到故意打压的当事人,调查报告上的分析是“各种错综复杂的巧合促使了股价的非理性下跌”,这样的事情不仅在单个股票上时有发生,就是在整个股市的指数上也是出现过,发生在1987年的“黑色星期一”就是找不到具体原因而引发的全球性股灾,最后一些经济学者得出的结论“是羊群心理、市场过热引起诸多券商的担忧和恐慌”,虽然这个结论还存在着诸多争议,可是反对者却是拿不出更具有说服力的分析,事后,华尔街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这才借鉴了期货市场上的经验,搞出了熔断机制。 霍夫曼是觉得哈维公司的股票就是在“羊群心理”作用下,被一些微不足道的负面消息给引爆了这次的狂跌。关键是那些本来似有似无的消息又被无限的放大,这就有问题了,可是调查的结果是与股市投资无关的媒体在进行炒作,这本是西方媒体的惯例,他们不是关系人,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好处,无非是想抓眼球,增加流量和销量,而且人家的文章写的都是疑问句不是肯定句,你能怎么办? 作为推荐商和握有大笔非流通股的券商,按理说他该出面与哈维公司一起去护盘,可是哈维公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商业公司,根本就不具备护盘的实力,让霍夫曼单独的去护盘似乎就有些说不通了,而现在,希尔顿给他电话,让他给奥斯汀那边拆借资金,时间最长不超过30小时,这个意义就不同了,护盘的事情让奥斯汀那边去干,自己不过是融资,不仅没有风险,还能赚钱,同时又解了自己的难处,何乐而不为呢?所以,奥斯汀的电话一到,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正像米尔顿说的那样,奥斯汀下令撤回所有卖单后,市场上的反应非常灵敏,挂在下面的卖单也跟着撤回,他的部下盯了一天也没有吃进多少,虽然股价没有急剧拉升,可股价却是稳稳的停在那里了,到收市的时候,还略微提高了一点点。 当米尔顿从机场走出来,就看到欧司他举着一个牌子站在出口,他了过去。 “我是你的新老板米尔顿,今天你收了多少哈维公司的股票?资金拆借办了吗?”米尔顿一脸的严肃,盯着奥斯汀看了一会,“如果没有动用拆借的资金,你立即通知对方,我们不需要了,我这次来也带了不少资金,但是我估计可能用不上了,这股市里的诡异比期货市场上厉害多了,看不见的暗流太多了。” 奥斯汀发现,新老板似乎不是生手啊,怎么对局面的预计会这么准呢? “老板,今天的股市很平淡,我们撤回了卖单后,下面的卖单也先后撤了,而我们今天收进的股票数额不是很理想,只有一点点。”奥斯汀小心的说道。 “唉!难怪你在股市上屡战屡败,你太过墨守成规了。”米尔顿叹了口气。“多的话我现在不说了,你立即打电话退掉那个拆借,这样我们还能少支付一些利息,然后你跟我到我的公司里去,我在这里也是有一家证券公司的。” 奥斯汀知道自己可能又犯错了,可他有些不明白自己是错在哪里。他只能默默的拿出了手机,向霍夫曼通报,那笔拆借归还,暂时不用了。霍夫曼也是爽快,直言,既然你们没有动用,那费用也就不用出了,两人在电话里客气了几句。 霍夫曼看到了今天的股市行情,他知道希尔顿不会那么简单的就给自己电话,这怕是又来了什么奇兵,现在,他已经通知了自己的那些股东,打算必要的时候出手护盘。说这关联公司并不是绝对不可以对关联股票交易,在关键的时候出手护盘就是一种进场买卖,只不过他们的进场是需要报备的,否则,就会受到调查,就在今天,他已经向管理机构提出了护盘的要求,而管理公司的答复是,如果股价继续下跌,同意霍夫曼进场护盘,这就意味着以现在这个价格还不行。 说起来,此时距离圣诞节的日子已经很近了,整个欧洲各个行业都围绕着节日经济在进行,而作为金融市场之一的股市,也是卖得多买的少,大股民看准行情,把保值的股票买入后就准备过年了,可是小股民却是把手中的股票变现,腾出资金去过年,这在国内外都是通例,可是在哈维公司这个股票上却是逆势而行了,自打米尔顿回来后,这股价就开始拉升,开始还“羞羞答答”的慢慢拉,等到米尔顿到达的第三天,那股票就开始坐火箭了,直线上行,把一些准备离场过节的股民全都给拴在了股市上了,许多财经媒体又开始猜度和分析了。 还是那家媒体,还是那几个记者,评论的腔调完全反转了,在没有任何新消息出现的背景下,他们断言这个股票里进入了一个新庄家,并且,这个庄家掌握了绝对的利好信息,云云。有了这样的评论,那些散户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原来打算抛出的股民也改变了原来的决定,还有一些甚至加入到了吃进的队伍里,等到大家都转向时,这股票想不坐火箭都不行,羊群效应可不单单是向下会产生,向上也是经常发生的,只不过向上拉升带来的正面消息往往会被热情高涨的股民给忽视了,认为向上是正常的,并不是不合理的,大家一起起哄,啥事都会变。 “这样的股价会使我们的损失减少一些。”看着股价曲线,奥斯汀小心的对米尔顿说道,“目前的股价已经恢复到我们吃进成本的七成了,看这个趋势,还会上涨的,我认为我们现在是可以做阶段的,抛出一些股票,使价格下落,我们在下落的地方再接盘,然后再拉升到一定价位抛出,这样就可以降低损失了。” “哼!”米尔顿的鼻孔里出了一股气,“你玩的那种手段不要在我的面前说,如果是你个人想玩,我不会干预,而现在公司是我的,一切按照我一开始说的办!” 对奥斯汀来说,他那边的财务报表上肯定是按照进出的差价来计算的,实话说,奥斯汀来到德国已经赔进不少钱了,虽然这个钱不是他个人的,可毕竟在财务上就是那样纪录的,报表也是那样去编制的,这点奥斯汀是没说错的。可是在米尔顿看来,他已经赚的不认识了,因为,他接盘这个“亏损”的公司可不是按照原来的价格吃进的,而是按照当日股价来计算的,在芝加哥,他直接将一张支票给了菲利普,这就算是人货两清了。他计算的成本是以最低价为基础的,现在拉升了这么多,对他来说这都是赚的,这与奥斯汀那边的财务报表没有关系。 “这样吧,你回去主持柏林那边的工作,我给你的要求就是,完全按照我的指令去操盘,你的那种阶段性小把戏是常规手法,你会别人也会,我对那种手段不感兴趣,等到这一波操作完毕后,你的公司搬到法兰克福来,与我的公司合并,能不能在这边担任ceo,就看你的悟性和表现了。”米尔顿对奥斯汀说道。 “是!我一定严格尊崇您的指令。”奥斯汀连忙点头,他听懂了潜台词。 第一卷_再变(2) 米尔顿其实对奥斯汀的表现是不满意的,甚至想直接开掉他。为什么这样说呢?这也怪米尔顿受到魏沈生这类华人的影响,他在上飞机的时候没有明确的表达吃进的原则,他说的“完全吃进”是不准确的,他没有说在原来低位上吃不到的情况下,奥斯汀要主动的拉升吃进的价位,能拉多高就拉多高。 这也是米尔顿与华人打交道后养成的一个习惯,在他的期货公司里,现在至少有一半的职员是华人,对待华人,有时连话都不用说,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足够了,他觉得自己已经说了“完全吃进”,这个表达是足够了,可是他没有想到,奥斯汀就执行“完全吃进”却没有主动的拉升价位。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奥斯汀也许会主动的去拉高价格做波段,可是在德国这个股市上,他已经连续两次吃亏上当,着实是搞怕了,老板既然没有说拉高价位,他就不敢轻易的动。天籁小说网 如果米尔顿是在给华人布置任务,可以说,他的话已经算是说清楚了,如果资金不够去找霍夫曼拆借,这其实就是告诉你要做多了,否则,我给你准备那么钱干嘛用啊?难道说我连在低位吃进时需要的资金都算不清楚吗? 在低位上,奥斯汀原来的挂盘撤下来后,就剩不几个散户挂盘了,这是一个普通的常识,那么点挂盘那能需要大量资金?所以,米尔顿其实已经用特殊方式告诉了奥斯汀要大举的做多。可是米尔顿没想到奥斯汀把“完全吃进”理解为在低位吃进了,对米尔顿的指令理解出现了偏差,由于奥斯汀没有完全理解和执行,使得股价拉升的便宜被一大群散户给拿走了,米尔顿看到盘面上的曲线后心里实际上是很恼火的。虽然说奥斯汀的神操作省了拆借资金的费用,可那点费用比起股票拉升带来的好处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对此,米尔顿当然不满意。 米尔顿的不满意,奥斯汀也察觉到了,可他也是有话答对的,因为你老板没有明确指令我拉升做多吃进啊,没有这个指令,我万一拉升了,最后又被牢牢的套住,到时候自己不又是重蹈覆辙吗?到时候你当老板的是不是又要叫我背锅呢? 这个道理奥斯汀能想到,米尔顿自然也想到了,所以,他没有明确表露自己对奥斯汀的不满,而是重新对奥斯汀布置了接下来的任务,让他完全按照自己的指令去做,现在的米尔顿已经不指望奥斯汀能够有华人的那种灵性。 说起来,这也是米尔顿这个股市里的外行不懂得指挥,在华尔街,老板给下面下达吃进的指令时,都会规定一定的范围和上下线,在这个范围内,操盘手可以自由发挥,超过这个范畴,操盘手就要后果自负了。米尔顿以为自己那样说了就算是清晰了,他要是明确的告诉奥斯汀,“你就给我拉,不要管其它的!”奥斯汀干起来也绝对是一把好手,是能够把当天的股市搞得鸡飞狗跳的。 米尔顿的外行还体现在他不该那样急着赶飞机,在下面策划好所有步骤,然后直接发一个伊妹儿备份,然后在电话里一条条说清楚,然后再去赶飞机,不管是红眼航班还是凌晨航班,不过是差上那么几个小时而已嘛,无所谓的。 说米尔顿是外行,那个魏沈生也不内行,他们虽然都在玩期货,可期货的行情变化远没有股票来的那么敏感,有时,期货的价格挂在那里几天都没有变化,尤其是场内没有对赌和对手的时候,那平静的就像个蔬菜批发市场,如果魏沈生是内行,提醒一下,米尔顿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了,这是两人都没有想到的。 一天之间,哈维公司的股价变动可不算小,价格上涨的这一块谁拿走了?表面上看,是一大群散户拿走了,可在这个时候,哪里来的这一大群散户?在股价不确定的情况下,就能有这样多散户进场?这就是李凡预先布置的另一颗棋子了。 薛万锦的万丹公司现在手下可是有着不少员工,尤其是从国内过去的,这些人是不过圣诞节的,就是按照当地习惯这两天休息,那也不会像西方人那样去消费,最多就是哥几个找个地方喝点小酒,舒坦一把而已,可是他们却是可以贡献出至少几百个股市里的户头,就像当年这边开股市的时候,有的人背着成麻袋的证件去开户一样,薛万锦的这个资源自然要被拿出来做贡献了。 说,薛万锦算不算关联方呢?不算,他虽然是发现遗迹的,可却是完全的门外汉,一切都是按照程序走的,对于那个工程,出来中间帮助修建了一个防水的围堰之外,整个公司就离开了。说起来,薛万锦的公司在欧洲现在业务很多,虽然主要在德国,可现在已经逐步扩展到了周边的几个欧元区国家,与哈维公司八竿子打不着,而薛万锦又把自己的女婿赵嘉耀叫了过去,成立了一个特殊的部门,统一管理这些“散户”,每个贡献户头的员工是都有好处的,这点也是讲明了。 说起赵嘉耀来,对股市也是外行,怎么就能如此精准的操盘呢?道理也很简单,他是直接接受钱博平在远程指挥,给的就是具体的操控数据,而作为在海外捞金的薛万锦来说,他手上可是不缺钱,就是缺,也分分钟可以拆借到。那在魔都的钱博平有时间去管这个事情吗?无须他去管,现在,旗下的上市公司有十几家,海内外都有,集团是有专门的股市管理部门的,找一个懂行的来,说清楚环境,这个操盘就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更何况米尔顿那边的动作本身就是钱博平指挥的,甚至连米尔顿啥时候动身,啥时候到达都一清二楚。 马嵬曾那边的消息是他接到信号才对哈维提出的吗?还真不是,本来李凡是设定,一旦股市继续高涨,他就要让钟达之以华人的身份去暗示一下马嵬曾,其实也就是以华人同胞的身份去拜访一下马嵬曾这个华人学者,在对话的时候说出“我家有一个早年收藏的瓷器,不小心打碎了,这样的瓷器还能修复吗?”马嵬曾听后一般都会下意识的询问,“是什么时代的瓷器?”这个时候钟达之就会说出,“是民国初年的。”得到这样的对话,马嵬曾就要笑笑的说道,“民国时期没有官窑,精美的瓷器不多,如果碎块比较大,可以用鸡蛋清黏合起来,如果碎块太多太小,那就没有必要修复了,花费太大,价值不高,不划算的。”这个时候,钟达之就要说,“那可是李家寨传下来的东西,对我们家很重要的。” 这些对话出现,马嵬曾那边就要放缓修复进度了,还要找出点毛病来去告诉哈维教授。可惜,这次是真的出了问题,那些笔记本和权杖是真的修复起来难度很大,需要大量的时间,如果那些笔记本是重要文物,修复和全部打开的工程就大了去了,没有个几年是做不到的,这点,就是神仙来了也没辙。 所以,这次出现重大负面消息还真不是人为的,而是老天安排的,马嵬曾都无须去演戏了,那就是真实的情况,偏偏那两件东西又是哈维指明要修复的。 “哈维博士,那个权杖也许还可以用一些现代化学的方式修复,时间上根本不是问题,问题是我现在还没有找到使那些木料可以固化的凝固剂,有了凝固剂,修复起来就不难。至于你要求的那个笔记本……实话说,修复的难度太大了,关键是有一百多页,要不是那个年代的纸张比较厚,我估计是没法修复的。” “可是,我需要在近期内修复那些东西啊!难道说你们都没有办法了?” “不是没有办法,是需要时间,那笔记本每一张纸都要在特定的液体里揭开,然后一张张的固化,在技术上没难度,难就难在页数太多了,一天修复一张,至少需要三个多月,而且,这东西也没法实现自动化或者流水作业,只能由专人在那里搞水磨工夫,这也是修复行业里的一个特点,越是这样的东西,修复起来就越是需要时间,我们曾经修复过一幅古代的绢字,尺寸不过一米见方,上面的古代文字也不足百个,可是我们的专家足足用了2年时间才算是修复完毕。” 马嵬曾向哈维解释了时间上的问题,哈维在听了解释后也是紧皱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本来是想用那本笔记中的发现,从文字中去寻找一些历史的遗迹,而修复后的笔记本也与汉堡博物馆说好了,到时候在拍卖会上定向卖给博物馆,可现在看来,这个时间是不够了,少了这个噱头,他不知道公司的股价是不是还能维持,坦率的说,他现在是有些头疼的。 “你要五十件修复的东西,为什么要指定这个呢?如果是赶时间,难道就不可以在那么多的物品中重新选择吗?”马嵬曾善意的提醒哈维。 哈维盯着马嵬曾的眼睛,想从中看出点什么来,可他看到的却是真诚的善意。 这说起来,马嵬曾带着学生前来,干的还真就是一个打工的活计,出土了那么多物品,哈维公司连个目录都没有给他,哈维公司是把自己预先选好的东西拿出来,也就是说,给你什么你修什么,修不好就算你们的事情。这也是原来的一些策划人预先买下的一个陷阱,如果是打包干,这就是一个大坑,你到时见修不完就要扣钱了。可以说,哈维公司里的这些项目策划人还是秉承着商业上的尔虞我诈,挖坑设陷阱的惯例,弄出了那样的计划书,可是y大学早就预防了,提出按日计算工钱,也没有明确的表示保证完成,实际上是避开了对方挖的坑。 哈维是个书呆子,对这一套他自然是不明了,实际上,哈维公司里的这些搞商业运作的人都是菲尔德派人找来的“商业精英”,他们的思维模式就是按照资本运作的各种套路进行策划,至于什么文化啦,技术啦,那些人根本不懂。 本来,哈维是想让前来帮忙的马嵬曾看看出土的所有物品的,至少,他认为马嵬曾是一名学者,是可以在一些方面与自己讨论的。可是那些副手全都反对,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哈维公司是上市的商业运作公司,那些物品是商业机密,怎么可以轻易示人?”要不是马嵬曾是个老实人,压根就没提要都看看的要求,否则,他也不会今天才向哈维提出这样的建议,换成是李凡,怕是早就不干了。 那马嵬曾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指出那些难修复的东西需要时间呢?这也是哈维公司里的那些小心眼管理人员干的好事,他们是每天拿出要修复的东西,修好了才换出另一件,马嵬曾一开始压根就不知道要修复的东西里还有那么难搞的。如果仅仅是枪支、权杖、银器和欧洲出产的瓷器等,对马嵬曾来说还真算不了什么,可是当那些管理人员端出密闭的透明箱子时,马嵬曾也是傻了。 得到了马嵬曾的提示,哈维坚持要让马嵬曾看看目录,可是那个叫雷蒙的副总表示反对,在与哈维争论了一阵后,雷蒙做出了让步,可提出了附加条件。 “如果你坚持让那些黄皮肤黑眼睛的人看我们的全部物品,那么好,请他们签署一个保密协议,这是必须的,在世界各国通行的一种方式。”雷蒙说道。 “他们是我们请来帮忙的客人,是技术专家,难道说我们的那些东西还存在着什么重大的国家机密吗?如此严格的手续,是不是对人家不尊重啊?”哈维收。 “那他可以不看啊,这没什么。他们实际上就是受雇的修复工人,在本质上,他们不具备鉴定和定性的资格,我问过了,除了那个领队的外,都是在学校里读书的研究生,对这样的人,我坚持必须按照规矩来。”雷蒙不再让步了。 哈维公司,说起来是用哈维的名义而已,而实际操作的是菲尔德,动心眼控制这个公司的也是菲尔德,要不然,这家新奇的公司如何那么容易的上市发行股票呢?菲尔德之所以接受了刘道源给的方案,说白了,也是他发现这个考古公司几乎与社会上任何行业的经营没有交集,一旦自己控制好,不说是自己的钱袋子,可是在政治捐款方面绝对是可以大大的缓解他的压力的,甚至还可以为同阵营里的其它人物去输血,这就使菲尔德手中的筹码更多更大了,这才是关键。 在西方的社会制度里,政治人物是可以有自己的公司和买卖的,只要你在职期间与你的商业经营范围没有交集,那就是被允许的。所以,在西方体制下,赤贫的人是不可能去当政客的,当政客的都是高收入人群,西方人管这叫精英阶层。 第一卷_再变(3) 当马嵬曾得知了那边提出的附带条件,心里就是一阵恶心,他对哈维说道,“我只是建议你自己去选择其它的物品,对于你们那些东西我没兴趣。” 说完,马嵬曾就转身离开了,心说,就你们这点东西还算是啥机密啊?百十来年的东西,在我那里一抓一大把,这分明是没把自己当成学者看嘛! 事情一下子就僵在那里了,马嵬曾不了解整个事情的走向,自己也没有收到什么人带过来的话,可这修复的进度明显就出了问题,想想,他还是找了个地方给老领导朱家清拨去了电话。本来他想打给李凡的,可是临出来的时候,李凡告诫他,一切按照程序走,除了技术问题外,不要给他打电话,有事情找领导嘛。 马嵬曾在电话里向朱家清汇报了这边的工作,谈到修复的项目时,他说出了时间问题,这让朱家清也是有些吃惊,在电话那边思索了一阵后也只说了一句, “这个事情超过了我们的预计,他们怎么可以拿那种明显需要时间的修复的东西逼你们呢?我会通过正常渠道向对方反应的,好在我们在协议里是有点明的,凡属需要长时间修复的物品不在你们这次修复的范围内,这点你可以仔细的去看看协议,必要的时候我会派出法律方面的人员与对方交涉,你在那边安心工作。” 李凡在马嵬曾临出来的时候可是叮咛了不少事情,他告诉马嵬曾,不要以为使用的是自己的私人通讯工具就很安全了,实际上是极其不安全的,在通话时,要注意有可能被窃听,西方人为了商业利益和个人利益是无所不用其极的,这一点是必须注意的。当时,马嵬曾还没当回事,可眼下,对方玩的这些小动作让马嵬曾脑袋里的那根弦绷紧了,他想起李凡说的,想要防御对方的窃听,最好的法子就是坦荡和不搞歪门邪道,让对方就算是听到了,也是拿不住把柄。 李凡不光是给马嵬曾打了预防针,同时也向老师朱家清点明了这些。所以,两人的通话可以说是中规中矩,对方是抓不到什么把柄的,同时,还暗示了对方,在协议里,对相关条款的解释是有规矩的,如果对方想搞名堂,y大学不在乎对簿公堂,而这一点还真是起了作用,因为,马嵬曾的电话的确是被窃听了。 菲尔德是一个政客,还是德国高层的政客,他找点关系,以事关国家安全为由,让相关机构对前来修复的外国人员进行暗中监视,这也是西方国家常干的事情,要不然,那么多媒体曝光的黑幕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就有一些电话录音?谁会有事没事的打电话就录音的?尤其是一些私人之间的通话?就连首相在家里开个派对都可以随意的成为热搜,还有什么东西是不能拿出来的? 这边一卡壳,消息就传了出去,哈维下达的封口令根本就是一句空话,不说别的,前来修复的人员居然可以出来溜达了,甚至还去了一家华人餐馆爆吃了一顿火锅,这意味着什么?完成修复工作了吗?还是准备打道回府了? 一些媒体就开始分析和判断了,这样一弄,股市上会不会出现波动?哈维公司的股票会不会又调头下滑?许多业内人士已经对哈维公司股票发出了“妖孽”的定性,“那是一支完全无法预测的妖孽股,大家最好别碰,谁碰谁就要准备好心脏救急的药品,或者是提前在医院里预约床位。”可正是这种神鬼难测的不确定性,又是一些爱好冒险和赌博人士的最爱,是他们在节前最后搏一把的机会。 正是那些评论家的诸多分析,使得这次的股价没有按照一些证券业人士预计的那样下滑,反而是调头向上,当然,这里也有米尔顿操作的引领,他手下的两家公司全部都在做多,为了营造市场氛围,现在等于是多了个帮手,两家联手玩对敲,震仓,这就把哈维股票的热度给炒作起来了,许多人刚刚脱手后又想吃进,些许的差价对他们来说是可以接受的,结果就是在圣诞前夕冷清的股市上飘起了一股热流,哈维股票一枝独秀的高高爬起,使一些业内人士大跌眼镜。 在哈维公司里,到底要更换什么样的物品,一些人争论不休,哈维博士作为汉学家是没有问题的,在欧洲,像他这样的汉学家不多,可是他对于文物和古董就不熟悉了,甚至他对德国的历史熟悉程度都不如他熟悉汉学的程度,自然也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连他都说不明白的事情,菲尔德找来的那些人就更是乱弹琴了,这样的争吵连续进行了二天,把个哈维弄得一个脑袋三个大。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马嵬曾向他提出了要撤回国内的要求,理由是在这里已经无事可干了,现在在工作室里,除了那本不知道是谁写的笔记本外,已经没有东西可以修复了,而修复那个笔记本可不是简答的事情,马嵬曾说了,以现在工作室的条件是不具备修复条件的,想要修复那个笔记本,他请哈维博士先测算好成本,不管是按天算还是按完成算,都不是一个小钱,如果说,那笔记本很重要,是印证某些历史事件的重要文物,修复是值得的,如果仅仅是一本纪录个人生活琐事的流水账,花大钱去修复就划不来了。马嵬曾的提点让哈维也明白了,这考古和古物修复的行当里,水还真是深得很哪!自己原来想简单了。 本来还有一个权杖有些难度,在他打了场外求援电话后,一份特殊的化学配方就传给了他,他将配方交给了当地配合的人,只用了半天时间就配齐了各种药剂,调配好后,用特殊的注射器从权杖底端注射慢慢的注射进去,于是,那根像豆腐渣松散的权杖就在12小时候恢复如初了,杖头的金属部分,通过喷砂和抛光,然后再喷涂上一层特殊的高分子薄膜,将金属头与空气隔绝,同时,也将影响外观的斑驳程度降到最低,这样,那柄权杖就变得可以拿得出手了,只有那些杖杆上的一些掉了漆皮的地方告诉你,那是件难得的古物。 “哈维教授,我提出离开也是为了你们公司好,我们在这里一天就要有一天的花费,这个花费看上去不大,可是,如积月累,积攒起来就不是个小数字,现在离年底还有20多天,累计起来也有几万欧元,相当于你们本地好几个人的月薪了,再说了,在这里无所事事,我们呆着也不自在啊,如果你们今后还要我们来,也不是不行,无非是与学校里再商量,或者你们将东西送到我们学校,都行。” “为什么请你们再来还要重新商量?我们不是签署了协议吗?”哈维问道。 “是啊,可是我们原来签署的协议是有时效性的,要不然我们也不会那样报价啊,你们提出的要求是在圣诞节前一周完成若干数量,现在,这个时效马上就要到期了,再来,难道不要重新协商吗?”马嵬曾瞪着单纯的眼睛说道。 “唉!我把这茬给忘记了,好吧,你给我点时间,我……想想再回答你。” 哈维本来要说“去请示一下”,可猛然想起,他现在是商业运作公司的董事长兼ceo,从理论上说,他去请示谁啊?这个是笑话吗?难道说,为了这么个小事还要开公司董事会讨论吗?那就更是笑话了!想到这一层,哈维才临时改口。 其实,哈维就是那样说了,马嵬曾也不会有什么感觉,甚至会很习惯,在学校里,他马嵬曾何尝不是这样?事事要请示已经成为他的习惯,而且,他也不会说出去,更是不会笑话,他对什么是或者不是商业运作根本就区别不了。 那边哈维正准备去请示一下菲尔德,可菲尔德却是亲自找上门来了,一坐下就黑口黑面的盯着哈维,“距离最后的送拍时间只剩下十天时间了,你这里到底有没有办法拿出足够的数量,那边的方丹已经给我发来了哀的美敦书,如果在预定的时间做不到,他将把我们的专场取消,这对我们的打击太大了!” 哈维思索了一阵后才回答,“这不是个数量问题,而是你在后面操控的问题,你派给我的那些助手,他们把控了修复物品的选择权,把一些完全无法在短期内修复的物品拿出来干,那是不可能的,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明白,这一点你也应该明白,真正阻碍这次送拍的其实不是我,也不是那些修复人员,而是你,或者说是你派来的那些人,我不知道他们是走什么路子进来的,如果哈维公司是真正的独立公司,我早就开了他们了,可是他们不仅是助手,还是一些公司内部股票的代理人,这里面会不会有其它含义?难道你就没有深思一下吗?” 菲尔德一下子被哈维给说愣住了,是的,当初为了筹资,为了成立眼下这个上市公司,他不得不做了一些妥协,向一些政治人物做出了让步,当然,他们对外形容是联合办事。现在看来,这个联合办事怕没有那么简单啊。 菲尔德搞出一个新花样,弄出了一个考古公司,可以说在欧洲也算是一个创举,尤其是在后来上市后,可以说,极大的提高了声誉和威望,只要进一步,实现公司的资金回笼,那么菲尔德将来在政坛上的道路就平坦多了,至少,他可以标榜自己是一个懂经济懂得利用各种资源的政客,而这一点在德国政坛上格外重要。当初联合的人,并不是菲尔德的高朋挚友,不过是为了提前预防菲尔德的异军突起和相互利用而走到一起去的,同时,那些人的身后同样有资本在支持,在如何看待那些出土的文物时,他们很清楚,那是不会赔只会赚的一些宝贝,时间对他们来说无所谓,甚至晚一点实现更好,这就是合伙人目的不同,操作的手段也不同的道理。在西方的体制下,在政坛上联手的事例很多,可是能够一如既往的走到底的却是不多,联合执政的另一个含义其实就是在更高的位置上相互掣肘,这也是西方国家里,每当出现这类征服时就会使国民经济下滑的原因。 “你是在提醒我,是我们内部出现了不同的声音?”菲尔德用疑惑的声音问道,“如果现在召开董事会,确定新的方略还来得及吗?我是说五十件?” “没有问题!我们出土的东西很多很杂,还有不少东西连我都叫不出名字,这些东西的识别我建议请那个华人专家去做,他可是正牌的y大学古代学系的系主任!可是我们的那些人对人家太不尊重了,你看看,那边摆放的就是经他的手修复的一柄权杖,你现在还看得出来原来那种腐烂衰败的样子吗?人家是真行!” 说着话,哈维指了指摆在房间一个台子上的玻璃匣子,在里面放着的权杖还真是栩栩发光,很是刺激人的眼球,菲尔德的眼神也被吸引了过去。 “你是说,只要我们挑出好修复的一些东西,还来得及去满足方丹公司的要求?”菲尔德站起身来,一边走向那柄权杖一边说,“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挑选一些呢?难道说你去挑选还会有人反对吗?那不是完全坏了规矩吗?你为什么要坚持让那个马教授去挑选呢?已经有人向我报告了,说你这是完全不懂得商业法则,轻易的将公司机密拿给外人看,同时,还说他们不原意签署保密协议,这是不是恰好说明他们是有目的的?一旦他们把我们拥有的物品泄露出去,损失的将是我们,甚至我们的东西还没有送拍就被社会给定了价,这可是不利于拍卖的。” 看着菲尔德这幅腔调,哈维也是无奈了,他干脆直白的说道,“不是我不去挑选,是我不懂那些东西,我刚才说了,有些物品我连名字都叫不上来,而你派来的那些人中,有二个还自称是这方面的专家,是,他们是比我懂得多一些,可是他们挑出来的东西真的就那么有价值吗?那个笔记本,如果想要全面的修复,光是修复的费用就会超过50万欧元,时间至少需要两年,他们坚持要先修复这个,这怎么可能?一百多页的纸张进行修复固化,是那么容易的吗?修复后,里面纪录的仅仅是私人的日常生活,谁会花高价去买?” 菲尔德没想到哈维干脆就事论事了,并且坦言自己对古董不懂。 哈维又继续的说道,“叫马教授签署保密协议,那是对他的人身侮辱,他是一个正直的学者,再说了,就咱们那点东西,人家看得上眼吗?或者,你在德国,不,在欧洲找一个既懂得古代文物又懂得修复技术的人前来,我甚至都可以辞职。” “你这是公司,辞职的另一层含义就是公司破产!”菲尔德几乎要吼出来。 m.23sk. 第一卷_再变(4) 看着愤怒的菲尔德,哈维也不再提辞职的事情了,他刚才的话的确是冒傻气,随即,他还是把话题转了回来,“那好吧!咱们召开董事会,你是不是出具一个书面文件?表示你同意我的建议,这样,那几个捣乱的股东就无话可说了。” “这个简单,我给你写一张条子,你可以到会上宣读,不过我要你保证,一是修复的数量必须达到,二是品种不能单一,三是我们内部藏品的信息安全,只要有了这三条,你可以放开手去干!至于在后面搞名堂的人,我是会反击的!” “我想了一下,只给马教授看目录和照片,让他先遴选出一部分来,然后我会报告给你,这样,我们就可以完成任务,而马教授光看目录和照片,对外即便是泄露信息也很有限的,毕竟许多物品不上手亲自看,那是看不出名堂来的!” “你不是说你不懂得古董吗?我看你说的头头是道啊!”菲尔德疑问道。 “这算什么头头是道?这不过是一般的常识而已!菲尔德先生,我提醒你注意,我是做学问的,是一个有操守的学者,不要用你们政客喜欢的怀疑眼光看我,要是真想搞名堂,我能对你说的那么清楚吗?”好脾气的哈维也受不了菲尔德那种喜欢猜疑的个性了,“以后你要还是用这样的态度对我,我肯定辞职,你说破产就破产吧,我反正无所谓,我早就超过退休的年龄了,大不了退休就是了。” “对不起!请原谅我刚才的态度。”菲尔德此时才想起了眼前的这个老头是谁,“我收回我刚才的问题,好吧!我全权委托你去做最后的送修物品的选择。” “我们实在是没有时间了,如果你今天不来,我也要给你打电话,修复工作已经停了二天了,马教授提出,要是没有新的东西拿出来,他们要离开了,人家是替我们着想,待在这里一天我们要支付一天的报酬,人家也不愿意干等着没事干,这样的人还要怀疑人家的操守,我都觉得脸红。”哈维教授又补充了一句。 “好吧好吧,既然你信得过,那就按照你说的来!你先去准备董事会的事情,我找那几个捣蛋鬼开会,把派别的利益带到这里来是不行的,这个事情必须提前警告他们,闹翻了大不了叫霍夫曼收购他们的股份而已!”菲尔德最后说道。 有了菲尔德过来,选择剩下二十件物品的事情才算是定了下来,哈维和马嵬曾一起在电脑前选择好修复的又比较吸引眼球的东西,只用了半小时,马嵬曾就从中挑选出了几样东西,一个是当年普鲁士人梅森瓷器工厂生产的日用瓷,一套恰好是12个,还有一套是西班牙在18世纪生产的镀金餐具,另外,马嵬曾还选出了几支更古老年代的滑膛枪,这样一来,20件物品就凑齐了。 “马教授,你选的这些瓷器能卖出好价钱吗?”哈维看着那些污浊物品的照片,不解的问着马嵬曾,“坦率的说,我对这些东西没啥感觉,也许就是普通的家用餐具,而这类餐具在当下也是很普遍的,我不觉得有什么价值。” 如果哈维询问那些滑膛枪,马嵬曾可能就得叫那两个学生来回答了,可偏偏他询问瓷器,要知道,这马嵬曾在陶瓷这个项目上堪称是顶级大师了,正问到他的本行上,这可是给了马嵬曾机会显摆显摆了,他略作一下矜持的样子,说道, “哈维教授,其实,在远古时期,烧陶等在人类发展过程中基本上差不多,而从烧陶到后来烧瓷,不够是一种原材料和技艺上的升华而已,在原理上是一个东西。欧洲之所以最后没有发展到烧瓷,根本原因是欧洲很早就有了制造玻璃的技术,尤其是在罗马帝国时代,玻璃的制造技术已经很成熟了,这与我们的烧瓷技术几乎是并驾齐驱的,根据史料记载,在公元四世纪的时候,意大利人就已经有用玻璃的窗户了,更不要说用玻璃制造其它各种物品了,正因为有了玻璃器皿,使得日用上的需求得到了解决,因此,瓷器在西方就没有发展起来。” “嗯,你说的不错,看来你的确是一个知识渊博的学者。”哈维恭维的说道。 “可是在后来接触到从东方来的瓷器后,你们也发现了玻璃器皿的一系列缺陷,比如易碎,导热快,生产成本过高等等问题,而瓷器在这些方面要比玻璃好很多,尤其是在瓷器上上色和作画,比玻璃要方便和美观,重要的是,瓷器是不透明的,而玻璃太过透明了,许多东西装在里面一览无余,这就会使许多私密无法遮掩,所以,当瓷器传入欧洲后,其价值是比玻璃高很多的。”马嵬曾又说。 哈维稍微一想也就知道马嵬曾说的意思了,在进入资本主义时代后,商人就没有不玩猫腻的,比如,一碗盖浇饭,上面盖着的是鲜美大气的菜肴,下面是什么?如果用玻璃来装,那就啥秘密也藏不住了,直到今天,小孩子吃的冰淇淋,下面是用一个尖尖的脆筒托着上面的冰淇淋,可如果是用一个玻璃杯托着,看看会是个啥效果?实际上,最早的冰淇淋是没有下面的脆筒的,零售卖的还真是用一个小小的玻璃杯托着,那个用蛋饼做成脆筒的发明是出现在20世纪初的美国,也是机缘巧合,被逼着发明的。使用脆筒,哦,也有人叫那个为甜筒的,不仅样式新颖,还极大的降低了成本,看上去不小,可脆筒里是其实是空心的, 说起这冰淇淋来,其实,并不是西方人发明的,是元朝时的一个商人发明的,在元朝,一位食品店商人突发奇想,尝试着在冰中添加一些蜜糖、牛奶和珍珠粉,结果,制成了世界上最早的冰淇淋。有人会问了,冬天吃冰淇淋能行吗?嘿嘿,人家不是冬天发明的,是夏天。那夏天哪里来的冰?这就要说说北方人的地窖了。 华夏这块地方在气候上是四季分明的,冬季严寒,夏季酷热,很早的时候,华夏人就知道在地窖里储存冬季收集来的冰块,这种习俗在北方的一些人家里,直到有了家用电冰箱后才逐步绝迹,这也是为什么在历史上,我们就有“冰镇酸梅汤”“冰镇西瓜”等等吃法,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冰是天然的,与冰箱无关。 冰淇淋的做法很快就流传开,意大利探险家马可波罗将这一绝技带了回去,1500年,法国国王与意大利皇室一位公主结婚时,冰淇淋又由意大利传入了法国。在这之后,法国人在原有做法的基础上增加了许多新的配料,逐步形成了现代的冰淇淋口味和做法,到了十九世纪下半夜,工业制冷机的出现后,这才使得冰淇淋的食用和销售走入平常百姓家,现在,自己在家里都能做。 “陶器和瓷器的区别就在于使用的土不一样,由于原料不同,煅烧的温度也就不同,做陶器几乎可以使用任何土壤,只要筛选的精细,捏成型后煅烧到600度以上就可以了,而且时间很短,这几乎与烧砖的原理差不多,而烧瓷就需要特定的瓷土,越是精细的瓷土,烧制出来的瓷器越是精美。而在欧洲,是不缺乏上好的瓷土的,这就给欧洲人从十八世纪开始学习烧制瓷器提供了基础。” “哦,那这一套瓷器你能看出是哪个年代的吗?”哈维总算是开窍了。 “从外形看,应该是普鲁士梅森窑厂早期烧制的高端瓷器,与其它人不同,梅森是专攻高端瓷器的,他是一位制瓷方面的艺术家,追求的是一种艺术灵感,你看这造型,是不是有点巴洛克风格?等我们清洗干净后,你就能找到一些信息了,我记得,欧洲制瓷业从一开始就有留下编号的惯例,也许你能看到。” 听懂马嵬曾如此一解释,哈维顿时兴奋起来了,他立即指示,将他“选”出来的物品全部拿出来交给马嵬曾去修复,那些捣蛋鬼被菲尔德一通警告和教训后,也不敢再推三阻四了,修复工作又进入到了快车道,马嵬曾干的尤其欢实。 米尔顿在股市上的搅局,让人们看的眼花缭乱,哈维股价一个劲的上涨,仅仅一周,价格就超过了奥斯汀当初拉到的价格,而现在,价格还是很坚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菲尔德通过发言人正式宣布,哈维公司正式与方丹拍卖公司签署圣诞拍卖专场的协议,并且公布了第一批送拍物品的目录。 方丹也不含糊,在巴黎同时向记者们确认了这个消息,同时,他还宣布,这次的圣诞节专场是个“双黄蛋”,上午十点开始举办“哈维公司发掘物品专场”拍卖,下午三点将举办“圣诞喜庆优秀画展”拍卖,充分满足不同层次游客和市民的需求,同时还把制作精美的画册散发了若干,这下子可是把许多爱好艺术品的人给刺激了,光是看那个画册,就让人耳目一新别具一格。 刘道源和方丹此次玩的其实就是一种复古的操作,在传统的西方油画创作上,最早的取材其实就是一些希腊神话故事,尤其是各个教堂里的壁画,那个后来在清廷里很有名的西洋画师郎士宁就是出身于画壁画。进入资本主义制度后,画作逐步以画人像为主,如果说统计一下西方教堂里的壁画,也许还有个大概的数字,可要说西方人到底画了多少肖像,怕是没有任何一个数据是准确的。 法国大革命后,欧洲人价值观发生了根本转变,新兴资产阶级也是财大气粗,有多少暴发户找画师来给自己画肖像?这是没法统计的,就是现代摄影技术出现后,在西方的贵族阶层里,仍然流行着为一代代人画肖像的习惯,你去西欧那些王室家里去拜访,看到的一定是家族成员的肖像画而不是什么精美的照片,这在文化内涵上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就连美国那边的上流社会里,家里要是没有几幅先人的肖像画,你都不好意思带人进去,更别说**办公室里了,那里挂的不是肖像画就是风景画,照片?对不起,在这里属于私人的物品,每个**在的时候,可以弄上几幅自己家人的照片摆在办公桌或者书柜里,挂墙上?不合礼数啊。 欧洲的画坛进入十九世纪末后,就产生了诸多流派,什么印象派、抽象派、现代派等等,一本正经的画肖像和风景已经很难被追捧,越是叫人看不懂的,越是叫人去猜测的,这样的画才会被追捧和收藏,而到了近几十年,电子技术使得影像的复原和修饰变得易如反掌,加上当今社会的功利性,已经很难看到具有精美的艺术造诣,又有思想内涵的作品了,不是说没有,而是太少了,不是那些画家不想创作,而是创作起来太难了。同样,市场需求也发生了变化,一些年轻人喜欢各种海报,照片等等,而事业有成的中产在家里需要的也是纯装饰用的油画小品,而这些小品压根就是在房间里的一个点缀,要说其它的……没有。 而这次刘道源要求那些华人画家画的就是以希腊神话或者是欧洲历史故事为题材的各种画作,他在国内出价不高,拿过来也没想卖出天价,只要能够有那么个几千欧元,他就不会赔本,这个价格对于那些过节出来游玩的人来说,价钱不高不低,你说,你远道而来到巴黎旅游过圣诞,总得带点啥回去做个纪念吧?可是买什么好呢?那些充斥市场的纪念品早就烂大街了,就是买回去也是放上几天就扔掉了,尤其是一些美国中产家庭,这样的事情可是常态。可如果他们带上一幅看上去水平不低,描述的又是他们宗教故事的绘画,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刘道源抓的就是这个心理,他想赌一把,输了也无所谓,拍卖嘛!流拍也是常事,这次卖不出去,不是还有将来吗?关键是画功要好,寓意要明确。 米尔顿这两天有些郁闷,赔钱是不可能的,现如今的价格已经让他手上的股票差价很大了,可是在他看来,奥斯汀耽搁的那一天流失的股票太多了,被一群啥也不懂的散户给收走了,实际上,那一天奥斯汀还不如不撤单了,他的撤单相当于当了一次哈维股票要暴涨的“吹哨人”,提醒了一些散户进入,要是他知道那些散户都是华人找的托,不知道米尔顿该如何去想。 在这一波的股价变动中,还有一些人被股民骂的要死,这些人就是那些股评专家,他们的胡说八道误导了许多券商,也使一些本地股民损失不小。可是骂归骂,还真把这些股评人没啥办法,任何地方的股评人都是说的模棱两可的话,仔细去听他们的股评,还真是正反里外都讲了,至于你屏蔽了一些信息怪谁? 距离拍卖会还有一周时间,哈维公司的送拍物品全部封箱送往巴黎。 第一卷_再变(5) 之所以要提前送达,最主要的就是拍卖公司要对物品进行一次检测和评估,要把送拍物品的起拍价定下来。按照惯例,这个时间已经很紧迫了,是拍卖公司能够接受的最低期限,这还是因为搞专场拍卖才通融了,否则,送拍物品都要在一个月之前送达,做不到的话就要等到下一次拍卖了,这是没话好讲的。 纵观当今的国际大拍卖公司,都非常珍惜自己的羽毛和名声,送拍物品达不到水准或者存在明显的瑕疵以及疑点的,一律不上拍,这与那些杂牌拍卖公司是完全不一样的,虽然他们也会在每年的春秋两季进行拍卖,可要是物品搜集不够,他们宁可取消当年的拍卖也不凑合,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新闻报导里见不到拍卖公司的拍卖会有多少届多少届标明的原因,只能看到某某拍卖公司某某年春拍或者秋拍的报导,而越是有名望的大公司,举办的拍卖会往往都会有高端珍奇的物品出现,引得众多藏家趋势若骛,许多拍卖纪录也都是在这样的前提下创造的。 东西一到,方丹公司就开始了连轴转,最先进入的就是那些专业的摄影师,他们要把送拍的物品拍出精美的照片,然后这些照片就会拿到专业的广告公司里去制作精美的广告和画册,同时,也会在一些媒体上进行广泛的宣传造势。 跟着进入的就是拍卖公司里聘请的一些专家,对送拍物品横挑鼻子竖挑眼,仔细的审视后,定出基本的起拍价格,然后登记造册,送到老板那里进行审核,这一连串的程序,那是一个环节都不能疏忽,疏忽了,就会闹笑话,就会出状况。 “刘,你还不过来啊?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这人怎么会如此的大条,你那心脏是大象的还是河马的?是不是也太大了?我严肃的跟你说,你再不过来我可是要报警了,让国际刑警满世界的去找你,不管怎么说,圣诞那天也有你的事情啊!” 方丹打不通刘道源的电话,只能在手机上给他留了一个信息,然后在自己的办公司里仔细的看着那份起拍价的表格,对这些东西,他其实也就是略懂一些,在方丹看来,德国这次搞出来的东西是处于上不上下不下的位置,说没价值吧不准确,可要说能值多少钱?他可是不看好的,尤其是对那些破枪烂头盔的,作为长期玩艺术品拍卖的方丹来说,那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尽管秋拍时他这里也卖了几支同年代的法国步枪,卖的价格还不错,可对德国的这些东西……他不看好。 在欧洲,法国是一个很特殊的国家,论起历史和资历来,法国在欧洲足够吹牛的,在大航海时代的时候,听上去好像不如西班牙、葡萄牙和英国那么有名,可法国也是一个老牌的殖民国家,就是在今天,加拿大还有法语区呢,更不要说在北非有多少说法语的殖民地国家。在亚洲,法国从大清手里抢走了印度支那地区,直到二战结束后,为了这些地方,还打了一打仗,最后才灰溜溜的离开。 按理说,法国该是延续欧洲的社会传承,可是不,最早闹共和的就是法国,在当今的欧洲,最早实行共和制的就是法国,法国历史上的大革命对世界社会制度的影响是深远的,二战结束后,当时的五常里,也只有法国是纯粹的共和体制。 有人会问了,难道当时的苏联和美国都不是吗?不是,苏联和美国都属于联盟或者联邦制的集合,要不然苏联解体的时候也不会有法理基础,当时的全称就是“联盟”,联盟是可以加入也可以退出的。而美国,更是打着合众国旗号的联邦制体制,什么是联邦制呢?度娘上给的定义是: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政治实体结合而成的一种国家结构形式,联邦成员原为单独的享有主权的政治实体,加入联邦后把一部分权力交给联邦正副,同时加入者保留部分管理内部事务的权力。 同时,在进入现代科技的时候,法国也是走在欧洲其它国家前面,在十九世纪二十世纪初的时候,法国的科技能力和力量是欧洲首屈一指的,居里夫妇都是在法国搞研究的,在那个年代,居里夫妇的地位就相当于后来的爱因斯坦。 法国人在许多地方标新立异,包括文艺上,这就好像说相声的,你不到津门那边说出名,在相声界里就不可能有地位,许多文艺画作,你不在法国被赏识,你那东西就不可能在欧洲被认可,达芬奇是意大利人,他的蒙娜丽莎却是收藏在罗浮宫里,著名的画家梵高、毕加索等,都是在巴黎才功成名就。 在十九世纪的时候,法国也的确很牛掰,现在缝纫机、照相机、电影、甚至现代医生用的听诊器都是那个时候法国人发明的,嘚瑟的法国人在美国建国一百年的时候,还送了尊“女神像”给纽约。而在其后,法国人也骚包的为了搞世界博览会,在巴黎市中心修建了当时独一无二的地标性建筑“埃菲尔铁塔”。 正因为这些,法国人在许多方面都是以欧洲老大自居的,在文化上,其法语是整个欧洲语言里最独特的,说法语的人是根本无法与说英语的人沟通的,这与英语和欧洲其它语言之间的关系完全不同,比如,说英语的与说德语的是可以进行简单的沟通的,他们的词汇里有六成是一样的,可与法语几乎就没有。 德国现在虽然已经是欧盟里的主要国家,可是在文化上还真是没法与法国比,所以,这方丹老家伙才能那样高傲的去逼迫菲尔德,东西到了后,这定价权也是在方丹的手里,而且还要看东西的好坏才给出拍卖会的级别,如果他觉得这些东西一般,很有可能就不会给最高级别的拍卖会,没有高级别的拍卖会,前来竞拍的人就会发生变化,那些顶级的隐形富豪和收藏家就不会露面了。而现在,方丹最急需的就是让那个杂学家刘道源前来帮他参谋参谋,他已经发现,最近几年来,这个华人刘每每预计的场面都能兑现,他已经开始很重视刘的意见了。 刘道源其实是在飞往巴黎的飞机上,手机自然就打不通了,一落地,打开手机后,方丹的那个留言就显现出来了,刘道源拨通了方丹的电话, “方老哥,我刚刚从飞机上下来,那些画作不是早就送到你的公司仓库了吗?有啥事你这么急赤白咧的?那些画作在技巧上已经可以比肩当今一流水平……” “我不是跟你说那个,我是要叫你来看看哈维公司送拍的一些东西,对那些东西的定价我是看不准的,没有你,我怕是要弄错的!”方丹很不礼貌的打断了刘道源的话,因为让刘继续下去,那可是一个碎嘴子,“你提供的那些画作毫无问题,我这边的专家都做了评估,所有画作全部以一千欧元作为起拍价,有几幅不错的起拍价更高,这个你放心,就是流拍了,我也会全部吃下,现在我最着急的就是哈维公司的送拍物品,在他们的送拍物品中,除了五十件德国本土的外,还有一件是你们那边的瓷器,那个瓷器咱们怎么定价?总不能为了那一件瓷器我去你们那边聘请专家吧?我思来想去,还是你比较合适,你快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今晚的酒席,咱们还是老规矩,喝你捡漏搞来的茅台酒,如何?” “一言为定!我马上就到了,不见不散!”刘道源像个贪婪的酒猫那样说道。 当天晚上,方丹按照刘道源的建议,在他的小餐厅里架起了一个锅子,这老小子发现,吃锅子的感觉比吃什么法国大餐都给劲,尤其是再加上美酒,他那平时都不怎么开胃的食欲,在这个锅子面前立即败下阵去,他会胃口大开饱餐一顿。 “那些十九世纪末生产的枪支……你们定价偏低了,可以适当的提高二成。”看着送拍物品的目录和照片,刘道源一本正经的说道,“还有那套德国梅森瓷器,开玩笑,你们的定价还不到市场价的十分之一,你没有看清楚那些编号吗?” “什……什么?”方丹有些惊愕的看着刘道源,“这些可都是我请来的专家核定的,他们都是巴黎大学里的顶尖教授,难道他们还不如你吗?” 刘道源不屑的摆摆手,“算了,被提你们现在的一些教授了,当资本运作进入教育体系后,在这个地球上你就找不到一块纯学术学习和交流的地方了。” 方丹被刘道源这种蔑视的态度弄得有些恼火,“你说出道理来,否则,今晚不给你酒喝,说对了,今后我就全权委托你负责这项工作,薪水你自己提!” “如果就事论事,单单的看外表,这些东西的定价没有问题,可是你又没有留意这些物品上的编号啊?其中一支毛瑟步枪的编号是m—1871—009,这意味着什么?那里的主人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收藏这支在当年都有几十年的老古董了。这是毛色兄弟研发的第一种步枪,是在尚未获得德国军队列装的东西……” “好了!我明白了!你小子是真的懂行啊,这样的东西才是古董呢!”方丹听到刘道源的解释,顿时就高兴的叫了起来,“那套瓷器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才被你说成那样?那个编号的意思你解释一下,我听听对不对路数。” “欧洲进入工业化后,各个厂家都会在自己的产品上留下编号,这个不用我对你科普了吧?那么好,梅森瓷器在欧洲的地位相当于我们那边的景德镇,而这套瓷器的编号却是wl—001,这意味着这套餐具是给当时普鲁士周围某个大公家族制作的,看上去,很是精美,其包含的历史含义更深,这里画的是仙女飞天的图形,虽然使用的也是苏麻离青,可是色彩要比晚清时期的青花瓷鲜艳的多,也显出了一些立体感,这样的瓷器……嘿嘿,你定的价足够叫业内人士笑掉大牙了!” 方丹顿时拿过照片仔细的看起来,他一看还真是吓了一跳,“难道说这是威廉家族的东西?那可是哈布斯堡家族里的一个重要分支啊!照这样解释起来,这东西的起拍价至少要翻上十五倍才合适,对这点尊严,欧洲人是很看重的!” 刘道源在边上嘻嘻的笑着,他不再理会方丹,自己拿起瓶子开酒,火锅其实早就烧得热气腾腾,就等着主人往锅里下菜了,到了这个裉节上,刘道源可是不会放过。而旁边的方丹则是在那里把看过好多遍的照片再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里还有一个18世纪的权杖,我看这上面的文字好像是……卡柳申的字样,如果是真的,那这是早年沙皇时代的东西,哦,卖糕的!这里面藏着很多东西啊?我们这次的定价要推到重来!”方丹到最后满眼冒着精光说道。 “不不不……完全没有必要,第一次拍卖,除了我刚才点出的那几个外,你大可装装糊涂,然后等到买家捡漏后再大肆宣传,甚至可以不等买家去破译,你这边就可以发表消息,这样的结果……那才叫玄妙呢,我不多说,你懂得!” 刘道源那神神秘秘的样子,顿时把个方丹给忽悠的神魂颠倒,“对啊!这才五十件,后面还有一千多件呢!我不能为了一点芝麻就丢掉大西瓜啊!” “哈哈哈……”刘道源跟着笑了起来,“不过,那个东方大花瓶,你们的专家定价倒是很准确的,没错,那就是一个大路货的东西,还是流行于民间的,所以,给出个十来万的定位是准确的,虽然看上去和是美妙,画上的故事也很美丽,可是那东西第一是年代不很久远,第二,你们的专家也看出来了,那东西可能不真,他们没有说,可是底下的款识他们还是清楚怎么回事,所以,他们给了个基本价。比较起来,这瓶子是比梅森的那套餐具精美,可毕竟不是名家之作。” “哦?这个你倒是认可了?可我觉得,这个瓶子不应该比秋拍的那三样差得太远吧?我已经把那瓶子放在压轴的位置上了,你是不是打算去竞拍啊?我告诉你,你可是要遵守规矩哦,不要到时候被人抓到痛脚哦?”方丹不怀好意的说道。 “你真没劲,这个事情你当初为什么不征询我的意见?你把那瓶子放到最后,特么的就是一堆破瓦罐也能卖出天价,你这纯粹是为了多拿手续费!”刘道源无奈的说道,“对你这个唯利是图的老东西,我有时真想鄙视你!严重鄙视一次!” 刘道源不这样说还好,他这样一说,奸猾似鬼的方丹顿时明白,他的选择是对的,因为,他知道那东西是华人,华人要拿回去还得花钱,这个心理他猜度的没错。反过来,换成他遇到这事怕也是一样的窝火闹心,可他是商人,得赚钱。 “那些油画的起拍价我要上涨五个百分点!否则没得谈!”刘道源泄愤说道。 第一卷_再变(6) 刘道源之所以恼火,就是不想多花钱去拍那个雍正大瓷瓶,他知道那瓶子如果论历史和文化的价值几乎是一个无价的,可要是就瓶子说瓶子,一个民间世俗常用的大花瓶,历史又不是很久远,在价钱上还真是高不到哪里去。 在历届的拍卖会上,各种瓷器都有,但是,就没有见到像这样的大瓷瓶。关键是在清代,这类瓶子不为文人士人所喜,认为这类瓶子也就是民间老百姓嫁姑娘的陪嫁装饰,与上层的许多礼法不通,因此,在明清两代的官窑里,都没有这样的物件,形状上类似的有,可没这么大,所以,这种花瓶在宫里几乎是都没有。 说起来,制作这样的花瓶成本并不低,而且制作难度也很高。烧瓷的匠人都知道,在制作瓷器的时候有两怕,一是怕薄,太薄的透光碗就是绝品,后来是英国人发明了骨瓷,将动物的骨骼烧成灰后参入胎泥中,这才有薄如纸一样的透光瓷。二是怕大,在元代,曾经烧制过直径超过二尺的大盘子,到了后世,就很难看到类似的东西了。瓷器越大,耗用的泥料越多,并且在阴干的时候非常不容易,一旦干的不均匀,干的不透,一进窑,不是变形就是龟裂。甚至釉料也因受热不均匀而形成瘢痕和羁留,所以,行家管大个的瓷器叫“重器”,而那些小巧的东西则是讲究精益求精,并且以稀少为贵,比如,明成化鸡缸杯,不仅制作精美,最重要的是孤品,是存世稀少的瓷器,别看小,拍卖的价格接近三个亿。 而作为民间常用的大瓷瓶,一般来说也不是匠人做好了拿出去卖,没有那么傻的匠人,往往是定做,给了定钱匠人才动手,那种大瓷瓶有二尺半那么高,直径最粗的地方有一尺,这么大个头,稍微有点闪失就打碎了,所以,就是在民间,能够传世几代的已经不多见,如果再说精品,那几乎是凤毛麟角。 雍王府这个瓷瓶是在特殊年代特殊背景下才出现的,这是其文化价值,当时的雍亲王胤禛一方面收敛羽毛,号称“天下第一闲人”,一方面走世俗路线,让其它争嫡的皇子不重视他,这也是他以不争实为争的一个手段,在整个清朝的历史里,登基做皇帝的皇子里,他当皇帝的时候年纪最大,他的爷爷顺治登基时只有六岁,父亲康熙登基是八岁,只有他是四十五岁登基,他的儿子乾隆登基时也有二十五岁了,而到了他孙子嘉庆登基也有三十五岁了,道光登基的时候也快四十了,从那以后,清朝皇帝的继位就变得艰难了,道光之后的咸丰不到二十岁继位,三十一岁就死了,接下来的同治、光绪和宣统那纯属扯淡的继承,权利掌握在一个落下千古骂名的女人身上,半个世纪,把江山搞的乌烟瘴气,最后丢了。 说,这刘道源啥时候变得如此牛掰了?对哈维公司送拍的那些东西点评到位?难道是这小子最近勤奋好学了?原来是他在离开国内的时候,专门去找了李凡,有李凡这个在实际场地进行发掘的人指点,他还能不熟悉吗?李凡几乎是对着照片一件件的给他讲,尤其是那些欧洲瓷器、权杖和一些餐具的特点以及重点等等,就像填鸭一样的把刘道源给灌了饱,不管他消化没消化,反正就是硬背也得背。 很快,精美的送拍物品画册就传开了,现代信息技术,不需要人手一册,一个人拿到了就等于是几百人拿到了,随便在个人账户上一分享就是一大片。如此多的精品上拍,你叫那个哈维公司的股票还不飞起来?眼看着离圣诞休市还有两天,其它股票几乎都冬眠不动了,可是哈维股票却是逆势上扬,米尔顿看着已经翻番的股价,他是真后悔收的太少了,如果不是接了菲利普塞过来的那些股票,他几乎就等于是没收到,现在看起来,手上的股票数量恰好与他上一波抛出的数额差不多,这样一来,他等于在这一轮中赚了两次,实话说,也算满意了。 按照事先与魏沈生说好的,米尔顿拿了保底的钱,又拿了利润分红,里外里进账二亿多欧元,老小子算是乐开花了。可是他不知道,魏沈生最后将获得利润的一半转到了家族里另外一个人的账号里,然后,这笔钱又转移到了石大庆在海外的账号上,此时,石大庆已经带着一家人“旅游”到了法国,正在满世界逛呢。 还有一个暗线,那就是赵嘉耀,他作为众多散户股民账号的实际管理者,经过最近一番操作,也是获利颇丰,手上掌握着至少有几亿欧元的资金。 实际上,以欧洲那谢瓷器专家的评估,那个瓶子卖不了几个钱,可这个拍卖会是面对全球的,谁知道藏在暗处的一些海外华人里有谁是高手啊?你李凡能看得出来价值不凡,难道说那些在海外的一些唯利是图的华人里就没有认看出来吗?一旦那些人前来搅局,李凡是不得不防着一手,他这样想也是防患于未然, 不能不说,在海外本身就有一些华商是专门干转手的生意的,这里收的转手可不说正常贸易上的转手,而是从海外竞拍许多在百十年前丢失的文物,然后拿回到国内上拍,从中赚取巨额的差价,齐璜的一幅画,在海外仅仅以几千万竞拍到手,放上了几年,最后在魔都的一次拍卖会上就卖出了四点五亿,这一倒手的收入可是比干实业干上几年还多,还不辛苦,尤其是一些瓷器、青铜器等重器的回归,成为海外一些华商们钻营的重点,如果让这些人竞拍去了,再想弄回国内,那怕是又要被扒一层皮,这点,李凡是不愿意看到的,也是不得不防的。 难道说那些华商就那么不讲究嘛?这说起来,也是在商言商,有些人就是靠这个吃饭,从古到今,无论是华人还是洋人,这人群里就有各种各样的人,如果都是一样,那这个世界早就和平了,何至于还争斗到如今呢?你说他们坏,可是比起那些在早时年间把国宝弄出的人,他们之间到底谁坏?这是说不清的事情,对这样的一些人,别说是李凡这样的学者了,就是法律又能如何?利用规则和法律在各个领域里斗法,这不是人类发展的一个常态吗?所以,李凡也只能去防,还必须是在规则和法律的框架下去防,真要是靠强权武力去夺,那就犯规了。 为了对付这些海外的不确定性,李凡可是准备了好几手,王锐和魏冬琴,江涛、周布斯、耿浩等人都被李凡派了出去,像耿浩和邓小丽那是家族组团出去的,连自己的姑父邓义辉和姑妈李丽都给派出去了,还有藏的更深的段子高、兰自立这样的人都让他给弄到法国去了,他这摆明了是要在方丹的拍卖会上“围标”了。 他这些人先后带着家人到欧洲旅游,对外的说法是要去欧洲进行大采购,要去买便宜的奢侈品,结果,好几个人都闹了笑话。怎么呢?看上精美漂亮的好东西,买回来一看,里面的标签上居然写着“madeinchina”,这让好几对年轻人觉得很是没面子,还没地儿说理去,现如今的许多大公司都是没有自己的工厂的,全都是委托加工,要是在早时年间,这些标签都是隐晦的,不写明的,可是随着世界经贸的规则越来越多,你对外发包可以,但产地要写清楚,藏不住了。 李凡没有想到,他做的如此严密,还是叫一些文物市场上的黄牛闻出了味道,一些贩子就开始相互串通,他们拿着那个瓶子的照片去游说有钱人,毕竟,他们手上的钱是不多的,答应,只要能够成功,获得利润三七开,出钱的人是拿大头的,这样的买卖让一些手上有俩钱的人立即就相应了,尤其是在海外的一些已经好几代的不会说一句汉语的华商,那些黄牛要的就是他们的华侨身份,因为在招投拍的说明里已经规定了,华人有竞拍的优先权,点明了这是庚子事件时八国联军从京城里劫掠去的,仅仅这个意义就让那些黄牛雀跃不已了。 古董文物的价值往往是不单纯的,有的是精美,有的是历史沉淀,有的则是多种因素的混合体,这对于收藏界来说,都是收藏上的重点,如果说,一个物件既精美绝伦,又有诸多的历史沉淀,后面还有许多故事,那么,这个物件肯定是会拍出天价的,这几乎就是艺术品拍卖上的一条铁律。十二兽首,并不像一些学者说的东西一般,仅仅是因为历史价值才会高价的,实际上,十二兽首的精美程度也是很高的,不要看那个年代的欧洲已经工业化了,可是当时的欧洲就没有制作出那样具有寓意又美轮美奂的喷嘴,就连被推崇的布鲁塞尔的那个小尿童,构思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撒尿,说是那泡尿浇灭了正在燃烧的导火索,挽救了城市,可故事嘛,是人编的,版本还不止一个,而被抢走的圆明园十二兽首却是实打实的有设计,有讲究,有故事,有出处和有教育下一代寓意的东西,那东西能简单的用现代人的艺术眼光去评判吗?不知道那些评判者到底懂多少历史上的艺术。 有了刘道源给支招,方丹后面的准备工作就有条不紊了,对于刘道源要把下午场的油画转卖提高起拍价的要求,方丹不过是一笑了之,他不认为那有什么不对,起拍价定高了,如果产生了流拍,不过是少收入点罢了,他不在乎。 在送拍之前,马嵬曾也获得了准许去看了那个大瓷瓶,要不是李凡提前跟他打招呼,这马嵬曾非痛哭当场不可,尽管是强忍着,他的双手还是微微发颤,看了实物他才知道,李凡说的没错,这个瓶子太精美了,是那种典型的打着民窑旗号制作出来的正宗官窑重器,那个底款也如李凡说的,在这个世界上,怕是也只有独此一份了,光凭这点,马嵬曾认为花多大代价拿回去都是值得的,他这趟到德国帮忙搞那些低级的修复工作是值得的,他终于明白李凡策划这个行动的意义。 马嵬曾在离开的时候,按照李凡说的,还真去是资料堆里扒拉过,后来与李凡进行讨论时,李凡说出的一些观点也是让他茅塞顿开,他觉得李凡是真学问,不想自己,仅仅是在纯技术上,没有深入到历史的长河里去认真思索。 在李凡看来,当年在京城里,不管是八大铁帽子王还是后来的十大铁帽子王,家里的精美瓷器和文物都不少,可真正有历史含义的其实并不多。在满清的十几个皇帝里,是有对外臣和王公贵胄赏赐的习惯,可用于赏赐的东西都浮于表面,或者说是给个啥暗示,比如,给一些大臣赏赐瓷碗,寓意是“你要端好自己的饭碗,朕随时可以打碎你的碗”,给你个坐垫,意思是“你好好的为朕当官,时刻留心自己的屁股坐不坐得稳”。而给一些王府的赏赐更是流于形式,真正好东西宫里是不可能拿出来赏赐给谁的,哪怕是赏赐银两也不会把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拿出来。可是怡亲王府却是一个特例,是雍正在登基前最过心的兄弟,况且,那个瓶子是胤禛还没有登基前送给兄弟的礼物,这个含义当然是耐人寻味的。 如果说,怡亲王胤祥的后裔没有那么多的挫折和沉浮,这东西也未必就能被八国联军抢走,比如说,八国联军进京后,庆王府就没有被抢,甚至英国人还派兵去保护,之所以对怡亲王府大肆劫掠,除了那些欧洲人的劣根性外,就是那个时候的怡亲王溥静是支持义和团的,八国联军进入京城后,完全是为了报复,据说,当时被抢劫和摧毁最严重的王府就是怡亲王府,庚子事变后,那个昏聩的慈禧为了满足洋人的要求,将溥静夺爵,可铁帽子王还得有人当,于是,最后一任怡亲王落在了溥静侄子毓麟身上,毓麟死于解放前夕的1948年,无后。 弄完了哈维需要的修复工作,马嵬曾要带着人回国了,在与哈维签署了最后完工的备忘录后,马嵬曾也答应哈维,哈维的学生可以自费到y大学去进修,专门学习各种修复技术,当然,最后具体如何去谈,还是得高层去商谈,他们在下面是有了良好的关系,可这不等于马嵬曾就可以任意的倾囊相授了,对此,哈维也是理解的,这天底下哪里有免费的午餐啊?是不是?最后能不能成行,看得还是哈维公司的经营状况,没钱,说什么都是白搭的。可一个上市的商业公司,只能自己搞钱,自己没钱,想找谁拨款?似乎不可能。 在圣诞的前两天,马嵬曾带着学生离开了汉堡,他们也要顺道去欧洲其它地方逛逛,反正这次出差的补贴可不少,这也算是李凡给马主任某的福利吧,他们的家人也都先后到达了巴黎,那个热闹不去看,岂不是要后悔好一阵子? 第一百四十一章 场外(1) 也不知道是谁多嘴,要对那个大瓷瓶“围标”的事情被陈美生知道了。别看他是个书呆子,可是脑子并不傻,他现在是财大气粗,尤其是国内市场支持着他的企业,从这个角度上说,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回报祖国,于是,他就让自己新近认识的一个香江女孩悄悄的去了巴黎,去方丹拍卖公司做了登记。 要说,陈美生已经鳏居好些年了,一直都没有去再想家庭的问题,这其实也是香江的一个特色,在香江,独身者的比例是很大的,许多底层打拼的人娶不起老婆,干脆就得过且过,醉生梦死,还有一些是中途少了另一半,自己带着孩子艰难维持,这样的人再想续弦是很困难的。陈美生就属于这后一种。可是当他在近两年突然发起来后,这追他的“淑女”就多了去了,而陈美生对这些主动找上门来的不感冒,他知道,是自己的身家吸引了这些人,并不是真的爱情。 黄淑芬,是陈美生在学校教书时候的同事,年纪要比陈美生小上一圈,是属于那种寒门子女上了大学后,进不了大公司,也进不了各种机构,最后才应聘进入学校里当一个数学老师,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不错的,起码比原来的出身好多了,要知道,黄淑芬的父母都是在社会最底层苦熬的打工者,就是在她当上教师,收入已经不错的时候,其父还在停车场值夜班,而母亲则是小区里的清洁工,黄淑芬的弟弟还在上中学,可以说,是那种社会最底层的家庭。 陈美生飞黄腾达后,许多同事都找上门去“祝贺”,那可不是说陈美生摆上几围就能打发的那种,都是前来申请“帮助”的。怎么帮助?不都是有稳定收入的教师吗?在香江,教师的收入还算是不错的啊。是,他们是不错,可是能够跟着富豪走,不是收入更多吗?有的想到陈美生公司里去打工,有的则是想把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表叔小舅子等亲戚介绍进陈美生的工厂里,总之,各家有各家的诉求。面对这些,陈美生是一律不理,连请大家吃饭都是叫行政总管去应付。m.23sk. 可是在这群人里,唯独没有黄淑芬,这让陈美生觉得这个女孩的与众不同。 有钱了,想要去了解一些事情就变得简单了,陈美生派人去了解黄淑芬的情况,结果发现黄淑芬最近正在不顺,原来谈的一个男朋友,因为发现黄淑芬家境不好,占了便宜后提出分手,对此,黄淑芬一再哀求都没有用,弄得黄淑芬最近的情绪很是低落,在教学的时候还出了两次错,被学校处罚了一次。 对黄淑芬,陈美生是很有好感的。当年,他在学校里地位很地下,办公桌就是与黄淑芬的在一个大写字间里,自己倒霉的时候,黄淑芬并没有鄙夷他,还时不时的帮他代课,要知道,那个时候,陈美生一方面要照顾年幼的女儿,另一方面还要照顾奶奶,这就让他有时忙得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几瓣去用,是黄淑芬在那个时候主动帮助他代课,别看黄淑芬是教数学的,人家可是正牌大学理工科毕业的,教中学的物理根本就不在话下,所以,陈美生要说在学校里有朋友,怕是只有黄淑芬一个,可他那个时候非常自卑,就是对黄淑芬有意也是开不了口。 现在,陈美生是大老板了,虽然他很低调,可是毕竟陈氏电子分别在三个地方上市,光是身价已经列入香江的顶级富豪之列了,想要隐姓埋名是不可能的。就是这样,陈美生还是亲自给黄淑芬打了电话,约她一起吃大排档。 “你还有时间出来吃大排档?”听了陈美生的邀约,黄淑芬有些不理解了,“以你现在的地位和身价,你怎么地也要去一家上档次的酒楼吧?不过那些地方我是不去的,我对吃那些山珍海味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我们还是……” “你先别忙着拒绝啊,我知道你不喜欢去吃那种大餐,实际上我也不喜欢,我就喜欢路边的大排档,我们做同事的时候,不是请你去过几次吗?”陈美生怕黄淑芬一口拒绝,赶紧插话,“现在我再请你去,你千万别拒绝,好吗?求你了。” “哦,要是去吃大排档,我倒是无所谓啊,可是,你能行吗?你现在可是名人啊,走到哪里不是前呼后拥的?到时候被狗仔队给**了,有是上热搜的花边新闻,陈大老板,现如今不一样了,你可不是几年前的你了。”黄淑芬说道。 “嗯,这是个问题,不过我想好了,明天是周末,我想去甬城的海鲜一条街,在那里没人认得我,我长的又不帅,一个普通的中年人,你可以下班后乘船过去,或者你搭车过去……不不,我找人开车去接你好了,到了甬城那边我们再汇合,这样不就行了吗?淑芬,我是真的想见你,想跟你说说话,你就答应我吧。” 黄淑芬的周末本来都是给男朋友预留的,现在,没有男朋友了,着实是空闲,在家里,她也用不着去辅导自己的弟弟,那简直就是一个学霸,将来读书肯定比自己强,去帮妈妈打扫小区的卫生?恐怕也是不行,传出去会被学校龃龉的。 既然周末无事,陈美生又把行程设计的很好,黄淑芬就没什么忌讳了,一口就答应了,对于陈美生要派车来接她,她压根就不在乎,这在香江也是一种很平常的事情,也就是那天晚上,陈美生向黄淑芬做了认真的表白,而黄淑芬提出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必须明媒正娶,她必须要保留眼下的工作,换言之,他们的恋情要暂时保持低调,不要宣扬。而这一点正是陈美生所喜欢的,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先处着再说,双方都要有个适应的过程嘛。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俩人时不时的就去甬城那边去吃一顿海鲜,平日里也是各忙各的,不过每天不管多晚,陈美生都会跟黄淑芬进行一次视频通话,渐渐的黄淑芬失恋的心绪开解了,陈美生也觉得日子过的更加有意思了,半年后,两人这才算是确定了关系,只不过,黄淑芬仍然坚持要“保密”,陈美生还是得跟自己的未婚妻进行秘密的地下恋情,他知道,这是黄淑芬在考验自己。 这次,陈美生要暗度陈仓,于是,他就找到了黄淑芬,让黄淑芬请了几天假,然后让黄淑芬独自去了欧洲,黄淑芬现在算是替自己的未婚夫出差,自然也就不在乎接受陈美生给她的各种“馈赠”和各种银行“卡”了,对她来说,这其实是早晚的事情,不过,能够在圣诞前去欧洲旅行一趟,见见市面,她感觉挺美的。 这陈美生到底是怎么知道方丹公司要拍卖一个华夏大瓷瓶呢?原来,是那些黄牛去找了陈美生,像陈美生这样的富豪,那些黄牛要是不去才是怪了。他们对陈美生信誓旦旦的保证,说是只要竞拍成功了,再拿回内地送拍,就可以好好的赚上一笔,这又不费什么力气。哪怕是竞拍失败,也没有什么损失,以陈美生的财力,去竞拍当然是毫无问题,关键是陈美生本身对这样的投机把戏没兴趣。 陈美生一开始还以为这些黄牛就是来窜捣他去捞偏门的,他的个性不会让他公开的对那些黄牛打脸,打算给那些人俩钱就算是过去了,可是等到他听那些黄牛的介绍后,他才知道,那是八国联军在庚子年从祖国抢走的,这就激发起他心里的那股子爱国的热情,一面对那些黄牛婉言谢绝了,还给了那些人茶水钱,一方面却把自己的未婚妻派了出去,叮嘱黄淑芬,一旦有机会,就把那个瓷瓶拍下来,花多少钱都不要在意,那些黄牛要是知道陈美生这样,估计鼻子得气歪。 陈美生不傻,一旦答应了那些黄牛,让那些黄牛去操盘,最后不管是输赢,自己都要破财,输了,要给那些黄牛出差率费和生活补贴,赢了,要给那些黄牛分润未来出手的差价,说,未来都还没到,怎么就能估算出差价来?实际上,那些黄牛就是一群有文化的流氓,他们会拿出各种数据和公式算给你看,让你提前支付未来可能出现的送拍差额利润,否则,就会让出钱的东家不舒服,要知道,那些黄牛的身后往往是站着各种势力的,黑白都有,他们吃的就是这口饭。陈美生可不想去找这样的麻烦,不管自己派不派人去,都不会轻易的上这群人的当。 哈维和菲尔德不知道,这次方丹搞的圣诞专场拍卖,重点并不是他们寄予厚望的那些德国早年生产和使用的东西,方丹自己其实也不知道,毕竟,在这次的专场上,送拍的只有一件瓷器,其它的都是欧洲的物件,可是,现在,全球的华人都已经得知,拍卖专场上有个华夏大瓷瓶,不管那个瓷瓶是真假,艺术价值如何,有一点大家是都清楚的,那就是瓷瓶的政治含义,瓷瓶是百年国耻的见证。 对瓷器来说,第一是其精美的程度,哪怕是现代生产的,只要制作精美,如玉如磬,市场上的价钱同样不便宜。有了第一,就要看年代是否久远了,没有第一,你再久远也是无用,在西部大量出土的陶器,随便拿出一件都是有二千多年,年代够久远吧?可因为太过普通,就是最原始的陶器,所以,不值钱。有了第一,又有第二,那就不得了啦,西安法门寺地宫里出土的密瓷,有价吗?那是唐代的,制作非常精美,以前只在古籍中看到过“秘色瓷”的记载,可在市场上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到底是啥样的,法门寺的发现,证明了这个记载,可是在收藏界,想要把一些接近的瓷器归类到秘色瓷还不是那么容易。第三就是有故事,瓷器的后面有各种故事,像这次发现的雍王府制的大瓷瓶就是三者兼具,而知道这个的人目前只有李凡和马嵬曾,而其他人知道的仅仅是第一和第二,可就是这两条,也是叫一些藏家蠢蠢欲动了,因为,那瓶子的制作和包含的寓意的确不弱于官窑。 东西还没有开拍,一些业内人士就对底款上的款识开始了争论,有的人说这是晚清时,景德镇匠人为了谋生,弄出来的以假乱真的东西,为了避免朝廷追究,这才落上了那么个不伦不类的款识。也有的说,这种款识是当年制作者专门为各个王府生产的标记,在清代,许多王府使用的物品上也的确是有自己独特标记的,不光是王府里有,就是一些大臣家里也有。有人又反驳了,说是满清时期,各王府也是不可以直接这样标识的,大多是用堂号或者其它称谓。而坚持自己观点的人则是点明,雍王府存在的时间只有那么20多年,胤禛登基后,就不再有雍王府了,而雍王府存在的时代是属于满清早期,许多规矩还没有定下来,他们引经据典的拿出证据,满清的许多规矩是在乾隆朝确立的,这不影响那个款识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一些学者通过对照片的分析,认为那个款识有修改的痕迹,同时认为,很有可能系那个时代的伪作,云云。发表这个消息的人,就是以李凡为代表的一些年轻的学者,李凡之所以唱反调,其实就是怕讨论的太过认真后,被一些人扒出了真像,到时候那瓶子还不成了天价?他就是要用似是而非的观点去搅乱讨论的氛围,用业内的话说,他就是给那些鉴定家下药呢。 在鉴定方面,大家遵循的就是“一票否决”的原则,一个古董,你看上去九成九都对,可就有那么一点不对,这东西就存疑,存疑不解决,这东西就是“看不好”“不真”,哪怕谁都原意送拍,可这价钱也是大打折扣的,李凡点出存疑的地方,正是欧洲那些上拍物品鉴定专家提出来了,有了这个存疑,这瓶子的起拍价才定在了一百万欧元上,虽然这个价格也不低了,可要是没有那个存疑,这个起拍价起码要翻上十倍以上,现在,这个起拍价也就是满清早期民窑的价格。 说起这景德镇官窑来,其实在历史上的时间并不多,也不长,比起北宋的五大官窑和南方的诸多窑口来,景德镇算是个后起之秀。景德镇官窑的确立是在明代,可是到了明末的时候也是被战火弄的破败不堪,等到满清时期,康熙解决了东南问题后,景德镇才算是重打锣鼓另开张,正式成为官窑,而最辉煌的时候是在乾隆朝,是唐英在那里辛勤几十年,把官窑的烧瓷推向了顶峰,唐英离世后,那里的制瓷技艺就每况愈下,等到了咸丰年间,江南闹起了长发,这里的官窑地位也就名存实亡了,晚清时期,景德镇的官窑实际上不存在了。 正因为晚清时官窑名存实亡,而大批的工匠要讨生活,创新不行,模仿前朝的东西可以吧?清末民初大量的乾隆朝瓷器充斥市场,就是这么来的。 第一卷_场外(2) 棋局已经布开,接下来就看各方的应手了。李凡作为遥控的主帅,特意请假去了鹏城,理由是很充分的,丈母娘现在年事已高,寡居在那里,圣诞节去陪陪。 凯琳娜是拿着绿卡在国内生活工作的,她自己“不出名”,可是她的母亲是世界知名画家啊,借玛索的名义,先后给美院捐助了上亿元的基金,使得美院的财务情况得到极大的缓解,同时,玛索还承诺,每年都会拿出一部分收入捐给学校。从这一点上说,美院还真是很希望凯琳娜这个财神爷别离开,况且,凯琳娜这么些年干的也不错,就这样她拿到了绿卡,这让她在国内的生活稳定下来。 正因为如此,美院还是很尊重她的“宗教习惯”,尽管凯琳娜多次表明,自己是无神论者,可那也没用,谁叫你是金发碧眼的?是洋人就得过圣诞节,这与宗教信仰无关,我们尊重各个民族的节日习惯,因此,在圣诞节到元旦这个礼拜,凯琳娜享受着外教的特殊假期,弄得李凡也得去请假,好在,他承诺,过完圣诞就回来上班,老朱这才放了他,要不,系里就没人了,马嵬曾在欧洲,你小子又请假,难道说让学生在寒假前这紧张的学习放鸭子?老朱说的吐沫星子直飞。 难道说李凡就不能把实情告诉朱老吗?告诉了,朱老还不配合他吗?这就是李凡心眼多的一个特点。他知道,只要告诉了朱老,以朱老的脾气肯定是大力支持,甚至还会向上汇报,可那样一来,那个大瓷瓶的历史秘密就保不住了。难道说不能让朱老先不吭声,等到竞拍成功后再向上汇报吗?似乎也可以,但是,朱老可不是像李凡这样的业余奥斯卡金像竞争者,他不会装啊,要是被有心人,用不了几句话就会露馅,更别提那些比狗鼻子还灵的媒体记者了,到时候,东西能不能弄回来都两说着,李凡可是不愿意冒这个险,他宁可让老头子臭骂一顿也不会提前把真实情况告诉他,而不知内情的朱家清,做出来的就是本色演出,配合着把李凡给狠狠的批评一顿,最后双方妥协,李凡顺溜的离开了学校。 其实,李凡只请一天假,加上周末,他有三天时间,可每每到了期末,哪个学校的骨干老师不是加班加点的?要准备各个科目的考试,要给学生进行重点辅导,还要指点研究生去应付必须要进行的科目考试,可以说,这个时候别说请假了,你就是要求朝九晚五的按部就班都不行,搞不好就会找你谈话,苦口婆心的做你的思想工作,要是你不醒目,还是我行我素的,对不起,下学年的工作怕就是有些玄了,不会马上就开了你,可是工作调整一定有,慢慢淡化后,解聘就是一个必然,这几乎是所有大学教师都知道的套路,谁吃饱了撑的要去犯忌讳? 李凡在圣诞节请假其实也是一个惯例,几乎每年都是如此,他的家庭特殊嘛,知道内情的都可以理解,可是今年为啥朱老要如此发火呢?无他,首先,今年马主任也不在,没人顶,其次,以前李凡不算是主力,现在是系里除了马主任之外的第二人,算是主力中的主力,他这一天不在,老朱就得亲自上阵去上大课,这已经是好多年都没有的事情了,所以,老朱发脾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有人说了,马主任不在,你李凡就不可以牺牲一次陪家人的要求,在学校里坚持吗?李凡对此也有答对,要是在往年,他别说牺牲一次,来个两次都没问题,可是今年不成啊,丈母娘可是新寡,守制陪老人的习俗可是中外都有的。 方方面面都被李凡给利用上了,所以,他的离开没有引起任何方面的注意,他陪着一家人直接飞去了鹏城,而他去深圳的真正用意就是把表哥陈美生叫过来,让陈美生在那套豪华的别墅里给他布置一个遥控指挥室,他要遥控在巴黎的竞拍。 李凡在还没有离开学校的时候就给自己表哥打电话,提出了好些个要求,同时,他也给姑父邓义辉打去电话,让姑父给那幢别墅多申请两条网络直通线路,对于普通人家来说,这简直是太浪费了,而具体装线的人甚至怀疑这家人家是不是要在这里搞大规模的网上证券交易,甚至怀疑这里会有人挖矿。如果不是邓义辉是个大老板,有一定的背景,这线路的申请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谁能想到,李凡申请的这些线路,使用的时间也不过就是一天,用完了,他会撤销的。 “合着这个事情还是真的?表弟,你手上有钱没有?要不然这个事情你让我去做好了,我已经让你未来嫂子去了巴黎,我保证竞拍得手后送给国家,怎么样?” 亲自过来进行系统安装和调试的陈美生,看到李凡拿出来的各种资料,终于明白自己这个小表弟到底想干啥了,于是就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方案。 “你是怎么知道的?”李凡惊愕的看着陈美生,“是有人告诉你事情了?” “没人告诉我,是一群黄牛找上门来,说这东西国内一定会看中,只要在巴黎那边竞拍下来,回过头来就可以赚多少多少,我没搭理他们,给了他们俩钱打发了,我是想自己悄悄的派人拿下来,回头送给国家。”陈美生腼腆的说道。 “噢……这样啊!”听了表哥的话,李凡的眼珠子乱转,心里又多出了一个想法,“黄牛找了你,难道就不会去找别人吗?看来,我们这次想要顺利的拿下来是不可能的,这样,表哥,你作为预备队,准备好弹药,需要的时候你可不能含糊,我在那边已经布下了好几条线了,准备采取分段狙击和逐步加压的法子,如果有人超出范围的恶性竞拍,我也打算让他吃点苦果子。对有些人,我们不能不防啊,尤其是一些在海外的混混,他们往往是与当地人和恶势力勾结到一起,瞄着的就是我们想回收,如果他们恶意抬高的价钱离谱了,那就叫他们拿走。” “那东西可是无价的啊,我们能眼睁睁的看着被那些人拿走?”陈美生说。 “那东西已经流浪在海外一百多年了,这物件与人一样,也是有命运的,该它回来的时候自然回来,强行去做,只能让那些给我们挖坑设计的人得逞,没有了我们国内人的强烈回购欲望,那东西值不了几个钱,让他们拿在手里空欢喜呗!” 这就是李凡,他琢磨事情都不是按照常理去想,单就那个瓶子,他已经发表文章描述了诸多不真的地方,也给出了国内同类物品的市场价格,根据市场的统计,就是明代的青花瓷,只要是民窑的,价格都高不到哪里去,也就是几万到百万之间,他不相信有哪些个傻瓜,面临这样的风险会拿出上亿元去投机。 在海外也有一些专家,他们也在对着照片进行分析,日本的几位专家就认为这瓶子很有可能是官窑的,虽然款识不对,可不排除出现特殊情况下的隐姓埋名,可是,这些争论是没用的,越是争论,就表明东西的存疑是肯定的,谁来做仲裁?谁来做最后的判定?只能是国内顶级专家组,可是顶级专家组是那么好请的吗?东西都没拿过来,你叫人家如何去做鉴定?就是请去做节目,人家的表态也是模棱两可的,这也是一个惯例,只有专门立项进行鉴证,那才有肯定的答复。 难道说李凡就不怕最后自己打自己的脸吗?不怕,他对自己的脸面看得很淡,他现在如此操作无非是要低成本的回收国宝,他不想让那些投机者从中渔利,至于说将来会被人诟病,或者是在自己的履历上留下污点啥的,他压根就没去想,这点他倒是像极了他的曾祖父李久,李久离开队伍的时候不是也是落下了污点吗? “李凡表弟,我是真的不懂你啊,你一方面说这东西在市面上不值钱,一方面你又布置这样一个遥控的中心,对那个瓶子是势在必得,到底哪个是真的?” “嘻嘻!表哥,都是真的,你要是原意听,我把实情告诉你。” 陈美生点点头,于是,哥俩在小餐厅里,弄了几碟小菜,一边喝着一边就听李凡在那里说故事,不知不觉,凯琳娜和玛索以及小李晖还有小丫头都围过来听,听的玛索是唏嘘不已,听的凯琳娜是一会紧张一会欢喜,听的小李晖是凝神屏气,听的陈美生是大呼过瘾,不一会,两人竟然把一瓶茅台给喝干了…… “切!是叫你们过去吃饭的,没想到就被你给忽悠的……算了,这平安饭对你来说也是无所谓的,小的们,走,咱们陪姥姥过去吃平安饭!”凯琳娜突然大梦初醒般的叫了起来,一手一个的牵着孩子走了出去,玛索笑吟吟的也走了。 “成!让他们去,咱们再把这些线路检查检查,我就怕到时候这些线路掉线,所以,我要了三组份,这样,掉了一条线,还有另外两条,你明天晚上也过来好了,在这里你还能跟你的……不,跟嫂子视频通话呢!”李凡稀里哗啦的说着。 陈美生以前对李凡是没多少认识的,是另一个表弟钱博平告诉他一些李凡的情况,等到这次接触深入了,他才发现,自己的这个小表弟可是个人物,不说别的,他拿起电话跟钱总说话完全就是以上临下的口吻,在与王锐、魏冬琴等人说话的时候,他都听到那边在电话里称呼李凡为小老大了,可见,自己这个表弟在为人上是深藏不漏啊,比起李凡来,陈美生认为自己今后要更加低调,必须低调。 李凡派出的人是分头走,外人不知道这些人是为了一个目标而去的。可是,在方丹公司里,这就藏不住了,任何人要入场参加竞拍,不管你是游客也好,本地人也罢,你都要提前登记,要缴纳一定的保证金,否则,你是不可能参加竞拍的,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还有那些老客户,通过电话参加竞拍,也是同样要登记,你可以要求“匿名”,那是对外,在拍卖公司的内部资料上是不可能匿名的。 按说,方丹公司的管理是严格的,客户的消息是不得泄露的,可是偏偏这次的专场拍卖有特例,那尊华夏大瓷瓶要由华人先竞拍,当华人放弃后,才能由其他人竞拍,对此,一些西方媒体就揪住不放了,派出记者前来刁难。在圣诞节前的专场拍卖新闻发布会上,西方主流媒体的记者几乎云集一堂,似乎要闹场。 “这是第某某件拍品的竞拍条件,除了正常的一些条件外,你们还附加了一个条款,必须由华人或者华人血统的人首先竞拍,只有在华人放弃竞拍后,其它人才可以竞拍。”bbc记者手里拿着宣传画册表情严肃的提问,“做出如此规定,算不算是种族歧视?为什么在欧洲的土地上,竟然还搞出这样荒唐的规定?难道说你们你们拍卖公司就不怕被相关机构起诉吗?如此做,你们如何向民众解释?” bbc记者一上来就咄咄逼人,其它媒体记者也都举着照相机、手机和录音笔,就等着看发言人的笑话呢,到了这个时候,什么三权分立啊,贸易自由啊,个**利啊,全都被这些自诩为正义化身的记者们给遗忘了,他们就是来挑事的。 “这不关我们拍卖公司的事情,是送拍人提出的条件,我们只是按照对方提出的条件执行,别无他意。”方丹公司的新闻发言人面无表情的说道。天籁小说网 记者们顿时被这样的回答给雷到了,原来不是拍卖公司的事情,那……猛然,另一个来自n的记者举手提问了,不过他不是对着拍卖公司发言人,而是哈维。 “请问哈维先生,你是送拍人,请问为什么做出上述要求?” “这……似乎是我公司的机密吧?我们是商业公司,是从事于商业活动,你提出的问题与商业活动有关吗?比如,你想将某个东西卖给你的朋友,有人横插一缸子,说你为什么不卖给我?他有权利这样质问你吗?”哈维琢磨了一会说道。 “可那是纯个人的行为,你这里涉及到的是一个民族,是一个世界上最大的单一民族!这能一样吗?”n记者的表情变得非常严峻了,“你的商业行为触犯了我们西方人的价值观,这是不被允许的,从这个角度上说,你要被起诉的!” 哈维还真是被这记者的说法给闹了一个呆立当场,好在,他的耳机里传来了菲尔德的声音,“告诉他,这些话让他去告诉一百多年前的八国联军吧!欧洲白拿了人家的东西,现在叫人家用钱赎回去,难道这也是你的价值观吗?” 哈维咳嗽了一下,端起旁边的清水喝了一口,他是学者,是教授,有人指点了,这语言的组合那就是小儿科了,他轻松的把菲尔德的话说了出去……最后他说,“你如果还坚持你的观点,那你该去法院,不是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 第一卷_场外(3) 好在哈维有菲尔德这个老牌律师遥控,否则,面对那些记者的诘难还真是有些发蒙,他知道记者很善于狡辩和偷换概念,明明是简单的商业活动,非要把事情往政治和价值观上扯,他不知道的是,现在西方的记者早就变质了,从原来客观的反映时事新闻转向了用主观意念去引导被访者,从而创造他们需要的新闻。 “你们送拍的东西明明是在汉堡的一个地下室发现的,可以说出自欧洲,这与百年前的八国联军有什么关系呢?请不要扯的那么远,准确回答我提的问题。” n的那个记者仍然继续纠缠,可惜,他的历史肯定是不及格的,居然连八国联军的历史事件都不清楚,而这个问题恰好问到了哈维最近研究的课题上了。 “如果你的历史知识不够,请你回去恶补一下,八国联军是我们西方文明的耻辱,是对东方那个国家的抢掠,那个大瓷瓶就是在那次抢掠中被带到欧洲的,现在,华人要买回去,这有什么不对吗?我们的祖辈在那个事情上是不对的,作为继承者,我们难道做出些许的优待不可以吗?难道说你说的西方价值观是建立在抢劫的基础上吗?你这样逻辑思维真的很荒诞!”哈维严肃的盯着那个记者。 那个记者还想继续,可是旁边的其他记者伸手拉了拉他,“别揪住这个问题了,再说下去你的饭碗就要丢了,你真该好好的去学习学习历史,参加这种文物拍卖的新闻发布会,你为什么不提前做做功课呢?那东西被抢劫到欧洲的。” 本来还有记者想就八国联军的问题去追问哈维的,可是哈维的一句“你回去恶补历史”的话,把许多历史知识贫乏的记者都给吓的噎住了,他们可是不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丢脸,作为一名记者被人提醒要去恶补历史,这太丢人了。 在当今的西方教育中,已经不是偏科的问题了,而是干什么学什么,除此之外一概不学。在那些世界著名的大汽车厂里,你碰上一个高级工程师,他可以把汽车上的所有系统说的头头是道,可你问他,这汽车上的变速器、差速器是谁发明的,他们就会茫然不知所云了,要是跟他们谈历史,也许他们家的那点事情还能说上一二,可你要问他们世界史,东方史,他们就会直接告诉你,我不知道。 记者们学的最多的是政治学,是宗教信仰,是他们的价值观,其它的都是临时抱佛脚,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大品牌的通讯社不少,可是著名的记者却成了稀有珍品,毕竟,想要当一个著名的记者,学识上必须非常渊博,否则,问出来的话就非常愚蠢,比如,欧洲某老牌大国的外长,在与另一个大国进行会谈的时候,一本正经的指责对方在某某地方侵略了邻国,其实那个地方本身就是人家的,是没有任何争议的领土,这个外长不过是地理不好,搞不清位置,最后摆了乌龙,让对方惊愕的反问他,“难道你们不承认那个地方属于我们吗?”那个外长还信誓旦旦的说,“我们从来不承认改变历史的东西……”结果闹出了大笑话。 连一个国家的精英都如此扯淡,试想一下,这样的社会,各层结构中的人才退化到了什么地步,这也是他们造假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容易被戳破的原因。 “我可以问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吗?”开始就发难的那个bbc记者似乎又换了一个话题,“通过你们的回答我们知道了那个大瓷瓶的特殊情况,对此,我们出于人道主义精神表示理解,现在我想问问,这次拍卖会前来登记的华人多吗?当然,根据相关规则我不是要知道具体是谁,我只想知道,前来竞拍的华人多吗?” “尽管你的这个问题本身暗藏陷阱,但是,我还是可以回答你,这次前来登记的华人华商很多,比想象的要多。”方丹拍卖公司的发言人不咸不淡的说道,“你也说了,根据相关规则,我只能回答你这些,再多了就没有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前来竞拍的欧洲人不多呢?”n那个记者又冒傻气了。 “你思考的逻辑是不是存在缺陷啊?难道你听不懂法语吗?”发言人用讥讽的口吻说道,“在这里,我们同时也准备了同声翻译,难道你也没有听见?” “请回答我的问题,或者,我重新提问,前来竞拍的欧洲人多吗?”n记者知道刚才想耍滑头的提问被发言人识破了,也不在乎自己被识破,继续纠缠。 “正常,前来竞拍的欧洲人完全按照我们设想的那样,该来的都来了,有些隐形收藏家也远程做了回应,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反倒是美国人来的很多,不过他们都是注册登记的小额竞拍,这完全超出了我们的预计……哦,纠正一下,他们主要是参加下午的竞拍,这个回答你觉得怎么样?”发言人用揶揄的口吻说道。 一些记者在下面小声的议论起来,跟着就有人开始窃笑起来,而这种窃笑最后竟然蔓延开来,就连在台上的发言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了。 “他们为什么那样笑?”n记者奇怪的向四周看,而一些同行更是看着他用手捂住嘴巴,“难道我又闹笑话了吗?这里的拍卖会难道美国人不可以来?” “这是两场拍卖会,上午的是重头戏,美国人好像不懂得文物,他们都涌向了下午场,而下午场是一种嘉年华式的节日娱乐……这问题不问还好,一问,让你们美国人似乎有些落了档次啊,嘿嘿,别跟我说这你也分不清。”旁边的人说。 “我抗议!你这是公然对美国人侮辱!是藐视美国人!我要求你为此道歉,请道歉!”n记者好像被蝎子蛰了脚跟,跳起来大声的吼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敢藐视美国人,没有谁可以得罪我们美国人,否则,我们要制裁你们!”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一些记者就哈哈大笑起来了,有人干脆问他,“你该不是到这里来蹭流量的吧?把你今天在这里的表现发到媒体平台上,保证你能成为热搜,你的表演太过真实了,哎哟!感谢你给我们带来了快乐!哈哈……” 有一个人调侃,就会有一群人嘲笑,这个n的记者顿时陷入尴尬之中,别的他可能不知道,可这囧像被同行们上传到网络上肯定会成为饭后茶余的段子,这点他很清楚,于是,连忙低头,然后转身离开了,发布会也就在一片笑语声中结束了,这倒是让哈维没有想到的,不过在他看来,这也挺好,本来圣诞节搞拍卖就是为了娱乐大众嘛,再说了,他现在是商业运作,这样不是更吸引买家吗? 发言人不知道的是,他的那句“前来登记的华人很多”的回答在场外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这等于是向外界宣布,那件青花瓷瓶有很多人追捧。也印证了一些黄牛说“那东西很值钱”的判断,发布会还没有结束,就又有一批打着华人旗号的竞拍者下场了,他们或者通过一些原来的老账号,或者是派人前来登记,看到这些琳琅满目的名字,方丹才知道,散布在世界上的华人有多么的富有。可是他不知道,尽管是在海外,有多少华人是爱国的,为了祖国,他们宁肯吃糠咽菜把积攒的家底拿来换回国宝,这种家国情怀,作为犹太人是无法理解的。 “唉!这个发言人还是把底牌给漏出去了!”李凡看着新闻发布会的简报后叹口气说道,“看来我们要多花不少钱了,刘道源真是个猪脑子!怎么就不事先对那个发言人训练一下?对于那些媒体记者只要一句话就可以顶回去了!” 陈美生也在看简报,可是他没有发现问题,“这简报上没啥大问题吧?” “没问题?问题大了!”李凡指着一行字说道,“他说华人来的很多,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个大瓷瓶很重要,华人都有来竞拍了!这是哈维公司的文物拍卖专场,针对华人的物品只有那一个花瓶,他这样一说,不等于是给了许多人暗示?那条由华人竞拍的规定本身就是一个噱头,一个虚拟的,我要是菲尔德,得知这个消息,就会在德国找一个已经退休的华人老头,让这个人到拍卖会上去搅局,这样,无形中就会把拍卖价格抬高了,别以为那些德国佬都是正直的人,玩起猫腻来是一点也不输于其它国家人的,在这个环节上,是我疏漏了,当时就像多派几个人过去围标,没想到,这还起了反作用了!唉!后悔晚矣!” 陈美生听李凡这样一说,再一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难道不可以让竞拍者出具有效的合法收入证明吗?如果他们请人做托,这个证明怕是开不出来吧?” 李凡摇摇头,“没用的,在国际拍卖会上,有许多人是远程电话竞拍,那些人的资信证明是谁去鉴定?拍卖公司是不管这些的,只要你拿来真金白银,他们就按照拍卖规则运行,至于说你拿到东西后,相关机构去追索和查证,与拍卖公司无关,这也是为什么一些毒贩、武器贩子等有大笔黑色或者灰色收入的人和集团喜欢利用拍卖活动洗钱的道理,目前,在这个方面的限制还是不健全啊。” “你这样一说,我似乎明白点了,美国许多大公司都喜欢参与拍卖活动,实际上也是把公司里的一些麻烦通过拍卖活动给缓解和消弭,尤其是那些综合性公司,他们有大笔的娱乐灰色收入,要是完全按照税率去纳税,相当于白干,所以,他们通过参加拍卖活动来洗钱,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陈美生点头说道。 “没错了,基本上就是如此,资本主义制度下,这样的污泥浊水太多了,你先在这里盯着,我去给他们打个电话,看来策略要稍微改变改变。”李凡说着起身走了出去,他要给刘道源打电话,告诉他应变的策略和最后的竞拍底价。 就在李凡这边头疼的时候,菲尔德在那边的确也是安排了一个第三代华人做托,让这个人到拍卖会上去做托,把拍卖价格抬起来,他可不想让华人轻松的拿走那个看上去很是精美的大瓷瓶,为了做的天衣无缝,给那个已经退休好多年的老人伪造了身份,出具了资信证明,按照菲尔德的预计,那个瓷瓶的拍卖不得低于五千万欧元,这也是菲尔德在得到一些地下黄牛的评估后做出的决定。 话说,这黄牛不单纯是华人有,其实在欧美地区,许多白人犹太人就是干这个的,要不然,一幅达芬奇的《救世主》能卖出4。5亿美元?就在六十年前,这幅画仅仅以45英镑被拍卖,六十年过去后,就卖出了如此天价?根本原因就是一大群黄牛在拍卖前夕,四处游说和替一些人出主意,搜集和求证,引经据典的证明那幅画是达芬奇的原作,如此一折腾,那幅画就成了天价了。 有众多华人登记,说明了那个大瓷瓶的价值,要说那些华人是冲着其它物品去的,别说菲尔德不信,就连方丹都不会相信。哈维笃定这次专场的收入不会低,他的依据就是那个大瓷瓶,上次秋拍,三个东方文物就卖出了一亿欧元,这些都告诉哈维,华人很珍惜自己的东西,那么多华人前来,能不把价钱抬高吗? 李凡在策划的时候还是遗漏了国际黄牛对整个计划的影响,好在,他也想出了应对方法,如果有人挂羊头卖狗肉,那就叫他们拿去,他宁可不要也不会去花冤枉钱,要说那个瓶子的真实价值,以李凡的眼光看,在三千万欧元是合适的,超过这个价格,那就是虚高了,如果欧洲人想要,那也简单,李凡可以在国内找出一大把来,至于款识嘛……都不用去找马嵬曾,光是李凡自己就可以搞定。 说,这李凡要作伪?这可是在业内的大忌啊!是,如果是在国内,李凡定然不会去弄,那是有些丧良心的,可是如果八国联军的后代想玩,他不在乎弄出几个来,这个年代的大花瓶在国内的一些古董店里还是找得到的,一般的价格也就在几万元左右,叫人随手去收,能弄出十几个来,李凡给刘道源打完电话后,就让留在燕城的二哥周布斯去办这个事情了,并让他们火速的送到鹏城来,想要玩,那就要抓紧时间,李凡现在已经到了分秒必争的裉节上了。 说话就到了圣诞节前夕了,欧洲人都在筹备过圣诞节,此时的哈维股票还是高高的挂在那里,由于拍卖专场要按期开始,整个哈维公司全是利好,这股价还真是纹丝不动了,一些股评家又开黄腔了,说要不是因为圣诞假期,这个股价是不会停滞不动的,必然会继续上拉,实际上此时哈维股票的市盈率已经超高了。3sk.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巴黎一些华人开的古董店里到了新货。 第一卷_场外(4) 不能不说李凡的手太快了,他自己有那种底款的照片,稍加改变,就用刻刀在底部雕刻出来,前后不过用了二个小时,随即就让陈美生公司里的人带过口岸,然后直接就送上了直达包机,等到了巴黎那些小铺里的时候,都没用24小时。 说,这些瓷瓶那么好过关吗?难道说都没用人管?还真不是,这里一方面是李凡准备充分,另一方面是找了找父辈的熟人。这准备好的就是购买瓷瓶时的票据,同时,由鉴定中心出具的瓷器鉴定文件,类似这样普通瓷器的出关是不受限制的。而找熟人开后门则是避免因为有人怀疑什么的,故意拖延时间,在时间上,李凡是真没有了,他必须要尽快的把这些“赝品”送到海外去,他有套路要用。 那新雕刻的款识,难道说就不怕人认出来吗?在这点上,李凡更是用调好的某种试剂,直接在上面“做旧”了,这些事情对外行来说很难,可对李凡这样的专业人士来说,那就是用特殊的塑料棒蘸着试剂在痕迹上抹几下,然后用清水冲洗,这就算是完事了。当时看上去还觉得不像,可用不了几个小时,那些痕迹比旧的还旧,这也是瓷土里含有微量的氧化铁有关,只要瓷土里有氧化铁的成分,用这个法子就可以让刚刻出来的痕迹加速氧化,随即,新鲜刻痕就杳无踪迹了。m.23sk. 李凡给刘道源的指令是,按兵不动,必要的时候要站出来说话。之所以让刘道源按兵不动,关键是他多少也算是关联方,李凡不想给对方留下任何话把,免得让菲尔德这样的法律老滑头借故中止和撤销拍卖结果,这在西方的法律界也是屡见不鲜的,只要有理由,有依据,欧洲的那个海牙法院几乎是可以撤销一切商贸协定的,何况一个小小的拍卖会竞拍结果?只要被撤销了,所做的一些努力就都白搭了,所以,李凡让刘道源完全置身事外,但是,必要的时候要站出来维权,作为第三方华人出面维权,这在西方也是非常流行的做法。 不光是指令刘道源不要搅合进去,就连钟达之也被告诫,钟家对这个瓷瓶也不要出手,得到这个指令后,钟达之好一阵尴尬,因为,钟家可是准备了不少资金,打算去拍卖会上去竞拍,可李凡指出,你负责和代表的媒体在对哈维公司的报导上涉足太深,非常容易被人诟病和猜疑,要知道,西方的疑罪从无可不是字面上那么理解的,一旦有了嫌疑,就会让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提起诉讼,竞拍结果至少要被冻结,搞不好就要被撤销,这就划不来了,所以,钟家也被排除在外了。 与钟达之类似的薛万锦也被告知,不要参合了,积累的资金立即调入海外加勒比那边的基金账号里,那个意思就是让老薛出钱不要出人了。对此,薛万锦是一万个不乐意,可是李凡把因果关系一说,老薛也只能认账,重要的一点是李凡告诉他,多头竞拍太容易把价格拉上去了,到时候便宜的还是德国人。一听这个,老薛顿时也明白了,麻溜的叫女婿赵嘉耀把钱转了,翁婿俩干脆都不去巴黎了,直接乘飞机回国了。现在的老薛,太喜欢自己的外孙了,隔上几个月没见心里就像有九只猫在挠,既然在欧洲已经没啥大事了,那还不回家?于是和女婿大包小包的买了一通后,直接就从俄罗斯那边转机回国了,至于其它的就等消息了。 李凡最后选择了二人去竞拍,一个是石大庆,首先,石大庆是方丹拍卖公司里的老客户,是那种资质高信誉好的优良客户,而且石大庆外表憨厚,言语上也很朴实,重要的是他是被方丹公司公认的“艺术家”,几乎每年的拍卖会上,都有石大庆推出的精美稀缺工艺品,这些条件加上他的外表,非常迷惑人。 第二个准备出面的就是王锐那个海内外知名的“棒槌”了。说他知名,是因为他多次在拍卖会上“捡漏”,是属于那种任嘛不懂,却是敢于出手的棒槌,拍卖会上的东西往往都是在没有什么人去追的时候,他出手了,这次,他担任的角色是一个助攻的位置,是承担佯攻的重任,对此,王锐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为了防止王锐真的去当棒槌,李凡给他配了一个助手,那就是魏冬琴,现如今的魏冬琴是雍容华贵,气度不凡,魏氏集团的成功转型,让她也成为著名的企业家,而魏氏集团与王氏集团之间的关系也是业内的笑谈,两家从一开始的同行竞争,到后来携手前进,再到后来各司其职,可以说,是典型的华人“谋和”的范例,还有一个特色就是,但凡只要有王锐参加的拍卖会,魏氏集团必将派人参加,王氏集团不去的拍卖会,人们也看不到魏氏集团,许多人猜测,这两家是不是有啥割舍不断的联系?至少该是姻亲关系吧?结果叫人大跌眼镜,两家任嘛关系没有,别说上几辈八竿子打不着,就是这同代人里,也是没有任何关联,偏偏两家还就是这样在各种场合玩“你方唱罢我登场”,让许多人摸不着头脑。 其实,这两家的关联就是从最早的手串开始的,后来,都认可了李凡,然后就被牢牢的吸引到了辰全集团的范围内了,现在,这俩人压根就不去考虑企业的发展和要赚多少钱,他们就只要按照小老大的意思去做,那钱赚的数都数不过来,大家都明白,就自己的那点脑筋,哪里玩得起如此规模的资本运作?还是老实的听调听宣来的舒坦,家底早就不是问题了,躺着赚钱,何乐而不为? 而兰自立这样的长辈级人物的到场……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人在巴黎,在酒店里通过电话遥控,他们的到达是一种威势,站场的意义大过下场比赛的意义。这就好比那些历史上的球王,到某场比赛的场外看球,观众会欢呼,球员会鞠躬致敬,可他们要真是下场来上几脚,那整个球场就不是比赛,而是一场嘉年华的娱乐了,搞商演可以这样,可要是出现在世界杯的半决赛、决赛,能行吗? 李凡其实并不知道海外的黄牛会搞出多少名堂,当然也不知道菲尔德等人会策划如何抬高价格,但是,他一旦有了这样的预感,他就会重新排兵布阵做预防,现在,他摆下了这样一个阵仗,不管是什么人想搅局,他就准备迎头痛击,做冤大头的事情他是不会去干的,可让对方难受和破财,这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菲尔德在准备托去抬价的时候,还是遇到了一些困难的,找人不是问题,准备各种文件也不是问题,问题是,他手上掌握的资金数量有限,作为一名政客,他很清楚那些地方可以通融,那些地方是绝对碰不得的,比如,他的竞选资金是充足的,可是那个钱能动吗?显然不能。哈维公司目前账上的流动资金也是充裕的,可也不能动,他个人的资产能有多少?如果几百万欧元,也许拿得出来,可要是更多的,这就不大可能了。他能不能去借钱呢?能,问题是以什么理由?他能公开说是为了去竞拍吗?实际上,他也属于关联方之一,不要说用这个理由,提都不敢提,一旦被人抓住痛脚,被媒体曝光,他别说去行动了,自己的政坛之路也就终结了。所以他没法去找不相干的人去借钱,于是,他只好去求助霍夫曼。 霍夫曼肯定是不能直接参与竞拍的,这点他本身也没兴趣,可是当菲尔德提出,要使那个瓶子的收益最大化,使哈维公司的业绩更好一点的理由时,霍夫曼也是动心了的。作为哈维公司的推荐商,手上存有大笔的非流通股票,一旦哈维的业绩上升,就会使手中的股票升值,再熬上个一年半载的,就可以变现了,这样的事情,作为纯粹的商人,他焉能不动心啊?现在,哈维股票每上升一个百分点,他手中的股票市值就可以上升千万欧元,这样的好事,他怎么会放过? “我这里肯定是不能直接给你融资的,虽然我干的就是融资的生意,因为我也是关联方,但是,我是可以给你们介绍好朋友帮忙的,只要你们能够确保资金的安全,想要借这么点钱根本就不是问题,至少,我是可以找局外人帮忙的。” 霍夫曼之所以如此大刺刺的说话,也就是他知道那个生瓜蛋子的美国佬米尔顿的账户里有足够的资金,现在到了圣诞,股市清淡,而那个米尔顿似乎还是个犟眼子,只盯着一家股票玩,其它的股票都没兴趣,要是能够在圣诞期间赚点外快,弄点喝咖啡的钱,想必也不是啥难事,毕竟这也算是拆借,也不过就是几天时间而已,要知道,菲尔德找替身去登记是一回事,登记后的资信证明又是一回事,没有足够的资信证明,报名登记也就是个写在纸上的几个字母,啥都不是。 “我用我的政客生命担保如何?不过是为了符合拍卖公司的调查,要不然,我准备的人无法进入竞拍环节的,那笔钱肯定会被冻结在账号里,竞拍结束,这钱就可以回到原来的账号里,这个,你应该比我懂。”菲尔德笑着说道。 “你构想的的确不错,可惜,你想过没有,一旦你的计划失败,你讲面临一场空前的危机哟,不光是政坛上的,还有经济上的,这个你有没有考虑?” 霍夫曼是精明的犹太人,不管菲尔德说的如何好,必要的提醒他还是要说在前面,对于像菲尔德这样的人,他不担心还款追债的问题,而是担心最后弄得一地鸡毛,各方都没有好结果,到那时,各方在各个圈子里的人际关系就要重新洗牌了,对于这,霍夫曼是不想看到的,他不懂得拍卖行当里的猫腻,说不清楚会有哪些环节容易出错,但他知道,越是自己不知道的就越是容易出错。 “我想不出来有什么地方可以叫我失算。”菲尔德耸耸肩膀说道,“从一开始刘给我们出主意提出的要求看,华人对他们在一百多年前的那场屈辱是耿耿于怀的,他们现在对拿回他们丢失的东西势在必得,我不过是换一种方式与他们讨价还价而已,他们拿回去我不反对,可是太便宜了也不行,让他们多掏点钱拿回去没什么错,我采取的措施也是必须要使用的手段,你不知道的是,已经至少有20多外各国的华人华商前来竞拍,这样的机会我们不可以轻易放过。” “有这么多华人前来?他们都是富豪吗?”霍夫曼又敏锐的嗅到了金钱的味道,“看来我是有必要去一趟巴黎了,那些华人里只有一位会是最后的竞拍得主,而其他人的金钱对我有很大的吸引力啊,这个……要是能结识一下多好。” “那并不困难,由于是圣诞拍卖会,在当天晚上,方丹要举办盛大的圣诞庆祝酒会,你过去蹭热度就是了,那些富豪里,你结识三五个就相当不错啦,现在,我们都知道华人是善于积累的,比你们犹太人还善于攒钱,你认识他们没错,看看那个刘,这才几年啊,表面上他是金牌经纪人,可是暗地里,你我都知道他是一个隐形富豪,不说别的,光是他的大舅哥,靠着他在东方开拓市场,硬是把一个小作坊搞成了横跨欧亚大陆的托拉斯,现在鲁道夫一家到底有多少钱?绝对不是税务登记上的那点钱,这个我比你清楚。”菲尔德一副酸溜溜的样子。 两人扯了一会闲话,霍夫曼就当着菲尔德的面给米尔顿打电话,此时的米尔顿已经收拾行装准备返回芝加哥老家过节了,对霍夫曼的这个要求,思索了片刻就答应了,要了账号后,就让财务去办理手续,最后,老而弥坚的米尔顿还不忘给了霍夫曼一个话,“咱们两人之间的人情账算是结清了,以后再合作要重新开始计算了。”这句话把霍夫曼给憋的脸红脖子粗,“哦,合着我帮别人却用的是自己的人情啊?”可是当着菲尔德,他这话又发不出来,脸能不憋红吗? 找米尔顿通融的其实是个小钱,不过才一亿欧元,米尔顿也是美国人的秉性,当初,人家霍夫曼一口气可是给了百亿的额度,现在倒好,一亿欧元就打发了? 也正是霍夫曼找米尔顿的这次“通融”,使得菲尔德在后面玩把戏的事情露出马脚了,米尔顿在临上飞机的时候把这个情况用电话告诉了魏沈生,而魏沈生敏感的意识到了什么,他立即就把电话打给了姐姐魏冬琴。此时的魏冬琴已经到了巴黎,正在四处游玩,得到消息后,再与接到小老大指令一对照,她觉得事情不简单,于是,找了个地方直接把消息告诉了钱博平,钱总当然就即时把消息告诉了表弟李凡了,到了此时,李凡才觉得自己的防范是必要的,额手称庆了。 这边菲尔德搞名堂,难道就不会还有其它的人搞名堂吗?李凡又在想。 第一卷_场外(5) 对于还会不会有其它的人捣乱,李凡着实是有些顾不过来了,当一样东西本身存在着某个特殊价值时,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故意的造势,形成虚高的事情也不是没有,甚至还是一种很普遍的现象,想要破局,往往很难,要么就是认命,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去宰一刀,要么就是干脆放弃,让对方拿在手上无法实现价值,这就好像是股市上那些故意拉高股价的人最后被套的道理是一样的。 让李凡不知道的是,他的长辈秦良栋叔叔却是在暗中动手,那些来自小岛子的一些流氓商人和黄牛先后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给缠住了,这的确是一招非常有效,却又不显山漏水的动作,而在北美,也有几个华人**放出话了,谁要是敢去那边搞名堂,帮助西方人抬高国宝的价格,就准备全家扑街吧。 有了这软硬两手的准备,可以说,对一些居心不良的黄牛是一个震慑,他们想玩也只能在规则范围内,否则,还真保不齐要鸡飞蛋打,钱赚不着小命也难保。 不过,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几个人的脑袋瓜子是歪着长的,总会有人干出天嫌人厌的事情,在美国,一个姓余的烂人就给那个外逃出来的富商易世攀出了一个歪点子,声言受到社团势力的威胁,向相关机构报警,申请保护。 易世攀,是在国内开放时期发财的一个人,曾经的地产**,在其发财后,不是回报社会,回报国家,而是携款外逃,拿着大把的钱跑到美国买了个身份,为了向美国人效忠,还给美国的一些学校和机构捐出重金,可就是这样,易世攀在美国也混的不好,用坐吃山空来形容是一点不为过的。按照美国商业社会的价值观,他这样的肥羊是属于那种典型的挨宰对象,不把他吃光剥净是不会罢手的。 易世攀到了美国以后,并不懂得美国的商业规律和规则,可以说,在美国,他是伸手打手伸脚打脚,周围都是虎视眈眈的猎食者,从刚来的几十亿美元,仅仅几年时间就剩下不到十亿美元了。按照这个速度的递减,用不了几年,他就有可能山穷水尽一无所有了,他很着急,想找到一个稳定的谋财生路,可惜没有。 易世攀这样的人其实并不是个别现象,许多最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在发财后纷纷出国,他们在海外大量购置地产,搞政治捐款,更改身份,以为凭着自己赚钱的本事,到哪里都可以赚钱,这些人与同时代也大批出国的温州人福建人是不一样的。在国门开放的初期,沿海一带敢闯的人,他们出去的时候是两手空空,靠着勤劳、坚韧、善良的优良秉性,从海外掏得一桶桶金,然后回国投资,使资本不断的增殖和个人富有,同时不忘记回报家乡和祖国。而一些在国内靠当时的特殊关系和各种投机手段发财的人,他们一旦脱离了母体,到任何地方都是无法扎根生存的,而易世攀就是这样人中的一份子,可是他并不自知,还想继续投机。 易世攀一到美国,其实就展开了一系列的商务活动,比如建立大型超市、进入股市炒股,跟着一群忽悠他的人到南美投资等等,可这些活动没有一个成功,超市刚刚建立,就被税务局催缴前业主欠下的天价物业税,到了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在美国,任何物业每年都是要缴纳物业税的,难怪他买的时候那么便宜,天价的物业税加上滞纳金,使得他一下子大出血。难道说就没有人告诉他这些风险吗?没有,不仅没有,还对他进行消息封锁。为什么?哪里有什么为什么?人家就是下好套要套他这支肥羊的啊,告诉他实情,还怎么套他? 易世攀难道就没有华人朋友吗?就没有人提点他吗?没有,不是别人不理他,而是他自视高傲,认为华人都不可靠,接近他都是为了他的钱,因此,他到了美国刻意的隔绝了与华人的交往,完全不与华商进行交流和沟通。在他的世界观里,他深信那句颠覆人三观的鬼话,他认为,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可他就不想想,华夏五千年历史是靠这个维持下来的吗?恰好相反,华人讲感情,讲信义,讲孝道,讲友谊,反而是资本主义社会不讲这些,只讲资本为王。 这样的心态,易世攀最后倒霉也是一个必然,也就是那种典型的“不作不死”,而其它的投资更是扔进去连个水花都没有泛起,投资股市,买什么股票亏什么股票,至于在南美的投资,那更是子虚乌有,完全是参与了一场被骗的闹剧。 现在,一群黄牛又找上门来,忽悠他去巴黎参加竞拍,对此,易世攀还有些不敢去,因为在美国他是安全的,可要的到了巴黎,那边可是有引渡条款的,易世攀担心自己去了后就有可能被法国警察给拘捕,可是那些黄牛告诉他,只要他出钱,事情他们去办,你易世攀用不着亲自到第一线去,只要竞拍得手,后面的炒作和再次送拍的地点,都不用易世攀操心,他们可以一手包办,甚至连初期的费用都无须易世攀去负担,不赚钱他们就一分不收,赚钱了,到时候大家亲兄弟明算账,刨掉各项开支后,大家一起分红,并且拿出了各种资质证明,好人卡证明,让易世攀觉可以充分的信任他们,让易世攀得这是一个可以捞快钱的好机会。 黄牛的话易世攀到未必听进去多少,他面对美国人玩的这一套已经好几次了,反而是那个烂人余的话更叫他心动,因为,他的出逃就与这个烂人余有关。 烂人余是少数能够在美国核心圈子里活动的人,从一到美国留学就加入了美国某些反华的咨询机构,然后,一步步的为美国打压华商出谋献策,其中就有把易世攀这样的人策反逃逸以达到破坏华人正常经济的阴谋,他们先是利用各种在华投资的优势,帮助易世攀这样的人在国内大量捞金,然后兑换成外币后出逃,最后把一个烂摊子扔给国内,把巨额的欠账扔给当地,形成诸多的烂尾,这其实就是运用资本运作的一些法则,套现后出逃,因此,易世攀实际上是被通缉的人。 易世攀出来后,就是烂人余帮助他获得了在美国的合法身份,所以,易世攀是很信任烂人余的,而烂人余看中的其实就是易世攀带出来的巨额资金,如果易世攀一贫如洗,烂人余怕是第一个抛弃他的人,可是易世攀却浑然不知。 烂人余是作为“学者”混迹于美国各个机构之间的,从他那里,美国那些反华政客也的确获得了不少华人的特点和思维习性,这也是近些年来,美国出台的一系列手法比以前更叫人难受的原因,就是这个烂人余,他忽悠易世攀动心了。 “那东西本身值不了几个钱,可是,那是八国联军抢去的,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华人是必得之而后快的,如果你能够竞拍到手,放在手上几个月后就可以叫人带到香江去拍卖,价格至少会飙升20%以上,甚至更高,这可比你做什么生意都来得快,来得稳啊,在这里,重要的是大陆那边对历史的刻骨铭记,至于你嘛,你是商人,以牟利为前提,其它的对你重要吗?”烂人余真是巧舌如簧。 “对于历史我不懂,我就是想赚钱,以前赚了不少,可我没想到来到美国后,我会运气那么差,被忽悠被骗的不说,光是在股市上,我就输掉了十来亿美元了,都说股市赚钱容易,可在我看起来,亏钱更容易,那里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泥潭。”易世攀非常难受的说着,他不停的抽烟,他接着说道,“都说美国是天堂,可到这里来,我的资产缩水了六成,天堂就是这样对待我这样的人吗?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的生活都将无法维持下去了,总不能让我去贫民窟生活吧?余先生,你是一个智囊人物,你告诉我,我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就算是这次可以成功,我能在短时间内赚上一笔,可那才几个钱啊?同时,一些社团已经放话出来了,如果玩这个仙人跳的把戏,他们是会群起而攻我的,我虽然与华人社团没关系,可是,我毕竟是一个华人的面孔啊,人家要找我的麻烦不是很容易吗?” “对于华人社团的威胁你完全可以报警啊,你要知道,在美国可是司法严厉的,在这点上我可以协助你。”烂人余一脸的谄笑,继续说道,“这次的行动你不可以简单的看成是一次过的行为,一百多年前的庚子事变,八国联军可是抢了不少好东西的,眼下,许多藏家看到这样的机会都在蠢蠢欲动,都想拿出来变现,前几年不是还有十二兽首的拍卖吗?根据我查阅历史资料,仅仅是法国和意大利两国从那次事件中就抢走了几千件珍宝,目前返还了不到一成,剩下的……你觉得他们会看着有钱赚不去赚吗?只要你这里形成了体系和模式,探索出了规律,这个买卖是可以长期进行下去的,数量你完全不用担心,会多得你想都想不到啊!” “能有多少啊?几千件,一面拍卖个数百件并不难吧?能让我熬几年?” “呵呵,可不是那么一点点啊,根据后世的统计,八国联军从京城里抢走的物品差不多有160多万件,你自己去琢磨吧,一件哪怕只赚一百万,你最后该有多少钱可以赚?反正算账这事我脑子不行,不如你,但是我觉得你是可以翻身的。” 听到这里,易世攀总算是搞明白点了,“你是说这古玩市场深不见底?” “我玩过几把,可惜,我的身价不够,曾经在一个拍卖市场上买了一个兽型古玉,看上去黑不溜秋的,当时,其他人都不举牌,我想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于是就拿下了,没想到,后来我找人去看,那些人说这是古代的‘虎符’,原本该是一对,就是古代将军调兵遣将用的信物,最后,一个日本人以十倍价格从我这里买走了,谁想到,那个日本人拿回去后放了二年,然后就到香江去拍卖,他居然赚了近五十倍的利润,我当时要是明白点就好了,亏大了!” “难道你身边就没有懂得古董的朋友吗?”易世攀被说的皱起眉头。 “实话说,在美国,真正的汉学家没几个,要不,也不会让我在那些机构里呼风唤雨了,嘿嘿,这也是一招鲜吃遍天啊,而汉学家里懂得华夏古董的更是没有,要不也不会被那个日本人钻空子,到后来,我是去香江和湾湾的时候才遇到一些收藏家,那个虎符就是被香江的一个富豪拍走,据说最后还是送回国内了。” 烂人余看似无意间说了一个故事,可是这一切都是他精心安排的,故事的后半部分是烂人余从一些资料上看到的,那是真实的,而前半部分就是他胡编的了,那个日本人其实早就离世了,是他的后人将不知道什么时候老人收藏的一个“虎符”送到了香江拍卖会上拍卖,反正是查无实据,由着烂人余胡吹呗。 有了烂人余的蛊惑,易世攀是真的动心了,不过,他是商人,脑袋瓜子里多少还是有根弦的,他心里琢磨,第一次用这些黄牛去操作,而他要想法子找一个懂得古玩的人当顾问,既然想要把这个事情当生意做,那就必须要有懂得鉴定的人,否则,被卖了都不知道,这样的明亏他是不吃的,他得有自己的后手准备。 “你能把在香江的朋友介绍给我吗?我想跟他谈谈。”易世攀对烂人余说道。 “当然!这有什么呢?一句话的事情,只不过他的电话号码我没待在身上,你也知道,我接触的人太多了,平日里手机存的电话都是在美国这边的,我与老家早就脱离一切联系了,可是他们的电话号码我都有纪录,等我回去查到了立即给你发个信息过来,或许我还可以事先跟他谈谈。”烂人余不打呗的就一口应承。 难道说这个烂人余手上真的有古董行家?狗屁,他什么都没有。那他怎么就敢一口应承下来呢?道理很简单啊,以他现在干的行当,在香江找个外围组织的人应付一下易世攀很难吗?他所在的基金会可是在香江有不少人呢,只要把易世攀最后的那点钱都榨出来,他也就算是给基金会有交代了。 在烂人余的眼里,易世攀这样的人到了美国就不该继续存在了,如果不是易世攀手上还有钱,他怎么会继续去搭理这个傻乎乎的家伙?别以为他供职的那个机构是纯花钱的,是靠美国正副拨款才存在的,那其实是明面上的,是为了掩护民众视线的,要不怎么叫基金呢?而在暗地里,这样的组织可是没少到世界各地去捞钱,中亚某国在美国撤军后,不是有几百亿美元的资产被美国人吞掉了吗?谁干的?就是这些打着民间旗号的各种组织,这是一群真实的披羊皮的恶狼。 第一卷_场外(6) 在烂人余的忽悠下,易世攀终于拿出了二亿美元去方丹公司登记报名,不过是通过在纽约的办事处办理的相关手续,办事处总管洛伦索“热情”的给易世攀做了登记,根据公司章程,像易世攀这样第一次前来登记拍卖的需要有人担保才行,对此,洛伦索也是微笑着向易世攀告知了,否则,这个登记也就是个登记,是无法参加远程的电话竞拍的,毕竟,一旦竞拍得手,人却放了鸽子,那拍卖公司就坐蜡了,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不但影响公司的声誉,同时也引起很多麻烦。 参与竞拍的担保可不是一般人,如果易世攀要去参加竞拍价值的物品,那还好说,可要是想参加那个大瓷瓶的竞拍,没有公开身份的富豪担保,也得有相熟识的已经在方丹公司内信誉良好的隐形富豪担保,这个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首先,烂人余不具备担保的资格,因此,他也就是一个嘴炮,压根就办不了实事。其次,烂人余也没有具有担保资格的关系,他所在的基金会里倒是有一些富豪的名单和联络地址,问题是,这样的担保人家不愿意,这与向基金捐款的性质是不一样的。第三,烂人余并不是美国情报机构重视的人物,他能够出一些恶心人的点子,却是干不了具体的事情,因此,也无法去找美国情治部门要担保。 遇到这样尴尬的局面,易世攀提出,“我直接把二亿保证金放在你们账号上行不行?只要在这个范围内,只要我竞拍得手,你们就可以直接划拨了。” 洛伦索可不是白丁,他憨憨的笑着说道,“如果是那样当然好,不过,我们要你提供资金的正常来源,只要有合法的资信证明,你提出的方案是可行的。” 易世攀以为这个应该很容易,他转身去找自己的开户行办手续,结果却发现并不是那简单。易世攀当初从国内套现兑换成美元后,那些钱是存进了加勒比开曼群岛上的银行里,他现在在美国的银行账号里是没有多少钱的,当他想要动用托管在开曼银行的资金时,是通过电子转账转到美国的银行账号上的。在美国的这些银行,你只要账号上有钱,开出多少钱的资信证明没问题,可要是让他们开出你这钱的合法性来源,对不起,他们不过是过手的,而在加勒比的几家银行转来资金的合法性是不担保的,不担保就意味着他们是不会开出资金合法来源证明的,这也是美国银行里的一个惯例,钱我可以接受可以利用,可是责任却是不能承担的,这也是许多毒枭和非法收入在进入加勒比后就成为灰色而不是黑色的道理,想要进一步的洗白,还得动其它的脑筋,比如去拉斯维加斯赌博,登上豪华邮轮去旅游,在邮轮上参加各种博彩游戏,或者是好莱坞投资拍电影等等。 易世攀转了一大圈,结果,发现自己在美国居然是“举目无友”,根本找不到可以为自己担保的人。说起来,也有几个狐朋狗友在内地,在香江,可这些人都跟他一样,玩的是偏门,压根就不懂得玩这种高精尖的游戏,也从来没有接触过,他们倒是想跟着凑热闹,问题是,他们的资格也需要核查啊,也存疑啊。 说话,拍卖的时间也没几天了,洛伦索只能给易世攀发出了书面文件,话说的非常客气,可是给易世攀的时间是“必须在拍卖前24小时解决资信担保问题,否则只能非常抱歉的说一声对不起了。”这无疑是一份最后期限的通知,易世攀看了后,思前想后决定去找在纽约的华人社团了,到了这会,再端着就没道理了。 易世攀不去找还好,找了,他的企图也就暴露了,很快,易世攀要去巴黎参加竞拍的消息就传到了秦良栋那里,现在,管理这些社团的事情是由他负责的,换做是别人,也许直接就拒绝了,那样的话易世攀也许不至于受到多大的损失,可是到了秦良栋这里,情况就变了。对易世攀的出现,秦良栋很快就查到了这是国内正在通缉的人,虽然在美国把他没有多少办法,可不等于让他继续薅国人的羊毛,不仅不让他薅,同时,还得叫他出点血,这是秦良栋的一贯风格、 对于易世攀的事情,李凡是压根不知道,他也懒得去继续深究了,像这样的活动,实话说,那是防不胜防,既然防不住,干脆就采取以逸待劳的方式了,到时候见招拆招,无非是不成功而已,为了一个瓷瓶子,犯不着去你死我活的。 在许多普通人看起来很重要的事情上,李凡总会从另外的侧面去思考问题,这一点还真有些像古代一些哲人的说法,古代人常常对事物的发展看的很开,比如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成则我运,败则我命;等等。那个瓷瓶是有很高的价值,可毕竟在海外流浪了一百多年,弄回来,自然是可以有很多很多的教育意义,有很多的历史价值,可要是说,为了一个瓶子去你死我活打生打死,李凡是绝对不干的,在这里就是一个心胸的问题了,只有看的远,看得开,才能鸿运当头。 经过修复的那些德国文物,在特殊灯光的照射下,给人一种深邃庄重的感觉,在马上就要开始之前,菲尔德在哈维的陪伴下,也到了巴黎,他们第一时间去了方丹公司的特殊展厅,这个展厅是不对外开放的,所有的竞拍者可以通过多视角视频远程观看,这与春拍秋拍都不一样,主要这次的专场还要针对一些富豪级的游客,许多手续都不到位,如果开放式的展出,方丹怕出问题。 可是对菲尔德和哈维,就没有这个限制了,方丹就差亲自陪同去看了,不过,方丹此时是没有时间奉陪的,他此时正在与某大公司的豪华邮轮上与该公司的高级总管共进午餐呢,这个面子方丹不得不给,因为,这条邮轮上的人都是从西半球过来的富豪,都是典型的有闲阶级,趁着圣诞期间在豪华邮轮上享受生活,把他们忽悠到拍卖专场上是方丹这次拍卖中一项重要的策略,这些人的钱不赚,那还是方丹吗?至于菲尔德和哈维,他们是来卖东西的,还得看方丹的脸色呢。 刘道源这几天也忙的厉害,下午场就是他从国内弄来的一批描绘西方神话故事的油画,不管怎么样,刘道源还是希望能够把这些油画拍卖出去,最后到底能不能成,他心里没底,虽然钱不多,可是这面子还是要顾及的,因此,他给不少在欧洲的朋友发去了信息,请他们前来欣赏和站台,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次真正在暗处帮他的不是别人,是李凡的丈母娘玛索,更没有想到的是,玛索是完全主动的,没有与女婿李凡和女儿凯琳娜商议,直接就给家族里的主事人打了电话。 玛索首先承诺,先给家族的艺术基金直接拨过去200万欧元,专门用于这次拍卖,但是,出面的一定是家族里的人,只要家族里能够竞拍到满意的画作,她会在事后全部买下来,然后捐献给家族画廊,放在画廊里供游人参观,这也是为家族的那个艺术画廊增添了新的艺术元素,多少也算是给家族做了贡献。 玛索之所以能如此顺利的说服家族主事人,根本原因就是当下的旅游收入已经在家族的收入里占了相当高的比例,对于游客来说,老是看那些原封不动的东西,吸引力自然下降,因此,全世界的景点就没有不在景区里不断增加新元素的。 说起这景点上的新元素,那可是一项非常高深的学问,首先,景点的根本是不能变的,比如说,这个景点是以山水为特色的,你就不可能在这里盖高楼大厦,再怎么变,也不能破坏原来的风景风貌,于是,就有人在景区里添置农家小院,设置原始的耕读渔樵景观和休闲场所,把现代生活因素潜移默化的移植进去,你可以利用原来的山形背景搞个蝴蝶谷,搞个娃娃鱼山泉,但你不能在那里搞喷泉,搞人工瀑布,这些改变其实就是一种对艺术和景点深入理解的添加。 佩兰家族在里尔当地算是名门望族,延续已经有近200年,眼下,佩兰山庄也由于米歇尔的去世,玛索也无意在那里定居,干脆就捐给了家族,最后,家族经过讨论,使这里成为一个供人参观的游览地,由于这里是玛索的旧居,在这里开辟一个画廊就成为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原来的家族画廊也搬了过来,腾出了场所既可以成为家族企业办公的地方,也可以对外出租,总之,玛索是家族里的财神爷。现在玛索要他们办这么点小事,对于佩兰家族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刘道源筹集的那些画,玛索其实并没有看过,但是,通过女儿,她也了解到,那些画家的水平都不低,甚至不弱于自己。这画家到了一定程度,重点已经不算画技,而是创意,当创意跟不上,画技再好也很难出作品。玛索到了晚年之所以佳作频出,关键是有女婿和女儿在旁敲侧击,在不断的刺激她对事物的感知,对许多意境的理解,否则,玛索也是很难出佳作的,尤其是女儿凯琳娜放弃学油画而改学国画后,对华夏古代的文人画的理解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等到玛索理解了华人对艺术的理解后,回过头来再去揣摩许多花鸟鱼虫的国画时,感觉是不一样的,也正是从这里受到了启发,玛索才能成为油画界里画山水的一代宗师。 说起来,国人作画的时候,思维是发散式的,在古代,为什么出现那么多的长卷画作?其实就是画家在创作的时候,思维不断的发散,不断的对画面进行扩容,甚至越画越多,越画越长,把自己新的感悟不断的加上去,那些《长江**图》一开始未必是想画那么长,也许本来就像画一段,可是画到后来收不住了,那就干脆继续画下去,《清明上河图》《富春山居图》等等长卷,只要仔细的去品,就会发现画家在创作时的意念递增,黄公望在创作《富春山居图》的时候,足足用了七年时间,试想一下,七年,他又悟出了多少意念?再单独作画? 唐朝时,李世民喜欢骏马,甚至在死后都要雕刻成浮雕陪葬,可那时候画马还是单纯的,一般都不会画很多。可到了清代,这样的格局就被彻底的打破,各种吉祥的数字的骏马就跃然纸上,那个宫廷画家郎士宁还画了百骏图,用的画法就是国画技法,要是用油画去画,大概也只能画壁画了,还得有那么宽的墙才行,整整八米多宽,而这幅画,郎士宁也足足用了四年时间,在这四年里,郎士宁到底悟出了多少?加入了多少人间百态进去?没人知道,已经不可考了。???.23sk. 反过来,西方画家在创作时思维是固定模式的,想到了就直接动笔画了,很少有发散性的创作,而玛索恰恰就是在这个方向上有了突破。发散性的思维不是说拖时间,不是说吭哧瘪肚的闭门造车,而是在创作的时候思维是不断的添加和轮换,相比较与禁锢在框架里的创作要自由奔放的多,这也是为什么花鸟鱼虫在华人手里变得有趣有味有格调的原因,一幅《螃蟹》看上去不起眼,很有趣味,可是谁又知道那是在暗讽“看你横行到几时”呢?懂得自然懂,不懂的永远不懂。 当年,老舍看到一句“蛙声十里出山泉”的诗句,觉得要用此命题画画颇为不易,于是就请齐白石“按题作画”,多少有些为难调侃的意味,可是齐白石想了几天后,一副简单的山水蝌蚪画作就出来了,看得老舍是彻底的服气了,整幅画里只有山涧和蝌蚪,没有青蛙,可是谁能说十里之外没有蛙声呢?没有蛙声哪里来的小蝌蚪?你看着画面耳边似乎就听到了蛙声, 玛索的这次行动可谓是点睛之笔,后来的发展超乎了刘道源的想象,同时,也是一次向世界展现华人画家的好机会,此时先按下不表,后面我们继续说。 纽约的华人组织,按照秦良栋的布置,找了两个耄耋老人为易世攀进行担保,只不过,这种担保不是免费的,一开始不说,等到最后裉节上的时候,华人社团提出了收费标准,也就是说,不管你竞拍是否成功,社团要收取管理费。 如果说是担保人要钱,易世攀甚至都可以曝光去埋汰这俩老人,甚至破口骂也说不定,可是两个老人不要钱,人家是按照社团的要求出面去担保的,而社团收管理费则是合法的,在美国,任何一个民间组织都是收费的,否则就无法维持日常费用,人家提出要求也是合理合法的,凭什么就要给你这个暴发户白干? 说,你易世攀如果说对社团有突出贡献,有过捐款,那还好说,你平时都不原意接触华人,现在用的着了,你就想来白吃白拿?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第一百四十二章 场内(1) 场外的事情到哪儿都有得掰扯,这几乎是人类的天性,凡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这样那样的争斗,尤其是欧洲白人,那更是以竞争为生存原则,竞争的含义是什么?说白了,就是你死我活,虽然到现代,这个词的含义有了修正,可实质上并没有多少根本性的变化,不过是把血淋淋的死活弄成温水煮青蛙般的安乐死而已,从这点上说,要想跟他们讲互利也许还可能,讲共赢,那是对牛弹琴。 菲尔德通过霍夫曼从米尔顿那里借到了钱,找的那个托姓金,到底是华人还是高丽人已经不可考,毕竟这个金姓的构成还是比较复杂的,满清**之后,爱新觉罗家的就改姓金,而金姓在韩国和高丽人里也是一个大姓,同样,在华夏汉民族里,这个姓也是排名第六十四位的一个庞大姓氏,尽管起源比较杂,可毕竟也是一个望族,至少在许多领域里都出过名人能人。菲尔德找到的这金姓的华人几乎不会说一句汉语了,倒是德语和周边的其它语言说的倍儿溜。 说话就是平安夜这一天了,方丹公司热火朝天的忙碌着,压根就没有放假,各部门的人员也都在岗位上忙活着,说起来,这样的事情在方丹公司还是第一回,能够在过节的头两天“加班”获得高额的加班补贴,许多人觉得还是划算的,只不过是干上两天就能多拿半个月的薪水,这样的事情可是千载难逢啊。 正因为是节假日工作,方丹也毫不客气的提高了拍卖手续费的比例,这羊毛得从羊身上出,没理由让自己为哈维公司搞了专场,还要自己倒贴钱去给员工,这样的傻事方丹是不可能去干的。而菲尔德和哈维对方丹提出的要求也是表示理解,在他们看来,这个钱其实是买家出的,跟他们无关,但是,真正影响拍卖效果的可就是竞拍的价钱,在这点上,别说哈维不是内行,就是菲尔德也是懵擦擦。 到了这天的下午,方丹在公司会议室里主持召开了联系会议,参加的人员主要是公司高管、拍卖师和专场送拍的哈维公司相关人员,这样的会议,菲尔德和哈维都参加了,并且还带了几个业务人员,包括核算师、会计师和物品鉴定师等等,可以说,整个会议室里都坐满了,在椭圆形的大会议桌上,坐着的是参加会议的头头,其他人员就只能坐在外围了,这样的会议在方丹公司也是第一次。 “感谢大家的鼎力协助,感谢哈维公司的配合,我们的专场拍卖可以在明天上午十点准时开拍了,在这里,我要谢谢德国方面的菲尔德先生,谢谢哈维公司的哈维先生,谢谢各位在座的各位先生。”方丹的开场白就好像那些拿了奥斯卡小金人的演员,先向各个方面进行一番感谢,接下来他就说道实质事情了,“拍卖行为本身具有相当大的不确定性,我在这里先给各位打一个预防针,毕竟,这样的专场拍卖会是一个新鲜事物,我们没有经历过,相信其它著名拍卖公司也没有,最后演变到什么程度,我自己有一些预判和做了一些预案,在这里,我的主管经理会一项项的向大家进行阐述和解释,有不明白的地方,大家可以提出,如果有些物品的拍卖存在问题,一时半会又解决不了,也解释不清,那么我们就在这个会议上决定那个物品还要不要送拍,临时撤下在拍卖行业里也是常见的,对于这一点大家不要顾忌,为了让大家可以直观的了解和一目了然,我们一件件的进行最后的审定,可能会耗时比较长,本公司准备了丰富的饮品,包括咖啡、茶和一些低度的葡萄酒,还为大家提供简单的膳食服务,请大家海涵,海涵!” 方丹说到这里,突然发现菲尔德的眉毛似乎在跳动,他猛然想起该让他也说说话,在这里,只有菲尔德是代表着官方背景的,虽然是商业活动,可大家都知道,哈维公司本身就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虚拟商业公司,真正在后面掌舵的还是菲尔德这样的政客,要是不给政客们面子,这后面不定出啥幺蛾子呢。 “在我们的经理具体介绍之前,我请身份高贵的睿智的菲尔德先生说几句,让他对我们的工作做一个判断,提出宝贵意见,这也有利于我们的工作。大家欢迎!”方丹说完还假模假式的带头鼓起掌来,样子十分真诚和友善。 方丹这些年来,东奔西跑的,也从各个客户和朋友那里学到了一些处世为人的小把戏,请菲尔德说话,就差像一些地方官那样的说“请指示”了,可是他知道,太过分了会让人感觉不舒服,还是这样折中的说法比较合适。 不要以为一些官场上的套路仅仅是存在于某些国家里,实际上,在世界各国的官场里基本上是一样的,要不然,为什么获奖人员一上去就是一通又臭又长的感谢名单?美国当选**更是如此,在答谢酒会上,不仅夸夸其谈的感谢这个感谢那个,还要实现准备一些幽默段子应景,不在感谢名单其列的,自然是觉得枯燥无比,可是一旦出现了遗漏,那是会有人出来说话的,这个几乎是通例。 菲尔德一开始还真的是有些不高兴了,他在这群人里,地位最高,又是代表着官方身份,怎么这方丹就敢熟视无睹呢?他正在想用什么法子折腾一下方丹时,没想到方丹的话锋一转,直接就奔着他来了,那话说的也着实听着顺耳,于是,他也就大言不惭的站起来,先是咳嗽一下,然后用目光扫视整个会场,至于说他的眼神里到底看到了谁,只有天知道,像他这样的政客,那都是专业演讲培训班里的优秀学员,各种装腔作势和体形语言早就拿捏到位了,在西方社会里,如果你想从政,演讲就是一个基本功,没有这个,不会有人帮你去竞选的。 “对于方丹公司的准备工作,我们看到的是卓有成效的,高质量的,就有建设性的,拥有顶级安全性的工作,坦率的说,我是很满意的。在这里我也要感谢方丹公司全体同仁,感谢哈维公司的全体同仁,是你们的辛勤努力和密切配合,把最后的拍卖工作落在了实处,我为你们骄傲!”菲尔德很富有激情的说着,随即他有手臂一挥,“我们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无论出现什么问题,我们都要想方设法的去解决,都要发挥我们的才智去探索和求证,我可以预言,这个专场拍卖会在今后绝对不是这一次,我们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拍卖,像这样的拍卖会我们今后还要多次的举办,要把我们的影响扩大到整个欧洲整个世界去!” 菲尔德忘记这是联系业务会议了,说起来很快就进入到了演讲的角色,接下来,他从发现地下室的意义说到了德国近代发展史,从重视文物说到了对现今文化的影响,他滔滔不绝的一直说了二十多分钟,眼看就要半小时了,此时,哈维实在是忍不住了,写了个字条摆在了菲尔德的面前,菲尔德习惯性的拿起来看了看,这才意犹未尽的做了结束语讲话,对此,他显得很是从容和淡定。 “我的话也许在今天看上去平淡无奇,可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将成为欧洲文物考古界的教科书一样的传奇故事,在此,我真心的希望在明天,我们能够获得丰硕的成果,希望拍卖结束后各位可以欢快的享受假期的快乐!谢谢大家!” 他的话音刚落,方丹又带头热烈的鼓掌,把个菲尔德鼓得神采飞扬甚是得意,等到接下来的具体审核细节的时候,他却是坐不住了,拿出了纸巾,擦擦鼻子,然后做了一个去一号的手势,随即就离开了。他一离开,与会的人总算是松了一口大气,方丹干脆也站起身来走了出去,当然,他临走时还是给自己的经理写了一行字,让自己的经理去应付接下来的“研讨”,他得去陪陪那个对这种纯技术会议毫无兴趣的菲尔德,他是真怕在节骨眼上,菲尔德再弄出啥幺蛾子来。 到了卫生间的洗手处,他看到菲尔德正在那里喷云吐雾,于是快步走了过去,“菲尔德先生,你刚才的讲话实在是太好了,是具有纲领性的,我和我的同仁听了后深受鼓舞,也加强了与你们合作的信心,你不亏是一个好领导啊!” 马屁话说的恰到好处,菲尔德微微一笑,欣然受之,“我也就是能在高层次上给下面的人提点一下,具体的工作还是需要他们来干的,我看你也没有必要去纠结那些具体的琐事,出来放松放松不是很好吗?当老板的不都是这样吗?” “是的!我完全同意你的观点。”方丹一本正经的回应道,“在我的办公室里还有一点来之不易的瑰夏咖啡,不知道你又没有兴趣去品尝一下?” “瑰夏咖啡嘛,我知道是好东西,不过要看产地了,我听说市面上出现的瑰夏咖啡的品种还是比较多的,在我家里就有埃塞俄比亚出产的热带瑰夏咖啡。” 菲尔德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实际上,就是埃塞俄比亚的咖啡他也很少喝,太贵了,便宜货很一般,不一般的都很贵,有时贵到他都有些不舍得去买。 说起这德国人的工资水平大体差不多,人均工资也就是四五千欧元,像菲尔德这样的人当然属于高收入人群了,可那也是有限度的,就连联邦**的收入也不过才二万多欧元,这还包括每个月的五千欧元补贴,菲尔德即便是有钱也是得悠着点,像他这样的人,收入高是不错,可开销也大啊,用于竞选的经费可是不敢拿出来随便消费的,要是被记者知道,上了花边新闻,他就麻烦大了。 “我那是巴拿马翡翠庄园的瑰夏咖啡,是生长在海拔1500到1650米的高山上的,曾经连续十三次获得大奖,那还是我专门找人去当地经销商以高价买了二磅,现在已经所剩不多了,一般人我是不会请他喝这种咖啡的,太贵是一方面,关键是买不到啊。”方丹说着自己的咖啡,菲尔德一点头,两人去喝咖啡了。 说起是瑰夏咖啡来,严格说,都是埃塞俄比亚那边的分支,经过人工精心培育后,产生出各种不同的风格。当年,瑰夏咖啡一露面,就把传统咖啡里的一王一后给打的满地找牙,什么是一王一后,就是原来被推崇的牙买加蓝山咖啡和夏威夷的可娜咖啡,现如今,一磅上好的巴拿马翡翠庄园的瑰夏咖啡的市场价格早就超过400多美元了,不够档次的咖啡厅里根本就见不到这种顶级咖啡。 到了方丹的办公室,方丹亲自用专业的咖啡机进行现炒现磨,然后才开始煮咖啡,都还没倒进杯子里,那股香味已经让菲尔德把持不住了…… 在会议室里,拍卖经理一个物件一个物件的把照片播放出来,让后让大家认真的审核,有些看不清或者想见真物的,还得叫业务员在保安的陪同下去仓库拿出来,然后大家在进行研判,工作进行的还算顺利,并没有发现新的问题,可挡不住物品的数量多啊,这个会议一直开到了天黑,大家其实早就人困马乏了,最后是在七点多后才结束会议,各方在会议纪要上签字,总算是把拍卖前的最后一个环节走完了,到了这个时候,在巴黎有家的人才算是可以回去过平安夜了。 菲尔德早就在方丹的陪伴下乘坐租来的专机返回法兰克福了,他也要回去过平安夜,不讲究的把哈维老头子扔在了巴黎,在这点上,西方人就是如此,比不得华人那种亲情关怀和体贴入微的安慰,哪怕是给几句好话也好啊,没有。 那菲尔德不参加第二天的拍卖会了吗?他虽然不能参与竞拍,难道就不到场?不,他要来的,只不过是第二天一大早再坐飞机过来就是了,反正这趟的费用是由哈维公司支付的。说起来,哈维是花钱给老板去用,自己还得在巴黎孤零零的苦熬着,好在,刘道源很讲究的在他们会议结束后来接他了,请哈维老头去他们在巴黎的临时住所一起过平安夜,对此,哈维是很感动的。 由于圣诞节的下午场就是刘道源送拍的几十幅油画,所以,刘道源必须到场,再说了,他是华人,对过这圣诞节完全没有啥概念和想头,他的俩孩子从小就被灌输的是华人文化,自然也是随着他,只有他的老婆爱玛原来还叽叽歪歪的非要讲究一下,可随着刘道源回到燕城过了几年后,对这个节日的心情也淡了,尤其是她成为“华人大妈”后,这心态和做派就完全被同化了。圣诞节是个节日,她想到的就是放假,带着孩子们去游玩,刘道源要办事,于是,干脆一家来了巴黎。 “欢迎你老哈维!”一见面爱玛就高兴的喊道,“孩子们,有人陪你们玩了。” 第一卷_场内(2) 王锐带着媳妇住进了巴黎凯旋门附近的收藏家酒店,顾名思义,这好像是专门为一些收藏者设计的酒店。到了地方,人们才发现,这里距离巴黎的市中心很近,是众多前来竞拍人士扎堆的地方,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距离购物中心香榭里大街不远,距离巴黎艺术中心不远,距离大剧院也不远,距离罗浮宫不远,距离拍卖中心也不远,可以充分满足艺术爱好者,各类艺术品、古玩收藏者的诸多需求,可以说,这个地点是绝无仅有的,也是非常巧妙的。 名义上叫收藏家酒店,可实际上,任何一个收藏家都不可能是全家上阵,往往是家里主事的人爱好,可是他的老婆或者丈夫,他的父母或者儿女们,不可能千篇一律的都是收藏者吧?尤其是在当下,一些有钱的老男人都喜欢找年轻的美女做续弦或者是再婚,如何让这样的一些人既能跟来,又不烦着主事人,这个酒店就做的非常好,甚至他们认为,把那些跟随者伺候好了这酒店的生意就差不了。 尽管房费不低,王锐等一干人还是先后在这里下榻了,正如酒店设计风格和地理位置优势指引的那样,几家的女人立即结伴出发,此时王锐的老婆当然不让的当起了“采购团”话事人,而石大庆那个秦二妮也是积极响应,大人小孩的,闹哄哄的去香榭里大街购物了。而王锐、石大庆等几个人关在房间里进行商谈,他们觉得还是要事先划分一下各自负责的地段或者是价位段,不然会乱的。 “王董,有个漏你捡不捡啊?”石大庆憨憨的看着王锐,“虽然是西洋玩意,可是……保不齐最后就会有人追到你那里要回购的,其中的差价也是惊人的。” “什么漏?你石大庆不是搞雕刻的木匠吗?啥时候也懂得这些了?”王锐傻傻的问道,手里捧着专门带来的紫砂壶茶壶,“难道说这几年你又进步了?” “大庆兄弟,别理他,就是个棒槌,玩了这么多年,还不长进!你告诉大姐,大姐去捡!”魏冬琴在旁边插话道,“回头大姐送你一套刚研发出来的茶具!” “诶诶!不带你这样的,怎么老想着半道截胡呢?是!我是棒槌,可你比我强到哪里去啊?再说了,上次你们魏家就在这里讨了个大便宜了,那架黄花梨的书台是被你弟弟给买去了吧?我可听说了,现如今要是你们肯出租,一年的收入也是不少的!对不对?这次轮也该轮到我了吧?”王锐一副菜市场买菜的架势。 “我要不这样说,你还不定把架子端到啥时候呢!”魏冬琴白了王锐一眼,“跟大庆兄弟交往这么些年了,你啥时候见过他说过瞎话的?再说了,他能开口就说明是后面的小老大给指点了,要不,谁能肯定一定捡漏啊?说你笨还不服气!” “是是,这个我的确没想到,好吧,大庆兄弟,你就说吧。”王锐被魏冬琴给说的尴尬极了,不过这小子在熟人面前从来不怕露怯,脸皮厚着呢。 “我不知道细节,反正,这个东西你只有有机会,就拿下来了,价格可以定在五百万欧元范围之内,再多点也不怕,不过,不能超过一千万欧元。”石大庆说着用手指点着那套欧洲瓷器,“这玩意我看上去也就是花哨,可是小老大说,这东西也是个好玩意,很有点那个什么……历史文化价值,可我看介绍,也就是二百多年,我也是不明白,这样的瓷器在我们那里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真是小老大说的?那我就吃定这个了,他指点的东西错不了,我那个棒槌捡漏的段子就是小老大帮我弄出来的,嘿嘿,想想还是蛮过瘾的。”王锐说。 “小老大有没有给我一点指点啊?”魏冬琴的话语里充满了醋味,觉得小老大这是偏心了啊,怎么就不给自己也分点好东西呢?“我可是带了足够的资金!” “嘻嘻,大姐你啊,这次是充当搅屎棍……呸呸,大姐,原谅我这个话说的不对,你的任务是要在拍卖那些权杖啊、银餐具等物品的时候进入搅局,目的就一个,把竞拍价格抬起来,”石大庆笑呵呵的拿出了一张条子,“这几样东西的价格都在这里,你得想法子背下来,回头到了现场,只要低于这个价格,你就可劲的往上叫,到了这个价位,你就可以收手了,这是小老大预先的安排。”???.23sk. “要是这些东西最后我们的对手不叫了,我岂不是要买回去当冤大头?” 魏冬琴瞪眼看着石大庆,双手却是把那张条子撕碎扔进垃圾桶了。一个做生意的大老板,这几个数据看一眼就记住了,哪里需要去刻意的背啊? “这个我不知道,小老大说了,只管照做,买就买了呗,你要是心疼钱,那回去后我把钱转给你,东西归我就是了!”石大庆还是解释不清楚,干脆来绝的。 “切!你把大姐看成什么人了?这几个小钱算个啥?成,我接这活了!” 几个人在那里完全是被动的接受分配的任务,别说石大庆了,就是刘道源来了,也未必就能一时半会的明白李凡这样布置的意思,可是大家都习惯了李凡这种天马行空的安排和布置,一开始看不懂,等到揭开盖子的时候,就没有一次不是叫大家佩服的,他们也知道,跟着小老大越久,这就越是不想动脑子了,反正有人策划,有人策应,还有人敲边鼓,他们只管去做好了,最后肯定占便宜。 这边的几个人在商议,同样在其它的房间里也有不少人在商议,那条豪华邮轮上的几个阔佬也是在相互探讨着,有的人在翻阅专场画册,有的在打电话找人咨询,而其中的几个人在那里喝着咖啡聊天,话题自然也是那些拍卖的物品。 “我对那个权杖很有兴趣,要知道,美国从建国的那天起就没有贵族和王权,所以,权杖在美国是个稀罕物,那东西至今也不过一百多年,我想应该不贵。”大腹便便的阔佬a说完话就抽了一口雪茄,然后又含了一口香槟酒,用舌头在嘴里来回的拨楞,显得心满意足的样子,“有了这个权杖,我可以在当地开一个专场的小博览会,门票也不多收,20美元一张就行了,捎带手的也可以把我那里的葡萄酒也推销一下,根据我的了解,我那里的欧洲移民可是不少呢。” “你既然盯上了权杖,我就要那支毛瑟步枪,那个时候,我们的春田步枪还没有呢,有人说春田步枪是仿制毛瑟步枪的,对这点我要弄回去一支好好的对比一下,要是还能用,我都想拿着它去打猎了!”富豪b在旁边插话,“不过我赞同你的观点,德国人挖出来的这些东西应该价值不高,毕竟在各个收藏家手里都有,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如此大方的拿出来拍卖,很明显,他们是想换钱。” 这边几个人说的热闹,那个打电话的富商c此时放下了电话,一脑门子官司的走过来坐下,看到大家询问的目光,他也没接话,只是摇摇头端起了咖啡。 “怎么?你找的人说不清楚那套瓷器吗?要不你去竞拍那个大瓷瓶好了!”阔佬a用一副揶揄的口吻说道,“那个瓷瓶看上去的确很精美,可是,碰上了华人的瓷器就显得低一档次,我给你的建议是,只要价钱合适,不妨买回去玩玩,我倒是推荐你去竞拍那套银餐具,上面虽然有修复的瘢痕,可那正说明了历史啊,你带回去,哪怕是献给所在地的博物馆,不也能博得好名声吗?关键是价格!” “好东西是不论价格的,只有不好的东西才用价格去衡量,这个,你不是很懂啊!”富商c显然要比阔佬a个富豪b的艺术层次高一些,“我那朋友说,在十八世纪末期,欧洲就可以大规模生产瓷器了,许多瓷器制作的的确很精美,可是由于是工业化生产,产量太大了,虽然经过二次大战,损毁了不少,可是毕竟还有相当一部分流入了美洲,他说,在美国,这类东西就有不少,纽约的市场价也就在十万美元左右,这就让我去竞拍那东西的信心有些动摇了,虽然我很喜欢,可要是我在纽约花上十万美元就可以得到,我干嘛跑到这里来花冤枉钱呢?” “呵呵,你和我们想的一样,那些东西,只要价格合适,我们都买下也无所谓,可要是价格偏高了,你我都会想想,划算不划算?不划算的东西我们要来干嘛?我们又不是神甫?也不是牧师,没有那么好的心态……诶,说起神甫来,我倒是觉得那套银餐具最后是可以捐献给当地的教堂的,送那么个东西去,可是比做上十来次弥撒要强多了,至少我对上帝表达了一份心情不是吗?哈哈哈……” 说到后来,阔佬a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他觉得自己的联想非常有趣。 “我觉得你们想的太简单了。”坐下旁边看画册的坎贝尔此时抬头说道,“按照你们的逻辑,就出那么点钱,你们可以大致算算,五十件能拍卖多少钱?不过才一千多万欧元,这值得去搞一个拍卖专场吗?另外,拍卖公司要求大家缴纳的保证金是多少?你们想着在这里讨便宜?你们忘记英伦三岛上可是有不少收藏家的,他们都是传承了好几代的家族,你们刚才想到的价格,怕是连一成都不到,这可能吗?我个人认为是不可能的,方丹拍卖公司是个什么存在?难道你们不知道它在纽约的办事处吗?它的出场费怕都不止这点钱,要是你们这样想,不如不去现场了,到了现场是会被人嘲笑的,说你们是没见过市面的土包子!” 坎贝尔现在已经退休,算是一个功成身退的人,哦,坎贝尔是谁?就是那个曾经在大都会担任馆长的,为了收藏上的事情还到燕城与平涛文化公司打交道的那个老人,他可是科班出身的博物馆专家,对西方的文物是有比较深刻的认识的。 这拨富人也都是在游船上认识的,坎贝尔也没说自己原来是干什么的,他在华人的手上栽过跟斗,知道这文物收藏里的学问大了去了,现在虽然是退休了,可也承担着大都会的顾问,承担着搜集各种稀有文物的“探子”工作,这也是当年他要退休,与老板普特南达成的私下协议,否则,普特南是不放他走的。 “按照你的说法,我们还要拿出近十倍的钱才能得到喜欢的东西?”阔佬a瞪着金鱼眼问道,“是,你的推理没有错,可是,那根权杖似乎没有那么值钱吧?” “那根权杖是德国进行联邦统一之前的,算是一个历史节点上的,或者说,那是哈布斯堡王朝最后一批授予的贵族权杖,你觉得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几根?”坎贝尔用清澈的目光扫视了几个人,“没错,那种权杖在大都会博物馆里有一根,在伦敦的大英博物馆里也有,我记得在奥地利的国家博物馆里似乎也有一根,哦,我忘记了,在德国柏林国家博物馆也有,可是我在这里提醒大家,权杖是不重复的,是唯一性的,任何一根权杖都是独有的,要是拿回来研究出什么来,这将来的价值就很难预测了,即便是没有研究出成果,那根权杖竞拍时的价格就会是它本身的价格,到时候想变现就再次送拍好了,你们认为收藏界为什么这么火?” “为什么?这里面有什么窍门?”富商c很有兴趣的问道。 “文物随着年限的增加,只会变得越来越贵,越来越值钱,那是不会像货币那样贬值的,大都会这么些年来为什么即便是不赚钱也能支撑下去?就是因为收藏的东西太值钱了,熬不下去的时候,随便拿一件出来就可以变现,就可以去抵押,世界上各大博物馆现如今都是靠这个,你见过博物馆倒闭的吗?” 坎贝尔的口吻完全是在教小孩子认字,不过他的话的确是有道理。大都会在其历史上多次靠抵押藏品去借贷,然后通过策划各种展览缓和收入危机,就在坎贝尔当馆长的时候,都搞过两次,每次只要他一开口,那些财团的经济师就上赶着过来给他们贷款,这里面的哲理是他在当馆长几年后才悟出来的。 有了坎贝尔在这里给一群土老帽科普,这些有钱佬都把自己购买物品的定位提高了,尤其是坎贝尔告诉那个喜欢打猎的富豪b,毛瑟步枪几乎就是现代步枪的鼻祖,旋转后拉式枪机的设计几乎成为所有近代步枪典范,在其后,不管是英国的李恩菲尔德步枪,还是俄国的莫辛纳甘步枪,亦或是日本的有坂步枪,基本上都使用的是毛瑟步枪的枪机原理,从这点上来说上拍的毛瑟步枪是很有价值的。 “好!我一定竞拍一支回去看看,要是能找专家来研究研究就更好了!” “我也要把那个权杖买回去,看来,我们也许这次出来能把钱赚回去!” 第一卷_场内(3) 平安夜的晚上,当地人都在享受着类似年夜饭的大餐,而一群游客则是在酒店里用各自的习惯在过节,酒店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平安树,在树上还挂着许多象征性的礼品袋,如果你以为里面真的有礼品,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在西方人的家里,如果平安树上挂着礼品袋,里面多少有些小礼品,可在一般的酒店里,这样的礼品袋往往是装饰用的,可是在五星级酒店里,这样的礼袋里还真有一些小小的礼物,当然,住在这里的客人也没有谁会那么不讲究的去摘礼袋,偶尔有些小孩子去玩是有可能拿走一两个的,即便是这样,孩子的家长也会反过来给酒店的值班侍应生更多的小费,这也是一个地方一个风俗。 平安夜的晚上,许多教堂都是开放的,许多人会去那里做弥撒,在教堂里,也有唱诗班在那里清唱宗教歌曲,在现代化的今天,这样的形式也是信者自信,玩者自玩,年轻人会去舞厅、酒吧和电影院,老年人也是在做过弥撒和祈祷后,喝点小酒,吃上一顿圣诞大餐,然后该干嘛干嘛,要说守岁或者像华人那样的焰火齐放钟鼓齐鸣是不可能的,所以说,西方人过圣诞节是没有华人过春节热闹的。 哈维与刘道源一家人在一起吃大餐,这还是爱玛提前找酒店里预定的,很早就都送过来了,酒店里的大厨和侍应生也是要过节的,能早点完事下班是任何人都想的,好在,西餐做起来不麻烦,在高档的假日酒店里,客人去住的起身就是一个单元房,里面有厨房有炊具,还有餐厅,给人的感觉完全是在家里一样。 爱玛把各种食材重新加热和深加工,一大桌丰盛的筵席就算是成了,说起来,这圣诞大餐与一般西方人去应酬吃大餐还是有区别的,在一般的时候,吃西餐不会像吃中餐那样,一股脑的把各种菜肴都上齐,然后大家开吃,西方人的大餐是分段上菜的,吃完一道菜,这主要是以主人为标准,主人放下了刀叉,就会有另一道菜送上来,一道道的吃,一道道的换花样,可是圣诞大餐却是可以一起摆上来,比如在普通家庭里,不可能像酒店里那样有侍应生给你一道道的送,而平安大餐实际上也是以家庭为主,没谁会嘚瑟的去大酒店里包场吃大餐的。 有人说了,现如今,华人都会把年夜饭放在酒楼里吃了,现如今过年,好像许多酒楼都是不关门的,都会有年夜饭的套餐供应的,越是经济发达的地区,这样的事情发展的越快。实际上,这只是一个不准确的说法,年根上,去酒楼里聚餐的未必就是年夜饭,酒楼不过是借那个噱头,在年根上增加收入,这种套餐可是不便宜,谁不乐意去办?对于消费者来说,也不过是人多了,在家里摆不开,只好去酒楼那边把亲朋和好友给聚到一起,说吃年夜饭也是一个好口采。真正在家里吃年夜饭的还是主流,还是根本,不少人是外面吃过后,回到家里再补一个,这样的故事多了去了,不过,现如今真正守岁的也不多了,一般是午夜钟声敲响,外面鞭炮齐鸣,这个年也就过了,大多数通宵不睡的一定是在玩,要么是打麻将,斗地主,要么是玩游戏,传统的守岁已经不多见了,其实传统的守岁也就是唠嗑说话,为老人增福添寿,为小辈祈福安康,为家里求财求旺,为社会求国泰民安。 “非常感谢你们能够邀请我这个孤老头子前来,这让我感到非常温暖。”哈维一进门就对爱玛说道,“我已经好多年都是一个人过平安夜了,不过在外地过平安夜这还是第一回,实话说,今天晚上我有些感到孤独了,还好,有刘在。” “老爷子客气了!你忘记我是什么民族了吗?要知道,我们华人是非常好客和善良的,不过,我有些例外,今天你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陪我的两个孩子玩耍,他们可都是鬼精灵,你当心不要被他们给耍了!”刘道源哈哈大笑说道。 “没关系,如果我的孩子还在,我的孙子怕也差不多有这么大了,坦率的说,年纪越大就越是喜欢孩子,要问我一生中最后悔的事情,那就是没有在中年的时候领养一个孩子,当时我是有机会的。”哈维有些沮丧的说道。 “得了吧!老爷子,德国到底有多少孤儿可以被领养?这个你比我更清楚,战后的时候孤儿可是不少,可是到了您这一代的时候,能够按照传统生育的人已经不多了,从这个角度上说,我很感谢我的父母,可惜他们都不在了。”爱玛说。 与其它白人家庭不一样的是,刘道源这一家子到了一起是说汉语的,而哈维在汉语上的造诣也不错,要不怎么是汉学家?很快他就跟着这一家子说上汉语了。 刘道源一家说汉语,最开始是刘道源刻意的要求,可是到了后来,他发现,不是他的要求,而是汉语使用起来比欧洲任何语言都方便和精确,尤其是俩孩子,自打在国内上过学,跟国内孩子打成一片后,汉语倍儿溜,许多形容词和俚语,比起西方语言来丰富得多,这也就让俩孩子越来越依赖汉语来表达自己的意思,至于爱玛就更不用说了,都成了华人大妈了,能跟菜贩子讨价还价的人,你让她焉能不说汉语?有时,一些新鲜的时髦词,连刘道源都不知道,可是家里的孩子大人全都会,弄得刘道源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不与市井接触,有些词还真听不着。 “你们两个小东西,还不过来给哈维爷爷送祝福?”刘道源向孩子们招手。 “哈维爷爷好!恭喜发财,红包拿来!”两个半大孩子一起跑过来,先是作揖抱拳,然后就都抻出了小手,“圣诞礼物!圣诞礼物!我们要圣诞礼物!” “哈哈哈哈……”哈维被俩孩子的滑稽表现弄的开怀大笑,随即接着说道,“我今天没有准备,以前过这个节我也是不准备的,因为没有孩子找我要,好,这是我用的钢笔和领带夹,钢笔给妞妞,领带夹给小子,你们看行不行?” 哈维说的是实话,他是个孤老头子,没有家室,早年也结过婚,可是妻子和肚里的孩子在一场车祸中死去,他后来也没有再婚,原来还有父母在,可以一起过节,可是在他四十多岁的时候,父母也先后离世,从那时起,他就是一个人了。 哈维也有一个姐姐,比他大很多,也是在几年前去世了,而姐姐的孩子目前都在美国,说这老哈维是孤家寡人一点都不会错,就以他那种书呆子性格,又钻研的是汉学,这对西方人来说几乎就是个无底洞,他名气不小,可是却是单身。 其实,类似哈维这样的老人并不少,哈维是个老光棍,那个腰缠万贯的方丹也是,方丹是年轻时候花花公子,中年时候也结婚,可是婚姻不美满,离了结,结了离的,这样弄了好几次后方丹不再结婚了,看透了,反正家族里还有个远房侄子撑着,他的资产早就列入家族基金的名下了,走的时候就统统归家族基金了。天籁小说网 与治学严谨的哈维不同,方丹每年几乎都会去摩纳哥花天酒地的混上几天,可是今年不成了,他得准备和主持圣诞节的专场拍卖,走不成了,好在老家伙在巴黎的亲戚不少,晚上到也有地方去,实在没地去,不还可以去犹太教堂那边嘛。 实际上,西方诸多教堂的平安夜弥撒最早就是为一些无家可归的人准备的,你可以没有亲人,可以没有家庭,但你还有上帝,还有神甫,还有教友,大家在一起,也能心平气和的过节,从这个角度上说,教堂里多少还是比较温馨的。 “不行不行!太贵重了!这个不可以!”见哈维直接从自己身上拿出那两样东西,刘道源立即阻止,“你们两个,赶紧的拒绝,我们是华人,又不过这个节,要礼物就等着回去找你们的爷爷要,哈维爷爷的东西不能拿!来,我给你们礼物。” 原来,哈维的钢笔可是限量版的派克笔,领带夹也是非常讲究的世界名牌,18k金的酷奇领带夹,算下来可都不是便宜货,这样的礼物刘道源当然不能让孩子们拿了,倒不是他花不起这个钱去回礼,而是那样做失分寸,是不合规矩的。 刘道源的话也让哈维显得尴尬了,他是知道华人收礼的规矩的,于是想了想,“这样吧,给你们的礼物先欠着,今晚我陪你们好好的玩,你们现在喜欢玩文字游戏吗?要不,我们玩成语接龙说故事?谁要是输了就要表演一个节目……” 好嘛!哈维这是作茧自缚了,跟俩鬼精灵的中学生玩成语接龙?要是一些成绩不好的还好说,这俩鬼精灵就差把成语字典给背下来了,这一晚上,吃过饭后,爷仨就混到一起了,俩小的输了,一个说一段快板,一个跳一段大秧歌,都混得过去,可是哈维会啥啊?到了后来,哈维输得一塌糊涂,就差爬在地上学狗叫了。 在鹏城的李凡,非常尊重自己的岳母,正儿八经的给老太太过平安夜,还叫凯琳娜带着孩子陪老太太去了教堂,在那里做了弥撒和祷告,对此,玛索是很感动,米歇尔在的时候都没有陪她去过教堂,因为米歇尔是个无神论者,对去教堂没兴趣,弄得玛索也不去,现在,米歇尔不在了,玛索反倒虔诚了许多。 只不过,因为时差,在鹏城的平安夜要比在法国的早了七个小时,当在法国过平安夜的时候,鹏城这边都是圣诞节的清晨了,这天,凯琳娜带着孩子陪着老妈去了香江那边游玩,顺便去那边的古玩城逛逛……这都是被李凡给窜捣的,因为,到了下午五点的时候,李凡可是没时间去搭理她们,为此,李凡还让陈美生找了一家高级的旅行社,请了最高级的导游陪伴,告诉他们,在晚上九点前回来就行,但是不能早于晚上八点,他要在那间特殊的房子里“办事”。 对神秘兮兮的李凡,玛索是懒得去问啥事,她知道,自己这个女婿要是能说早就说了,现在不说,搞的神神秘秘,那就是不方便说。而凯琳娜则是见怪不怪,每当自己这个神经兮兮的老公玩这种藏头藏尾把戏的时候,定然是有大事要弄,她可没那个脑子去猜忌,反正到揭盖的时候,也许就是一个惊喜,等着呗。 平安夜的巴黎是灯红酒绿的喧嚣和人来人往的热闹,浪漫的法国人可着劲的在娱乐场所里欢乐,直到圣诞节的清晨,这里才显得清净和富有浪漫的诗意。 方丹一大早就起来了,梳洗完毕,乘坐自己的专车向拍卖中心开去。 刘道源和哈维也都是按时起床,哈维是在半夜里回到自己住的酒店的,晚上他也喝了点,加上跟孩子们着实玩嗨了,他发现自己掌握的汉语成语数量上比孩子们多,可是典故却是没孩子们说得好。而且,那个倒霉孩子刘大小还告诉哈维,汉语里的成语严格来说是分成若干类的,最深奥的那一类就是有典故的成语,比如邯郸学步,围魏救赵,塞翁失马等等,都是有历史故事的,而哈维熟练掌握的却是后世口语化后定型的成语,比如:一知半解,举一反三,跃跃欲试等等,而在中学学习的成语则都是偏重前一类的,所以,俩孩子的成语说完就是一个故事,把个哈维给唬得一愣一愣的,其实,那些成语他也学过,只不过记不住那么多华夏古代的故事,要说起这些成语故事来,西方的神话、童话啥的真比不了。 在西方,故事就是故事,神话也好,童话也罢,说出来的就是告诉人们一件事或者一个概念,可是东方却不同,把一个故事精炼成四个字或者多一点的字组词,这就成为语言里的一部分,可以借喻,可以比喻,甚至可以单独成句,这就极大的简化了书面文字的排列,表达的意思更加精炼和准确,组合起来的语言也更加有趣和富有吸引力。成语故事有多少?似乎没有准确的统计,可是至少有上千个,用这样的方式保存历史故事,在西方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就是文化优势。 哈维当晚睡的很好,从来没有的好,在心里已经决定,以后没事的时候要多去刘家,要向那俩孩子学习汉语,学习汉语里的成语故事,只不过他想的很美好,最后能不能落实就要看他的造化和运气了,刘道源这俩孩子说话就高中毕业了,哪里还有多少时间搭理他这个老头子啊?他要是真想跟孩子玩,怕是要下辈子了。 “菲尔德先生刚才来电话了,由于航线问题,他的飞机要晚半个小时到达。”一个工作人员过来悄悄在哈维耳边说道,“他询问,拍卖会能不能晚半小时开始。” “开什么玩笑?我们德国人是精准的瑞士手表,怎么可以随意改动?”哈维的脸色不虞了,“再说了,这是我们单方面能决定的事情吗?要与方丹公司商议。” 第一卷_场内(4) 拍卖会开拍前往往会举行一个简短的仪式,由主办方的ceo和相关重要人物上去说上几句助兴的话,然后就由拍卖师接过手,宣布第一件上拍的物品。原本是没有菲尔德啥事的,可是事前,菲尔德曾经要求在开拍前让他说上两句,方丹也答应了,可是,现在,菲尔德不能按时赶到,还打来电话想让拍卖会延后,这简直是异想天开,试问,那些前来捧场的阔佬们,谁愿意在现场等着他姗姗来迟? 哈维虽然有些书呆子气,可这样简单的逻辑推理还是明白的,他干脆就当不在乎这回事的,直接给方丹打去电话,告知菲尔德先生无法准点赶到拍卖场。 方丹倒是无所谓,你菲尔德来了,那就让你上去白话两句,你要是没来,那就按照程序继续往下走就是,所以他给哈维的回答也很简单,就是一句“知道了。” 在一间硕大的拍卖厅里,方丹公司的人马都到齐了,方丹一个个的问着各个环节的准备工作,然后才从秘书手上拿过开拍前的发言稿,随意的浏览了一下后,就塞进了西服的内衬口袋里,然后又围着拍卖会场转了两圈。这是他每次举行拍卖会的习惯,他喜欢拍卖会上的这种气氛,要不是为了多赚钱和拍出高价来,他甚至都想拒绝那些不露面的电话竞拍,他觉得那些人似乎都是见不得光的人。 在拍卖行业里,其实竞争也是很激烈的,同样一个物品,在甲拍卖公司的拍卖价格可能还不及在乙拍卖公司的一半,这里就出现很大的差异,所以,一个老字号的拍卖公司品牌是很需要不断的维护和发展的,高等级的拍卖公司对送拍物品有一整套的自由机构和机制,而次一些的拍卖公司就可能没有,往往是临时去聘请和组建,完事后各回各家,遇到这样的情况,送拍者肯定希望是把自己的物品送到更高一级的拍卖公司拍卖,这样自己可以获得更高的收入。 高等级的拍卖公司由于管理严苛,挑选物品上也是很严格,存疑的,出处模糊不清的东西是肯定不会上拍的,比如说,达芬奇的那幅《救世主》的油画,从发现到最后在最高等级拍卖公司上拍,前后经历了差不多八九十年,一开始,不过是地摊货,45英镑就成交了,可在后来的几十年里,颠沛流离,几次想送拍都被拒绝,直到送拍前的最后一任藏主将画作拿出来交给一些研究人员去研究,去修复,最后发表论文,实锤了画作的真伪,这才被拍卖公司接纳,结果一上拍就卖出了四亿美元的天价,也成为唯一一幅可以在市场上流通的达芬奇原作。 方丹的公司在法国算是顶级拍卖公司,也是传承百年的老店,在他的手下虽然没有固定的专业机构进行鉴证和审核,可是他却与法国的几所顶级大学相关学科的研究室捆绑在一起,他定期的给这些研究室捐赠款项,这些研究室则是为方丹公司进行各种拍品的鉴证和审核,实际上也就等于是方丹的专门机构,只不过在行政上不用方丹去操心和管理,在业务上也不限制那些研究室的多家服务,从这点上比较,方丹公司与世界顶级的拍卖公司还相差那么一点点,可这一点点也不能成为那些顶级拍卖公司瞧不起方丹公司的本钱,毕竟,术业有专攻,在对现代艺术品的拍卖和鉴赏中,方丹公司是独占鳌头,不是那几家顶级公司可以追上的,这也是玛索的画作给方丹公司而不是给那些顶级拍卖公司拍卖的道理。 实际上,世界顶级的那些拍卖公司,现如今维持的相当艰难,好东西是越来越少,许多珍贵的文物往往在一次拍卖的时候就进入了某某国家博物馆,这实际上就是终结了那个物品的流通,不会再出现在拍卖场上了,有些即便不是国家博物馆收藏了,可只要是具有家族性质的收藏,那东西也是很难再出现在拍卖场上了,相比较东方来,这西方能够追索的历史文物是少儿又少,而且,欧洲的战争时间长,烈度大,这些都严重的破坏了文物的保存,两次世界大战到底毁掉了多少历史文物?据说是查不清楚的,这就是使走高端路线的拍卖公司想找送拍物品的难度越来越大,有些顶级拍卖公司都无法维持每年的拍卖会了。从这点上说,方丹还真是得益于与华人合作,得益于认识了刘道源,要是没有华人的配合,没有刘道源的穿针引线,他的日子怕是早就过到头了,对此,方丹心里是清楚的,所以,他这次非常支持刘道源最早提出的,那个瓷瓶子必须先由华人竞拍。 在各个酒店里的人,也都按照钟点起床,然后似模似样的去餐厅里吃早餐,五星级的酒店里与一般酒店还是不一样的,不完全是自助式早餐,对于那些高等级的富豪们来说,没有服务的餐饮是不可以接受的,所以,这里也有豪华的早餐服务,你可以到餐厅里去进餐,也可以叫侍应生把早餐送到房间里,反正收费不低,谁原意花就花呗,每一道服务,那都是要给数额不菲的小费的,富豪们靠的就是这些来彰显他们的身份,否则,谁认识谁啊?你总不能见人就说我这套西服是在啥啥地方手工定制的,我这个围巾是藏羚羊绒的……那也太老土了。 要说炫富,这个世界上就属美国人和阿拉伯人了,阿拉伯人是偏好黄金,喜欢什么都是金灿灿的,而美国人则是特别在意自己身上的奢侈品牌,如果哪个富豪有一块绝版的顶级手表,你看着他吧,一准是脱掉西服,把西服搭在戴手表的那支胳膊上,而那颗亮光闪闪的手表总是挂着西服抱在胸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戴了上千万的东西在手腕上,更搞笑的是,当今世界上最昂贵的表却不是手表,而是一款复古的怀表,到底怎么样,没人知道,反正标价就是三千万美元一只, 据说,拥有这样奢侈品的都是年逾花甲的富豪,到了场合上穿的板板正正,可是跟他在一起聊天,平均每三分钟就会从西服里面的马甲上掏出怀表看一下时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特别在意时间,可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那是在炫富呢。 王锐、石大庆这些人倒不至于去炫富,尤其是石大庆,特别喜欢酒店里的自助餐,以他的饭量肯定是占便宜的,尤其是那些培根熏肉等,他是毫不在乎的在餐厅里大快朵颐,似乎要把房费给吃回来,而王锐却是偏好喝这里免费提供的葡萄酒,这让他觉得总算是喝到正宗的拉菲了,可实际上,这个世界上压根就没有什么正宗不正宗的,那不过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经营的一个酒的牌子而已。 吃过了早餐,人们就开始溜溜达达的走出了收藏家酒店,一来是饭后散步,消化消化肚子里的食物,二来酒店距离拍卖会场也不远,开车坐车都麻烦,几家的主事人都是这样溜溜达达的出去了,到了地铁站,家人就准备去巴黎各个地方游览,而主事人则是送走家人后向拍卖会场走去,一路走还一路聊着。 “如果那些步枪不贵的话,我们是不是也买一把回去玩玩?”王锐异想天开的说道,“反正这是文物,又不是真家伙,到时候摆在办公室里不是挺拉风的?” “我对那东西没兴趣,倒是有一个珐琅灯盏看上去还不错,拿回去摆在办公室里做个装饰还行,我听说,这珐琅彩是西方人发明的,后来才传到咱们那里,那个灯盏还是专门为点蜡烛用的,我琢磨着可能是电器还没出现前的,应该有些年头了。”魏冬琴一边走一边说着,“要是便宜的话,我要那个灯盏,被跟我抢。” “那多少钱算是便宜啊?这个可说不好,没准那些大鼻子白人也会来抢的。”王锐用揶揄的口吻说道,“不知道你们留意了没有,顶层的豪华套间全部都被一些来自中东的富商被包圆了,记下来的两层也被他们包了,按理说,他们也不过这个圣诞节啊,怎么就一下子都来了?我现在有些怀疑,是不是他们也要竞拍?” 石大庆在外面一般情况下是少言少语,他知道王锐这话是问自己,可他摇摇头没有吭声。他心里在想,来就来呗,反正自己就是盯住那个大瓷瓶,在小老大给的范畴内,只管叫价,超过了就拂袖而去,不用理是谁买去了,他相信小老大一定是有后手,到时候只管照着去做就行了,费那个脑子去想没必要。 王锐说的还真是有那么回事,来的这些阿拉伯人都是中东一带的酋长之类的人物,他们出来都是前呼后拥的,这次来,还真是冲着方丹的拍卖会的,其中有几支步枪的枪托上雕刻着骆驼的图案,他们认为,这些枪支没准就是其祖先使用过的,于是跑来准备竞拍,如果拿回去研究出了结果,那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荣誉,至于要花多少钱?他们是不考虑的,反正那些王子们最不差的就是钱。 九点半钟,拍卖场大厅的们打开了,现场警卫按照各自的证件核对登记资料,没有资料的人是禁止入内的,在这点上,拍卖场的警卫是非常严格的,在他们这里不可能通融,如果你想携带自己的朋友或者是熟人进场,对不起,你必须提前预约备案,得到拍卖单位的审核批准才可以,想现场再去通融,几乎不可能。 说,来了一个大人物,去找方丹说和,难道也不行吗?从理论上说,这样当然是可以的,只要得到拍卖公司老板的许可,进去当然不是问题了。可是,每每到了这个时候,找方丹?看看动用cia行不行,一般人根本找不到。 每次拍卖会开始,在会场发言的往往是方丹公司里的ceo,方丹是不会出面的,这个时候的方丹总会进入拍卖现场的监控室里,在那里,除了内部电话外,任何个人通讯设备都不好使了,方丹以前是自己静静的坐在那里欣赏拍卖现场传回的画面,他很少对现场进行遥控指挥,尤其是常态下,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自从认识了刘道源后,方丹几次把刘道源叫到他的王国核心中枢里,在那里边看边跟刘道源聊天打赌,有时还弄一瓶葡萄酒或者是香槟在里面两人对酌,把原来的枯燥寂寞变成了一种赏析和讨论的沙龙,这也是方丹乐在其中的一个原因。 今天,既然那个喜欢张扬显摆的菲尔德迟到了,方丹干脆自己也不想上去说话了,本来,在方丹申请的拍卖活动时,就注明了这次是次一级的拍卖活动,对菲尔德等人说的理由是由于节假日活动,无法申请顶级拍卖级别,可实际上,业内人士都明白,这是方丹已经给拍卖会定的调子,如果申请了顶级拍卖活动,收缴的手续费是最高的,相应缴纳的税款也是最多的,可要是拍卖的效果不佳,最后如何向巴黎的拍卖联合协会解释?那不是把自己给装进去了????.23sk. 以方丹的估计,这次的拍卖活动,顶破大天也就是能够卖出三到五亿欧元了,要不是刘道源在旁说项,这样的拍卖会也就是保本赚吆喝的友情场,方丹根本就不指望靠这次的加场能给自己挣多少钱,他这样做,无非是让菲尔德和刘道源都不大不小的欠他一个人情,要不说这人老成精呢,方丹就是这样的一个老妖精。 既然方丹也不打算讲话了,秘书给他的那份讲话稿被他把称呼改了改,然后就塞给了公司里的ceo小诺罗万,“等会到点了,你上去说上几句就行了,接下来按部就班,必要的手段可以上,但要适可而止,千万别闹出笑话来。” 方丹说的“手段”其实就是在各大拍卖场里用托来抬价的方式,当竞拍不动,或者是价格太低的时候,用托来把价格抬高,这其实是行业里多年流行的潜规则,有时,为了避免流拍,还用托把物品拍下来,然后在幕后处理。大拍卖公司可不像那些满街叫嚷的拍卖,卖不卖的出去无所谓,要是说哪个大拍卖公司有件宣传广告叫的飞起的物品最后流拍,这个脸可是丢不起的,怎么着都得想法子避免出现那样令公司丢脸的事情,对于大拍卖公司来说,那点小钱不算啥,有时,整场的拍卖利润就可以轻松的弥补那种尴尬事情造成的损失,还有的拍卖公司在事先与送拍人的协议中就列有特殊条款,说的也就是这个事情,否则是会拒绝上拍的。 在香江的拍卖中,就有一些物品在两三年内多次上拍,每次拍卖的价格还都不一样,起拍价都是随着时间上涨的,不知道的以为是某个人靠时间赚到了差价,而行内人都清楚,那前几次很有可能就是流拍了,做了内部处理,直到最后真的拍出去后,这种内部循环才最后终结,当然,也有靠多次买和卖赚钱的,但真正的行家是不会在一个拍卖公司送拍的,固定在一个公司,说明要弥补人家的损失。 第一卷_场内(5) 拍卖中心会场里,早到的人仨一群俩一伙的在那里说话。哈维的团队也到了现场,只不过他们与来参加竞拍的人是不在一起的,他们单独在一个区域里。 哈维没有刘道源那么好的运气,没有被方丹邀请进入那个检测中心,那个地方可是等闲人都不能进入的,如果不是刘道源为他在华人圈子里打下了那么好的生意圈子,估计就以方丹那种老抠的秉性,也是不会邀请刘道源进入那地方的。 “刘!你怎么还没有到?是不是担心下午的拍卖啊?我觉得你大可不必担心,大不了我给你全部吃下来就是了,不过我相信你的眼力,你一定会成功的。” 方丹一个人在监控室里无聊,就用只有他自己才可以使用的加密外线电话打给了刘道源。这电话的加密不仅是通话内容可以加密,只要对方的手机里有解码程序,那双方就可以用加密形式通话,同时,这个电话在使用上也是认人的,不是方丹本人,任谁也是拿着一个砖头,根本就不可能使用。其实,类似的电话在西方大公司里都有,欧洲的某些公司就是专门做这样高端的保密电话的,收费可也是不菲,这也是西方商业情报太重要了,甚至还出现了专业的商业情报贩子,有些行业里,各类商业情报的交易都成行成市了,变着花样和叫法的进行交易。 在信息爆炸的年代,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能够使用的手段也是太多了,所以,许多大公司和靠信息差时间差赚取头啖汤的企业,都不得不把防窃听和追踪的事情放在重要的位置上。方丹拍卖公司当然有许多商业机密了,也是诸多投机者觊觎的重点对象,其公司的服务器曾多次遭到黑客的攻击,要不是方丹小心谨慎,许多重要资料一律用纸张笔录,不许进电脑,他的公司怕是早就中招了。 “我已经到了门口了,正在准备走后门呢,前面熙熙攘攘的,认识我的人太多,这次光是来的华人就有不少,我要是被他们缠住了,那就上不去了!” 刘道源在电话里跟方丹说道,他自己还真是戴上了假发和墨镜,就差再捂上一个大口罩了,不过他还是粘上了两撇小胡子,不熟悉的人还真是一时半会认不出来。刘道源之所以能这么快和熟练的搞这种化妆,还就是俩孩子玩的把戏。23sk. 万圣节的时候,俩孩子都给自己的爸爸买了不少化妆的行头,他们不希望自己的父亲搞的怪模怪样的,更是不想用那些简陋的纸糊的头像去糊弄人,实际上俩孩子玩的也是一个心理战,处于有福同享的原则,他们给父亲打扮好了,那自己肯定能从父亲那里获得更大的利益。于是,俩人别出心裁的去了假发店,给刘道源买了棕色的假发,还有夸张的大眼镜,最后,那个调皮的刘小小还叫店老板“饶”上两撇小胡子,可惜,那段时间刘道源忙的厉害,压根就忘记过节了。 俩小的折腾了半天,花的可是自己的压岁钱,不找补回来能罢休吗?于是,这次到巴黎过圣诞,俩人一商量,东西打包带过来了,等到哈维一走,兄妹俩就可着劲的折腾起刘道源了,偏偏俩孩子的玩耍提醒了刘道源,琢磨着圣诞早上那场拍卖会肯定有不少熟人,被熟人缠上后还真是不好脱身,可他不去也不行啊,下午就是他的场子,自己上午不去捧场,那下午的事情怕是就得不到方丹的配合了。有了俩孩子的捣乱,他觉得这问题还就得用“乔装打扮”去对付,谁叫自己是金牌经纪人呢?刘道源想明白了这些,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自己就先扮上了。 当刘道源用自己的指纹和虹膜打开了方丹那神秘监控室的门后,方丹都有些吃惊了,这是谁啊?可看到刘道源薅下了假发和胡须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可真有你的,我还以为你会用很长时间去与你的那些熟人打招呼呢,没想到你居然用这招,好,这提醒了我,以后我也这么干,方便简单,还挺好玩的。” “那你就玩吧,我得洗手间洗洗脸,这黏糊糊的粘着可不是很舒服的!” “哦!看来还是有一些问题,那我以后要酌情去玩了。”方丹像小孩子那样说道,“不过时间短的话还是可以接受,在这个世界上,你要想得到什么,自然是要付出点什么了,如果仅仅是不舒服,只要在许可范围内,我觉得还可以考虑。” 刘道源懒得搭理方丹的絮叨,你要是顺着这老小孩的话去说,这可是有时间磨呢,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他,让他说着说着觉得没人搭理,自己就住口了。 等到刘道源捯饬清楚了,衣冠楚楚的坐到方丹预备好的沙发上,那边的拍卖也要开始了,ceo小诺罗万正在那里“照本宣科”的说着开场白,二分钟后,把话筒交给了第一个出场的拍卖师,拍卖师一上来就那捏着摆了一个造型, “今天我来给大家推荐第一件拍品,那就是奥尔登堡时期的一柄权杖,根据专家的推断,这是一根级别不高不低的宫廷侍卫长的权杖,他由上好的……” 随着拍卖师的话,大屏幕上出现了权杖的各个角度的照片,还有一段旋转369°的视频,等到拍卖师最后宣布“起拍价为25万欧元”时,下面举牌的人几乎是一片,然后就看到报价牌上数字在不断的滚动,那个想表现表现的拍卖师压根就没有机会说轴子话了,只剩下报数字了,足足有八分钟,都没让他说出“还有没有新的报价,这是第一次……”直到报价破了200万欧元的时候,他才如梦初醒般的喊了一句“这是我见过的最刺激的竞拍,现在还有没有更高的叫价?第一次!”就在他准备喊“第二次”的时候,下面又有人举牌了…… “唉!起拍价看来的定低了。”方丹坐在监控室里不无遗憾的说道。 “很有可能是奥尔登堡家族博物馆出手了,他们是势在必得,而一群来自美国的黄牛在那里搅局,你没看到最后几个人胸前别的徽章吗?”刘道源提示道。 “如果是奥尔登堡家族想要,他们完全可以预先协商,申请私下交易嘛,现在,他们要多花一点钱喽!”方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赚了别人的钱还要说嘴。 “私下协商他们不放心啊,只有公开的竞拍,他们是有了面子还有里子,而且,一旦出事,你这个公司还得承担鉴别的责任,对不对?”刘道源摇摇头继续说道,“对于有钱人来说,几十万和几百万没多大差别,不信你看,现在就是在咬价钱了,我看美国的那几个黄牛快顶不住了,再抬下去,他们无利可图。” 果然,竞拍的节奏放慢了,最后定格在285万欧元上,拍卖师喊了三次落锤。 落锤后,场内就像缓口气那样的出现了一阵小小的私语声,在竞拍的时候,下面是绝对没有声音的,现在可以说是短暂的间歇时间,跟着就是各种拍品一件件的出现,场内也是一阵寂静一阵私语声,半个小时后拍出了五件,按照这个速度进行下去,刘道源的那个下午场搞不好要弄成傍晚场了,还得挑灯夜战啊。 “我没有想到,就那么一堆破铜烂铁的玩意,还有如此多的人追捧,现如今有钱的人是真多了不少啊!”方丹吧嗒着嘴巴喃喃的说道,“刘,你放心,如果时间到了还有物品没有上拍,我完全可以把你们的下午场变成明天的上午场嘛!为了表示对你的补偿,我可以再减少一个百分点的手续费,你觉得如何?” “好!如果是那样,你这拍卖公司的名气就更大了!这对我的拍卖也是有好处的,从这个角度上看,菲尔德怕是要好好的谢谢你了!”刘道源意味深长的说。 的确,方丹公司今天因为竞拍激烈而延长拍卖时间,这是最大的广告,竞拍激烈自然也就会拍卖成交价更高,在业内,这是非常难遇到的情景。说是让给刘道源一个百分点的手续费,可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要拍卖收益增加了,让出去的那点手续费压根就算不了什么,这点刘道源是门儿清,所以,他连个谢字都不说。 接下来,各种拍品大部分都拍出了好价钱,只是魏冬琴中意的那个珐琅灯盏却是冷场了,那东西看上去不起眼,珐琅彩在西方可不是啥稀罕玩意,几乎家家都有,这高雅的说法叫珐琅彩,要是通俗的叫法,那就是搪瓷啊,在金属上喷涂石英釉料,然后经过煅烧就成,在二战期间,许多士兵吃饭和刷牙用的搪瓷碗和搪瓷缸子就都属于这一类,这样的东西,那些西方人当然是兴趣不大了,加上拍卖师也不卖力的推销,只是介绍这是十九世纪末期的东西,说起来也不过一百多年,还真算不上什么名贵的文物。再加上其它东西太好卖了,这个小玩意对拍卖师来说算不得什么,赶紧找个人拿走就行,腾出地方赶紧的把其它贵重的推出来。 灯盏的起拍价原来定的是10万欧元,结果无人举牌,拍卖师愣了会神,大概从耳麦里得到了ceo的指示,主动的将起拍价向下调整,“八万元!七万元!” 到了这会儿,魏冬琴犹犹豫豫的举牌子了,那个拍卖师连忙接上口,“好!这位女士慧眼识宝!还有没有加价的?看来是没有了,那么好,一次,二次……” “当!”不到三秒钟,拍卖师的锤子落下,“这个漂亮的灯盏是这位女士的了!” 拍卖师连托都没敢用,他生怕哪个不懂事的托这个时候起哄,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只要有人竞拍,那个女人肯定缩回去,他已经看到旁边的人悄悄的拉扯那女人了,似乎是在指出那女人的“愚蠢”,在拍卖师看来,那灯盏的确不值那个价,这样的东西在欧洲的一些地摊上肯定能找得到,只不过没有证书而已。 随着拍卖师的落锤,下面的人“轰”的一声笑了起来,阔佬a说,“花七万欧元买一盏破灯?这是不是也太奢侈了?那个华人看来是上当了,在我看,那灯盏连五千都不值,真是不知道这个灯盏是谁定的价,离谱嘛!就不该送上来拍卖!” “是啊是啊!这个东西应该是混进拍品中的,拍卖的价格也定的太高了。”富豪b也在旁边附和,“如果是我,我肯定要把那东西挑出来,哪怕作为赠品都好过在这里丢丑,不知道那些死脑筋的人是如何想出那样的价格来的。” “你们不懂啊!这是专场,双方约定的拍品是有规定的,同时,起拍价也是有限制的,要是像街边那样可以随意的定价,人家今后还怎么在拍卖界混啊?”坐在另一边的坎贝尔说道,“那个灯盏其实并不差,我在看照片的时候见到上面有f的字母缩写,要是搞清楚那个缩写的含义,嘿嘿,那灯盏就不是这个价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在欧洲历史上,用f打头的名人太多了,光是叫弗朗茨的就有多少?这个说法不足为证!”富商c一副不屑的样子,他瞧不起书呆子。 坎贝尔没有争辩,他只能摇摇头,在他看来,只要买者拿出来给一些学者研究,肯定是能够找到那宝贝的来历,虽然那个地下室距今不过一百多年,可在密封前,欧洲已经普遍的电气化了,那主人为什么还会把一个不起眼的灯盏收藏在内呢?根据介绍,那地下室不仅有电气系统,甚至还是独立的系统,整个地下室是有照明的,难道说灯盏就是为了预防停电的吗?可是那灯盏出土照片上没有丝毫的燃烧蜡烛的痕迹,这说明什么?如此多的疑问都没有解答,就拿出来拍卖,所以,他说话的意思是“德国人太性急了,这样的东西应该给人拿去研究。” 也就是这个时候,菲尔德才匆匆的乘坐专车赶到,很明显,他没有看到因为他而推迟的开幕仪式,满脸的不高兴,可当哈维告诉他,拍卖的形势很好,绝大部分物品都卖出了高价后,菲尔德的脸上才出现了笑意,然后就看到了他也很感兴趣的一幕,似乎,他最喜欢的竞拍是在等着他,这让他开心不少。 菲尔德祖上是军人,是那种传统的军人贵族,因此,他感兴趣的就是那几支步枪的拍卖,而接下来的送拍的就是那几支步枪,一上来就被来自美国和欧洲其它国家的人争相竞拍,好像要演给菲尔德看似的,场面很是热闹了一阵子。 经过半小时的争斗,几支步枪几乎是平均的被美洲和欧洲来的游客“瓜分”了,富豪b花了很大的价钱才从王锐手上把那支最早期的毛瑟步枪竞拍到手,那边的王锐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这俩人一直斗到120万欧元,王锐才算是“遗憾”的放手了,可以说,富豪b很得意。而更得意的是菲尔德,他认为富豪b很识货。 “接下来这套瓷器是产自欧洲,具体说就是来自普鲁士的梅森瓷器厂!” 第一卷_场内(6) 拍卖瓷器的时候,拍卖师已经换了人,这就好像是铁路警察各管一段,拍卖公司为了让拍卖师能够深入熟悉拍品,一般都不会叫一个拍卖师一人干到底,那样的话,拍卖师会筋疲力尽,到后来会迷迷糊糊的,只有那些街边的拍卖才会那样,毕竟紧张的程度不相同,拍卖师承担的压力也不相同。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任何拍卖行里都不可能让一个拍卖师把拍卖提成吃干抹净,总得给别人分润点吧?要不然,在公司里还怎么混下去?公司也不可能那样干,必须要适可而止。 新接手的拍卖师一上来就大致的把那套瓷器介绍了一下,最后还微微一笑的说道,“对于欧洲的瓷器我们大家都很熟悉了,十八世纪后,由于工业化和科研技术的提高,欧洲瓷器的精美程度和品质以及在装饰和适用性上,已经超过了从东方来的进口瓷器,价格也便宜,所以,十九世纪就很少再看到以贸易形式进口的东方瓷器了,在这点上,我们还是值得骄傲的,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在此不得不提醒前来的各位先生们女士们,这类瓷器在世界上的存有量还是不少的,在竞拍的时候,各位还是要量力而行,希望大家能够愉快的享受竞拍时光。” “这是哪里来的拍卖师?他的话太多了!而且,胡说八道的!”在监控室里的刘道源听了那个人的话后不禁气愤起来,“对于瓷器,他懂得个屁!老方,你选拍卖师的时候难道不审核他们的政治倾向吗?这明显是个种族歧视的家伙!” “这个……我还真是没有注意,不过他说的好像也是对的啊,在我们西方的教科书中的确是这样说的,工业化以后,你们的瓷器的确不怎么样了,所以,东西方贸易里已经没有瓷器了,保留时间最久的是茶叶和香料,到了20世纪初,你们基本上没什么东西可以做出口贸易了,难道他不该这样说吗?”方丹辩解道。 “那个小人物可以胡扯,难道你这修炼了多年的老妖精也胡扯?你在燕城的拍卖活动中,看到了多少精美的瓷器?坦率的说,工业化后的欧洲瓷器体现的是日常生活中的用具,与艺术无关,就是有,也是模仿我们的,可是你看看我们的瓷器,那上面的艺术体现有多少?算了,懒得跟你们这群白痴解释了!” 其实,刘道源是话到口边咽了回去,他不想让方丹误解。刘道源是在意大利上的大学,方丹说的那些教科书他在读大学的时候就学过,艺术学校嘛,这些都是要说道说道的,所以,在年轻的时候,刘道源是认可西方教科书上的这些观点的。可自打他找到了李家,认识了李凡后,他的这些观点就逐步的改变了。 那么欧洲的瓷器是不是真的超过了东方的瓷器呢?这要看从哪个角度去看,如果说,以民用器皿为标准,那欧洲的瓷器的确是在十八世纪末就超过了,到了十九世纪后,欧洲出产的大众化瓷器是非常的精美和漂亮,在好莱坞早期拍摄的电影镜头里,多次显现出使用瓷器的平民百姓,那些瓷盘瓷碗等的确很不错。 可要是论高端的精美官窑瓷器,西方生产的就根本没法与东方的比,艺术的沉淀、工艺的沉淀是需要多少代人的努力和继承,哪里可以一蹴而就?这也是华夏瓷器长期保留优势的一个原因,发展到今天,当没有了所谓的官窑后,诸多现代化生产的家用瓷器早就走进了千家万户,而在艺术上,最优美,最漂亮的瓷器还是产自我们这里,西方的瓷器生产在挣扎了一段时间后,还是放弃了竞争。没法子,竞争不过啊,他们会的工业法我们也会了,他们不会的我们这里未必不会。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当时使用的顶级瓷土,只有景德镇的高岭土是最好的,没有之一,西方就是在无法解决瓷土问题后,才发明了骨瓷。而对低档瓷土通过酸洗法使其变得高端的技术,是在二战后,大规模化工发展后的结果。 这样说你还别不信,玩过西方瓷器的藏家都会发现,西方瓷器格外的白,缺少像玉石那样的晶莹感,这就是因为西方的瓷土中含有大量的金属氧化物,烧出来的瓷胎不是白色的,而是褐色的,最好的也是浅黄色的,直到现在,一些用于厕所的瓷器用品基本上使用的还是这类瓷土。要想遮盖这些,就得使用厚厚的添加了白色粉末的釉料,所以,那些瓷器看上去非常白,却没有像荔枝肉那样的光泽润透,而这样的瓷器根本就无法成为官窑的产品,官窑要是做出这样的瓷器,怕是要株连九族了,稍微有点瑕疵还得自己掏腰包赔偿,唐英就被搞了好几次。 在历朝历代的规矩里,官窑瓷器是绝对禁止流入民间的,更遑论出口了,就是清朝出口达到顶峰的乾隆年间,出口的瓷器也是被严格规定的,绝对不可以与官窑发往宫里的瓷器同日而语,所以,玩瓷器的都知道出口次和官窑的区别。 到了晚清的时候,民生凋敝,能有个破碗吃饭就算不错了,因此,那个时期的民窑产品的确是粗制滥造,凑合了事,市场能接受的就是那种一个大钱买上一摞的粗碗、陶钵,想把瓷器做的精细就要多花钱,多费工,增加成本,成本高了卖价自然也就要高,可贵了就没人买了,这就是从晚清到民国时期的社会写照, 在那个年代里,精美的民用瓷器也不是没有,也有,甚至非常精美,但是价格不菲,比如地主老财家和成立富贵人家使用的“金边细瓷碗”,那可是精美的很,还有各种盘碟酒壶茶壶等等,可那毕竟是少数,而且多半还是要定做。 刘道源之所以没说,就是因为在历朝历代都是阶级等次严明的,而在出口瓷器上,一直视西方人是茹毛饮血的蛮夷,好东西当然不能给他们。他要是直接这样说,那不等于也是种族歧视吗?这可不是一个好话题,所以他没说。 “你们这个拍卖师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脸,照他这样说,那东西还能卖出高价吗?存世量大,谁还原意用高价去买啊?虽然他说的是实话,可是,也不能这样明目张胆的宣扬吧?这套瓷器怕是卖不起价了。”刘道源又从另一个角度给那个让他不舒服的拍卖师上眼药了,“老方,你就等着菲尔德找你的麻烦吧,他可是律师,我都看明白了的事情他肯定也能看明白,嘿嘿,这拍卖师怎么混进来的?” 听刘道源如此一说,方丹也是脸色阴沉起来,“我不知道他是谁,也许是小诺罗万把他招募进来的。”说着话,他拿起了内部电话,“小诺!那个拍卖师是怎么回事?谁把他招来的?他这样说话还有人竞拍吗?换人,立即换人!” 小诺罗万此时也听出了拍卖师的开场白不妥,却没有想到会惊动老板,现在换人,谁会原意去背这个黑锅啊?摇摇头,只好自己亲自上去了。 “我不得不纠正一下这位年轻的拍卖师刚才的话,他是从人文主义的角度出发,想为大家省钱,可是,他这样的介绍多少使你们失去了竞拍的信心,实际上他说的也不完全准确,根据我们的调查,这种全套的瓷器目前的存世量不超过2000套,大部分都在国家博物馆里,能够进入流通的是少儿又少,现在,由我来接替他给你们好好的介绍……”台下没来由的轰了一声,大家此时才觉得有趣。 小诺罗万是径直走上台,伸手拿过年轻拍卖师手上的话筒,然后说出了这番话,拍卖师被他的“无礼抢夺”弄的面红耳赤,还想争辩两句,可他的身边已经出现了两个身穿西服的“工作人员”,搂着他的肩膀把他带下去了。 “这个小诺!简直是扯淡!我,我要扣他的奖金!必须扣!”方丹在监控室里大光其火,他知道,小诺罗万这样去解说怕不是去纠正,而是火上浇油。 不过小诺罗万也不是白给的,他此时给自己安排的那几个托发出了信号,起拍价是十八万欧元,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下面几个托就开始了举牌,不过非常奇葩的是每次加价都是按照最低加价限度来,这就形成了此起彼伏的竞拍场面,一些不懂得内里的人心思开始活泛了,于是,有人也插在其中开始抬价了,可是喊了五分多钟了,价格还没到二十万,这着实是有些叫人觉得太滑稽了。 此时的小诺罗万心里也是在发苦,刚才的那个拍卖师其实是他不知道第几任未婚妻的弟弟,是典型的裙带关系被他招募进来的,本来看那小子还挺机灵的,没想到这小子却是个加入某个人文组织的激进青年,他反对的就是商业上的欺诈,严格说,这小子该去当牧师而不能经商,商业运作里,怎么可能没有这些? 好彩,这次的拍卖等级不高,如果是每年例行的顶级拍卖会上,那小子给来这么一下子,估计小诺罗万的位置都悬了,那是一定会引起同行的讥笑和挖苦的,对公司的信誉也是一次重大打击,现在,小诺罗万接替自己那未来的小舅子主持拍卖,就希望能卖出个好价钱,这样也许自己还能将功补过,所以,他上手段了。 小诺罗万上了手段,万一搞砸了咋办?小诺罗万也想好了,搞砸了就自己吃下呗,好在那点钱他还付得起,这也是另一种花钱买平安的做法,只不过,那小舅子肯定是得走人了,此时,价格已经接近20万,可眼下出价的都是自己的托。要说他的心里不打鼓,那是假话,可现在,就是一杯毒酒,他也得喝下去啊! “那个小诺罗万还真是好本事啊!”在鹏城的李凡看到直播的画面后笑了,“跟这些人耗费的时间不能太长了,得尽快拿下了,表哥,你用那台电脑,把我预定的信息发出去,快,你别管是谁收,按我说的干就是了,这次又叫他捡漏了。” 陈美生本来还真想问个为什么,见李凡急赤白咧的,于是,就在另外一台笔记本电脑上按下了回车键,于是,王锐揣在怀里的手机抖动了一下,他低头一看,随即举起牌子,嘴里还喊了一声“五十万!”看到台上小诺罗万一脸懵逼的样子,王锐马上明白,自己喊的是汉语,于是连忙又用英语喊了一声“父爱汗得……”23sk. 就王锐那半吊子英语,顿时引起了在场人的哄堂大笑,可大家都还是听懂了。 “哇塞!捡漏王出手了哦!难道说这又是漏吗?不大可能啊!”有人说。 “还不是钱多了烧包?他是收藏界有名的棒槌,估计又是起哄架样子!” “啊!这东方人疯了吗?现在的价格还不到二十万,他居然抬到了五十万?” 小诺罗万当然听懂了王锐那二五眼的报价,他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个时候可是玩不起猫腻,在加上他是知道这套瓷器在欧洲的市场价格的,奥地利国家博物馆里有二套,评估师给的最高股价是23万欧元,这个傻乎乎的华人居然喊出了50万,那还犹豫什么呢?可他不会贸然落锤,那样会给其它人落下话柄的,他挺挺胸,显得有些激动的扫视会场,下面的人议论了一阵后静下来了。 “不知道还有没有比这个更高的报价?”说着话,小诺罗万伸出了一根手指,对着场下划了半圈,然后又伸出了二根手指,嘴巴里也喊出了“第二次”,这次他晃悠着手指来回比划了二次,可速度明显加快了,跟着就是使劲的敲响了木槌。 “恭喜你,这套瓷器归你了,希望你好好的享受得到宝贝的乐趣!” 谁都听出了小诺罗万的话语里充满了揶揄和嬉笑,当然,也是对自己能够卖出高价的欢愉,在小诺罗万看来,自己终于放下了心里的一个大包袱,这么好的价格,小舅子也许没事了,他完全可以对老板说,那是他与小舅子一起演出的一场戏,目的就是反向刺激前来竞拍的人,最后的效果可以说是很好的。 王锐却是茫然无所谓,还故意的与旁边的石大庆凌空击掌,好像他又捡到了一个大漏,那种欢愉的表情的确不是装出来的,这也叫许多旁观者感到奇怪了,一些人又开始窃窃私语的议论起来,他们有的说这,有的说那,莫衷一是。 “没准那套瓷器真是好东西啊!也许我们都看走眼了也不一样啊!” “不可能,梅森的瓷器在欧洲瓷器史上的确是有地位,可是,产量太大了,而且,那个编号的字母排序也说明是中后期的啊,我在奥地利看到的是以a打头的,而这个编号是以m打头的,相差太远了。”另一个自诩内行的人说道。 “五十万落锤!这超乎了我的想象,你们华人是不是都这么有钱啊?”在控制室里,方丹看到这个结果,喜笑颜开,举杯痛饮,刚才的坏心情一扫而光。 第一百四十三章 竞拍(1) 刘道源此时正在仔细的看竞拍结果,他发现最后获得竞拍成功的竟然是王锐,脸色顿时就笑了,然后自己摇摇头,若有所思的用手指敲击着自己的脑门。 “怎么?你看出什么猫腻?那个王锐不就是在燕城出名的捡漏王吗?在那边的客户资料里,还特别纪录了他几次捡漏的经过。”方丹是看到刘道源若有所思,才跟着也留意起王锐来的,“可业内的人都说他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棒槌,说他的身后有高人指点,这一次会不会也是如此呢?要不他干嘛跳高叫那么高价?那种叫法根本上就是告诉其它人,别跟他争,事实上他也的确是做到了。” 刘道源听着方丹说,点头认可了对方的判断,同时也是鼓励方丹继续说下去。 “我在想,是不是我们又遗漏了什么?如果事后,王锐那边拿出什么可靠的考证,最后确定那套瓷器的真实价值,到时候我们这里怕是要被菲尔德诟病了。我记得,那个王锐你是认识的,甚至很熟悉,是不是可以考虑让他低调一些?” “没有必要,如果那样限制,恰恰违背了拍卖中仅有的乐趣了,拍卖,都明码实价了,就完全没有悬念了,多枯燥啊?再说了,这次专场拍卖,送拍物品的鉴证工作可不是以你方丹公司为主的,你们只是在认可他们的鉴证,而制定起拍价也是经过他们许可的,你这里是人间的公司,不是神仙的公司,他们都没看出来,凭啥叫你们看出来?人家花钱买回去,肯定要做认真的研究啊,研究出来的成果难道不是一种无形增值的手段吗?这在西方的法律上是得到承认的,所以啊,你刚才的说法纯属瞎操心,看吧,也许很快就会有结果,也许还要等上若干年,那个王锐今非昔比,手上钱多得是,谁能保证他不是花钱给自己找乐子?” 经刘道源这么一说,方丹也是无话可说了,自己的拍卖师把那套不起眼的瓷器拍卖出起拍价四倍的价格,菲尔德还想怎么样呢?谁叫他们自己没研究出来? 那陶瓷器算是上半场的压轴,还算不错,最后闹了点小彩头,拍卖会休息了十五分钟后,继续拍卖,下半场拍卖的速度明显加快,许多物品都是按照起拍价的一到二倍而最后落锤,现在看来,这次的专场拍卖已经算是成功了,最后结算,获得的收益要比预计的至少搞出一倍多,这就极大的缓和了哈维的压力。 按照方丹为哈维公司设计的拍卖策略,这第一场专场是试探社会对这些出土文物的反应,同时,也是放出一些来不及深入研究的物品,让那些竞拍到手的人去研究和发掘幕后的历史,说白了,就是下了一次巨大的钓鱼饵,一旦成功,哈维公司后面的那些难以修复和存在各种谜题的物品就可以进入顶级拍卖市场了,而且,以后再送拍,数量就没可能这么大了,会逐步的减少,就好像芈凡的那幅《仿富春山居图》水印版,大家都知道还有几幅存放在平涛文化公司那里,可现在就是不拿出来了,使得眼下那些已经竞拍到手的博物馆里的画作身价不停的上涨,光是出租的价格,就已经接近当初拍卖价格的一半了,可想而知,现在手上有画的人该有多牛气,什么通货膨胀啦,货币贬值啦,都与那些持有者没关系了,他们的收藏成为自身财产保值的最好证明。所以,在今后,哈维公司目前的存货只会越送拍越少,拍卖的价值也会越来越高,关键就是这首场拍卖要策划好。3sk. 方丹是在商言商,他的策略包含着资本运作、市场引导和饥饿营销等多种复合手段,没有这样一整套的拍卖营销策略,就菲尔德那种千年老妖,哪里会轻易的把整个拍卖活动一揽子交给方丹公司?事实上,在哈维公司商业运作后,也有不少艺术文化公司找上门谈一揽子收购的事宜,对此,哈维是坚决不答应,菲尔德在综合考虑后也不同意,这才使哈维公司的商业模式坚持到了今天。 菲尔德不懂得这些弯弯绕绕,他身边的朋友里也没有几个懂得古玩这个行当里的运作方式,如果按部就班的去进行考证和鉴定,那可是比修复花的钱还要多得多,按照那些大学里的教授们的意思,把所有的考证鉴定工作做完再送拍,可这些教授没有去计算成本和公司运作的资金链,如果那样搞,哈维公司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生资金链断裂,到时候如何去筹资和融资?就算是有,那就会被动的进入恶性循环的怪圈里,缺钱了,去融资,然后拍卖获得了收入,然后去还钱。 看上去,这样的循环没错啊,许多企业不就是这样运作的吗?可实际上却是不然,当一个企业去资本市场去融资的时候,必然是要付出资金使用的成本的,简单的说,任何资金的借入都是要支付高昂的利息,没有一分钱是可以让你白用的,久而久之,这个利息的支出就成为压断企业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如果反过来运作呢?比如像方丹建议的那样,先拿出一部分物品送拍,很快就获得了收入,这就给企业的运作做了资金的保证,就有能力把一些物品修复后交给某些大学的研究机构深入探索,获得任何研究成果都是可以促使公司股票的波动,只要有波动,公司在股市上的运作就可以获得收益。当一件件得到考证的物品像挤牙膏那样的逐步上拍,获得的收益是非常可观的,而这样的收入又可以进入下一轮的研究和考证,这样的运作不过是牺牲第一波物品的真实价值,可是却带来了后面运作的良性循环,至少,企业不会支付高昂的资本运作利息。 哈维不懂,菲尔德不懂,就是霍夫曼也是半懂不懂,可方丹懂啊,把这些道理掰开了揉碎了说给他们听,等到菲尔德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后,直接就说, “一个是永远去当长工,最后保不齐还要被裁员,一个是用小小的诱饵换来一支能下金蛋的母鸡,然后生生不息的繁衍下去,这还用去选吗?那点诱饵我们还是付得起的!就按照方丹给的方案运作!”菲尔德最后是一锤定音。 而其它前来找哈维公司的人,其实也是想按照方丹那样去运作的,只不过是要一揽子把哈维现有的各种出土文物全部收购,不过是给了一个最原始的初始批发价,哈维公司是可以在初期拿到一笔还算看得过去的钱,可这些钱是绝对无法维持接下来几年的公司运作的,到那个时候,公司里一边无事可干,一边还得想法子出去找活干,还得支付员工的工资,这样的结局,哈维当然不干了。 方丹能够把话说的这么透,也是显示出他对哈维公司物品最后卖出高价的信心,现在,初步的拍卖进程已经显现出方丹的预计,让菲尔德和哈维很是满意。 后半场的拍卖之所以顺利,也是因为菲尔德改变了主意,他看到仅仅上半场就已经达到了预期的收入,那下半场的那些物品是不是可以不卖了?公开的不卖,那肯定是不行的,送拍时候是签下了“生死状”的,想要违约,法国这边的法律是不会答应的,方丹也不会答应,在一次专场拍卖会上突然戛然而止,然后宣布那些东西不卖了,这可能吗?方丹公司根本就无法承受这个局面出现带来的伤害,所以,那样的做法是不可能的,菲尔德根本就无法操作,人家不会听他的。 可作为一名资深律师,能够在华人圈里找托,就不能在白人里找吗?菲尔德同样找了白人做托,原来的用意就是在必要的时候搅局,让物品的拍卖价格更高。可这些托在现场几乎没有用武之地,都不用他们出手,那些物品的价格就一路上台,到后来,也不敢加入了,万一砸在手上,如何向老板交代?难道真要自己赔? 要说这行情的出现,也是那个妖精般的方丹事先把风放出去了,以他在巴黎的人脉,说出那种似有似无的一些话去是不难的,在中场休息的时候,下面人就在议论,甚至还煞有介事的相互印证,不能不说,现代人的大脑思维是复杂的。 “再不出手就没机会了,通过上半场的拍卖,可以明显看出,这些东西的升值空间是巨大的。”在一群美国旅游者中间,坎贝尔似乎想明白了,发表了自己的观点,“那些物品仅仅在出土不到半年的期间就拿出来上拍,这点时间根本就不够去认真研究和考证的,能够修复这些已经是不易了,我听说是哈维公司聘请了y大学的专家前来修复的,那可是修复界的翘楚啊,哈维公司这样急火火的把东西拿来拍卖,唯一的原因就是试探市场的反应,同时为下一步的研究和考证准备资金,同时,也给竞拍者一个研究和考证的机会,试问,你买的那支毛瑟步枪,如果曾经是某个著名的历史人物使用的,它的价值会变成什么样?” “对啊!坎贝尔先生的分析有道理,以现在的起拍价,我们就是亏了也不过是一点点,可要是我们考证出更多的历史故事,哈哈,那不光是能赚钱,而是一种荣耀和获得极大的成就感啊!下半场我要大胆的出手,争取多拿几件回去!” 几个富豪和富商们都认为坎贝尔的分析有道理,而一些来自欧洲的藏家其实早就明白这个道理,要不,上半场也不会竞拍的那么厉害,而且,当王锐用高价把那套瓷器竞拍到手后,许多人后悔了,他们当时反应的太慢了,等到他们想明白的时候,那边的小诺罗万已经落锤了,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华人那么属意那套瓷器,可未知的内情是最吸引人的啊。当然,也有人解读为“华人自古就是喜欢瓷器,不足为奇”,可这样的解读显然是存在诸多漏洞的,大多数人宁可相信后面有秘密,也不会认同华人就为瓷器情节去花冤枉钱,只是,他们现在无能为力了。 在这样的氛围下,下半场一开始,各种物品的竞拍就进入白热化,举牌的速度快,最后落锤的速度也快,毕竟有些人也学着王锐那样,你这边还在一万一万的加,他一举牌就是翻倍,这样的举动让一些人立即就犹豫,就思忖,可拍卖师却不会给你过多的时间去权衡,按照标准的速度和时间,喊出三次后就落锤。 拍卖师之所以这样也是得到了小诺罗万的遥控,在小诺罗万看来,既然达到了抬价的目的,为那些小东西浪费时间就不值得,而且,下午还有一场,谁不想按照计划晚上回家与家人过节啊?在这里为那仨瓜俩枣的耗时间?他可不干。 等到过了中午十二点后,最后一件,清雍正青花大瓷瓶被推出了,这个瓶子按照原来的计划就是ceo小诺罗万亲自主持的,他换了一套西服走到了台上。 “这个瓷瓶的介绍,想必各自手上的画册上已经做了详细的介绍了。在这里,我再次强调,虽然这个瓷瓶在是不是官窑上还存疑,可是却不失为是一个艺术的精品,上面的故事已经在欧洲艺术界得到了广泛的传播和解读,法国著名现代画家玛索女士就根据出土时的照片画了一幅油画,虽然是静物画,可却是让人们看到了静物后面的故事,那幅画寓意太深刻了,可惜,玛索女士将画捐出去了。” 下面的人听到小诺罗万这样说,尤其是那些乘坐邮轮过来的美国人,他们立即拿出手机进行搜索,当他们看到那幅画和介绍文章后,他们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大瓷瓶可能还真不一般呢,尤其是在相关链接中,又出现了一幅东方国画,那里显现的却是另一番含义,而且在几个月前的秋拍上,卖出的价格几乎是天价。 “不过我们荣幸的承担了拍卖著名的隐形东方画家芈凡的另一幅画,也是以这个瓷瓶做蓝本的静物画,表现出的寓意更是令人叫绝,坦白说,那幅画勾起了我年轻时诸多往事,有些是欢愉的,有些则是唏嘘的,不能不说,芈凡大师的创作是人类文明中一颗璀璨的明珠,我相信,至少有一段时间是无人超过的……” 好嘛!拍卖瓷瓶,这小诺罗万却是说起了两幅画,这不是喧宾夺主本末倒置吗?要是他知道,这两幅画是一对母女画的,不知道他该如何去想。 “你的这个拍卖师搞什么名堂?为了那幅画我已经被诸多博物馆骂得狗血淋头了,他在这里却又挑事?他不是卖瓷瓶吗,怎么却说起画来了?”刘道源说。 “嘿嘿,这是我的意思,我让他在拍卖瓷瓶之前可劲的说那两幅画,一是让那两幅画烘托出瓷瓶的高贵,二是想让那个得到玛索画作的画廊把画拿出来。”方丹眨巴着狡黠的眼睛笑嘻嘻的说道,此时,他已经喝了三杯葡萄酒了。 “狗屁!你这么一宣扬,人家就可以开画展了,凭啥拿出来卖?”刘道源说。 第一卷_竞拍(2) 听了刘道源的话,方丹一拍脑门,“合着我是给他们做了广告了!” “你这么一说,看着吧,类似模仿玛索的画风,会有不少人模仿的,你可以把瓶子里的反光画出八国联军,人家就不能把瓶子里的反光画出一战时候的德国军队吗?反正这瓶子也是见证了多次历史事件的,到时候,你都会看花眼,人家要是扎堆过来让你拍卖,你接不接手?”刘道源其实心里已经这样盘算了,坏笑着说道,“我估计华人会花很大力气研究这瓶子,到时候揭盖了,你可别嫉妒。” “我为什么嫉妒?我认为那些华人只要研究出了成果,最后还是会上拍,他们要赚差价啊?到时候,咱们再去给他们拍一次好了。另外,事情有好就有可能有坏,万一研究出来是赝品怎么说?反正我们是预先提出了,这个可是不关我们的事情。当年许多元青花从我手里漏出去,到后来,不又是绕回来让我再次拍卖吗?”狡猾的方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今天的拍卖成绩很不错,那个瓶子要是能够再出奇迹,嘿嘿,那我们就是真的成功了!诶!刘,你们总是强调官窑,可是根据我所知道的,你们的元朝可是没有官窑的,为什么元青花能卖那么高?”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刘道源也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上酒,“元代是没有官窑,可不等于在汉人的治下就没有啊?那几个卖得好的元青花大罐,其实就是明代官窑的往前延伸,懂行的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元青花要看器型和产地,只要是在昌江一带景德镇生产的,那基本上与后世的官窑是一个脉络。” “呵呵,你可真能吹,要说延续,向后是正常的,如何会有向前的?哪里有那样的道理?不可能,完全不可能的。”方丹用别忽悠我的眼神看着刘道源。 “这个就是你们不太懂华夏的历史啊。”刘道源用瞧不起的语调说道,“元代是大统一的华夏历史上时间最短的朝代,按照建立和最后彻底消亡计算不过九十多年,可在其中后期,江南一带已经是割据局面,汉人造反已经此起彼伏,蒙元的统治根本就顾不过来。就拿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来说,他早在元朝灭亡前十几年就在徽州站稳了脚跟,可是他接受了谋士的建议,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实际上是搞的武装割据,在其辖区里就有景德镇,景德镇的瓷器后来蜚声海内外就是从这个时候发端的,而且,那个时候,前朝诸多官窑的工匠都南逃到了景德镇,所以说,当时的景德镇是不是官窑的官窑,那个将军大罐当然高价了。”m.23sk. “不是官窑的官窑?这个说法有意思,可是,为什么在元青花里主要是一些青花大罐呢?这是个什么意思?好像其它器皿类就很少有精美的制作。”方丹问。 “那种大罐是给阵亡将士装骨殖的,在那个年代,不光是汉人,就是其它民族的人阵亡后也希望将自己的骨骸带回故乡,可是,那个年月如何带啊?只能是粗粗的烧炼后,把骨殖装进大罐带回家乡。”刘道源说到这里表情很是严肃, “出于对军人的尊重和敬仰,给他们制造的将军大罐不可能粗制滥造,这不同于一些其它的民用器皿,粗瓷大碗也能装饭吃,没啥装饰的瓷盆一样可以用。而对于一些战死的军官则更是要有称颂,所以,他们用的大罐上都有古代军事名家的故事绘画,比如萧何月下追韩信,鬼谷下山,马陵道,桃园结义等等,如果是普通人家使用,哪里会用这些典故?所以啊,元青花只要是重器,基本上就是堪比官窑的好东西,而到了后世,这个就有区分了,比如在岭南一带的客家人的二次葬,使用的大罐就没有那样的绘画,往往使用的是‘寿’‘吉’‘囍’这样的吉祥字,有的还请道家画符,这都是与时代背景息息相关的,当然,在早期,明朝也有将军大罐,尤其是朱迪北伐的时候,那个年代还是有的,到了明中晚期,这些东西才少见了,清代本来也有,可惜,后来也不用了,逐渐流行就地掩埋,在家乡建立衣冠冢的模式,这样,到了清朝中期后,在官窑瓷器里你就看不到硕大的将军罐了,能够见到的就是放糖果点心的罐子,而且还很少,只有民窑里还在烧制,所以,将军罐以元代和明初的最为有价值,其它朝代几乎就没有了。” “哎呦!你啥时候对瓷器如此了解了?我记得你是画画的啊!”方丹瞪起怪异的眼神,“那你认为这个大瓷瓶这次拍卖会出现什么状况?是无人竞拍还是竞拍争夺激烈?你看,现在下面还没有举牌的呢,小诺罗万还在那里解说呢。” 的确,场面上很是有些怪异,小诺罗万说的吐沫星子乱飞,可是第一个出价的还是没有出现,此时的他都想给下面的自己人发暗号了,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华人怯生生的举牌了,不过是按照起拍价举牌,可是,他这牌刚刚放下,就好像激活了某个程序,顿时就是一片举牌的,一个个的按照规定的最低加价举牌。 “这……我也猜不透啊,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这是不是太诡异了?” 刘道源此时是真的懵了,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大半年来,他呕心沥血的做着各种铺垫,好不容易到了今天这个局面,可是小老大一个电话就让他置深度外了,完全是一种用完抛弃的架势嘛!可是他知道,小老大一定有安排,可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安排啊?他发现自己熟悉的人,也就是他们圈子里的人没有一个举牌的,全都表情严肃的盯着台上,这到底是想干什么?难道放弃了? 菲尔德看到竞拍的人很多,果断的给自己找的那个托发出了信号,让他加大加价的幅度。于是,场面上开始了跳高般的加价,现在,已经从150万的起拍价跳到了千万级别了,可是场面上还是有几个华人在坚持,死咬着不松口。 大瓷瓶的起拍价定为150万也是有道理的,清代的民窑瓷瓶,在当下的国际市场上也就是这个价格,如果成色不是很好,连这个价都不值。最近几年,在香江、东京和纽约的几次拍卖中,官窑的瓷器非常抢手,可是民窑的瓷器却是明显的要低很多。由于那个“知音”大瓷瓶的款识清晰的表明不可能是官窑的,所以,起拍价就不可能定的很高,可以说,方丹公司找专家来给的估价是无懈可击的。 可是,刚开始没有人举牌,许多人在犹豫,为什么触发后就变成这样了呢? 因为那个怯生生举牌的人是石大庆,这是石大庆接到了李凡给的信号后才举牌的,也怪李凡想偷一次鸡,看到半天没人举牌,就让石大庆举了。结果,事情恰好反转了,把个在书房里看直播的李凡气得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 “我错了!完全搞错了,我该叫王锐那个棒槌举牌的,石大庆在方丹拍卖公司算是个有名的严肃艺人,他一举牌,不等于是告诉别人,那东西值得买吗?” 陈美生瞪着惊愕的眼睛看着李凡,他是真没想到这拍卖场上也会云诡波谲,他以为就是商场上会那样,可这拍卖场上的变化竟然也是瞬息万变啊。 就在刘道源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大瓷瓶的价格已经破了二千万了,这已经远远超过同时代同类型的官窑瓷器了,而现在举牌的竟然还是没有熟人,就是石大庆他一开始也没有认出来,毕竟石大庆相貌平平,又很低调,在会场上戴着一顶刚买的伯爵帽,还戴着一个大口罩,可点完火就再也不举牌了,刘道源甚至怀疑这会不会是小诺罗万安排的托,可等到这会,他看到那人旁边坐着的是王锐和魏冬琴,他这才认出来,那个没看出来的人是石大庆,心里暗骂“二球”! 此时还在继续竞价的几个人里,一个是菲尔德安排的那个托,一个是来自湾湾的赖氏家族,还有一个就是那个在美国远程遥控的易世攀,现场就是那个鼓动他出来竞拍的黄牛帕里奥陈,现在的价格距离他们忍受不了的位置还远的很,帕里奥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在那里与另外两个纠缠,每次也不多加,就是多一个基本加价幅度,搞得赖氏家的人满脸通红的屡屡恶狠狠的盯他一眼。 说,这易世攀最后是如何通过担保这个环节的呢?要说,这美国资本在算计钱上真是花样百出,我不能给你出具你的资金来源合法的证明,可是我能用你存在我这里的款项做抵押,给贷出一部分钱啊,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到客户那里抢钱,反正条件跟你说好了,你爱干不干。结果,易世攀用差不多最后家底的一半,三亿美元做抵押,从那家银行里贷出了二亿“合法资金”,这就彻底的解决了入场资格问题,而且是在最后一小时解决的,有了这个证明,洛伦索立即给他办了手续。而那个帕里奥陈其实早就到了巴黎,如果最后易世攀最后没有拿到入场资格,那么他这一趟的所有费用就得由易世攀给报销了,如果易世攀有了入场资格,帕里奥陈没有能竞拍成功,那帕里奥陈就得自服费用了。 这样的条款那不是让帕里奥可以胡乱叫下去?最后总能叫到自己手上了?玩猫腻都成精的易世攀能上这个当吗?当然不能,他在与帕里奥陈签订的代理叫价协议里可是有上限的,那就是在限制之内去叫价,超出部分就不承认了。 用三亿资金去抵押二亿的贷款,易世攀的钱这不是凭空就少了三分之一吗?不,贷款的性质不是那样的,世界上任何一家正规的银行都不可能那样放贷,那是违法的。可是任何抵押都不可能百分百的贷出,你这是资金来源不清楚的抵押,对方能给你七成的贷款额度就已经不错了,当然,这样的贷款不可能按天来放贷,那是拆借,易世攀不是金融圈子里的人,手上也没有金融类公司,拆借就不可能,所以,按照最低的流动资金贷款期限,贷款时间为一个月,这已经是银行可以接受的最低期限,也就是说,从放贷之日起,易世攀就要支付一个月的利息了。 这种特殊贷款的利息是双方商定的,不与现行的银行存贷利息挂钩。如果易世攀没能按期归还贷款,银行方面也提出了不得延期的条件,也就是说,到期还不上,易世攀就要白白的赔掉一个亿的钱,如果按期归还了,易世攀损失的就是那点利息,这个账易世攀还是清楚的,他经过短暂的筹算,答应了银行的要求。 难道说易世攀就可以笃定东西到手后一个月就能再次送拍吗?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东西在手,他就可以去找另外的银行去抵押贷款,用拆东墙补西墙的法子去还掉这边的贷款,这样的腾挪对善于钻营的易世攀来说到手轻车熟路,不过,这一切都要建立在那个瓶子是稀世珍宝,是可以受到各大藏家追捧,是国内势在必得的前提下,失去了这个基础,易世攀这次就又要鸡飞蛋打了。 其实,易世攀心里还是有个算计的,他在加勒比那边的存款还有一半不是吗?到时候为了还这边的贷款,完全可以再动用一次,到时候就可以规避损失了。 墨菲定律,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拍卖场上只有三家还在举牌,此时的价格已经超过了一亿欧元,这哪里还是正常的竞拍啊,很明显,这是有人从中作梗啊,就是想利用华人想回收这个东西的心态,恶意的抬价,就像若干年前拍卖那个兽首一样,明明只有几十万的东西,最后把价格抬到了千万以上,最后,竞拍者拒绝付款,虽然有些理由,可却也是一种非常规的做法,在业内也是有褒有贬,说不清楚。现在,又出现这样的情况,李凡可干不出来那种叫人有话说的事情,他采用的法子是反向做局。 李凡看了一阵子后,总算算是看明白了,他知道,那个瓶子要想拿回来,怕是要走一条非常崎岖的路线了,到了这个时候,他可不能让那些想投机的人占便宜,既然有人要从中捣乱,那就跟着一起捣乱,要让那些捣乱的人最后损失更大。 “出手,在一亿八千万范围内,跟对方周旋!”李凡给石大庆发去了信息。 就在帕里奥陈和赖氏以及那个托都在一点点的磨蹭时,石大庆再次举牌了,而且一口气就把价格抬到了一亿五千万欧元,然后摘下帽子和口罩,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与刚开始的举牌完全判若两人,到此,人们才知道,他是势在必得。 “我就说他不会不动手!”看热闹的一个华人说道,“那东西真值那个钱?” “我看这里恐怕有别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卖过如此高的瓷器呢,还民窑!” 第一卷_竞拍(3) 石大庆在方丹拍卖客户圈子里可是小有名气的,第一,他的作品多次在方丹公司各个拍场都卖出了天价,而且,货真价实,重要的是,许多珍贵的原料在市场上早就绝迹了,偏偏在石大庆的公司里就会偶尔放出一件。 后来据坊间传言,十来年前,石大庆曾经在香江捡漏,得到过一套老实紫檀旧家具,当时已经坏的失去了修复的价值,可偏偏这套家私却是早年间英国殖民者从当时的印度那边弄来的千年小叶紫檀,做工还是非常讲究的广作,这里面的讲究就多了去了,广作在选料和用料上都是顺着木料的纹路来的,所以,即便是旧家具,那些材料的纹理却是保留完整,而这套紫檀木料能做多少高档的工艺品?至于他从各种渠道获得的地中海红珊瑚、天然翡翠、松柏结根、沉香原木等等,那更是传的神乎其神,加上他精工制作,可以说,在这个行当里,无人出其右。 第二,石大庆在拍卖场上也出手,虽然次数很少,可一旦出手必然是重锤,而且是势在必得,他根本不在乎什么价钱,而且是每击必中,拍到手的东西无不在得到后价值暴升的,那种独具慧眼的能力让许多人都是望尘莫及。他能看中的东西往往都是稀有和顶级的,从这点上说,石大庆就是竞拍报价的试金石。 现在,石大庆已经跳高出手,这透出来的是个什么信息?到这里来的人可都不傻,都会算计的。菲尔德更是把前来竞拍的华人资料进行了分析,作为送拍方,他是有权找方丹要资料的,这一点,方丹也没有为难他,把前来报名的重量级华人名单资料给了他,当然,这些资料他只能看,不能做任何举动。 说,这菲尔德自己在外面安排托,却又在内部要资料,这合法吗?当然不合法了,尤其是他在外面聘请托的事情,一旦戳穿,他就会很被动。问题是,他也算是个老牌的政治家,就算是雇请托前来抬价,也不会是他自己直接出面,那都是转了不知道多少弯才办成的,另外,按照西方的习惯,抓住了才算,抓不住呢?啥都不算,这也是为什么西方的高智商犯罪甚嚣尘上的原因之一。 在西方的概念里,遵守法律是个人负责的事情,我法律规定了,你不按照法律去做,只要查到了就要负责,查不到,就没人管了。比如,一男一女去登记结婚,只要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比如护照、绿卡等,一些机构就给你办理,离婚也是一样,只要双方原意,没有啥皮扯,那就当场盖章批准,至于你们是否是重婚或者还有其它什么被禁止结婚的原因,人家一概不管,出了事情那是另外的法律关系,那个在篮球场上的大虫,就可以在拉斯维加斯闪婚闪离,而这些在东方是不可能的,东方的华夏讲究的是防患于未然,不能等到出了事情去追责,而西方则是个人的事情个人负责,与社会无关,这就是东西方文化上的差别。 菲尔德当然看过石大庆的资料了,现在,石大庆跳空高开,这就坚定了他要把那个华人梦寐以求的瓷瓶价格抬高,就算是砸在手里,他也相信将来还是可以卖出高价的,反正这次的拍卖收获已经达到了预期目的,即便是那瓷瓶压了点资金,对于拍卖成功的哈维公司来说,都不是啥问题,所以,他果断的给自己的托发出了继续抬价的信号,也就在石大庆跳高开的时候,那个托也就跟着抬价了。 如此的场面,让赖氏的代理人开始犹豫了,这已经超过了事先的预计范围。当那个瓷瓶的叫价高达一亿欧元的时候,代理人就通过网络与赖氏集团的人商议,他认为这个价已经离谱了,可是赖氏集团的回答让代理人闭嘴了。 “今非昔比,瓷器升值空间很大,一个元青花梅瓶都能卖一亿欧元,这个可比那个梅瓶大多了,也精美多了,继续跟,只要不超过2亿就一直跟下去!” 湾湾的赖氏家族也是财大气粗,更重要的是,他们是想弄一件货真价实的东西回去为自己的家族资产保值,现如今,那边的经济始终是捆在别人身上,起起伏伏的很难说最后是个啥样,从这点上看,赖氏家族想的也没错。可是,他今天碰上了硬茬子,那个帕里奥陈也是来者不善,而且,这边考虑问题的角度与收藏无关,而是与投机有关,这就势必在拍卖场上与那些藏家形成了冲撞。23sk. 石大庆刚刚跳空报价,那边的托也就跟着举牌,他不吭声,意思也就是加一个基本的加价,还没等赖氏代理人举牌,那边的帕里奥陈就干脆一下子把价格抬到了一亿六千万了,那架势似乎是在向石大庆**,哦,就许你跳开,难道我就不会了吗?帕里奥陈还以一个挑衅的眼神盯向石大庆和另外两人,弄得场上的氛围充满了火药味,这又让许多吃瓜的旁观者觉得事情太过玄妙了。 “这些华人分别来自欧洲、美洲和亚洲,他们之间的争夺才是真的争夺啊!”坎贝尔此时才算是看清楚了局面,“瓷器对我们来说,始终是陌生的,是不完全了解的,可是你们看看那些华人,他们争夺的有多激烈啊?这超乎了我的想象。” “难道说他们为了一个信念就可以不顾一切?这是不是也太愚蠢了?”阔佬a吧嗒着嘴巴,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要是我,我是绝对不会为信念去花钱的,更谈不上去拼命了,那些事情都是上帝负责的,我们去祷告就行了。” “所以,你连自己的祖宗是哪里的都不知道,而且,在你的血缘中混杂的恐怕除了欧罗巴人种外,还多少有些尼格罗人种吧?”坎贝尔讥讽的看着阔佬a。 “请不要搞种族歧视!小心我会控告你的!”阔佬a似乎很忌讳有人说他是个杂种,“在南方各州,纯粹的欧罗巴人是很少的,难道说你就是纯的吗?” 坎贝尔听阔佬a如此说不由得笑了起来,“怪我,我跟一个啥都不懂的人说文化,这是我的错误,用华人的谚语说,那就是对牛弹琴,这怪不得牛,要怪只能怪弹琴的人,我郑重的向你道歉,请别介意,当然,要是对簿公堂,你赢不了。” 阔佬a不知道坎贝尔这话里到底是个啥意思,怒目圆睁着,旁边的富商c却是拉了拉他,“人家说的是纯人种,没有说国家和地域,欧罗巴和尼格罗都是泛称,你跟人家谈这个,不是自找倒霉吗?不过他说的祖宗的事情还真是我们的一个缺陷,在我们的文化中,能够找到自己祖先脉络的人连万分之一都不到,可是你去问问华人,他们差不多都知道自己的祖先在那里,甚至还经常回去祭祖。” 富商c毕竟还在圈子里混,多少了解一些历史文化的重要性,他就差说出犹太人为什么那么牛气的话题了,严格说,在西方文化里,犹太人算是能够崇拜祖先的一个民族,而在其它的民族里,对祖先的概念是十分淡漠的,有些根本不知。 在欧罗巴的历史文化中,是以希腊—罗马这条线为正宗历史的,并且,在他们的史籍中明确的记载,日耳曼人、凯尔特人和斯拉夫人属于“欧洲历史上三大蛮族”,在这里,蛮族的描述是绝对的贬义,而不向最早在黄河流域中原文化所说的“东夷、南蛮、西戎和北狄”最早就是方向上的区别,到后来引申为部落族群的区别,一开始并没有贬义,直到后来混战,相互争斗后,才包含贬义的意思,实际上,具体的使用中,还是以中性为主,比如说“以夷制夷”“师夷制夷”等等,这里的“夷”仅仅就是对外族人的泛称。而在西方,从罗马帝国开始,就对三大蛮族进行血腥的**和排斥,这才形成在欧洲大陆上长达一千多年的争斗和战争,尤其是当饥不果腹的时候,种族之间的杀戮可是远远比东方厉害多了。 欧洲中世纪的黑暗,都不用别人去说,他们自己就承认是野蛮和黑暗的,甚至是不堪回首的历史,而这段历史足足有一千多年,可以说,这一千年,除了沿海一带的些许城邦还有那么点人类正规生存条件外,其它地区几乎就是荒蛮和向野兽一样的生存,也就是在这个时期,其中一支跑到东方,也像在欧洲那样进行残酷的杀戮和灭绝人性的作恶,最后被汉人联合其它民族给彻底的灭族了。 正是在欧洲如此惨烈的争夺和杀戮,使欧洲长期处于落后的原始状态,如果不是有那么一伙人跑到了小岛子上,靠着天然屏障独自发展,再加上许多宗教人士到东方去学习和引进回来诸多的先进技术,欧洲怕是还要荒蛮下去。 而西方人从东方学回来最重要的却是思想和思维方式,没有这个做基础,后面的文艺复兴就是一句空话,甚至是不可能发生的。当从东方传来的诸多经典和科学指引的工具后,欧洲才真正从荒蛮走向了人类的正常生活和思维方式,才具备了发展资本主义最原始的基础,才有了大航海时代的诞生,这些,其实都离不开世界各国之间的交流,离不开在其中穿针引线的商业民族。 在这里说的东西方并不是特指,而是一个泛指,比如,是阿拉伯商人将阿拉伯数字带到了欧洲,而这种记数的方式是古代印度人创造的。远洋航行,则是从明朝学回去的造船技术,在这之前,只有明朝拥有巨型的远洋船和船队。 郑和的船队要比西方大航海时代早了一百年,当时已经到达了红海、东非一带,这样的船队不可能让西方人不惊愕和不知道,正是在这之后,西方的传教士开始大批的到东方“求学”,有些人为了粉饰西方人,说那是来“传教”的,其实,不是,欧洲天主教向外传教是在大航海时代以后,在元朝到达东方的马可波罗就不是来传教的,而是来“游历”,实际上就是来求学的,他回去想复制在元朝吃的肉包子,可是什么都想好了,就是到最后想不起那包子馅是如何放进面皮里的,于是,干脆就洒在表面,成为后来风靡世界的“披萨”。 富商c的说法的确也解释了那些白人不理解的事情,石大庆抬了一次价后又沉默了,坐在那里纹丝不动,而来自欧洲、美洲和湾湾的三个人又开始了一百万一百万的加码,足足过去了十分钟,价格也不过是在一亿七千多万上。 就在人们认为最后的胜算可能是那个赖氏代理人的时候,石大庆再次举牌,“一亿八千万!”然后他又坐下来气定神闲的看着拍卖师,此时的小诺罗万是不停的擦汗,虽然房间里的暖气的确很足,可也不至于在十冬腊月里满头冒汗啊! 帕里奥陈和菲尔德的那个托其实这个时候都在等待幕后老板的指示,眼看那边的指示迟迟未下,赖氏有可能竞拍成功的时候,石大庆的举牌可以说再次起到了“石破天惊”的效果,让两个幕后人物跟着也下达了指令,“继续竞拍!” 远在纽约的易世攀看到价格攀升到了一亿七千万的时候,的确是有些犹豫了,他知道湾湾那边的赖氏集团,那可是个很有家底的家族,自己能不能争得过,心里没有多少信心,也就是在想放弃的时候,石大庆的举牌敲醒了他,要是那东西没有价值,那个石大庆如何会再次跳高举牌?他还在国内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的。 而菲尔德也是一样,从心里说,他已经觉得一亿七千万差不多了,再让托纠缠下去,怕是会最后砸在自己的手里,他觉得这个价钱已经够了。可是石大庆的叫价让他也觉得自己低估了华人的意志了,不管是那个石大庆还是赖氏集团,他们都是华人,都明白那个瓷瓶的政治含义意味着什么,既然如此,那就帮他们把价钱再抬高点呗,还是老战术,就加一点点,让对手感觉到这边很吃力了。 对菲尔德找来的托到底有多大的实力,李凡是心知肚明的,对那个纽约的易世攀他心里也清楚,毕竟易世攀在纽约玩的那些花活很快就被华人社团察觉到了,也调查清楚了,消息也早就传回了国内。只有那个赖氏家族的底牌李凡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赖氏家族在湾湾也是排名靠前的富豪,可到底有多大决心吃下那个瓷瓶,吃下来想干什么,李凡是不摸底的。万一土老财不计成本的把东西收进自己的储藏室,这就给未来收回带来了许多不确定性,毕竟,雍正起居录的原本在湾湾那边,一旦对方找到行家查询核实,那李凡做的其它努力就白费了。 为了防止这个事情的发生,他只能先让石大庆继续加价,看看最后会是谁会坚持到最后,如果剩下的是赖氏,李凡就打算不计一切代价奉陪到底了。 第一卷_竞拍(4) 现在的李凡,对突然出现的赖氏代理人是不了解的,这就使他想了很多。 赖氏家族是在湾湾的望族,在竞拍资金上不是问题,重要的是,能够最后找出那个大瓷瓶出处的人,只有在大陆和湾湾这两个地方,就连李凡查阅得到信息的《雍正起居录》,原版就是在湾湾,而大陆这边不过是早期出版的书,如果赖氏家族有人找到那本书,进行详细的研究,最后得出准确的结论一点都不难,不过是要多花点时间而已。有了正确的结论和出处,那个大瓷瓶的价值何止翻上两番啊,用李凡的观点看,那个大瓷瓶是能够横扫乾隆朝的一切瓷器,创造出一个新的纪录完全不是问题,这就是李凡最担心的。也就是说,只要赖氏不放手,李凡这边就得让石大庆奉陪到底了,花多少钱都要竞拍下来。为此,李凡绞尽脑汁。 “表哥,你马上给石大庆那边调点资金过去,先调过去三亿美元吧,用不了退回来就是了,我们不得不提前预防,这次还是算漏了湾湾的那些人。”李凡拿起电话打给了钱博平,陈美生在旁边听到后连忙插嘴说道,“我这里有啊,我先给你们划拨十个亿如何?要不我给你们二十个亿,现在我手上不差钱!” “美生表哥,你的钱不能动,不要忘记,你是美国公司,稍微有点行差踏错,那些美国佬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成天都在想着从你身上揩油,你还送把柄给他们?就算是你私人的钱也不行,你这一块必须要与各方面把账目走的清清楚楚,万不可玩美国资本给你出的各种招数,那都是坑害你的。”李凡一口拒绝了陈美生的好意,“记住,你的任务就是顶在高科技制造行业里,要始终走在别人前面,只要你能做到这一点,那就是对国家和民族做出了最大的贡献,将来的历史上会有你一笔,要是你为了自己,为了小集团的利益,你将万劫不复,记住!” 陈美生没有想到,李凡严肃起来的样子很是吓人,直到现在,他才算是理解了奶奶临终前对他说的话,“找到李家,听李家的,不会错。” 现在,他也明白了,钱表弟是面上的总管,而真正在后面搞策划和掌舵的就是眼前这个最年轻的小表弟,就看他在拍卖现场的布局,还真是把几个方面的人都给调动了,而最后要竞拍那个瓷瓶却不是为了商业利益,而是为了民族的历史和荣誉,这个境界,陈美生自叹是没有的,看来,奶奶给他讲的李久太爷爷的故事都是真的,没有这样的家传,没有这样的文化沉淀,小表弟不会如此去做。 拍卖场上的竞拍再次进入到了白热化,石大庆的账号上突然多出了三个多亿的资金,这实际上等于是暗示了他,要准备放手一搏了。对此,石大庆也是激动的拿起面前的矿泉水喝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对竞拍紧张了,而石大庆实际上是对小老大的决心给震撼了,他知道,如果需要,账号上的钱还会增加。 五分钟后,竞拍的价格突破了一点九亿欧元,此时,赖氏代表已经大汗淋漓,领口上的领带也被他扯开了,擦汗的纸巾在他面前的小桌子上已经堆了好几坨,本来服务人员想过去帮助收拾一下,可是在场内的业务人员却是阻止了。 “他现在紧张的要命,你现在过去,万一弄出差错来,到时候这个黑锅你背不起的,就让那些废纸堆着好了,等会结束后你再去收拾!”部门经理说道。 “可要是客人以我们没有机师清理为由投诉我怎么办?”服务员问道。天籁小说网 “大不了道歉呗,如果要你背黑锅,那才多大啊?你放心,损失多少我赔你多少,哪怕是开除了,我保证你在一周后复职,开除期间照发工资!”经理说道。 正是有经理这样的安排,几个参与最后竞拍人的桌子上,啥情况都有,有是几个空瓶子,有的是一堆废纸巾,有的竟然还放着自带的茶杯或者咖啡壶,而现场的人也没有谁注意这些,都在看事态的最后结果,此时,大家几乎都噤声屏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那个瓶子存疑吗?我们的起拍价只有一百五十万,可现在已经都突破一点九亿了,这简直是对我们的一个莫大的讽刺!” 方丹在监控室里也是被现场的情景给震撼了,他一口气又喝了一杯,如果不是刘道源主动拦着他,保不齐这老小子能把手里那一瓶酒都喝掉。 “实话说,我也觉得古怪啊!”刘道源苦着脸说道,“根据我的了解,那个来自德国的华人是菲尔德找的托,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可我对那人还是做了一些调查的,那人压根就没有钱,哪里能够参与如此规模的豪赌?从他身上我看到了菲尔德的野心啊,实际上是你我都把菲尔德看低了,政客永远都喜欢冒险!” “你是刚刚回到欧洲的,你对菲尔德的事情如何这么清楚?”方丹狐疑的问。 “我人不在,难道就不可以找人去查吗?”刘道源用谴责的目光看了方丹一眼,“不仅是那个人没钱,就连菲尔德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如果从哈维公司挪用,你是知道欧洲的法律的,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菲尔德是找霍夫曼帮忙,从那个在哈维公司股票上赚了大钱的米尔顿手上拆借的,米尔顿你还记得吧?” “哈哈……你刚才还说菲尔德厉害,你看,他这一手不等于是把自己暴露无遗?要是那些华人得到你的帮助,我敢肯定,菲尔德一定掉进自己刨得坑里。” 方丹听刘道源这样一说,啥都明白了,他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也是太小了,稍微转上几道弯,大家就都熟识了,米尔顿方丹虽然不认识,可是米尔顿在德国股市上杀了个几进几出,把哈维股价玩了底掉,这个事情早就传开了。 “米尔顿现在的后台老板你知道是谁吗?就是在秋拍时买走那个黄花梨书台的魏沈生,魏沈生也是华人,你想想看,这样的消息还能对华人保密?” “原来是那个魏先生啊?哈哈……”方丹又大笑起来,他觉得事情太有趣了。 可此时场上却是发生了重大变化,一直较劲的兰氏家族代理人终于在叫到一亿九千五百万后放弃了,颓然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无奈的用双手蒙住了脸。 赖氏家族是有钱,可是突然临时调集这么大的头寸,那也是需要时间和办手续的,作为集团公司,只要你是有限责任公司,对资金的调用是必须要有手续的,这不是哪个董事长或者ceo就可以独断专行的。赖氏家族为这次竞拍准备了二亿欧元,当竞拍价格超过一亿九千五百万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无法继续了。因为,竞拍的价格不是最后买单的价格,最后买单还得加上至少10%的手续费,有的甚至更高,而这次拍卖,方丹定下的规矩就是落锤即付,他那里可是不允许你说,我差点钱,宽限我两日,别说两日了,就是一个小时都不行,你不能付款,竞拍结果取消,你缴付的保证金被没收,这就是残酷的现实,那个代理人得知家族那边无法在短时间内调到头寸,再拼下去也是白搭时,只能非常沮丧的放弃了。 说,那赖氏家族可是有着几百万美元的身价的,怎么就无法筹集到这么点资金呢?这就是一个时效性问题了,赖氏家族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瓷盘最后会抬高到如此高的天价,事先自然也就没有与熟识的金融机构打招呼,关系都不错,可你猛然要调用一笔数额不算小的资金,人家的手续得去办吧?要是你企业需要,那就是在键盘上一个回车的事情,可你这是私人行为,是去参加古董竞拍啊!哪个金融机构可以随便的将法人资金瞬间就转到私人账户上?这根本就是两码事。 什么叫事前准备?并不是说事前通融一些金融机构可以到时候拆借头寸就行了,而是要事先把可以随时任意调用资金的手续都办好,以备不时之需。李凡就是这样预先安排辰全集团的,其下属的各大集团老板都预先对企业的资金进行了合法合理的核算,把原来都不怎么看重的分红全部执行完毕,光是钱博平的私人账户上就一口气进了好几十亿分红。光有这个还不行,你还得将这些钱转化成外币,于是,各种手续,各种程序和审批,一个都不能少,而这些,都在半个月前就全部完成了,否则,李凡凭啥叫钱博平给石大庆打钱啊? 这些钱到了私人账户上,要是用不了怎么办?简单啊,再开次董事会,董事长再次向企业注资就是了,企业只要经营的好,注资和分红不过是资金分配的手段而已,当然,你也可以不注资,把私人账户的钱放在那里吃利息,问题是,现如今的银行利息能有多少?所以,大部分的老板和高管,都会把自己的私有资金再次放进流通领域里继续循环生财,至于最后是生财还是破财,看个人运气了。 赖氏家族的退出,让菲尔德有些意外,不过他并不担心,因为,现在场上至少还有另外两个竞拍者,他给那个托发去了信号,“适可而止,随时留意中止信号!”那个托总算是心中有数了,是要还有二个人在竞拍,他偶尔跟着叫价也不为过,可是眼下,这叫价已经接近二亿欧元了,那个托都怀疑,还能不能往上了。 帕里奥陈此时早就脱掉了西服,领带也扯了下去,他没有想到,这次的竞拍会如此艰难,按照他与易世攀原来的约定,这个价位早就超过了限定,他已经完全可以放弃了。可是让他吃惊的是,易世攀通过远程遥控,命令他必须坚持,资金方面的问题不是问题,他已经从那家银行又贷出了一亿美元,已经到账了。 这易世攀的资金怎么就如此顺利的可以随时到账呢?道理简单啊,他是自然人客户,不存在着法人与个人的关系,他原来贷出的二亿美元早就不够用了,所以,他又临时从加勒比银行向这边银行转入了二亿美元,也就是说,他在加勒比银行的存款基本上见底了,这还真是应了那句“不作不死,越作越死”的俗话。 易世攀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就如此固执的要拍下那个瓷瓶呢?这也是他太精明的缘故。他是从国内跑出去的,对石大庆的情况是知道的,尤其是他这种善于钻营和走偏门的人,对各种玉石珠宝之类的事情特别的关注,他甚至派人到石大庆在燕城的门店里买过东西,然后作为“有价值”的小礼物送给一些文化人,让一些人对他的业务和销售“多说好话”,要知道,石大庆店里的顶级东西是有钱难求的,这个名号石大庆在几年前就创下了。今天,石大庆死咬着不放说明什么?说明那个瓷瓶绝对是好东西,自己拿到手上,还怕最后不发一笔吗? 正是基于这样的逻辑推理,帕里奥陈也就坚持与石大庆和那个托继续进行纠缠,其间,主要是帕里奥陈与石大庆之间是争夺,两人稍微一犹豫,那个托就加一个基本价,让这两人恨得牙痒痒,又经历了一刻钟,报价已经突破了二亿二千万欧元,这个时候,其它吃瓜的人几乎都在倒抽冷气,这是在干吗?都疯了吗? 在价钱抬到了二亿二千五百万的时候,石大庆做出了一幅无力继续的样子,放在了一直捏在手中的号码牌,很显然,他不打算继续跟了。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个托突然又冒出来了,价钱还是老样子,只增加了一百万欧元,让所有人无语。 此时,菲尔德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要是另外两个都不跟,他这下子可是要付出一笔相当可观的手续费了。而且,还不知道要存放几年呢才能再次送拍。 他原来的设想是赔点小钱无所谓,可现在,哪里是小钱啊?就在他用纸巾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时,拍卖师小诺罗万已经喊出第二次了,要是再无变化,那就要喊第三次了,喊了第三次后,一分钟之内无人应答,那就要落锤了。 就在此时,帕里奥陈举牌高喊,“二亿三千万!最后报价!” 菲尔德终于缓过一口气来,疲劳的坐在贵宾室的沙发上,然后给托发去了“终止”的信号,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小诺罗万虽然神经高度紧张,人也很疲劳,可他还是中规中矩的喊出“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最后使劲的敲下了木槌,“祝贺你帕里奥陈,这个美丽的大瓷瓶归您了,您非常荣幸的获得了最后的胜利!这是我一生中碰到的最精彩的竞拍,估计在今后也不会有了!非常感谢!” 帕里奥陈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光是你,就是我,今后也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了,这次的竞拍太折磨人了,我发誓,今后绝不再这样干!” 第一卷_竞拍(5) 拍卖专场终于落锤了,各方似乎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小诺罗万代表方丹拍卖公司在台上是一通感谢,最后也表示,不耽搁大家午饭的时间,拍卖会结束。 这边的拍卖会算是结束了,可是下午场的油画拍卖专场却不得不推迟一小时,为此,方丹拍卖公司做出了“让出拍卖提成的一个培森,给于前来竞拍人员补偿”,事情也就这么定了,原来定于下午二点开拍的油画专场改为下午三点。 这个时间其实已经挺晚了,因为巴黎的纬度还是比较高的,地处北纬差一点就49°了,而我们的哈尔滨才北纬44°,圣诞节又是在冬至后的几天,这个时候,天黑的很早,下午三点基本上已经是黄昏了,这也是欧洲的一个特点。 相对于其它大洲来说,欧洲的纬度偏高,普遍在北纬40°以上,不说是北欧了,德国柏林的纬度都在52°,这几乎接近我们的漠河了。因此,到了冬季,白昼的时间很短,黑夜时间漫长。刘道源搞的油画拍卖,原本就是一种快餐式的拍卖,方丹预留的时间是不超过两小时,如果正常的话,下午两点开拍,到结束的时候正好是黑夜降临,什么都不耽搁,可没想到,上一场的竞拍会那么激烈,把时间给大大的拖延了,就是方丹给出了优惠和补贴,还是有些人不高兴。 不高兴归不高兴,拍卖会本身就是单方面的商业行为,你有权不买不参加,却是无权去阻止和指责拍卖方,这个道理大家也都是明白的,毕竟,在许多小地方的拍卖,压根就没个准点,来买的为了占便宜,来卖的自然也是想卖个好价,最后到底谁占便宜谁吃亏了,只有自己知道,外人还真是不好说。 拍卖会场里的人很快就走干净了,不管怎样,大家都得去找个地方填填肚子,相熟的肯定是约在一起,没有熟人的也得去找个餐馆好好的慰劳一下自己。 菲尔德和哈维也从贵宾间里走了出来,他们对拍卖的结果非常满意,可却对王大庆这种完全不差钱,一开始态度很坚决,可到后来却是果断放弃的事情感到不解,如果真的拼下去,王大庆未必会输的,关键是什么原因让王大庆最后放弃了呢?对此,哈维很客气的走到石大庆身前,非常友好的伸出了手。 “我是哈维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哈维,不知道我能否请你一起共进午餐?我在这附近的一家中餐厅预定了一个位置。”哈维用非常标准的普通话说道。 “是的!我们非常想结识你,据说你是一个传奇人士,在艺术造诣上很高。”菲尔德也满面笑意的说道,“我不如哈维能说你们的语言,还请他翻译一下。” 石大庆本身就是一个憨直的人,对这样的礼遇当然很是客气,他也伸出手去与哈维和菲尔德握手,然后点点头用生硬但还标准的英语对哈维和菲尔德说道, “我很高兴能够得到你们的邀请,不过我不是一个人,还有其它几个同伴,要不我们大家一起可好?如果你们觉得不合适,那我们改天再约可好?” “不不不,我很希望多认识一些华人朋友,这次的拍卖活动是得到你们华人大力协助的,在此,我向你们华人致敬!”菲尔德一副豪情满怀的样子。 菲尔德这样说并不是虚假的客套,而是他真心的想法,作为一名政客,想要更上层楼,想要去更高的位置上担任要职,手上没有点人脉关系是绝对不行的。 这里的人脉关系可不是什么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那种私人关系,而是包罗万象的各种资源,那个在德国连续担任国家高级ceo的大妈,凭什么在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几年?最关键的就是她有一大群在国际上的资源,在她的任期内,硬是把德国搞成了欧洲的一哥,这可不是靠吹就能吹出来的,而是踏踏实实干出来的。 德国能够成为欧洲的一哥可是非常艰难的,由于二战后的各种条约和协议的限定,德国能够从事的现代工业门类是受到极大限制的,许多高精科学领域是禁止他们研究和插足的,也就是说,德国在法理上就不可能成为一个工业门类齐全的国家,在造船、造飞机、航天科技、电子研发等等诸多项目上,都必须被严管和禁止,可即便是这样,德国还是干成了欧洲一哥,从这个角度上说,德国人还真是不简单,要知道,德国不仅在工业科技门类上被限制,同时自己还是一个缺乏资源和能源的国家,也就是说,德国想要发展,除了粮食外,几乎什么东西都需要进口,都要与周边和世界上其它国家进行交易,否则,就被卡脖子了。 一个纯粹的政客,在德国绝对是干不长的,最多也就是个嘴炮,真正能干的长久的人,必须是在世界上有着广泛的人脉,广泛的朋友,就说那个大妈吧,在任14年,光是到东方神州访问就有12次,在她的带领下,德国有多少企业在东边开花结果?赚了多少国际上的钱?如果动不动就跟着美国人的方向走,那样的政客就像是正月十五灯会上的走马灯,转来转去没个定性。有人做了一个统计,说,世界各国的政客,能够在位时间长的都与神州华夏的关系好,经常来访,那些没来的,一般都很难连任,有的甚至就是昙花一现,不管是宿命也好,巧合也罢,事实就摆在那里,华人好客,可不是什么客说来就能来的,要听其言观其行。 菲尔德深谙上位者需要的这些条件,所以,他才跟霍夫曼和哈维这些人“打成一片”,才对刘道源另眼相看,才巴巴的在圣诞节赶到巴黎来参加拍卖活动。 按照原来的计划,拍卖成功后,哈维公司就可以放假了,只要大家都签字纪在案后,各种手续和转账都得到节后去进行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节假日,各大银行也放假啊,小额的款项无所谓,而这次的拍卖最后的总价款都接近十亿欧元了,要办的手续可是不少,只不过这样公开透明的交易是不会有问题的。 菲尔德本来也是要在晚上乘坐自己的专机赶回去,而现在还有时间与眼前这些华人进行一下沟通和交流,他知道,能够到这里来竞拍的人,非富即贵啊,这样的人脉当然要预先的进行积累了,所以,他很热情的邀请大家一起去。 到了地方,不过是一家经过改良的中餐馆,名字是叫中餐,里面热销的菜肴基本上也是中餐,只不过围坐的模式和上菜的模式早就改良了,比如,这次哈维预先点的就是一个火锅,可这里的火锅是那种小火锅,一人一个,想怎么烫就怎么烫,问题是,锅小这火力和温度的积累就没法与大锅想必了,而且,在这里几乎清一色的清汤,看着这样的火锅,石大庆笑着对旁边的服务生说,还不如给我来一碟拍黄瓜呢,这样的锅子吃着食不甘味,味不到喉啊! 王锐笑嘻嘻的对石大庆摆摆手,拿起这里的菜牌,一通狂点,可却都是地道的中式菜肴,然后还把两个方台子合在一起,直接要求拿来碗筷。 “你们在那边吃你们的,我们吃我们的,到了中餐馆嘛,你总得叫我们好好的过过瘾吧?要是按照你们那样的吃法,那就太过斯文了,体现不出吃中餐的豪气和灵气!再说了,我今天又捡漏了,还是个不小的大漏!哈哈……今天我请!” 王锐这次竞拍得手了一套欧洲十八世纪生产的瓷器,此时,他已经从小老大给的信息里得到了真实的结果,心情大好,他只要心情一好,那就是豪气横生,就会变成一个在外表上混不吝的京凯子了,谁来敲竹杠他都会很大方装装。 “什么?这个捡漏王又捡漏了?他不过就是买了一套瓷器嘛,怎么就成为一个大漏?那种瓷器在世界上不能算多,可也不少见啊,至少在纽约的古董市场就能看到,这能有什么区别?难道说这里还有什么其它的秘密?”菲尔德心里发出了各种疑问,可嘴巴上却说的是,“那真的要祝贺你,既然你如此大方,我们aa。”23sk. “王董,你那套瓷器难道真的是预先想象的那样吗?”魏冬琴笑吟吟的问道。 “那是当然啦!最主要的是,这个节点非常有意思,恰好是在普鲁士王国逐步演变到德意志帝国的节点,而在德国,这最后的王室却是一脉相承的,那两个字母恰恰是威廉这个名字的缩写,一开始我还不信,可是我们的小老大已经把确切的证据找到了,你看,这是他发过来的文件资料,虽然我看不懂,可我认得这个信笺的水印啊,这可是荷兰王室博物馆的信笺啊,在这里,明确的表明了这套瓷器的来龙去脉,是当年梅森在制作瓷器技术成熟后,收到普鲁士王国第二任国王腓特烈·威廉二世的赐令,让他为自己制作一套瓷器,所以,梅森就精心的加工制作了,并且以ml字母打头,可以说,这也许是欧洲瓷器历史上第一套官窑产品,你说,这瓷器的价值如何?哈哈哈……”王锐得意洋洋的对魏冬琴说道。 那边的菲尔德是完全听不懂,可是哈维却是能听懂一些,尽管王锐的话语里有不少燕城的土音,可他还是大致的听明白了,那套瓷器是普鲁士国王的专用瓷器,最后,一战战败,末代德皇威廉二世下台,最后逃到了荷兰了却残生,当时威廉二世的出逃是很仓促的,许多王室的物品最后都下落不明,对此,哈维是清楚的,可是,眼下,那套瓷器真的会是德国王室的用品吗?如果是那样,这套东西可是不能离开欧洲的,确切的说,是不能离开德国境内的! 哈维把自己听到的话小声的告诉了菲尔德,菲尔德一听大惊失色,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能确定吗?你肯定那套瓷器是德国王室的遗物?” “我不能肯定,可是我们最好还是客气的问问那个捡漏王,他手上如果有证据,那我们要通过一些手段将东西留下来,必须留下来。”哈维摇晃着脑袋说道。 哈维的祖先是匈牙利人,一急眼就喜欢使用匈牙利的习俗,在匈牙利,那是点头不算摇头算的,恰好与其它国家的表意相反,现在,他就有些急眼了。 作为一名学者,哈维当然知道普通文物与国家文物的差别了,如果等到人家回到国内再公布求证的结果,他这个主事的哈维公司董事长兼ceo怕是就掉进坑里,国内的其它人对他会口诛笔伐,会让他的名声扫地,会发起一个个的动议来追究这个事情的责任,就是菲尔德也不会落到好,毕竟他们这次搞的物品变现有些急了,在考古的行业里完全按照商业模式进行,最大的麻烦就是会出现各种遗漏,出于对商业运作的追求,哈维当然知道,各种出土文物在许多时间段上都是无法精细到位的,比如,这次的出土文物的送拍就显得太过仓促了。 可是商业运作又必须这样,因为是商业模式,资金来源完全是资本运作的结果,在资本运作与研究时间发生矛盾的时候,研究肯定要给资本让路,道理很简单,没有资本运作,研究的资金和时间就根本没有,这好比是熊掌和燕窝无法兼得,总得牺牲一头换取另一头,对此,哈维和菲尔德还都是清楚的。 允许出漏洞,可是不能出如此大的漏洞啊!威廉王室的专用瓷器就那么一文不值二文的给卖了?不光是说出去丢人,就是在政治上受到的损失也十分巨大,从这个角度上说,菲尔德是承担不起的。如果是一个小小的漏,你王锐捡了也就捡了,可你偏偏赶最大的漏捡,这也实在是太打脸了,打得菲尔德浑身不自在。 本来拍卖会结束,菲尔德心情非常好,也想在这群华人种吹吹牛,拉拉关系,可现在,人家随意的聊天就把他和哈维给陷进去了,他们得赶紧想法子善后啊。 “我觉得我们得立即寻找法律援助,先将物品扣留下来,不能让那套瓷器离开巴黎,这是必须的,我现在就去找人联系。”菲尔德果断的对哈维说道。 “不可,绝对不可!”哈维立即点头说道,“那样,你等于是把我们陷进无穷无尽的法律纠纷里,方丹公司可不是什么小小的野鸡公司,那在拍卖行业里可是有头有脸的,你那样一弄,最后受到名誉损失最大的可能是你,你还要不要自己的**了?而我们的公司也会很快被查封和注销,这样的结果你想要?” “可是,只要过了圣诞,他们就会带着那套瓷器离开了,到时候怎么办?” “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说这个事情?难道他们算计好了我们会请他们?”哈维看着那边还在眉飞色舞的王锐,“嗯,就是我们不请,他们也会放风出去。” 第一卷_竞拍(6) 的确,王锐是在拍卖刚刚结束的时候收到了李凡给他发过来的资料,同时,还有一封信,那信里先是云山雾罩的对王锐的慧眼识珠吹捧了一通,然后才从法律和人文的角度分析了那套瓷器的最终结果,总的大意就是,把这些消息放出去。 王锐对啥古董之类的基本上是没有概念,要说玩古董是以牟利为目的,他算一个,得到小老大的指点,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让他去买这个东西了,这哪里是去收藏啊?不就是找准机会狠狠的赚洋人一把吗?要是谈古董啊文化啊这样的话题,王锐那基本上就是个棒槌,可要说是如何去设局赚钱,他可是门儿清。 哈维和菲尔德就是不请他们,王锐也会很快就通过华人在一起吃饭聊天的时候把消息放出去,只要消息出去了,他不担心对方不来找他,至于对方要想放赖,王锐都不需要去动脑筋了,有方丹那个大神在那摆着呢,他不过是照章办事就行了,而且,现如今的华人在国际上的地位可是今非昔比,要想玩阴的,奉陪就是。 李凡为什么这么快就让王锐那边揭开谜底呢?这就是他策划的行棋步骤,现在,必须要让哈维公司及其后台无暇顾及其它,得让他们先把自己身上的麻烦解决了再说,只有如此,后面的动作才能一步步的展开,才能把捣乱的易世攀算计死,最后再用低廉的价格把那个大瓷瓶给弄回国内。可以说,李凡是利用王锐手上的欧洲瓷器发起佯攻,如果分量不够,跟着下来的就是魏冬琴手上的权杖了。 对那套瓷器和权杖,李凡压根就没打算弄回国内,他很清楚,那样的历史文物,一旦揭开了身世之谜,没有哪个国家会置之不理的,尤其是在欧洲,从文艺复兴以后的任何有历史记载的东西,他们都奉为至宝,有些上升到国家尊严的地步,与其拿回来再发表研究结果,最后让哈维和菲尔德身败名裂,还不如就在当地把事情用小道消息的方式传出去,让哈维和菲尔德都可以有个回旋的余地。 李凡的思维方式是典型的东方人模式,他不会直通通的去搞什么运作和炒作,这种事情要是发生在美国,早就引起轩然**了,都无须等到拍卖,就会见诸各大媒体的报端,甚至还会有不少人直接打上门去质问送拍的人是何居心?最后,事情肯定是一地鸡毛,相关各方谁也落不到好处,只有那些爆料的媒体混个眼熟。 如果按照那样去操作,菲尔德肯定是要终结自己的**,哈维也会因为各种指责和没完没了的听证会质询,最后被牺牲掉,同时,那个东西你不仅拿不回来,钱也要不回来,作为中间的拍卖公司可以信誓旦旦的向各方担保,东西在,钱也在,可你们都不能动,你们把官司打完了再说,这样的官司要打多久?谁能说得清楚呢?想要追责?到底该追谁呢?古董文物这类东西,本身就充满了不确定性,是能保证看到的东西就可以一目了然的知道背景?没有人最后负责,那案子就会久拖不决,就会旷日持久的拖下去,而相关文物还可以通过另外的法律手段“租借”到德国的博物馆里,那个东西可以永远摆在那里,虽然产权未定,可人家对国民的宣传怕早就家喻户晓了,你空拿着产权有个屁用?一个子都得不到。23sk. 这样的结果是李凡不原意看到的,他现在玩的就是在欧洲文化界里的无间道,让菲尔德和哈维都着急去吧,让方丹从中再赚一笔呗,那老头要是知道这个结果,怕是做梦都要消掉假牙了,此时的老头子正忙活着刘道源晚半晌的油画拍卖呢。 菲尔德思来想去,觉得想要解决问题的关键还是在方丹的拍卖公司,毕竟双方的东西都压在那里呢,而且,作为拍卖公司,是可以进行私下秘密交易的,要想把这个事情悄悄的无痕解决,只有花钱把那套瓷器再买回来,而现在的哈维公司本身并不差钱了,还有比这个更简单更便捷的吗?在私下交易的时候,完全可以要求王锐这个连手都没有过的持有者对交易价格保密,而拿到手的东西回去后那就可以找相关衙门要钱了,这个钱可少不了,那就是要“狮子大开口”。 方丹为了刘道源的油画拍卖,午饭都简化了,他和刘道源不过是吃了一个汉堡包和一杯牛奶,两人就开始忙活下午的油画拍卖了,可就在这个时候,菲尔德的电话打了进来,菲尔德坚决要求与方丹立即见面,至于说刘道源的那个拍卖会,作为补偿,菲尔德原意拿出五百万欧元来给刘道源,好嘛!还没开张,一张画没卖,刘道源就进账五百万,这买卖着实做得,方丹都被菲尔德的豪气大方雷到了。 只不过,刘道源无所谓,耸耸肩对方丹说道,“你去见他吧,我这里无所谓,毕竟我这本来就是为你做的备胎,现在不需要了,能拍出啥价都没关系,何况人家还给了买路钱呢?去看看他那边又玩出了什么幺蛾子,一群不省心的家伙!” 方丹非常不高兴的去见菲尔德了,对于这样的政客,方丹是既要留心加小心,还得与之周旋,毕竟他是商人,如果不能够与菲尔德这样的政客保持好关系,那他在欧洲的许多业务就开展的不顺利,毕竟人家现在可是欧洲的一哥啊。 “到底什么事情让你都不急着回去了?我这边正忙着,不过你的手笔很大,看在你出钱的份上,我来了,你说的那个钱我会直接在拍卖所得里扣下!”一见面,方丹就絮絮叨叨的说着,然后才坐下,“这里有没有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拍卖会结束后,我只吃了一个汉堡包,现在闻到这里的咖啡香,肚子又饿了!” 菲尔德约方丹见面的地方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咖啡厅,此时,正是两餐之间的裉节上,想要吃大餐肯定没有,人家的大厨此时还没上班呢,可想要吃点小东西,这里还是有的,只不过,让方丹感觉到很是滑稽,想想也是没有办法。 五星级酒店的咖啡厅里,不可能为客人提供快餐便当之类的东西,你可以点大餐,可以要奢侈的豪华的各种名菜佳肴,就是不可能伺候你吃碗快餐面或者通心粉之类的,跟别提什么热狗啊汉堡之类的,除非你是在绝对贵宾级的vip包房里,那里你是老大,你要啥都行。而在外面的大厅里,你不讲究,人家酒店要讲究啊,你不在乎,人家酒店在乎,要想在五星级的豪华咖啡厅里吃那个?不成。 给方丹拿上来的是一碟小巧的起司蛋糕,已经吃惯了中餐的方丹觉得那点东西用手掌一捏,怕是只有鸡蛋大小了,可有总好过无,大不了再要呗。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要说秘密的话语,你却又是在这敞开的大厅里,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是不是有俩钱就开始嘚瑟了?”方丹吃着蛋糕说道,“这次的拍卖仅仅是一个开头,后面的会更刺激更大,你们那里的东西要认真的去研究研究,这次也是没法子,不这样做,不给收藏者一点想头,以后就不会有人认你们送拍的物品,可经过这次的拍卖,你们的东西会被追捧的!” “难道说你也知道我们这次送拍的东西里有重要文物?”菲尔德紧张的问道。 “我不知道,可我能根据常理推断出来,从发现到上拍,整个时间都不到一年,而你们那里的专家其实都是一些书本和论文上的专家,真想去鉴定,那是需要大量的实物摸索,还要脑子里有根弦,从这点上说,不光是你们,就是整个西方都不如华人,华人的思维和情感本身就是细腻的,他们一道拍卖场上,只要他们看中的,那就肯定是好东西,你没注意今天最后拍出的那个瓷瓶吗?” “啊!的确是这样!好,关于哪方面的事情我今天不想谈,我找你谈的事情是那个捡漏王拍下来的那套梅森瓷器,那个东西你们就没仔细的去查查吗?” 菲尔德拦住了方丹准备胡扯的话头,直截了当的说出了梅森瓷器的事情。 “拍卖结束后,我就感觉奇怪,那个捡漏王是以绝对的高价压得其它竞拍者退避三舍的,他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傻瓜吗?那可是在拍卖会上有名的捡漏王啊,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可以在你这种级别的拍卖会上捡漏?”菲尔德的语气越来越重,“从这个角度上说,你们这次是一次重大的失误,要是说出去……” 好嘛!政客就是政客,明明是他来求人的,可却是把方丹公司也拖下水了。 方丹还真是被菲尔德的话给将住了,眨巴眨巴眼睛,“你想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今天的拍卖一切都合法,我们的核算和评估也是有据可查的,就算是有责任,能有多大的责任?当然,我知道你来找我是想解决这个问题,你不妨直说。” 方丹毕竟是老奸巨猾,他知道菲尔德那样说话是典型的拉自己下水,如果单纯从法律的角度上看,方丹公司无懈可击,拍卖公司从来都不承担对送拍物品的最终鉴定责任,可是作为知名拍卖公司,却都自觉或者不自觉的承担着对送拍物品的鉴定工作,一旦报出鉴定失败,对公司的名誉的确是有影响的,一些专业评级也会下调,这就是菲尔德想利用的一个因素。可同时,方丹面临的问题菲尔德同样存在,在没有做出准确鉴定的情况下,就匆匆送拍,这个责任可能更大。 方丹对说的话含义也是很清楚,告诫菲尔德,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你先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这里能办的自然会办,不能办的,那就只能走法律程序了。如果在你们还没有做出最后决定之前,竞拍者要求交割,他是不可能阻止的。 “我想通过你们进行私人交易,把那套瓷器再买回来!”菲尔德严肃的说道。 方丹并没有吃惊,他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某些专业机构失去了竞拍的机会,等到获得批准的时候,物品已经拍卖了,最后通过私下协商,东西再次转卖了一次,只不过在拍卖公司里进行私密交易受到的限制是很多的,买方付出的代价更大,而作为中介的拍卖公司获得的收益却是不小,所以,在菲尔德没有说出来的时候,方丹就预估到哈维公司很有可能会采取回购的法子来掩盖这次的失误,可是,事情难道说就能如此简单吗?你这边想的倒是好,叫竞拍人如何对外解释?如果解释不清楚,那些媒体记者能放过吗?由此掀起的各种舆论怎么应对? “对我来说,只要你们双方原意,我那里一切都好办,问题是,你有多大把握去说服对方出让?这是其一,其二,你为对方准备好了对外解释的说辞了吗?第三,最后证明那套瓷器的证据在哪里?你获得了吗?或者说,你如何获得?” 菲尔德被方丹的一连串反问给搞的彻底蒙了,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看着尴尬和不知道如何去解决的菲尔德,方丹友善的笑了笑,“你现在怕是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这样大的事情,你也不敢回去找人商议,一旦泄密,你现在要干的一切事情都是枉然,我给你的建议是,还是去找找刘吧,别忘记,他是华人,他与华人之间的关系远比你我深厚,这样吧,你就作为捧场的嘉宾,到拍卖场去看看,趁机就与刘商议这个事情,我相信他会有办法帮到你的。” 菲尔德现在也是没法子了,他马上把电话打给了哈维,让哈维和他一起立即到拍卖场去,在那里,他们还是去嘉宾室,或许在那里可以与刘谈谈。 刘道源做梦也没有想到,这边的拍卖会都要开始了,菲尔德和哈维却来找他谈别的,好在他是送拍方,无须在拍卖会上做什么,不过是留意自己的送拍画作的收益多少而已,既然送钱的来要谈谈,那就谈呗,看在五百万的面子上,得谈。 方丹第一次没有去监控室里坐镇,把拍卖的一切交给了小诺罗万去办,几个人在贵宾室里摆开了龙门阵。哈维首先把那套瓷器的事情说了出来,听得刘道源也是目瞪口呆,不过他这多少是有些装,自打王锐跳空高价竞拍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可能是小老大的手笔,可他没有想到,小老大还藏着这么大的一个后手。 说,李凡作为当事人之一,玩这个把戏要是被揭发出来,这个事情就不好办了,可李凡是谁啊?虽然他心里早就有数,可是他不会亲自动手,那套瓷器他从地下室里拿到的时候就感觉可能是普鲁士王室里的东西,因为,他记得这个地下室最早的主人就是瓦德西的卫队长,那这个卫队长在离开了瓦德西后呢?在李凡的记忆里,瓦德西在庚子事件后三年就去世了,那么这个卫队长又跟了谁? 顺着这些脉络,李凡让跟着自己的几个研究生就开始大海捞针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绕圈圈(1) 从工地现场带回了大量的照片,这些都可以作为寻找踪迹的线索,而这些照片全部都给哈维公司了,李凡带回来的不过是拷贝的照片,并且也是经过哈维等人审核和批准的,因此每张照片上李凡都坚持哈维在上面盖上了水印印鉴,这也是李凡预先就做好的防范,要不然,回来用这些照片去研究出东西来的时候,那些白人里就会有人出来说三道四的,甚至会引起一系列的法律上的麻烦。 有了提前的准备,有了李凡这个妖孽的指点,古代学系的几个研究生是满世界的寻找各种史料,如同当年的孙悟空下东海上九霄般的寻找各种可能的蛛丝马迹。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研究的成果其实在拍卖前就有了,甚至还是非常准确的结论,可是李凡却是告诫他们,暂时不要发表,你们就等着拿奖金吧。 学生们被李凡的说法给弄的有些思索不过来,他们接受任务无非是为了拿到研究生的毕业论文通过,哪里会想到还能有奖金?可是他们也都知道,别看这个小李教授年轻,在古代学系甚至学校里,那可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虽然他们都不相信为了这么个论文学校会发奖金,可教授说了,也许还真能有呢? 学生们也不是没有去找学校里的相关人物核实过,也找了,可得到的回答是“根本不可能!你们写论文是为了自己的学位,写的再好也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学校凭啥给你们发奖金?难道说研究西方的一些文物就是为学校争光吗?” y大学是世界知名的大学,哪里还需要弄出这样的事情来去争光?学生们想想也是的,既然教授说“当成学位论文”写,大家就按照教授的指点去搞呗,至少,李教授说话还是算数的,天知道他这次的选题后面是个啥意思? 在德国,哈维是一个学者,对学者研究是持开放式的态度,李教授又是前来帮助他们发掘地下室的学者,对李凡的要求,哈维连想都没想就同意了,道理也很简单,那些照片随即就被哈维公司作为运作工具都发表了,在他们的公司网站上,只要附上那么一点点钱,就可以浏览发布的全部照片,要不,玛索和凯琳娜画画的时候照片是哪里来的?怎么去向世人交代啊?所以,这个环节没毛病。 哈维发布那些挖掘过程中的工作照片和物品照片其实也是有用意的,公司刚刚开始运作,各方面都要花钱,如果不把公司的市值推上去,公司的运作就会在财力上捉襟见肘,就会腾挪不开,只有把公司的市值推高,那些金融借贷公司才有可能让哈维公司用股票抵押去贷款,而一开始,哈维股票又是起起伏伏的没个定性,只有加大宣传力度,加大对发掘业绩的披露,公司股票才有可能进一步的推高。事实也正是这样,当大量照片发布后,哈维公司的股票终于稳定在发行价三倍以上,这才让哈维顺利的从霍夫曼联系的那些金融机构通融到了资金。 后来,米尔顿等美国佬又过来下大力气炒作,这才让哈维能够用推高的市值把前期的贷款平掉,同时,第一次秋拍的几件物品也都卖出了好价钱,加上发掘后期的花费也没那么大了,可以说,哈维公司在这次专场拍卖之前的运作还是良好的,而这次专场拍卖的效果又远远超出了预计,可以说,哈维公司在二年之内的资金链是不会出问题的,而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去把那套梅森瓷器留下来。 刘道源的吃惊表情让菲尔德的心里舒服了许多,看来,这个事情是突发的,并不是华人相互串联搞出来的刻意事件,这样就解了他心头的一些疑惑。 “刘,找你来,是希望你能去找那个捡漏王疏通疏通,我们想私底下把瓷器再买回来,问题是,这种交易如何能够做到从外面到里面都光鲜,没毛病,否则,我和哈维都会有麻烦,我知道你是个智多星,你帮我们想想办法,帮帮我们。” 菲尔德今天的态度很是端正,没有了往日里的那种趾高气扬,他用略带求人的语气对刘道源说出了要求,然后又用眼睛看着方丹,那意思是叫方丹敲敲边鼓。 “这个事情很难吗?我觉得不难啊?”没等方丹开口,刘道源就说道。 “不不,刘,你深入的想想,如果在我这里做了私下交易,最后那东西又出现在德国,这交易的价格是没法保密的,一旦被揭露出去,菲尔德和哈维都有说不清楚的嫌疑啊,而对我的公司来说,在信誉上也是要受损的!”方丹说道。 “干嘛要私下交易呢?让捡漏王正大光明的捐赠给你们不就得了?”刘道源说出了石破天惊的话,“他甚至还可以把自己手上掌握的各种鉴证资料一块捐赠给你们,而促使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他有一颗善良正直的心,有向德国民众表达敬意的冲动,同时也为了避免德国的国宝再次流入市场,引发更多的争购而不得已做出的决定,如此一来,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无非是向大众抱歉,事前没有认真的去了解欧洲的瓷器历史,可那是你们的责任吗?不过是责任外的疏忽嘛!” 菲尔德是个律师,他仔细的咀嚼着刘道源说的话,想了一阵后,不得不轻轻的鼓起掌来,要不是这贵宾室的密封效果好,人家外面还在竞拍呢! 此时外面的竞拍再一次的进入到了白热化,谁也没有想到,这些出自华人油画家之手的神话画作,居然非常吸引前来竞拍的游客,第一幅画就出现了反复拉锯的局面,已经十五分钟过去了,那幅画还没有最后落锤,画落谁家还不知道呢。 第一幅画是刘道源精心挑选出来的一幅类似达芬奇的《救世主》的宗教人物画作,只不过画的是得到基督的大弟子“圣彼得”,起拍价不过八千欧元,每次加价不得少于200欧元,当竞价过了1万欧元后,每次加价不得少于500欧元,可尽管如此的设计,那幅画的竞争还是很快就突破了2万欧元,而且其上涨的趋势丝毫未减,一些原来还在犹豫的人也不知道怎么了,低价的时候不举牌,这到了高价位的时候却是一个劲的举,还真是一蛙引吭百蛙应,到三万欧元的时候,竞争的人更多了,只不过,这个时候的刘道源和方丹都不在监控室。 刘道源和方丹所在的贵宾室里也是能够直接看到拍卖场的实况的,不仅有投影仪在大屏幕上显示,同时也有落地的单向透明窗户可以直接看到现场,可是,此时两人都无暇去顾及拍卖场了,都在与菲尔德和哈维谈回购的问题呢。 “你鼓什么掌啊?难道那人是傻瓜吗?他会主动的‘捐献’?刘刚才说的这一切,都要建立在捡漏王主动捐献上,不要说那套瓷器了,就是关于那套瓷器的证明资料就不是一个小数字,那都是要花钱的!没有好处,你叫他们白送?” 哈维此时倒是很清醒,他知道,刘道源的话不过是预先画出一个大饼子,如何把这个饼子变成真的,还得慢慢的听他忽悠,否则,刘道源把法子说出来了,他哈维和菲尔德根本就无法去做到,那也就是一个构想,一个说法而已,能当真? 哈维的思维是停留在表面上,在玩这种绕圈圈游戏上,他远不是方丹这种老油条的对手。哈维的话刚说完就得到了菲尔德的支持,好嘛!今天谁说的话菲尔德都支持,都觉得有道理,他的脑子似乎宕机了,不好使了,做出的表情很搞笑。 “哈维博士,你想的太简单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方丹摆摆手继续说道,“我明白刘说的意思,深入的去看,事情的实质肯定是交易,只不过为了避免你们的尴尬和被动,这个事情的进行需要经过周密的策划和合理的布局,比如,在你们接受了捐赠后,为了向社会回馈,完全可以拿出一笔钱出来向华人学生进行赞助,鼓励他们在德国的知名大学里学习,获得更高的学位。这个赞助可以定向的交给捡漏王去做。同样,你们也可以拿出相当的资金向国际红十字协会捐款,并声言,这是受到华人企业家的善举启发而做出的决定,而在你们今后的业务中,你们还可以承诺,同等条件下你们优先选择华人的公司,甚至可以直接点明要与万丹公司形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当然,那样的话我也跟着沾光了……” 方丹一连串的说出了许多方式和绕圈圈的法子,总之,在面上,大家都是光鲜的,都是合情合理加合法的,而实质上,还是一种交换,不过交换的渠道变了,标的物变了,最后显现出来的各自利益却是没有变,甚至还会变得更大。 哈维听了后频频点头,他到不是真的懂得这里面的利益有多大,他只是觉得,方丹的这些设想是好的,是支持学习和做善事,从这个角度上,他没有意见,哪怕是多花点钱他觉得也是值得的,所以,他立即就表示完全可以这样去弄。 而那个菲尔德却是从方丹的解释里听到了其它的,很明显,如果这样一绕,他能够获得更多的政绩和人气,在他看来,那套瓷器和鉴证文件只要一到手,他就可以去更高层申请国家拨款,而且,带来的政治影响几乎难以估计,同时,哈维公司的捐款和赞助,更是可以让许多关节都打通,至少,他就可以与文化部门、外交部门以及相关的工业、贸易等等机构和公司发生联络,这样的人脉场到哪里去找啊?对菲尔德来说,这几乎就是从天上掉下了一个大大的馅饼啊! 刘道源出了点子,哈维和菲尔德都同意了,剩下的事情就是让方丹策划了,而去找捡漏王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刘道源的身上,好在菲尔德说话算数,五百万欧元直接就让哈维签字划拨给了拍卖公司,作为这场油画拍卖专场的保底资金。 可是此时的拍卖场上的局面似乎不需要什么保底资金了,第一幅画终于在一个从丹麦来的游客以三万八千欧元的价格竞拍到手,接下来的油画拍卖顺利,一个小时后已经拍卖出一半的画作,最低的二万欧元,最高的竟然达到了四万欧元。 由于是推迟拍卖,中场休息也就取消了,到了这会儿,拍卖房希望尽快的结束拍卖会,可是前来竞拍的人却是更加来劲了。在前面拍卖的,刘道源除了第一幅的水平是中上以外,其它的画作在这批画里也就是中下水平,等到下半场开始,送上来的画作几乎都是中上水平的画作,描述的故事也都是西方人信奉的神话故事,尤其是许多细节,让熟悉这些故事的西方人感觉似乎又回到了童年。3sk. 刘道源搞的这次集中的绘画创作,实际上就是钻了西方油画界的一个空子,曾经有一段时间,一些靠卖画吃饭的画师们,就是依靠画这些神话故事来谋生的,可是到了19世纪的时候,许多新鲜画派出现,尤其是油画从宫廷走入百姓家后,几乎就没什么人去画那些传统的神话故事了,除非是给教堂画壁画,在教堂里是必须要有各种各样的宗教壁画的,大部分画家都不屑于去画那种“没有技术含量”的画作了,到了后来,各种画展和出名的画家都没有这类画作,他们都在追求自我,而需要的市民只能去买硬刷的古画或者是照片,这就形成了一个空挡。 在欧洲的市场上也不是没有类似的作品,都是一些不出名的学生或者是落魄的画家随手画的一些小品,也就是十几元几十元的东西,就好像鹏城那边的绘画工厂里的东西一样,一张小小的风景小品的售价不过几元,而真正有功底的画家很少拿神话题材去创作,他们要么走抽象派路线,要么去模仿印象派,结果就是现代画坛里充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运作的好就是“名画”“好画”,没人运作,那些画就摆在那里无人问津,尤其是当今的作品需要商业运作,要去参加各种画展,可进入画展是要买门票的,要是穷鬼画家,又没有企业支持,那是没出路的。而刘道源这次玩的是定向预定,是自己拿钱出来玩了一把,没想到,这个空子还真是被他钻成了,多年不见的正规画家画出来的东西哪里是那些野路子画师能比的,是好是坏人家是一眼就看出来。能够出来旅游潇洒的人,不会在乎花上几万块钱买个舒坦,尤其是当认为这些画作有升值空间,可以收藏的时候。 下半场的拍卖价几乎比上半场翻了几番,尤其是国内几位重量级的画家作品,那画技本身就是没话说,加上故事是现成的,无非是发挥在大脑里的想象力,华人在1500年前就能创作出飞天神话,借鉴到这里的神话一样让人看着心旷神怡。 “乖乖!这后面的几幅画的确不错啊!哈维,你也去买上一幅。”菲尔德说。 第一卷_绕圈圈(2) 人的灵感有时就是来自那么一瞬间,菲尔德是律师出身,同时,也是家学渊源的子弟,他是那种从小就接受精英教育的少数人之一,对于各种艺术不能说是完全的外行,多少还是懂得去鉴赏的,当他看到上拍的画作质量越来越高,猛然想起,就哈维那种特殊的公司,难道就不该在公司里挂上几幅描述希腊神话故事的画作吗?要知道,哈维公司可是搞考古业务的,将来没准就去发掘某个坍塌和被发现的教堂遗迹,有了这些宗教神话故事挂在公司里陪衬,不是正好吗? 哈维也是一点就通,立即就拿起了电话,开始匿名竞拍了,对此,方丹和刘道源全都摇头,表示很无奈。他们心说,“你们就是想要,也用不着在这里搅合吧?看中啥样的说一声,刘道源有多少不能给你们搞来?真是一对冤大头!” 殊不知,菲尔德还是存着小心眼的,他如此的表现,就是等会好开口让刘道源出面去做捡漏王的工作,我都照顾你的生意了,难道叫你去帮忙疏通还不行? 可这些小儿科人家根本看不上,尤其是方丹,他都不好意思去嘲笑菲尔德了。反正你有钱就花呗,花多少他这边可都是有手续费的,就算是不多,那也是收入啊!而刘道源更是乐得有这样匿名的隐形人士电话竞拍,那就使拍卖变得更加神秘了,这点,刘道源可是屡见不鲜,甚至有些托就是这么来的,完全不露面的。 正因为出现了这样的神秘人物,拍卖竞价为之一变,许多原来还有些犹豫,还在观望的人改变了态度,他们开始加入到了竞拍的行列里,接下来的画作是一个比一个高,许多人都是抱着“刚才没捞着,这次不放过”的心理去竞拍的……本来就是一个嘉年华性质的节日凑兴的拍卖嘉年华,不知不觉中成了正式的竞拍角逐地,进入下半场后,拍卖场上的气氛是越来越严肃,越来越正规,就连那些拍卖师一个个也都进入了角色,远不像上半场那样多少带点戏谑的味道,甚至个别的拍卖师连正装都没有穿,好像要与下面来旅游的人打成一片,可到了下半场,那些实习性质的拍卖师全都被替换了下来,换上来的都是知名的资深的拍卖师。 不能不说,方丹公司的人员是训练有素的,甚至应变能力极强。小诺罗万早就发现这场油画专场不是心里预想那样的低端,反而是对巴黎油画市场上的一次新冲击,他立即决定,将刘道源挑选出来最好的三幅油画扣下了,也就是说,最后上拍的三幅画提前被内部拿下,而最后上拍的画从后往前推就是了。 小诺罗万很清楚,一旦这次的油画新创意的风暴刮起来,这些油画的身价就会翻上好几番,这三幅画的作者都有画作在前面拍出,每件都不低于十万欧元,那么他们最好的画作将来是个什么价位?小诺罗万不敢想,他能够帮人家的只能是这次不拍了,等到来年的春拍,再拿出这些画作,到时候起拍价都不会低于50万欧元,甚至更高,到那个时候,再让这些画家或者送拍者前来感谢自己吧。 哈维到后来已经全神贯注的去搞竞拍了,因为他发现,不是说自己跳高开个价就可以轻松拿下的,好几次他都跳高着报价,结果下面的人很快就跟了上来,这让他不得不去认真对待,甚至他还问方丹,你们是不是安排有托在下面捣乱,被方丹一通斥责,说,搞这样的一个嘉年华性质的拍卖会,我方丹还需要托? 此时的方丹并不知道拍卖场上发生的变化,他和菲尔德正在努力劝说刘道源去找捡漏王当说客呢,此时的刘道源要是不拿拿架子,那还是刘道源吗? “去是可以去的,不过我不能保证他就会答应,关键是你们这边能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来。”刘道源装作很为难的样子继续说道,“那套瓷器的最后成交价不高,你们要是以那个条件去谈,我估计是谈不成的,可是要是过高了,你们也不好交代,怎么办?你们先想好一个解决的办法,要不然,我去了也是白去。” “根据我请人去查的结果,我知道他们要在元旦前夕离开,按照法国这边的惯例,圣诞节和元旦之间是有一个工作日的,因为今年的元旦是在周五,这样,圣诞三天后,就可以办理物品的移交和划账等工作,现在重要的是,先把捡漏王留住,他返程的机票啥的我们完全可以负担嘛!”方丹提出了问题的关键。 “是啊是啊!一旦捡漏王离开了欧洲返回国内,这个事情就不好谈了。”菲尔德立即就明白了方丹话里的意思,“一旦他回到国内,哪怕就是说服了他捐赠,我和哈维都还是逃不脱一些责任的,这里的关键我看是不是尽早把他手上的那份鉴定的资料搞到手,花钱买也是可以的,这样我们就有腾挪的时间了。” 刘道源心说,“就你们琢磨的这些事情,怕是小老大早就预估到了,你们就一步步的跟着小老大的指挥棒转吧,反正,这次,小老大是要里外通吃了。” 刘道源说的里外通吃,那是有所指的。这次,雍正大瓷瓶没有落到自己人手上,是来自美国的那个帕里奥陈以二亿三千万欧元竞拍得手,这个瓶子到底值多少钱?刘道源的心里是有数的,如果单纯的讲古董本身的价值,大约是在三千万欧元左右,这也是类比同年代的官窑瓷器的标准核定的,可如果论起瓷瓶里包含的政治含义和民族含义来说,这瓶子的价格就没法估量了,很显然,帕里奥陈是算准了这个因素才下的狠手,他拿到这个东西后,肯定会通过相关部门进行再次的加价,玩的起身就是一种合法的碰瓷和敲诈,如果再配合舆论的宣传和造势,几乎就是逼迫国家文物部门申请拨款去买下他手里的瓷瓶,这几乎是常见的套路。 现在刘道源脑子里想的就是如何破解这个死结,帕里奥陈敢用那么高的价格竟拍下来,出手的时候至少要翻上一倍,倒不是华人拿不出这笔钱,重点在于,这几乎又是一次屈辱的回购,是在伤口上再次撒盐,这样的事情小老大肯定不会允许发生,可是小老大到底用什么法子破局呢?他到现在还没有受到李凡的只言片语,在他的心里,真正着急的就是那个大瓷瓶的事情,其它的都不重要。 从一开始,刘道源就清楚,所有的运作和活动都是为了那瓷瓶展开的,可忙活了大半年,那个瓶子最后还是没有竞拍到手,虽然也是落入了华人是手上,可是此华人非彼华人啊,在海外的华人也不全是清一色,落到好的华人手上,最后会捐献给国家,比如澳门赌王两次出手竞拍得到圆明园兽首,全部捐献给了国家,可要是遇到坏的华人呢?本来能够送回国内的东西都让他们捐给外国图书馆和博物馆了,他们的祖先就是一群贪官污吏,为了自家利益是坏事做尽,最后逃亡海外,他们的后代早就被西方同化,这样的人还能指望他们去爱国? 此时的石大庆也是被一群人给围住了,他和王锐魏冬琴等人与哈维等人分开后,就去了酒店里的一家茶馆喝茶,这也是当今国际上高级五星级酒店才有的特色,吃完了一顿大餐,找个地方喝茶聊天,正是华人的习惯,他们是这样,其它华人自然也是这样,大家在茶馆里碰到后,自然就是相互问候,相互介绍了。 “石先生,久仰久仰,我是从榕城来的蔡超明,这次也是奔着那个大瓷瓶来的,当叫价过了四千万后,我就收手了,可我看到石先生后来却是刻意的加价,但在最后也收手了,我猜不到原因,要说您没有做好资金的准备我是不信的,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讲究?”一个清瘦的中年人主动的上来与石大庆说话。 “啊!蔡先生,幸会幸会,你的大名我也久仰啊,来来,我们一起喝茶。”石大庆憨厚的招呼蔡超明,“说起来,其实也没什么,那个瓷瓶我们的确是看走眼了,差一点就……在我准备最后与对手放手一搏的时候,我收到了这个。” 说着,石大庆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用手指点了几下后就调出了几张照片。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在逛街的时候发现的,说是有好几个,地点就在巴黎最大的跳蚤市场,来,大家仔细看看,这些瓶子与今天送拍的瓶子有多大的区别?” 石大庆说着干脆叫服务生拿了一台投影仪,把自己手机上的几张照片打到了屏幕上,巨大的照片顿时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一个个的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尤其是看到那些底款的时候,好几个人都惊愕的叫了起来。 “这,这个款识与今天拍卖的那个是一样的啊!这些瓷瓶虽然花样不同,可从形制和做工上看,差距并不大,难道说今天的那个瓶子是……” “哇塞!这瓶子在跳蚤市场上卖多少钱啊?这是谁这么快手就弄出赝品了?” “可不敢说是啥赝品哦,你看看那证书,那可是经过热释光检测的,就是康熙朝时期的民窑啊,下面的款识也有不同的,你看,那上面不是写着吗?” “老天!这东西的到来是不是有人在做局啊?难怪今天石先生戛然而止了。” 蔡超明也吃惊的看着,随即他点点头,“我知道你为什么收手了,今天你是在悬崖上溜达了一圈啊,这个亏谁吃了都没招,人家上拍的时候就讲明了存疑的地方,现在看起来,怕是要落到实处了,呵呵,那个美国来的帕里奥陈知道这个事情吗?他要是知道了,该怎么想?这下子可是赔大发了!哈哈哈……” 蔡超明说到后面,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这一笑,其它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一通笑声把上午没竞拍到的失落感顿时就给笑的烟消云散了。 华人是喜欢凑热闹看热闹的,现场的一些华人就想在社交网站上发出这个消息,他们征询石大庆,“哥们,这消息能发出去不?是不是还要保密啊?” 石大庆摇摇头,“这有啥好保密?这是我那哥们得知我正在竞拍瓷瓶,怕我上当,人家那边的瓷瓶都是有合法的鉴定证书的,咱们去竞拍的那个瓷瓶连个证书都没有,想到这些,我当然就放弃了,其实,我当时心里可是狠狠的汗了一把。”???.23sk. “还真是的,你们说,那个送拍的哈维公司怎么就舍不得去做个鉴定呢?”蔡超明摇头说道,“他们也是太想喝头啖汤了……诶,说起来也是怪啊,这巴黎的跳蚤市场早不出来晚不出来,怎么偏偏在我们竞拍的时候弄出来呢?” “唉!这有什么啊?还不是一些商人想蹭热度呗!”旁边的王锐大刺刺的说道,“方丹拍卖专场的消息是公开的,早在一个月前就定下来了,宣传画册也早就发了出去,网上也是可以随意看的,那些见缝插针的古董商人能不上心吗?说干别的也许差点,可要说这做瓷器的买卖,除了华人还有其它人吗?” “是啊是啊!问题是怎么时间就卡的这么准呢?要不是拍卖会的时间拖延了,石先生怕是要掉到坑里去了。”蔡超明又说道,“那些跳蚤市场的人是掐准点的。” “没错,这就是我当时的感觉,如果我那朋友再晚半小时给我发信息,我肯定会跟那个帕里奥陈死磕的,那东西可是八国联军抢去的,从这个意义上说,还是值得去搏一搏的,可,毕竟是民窑的,得有底线,如果确定是官窑,现在拍卖的这个价是值的,可是我们大家都知道,在明清两代的官窑里,就没有这种形制的瓷瓶,我当时看到照片的时候,内人的姥姥倒是说了一句,当年他出嫁的时候,娘家就陪送了一对这样的大瓶子,是北方民俗里的东西,作为官窑,肯定不做啦!” “嗯,本来存疑的东西,一旦被证实了,这事情就简单了。”蔡超明说着端起茶杯,“以茶代酒,祝贺石先生避过一劫,那瓶子估计是要砸在帕里奥陈的手上了,到时候,他哭都没地方哭去,这事,还真是有些邪门啊!哈哈哈……” 蔡超明是榕城著名的收藏家,也是对明清瓷器鉴赏的专家,他的话多少带有点权威性,经他如此一说,在座的人都明白了,那瓷瓶不是不值钱,是值不了那么多钱,好家伙,整个办下来要花掉至少二点五亿欧元,这可不是个小数字。 那边蔡超明和石大庆说着,这边就有几个人相约明天去那个叫啥门的跳蚤市场去看看,如果真如石大庆说的那样,他们也想去买上几个,人家都说了,东西肯定是老玩意,虽然值不了上亿。可买回去赚个路费不难,好歹也算是没有白来。 这边的消息传播的很快,菲尔德还在与刘道源掰扯,那边的易世攀就知道了。 第一卷_绕圈圈(3) 此时在纽约的时间正好是中午吃午饭的时候。易世攀在最后落锤的时候其实是很开心的,他完全沉浸在马上就要赚上一笔的喜悦中,这几乎是他出逃后能够看得见的一笔实在买卖,至少,他现在还没有看出问题来,二点五亿欧元差不多将近三亿美元了,他心里琢磨着怎么也得赚个翻倍才能算数,他甚至给烂人余打去电话,让烂人余准备舆论宣传上的资料和策略,他就不信,那么好面儿的华人会把带有明显时代印记的国宝置之不理,更是不相信还会出啥幺蛾子。 可是,墨菲定律就是那么准,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可能,事情就会发生,易世攀做梦也没有想到,在拍卖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巴黎的跳蚤市场就出现了类似的瓷瓶,还是那种有权威鉴定证书的,标示的非常清楚,“清初民窑,民俗婚嫁大瓷瓶,国内市场价在百万左右……”而在当地跳蚤市场上的售价是12万欧元。 当易世攀看到这些消息和资料后,他立即拿起电话打给代理人帕里奥陈,可是却是打不通了,帕里奥陈的手机已经处于关闭之中,居住的酒店房间电话倒是通的,可是却是无人接听,此时的易世攀感觉自己又掉进了某个大陷阱了。 帕里奥陈此时并没有出什么状况,而是他觉得自己今天的经历太费脑子了,拍卖会结束后,干脆直接乘坐高铁去了荷兰,在那里,一切花街柳巷的事情都是合法的,帕里奥陈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享受享受了,在他看来,这次的提成至少是千万级的,只要省着点花,几年之内他都无须去为自己的衣食住行操心了。 帕里奥陈一上了火车就把手机关闭了,酒店也没有退,他的想法是第二天还要返回来呢,在节后的第一个工作日,他得去把那些拍卖手续办完,到时候回去交差了事,从此不会再去与易世攀联络了,这也是业内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严格说起来,帕里奥陈是不懂得国语的,那他是如何与易世攀沟通的呢?其实,正因为帕里奥陈不懂得国语,不会写汉文,这才让易世攀放心,否则,易世攀还真担心帕里奥陈有可能会是内地派出来的卧底啥的,对此,易世攀可是好多次去试帕里奥陈,有时完全是突然的和不确定的,实际上易世攀如此去试纯属多余,帕里奥陈是真的不懂国语和汉文,只会一点点父辈老家的土话,而那种土话基本上与国语和方言不相干的,当地人能明白,外地人压根整不明白。 帕里奥陈一家属于早年从内战战场上脱逃的人,传到帕里奥陈这里已经是第四代,头两代还能说官话和认识汉字,到了第三代就差强人意了,而帕里奥陈从小接受的是典型的美国教育,思维模式上虽然有那么些许的华人特征,可是行为举止那是地道的美国人,叫人不得不叹服的是,他的外表还真是保留了东方人的外貌,这也是祖辈上没有与白人通婚的结果,那个最早逃出来的第一代找的是穿和服的女人,至于是第几房已经不可考,第二代找的是**女人,到了第三代,找的又是南越与华人混血的女子,这样的国际家庭里,官话自然很难保留下来。 其实,像帕里奥陈这样的家庭在美国并不算多,可也不是孤立和少数,由于肤色的原因,早年东方人在美国的地位甚至都不如黑人,这也是一个历史的现实。而家族里始终保持着姓氏也是基于历史的原因,在东亚的几个国家里,要说女人的地位,那些其它国家真还不如华人这边,在华人里,惧内怕老婆并不是啥丢人的事情,可是在**国和东边的那个岛国,要是男人惧内可是会被社会笑掉大牙的,更别提南边的那个国家了,不是说没有母老虎,少,像稀有动物一样的少。3sk. 帕里奥陈这次是黄牛群里挑出来为易世攀服务的,易世攀的英语磕磕巴巴的,可在日常用语上也是可以沟通的,尤其是在数字上,易世攀那可是流利的很,而向黄牛群里建议用帕里奥陈的就是那个烂人余,烂人余是算好了要彻底的坑死易世攀的,他是同时在几个方面收钱的,黄牛群要付给他咨询费,银行要付给他佣金,而易世攀也要分给他各种报酬,可以说,烂人余本身就是叮在社会上吸血的一种寄生物,是依靠合法坑害别人来获取利益的那种人,这样的人在美国可不少。 易世攀找不到帕里奥陈,脑子里的想法更多了,那个烂人余都不用他去打电话找,首先就把电话打过来了,话语里充满了疑惑和猜忌,烂人余认为是易世攀不顾一切的狂赌造成了今天这个被动局面,并声言,作为中介人他有责任给银行发出备忘录,提醒银行注意易世攀贷款业务的变化,他的电话简直就是落井下石。 “老易啊,我在中途的时候是不是给你发过‘适可而止’的信息?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停下手来呢?作为你的贷款中介人,我是有责任提醒双方的,在这点上我是无懈可击,你现在赶紧想法子归还贷款吧,否则,你将损失的更大!别到时候怪我没有提醒你,我是尽到了责任的。”烂人余把话里外都说的光滑了。 “余先生,你那样的提示能说明什么问题啊?是,我是有些贪了,可是,我拿出那么多钱去博,难道叫我中途退出吗?那样我贷款还有什么意义?” “在经济运作中,总会有各种意料不到的情况发生,所以,凡是学习经济的人都懂得及时止损的原则,出发的目的和碰到情况总会不一致,当无法获得最大利益的时候,就得想法子止损。而你在操作这次拍卖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这个原则,甚至都超出了代理协议里的限制点,这个事情你怪不了别人,我建议你还是尽快想法子收场吧,不然的话……美国这边可不像你在内地,烂了银行的账可以一走了之,在美国,你是无处可逃的,真的。”烂人余此时还反过来劝易世攀了。 “问题是我现在找不到帕里奥陈啊!找不到他,一切都将成为定局,只有找到他,你在想出一个理由,我们拒绝付款完成竞拍约定,哪怕是我被列入不可信名单都无所谓,总之,这个单我是不会买的。”易世攀气咻咻的在电话里嚷道。 “恐怕很难了,方丹公司可是世界顶级拍卖公司之一,为了避免像你这样竞拍得手拒不买单的现象,他们这次的专场拍卖对你这第一次入场的人可是全额收取保证金的,如果你当时竞拍的价格超过了保证金,他们会当场终止你的竞拍权限,除非你能马上补足保证金的差额,你找担保都没用的。存入他们账户的钱,你就是不收货也是无法退回的,这与普通的商品的售后三包是不一样的。” 易世攀被烂人余说得是越发恼火了,细想之下,他发现自己这次肯定是硬亏了,而且亏的不仅仅是那个瓷瓶的价差,他现在几乎没有办法筹钱去按期归还在美国银行的贷款,还不了贷款,他抵押在那里的资金就彻底的全没了。 现在回想起来,易世攀才发现这美国银行可真是吃人不吐骨头,自己明明有钱,却是无法拿到资金来源清白的证明,反而要用没有证明的资金去抵押贷款,正常情况下,这就白白的损失了一个月的利息,现在,瓷瓶那边出了问题,拿到手的瓷瓶根本无法再去按照竞拍价值抵押套现,套不够数额,易世攀就没有钱去还贷款,还不了贷款,抵押给银行的灰色资金将被银行全部吃掉,这里外里…… 易世攀已经不敢再想下去,此时的他已经开始病急乱投医,他干脆在特殊网站上给欧洲的帮会组织发去一个订单,原意出10万美元在八小时内找到那个帕里奥陈,没有其它的任何要求,找到后立即与他通电话即可,他就会按单付账。这简直是一单太容易的生意了,在法国的一个帮会组织立即接单,只花了不到四个小时就在荷兰的鹿特丹把帕里奥陈从特殊的床上给揪了下来,然后打开他的手机,让他与易世攀直接通电话,直到此时,帕里奥陈才知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这边闹的昏天黑地,可是方丹拍卖公司却是一无所知,哈维和菲尔德也不知道,他们只是知道那套梅森瓷器拍低了价格,甚至根本就不该送拍。 方丹与菲尔德和哈维协商完毕后,自己就去公司里处理那边的拍卖示事宜了,小诺罗万给他发来了信息,拍卖场上出现了高价竞拍,这次拍卖会的目标定低了。 方丹是知道小诺罗万的个性的,要不是出现了重大的差异,他是不会拿这样的小事来烦自己的,所以,方丹对着刘道源和菲尔德两人比划了一下后,自己率先就走了,很显然,方丹此时也是有点不淡定了,他可是答应让出一个培森的,如果拍卖的总额不到,那一个培森还真算不了啥,可要是拍卖的总额上去了呢? 刘道源答应去游说捡漏王,当着菲尔德的面把电话打开了王锐,并且还打来了免提,示意菲尔德可以录音,免得他听不懂两人的对话又生疑心,录完音菲尔德可以去找哈维翻译,这也是刘道源近几年来跟着李凡学着心细了。 哈维此时在下面跟来自北欧的几个游客在那里死磕起来,这北欧的几个国家是世界上最典型的福利国家,国家的地盘不小,资源也凑合,可是人口都不多,靠着吃老本,吃资源,吃自己,那里的人生活相对很稳定,生活稳定最突出的表现就是房产不会是用简单的木料去搭建的,而是使用砖石结构,比较长久,对长久的居住地,家里就需要有好东西进行装饰,而不是弄些快餐式的物品凑数。 北欧人的这种生活习惯就与北美的美国和加拿大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家庭和居住地相对来说就稳定的多,而在美国,想找到几代人都住在一幢房子里的家庭很难,不是没有,而是太少了,要么你是一个富余的农场主,几代人经营的都不错,地理位置又相对偏僻,没有人觊觎,或者是你家里有点政治势力,被人不敢觊觎,同时,家庭里的传承能够稳定的延续。要么你家的上几代就是豪门望族,是巨富之类的人物,比如传承百年的大财团里的一份子。除了这样的条件外,在美国你找不到谁是能够稳定的在某地生活了几代人的家庭,就是在一个地方也少不了搬家挪窝,所以,在美国最多的就是快餐式的“豪斯”,快餐式的生活。当上一代故去,就是有庞大的遗产留下来,那高昂的遗产税就逼得下一代与故居分手扬镳,要是孩子多了,经过律师协商瓜分后,故居也是无法保留。面对这样的生活方式,大部分很少懂得什么是收藏,就是偶尔玩玩,最后的出路还是进入流通市场,只有绝对的富豪才会玩收藏,那也不过是为了家族的财产获得保值。 最后一幅油画,哈维花掉了300万欧元才竞拍到手,那是一幅描述德国宗教改革的油画,画上的马丁路德正在十分庄重的进行对学生们讲课,这是取材与马丁路德在维滕堡大学任神学教授的历史背景,画作技法功底身后,描述的故事又是德国人的骄傲,哈维焉能不去竞拍?这幅画创造了当天油画拍卖的最高纪录。 王锐接到了刘道源的电话就知道有故事了,对于那套瓷器,严格说他是没啥感觉的,一个几乎是纯粹的棒槌,别说对欧洲瓷器了,就是对华夏瓷器也是没啥感觉的,他之所以能捡漏,还不是因为身后站着小老大吗?没有小老大给他支招和解释,他怕是早就赔得底掉了。小老大给他的点拨,让他明白,自己这次来怕是又要不大不小的发一笔了,反正小老大给他的交代就是“见好就收,听刘道源的安排。”现在,刘道源打来了电话,他当然是“特别好说话”了。 “你说什么?让我把画捐出去?”好说话归好说话,可该装的时候还是得装,王锐在电话里吃惊的说道,“虽然钱不算多,可那也是好几百万啊,怎么地我都得有点啥吧?要不叫他们回购得了,我愿意出让,他们给加点就成……” “哥哥,回购就闹笑话了,那会让人家不好做人啊!你说说,刚刚送拍,然后又回购,这乌龙摆得都达到国际最高水平了,所以……为了给他们保住面子,是我建议你去捐赠的,当然喽,咱们华人讲究的是中庸平衡,堤内损失堤外补,对不对?后面的话都好说,要不,你把画卖给我,你说加多少就是多少,我再捐出去行不?这样你那就简单了,是不是?咱们是个大气的民族,对人要宽容……” “你给我拉倒吧!这后面肯定有不少好处,你别想替代我!成,原则上的同意捐赠,具体细节见面再说吧!”王锐在这方面可不傻,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第一卷_绕圈圈(4) 王锐的话夹七夹八的,就连哈维后来去听的时候也是费了一阵子力气,不过他还是明白了,王锐同意捐赠,可绝对不是白捐赠,这后面的事情要面谈。 也就在哈维和菲尔德在酒店里拿着各种搜集来的资料核对的时候,方丹不请自来,一股风一样的冲了进来,“那个东方大瓷瓶怕是要出大问题了!” “什么?又是瓷器出事?难道那个交易要取消吗?”菲尔德惊愕的问道。 “取消交易?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有法院的判决,他们想要取消交易,先去法院申请吧!”方丹脱下风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来是想在你们这儿躲躲,一旦有人找上门来,你们帮我挡一挡,我实在烦透他们了,提出的理由完全是胡说八道,还死命的跟着我,弄得我都回不了家,也没法去亲戚那里,我要是带着个尾巴去……”方丹无奈的摇摇头,“唉!偌大个巴黎,居然没有我老方丹的藏身之处了!这真是一个悲剧啊!我可以为你们出房钱,对,出一部分房钱!” 方丹是真的被逼急了,这大过节的,老头居然发现那个帕里奥陈就像跗骨神钉一样的紧跟着自己,不管他去哪里,那家伙都跟着,当方丹想要回家的时候,他发现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帕里奥陈可以有十几种办法去敲自己家的们。 帕里奥陈被揪起来后立即就得知了瓷器拍卖的变化,从鹿特丹直接乘坐包机返回了巴黎,此时,已经是巴黎的晚上十点钟了,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如何知道的,得知方丹还在公司里的时候,就耐心的守候在外面,当方丹一出来,他就上去纠缠了,一连串碎嘴子话让方丹防不胜防,搞的方丹几乎无法脱身。 说,方丹身边就没有保安吗?有,可今天是圣诞节啊,除了值班的外其它的都放假了,而且方丹在巴黎也是不用保镖的,他平时基本上不去公共场所,也不会单独的外出,现在不是过节嘛,他才想着去亲戚家蹭蹭热度,可现在这情况他走不开了,被那个帕里奥陈给死死的缠住了,这在西方的商业活动中也是普遍的。 难道老方就不能报警吗?当然可以,问题是,报警后能把帕里奥陈怎么样呢?帕里奥陈的这种行为在商业生活中是很普遍的,警察来了,一问双方身份,就会让方丹直接到法院起诉,圣诞节,方丹去法院?这也太刺激了吧,用不了2小时他就会成为热搜的网红了,最后,还捎带着被一些无良记者编出各种各样的花边新闻来,到时候,老方丹是花钱灭火呢……还是花钱灭火呢?好像没得选。 方丹想了好一会,才觉得不能自己一个人这么倒霉,就是掉坑里也要拉上菲尔德他们垫背,麻蛋的,帮他们卖货,最后还弄出这样的幺蛾子来,太不值了! 菲尔德本身是政治人物,住酒店和在安保上是可以有特殊要求的,于是,方丹就找过来了,他进入酒店不是问题,那个帕里奥陈进入也不是问题,接下来,方丹给菲尔德的秘书打了个电话,于是,他轻松的就上去了,可是那个帕里奥陈就没法继续跟着了,只能傻傻的在大堂那里等,为了易世攀的事情,他也够拼了。 帕里奥陈的任务是,无论如何要在最后交接的时候退掉那个竞拍,拿回他们的保证金,只要保证金拿回来,易世攀原意支付百分之五的佣金,乖乖,这可就是差不多1500万美元啊!比起竞拍成功获得的分红是一点也不差啊!要不然,帕里奥陈怎么可能如此玩命缠着方丹?他是准备死缠烂打了,反正就是不想要了。 说,这竞拍成功后的东西能够这样随便就要求退货吗?当然不行。可是美国人最擅长的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没有理由创造理由去找对方的麻烦。这次,帕里奥陈就拿网上流传的那个消息说事,说送拍的哈维公司涉嫌欺诈,方丹拍卖公司涉嫌为虎作伥,如果不给他个说法,他将把事情公布出去,最后要诉诸法律,并且声言,他将回到美国起诉,利用美国司法的长臂管辖政策,直接威胁方丹的个人安全。可以说,帕里奥陈为了达到目的已经准备不择手段了。 方丹知道这是帕里奥陈虚张声势,拿大话吓人,他更明白,真正希望这次竞拍的物品砸锅的是美国的那家银行,只要易世攀无法按期归还贷款,放在银行里的抵押物就会被银行罚没了,所以,他也懒得去跟帕里奥陈掰扯,他知道,只要搭上话,那就会没完没了,就会招来一大批八卦记者前来采访,要是那样,方丹琢磨自己的日子还过不过了?明明是你自己打眼了,最后却拉上我陪着受罪? 菲尔德要的是半层楼的套房,他所住的酒店也是专门针对欧洲诸多政客服务的酒店,要知道,欧洲的政客也是多得厉害,比如,各国有自己的国会议员等等,同时,还有欧盟的所谓议员,每年都要在欧洲几个城市,如布鲁塞尔、日内瓦、巴黎、柏林等这些城市里“开会”,每次开会的人数都不会少,光是欧盟议员就高达785名,再加上这些议员身边的工作人员,每次开会可都是非常繁琐和麻烦的,这也是为什么在几个重要的地点都有专门为这些政客服务的酒店的道理。 菲尔德既是德国的参议员,又是欧盟的议员,所以,他出行的待遇是很高的,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乘坐小型专机呢?而他住进酒店后,对安保的要求也很高,方丹想利用的就是菲尔德的这个特殊的待遇,至少,他今晚可以舒适的睡上一觉了。 方丹一坐下来就给自己倒了一大杯葡萄酒,然后一口饮尽,他是真的又渴又累了,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菲尔德和哈维要连夜研究刘道源从王锐那里要来的鉴证资料,他就是来找也是白搭,看看时间,都快午夜十一点了。 如果是普通人,也许会熬夜去玩乐和聚会,可作为政客的菲尔德,学者的哈维都不是那样的人,他们的生活是很有规律的,一般在晚上这个点早就上床了,就是不睡觉也是躺在床上看书看资料,他们这类人是很自律的,他们的职业要求他们必须自律,比如,美国**每天早上要起来跑步,要出来遛狗,要给记者看。 菲尔德每次外出的时候,自然也是非常有规律的生活,可是今天不行,今天他们要熬夜了,要把那些资料先浏览一遍,然后安排人在节后一个个的去落实,而到了那个时候,与捐赠者的商谈也该到一段落了,剩下来的就是通过各种渠道交叉进行,通过媒体大肆的宣传,通过各种会议去描述他们研究的成果…… “你们那个地下室里还真是稀奇古怪啊,你这边的瓷器还没有搞明白,那边的大瓷瓶又出事了,同类型的瓷器居然在巴黎跳蚤市场出现了好几个,还都有鉴证证书,是那种绝对权威的鉴定证书,可以通过网络随时去查的!而在跳蚤市场上的售价仅仅才十几万欧元,就算是讲价和抬价,怎么弄也到不了二亿多啊!”m.23sk. 喝干了杯子里的酒,方丹才说出了自己的烦恼,“那个最后获得竞拍的帕里奥陈也知道这个事情了,现如今正在楼下堵着我呢,我今晚必须要睡个好觉,等到明天,我叫我的保镖都来上班!他要打官司就去打好了,反正在拍卖前我们提示了那个存疑,不过,这次可能是真的坑了人家了!我说那个石先生为什么突然就中断了竞拍,原来他第一时间就从巴黎华人朋友那里获得了消息,他躲过去了。” “啊?还有这样的事情?”哈维顿时深情严肃的看着方丹,“是哪个网站?我上去看看,这该不会是华人之间在玩什么斗法吧?根据我调查的结果,那个帕里奥陈其实是个假华人,他身后的支持者似乎也不是那么受华人社团待见。” “哈维先生,你说的那些都不关我的事情,我只要是按照规矩按照约定把东西拍卖了,这就完事了,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拍卖公司要承担拍卖物保真责任的,而且我们还在拍卖前提醒了参与者,我们尽到了提示义务,同时,那东西并不是假的,只不过是值不了那么多钱而已,只不过我们的起拍价定的稍微高了点。” “不高,高有高的道理,毕竟那是在上世纪初从人家那里抢来的,凭这个意义,它的价格就要高,当然,最后拍出来的天价也是有些胡来了,这点我是同意你的观点的。现在,竞拍得主想追回保证金是不可能的,这会是一个旷日持久的官司,我们这方面可能也要搅合进去,我这就记下来,上班后把相应文件准备好。” 哈维毕竟是做学问的,他竟然非常认真的在自己的笔记本上纪录下方丹说的事情,准备应对法院的咨询,对这个,哈维倒是熟门熟路,毕竟他在学校担任教授的时候,可是没少给法院和一些机构提供这些方面的咨询和参加听证会。 帕里奥陈在酒店的大堂里硬是坐了一晚上,他能在那里硬等吗?如果是普通游客肯定不行,酒店的保安会来驱赶他离开,可是他为了获得在这里硬等的权利,竟然在酒店里也开了一间房,然后坐在门厅那,保安想驱赶他,他就拿出了房卡,这让那些保安也无可奈何了,可这一晚上注定是白等了,方丹在菲尔德包下的那层楼里要了个单间,舒舒服服的洗了澡,然后就呼呼大睡,这几天他着实累了。 帕里奥陈在酒店的大堂沙发上睡了一晚上,他是拿出了方丹的照片给值班的保安看了,然后拿出了五百欧元的大钞作为小费,只要照片上的人出现,保安就会过来喊醒他,可以说,在这些小技巧上,帕里奥陈还是运用的很熟练的,可惜,方丹压根就没出来,知道第二天中午,方丹在与菲尔德和哈维共进早餐后才下来。 一天一夜没有修饰,帕里奥陈胡子拉碴的看到了方丹,走上前去就要下跪,把个方丹给吓的大喊大叫,弄得周围的人都惊奇的看着俩人的表演。 “好了好了!你跟着我到公司里去谈,不要在外面丢人现眼了!”方丹说。 方丹以为跟帕里奥陈好好的谈谈是必要的,他没有想到,帕里奥陈不过是一个代理人,真正让他在办公室里哭笑不得的是与易世攀的远程视屏。 巴黎的中午,恰好是纽约的清晨,易世攀一大早就把烂人余给叫了过来,烂人余看在钱的份上,也不得不过来陪着易世攀继续演戏,反正他已经把易世攀成功的做进圈套里了,不管易世攀这次的竞拍是成功还是失败,作为烂人余身后的某民间文化机构都能从那家银行里拿到一笔可观的捐款,这其实就是一种分账。 帕里奥陈进入方丹的写字间后,就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点开了与易世攀的连线,然后把笔记本一转,让显示屏对着方丹,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这是干什么?我不认识他!你到底想要跟我看什么?” 方丹立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同时把写字间里的监视摄像头全部都打开了,他得预先做些防范才行啊,干他们这行的随时要预防各种没有证据的官司。同时,方丹也按下了自己手机上的一个按键,那是呼叫自己的私人秘书的,虽然门外有几个保安在,可有些事情处理起来还是得行内的秘书,最好能把小诺罗万给叫来。 “我是帕里奥陈的老板易世攀,方丹先生,我现在非常需要你的帮助!” 易世攀一上来就把念叨好一阵的英语说了出来,倒还是字正腔圆的,可接下来他只能说官话了,旁边的烂人余现场直接翻译,而且把易世攀的话音调小,突出烂人余的英语翻译,这也是他们事先就商量好的,方丹几乎是被硬绑着会谈。 “最后的那个前清的大瓷瓶存在重大误区,我们承认是误判了,现在,我要求终止拍卖交易,返还我缴纳的保证金,那个保证金的秘钥我是不会交出去的,你们即便是不给我,我也不能让你们获得,所以,我们最好还是协商一个妥协的办法,我个人建议,那个拍卖终止,我可以付出一定的费用,但是,必须把保证金的大部分返还给我,这是我的底线要求……方丹先生,请你务必答应我。” 易世攀的话里又是威胁又是哀求,一会说到原意付出一定的赔偿,一会又摆出鱼死网破的架势,他其实是不懂得拍卖行业的法则,说出来的话看似有理,其实都是废话和无用的威胁。面对这样的人,方丹是懒得为其科普的,太失身份了。 “易世攀先生,对你和你代理人提出的问题,我只有一个回答,我们没有犯规,没有触犯任何法律,你们提出的要求也无先例,你可以拒绝接受,但保证金的退回是不可能的,仅此,想要解决问题,建议你们去找同场竞拍的人协商。” 第一卷_绕圈圈(5) “方丹先生,您不能这样,您这是在逼死我啊!你们是合伙搞欺诈!” 易世攀听到了烂人余的翻译后忍不住叫了起来,他没有想到,方丹自打在燕城开了分号之后,多少也学了点汉语,虽然易世攀说的大部分他没有听懂,可是那个“逼死”“欺诈”词他是听懂了,方丹没有即时就发作,而是等烂人余翻译。 烂人余可不傻,你易世攀可以胡说八道,他作为一个熟悉西方商业游戏规则的人哪里敢直接那样的翻译?那简直就是自找麻烦嘛!如果对方抓住了话柄,告你易世攀公然在公共场合里诽谤也是有的,尤其是在当今的商业活动中,类似“逼死”“合伙搞欺诈”这样的用语使用起来是需要非常谨慎的,否则就会被对方要求你出示证据,如果没有证据你这就涉嫌诽谤了,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烂人余没有直接翻译,而是用缓和的词汇翻译,比如用“处境很危机”“送拍者和拍卖方消息不够透明”这样的词汇去说,那个意思也就是,多少有责任。 “你们还有新鲜的说法吗?”方丹一脸严肃问站在大班桌对面的帕里奥陈,同时,他也知道自己的视频也传到了纽约,可他不在乎,“你们的要求我知道了,现在正式的回答你,no!没有商量的余地,那是不符合行规的。具体的建议我也告诉你们了,坦白说,告诉你们也是超出了我的权限的,现在,请你带着你的这个玩意立即离开我的办公室,我这里不欢迎和接待你这样的人!” 说着话,方丹已经按下了叫人的按钮,同时把对着他的笔记本电脑给合上了,实际上他就是发现自己的秘书和一群保镖都到了,秘书已经通过内部网络给老头子打出了一串自服,有了这个底,方丹这才态度强硬的驱赶帕里奥陈,要不,他多少还得和对方纠缠那么一会,他一个老头子,真把帕里奥陈给惹急眼了,谁知道那混小子能干出啥事来?万一对方动手自己就吃亏大了,方丹可不愿意冒险。 帕里奥陈还真是没忍住,拿起手上的文件夹就向老头的身上砸去,嘴里还一个劲的“法克尤”的骂着,可是他出手后就已经被冲进来的保安给按住了,秘书毫不客气的选择了报警,他知道,只有先把那小子关进警局里,事情才能平歇。 方丹不清楚的是,把帕里奥陈送进了警局后,却是让烂人余脑洞大开,想出了一招拖延的法子,在帕里奥陈被值班的警察骂骂咧咧的关起来后,烂人余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并且用的还是一种因祸得福的揶揄口吻,把帕里奥陈说的服气了。 “帕里奥,不要在法国找律师,也不要接受任何人的担保和好心援助,你就在拘留所里呆上几天,只要你在里面,外面的交接手续就办不了,还有比这个法子更好的吗?腾出时间来让我们想办法,现在我们不是还有点时间吗。” “我,我要在里面被人欺负的!这个账怎么算?”帕里奥陈颈着脖子问道。 “该怎么算就怎么算,谁叫你在人家写字间动手的?你也许不知道吧,如果对方要判你,你这次是死定了,人家有全程的录像,你本身就是纠缠加威胁,还有易世攀的官话,坦白说,我是看在大家是老乡的份上,要不然我早不管了!” 烂人余可谓是坏事做绝好话说尽的人,这一切他都在周旋,可他压根就没把这俩人的利益和结果放在心上,他要的就是一个表面的表演,要的就是给华人添堵,他现在就想把这个事情给闹大,让西方媒体都关注,到时候,都不用他去出点子,就会有一些人断章取义的,偷梁换柱的进行各种解读,总之,西方媒体就会出来大肆炒作,针对华人的攻击和谩骂就会又一次出现,而这正是一些西方敌视华人团体喜欢看到的,烂人余在那些团体里干的就是这样的事情。 烂人余安排好了帕里奥陈后,才把发展的情况告诉了易世攀,“现在我至少帮你争取了时间,不管是元旦前还是元旦后,你筹款还贷的时间还有20多天,我能帮的就这么多了,如果你自己能想出另外的法子,你再电话我,我也得回去过节啊,虽然这是个洋节,可我在美国已经习惯了过这个节。” 易世攀知道烂人余说的是实话,自己这是稀里糊涂的又掉进了窟窿里,而且,他觉得很窝囊,窝囊到不知道是自己运气不好还是有人在故意陷害自己,他这次是真的要输的倾家荡产了。他目前在加勒比银行里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根本就无法继续在那里存钱,就那么一点钱,早晚会被银行吃的干干净净。 加勒比银行与其它地区的正规银行是不一样的,在那里存款是要反过来缴纳手续费的,也就是说,加勒比银行可以忽略你的资金来源的合法性,除非你拿进来的钱是明目张胆的非法所得,注明了老子是杀人越货换来的钱,这样的钱加勒比银行是不收的,可实际上,就是有这样的钱,哪个傻瓜会那样写?但凡是灰色的收入,这里是荤素不忌的,照单全收,唯一的条件就是“没有利息,缴纳管理费”,这就是加勒比银行的生存之道,也正是地理加上幕后背景的优势,使加勒比银行很快就取代了瑞士银行的隐秘地位,现在的瑞士银行已经与历史上不一样了,基本上与其它国家的银行差不多了,那种想把自己的私密资产存入瑞士的想法早就过时了,而想要隐匿自己的资产只能去加勒比银行了。 加勒比银行的出现和存在,实际上就是隐匿资产行当里的一次冲洗洗牌,在资本主义社会里,藏匿私有资产本身就是一种刚需,关键是,这种藏匿在谁的监管之下,是受到什么样法律的保护。瑞士这个国家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特例,是欧洲列强在撕咬拼打的时候需要有个地方“讲数”,在这样的背景下,瑞士才在1848年正式成立,可是在这之前的三十多年里,瑞士就通过维也纳会议确认永久中立,可你说中立就中立吗?要知道瑞士北靠德国,西靠法国,南邻意大利,东边是奥地利,典型的四战之地,正因为欧洲列强在争霸的时候需要有个缓冲的地方,需要有个可以讲数和逃逸的地方,瑞士最后才被欧洲各国承认永久中立。 就是这个永久中立,现在其实也是形同虚设了,作为中立国,瑞士长期在联合国之外,对世界上任何地方发生的武装冲突都持中立立场,同时,在政治上也是保持中立,不对任何体制的国家发表看法,这个方针坚持了一百多年,可是到了现在,这个中立的国策实际上已经不存在了,实际上瑞士已经倒向了以美国为主体的西方资本主义集团,所以,它的银行传统服务也就荡然无存了。 二战结束后,美国多次对瑞士施压,在美国看来,太多人逃过自己的监视而把资产藏匿在瑞士是不可以接受的,可是美国也需要有个地方藏匿自己的各种颜色的资金啊,于是,加勒比银行就应运而生,在运作了若干年后,才彻底的掐断了瑞士银行那三百多年的老规矩,瑞士银行业也不得不在宣布不再为客户保密。 这次的换手,实际上是美国霸权的一次胜利,加勒比银行的各种特殊服务比瑞士银行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这是在美国监管之下,美国乐于接受,而原来的瑞士却不受美国监管,自然美国不能容忍。自从加勒比银行成了气候,大笔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资金流进流出,同时,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在世界各地掀起了一次又一次的颜色革命,没有资本的配合和运作,那些颜色最后成为啥?能不能闹起来都两说着。从这个角度上观察,美国就是利用资本在世界各地搞事,表面上你还说不出什么来,可实际上,美国玩这套早就滚瓜烂熟了。 说起来,美国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它是唯一一个没有外汇储备的国家,它的钞票就是国际硬通货,不够用了就开动机器印刷,从而给世界其它国家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被美国用这种手段收割了一次又一次,许多国家就是这样返贫的。 帕里奥陈由于没有人前来担保,也不接受当地慈善机构的帮助,被警局一直关押在拘留所里,这也就成了方丹拍卖公司这次专场拍卖唯一一个没有最后办手续的客户,对此,小诺罗万发出了一个正式文件,派人送到了拘留所里,文件基本上就是一个艾斯美顿书,告知帕里奥陈,如果在十五天之内不去办理手续,其保证金将被没收,其拍卖的物品将送到相关银行的保鲜库里保存,保险费从保证金里抵扣,总之,你想赖账是不可能的,这一系列的法律程序都是成熟的有效的。天籁小说网 方丹可是没有时间继续跟帕里奥陈掰扯,他正在忙着在四个月后的春拍呢,这次的专场让方丹有了新的想法,他要把哈维公司的送拍放在一个单元里,同时,刘道源搞来的那些油画也让他直接把一些画家的级别提高了,委托刘道源向那些画家“约稿”,不过在题材上方丹还是有所限制,他也知道那些稀奇古怪的画不好卖,所以,坚决不收所谓的个性创作,不收太难理解的题材,不收大众化题材。 刘道源也没有想到这次的拍卖会获得如此成功,所有的画都卖出去了……不对,最后三幅画被扣了下来,那已经内定放到来年春拍上了,起拍价至少提高十倍,方丹怕刘道源不去不好交代,干脆就叫自己的手下办了一个虚拟购买的手续,给出了一个非常好的价格,这样刘道源可谓是钱包鼓鼓的回国了。 那些画家没有想到他们这次跑龙套竟然让他们获得了不少收益,本来以为拿了刘道源的钱就算是终结了,没想到,拍卖的价格那么高,是一些生活拮据的画家这一下子就进入到小康了,尤其是那几个卖出超高价的画家,分到手的钱都超过了千万,在当今的国内画坛里,有几个能如此翻身的?于是,他们对刘道源的看法改变了,一些原来对刘道源不屑于搭理的画家后悔了,还有一些干脆就找上门了,拿出自己的画作给刘道源看,希望刘道源提携提携,弄得刘道源也不得在燕城晃了一圈后就赶紧去了k城,反正要过年了,有啥事过完年再说吧。 王锐把事情委托给在巴黎的钟达之,然后自己一拍屁股也回国了,到了年根上,哪个人都不清闲,公司里许多事情都要回去处理,至于说最后能收回多少钱?王锐压根就没去想,他知道,小老大安排的事情错不了,自己不过是去举举牌子,这就搞出这么大的事情,能叫王锐不心服口服吗?他还没到家,在集团内的资金平衡表上,他王氏集团的资金就多了二亿,这也是辰全集团进行平衡后对王氏集团的一个奖励,用财务的话说,公司员工这次可以过个大大的肥年了。 石大庆是个狠人,圣诞节的第二天就去了跳蚤市场,以一千万的价格,将现存的几个大瓷瓶全都买下了,然后高高兴兴的对外声称,自己的便宜占大了,早知道这样,就不在拍卖会上受罪了,据说,石大庆买进这些瓷瓶是打算进行研究,然后用其它材料进行创作,大家都知道,他最近搞进了一块巨大的和田玉,当然喽,这块和田玉是按照新标准确认的,其实就是来自阿尔泰山一带的岩玉,由于个头大,又是一个整体,要是切割开去做小件做摆饰,那就是暴殄天物了。 玉石自所有从古代就很珍惜,关键就是其数量稀少,大块的整玉更少,即便是有,在成色上往往也存在瑕疵,需要匠人根据各种颜色、沁色去精心设计,用特殊的手法去掩盖原玉的瑕疵,这已经是玉雕艺术界的一个通例,只有高手高高手才敢去面对那些斑斓的瑕疵,换成一般的工匠,那就是切开,取精抛疵。 石大庆的解说叫人信服,而听说他要把一大块和田玉进行整体雕琢,这就吸引了不少人,至少方丹就不淡定了,他找到石大庆,要求第一时间看到他的作品,如果石大庆原意出手,他方丹公司将是第一拍卖人,甚至可以免收佣金。 方丹与石大庆算是老熟人了,两人相交也是多年,对石大庆的了解让方丹压根就不怀疑这里面会有什么猫腻,而石大庆其实是在忠实的执行小老大的指令,那些大瓷瓶虽然本身都是真的,可是那下面的款识却是被李凡做了手脚的,如果遇到真正行家,对款识进行一微米一微米的识别鉴证,李凡玩的那手是混不过去的,所以,李凡让石大庆全都买回来,至于卖家,那压根就是钟家找的托。 “什么?那些瓶子都被石大庆买走了?”易世攀惊愕的看着烂人余。 第一卷_绕圈圈(6) 既然是钟家找的托,那些瓶子自然就不会那么轻易的被人买走了,价格可以不挂高,可是却要求一揽子买卖,不单卖,这就不是一个小钱了,如果来了个大款同意一揽子买,那后面还有更多的套套让你想买能买却就是买不了,反正,论做局,玩这些商业套路,华人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了。而石大庆一去,对上几句“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的切口后,这就成交了,旁边的只有羡慕的份。 这两天,烂人余还真帮易世攀想了个法子,让易世攀找法国的熟人,去把那些瓶子全都买下来,这样,他的手上就有了成套的同类型大瓷瓶,到时候打包去卖,价格自然也就拉上去了,至少可以少损失一点。烂人余的意思就是把市场给垄断了,他们竞拍的瓶子好歹还有被八国联军抢到海外的标签,这就有一搏了。 易世攀则是更狠,他赞赏了烂人余的点子,不过他修改了,他要去把那些在跳蚤市场上的瓶子买下来后全部砸烂,这样他竞拍的瓶子不就成了唯一的吗?并且把最后一点钱也拿出来,让烂人余立即帮助联系在欧洲的其它华人,他完全忘记那个还关在拘留所里的帕里奥陈了,在他的心里,压根就没打算向帕里奥陈兑现什么,这也是这类人的通病,用人在前甩人在后,从来不讲啥道德义气的。 可是,当烂人余在欧洲找到了人,也说好了条件后,石大庆已经带着那些瓶子飞在返回的飞机上了,合着烂人余和易世攀又扑空了,完全没有了主意。 “那个石大庆是不是就是在竞拍时一直跟我们竞价的?”烂人余盯着易世攀问道,“如果是同一个人,你还是有机会去找他解套的,从竞拍的动机和后来他一揽子收购那些瓷瓶上看,他是个懂得收藏与创作相结合的高明匠人啊,如果他肯回收你竞拍的瓷瓶,你可以派人跟他谈啊,用他在竞拍的最后价格为基准,这样,你至少可以捞回大部分资金!关键是你没法回去,回去你就出不来了。” “你说的这个我何尝没有想过,我也想过的,可是,正像你说的那样,我没法自己回去办这个事情,要是找人去办,这中间怕又要出问题,唉!麻烦啊!” 可易世攀说归说,还是打电话找自己在老家的亲戚,让他们去找石大庆,许诺,事成后给对方佣金,至少给上20万美元。那个亲戚嘴巴上立即答应了,还要了一笔差旅费,然后就北上去等石大庆了,可是那亲戚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 “你把老子当傻子了?帮你去办上亿美元的买卖,你就给20万美元?哄鬼啊?老子没办成先去转一圈再说,办成了,嘿嘿,你不给个上百万美元就别想过我这道关!到时候就看好戏吧!”那亲戚的盘算不能不说很实在很商业化,八字没一撇的时候不提任何条件,等到最后要揭锅的时候,你看他怎么去跟易世攀谈。 石大庆这次回来是先到的羊城,在羊城机场,前来接他的是段子高在这边分公司的人,等到把随机携带的瓷瓶都提出来后,这些瓷瓶就送到了段家玉在羊城的分号保险库里去了,至于啥时候拿出来,石大庆不知道,在国内跑这些事情的段子高也不知道,反正小老大让他们怎么干就怎么干,合着那些瓶子出去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整个时间也就是一个礼拜,段子高都觉得小老大这套路玩的太深了。 当天晚上石大庆就到了鹏城,自然也是段家玉分公司的人接待的,现在的段子高与石大庆那是互为上下游的关系,段子高从缅甸那边弄回来的毛石是送到石大庆那里去进行深加工的,反过来石大庆的工艺品也是发给段子高的公司里营销,两人关系可是铁的不得了,在段家玉的员工中,都认为石大庆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到了鹏城,石大庆自然要去找李凡,这次的事情严格说没办成,可是也没法子,他只能按照李凡的布置一步步的走,现在,他在海外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去找李凡那自然是汇报啦。李凡也没让石大庆到家里来,主要是顾忌丈母娘的感觉,与石大庆联系上后,跟媳妇凯琳娜打了个招呼就自己开车出去了。 陈美生没有想到的是,现场的拍卖结束后,李凡立即让他把家里的设备全部拆除,并且带回香江去,他这里要恢复原貌,合着陈美生费劲巴力搞出来的信息中心,就用了一天多一点的时间,他都觉得很是心疼,可是李凡毫不客气的让他恢复原貌,至于申请的各种网络线路,直接就转给了姑父邓义辉公司里去了。m.23sk. “干嘛如此叫真啊?那些东西放在这里不行吗?”陈美生多少有些不理解的说道,“将来万一你还要搞这样行动的时候,不就可以再用嘛?”。 “不行的,我岳母和媳妇都是搞艺术的,他们需要的环境相对要单纯一些,弄这么些网络通讯的线路在这里,保不齐就有许多搞推销的上门了,电话打不通他们就会找上门的,这个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到时候,我就坐蜡了!拆,立即拆!” 李凡用一个俗的不能再俗的理由回答了陈美生,而关于陈美生的第二个问题他压根就没回答,实际上,李凡是不想告诉书呆子太隐秘斗争的手法,告诉多了,陈美生也是会想的,在李凡看来,陈美生是那种典型的术业有专攻类型的人,一旦你让其它杂七杂八的事情干扰了他,他在本来的业务上必然受到冲击,这是李凡不愿意看到的,更是不想去触及的,作为医学世家的李凡,对这些可是门儿清。 在人才里,也是分许多种类的,比如,全能型,独特技能型,特殊项目型等等,许多流芳后世的大学问家大科学家基本上都属于全能型的,而在单项学科上有造诣,甚至改变许多基本原理的,往往又是独特技能型或者是特殊项目型的,这其实与智商的关系不大,或者说没有直接关联,比如,达芬奇就是个全才型的人才,他涉及的学科超过十几个,几乎在每个学科里都造诣非凡,还有,著名的大文豪苏东坡,其实也是全才型的,要是论起全面发展,历史上的文人士大夫没有超过他的,他涉猎的范畴更广,甚至连炒菜做饭都去研究,不能不叫人感叹。 进入信息爆炸知识爆炸的时代后,全才型的人物几乎是可遇不可求,可是专才型的人物却是层出不穷,因为许多专才人物是可以后天培养的,还有一些人,本身存在着极大的思维障碍,说他们是白痴或者傻瓜也不为过,可是他们往往在某些领域里却能干出常人干不出来的成就,这样的人才就是特殊型的。 陈美生就属于特殊型加上专才型的混合体,他没有智力障碍,可在世俗生活中的待人接物方面就要比许多人少了那么根筋,可是他搞技术,搞真诚不动心眼的交流却又非常厉害,这也是为什么克里尔一见到他就下决心投资的原因,因为善于动心眼的人往往最能发现对方是不是在动心眼,面对一个技术专才,由不会动心眼,还有比投资这样的企业更安全和有价值的项目吗?克里尔混了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那也是在商场的刀山血海里拼杀出来的,像陈美生这样的宝贝,那是可遇不可求的,碰上了是运气,没碰上就是自己没运气,这个道理他懂。 对陈美生这样的专才,李凡怎么可能把“打一枪换个地方”的事情告诉他?在这里使用的所有设备都不可能再被李凡使用,就算是美国那边根据机器的内码去查,查到的却是陈氏集团旗下的某个部门再用,至于在拍卖时候,通过这些机器发出去的信息……几乎没有,那是李凡用另外的工具做的,这套设备当时主要是作为实时监看现场的作用,陈氏集团留意拍卖现场,能说明什么?何况陈美生压根就没有报名参加竞拍,也没有实际上的竞拍操作,这样的结果很快就会被美国的fbi和cia给过滤掉,不过滤掉,那得需要多大的服务器和存储器啊? 从指挥魏沈生加入芝加哥的期货市场开始,不管是钱博平的遥控,还是魏冬琴的遥控,都遵循打一枪换个地方的原则,都使用只有自己人熟悉的隐喻用语,你美国人那边就算是有懂汉语官话的,一时半会也理解不了真实的含义。这也是为什么辰全集团控制了那么多旗下的集团,却是很少见到辰全集团对国际大宗贸易出手的道理,不是不出手,而是隐秘的出手,使用代理人方式出手,要看的给你们看,后面的事情绝对不让你们看,这就是华商横扫世界各地市场的诀窍。 陈美生被李凡赶回了香江,一家人准备迎接元旦,偏偏这个时候石大庆回来了,李凡也得出去与石大庆谈谈,把该布置的事情预先安排。坦白说,这次美国那边的易世攀是狠狠的恶心了李凡一把,没有他在那边捣乱,那个大瓷瓶就会顺顺利利的被石大庆拍下来,正是有了易世攀的出现,才让菲尔德准备的那个托跟着一起闹腾,如果没有易世攀从中搅合,菲尔德那个托是不敢如此纠缠的。他要是敢,李凡就能让菲尔德自吞苦果,到时候会苦着喊着去找石大庆私下里交易,就像王锐弄到的那套欧洲瓷器一样,在那套瓷器上,幕后交易的实际价格是十倍以上,就这,菲尔德和哈维还乐呵呵的认为是占了大便宜呢,如今,那件事情还暂时处于保密状态,要等到元旦过后再公布。菲尔德和哈维都认为,消息只要一公布,在德国产生轰动就是一个必然的现实,所以,他们现在心情好得很。 眼下,易世攀已经掉进李凡预先设下的陷坑里,对易世攀李凡是一点都不同情,在国内就是奸商,套了国内的钱跑到外国去,以为那边是天堂,结果,去了这才几年啊,眼看就要被美国资本吃干榨净了,不想着明哲保身,却又来坏华人的事情,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既然你成心想搅合,想捣乱,那么好,就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什么是商业原则,你不懂?没关系,美国人会告诉你。 石大庆与李凡是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餐馆里,两人随便要了点小菜,然后就叫了啤酒,一边喝一边说了起来,一开始是石大庆说,李凡听着,等石大庆说完了,就是李凡给石大庆分析可能发生的情况了,然后让石大庆去按照节点办事。 “对方是一个不良的华商,是从咱们国内跑出去的,只是可惜,他从国内弄到的那些钱咱们整不回来,估计得让美国资本给坑死,不过那个不管我们的事情了,我们的目的就是把瓷瓶收回来,价格可以比你这次买的瓷瓶高一些,最多不能超过一倍,对方要是想叫高价,那咱们在香江再演一次双簧就是了,你的那些瓶子可以在香江的拍卖会上送拍,到时候就会有一个对比,最后的结局是他不得不咽下最后的苦果,否则,他就真的啥都没有了,那瓶子在外行眼里是不值钱的。” “万一有某个史学家找到了蛛丝马迹怎么办?我对这次没把事情办好是很难过的。”石大庆愁眉不展的喝了一口酒,“要不,我去做一个一模一样的东西出来如何?以现在的技术,造一个出来不是啥问题,关键是如何去拿到鉴定证书。” 石大庆说这个话可是有底气的,现在的石大庆可不是个简单的“石木匠”了,凡是涉及到艺术品制造的技术,他都有涉猎,有的限于原材料和天性的问题,他就是懂了也没兴趣去弄,比如洋人喜欢的钻石这类的饰品,可对于烧制陶瓷来说,早就是石大庆业余时间陶冶情操的一个游戏了,何况,他所在的地方,从古时候起就是诸多官窑的老根,他想要学习如何去做瓷器一点都不难。 “证书好拿,关键是送拍是一定要找些人围标,不过可以走内部交易的法子,然后再由拍卖公司公开信息,这样干,占便宜的是拍卖公司了,不如让方丹在国内的分公司去办,让平涛文化公司参合进去,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更加刺激了。” “嗯,玩这个还是真刺激,不过最好是能够短平快的解决,一旦还要进入纠缠,咱们也不能太老实了,如果对方漫天要价,我啊,干脆多做几个,我看那群人如何去应付,在我的老家乡下,类似残缺不全的瓷瓶并不少,我不过是把残缺地方补齐,做热释光检测的时候可以从原来的残存物上取样啊!” “呵呵,这个……的确是个好办法,行,你去玩吧,注意留下密押,到时候就好说话了,另外,你不要急着回家,把嫂子也叫出来,就说去滇省那边去游览一下,让易世攀的人不容易找到你,先抻一抻他们。”李凡笑着说道。 “好!我听你的,我的手机调成白名单模式,这样陌生电话就打不进来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两头热闹(1) 就这样,石大庆被李凡给支到滇省去了,还不是一个人去的,是全家人。段子高听说大庆兄弟要来了,干脆就在滇池边上包下了一个旅游别墅,石大庆一家祖孙三代就舒舒服服的住到这里,段子高还给石大庆配上了一台vip和一辆电动汽车,这就齐活了,白天满世界的游逛,晚上吃着滇池里的河鲜,石大庆还从来没有如此惬意的过日子,就连秦二妮都乐不思蜀了,看架势是要在这里过年了。 元旦很快就过了,哈维公司正式的发布关于那套梅森瓷器的消息,在发布会上,哈维先生尤其感谢华商王锐先生,是王锐先生在竞拍后,得知那是德国的历史文物后,主动提出了“捐赠”,同时将自己研究的初步资料交还给了哈维公司。 哈维公司也加大了研究的力度,在节后的几个工作日里,派人先后去荷兰国家图书馆、丹麦国家图书馆以及德国国家历史档案馆等诸多地方调集资料进行核对,最后得出了最终的结论,出具的各种证据都是杠杠的,让德国历史界文化界顿时就激动起来,甚至连梅森瓷器的遗址也火了起来,当地的议员提出建议,由当地财政拨款,交由哈维公司对遗址进一步发掘和修缮,形成一个特殊旅游项目。 可以说,还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就连影视界也参合进去了,一方面要拍难度颇高的纪录片,这已经获得了欧盟文化部门的支持和拨款,一方面还要拍摄那个地下室业主的电视剧,目前正在筹备中,整个德国都热闹起来了。 哈维公司在这次专场拍卖中收获颇丰,尽管也有质疑的声音出现,质疑拍卖的物品中还有多少是没有经过严格核实的,万一还有类似梅森瓷器的物品怎么办?对此,哈维也做出了合理的解释,他坦承,由于商业运营的需要,做出些许牺牲是必要的,同时,他坚信人类的理智是会让任何文物的真相最后揭示出来,同时,要相信参加竞拍人士的道德和信仰是值得尊敬的,他举例华人王锐,在发现了瓷器的真实来源后,就主动与他们联系,并无偿的把原物捐赠给了哈维公司,等等。 哈维公司在这第一轮的运作中大获全胜,节后的股票价格再次攀升,已经到了让许多人疯狂的地步,而就在此时,李凡却是让刘道源等人全身而退,把手里的股票全部平仓,并要求他们不要再去碰哈维股票,还真是事了拂衣去。 在整个运作中,刘道源及其他周边的诸多关系朋友可是没少赚钱,尤其是他的那个大舅子,原本是想转移一下公司获得的过度利润,没想到在股市里不仅没有被套,反而进进出出的把投入又给翻倍了,最后实在藏不住了,只好老实的去报税,弄得法兰克福的税务部门对鲁道夫是另眼相看,而他原来的同行们也纷纷去找鲁道夫取经,询问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在短短的几年里发成了这样? 鲁道夫家族原来就是个类似小作坊的家族企业,传承到他手上已经是第三代了,要说大富大贵是不可能的,也就是个当地的老牌企业,可自打简介的受到李凡的影响后,这个小作坊就发的不清不楚了,整个企业就像滚雪球那样越滚越大,在传统业务上,已经进入德国的前三甲,在法兰克福那已经是首屈一指了,而在新开发的项目上,更是展现出爆发性的增长,鲁道夫也跻身到德国企业家协会里去了,成为“著名”企业家,时不时的还要接受一些记者媒体的采访,这样的发展,能不叫原来一起喝啤酒,满世界骑单车的哥们追问他发迹的秘诀吗? 在一次好友的私密聚会上,酒到半酣的时候,小时的几个娃娃朋友逼着鲁道夫说出发家的秘诀,有好几个还在社会上混着呢,时不时的从鲁道夫这里弄点小单子做做,搞点零花钱和生活费,他们太想知道鲁道夫到底是怎么发起来的。 “唉!我是真不好意思说啊,如果你们有妹妹或者是女儿,我建议让她们去找个华人女婿,你看,我妹妹嫁得就是一个华人,坦白说,是妹夫帮了很大的忙。”憨厚的鲁道夫还真敢说实话,“当初,家族企业最大的难题就是市场,是销路,大家都知道,我们局限在法兰克福这个小地方,当时,同类型的家族企业就有十几家,你们说,我能往哪里发展?结果,我妹夫告诉我,在他老家的某地有个博览会,他建议我去参加,花费不多,也许就有机会,我没去,可让我妹妹去了,在那里的市场已经不能用比法兰克福大多少倍来形容了,这么跟你们说吧,跟人家的市场比起来,我们这里也就是那么一丢丢,”说着话,鲁道夫还模仿刘道源的样子,用大拇指点着小手指指甲盖上的一点点位置,“后来我去看了,我都吓坏了,当时,就算是把法兰克福所有的做热狗肠的产量都发过去,人家最多也就是几天时间就消化了,你们能想到吗?人家一个城市的人口就是我们德国总人口的一半,而且,人家的生活水平和要求一点不比我们差,没法子,我要扩大生产能力,可在法兰克福有那个条件吗?光是审核地皮和收购厂房就得一两年,没法子,我又听我妹夫的意见,去了俄罗斯投资,实际上就是买下了那边的一个联合企业,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我起来了,原来的那些同行又找我,于是,我们就在法兰克福又成立了同业托拉斯,好歹也带着大家一起去玩,事情就是这样……” 也许是酒喝到位了,也许是鲁道夫现在变得絮叨了,他现在实际上在家族企业里已经不管事,一切都让职业经理人去管,他的儿子已经转行做了另外的项目了,而他也就是每天从这个写字楼到另一个写字楼来回的转悠,就是去看看,表示自己的存在,可真要说有什么宏远的规划,鲁道夫可没那个脑子,反正有自己的妹妹会时不时的过来指点,这就够了,这次玩哈维股票不就是妹妹过来指点的吗?结果又赚了,赚的鲁道夫都不好意思了,每次的进出节点都被自己那个古怪精灵的妹妹给掐的死死的,而自己这个妹妹现在完全不像德国女人了,那种机警的小心眼,小手段是层出不穷,在家里管着老公,在外面还管着哥哥,以前可不是这样,可现在,插起腰来骂大街的架势,谁见了能不害怕啊?谁见过啊? 对鲁道夫说的这些,发小们是似懂非懂,不过有一点他们听明白了,那就是多与华人交朋友,多看看华人那边的市场,可还是有个人觉得不对劲。 “喂!鲁道夫,你说的好像不大对劲啊?你妹夫是华人吗?他跟我们不是一样的白人吗?怎么被你拿来冒充华人?他最多是比较早的进入到那边而已。” “嘻嘻!这个你们就不清楚了,我那妹夫可是正宗的华人,你别看他外表啊?他长成那样因为他奶奶是犹太人,他妈妈是荷兰人,可是他爷爷却是正宗纯种的华人哟,所以,他们家一直是在那边生活的,他的习惯跟我们可完全不一样,捎带着把我那妹妹也变成了一个华人大妈了!你们不知道这个新词吗?不知道不要紧,你们啥时候去见见我妹妹就知道了,她现在可不是小时候那个腼腆的小姑娘了,嘿嘿,你们要是招惹了她,当心他们把你们的骨头都骂出油来!哈哈哈……” 几个发小面面相觑,心里都在琢磨,“自己还是单身,要不去找个华人大妈?” 德国这边热闹,在巴黎那边也热闹了。方丹公司近些年来连续的上拍既抓人眼球又货真价实的好东西,把个同业里的这个比那个得的几家给羡慕坏了,要知道,做这一行的,越是顶级的企业就越是珍惜自己的羽毛,除了保证上拍文物的品质之外,最基本的还是你得有东西上拍啊,没东西,那才真成了巧妇面对无米之炊呢。尤其是近些年来,华人国力增强,华人地位提高,而华夏又是个有悠久历史和璀璨历史文明的国度,西方那点历史文物根本没法跟人家比。 世界顶级的大拍卖公司不是不想涉足华夏文物,可是他们手上的资源太少了,一段时间里,他们只能在现有的几样东西里来回炒现饭,一个宋代官窑瓷器,先在伦敦拍卖,然后再拿到纽约去拍卖,最后又转回到了香江,看上去挺热闹的,可实际上就是一样东西在串场,就好像一些明星走穴一样,得哪儿是哪儿。m.23sk. 方丹公司的一花独秀让同行羡慕嫉妒恨了,于是,联手找方丹交换看法。 “按照我们西方的游戏规则和价值观,方丹先生,你应该跟我们共享资源,我们毕竟是一个体系里的嘛!现在,不能你一个人在那里大鱼大肉的,我们连个骨头渣子都捞不到,这似乎不公平啊。”舒服比的ceo萨米尔面带微笑的说道。 “二战之后,你们大富大贵的时候,卖掉了多少法国人的历史文物?包括拿破仑的一些手稿,还有贝当早年的一些往来书信,请问,那个时候你有想过对我来说公平不公平吗?”方丹可不是初哥生手,他知道萨米尔带着一伙人来的目的。 跟萨米尔一起来的还有嘉实德的ceo简森,这嘉实德玩的更大,达芬奇的那幅著名的《救世主》的画作就是经嘉实德拍卖的,在艺术品拍卖上,一直都是嘉实德为老大,可近些年来,那种新瓶装旧酒的套路玩不下去了,而看到方丹公司却是欣欣向荣,简森的心里自然不好受了。这次来找方丹的主意就是他提的。 “原则上还是自由竞争的,我们来不过是想与您沟通,在一些公共资源上,我们的意思是,大家可以内部相互通气,如同商业那样,在一些物资上相互通融,这不是很好吗?比如,你手上的资源比较多,又不能短期内全都上拍,压在那里也是一种浪费,买家买不到,卖家也无法变现,如果能介绍给我们,这样大家不就都填平补齐了吗?当然,凡是相互介绍的,是可以收取一定的佣金的,这在商业上也是一种普遍的现象,我不过是想借鉴过来。”简森说完摘下眼镜擦了擦。 “哼!”方丹听了简森的话后从鼻孔里喷出一股气,他清楚的记得,在他刚刚接班公司的时候,手上有一幅保罗·塞尚的小品画作,当时,方丹公司刚从战后经济衰退中恢复过来不久,由于父亲老方丹去世,当时尚很年轻的方丹接手,他吃不准该卖个什么价,好在那幅画是欠债人抵押给方丹的,已经过期,方丹就想尽早脱手用来弥补公司资金链上的窘境,于是就主动的去找了嘉实德公司,结果,嘉实德也不说不行,就是告诉他要排队,这一排队足足等了五年。 五年后嘉实德的业务经理才通知方丹可以送拍了,给出的起拍底价只有30万法郎,那是个什么概念呢?也就是不到后来的5万欧元,而经过五年的时间,方丹对艺术品的价值也已经熟悉了,他很清楚保罗·塞尚作品的价值。 保罗·塞尚是那种少数衣食无忧,画画完全是一种消遣和排解自己情绪的画家,他出生在一个商业世家,父亲是金融公司创始人,由工厂主发展成为银行家。富裕的家境使得塞尚不用为生活担忧,正因为塞尚不用为五斗米折腰,所以,他不靠卖画谋生,也就用不着去跟随当时画坛上的潮流,自己想怎么画就怎么画。 在塞尚生活的年代,绘画技术已经发展到了“完整”表现绘画目标的地步,使用视觉**点,空间的构造等科学理论,对画的物体进行完整的反映。那个年代,许多画家都是按照这个套路去画画,不这样话,你的画就卖不出去啊。 塞尚却不用为钱发愁,所以,他也不去管那些传统的绘画方式,他认为,不要用线条、明暗来表现物体,而是用色彩对比。塞尚经常采用色的团块来表现物象的立体感和视觉深度,利用色彩的冷暖变化去对物体造型,用各种几何元素构建画作图形……这在当时绝对是反传统的,是不被学院派接受的。好在他不在乎,照样自己画自己的,结果就是,他的画作在当时不被人理解和认可,所以,塞尚留存在世的画作并不多,比起那个梵高的来说,真是太少了,毕竟他不靠卖画活命,兴趣来了,有感觉了才会动笔,画完了不满意的会毁掉,而他画作取材绝大部分都是日常生活中常看的的琐事和生活细节,这样的画也没法送人。 塞尚也没有脱离欧洲画家宿命,活着时候不见经传,死后画作才名声鹊起受人追捧。不过塞尚的确是有个性,有自己的创作风格,最后还是被20世纪初的画坛接受了,不仅接受,还被推崇为“新艺术旗手”,作为现代艺术的先驱,西方又称他为“现代绘画之父”。这么说比较笼统,那幅《玩牌者》就是他画的。 第一卷_两头热闹(2) 尽管是好多年前,尽管只是一幅小品,可塞尚的画作怎么着也不至于低到只有30万法郎吧?那不是报价,几乎是一种侮辱。同时,方丹也感觉到对方在套路他,在玩把戏,他作为行内人,又经过几年的历练,对行内的黑暗早就明了。 嘉实德给出的上拍底价实际上是对外发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这幅小品不保真,是未经相关机构核查的,非常有可能是赝品,竞拍者要风险自负,要审时度势。这样的东西在拍卖场上往往会流拍或者是被公司安排的托买下。 每每遇到这样的情况时,拍卖公司都会事先征求送拍人的意见,底价无人举牌的时候可不可以向下降低起拍价,如果送拍者不同意降价,那么起拍价无人问津的时候,拍卖师就会宣布流拍。如果东西是被拍卖公司里的某些人看好,又无法取到证据,并且意见又无法统一的时候,就有可能被安排的托买下来,然后再去找证据,进行深入研究,比如达芬奇的那张《救世主》就是经历过这样的历程,最后才一爆冲天的,这是一种既解决送拍者急需资金又深入研究的通行方式。 可就是这,也能让一些业内的人反过来算计送拍者,尤其是升值潜力巨大的东西,可是发展到今天,一些拍卖公司几乎算计所有具有升值潜力却又有些瑕疵的送拍品,一旦成功,拍卖公司就能够赚好几道钱,并且在资质上加分。 在拍卖这个行当里,高中低都有自己的套路,低端的公司往往去鼓吹送拍的物品如何如何,信誓旦旦的告诉送拍者在拍卖的时候可以卖出高价,当你答应送拍的时候,会告诉你得先给他们钱,理由很简单,拍卖公司得为你的送拍品进行宣传运作,得进行大量的各种公关工作,这个钱你得先垫付,只要你垫付了,那么在拍卖的时候能不能卖出去就是两说了,卖出去了算是运气,卖不出去,那就是流拍,你一个子没拿到还搭进去不少钱,这样的事情几乎所有的小拍卖行都在干,不管你最后识破了也好,认栽了也罢,在法律上你还真是找不到他们的毛病。 而高端的拍卖公司不玩这个,他们玩的就是“一切按照规矩办”的把戏,要么你的东西被耽搁多年,要么接受对方的评估,以极低价格送拍,最后被不知名的人以底价买走,若干年后,某大学研究机构拿出了研究成果,于是,这个东西再次送拍,而这次送拍的底价可就不是原来那样了,那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公司还会不遗余力的大肆宣传,把那个原来的丑小鸭描绘的比白天鹅还白天鹅。 你想去查人家的套路,去查那些不知名的第一次买者?根本不可能,有时查到了也是一个已经故去的人,东西是他的后人委托某某研究所去研究的,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查不出来,搞不好还要被人家反告,要求你赔偿名誉损失费,等等。 当年,嘉实德就是想套路方丹的那幅小画,他们完全忘记了送拍者也是他们行当里的一员,只不过那时候,方丹公司尚在恢复时期,名气已经销声匿迹了好几十年,这也是历史造成的一个结果。对于资本来说,它们是最容易“健忘”的,凡是对它们增殖不利的历史教训和印证,它们都会忘记,都会不记得。 方丹公司本身也的确没有英国的那几个老牌拍卖公司资历老,在英国的几家拍卖公司都是有着三百年以上的存在,而方丹公司满打满算也不到二百年,尤其是在经历了二战的时候,公司几乎就是关张了,因为,公司的老板是犹太人,太过敏感了,等到战后回来重新开张的时候,原来的资源丢失的差不多了,所面临的时代又是战后恢复时期,在那个时期,欧洲几乎所有的资本都被英美抽干了,社会上根本就无力去承担什么艺术品拍卖,这个时期足足有20年,直到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期,西欧国家才算是逐步的缓过气来,方丹正是那个时候接手的家族生意,当时就说想跟英国的拍卖同行掰手腕也是力不从心啊。 那幅小画方丹当然不会拿过去拍卖,他放在家里,直到后来塞尚的一幅《玩牌者》卖出了2。5亿美元后,他才找学者去研究自己的那一幅小品,给出的结论是“货真价实的原作,其使用的画布纤维与存档的《玩牌者》数据完全一致,使用的油彩也是同一批,可以认定为塞尚平日里练手的习作,云云。”23sk. 尽管是习作,尽管是小品,那画作的股价也过了千万欧元。塞尚的画之所以这么贵,根本原因就是存世量太少了,虽说《玩牌者》一共画了五幅,可是有四幅分别存放在巴黎奥赛博物馆、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伦敦考陶尔德学院以及费城巴恩斯美术馆里,这些官方和半官方的博物馆根本不可能把画作拿出来进入市场,拍卖的那幅是唯一可以流通的私人藏品,你叫收藏家能不玩命的去竞拍吗? 简森的那套冠冕堂皇的话让方丹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可在萨米尔和简森看起来似乎是被他们的那套说辞给说动了,正在心里盘算和掂量如何与他们合作呢。他们哪里知道方丹在心里翻着老账呢,对这两个道貌岸然的人他压根就没放在眼里,不过,老奸巨猾的方丹也不会直接拒绝,而是做出了“一定合作”的承诺。 “你们的建议很好,我会让下面的人认真研究,在原则上我赞成你们的提议,并且我也会在今后的工作布置中考虑你们提出的方案,你们说的没错,加快拍品的流动有利于市场的完善和发展,当然,我也希望大家恪守诺言,相互通融……” 别以为那种虚多实少的词汇只有政客和外交家能用,商人也能用,方丹的这一通太极打得非常漂亮,完全把萨米尔和简森给忽悠了,两人客客气气的离开了。 废话,老方丹跟着华人在一起,这忽悠的本事能不涨行市吗?别以为忽悠是贬义词,其实,忽悠的意思很丰富的,但是真正的含义是婉转的表达某件事情某个东西的不确定性,把最后的确定权交给对方,不管对方是否是专家还是外行,面对专家的时候就是一种态度,面对外行时可能就是贬义的“欺诈”了。 哈维公司本以为就是一套瓷器自己打眼了,全身心的投入到“纠错”之中去。他们没有想到,那根权杖和魏冬琴只花了七万欧元买回去的灯盏又暴雷了。 首先,那个权杖其实是被俄罗斯大亨弗拉基米尔的代理人给买走,虽然花了200万欧元,可等到东西拿回去后,俄罗斯某历史研究学者公布了他研究的成果,那个权杖的杖头下一寸的地方隐约刻着一行拉丁文,翻译出来就是卡柳申,而他经过多年研究,认定,这个卡柳申就是俄罗斯帝国历史上第九位皇帝保罗一世·比德洛维奇,这样说大家有些糊涂,直白的说,他是叶卡捷琳娜女皇的儿子。 保罗一世也许在外出私访或者偷腥的时候化名卡柳申,这不足为奇,可是那明明是欧洲王室颁发的权杖,怎么就能是保罗一世的?这是不是太扯了? 可是那位研究学者拿出了强有力的证据,证明保罗一世曾经在1781年前后出游欧洲列国,并且效仿自己的曾祖彼得大帝化名到欧洲的普鲁士公国去参加军训,也正是在那段时间里,由于出色的表现获得了一个下级军官的镀金权杖。 化名卡柳申的保罗一世未必就是真的表现出色,那个时候他就是王储,他的母亲是赫赫有名的叶卡捷琳娜女皇,而他是唯一的继承者,在普鲁士,保罗被纪律严明俭朴高效的普鲁士军队所折服。和他父亲彼得三世一样成为了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的忠实崇拜者。既然崇拜,搞点私人交易不算啥事,这都可以理解。 历史上的保罗一世是个悲剧性人物,他的母亲叶卡捷琳娜是不想把帝位传给他的,想直接传给孙子,可是叶卡捷琳娜后来中风了,于是保罗一世才趁机上位,那个时候保罗一世已经42岁了,在那年代算个老王储了。保罗一世在位五年,他颁布了沙皇罗曼诺夫王朝的继承法,后来被政变杀害,关于保罗一世,后世的争议也很大,可在他手上位后世的沙皇帝国立下了许多法令,在位仅仅五年,其签发的法令多达2000多个,而最重要的法令就是“皇位继承法”,规定君主不得擅自指定皇位继承人,君主的长子自然而然地是皇位继承人。这项法令一直有效到1917年沙皇被推翻为止,多少为后面的王位继承解决了一些问题。 这样的一个文物史料般的东西,到了俄罗斯,能不热闹吗?不说别的,俄罗斯人至今崇拜的几位历史上的战神,比如苏沃洛夫,库图佐夫等都是在保罗一世在任期间发掘出来的,别看保罗一世在位时间短,可要说其俄国历史,绕不开他。 俄罗斯那边的消息其实也是李凡在暗中捣鬼,他在发掘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卡柳申的名字,当时自己是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可是凭着其在语言上的优势,他知道那个名字应该是斯拉夫人,而在200多年前,斯拉夫人到西欧去人里有谁留下了痕迹?当时的东欧斯拉夫人还很原始,也无名人出现,而俄罗斯却有两位帝王曾经轻装简从的去西欧学习,一个是彼得大帝,另一个就是保罗一世。 李凡在自己的学校里可是没功夫去研究这个,于是,让在系里讲世界史的一个外籍教师阿列克谢·舍普琴科看了那张已经发表的照片,他在照片上名字的地方画了圈圈,然后把那权杖出现的时间数据写在旁边,其它的他就不管了。 舍普琴科可不傻,得到了李凡的暗示后,就开始下狠心去研究了,然后,把研究的资料首先是发给了相关部门,然后还把加密的论文发到了俄罗斯科学院,都不是傻瓜,拍卖没有落锤之前,这些论文一个字都不会发表,等到弗拉基米尔在机场接到了东西后,舍普琴科的论文立即就在学刊上发表,这还不热闹非凡?能够把老祖宗遗留在欧洲的遗物拿回来,哪个国家的人心里不舒坦啊? 俄罗斯这边首先是公开发文,感谢德国方面的妥善修复工作,感谢德国哈维公司的宽容大度,感谢哈维公司的妥善保管,最后还要感谢方丹拍卖公司的周到服务,总之,就像中了奥斯卡小金人似的,感谢了一大圈。不知道的认为是俄罗斯真心的感谢各方,使他们的历史文物回归了本土,知道的无不认为,这是在打欧洲文化界的脸,那些照片都是提前发布的,怎么就没有人去研究和思考呢?白白的让俄国人钻了空子,这丢的可不是德国人的脸,而是自诩正宗罗马帝国后裔。 俄罗斯那边的炒作还没有完,这边魏冬琴带回去的灯盏又爆出了新的消息,经过仔细的清洗和修复还原,那个灯盏可是不简单,是正宗的景泰蓝灯盏,根据史料记载,景泰蓝的原始工艺来自西方,有起源大食说,有起源大秦说,而最后的工艺成熟是在明朝景泰万历年间,顾,后世管“铜胎掐丝珐琅”叫景泰蓝。 在明代,东南沿海一带与西方的贸易非常兴旺,这个灯盏的制作非常精美,而传入欧洲后,往往是一些贵族使用的,经过碳14和热释光检测,那个灯盏至少有600年的历史了,这在世界上都属于少见的。同时,一个学生还在浩瀚的欧洲肖像画中发现了一幅十七世纪饿的奥地利宫廷肖像画,在画里,作为旁边的陪衬,摆放的就是这个灯盏,灯盏的轮廓和形制完全一样外,一个制作时留下的小小瑕疵也一样,而那个瑕疵就掐丝时遗留下来的,使用者还以为就是那么设计的,这个佐证证明了那个灯盏曾经在欧洲著名的哈布斯堡家族奥地利王室里使用。 论文一发表就引来了奥地利那边的兴趣,要知道,奥地利曾经是一个硕大的王国,到后来建立了奥匈帝国,其版图几乎涵盖了整个中欧和大部分东欧,同时代的其它帝国都已经灭亡了,可是奥地利至今还在,虽然面积和人口缩小的不像话,可那毕竟也是存在啊,至少比罗马帝国要强,罗马帝国现在连影子都没了。 魏冬琴这次也成了捡漏行家了,花了那么点小钱就淘回来一个好物件,说到哪儿都是大漏。接下来的问题却是很麻烦了,奥地利希望魏冬琴仿王锐例,捐赠给奥地利国家博物馆,可是接下来却是没有其它了,如此一来双方无法达成一致了。首先,景泰蓝灯盏是地道的明代古董,论祖宗那是咱们自己的。其次,你空手拍巴掌的就要人家捐赠?世界上有那么好的事情吗?怎么也要玩点花样吧! 于是,奥地利这边也热闹了,各界都在出谋划策,他们还是想把灯盏要回来。 第一卷_两头热闹(3)(修改) 许多事情就是这样,不查还好,一查,引出来的事情就更多了。灯盏的资料经过奥地利学者进行研究后,甚至把如何进入到奥皇宫廷的脉络都给找了出来。 根据奥地利宫廷的原始记录,当时还是哈布斯堡王朝时代,是通过与奥斯曼的战争,在1683年击败了西进的奥斯曼帝国,随后占领了匈牙利全境,最后逼迫奥斯曼与其签署了卡尔洛维茨和约,在这个和约里,奥斯曼除了割地赔款外,还把一批产自明代的景泰蓝器皿奉上,当时,还有一批精美的东方瓷器共同送过来,具体数量不详,纪录的是,哈布斯堡王朝为此向奥斯曼帝国的使者支付了120个金币,那个灯盏就在其中,这也是为什么在奥地利的宫廷画里有影子的原因。而现如今的奥地利就是继承的哈布斯堡王朝,到了十九世纪,也被称为奥匈帝国,后来侵华的八国联军里的“奥军”指的就是他们,并不是现在的澳大利亚。 话说到这里,有人会问了,这哈布斯堡王朝的东西最后怎么到了德国汉堡的那个地下室里呢?这线索如何去寻找?要说,欧洲在文艺复兴之后,各种纪录和记载是详实的,如果不是因为发生过二次大战,历史资料可以说是相当详实的。 在进入到十九世纪初的时候,哈布斯堡王朝已经不在了,替代的是奥地利王国,跟着,又继承哈布斯堡王朝的势力范围,与匈牙利合并号称奥匈帝国,当时,奥匈帝国在中东欧地区可谓是一霸,而哈布斯堡留下来的东西也被各王室成员瓜分,这在当时也是一个普遍的现象,而到了一战,战争是由奥匈帝国的王储被刺引发的,最后整个欧洲打成了一锅粥,战争使奥匈帝国四分五裂分崩离析,整个奥匈帝国被肢解和消灭了,就剩下了一个小小的奥地利,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奥地利成立了共和国,废除了王室,哈布斯堡王朝彻底的退出了历史舞台。 奥匈帝国在一战后土崩瓦解,支离破碎,原来的王室也彻底的不存在了,战争也让奥匈帝国许多文物流失,散落在欧洲各地,这也是战争带来的伤害。到了二战结束后,奥地利重建建国,当经济恢复到一定程度后,也慢慢的从欧洲各地寻找回来一些文物,可惜,散失的还是很多,其实,战争带给各国的损害都一样,别说是你奥匈帝国了,看看奥斯曼,看看德意志,都有不少文物丢失和损坏。 同样挑起战端,最后成为主力的德意志在一战期间文物丢失的情况要好于其它帝国,因为一战中,真正在德国本土作战是没有的,主要是在德法边境地区,西欧的法国北部和东北部,比利时和荷兰等地。因此,德国的整体损失不大。23sk. 战后,德国也从帝国变成了共和国。历史学家曾说,一战是**分赃不均造成的,是非正义战争。可是在政治上的影响还是很大的,一战后,原来在欧洲的几个帝国全部瓦解,沙俄、奥斯曼、奥匈、德意志这些帝制国家全部改变了**,奥斯曼和奥匈这俩奥本来都是很庞大的帝国,战后不复存在,一下子冒出了几十个新的国家,而俄罗斯则是因为十月革命退出的战争,最后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苏维埃国家,现在的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塞尔维亚、克罗地亚等等东欧国家都是从奥匈帝国中分出来的,而保加利亚等巴尔干半岛国家是从奥斯曼帝国里分出来的。正是一战的影响,使得整个东欧的局势至今也稳定不起来。 后来德国人仔细研究了一战最终结局,他们发现德国并不是因为仗打输了战败的,而是国内各种矛盾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大多数人厌战和避战,一些士兵拒绝战斗,并发起起义,德意志帝国的军事总部已经指挥不灵了,最后德皇威廉二世只好宣布退位,逃到了荷兰度过残生。这也是后来当权的德国人不服气的原因,尤其是纳粹成员,20年后,他们又干了起来,发动了第二次世界大战。 奥匈帝国输的很彻底,输得连底裤都要当掉了,许多王室的东西自然而然的流落到了民间,加上一战期间,奥匈帝国与德意志帝国是联手的,民间的往来几乎没有限制,甚至许多人认为他们本身就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那个发动二战的小胡子就出生在奥地利,二战还没有开始,小胡子就把奥地利给“合并”了,整整七年,直到二战结束的时候,奥地利才又重新独立出来。 有一部很著名的电影《音乐之声》,里面的男主人公就是奥地利人,还是海洋里的军官,本来很舒适的过着贵族绅士生活,突然接到纳粹的命令,要他回到军队里,最后,与女教师带着孩子越过边境逃往了瑞士。故事讲的很好,里面的音乐也堪称天花板,可惜,人物的职业架构很搞笑,一战后奥地利就成为了一个内陆国,没有海岸线,哪里有海洋上的军官啊?为了让主人公用军队哨音调度孩子,于是编剧就搞了一次关公战秦琼,让奥地利有一个非常出色的水兵上校了。 现在,奥地利的专家把那个灯盏在欧洲的脉络查清楚了,说是根据啥啥法要收回,问题是,那些法是限于“掠夺、非法占有”等原因,对于商业往来的物品是无效的,再说了,魏冬琴是在拍卖现场竞拍获得的,与奥地利那边是八竿子打不着啊,你就是通过外交途径,这边的回答也是“爱莫能助”啊!公民的自由买卖谁能限制?全世界也没有这样一个法律啊,而魏冬琴更有意思的是,她将那个灯盏直接捐献给了博物馆,博物馆立即用这个题材搞了一次景泰蓝专场特展,顿时,市场上的景泰蓝又火起来了,而王锐年前刚刚投资收购的一家景泰蓝工艺品厂顿时就见成效了,尤其是仿制的灯盏,出口到欧洲的订单是一个接一个,把个王锐乐的浑身都嘚瑟,其实,这也是他捐赠那套瓷器的一个回报,大家心照。 易世攀派出的人遍寻石大庆不着,最后只能把实情向易世攀报告,“找不到人啊,我是实在没法子了,他公司里的人都不知道老板去了哪里,而且,这说话就要过年了,你不能叫我连年都过不了吧?我看有啥事咱们年后再说吧!” 委托人说完就挂了电话,随即就关机……哦,不是关机,是把电话卡拿出来了,换了一个备用的,在这之前,他早就通知熟人和家人,打备用电话。合着拿易世攀给的差旅费在国内转了一圈就算是完事了,这下子,把个易世攀真的给弄急眼了,可是急眼了也是没用,大瓷瓶的故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他贷款的银行已经多次给他发来备忘录,让易世攀感觉是大难临头了,不,是真的大难临头了。 易世攀本来就不是走正常渠道进入美国的,拿到的也不过是一个不怎么牢靠的绿卡。在美国,申请绿卡的理由有很多,什么人才啊,相关企业的雇佣啊,投资啊,投亲靠友的等等,易世攀为了快速的拿到绿卡,在移民律师的忽悠下,与当地相关机构签订了一个投资移民的文件,保证在美国的投资额最低不低于多少多少,这样在美国就可以立即获得绿卡,也就平常人们说的“用钱砸出一个坑来”。 可是,别以为移民局是给了你一个宽松的待遇,殊不知,发给你绿卡容易,吊销你的绿卡同样容易,一旦你在美国作奸犯科,违反了签署的文件,那对不起,你的绿卡会被立即吊销,这也是美国人经常翻脸和威胁移民的管用手段。 就在易世攀焦头烂额的时候,移民局那边也跟着前来凑热闹了,移民局说,如果易世攀因为经营不善,造成了大量资产消失,达不到文件规定的数额,或者是因为与金融机构的交易失信,造成违约纪录,那么根据相关规定,移民局就要干预了,易世攀的绿卡就有可能被吊销,移民局会主动找上门来将其强行驱离。 此时的易世攀真可谓是屋漏又逢连天雨,现在已经不是保本拿回钱的事情了,而是自己在美国还能不能呆下去的问题。到了那个时候,易世攀怕是要从美国净身出户了,而易世攀又不敢回国,一旦回来,这边的法院可都等着他呢,诸多的经济官司和民事官司早就把他告了无数次了,这还不包括他涉及的刑事案件。 到了此时,易世攀要面临的可是生死存亡的事情了,不管他去银行如何求饶,如何去“拜托”,人家那边很简单,一切按照规矩来,不是我们对你不通融,而你自己不具备在这种商业环境下生存的能力,这怪不了任何人啊。 要说,这华人的脑袋瓜子的确好,同时,一些俗语说的也是有道理,易世攀签署的投资移民的限额其实并不高,不过是区区二千万美元,在当时,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他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银行贷款违约的问题,类似他这样以灰色资金抵押,然后又违约的情况,银行肯定是要大大的给他记上一笔的,有了这一笔,对不起,移民局就可以找你的茬了,而且,接踵而来的就是税务局,你做什么生意人家不管,盈亏也不管,可你得缴纳营业税吧?还有你的地产也要缴税,这样七算八算的,易世攀发现自己已经破产了,是负资产了,这下他签署的那个文件也会立即生效,乖乖龙里龙,易世攀怕是真的要去跳楼了。 这还没算完,帕里奥陈在十五天后从巴黎某拘留所里出来了,方丹拍卖公司的业务员就等在门外,把其拽上车,到了公司,在公证员的监督下,方丹公司业务人员与帕里奥陈办理了竞拍物品的交接手续,至此,拍卖交易全部完成。 要说,方丹还是厚道的,没有把瓷瓶直接给帕里奥陈,而是按照易世攀电子登记的地址,委托在纽约办事处的洛伦索将物品存放在克里尔旗下的某个银行保险库里,并在帕里奥陈办完了手续的同时,将存放手续和秘钥完整的交给了易世攀,并且还进行了现场视频连线,可以说,方丹公司做的是滴水不漏。 方丹如此做也是有依据的,易世攀在纽约找洛伦索登记的时候,就出示了他的个人身份、资信证明以及委托人的资料,并且双方约定,手续由代理人去办,东西要直接送到易世攀的手上,易世攀也不傻,没有可能把几亿的古董随便交给一个人的,而要求方丹公司送过来,还省了不少麻烦,至少一路上的安保就不用自己负责和操心了,要说,易世攀的小心眼还真是不少,可惜,在大处,他这次又上当了,而最早算计他的烂人余此时却是很难见面了,烂人余给的理由是出差了,去东南亚一带出差,这还真是让易世攀有苦说不出,现在,自己怎么办? 易世攀是被洛伦索给逼着进行交接的,他此时连死的心都有了,想跟方丹公司放赖,想掀桌子,可人家洛伦索不是一个人来的,拿着那么重要的文件,他肯定申请了警察保护啊,还有公司的律师等等人,你只要行差踏错,那就是现行。 说,易世攀难道就不可以拒绝开门,拒绝接受吗?嘿嘿,对不起,老奸巨猾的方丹早就想到了这点,他早就让洛伦索向当地法院申请了执行令,作为拍卖结果的文件摆在那里,法官当然无话可说,你想耍赖?那可是不行。 实际上还是好心肠的洛伦索几句话击中了易世攀的要害,“这些文件和手续你拿不拿都不重要,我知道你现在面临着难处,可你从另一个角度上想想,如果你拒绝接收拍品,那么你手上什么都没有,而这并不影响你在银行那边对你采取的任何事情,一旦银行那边对你下手,没收了你的抵押品,你在银行账户上就会被清零,而这个时候,其它方面的各种开销就会连续找上门来了……做生意,往往是生意成了,那些开销不算啥,可生意失败了,那些开销就能是压垮你的最后一根稻草,手上有个东西,好歹还值几个钱吧?难道你真打算最后两手空空?” 洛伦索的话说的很实在,可这里面也有陷阱,东西放在银行的保险库里,那可不是白放的,得付钱,而且收费是按照存放物品的市值计算的,人家可不管你那瓶子真实价格是多少,人家是按照你拍卖的最后成交价来计算的,可以说,收费不低,足够在最后把易世攀压得喘不过气来,想要彻底解决就得给瓶子找下家。 易世攀此时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在重压之下,只能老实的办了手续。当洛伦索收好文件,恭敬的向他行礼和感谢的时候,这易世攀突然灵光一闪,他小声的用简单的几个英语单词对易世攀提出了一个要求,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如果可能的话,你能留下来跟我喝杯咖啡吗?最多十分钟。” 第一卷_两头热闹(4) 易世攀在美国最大的麻烦是其英语不过关,只能说点简单的,稍微复杂一点的表达就力不从心了。烂人余的表现也让他多少明白点了,他现在想找个贴心的翻译都很困难,好在,现在有翻译软件,只要输入的准确,翻译出来的东西还是可信和能够准确表达的,关键是别用华丽的词汇和带有歧义的形容和描述。 易世攀听刚才洛伦索的话,从直觉上他就感觉这个人还不错,能从他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与自己现在也没有利益冲突,抱着病急乱投医的心态,他想跟洛伦索聊聊,因为他知道洛伦索给他存放瓷瓶的银行与自己原来接触的不是一个财团的,作为在商场打滚多年的人,易世攀多少还明白这里面的差异。 “好吧!我跟他们说一下,让他们在外面等我。”洛伦索看着易世攀那乞求的眼神,想起自己当年的落魄,还是好心肠的答应了易世攀的请求,“不过时间真不能很长,让他们在外面等太久是不礼貌的,另外,我就是一个打工的,你最好不要报太大的希望,或许我能给你出点馊主意,好坏你自己判断,我不保证的。” 能够把丑话说在前面,还说的如此真切,易世攀断定自己没有判断错,眼前这个人的心肠很善良,是个好说话的人,他非常郑重的给洛伦索鞠了一躬。 “哦!你这样我会受不了的,我是个小人物啊!”洛伦索连忙也鞠起躬来。 “我的英语不行,你我之间的交流咱们用这个可好?”易世攀说着拿出了手机,点开了翻译软件,在上面打上了这句话,然后把手机递给洛伦索看。 洛伦索点点头,实际上他也用这样的软件,虽然洛伦索可以流利的使用俄语、希伯来语和英语,可在美国这个移民化国家,许许多多的外来语言都存在,比如,在南方的一些州流行的就是西班牙语,而在新英格兰地区还有说法语的,更不要说他的老板就是法国人呢,再加上他从事的工作,就是要在各地去搜集一些送拍的物品,保不齐就是某些移民带过来的,在这些东西里,又有大量的华人、德国人等等,会话可以去找翻译,可要是看一些几百年前的欧洲文物,尤其是一些书信等,就洛伦索那点语言能力着实有些吃力,因此,使用手机上的智能翻译功能对他来说十分必要,尤其是对付从欧洲流过来的古希腊文字,现在懂的人真不多。 于是,两人就用翻译软件交流起来了,在屋外的人基本上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声,因为他们都没有说话,而是在手机上写,然后就直接翻译给对方看。 “能帮我想个法子逃过这次的劫难吗?现在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而是一旦违约,我将会被认为是行为不见失去信用,这样,我就有会被移民局驱离。” “你在银行的贷款是用什么抵押的?从贷款数量上看,似乎不是房产。” “是用从加勒比银行转存过来的资金,由于无法出示资金的正常来源,所以,在银行只能做抵押,拒绝为我出示资信证明,事情就是这样。”易世攀写到。 此时,洛伦索思索了片刻,他心里基本上明白了,这是易世攀的贷款银行为了增加利润而玩的把戏,换成别人,早就到另外的银行去开户了,可眼前这个人还真是……也许他在美国的确是没有熟人,没有帮助他的人,这才掉进了如此简单和初级的陷阱里。可这个谜底洛伦索也不会说,说了也是犯忌讳的。 “或者找一个接盘侠帮你把信誉挽回?不过你存在银行里的钱就拿不回来了,与现在的情况比起来,你的银行诚信被挽回了,否则,你不仅拿不回钱,诚信纪录也会出现污点,就是这个区别,至于说其它的……我还想不到。” 洛伦索是想到了自己的岳父,当年也是为了拿到在美国的身份,白白的奉献了一大笔钱给相关机构,玩的就是变相的“花钱买平安”,现在,洛伦索给易世攀出的点子实际上也就是另一种类型的“破财消灾和花钱买平安”。 易世攀马上就听明白了洛伦索说的意思,现在,如果自己不动,最后是钱没了,人也要被驱离,而且,自己在纽约的房产和一些固定资产也保不住,如果有人帮自己还了贷款,那么与贷款银行这边就没有关系了,也就是说,移民局想要的违约行为就不会出现了,至于其它的费用……易世攀马上心算了一下,存在加勒比那边的余款似乎勉强还够,如果再把手里的这个大瓶子不管什么价卖掉,好歹也能找补回来一点……看来是过不上富人的生活了,那自己再回头去过底层的日子?想着想着,易世攀后背脊梁上已经开始冒汗了,他真是见识了啥是资本了。 这样说有些绕,直白的解释其实很简单,现在,由于贷款的问题,易世攀丢的不仅是钱,还有自己的信用评级,找接盘侠来就是用钱去买自己的这个信用,问题是代价太大了,差不多有一个亿要白白的送给接盘侠了,而且重要的是,易世攀不知道去哪里寻找真正的接盘侠,万一再次被坑,他估计只有跳楼了。 “你说的方式我接受,你能帮我找个接盘侠吗?我现在相信你!” 洛伦索困惑的瞪大眼睛,“为什么?你为什么信任我?我不过是个打工的。” “不,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你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随口就说出的点子必然是没有存在其它企图,我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我希望你帮助我。” 洛伦索眨巴眨巴眼睛,在手机上找了一圈才发现,值得信任的还只有老板认识的克里尔,可是,这地位的差距太大了,自己贸然打电话过去说这个事情?思来想去,洛伦索还是把电话打给了认识,可不熟悉的刘道源。 方丹到美国打官司,后来开办事处,招募洛伦索等都是李凡在幕后指点,可出面的是刘道源,后来,洛伦索多次去巴黎公司总部,也碰到过刘道源,但是两人却是不熟络,原因很简单,刘道源是经纪人,是老板的好朋友,他要贴上去有些不伦不类,而更重要的是,洛伦索不善于搞这样那样的关系,在犹太人里,他算是一个比较“木讷”的人,尽管他心里有活计,可外表和性格决定他不善交际。 此时洛伦索敢于给刘道源打电话还有一个原因,他认为刘道源不是那种大富大贵的人,可作为金牌经济,一定认识很多大富大贵的人,如果洛伦索知道刘道源的身家,估计得把自己下巴惊得脱臼,当然,在这个世界上知道刘道源已经富得流油的人不多,都以为他就是个吃差额拿佣金的经纪,虽然现在刘道源也有了自己的艺术品经纪公司,可从他公司纳税和披露的信息上看,不过是一个小公司。 “喂!洛伦索,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刘道源此时正在某个画院里与几个画家谈事,他现在可是个香饽饽,电话振动后向各位打个招呼就走出去接电话了,“是不是有啥好事情找我在中间垫一下脚?只要有钱赚,我还是乐于效劳的。” “刘先生,事情是这样的……”洛伦索偿还短说的把易世攀的事情说了,“现在要找一个与这次无关联的接盘侠,问题是,我手上没有,我知道你的交际很广,而且在世界各地都有朋友,不知道你是否原意介绍一下呢?” 好嘛!刘道源本来还就是为了那个大瓷瓶的事情憋气呢,连去见李凡都有些害怕,现在,这快肥肉就送到砧板上来了,简直是瞌睡碰到了枕头嘛!23sk. “这个啊……呵呵,实话说我手上的关系不少,不过我还是要权衡一下,你给我24小时如何?我保证给你准确的回答,嗯,找在美国的最好,行!我去找。告诉那个找你的人,既然找了你,就不要再去乱投医了,一旦撞车,他承担不了后果的,这个道理你要跟他讲清楚,千万不可以东一榔头西一**的……” 洛伦索接通了刘道源的电话后,就打开了免提,他的意思是让易世攀一起听,免得易世攀误会。易世攀是能听到了,可是他不懂英语啊,好在他用的软件可以直接把声音翻译出来,虽然错处百出,可却也知道了个大概,尤其是说到不可以乱找人的时候,易世攀算是真明白了。洛伦索电话一收,易世攀立即就表态了, “请你转告刚才的那位先生,我保证等候24小时,在这个时间里,我不会再与其它人联络,我以我的生命做保证……再次感谢你,感谢那位密斯特。” 洛伦索羞涩的笑了,“这是你的运气,在困难的时候碰到了好人,其实,这个刘先生也算是你们华人,只不过他长的不像而已,你看,这是他的照片。” 原来,洛伦索把刘道源的照片作为呼叫时的屏幕,这也是洛伦索的一个小心思,所有联系人的电话,他都用他们的照片做呼叫标记,免得到时候光是知道电话号码,却连对方长啥样都不记得,那就会闹笑话了,这是作为搞业务的大忌。 “你说这个人是华人?”易世攀摇头不信,多看了几眼说道,“他长的一点都不像,难道说他是少数民族?那也不像啊,这气质和外形与欧洲人几乎一样嘛!” “呵呵,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他的确是华人,使用的是华人护照。”洛伦索也没细说,收了手机站起身,“请你耐心的等待吧,那个人叫刘道源,你可以在网上查查他,是个信誉很高的艺术品经纪,他答应的事情还没有出过意外呢。”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个严谨的人,不会轻易向我推荐的,谢谢!谢谢!” 易世攀亲自把洛伦索送到了门外,那些等在外面的警察本来都有些不耐烦了,可见到洛伦索出来了,也就没啥话说了,而洛伦索又是个懂得规矩的人,他向大家歉意的笑笑,然后说了一句,“我请大家去吃披萨,正好到了午饭时间。” 在美国,可是不能给警察“小费”,那会构成直接行贿的罪名的,可到了饭点上,请大家去吃一顿简单的午饭就是另外一码事了,何况,洛伦索是酬谢而不是与前来的警察有利益关联,他的这个说法可以说完全合法,更合情理。 几个警察吹了一声口哨,簇拥着洛伦索登车离去,看着远去的车影,易世攀猛然觉得这个洛伦索怕真是自己的福星呢,自己的那个大瓷瓶也可以委托他去卖。 刘道源为什么没有当场就答应呢?不是没有钱,而是这里面的纵横捭阖他可是不擅长,这个事情他得向小老大汇报,然后由小老大决定由谁去执行这最后的一哆嗦,所以,他向洛伦索要了24小时的沟通安排时间,在与洛伦索通话的时候,已经是这边的晚上十点多了,要不是一群画家都是夜猫子,正常人早就歇了。 晚上十一点多,李凡接到了刘道源的电话,此时的李凡也是准备休息了,接到这个电话后,稍微一琢磨就让刘道源明天早上等回信,然后就把电话打给了钱博平,让钱博平去找魏家接手做这样的事情,具体的操作李凡就不管了。 钱博平立即就与魏冬琴联系,把美国传来的消息如何如何的说了一遍,然后让魏冬琴联系魏沈生,让魏沈生从那边出手,争取一次性的把事情了结,而那个瓶子的定价钱博平却是不管,让魏家自己按照市场价去谈,多出来的钱就打回来,捐赠给慈善机构,虽然说那些钱不干净,还有诸多的纠纷,可钱博平不会傻到搅合进地方上的经济纠纷里,钱拿回来也不够数啊,难道还要自己添? 魏冬琴是点灯熬夜的把事情告诉了弟弟魏沈生,魏沈生听了后觉得事情该匪夷所思了,那个瓷瓶的事情他知道,谁能想到,瓶子最后还流落到了美国?最后还要自己带回去?这似乎也太有些狗血了,可是在资本社会里,啥幺蛾子不出? 纽约时间,当天晚上半夜,洛伦索就接到了刘道源的电话,在电话里,刘道源把魏沈生的联络方式告诉了他,并且告诉洛伦索,这个魏先生也是方丹拍卖公司的客户之一,在去年的秋拍时,竞拍了一个书台,让洛伦索去查,然后说自己已经与魏先生家里打过招呼了,让他可以直接去谈,遇到情况再找他。 洛伦索还真到公司的资料里查到了魏沈生,再一看资料和查找社会关系,他都觉得世界太奇妙了,这魏沈生与卡莱尔可是合作伙伴,自己存东西的银行不就是卡莱尔财团的吗?这样看来,易世攀的银行信用危机是不会出现了。 清晨,一夜都没有睡的易世攀接到了洛伦索的电话,得知了一个在芝加哥的华人老板原意当接盘侠,这可是把易世攀高兴坏了,他觉得自己可能转运了。 第一卷_两头热闹(5) 很快,易世攀就用电话联络上了魏沈生,两人一开口,说的都是国语,只不过一个是北方口音,一个是南方口音,但是交流起来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们在电话里说总是有一种隔靴搔痒的感觉,不如这样吧,咱们约个地方见面好了,按理说该是你来找我,可你现在这个情况让你到芝加哥来似乎也有些不妥,看在咱们都说华语的份上,我去纽约找你吧,到了纽约,你安排地方。” “非常感谢你的宽容大度,何必还要另外找地方呢?你直接到我家里来好了,我做粤菜招待你,如何?好,那我把家里的地址告诉你,我全天都会在家里等你。” “哪个……不好意思啊,你家附近有没有餐厅之类的,快餐厅也行……不不不,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我非常想去吃你做的地道粤菜,可是,我还带着不少人呢,总不能叫他们也跟着一起吃吧?再说了,咱们谈事,他们不能饿肚子吧?” 魏沈生的话让易世攀顿时就醒悟过来了,人家是什么人啊?走到哪里还不得带上保镖和秘书?唉!是自己反应迟钝没想到这些。他稍微一思索就有了主意, “我在靠近长岛这边有一幢面积还可以的别墅,在后院我修了一个有二千尺的玻璃暖房,那里面种植了一些花卉和蔬菜,如果他们不介意,我这里是可以让他们在里面进行户外野餐的,而您说的餐馆之类的,在我这最近的也有一英里,我看还是我尽早的订下送餐,到时候您的随行人员就可以在暖房里进餐了……” “哦!这样就很好啊!你如果要订餐的话,不如你直接给唐人街的中餐厅打电话,让他们承包下来,这个也很容易的,如果你在资金上不方便,没有关系,算我的,嘿嘿,我身边的这些人啊,不管是华人还是白人,他们都喜欢吃中餐。” 好嘛!两个人正事一句没谈,光是这吃饭的事情足足扯了十来分钟,这让易世攀感觉到一种温暖,好久都没有感觉到的温暖。当年,他下海打拼的时候,与往来的客户和伙伴,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下把生意一单单的做起来的。华人之间的交往不是西方人那种直来直去的相互威胁和诱惑所能比的,往往是先交朋友后做生意,易世攀到了美国趟不开路子,关键就是他完全不适应这边的交流方式,而自己又自视清高,不去与这边的华人交往,最后弄成了眼下这个结局。 当天下午,魏沈生就乘坐自己的私人飞机到达了纽约,然后在纽约,一行人坐上二台vip就到了易世攀隐居的别墅里。易世攀说的没错,他这里算是纽约的富人区之一,买的别墅面积也很大,可是邻里之间是相互不往来的,可就是这样的一个高档别墅区也是在走下坡路,纽约的真正白人富豪是不住在这里的,这里聚集着大量的外来移民富豪,他们到达这里后,走的路数与易世攀差不多。 美国曾经在世界上多年都是外来投资的前几名,只不过这里说的投资不是真正的企业投资,是大大小小的移民到美国购买地产的投资,这也是催生当年美国地产泡沫的一个原因,许多国家的富豪就是拿着在国内赚的钱到美国来消费的,尤其是金砖国家,比如,印度就有很多富豪靠投资移民美国,他们那种带咖喱味的英语在美国也是一下子就能听出来的,印度人本身具有类似西方白人的直线思维模式,然而,他们又融入了东方人的忍耐和低调,加上他们一旦到了美国,就完全接受了美国文化和价值观,所以,在当今美国的诸多大公司里,高级打工者中印度人占有的比例非常高,他们能够站稳靠的是服从性和忍耐,并不是智慧。 易世攀周围居住的大部分都是外来的移民富豪,有印度的,有巴西的,还有一些来自东欧国家的,可是,最近似乎搬出去的人越来越多了,对此,易世攀也不很了解,他总认为自己将来也是要搬出去的,纽约的冬天太冷,他还是想到温暖的地方生活,问题是,在美国,越是暖和的地方,社会安全就越差。 “欢迎欢迎!我按照您说的,找来了唐人街的厨子和服务生,在后院的暖房里准备了可以接待20人的就餐规模,不晓得够不够?”易世攀一见到魏沈生就伸出了手去,“如果需要,那个暖房还可以扩大一些的,可以把那些花卉清理掉。” “没有那么多人,我就带来了四个保镖和二个随行的人,一个是我的秘书,一个是我的助理,他们都是华人,叫他们去后面自娱自乐好了,这个小区我还是知道的,虽然都是一些移民杂居,可是小区的保安还是很给力的,要是不给力,如何招纳你们这些人过来啊?哈哈哈……走走走,我急着想品尝你的粤菜。” 别说,易世攀的手艺还真是不错,两人细聊之下,易世攀才曝出,早年,他就是在大排档里从打工到当了一阵子小老板,在靠海边的地方,他的手艺是完全可以施展的,尤其是在纽约,给唐人街那边的人打了电话,想要啥材料都给你准备好了,只要你有“玛尼”,别说派俩人过来了,就是把整个店的人都弄来也行。 易世攀喝不了国产的烈酒,发达的时候学着洋人喝点葡萄酒或者是白兰地啥的,可喝到后来却是总觉得差点什么,现在落魄了,干脆就又喝回原来喜爱的南方米酒,这次为了招待魏沈生,他叫唐人街送来了几瓶,同时也送来了二瓶茅台。 “哈哈……你我的口味还真是差不多呢,我在来美国之前是在澳洲混,后来,整明白了一些事情,又到美国来捞世界了,老天还算是照顾,让我在美国这里赚了点,嘻嘻……我刚到美国的时候可没有你这么富有,住的就是租来的公寓,后来背靠老家,靠家族里的帮助,这两年也算是小有所成吧!所以啊,我们永远不要忘记自己的根,自己的家,这个是我到了芝加哥后逐渐领悟到的,来,走一个!”23sk. 几杯酒下肚,魏沈生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从他小时候的混球烂事说起,说到自己一步步的打拼,说到自己还找了个洋媳妇,说是洋媳妇,实际就是澳洲农民的女儿,还说自己的一对宝贝现在在魔都那边接受教育……喝着酒,魏沈生充分发挥北方侃爷的特色,那说的可是吐沫星子乱飞,最后俩人还都点上了烟。 这顿酒喝的,直到天都黑透了,魏沈生才准备起身准备告辞了,正经事俩人都没提,只不过是魏沈生临走时扔给了易世攀一个文件夹,然后才说道, “丢掉幻想,资本主义绝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这是你现在唯一可以自救的法子,我叫助理全部使用中文打印的,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他叫魏小强,是我老家带出来的族侄,你的这个项目由他全权负责,生意成不成我无所谓,可你这顿酒是我好些年来喝的最畅快的一次,有机会你去芝加哥,我请你吃饭,那边的淡水河鲜可也是一绝啊,千万别灰心,把自己好好的梳理梳理。好了,别送了,我这就飞回芝加哥了,呃,明儿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 看着喝的红光满面的魏沈生,易世攀心里真不是滋味,就这样,最后握手告别的时候,魏沈生似乎想起什么似的,从内衣口袋掏出一个信封塞到了易世攀的手里,然后才上车,那些保镖一个个的也跟着上了后面的车,按一声喇叭开走了。 回到屋里,易世攀打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银行卡,还附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知道你现在困难,不白吃你的,这卡里有2万美元,密码是你的生日。” 对方会付钱,这点易世攀有预感,让他吃惊的是,对方居然知道自己的生日? 跟着易世攀打开了文件夹,里面的接盘方案一目了然,看完了易世攀才算是理解了魏沈生最后说的话,“丢掉幻想,资本主义吃人不吐骨头”的真实含义。 看着那操作的程序,易世攀还真是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要跟魏沈生签署一个转移债务的协议?还要律师去办理这些手续?难道说就不可以直接把钱打倒自己的账号上吗?这样不是少了许多繁文缛节?想起魏沈生让他直接联系助手,他拿起了电话……可又放下了,很简单,此时太晚了,也许人家还在天上飞呢。 魏小强可没有在天上飞,他是魏沈生放在纽约的一颗棋子,要知道,魏沈生现在也算是家大业大了,光有期货交易是不行的,因此,他在纽约的华尔街也弄了个小公司,就挂在希尔顿那个证券公司的麾下,同时,也起到了驻纽约办事处的作用,有时,公司与南美和澳洲之间的走账,去加勒比银行的资金调动什么的,就要靠魏小强这个公司去运作了,别看公司不大,却是五脏俱全,有自己的律师和财务人员,有自己的独立银行账号,同时,也有自己的纳税登记。 易世攀头天晚上是一宿没睡,又熬了一天,看着时间晚了,于是也洗洗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易世攀就给魏小强拨去了电话,结果,这时他才知道魏小强就在纽约,而且还是在华尔街那边,于是,易世攀请求去面谈,魏小强答应了。 在希尔顿公司豪华的办公楼里,有那么一小片是给魏沈生的,在门上挂着魏氏集团的牌子,魏小强热情的把易世攀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很客气的问易世攀,“你是喝茶还是喝咖啡?我这里都有,喝茶有大红袍、乌龙茶和龙井,咖啡嘛,好像该有的也都有,只不过我不喜欢喝,加工起来太麻烦了……” 魏小强说的没错,真正的好咖啡,想要喝出原汁原味来,必须是要现场磨和现场煮,尽管现在许多自动化的小机器都有了,可想要把那些上好的咖啡喝到嘴,没有半小时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你不在乎口感和香味,在制作上偷工减料。 喝茶就不一样了,因为茶叶很简单,就算是装模作样的玩啥子仪式,最后也就是拿开水一冲,而且,喝茶也显得更加文雅和有内涵,到这里来的华人就没有一个不是要喝茶的,大家都知道小魏老板这里的茶叶错不了,机会难得啊。 “喝茶,咱们喝乌龙茶吧!”易世攀指指旁边那全套的冲泡家伙事说道,“我来给你冲泡一次可好?已经好久都没有冲茶了,唉!你老板说的对,我忘本了。” “可以可以,论起来,您肯定是我的前辈,我是到美国来读书,后来堂叔就把我留下来了,在纽约这边就是帮他打理一些杂务,说起冲茶来,我还真不行,平时就是拿开水一冲就拉倒了,也知道泡茶是有套规矩的,可我没那耐心去练。” 魏小强说话一点都不拘束,好像真的是拿易世攀当长辈了,这让易世攀心里很是舒服,他坐下就开水按照老习惯开始了洗茶、烫壶烫杯、最后才给摆在魏小强那边的茶杯里倒上了,别说,经他这么一弄,魏小强觉得茶香飘出来了,喝到嘴里的口感也增强了不少,比自己胡乱冲泡的茶水要好喝多了。 “这茶还真是……不一样了,谢谢你易老板。”魏小强点头称赞,“咱们边喝茶边说可好?到了这里,您有啥话就直接说,能帮你的我一定帮。” 易世攀喝了口茶,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才慢慢的说道,“既然你们可以全面的接收我的银行债务,我在想啊,你们直接将钱划到我的户头不可以吗?” “哦,这个啊,那当然是不可以的啦,美国的财务制度是有严格规定的,这是公司行为,公司行为就必须要办理相应的转移手续,如果要把钱划到你的账户上,首先我们之间要有交易,不管是真实的还是虚拟的,这都是必要的,然后还要出具发票,双方凭着交易单据去报税,最后,根据交易合同才能从公司拨款出来,那样绕下去,没有一两月是做不到的,时间在您来说,不是很宝贵吗?” 魏小强这样一说,易世攀算是明白了些许,不过他还是有些地方不懂,“那么我们之间签署那个债权转移的协议就不属于交易了吗?就无须去纳税了?” “协议与合同是有区别的,协议可以是民事的,可以是完全非盈利的,协议规定的是责任和义务,而合同则是具有商业标的地要约,现在是,你与某某银行出现了借贷关系,无力去偿还这个借贷,而我们原意继承你与银行的这个借贷关系,包括你与这家银行的所有责任和义务以及权利,也就是说,你只要签署了这个协议,你与那家银行没有关系了,所有的关系都转移到了我们这里,我们能否处理好或者发生新的纠纷都与你没有关系了,这是保全你银行信用的唯一方式。” 听了这个话,易世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明白,自己还真是不能抱有幻想。 第一卷_两头热闹(6) “可是……我用作抵押的存款可是比贷款多出很多啊,如果正常还贷,我就能拿回来,你们这样把所有的义务和责任都转移走了,那个钱我还拿得回来吗?” 魏小强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易世攀,“您不清楚什么是接盘侠的概念?如果帮你还钱,你与银行的关系仍然还存在,那就不是接盘侠了,是与你之间的另一种借贷关系,以你现在的资信……谁愿意借钱给你呢?如果你开户的银行以你的资金来源有问题,拒不履行后面的手续,你有什么应对的办法吗?接盘侠之所以叫‘侠’,就是手上不光是有钱,还有一整套对付银行的办法和人员,否则,谁会去冒这个险呢?既然是接盘,利益和风险就是共存的,这点你没有想明白吗?” 虽然没有明说,易世攀还是听懂了魏小强话里的潜台词,“不为赚钱,凭啥给你当接盘侠?”易世攀至此也进一步明白了啥是“资本主义吃人不吐骨头”了。 在美国,尤其是在纽约的华尔街,一切都是围绕着资本增殖进行的,自己哪怕是借到钱去还贷,到后来也不一定能逃出银行预设的各种陷阱,魏小强话里的暗示不就是告诉自己,靠个人的单打独斗,转入银行的钱是根本不可能再拿出来。 “也许还有一个折中的法子,不知道易老板原意听吗?”魏小强此时又说道。 “请说,易谋洗耳恭听!”易世攀赶紧的应道,“易谋对你们是信任的,只有你们把事情的里里外外明里暗里的都告诉我了,让我明白了许多事情。” 易世攀还真不算傻,多年的经商经验多少还是帮了他,仅仅二天时间,他与魏沈生的接触就感觉到了,这魏老板与那个烂人余完全不一样,魏老板是把丑话说在前面,而那个烂人余则是把好话说在前面,让人的感觉就是在引诱,在鼓吹。 与烂人余完全不一样的是,魏老板是通过洛伦索找来的,还是自己要求洛伦索去寻找的接盘侠,是与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人,就是起心算计,短短的一天时间也未必可以把套路设计的如此天衣无缝,想明白这层,易世攀干脆准备豁出去了。 “我们实话实说啊,说的不对的地方您易老板多担待点,可千万别生气啊。” 魏小强笑着先说了华人常用的开场白,这样的开场白在西方几乎是见不到也听不到的,西方人说话首先想到的是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如何让对方接受自己的观点,不管是威胁也好,引诱也罢,西方人是不会预先考虑对方听后的感觉的。 华人不同,华人在预判到自己的话对方完全不可能接受的时候,这话就有可能不说了,因为说了也没用,比如,最早提出双赢概念的并不是华人,而是西方的一群政客,这种说法最早是用来忽悠类似当时还是发达国家的南非、阿根廷的,可是不管是在战场还是商场上,怎么可能双赢呢?文绉绉的说,是胜败,是得失。要是直白的说,那就是你死我活,就是此消彼长,就是各领风骚几十年。 而在华人的概念里却不是这样,华人的理解是不输不赢,赢了的要低调,要去安抚对方,要喊出和为贵的口号,输了的也不会公开承认,我们没有输,我们不过是遇到了暂时的挫折,我们要放眼未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看看,这就是差别,西方人是盯着的是一个点,是眼前的利益,是单纯自己的利益,而华人看的是一条线,是动态的去看问题,从来不会拘泥在一个地方,用大白话说,不在一棵树上吊死。魏沈生虽然在芝加哥已经有几年了,可他的旗下用的思维方式是典型的华人思维,哪怕就是有那么几个白人,那也得改过来。 在华人的大公司里,当今也有不少洋人进入,可是在决策层里,能够进入的洋人少儿又少,并不是对洋人的歧视,也不是说洋人不够优秀,实际上是洋人的思维模式无法与华人的思维模式同步,他们提出的许多优秀的建议和方案,还需要华人老板和高层人进行“翻译”,这个翻译不是语言上的,而是思维模式上的。 我们说“你说话太直了”,或者说某些人“太直率了”,这些话其实都不是褒义的,而是对一些不顾及对方感受就随意发话的一种隐晦的批评,可是有些人还以为这是褒义的,是一种夸奖,其实,那些说话直接,不在乎别人感受的人,往往是死心比较重的人,他们的脑子里,压根就不会去考虑别人的利益。 进入二十一世纪后,一些华人企业里也涌进了大量的洋人,某大企业,在其董事会里,一半是洋人,而这样的企业十有八九已经是黄皮香蕉了,外面挂着华人的名号,实际上就是一家西方企业。这样的公司往往是名头大、规模大,高管的工资高、分红高,打着的旗号更是冠冕堂皇,而经营的业绩基本上是哄股民眼球的,因为,这样企业运作的根本目的是为公司里的高层谋利益,而不是为社会,为股民,所以,公司的营业额非常大,可成本也摊销的吓人说起来是一个庞大的国际化公司,可每年获得的利润还不及其它纯血统同行的十分一,其实挺可悲的。 魏小强的话让易世攀听着很是舒坦,他知道,预先说这种话的人,往往是真心替对方着想,这样的话不管是真是假,总是一个铺垫,大不了人家就收回。 “易老板的事情我们是刚刚接触,要说在二天时间内就能完全了解情况有些不可思议,其实在美国,是个金钱换信息的社会,接到相关朋友发来的消息后,我们立即对易老板的情况做了调查,而这个调查其实就是我们花点钱,从美国的一些商业机构里买回来的,说这是侵犯隐私也不为过,可是在美国,当涉及关联的时候,这种侵犯是被允许的,所以,我们很了解您现在的处境,要不然也不会拿出这一揽子的接盘方案,这样,可以肯定的解除威胁您被遣送离京的危机。” 听说魏小强说,易世攀还真是难受了一会,原来自己的隐私早就在一些机构里存档了,自己还以为如何隐匿,实际上,在资本主义背景下,人是没有隐私的。可是魏小强说的又都是事实,的确,他面临的诸多危机中,最直接,威胁最大的就是因为在银行的信贷违约而造成的信用降级,会被移民局给遣送出境。 易世攀这次面临的是由一个缘起而弄出来多头危机,就在昨天,他实际上还接到了一张法院的传票,那个帕里奥陈回到美国后,一直诉状把易世攀给告了,要求法院判决易世攀支付约定好的佣金和报销各种费用,同时,为其在法国拘留所里的遭遇补贴精神损失费一千万元,这杂七杂八里里外外的就要从易世攀这里拿走三千多万,帕里奥陈的诉状是用英文写的,易世攀看不大明白,可是上面的阿拉伯数字他还是看得清楚,数数后面的零,易世攀气得都发不出脾气了。 “根据我们的调查,你易老板现在面临着诸多困难,就是解决了您的居留问题,后面的债务也将是一个天文数字,所以,您在纽约的一处房产很可能最后也保不住,以你当初买进的价格,当时您是花了一亿多美元买的吧?”魏小强问道。 易世攀点点头,脸上已经开始阴晴不定起来,被魏小强如此一点,易世攀也开始想着各种连带的经济问题了,除了帕里奥陈的官司诉讼,还有税务局的账单,还有加勒比银行那边的账单,都没细算,易世攀发现自己已经一贫如洗了。 “如果再不止损,您可能会因为另外一个原因被移民局取消你在美国的绿卡,因为你是投资移民,当你的投资已经彻底的失败,损失光了,移民局就会再次上门找你的麻烦,这在美国也是一种常态,美国向来没有慈悲心,你在这里输了,那你就得离开,美国是不会负担你今后的生活的。”魏小强又加上了一把盐。 “是啊!看来,就是有了你们这个接盘侠,我似乎还是没法脱离厄运啊!” “不不,不是这样理解的,接盘侠之所以是键盘侠,可不是单纯的就一二个困难的解决来定义的,接盘侠的定义是彻底的帮你解脱危局,否则,那就不是接盘侠,而是一种业务交易了,这个也请你准确完整的理解我要说的话。” 听到这里,易世攀的眼珠子亮了,“请你继续说下去,我现在就是不听也没有其它的出路了,我现在明白的是,从我一进来,就有人专门针对我在算计,他们的目的就是把我的一切都剥夺,最后赶我离开美国。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 “还有一点,您在国内的事情,因为你的离开与你在国内出了一些纠纷,这个纠纷我们也做了调查,现在许多案件的矛头都指向你,这个事情你能说得清楚吗?你不要多想,我们就是纯粹的商业公司,与什么机构都没有关系,这样问你,是想拉你一把,你也别以为我们是提前就去调查,其实,你的资料在相关网站上一查,很容易就取得了,连一个小时都不需要,魏总的意思是,救人救到底,他自己也曾经面临你这样的窘境,最后还是坦然面对了,现在您看,魏总的为人如何?他告诉我们,那是迷途知返后的大彻大悟,我还不能完全理解,不过我相信您应该可以理解,如果你在国内的事情可以说清楚,魏总会帮你的。” 听到这里,易世攀控住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开始是流下眼泪,跟着是压抑的抽泣,到最后竟然是双手捂脸,浑身颤抖的在那里低声哭了起来,看得出来,魏小强说到了他的痛处,说到了易世攀最悔恨的地方,说到了无法回避的关键点。 看到易世攀的情绪波动太大,魏小强也不再说了,坐在旁边默默的喝茶。这何尝不是一次对自己的现身说法呢?魏小强心里默默的发誓,自己决不能走易世攀这样的路,哪怕是再怎么困难,也不能走易世攀这样的路,以前听堂叔说年轻时的故事,说是被逼离开祖国的,自己还不理解,那么多人想出国都出不来,为啥堂叔是被逼出来的?那不是好事吗?现在才明白,有钱的,路走的顺的,谁想背井离乡啊?只有想寻找更好的地方更能让自己生活舒服的人,才会出来啊。 魏小强知道易世攀是个复杂的人,说这样的人完全是坏人,那是不准确的,可要说他是好人,那也肯定不是,他在看易世攀的资料时,也觉得里面的隐情非常多,易世攀在国内的时候,不大不小也是一个地方名人,明明混的不错了,为什么就突然携款潜逃了呢?要是没人忽悠他,要是没有严重的关联,易世攀用不着出来后还要藏头藏尾啊,凭这点,魏小强就觉得易世攀的故事肯定很多很多。 “好吧!你继续说,魏总打算如何安排我?”几分钟后,易世攀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然后从茶几上的面纸盒里抽出纸巾擦干了眼泪,“国内的事情我可以跟他说,跟你说不合适,我那也是被逼的,关联的一些人逼着我离开,我的离开就等于是替他们所有人背了黑锅,没有他们的开绿灯,我也出不来。你知道这些就够了,可以把我的原话告诉魏总,钱现在没有了,想要彻底解决,没有一大笔钱是做不到的,而我,在美国似乎很难搞到那么多的钱,我现在几乎就是一条无家可归的野狗了,如果再逼下去,我最后的结局怕是要从楼上跳下去……”m.23sk. “好了好了,易老板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魏小强连忙伸手拦着易世攀的话头,“下面我就如何帮你捭阖当下的困局说个方案,接受不接受,还是您自己去琢磨,这个魏总严格规定了,我们公司是不会逼迫任何人的。” 易世攀点点头,表示理解魏小强的意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茶。 “你的这些烂账和面临的所有麻烦,一揽子由魏氏集团接手,你本人到魏总手下工作,以你在商业上的手段,是可以帮助公司开辟一个新的领域,这样,许多事情就好办了,比如,你现在居住的别墅可以由公司买下,而实际使用者还是您,只不过业主换人了,你就不会再去面对税务等,而你重要的事情还是展开贸易,我们知道你在内地还有不少人脉和关系,只要按照规矩来,想要翻身也不难,而在其它方面,相信魏总是会指点您的,这个就不用我多说了……” 魏小强按照魏沈生的意思,把该说的都说了,然后就等着易世攀的表态了。 易世攀思索了一根烟的功夫,也不说话,拿出文件夹抽出了那份协议,毫不犹豫的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文件推给了魏小强。 “我签过不少字,今天是我签的最畅快最关键的一次!现在,我们是同事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咸鱼翻身(1) 易世攀把字一签,后面就没他什么事了。接过手的魏氏集团立即就拿着文件找上银行,把对方给弄得很是狼狈,这当着内行就不可以乱忽悠了,于是,易世攀在该银行的所有资金转移到了克里尔旗下的银行里,在该行的账户也注销了。 魏沈生很清楚,这样的事情让老克去办比让自己去办要顺利的多,果然,不仅把易世攀在纽约这边银行的贷款料理清楚了,还把易世攀仅存在加勒比银行里的一点也钱调了出来,同时,克里尔的法务部出面,一揽子把易世攀在纽约的麻烦全部了结,同时,取缔了易世攀原来签署的不合理协议,将附带条款拿掉。 要说这财团的专业律师就是厉害,往来几个函件,移民局那边就回复了,并按照这边的要求将易世攀从“可疑、关注”人员名单里除名了,否则,移民局还会没完没了的找茬,而移民局原来也就是得到某民间团体的备忘录那样干的,那个备忘录其实就是烂人余搞的,整个策划都是围绕着易世攀手上的那点钱转悠的。 而现在,克里尔财团出面了,那个所谓的民间机构自认为斗不过,不管怎么说,克里尔财团的影响是大的,万一把这样的此团惹毛了,那在台上台下的政治人物就会损失许多政治捐款,比较起来,易世攀这样的小鱼就不值一提了。于是,某团体发函给移民局,撤回原来的备忘录,声言,是信息错误造成的,云云。 一开始,李凡还没怎么注意易世攀的事情,单纯的认为易世攀是个不良商人,为了赚钱不择手段,而且,在拍卖会上搅局,害得瓷瓶不仅没有回来,还让德国人狠狠的捞了一笔。当事情发展到最后,瓷瓶到了纽约,可易世攀已经资不抵债的时候,李凡觉得事情有些大条了。按照美国的法律,一旦易世攀资不抵债,那个大瓷瓶就有可能被法院没收去拍卖,到时候说不动又要转上许多弯。 李凡知道,易世攀在美国的遭遇其实就是资本的压榨和盘剥,以个人的能力与庞大的美国资本去斗,最后肯定会输的底掉,易世攀的结局其实早就注定了。对一个外逃的人,李凡是没有丝毫同情心的,可就在这个时候,大哥吴广德打来电话,说是最近到燕城开个会,希望有时间大家见见面,吃个饭。 说起来,吴广德与李凡这个老幺已经有二三年没见面了,李凡当然没有问题,二话不说就准备安排,反正现在开学一个多月,该忙的也忙完了,正是空挡期。 吴广德也不讲究,直接叫司机送他到了李凡的家里,然后把司机打发走了,说是完事后再叫司机来接,李凡让吴广德与凯琳娜和俩孩子见面后,拉着他就到附近的小餐馆里去了,他自己不想做,凯琳娜做的吴广德未必喜欢吃,而且,家里俩孩子太闹了,正是在逗狗嫌的年纪,对此,吴广德也是深有体会,他家里其实也是一样,大姑娘已经上小学,小儿子在幼儿园中班,一旦回家,就像俩小家雀一样的叽叽喳喳个没完,要想谈点正经事是不可能的,所以,吴广德也不在家里接待有要事谈的客人,甚至都不在家里招待任何人,他那个老婆更厉害了。 说起来,吴广德这几年在官场混的顺风顺水,在校长的麾下干的有声有色,这不,校长又调到岭南担任**,可以说又进了一步,而麾下得力干将吴广德在半年后被校长给叫了过去,在岭南某市担任要职。这些,同学之间基本上都知道,知道了,也就很少去打搅他,都不想给吴广德添麻烦,免得落人话柄。 “呵呵,大哥现在可是年轻的高级干部了,你来找我肯定有事,要是找投资,那你该去找三哥钱博平,他现在手上的资本可是不少,我猜猜啊,是不是你们那里发现了什么古迹?需要我带人去看看?”李凡在大哥面前还是那么调皮。 “都不是!”吴广德喝了一口啤酒,这些年在场面上,他的酒量算是练出来,“手上有团乱麻,我不知道该从啥地方入手,用那个土家民歌的词说,还真是九转十八弯啊!我把事情大致情况说说,你帮我捋一捋,清理一下,看看从哪个地方入手?这团乱麻不解开,我在那里的工作就没法展开,实话说,现在负责的这份工作还真是不好干啊,别看平日里没人敢沾过来,可私下里,找你嫂子的就有好几次了,为了这个,黄瑛跟我急了好几次了,她觉得我心慈手软,其实我是找不到切入口,还是她让我来找你,说你小子是个智多星,不用浪费了。” “大姐就是这样埋汰我的?”李凡无奈的说道,“四姐妹里,就属大姐是个花木兰,你呀,找来就找来,还把自己的老婆拿出来垫背,鄙视你一次!” “真的!我没想起来不是,她一说我就明白了,而且,我最担心的就是那些人拉我家里的其他人下水啊,我那不省心的妹夫可是难缠了,对此,我可没少说他,可他仗着老爹罩着,时不时对我阳奉阴违,要不是我对下面打了招呼,那小子已经干出几单事情来了,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吴广德无奈的说道。 吴广德妹妹吴广謦早就大学毕业了,找的老公却是他们的同乡,也是从潮汕那边出来的小老板的孩子,现在,接手吴家的生意,把自己家的生意与吴家的生意连起来,说起来也是个能干的,可是,这生意场上不是简单的一加一就行,尤其是大哥当了官,又回到岭南后,不上门去沾点便宜似乎觉得亏了。 吴广德可是不惯着自己这个妹夫,很早就打过招呼,要是为了发财,他不会从政,就以他那几个死铁的关系,想要发财很容易,他现在就想为老百姓做点事,到老了后可以对自己的后代说,自己这一生没有荒废时光浪费光阴…… “在这团乱麻中,有个关键人物易世攀,这个人本来是当地的著名企业家,商人,可却是在二年前携款外逃,相关部门也发出了通缉令,可这个人现在在美国,而美国与我们是没有引渡条约的,我们也想通过一些华侨与其联络,可是,那个易世攀在海外几乎不与华人往来,我想,你海外关系多,能不能找人去联系一下他,至少接受我们去询问吧?或者劝说其主动返回来自首,许多案子都牵扯到他,他如果长期滞留在美国,哦,不用长期,再过上个几年,到了换届的时候,那团乱麻怕是没人能解开了……”吴广德细嚼慢咽的把事情说了。 听到易世攀这个名字,李凡的脑子里就浮现了一个人像,他倒不是专门派人去查了,而是方丹那边办手续,这易世攀的基本资料就必须要提供,而那个大瓶子最后被易世攀给获得,李凡能不去了解这个人吗?而且,他现在设计的陷阱不就是针对易世攀的吗?可此易世攀难道就是大哥吴广德说的那个易世攀吗? 李凡思索了一下,从手机里调出了易世攀的资料,然后点开了照片,“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如果是,那这个事情我接了,不过,你要把全套的案件资料发给我,当然,不涉及保密的,或者你自己动动笔,写个纲要出来,我看看怎么弄。” 吴广德等得就是李凡的这句话,他只扫了一眼,就知道自己这次来对了。 “就是他,你怎么有他的照片?难道说他也招惹你了?”吴广德坏笑着说道。 “你啊!肯定是谁告诉你了,我们的一个拍品被这家伙给截胡了。” “嘻嘻,是周布斯告诉我的,我本来还想约他一起来,他说你最近心情不是很好,说了你在德国考古,帮德国办了事,可是想要的东西却没弄回来,被一个在美国的华人给拍走了,说那个人还是我的老乡,我这就留心了,叫人去查……” “这个周布斯!嘴巴还这么漏!回头我找他算账!”李凡装着气呼呼的样子。 “你呀!这又不是啥机密的事情,巴黎拍卖专场都上了报纸了,最后竞拍的故事都在香江的小报上出了演义故事了,你还这么小心?”吴广德可呵呵的说。 “如果论财力,拿下那个瓶子不是问题,我是不想让德国人赚的太多,另外,那个易世攀横杀出来搅局,我正准备对他痛下杀手呢!非整得他倾家荡产不可!” 事实上,这个时候的易世攀已经被李凡给算计的焦头烂额了,要不是吴广德进入后,根据案情的需要,易世攀没有可能咸鱼翻身的,偏偏吴广德这个时候找到了李凡,这才让李凡针对易世攀的策略做了大幅度调整,让自己的大哥吴广德在后面的工作中政绩斐然,可以说,事物本就是相互关联,把握好了,那可不仅仅是举一反三,而是所有的关联都会发生质的变化,正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个哲理,只能事后去琢磨,事前谁也说不好,要不怎么说是玄学呢? 吴广德把早就准备好的资料用一个u盘给了李凡,李凡回去研究了一晚上,这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变化,而这种变化却是细物润无声中出现的,当事人就没有一个知道,都觉得这是顺理成章的,是一步一步的发展过来的。而魏沈生最是得意,不仅是替华人在纽约出了口气,还从中赚了不少,他觉得蛮过瘾的。23sk. 易世攀抵押出去的那些钱最后自然是接盘侠的,这在美国也是一个惯例,烂人余从一开始策划准备搞易世攀的那家银行,不过是吃了点残羹剩饭,一个月的贷款利息就算是高息又能有多少呢?如果不是为了吃掉易世攀的存款,银行是不会为了那么点蝇头小利花费心思的,更是不会放款,可现在全都没有了。 在魏沈生看来,别管易世攀是个啥样子的华人,你欺负华人了就不行,华人有事内部解决,用不着外人指手画脚,更不许外人跑过来盘剥,那钱自己拿了和银行拿了,那是完全不一样的,而拿到的那笔钱,魏沈生最后还是要给易世攀去重打锣鼓另开张呢,至于那个瓷瓶,早就被魏沈生拿着易世攀交出来的秘钥取走了,已经派专人送回香江了,在香江,自己的大姐魏冬琴是第一接收人。 瓷瓶回归的事情至此告一段落,至于在国内的研究和最后如何发表研究论文,那是后面的事情,在香江,魏冬琴也没发表什么轰动的谈话,更是没有搞啥新闻发布会,而是悄悄的把瓶子带回了内地,随即签署一纸文件,将瓶子赠送给了y大学古代学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李凡才让魏家全面展开围绕易世攀的工作,在美国花掉和被骗掉的钱,要一个不少的全都捞回来。魏冬琴可算是又有活干了。 魏家是打头阵和表面上的,围绕着这个行动,钱博平又开始搅动脑汁,进行各种周密的策划了,第一步当然是要调查了,在国外,要查清楚是哪些人坑了易世攀,是谁在幕后操作,是谁在牵线搭桥,是谁推波助澜;按照李凡的话说,一个都不能放过,事情不仅要做,还要做的巧妙,在这点上,李凡可是高手高高手。 而在国内,一个民间的调查也在悄悄的进行,如果让吴广德那边去调查,基本上是没法保密,还得这个决议那个指示的,最后还需要这个或那个证据,许多案件往往就是卡在这些环节上了,让许多案件最后烂尾,长期得不到解决。 可是作为民间调查,那就是家长里短的说故事,酒喝多了说段子,只要前因后果的逻辑是合理的,是合缝的,有没有证据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将来的结果中去印证,反正,在国内的调查只有查是不可能有行动的,这有点像作家或者记者去采风,回来写个报告文学啥的,反正没有效力,可是看的人也许会另外想。 魏沈生让易世攀在纽约组建一个贸易公司,专门经营他原来熟悉的货品,而公司的注册资金正好是易世攀最后还剩下来的那二亿多美元,到了这个时候,易世攀算是明白了魏沈生的用心良苦,魏沈生给易世攀的目标是,尽快在美国打开市场,做出成绩后,企业就会增殖,到那个时候再去玩资本运作,最后,把丢掉的钱捞回来,更重要的一点是,魏沈生让易世攀将原来骗他钱的人都“找回来共同发财”,只有这些人还在场上,魏沈生不介意用红的白的去算计对方,而让易世攀继续扮演原来容易被骗的角色,为了加强易世攀的工作力度,魏小强被派到了易世攀身边,对此,易世攀尽管明白魏小强是具有监视自己的含义,不过他还是欣然接受了,毕竟自己的英语不行啊,而魏小强则是没有问题。 烂人余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算计了几年的易世攀居然能够咸鱼翻身,还开了公司准备大干,他一去调查,发现,这几乎是易世攀最后的家底了。 第一卷_咸鱼翻身(2) 烂人余继续去查,看看到底是谁最后帮易世攀充当了接盘侠,那种操作套路烂人余也是清楚的,自己手上也有类似的资源,可烂人余是想把易世攀彻底的做掉,逼着易世攀最后自己走上绝路。烂人余之所以能够在美国各个机构里混得不错,关键就是这小子懂得华人,也懂得商业经营里的那些具体的套路,干的就是那种杀人不见血的合法坑人勾当,而且,烂人余所负责的就是引诱国内的一些商业人士、企业家携款出逃,不管怎么看,那边流失的越多,美国这边获得的也多。 在美国许多类似的“民间”机构里,最缺乏的就是烂人余这样的人。更重要的一点是,烂人余还是策划搜集情报线索来源的干将,而最早掉入烂人余陷阱的就是易世攀,易世攀原本就是在经济发达的岭南省,接触许多台面上的人物,一旦有哪个人心思不正,或者是有子女要出国留学,这就是烂人余通过易世攀去下药的机会了,而易世攀也的确就是因为干了这些事最后才不得不外逃的。 像烂人余这样的人很清楚,那些敏感的军事情报台面是不能碰的,那等于是找死,烂人余可是清楚,内地反跌爆反间谍的能力可是世界顶尖水平,别的不说,光是那些大妈大神们就足够让世界上所有的间谍精英头疼的了,从另一方面来说,烂人余也不能干,干了,在美国也算越界了,你干了,让cia和其它情治机构怎么看?因此,在这个方面,烂人余和那些所谓的民间机构是要把握着分寸的。 可是大量经济情报、商业情报以及内部人事情报的搜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而这些情报对美国许多智囊机构来说同样很重要,是编写给白宫各种报告里至关重要的,不可或缺的,而想要获取这些情报,光靠每天去浏览那边的报纸和网络媒体,那是完全不够的,甚至也是不靠谱的,只有从内地的一些不是那么干净的人身上去找,而寻找这样的人靠谁?总不能是烂人余自己去吧?于是,易世攀这样的人就应运而生了。不要以为易世攀是个特例,其实,类似他这样的可有不少。 让烂人余无法理解的是,那个与易世攀八竿子打不着的魏沈生凭啥要过来帮易世攀啊?把自己设计好的套路全给破坏了,而且,这魏沈生最后还给易世攀留下了一个咸鱼翻身的机会,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他首先去找易世攀,装作是恭喜恭贺的样子,而且还特意带给了易世攀几包难得的好茶叶,显得格外的熟络。 如果易世攀是生瓜蛋子,是一个不谙世事的白痴,烂人余的这一套肯定就把他给唬住了,可易世攀是从底层打拼上来的,是那种见过各种魑魅魍魉的老油条,时至今日,要说他还没有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想明白,他当年也不可能从底层爬上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易世攀也逐渐的醒过梦来,他把这几年与烂人余交往的经历好好的梳理了一下,总算是闹明白了,自己当年是怎么从还算过得去的环境里走到了突然的飞黄腾达,有如何最后不得不背井离乡的出逃了。 如果仙子易世攀还是单打独斗,没有华人财团做靠山,烂人余可是有一百种办法让易世攀滚蛋,可以让无穷无尽的麻烦萦绕在易世攀的头上,可现在,易世攀已经不是单打独斗,而是背靠强大的华人财团,是魏氏集团旗下的一个子公司,烂人余本来以为易世攀新注册的公司是其最后的家底,是可以轻而易举就拿下。 可是,经过调查他才发现,那公司的注册资金来源是魏氏集团,而易世攀仅仅是一个拿着些许股份的打工者,这就让烂人余要看人下菜了,打狗也得看看对方的主人,而魏沈生此时在芝加哥的地位可是不低,不仅自己的企业很庞大,同时,还与克里尔财团等是伙伴关系。面临这样的背景,烂人余也是望而却步了。 可是烂人余是那种见了棺材也不落泪的人,他亲自去找易世攀,就是想从中找出破绽来,对易世攀,烂人余觉得还是好哄的,要不当年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他给算计了。有了这份心思,他这才亲自登门来找易世攀了。 “看来你是又干起了老本行了,祝贺你啊!经历过那么多挫折,你都没有放弃,这也是我愿意跟你交往的理由,怎么样?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烂人余还是口若悬河的说话,“我在美国这里还是有不少关系的,听说,最近许多玩具进口商都在积极囤货,说起来,为圣诞节做准备的商品都要提前半年呢,怎么样想不想让我给你介绍这美国东部最大的百货批发商啊,我跟他们很熟悉的。” “那好啊!呵呵,我发现你在美国,就没有不熟悉的关系,说起来也是的,连我这样的人你都熟悉,那就别提其它的了。”易世攀笑呵呵的说道,“不过,与他们的交易可是要严格按照规矩来,我现在是坚决不搞投机取巧的事情,这几次的教训足够让我明白一个道理了,走夜路多了早晚会碰上鬼的,我现在怕了。” “那哪能呢。”烂人余的脸多少有些不自然了,“这些大批发商都是靠正规的手续做生意的,否则也不可能熬到今天,是不是?我可以介绍你在他们那里挂个号,具体的业务还是得你自己去谈,同时,他们那边选择供应商还是需要投标的,可不是谁说上那么几句就能行的,这点啊,我还是提前告诉你为好。” “如果是投标,那我就不参合了,眼下,我主要是与一些华人批发商进行交易,大家都熟悉华人的套路,许多话也好沟通,当然,我也不拒绝有新的客户上门,我这里啊,百货做的很杂,只要是有钱赚,我这里都可以提供。”易世攀不咸不淡的说道,“关键是双方守规矩,如果坏了规矩,那生意就不好做了。” “这个是自然,在美国就是个讲规矩的地方。”烂人余应和着易世攀的话,然后话锋一转,“我最近一段时间不在,你与魏老板是怎么认识的啊?” “也没什么,缘分吧,我当时已经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是方丹驻纽约办事处的洛伦索建议我去找个接盘侠,一揽子解决,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要是早知道在美国还有这样的法子,何至于沦落到今天啊?”易世攀此时倒是实话实说。 “噢?当时你就没想想,那个洛伦索会叫你上当?其实,我在大马那边也是为你去找接盘侠的,也找到了,那边的条件可是比这边好多了,至少,你在银行抵押的钱不会全部被吃掉,人家提出的条件是三七开,人家拿三,你保留七,也就是说,人家拿一个该赚的钱,你这边似乎全都没有了吧?”烂人余随口说道。 “唉!事情都过去了,不提了,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你别忘记我哟!” 易世攀的口吻里听不出其它的意思来,可是易世攀心里却是**似的。烂人余到底去没有去大马,以前他不知道,可现在他是清楚的,实际上也是魏小强给他看了一张香江出的小报,上面可是有时间和地址的,一张遮住半边脸的照片,还是可以清楚识别烂人余脸上那颗特殊的痦子。也就是说,烂人余说的那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去大马,而是去了香江,在香江去会见了一些艺人,想那些艺人鼓吹一些在香江搞事的观念,当然,更重要的是去那边撒钱,用钱收买一些人。 易世攀压根不想揭露烂人余的谎话,他心里还在想继续利用与烂人余这种关系找机会好好的报复一下呢,挑明了,许多事情不好办了,所以,在面上他还是做出相信烂人余的样子,他现在实际上是反过来把烂人余当着诱饵了,他不相信烂人余这块臭肉钓不来大鱼,他要狠狠的报复那些坑害过自己的美国人。 烂人余在易世攀这里得到了一些信息,至少,他知道易世攀不是通过华人社团去找的魏氏集团,这让他觉得易世攀的存在还是有价值的,尤其是与魏氏集团搭上线,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他觉得又可以去自己的上司那里吹牛了。 魏沈生的魏氏集团早就引起了美国一些民间机构的注意,他们本来还想去找找麻烦,可经过调查,这个公司几乎就是个纯粹的商业公司,与政治和意识形态无关,同时,魏氏集团现如今体量太大,又与克里尔等财团是伙伴关系,这就让他们投鼠忌器了,因此,对魏氏集团是只关注,不动手,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说,华人在美国的历史可是不短了,从美国南北战争后,就有大批的华人在美国生活,可是这近一百多年里,华人在美国就没有几个成为行业的巨头或者是进入美国巨富排行榜,即便是有,排名也多是百名开外了,而且非常不稳定。在传统的行业里,华人能够成为富豪的几乎就没有,在高科技爆发的年代,王安凭借在电脑上的技术优势曾冲进了富豪榜的第五名,可是,昙花一现,仅仅六年时间就从顶峰衰落下来,外界评论他衰败的原因是个人刚愎自用,经营上没有新意等等,可实际上却是牺牲在美国资本的团伙碾压下,是被美国人暗算了。 眼下,魏氏集团在美国也是个令人头疼的企业,说是完全的华资企业不准确,可要说这个企业不是华人当权也是不对的,围剿魏氏集团的想法其实早就在一些美国财团的脑袋里,问题是,现在面临的魏氏集团与原来的那些华人集团不一样。 魏沈生是从澳洲过来的,现在使用的还是澳洲的护照,而且,魏沈生在澳洲那边的公司也是当地税收大户,严格说,魏沈生是被澳洲保护的“公民”。这里面涉及的层面就完全不同了,而且,魏氏集团在芝加哥期货市场上,那可是一个庞然大物,不是谁说能动就动的,而克里尔更是公开的说过,魏是他的幸运福星,谁要是敢动魏,那就是与他作对,是与他身后的波士顿财团作对。 可是不在正面作对,在商业上对魏氏集团进行狙击不行吗?一些华尔街的资本大鳄动这个脑子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他们没有搞明白的是,魏沈生不过是面上的,而他的身后站着的可是祖国,是华资资本,是一大群华商财团。 烂人余就像个利欲熏心的人那样,他认为可以通过易世攀这个引子,去寻找魏氏集团的弱点,能不能把魏氏集团打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从魏氏集团身上撕下一大块肉来,至少可以在资本上获得收益,有了这个念想,烂人余决定亲自去一趟芝加哥,他想见见这个魏氏集团的掌门人,想去摸摸这个魏沈生的脉络。 魏沈生接到了烂人余的电话,一开口,烂人余就用标准的官话,先把魏沈生给吹嘘了一顿,还代表易世攀感谢魏沈生的仗义出手,同时,表达了自己的仰慕之情,还说自己是华盛顿那边某个华人组织的成员,希望能到芝加哥亲自拜访。 魏沈生其实等这个电话已经好久了,大姐说,只要把易世攀给扶起来,他身后的人定然会出现,会直接接触你,让魏沈生做好一切准备。 要说这魏沈生可是个混不吝的性格,易世攀投靠过来后,把他在美国遇到的稀奇古怪的事情一说,魏沈生就大概齐知道易世攀怕是早就堕入彀中了。除了点明了易世攀上当的个人原因外,就是给易世攀打气,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啦,什么恶有恶报啦,反正,魏沈生展现的是要替易世攀出头,让易世攀尽量的配合他,而进一步的话魏沈生却是没有说,他觉得火候还不到,到了火候,易世攀就是不配合也不行,大不了自己亲自把易世攀押回去,该来的事情是逃不掉的。 “啊!是余先生啊,听说你是与华盛顿上层人物在一起的,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哦,怎么会仰慕我这草根出身的人啊?”魏沈生在电话里打着哈哈,“不过冲着你能说如此流利的官话,大家见面聊聊天也无妨,如果你想来,那就来吧!” 两人电话里山南海北的客套着,没用几句话,就好像是多年的老友了。 烂人余没有想到魏沈生居然这样大大咧咧的说话,他感觉出来了,这魏沈生好像就是小混混出身啊,这样的人怎么就在芝加哥发了呢?当然,烂人余也知道,有些人是不能以外面的假象度之的,许多真实的表现往往都隐藏在假象之中。 烂人余没有想到的是,魏沈生在骨子里还就是个混混的秉性,以他现在的地位和财力,想要掌握烂人余的一般行踪是非常容易和简单的。既然烂人余在电话里没有约定具体的会面时间,那魏沈生就要在这个上面做文章了。 烂人余准备给魏沈生来个惊喜,他知道华人喜欢不打招呼就来的“惊喜”。 第一卷_咸鱼翻身(3) 可是烂人余还是误算了,当他在芝加哥下了飞机给魏沈生打电话的时候,对方的手机居然关机了,这让烂人余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于是,他又把电话打到了魏沈生的写字楼,接电话的人告诉他,董事长正在飞往纽约的路途上。 “这,这也太狗血了!”烂人余恼火的挂断了电话,没法子,他只能在机场买了下一班回纽约的机票,他感叹道,“怎么就没想到那个人也是满天飞的主呢?作为一个大企业的老板,怎么可能每天就坐在写字楼里?经验主义害死人啊!” 等到烂人余到了纽约机场,再给魏沈生带电话,准备在纽约找个地方面谈的时候,事情又变了。这次魏沈生倒是没有关机,而是接通了电话,很客气的说道, “对不住啊,我在纽约只呆了几个小时,现在,我是在拉瓜迪亚机场上等着空管放行呢,如果你想要与我见面,你又不介意辛苦的话,咱们在华盛顿州的西雅图碰面如何?我今天傍晚的时候到那里,明天我还要飞到洛杉矶,要不你去洛杉矶等我?不过,我不保证能够完全按照计划进行,你也知道,我业务挺忙的,有时也是迫不得已啊,还请你多理解啊……好好,我这里马上就要起飞了。” 烂人余没法子,又在纽约买了去西雅图的机票,可当他到达西雅图的时候,他接到了语音留言,是魏沈生的,“非常抱歉,在空中接到了地面上的消息,在纽约的一个重要客户要与我见面,是关乎南美方面的夏粮收购问题的,我不得不在途中折返了,真是对不起,如果你在纽约还没有起飞那就是最好了!” 烂人余气得几乎要吐血,那个魏沈生到底有没有从纽约起飞?如果他压根就没有离开纽约,却把自己调到了西雅图,那是不是就证明对方是在耍自己? 烂人余猜对了一半,魏沈生的确是没有在天上转,他压根就没上飞机,可是他的飞机却的的确起飞了,本来是要去西雅图那边接自己的老婆的,可老婆临时变卦了,说是想孩子,直接从西雅图乘坐飞机飞魔都了,与是,在空中走了一半的飞机就又飞回了纽约,烂人余即便是派人去查,魏沈生的飞机肯定起飞了。 烂人余猜测魏沈生是在耍他,这点也没有猜错,可他手里却是没有证据,在天上整整折腾了一天,到了西雅图后,他是再也走不动了,还被机构里的上司在电话里一顿鄙视,说他完全违背美国人的生活方式,没有事先预约,被人家在空中调来调去,纯粹是自作自受,还吹嘘什么懂华人呢?华人到了美国,那也要入乡随俗的,难道说这点我们都做不到吗?那我们还输出个啥皿煮啊? 烂人余也懒得去跟主管掰扯了,这一天他可是累坏了,哪怕是坐飞机,如此折腾一天也是不好受的,本来还想在西雅图见一些这里的华裔,都被他取消了。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烂人余这次是正式的向魏沈生约见会面的地点和时间,结果,魏沈生那边又装腔作势了一会后,才告诉烂人余,他明天回到芝加哥,后天他有时间,可以在芝加哥的乡间别墅里碰面,如果烂人余不介意的话,魏沈生可以在别墅里请烂人余吃传统火锅和喝上好的白酒,这个结果让烂人余很是高兴。 可是当烂人余去查阅自己近期的工作计划和日期的时候,他才发现,魏沈生约他的时间居然是周末,你奶奶的,在休息日你安排见我?谁特么的给我发加班工资啊?到了这里,烂人余已经笃定的认为是魏沈生在玩自己,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没有退路,临出来的时候对主管的吹牛,要是连人都没见如何交代? 魏沈生的乡间别墅面积很大,整幢别墅的面积至少有一千多平方米,在别墅里,光是佣人就有七八个,围在别墅周围的是一片几千英亩的农场,而这个农场几乎是企业化的惯例,有专门的办公楼,专门的农工宿舍,专用的农工食堂,专用的农机库房和维修间,甚至连专用的仓库都修建的似模似样……烂人余不知道的是,到了农忙的时候,魏沈生可是自己亲自率领公司里的员工到农场来干活,美其名曰“回归自然”“体验生活”等等,当然,员工们还都乐呵呵的盼着每年二次的机会,第一是给的额外补贴非常高,并且在农场里还有平时根本吃不到的美食;第二,长期在城市里的快节奏和严谨的工作早就叫许多人想换换口味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前来农场干活的人,当月的业绩按照最高标准结算,这简直是太符合那些业务员的心思了,要知道啊,业务员的基本工资都一般般,靠的就是业绩提成,到农场去玩上俩礼拜,能拿最高业绩提成,好事啊! 可是许多事情往往是你越是稀奇的时候,就越是难以结果就是,随着公司扩大,员工数量增加的速度远远大于农场那边的发展速度,到了现如今,每年的农忙期前来的人员要“抽签”来确定,谁能来,就要看各自的运气了,抽不上的只能自认倒霉,不得不留在写字楼玩命的去创造业绩,两相比较亏大发了。 一些白人职员按照西方价值观提出,可以采取轮岗制度,就是把具有去农场散心资格的人统一安排,采取轮流制度,这可以体现绝对的皿煮概念,是公平和无歧视的体现,为此,一群人还自发的成立了一个啥子协会,正式登记向魏沈生提出了要求,否则,他们将会按照美国人的惯例,要在企业里采取巴公行动。 对这样的老鼠屎,魏沈生可是毫不客气的,在他的企业里,你们可以成立各种学术协会,可要是成立与老板对着干的啥子协会,魏沈生可是不会客气的,正像华人著名企业家老曹那样,在他招募员工的时候,条件里就有那么一条,在公司完全按照联邦法律办事的时候,企业内是禁止成立啥子与老板对抗的协会的,同时,魏沈生虽然没有做明文规定,可其员工的成分中,华人员工的人数不得小于一半。那几个闹事的人被魏沈生用高压手段全开了,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不能轮岗去农场呢?如果农场那边的工作不具备休假的性质,你们还会争着去吗?”在处理那些人的公司大会上,魏沈生怒气冲冲的说道,“正因为是具有休闲度假的性质,所以,就不可以轮岗,轮岗了,就会有人事先制定各种有利于自己行为的计划,那是公司不可以允许的,而随即抽签靠的是运气,你的运气不好,就要想法子去找人看看,就要更加努力的工作,你们忘记挂在会议室里的那个横匾上写是什么吗?‘天道酬勤!’什么是天道?只有天道才能给你运气!只有天道才能让你获得想要的一切!不要埋怨我,我给你们机会了,你们自己要闹腾,那么就又应了我们华人常说的一句俗语,‘不作不死’!请你们好自为之吧!或许在将来你们会醒悟,或许你们不想醒悟,那么,一路走好不送!” 魏沈生的霸道在业内是有名的,一些人还想找律师打官司,可惜,律师看了所有的证据后全都摇头,都认为,这官司没法打,打不赢。其中也有几个华人,就是那些向往西方,没到美国时就已经被同化的人,对这样的,魏沈生也是一个不留,什么家里找关系,关系人打电话,对魏沈生来说都没用,你们的孩子没有管好,到了外国就变颜色了,怎么可能惯着他们?让他们自己去撞去碰吧! 不能不说,魏沈生也是从自己的亲身经历悟出来的这些道道,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对乱七八糟的事情心慈手软的,对自己的员工如此,对烂人余能好吗? 魏沈生的表面功夫做的还是到位的,烂人余一到,他已经站在别墅的大门口迎接了,给的面子不能说不大,然后请烂人余进去,还提议烂人余参观他的农场,参观他的别墅,让烂人余吃惊的是,表面上看烂人余很粗鲁,甚至是粗野,可在别墅里的布置却是古色古香的,在该挂画的地方都挂有合适的真迹画作,比如,在西式的客厅里,墙上挂得就是从刘道源那里买回来的油画,而在茶室里,墙上挂的却是典型的东方国画,还有一些楹联和字,以烂人余的眼光看,还都是真迹。 在外面转了一大圈,回到了别墅的茶室里,魏沈生亲自泡茶请烂人余品茗。 “今儿本来是要去俱乐部打高尔夫球的,因为你来,那边的活动被我推掉了,来,喝茶,你要是不习惯喝茶,也可以喝咖啡,我叫他们给你准备。” “不不,喝茶很好,咱们华人都喜欢喝茶的,我也一样。”烂人余说道。 “呵呵,是吗?我可听说你余先生已经完全西化了啊,不仅是一口流利的美语,而且生活习惯也都是美国式的,你不是说美国的生活方式更科学吗?” 魏沈生还真是睚眦必报的主,烂人余在刚刚进入华盛顿的时候,一些主流媒体拿他做榜样,专门去采访他,他就说出了上面的那段话,而这段话也是遭致诸多华人的反感,说与那个傻女人说美国空气更新鲜一样。只不过那个女人的可利用价值不高,尽管使劲的拍美国人马屁,最后也没能留在美国,而烂人余则不一样,最早靠出卖国人关系,后来为一些机构出谋划策算计国人,这才留在了美国。 烂人余也听出了魏沈生话里的机锋,不过他的脸皮是足够抵挡这些的,他知道,像魏沈生这样的人,说话还真不能拐弯抹角,要是自己不能把事情说清,对方可能就会敷衍自己,在他搜集到的所有资料里,魏其实就是一个敢恨敢爱的愣头青,如果不是其胆子大,在澳洲就不可能扎下根,而到了美国后,更是靠着鬼点子多,不按套路出牌等旁门左道,让一些业内美国人吃了亏,他现在也许没有这么发达,所以在烂人余的眼里,魏沈生的成功,一半是靠“赌运气”赌出来的。 “魏先生,请你原谅我冒昧的前来打搅你,虽然我们在电话里聊的很好,可是,这几天为了见你,我可是吃了不少苦头,看来,还是缘分上差一点啊!” 烂人余的话里多少有些怨气,他在华盛顿与其它华人交往的时候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要他一声不吭的忍,现在的烂人余还真是不愿意,又不是自己的主子,凭什么不说出来呢?好歹也让魏沈生知道,自己也不少泥捏的啊。 “呵呵,正如你说的,缘分还差一点,你在美国多年了,怕是早就习惯了美国式的交往方式,如果没有提前预约,就是亲妈来了不也是可以拒之门外的吗?” 魏沈生毫不客气的把烂人余的话给顶了回去,他可不承认是自己的问题,你原意飞到哪里是你自己的事情,我老魏可是从来没有指定要你飞到哪里去吧? “呵呵,事情过了,咱们就不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至少,我认为,我们现在有个共同的朋友,那就是易世攀先生,这个你同意吧?”烂人余转换了话题。 “哦,不,他不是我的朋友,我与易世攀原来根本不认识,结识他不过是一单生意而已,作为财团,有接盘侠的生意谁不想去赚钱呢?何况,我还赚了不少,当然啦,看在都说官话的份上,我给了他一份工作,正所谓救急不救贫,他那工作也是临时的,能不能坚持下去要看他自己,而我,不过是做了一次慈善而已。” “你赚了他近二亿美元的钱,还说是做慈善?哈哈……”烂人余忍不住笑了起来,“要是易世攀听到你这个话,不知道他会做何想,放心,我不会告诉他。” “我没有反对你告诉他啊!你没有必要为刚才的说话做注脚,其实,我当他的面也是这样说的,我与他其实就是生意关系,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在美国,成天喊是朋友的未必是,而本来是对头的人反而还能成为朋友,比如我和克里尔、米尔顿这些人,现在我们是朋友,可我刚来的时候,我们是对头。”魏沈生大刺刺的说道,随即就端起茶杯开始喝茶,“你我之间也不要强调什么朋友啊私人感情之类的话题,你来了,至少是客人,而我是好客的,对不对?有事情你只管说,我能答应和做到的,没有问题,我做不到和不能答应的,我也会告诉你。” “哎呀!你这性格倒是十分与美国人相像啊,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烂人余立即就顺杆爬了,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真是好茶,在美国难得喝到。”23sk. “也许不就的将来你就有可能喝到了,我正在考虑在这里种茶呢。”魏沈生狡黠的一笑,“说不定还真是有可能获得成功,至少我可以尝试一下。” “你该不是让易世攀将来去种茶吧?那可是需要好几年功夫的。”烂人余说。 第一卷_咸鱼翻身(4) 烂人余说者无心,可魏沈生却是听者有意,“是啊怎么就没想到让易世攀在美国去经营茶叶呢?要说起来,这美国的纬度与国内还真是差不多,有些地方怕是条件可能还更好,如果在这里发展茶叶种植……嗯,关键是市场问题,可是市场在国内不是问题啊,再说了,这茶园的经营成本应该不高吧?” 魏沈生在那里不吭声的琢磨起来了,烂人余此时发现,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 在美国,的确有很多地方非常适宜种茶树,如果单纯的论种茶树的成本,还真是不高,毕竟美国的许多地方土地便宜,而且人烟稀少,更谈不上啥工业污染了,这样的地方把茶树种下去基本上就可以不管了,一般的茶树三年后就可以采摘茶叶了,而这三年里,几乎完全是自然生长,就算是除草和灌溉在美国也是可以轻松的使用机械,就是在美国的山区,土地的平整度也是好过国内的。 可是在美国的华人为什么不种茶树呢?关键还是消费市场和采摘茶叶时的人工成本问题。首先,美国人不怎么喝茶,虽然最近有上升的趋势,但总体来说,大部分宁可喝那种苦了吧唧的劣等咖啡也不会喝茶,大部分人是直接喝自来水,他们很少喝开水,他们压根不理解华人为什么喜欢喝热水,他们觉得多此一举。 没有人喝热水,自然也就没有泡茶的习惯了,别看美国的市场不小,可是茶叶的市场却是不大,只是在一些华人和亚裔人群中有那么一点点。 其次,茶叶在采摘的时候,如果不做高端的,仅仅是制作一些低端的茶砖之类的,是可以用机械化去采摘的,可要是高端茶叶,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机械化,尤其是雨前时期的嫩叶,不仅没有相对应的机械采茶机,甚至都不可以用金属刀具去割断的,必须用人工的手指去采摘,而且摘下来的茶叶还要在限定的时间里立即拿去加工,否则,茶香就走味,就没了,这样的人工在美国可就是一个天价的费用了,而且,就是给了高价,也未必有人原意去干,着实太辛苦了。 烂人余此时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与魏沈生说话的切入口,换言之,他找不到可以引诱魏沈生感兴趣的话题,平日里他忽悠华人的那些话题在魏沈生这里几乎都不存在,你说帮人家移民,人家现在拿着的是澳洲护照,你说美国到处是钱,可以很容易的捞钱,可人家已经跨进高级富豪之列了,你想跟人家讲啥理念,啥价值观,人家都已经在西方世界打拼多年,还需要你在这里忽悠吗? “哦,时间差不多了,走走,我请你去吃火锅!”魏沈生大概也把事情想的差不多了,于是,干脆站起身,对烂人余说道,“不过,我这里可是纯粹的四川火锅哟!我记得你的老家好像就是在云贵高原上吧?让你感受一下老家的味道。” 说完,魏沈生就率先走出了客厅,向院子里的另外一个单间走去,还没有到,那种特有的火锅香味就已经飘了出来,实话说,烂人余对这种味道是很熟悉的,甚至在刚出国的一段时间里还很想念,可他选择的道路必然是没有这些的,必然要远离这些,到底有多长时间没有吃过或者说没有闻到这个味,他都不记得了。 两人坐下,魏沈生很客气的让烂人余坐在上座,自己坐在旁边,然后就开始往翻滚的火锅里下东西了,满桌子的食料,看得烂人余都有些恍惚了。 “我喜欢吃四川火锅,而我记得你也是那一带的人,所以,今天弄的这个火锅是地道的四川火锅,没有用那种划分不辣的鸳鸯锅,你不会介意吧?”魏沈生指着旁边的菜架,“这些你要是还觉得不够,你喜欢什么我叫人准备,我最喜欢这样吃毛肚了,味道简直鲜美极了,还有这烫青菜,用其它法子是做不出这味道来的,要说吃啊,咱们华人要说第二,这世界上就没人说第一了!来,整起!” 最后,魏沈生还搞笑的说了一句川腔,搞得烂人余差点就要掉泪了。 可是,长期泡在洋人圈子里,烂人余已经完全不适应吃这世界上最复杂的麻辣火锅了,被感动的眼泪可以忍回去,被这麻辣给弄出来的眼泪却是忍不住了。 “哈哈哈……”看着烂人余的狼狈样,魏沈生开心极了,“喝点啤酒吧,是冰冻的,这样可以叫你舒服点,看来你是完全忘记了自己原来是谁了!” 魏沈生毫不客气的话里有刺,可是烂人余已经无暇顾及了,一面用纸巾擦拭着眼泪,一面大口喝冰冻啤酒,还不停的吸气吹气,接踵而来就是大汗淋漓。 “我知道你来找我是盘道的,啊,这是我们北方话,用你们南方话说就是摸底,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只要是赚钱的买卖,我都想做,哦,当然喽,得是合法的,那些可以获得暴利的非法买卖和灰色买卖我是绝对不碰的,我知道,要想长命,一是要自己站得住,二是要帮身边的人同样站住,否则,自己倒霉落难的时候,就不会有人帮。易世攀出来的时候差不多是带了30多亿美元,用这笔钱在美国完全可以舒服的过他的下半生,可他才来了几年?现在一无所有了,我是看他可怜,才给了他一个位置,所以我是做慈善。” “是啊是啊,他到美国来的最大难题是语言,他不懂得英语,也不认识英文,所以,生意场上总是被骗,在这个方面我帮助他不够,比起你来,我差很远。” 烂人余的话里也是有暗示的,“哦,你做慈善,给易世攀位置,那你就不怕他再次被骗?一个不懂得英语的人在这里连个文盲都不如啊,分分钟被骗。” 烂人余的话作为本身就是从尔虞我诈的底层打拼的出来的魏沈生来说,心知肚明,他现在还真希望有人再去诈骗一下易世攀,那样,他就可以顺藤摸瓜把幕后的黑手给找出来,也许黑手的能力很大,可魏沈生还是打算摸摸老虎屁股。 “易世攀的事情我想我是跟你说清楚了,如果不是你介绍的那家银行太特么的坑人,我想我也没机会去插手,这个你不用解释,大家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对于你们的手法我不做评论,可是有一点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我们华人在美国是少数民族,占比例很很小,所以,我们要团结起来谋生存,是,华人里也分三六九等,也有各自的选择,比如你的选择,这都无可非议,想要活的好点嘛,可以理解,是不是?可是,如果我们华人被人欺负了,哪怕这个华人是个人渣,是不讨喜的人,我看不到的管不了,看到了我肯定要管,华人的秉性你应该很清楚,在内部互掐,争斗的很厉害,古人叫这个是兄弟阋墙,可是我们华人内部的事情内部处理,自己的孩子自己打,外人最好不要趁机参合,谁参合谁就倒霉!” 烂人余虽然被魏沈生给折腾的颠三倒四,可他还是没忘记观察和分析眼前的这个富豪,魏沈生的这番话让他又有了新的感觉,只不过他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眼里算个啥,是内部还是外部的?如果是内部的,那等于是有个保险,可如果把自己给清理门户了,那自己还能与眼前这人周旋吗?或者依靠美国机构的势力? “嘻嘻!不知道我算是哪个部分的。”烂人余喝了一口啤酒,这舌头才算是捋直了,“我在美国有十几年了,长期是在学术界工作,与在美的华人联系的不多,你看,我现在吃这样的火锅就受不了啦,小时候可是没少吃的。” “你自己是哪个部分不是别人说的,是你自己决定的,学术界里的华人又不是你一个,关键是看你做了什么干了什么,这个问题你应该比我这个商人更明白,我是不问政治的,也不关心什么普世价值观,我就是按照咱们那里的老礼去做人做事,还是那句话,要是你被华人揍了,你们自己解决,可要是被外人揍了,没人管的话,你可以找我,我先对付外人,你在华人中惹的事情回来内部解决!” 好嘛!此时魏沈生的口吻几乎就是江湖老大,回不回来是你自己决定,可要是你倒霉了,可以找他去管,但是管完外面的事情,内部的事情还是得该怎么算就怎么算!这话让烂人余的脊背一阵阵的发凉,对华人做了多少缺德事,他自己心里清楚,真要是清算起来,还不把自己给千刀万剐了?还是算了吧…… 烂人余是那种典型的宁可给洋人舔靴子,也不想被同族的人瞧不起,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而魏沈生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想让他收敛点,别再给洋人当鹰犬了,一旦自绝于同胞同族,那真是没人能救了,死路一条还无所谓,关键是遗臭万年,还让家族蒙羞,遗憾子孙啊,要是烂人余不在乎,那就走着瞧。 这顿火锅,魏沈生充分发挥小混混出身的秉性,嬉笑怒骂全都上,你生气了,他说是开玩笑,你不吭声,他就蹬鼻子上脸的变本加厉,可劲的嘲讽和挖苦。 火锅吃完了,烂人余嘴巴都快肿了,而接下来的则是更多的麻烦,当天晚上他回到华盛顿后,胃疼的厉害,不得不去医院洗胃了,可是那种强麻强辣的刺激哪里是洗胃就可以缓解的?无非是再吃易一次苦再受一茬罪罢了,等到第二天,本身就有痔疮的烂人余,在厕所里几乎疼晕过去,一次麻辣火锅等于是给了他一个教训,烂人余没有想到魏沈生会如此阴损,整整三天,他在医院里不能动。 烂人余想去告,可一细想啊,自己怕是告不赢的,人家没有逼着你吃啊,你自己原来也是吃的啊,这好比长期不锻炼的人,突然跑了一次万米,结果肯定是几天起不来床,双腿走不了路,弄得不好还会发烧几天,这能怪谁啊? 也就是在烂人余躺在医院里的这几天,易世攀通过与纽约那边的大批发商成交了几笔生意,以易世攀在国内的关系,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而且还是用标准的国际贸易方式进行,谁也别想坑谁,一切都按照规矩来,就是有人想找麻烦,可从哪里下口呢?国内的供应商一切都按照合约要求进行,价格上还给了优惠,这样的事情让易世攀感觉到了老家的强大。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辰全集团在后面控制的,靠的是资本的力量,靠的是共同团结的力量,而且,还就等着人找茬。 当今的华商与美商的贸易已经是全球最大规模的,价廉物美的商品永远是砸开市场的利器,易世攀为了尽快在纽约砸出动静来,第一批货根本就不打算赚钱,甚至倒贴着发了一瓶空运,东西一到,进入市场不到二天就售罄了,弄得当地坐地商追上门来催货,可是,这个时候哪里还有货啊?货都在海上漂着呢。 别以为只有华人喜欢扎堆玩群体冲动,实际上洋人更是有过之无不及,好东西刚刚出来,就会被一些好事者发在各种社交网站上,这几乎就是免费的广告,结果就会引发一些人蜂拥而至,结果就是货架很快被抢空,这样的事情在美国可不新鲜,新鲜的是后续居然没有跟上,道理很简单,少量的货物空运过来让你尝鲜,真正的批量还在船上呢,想要到货,至少还得半个月,半个月,谁受得了? “按照交货期,我们之间的协议还没到啊!”易世攀用自己的翻译机对前来催货的杰克西说道,“一开始你们就强调,一切按照合约来的,我没有违约啊!” “不!不!你不要用这个机器跟我说话,找个翻译过来!”杰克西看着那断断续续词不达意的翻译机吼道,“我要追加订单,与你重新签署一个加急的订单!” 杰克西的怒吼翻译机还是翻出来了,虽然也是词不达意,可易世攀还是明白了,他对站在外面的魏小强招招手,“小强,你跟他谈吧,他如果想要加单,可以,加单等于加价,把空运的成本加进去就行,不要想着给第一批货找补差额。” 魏小强做别的都没有问题,包括金融、法律以及公司的管理等等,可要是说经商,尤其是不按套路出牌的经商,他就完全是个生瓜蛋子了。第一批货,按照空运的成本测算,基本上无利可图,当时魏小强是反对的。他劝过易世攀,可易世攀只是对他一笑,没有改变主意。没法子,魏小强偷着打电话给魏沈生,结果被魏沈生一通臭骂,就差把魏小强吃的晚饭给骂出来了,毫不客气的一通教训, “你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人家就在商场上滚了,人家玩的这个叫投石问路,叫请君入瓮,你给我记住,商业上的事情按易世攀的来,亏了我认就是了!” 当时魏小强还不信,还怀疑,现在,他服了,看着杰克西的那焦急的…… 第一卷_咸鱼翻身(5) 什么东西可以如此的让杰克西如此焦急的前来催货和加单呢?当然不是普通的服装或者其它低端产品了,那些东西曾经是华商进行原始积累的品种,曾经用一卡车的文化衫换美国的一块电脑芯片,在最早的贸易中,华商是吃够了苦头说不尽的辛酸。可到了现如今,华商玩的品种就多了去了,多到让美国大部分民用企业都关闭了,做不过华商,做不过国内的企业,最后为了止损只能关闭工厂。 说,现如今的高科技都在美国,你华人能有什么东西让美国人青睐和急需呢?其实,美国现存的工业体系已经在走前苏联的老路,许多民用电子产品基本上都要靠华人的企业,是,你控制着高端手机、笔记本电脑、台式电脑以及高端芯片,可是在日常生活中,大量的家用电器都到了更新换代的时候,比如,电视机、洗衣机、电冰箱、家用空调、微波炉、电磁炉、电烤箱、等等小家电,这些东西原来是日本人的天下,可到了现如今,尤其是数字技术的诞生后,华商这次可是没有掉队,而是与世界同步的研发,结果就是,这些东西就成为了华商的天下了。 比如,这次易世攀与杰克西签订的供货合同就是以家用高端电子产品为主,围绕着家用电器的更新换代新产品,原来那种在家里可以自动控制的东西都是有钱人才玩得起的,而现在,这些由华商生产的东西又便宜又好,让许多人都有机会用点小钱就去体会各种高端的享受,这样的商品当然就热销了。 大家都知道,在资本主义商品经济体制下,价格是根据市场需求来实现的,以一台洗衣机为例,原来日本生产的洗衣机是机械定时,洗涤的模式也仅仅是依靠机械按钮来实现二三种,而进入数字化电子控制后,几乎所有的操作都是程控的,洗涤的模式何止二三种啊?最简单的也有十几种,而高端的洗衣机更是精细到了洗涤织物面料的细化,而这样新型的洗衣机在生产成本上有非常低廉,卖出的价格还不低,这中间的巨额差价是任何一个经销商都不肯轻易放过的。 而其它各类电子产品比洗衣机这样的传统家电更有吸引力,比如,可以在家用电脑上通过各种衔接建立家庭网络,从而让一群年轻人拿着各种各样的模拟控制器在家里玩塞车,玩枪战,玩各种刺激的游戏,而这个市场几乎是个无底洞。 第一批小批量的样货肯定受到追捧,尤其是那些精美功能多的无人机、游戏控制器等,而这些东西的市场价格本来就很高,突然来了一批外表一点不差,价格却是比原来的低上一半的东西,叫那些年轻人如何不去疯抢?抢购了,价格就拉上去了,可仍然抢,等到市场经理向公司报告,已经无货的时候,你让杰克西还能坐得住吗?他不来找易世攀催货那才是见鬼了,为了赶紧弥补市场上的空缺,他宁愿加价再定一批急货,也不可以让柜台上“空空如也”,这是零售业的铁律。 经过与易世攀的协商,这批急货的价格提高的12%,空运的加急费用由买方承担,卖方为体现公平,将节省下来的海运费用补贴给对方,可以说,杰克西对易世攀的“诚意”非常满意,与易世攀又就其它的商品进行了洽谈,结果,易世攀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又签下了一笔价值不低于5亿美元的生意,如此神速的发展,别说易世攀自己都不敢相信,就连魏沈生也是感觉到惊讶。 这个空子易世攀是如何钻的呢?说出来其实很简单,加入wto后,国内的外贸在一开始的时候其实是一种大撒把的态势,大贸做的主要是大宗管控商品,而那些繁琐细碎的各类百货,往往是交给一些贸易商去自己玩,许多家电厂商也开始自营进出口,可他们无论到什么地方,在交易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当地零售商的许多限制,比如账期,各种保证书,合格证等等,可以说,生意做下来了,可人也给当地零售商给折腾的脱层皮,如果你想加快速度或者成为长期供货商,你首先要找当地有实力的企业担保,其次,你在当地的资信度要高,为了这个,许多厂商不得不接受一些莫名其妙的当地资本的盘剥,这已经是一个通例。 正是由于种种原因,越是资本发达的地方,比如纽约、芝加哥、洛杉矶等这样的大都市,想要直接与当地零售商交易就很难,往往是与一些偏僻的中小城市的坐地炮交易,然后,这些坐地炮再向大都市的零售商供货,所以,在美国,城际之间的卡车运输是绝对的主力,大批的百货商品基本上是依靠卡车运输来满足市场要求的,有些地方因为这种高费用的成本摊不下来,在当地的市场上压根就没有零售,而纽约就属于这样的地方,别看纽约是个大都市,其实,许多商品在当地是买不到的,想要买,要么开车到一些小地方去碰运气,要么你就多花点钱,再加上耐心等待的心情去网购吧,可是网购的及时性是无法与去市场直接买比的。 易世攀这次实际上是替许多厂家开拓了纽约的市场,而在运输上不仅没有挤占谁的份额,反而是增加了一些车行的运输份额,纽约是在大西洋西部,海运不管是走东线还是西线,那都不是一个很短的时间,因此,往往就是海运到西海岸,然后再用卡车运输往东送,着急的就用空运了,相比较来说,在美国境内的空运费用就小多了,而且在美国,航空货运是非常发达的,在空中飞的货运机不比坐人的客机少,对于那些重量不大价值不低的商品,这点空运费就算不得什么了。 烂人余在十天后回到机构里上班,等他看到一些隐秘探员调查出来的报告时,才发现易世攀已经咸鱼翻身了,短短的半个多月,就已经签下了近十亿美元的业务,而且,后面的趋势还在增加,照此发展下去,易世攀用不了多久可就真的重新站起来了,一旦易世攀站起来了,那在国内的一些人……烂人余不敢想下去了。 实际上,易世攀在与魏沈生的谈话中,已经暗示了许多事情,当初,他在岭南省某市里搞出的许多事情多少都与当地的一些人有关,本来买卖做的挺好的,虽然不能大富大贵,可是混个小康丝毫没有问题,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就有人找到他,让也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结果,易世攀成了暴发户。成了暴发户自然要感恩戴德,自然要广泛的开展业务,自然也要与一些人进行各种交往。 于是,到了后来,非法圈地、非法集资等等捞钱的事情,都是易世攀领头,而私下里,那些人也都要利益均沾,到了最后,那些人就让易世攀赶紧走,不要犹豫,而在这之前,也先后将他的家属等都安排了,到了这个时候,易世攀当然清楚,自己要么背井离乡去过海外的生活,要么……也许会人间消失,否则,怎么保得住相关人物的安全?他这里就好像是一个乱接线的总闸,总闸没有了,那些乱接线也就都搞不清了,这就是吴广德到了当地后所面临的“一团乱麻”。 出来的时候,易世攀的确是死心了,虽然他把后保命的一些材料都藏起来了,可却是带不出来,那些东西被他藏在老家的祠堂里,如果易世攀不说,那东西也许会在几百年后成为出土文物,可现在,易世攀的想法变了,他知道原来想的生活其实是烂人余等人给他画的大饼,当不得真的,而且,对方想把自己置于死地的初衷其实一直没变,只不过是从国内改到了国外,把直接改成逼迫。m.23sk. 从这个角度上看,易世攀还真要感谢那个大瓷瓶,要不是有那个大瓷瓶的缘起,他易世攀这辈子都碰不到洛伦索这样的好人,也就与魏沈生连不上。事实上,如果易世攀不是参合大瓷瓶的竞拍,谁知道他是谁啊?自生自灭都是活该。 能说是易世攀的赌性救了自己吗?呵呵,不能这样说,他的那种最后的赌性可不是他自发的,而是被逼的,是想死中求生,事实上,他的确是置死地而后生了。真正搞出这些事情的还是烂人余,烂人余太过贪婪和阴毒了,如果不是策划把易世攀做死,也就不会有后面大瓷瓶的事情,靠几个黄牛去说是不行的。 烂人余的做法才是典型的作法自毙,他但凡手松一松,不要那么狠,不要想把事情做绝,易世攀就是掉进窟窿里也是找不到自救的办法和人脉,最后肯定会被美国资本用慢刀子一点点的给灭掉,从他进入美国的那天起,他的命运其实就已经被定格了,烂人余从香江回来的时候,原本打算就是收到易世攀从某栋楼上跳下来的消息,可没想到,易世攀居然绝处逢生了,还活的蛮滋润的。 烂人余想去摸魏沈生的底,结果被对手给整治得进了医院,这一进一退,再出来看易世攀,似乎易世攀又强大起来了,无疑,这加大了烂人余算计的难度。 现在的易世攀与刚刚到美国的时候不一样了,刚来的时候,易世攀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能在哪个行业了下手,而且傻乎乎的好忽悠。所有,刚来的时候,被忽悠去投资各种不切实际的项目,最后全都鸡飞蛋打。比如,他被忽悠去加入一个页岩油项目,被那天花般的数据和远景给迷得找不着南北了,等到他加入后,才发现,自己的投资在项目里不过是一丢丢,比例非常少,而且,自打他的投资进入后,不仅没有利润分红,项目年年亏损,要知道,投资项目,那是盈亏都按比例摊销的,你占百分一,分红是这个比例,亏损呢?也是这个比例,如果项目亏损的几十亿几百亿,你的百分一还能剩下多少?要么你重新注资,保证自己的占股比例,要么就是将原有的份额放弃,冲抵亏损应该摊销的份额,残酷吧,资本就是这样大鱼吃小鱼的,你只要在食物链的低端,不管你怎么去挣扎,最后的结局是不会改变的,即便是企业盈利,当资本大鳄要求增资时候,你还是拿不到分红,最后,你占有的比例变得微不足道,你的股份被无限稀释,还是拿不到钱。 这也是为什么在资本制度下,许多小鱼宁可在股市上进行买卖交易,也不想进入实体企业进行投资的原因,并不是赚钱快慢的问题,那也是一个原因,根本上就是资金的安全不一样,而在美国最安全的投资其实就是买国债,可是你永远买不到第一手,你买的一定是流通的国债,第一手的国债可是被资本大鳄垄断的。 资本上的这些猫腻,易世攀刚到美国的时候如何知道?等到醒过梦来的时候,他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到最后还被烂人余给狠狠的算计了一把,要不是吴广德在工作上的需要,魏沈生即便是帮他也不是这样的程度,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魏沈生进入美国的时候是怎么玩的?他为什么就站住脚了?其实,魏沈生进入的时候他已经在相同的社会环境里打拼多年,那种忽悠易世攀的套路在他那里是不管用的,其次,魏沈生进入实际上是华商资本的进入,是有备而来,要不魏沈生能在澳洲突然爆发吗?说到根上,还是资本之间的角力,魏沈生不过是面上的棋子而已,这点,魏沈生的姐姐可是私下里对他讲的清清楚楚,毫不含糊。 近些年来,美国一直限制华商打压华商,根本原因就是美国资本发现华人资本不好对付,在多次的交锋中都没有占到便宜,偶尔一次占了便宜,可没过多久就反过来被华商给算计了一把,尤其是在粮食等大宗期货上,被算计的美国资本是苦不堪言,甚至有苦说不出,那个咋咋呼呼的前**一上台就要限制华商,要缩小贸易逆差,结果,他越是打压,贸易逆差越大,大到他都无法理解的地步。 烂人余在琢磨如何算计易世攀的时候才发现,现在难度太大了,他几乎无法下手了,可上面却是让他尽快拿出方案来,要让易世攀尽快的消失在世界上。 “以易世攀现在的情况,恐怕最好是请cia的特殊行动人员出手,用和平的法子去搞掉他几乎不可能了。”在机构的一次碰头会上,烂人余满脸晦涩的说道,“首先,他现在经营的业务是我们制度下各种监控制度最完善和最严谨的业务,即便是找到些许缝隙,最后承担责任的也未必是他,而且,他们都买有保险,根本就伤不到他本身。其次,他现在身后有靠山,而那些靠山的背景复杂,弄到最后就不是整他,而是与一些财团过不去,这个风险太大,不能搞。第三,易世攀已经不是当年的城下阿蒙,脑子并不笨,他现在深居简出,想给他诱惑都不容易。” “我们要求的仅仅是让他闭嘴,保护我们在那边的一些关系,这很难吗?” 第一卷_咸鱼翻身(6) 主管理查德翻着那对硕大的金鱼眼说着,“派人给他递个话,让他小心的管住自己的嘴,否则,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他永远闭嘴,我们现在是基于**才放过他的,不要以为现在就安全了,实际上他还是需要对一些机构进行捐款,这样或许他能够得到一定的保护,对,就这样对他说,让他在美国聪明点,不要糊涂。” 理查德这霸道不讲理的口吻,就连烂人余听了心中也是不断的腹诽,“这与我提出找相关情治机构干掉易世攀有啥区别啊?不就是怕在上层让一些人说你无能吗?那这样的话去威胁人,怕是给人提醒还差不多,要不是为了能在美国混下去,谁特么的原意跟着你这样的笨蛋混啊?真是丢死人了。” 理查德当然也看出了烂人余的不满和在暗中腹诽自己,可理查德不在乎,完全不在乎,作为前国务卿,他曾经四处吹牛,到处煽风点火,到处威胁恐吓他国的事情没少干,拿着国家的福利满世界的溜达,甚至公开扬言美国的一些情治机构干的就是制造假情报、假消息、假新闻、假数据的事情,这样的人也多次在公开场合被其它政要“打脸、讽刺、挖苦和鄙视”,可是理查德仍然混的好好的。 在美国的高层精英里,不管是政界还是商界,亦或是其它的行业里,级别越高,他们放假话、说大话、撂狠话和吹反话的水平就越高,带给行业里的谬误就越多,只要是资本需要,这一切都是合理的存在,都是运作所不能或缺的手段。 烂人余也知道,理查德说了这些,他还必须表态捧场,否则,他自己就可能是下一个易世攀,而自己身上的污点和泥垢太多了,自己都数不过来了,想要整自己,可比整易世攀容易多了,光是一个内部调查就能让自己消失在地球上。 “我一定尽力按照理查德先生的话去做,以我的分析,只要把话点到了,那个易世攀不会开口的,对我们在东亚那边的人员不会有威胁,在这里,我很庆幸的告诉您,那边可不像美国,还有司法交易,那边是没有的,想用交易来换取赦免在那边是完全没有可能的,所以,易世攀在国内干的许多事情洗不干净,这点我还是放心的,华人讲究投鼠忌器,他易世攀想要回国是不可能的。” “嗯!这就很好,要充分利用你熟悉的各种规则,把事情办下去!”理查德做了最后的表态,“我希望近期之内,从易世攀那里再捞点资金过来,机构里的开销实在太大了,靠拨款我们是熬不下去的,所以,你先去落实这个简单任务。” 此时,烂人余满肚子的**在奔跑,“这还是简单任务?易世攀现在的户头是人家魏氏集团的,难道说想要动魏氏集团的蛋糕吗?别说我,就是你理查德亲自上场看有没有可能,那动的可不是魏氏集团,而是美国资本的蛋糕。” 烂人余刚来美国的时候,自诩熟悉华人的一切习惯,知道华人的一切陋习和毛病,也正是利用这些,烂人余还真是在华人中搞出点名堂,尤其是在国内的关系中,发展了一些人,同时,也利用易世攀等人的这些毛病下了药,可以说,那个时候,烂人余算是成绩斐然,一部本部的得到了理查德的重视,并成为理查德在许多事情上的顾问和打手,可是,烂人余毕竟只是一个半吊子,还是一个从小就从洋媚外的半吊子,他对华人历史的了解连一个普通的高中生都不如。 华人是世界上最善于总结经验教训和容纳外来知识的民族,当发现吃亏上当和不对劲的时候,必然就会有更高级的反制手段拿出来来应对即将发生的一切可能,必然会未雨绸缪事先布局,防止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当美国把自己从友好的位置变换成对手时,华人还能傻乎乎的不去想问题吗?还能任由你去摆布? 魏沈生进入美国的时候,李凡就与钱博平等核心人员商议过,搞的就是瞒天过海李代桃僵的把戏,到现在,魏氏集团在美国的定位也不是纯粹的华商,而是从澳洲来的资本混合体,而到了美国后,又通过各种机缘,与美国的资本混合到了一起,道理很简单,资本的本性就决定了在任何国家的资本都不可能是铁板一块,都是参差不齐的,在美国,资本也许为了共同利益会达成一定的妥协和合作,可如果面临资本扩张和增殖的时候,必然也是会产生诸多矛盾,也会进行激烈的争斗,这就是为什么世界总是不安宁的根本原因,尤其是美国这个怪物出现后。 易世攀的生意做起来了,跟着一些问题也就出现了,当纽约这个庞大的市场被打开后,带来的各个环节上的问题都得想法子解决。首先,公司的规模必然要扩大,短短的二个月时间,业务量增长了十倍,靠原来那几个人肯定干不了。其次,业务量大就等于与各辅助行业打交道必须专业和细致,必须有专人管理,特殊行业上的人才就必须要引进来。总之,易世攀必须要招人。天籁小说网 可是招人招谁啊?招白人,易世攀的英语不行,招来了也用不好。招华人?易世攀在美国就没认识几个,另外,易世攀的名声也不好,谁愿意来? 说,魏沈生那边就不能帮忙想办法吗?那个魏小强不就是魏沈生派来的吗?是,魏沈生那边的确可以帮忙,可是许多细小的枝节问题不能总是去麻烦魏总吧?就是魏沈生乐意,易世攀也觉得很没面子啊,况且,易世攀骨子里多少还保留着一些陋习,都是魏总那边的人,那这公司最后到底谁说了算?自己在这里不成了摆饰吗?要是那样,自己何必还要把国内的商业关系交出来呢?难道自己白干? 实际上,易世攀与魏氏集团联手,真正的分工是商业贸易的两头,易世攀属于采购那一头,而在纽约的公司是销售的这一头,易世攀真正的实力体现在采购那边,可要想能够把事情做的更好,像现在这样长期远距离遥控是不行的,尤其是当数量增大,品种增多的时候,在国内采购面临的是众多企业,你没可能用电话或者视频一个个的去对付吧?有时发生了一些问题,那是需要当面沟通和交流的,毕竟,商业活动是面对人的活动,而不是单纯的对商品的买卖,也就是说,易世攀非常需要有个合法的身份走出美国,回到自己原来熟悉的圈子里。 这本来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许多华人富商基本上就是两边跑,忙的时候会返回国内的写字楼坐镇,只有空闲的时候才会回到美国“叹生活”。可现在的易世攀却是做不到,而紧接着下来,杰克西扔过来的单子让易世攀头都大了。 一年一度的圣诞节,永远是零售商营销中重点的重点,尤其是百货业,品种多到无法想象,而杰克西这里负责的不仅仅是纽约市的市场,周边的新泽西以东北的十一个州,以前,美国是盛产过圣诞节用品的地方,当爱迪生发明了诸多现代电器后,曾经让美国成为整个欧洲节日商品的廉价供应商,而当时的生产基地就是在美国的东北部,美国开发西部在当时也仅仅是局限于西部沿海一带。 二战时期,原来的角色发生了转变,二战中,靠近欧洲的美国东北部成为最红火的军工生产基地,原来那些小物件的生产就没了,战后,欧洲要恢复经济,最先复苏的行业自然是投资小见效快的轻工产品,于是,欧洲反过来又成为美国节日用品的供应方,不过,这个时间不长,很快,欧洲就恢复了原来的工业体系,而那些轻工产品就转移到了人工成本更低的亚洲国家,当年的四小龙就是这样产生的,可现如今,四小龙谁还做那些东西?资本的属性决定了在自由经济制度下任何一个国家的工业体系不可能门类齐全,也不可能不发生变化。 可是华商不同,首先在华国里的社会制度不允许资本毫无限制的泛滥,其次,华人社会决定了各种门类必须齐备,即便是有欠缺,也能通过政策调整和偏移让这些空缺快速的填补上来,这就是为什么华人一旦打开了国内,保持近半个世纪的快速发展,而且后劲不减的道理。华人看待社会和事物是立体的,而不是单一的平面或者是直线,更重要的是,华人人口众多,各种行业总会有人去动脑筋发展,造汽车的可以在短短的三天之内变成做口罩的,这样的灵活机动在西方国家是不可能存在的,要说优势,这就是制度上的优势,尽管西方人嘴巴上不承认,可在他们心里多少是明白的,西方资本最怕的是什么?就是被新型的资本制度取代他们,而这一点却又正在发生,还是按照它们的方式逐步的改变规模,这不能不说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一个规律,当新型制度的优势展现出来后,生命力是强悍的,是不以人们的意志去转移的,要不就不说什么规律了,这点老马说的没错。 易世攀最后不得不去找魏沈生了,那么复杂的大单,不接太可惜了,可要是接,自己不回去,根本就无法落实和完成,他思来想去,觉得作为一个规模庞大的资本集团,魏总在国内的人脉绝对少不了,他想通过魏总这条渠道与国内相关部门进行沟通,看看能不能放自己一马,或者,自己做出点立功表现。 烂人余说华人这边没有司法交易是不错,可是能够真正理解“法律无外乎人情”这句格言的却是华人,而不是谚语出处的西方。这句话的发源地本来是在西方,原话是“法律不强人所难”,由此派生出的司法交易等等,可是在西方实行的诸多判决中,经常可以看到有几百年的刑期,而最长的刑期则是高达38万年,这种判决不仅没有当成笑话来看,反而还进入到了吉尼斯纪录,说起来不过是一个邮差丢失了许多信件,而每丢失一封信件按照当地法律要被判处9年刑期。 在华人这里你不可以搞司法交易,但是,你只要有立功表现,只要为了人民作出了贡献,哪怕你是战犯又如何?照样可以特赦嘛!关键是,出错方不能以交换为条件,而你主动认错认罪,又立了大功,那就好说了,一切都有可能。 易世攀是知道这些的,所以,他必须要有渠道与那边进行沟通,只要大家心照,剩下来的事情就是技术手段问题了,易世攀相信自己可以弥补给一些人带来的损失,他自认为,不过是把舍得这两个字的顺序搞反了,自己现在是先得了,得了就得去舍,不肯舍,自己就没有好下场,把顺序再纠正过来,也许自己就真正能得了。不能不说,易世攀在最近还是悟出了许多道理和门道。 “魏总,我相信你在老家还有不少关系,我想请你帮我疏通一下。” “疏通什么?关系肯定有,即便是没有也可以让它有,华人的交往你比我熟悉,只要是道理到位,做人到位,关系还不少信手拈来?”魏沈生大刺刺的说道。 “你看,这是杰克西甩给我的新订单,总额都突破五十亿了,可照现在的模式去弄,这个单子我接不了,在纽约或者说美国东部,没人能接这样的单子,这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还得老家那边有配合才行,我不回去……”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回去镇守那边,让小魏在这边把关,吃下这些单子?嗯!是个好想法,利润大概有多少啊?”魏沈生露出一幅贪婪的表情。 “差不多一半一半吧,这些节日用品由于是稀缺的,一次性的,价格方面杰克西几乎都没有限制,反正美国人过圣诞跟我们过年一样,只要不是生活必须品,在价格上几乎就是宽松的,我们只要把握住当地人今年的收益指数,在稍微靠下的地方定价,留给杰克西他们足够的利润空间即可,这些都是惯例。” “哈哈……说起经商来,你老易还真是门清啊!”魏沈生笑得眼珠子都看不见了,“这样吧,我找人问问,关键是你还是得有所表现,手上有东西去立功,你的情况我了解一些,可是不多,我也不想问,要不,我叫那边来个人,你们自己谈,谈不谈的好还是那句话,生意不**情在,对不对?只要有缝隙,咱们就钻,我想好了,如果老家那边配合,你又做出了贡献,无非是换个身份嘛,简单的很,到南美随便弄个身份就行了,官方不追究了,你也就没事了……” “换身份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吧?那个脑筋我早就动过,不管你用什么护照,过关的时候面部识别都能把你给验出来,最后还是不行,要不我早就干了。” “可那识别系统里要是没有通缉资料了呢?有些事情不会说在明处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救赎(1) 魏沈生的话让易世攀的眼睛一亮,他默默的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事不宜迟,为了保密,为了双方的安全,你返回纽约后照常工作,啥也不要去改变,注意,我最近感觉到啊,你的安全问题可能不在国内,而是在这里,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真正威胁你安全问题的可能就是那些你现在还在袒护的人,对于美国人来说,你已经没有价值了,而你袒护的那些人却是有价值的。”23sk. “我想过的,以前,我多少还有一些价值,现在也许还有他们期望的价值。”易世攀不傻,魏沈生提出的问题他的确考虑过许久,“对美国我原来的确是不了解,可来了美国这几年,我已经看清楚了这里的情况,我之所以能跑到这里与有人接引是分不开的,当年,他们能接引我出来,目的就是为了保护那些在我手上拿钱的人,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把我手上掌握的钱逼出来,我当时懵懵懂懂的不知道,结果就成了今天的这样,我说他们又有了新的期望,那就是你这里。” 不能不说,易世攀还真是个聪明人,他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新的理由,一个让魏沈生都没有提及过的理由,而这个理由的确是存在的,要不,那个烂人余也不会从华盛顿出来追了一圈后到这里来见魏沈生,而易世攀并不知道烂人余来过。 “你说的有道理,感谢你的直爽,那么好,我们就联手做点事情给对方看,我也不怕告诉你,与你不同,我不是单打独斗,我的家族在身后支持我,我在美国的这些不过是家族资本的一部分,不是全部,所以,我不怕他们跟我玩猫腻。” 魏沈生是在思考了一阵后回答易世攀的疑虑的,他很清楚自己能在美国这边站住脚,与自己幕后的华人资本势力是分不开的,与西方资本比起来,华人资本现如今的实力可是不差,另外,华人资本很容易抱团,哪怕相互之间有龃龉,有矛盾,可在一致对外时是抱团的,是能够把事情说穿的,更是能够一起上阵。 “魏总,实在不好意思,我是借你这颗大树乘凉,如果不是您出手帮我,我现在真的可能已经会死在纽约的。”易世攀说话时露出了真诚的表情,“可是为了能够接大单,能够凑齐我归还一些欠账,我得赚钱,赚大钱,那些欠账始终是压在我胸中的一块石头,不管我最后是什么结果,许多当年参与集资的人是无辜的。” “你到底欠了多少?心里有数吗?如果数量不大,我可以叫家族在国内先帮你垫上,而你在美国这边获得的利润,就可以用来抵扣,这样你也许压力小点。” “你说的这个方法很好,可是现在不行,那些当初叫我替他们挡枪的人还都在位置上,就是有钱拿出来,最后也未必会落进那些普通人的手里,他们可以找我这样一个代理人,同样也可以找其它人做代理,那些人不**,我这事情就完结不了,所以,我来找你问关系,问的可是真正说话厉害,做事厉害的人。”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好吧,在我这里给你留个账户,专门存放你赚的钱,需要的时候,那个钱的支配就由你自己看着办吧。至于说关系嘛,没有问题。” 两人算是把话说清楚了,易世攀返回纽约继续忙碌,每天接到的电话让监听的人都感到惊愕,而杰克西的那些大单,还是没有落实,易世攀也不对杰克西做出保证和承诺,眼看最后下单的时间就要到了,杰克西都有些恼火了。 “你们为什么不接单?以前你们不是很爽快的吗?难道说我给你们的差价空间太小了?或者是我们给你们的订单价值不够高?”杰克西再次找上门来大喊大叫,“对我们的条件不满意你们可以直接提出来啊,可是你们不说话,也不把订单签回给我们,这太不符合商业惯例了,或者你们明确告诉我,你们做不了。” “那好吧,我现在告诉你,这些单子我大概做不了,我本来想用一小段时间去平衡一下,可你追的这么急,我的确无法回答你了,你可以视同为我做不了。” “怎么可能?易,你是个优秀的商业人才!以前你的单子做的非常完美,为什么现在这样的单子来了你却要推搪不做?这太奇怪了!或许你有苦衷。” 杰克西并不真的想易世攀放弃,他知道,再去找这些圣诞商品的供应商的难度非常大,换句话说,杰克西在东部就没找到过,以前都是派出大批的业务员满世界的去下单,不仅成本高,而且效果并不好,想要大规模的组织采购,需要的条件太多了,不单单是在国内的组织能力,还包括对各种供应的信息情报。 比方说,美国采购商到香江坐镇,撒出大把的订单,请当地的商人报价,提供样品和各种数据,结果就是,会有几倍的资料摆在他们面前,一个圣诞灯的订单就能因为十几甚至几十份工厂的报价和样品,在那浩瀚的资料里,到底该如何取舍,该怎么去优中选优,那绝对不是一个简单和轻松的事情。更不要说琳琅满目的节日小礼品了,到底采购哪个?要不要实地去考察一下?这些对不懂得华人的美国业务员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刑法折磨,乃至,到现在,这样的业务员全都宁可辞职不干也不肯前往了,他们面对华人的各种花样和把戏根本就不懂,最后吃亏的是自己,回去拿不到奖金和分红,甚至还会被开除,既然如此,何必去干? 易世攀的出现,杰克西本来是抱有很大希望的,尤其是在这几个月的交往中,他发现易世攀特别善于与国内华商打交道,做事情非常懂规矩也守规矩,而在之前,杰克西也试探过易世攀,原意不原意把生意做的更大一点,易世攀并没有反对。杰克西也测算过,如果易世攀能够把在华采购的事情一揽子接下来,自己哪怕拿出节省下来的费用一半给他,他都是划算的,这个账杰克西算的很清楚。 “我优势在于许多供应商我都是熟悉的,他们在我的面前不敢玩花样,可是,当你拿来的订单这么繁杂的时候,我也要去面对一些小的从没打过交道的新供应商,许多事情并不是用电话就可以半到的,哪怕是视频,也容易出问题,就好比一些采访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是被采访人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说话,可有几个人知道,在摄像头那边有人举着牌子给他提示呢?所以说,视频通话也不可靠,必须要到现场去,这是搞好商业洽谈的基础,尤其是面对生面孔,新客户的时候。 “那你就辛苦一趟回去一次啊,这对你来说很困难吗?”杰克西说道。 “是的,我现在还有一些技术上的问题没有解决,一时半会无法直接回去,我需要点时间,而这个时间不会太长,可是你似乎不愿意等了。”易世攀说。 “等!我当然愿意等!如果是这个理由我是可以接受的,我希望这个时间能尽可能的压缩,变得越短越好。这样,我给你半个月的缓冲期,你每提前一天落单,我将多给你一个培森的价格优惠,如何?如果你能现在落单,一口价,10%是你的了,这样我也许能过上一个轻松的感恩节了。”杰克西抛出了诱饵。 感恩节是美国大多数家庭团聚开心的节日,可作为零售商巨头的杰克西,就没有哪一年能享受那样的待遇,感恩节期间,正是他忙碌圣诞营销布局的关键时刻,没有哪一年他不是要去各大商场和供应商那里进行衔接,即便是他自己不亲自去,那也是要拿着鞭子驱赶自己的手下去,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每年一次。 易世攀摇摇头笑了,“虽然诱惑很大,可我得量力而行啊,杰克西先生,您还是多点耐心等候吧,我也许能行,也许最后还是不行,可我对你是坦诚的。” 魏小强在旁边的这通翻译,他自己都累了,可是他也从中学到了易世攀回话时候的许多技巧,总是给了对方希望,可又从来不说没有把握的事情。 吴广德接到了上面的电话,通知他参加一个到巴西访问的考察团,考察项目是巴西的热带作物种植的“先进技术”,按理说,这不是吴广德分管的业务,可是分管业务的人此时正在党校学习,而吴广德在这段时间里是代管农业上的一些事情,因此,这个名额就落到了吴广德的头上,这的确是有些张冠李戴了,可眼下,这样的事情也不少发生,谁知道上面是在如何调整班子里的分工呢? 可许多人不知道的是,这是杨校长的特意安排,而且含义是很深的。 吴广德与李凡碰面后,倒出了苦水也得到了甜头,老幺答应帮助他破局,并且还给吴广德写出了一个行动略要,李凡指出,要想让易世攀成为手中开锁的钥匙,光靠正面做工作是不行的,得从侧面迂回,具体如何迂回,李凡也指出了大致的方向,当然,要落实到具体行动是不可能的,得见招拆招,得临机决断。 原本,李凡预计的时间得一年以上,可没想到,从魏沈生那边传回来的消息让李凡觉得机会难得,他没有想到美国的商业经营是那么配合,可反过来一印证,排除了对方下套的可能性,当然,即便不是对方下套,李凡也是要提防的,他很清楚,许多谋略高手是可以把随机的行为瞬间就转变成下套的机会。 既然易世攀提出了要求,派出他熟悉的人就非常危险,而不派人就丢分更多,易世攀熟悉的人很难保证他们之间有无利益关联,同时,也非常容易引起美国方面的注意,所以,这一条一开始李凡就给否定了,那派易世攀完全不认识不熟悉的人,如何取得易世攀的信任呢?这里就需要仔细的研究了,最后,李凡想到了吴广德与易世攀的老乡关系,想到了潮州人在海外相遇的这个巧合理由。 作为体制内的人直接去找易世攀是不行的,这个弯还得拐大点才合情合理,于是,岭南省就有了那么个考察团,去的目的地还是巴西,据说还是金砖国家合作框架下的项目之一,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而这里的关键点就在于,这次考察团走的路线,在路线的先择上,李凡是动了脑筋的,也是布下了套路。 从岭南省到巴西的里约,是有东西两条线路的,东线走的是先飞到美国西海岸的洛杉矶,然后从那里转机飞到南美,这也是许多旅游团走的路线,沿途经过夏威夷、美国西部,可以说一路上风光旖旎,旅游的确不错。缺点就是无法去美国最大的城市纽约逛逛,作为旅游团来说,往往会根据游客的出资情况安排。 而作为体制内派出的考察团是不会轻易采用旅游团给的这些建议的,尽管,许多考察团把出国的各种辅助项目包给旅行社去安排,可最终的决定权往往还是一些负责的人,而这次,杨校长就大笔一挥,决定让考察团围着地球转一圈,理由自然也是充分的,热带作物的种植地并不是只有巴西那边才有的啊,在檀香山的许多农场里,同样有各种热带作物在种植,许多技术也是从那里发端的。 于是,考察团的路线就有了西线出东线归的设计。西线出是从香江出发,先飞到欧洲的巴黎,然后从巴黎飞往纽约,到达纽约后,休息二日,再从纽约飞往里约。这看上去就是一个不是那么合理的路线,会让一些人说话的。 飞巴黎是没有问题的,可为什么不直接从巴黎飞里约呢?有人会提出这样的疑问,可杨校长的回答让那些疑问烟消云散,让考察团的人感激涕零。 “一些人出去看看没什么不好啊,难道我们就不可以让他们到世界上最大的城市里逛逛吗?这首先是一种人性的关怀,其次,我看了一下机票的价格,从巴黎直接飞里约的机票并不便宜,且班次不多,重要的是,那条航线要通过一些危险的区域,在那里发生过非常惨烈的空难,还是先到纽约缓口气,稳定心神为好。” 这话的潜台词太清楚不过了,“你们到纽约去逛逛,想买啥就买吧,不过考察的事情你们给我办好,不许玩虚的。至于回程嘛,反正大头都出了,回来的路上你们也是可以到洛杉矶、夏威夷那些地方去‘游玩’一下,重要的是把事情做好。”有了这样的对答,反对者也是无话可说,很快,考察团就成立出发了。 魏沈生这天到了纽约,是克里尔约他与某个参议员见面,要联络感情,去华盛顿太招人眼球了,约到纽约是一个折中,魏沈生当然不能推辞。到了纽约,魏沈生就找易世攀去唐人街那边喝早茶,这也是华人到一起的惯例,可就在喝早茶的时候,吴广德与易世攀在洗手间碰上了,两人很快用潮汕话聊开了。 第一卷_救赎(2) 吴广德见过易世攀的照片,在洗手间是故意等他的,他没有随着整个团队去逛街,而是以到唐人街找亲戚为借口独自溜出来的,与其它团员不一样的是,他的英语毫无问题,不需要随身携带翻译,这点优势是名牌大学给他的。 “你是易先生吧,我是你要找的内线。”吴广德用潮汕话向易世攀打招呼,“我们都是潮汕老乡,可以到外面阳台上去抽根烟,我这里可是有华子的!” 易世攀稍微有些吃惊,不过听到乡音还是感觉蛮舒服的,“请问你是……” 如果是平常在路上遇到说潮汕话的,易世攀不会有什么想法,大家打个招呼聊聊天都行,可是眼前这人直接叫他易先生,这让他感到吃惊,甚至产生怀疑。 “你是跟魏老板一起来喝茶的吧?这是魏老板给我的照片。”吴广德说着话从手机里调出了一张照片,那是易世攀刚刚在店门口与魏沈生一起拍的照片,“时间紧迫,我只能长话短说,我姓吴,是从岭南省来的,我奉命告诉你,只要你提供藏在体制内那些蛀虫的真实材料,善后工作我们帮你去摆平,以后你就是一个自由人了,想留在国外还是回国,都由你自己选,从你提交资料之日起,你在相关部门的识别资料将做出变更,你换一个海外身份就可以自由进出了。。” 说完话,吴广德已经将手机里的那张照片删除了,随即又顺手下载网络上的其它各种图片,然后再删除,只见他手指快速拨动,很快,那些图片就都没了。 有人说,删除的东西往往是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找回来的,从理论上说,似乎有道理,可是,如果你在一个储存区里,反复的更新图片又反复的删除,各种图片是反复的替代储存区里的代码,次数只要多了,想恢复某张图片的难度就非常大了,毕竟多次删除后,原来的磁码早就混乱不堪了,到哪里去找恢复的规律?这个道理也是李凡告诉吴广德的,要不,就吴广德那点电子知识,他是不懂的。 看着吴广德熟练的摆弄手机,易世攀认为眼前这个人有些像搞谍报工作的,他问道,“我怎么相信你的话?如何证明你是谁?没有任何人对我暗示过。” 易世攀说话时,手里的华子没有点着,他多少有些担心烟里会有名堂。 “你没有必要去证明什么,人是你要找的,人来了,你想求证,可是,请问你如何求证?实际上,魏老板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这也是对外工作的纪律,至于你自己想走哪一步都是你自己的选择,而我不过是把话带到,我们接受材料的账号是……”吴广德用潮汕那边的学老话报出了一串数字,“东西发到这个邮箱即可,你可以用你喜欢的方式加密,而解密的密码用你亲生父亲的生日。” 话说到这里,易世攀已经震惊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他父亲的生日,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他是一个遗腹子,父亲在他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因为车祸死了,而他母亲也是在他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改嫁给了堂兄,他所填写的资料全部都是继父的,直到母亲病重要去世的时候,才告诉易世攀真正的父亲是谁,这个秘密易世攀从来不对外人述说,随着远离家乡,他的这段往事也没人知道。 “好了!话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何去何从,你自己选,等会你对魏老板就说遇到一个同乡,就说我是去巴西考察热带作物的干部,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要编瞎话,那样你会编不圆的,越编越引起怀疑。至于魏老板,他并不知道什么。刚才报给你的数字记住没,其实就是潮汕莲花山歌最尾一段的简谱,莲花山歌你是会唱的,我们曾经看过你唱山歌的视频,唱的很是不错,有味道的!” 吴广德说完掐灭了烟头,笑笑对易世攀摆摆手,径自离开了,一路走还一路随意的跟过往的华人打招呼,易世攀站在阳台上默默的看着吴广德慢慢的远去。 “老易,你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去洗手间的时间可是不短啊!要不你就喝点粥?”看到易世攀走了回来,魏沈生关切的问道,“按理说,在这里吃早茶不会有问题啊,你怎么……是不是昨晚吃坏肚子了?我跟你说牛奶要少喝,我们华人大多数人的肠胃对那玩意敏感,需要适应一段时间,一旦适应了,你还不能停,一停下来,再喝就又会闹肚子,我刚到国外的时候也是这样,现在我干脆不喝了。” 魏沈生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居然絮叨起这无关紧要的,其实,他是给易世攀多点时间编自己的话,他知道易世攀肯定是遇到谁了,因为,魏沈生得到的指示就是带易世攀在今天上午十点的时候到这个“旺季茶楼”来喝茶,喝茶前要与易世攀合个影,把照片发到一个陌生的号码上,其它的他就啥都不知道了。 “我刚才在洗手间遇到了一个潮汕老乡,我们用家乡话聊了几句,还到阳台上抽了根华子,好多年没抽那种烟了,那人是到巴西去考察的什么官员,他说要去找同伴,我这就回来,其实,我在美国也是不喝牛奶的,魏总说的没错,刚来的时候还真是那样,后来我知道了,就不装那个洋相了。”易世攀坦然的说道。 “原来是遇到老乡了啊!”魏沈生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我记得有个俗语,叫做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不知道老易是不是遇到了故知啊?在海外,能说潮汕话的人可是不少,不过近些年来改变不少,现在说温州话的多,说国语的也多,出海捞世界的人已经不仅仅局限于闽南人和潮汕人了,时代还真是变了。” 看着易世攀的面色没什么变化,魏沈生也就不做他想了,这喝茶聊天就随便多了,一顿早茶一直喝到了下午一点,这才与易世攀分手,魏沈生要去华尔街见一些人,易世攀则是回到公司里去忙活,看起来似乎一切都正常。 吴广德不是专业的情报人员,就现有的这点把戏还是临走之前到李凡那里做了一个小小的培训,至于为什么李凡懂得这些,吴广德都懒得去想了,那小子本身就是个妖孽,只有自己想不到的,就没有他做不到的。如果吴广德知道,人家是玩那种把戏的世家出身,就不会觉得奇怪了,就李凡那出身,打小就玩这些。 易世攀回到公司,仔细想着那个自称姓吴的人说的每句话,想着每句话里的每个字,真正让他下定决心去赌一把的其实只有二句话,一是替自己摆平在国内惹出的麻烦,二是调整内部识别资料,让自己成为自由身。如果用那些完全与自己没有联系的人的资料去换取这两条,易世攀认为自己肯定是赚了,赚大发了。 许多资料,易世攀并没有将实体证物带出来,带出来的都是电子文档和电子照片之类的东西,而且,自己也是小心加小心的收藏着,现在把资料发一部分出去……也许可以先试探一下,这样换取对方的信任,也许是一条出路。 类似吴广德参加的这类考察团,都会被美国的情治部门监视的,如果是在美国考察,那情治部门还会进一步的去寻找团里有没有裂缝的鸡蛋,一些本来前途都不错的人,就是因为某个偶然,就被对方拿住了短,就成了美国情治机构发展的对象了,这样的事情过去有,现在有,将来也一样会有。 而途径美国的考察团,主要是被监视,其它的动作要少很多。吴广德不是专业的情报人员,也没有受过训练,这表现自然就很生涩,他与易世攀在洗手间碰见,然后两人在临街阳台上抽烟聊天的行为很快就被相关机构逐步上报了,等到高层对两人这次会面产生疑问的时候,考察团已经离开纽约去了里约,虽然在里约那边的美国情治机构会接手继续监视,可是毕竟还是迟了一步的马后炮。 不过,考察团的行程让美国相关机构准备在回程的时候以海关查询的名义对吴广德进行询问,而在纽约这边,一些挂羊头卖狗肉的机构就直接找到易世攀进行了询问,易世攀至此才算是明白,美国人说的所谓自由和皿煮到底是个啥玩意了,他真是有些后悔当初被烂人余给忽悠的离开了家乡,不过他牢记吴广德告诉他的,不去编瞎话,实话实说,咬定就是碰到了一个说家乡话的老乡。 “你真的与这个人不认识?”前来询问的大个子拿着吴广德的照片再次问道,“这个人可是个级别不低的国家工作人员啊,难道你们就没有相互沟通?” “我在唐人街碰上一个说家乡话的老乡,两人随便聊了几句,我们甚至都没有相互留联络方式,我怎么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呢?”易世攀一副非常困惑的样子,“我到美国定居后,几乎很少与华人打交道,这本身就是有原因的,要说有,那就是某研究机构的余先生,还有最近才认识的,帮我接盘的魏老板,可魏老板是来自澳洲,现在我其实是给他打工,我们去喝早茶也是他提出来的,我不知道你反复的问这个问题是为什么?难道说我都不可以与老乡说上几句家乡话吗?” “请易先生不要误会,我们这是例行的询问,不过是那个人的身份敏感,我们不得不按照规定前来询问一下。”来人算是个懂华语的人,在思忖了易世攀的回答后也表示了理解,“易先生,你现在的生意做的很大,而且还是做的华商的生意,可是你现在无法回国,这不是我们的原因,是那边的原意,对吧?所以,你不能怪我们,反而应该感谢我们,是我们为你提供了庇护,没有我们,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在监狱里了?我们知道,那边是会对你很严苛的,你会……” 听到这里,易世攀伸手拦住对方要继续絮叨的话头,“我是从那边出来的,我当然之后不出来的后果,现在,我非常想回去,不是回去生活,而是要回去做生意,毕竟,许多商务上的事情靠远程的通话和沟通是不行的,我想问问,如果我换个身份,或者我去做个整容,在你们这里受不受限制啊?” “你是想用其它身份回去?”那人有些吃惊的看着易世攀,“对于我们来说不是问题,如果你能正常的回去,对我们来说未必是坏事啊,你是可以为我们工作的,对这点,我们还是很有兴趣的,只要你签署了某些文件,那就更好了。” 易世攀没有顺着对方的话头说下去,而是拿出厚厚一摞的订单甩在了那人的面洽,“这是纽约乃至美国东部最大的零售集团发来的订单,他们要我接下这些订单,可是,我现在却是不敢接,一旦出了问题,受损失的不仅仅是我自己,还有零售公司,还有众多的准备过节的民众,所以,我现在很是为难。” “这些订单转发给你原来的关系户不行吗?似乎没有原则上的困难吧?” “如果品种不是那么多,如果不需要新款的商品,你说的没错,可你也看到了,”易世攀指指那一摞订单,“这些订单里包括的各类品种和型号已经有几千个,如果我不回去建立分包公司,靠我们一个公司根本做不到。” 那人显然不懂得商业里的事情,眨巴着眼睛,“现在电子检测的水平都很高,靠换个身份的法子……你很难通过那边的海关检验的,到时候还不是做不成吗?” “这就是我头疼的问题,我现在是两边受气,杰克西这边对我施压,老家那边的供应商也给我划了期限,圣诞节商品的提前筹备在各地都是一样的,那边接不到订单就会放弃今年的生产计划,时效在这个领域里非常重要。” 调查员对易世攀的询问可不是走过场,而吴广德答应的“替换个人特征资料”也不是随口说的,这里就涉及到双方情治部门的斗法,后面的套路深不可测。???.23sk. 调查员的报告很快就到了烂人余的办公桌上,烂人余很快就发现了易世攀的软肋了,“他还是想发财啊!呵呵,好,只要有想法,那就好办了!” 烂人余对华人经商里的套路多少还是了解的,至少,他知道易世攀在回答调查员询问的时候没有说假话,那个吴广德不过是国内的中级官员,在各地都是一抓一大把,压根就没什么新奇,他看着吴广德的年纪就知道,这样的人暂时是无法去诱惑的,年富力强,正是上升势头,在这个阶段用金钱美色去诱惑,怕是都很难,常年搞后面小动作的烂人余非常清楚,最好下手的就是那些五十上下的人,当他们感觉上升无望,后退凄凉的时候,诱之以利是最好时机。 “利用我们的关系帮易世攀一把?让他为我们赚钱行不行?”烂人余想着。 第一卷_救赎(3) 这里的弯弯绕绕说起来还的确是太“绕”了。当今世界上,本身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一个混沌局面,如果说,双方是为了情报较劲,那就很可能是剑拔弩张,甚至是公开叫板,相互驱逐外交人员等等,可要是在一些商业领域里,类似易世攀这样的事情,大家似乎又都在搞无间道,搞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心照不宣。 那个考察团,在巴西实地考察了五日,拿到了一些数据和资料,再在里约的海边游览了二日,然后启程经美国洛杉矶返回国内。在洛杉矶转机的时候,所谓的美国移民局人员把吴广德请到了一间房间里,先是客套一顿,然后才询问前段时间在纽约唐人街的事情,美国人为了把谎话编园,故意说易世攀是他们重点监视的对象,说易世攀在移民美国的事情上有重大隐瞒等等。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似乎与我无关,我就是与他萍水相逢,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么,能够在一起说上几句的原因很简单,我们都是潮汕人,在海外能够说说家乡话,我给了他一根华子抽,在一起说话的时间就是一根烟的时间。” 吴广德牢记李凡告诉他的,不承认任何指责,不承认相互认识,事实上也的确不认识,而潮汕人走到一起聊天也是一种在海外的惯例,只要咬住不松口,对方是把自己没有办法的,即便是被叫去询问,也就是应对双方的回答,如果不一致,可能就会纠缠,可只要两人都不去编,那回答的问题就会差不多。 “可我们询问过那个人,”打着移民局旗号的美国情治人员很狡猾的不点出易世攀的名字,“他说你是过来策反他的,被他拒绝了,对此,我们对他很欣赏?” 如此拙劣的假话,让吴广德这个外行都忍不住笑了,“先生,你是不是用词错误啊?策反?往哪里反?反对谁啊?是他居住的美国,还是他自己的老家?” 那人被吴广德的反问给问的愣住了,吴广德还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你是在哪里学的汉语啊?这个词就是在我们那里现在都属于被淘汰的词汇,再说了,我也不相信那个老乡会傻瓜到对你们编这样的瞎话,他毕竟出来的时间不长,以他的学历和阅历,这样的用语根本不可能,你还是按照程序走吧,我回答了有答案的问题,莫须有的问题请你收回,我答不上来,对我来说,不过是一次偶遇,你们也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堂堂的美国竟然小心眼到如此地步,真不可思议!” 吴广德最后的话极尽嘲讽,弄得那个问话的人好不尴尬,最后,只能客客气气的把吴广德送了出来,一出来,恰好碰到了等在外面的华商记者,那个记者很礼貌的采访了吴广德,对这些,吴广德完全不知根底,他哪里想得到,这都是李凡提前让秦良栋联系安排和布置的,询问的问题也是从考察团出访的目的说起,最后才不经意的问起吴广德被叫去问话的事情,吴广德只能耸耸肩说道, “我不知道在美国与老乡说话会被询问啊,要是知道,我就不去搭讪了。” 吴广德被叫去谈话是公开的,这个没法保密,当时,考察团也前去质询过,那边的回答就是用“一般抽样询问”来搪塞,可谁都知道,这种抽样其实不是随机的,而是专有特指的,为此,考察团提出了“口头抗议”,如此一闹,消息自然传开,那记者再问吴广德,吴广德当然不可能什么都不说了。 吴广德把自己在美国的遭遇全盘说给记者听,最后才说,“我连那老乡叫什么,具体是潮汕哪里人都不知道,就是遇上了,听出了口音,然后随口搭讪,后来在一起抽了一根烟,前后不过几分钟,这就要我回答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我感觉在美国是受到了歧视和侮辱,借你们媒体的口,请美国的相关人等,做事不要太下作了,不要小肚鸡肠,不要捕风捉影,更不要怀疑一切,很无聊的!” 吴广德的谈话在第二天就登载在当地的媒体上,于是,一些华人团体联名写信,要求移民局给个说法,华人律师直接点明,那种询问涉嫌种族歧视。一些华人团体联名向当地民众呼吁,要求严惩那个肇事者,搞的沸沸扬扬的。 “下面办事的人水平怎么那么差?不是给了他们问话提纲吗?怎么就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认为,相关部门要承担责任,对洛杉矶移民局要给于一定的补偿,否则,以后再打他们的旗号就难了!”烂人余在相关联席会议上亮明观点。 不能不说,烂人余在各类机构中的捭阖手段还是很熟练的,他的话就把事情的要害给回避了,他不说相关情治机构的决策不对,而是具体办事的人把事情搞砸了,作为不是那个机构的人,烂人余是在替对方的头头脑脑找辙,同时,也照顾和点明了要给于替罪羊的补偿,烂人余的说法于是就成为会议的最后结论。 烂人余之所以能去参加那样的联席会议,原因是,易世攀是被他们机构重点照顾的人,这没错,而当时发现易世攀与吴广德见面的却不是烂人余这个机构,而是美国正牌的情治机构,fbi下属的一个分局,这个机构的任务就是对每一个途径美国的华人进行监控,这已经是有几十年的规矩了,当查到了易世攀的时候,才知道易世攀也是个敏感人物,烂人余自然而然也就被叫过去了。 的确,洛杉矶移民局这次是真的无端端的背了黑锅,要知道,询问的全程都有视频录像的,最后搞出手尾后,肯定有不少部门都会调看视频,得出的结论就是具体办事的那个家伙超越了询问的权限,弄出虚拟的圈套诱使被问者上当,这种手法在情治部门里是常用手段,根本不算啥,可是水平太差,被人家抓住把柄。 事情的结局也是分成了内外,对外,移民局向吴广德先生发出了道歉信,请求原谅,并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当然,这也就是面子上的事情,美国人说这样的话就像吃饱了打嗝,根本就无法控制和统计有多少次,大家要的也就是个面上的结论,你那么说,我就那么听,至于后面有啥,大家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在内部,当地移民局获得了一份特别拨款,全局人员改善了福利,而那个冒充移民局询问的人,则是被降职和降薪了,至于今后还有没有出头之日,不好说。 针对易世攀,烂人余也在联席会议上对相关高层做了详尽的解释和说明, 易世攀并不是什么谍报人员,更谈不上是什么可以掌握核心机密的人员,不过是替一些人洗钱、捞钱和分钱的中间客。不能否认,在世界上,各地都有各种各样的非法经营,这其实也是商业经济里的一个副产品,尤其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资本集团挥舞制裁大棒的时候,这样的渠道就显得格外重要,有限制,就有人想要突破限制,在这样的行当里,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其实,发明这种手法是在英法百年战争时期,当时的荷兰人就没少干,要不怎么叫海上马车夫呢? 烂人余所在的美国机构,承担的主要任务就是用各种手段,搞垮或搞烂华人的经济和企业,类似的事情在许多华商企业里也时有发生,许多企业的问题,深查下去,多多少少都与海外的忽悠有关系,在西方的社会制度下资本的运作是什么?其实就是资本之间的倾轧,大鱼吃小鱼,最后被绝对垄断的美联储给吞掉,千万别以为美联储是官方机构,其实不是的,无论是在法律上还是实际运作上,美联储是地地道道的私人资本机构,当今资本玩出的各种花样,无穷放大的所有风险都与这个机构有关,因此,在国际上管这个叫金融霸权或者是货币霸凌。 烂人余琢磨的事情本身也是有他的道理的,既然易世攀无法在物理上被消灭,那么易世攀赚钱的本事是不是可以拿来利用呢?易世攀在国内商业人脉盘根错节,如果他能够顺利的返回国内,未必就不可以进一步加以利用。 当我们认识西方文化和资本主义制度的时候,一定要知道,在他们的价值观属性里是不包含真正的人性内容的,他们可以在公开场合上大肆宣扬,可以粉饰自己的演讲台词,但实际上他们从来没有去真正的做,要不然在北美的印第安人也不会从原来的二千万人锐减到今天的不足五十万,甚至事后知道做错了也不会去改正和向当事人道歉,他们认为,当事物发展需要干掉对方的时候,不会管对方乐意不乐意,最后的消亡就是一个必然。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从二战到后来,再到今天,被美国资本牺牲掉的人,数都数都数不过来,太多了。 李凡设计的这套方案其实玩的就是逆向思维的障眼法,从另一个方向去逗弄对手,让对手在自觉不自觉中去配合,你烂人余那边如何做这边不会去理,这边都会按照计划一步步的走下去,正如那句台词,恁你东南西北风,我只一路去。 烂人余用弃子入局的方式做了相应,那就使李凡这边又多了机会,最后再回头看的时候,人们就会发现,许多事情是那么巧合的碰撞到了一起,古人说这是天意,现代人说这是气运,可不管怎么去说,最后的胜利才是根本。 自诩深谙华人套路的烂人余,其实对真正的国学压根就整不明白,以阳谋对阴谋,本身就是乾坤正道,是恰好相克的一个铁律,也是我华夏王道的根本。 “呵呵,这是给了你机会啊,老易,你是不是要重装上阵了”魏沈生在一个小茶馆里与吴广德一起喝茶,“看来,你的运气反转了,在纽约玩的这把欲擒故纵的手法不错,那个杰克西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看来,前段时间你提供的商品相当不错,这条路你算是趟开了,这样,也算是拔得头筹了,我给你点赞!”m.23sk. “我觉得吧,这次烂人余的出手让我有些意外,如果说原来他是想彻底的放弃我,那是因为他没有看到我的实际价值,准备吃干抹净了后牺牲掉,那么他现在发现了新的价值了,会不会在今后的发展中再次抽我的跳板,让我再次被他算计?可对方这样做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我一时半会还看不清啊。”吴广德说道。 “这有什么看不清的?”魏沈生哼了一声,“第一,他们想要拉拢的人必须是有利用价值的,你起码可以帮他去搞点钱,别看他吹嘘的如何如何,对他自己来说,最根本的还是给自己捞钱。第二,别指望他会遵守什么诺言,把你放在那里养,还得防止你啥时候将他的烂事向媒体曝光,当初他那样对你就想跟你一刀两断,让你走投无路。不过你说的也对,对烂人余那样的人渣我们必须时刻警惕和防备,不能给他任何机会来乱咬我们,所以,以后你跟他的交往都要做好纪录,做好各种证据的保存,要不然,那家伙可是会使出很多烂招的,这美国啊,从来都是以阴谋为主的社会,稍有不慎就会掉进陷阱里,咱们华人可是没少吃亏!” “这个我已经很注意了,而且,我还想着在关键的时候反击他一下,尤其是他忽悠我去投资的几个项目,真是害死我了,我的钱白白的砸进去,一点收益都没有,最后全都被他们给吞没了,有机会,我是真想反整他们一次!”易世攀说。 “这个要从长计议,不要轻易表达出这种心绪,对外,你要显得自己是‘愿赌服输’的样子,而对内,你要尽力的收集相关的信息,只要有漏洞,有缝隙,咱们就可以联手跟他们玩一玩,用其之矛刺其之盾,不过这样的策划你我可能都不行,到时候,咱们得找高人指点,先干好自己的事情,剩下的不急。” 魏沈生也是通过这几年的经历想明白这点的,他总觉得在身后有一只大手在支撑着自己,在关键的时候,总会有华人资本在那里等着围歼对手,如果说,这是团结的力量也对,可如此庞大的规模和策划,要说没有高人进行指点和设计,打死魏沈生也不信,可这个人是谁?魏沈生不知道,大姐也不说。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易世攀在香江建立了桥头堡,在那里进行了各种商品采购的规划,把杰克西的订单逐步细化,再分包出去。此时的国内生产能力早就不说当年的低端粗放式了,各种现代化概念早就融进了大大小小的企业,不仅是设备上的大幅度提升和换代,更重要的是在经营的概念上已经今非昔比了。比如说,原来提高产品质量要靠人的主观能动性,要靠责任心,而现在,靠的是科学技术,是新的管理模式,尤其是出口,要检测的部门可是不含糊。 第一卷_救赎(4) 杰克西的订单顺利的开始落实,一个货柜一个货柜的发向美国,易世攀也在魏沈生的帮助下,搞定了原来那些烂尾的项目,用魏沈生的话说,该赔的赔,该罚的罚,在经济上惹出的麻烦当然要用经济手段去处理了。有了经济后盾,易世攀似乎也轻装上阵了,他的国内律师最后把事情都搞定了,易世攀没事了。 可是易世攀知道自己是欠了魏沈生一笔大钱的,同时,还有一个大大的人情。因此,从杰克西那里获得的利润几乎全部上缴到了魏氏集团的账上,他自己非常低调的在香江这边辛苦着,尽心尽力的组织货源和发货期档。人虽然辛苦,可心里却是很敞亮,很有盼头,这与前几年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不经风雨哪里看得见彩虹?易世攀经此后,还真有一股涅槃重生的感觉。m.23sk. 对易世攀的表现也是让家乡人为之一振,重要的是发展了当地经济,把一些地方的中小企业给带了起来,同时,易世攀还通过熟人表达了向家乡人的歉意,国人是信奉浪子会有金不换的,只要能够洗心革面弥补过错,重新开始重新做人,大家对易世攀的态度就转变了,一些小企业也就靠上来了,这让他自己都没想到。 易世攀的变化让烂人余感觉机会再次降临了,于是,烂人余的方案好像就这样又在他那个扯淡的机构里通过了,事情办到这一步,还真是让易世攀有些迷糊了,因为,给他报料的不是别人,就是那个烂人余,这让易世攀非常意外,而那个烂人余却是大刺刺的跑到公司里,大喊大叫让易世攀请客,必须请客, “老易啊!为了你的这点事,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到处疏通关系,把你在美国的各种纪录都给抹去了,为了你,我还去巴拿马给你办了一个新的身份,诺!这个就是。”说着话,烂人余把一本巴拿马的护照扔给了易世攀,打开一看,照片是易世攀的,名字叫啥子斯提潘·伊,在护照里还夹着一张关于斯提潘·伊的个人简介,这显然是让易世攀背的,上面说这斯提潘是什么华裔在巴拿马的第几代,一直在巴拿马继承祖业经商,最近业务量增大,生意很好,等等。 易世攀拿起护照看了一眼,上面的东西除了那张照片外,根本就不认识几个字,再看那张用汉字写的字条,易世攀自己都忍不住苦笑起来,摇摇头扔下护照。 “我连最基本的英语都还磕磕巴巴,这巴拿马可是说西班牙语的,我是一句不会,到时候过海关,那不明摆着是露馅吗?办这个事情的时候,你没想过吗?” 本来兴致勃勃的烂人余这才想起易世攀的特殊性,他尴尬的笑笑,“那这本护照你就留着玩吧,反正是真的,再退回去也不行了,没准你会在今后学西班牙语呢?再说了,巴拿马可是有不少类似你这样的华侨,你混在里面不怕的。” “我自己在巴西花钱买了一套证件,你看,这是巴西的绿卡,这是与之对应的华人护照,只有这些都办齐了,我才有可能到世界上去走一走,你说的那些法子啊,都不靠谱,在我看来,靠天靠地,最后不如靠自己,哦,对了,你也许不知道,这巴西的绿卡还是杰克西帮忙办的,为了扩大生意,他比我还急!他还指望在今年的节日里狠狠的赚上一笔呢,就冲着这点,我也不能辜负人家。” 烂人余还真是被易世攀的话给雷到了,这杰克西零售巨头啥时候也能干这样的事情了?看来美国的商业资本还真是深不可测啊!以后得小心去应付了。 易世攀实际上持有的护照还是华人护照,没有这个护照,光是拿绿卡是进入不了除了美国以外的任何地方的,有些国家还得预先申请签证,否则,你拿着美国绿卡也进不去,易世攀以自己暂时不方便回去组织平衡供应为由,提前通知了杰克西,准备推掉杰克西的订单,没想到杰克西却是为他去巴西弄了这样一套东西,并且声言,只要没有面部识别系统的地方,这套东西就可以畅行无阻。 杰克西还以为华人那边很落后,不会有多少识别电子系统,殊不知,华人的特征识别系统早就超过美国,普及到了各个地方,他想的太天真了。可是易世攀还是很感谢,没有完全拒绝杰克西,也没有答应杰克西,他其实是在等,等魏沈生那边的消息。可万万没有想到,消息是等来了,可却是烂人余前来通知的。 “怎么?你似乎不高兴啊?”烂人余察觉到了易世攀的表情,“放心,这次是通过美国的一些机构去办理的,无非是捏着鼻子红眼睛罢了另外,你不是把原来的烂尾屁股都擦干净了吗?所以,一切顺利!不过,我这里也不是白干的,我希望在你获得利润的同时,向我们机构捐点款,还有我们支持的竞选人物,这些政治捐款最后都是有用的,不多要你的,你表示一下即可,最多六位数,对你现在的收入来说很少啦,咱们不能一次就把那些美国佬的胃口给喂大了,是不是?” “我是不会直接捐的,我会让杰克西去捐,这些捐款可以写进双方进行交易的条款,作为一个条件提出来,以杰克西企业的名头去捐款,这样大家都好,这里面的其含义你应该明白,不管怎么说,你回去也好向老板交代是不是?” “真的?哎哟!看不出来啊,你老易也学会美国人的忽悠方式了,好!我完全同意你这样的操作,更是很欣赏你的进步,要不,以后我们联手?你负责赚钱,我负责搞定那些政客,这样,咱们有财大家发,赚了钱和名头,咱们就可以在美国玩强强联合,就可以拉拢更多的人,只要我这个靠山在,你在美国就稳了。” “哼!”易世攀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你原来不是说美国如何如何的吗?看来,美国的乌鸦更黑,都黑道合法的敛财了,说穿了,那些政客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在办事,他们一样黑,不搞你说的那种联合就赚不到大钱,对不对?” “嘻嘻!这个……你明白了就行,用不着明着说出来啊?你原来出事就是踩了这个雷,得罪人太多,今后你可是要言行谨慎了。”烂人余认真的说道。 “切!”易世攀不屑的做了一个南方人的嗤之以鼻的表情,嘴上没说,心里却是知道烂人余又在忽悠自己,虽然他不知道烂人余来报喜,还说丢了几个弃子,哪他能用谁的名义去下套的?难道是用他会用自己的名义?不用想就可以知道,烂人余又准备坑自己一把,自己要是不提前预防,就算是回到行业里去,名声也得被这个烂人余给搞坏了,到时候一些关系户会如何看自己?还敢跟自己合作做生意吗?搞不好自己就会掉进同行为了避险挖的陷阱里,这种烂污手段烂人余是干得出来的,也怪自己以前对他说的太多了,现在就是后悔也是迟了。 不过有一点易世攀倒是看清了,那就是自己目前还有价值,既然有,去香江就问题不大,在香江,商贸的环境很好,各方的咨询也多,最主要的是哪里的经济活跃,只要有生意,不担心没人前来合作,没准,自己就能快速的再次崛起。 有了这些铺垫,易世攀签下了杰克西的大单,然后带着魏小强就去了香江。 一件事情,只要引起了各方的注意,它就有可能办不成,也有可能办起来特别顺利,各方的角力也都是在寻找共同平衡点,寻找可以接受的妥协方案,脱离了这个,那就是一场公开的龙争虎斗,甚至会发展成为一场硝烟弥漫的战争,当大家都明白的时候,都在暗中运作,那就是会演变成为润物细无声的另类较量。 易世攀在香江建立了分公司,顺利的很,最旺的地方被他拿下,租金还不高,最好的业务员被他招募到麾下,短短几天就上手了,最好的供应商被他选出来,签下了不计其数的订单,当各个方面都动起来后,订单一个个的落实,别说烂人余惊讶,就连易世攀自己都感到惊讶,而这次接单的企业不仅仅局限于岭南那个三角区,同时还发散到了湖广和长三角,大批精美的节日商品分别从魔都、甬城、鹏城等港口发出,一笔笔的订单进度让杰克西非常满意,他觉得今年能轻省点了。 半个月后,第一批订单就完成了,杰克西找来第三方检测机构进行检测,完全达到了双方约定的标准,对货物的质量和包装,杰克西无话可说。 订单的完成就等于是金钱哗哗的流了进来,而魏老板也不含糊,从国内家族里调出了钱,把易世攀最头疼的一些烂尾麻烦给平了,不仅本钱给了,还加上了事先承诺的利息,这样下来,易世攀的名声变了,一些人开始说他的好话了。 到了这个时候,易世攀自己都糊涂了,到底是谁在帮自己啊?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难道说魏总?可是魏总不就是拿出了一笔钱吗?是,魏总是帮他把一些头疼和陷自己不义的烂尾事情给处理了,花的也不是个小钱,可更重要的是,易世攀临走时搞出来的烂尾地盘也被王氏集团给接收了,王氏集团他压根就不认识啊,当时自己就是找不到接手的下家,资金链又断了,最后才迫不得已的走路的,现在,这些麻烦都没有了,他觉得似乎天真的晴朗了,压在自己身上的石头没了。 烂人余在易世攀干了三个月后再次追了过来,一见面就祝贺易世攀发了大财,随即他就让易世攀向一些他指定的机构捐款,为了显示他的诚意和实力,烂人余还拿出了美国移民局关于易世攀信息更改的文件复印件,以显示他的关键作用,其实,烂人余也是在暗示易世攀,你老实点,我能让你发起来,同样也能让你立即垮掉,对此,易世攀还真是被吓着了,难道说,这一切都是烂人余干的? 如果烂人余有这么大的能量,他还在乎自己这个小卒子吗?这不合理不科学啊!几年来的经历让易世攀的脑袋瓜子也变得复杂了,他也学会不轻易表态了。 “你准备要多少?要不,我把全部身家都给你?”易世攀这是以守代攻,“或者把我这家公司转到你们的名下?我就一个纯粹的打工者,如何?” “你……你少忽悠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想要转公司,我还得去找魏沈生!” “你既然知道,那你找我要多少钱?我能有多少钱?”易世攀再次问道。 “你在这公司里的股份不低,只比魏沈生少那么一点点,按照你的股份比例分红,你目前至少有好几亿美元对不对?我不要多的,一半可以吧?” 看着厚颜无耻的烂人余,易世攀还真是搞不清这人到底图自己什么了?难道说就是为了钱?可这钱又不是直接给他私人,而是要捐给他身后的那些机构,这烂人余到底自己到底图的是什么呢?从账面上看,易世攀的确是可以分红不少,可实际上,他是拿不到的,因为,魏家在国内帮他平事的花费最后都是要落在分红上的,这在协议里可是写的清清楚楚,留给易世攀的别说没有一半了,就连一成都不到,只够易世攀保持一定生活水准的钱,对此,易世攀是同意了的。 “我没有钱,我的钱都用在平那些烂尾项目上了。”易世攀想想还是实话实说了,“原来的欠账和烂尾项目目前都已经平掉了,是魏家帮的忙,算下来,我至少还欠魏家近十亿美元,如果你想来拿那个分红,那就等到明年或者后年吧?” “什么?你拿着从美国赚到的钱去平自己的烂账?”烂人余吃惊的看着易世攀,“那不是魏家主动帮助你的吗?既然他们魏家可以借你这么多钱,那你不妨再多借点,不过是预支未来的分红嘛,我这里可是急需一笔业绩啊,要不然,我在机构的日子不好过,我那边也是讲究业绩成效的,老易,你可不能不帮我!” 听了烂人余这话,易世攀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了,他想了想后问道,“你的事情很急,急到什么程度?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行不行啊?你要我的一半身价,至少也是有好几亿吧?这样一大笔钱,难道我就可以随便从魏老板的腰包里拿吗?” “这个可以,没有问题,只要你承诺最后捐出这个钱,早点迟点都行的。”说着烂人余拿出了一份文件,“在这个承诺书上签字就行了,其它的我不管。” “嘻嘻!你开玩笑啊!我不认识英文,文件放在这里,我晚上用翻译器仔细看看,这样的事情也不能叫外人知道的,是吧?”易世攀憨笑着收起了文件。 “我已经给你翻译了,发到你的文件箱里了,你到时对照着看吧。”烂人余以为自己的事情办成了,伸伸懒腰,“麻蛋的,这一路飞机坐得我骨头都散了!” 第一卷_救赎(5) 烂人余潇洒的走了,摆明了要在香江花天酒地一下,搞不好最后就是拿着一摞的发票过来找易世攀报销,这样的事情在几年前烂人余可是没少干。 看着烂人余离开的背影,易世攀此时才凝起眉毛想对策。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往那个吴先生留下的信箱里发出了一封“我想立即见到你的”信件。 这个邮箱易世攀一次都没有用过,这是第一次用,也不知道那边能不能收到,收到后会不会理自己,此时的易世攀心情十分忐忑,有些坐卧不宁了。 真要是给俩钱,易世攀不会在乎,他见钱可是见多了,可是,以烂人余这样的狗皮膏药,一旦黏在身上,着实不好受还恶心人,就好像身上有寄生虫,死不了人,可知道后心里绝对不舒服,总得想法子把讨厌的东西去除掉。“” “有什么要求只管说,见面就没必要了,相信我!”简单的回信很快就到了。 “烂人余到了香江,对我进行敲诈和威胁……”易世攀把大致的情况编写了一下发了过去,“我希望能够摆脱他的控制,太讨厌了。” “你就留在香江好了,美国那边的事情让手下人去办即可,场子打出来后,那边的下家会主动联络你的,至于烂人余,你不用管了。”回信也没有落款,其实,这个信箱是钱博平旗下的一个网络公司的,与吴广德屁关系没有。 眼下,整个辰全集团是围绕着杰克西这个节日商品项目在转,辰全集团现如今也不是只干那些高大上的项目了,当企业发展到一定程度后,身边必然会出现星罗棋布的中小企业,这些企业不一定完全依靠辰全集团这头巨象,可主要业务必然与辰全集团的各项业务分不开,而辰全集团要想在业务中获得稳定的上下游,也必须要重视和关心这些企业,一来是要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二来是保证自己的后方稳定,那种不重视上下游企业发展的巨无霸,最后肯定无法维持长久。 这就像在河网地带一样,大河有水小河满,大河无水小河干,反过来,小河淤塞必然让大河洪水泛滥,没有诸多的小河补充大河水源,大河就会变成消失在沙漠里的间歇河,单纯的去强调各自的重要性都是片面的,也是危险的。 辰全集团难道不可以自己去开拓市场吗?可以,肯定可以,但是,这零售行业可不是个简单的策划,搭个班子,投入一笔资金就行的,零售的业务性太强,各类商品成千上万,既繁琐又专业,涉及到方方面面,让辰全集团再去建立这样一套成熟的班子?不说花费有多少,光是在时间上就是个大问题,干零售的熟手,没有个几年浸淫在琳琅满目的小商品中去不断的实践尝试,根本就应付不来。 再说了,在美国就有魏氏集团的魏沈生在,要想开拓,魏沈生就可以去干啊?事实就是魏沈生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谨慎的提出了难度,他只是看了看一些资料,就认为自己是搞不来的,想要弄一个成熟的批发贸易商出来,魏沈生自认为没有个五年以上根本不可能,正是在他成为易世攀接盘侠的时候,魏沈生敏锐的发现了易世攀在这个方面的优势和能力,在经过一些小订单交易的尝试后,最后才拿出了这个匪夷所思的建议,而钱博平立即就对易世攀进行了调查,证明魏沈生说的都是真实的,最后才与李凡商量后拍板定下来。 李家的规矩就是,事情要么不定,继续权宜和研究,要么定下来就一杆子扎到底,绝不回头,用一往无前的气势把自身的优势最大化,正是这个精神,是前辈成为了传奇人物,使当下集约在一起的企业做事情所向披靡,而钱博平则是一个难得的大管家,难得的在第一线抵挡风雨的领军人物,倒是李凡藏在幕后。 至于在业务里穿插各种不相干的业务,那本身就是李凡事先打的招呼,现如今的辰全集团早就是资本集团里的巨无霸,抗风险和创造行业奇迹的能力都很强大,加上各行各业里广泛的人脉,满足一个纽约的杰克西集团的采购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也是当下华商实力的一次体现,更是让美国人知道华商的能力。 话说烂人余认为自己的事情有着落了,只要易世攀签了那个文件,他有的是办法最后把易世攀再次套进笼子里,他完全没有想到和看到,他现在面临的其实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易世攀了,而是要面对一个或几个庞大的华商集团。 作为一个搞阴谋的人,耍嘴皮子的人,他对各种厚黑啊,乱七八糟的忽悠啊都了解,一些冠冕堂皇的鸡汤话更是朗朗上口,可他对真正商业中盘根错节的连带效应压根就不知道,更别提懂其中的奥秘,正是这一点,烂人余把自己害死了。 现在,围绕易世攀这个突破点,许多中小企业和集团公司都动起来了,如果烂人余把易世攀这个关键的节点给弄残了,弄得不能用了,那上游的那些企业要受到很大的损失,同样,下游的杰克西零售集团也要面临巨大的损失,这等于是断了一大群人的财路,正所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烂人余以个人身份参合其中去捣乱,实际上是把自己放在危险环境里还不自知,说起来也是利令智昏了。23sk. 是,华人一般不会轻易的去走极端,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可这是国际贸易,易世攀是一根扁担挑两头,另一头可就是地道的美国人了,一旦杰克西得知是烂人余在里面捣乱,他可是不会客气的,玩出啥手段来都是可能的。 烂人余也是自己做死,当天晚上就出事了,他跑到了赌场里去碰运气,而那个赌场是美国拉斯维加斯的博彩集团开的,这个后果就不好说了。 以烂人余这样的人怎么会轻易的去赌场呢?这也是环境诱惑的结果,烂人余被几个漂亮的公关给弄得心痒难耐,最后,开车直奔那个拥有众多博彩公司的小岛子上,这也是有了跨海大桥的好处,从香江去那边,也不过是个把小时的路程,等到了那边,那些博彩公司有的是办法让你上瘾,等到最后,不管你原意不愿意,有啥子后台,输掉的东西是拿不回来了,如果你还欠了大耳窿的钱,那你就麻烦大了。而烂人余恰恰就掉进了这个圈套里,看着烂人余的面相,无论他说的如何天花乱坠,说的神乎其神,在现场的美国大胡子领班也不信烂人余是美国啥子机构里的高级雇员,你一个高级雇员能来这个地方吗?难道你不打算混了? 还别说,在美国,那些道貌岸然的官方人士,只要一离开美国本土,那就会去一些地方寻花问柳,甚至搞出许许多多的笑话来,被媒体曝光的可不是一起两起,这曝光了的有,没被曝光的有多少?还真不好说,烂人余不过是恰逢其会。 烂人余自然是没有按时间去找易世攀了,他被赌场那边的黑白两道给弄的毫无办法,要么你说出在本地的联络人,我们去找他要钱,要么你说出你在美国的关系户,让那边替你付钱,在这个特殊的地方,有你签署的借款协议,这可是板上钉钉的,想赖账是不可能的,在这里,博彩业是有法可依的。 世界上有许多地方是特许开立博彩业的,比如拉斯维加斯,摩纳哥,还有大马那边的金顶等地,都是合法开设博彩业务的,而博彩业发展到今天,在现场搞借贷的也不是历史上的那种不讲规矩的高利贷,一切手续都很严格,有些直接就是幕后资本集团的银行开办的,你可以不借啊,绝对不会逼着你借,可一旦借了,又没有按期归还,博彩公司和借贷方是可以把你直接告上法院的,某国手就因为亲戚玩出了大头佛,最后他去擦屁股,结果给自己惹了一身的麻烦,所以,博彩这个地方,但凡有点身份的人都是不敢去碰的,无意间被一些狗仔队拍了照片,到时候说都说不清,弄出麻烦的明星政要可是有不少,破财免灾的有,身败名裂的也有。烂人余这次怎么收场?他是真的有些踌躇了。 直接联系美国那边,烂人余不敢,嘴巴上说说可以,真要让讨债的把电话打过去,那对烂人余来说不等于是不打自招吗?甚至都不用回去了,直接就会被开了。给易世攀打电话成不成?看上去似乎是一根救命稻草,可善于玩厚黑的烂人余知道,只要易世攀接手了,他就等于是把自己的短处送给了易世攀拿捏,今后还怎么去控制易世攀?这又是一个投鼠忌器的选择,烂人余权衡半天拿不定主意。 烂人余拿不出钱,又不肯交出可以联络的人,博彩公司自然就会把他交给当地警方了,烂人余被关进了某个拘留所里,只不过这拘留所里还很文明,一打听,呵呵,大家的经历几乎都差不多,都是在不经意间掉进坑里,有的是真没钱,有的与烂人余一样,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关系交代出来,掂量着各方利弊得失。 烂人余最后还是顶不住了,他很清楚,一旦在拘留所里呆的时间太长,那身后的机构也会马上查到他,再想去掩盖就来不及了,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找易世攀比较合适,首先,易世攀这里筹集钱应该问题不大,其次,易世攀自己也能控制,无非是说点好话,再加上威胁和利诱而已,最后他让追债的去找易世攀。 易世攀接到讨债公司的电话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本来还抱着忐忑的心情等着一大早烂人余过来叫自己签字呢,没想到却是接到了这样的电话。 “你是余某某的朋友吗?我们是濠江某某债务公司的,你的朋友余某某昨晚在永利博彩公司输掉了三千万港子,他现在拿不出钱来,已经被送进了拘留所,现在他请你帮忙把他的欠账还掉,如果拖的时间太长了,这后面的利滚利……你是知道的对不对?你看你能在多久转账给我们,我们的账号是……” 易世攀差点就听懵了,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烂人余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不过有一点他心里很清楚,这些版白板黑的讨债公司可不是那么好敷衍的,想了想后他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把该办的手续办了,起码不能稀里糊涂的就掏钱吧? “我会在二小时赶到濠江,请你们把所有的手续和文件准备好,一些花账也请你们剔除,为了安全,我将聘请专业律师核算师到场,请你们明白我的意思。” 易世攀的话对方当然听明白了,那就是只认正规的欠账,花里胡哨的那些算计都不会接受的,根据这样的对答,烂人余拖欠赌债的计息时间也就在这个时间终止了,不得再延伸,这也是濠江那边的一个规矩,同时,也暗示对方,我易世攀对你们玩的那一套是门清的,不要想着我是外行就忽悠我。 易世攀对濠江那边的套路还真不陌生,当年,他可没少去捞人,在自己交往的客户关系中,也有人喜好博彩,上当受骗的自然也就有了,有时找上门来,想不帮也不行,不过让易世攀亲自过去,一下子要拿那么多钱的,这还是第一次。 烂人余的事情好办,花钱就是了,经过专业律师和核算师的严格测算,最后双方确定实付2700万港子,在交接转账协议上签字画押后,烂人余总算是被放了出来,看着灰头土脸的烂人余,易世攀心里突然有一股莫名的换快感。 “你怎么会去干这个事情?”易世攀举着手里的账单和还款收据说道,“现在,这笔钱怎么算?你一个晚上就输掉了350万美元,还是输在美资博彩公司里,这算不算是一个黑色幽默啊?这样一笔钱能不能冲抵向几个机构的捐款啊?” 此时的烂人余心绪完全混乱了,他的脑子里几乎是一盘浆糊,压根就理不清各方的关系了,他的本性就是那种厚黑的以阴谋为本的人,此时心里想的就是自己是不是被谁暗算了,而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易世攀,所以,他看易世攀的眼神是阴鸷的不友善的,丝毫没有感激的成分,这让易世攀的脊背有些发凉。 “这一切是不是你设下的圈套?”烂人余上了易世攀的车后,第一句话说的竟然是这个,“这样做你就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车上还有易世攀请来的律师和核算师,听到烂人余的话都愣住了,律师很是不忿的看着烂人余,“易老板,这样的人渣你帮他做什么啊?让他自生自灭多好!” 易世攀摇摇头,用怜悯的目光看着烂人余,“我倒是想设下全套坑你,可惜,我没那个本事,更没有那个能力,不要以为那个圈子是谁都可以进去的。” 第一卷_救赎(6) 简单的逻辑,烂人余一听也就明白了,如此精密的圈套,涉及的方方面面可是不少,别说是易世攀了,就是他自己都很难去完成,想到此,他颓丧的垂下头。 “坑你的那个博彩公司可是从美国拉斯维加斯来的,是赌业大亨斯蒂夫,他与另一个博彩大亨艾德森竞争,眼下是落下风的,在这个背景下,他放蛇坑几个游客算个啥?非常不幸的是,你被套住了。”易世攀用揶揄的口吻说道。 “我得尽快的返回去了,上边给我的期限只有三天,那个文件你签了吗?” “没有,我不打算签,如果你非要我签,我想问问,如果我破产了,那种文件会不会变成债务文件?”易世攀摇头说道,“你在我这里一下子捅出了这样大的一个窟窿,相当于我做半条船生意的进货价了,你是打算还,还是打算抵?” 要不说,做商人的脑袋瓜子都是活泛的,易世攀没有明着说,可话里透着的意思却是明显的,你让我签,行啊,我把你在赌场欠下的账单冲抵就行了,到时候,对易世攀来说,不过是债务转移,而对烂人余来说,那就是把他推向深渊了。 “算你狠!”烂人余瞪圆了眼珠子,“那文件你先不用签了,我回去再修改修改!你现在给我点零花钱,我总得去买飞机票吧!还有啊,我还得吃饭。” 易世攀就好像都算计到了似的,他拿出了一张四个小时后的返程机票,“机票已经给你买好了,这里是200美元,足够你去机场打车回家了,只要回到美国,你是不差钱的,这个我知道,你在濠江赌场上还算清醒,没有拿出你的那些特殊证卡,否则,我也无法替你遮掩,也用不着我去濠江搭救你了,是不是啊?” 烂人余这次可是用惊愕的眼神看着原来傻乎乎的易世攀了,做他这行的,走到哪里都是云山雾罩的,他的重要证卡在一下飞机的时候就存进了机场托管处了,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随身携带的,那些证卡是烂人余在关键时刻用于业务上的,只要办的事情需要,最后能够形成一种业绩,那都是可以回去报销的。要不,烂人余空手打哈哈,谁会听他的白话?美国人想在世界各地搞名堂,不拿金钱开道根本做不到,烂人余没那个底牌,如何开展机构安排的业务?但是,每次使用都需要有确切的目标和目的,都要有完备的手续,在这个上面玩花活是不容易的。 烂人余奇怪的是易世攀是如何知道这些的,难道说易世攀对自己进行了调查?可时间上似乎不可能啊。其实,道理很简单,以烂人余这样的人出门怎么可能不携带自己的重要证卡?可在赌场那里却是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证卡,唯一的一张普通信用卡早就因为巨额透支被冻结了,易世攀虽然不知道烂人余有啥样的后台,可他却是知道烂人余绝对不会只有那样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信用卡,稍加推理就可以知道,烂人余肯定还有其它的证卡,不过是没有随身携带而已。23sk. “别疑神疑鬼的,是赌场方面告诉我的,其实他们早知道你是谁,美资的赌场,对客人的信息了解的可能比联邦警察总署还多,只不过你不说,人家也懒得去说,谁叫你身后的势力大呢,你跟人家打哑谜,人家也是一样,你要是个普通的打工仔,人家算计你有个屁的价值,就是知道你的关系多,出事后一定有人过来给你擦屁股,所以才派出了蛇头来引诱你,就算是最后让你的身份曝光,那也是要由你自己去说,你越是不说,你的价值就越高,你为了保自己身份秘密,那你就得想法子去找人替你还钱,人家看重的就是这点,早就把你算计死了。” 烂人余再次被易世攀给打败了,他沮丧的接过机票和那二百块钱,转身离开。 易世攀说赌场的算计,何尝不说在说自己今后想要对付烂人余的法子?“你要想安生,那你就别再来烦我,替你偿付350万赌账不是个小数字,随便拿出来就能让你烂人余无法翻身,要不,你先把赌账结清?你应该有这个身价吧?” 烂人余的个人资产还是有点的,可是都拿出来还这样的烂账,他是坚决不干的,在钱和与易世攀关系的对比上,烂人余更看重钱,既然易世攀开出了条件,不妨先如此拖着,找机会再算计易世攀好了,只有这样,烂人余才可以既保住自己的钱,又能让易世攀替自己遮掩,所以,他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那个承诺捐赠的文件……让它见鬼去吧!烂人余有一百条理由去解释,至于出来时吹的牛,回去不过是不要脸的多说几句“艾母骚瑞”就行了,美国人嘛,也是好哄的。 烂人余的香江之行铩羽而归,易世攀似乎也感觉奇怪,这场戏到底是怎么安排的?他不相信烂人余就是那么巧合的被对方盯上了,可他又不知道找谁去问。而事实上,这还真是一次巧合,钱博平接到易世攀的伊妹儿后,本来是想叫人在香江跟上烂人余,然后去碰瓷引起纠纷,最后把烂人余牵扯进一桩古玩损坏的赔偿的民事纠纷里,这样的事情在香江是很好进行的,在香江,有大把人干这种买卖,给钱给道具就行,其它的一概不问。可是,事情布置下去了,却是没有任何结果,白花了一笔预付金,烂人余被人家濠江那边的赌场给截胡了,别说易世攀搞不明白,就是钱博平也闹不清楚,还觉得是烂人余运气太差,稀里糊涂的上了别人设下的圈套,不过这样也好,对易世攀来说,事情多少是个交代。 可是不管怎么说,易世攀还是破财了,对此,他只能自我安慰的去想着“破财免灾”,他不知道的是,那个斯蒂夫的赌场里可是有克里尔的份子,而魏沈生早就把烂人余在美国觊觎魏氏集团下属公司的事情告诉了克里尔,克里尔是什么人啊?焉能不闻弦歌而知雅意?他给斯蒂夫打了个电话,再把烂人余的照片和资料发过去,其它的他就不管了,他知道斯蒂夫有得是办法去对付烂人余。 在拉斯维加斯,那里也有不少华人,赌城不可能不与社团产生联系,尤其是在美国西部,社团的势力可是不小。华人社团的舵把子蒋雷山,早就得到秦良栋的暗示了,要找机会算计烂人余,替华人出口气,毕竟烂人余在美国坑害华人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就成为华人社团的目标了,只不过烂人余在美国的行踪非常规范,很少涉足娱乐场所,始终没有找到机会下手,而这次烂人余到了香江,机会就来了。以现代通讯技术,烂人余一进入香江就被社团盯上了,就是引诱不成,社团也会找其它的法子去折腾他,这有心算无心,哪里有不中的? 上次烂人余到香江,那边就准备动手,可那次的烂人余来去匆匆,没有找到机会,算是让烂人余逃过一劫,可这次,烂人余最大的失误就是得意忘形,认为自己吃定了易世攀,嘚瑟的想提前庆祝自己的成绩,本来是寻欢,最后演变成了烂赌,而且在现场还被引诱的喝了带迷幻剂的酒水,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烂人余回去后,在机构内的地位开始走下坡路,这不单单是因为在濠江那边出了事,让他格外小心了,更重要的是,在美国的华人社团开始主动的防范他,让他在华人圈子里很难再起风浪,没有了这些基础,烂人余在机构里是越混越差了,一个光拿钱,靠吹牛在机构里混的人,除非你有靠山,否则你就等着被裁员吧,偏偏烂人余的那个靠山理查德最近兴奋过度,中风了,躺在医院里不能说话了。没有人替烂人余撑腰,他的日子不好过了,机构计划派他回老家去活动,烂人余早就在老家被家族除名了,他回去不是找打啊?于是,烂人余只好主动请辞。 没有了烂人余的折腾,易世攀的事情就顺利多了,到了年底结算,狠狠的赚了一大笔,原来的欠账也还的七七八八了。魏沈生大笔一挥,零头不要了,对易世攀说,你自由了,可以自己去干了。没想到,这话一出口,易世攀就吓得跪下了,哀求魏老板不要抛弃他,他原意在魏氏集团里打一辈子工。弄得魏沈生也感觉自己怕是把话给说拧巴了,于是,只好再解释,说那个自由是指精神上的,说易世攀想拆台离开魏氏集团他都不答应,云云,这才让易世攀破涕为笑。 杰克西也很搞笑,这一年因为有易世攀这个行家里手的配合,他也赚的不认识了,整个业绩是历年来最高的,身后的资本集团对杰克西的工作非常满意,在集团里的份子也给他增加了,于是,杰克西给易世攀颁发了最佳年度供应商的奖章,与易世攀订立了长期贸易合作的协议,这个协议还不是排他性的。 美国商人在订立合作协议的时候,往往是要搞排他性的,杰克西提出的协议原本也是有的,可易世攀不干啊!哦,我光做你一家的生意,那你要是那天不高兴翻脸,我不是又完蛋了?这个理由让杰克西无法解答,只能限定在美国东部的一个特定区域里,易世攀不得与其它商家合作,对此,易世攀倒是不在乎,这个区域里本来就是你杰克西的,无所谓与其它商家合作,可是在这个区域之外呢? 不说别的地方,光是东南的迈阿密等地,那也是一个人口密集的大市场啊,还有从纽约这边放射出去的欧洲市场呢?把戏人人会玩,就看你玩的水平如何了。而现如今的易世攀可谓是名声大振,许多美国零售商找上门来要求合作。 有了实力的易世攀现在可不是那种有奶就是娘的商人了,他对前来要求合作的商家是反复对比和调查,信誉不好,实力不够的,他是宁可放弃也不会去蹚浑水,这也是前段时间做生意汲取的教训,不去做,至少不会伤及他人,去了,搞不好就是害人害己,着实不划算,从这个角度出发,易世攀还真是悟出了道道。 当易世攀沉浸在零售市场上开疆拓土的时候,魏沈生却是在老家的指示下,要对美国的一些页岩油生产企业下手了,这也是一次被外人看上去非常不划算和风险很大的项目,表面上看,魏沈生就像当年的易世攀那样,被一群满嘴跑火车的掮客轮流给忽悠的晕头晕脑的,可实际上,那都是魏沈生装出来给人看的。 “魏,我听说你被说动了?要去靠近加拿大的巴肯地区搞页岩油开发?” 克里尔这天专程过来,约魏沈生到高尔夫俱乐部“喝茶”,也不知道啥时候起,这个俱乐部也提供茶水了,还是那种顶级的好茶叶,对此,克里尔很是满意。 “我是想抄底啊,最近油价已经跌到很低的水平,告页岩油的那几个投资商扛不住了,我的部下易世攀最早就是陷在那里的,现在,以他的名义,承担投资风险,就可以拿回他原来的股权,而作为早期的原始投资方之一,是有权优先对企业内的股权进行收购的,我算了算,这是个划算的买卖啊。”魏沈生说道。 克里尔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魏沈生,“眼下的石油价格那么低,那里每出一桶页岩油就要亏损3—5美元,他们已经苦熬了三年,现在正面临着资金链断裂,找不到接盘侠那里就要破产了!我可是听说了,rf财团旗下的银行已经拒绝给那里的项目贷款了,你去了,不正是掉进一个大大的陷阱里吗?你发烧啊?” “嘿嘿,你说的没错,要是从最开始算,他们可不是只熬了三年,实际上超过了十年,中间换手了二次次,可每次都是把一些投资商给坑进去了。”魏沈生说道,“这次,他们又在满世界的招商引资,想再次玩引蛇出洞的把戏。” “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往里跳啊?是不是又有什么玄机?”克里尔突然想起了魏沈生的神奇之处,“你跟我说说,要是你把我说动了,我跟你一起去干。” “其实没啥玄机的,在我们那里,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事不过三’,按照我们老家的哲学思想来看,物极必反否极泰来,那块地方其实是一个聚宝盆啊,不说提炼出来的石油,仅仅是伴生的各种化工原料,就足够我们眼馋的了。” “可是那里交通不方便啊,而且,在那周围也不允许建立任何化工厂,你说的不就是那些掮客们吹嘘的吗?没点新意!”克里尔不屑的撇撇嘴说道。 “呵呵,你起码有好几个错的地方。”魏沈生摇摇头继续说道,“首先,石油运输最便捷成本最低的不是道路,而是管道,恰好,从巴肯地区到西海岸码头的管道就差那么一点点修通了,投入的资金不超过10亿,其次,那种输油管道也是可以输送其它液体原料的,本来就是伴生的,兼容性很好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又一个反转(1) 魏沈生的话让克里尔的眼珠子都瞪圆了,“你是说那里是有搞头的?” “看看国际油价的曲线图,没过几年就要暴涨一波,这不光是市场上的需求,同时也是整个世界资本的需求,过低和过高都无法维持长久,只有在波动中平均价格才是正常的,而这个平均价格是在70美元左右,这样,我们一桶原油就可以赚上个15美元以上,而现在已经到了触底返弹的节点了,这个时候不进入,那就没有机会了。”魏沈生此时的态度很认真,说出来的话头头是道。 “可是,这样的规律又不是一次两次,为什么原来的投资者都没有占到便宜啊?难道说他们不知道这些吗?可他们的宣传材料上都有你说的这些啊。” 看着克里尔的担心,魏沈生没来由的笑了起来,“其实呢,真正关键的还是市场,前面的投资者和控制集团,他们原来都是从属于rf财团的,可是在rf财团里,地位却是很低下,毕竟rf财团旗下的油田很多,整个加勒比地区的油田起码有一大半是rf财团的,想想看,原油市场好了,能够用低廉的液质原油赚大钱,还有谁会想着去扶持生产成本高的页岩油呢?只能是溜边喝点残汤剩饭,而市场不好的时候,第一个被停的又是页岩油,你让那里如何发展?” “那你接手了会怎么做呢?难道你有市场与普通的液质原油去竞争?” 魏沈生点点头,“没错,我身后的老家就是一个庞大的市场,而且,我看到的是未来石油市场的高企,以现在这样的油价……rf财团顶不住的。还有一点你要注意,那就是欧派克集团的存在,以前,欧派克是看着rf财团的眼色行事,可近些年来,他们已经羽翼丰满,对rf财团的一些建议已经不听了,这样的结局会是个什么样子?这也是为什么rf财团急于想把巴肯项目脱手的原因。” 其实,魏沈生还没有说出更多的,巴肯项目的副产品是许多化工项目的基础原料,而这些原料在老家是非常急需的,把那些东西弄回去,获得的间接利益更大,甚至一时半会都算不过来,而大姐给的指令就是“想法子拿下!” 辰全集团眼下已经涉及到了方方面面,虽然对外还是一个庞大的地产和建筑集团,可实际上,已经发展了电子、化工、、冶炼、成品油加工等诸多行业,当辰全集团每进入一个行业的时候,必然要仔细研究上下游之间的关系,但凡有卡脖子的可能,都要提前进行解决,解决不了,宁可项目暂停也不会贸然的进入。 辰全集团之所以有这样的战略布局,最关键的还是自身已经度过了资本原始积累阶段,不会为了积累去不计后果的进入,许多企业往往就是在积累阶段需要大量的资金,而不得不进入一些很容易被卡脖子的行业,有的昙花一现,有的则是苦苦挣扎,这样的案例在国内有在国外更多,许多世界知名的大企业往往是因为关键技术和关键原料被控制,最后被各个财团拿捏的动弹不得,李凡不想这样。 眼下,辰全集团下属的王氏集团就准备在寮国上马一个化工项目,项目本身是利用寮国当地的地理优势和当地的一些主要资源,可是,光有主要资源是做不出成品来的,还需要一些特殊的辅助材料,而这种材料在国内也是紧缺的,这就让项目卡在那里无法落实,而魏沈生这边搞的动作,就是为了配合那个项目的,只要这边落实了,那边的项目就可以上马了,至于运输……正像魏沈生说的,许多运输不一定要依靠铁路和公路,铺设一条专用的管路可是比投资其它道路便宜的多,也方便的多,而成品的运输就更简单了,通往寮国的铁路早就修通了。 克里尔听到魏沈生说自己的老家,顿时就明白了,这不是魏沈生自己冒傻气要去玩,而是一群华资财团的重大布局,魏沈生不过是出面操作的而已。 想想这些年来,华资在国际上的崛起,克里尔似乎看到了后面的关窍,他想了想后表态道,“我多了不要,给我一成的股份可好?即便是输了,我还赔得起。” “哈哈哈……”魏沈生大声笑了起来,“与其说你是想加入,不如说你还不想下我这条船,可你在心里还是不看好这个项目,行!只要你想好了,将来后悔的时候我这里可是没商量的,到时候你看着我大把赚钱,你就分那么一点点,可别说我当时没把事情说透哦?我实话告诉你,只要被我们华商看上的项目,想要亏钱太难了,除非是你们的政权干预,这个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而你我可都是美国企业,这里面的意味你明白吗?嘿嘿,上有议案,下有对案嘛!” 克里尔被魏沈生的话说的心惊肉跳,他的确是看不透项目的远景,可这魏沈生是自己的福星啊,基于这样的逻辑,他才决定要加入一股,可惜,他加入的太少了,到了后来,克里尔连肠子都悔青了,一次大举进入石油行业的机会没了。 李凡是根据国际局势来做出的判断,当油价跌倒谷底的时候,触底反弹是肯定的,而最后决定市场价格的绝对不是所谓的市场供需平衡,而是国际局势的变化。每当需要局势发生变化的时候,美国必然会出来搞事,要么自己亲自下场,要么挑唆代理人开打,只要有局部战争,各种物资的价格就会猛涨,表面上看,美国的军费开销很大,可是,纵观美国控制的国际重要物质的价格走势,再看美国经济因为战争刺激而产生的效应,可以说,美国人发战争财是发出瘾来了。 魏沈生在精心布局下,用比预想价格还低50%的花费,拿下了巴肯项目,跟着就花精力把通往西海岸的专用输送管道完成了,而相应的专用码头也建成,至此,一个完整的页岩油及副产品的生产输送以及加工的生产线完成了。 生产线是完成了,可是生产出来的页岩油却是因为市场价格太低,根本就无法出手,卖多少就要赔多少,对此,魏沈生倒是毫不在乎,又加大了投资,在巴肯地区修建了巨大的储油罐,请来基建狂魔帮着干,这里外里辰全集团就是在赚钱,压根就不在乎生产上的亏损,只要有储存的地方,产生的亏损就仅仅是在账面上,没有销售,那种亏损是不真实和不确定的,对这点,钱博平算的很清楚,无非是花点生产成本,把地底下的东西经过加工后放到储存罐里而已。 项目已经进行了大半年了,每个月送给克里尔的报表都是“亏损”,而亏损的数额也是随着生产的能力和产量的增加在增加,这让克里尔觉得魏沈生怕是掉进坑里了,他甚至还派人去调查过魏氏集团的资金链,却发现,魏氏集团的其它项目的经营非常好,尤其是易世攀那边的零售业贸易获利颇丰,也就是说,魏沈生是利用其它生意赚的钱去补贴巴肯项目的亏损,这倒是让克里尔对魏沈生的经济状况放了心,可是,细想之下,他觉得还是该提醒提醒这个好友。 “魏,现在巴肯项目就是一个沉重的包袱,你本来是很轻松的赚钱,现在被那个包袱压得是不是喘不过气来啊?”克里尔在俱乐部的小茶室里善意的说道。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在这里,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项目是我推荐给家族里的,家族经过仔细的核算后才批准同意的,而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动用家族拨出的预备准备金,一个子都没有动,光是靠我在美国其它行业里的运营,这个项目就可以维持下去,我现在在那边的储存罐里已经有了300万桶原油了,即便是资金紧张,那些原油也是可以随时变现的,虽然是亏损的,可并没有拖累我的企业,而且,我已经卖出一批副产品了,那些副产品的价格不错,卖出去也是赚钱的,这就极大的缓解了项目的压力,可一旦国际油价发生变化呢?” “发生变化又能如何?我看不到油价飙升的希望,这次,你的投资怕是要打水漂了哦!”克里尔一边吃着小点心,一边喝着倍儿香的清茶。 “我这才投了多少啊?比起rf财团来说,还不到人家的5%呢,大个子都不怕天塌下来,我这小不点不过是玩玩,而且,巴肯地区那边的企图矿藏也是不少的,谁知道将来那里会如何?再不济,那里大片的草原也是可以进行各种牲畜的养殖,只要配合好,嘻嘻,在那片地上的投资是不会亏的。”魏沈生不着调的胡说八道起来,克里尔也知道魏沈生说的话不过是在给自己找辙。 “说起尼古拉来,我发现他最近是一个劲的往华盛顿跑,难道说华盛顿能帮他卖原油吗?我觉得他是在搞其它的名堂,就是不知道他想玩啥把戏。” “还能是啥?无非是给那边的代理人下达到国际上去搞事呗,国际上太平了,美国商人就没有机会去赚钱了,从一战后,美国商人哪次发财不是靠在国际上的动荡?尤其是二战后,人家都被打烂了,只有美国是依靠战争发了大财!” “呵呵,你这样说也有道理,这是上帝给我们的优势,让我们可以和平的发展了一百五十多年了,我每次吃饭时候都做祷告的,我感谢上帝!”克里尔坏笑着说道,“你不要那样看着我,我是真的越来越虔诚了,感谢上帝!阿门!” “虚伪!太虚伪了!”魏沈生摇着头一幅没眼看的样子,“尼古拉去华盛顿怕是要向那些代理人和政客下达搞事的意见了,美国的和平是用什么换回来的?不是上帝,而是世界其它地区的不安宁换来的,只要美国经济停滞不前,美国就会到世界各地去搞事,只要世界其它地方发生了战争,尤其是热点地区,美国的经济就会爆发一轮,许多人认为美国是靠卖军火发财,那是短视的,真正让美国发财的是战争带来的各种物资价格上涨,只要打仗,许多非战争物资必然也要紧张起来,美国**压根不知道自己那样干有啥好处,可最后的结果让美国资本大发横财,你敢说你们在矿业上的发迹与科索沃战争无关吗?切!占了便宜还说嘴!” 克里尔顿时语塞起来,他的财团的确是趁前南分裂科索沃战争的刺激发展起来的,他想了一阵后面色严肃的说道,“我可以正式向你保证,科索沃战争与我们财团是无关的,我是个纯粹的商人,绝对没有去干过故意挑事的事情。” “知道你是被动的获益,你要是一个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的人,我还能跟你成为朋友?我们华人有句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赚钱固然重要,但还是有底线的。” 魏沈生的话听着很是顺耳,可克里尔却听出了其它的味道,“难道说尼古拉到华盛顿去是去鼓吹战争的吗?我们可是刚刚从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脱身,再去搞?这是不是……华盛顿是不会同意的,肯定不行,那是会让一些政客翻船的。” “他当然不会直说,但是他一定会大肆的宣扬你们的价值观,让那些政客去大力关注国际热点,比如在中东问题、波斯问题、黑海问题等等,只要热点被炒热了,商机也就来了,这与平常那些炒作股市证券的手法是一样的,不信你看。” “尼古拉现在面临的压力太大了,他们在加勒比地区的原油产量本来就大,又面临着哥伦比亚那样的竞价,就是让华盛顿去对哥伦比亚打压和限制,似乎,也没什么起色。平稳的国际消费找不到机会可以把油价抬起来啊,尤其是欧佩克不配合,从这个角度上看,你倒是比尼古拉轻松,至少,你那点产量没法跟rf财团旗下的比,光是页岩油的生产,你这里也不过是整个美国产量的七分之一。” “不是尼古拉面临的压力太大,自打上一次的金融危机以来,美国的经济并没有从根本上恢复元气,最大的损害其实就是实体工业的空心化,现在,美国的经济是两头,一头是资本市场和期货市场,实际上玩的是概念,是虚拟的数字,另一头就是原材料和基础农业,这里就是原油、矿业和农产品,而中间的工业去了哪里?没人管,也没有人去发展,谁干谁就倒霉,在美国已经不具备百年前那种遍地是工厂的条件了,长期的富足,让美国人现在太懒惰和太容易投机了。” 克里尔不得不承认魏沈生说的是一个事实,在美国什么最贵?不是人才,而是人工,所有的工业都需要工人,而工人却是逐步的消失了,不管自动化能有多发达,也不管现代电子设备多么智能化,最后的掌控点还是离不开人。 “你都知道这些,还去办实体工业?太冒险了,而且你投入的太大了!” 第一卷_又一个反转(2) “我现在干的其实是两头里的一头啊,是资源开发,再说了,我这也是搭尼古拉的便车,你都知道我的压力没有他大,他都不着急,我凭啥要去着急啊?”魏沈生用特有的赖笑看着克里尔,“你自己不也是做了防范吗?作为二级投资,你根本无须去承担由于亏损而产生的连带责任,相当于是给我了一笔固定的钱,赚了,你要按数收红利,赔了,你无须跟着一些去摊销要增补的数额,老克,你这老狐狸的花样可是不少啊,只不过,我不在乎,你现在就是想都抽回去我也无所谓,还可以奉上这段时间的利息,所以,你要是害怕了,就直说好了。” 魏沈生的话让克里尔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嘿嘿,哪里至于那样?你帮我在陈氏电子上赚到的钱就足够平这个账了,时间久了我可能说不好,抗上个三五年还不少问题,你都能抗,我自然也要跟你同甘共苦!嘻嘻,别嘲笑我!” 克莱尔那言不由衷的表情,让魏沈生实在忍不住,最后还是哈哈大笑起来。 也就在克里尔时不时的埋怨魏沈生,对项目的投入太冒失了,投入的资金越来越大,至今看不到赚钱希望的时候,美国在欧洲搞的事件最后还是爆发了,而这次是针对两个石油生产大国的准军事行动,顿时在黑海和波斯湾的局势紧张起来,那里可是欧佩克主要产油国的热点地区,虽然发生的摩擦可控,可实际上发生的事情已经不能用擦枪走火来形容了,敌对的势力也不是一方,历史的恩怨夹杂着现实的考量,再加上美国所代表的北约煽风点火,辍惑各方开撕,于是,原来一潭死水被搅动,整个地区的各种物资供应发生反转,各方都在撂狠话。 那边最后能撕吧成啥样,没人知道最终的结果,做商人的也无须知道,商人要的就是当下的各类物资的交易价格,而这一带偏偏又是世界上最大的石油生产区域,当两个生产大国被限制,被制裁后,那石油市场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二大石油生产国的原油无法正常销售,甚至连运输都成问题的时候,对于消费市场的影响就可想而知了,原油价格一夜暴涨,翻着跟斗的往上跳,原来半死不会的美洲石油生产顿时就像吃了兴奋剂,全都加大马力全速运转了,而巴肯页岩油也就顺利的道搭上了价格暴涨的便车,尤其是原来储备的成品油,一下子就脱手了,原来挂在账上的亏损瞬间就变成了红利,还不是一点点的小红利。 “哎呀呀!你真是个福星啊!哈哈,现在原油每桶已经超过80美元了,而且还在看涨,按照这个行情,只要维持一年,我们投入的资金就可以全部收回了,剩下的就是干赚的了。”克里尔再次跑过来对着魏沈生大喊大叫,“看来你的判断是对的,事不过三,这个判断太经典了,完全符合事实。我仔细想过了,当后来的投资者找到了前面投资人的根本问题后,又拿出了正确的应对对策,项目是完全可以起死回生的,以后再遇到这样的项目你千万被撇下我,我还是跟。” 看着满脸红光的克里尔,魏沈生眨巴着眼睛说道,“你跑过来就是跟我说这个的?不会是那么简单吧?嘻嘻,现在是不是后悔当初投资少了?还是挂在我名下的二级投资,现在想找补找补?你啊,真是个老狐狸,既狡猾,又胆小,可是却很聪明,现在过来是不是想……变更一下投资的级别?嘿嘿,那要通过股东大会的表决才行啊,而且,现在想要投入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你看看,” 说着话,魏沈生把一摞投资确认书扔到了克里尔的面前,“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是雪中送炭的少,釜底抽薪的多啊,要不然,易世攀当年也不会上那样的当,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谁能真正的帮我,不过,你能主动出来认一股还是挺感动我的,只不过你这见钱眼开的心情是不是也来的太急促太现实了?” “魏!我们是好朋友,你给我个面子如何?”克里尔是典型的商人,他才不在乎此时魏沈生能对他说什么,一门心思就是想把二级投资变成一级投资,混个董事干干,“我知道你说的董事会是咋回事,你现在是整个项目投资里的最大股东,最后怎么干还不就是你一句话吗?现在,项目在你的带领下已经前途一片光明,谁敢不服就让他离开好了,你说是不是?所以说,我要求的那点小事不算啥。” “哈哈……也行,不过要是那样做,你的投资数额要翻倍,我这可是给你送钱哦!我猜想你今年的财务报表会非常好看,而且,你也会趁机在华尔街的股市上打捞一笔,嘻嘻,那边的分润怎么算?来来,给我说说。”魏沈生现在是用无耻对无耻,看谁更无耻,“目前,我的魏氏集团是没有上市的,可是,我准备把易世攀那家商业批发贸易公司上市,你是不是也可以考虑考虑入一股?” “这些都好说,我就知道你魏先生是上道的,如此一来,我的旗下企业规模大概可以增长百分之五十,而你的那个贸易公司?怕是要翻上几番了吧?” “谦虚了!老克,你谦虚了!”魏沈生一本正经的说道,“加入页岩油项目,意味着你向新的领域伸足,而现在,相关的一些有色金属的价格已经在上涨,而在靠近加拿大边境的那块地上,不仅发现有页岩油资源,还有非常珍贵的稀土资源,这可是美国许多高端制造业不可或缺的东西哦,难道你不想去玩玩?” 克里尔再次被魏沈生给忽悠的找不着北了,对于稀土资源他当然清楚,其实,在美国的这类资源不是没有,而且还很丰富,主要是开发晚,开发技术不成熟,另外,品种比较单一,也就是说在诸多稀土资源里,美国稀土品种无法全涵盖,可即便是这样,稀土开发也是被美国联邦机构特批授权扶持的项目,魏沈生如此说,其实就是把克里尔向这个方向引,如果能够获得联邦机构的减免税负的优惠,那对克里尔整个财团的运作将是一次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这个诱惑太大了。 克里尔是心情忐忑的抱着一摞资料离开魏氏集团大楼,对于他这老派人,魏沈生除了准备了电子文档和电子资料外,还是给他打印出来全套的直观资料。 克里尔本来是想把自己的二级投资变成一级投资,然后再到华尔街上可劲的忽悠,这样,他旗下的上市公司就会股价暴涨,旗下的券商也会趁机高出低进的套取差价,从而直接就在证券市场上收割羊毛,有了这个收入,他投资巴肯页岩油项目的钱就不算个啥钱了。可是,魏沈生又提出了稀土的开发,而这个项目对克里尔来说的确是全新的,他没法直接的答复,虽然在心里他已经认可了魏沈生的建议,他知道魏沈生是个商业怪才,跟着他走还没有失手过,可家族企业也有家族企业的规矩,稀土项目的投资可不是个小数字,那是堪比投资铜矿的大项目,这样的项目投入,他克里尔还真是不能一言九鼎,还得找家族里的人商议。 克里尔怎么回去弄,魏沈生不关心了,稀土的开发是势在必行的,这也是在接手巴肯项目后,从国内找来了专家,根据当地岩层的分布,进行的深入勘探后的结果,在跨越美加边境的一座山脉的深处,发现了具备独居石存在的条件,接下来就是如何探索和开发了,而在这个维度上,还真是广泛的聚集了一些稀土矿。 易世攀现在玩的是风生水起,与他交易的美国当地零售商几乎涵盖了整个美国中东部,这里,本来只有零星的转手批发,可以说,当年许多华商想开拓这里都没有成功,关键是无法获得稳定的国内供应,无法稳定的控制商品的标准和质量,而这次站在易世攀身后的是庞大辰全集团,在国内的布置完全是按照规矩来,从而保证了商品的供应稳定和质量稳定,这就是大企业的管理优势。 让魏沈生没想到的是,稀土资源的规模还没有最后勘定,可却是发现了不少玉石,这些玉石拿回去经过化验后,基本上可以归类到和田玉品种下的“钙镁硅酸盐”玉石,根据当前玉石的鉴定新规,和田玉的鉴定已经不以产地为准,而是以玉石的成分和品质为准,那这一大片玉石毛料……魏沈生都不知道是弄回去还是……弄回去,他把情况向大姐做了汇报,魏冬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这完全不属于商业上的事情了,可是又与商业息息相关,最后还是找到了李凡这里。 “把具体的资料搞清楚,如果是籽料,先储存起来,万不可向市场出售,如果矿料,要看矿料的成色,现在这样笼统的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干啊。” 李凡在思考了一阵后才对魏冬琴说了上面的话,魏冬琴倒是无所谓,小老大怎么说就怎么办呗,可是跟着一起来的钱博平就有些不解了,他让李凡解释解释。 “如果突然一下子市场上出现了如此多的精美籽料,你认为玉石市场会如何?亏你还是学经济的,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李凡白了表哥一眼,“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玉石籽料肯定数量有限,这都是不可再生的资源,在天然的形成过程中,不管有多少矿料碎裂,能够最后自然形成籽料的几率非常低,别看魏先生说的很多,真正最后到手的不会超过10吨,而在我们这个大市场上,10吨籽料可以在若干年时间里缓慢的放出去,这个事情交给石大庆去办就行了。”3sk. “如果是发现了大批的矿料呢?难道说也会那么少吗?”钱博平又问道。 “那不会,如果发现了矿料,一般都有个几万立方米,关键是看成色,看看矿料是否完整,在那种环境下,能够保持纹理完整无裂痕裂缝的大料,那就可以用于工业上的加工了,比如,特殊行业使用的案板,装饰行业里的贴板等等,但是,肯定是不可以做地砖的,因为和田玉实际上是一种变形的大理石,硬度很低,所以叫软玉,如果做地面装饰材料,别说穿带掌的皮鞋了,就是一根拐杖点上去都会留下痕迹,现在女人穿的高跟鞋,有几个下面是没有铁钉的?用不了几天,那地面就变成麻麻点点了,这是装饰行业的大忌。让魏沈生留意,看看那边有没有花岗岩的大料,要是有,剩下的就是如何疏通当地的机构了,我记得在北美,想要开发一块地方的矿藏比较麻烦,手续多不说,更重要的是变化多,前边批了,反对者找几个混混举举牌子去议会那边一抗议,得,你这开发就得暂停,所以啊,告诉魏沈生对那些矿石不要报太大希望,能趁手捞点小的就行啦!别太贪。” 有了小老大的这些点拨,魏冬琴当然要传达给魏沈生了,魏沈生一想也是,要开发那个稀土矿为什么叫上克里尔?不就是怕遇到一些麻烦的手续不好办吗?有克里尔那样的地头蛇,事情就要好办多了,而对于玉石……魏沈生压根就没打算告诉克里尔,他认为那些玉石是他投资在荒原上的一个彩头,不拿白不拿。 玉石,魏沈生找来了一群华人,在春季开始,就像最原始的淘金一样,在当地的一些河流里摸石头,还别说,真被他搞到了不少籽料,最后装了一个集装箱,报关的时候就用的钙镁硅酸盐矿石样品的名义,这在两边的海关目录里都属于平常的石头,有几个人知道这其实就是和田玉呢?要是按照和田玉来缴税,乖乖,石头还是石头,可那关税保准高的吓人,这样的傻事魏沈生是不会干的。 在西海岸的海关,一个大腹便便的关员按例进行目检,看着一箱箱的鹅卵石,感到奇怪,低头又看了看检测报告单,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钙镁硅酸盐普通石料”,他困惑的询问前来报关的魏小强,“这些石头你们出口回去能做什么?” “坦率的说,我也不知道,我们老板最近在鹏城买了一个大豪斯,估计是想做小径的铺路石吧。谁知道呢?反正我的老板是个任性的人,他或许认为这些石头有纪念意义吧,反正有钱人都是有怪癖的。”魏小强耸耸肩说道。 大肚子关员理解的笑了,“你说的这个理由很真实,据说当年的白兰度修建自己的海岛庄园时,就专门到加勒比的海底下去找鹅卵石铺路,说是那样的石头含盐份高,可以让小径上的石头经常湿漉漉的,显得更有生活情趣。” 于是,这一货柜的“钙镁硅酸盐”就顺利的出关上了船,而回到国内就更简单了,报关单上写的是“样品”,用于研究和化验之用。最后这批石头到了石大庆那里,石大庆只开了几个就被这批石头的品质惊呆了,“都是好东西啊!” 第一卷_又一个反转(3) 世界上各地都有钙镁硅酸盐的矿石,可是能够称为玉石的却是不多,就好像许多地方都有汉白玉,可能当成石料的却是极其稀少。有些地方的钙镁硅酸盐里杂质含量太多,使得那种东西与普通石头无异,而魏沈生从北美弄回来的这批籽料却是纯净的让石大庆叹为观止,他稍微动了下脑筋,就开始了创作。 和田玉籽料由于过于稀少,许多籽料拿到后,都舍不得继续加工了,就把小如核桃大小的石头直接拿在手里盘玩,越玩那外面的一层锈皮就越是晶亮,初看是暗红色的石头,可是从任何角度用手电筒一照,那种若隐若现的晶莹剔透往往让人感觉到赏心悦目,如果仔玉表皮还有一些小小的坑凹的时候,从那些小坑中散发出来的光泽非常柔和均匀,但凡有杂质,所有的一切都没了,乱七八糟的散射和光中透出的阴影,让人十分难受和觉得晦气,这就是籽料珍贵之处。 如果用籽料去加工成装饰品艺术品,不对比一般人是看不出来差异的,可把用矿玉和籽料做出来的同样工艺品放到一起,那种感觉就出来了,籽料可是经过数百年的水浸土包养育出来的,是那些单纯的矿料无法比拟的,更重要的一点,资料中的水分子已经固化在分子结构中,而矿玉则没有,就算是把矿玉加工后,用水浸泡,短时间内似乎也能达到籽料那样的效果,可是,只要摆在桌面上,用不了几天,那摆件就会黯淡无光了,好不容易进入的水分子根本无法保存在结构中,这就是好的籽料许多工匠都舍不得动刀的原因,太珍贵了。 现在,石大庆手上有着一批籽料,大个都有拳头大了,拿来做各种饰品可以说大小刚刚合适,于是,没过多久,段家玉那边就推出了叫许多名媛惊呼的好东西,趋之若鹜的去订购,可是段子高一句“没货了”就全都给挡回去了。 用籽料做原料进行加工,有几家玉雕厂玩得起?有的玉雕厂里连个籽料都没有,更谈不上去加工了,可是这次,段家玉一次性就推出了一对和田籽料的手镯,两件精美的吊坠,还有一对精美的耳坠,这些东西平放着看似乎也就那样,可是当佩戴者走到了灯光闪烁的地方时,人们就会发现,她所佩戴的这些白润的饰品都在若隐若现的发着柔和奶黄色光芒,还不是那种刺眼的,也不像夜光那样的直接发光,而是把周围的照射灯光柔和的释放出来,可以说,那是典型的底掉奢华。 段子高也是会炒作,这套饰品被他拿出来借给某当红明星,参加当年的某电影节的颁奖典礼,之所有借给她,也是因为这个明星获得了最佳女主角的提名,结果,还偏偏就是这个明星中奖了,当她上台领奖的时候,人们才发现她戴着的手镯可不是那么简单了,都以为她是低调的就戴了个普通的白玉镯子,可在台上手里举着奖杯的时候,那手镯发出来的光芒几乎把人们的视线都给吸引了…… “这,这是最高档的和田籽料做的啊!哎呦!老天,她是从哪里买到的?” “是啊!这才是低调的奢华呢,一对如此等级的和田白玉手镯比顶级的翡翠手镯,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啊,等会一定要问问她,看她是从哪里求到的。” “就怕是祖传的老物件,我可听说了,她家里的传承可厉害了,其祖上就是梨园世家,到她这一代已经是第四代了,要是家里的老祖宗把东西传给她了,那我们就只能组团去她家里看看了,不过挂挂眼科也是好的啊,长见识嘛!” 上面还在不停的感谢这个感谢那个,下面的一群女明星几乎全都在议论她手上的那个手镯,而在现场也不乏行家里手,一眼就看出了获奖明星身上的行头价值不烦,有的干脆就拿手机一个劲的拍,表面上好像是拍女明星获奖感言的风貌,可许多人在旁边都看到手机画框里的是那明星手腕上的玉镯,这也是当下手机有远距离特写功能,换着以前,这样拍摄也是做不到的。 经此一弄,段子高郁闷了,那个女明星打死也不肯把玉镯子和吊坠等饰品退回了,放出话来就是“你尽管开价!我买得起。钱要是不够,我会凑。” 也不知道是谁泄露的消息,说那个女明星佩戴的不过是一半,还有一个镯子和吊坠在商家手里,搞得段子**脆逃了出来,直接就奔石大庆那里。 “石大兄弟啊,你好歹再弄出几个来吧,你看看我现在被追成啥样了?” 一见面,段子高就哀求石大庆,他希望石大庆至少再弄出十套来,这样,他能把今年的营业额再翻上一番,同时,也强化了段家玉在同业里的领头羊地位。 “不行啊,小老大不让,他说每年最多就只能推出一套,明年的手镯我已经设计好图样了,这倒是可以让你先看看。”说着石大庆从电脑里调出了设计图。 “唉!这小老大管的可是真……真细,你说,顶级翡翠我们找到了,结果,弄回来后也是压在地窖里,不让动,每年也就是拿出一两套出来,搞的市场上哇哇叫,现在,你这和田玉又是如此,可是,我实在是心痒难耐啊!” 本来段子高是想埋怨两句李凡的,可话到嘴边却是改口了,他知道,那个话可不敢轻易的说出来,小老大不是别人,那是李家班子的继承人,秉性和脾气都像极了乃祖李久,如果得罪了小老大,对自己进行报复和打压到时候不可能,可是让自己今后去自生自灭的路数肯定就会有,万一小老大不再搭理自己,叫自己这这段家玉今后还怎么去玩?段子高不够胆挑战小老大在李家班子里的权威。 “段哥,你呀,还是格局小了啊,其实,道理大家都懂,如果一股脑出来,破坏的不单单是别人的市场,那是整个玉石市场会崩溃,到那个时候,市场一乱,咱们自己也难以独善其身,所以啊,控制好原料和毛石,控制好市场的节奏,这是根本,小老大在这个事情上想的是非常清楚的,这点你要端正态度!” 说,你李家班有多大能耐把市场给控制住?在这点上,李凡坚持认为,自己是控制不了,可破坏市场的事情不能由李家班带头,能做到多少就是多少,一定要从大局出发。实际上华人做生意从来都是放小留大,低端的低值易耗品,大家随便玩,高端的东西从来都是有序控制的,而且这种控制还是各个从事行业高端企业自发的进行,谁都知道,一旦市场搞乱了,受到影响最大的就是高端企业。 魏沈生没想到,在美国就是一堆垃圾的石头,弄回国内却成了香饽饽,仅仅出手一套就价值上亿元,而且还被追捧的不要不要的,可惜,在当地那样的石头到后来也是很难找到了,对这个,魏沈生也无所谓,至少现在项目已经步入正轨。 克里尔把资料拿回去开董事会,在会上,他都没怎么发言,仅仅是请来搞技术的人就把项目说的天花乱坠,这让许多董事表示充分理解董事长的苦心和用意。不管怎么说,自打董事长搭上了魏沈生这个金手指,似乎在投资上还没有失过手,尤其是当众多董事对投资巴肯项目产生质疑的时候,克里尔承诺用自己的份额去负责,结果,现在董事长克里尔在家族财团里的份额再次扩大了,还让其他人没法反驳,人家是个人负责的投资项目,现在身价暴增,那在企业内的份额自然要加大,他们都认为自己当时的决定是错误的。而现在,涉及到的项目和投资规模更是庞大,反过来,获得利润也是相当庞大,后面如何进展先不说,仅仅是把消息放出去,在华尔街股市上的涨跌已经让一些董事吃到了第一碗肉羹,如果整个项目获得了批准,公司有多少原来不好走的账可以挂到那边去?从而利用优免政策获得的诸多好处更是让一些人心里想法多了,所以,对稀土项目的投资很快在克里尔的家族财团里获得了一致通过,剩下来的就是展开各方游说,争取把项目早日拿下来,只要拿下了项目,后面的事情都好说,而最关键的是,项目是与魏沈生家一半一半的,魏家要低上那么一点点,这样,克里尔就属于领头的企业。 魏沈生能够让出主导的位置,重要的一点还是要利用克里尔的人脉,利用老牌财团在美国经济结构中的地位,同时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如果是一个亚洲面孔在主导这样事关美国相当敏感行业的原料开发项目,相信,美国机构里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出来进行各种干扰,会把能办的事情也变成办不了。23sk. 中东和黑海的争斗进一步加大了原油价格的暴涨,当油价突破100美元大关的时候,页岩油的利润已经非常可观了,修好的储油设备现在是空空如也,根本就用不上了,好在还有副产品,魏沈生用一些储存设备储存那些副产品了。 易世攀现在是完全抖起来了,他在页岩油项目上的投资完全回收了,还成为其中的一个小小的古董,躺着分红,另外,他开拓的美国东部零售批发业也完全控制了美国东部的诸多小商品的供应,成为当地众多零售商的座上宾。而此时的烂人余已经落魄的靠去给一些人做家教谋生了,可以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烂人余不是没有去找过易世攀,请求易世攀给他一个工资还说得过去的职位,可是被易世攀拒绝了,易世攀宁愿再拿出点钱来买断烂人余的纠缠,也不愿意让烂人余进入自己的公司,他太了解烂人余的为人了,他进来,个人能不能做出贡献倒在其次,关键是他会带坏一帮人,等到那个时候再去处理,麻烦就太大了,不管烂人余说出天花去,易世攀也是不敢冒险了,自己的教训足够吃一辈子了。 页岩油项目大笔赚钱,魏沈生却没有拿出来直接分红,而是全力配合克里尔上马稀土项目,说起来克里尔是新项目里的一号人物,可谁都知道,在新项目上,最后拍板决策的还是魏沈生,对此,克里尔也不在乎,他只看结果,能赚钱就行。 克里尔好说,可有些其它股东就不好说了,他们在董事会上质问魏沈生,为什么不大规模分红,把赚到的钱又直接投入新的项目里,这似乎有些强人所难。 “难道你们就看不出来这高油价是不可能长期维持的吗?如果油价再次跌破我们的生产成本怎么办?难道说我们还要再次的关闭企业吗?”魏沈生黑着脸问道,“你们几个的股份本身是原始股东里要求特别保留的,如果没有那些规定,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们的所有股票收购,如果你们现在强调要分红,也行,按照你们的比例进行结算,但是,今后新项目发生的红利就与你们完全无关了,原意的可以现在就去办手续,这样也省得你们总是在会议上呱噪!” 这显然是一个非常难以下决心的选择题,魏沈生的意思很明显,两者只能二选一,你不能这边分着红利,那边还要保留股东的权利,这在哪个国家都不可能。 事实正像魏沈生预言的那样,世界格局的变化也非常迅速,当油价飙升到一种叫人无法理解的地步时,就是rf财团也觉得心惊肉跳,毕竟,rf财团控制的各地油田数量也就那么多,而控制油田最多的却是欧佩克,rf财团搞出来的方式,最后获得红利最多的不是自己,却是欧佩克,这怎能说也无法在美国舆论界进行交代,何况,白宫幕后的金主可不就只有你一个rf财团,还有诸多的其它行业的财团,卖军火的把能卖的卖完了,它还会继续支持吗?由于国际油价的暴涨,捎带的把美国国内各业的生产和工作成本也提高了,代表其它行业的财团能会继续支持吗?这几是月盈则亏的道理,事物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必然要走向其反面,不管如何去用人力去拖延和维持,这样的结果是不会改变的。 当油价回落到了正常水平后,没有综合开发的页岩油企业就再次发生亏损,他们的股票也开始大幅度的跌落,而魏沈生手上的巴肯页岩油项目却是还在稳稳。当当的运营,到了这个时候,克里尔不得不佩服魏沈生的未雨绸缪,用副产品的营收来补贴页岩油加工的成本差额,使企业总体运营保持盈利,这让巴肯页岩油项目在同业里一枝独秀,也让一些准备趁机投机做空巴肯项目的人折戟沉沙,在股市上又为巴肯页岩油项目赚了一笔,而稀土项目也已经开始动工了。 “发现的稀土资源含量不错,开采成本也还过得去,就是品种单一了,如果我们把这个项目的产量推向市场,我担心最后的价格可能就会暴跌。”克里尔说。 第一卷_又一个反转(4) “推到市场上也要有个分寸嘛,我们项目上了后,市场价格肯定会有变化,那么我们就以下浮二成为一个基本点,这是其一,其二,我们加大精洗程度,把成品里的纯度提高,这样,就可以把价格再提高二成,甚至更高,而这精洗的工艺在这里是不可能获得批准的,所以,我们要绕个弯子,用我们的半成品与我老家那边的成品交换,这样,是不是就可以把我们增长的产能淡化到市场上?” 魏沈生的话说的曲里拐弯的,克里尔一时半会就没闹明白,其实,核心意思就是卖半成品到华商那里,最后成品由华商去处理,这样,自己这边的项目产能就全都隐藏到了市场的波浪里了。可如此操作,华盛顿那边能答应吗?肯定是不能答应,这点,魏沈生身后的辰全集团的高层也早就预见到了,给魏沈生的点子就是,你华盛顿想要成品可以,首先,批准在当地建立精洗场的项目,这个可是不管你有啥规定或者州立法,原矿出来不经过精洗是无法提高纯度的。其次,精洗设备必须到位,美国目前没有,必须到华商那里去订购,否则原矿谁要谁拿去。 经过这样的大圈子,如果华盛顿都同意了,这边的项目也顺利的落实了,可测算下来的成本也是天价,这没法与华商的企业比,人家是成熟工艺,成熟技术,加上多年生产,使用最先进的新工艺,最主要的是人家的人工成本低廉啊,到时候按照计划拿出来的成品,东西是好,可价格也不低。这就像当年美国电子芯片对华倾销时用的手法,你是可以自己造,可你造的东西贵啊,众多企业在使用的时候不可能不考虑成本,结果,美国人用倾销这招影响了华人研发的进度。 陈氏电子当下走的路数其实也是这招,由于地处中间地带,又挂着羊头的招牌,可采用的营销方式却是最早美国那些大厂玩的把戏,用价廉物美的产品冲击世界市场,同时,保证在华商中第一供应商地位,这个地位的含义可不是单纯的指销售数量,而是指在供应熟客与生客之间的差异,熟客自然是打折的,至于打多少那就看双方的关系和采购的数量了,而生客就无法享受这样的待遇。 经过魏沈生反复的解说后,克里尔终于明白了,这稀土项目肯定能赚钱,可最后的实现却不是在美国本土上的加工生产,而是要被华商过一道手,这里面的差异就是,只生产半成品可以获得稳定的收入,确保企业盈利不亏。如果华盛顿坚持要求企业必须完成成品,那么天价的再投资就必不可少,最后形成高额的生产成本也不可少,到时候,美国的下游企业肯不肯认那个账,那就不是华盛顿能说了算的,除非华盛顿那边确立新的法案,对本土稀土元素销售给于巨额补贴,否则想要盈利基本不可能。那么按照现行的市场供应标准的纯度生产行不行?也行,问题是一旦以那样的标准进入市场,市场的价格肯定暴跌,只要下浮15%,这个项目的成本就抗不住了,道理很简单,新企业的各种摊销数额太大,除非有人认账,否则,按照美国的会计制度去摊销,这高企的成本无法与华商竞争。 那当时怎么把项目吹的那么厉害?这样的搞法有何意义?可是魏沈生给的理由早就等在那里呢,这是为美国填补了一个项目的缺失,是当初华盛顿力推的,最后没有获得好的经济效益,不是经营问题,也不是企业策划管理问题,而是意识形态干预的问题,按照魏沈生的套路,卖半成品,项目不就有钱赚吗? 这其实就是给了华盛顿一个选择,你到底是要搞完全的商品自由化,还是要按照你们的意识形态进行干预,够种的把话题公开来讨论,看看民众是态度是啥? 美国的发展和最后繁荣,本身就是起源于商品生产自由化,可是到了近二十年,在美国出现了一股怪气,什么都挂着“保护美国利益”的招牌,在这个招牌下,经济上的自由化也就变味了,一些行业里的龙头企业原来是想借助华盛顿的这股妖风进一步实现对市场的垄断,殊不知,实行市场制裁和限制本身就是双刃剑,尤其是对华商的限制后,让许多华商都警觉起来,原来指望可以通过国际化进行升级的各种科技产品,都暂缓推出,宁可慢一点,也不再把命运吊在美国企业上,这样原来,想垄断的企业最后发现,失去华人这个世界最大的市场后,他们的产品卖不出去了,表面上看似乎垄断了,可实际上自己的生意也没有了,最后干的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那些企业的收入锐减,掉进自己挖的坑里。 李凡在设计魏氏集团这个动作的时候,真正的目的始终没有告诉下面的人,他作为知名大学里的教授,很清楚,在稀土开发的科研项目上,华夏早就走在世界前列,稀土这东西本身在耗用上不属于大宗的矿产品,可却是高端冶金冶炼和喷涂等工艺里的工业维生素,有这个东西和没这个东西的差距非常大。 比如说,某国航空发动机,原来的大修周期只有300小时,尽管推力很大,技术很先进,可这维修周期太短了,让装备该发动机的飞机几乎就失去了实际使用的意义。而使用稀土元素喷涂料在关键部位稍微喷涂一点点,发动机的寿命就提高了十倍,这样的结果让航空工业使用稀土元素成为普遍现象,跟着就横向发展到航天工业,精密机器制造工业等等,就拿现如今非常普及的民用小型无人机来说吧,尺寸只有三五英寸的微型螺旋桨的转速可达万转以上,以前没有材料可以制造出能够满足如此条件的微型轴承,没有轴承,那螺旋桨如何转动?传统的轴承根本无法长时间的维持那么高的转速而不磨损,所以,二三十年前,微型无人机还只是科幻电影里的道具,还停留在设计图纸上。自打发现了稀有元素对金属的改性后,稀土元素加到特殊钢材中,高强度微型轴承就应运而生了,而且还被华商给整成了白菜价,要是没有廉价的稀土元素供应,怎么可能变成白菜价? 方丹在圣诞节搞的专场拍卖,已经过去大半年了,而那个大瓷瓶终于正式露面了,在y大学的专场介绍会上,马嵬曾做了考证的专题报告,以详实的史料为依据,一层层的把那个大瓷瓶的神秘面纱给揭开,同时也拿出了现代科学仪器的检测报告,证明该瓷瓶的生产年代就是在康熙朝中期,前后的误差不超过五年。 消息一出,顿时就引起了考古界和收藏界的轰动,收藏界最权威的鉴证专家胡老先生亲自到了古代学系,对大瓷瓶做了最仔细掌眼,足足用了三天时间…… “我这辈子看的古代瓷器很多,就连被推崇很高的元青花我也看过,实话说,没有看这个瓷瓶让我心潮澎湃和激动。这个瓷瓶是典型的康熙朝时期官窑的作品,而且我甚至可以断定,这是被业内称之为‘郎窑’后期的作品,非常难得啊!” 胡老先生说的“郎窑”,别说普通玩家不清楚不知道,就是业内的一般人员也说不清楚,这里面就有明清两代对景德镇官窑御窑管理方式的变化。 在明代,景德镇的官窑和御窑其实没有明确的界线,而在景德镇督造的往往是朝廷派出的专职宦官。到了清代,顺治朝到康熙朝中期前这段时间里,由于百废待兴,康熙要平三藩,要平东边的小岛子,要对西域和大漠进行征讨,因此,对景德镇的官窑管理可以说是比较松散的,到了康熙四十四年后,康熙总算是把大事情都搞的差不多了,有了闲工夫研究瓷器和其它文化艺术品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提出了要在景德镇建立御窑厂,而当时管理御窑厂的是责成当地的巡抚兼管,第一任的督造官就是时任江西巡抚郎廷极,在郎廷极督造时期,就出了许多康熙朝著名的釉里红瓷器,俗称“郎窑”,康熙五十一年,另一个汉旗出身的大臣佟国勷接手成为江西巡抚,可这佟国勷却是不咋地,这才有了那个大瓷瓶。 这里啰嗦几句旗人里的佟姓和郎姓,当今有佟姓的明星,自称是满族旗人后裔,其实,这是不懂得历史和不知道族裔传承的说法,严格说起来,有些数典忘祖。佟姓最早是生活在辽东抚顺一带的汉人,后来跟着努尔哈赤起事,最早是被编入汉军旗的,佟家是在康熙登基初时抬旗才进入到了满八旗,后来进一步抬旗进黄旗满洲,原因其实很简单,康熙的母亲就是佟佳氏,最早跟着努尔哈赤东征西讨的老祖宗佟养正是标准的汉人,而佟养正的孙女就是康熙的亲娘。 佟姓一族在当时还有许多人,真正被抬进镶黄旗满洲的只有佟养正的次子佟盛年,也就是被史**载的佟图赖,因为是皇帝的生母,加上佟图赖在清军入关后也的确立了不少功劳,是少数能够进入满人中枢并被抬旗确认的汉人。而其它的佟氏族人大多数还是留在汉军旗里,只不过在康熙朝,佟图赖这一脉出了几个名人,比如佟国纲、佟国维等都是佟图赖的儿子,所以,都以为佟姓就是满人。 满清被推翻后,许多佟姓就恢复了自己的汉族身份,也不知道为啥,一些人还要找补回去自认是旗人,都不知道这些人是否真的知道自己家的族史。 与佟姓差不多的还有郎姓,郎姓也是生活在辽东一带的汉人后裔,他们最早也是被努尔哈赤编入汉军旗的,那个郎廷极就是汉军旗的。而接手他的巡抚佟国勷也是汉军旗的,他这一族是没有被抬入满八旗的,一直都是汉军旗。 佟国勷接手江西巡抚后,一门心思巴结三皇子胤祉,与胤祉门人孟光祖交往密切,偏偏这个孟光祖得意忘形,打着三皇子的旗号在各地广纳贿赂,最后事发,康熙明知孟光祖是为胤祉敛财,可总不能杀自己的儿子吧?于是,孟光祖被砍掉了脑壳,而受到牵连的官员都被削职为民,这个佟国勷也就跟着倒霉了。 就是在佟国勷担任江西巡抚的时候,雍亲王胤禛的包衣奴才年羹尧的哥哥年希尧恰好就在邻省的安徽任布政使,也就是管一省钱粮、政务等具体事物,算是一省的二号人物,除了巡抚外就是这个布政使官大了。不过在巡抚上面还有一个总督,那才是地方上一言九鼎的人物,只不过总督不是设立在每个省,而是几个省才有一个,根据史料记载,全国一共只有九个总督,分管着东西南北。 胡老先生说那个大瓷瓶是郎窑后期的作品其实是有道理的,自打郎窑之后,连续几任巡抚都是凑合事,也是康熙晚年因为几个儿子争嫡,荒于政务,对景德镇的御窑管理几乎形同虚设,老皇帝不吭声,下面自然就会敷衍。 康熙是在郎廷极任上的时候才下旨建立御窑的,要求御窑与官窑有严格的规制。御窑的成品一律归宫里专用,不得外传一件到民间,而景德镇其它官窑则是可以给四九城里王公贵胄们做些物件,有些还特别落款各种堂号,因此,在那段特殊时间里,许多堂号款识的瓷器其实就是景德镇官窑做的,在这点上,胡老先生当然清楚,这也是为什么有些落款是堂号的瓷器也能在各大拍卖会卖出高价的原因,因为鉴定的专家知道,那是不表明官窑的官窑产品,无论是在成色还是品相上,疑惑是艺术水平上,与同时代的官窑基本上没有差别,甚至还要高点。 可是御窑产品就不同了,这就是康雍乾三朝瓷器中的那些极品很难得的原因,一旦出世,那就是轰动,必然是天价的成交,谁心里都明白,东西基本上都是唯一性的,不可能有另外的了,尤其是一些精美的特殊工艺加工出来的瓷器,那种瓷器往往是在烧制的时候就是十不存一,非常难弄,弄成一个很难复制。 郎廷极之后,原本就弄不清区别的窑厂基本上就没有严格的按照规制去做了,反正当时的朝政都围绕着新皇是谁在转,康熙荒于政务,下面的督抚也是一样,而年希尧就是利用这个空子,找江西巡抚去通融,在御窑厂里做了一对瓷瓶,为了避嫌,特意要求按照民俗的习惯烧制大瓶,可是瓷瓶上描绘的故事却是具有深意,否则,送给十三弟胤祥就没有其它意义了,能够在俗中寓深意,这事还就是胤禛能干得出来。后来胤禛登基,事无巨细全都严管起来,而年希尧就被胤禛派到景德镇担任御窑监督,从此,一直到嘉庆朝,景德镇御窑都有专派的督窑官,接手年希尧的就是著名的陶瓷艺术家唐英,唐英创造了满清陶瓷烧制的顶峰。m.23sk. 说这年羹尧是胤禛的包衣奴才,那年希尧是不是?咱们明天再说。 第一卷_又一个反转(5) 严格意义上说,年家在满清朝是包衣奴才出身,这里要追索到年家的上几代历史了。虽说年家波浪起伏,东拼西杀的,可在他们的籍贯上都写着安徽怀远,而年家祖上本姓严,在元末明初的时候,家族里出了一个叫严孟旸的万户,这可是一个不小的官了,可惜,在元末的战争中站错了队,不仅自己战败身亡,还连累到家族不得不隐姓埋名逃难,最后落脚到了怀远县许家河柘塘村,从此改姓年。 按照当地的土音,严与年是谐音。而年家在明朝也出了一个大官,叫年富,年富是进士出身,从县里的小官做起,混迹于官场五十余载,先后在成祖、仁宗、宣宗、英宗、代宗、宪宗六朝为官,最高的职位做到了户部尚书。 到了崇祯年,年家又有一个叫年有升的人从军,在洪承畴麾下当个下级军官,结果,松锦大战时兵败被俘,就是洪承畴自己也被俘的那场满清立国之战。 按照当时刚刚建立的满清规矩,“被俘愿降者免死、倒戈一击者有功”,年有升被俘后积极表现立功,很快便作为“包衣”举族被编入镶白旗的汉军之中,从这儿说,年家全族都是镶白旗统领的“奴才”也没错。可实际上,那个时候的全族,也不过就是年有升一个人而已,一个从南方来的下级军官,有啥全族啊? 当时,汉军不是独立的建制,而在满八旗各旗之内的一支汉族队伍,也就是说,是混编在八旗兵制下的,这有些类似美国在韩战之前的编制,黑人连被编制在各个部队中,但却是一个完整的建制。当时的八旗汉军也是如此。到了后来入关,汉军人数众多,这才单独拉出去重新编制汉军八旗,这在历史上是有区别的。 康熙坐稳了江山后,混编在八旗内的汉军仍然不少,我们看电视剧光知道有抬旗直说了,其实,在那个年月里,最多的不是抬旗,而是出旗,到了乾隆朝,一道圣旨,除“从龙入关”的辽东汉军,俗称陈汉军不在出旗之列外,汉军八旗组织中的其余部分全部出旗,而年家因为年有升是在皇太极时代加入的,所以,年家一直保留着旗籍,有旗籍,如果没有功名,那你子子孙孙都是包衣,是奴籍。 年有升跟着多铎东征西讨的也没少捞好处,而他的儿子年仲隆在顺治朝考中了进士,这才算是脱了奴籍,而这个年仲隆就是年羹尧年希尧的爷爷。 按说,年家自年仲隆之后都脱了奴籍,可当时满人的习惯还是讲老根,你是哪个旗下的,你的子子孙孙见到旗主都得自称奴才,也就是没有奴籍的奴才。而在康熙四十八年,胤禛不仅被授亲王衔,更重要的是成为了镶白旗旗主,从这条线上说,年家还真就是他的“奴才”,至于后来说啥包衣不包衣的,那也是胤禛为了控制年家玩出的各种手腕,比如,娶年羹尧的妹妹做侧福晋,让年羹尧成为自己的大舅哥,把年羹尧的儿子留在身边,在官场上照应年家,等到了胤禛登基后,一口气将年家一百七十余口全部抬入镶黄旗,到了这一步,年家还真就是胤禛的包衣奴才了。胤禛登基后,对康熙留下的老臣的确是狠狠的打压了一通,康熙在临走时,为继任者准备了一些人才,可康熙在晚年看人的眼光的确有些不咋地,要不然也不至于搞出十几年的争嫡闹剧了。由于诸王子争嫡,使得朝中风气大变,各种党争甚嚣尘上,而当时的胤禛也的确是放弃了争嫡,他当时的年纪已经过了中年,都快接近老年了。所以,他没有去结交各类权臣,而拢住年家也不过是想为自己将来的王族生活做个后手。所以,当时,胤禛被所有人不看好,对外也以孤臣面貌示人,可没想到,最后的击鼓传花,那个大位砸在了他的头上。 如果是一个年轻人上位,自然会有许多怀柔的手段,可胤禛登基时已经有四十五岁了,他哪里还有时间去搞什么怀柔?所以。他一上台就是疾风暴雨般的变革。那些被康熙留下来帮继位皇帝的人,也没有想到胤禛会上位,在过往的接触中,也没有发现胤禛的强悍之处,所以,对胤禛几乎都是敷衍和应付,这让胤禛如何受得了?于是雷霆手段层出,圈禁兄弟,把隆科多下狱,赐死年羹尧,可以说,胤禛朝十三年的确是血雨腥风。只不过,胤禛没有想到,他的儿子乾隆是不赞成他这一套的,乾隆登基后,全盘推翻了雍正朝的变革,被胤禛打压的诸多人全都被其**,这等于完全否定了雍正的一切,也就是这个乾隆,最后让国家止步不前,最后远远落后于世界,后世平定满族最大历史罪人,乾隆成为第一人。 要说胤禛完全没有想继位,那也是不对的,只不过他掂量自己的分量,觉得希望渺茫,所以,实际上他在当时是放弃争夺大位的。而跟在他身边最要好的兄弟却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弟弟胤禵,而是不招人待见的同父异母弟弟胤祥。 这胤禵当时根本无须胤禛去照应,因为从小就受到康熙宠爱,胤禛被罢黜诸多官职在家闲居的时候,这胤禵却是大将军王,率兵在西北征战呢,那里还在乎四哥的关照?可就是在这个时候,胤祥却是麻烦不断,最主要是身体上出了问题,康熙晚年史籍上几乎找不到他的纪录,在政治上得不到康熙赏识,在身体上又无法与其它王子比肩,可以说,心里灰暗的很,可胤祥却不是普通白丁,长期的无官职使他懂的民间疾苦,深谙官场上的诸多弊端,两兄弟在一起闲聊时,自然是有许多观点碰出火花,要不然,胤禛也不会在潜邸的时候送他那么一对大瓷瓶。 后面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胤禛登基后允祥就开始主理户部,大兴水利,同时,在选拔武官的各个环节上严格为胤禛把关,可以说,雍正朝的变革和新政,有许多其实是出自十三阿哥胤祥之手,可惜,他天命不保,四十四岁就死了。 话说到这里,那个大瓷瓶的身世算是揭开了,而其价值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反转,就连在巴黎的方丹得知消息后,也差一点的晕过去。虽说那个瓶子在那场特拍中已经创下了天价,已经让方丹乐的合不拢嘴,可现在看起来,那个价格根本就是个白菜价,与瓶子本身的实际价值相差何止一两倍啊,一个国宝级的文物就这样从自己的手中溜走了,这对干这行的人来说,几乎就是直接打脸了。 胡老爷子鉴定后,认为那瓶子是无价的,如果硬是要上拍,他不敢保证能够在五十亿以内拿得下来,因为这瓶子的工艺是御窑厂的,使用的颜料也是当时最好的,上面的绘画是康熙朝时期的最高水准,至于说款识,那就更无话可说了,放眼瓷器收藏界,能拿出那样款识的有几个?更重要的是,这瓶子从产生到最后被拍卖回归,都包含着丰厚的历史沉淀,有着说不完的历史故事,怎样的东西,在收藏界里能有几个?各方面的唯一性、独有性全占了,让他估价,太难了。 有人会问了,在巴黎的跳蚤市场上出现的那几个瓶子怎么算?其实,那就是李凡预先故意布的一个局,瓶子最后全都石大庆买走了,回来后稍微做点手脚和文章,最后被业内确认为是那个时代的瓷器,可是在品相和制作工艺上是民窑的大路货,而下面的款识也是后人经过修饰涂改而生成的,结论是赝品。 说那些瓶子是赝品也没有违背当时的动机啊,在拍卖会上,拍卖师不也对那个高山流水的大瓷瓶说出了存疑的观点吗?人家在跳蚤市场上摆摊,也没说是真的啊?至于说你自己用地摊货去佐证拍卖会上的拍品,这谁管得了? 瓷瓶本身是具有在市场流通资格的,因为是通过拍卖获得的,可是,东西到了李凡这里,那就不可能再上拍了,为了这个瓶子,李凡可谓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圈套是一个接一个的下,最后还差点把易世攀给逼上绝路,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欧洲和美国,哈维公司被一些德国媒体质询,为什么那样一个大漏从他们手上流走,就连菲尔德也被找去谈话,可是他们能说什么?正是那次拍卖,才带动了哈维考古公司现如今的正常运转,至于说人家考证出新东西,这个事情谁说得好?谁能保证哪个文物的考证没有遗漏呢?在德国的历史专家里,连说清楚自己历史的人都不多,怎么可能精通东方大国的历史? 此时就有人提出要分润了,那个作为易世攀的代理人在现场竞拍的帕里奥陈,他现在找易世攀索要原来答应的佣金,可是易世攀是在与魏沈生当了接盘侠后,将所有的相关麻烦一块转移了,帕里奥陈找易世攀还真是没戏,易世攀拿出了文件,直接就叫律师把帕里奥陈给打发了,于是,帕里奥陈又去找魏氏集团。 魏氏集团现如今是巨无霸,是那么容易说进就进吗?于是,帕里奥陈按照美国的习惯,叫律师去打官司。魏沈生压根没有想到,这当接盘侠还能当出官司来? 官司开打,魏氏集团这边出具了全套的文件,包括支付各种文件上规定款项的单据,也就是说,帕里奥陈原本在协议上签署的应得款项已经支付过了,只不过其在巴黎蹲班房的花费和罚款被扣除了,还有他在巴黎酒店的花费,那是魏氏集团在处理所有善后工作时连带办的,要不,帕里奥陈一时半会也出不来。 所有的证据都显示,帕里奥陈与魏氏集团之间并无其它瓜葛,这个案子告不通。可是帕里奥陈却说,在拍卖现场的时候,他与易世攀进行过交流,易世攀口头答应要增加给他的佣金,既然易世攀将所有事项转移,这个承诺理应由魏氏集团承担。可是魏氏集团的律师却不买账,你说的承诺请拿出证据来,哪怕是电话录音,或者是往来的短信邮件都可以,否则,你说的这些都没用。 帕里奥陈还真是有当时与易世攀通话的录音,可是播放出来却是易世攀远程遥控的指令,简单点说,就是简单一个字,“跟”,复杂点的就是“加……”,帕里奥陈要求临时加佣金的话头在录音里也就是一带而过,而那边易世攀的回答仅仅是个“嗯”,这个词这在司法认定上是很难被认定的,一个嗯代表的意思颇多,你可以理解为是答应,同样那边也可以说是自己要考虑考虑,所以,在法院的认定上,你要么是“yes”,要么是“no”,一个“嗯”代表什么?而且在竞价现场,帕里奥陈那样的说话本身就具有临场要挟的意味,帕里奥陈的官司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白忙活了一场,可他在黄牛群里的名声算是完蛋了。 得到消息的易世攀是最难受和最不开心的,明明是稀世珍宝,自己当初怎么就把事情给搞砸了?如果东西还在自己手上,现在拿出去拍卖,至少五亿美元起步啊,难道说自己是什么地方又掉进了别人设下的陷阱?他给魏沈生打电话,想问问那个瓶子现在到底是属于谁?毕竟是自己先交给魏氏集团的。 “我就知道你会有想法,换做是我,我特么的也会有,可事实往往都是另外的样子,这样吧,你这个周末到芝加哥来,咱们找个地方吃火锅,有些话我还是得跟你说明白,免得你疑心生暗鬼,到时候大家连朋友都没得做,有些话,听不听在你,说不说在我,我觉得还是挑明了好。”魏沈生说完挂了电话。 易世攀浑浑噩噩熬到周末,乘飞机去了芝加哥,在一个山庄里,魏沈生专门准备了易世攀这岭南人能吃的“打边炉”,一切都是按照易世攀原来的生活习惯准备的,而且,拿出来的酒居然还是岭南流行的“双蒸酒”,这让易世攀很舒服。 “那个瓶子现在已经被捐赠给了历史博物馆,那东西我们私人是拿不起的。”一坐下,魏沈生就开诚布公的把结果先说了,“关于那个瓶子的身世,你想必也在网络新闻里看到了,其价值里的含义是什么我也不说了,因为我也搞不明白,可有一点,那是咱们民族的东西,不能流在外面,同时,由于你的插手,使赎买的成本翻了好几番,最早的设定是在五千万欧元上下拿下的,由于你和赖氏家族的加入,使德国佬抢了我们的东西最后还卖出了高价,从这个角度上看,你吃点苦头是活该!至于赖氏那边,幸好你当了替罪羊,否则,非被全世界的华资给整得全家垮台不可,除非他们竞拍得手后送给国家,除此之外必是死路一条!” “你是说这是华商资本的统一行动?”易世攀似乎闻出点味来了,“那你最后就我,是不是也是属于这计划里的一部分?你们当时是不是也想置我于死地?” 第一卷_又一个反转(6) 听了易世攀那阴森森的问话,魏沈生不由得哈哈哈大笑起来,摇摇头说道,“到现在你还没有想明白吗?你忘记了咱们那里的一句俗话吗?不作不死!如果你当时不参合,这事与你还有关吗?如果你成功了,你以为你能获得暴利?” 易世攀被魏沈生的笑声给震惊了,魏沈生的话则更是再敲打他。 “首先,你不可能成功,那个瓶子最后流落到哪里很难说,你能考证出那么多历史上的佐证吗?能把那个瓶子证明出来什么?如果不能,你拿着的就是个瓶子,还能有什么呢?是,国内是有收回大瓶的渴望,可不会丧失原则去无底线的回收,华人可没那么傻!至于你怀疑自己掉进圈套里,这个不用怀疑,你就是掉进去了,可这个圈套是专门给你做的吗?是那边的高人故意引诱你吗?” 魏沈生的一连串质问,易世攀答不上来,他呆呆的看着魏沈生,嘴唇动了动。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救你?那是因为你是华人,是个被坑害的华人,而且,还有救,如果你是个烂人,是个人渣,鬼才救你!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你还有价值,可你现在做的如何?不要把救你看成是我的个人行为,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不是一个人,我身后站着的是强大的华商资本,咱们从小就懂得,一根筷子容易折,可一把筷子折不断,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也走过你相同的路,我曾经被家族放逐到澳洲单打独斗了好几年,是这个世界教育了我,你再看看,我们现在做的如何?你已经是华商里的楷模,你原来的烂事全部抹平,你的麻烦也没有了,对这样的“阴谋算计”你觉得不合适?那你原意回到原来吗?” 听到这里,易世攀终于忍不住双手捂着脸抽噎起来,他知道,魏沈生说的都是真话,自己当初是看错人走错路,而真正救自己的是身后的华人兄弟,能救自己的原因是自己还有救,还能救,如果自己还按照烂人余说的那样去做,真的怕是已经烂得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了。去参合拍卖,本身就是被烂人余给辍惑的,更重要的是,自己没有把国家民族的事情放在心上,真的是很危险啊。 过了一会,易世攀用纸巾擦了擦脸,说了一句,“我要喝酒!” 那天晚上,易世攀喝得烂醉,第二天神采焕发的起来,临走时对魏沈生说道,“过去的易世攀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一个新的易世攀,魏总,你就瞧好吧,但凡今后有涉及到国家民族的事情,您千万别忘记还有我这个小卒子存在,叫一声!” 魏沈生深情的握住易世攀的手,“好啊!你终于大彻大悟了!功德无量,功德无量!这才在真正的逆天大反转啊!好,好,今后我们在这里并肩打拼!” 当人所在的层次发生变化后,在思想认识上,在追求上,可以说都会发生惊天的变化和逆转。魏沈生、易世攀都曾经是社会的底层,都想着飞黄腾达,想着荣华富贵,可当他们玩命追求的时候,总是四处碰壁,总是做出这样那样的让人讨厌,让自己也讨厌的事情来,当他们被潮流推到另外层次的时候,他们的心态发生变化了,华人不像在中东那边的一些人,穷奢极欲的没个底线,可实际上,在那边也是少数人如此,最后的落脚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往往会成为笑柄。 现在,不管是魏沈生也好,易世攀也罢,他们都还需要什么样的奢华去刺激?不,不需要了,甚至对那些令人烟花的奢靡讨厌,他们现在要的是归属感,是对民族和同胞的贡献感,也许,这就是华人传承几千年不灭的根本原因。 华商的传承有一个特点,不管是哪个朝代,只要发财了,就会去做善事,他们一方面被说成是无利不贪的奸商,一方面又是大慈善家,要知道,华商做慈善可不是因为诸多的法律条款给逼迫的,而是从人文的概念,到了晚年,总觉得年轻时为富不仁伤了阴德,总觉得到了晚年要为后世做点慈善,修补一些阴德。 晚清崩塌的原因与其它朝代的更迭是不一样的,并没有发生大范围的朝代更迭战争,而崩塌的诱因却是因为一个官商的胡作非为而起,那就是晚清的大商人盛宣怀。是盛宣怀秉承满清王朝的意思,把本来已经拟定的民办铁路要收归国有,最后激起了民怒,成为压垮满清王朝的最后一个稻草。23sk. 盛宣怀在后世的评价上有一大堆的称呼,什么买办、洋务运动代表人物、政治家、企业家等等,但在最后往往还有一个“慈善家”称谓,在这里我们不评价他的历史功过是非,只从其晚年大做慈善就可知,华商的特点还真是胎里带来的。 易世攀在后来的生活和经营中,完全变了一个人,那些有损国格有损华人利益的事情,不仅坚决不干,还会想出各种反制的法子去对抗,由于他长期经营美国东部和欧洲的百货业,也把总部最后设定在了香江,而在美国的公司也在适当的时候被希尔顿证券事务所推荐上市,直到这个时候,易世攀才算是彻底的反转了,回忆几年来的经历,易世攀是颇为唏嘘,现在他可不是躲着华人了,而是积极的参与海外华人的团体组织,捐钱,捐物,设立基金等等,完全变了个人。 经过多年的布局和耕耘,辰全集团已经在世界各地都布有棋子,实业结合贸易,矿产结合高端产成品,全面在国际上与国际资本周旋,没人知道这幕后的力量,可每每在进行各种较量的时候,都让人感觉到要么是雷击灌顶,要么是四两拨千斤,总之,想折腾华商,世界上任何一个财团和资本都得三思,弄不好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样的例子已经不胜枚举,可见诸报端的新闻却是越来越少了。 低调,低调,再低调。我们不是靠造势抓眼球起家的,我们不需要那种虚拟的人气和轰动来产生效益,不搞完全不产生实际社会价值的货币增值活动,不搞恶意炒作产生的虚假效益,我们要的是踏踏实实的做事,认认真真的做人。 这是李凡给表哥钱博平的一条忠告,钱博平深以为然,也是如此在集团内部贯彻的。诚然,任何企业都不可能平均发展,对内部企业的调整也是常态,某个企业经营不下去了,首先是在内部消化,消化不了再推向社会,可实际上,至今辰全集团内部还没有一个企业最后推到社会上去处理,这也是钱博平的本事。 把握住内部的各种平衡是重要的,而让内部的各位老板保持平常心更重要,在钱博平的嘴里,那句“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是被他批的最烂的,用华人的哲理去解释,求则无,无求才有,你一天到晚的想当将军,那谁来当士兵?没有士兵要你这个将军有个啥用?只要审时度势的按本分去做事,按照客观规律去做事,是你的一定跑不了,不是你的,再怎么去想,追后你还是拿不到。 话说的似乎很玄妙,可是刘家、王家、魏家、段家、石家、薛家、陈家等等核心成员的经历都证明了钱总的话是对的,这些企业无不是经历了各种阶段,直到放下野心,回归平常心后,他们才真正壮大起来,而到了对金钱没概念,对企业规模无期望的时候,他们的企业又没有一个不是打着滚的往上翻,再去问他们的成功经验,一个个都会谦虚的说是“运气”。你再问急了,他们会云淡风轻的说,“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条件下做合适的事情,企业想要成长,首先看的是社会的需求,其次是看企业对社会的回馈,至于企业发展的业绩,那是商业活动经营活动的副产品,是社会的奖励。对企业家来说,钱真的毫无意义。” 难道就没有人想入非非吗?有,肯定有,不过在巨额资本面前,一些小小的逆流和插曲都算不得什么,你有野心,你想无控制的做大,好,可以,请你自己去努力吧,于是,与集团上下游企业结清所有的一切,你就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吧,当你飞的时候遇到了老鹰,遇到了鹰隼,遇到了暴风骤雨,那你就别想着“大树底下好乘凉”了,路是你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自生自灭是铁律。 可以说,许多培训机构,许多再充电学校,甚至那些高昂学费,必须有身份地位人才能加入的某某高级沙龙里,宣扬的似乎都是“如何培养自己成为将军”,而在社会上,拥有这样那样野心的人还真不算少,只有经历了磨练加磨难,经历了人生的喜怒哀乐,最后能悟出来的,会心安理得的在社会里找到自己的位置,而没有悟出来的,往往会创造出社会上各种奇葩故事,这其实也是人类历史发展的一个常态,更是一个前赴后继的历史,尤其是被西方人鼓吹出来的竞争理论,带给社会的就是如此,而早在春秋时期的无为而治,不是人们都能理解的。 一味的消沉逃避固然是可鄙的,可那些一味强调不择手段要出人头地就一定对吗?高楼大厦平地起,谁能预先知道盖到最顶上的是哪块砖?如果有人刻意的去安排,保不齐那就是豆腐渣工程,就是那种非法强盖的建筑,这样的例子可是不少,起码,富不过三代的格言还是普遍的准确,都想突破,都想打破魔咒,可天道轮回能允许吗?这里面的哲理又有几个人能懂? 转眼,又到了新学年的季节,说起来,今年是y大学的校庆日,学校里没有去搞那种让媒体开心的面子庆祝,而是由各个学系邀请校友和毕业生进行联谊活动,不是说学校搞不起大型活动,而是学校认为,与其把钱花在那个上面,还不如把钱拨给各个学科的研究项目,现如今,学校承担的许多科研项目都在裉节上,不抓紧不行啊,在当今的世界,真正竞争的是什么?是人才,是科技,华人要想继续保持强势的崛起,松不得半点力,作为文化顶尖的学府,焉能玩套路玩花活? 各学系里,怕是古代学系的活动最好组织了,毕竟建立的晚,毕业生人数有限,而几个杰出的人物也基本上都留校任教,马嵬曾问李凡,咱们系该怎么搞活动?李凡想了想后,提出了一个想法,“搞一次古代文物展拍会好了。” “啥?展拍会?你想赚钱啊?”马嵬曾吃惊的看着李凡。 “前段时间,学校不是叫我们清扫老图书馆吗?在那些被认定的垃圾里,我发现了不少东西,虽然算不上国家级的文物,可是在收藏市场上绝对是有一拼的,你不信?好,你跟我来,知道我为什么把一个要维修的实验室改成储藏室了吧?不光是省钱,而是可以存放许多市场上紧俏的名人书画啊,其中就有许多新文化运动时代的教授和学者留下来的笔墨,你觉得能不能拿出来换钱?” “恐怕不行!那毕竟是学校的东西啊!”马嵬曾摇摇头说道。 “学校是早就把那些东西当垃圾了,我们是奉命去打扫垃圾的,如果这些垃圾被外面的人收集,最后找出来了,还到拍卖市场上卖了个好价钱,你说,学校知道后该如何去追索?”李凡问微笑着问马嵬曾,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亮光。 “这个……我一时半会想不明白,那你的意思是先斩后奏?”马嵬曾问道。 “这个事情啊,得有人出来背锅,而这个人最合适的就是我,我现在告诉你,是让你先有个思想准备,免得到时候,有些人的言辞激烈后你受不了。而你,就装作是被我给忽悠了,我会以普通学生的戏作为由提出,当然,最后的收入要列入系里的其它收入里,这样,也许咱们今年的费用就能宽绰一点,重要的是,让一些有价值的文物能堂堂正正的走进市场,从这个角度上看,挨点处分不算啥。” “为什么你要背锅啊?难道这个事情就不可以走正常渠道上报,然后经学校批准吗?你为什么总喜欢剑走偏锋呢?小李啊,这样不好!”马嵬曾严肃的说。 “嘻嘻!你啊,到什么时候都是这样迂腐,难道你看不到这后面会追查出什么来吗?打扫老图书馆的任务是三年前布置的,我们在当年,花了二个月清理出来,圆满的完成了学校布置的任务,对不对?至少校誌上是这样写的。” “对啊!没错,为了这个,我们系还获得了表彰呢!”马嵬曾点头认可。 “我为什么过了三年才搞这个展拍啊?一是清理那些稿纸,修复那些碎纸片是需要时间的,第二嘛……如果我们那个时候就报告了,你觉得校领导那里会不会地震?到时候,是你出去参加质询还是我去啊?而现在,时过境迁,好回旋啊!” 第一百四十九章 展拍(1) 李凡的话顿时让马嵬曾的脑袋里多了根弦,“是啊!要是在当时就报告了,那下达清扫指令的负责人们怕是都要有麻烦了,而且,当时也不是说一时半会就能查阅清楚的,毕竟,许多纸片上没有落款,没有印鉴,不是行家,谁能知道那是谁写的一张便条?可现在要是报上去……学校里的监察机构要不要追责啊?” 马嵬曾也知道,在历史的长河里,一些名人,历史人物的手迹丢失了不知凡几,没人提也算不了什么,可如果有条件保存下来,却又人为的拿去随便处理,这个事情怕是就会有人出来说话了,尤其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哪里会不利用这么好的理由去搞上一次“宫斗”呢?如果自己就这么傻乎乎的去报告,那不是给一些人送炮弹吗?从这个角度上看,李凡的想法和做法似乎比自己高明。 李凡还有一个私念,那就是利用这次的事情,让自己背上一个啥子处分,最后是不是有可能就是自己离开学校的一个理由呢?实话说,李凡现在不想继续留校了,他想回到父母身边,自己弄个工作室,研究自己感兴趣的课题。可是,他与朱老是有约定的,二十年不得离开学校,这一条可是把李凡捆得死死的。 朱家清之所以敢用那种不靠谱的法子留住李凡,也是他对这个小妖孽的了解,他知道李凡的为人,只要在岗,那是不会消极怠工,不会混日子的,虽然做事的时候多少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可绝对不含糊。事实上这些年来,李凡还真是踏踏实实的在系里干着工蚁的活,没有李凡在,马嵬曾的系主任是很难干下来的。 朱家清也防着李凡故意的行差踏错,每每都是在李凡那边刚有异动的时候就会出面敲打他,不允许李凡去做出不可饶恕的错误,所以,这一老一小,斗智斗勇的把系里的工作干的有声有色,干出了名堂,这次,雍王府大瓷瓶的回归,可以说是得到了广泛的褒奖,尤其是在最后,大瓷瓶无偿的捐赠给了历史博物馆,可以说是引起了轰动,收藏界的人一个个的捶胸顿足,后悔失去了竞拍的机会。 而帮助欧洲那边鉴定出的王室瓷器瓷器,最后也是让学校涨足了面子,因为,最后发表论文的还是古代学系的一群研究生啊,还有俄罗斯那边的权杖,也是一群小年轻们刨根挖源的去查找史料,最后得以证明,甚至还填补了俄罗斯的一小段历史。等等这些,都让y大学的古代学系名声远播了,在众多知名学府里,要是问古代学、考古学是哪家大学厉害,y大学说第二,那就没人敢说第一了,而这个评价可不是国内的,而是在国际上都被公认的,许多国家的博物馆也派人前来洽谈,申请与古代学系合作,共同研究他们许多因为存疑而不能展出的馆藏。 正因为如此,眼下,古代学系里也有外国留学生了,嘿嘿,还不少呢,他们分别来自日本、韩国、德国、法国、俄罗斯、意大利和希腊等国家,留学生到古代学系学习的重点其实就是考古技术、考古鉴证和考古研究,而想要学好这些,光有文科的知识是绝对不行的,可以说,挂着古代学牌子的这个学系,那是地地道道的一个杂拌学系,物理化的知识更是一样都不能少,这就是学系的特殊性。 与其它学校不一样,与其它学系更不一样,如果是相互交流,那前来的留学生的费用基本上是“公出”了,可是在古代学系,一句“我们没有这个开支项目”就给废止了,来的都是享受“普通”学生待遇,普通学生就得缴纳学费,对不对,还不打折,你进来还得经过考试,是,你不是来学东方历史的,我不考你东方的,我考你本国的该可以吧?考你世界史该没错吧?不光是文科的考试,还有标准的数理化,哦,你语言关过不了?没关系,先去外语系进修两年吧,反正是你自己掏钱,学好了语言再来我们系里继续。好嘛!古代学系是真牛啊,牛到外国学生不可能轻松拿到毕业证,难到被外国学生喻为“最难毕业的学科”。 可朱老却是知道,这些都是那个小妖孽的手笔,要说李凡在德国汉堡的发掘现场呆了那么久,没有看出什么来,那些发现都是回来研究的成果,打死朱老也不信,他知道那些东西早就被李凡看透了,回来后不过是补上资料和证据。为了避嫌,还让一些学生去满世界的找资料,戏演足了全套,让谁都无话可说。 而这次的展拍,李凡又开始玩花活了。经过三年多的考证,一件件历史文物就拿出来了,如果说像外国人那样,什么华盛顿的账单啦,林肯的笔记啦,写在餐巾上的曲谱啦,可以说都是文物价值,没有其它的含义了。可是李凡拿出来的这些东西含义就不同了,这些拿出来的东西都是以“书法”“字帖”的名义展现的,比如,当年几位校长的手书,著名教授的手迹,甚至还有那个时代著名画家在讲课时画的草图、小品等。这些东西艺术性很高,有些甚至是精品。 等到布展都完成了,对外也宣布消息了,学校才知道古代学系又爆冷了,老朱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了,可当他一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自己都被震撼了。 “这个展拍不能搞,要换个名字!所有的东西都要送交到学校的校史馆去。”老朱黑着脸对马嵬曾和李凡说道,“这么大的一个事情,你们居然事先不报告,到底是想干什么?而且,你们有搞拍卖的资格吗?拍卖了的收入给谁?” 马嵬曾捏呶着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又不原意把责任推到李凡身上,干脆就低头不说话了。李凡见马嵬曾又犯病了,一紧张就说不出话来,于是自己站出来说道,“这是我的主意,是我组织安排的,如果从法律角度上看,没有问题。” “什么法律问题?”朱家清瞪眼盯着李凡,“我就知道又是你这小子在作妖!” “我们与方丹拍卖公司签署了合作协议,他们会在这里协助我们拍卖,作为对我们学系历年来在考古界、拍卖界做出贡献的感谢,他们这次是免费为我们服务,合约也都签署好了。”李凡还是那幅人畜无害的笑脸,跟着就继续让老朱头疼,“您刚才说都送到校史馆去,我认为这不合适,首先,这里的东西,校史馆里基本上都有,再送就显得重复了,起不到什么作用,比如,历任校长的笔墨校史馆里都有,何必再送?其次,有些完全私人化的笔迹,送过去就更不合适了,还有一些涂鸦作品,放到市场上有价值,送到校史馆里……不怕被人笑话吗?” “你!”老朱被李凡这笑嘻嘻的话给怼的差点喘不上气来,伸手摸药。 “至于拍卖的收益嘛,当然是归我们系里了,这么些年来,光是让我们创收,可在具体拨款上,我们系就像是小娘养的,占全校的比例有多少?今年给的拨款更是少儿又少,都认为我们是文科,可是,我们用于搞研究的项目里,哪一个不需要高端的设备?再去找人来捐赠?好意思吗?可在每年制定的创收计划的时候,怎么就不认为我们是文科呢?看看今年下达给我们系今年创收的指标,怕是要进入学校的前三吧?去年创收的外汇,最后分到我们系里,还不到10%,朱老,偏心不是如此偏吧?也就是欺负我们马主任嘴笨人老实……好,行,那我们搞展拍有什么不对?给系里的一些科研项目补贴一点难道说不应该吗?” 被李凡如此一说,老朱也真是没话了。在校务会上,老朱几乎就是个“孤臣”,古代学系建立的时候,就是个怪胎,就不被人看好,当时就没纳入开支计划里,这些年来,要不是有李凡这个小妖孽折腾,古代学系早就夭折了。 办学,任何形式的办学都是要有投入的,没有投入,这学根本就办不下去。李凡也是在进入后,才知道古代学系的冷门,冷的不光是学系人少,冷的是不被重视,冷的是在诸多学系里被歧视。其它系的主任位置是各路人马争夺的焦点,热门,可唯独这古代学系的主任无人问津,一开始是朱家清兼任,二年后才把谁看着都觉得不够资格的马嵬曾给提起来,可是在最近,就有人觊觎这里的系主任位置了,要不是这个学习太特殊,太冷门,怕是老马早就被明升实让了。 自打在一些地方开始主持考古项目,古代学系终于成为香饽饽了,也开始有收入了,可在本质上,还是被一些人认为在这个理工科为主的大学里,古代学系就是个打酱油的,是个为其它主科敲边鼓的角色,这让李凡有时想起来挺憋屈的。 正所谓墙内开花墙外香,y大学内对古代学系不怎么抬举,可在海外却是名声鹊起,要不,也不会有那么多海外大学派学生过来了。一开始,对方提出的仍然是相互交流,所谓的相互交流就是我可以接受你的学生来进修,相对应的我也要派学生去你那里学习,可是这个被李凡说服马嵬曾顶了回去,理由很直白,我们没有学生需要到海外去学习。当时李凡和马嵬曾都不知道,他们这样干可是得罪了一批人的,已经有好几个教授和系主任都安排了自己的弟子准备加入交流项目的,最后,被马嵬曾给弄的泡汤了,指望不上了,这可是让不少人恨上了。 现如今出国留学是个简单的事情,基本没啥限制,可是,这交流生和自己出去留学的差别可就大了去了,交流生等于是双方学校为学生买单,可自己出去,一切都得自己负担,这里外里可就是大几十万,甚至超过百万都不一定。 李凡很清楚,搞交流生实际上就是让古代学系替一些关系生出国留学买单,自己系里有没有可以出去留学的?严格说起来是没有的,自己系里的研究和课程与外国大学没有重合和交叉的,在考古研究方面,自己学系领先国外不是一星半点,是有代差的,到海外去学习考古?学习鉴证?那不是瞎耽误功夫吗?让学生白白的浪费在校时间,花钱去浪费时间,如此愚蠢的事情李凡是绝对不许发生的。 “朱老,您别那么严肃嘛!”李凡又刷开了太极,“这个事情啊,你最好别插手,事情既然已经传上去了,你下来调查了,问起你,你就说点不着痛痒的事情,比如我刚才告诉你的那些理由,什么送校史馆没意义啦,不如给学校创收啦,应该多向这个学系偏移啦,总之,那样的话不用我教您,您会说。” “你这话后面是个啥意思?你小子给我直接说出来!”老朱并不领情,口气仍然很愤怒,“我刚才看了,那些笔迹里,还有不少历史著名人物的,有些还是很有纪念意义的,甚至是可以送到更高一层的部门完善历史研究的!” “是啊,是啊!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就在当时变成垃圾叫我们去打扫呢?我也感觉奇怪,而且,这种情况怕不是只有我们这一所学校有吧?百年以上的大学,光是在燕城就有好几个,在全国呢?嘿嘿,不知道多少珍贵的文物就这样……” “别说了!老子算是服你了!你个小屁孩硬是要搞的鸡飞狗跳,算你狠!到时候受处分的时候老子不会管你!你就等着背锅吧!”老朱甩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嘿嘿!我就等着犯错误后被学校提前解聘呢!”李凡没留神把实话说了。 “嗯?”已经走出好远的老朱,猛然转回身来,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李凡,最后冒了一句,“你就做这清秋大梦吧!只要老子还有口气,你小子就别想跑!” “他,他不是耳背吗?怎么这么远他都能听见?”李凡惊愕的对马嵬曾说。 “你啊!这次怕是真的捅了个马蜂窝了。”马嵬曾摇摇头,“不过,要背锅怕也是轮不到你吧,我好歹还是系主任,对不对?这个事情我来背,我其实当这个系主任早就腻味了,最好能在下面独立的做点研究,其它的都没兴趣!” 合着马嵬曾也不想干了,还说出这样的话来,李凡瞪大眼睛围着马嵬曾转了一圈,仔细的上下打量着这个半师半友的马主任,“跟嫂夫人打报告了吗?” “还打什么报告啊?现在,我们不缺吃不缺穿,钱也够花,房子也有,你嫂子恨不得连孙子的房子都给卖喽,有你那几个朋友在,我去买房简直就是白送!” 听马嵬曾如此一说,李凡似乎也明白了。马嵬曾和自己一样没有出人头地的想法,最喜欢的就是干自己热衷的事情,以前,为了生存,不得不周旋在各种社会博弈中,可现在,自打跟着李凡混,大钱没有,小钱可是不断的。 很显然,展拍是个表面上的事情,而在后面,牵扯出来的事情会有很多很多。 第一卷_展拍(2) 古代学系搞的展拍还是按期开始了,这次的活动首先是以展览为主,在各个展品的说明上,分别做有标记,有的是可以协商拍卖的,有些则是注明了为非拍品,这也是搞展拍活动的一个惯例,不是说展览的物品都可以拍卖的。 活动的时间为一周,还特别聘请了专业媒体到场,与其它展览会不一样的是,这次的展拍会不禁止个人携带自媒体进入,只是禁止自媒体在现场摆场子,搞一些自创的噱头,你可以拿着手机也好,专业摄像机也罢,随便拍照摄影,就是不可以在展会上那个画筒这样说那样摆的,也就是说,进入的都是参观者,参观者拍点照片留念留存不禁止,参观者把这里变成创作室就不行了,谁要违规,就要面临着设备被没收的风险,面临保卫处把你请去谈话,最后送到派出所的风险。 可是李凡和马嵬曾都没有想到,最热衷于前来洽谈内部购买的却是本校里的许多学系,原来,那些展出的许多前人墨宝中,分别有各个学系的创始人、著名学者、著名教授的遗墨,他们都想请回去放在各自的小展览室里。 校系也有自己的展览室?有,这要看一些校系的规模了,比如,已经形成分院性质的医学院,原来就是学校里的一个学系,还有交通系,现在也是以一个分院的形式存在,像传统的大学系,比如电子系、建筑系、中文系等等,老天爷啊,随便哪一个可都比古代学系的规模大的不像样子,更不要说是历史资历了,而这些学系的主任,那可都是比马嵬曾高出半级的,他们开口了,马嵬曾怎么办? “真没想到,咱们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李凡沮丧的说。 “有些学系还是很讲究的,那张林院士的手稿,医学院就出了二万元的转手费呢,我已经答应了,展览结束就让他们拿走好了。”马嵬曾摇摇头说道。 “不成!以后凡是类似这样的转让,你叫他们来找我!堂堂的第一代女院士,非常珍贵的一份手稿,就,就值二万元?他们不怕丢脸,我给他们曝光!” 李凡那混不吝的秉性又爆发了,不过他说的话也的确是在理啊!马嵬曾一想,也是啊,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想到拿这话去怼那个“乔老爷”呢?自己还真是笨。 “那成,这几天正好有个陶瓷项目的科研会去景德镇召开,我想着咱们系里搞的这个展拍会,一时半会还没决定去不去,现在好了,我去,下午就走,家里这摊子就交给你了,不过你可得悠着点,千万别惹出大麻烦来,那个,朱老那边你帮我打个招呼吧,我自己去说,他老人家肯定不会让我走!”马嵬曾说道。 “你就走吧,家里一切有我,朱老那里啊……嘿嘿,咱们还是先斩后奏!那个会议的邀请通知在一个月前就发过来了,上面都没跟你商量,就回函同意了,可到现在,你要是不去,就得把建材系的人临时派过去了,那才是真闹笑话呢!” 李凡嘻嘻哈哈的把马嵬曾忽悠走了,为了保险,还把嫂子和侄子也一块忽悠去了,反正只要个人费用自己出不就行了?而现在的马嵬曾花这点小钱是不差钱的。现如今的马嵬曾时不时的去逛逛地摊,看看夜市,保不齐就能整点小钱回来花花,反正,玩收藏嘛,这内行是绝对不会为三瓜俩枣发愁的,只要不“迷古”,越是内行,最后的收藏就越多,那些收藏是哪里来的?还不是长期倒腾慢慢积累出来的?不说别的,石大庆一股脑弄回来的那几个瓶子,虽然比不了雍王府大瓷瓶,可那也是地道的二百年前的玩意啊,又有雍王府大瓷瓶的效应,转手给马嵬曾一个,马嵬曾连手都没焐热,就被业内的一个藏家找上门来了,扔下了五百万支票,抱起瓶子就走,弄得马嵬曾哭笑不得,足足赚了三百万。 老婆张婕原来还有些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等到马嵬曾把一张张的银行卡扔给她后,她也懒得去管了,尤其是她只有老马身边有那个妖孽李凡后,根本大撒把了,反正老实坨子的马嵬曾犯不了啥大错,不为别的,不仅是没有胆,还没有那个能力,这不,马嵬曾把医学院用二万元换走林院士手迹的事情一说,张婕就知道,自己这个老公是真的不会做生意,不懂得人情世故,去开会?那是躲场子!既然如此,自己还能带着孩子跟着去玩玩,何乐而不为呢。 医学院的主任外号“乔老爷”,因为长的老相,又姓乔,恰好升任主任的时候学校把当年的黑白电影《乔老爷上轿》在某个小礼堂里放映,其实是文学系做的系列老电影回顾展映的一部,可里面的乔老爷形象太搞笑,于是,一些姓乔的男同学,只要木讷一点憨厚一点的,都被叫乔老爷了。其实这是个普遍现象,当年,电影上映后,著名词作者剧作家乔雨老先生就被人戏称乔老爷。天籁小说网 “我是来办个手续的,那个林院士的手迹就转给我们吧,作为补偿,我直接从我的办公费里提了二万,小李子,给把这个转移单签了吧?”乔老爷还真是怕过了这个村就没转给店了,第二天就拿着支票过来了,说着还气宇大度的继续说道,“东西可以在你们活动搞完了我们再拿走,不过我的人每天都要来检查的哟,这手续办完了,在法理上,那东西就归属我们院系了,你说是不是?” “嘻嘻!乔老爷,现在不是还没签吗?”李凡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们有提出要转移的理由,不知道人家福建林家是不是也有啊?要是人家提出要求来…” “什么?你说的这个没可能的!林院士可是一生未嫁,也没有后人,你说的这个情况是不存在的。”乔老爷先是一愣,紧跟着就想到眼前这个小李子可不是善鸟,被被他给忽悠了,“林院士虽然是南方人,可自打上了大学,就一直在燕城,从没离开过的,你不要胡乱拿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来忽悠我。” “嘿嘿!是吗?我可是记得,南方林家可是个大宗族哦,近代和现代都出过不少名人的,而且,人家那边可是有林氏宗祠的,要是人家族里来人了,我该怎么说?说东西已经到了你们那里,你们找乔老爷吧?那样行不行?你说行,我现在就给你办手续,也不用等到展期结束了,你直接拿走就是了。”李凡坏笑着说。 乔老爷眨巴眨巴眼睛,盯着李凡仔细的看着,“果真如此?” “是啊!我还把你昨天与我们马主任的约定告诉他们了,他们很愤怒呢!” “愤怒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乔老爷有些不淡定了,“你是不是主动联系林家了?我说,小李子,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你要是这样,我可要告你!” “唉!我这可里外不是人了!”李凡装作委屈的样子说道,“钱博平是我的表哥,这个不是秘密吧?现在的辰全集团的当家人,也算是咱们学校里比较有成就的毕业生吧?学校搞活动,他们经济类还重点邀请他回来参加活动,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他的媳妇就姓林,老丈人林家全祖籍就是福建那边的,还真是与林院士有着不超过五代的血缘关系,人家可是代表林氏宗祠前来洽谈的……” “我说……这,这个世界真的就这么小?”乔老爷不淡定了,“能不能把那件文稿先放到我们学系里,我已经在叫他们做策划,要先搞上几个活动,学习林院士的精神,然后,我们把文稿捐赠给他们林氏宗祠,这样不就都圆泛了嘛!” “哼!事情就如此简单?”李凡把乔老爷拿过来的转移申请单推了回去,还用手指头点着那个“补偿二万元”的一行字,“林院士的手稿,在你的眼里就是这个价?人家林氏宗祠里,光是亿万富翁就有上百位,你这是打谁的脸啊?” “啊?”乔老爷没想到李凡在这里等着他呢,他也是人精,顿时就明白了李凡的意思,连忙说道,“多谢你的提醒啊,如果没注意这些,我,我还真是得罪人多了去了,别的不说,光是在医学界里,林氏家族的没有几万也有几千啊!” “呵呵……”李凡此时才开心的笑了起来,“我跟表哥的老岳父说了,那东西暂时不要让他们过来拿,你这二万元也省了,东西你只管拿回去做项目,做节目,可半年后,你得把东西送回来,林家是只认我们古代学系,这意思你明白?” “明白,明白!”乔老爷要是不明白,他还能当系主任?“感谢啊!你小子做事总是里外两面光,成,就按你说的办……那我们留下复印件该可以吧?” “你留啥件都行,有本事仿造一个也没人管,只要不是商品,不拿去蒙钱,原件必须送回来,最后,我要用那东西找林家换点赞助呢!”李凡最后说。 “你!合着还是你们系最后落了好处!你小子怎么奸猾似鬼啊!”乔老爷指着李凡想发怒,可是,自己似乎还真是没多少理由,人家不归他管啊。 “废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为系天打雷劈!”李凡又蹦出一句怪话来,“行啦行啦!乔老爷,乔老前辈!我都替你省了二万办公费了,东西你可以玩半年,够啦,时间够长了,咱们是学校,要的是精神,而不是物质,如果要依您原来的思路,我们古代学系该留下多少宝贝啊?那个大瓷瓶不是说捐就捐了?” 一说到大瓷瓶,乔老爷无话可说了。那瓶子最后是以古代学系的名义捐献给历史博物馆的,历史博物馆按照最高奖励给了点钱,可谁都知道,那瓶子要是到拍卖会上,卖出个三五十亿都不奇怪,可人家古代学系就那么捐了。 瓶子不是魏沈生给拿回来的吗?这里面的手续也都是办的清清楚楚的,当时,瓶子的市价已经跌到了不足200万,当时的马嵬曾大笔一挥,硬是从系里的经费里挤出了这个钱,把瓶子从魏家“买”回来,然后才展开全面的研究,最后爆出结果,这一进一出,让学校里都觉得不可思议,可后来,人家捐了,一些人想趁机捞一把的念想也胎死腹中了,可以说,那件事情,古代学系就把学校里具体管事的几个人玩了个底掉,200花出去了,可博物馆给的奖励再怎么寒酸也不止这么点啊,末了归齐,古代学系还是赚了,只不过是苦了易世攀那边。 易世攀以一个纯外行和纯棒槌,搅合到这些曲里拐弯的古董行里,想不吃亏是不可能的,不在李凡这里吃亏,也要在其它人那里吃亏,好在,李凡这边拿了他的东西,翻过手来就让表哥那边做了另一个大局,最后,易世攀翻身翻的不认识了,魏家也跟着赚的不认识了,这样的把戏,换个人玩……还真不行啊。 有了乔老爷这个榜样,其它几个大系的主人想到古代学系里白拿……那是不可能的,就是给少了都不成,物理系为了前来要他们的老前辈,某个获得诺奖的泰斗人物的一份手迹,也是花费了很大的心思,最后的结局与乔老爷差不多,许多文物其实都是有家族脉络的,尤其是现如今,许多宗祠都在强调家族名人效应,这样的机会如何会放过?从展拍会开始的第三天,就不断的有各个名家的后人前来“寻亲”,有的是有线索追踪而来,有的则完全是前来撞大运,看看有没有可能发现自己祖先名人里的手稿手迹,没有,失望?不,他们开始委托古代学系为他们寻找先人的蛛丝马迹,甚至还签订了正式的委托书,讲明了成果的报酬。 好嘛!古代学系在研究的同时,又开辟了一个新的财源,这让朱家清也是无话可说,现如今的学校,都在走企业与学校联合的路数,许多学系都承担着企业里需要的科研项目,这些可都不是白干的,都是要收费的,企业要想获得某个领域里的突破,那就得舍得向高校里砸钱,这在国际上也是通行的做法。 可谁能想到,古代学系用一个简单的展拍会,就把自己的专业触角伸到了社会上了,而李凡这个缺德的妖孽,还故意以说漏嘴的样子告诉那些人,他们获得的垃圾至少还有七成没有清理出来,谁知道那里面还有啥呢?半个世纪的废纸那可不是一个小数量,当年也就是因为太过繁琐和麻烦,工作量太大才做出当垃圾的决定的,没成想,李凡这个妖孽却是从中发现了商机,至此,校里也只能默认。 朱家清是那种典型的人老成精的人,李凡那天随便喊的几句让他回去后就找了几个核心人物商量,最后,大家觉得还是“睁眼闭眼”,看事态的发展,如果李凡行差踏错,那就坚决处理,如果出以公心,为学校谋收入,那就先这样吧。 第一卷_展拍(3) 展拍会进展的很是顺利,一些字帖都卖出了好价钱,前来这里竞拍的人里,大多数都是文物收藏家,他们都知道,由于这是学校展拍会,拍卖的低价绝对高不了,如果在这里买到合适的有价值的收藏物,那就是买到就等于是赚钱了。 一幅蔡鹤卿写的对联成为竞拍的热点,因为品相完好,还有落款,唯一缺少的就是一方蔡鹤卿的印鉴了,可这不影响对联本身的价值,如果有权威人物在旁边写上鉴证款,然后再落上鉴证印,那这幅字可就身价暴涨了。 这幅对子是如何成为垃圾扔在那里的呢?对于这一点,许多人想不明白,认为这幅对子怕是存疑,可是李凡却是轻松的说出了原因,他在竞拍之前拿着话筒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用手上长长的“教鞭”指着对联的下联最后一个字说道, “各位仔细看看,这幅对子本身的寓意自不必去给大家解释了,‘各勉日新鸿鹄志,共证岁寒菩提心’,说的太好了,可惜,在这最后落笔的心字上,笔上的墨没了,所以,这个心字写的有些张狂了,可这是个什么心?是菩提心啊,所以,以蔡校长的治学严谨的心态,这幅对子他最后弃用了,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又重新的写,只不过在重新写的时候,从七言格律变成五言了,就是那幅勉学生对,上联变成了各勉日新志,下联是共证岁寒心,这个改变意思就更加有内涵了,少了点激情,却多了更多的兼容,呃……那幅对子就在咱们学校的博物馆里。” 李凡说到这里,台下就开始议论了,对李凡的解释,大家是信服的,而这幅对子的价钱……看那此起彼伏的举牌就知道,争夺的人还是真不少。 接下来,每上拍一件,李凡就能给大家说出一番故事来,这简直比上大课还过瘾,许多学生虽然不参与竞拍,可在这里听李教授讲古,这个机会在学校里可是很难碰到的,拍卖还没进行到一半,外面围着的学生就已经乌央乌央的,最搞笑的是,校内网还在半途中插进去,在全校搞起了直播,好嘛!已经有些时间没有这样的热播了,甭管是什么学系的学生,这样变废为宝的故事都爱听啊,将来走到哪里,把这些故事吹出来,那都是相当吸引人的段子啊,这经历可遇不可求。 “这个小李啊!真能折腾!”在办公楼里,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都在电脑前看着校内网的直播,朱家清感叹的说道,“任何一个故事,拿出来进行深硏,都会是一个学生非常好的毕业论文题材,可是他却在这里全都甩出来,寓意深刻啊!” “是啊!写进论文,再有些专业刊物一转载,嘿嘿,刚刚退休的老凌怕是有麻烦啊,现在嘛,不就是一个学系的探索发现吗?说得过去!”一个校委说道。 “这小子从展拍会一开始就没说那是奉命清理的垃圾,而是说清理旧图书馆积存的旧物,他是早就把这一切都算计好了的,只不过……先斩后奏,我们还拿他们没辙,我可是记得,当时老凌给他们下达任务时是行文了的,上面写的可是清扫垃圾,这个把柄捏在小东西的手上,小子利用的很不错啊!”另一个校委说。 “何止是老凌啊,难道说当时开会时候的人都没责任吗?所以啊,小东西很狡猾,他不点破,也不报告,这次搞活动,同样是学校给了各系自主权,从这个角度上看,这小子玩的很漂亮,不过,这次他们拍卖的收入学校要提成!”分管财务的老崔已经盯上了拍卖款了,“他们要是不肯交,嘿嘿,那明年的预算……” “老崔啊!你是不是也太偏心眼了,这么些年了,古代学系每年的预算都是拍在全校最低的,可是,人家给学校创收却是最高的,你这样搞,是不是鞭打快牛啊?偶尔耍耍,大家能理解,可你长期如此……你就不怕下面的人会觉得你不公平?这次古代学系玩的这个,就是对你编制的预算提出无声的抗议!” 朱家清瞪眼看着老崔,他这次可算是找到机会向这个偏心眼的财神爷发飙了。 “我这不是……古代学系是新学系,可从建立那天起,也不是学校里的主要学系啊,我们这个学校可是要承担许多重点项目的研究的,能够自力更生的何必还要去挤占学校里紧张的预算呢?这点啊,老朱,你要讲政治哟!” 老崔可不是白给的,就老朱那两把刷子,论斗嘴,那觉得不是个。 “可是,那也不能太过偏心吧?社会结构可不是单一的,就说这古代学系吧,看似没有多大实际意义,可是近些年来研究的项目里,给学校创造了多少效益?给社会创造了多少效益?实际上,古代学系也属于一种特殊的学科,他们研究出来的新型考古方式,研究出来对古物的妥善修复保管的新技术,能说对社会没有意义吗?可是,学系在学校里是二三流的,教授和系主任也都是低人一头的,长期如此,这个学系的人才怎么留?”朱家清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猛烈发飙。 “呵呵,老朱啊,你说的都对,可那不是我管的事情,你对我发飙没用,我就管预算,而预算原则是上面定的,我有什么办法啊?”老崔还真是生冷不忌。 “嗯!”老朱此时才知道自己发错地方了,许多事情还真不是这些普通的校委们能说了算的,作为一个老牌大学,承担的科研任务的确是很繁重,要想找这个茬,嘿嘿,校长那里有一百条理由说的你心服口服,说的你无话可说。 方丹在巴黎,得到了在燕城分公司的报告,对那边一个学校搞的展拍活动就没当回事,不过是相互利用影响,人抬人高嘛!可是当刘道源找上门来,对他一通臭骂的时候,方丹才知道,丢了一个大西瓜,很大很大的西瓜。 “你是说……那些东西很贵重?”方丹在电脑上翻看着分公司报来的资料,“这不就是一些字帖笔迹嘛,怎么让你如此的看重?这里有什么蹊跷?说说。” “我可没时间给你科普,这些字迹和字帖,都是历史名人的手迹,而这些历史名人中,大部分在海外都有后裔,难道说他们的后裔对这些就没兴趣吗?还有啊,你看吧,今年你在燕城的春拍,肯定就有这些东西上拍,那幅蔡鹤卿的对子,这次展拍会上派出了八十万的价格,等到了春拍的时候,你就看吧,不定怎么翻呢,这样的物品,你该早点跟我说说,可以动员他们走送到正规拍卖的路数嘛!” 刘道源的话让方丹如梦初醒,他立即拿起电话,对分公司下达了新的指令,重点追踪那些在展拍会上得手的文物踪迹,争取这些物品在春拍会送拍。 说起来,这名人的笔墨画作保存下来的并不多,从他们在学校时期,跟着就是二十多年的战乱,有些人颠沛流离,能够保存完好的真不多。尤其是一些重量级人物的墨宝,不是没有,可却是很少很珍贵,一旦被发现,那些书法家们可都是上赶着要拿来临摹的,想要临摹,总不能去博物馆,去人家家里吧?就算是现代科技的水平可以把照片放的很大,甚至还可以打印的很逼真,可是这书法一道,真迹是永远无法完全复制的,看照片和看真迹压根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谁能想到,李凡玩的这一把,学系里收入超过了五百万,而影响又何止五百万呢?马嵬曾在南方的会议开完了,返回学校的第一天,管财务的老崔就找上门来了,满脸的笑容,可说出来的话让马嵬曾感觉真的是很不舒服,相当的不舒服。 “小马啊,你们系这次的活动可是开了学校的先河啊,在这次庆祝系列活动中,只有你们系是不花钱还进账的学系,而学校为了这次活动,可是花冒了,按照取高补低的原则,你们是不是拿出点来,为学校做点贡献嘛,这样,一些小小不言的事情……呵呵,学校也就不追究了,我看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啊!” “我说崔财神啊,这是不是也太……”马嵬曾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说出自己的感觉,“我们学系现在的经费也是很紧张啊,几个新的实验室都需要购买新设备,不要以为我们建立的实验室是花架子,那些外国留学生来我们这里留学,想学是什么?难道是我们的历史和文化吗?不是,他们是来学习古董鉴定的方法和思路,学习如何修复和复原一些文物的技术,而这些,能离得开新设备吗?能离得开对许多物质的研究和探索吗?现在,你这就是釜底抽薪啊!” “我知道,我知道!”老崔继续笑眯眯的样子,“俗话说,大河无水小河干,啊,要是学校这边不做个交代,你说的那些是不是都可以停下来啊?至少可以暂缓嘛,毕竟,我们这里是个重点的综合大学,可不是单纯搞考古啊古代文化研究的专门学院,啥时候你们有了那个条件,啊,可以财务独立了,那你说了算!” 老崔是说者无心,他不知道自己随口说的话能给别人启示,可在旁边的李凡却是听出了味道,是啊,既然可以在没有的时候建立一个学系,那能不能在发展后建立一个专业性更高涉及面更广的学院呢?随即,李凡又把自己的想法否定了。道理很简单,古代学系目前研究和探索的东西毕竟太偏门了,偏到不具备普遍性,办了学院,大批的毕业生怕是将来连工作都找不到,不是说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发掘去科考的,这个行业毕竟是特殊情况下进行的特殊工作,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室内对以往的一些悬疑问题进行研究,而这样的研究不可能普及到啥地方都有。 “哼!要是成立了分院,我们这个学科也就走到终结的地步了!”马嵬曾不屑的说了出来,他这个时候却是比李凡清醒的多,“其实呢,老崔啊,你也不用亲自来,直接下个文,然后你在上面也就操作了,我们学系自己又没有会计出纳,所有的结算不都是在你那里吗?你自己亲自来,是想叫我们主动提出吧?” “这个……嘻嘻,也不完全是的,虽然下面的学系没有独立核算的财会系统,可在我那里都是有独立的账号和专门的财会统计系统的,没有你马大主任的签字,我那里也是不可以随便的划账的,制度就是制度嘛,你总不至于让校领导亲自来找你谈话吧?有些事情啊,合理就未必是合情,对不对?是,你们这几年为学校是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可那也是在校领导的正确指导下获得的成绩,对不对?” 面对如此冠冕堂皇的对话,马嵬曾是丝毫没有抵抗能力,李凡也是见怪不怪,不过他可不像马嵬曾那样逆来顺受,看着老崔在那边侃侃而谈,就做起了鬼脸。 “怎么?小李教授,你有意见啊?有意见就说嘛!”老崔显得很宽厚的样子。 “没意见,我一个小不拉子能有啥意见啊?就是……古语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是吧?最近啊,b大学那边似乎也先想搞一个特殊的融合历史、考古、文物鉴证和修复等等学科的新学系……哦,那个马主任,他们有一个函件就在你的邮箱里,上面开出的条件可是不错哦,对我来说嘛,在k城的yn大学找就找过我了,我一直都在犹豫,不过最近爷爷的身体不大好,我妈说……” “好了好了!算我没来,你们就做个收入证明好了!哎呦!真是怕了你们了。” 老崔立即就听出了李凡那小子的话音,人留不留得住,这个不关他的事,可要是这种变动是由他过来卡油造成的,那就不好说了,既然这群小子说出这个话来,他没有必要坚持自己原来的卡油计划,可却是有必要到校里去反应,一旦真的把这个能捞钱的学习搞没了,那罪过就大了,看来,以后的预算得偏一下了。 老崔的铩羽而归,让马嵬曾很是得意,可是李凡却是高兴不起来,他知道,清理那些“垃圾”的工作量非常大,他在展拍会上说的都是真的,靠学习里的几十个学生去弄,还真不知道搞到什么时候,可想要进一步的加快速度,到哪里去找人手呢?至少马嵬曾想不出来去找谁,不过李凡已经给他想到了办法。 “清理的特殊性,需要我们要把这项工作变成学生勤工俭学的一个方面,咱们系里的学生不多,可是学校里中文系、历史系的学生可是不少,对他们开放就是了,平时不开放,仅仅在周末开放八小时,让那边的学生做初步的清理,而我们的学生做进一步的梳理,最后是我们这些讲师啊教授的进行终查,所以,这次的收入也要专款专用,上面就是下来查,你不是也有话答对吗?” “对啊!不要一分钱拨款,把旧存清理出来,好!这个很好!”马嵬曾说。 第一卷_展拍(4) 古代学系的这一招,让其它学系也跟着沾光了,尤其是文科类的学生。本来,这类学生想勤工俭学就只能去一些快餐店当跑堂的,或者是到外面去揽一些家教的事情干干,他们不像一些理科生们,可以轻松的找到各种活计去干。 比如,电子系的学生就可以轻松的去网吧等地当个管理员,还可以去一些维修点帮工,甚至有些维修点本身就是一群学生开的,一代代的传下来,老生走了交给新生,更有厉害的学生,还可以出去为一些小公司写点程序啥的。而建筑系的学生能干的就更多了,大公司的大建筑设计不会找他们,可是满世界的小建筑公司都没有专业的设计师,一些农村的小洋楼,城中村的那些各种各样的多层建筑,这都需要设计图纸啊,于是,这些学生就都有活干了。 现在,文科的学生突然有了这个好活计,能不高兴吗?别看学生挺多,可是那些待清理的垃圾更多,一张小纸片,一个小玩意,都要过手仔细看看。一个学生一晚上二小时能够翻检出二三十个就算是不错了,为此,李凡可是大出血了,这翻检的成本着实不低,可李凡还是乐呵呵的布置这项工作,因为,这是给那些穷学生一个实实在在的机会,勤奋一点的,一个月下来,混个衣食无忧毫无问题。 学校里,本来还想以:先斩后奏的理由,给马嵬曾和李凡进行处罚的,至少给个啥子警告吧?可是,老朱到上面把具体的事情一说,接下来,古代学系不仅给学校创收,还为广大学生们安排了勤工俭学的项目,这可是大大的缓解了学校申请补助的压力,要知道,任何一个学校里都有生活困难的学生,校方都要为学生发放各类的补助和补贴,虽然是一项法定政策,可一个学校在这个方面的数额大了,别的不说,至少在报表上不好看啊,现在,有了勤工俭学的项目,还是长期的,这叫学校里能不高兴吗?有了如此“功绩”,还要给这俩人处分吗? 于是,在校委会里,几个动议全部搁置,不说完全否定,也不进行讨论,道理很简单啊,牵一发动全身啊,好好的“一堂和气”,有啥必要弄得剑拔弩张呢? 如果单纯是在一大学里搞这个,朱老也是就那样了,不会再去吹胡子瞪眼,可这小妖孽把业务扩大了,要知道,在燕城,百年以上历史的大学可是不少,在其它学校里积存这类“垃圾”更是多的吓人,那已经不能用有多少张多少件来形容了,至少得用有多少吨,多少立方来形容了,而有些大学面对这些垃圾也是头疼的厉害,说一次性清扫,没人敢做主和当家,可要说清理,这可是绝对专业性很强的活,找谁来干?于是,这活计就被y大学的古代学系给揽下了。 有了第一个,就跟着有第二个,慢慢的不仅是在燕城的学校被李凡以这种特殊的方式把活接了,靠近的津门、晋城、石城等大学都跑来联系,请求y大学帮忙,可是这个忙是不好帮的,要有一整套的运作方式和结算方式。 首先,清理工作不是白干,那要给多少钱?如何计算?物价局那边可是没有一个基础标准的,这就要商谈。其次,各大学有没有这笔开支?做没做预算?能否追加拨款?这些也都是不确定的。第三,清理出来的文物啊字画啊,各方面如何处理?处理后,李凡他们的这个清理队该不该有提成或者奖励? 所以说,诸多问题没有弄出个四五六来,李凡也是不会轻易出手的,他在仔细的权衡后定出了一系列条件,满足条件的,就去谈,不满足条件的,根本就不会去,你们原来啥样还继续啥样好了,反正各方都不缺少法律上的专家。 说,那些大学就不能自己组建学生展开同样的清理工作吗?从理论上说,都能,任何一家综合大学,都会有相关的学系,都具有自我清理的基本条件。可实际上呢?清理遗存文稿文字垃圾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活计,李凡那里不也是通过三年的时间才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清理方案和模式吗?让每个学校再从头去弄,那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正因为这个原因,各大学里的这类东西是越压越多,有的学校甚至从原来的一两间小房子,最后演变成一个几百平米的仓库,比如某很牛叉的理工科大学就是如此,甚至还在预算中提出扩建仓库的项目。 当李凡出去接洽这些大学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原来构想的简单了,有遗漏,就拿那所全国闻名的理工科大学来说吧,积留下来的东西大部分是理工科方面的文稿和草稿,有些是一些历史名人的作业,甚至是论文的底稿,具备的是科研和文物的双重价值,这就不是手下一群文科生能去干的活了,那些写满了狗嘎达尅的东西,绝大部分文科生是看不明白的,清理时必然极其困难。 不过这些情况也难不倒李凡,他立即就对清理方案做了调整,原来是只招收文科生参加清理队伍,现在,也开始招收理工科生加入了,然后,以两人为一小组,一个理工科学生,一个文科学生,这样就相互补充了。这样的方式首先在校内进行了试点,还别说,灵,y大学那积存不多的理工科方面的资料被清理出不少有价值的东西,弄得那些理工科学系的系主任们是既高兴又脸红啊,甚至有些遗迹本身就是寻找多年不见踪迹的,这次也找出来了,对此,学校里给了表彰。 这些大学们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落实,某博物馆的副馆长找上门来了。 “我是某某博物馆的副馆长童旭旺,此次前来是想找你们帮忙啊!”童馆长笑呵呵的对比自己至少小上二轮的李凡说道,“我们那里积存的各种待清理的各类文档和文件非常多,希望能够请到你们去帮忙清理清理,在价钱上嘛,好说,我们可是有正常拨款的,当然喽,我们也希望能够获得安全的保证。” 李凡有些疑惑的看着童馆长,要知道,这位童馆长是博物馆里真正的馆长,正馆长是相关机构的要员挂名兼任的,而童馆长在国内同业里,那可是翘楚人物。 “童老,您看您,打个电话,我们就过去了,还劳您老人家亲自上班。”李凡先笑嘻嘻的给童老送上了一杯香茗,“您那里的东西可都是专业性很强的,我们这些游击队性质的人,怕是干不了吧?要不,您还是去请专业队伍如何?” “你少跟我来这个里格楞!”童馆长眼珠子一瞪,“我知道你,小李子,你小子就是一个滑头,老朱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先派几个人去试试,成了再扩大规模,我过来不是找你商量的,这个意思你应该明白,非要我老头子撂狠话?” 完犊子了!童老不讲究了,开始说的就是给个面子,你这小萝卜头子不撑面,那行,老子就给你来个过墙梯,把老子惹急了,老子当场拿拐棍抽你! 童老在学术上比朱家清还高一辈,朱家清见了也得童老前童老后的叫,亲自上门来,那就是一个天大的面子,没想到,李凡这小子竟然干在张三丰面前打太极,叔叔能忍,婶子也不能忍啊!李凡没来由的碰了一鼻子灰。???.23sk. “不是,童老,您那里的清代文档不是早就清理晚了吗?您现在叫我们过去清理啥啊?再说了,您那里的可都是文物,没有垃圾的,那是去分门别类的归档啊!这,这实在是太专业太需要强大的业务能力了,我自认力有不逮啊!” “把你那小脑筋打开,好好的想想!清代的东西清完了,那民国初年的东西呢?北洋政权的呢?还有后来日伪时期的呢?这还没有包括南京那边转来的,还有啊,前清时期的东西比较单一,衙门也少嘛,到了民国,这个部那个部的建立了不少,这遗存的东西就太多了,足足有几大间仓库,还不在一个地方,我们组织了人手,前前后后清理了几十年,可也只能把原来一些高端的文件清理了一二,仍然还有许多中低端东西放在那里没有动,这就需要你们这样的队伍进去啊!” 童馆长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听的李凡是一个脑袋三个大,很明显,这老头子不是来求援的,是来带人走的,可是,就这样贸然进入,那肯定是要出事的。 “童老,这个事情得谨慎啊,我这绝对不是打太极拳,您想想看,那些文档可都是涉及相当多的专业知识的,要是简单的文史知识,好办,这里的学生大致都能应付,可要是涉及到政务、外交、军令等等文稿,你叫这隔了百年才出生的孩子怎么去清理啊?不得预先做作功课啊?万一给您老惹了麻烦,受处分罚款甚至坐牢都是小事,那是对历史的不负责任啊!”李凡说得非常认真。 “嗯,凭你这几句话,这个事情肯定得你来干了,考古,你是一把好手,这个我早就听说了,可是这清理历史文档其实也是考古里的一个分支,不过一个是在地下,挖出来进行清理辨别,一个是就在地面上,量大,繁杂,但性质本身是一样的,我那里是有专业人员干这个,可是人手太少了,想要扩大队伍也不现实,搞临时工?风险太大了,没有托底的工作,谁干都是敷衍了事。而你这里的模式是合适的,至于专业性的知识吗,可以速成培训嘛,你刚才说的也点醒了我,我给你三个月时间筹备,最后,这活给你们,每年的清理预算大概是……都给你们!” 话说到这里,李凡已经没有退路了,想了想后说道,“请童老下文吧。” 于是,某大博物馆通过相关机构行文,把清理陈旧档案的事情委托给y大学了。y大学凭这个,每年获得的经费又上了一层楼,而古代学系又新增了一门课程,“历史档案清理规范”,为了写这门课的教案和教育资料,李凡还专门去了博物馆学了俩月,在这俩月里,他是边学边教,整个古代学系几乎就要鸡飞狗跳了,可学生们知道内情后,没有一个不是积极的来上这门“选修课”,甚至许多文科类的学生也纷纷跑来听课,弄得最后,只能在最大的会堂里上大课。 李凡没有想到,这门选修课最后为社会培养了一批档案管理人才,许多学生毕业后,正业没有找到,可是却是利用这门选修课上学到的知识,在各大企业和部门里谋到了档案清理以及管理上的职位,最后都还混的相当不错,有的甚至是大企业里建立档案资料管理系统的骨干,得到企业的重视,完全是歪打正着啊。 一个小小的展拍会,最后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到后来,朱老干脆提出,在学校建立一支专业的清理队伍,给编制,给经费,为学校里再打造出一个品牌来。学校经过审慎的研究后,觉得朱家清的提议是有道理的。 首先,这个建议绝对是偏门中的偏门,在全国属于首创,值得一试。其次,全国那么大,不说高端的,就是下面的那浩瀚如海的县志有多少?各类民间存量的文档有多少?难道说都要扔进垃圾站去当造纸原料?所以说,市场不是问题,只要首先闯出去,必然给学校创造海量的收入,起码几个发达省份的档案馆就先后发来了咨询函,都在进行试探。第三,这个行业之所以没有其它的专业队伍,关键是不具备永久性的业务,从理论上说,不管有多少业务,总有穷尽的时候,这是让许多人一眼就能看穿的本质,这样的局面,谁还原意建立专业的队伍?可你队伍不专业,谁原意请你去做清理?到时候,毁掉多少东西都说不清。 可是,在学校里建立这样的队伍就不怕这样的质疑,学校可以让古代学系的教师队伍兼职,可以让学生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客串,没有业务也无所谓,学校一纸文件就可以把这个队伍撤销了,一切回归原状就是了。 正是基于这样是逻辑,李凡非常不幸的被任命学校“档案清理队”的队长,清理队的行政挂靠还是在古代学系,一分钱工资没涨,又多了个挂职,而最近的重点就是去清理那个博物馆的档案,把个李凡给郁闷的不要不要的。 “谁叫你挑头搞那个展博会的?活该你去忙活!”看着生闷气的老公,凯琳娜可是要笑的肚子疼了,“不过也许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排,要是有好的故事,你回来跟我说,保不齐就能是一个创作的启迪呢!” 凯琳娜的作品非常少,关键就是缺少创作的启迪,那些大众化的创作,凯琳娜是不愿意跟风的,她要的是别人没有的,要的是全新的创作。 第一卷_展拍(5) 以凯琳娜的成长经历,也算是一个自我修养加上优裕环境的奇葩,虽然是领养的孤儿,可是却得到了真正的家庭和父母爱,而且,从小受到的教育也是绝对正统和传统的,所以,在凯琳娜身上看不到那种当今世界上,尤其是在法国年轻人中流行的自我放逐和任性享受,这多少与养父母的教育有关。 受到母亲的影响,凯琳娜很小就发掘了艺术的天性,其实,这种天性在每个小孩子身上都有,就看在成长期关键阶段是如何刺激出来,而凯琳娜是完美的得到了刺激,这一点不能不说,玛索的教育是成功的,米歇尔的教育是成功的。而在年轻人最容易发生变异的年纪阶段,凯琳娜又阴差阳错的碰上了李凡,这一对奇葩就机缘巧合的组合在一起了。李凡本身就是个异类,如果单个的异类混在人群中,最后碰到的不是异类,很有可能这辈子就打打闹闹的,未必就能有正果,可是两个异类撞到一起是个啥情况?会不会是负负得正呢? 在当代青年里,李凡与凯琳娜两人完全可以说是早婚早育,但是,却也使两人现如今更加如胶似漆的黏糊在一起,一儿一女的生活让他们过的很是舒心,现在,儿子都上小学了,女儿也可以帮爸爸妈妈拿拖鞋了,要是论家庭幸福,就连凯琳娜的养母玛索都感到羡慕,甚至是嫉妒,自己的女儿着实太幸福了。 事实证明,传统的婚姻家庭是美满和幸福的,虽然也有缺憾,也有令一些人诟病的问题,可是综合比较起来,给家庭和社会带来的好处还是多过现在那混乱年轻人追逐的现代爱情,那是人类经过数万几千年最后总结和沉淀下来的人类文明的精华。而当今社会上的年轻人太过冲动和原始,太容易被西方文化给忽悠的去追求自己的享受了,这个弊端谁都知道,经历过的人也能自悟,可现实就是,明知那是什么,明知最后还得九九归一,可谁都管不了自己年轻的冲动。 凯琳娜在创作了那幅《知音》后,芈凡的名声更是大噪,可市场上却是一画难求。有人说了,哪怕是一个小纸片流出来,让崇拜者过过眼瘾也好啊,可没有,任嘛没有,有人想找芈凡的博客、微信、微博、推特、脸书等等交流平台上的信息,没有,芈凡就好像是虚幻的一个概念,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在哪儿。 外界如何去追索,李凡和凯琳娜都不管,可李凡却是知道,自己的妻子凯琳娜,如果不定期给她点创作的刺激,她也会像一般老娘们那样的在家起腻的,也会有事没事的找茬跟自己别别苗头,好在李凡对这个想得开,创作题材?他肚子一大把呢,只不过得悠着点往外拿,让凯琳娜觉得是自己发现的才行。 凯琳娜本来天生就是左撇子,她的这个遗传也传给了自己的小女儿,在家里,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各代一个拖油瓶的组合家庭呢,儿子像爸爸,几乎看不出西方人的血统,接下来的女儿则完全现行遗传了母亲的基因,也是几乎看不出有华人的血统,黄头发、蓝眼睛,整个一个白人瓷娃娃,祖父李涌说,这都是正常遗传,一儿一女正好平衡了,把个奶奶孙敏蒙得直翻白眼。 左撇子的凯琳娜却是被李凡给训练的画国画时用右手,他说的道理也很简单,这国画名家都是用右手画,在古代,哪怕是左撇子,你练书法画技的时候也得别过来,要想学到国画的精髓,你就得用右手,所以,凯琳娜在自己家里搞创作的时候,那是用右手的。这也就是她,上大学之前就认识了李凡,就接受了李凡的一系列歪论,可她在学校里学画教画的时候却是毫不顾忌的用左手,全校都知道她是个左撇子,而更搞笑的是,凯琳娜现在教的还是油画,这简直风马牛不相及。 正是这个原因,使凯琳娜在学校里随大流搞创作的时候,都认为她的画风接近芈凡,可绝对不是芈凡,都认为她是在学芈凡的风格,这就彻底的隐藏了凯琳娜就是芈凡的秘密,不能不说,凯琳娜对此很是得意,也很是感谢老公。 其实,凯琳娜也知道,没有自己那个妖孽一般的老公,她的创作也就是一般偏上一点,达不到芈凡的那种意境,尤其是每幅创作上的题跋和落款,别的不说,就那几枚印章,她自己就整不出来,而靠内力雕刻出来的印章,在当下的篆刻界能有几人啊?所以,就是有人想模仿芈凡的印章都是很困难,用电脑也不成,毕竟,电脑不懂得发力的顺序和方向,电脑雕刻可以精细到微米级,却是很难在感觉上把原来印章给模仿出来,这也是许多名画大师不用电脑印章的道理。 让国际上知名的一个篆刻协会伤脑筋的就是,他们明知在当今的人海里有那么一个篆刻的奇人,可偏偏就是找不到,他们从芈凡的画作上看到的几枚印章得出结论,芈凡的印章绝对不是芈凡自己雕刻的,因为题跋的人叫久凡,而落款是芈凡,这显然是两个人,可是两个人的印章却是一个人雕刻出来的,要么是其中一人善于篆刻,要么就是隐世高人帮他们雕刻,可这个人到底是谁?因为在其它的地方,他们找不到那种风格的印鉴,堂堂国际上最顶尖的篆刻协会,找不到存世的篆刻高手,走到哪里说,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从这点上说,夫妻俩算是把身份隐藏的够狠的,除了刘道源知道以外,还真是没几个人知道。 说,李凡的题跋不是可以在字迹上暴露自己吗?从理论上说,他是可以暴露,可是李凡用于给凯琳娜的画作题跋上使用的书法主要是赵孟頫的行书体,或者是临摹清代邓石如的大篆体,再或者是用常见的隶书去书写,他就像其曾祖李久那样,很善于模仿却是很少能自己创作,这就如同演员和编剧的差别,一个能编能创作,一个是能模仿能揣摩,李凡平时压根就不写字,人们也看不到他附庸风雅那样的装作练书法,就是在姜道铭那里留下的“墨宝”,那也是一篇狂草,没有比对,叫那些协会的人去哪里寻找啊?可以说,李凡本身就是个不务正道的怪才。3sk. 沉积了快一年的凯琳娜又有创作了,竟然是一幅多人的人物画,上面有y大学历史上的几个知名人物,站在校园里似乎在争辩什么,而这幅画叫《寻路》。 画的背景是y大学最古老的校舍,而在不远处隐隐约约透出的是层峦叠嶂的山峦和密林,这是一幅大型画作,足足有近六米长,而高也有一米二,其中的人物有新文化运动的几个领导者和参与者,有y大学的时任校长,有进步组织的发起者,而在画面边缘的天际线上,隐隐的透出喷薄欲出的太阳,这寓意太深刻了。 凯琳娜这次使用的西洋油画画技画国画,人物脸型的刻画可见其深厚的功底,而这些创作灵感却是来自y大学校庆时,其美术系当时赶工画的一幅人物画,算是强拉硬塞的把一些历史人物组合在一起,虽然显得生硬,却也是校庆时的应景之作。而最让人们惊愕的是,这些人的手迹和遗墨等等,都被古代学系在展拍会上拿出来了,由此也是引起了轰动,说是古代学系与美术系来了个琴瑟合璧。 正是由于美术系的这幅画上了校网,最后流入到了网络上,李凡才指点凯琳娜创作这幅画的,并且把这些主要人物的历史故事说给了凯琳娜听,把当时的历史背景说给了凯琳娜听,最后才说,“当时的仁人志士都在寻路,最后有些成功了,有些失败了,可他们当时真是在寻找救国救民的道路。” 光说不行,李凡还用铅笔勾勒出了一个大概的布局,写出了创作上的几个要点,凯琳娜是什么人哪?那本身就是个一刺激就爆发的主,用了一个礼拜画出了初稿,结果被李凡是一通狠批,什么人物的面部表情不对啦,背景的建筑物不对啦,北方没有这样的林木啦,反正是把凯琳娜说得差点就放弃了。 可是李凡是谁啊,你想放弃,能那么简单吗?批完了,一大堆资料就甩给了凯琳娜,自己转身带孩子去了,把个凯琳娜给弄得……关在创作室里,不问外面春秋,哪管日月星辰,整整半个月后,新的画作出来了,到了这个时候,李凡才笑嘻嘻的提笔,用大篆在上面写上了“行路难,寻路更难,歧路多,可选之路却不多,寻路者,民族之脊梁,后来者,今安在?”写完盖上印信就不管了。 这明显是从李白《行路难》的诗句中化出的一句,可是意思却是全都变了,既直白又隐晦,让观者见画睹人,见字思绪,这就是画家创作的寓意。 画放在家里不到一个礼拜,就被刘道源亲自前来拿走了,随即就在燕城自己的工作室里装裱起来,他也不傻啊,这样的画作可是不能拿到方丹那里到西方去拍卖的,干脆装裱好,交给了平涛文化公司去运作了,画没有直接拿出来,可是高清的图片立即出现在平涛文化公司的网站上,首先被雷到的就是y大学。 “这,这是不是剽窃我们美术系的那幅画啊?”美术系主任黄易铭找到校部了,“你们看,这是不是用我们那幅画做的底稿?我认为可以告他剽窃!” “什么?”校文艺部主任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后就从老花镜后面眼珠子向上看着黄易铭,“告芈凡剽窃你们的创作?你要脸不要脸?这画里的寓意是你们能想得出来的?总不能说某人画了长江**图,别人就不可以再画了吧?而且你们那幅画上的几个人是硬捏在一起的,而人家这个……你看不懂?” 黄易铭顿时被老主任的话给问住了,他点点头,“是,在画技和人物排列上,我们的确不如这幅画,可是,这个创意是我们的,这毋容置疑吧?” “这创意是你们的?哈哈哈……”老主任随意在电脑上点了点,几十年前的一些人物在一起的宣传画就浮现出来了,“那你算不算是剽窃这些画?” 在六七十年代,每逢过年,许多年画改革,画上的人物也都变成现代的革命人物,往往是八九个站在一起,有着各个角度的形象,这类的画作还分文臣武将的系列,形成当时的新型年画,而老主任是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他当然对这些画是门清了,而且,还还很留恋那个时代的宣传画创作,所以才有收藏。 黄易铭被老主任的话给问住了,本来想到学校里报一报,最后找芈凡的麻烦,至少可以给美术系捞点资金不是?他的这个想法也不能说是不对,问题是,找错了对象,也找错了理由,连老主任这里都通不过,出去也是丢人。 说这y大学怎么还有美术系啊?有,只不过是个三类学系,y大学最早在民国时期是以师范为基础建立的,这美术系在建校的时候就存在。随着时代的变迁,这大学早就是一个蜚声海内外的综合性大学了,可是最早的学系,无论哪个校长接手,都是怀着崇敬的心情表示要继承发扬,而在进入新时代后,综合大学里也需要有个美术系作为本校自身服务的存在保留,而归类就归在艺术类学系里。 综合大学嘛,往往是学科众多,百花齐放,有主打的学系,当然也有陪衬做绿叶的学系了,当全国各地都兴建起专业的美术学院后,这综合大学里搞艺术的就有主有次了,也有从不怎么能出名的这类学系里走出去的名人,但总体来说,这里的艺术系毕业生往往就是基层高中里的教师,从这点上看,还真是继承了建校时期的传统,为下面培养基础的师资人才,为发展更多的学子做铺路石。 “不过这幅画真的很不错,我得建议学校想法子收藏到校史馆里,就是不知道这芈凡的画作价值几何啊?看来,得找上面去申请特别经费了。”老主任说。 半个月后,平涛文化公司在自己的展厅里正式展出了芈凡新作,现场观摩可是比看照片震撼多了,开展当天,就来了许多艺术界知名人士,一是芈凡的名头太大了,二是,从照片上看,芈凡的这次创作有突破,这几乎是在书画界里讲历史了,而且,点睛的是,给那一代人的活动定义为“寻路”,而这个寓意太深刻。 “请问这幅画大概要卖多少钱?能不能直接找你们进行交易啊?” y大学艺术学系部的老主任也到了现场,他找到了江涛,直接询问起来,两人本来就是老熟人,当年江涛在校门口小店里倒腾一些艺术品的时候,没少联系。 “这幅画是非卖品,芈凡先生说了,展出一段时间后,要捐出去。”江涛说。 第一卷_展拍(6) 江涛并没有说那幅画最后捐赠给谁,捐赠到哪里,可他的话却是很有穿透力,就如同在平静水面的池塘里扔进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顿时就引发了一圈圈自然优美的涟漪,整个池塘到最后都会被波及,没有地方会不被波及到。 y大学立即召开学校高层的扩大会议,各系主任和学校诸多专业性的委员会主任都到一起开会,会上讨论是否成立公关小组,力争将那幅《寻路》的画作争取到y大学来,大家都认为,如果能在校史馆的进口处,挂上一幅那样的画作,不仅可以壮大学校的声威,同时也是鞭策鼓励在校生对学校的荣耀感。 “不管怎么说,那幅画是以我校美术系在校庆时间画的一幅宣传画为蓝本做出的创作,画上的人物都是我校历史上的知名人物,从这个角度出发,我们获得那幅画是有优势的,至少其它学校想跟我们争的时候,他们不具备这个历史条件。” 艺术系的老主任作为校委之一,首先就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他的话引来了其它委员的点头赞同,还有几个比较时髦的老家伙冲着他做出了“点赞”的手势。 “你想的简单了,作为其它学校,不大可能与我们竞争,而许多博物馆就不一样了,这些人物既是我们学校的,同时也是国家的,一旦那些博物馆也发起公关,我们该如何获取优势?”朱家清此时却是提出了另外的看法。 “有一点我觉得我们要利用一下啊,平涛文化公司的ceo江涛我们是熟识的,他早年不是在我们学校门口那条街上开了一个小店嘛,据说,现在的经营者也与他有关,我们是不是用自己的老脸去找找他啊?”历史系的谭平山说道。 “对对对!当年他倒腾古玩之类的东西,可是没少找咱们给他掌眼啊!” “是啊是啊!不过你们也没少拿人家的好处吧?嘻嘻!那人可是贼滑溜,想要从他身上打开缺口,怕是很难,也不知道他这家公司是谁投资的,现在真气派。” 一群白发苍苍的老头们你一言我一句开始了自由讨论,这要是杨校长在,肯定就能一口说出平涛文化身后的人是谁,可惜,杨校长已经离开学校好几年了。 “我倒是知道一点,就是……要去找的话还是得让古代学系的小李去啊!” 朱家清老神在在的说了一句,然后就故意的拿架子不说话了,这句话让叽叽喳喳议论的声音停歇下来了,大家把目光全都看向了朱家清,这效果老朱很满意。 “老朱,别拿架子啊,大家都在等你继续说话呢!”历史系的谭平山说道。 “嘿嘿,我不是拿架子,是大家讨论的很热烈,我不好意思扫大家的兴嘛!”朱家清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大家,“我们的眼光不光要看到历史上的名人,未来的名人也要看到,那个平涛文化公司最早就是由经济系的在校生钱博平和江涛合伙开办的,所以,公司的名字是两人本名中各取一字。我们再看看名字的那排序就可以推断出来,钱博平是大股东,江涛是次股东,大概还会有一些零星的小股东,比如姜道铭就是,可出面办业务的全是江涛,这说明他们的股份差距应该不大。”m.23sk. “你那也就是个推断,要知道,钱博平是我们系的毕业生,也是在我们系最后读研拿到的硕士学位,对他我还是了解的。”经济系主任肖一宁乐呵呵的说道,“他既然是我的学生,我们系里派个老师去就足够了,要不打个电话叫他回校一趟,这师道尊严在咱们这里可还是要坚持的,对不对啊?哈哈……”。 “可是你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担任什么企业里的职务?人家有时间搭理你你派去的人吗?”朱家清用揶揄的口吻问道,“我们这些教授啊,老师的,往往自诩清高,关起门来做学问,两耳不闻窗外事,结果就成了井底之蛙还不自知,” “老朱,你把话说清楚,不要在话里夹枪带棒的!”肖一宁轻轻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至少我们系里培养出了不少企业家、商人和在诸多五百强公司里的ceo,对此,我很满足,很骄傲!你那里培养出了什么人物啊?一群成天在腐朽发霉的废纸堆里扒拉的书呆子!都这么些年了,你那里的毕业生怕还没有我们系一年的毕业生多呢!就这点,你就不要跟我们系比了,真是不知所谓!” 好嘛!肖一宁那霸道的个性又爆发了,而且话里的火药味很浓,态度也不好。 本来是讨论如何公关拿下那幅《寻路》的大幅国画的,可是没有想到,两人竟然为学系之争闹将起来,好在朱家清并没有直接去怼肖一宁,而是微笑着不说话,等到肖一宁以为自己大获全胜的坐下后,朱家清那含沙射影的话又出来了。 “这些年啊,经济系的确成为热门,肖主任的弟子可谓是遍天下,不光是在刚才说的那些,还有不少**,学校里的老师教授,满世界四处钻营的推销员,对了,还有不少出国去留学的,带回了不少海外的把戏……这人多了,自然也会出现各种形态的参差不齐,有好的,自然也就有差的,前两天我看报,一个被法院追讨的老赖,在自报家门的时候,似乎说的也是肖主任的弟子,呵呵,碰巧了。” “你!”肖一宁这次使劲的一拍桌子,又想站起来,可这次,坐在他旁边的法学系主任王慧萍却是轻轻的拉了他一下,那是他的夫人,提示肖一宁不要失态。 “这有什么啊,我们系里的毕业生不也是鱼龙混扎,学生嘛,进了校门是我们的弟子,算是师傅领进门了,可走入社会后,最后咋样,那就得修行靠个人了。”王慧萍微笑着替自己的老公找补,不过,她的话说的还是很实在的。 “还是王主任看事豁达乐观,其实呢,钱博平就很优秀,别以为人家是个富二代,回去干的就是继承家业,钱博平现在是辰全集团的董事长兼ceo,这样的兼职意味着什么?我解释不来,相信肖主任是能够理解的。”朱家清说出了谜底,“辰全集团到底是个什么级别的企业?别以为人家低调不出头,就可以忽略忽视,其实,辰全集团在国外的名气很大的,是一家不上市的,可以比肩世界五百强任何一家企业的巨型托拉斯,这样的弟子,派个无足轻重的老师去说项,严肃吗?尊重吗?在钱博平的麾下,世界顶级经济大学毕业的博士硕士可不是一个两个,人家要的可不是自己的面子,是企业的面子,咱们当老师的,就这么不懂事?” “不,不是吧?你能确定说的都是真的?”肖一宁有些不淡定了,他是知道朱家清的秉性的,从来不打诳语,“可是,可是我们怎么就不知道呢?” “那那个们字去掉,至少人家老朱就知道嘛!是你太过于重视浮在表面上的数据报导了,人家不上市,各类富豪榜的统计自然就查不到,其实,目前在国内有许多隐形富豪,隐形的大企业家,就是逼着他们上市,他们也是只拿出一部分出来上市,统计的结果还是那些零头碎脑的边角余料,真正核心不会公开!” 到底是搞法学的,对各种猫腻很是了结,王慧萍的话揭开了当下社会上的一个现状,比如,有人暗地里调查过,在南方的某些区域里,隐形富豪的数量惊人,他们处世为人很低调,平日里就像是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可在他们的手上,却是积累了相当可观的财富,掌握着许许多多的小企业,正是这些小企业组成了庞大产业链上的一个个环扣,组成了世界上最大工业生产的基石。 而朱家清的话里话外,也透着另外的玄机。在朱家清看来,从经济系走出去的学生无非是两种人,一种是急功近利,以快速发财为目的,利用学到的经济知识,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玩各种舶来的经济骗术,在社会生活里大起大落,而这样的学生一旦失足,带来的不光是自己人生道路上的坎坷,同时给社会也带来巨大的危害。另一种学生则是踏踏实实的去从基层做起,把正统的发展经济理念浸透在自己人生道路上,这样的学生往往是大器晚成,中年以前不显山不露水的,可是一旦厚积薄发,就冒出来成为成功人士,这样的例子其实也不少。 在朱家清看来,各个学系的学生都要先端正人生态度,至少学校要给他们不断的灌输和矫正,尤其是在经济系之类的学科里,正确的人生观可以决定将来学生到底能否成为社会的主流,一旦丧失了道德上的约束力,形成犯罪的可能性就很大了,出了这样的事情,难道学校里就不该承担一些责任吗? 说起来,这经济系也属于文科范畴,可为什么经济系的学生与母校的关系与老师的关系不如其它文科学系呢?你还别不信,老朱早就看出了这里的门道。 其它文科,大多建立在传统的民族文化之上的,不管有多少新元素加进来,文科的人都得学习汉文吧?三字经千字文你在小学没有学过,不怕,到了大学里,学中文的学生你能不找来看看吗?你能对那些传统的故事不了解吗?这在无形中就规范了学生的道德标准。而经济类的学科,主要理论是舶来品,虽然经过民族文化的融合和融汇,可毕竟研究和学习的是“牟利”,只要是在法律允许的范畴之内,牟利似乎就无所顾忌了,似乎是以牟利能力为标准来评估学生的优劣。 国人在处世和经营上,强调的是两个方面,一个是法律的约束,另一个就是道德的约束,这两个方面,第一个你违反了,对不起,要受到法律的制裁。而第二个违反了,或许法律把你没办法,可是你的名声,肯定顶风臭十里,你的企业必然没有生命力,最后如何还要看法律上的不断发展和规范,说不定啥时候就要新账老账一起算了,这就是国人常说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在这点上,西方文化还真是无法与东方文化相比,至少,我们的老祖宗很早就有“儒商”的概念,被历史传颂的商人无不是“儒商”,而这概念在西方是没有的,西方人的思路很直白,你经商,不想着牟利,却是去琢磨文化,琢磨着对社会负责,那你经商干嘛?不如去做教师,做慈善呗!这也是西方社会里有那么一大群人,平时啥也不昂,热衷于社会公益和慈善,把好好的事情做的变了味道。 “老朱的话有意思啊!可是与我们今天讨论的事情不相干,作为学系里的改革,各位其实都有想法,这是好事,我们以后再找时间专门的讨论如何?”新来的郝校长乐呵呵的结束了刚才的话题,“老朱啊,你说去找钱博平,最好是让你的弟子李凡去,这是为什么啊?难道说这中间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哈哈,郝校长来的时间不长,有些关系自然不知道了。”历史系的谭平山说道,“那个小李教授啊,呵呵,是钱博平的表弟,他们之间的关系铁得很,小李在外面搞考古项目的时候,许多配合上的事情他就去找自己的表哥。” “噢!原来是这样啊!哈哈……这倒是一个很充足的理由,我看这个人选大家就不用去讨论了,就让小李去!给他下达死任务!”郝校长笑呵呵的说道。 李凡做梦也没有想到,校里会给他下达这样的任务,那幅画就是自己与老婆鼓捣出来的,原本也是打算送给学校的,不过后来江涛说,一些顶级的博物馆前来接洽了,甚至有些背景的博物馆也来了,最后如何定,怕是不比送拍简单,只不过是另类的竞拍罢了。为此,李凡才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 摆在李凡面前的难题是,一旦那幅画捐赠给学校,许多博物馆就会有话说了,他们会通过各种手段和途径,最后把那幅画调进该去的地方,到时候,学校也是挡不住的,这县官也不如现管啊,甚至搞不好还会让一些关系紧张起来,这是李凡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可如果直接捐给相关单位,那学校这边怕也是不好交代,就算是道理摆在那里,可学校里其它学系的人就不会说怪话吗?就不拿李凡没办成来说事吗?到时候,朱老的脸怕是要被人家打了,这更是李凡不愿意的。 说,不是可以去做水印版吗?做出几幅来,各方的关系就都能照顾到了。可是李凡此时却是陷入了思维的死胡同了,他觉得,自己媳妇费劲巴力的创作出来的东西,白给不说,难道还要自己搭钱去满足一些单位的争斗?这太不舒服了。 “哎呦我说小老大啊!你是不是过早的脑衰啊?”得知消息的刘道源在电话里嘲笑李凡了,“水印版的你难道就不可以委托江涛他们拿出两幅来拍卖吗?” 第一百五十章 特殊性(1) 这还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李凡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在思维上走进了死胡同,是,那幅画里包含着诸多的政治和历史的元素,完全不适合进入国际收藏市场,可是,这不等于不适合进入国内的市场啊,只要在进入前加以限制,这问题不就解决了吗?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由于这幅画的复杂程度,到水印画加工公司去谈水印的时候,对方甚至都不敢轻易的报价。 去办理这个水印画的业务肯定还是平涛文化公司了,大大方方的派了业务经理去洽谈,可是把成立才几年的水印画公司的总经理吓坏了,不仅是把所有的业务骨干都给叫来了,同时,也把公司的老总副总也都给叫来了,那认真劲别提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说起来,这家新成立的水印画专业公司本身就是从原来的国企里分离出来的,那家百年老店,也经历了企业改革,细化了企业内部的各个部门,原来搞水印的一些人就被分离出来成立了这家水印画公司,真正干水印的还是原来的那群人,只不过是名号发生了变化而已,对此,市场也很快接受了。 可市场接受了,不等于经营的方式就对了,毕竟,那些手艺人是要靠手艺吃饭的,可是,水印画本身的特性也决定了公司的经营是很艰难的。不是所有的画家都有把自己的原作拿来做水印画的复制版,如果本身画作的价值只有那么多,还要花钱去水印?那就离谱了,画画是自己花点时间,买点文房四宝,动点脑子,实际成本并没几个,主要还是“知识成本”,可要是去做水印画,那可是实实在在的要花大把的钞票的,尤其是当今的水印画成本可是不低的。 而当代印刷技术也解决了大批量大张幅画作的一般复制问题,看看满大街的广告,就连精细的照片都可以做得惟妙惟肖,谁还会想着去费劲巴力的做水印画呢?尤其是面对人群里99%的都不懂得水印画艺术的普通人来说,真的毫无意义。 可水印画又是一门有传承的艺术,你可以理解为最早期的在书画界里高级仿制原作的一门独特技术,甚至你都可以理解为是经原作者同意的合法作伪技术,这样的技术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行的。据说,当年徐悲鸿的一幅《奔马》送去做水印画,做好后,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哪个是原作哪个是水印画,可见其逼真程度。 正因为水印画的这些特点,在原来的时代里,一些画家费了牛劲创作出一幅画作,可最后却发现有瑕疵,想要再重新画,那就不是原来那幅了,没有人可以画出一模一样的作品来,总是会在画的时候发生改变,这就让一些稍有瑕疵的画作很是难以取舍,画中的意味可能很难再现,可要是扔掉又太可惜了,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书画作品中干脆有直接的涂抹修改,甚至是在旁边补上写漏的字,冷不丁的一看,似乎觉得与中学生的涂鸦是一路货,可仔细想想,那作品不改怎么办? 自打有了高级水印画后,一些在创作中的瑕疵就可以在水印的时候加以修补了,还是拿徐悲鸿举例,他的一幅《走马图》,各方面都很传神,可就是在成画后发现马腿的比例不对,也就是说,他在画马的时候,忽略了一条腿的细节,让人看着好像是“瘸腿马”,后来是送到荣宝斋进行水印时做了调整,老徐高兴的把原画都给毁了,然后盖上自己的印鉴,那水印画成了原稿了。 正是水印画的这些魅力和特殊技术,也使得制作起来并不简单,对一些简单的山水、风景和花鸟鱼虫的画作来说,做水印的难度不大,可是,每每碰上芈凡这样的画作拿来,那些老师傅们至少要有一个多月得天天加班,还得有返工多次的思想准备,实话说,他们复制一幅大型的作品,花费的精力和思考不比原作者少多少,据说,第一步的工序设计,就得让那些牛人们仔细看原作若干天,他们要是理解不了画作里的一些要素,还得反复的亲自登门去找原作者询问,请原作者细致的讲解,要不然,他们做出来的水印画怎么可能像原作一样的传神呢? “这幅画……可是真复杂啊!想要加工很难啊!”水印公司的老总白大年到场后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可他的话却是极具权威,“如果不是你们送来的芈凡大师的画作,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有谁故意拿这样复杂的画作前来砸场子了。” 白大年是原来企业里水印部的经理,同时,也是当时的水印技术工程师,分家后,企业改制,他成为这个新公司里的掌舵人,在业务水平上那是没话说的,他说出来的话,就是公司里必须要执行的,一幅画到了他的眼里,那就是有多少层次,多少要精细雕版的地方,多少细微但必须表现出来的重点。 “我们可没有那个意思,这幅画现在的归属很难处理,所以,芈凡先生就想在您这里制作几幅水印版的,这样也就好处理归属问题了,实话说,好的作品对作者来说有时也是很为难的,各方面的面子都要顾及到,不顾及不行啊!” 业务经理姜小淘,年纪虽然不大,可是做事做人还是很到位的,他其实是江涛的儿子,以前没露面是他不在国内,当年,江涛那样玩命的挣钱,就是为了给在国外读书的儿子提供学费,在当年,燕城挂起了一股“打小把孩子送到国外受教育”的风,江涛那不着调的老婆就这样带着儿子去了e国读书,把江涛一个人扔在国内挣钱供养他们。在那里,姜小淘从中学开始,一直到大学毕业,然后,那不着调的妈妈却是明白,原来的计划要修改,她带着儿子回来了。 那女人的计划是什么?是准备让儿子就留在国外,毕竟她在海外也是有亲戚的,要不然,她也没法陪着儿子在e国一呆就是十年,在她看来,只要儿子融入了国外的社会里,她将来再把老公接过来就是了,在她出国的那年月,即便是在海外打一份普通工,收入也比国内强得多,起码,人家那里的社会福利好啊。 十年过去了,姜小淘和他妈妈倒是拿到了落地生根的手续,可是,此时的江涛也成了赫赫有名的文化界企业家,那身家已经都估算不清楚有多少了,到了这个时候,别说姜小淘他妈了,就是姜小淘也不原意留在国外看人家的脸色做事啊。有这么牛掰的老爹,有数都数不过来的家产,姜小淘还要在国外打拼?他又不傻。 于是,姜小淘大学毕业后,直接就带着老娘回国了,回来就要进老爹的公司当高管,结果这次江涛没有惯着他,非常严肃的让儿子到下面最基础的部门去做业务员,几年过去了,公司里的各部门被姜小淘是干了个遍,性格也磨练出来了,加上这平涛文化公司的风气本身就很正,玩不得啥子职场上的坑蒙拐骗,谁玩谁滚蛋,这可是当年李凡一开始就说好了的,江涛这些年是一直坚持,姜小淘就是个刺头,几年下来也给磨圆乎了,现在担任业务部的一个二级经理,还算称职。23sk. 江涛的儿子怎么叫姜小淘呢?这也是当年送儿子出国时候在登记的时候出的幺蛾子。在那个时候,能够拿到去e国读书的签证是很不容易的,那不同于直接去读大学,对于e国来说,接纳成年的大学生和未成年的小学生,在社会成本上是完全不一样的,各种审核相对来说要复杂和严格,尤其是在资产担保上,一点都不含糊,经历了半年多的申请和审核,花了不少钱,也把自家的各种显性和阴性的资产评估了,最后e国那边算是批下来了,可是江涛拿到文件一看,顿时就晕了,儿子江小涛的中文名字被e国使馆里办事的人给打成了姜小淘。 这就麻烦了,江小涛拿着这边的护照根本就过不了关,可是到哪里去找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姜小淘的护照啊?如果要修改,必须重新申请,走过的路再走一遍,花过的钱再花一遍,当时,老婆闹,孩子哭,弄得江涛想死的心都有了。 要说,直接打拼音,用罗马字母表示,这俩名字没有一点差异,可是用中文,那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你就算是拿着护照可以从从这边出去,可到了e国那边,人家根本不可能放你进入,实话说,就连签证都不可能办下来。因为你提供的文件上中文名字不相符啊,别以为申办签证的时候都是清一水的英文。 这个错是怎么出的呢?其实就是使领馆那些办事的e国人打拼音的时候没有留意,直接回车存档了。要知道,许多外国人到这边来学习中文,他们第一个学习的就是汉语拼音,他们在进行交流的时候,说话可能还磕磕巴巴的,可是你要看他们用拼音打字,嘿嘿,那个溜啊,而且,他们很习惯那些同音不同字的混乱,不信,找个在华留学的老外,你跟他用手机软件聊聊天看,保准就明白了。 其实,当下已经有许多年轻人不会写汉字了,他们走到哪里都是用手机打字出来,用的最多就是拼音,字都不会写了,往往也就错别字连天,在无关紧要的对话中,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有时,还形成许多特殊的用语,把一些原来根本八竿子打不着的含义加进了一些原有的字里,有的干脆就是拼音的第一个字母连起来,懂得自然懂,不懂的也就爱咋咋地,那个在窗口的办事员出那样的错误根本就不出奇,而不懂中文的e国学校看到罗马字母一样,自然也就察觉不出来。 就在江涛急火攻心火上房般的难受时,还是那个老朱给他出了个点子,“与其再去转一圈,不如你找找人,到派出所去把孩子的名字改了,这估计花费不会很多,至于改名字的理由嘛,你自己编呗,只要编的圆,理由成立,事情就好办。” 一句点醒梦中人,江涛马上开始运作,好在姜江同音,他硬说祖上原本姓姜,后来为了规避战乱等,才改姓江的,如何如何,派出所在拿到了一些列的文件证明后,还真是没费事就把江小涛的名字改成了姜小淘了,弄到现在,老江也无所谓了,反正说好了,孙子必须返回祖姓,事情解决,不着调的媳妇也无话可说了。 回国后,按理说姜小淘的名字可以改回来了,可是姜小淘要进入公司,江涛又不原意让大家都知道他是自己的儿子,于是,就还用那个名字,而这小淘的寓意又有了新的元素,弄得大家都喜欢跟小淘开玩笑,这久而久之,就这么地了。 姜小淘的话让白大年更感觉到压力,他是从体制内出来的,当然明白这幅画的含义和意义,在他看开,制作出来不是问题,问题是,对方肯出多少钱呢?自己这个公司目前干的活计大多数是一些大路货的东西,也就是复制一些不得不复制的古画和历史名流的遗墨,能够从一些博物馆里揽到点活已经很不容易了,毕竟,经营的市场只有那么大,想找个大活不容易,可是大活来了,该报个什么价? “这个……限于芈凡老师的这幅画太过复杂,是不是给我们点时间进行一下评估啊?我们知道,这幅画你们不可能现在就放在我们这里,这样,我们派人到贵公司去观摩几天,先测算出工序的程度,没有这些基本的概念,我们报不出价来啊,还请姜经理多多的理解,还有啊,限于画作的复杂程度,这工期可能会超过三个月,不过半年之内搞出来还是有把握的……”白大年很谨慎的说道。 “好,没有问题,只要你们能干就行,在价钱上,只要合理,我们都会接受的,既然你们想多点时间观摩,那好,我会在公司里申请一个专用房间,配上各种灯光,给你们一个礼拜的时间够吗?”姜小淘说道,“有其它需要你们也可以提,对文化事业,我们公司一贯是不惜工本的要坚持的,这点请您放心!” 白大年当然知道平涛下单是个啥概念了,这一单接下来,公司至少在两年之内衣食无忧了,可是,话好说,活可是不好干啊,特殊地方需要的特殊木料,现在可是越来越少了,如果没有合适的,那道工序就会卡脖子,围绕这个项目,自己的公司怕是要全负荷的运转至少半年以上,想想,既兴奋又有些担心。 直到十天后,白大年才正式的向平涛文化这边报出了价格,非常小心谨慎的报出了五千万元的加工价格,每水印一张再加价300万元。白大年十分担心这个价格平涛文化接受不了,毕竟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天价,不是说平涛文化付不起这个钱,而是说出去也太骇人了,可是人家那边连呗儿都没打一个,“成交!” 事后,白大年看着报价单,自己都觉得太高了,可这事情还就成了。 第一卷_特殊性(2) 报价单上罗列的各种费用栏目很多,可以说,这是一个复杂而又容易遗漏的核算,白大年一开始还以为这报价怕是会把客人吓走,可没想到,姜小淘直接就认账了,整个协议立即签署,协议规定,水印版只可以印十幅,结束后,刻板全部要在第三方监理下,当众销毁,不做任何保留,签约之后,甲方,也就是平涛文化公司,要先付五成的定金,在这里,姜小淘特别强调了,这是“定金”而不是“订金”。大家都是明白人,这一字之差的含义非同小可,定金实际上是交易双方的对赌,而订金则是交易双方可以协商发生意外后处理方式的一种约定。 白大年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单生意接了后,整个公司的营销却是火了,倒不是那些画家想明白了,都来做水印版,而是许多博物馆,尤其是海外的那些博物馆的人,跑来找他们要做水印版,一时半会,白大年想不明白这里面是个啥情况。 白大年实际上是以业务见长的,对商务运作不是很熟悉和了解,可是他不了解,不等于别人不了解啊,尤其是那些大博物馆里的掌舵人,他们从芈凡画作的操作中闻出了许多味道,在这里,从芈凡第一幅画作问世,就发现芈凡的运作非常的精明和巧妙,把原来收藏界里的唯一性要求给改变了,这里的改变充满哲理。 唯一性在收藏界是一个要求非常明显的特性,也就是说,只要你的东西是唯一性的,哪怕在其它方面差强人意,这东西多少也会有价值,如果这东西还包含着历史的沉淀,包含着岁月的流失,这东西的价值就会递增,比如说,五千年前的漆器,发掘出来的七千年的杆栏建筑遗址,要是从艺术角度上看,那算不得什么,可因为太少了,历史太久,于是,东西成为无价,遗址被圈起来,再投资盖上保护建筑,成为旅游和科教的基地,细水长流的收着各种费用。 可如果唯一性面临艺术性的挑战,面临着社会和民族等等因素的挑战,唯一性还是硬指标吗?似乎就不是了,比如,梵高的《向日葵》就不止一幅,那一幅的价值降低了吗?塞尚的《打牌者》也不止一幅,同样都是价值连城的非卖品。 既然唯一性是可以变通的,那么针对国画来说,这个变通就完全可以实现了,甚至还比西方的那种变通更厉害,这就是让专业人员去制作水印版,如果原作者还健在,他认可了那些水印版,并且在水印版上亲笔落款,亲自盖印,那这个多维的存在就很有意思了,尤其是制作几乎一模一样的水印版的成本高居不下的时候,是不是反过来又把原著的价值给提高了?《仿富春山居图》不过是开了先河,而后来的几幅芈凡画作却是成系统的运用了唯一性的逆向属性,我可以不是唯一的,可也绝对不是唾手可得的滥印,而且,这水印版的画作也不是现代科技可以复制或者模仿的,更不是普通匠人能够一蹴而就的,同样存在着巨大的艺术价值, 当人们想通了这一层后,白大年的生意还能差吗?是,那些现代普通画作没必要再花钱去水印,可要是一些在博物馆里收藏的古画呢?如果水印版出来了,可否进入流通市场呢?至少,芈凡的画作就是这么干的,还干的不错。 有人说了,在制作木板的时候,难道就不可以运用现代激光雕刻技术吗?当然可以,问题在于,激光雕刻与刻刀雕刻是有差异的,在运力和下刀方向上,激光雕刻无法模拟手工雕刻,激光雕刻的刻面是无法体现手工雕刻的风格的,这就使得水印版的刻板制作不能完全由激光雕刻代替,那些大面的,无伤大雅的背景木版或许可以用,可那些描绘细节的木版是绝对无法使用的,印出来的东西在行家眼里是一眼就看穿了,这就是白大年带领的水印公司存在的价值。 白大年本来以为报价五千万已经足够自己赚的了,可当他们把原作带回来,再仔细研究的时候,他才发现,价格报低了,整个画作要想最大限度接近原作,至少要制作超过八千个刻板,这几乎比原来制作的多出了三倍以上,光是寻找木版的原材料就够白大年喝一壶的了,为此,白大年不得不再次去找平涛文化公司商谈,不谈不行啊,如果按照合同去做,他白大年不仅赚不到钱,怕是还要赔钱。 “姜经理,我来不是要修改合同,我是想请你们帮忙,有些材料我们很难找到,贵公司是否可以帮忙一二啊?”白大年一上来就玩了个侧面迂回。 “啊!这个……可以啊,你可以向我们提供一个需要协助的清单,我让道具部去找找看,他们对各类物资比较熟悉,至于费用嘛,如果价格不高,那就由我们承担了,要是价格很高,我会电话请示你们,这样行不行?”姜小淘说道。 姜小淘的话,让白大年又感觉到了意外,他本来准备了一肚子话来忽悠的,如果这里都不肯答应他的请求,他可能就要提出修改合同的要求了。 说,这相当于对赌的合同能修改吗?白大年就敢这么去找平涛文化公司谈?一来,白大年对那种对赌合同了解不多,二来,媒体公布了芈凡要对新画作《寻路》进行水印版制作后,冷清的水印公司竟然爆火,许多订单纷至沓来,那些不是很麻烦的活已经开干了,白大年觉得生意不错,这幅麻烦的《寻路》可做可不做。在白大年的心里,其实憋着“毁约”的心思,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面临是个什么数量级的公司,这样不讲究的毁约,后果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23sk. 白大年的冒傻气其实也是搞技术业务的人转行去搞经营后,最易犯的错误,同时,也是这类人的在搞经营后的通病,他们总是想当然的去做,总是看到那些似是而非的案例,等到最后,出事了,往往对企业和个人都带来非常大的损害。 白大年原来以为自己提出的帮忙对方会一口拒绝的,他没听说过哪个企业可以轻易的去帮交易对手的,他认为,只要姜小淘一口拒绝了,他就会以这次会面商谈的结果为理由,无限期推迟交货的期限,变相的将合约给废掉,你不想废,那就来谈吧,合同的相关内容就可以提出修改了,至少,那价钱必须要上涨。 白大年这样做有没有范例呢?有,许多国际贸易协议经常就是这样扯皮的,比如,俄罗斯与印度的军火交易,美国对外贸易上的诸多协议,往往都是签完合同就变卦,变了还要变,白大年每天看新闻就不知道看了多少,他是有样学样。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那种你变过来我变过去的扯皮合同,在签署的时候,双方都是留着各种各样的后门,最不济的也要列上“不可抗力”这样的条款,有了那些漏洞,谁特么的不到后来扯皮啊?那种合同签署的时候,双方就是留着心眼要扯皮的,这跟白大年与平涛文化签署的“对赌”合同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姜小淘最早拿着合约草稿给父亲江涛看的时候,江涛就把上面写的“订金”给修改成了“定金”,并且指示儿子,“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在合情合理的背景下,向乙方提供一切协助和帮助,不要计较皮毛小钱,要顾大局。” 正是有江涛的如此布置,白大年的想法总是碰到了棉花上,现在人家又答应了,又帮助了,自己还怎么去提加钱的事情?不过他也是年过五十的人,一些人情世故也是清楚的,思来想去,他还是干脆把事情挑明了,“我们要求额外加价。” 姜小淘没有暴跳起来,不过用很严肃的目光看着白大年,“你确定是这样?” “是的,我确定,原来定的价格我们做不下来,现在,我们要求加价。” “可以,但是,你必须要把加价的理由和原因用书面形式送到我公司来,我们将按照合同上的相关条款进行处理,但是,在时间上不能打折扣。”姜小淘说。 白大年做梦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小年轻话里话外都在给他下套,让他一步步的踏上自己挖的大坑,白大年的态度决定了他必然是一个殉道者,一个牺牲品。 “我们起草一个补充协议不就行了吗?何必还要搞的那么复杂啊?”白大年觉得有门,也许能争取更高的价格,那样就不会赔钱了,“我带公司章了,我们可以就刚才说的写个补充协议,只要大家签字盖章,那也是有同等效力的。” “呵呵,好啊!既然白老总这样说,我也不为己甚,你说吧,要追加多少钱?”姜小淘此时的态度倒是缓和了下来,微笑着说道,“要不我给你找个办公间,你先起草和准备一下,我去处理一下其它的事情,等你搞好了,给我电话。” “好啊好啊!”白大年高兴的笑了,“我是希望能尽快开工的,我们初步核算了一下,大约要追加五百万才行啊,不知道这算不算多,还请你们海涵,海涵!” “呵呵,不算多,可是你刚才说是初步核算?这是不是……有些儿戏啊?要是过两天您又来了,又是这样的要求补充协议,我这里无所谓,可这事传出去可就是个笑话了,哪里有那么多的补充协议啊?呵呵,不急,你慢慢想,要不干脆一步到位,把想加的价钱一次性提出来好不好?我先去忙一会,咱们回头见。” 白大年是彻底的被这小青年给绕晕了,他不得不掏出手机,跟公司里的其他人商量商量了,公司那边的人哪里见过这个,也说不上一个所以然来,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既然平涛文化同意加价,不如干脆狮子座大开口,再加价一千万。这就使最后的成交金额达到了六千五百万了,白大年听后都是一哆嗦。 “当人家是羊牯啊?可以随便的宰杀的吗?”白大年没好气的在电话里说,“我是想把这难度比较高的项目推迟一些,反正最近来谈生意的挺多的,到时候我们先易后难,这也有利于我们开拓市场是不是?我的一件是六千万一口价,对方原意干就干,不愿意咱们就把事情放在那里,以合同有争端为由,暂不执行。” “那还是董事长您高明,我们下面的人是没意见的,只要能把业务打开,别像上个月那样,发工资都成问题,下面人的积极性很受打击,长时间这样,人才会留不住的,没有了那些老刻版师傅,咱们干不了水印这行的。”那边的代表财务总监,说话圆滑,话里既有拍马屁的成分,又有些许警告的味道。 改制后的水印公司,可以说一直都是不死不活的,为了公司的生存,白大年也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四处找项目,拉赞助,还跑到原来的老东家那里诉苦。老东家其实对水印公司也算是够意思了,所有的水印业务全部都给白大年,还找理由把原来的一些设备的折旧年限给提高了,这样就又拨给了水印公司一些钱,要不然,白大年的日子会更难过。可现在有生意了,这白大年就把脑筋想歪了。 姜小淘的有事,其实就是去找老爸江涛汇报,并且把自己的一些特殊想法说出来。江涛听说白大年前来要加价,眉毛就皱了起来,他对商场上的这些不讲信用的人是从来没有好脸色的,可是姜小淘却对他说出了另外一番道理。 “那个白总显然是没有看懂我们与他签署的合同性质,这次来要求加价,我个人觉得,属于违约,但是初犯,他完全可以以不清楚的理由,最后缩回去。另外,根据我这几天的了解,由于我们带头找他们下单,这是有广告效应的,现在去找他们的企业不少,都是国内外一些重量级的博物馆,而请求他们加工制作的也都是收藏在各大博物馆里的历史名画,也许大家终于明白了,制作有限的少数的水印版复制品,本身在市场上是有需求和价值的,关键是要看供需关系。白总正因为觉得生意好了,他才跑过来要求加价,而我们其实对加价这个事情并没有压力,他这里加多少,我们将来进入市场上的那几张的价格就会增幅多少,这就是水涨船高,对有市场需求的艺术品,这样的加价是不影响其在市场上的定位的。” 江涛听后点点头,对儿子的分析很认可,课他也从儿子的话里听出了其它的东西,“你在话里是不是还有其它的意思?直接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操作。” “白总属于那种进入商业市场时间不长的人,这个我了解过,所以,他对作品的时效性、特殊性以及严肃性等方面的平衡并不懂,他第一次要求加价,可以,我们同意,可他如果还是不能按期按质完成,那我们就可以趁机吃掉他的公司。” “呵呵,你还真是想扮猪吃老虎啊?我看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江涛说。 第一卷_特殊性(3) 江涛的话听着好像是在嘲笑儿子,可实际上姜小淘却觉得是老爸在表扬自己。 “江总,我觉得吧,芈凡的那幅《寻路》本身融合东西方画技,表达的情感非常丰厚,简单的刻版肯定无法满足,这是《寻路》作品的特殊性,也是目前市场上追求的原因,可到底能不能加工出来?我去问过一些退休的老师傅,把他们请到了公司样品室里仔细的观摩过,他们说的话还是很有哲理的。”姜小淘说。 “我知道你最近在这个项目上很下力,不错,知己知彼,那些老师傅说什么?” “他们说,按照水印版画的技法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做不出来的东西,无非是精工出细活,铁杵磨成针罢了,不过老师傅们说,由于《寻路》的人物表情各自不同,表达的含义各自不同,那么制作出来的模板肯定要打着旋的往上翻,最早设想的二三千张模板肯定是顶不住,所以,今天白总来提加价的事情我没有拒绝,对这个合理性的要求,我可不想呆板的去抠合同条款,我们要的是产品,不是去跟对方扯皮打官司,可如果对方在我们一再忍让的前提下,行差踏错,那可就是他自寻死路了,对于这样的一家公司,我觉得拿下来也不错,再单独成立一个水印分公司就是了,符合我们公司的社会地位,更有可能让我们的股票增殖,或许,也可以利用这个噱头,提出增发股票也行,那些就不是我该考虑的。” 好嘛!都想到公司增发股票了,这小子还说不是该他考虑的,江涛也觉得自己这个在海外混了十年的儿子,在经营理念上似乎有些成熟了。 “好吧,这个事情我知道了,你那边先按照你刚才的思路去应对,后面的事情你不要管,最后如何决定,我还得请示请示你钱叔叔呢。”江涛说道。 姜小淘得了老爸这个答复,也就没话说了,反正主意他已经出给老爸了,至于高层如何去运作,这就与自己无关了,再说了,在公司里,自己的资历还是不够的,今天这通骚操作严格说起来,已经多少有些越权了,都没跟公司打招呼就答应白大年可以继续加价,这要是换成其他业务经理,怕是没谁敢如此操作。 等到姜小淘再次回到接待室,那边的价格也报出来了,在原来的价位上再加一千万,对此,姜小淘完全没有异议,并且,麻溜的在白大年刚刚搞出来的补充协议上签字盖章,只是在最后的备注里,加上一句“甲方将严格执行补充协议。” 这样一句普通的话,白大年压根就没在意,他不知道的是,补充协议的根是在原来的合同上,补充协议不过是把原来的价格提高了一千万,其它条款仍然是要执行原来的合同,这就让白大年掉进了误区里了,他不知道的是,由于他自己的操作拖沓,贪图其它订单的上手,最后让整个公司遇上了天大的麻烦。 江涛在当天晚上,还是与钱总进行了视频通话,他把儿子的思路归纳了一下,然后加上自己的一些想法向钱博平做了通报,钱博平在对面一直静静的听着。 “钱总,我儿子提出了一个建议,他认为,如果水印公司没有能够按照合同要求完成交易,不如趁机把这个公司收过来,他认为,我们文化公司旗下该有这样一个世界顶尖的水印部门,这样,将来不说我们自己可以在内部大量使用这个技术来保护一些特殊的画作,同时,也可以对外发展这个业务,根据小淘的调查,目前散落在世界各地博物馆里的各朝代国画差不多有几百幅,这些画作一旦可以通过水印版进入流通市场,带给那些博物馆的诱惑是很大的,你觉得他们扛得住吗?一旦我们掌握了这个行业里的顶尖人才和企业,对我们平涛文化来说,可能又是一次的利润增长点啊,而且,我们还可以趁机增发股票,到华尔街股市上捞一笔,这样的机会实话说,是可遇不可求啊,要我们主动去制造,不是做不到,而是在道德和法律上都不合适,可要是有人送上门来了,我个人觉得可以试试。” “嗯,你说的事情有点意思,这样吧,先不做结论,我想想,找小老大问问,我个人觉得,首先要看这件事值不值得去干,其次,利用这个噱头,可以从华尔街薅多少羊毛,第三,会不会影响到水印传统技术的丢失或者人才散落,要是那样,我们的罪过可就大了,所以啊,咱们还是得审慎分析啊。”钱博平说。 “是的是的!我完全同意审慎研究,如果必要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直接去找小老大咨询一下?我找他毕竟是可以直接面谈。”江涛已经从钱博平的话里听说了话音,“要不,你跟他先打个招呼,然后我再去直接谈,毕竟这个项目也不小。” 多亏江涛说了这句话,钱博平那边本来觉得江涛说的事情大概是一种估计,至于平涛文化的新爆发点,钱博平并不关心,可听到江涛再次香调说项目也不小,他的脑袋里也就转开了,就在电话里仔细的与江涛沟通起来,江涛把散落在世界各博物馆里的古代字画情况,把水印版的商业价值,把由此而引发的新型古字画收藏观,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而这里最刺激的一个变化就是,把原来的非卖品转化为商业流通,把抽藏品的纯收藏变相变成盈利,这种转换可以说是划时代的。 “好,我马上跟表弟聊聊,看看他这专业人士的意见如何,我们最近保持联系,如果做出了决定,可能又是一次庞杂的策划,到时候我们再进行分工好了。”钱博平最后一锤定音,“我知道你手上的芈凡画作要的比较急,我会在24小时内做出答复,你先按照我们要去干做出计划来,至于外围运作的事情,你就不要去管了,免得将来要实施的时候,对方抓把柄。你那边就抓具体的,大局由另外的人去组织实施,这样就顺理成章了,也不给对方留下任何把柄。” 这似乎已经就是要实施对水印公司狙击的味道了,只不过没有最后确定而已。现在的钱博平早就不是原来那个初入商场的生瓜蛋子了,处理事情也是思维缜密,纵横捭阖,要不然,那么一个庞大的综合性集团怎么控制?李凡如何敢给他一个接一个的大项目去尝试?没有点真本事,怕是早就折戟沉沙根本不可能有今天。 当表哥把电话打到李凡那里,李凡稍微一思索就明白了个中的关窍,“那个白大年想用原来的经营模式来对付天上掉下的馅饼?呵呵,这可是他自找的,老江说的那些事情还真是存在的,如果新型的收藏模式建立起来,不说海外那些流失的国画字帖,光是在国内的各种馆藏就足够水印公司顶上好几年的,而且,越是古老的画作,水印复制的难度就越大,毕竟古画不是新作,要复制如酒,光是那烟熏火燎的痕迹,复制起来的难度就非常大,用简单的做旧方式肯定不行,那是一个新的研究课题啊,而且,这里还提出了一个新的水印科目,那就是能否在绢上进行水印,毕竟许多古画是画在绢上的,而绢的复制更复杂,这就牵涉到真丝纺织行业了,而对颜料也是有要求的,仿古如古,那可是一个很大的课题,以前只有极少数的人做这样的工作,而且完全是以保护文物为目的,现在,如果我们掌握了这些,等于是把稀有的技能商业化了,从这个角度上说,牵扯的面可是不小啊,所以,老江说的没错,这个项目还真是不小,我觉得值得去干。” 钱博平还真没想到李凡说的这些,这完全是由一种外力变化引发的思考,最后演变成一个策划的项目,李凡的话让钱博平知道,自己又要忙起来了。 许多商业陷阱并不是一开始就是人家算计的,往往是在执行过程中,有那么一方并没有重视商业规则,甚至用习惯的思维去理解商业运作,这才造成对方攻击的机会,当本来是简单的交易最后演变成说不清理还乱的纠纷时,任何一方的第一想法肯定是把对手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道理很简单,任何人做交易是为了自身的利益,交易成功,拿到手的东西必然产生更大的效益,可由于对方不配合,最后没有实现,那么他受到的损失绝对不是合同上签署的那个数额,往往会是几倍乃至十几倍的损失,在这样的情境下,想要对方心平气和的理解你,太难。 如果白大年不是那样的胡来,想着既占便宜,又可以多拉生意,还要对方心平气和的配合,姜小淘也不会有那样厚黑的想法,姜小淘的想法不过是一个引子,他哪里知道自己的小小厚黑,会让后面的大人物想出那么多事情来? 白大年要是规规矩矩的做事,本本分分的完成合同,不管是江涛也好,李凡也罢,都不可能去想得那么多,更是不会去设计吃掉水印公司的行动,可偏偏白大年把脑袋伸过来了,似乎还在那里可劲的喊着,你快点宰啊,我希望你宰。 根据合同,平涛文化公司要求水印公司须在半年内完工交货,这个期限并不是空穴来风,自然是要赶上紧跟在后面的拍卖档期,同时还要平衡各大博物馆之间的布展需求,为了做好这些项目,平涛文化可谓是煞费苦心,各方平衡,并且官宣,这次芈凡画作的运作,是“收藏与商业运作相结合的一次尝试”,简单的一句话里,含义非常深刻,一些媒体记者和商业探子都在进行认真解读。 而那些蠢蠢欲动,跑到水印公司谈业务的其它博物馆,拿过来的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古画,成不成都无足轻重,看似不少单子,可都是在试水,偏偏傻呵呵白大年还认为局面很好,反而认为平涛文化的那个大单不用急,慢慢的吊对方的胃口,用慢工出细活的理由去敷衍,然后逐步的加码要钱,只要有那个大大的“肥羊”垫底,白大年认为,自己的公司怕是可以步入快车道了。 被辰全集团盯上的目标,辰全集团的法务部能不做安排吗?更不要说,还有其它资本集团似乎也在动白大年的脑筋,到了这个时候,白大年身边围着的几乎都是来自各方的眼线,甚至连公司里来的新人都是有人特意安排,你白大年竟然敢拿合同儿戏,竟然想走歪路,还真是那句话,天作孽尚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明知白大年那边在拖延,江涛这边也的确很着急,如果是其它的项目,公司完全可以寻找备胎,甚至另起炉灶做预防,可这个水印技术太特殊了,不是谁都能搞的。就是方丹前些年搞的那一摊子也不行,一来是那些退休师傅年纪又大了几岁,刻刀实在是拿不起了,二来是这次的水印木版层次太多,是前所未有的多,那些老师傅看了原画后,都摇头表示做不下来,太过复杂了,必须用电脑软件先进行模拟分层,别说可那些技术老师傅们都不会,仅有的一套系统可是在白大年那里,那是公司独立出来的前一年由某大学专业研究出来的,改制前可是花掉了一大笔钱,要是换成改制后,白大年是拿不出那笔钱的。 软件既然是某大学设计的,再去找他们买一套不就行了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人家最早给大学里下单的时候,那也是约定好了的,交货的时候,所有的源代码全部都要交出去,同时规定,那个软件研究室不得将软件出售给第三方,否则是巨额的追究。这也因为水印技术是特殊行业,制作出来的水印画同样属于高知识产权的特殊产品,所有,当时的律师们也是挖空心思列出多项保护条款。 那找一些理工科的人或者是请另外的大学全新的制作一条新的软件不行吗?当然行了,可是,那根本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要知道,那套系统可是在改制前三年就下单的,现在就是江涛再有钱,可买不来时间啊。没有电子扫描分层,没有软件模拟做架构,那么复杂的画作,用肉眼去分层?风险太大了。 白大年也许就是自持这一招鲜吃遍天的特殊性,从平涛文化拿到了三千万定金后,根本不当回事,还以为平涛的那个小年轻是冤大头呢,有了钱进账,第一时间是装修了自己的办公室,那是能多奢华就搞多奢华,跟着就是换了座驾,开着崭新的豪华车,可是去出席了好几次文化界的社交活动,倍儿有面子。 平涛公司这边却是按照合同规定,定期催问项目进度,根据合同上的特别条款,乙方每周都要汇报进度的,而甲方也有权每周询问进度,可每次的询问都被白大年那边的办公室主任用各种托词给推搪着,对此,平涛公司还真是没招。 明知白大年那边要出事,江涛这边必然是要有所准备的。不准备不行啊。 第一卷_特殊性(4) 要说准备,江涛这次面临的还真是一件很特殊的情况。一般来说,企业面临上下游发生状况的时候,都会预留空间和备胎,一旦出现生产链断裂就会立即用备胎补上。就拿平涛文化公司来说吧,拍电影电视剧,某个演员原来答应要来,可后来临时出了状况来不了啦,公司就会用备胎顶上去,确保拍摄项目不中断。 生产企业和商业经营也是一样,绝大部分企业和商家都有备选方案,这几乎是通例。可现在江涛面临的问题却太特殊了,水印公司目前在国内没有分号,没有其它的竞争者,这个行业本身也非常冷门,有时就是一锤子买卖,做完就不会再做了。这种特殊性让平涛文化面临着别无选择的一个尴尬局面。 而平涛文化公司作为一家有影响有分量的在海外上市的公司,是不可能随意把不良消息放出去的,那是要受到证监会质询的,上市公司任何重大消息,都关乎到市场上股价的波动,要是不小心,就会弄出大头佛,最后倒霉的肯定是公司。 可是明知白大年那边要出问题,作为公司老总也必须要做一些应变准备,否则,到时候就真的可能发生“邻里失火殃及鱼池”的事情,类似这样的连锁损害甚至最后形成一个很长很长的倒闭链的事例,在发生经济危机的时候很常见。 江涛面临着的麻烦就是,他手上没法去准备备胎,那他要准备什么去应对即将发生的问题?他思来想去,最后才算是想明白,还能准备什么?钱呗。 江涛知道,原来答应给博物馆的东西没有按时兑现,到时候只能是各种口头上的承诺,最后怕也只能用钱去做弥补,给一些因为延期没有到位而造成的损失做一些补偿。可光是给钱就行了吗?由此推演下去,江涛发现,如果白大年不能按期交货,就会让平涛文化后序的一系列操作都发生变化,围绕这幅画所做的所有运作和安排全都要重新编排,甚至还会影响到公司在华尔街的股价波动。 在股市里,能不能利用这次的问题搞名堂?这不是江涛要想的事情,那是集团里其它部门的事情,对此,他知道钱总肯定是不会放过的,可单从平涛文化方面来讲,白大年的延误,势必会给公司带来巨大的经济损失和名誉损失,甚至还要承担来自各方面的诸多质疑,这个结局肯定能让江涛到时候很憋气,钱花了,没有结果也就算了,最后不仅造成巨额的损失,还要遭受舆论的白眼和质疑。 面对这样的结果,江涛此时要是不算计白大年,把水印公司当成一个病虎去打,那谁还敢说自己想去学武松?原来对自己算计白大年多少有些内疚的,现在啥疚都没有了,这就是一个典型“因为一个人的错误,害了公司倒闭”的案例。 江涛有了这个想法,自然在合同还未到期之前就做了各种准备,公司严格按照合同,给水印公司打款,每周必然会发出邮件和函件给水印公司,询问项目进度,姜小淘还时不时的打电话过去,还以慰问对方一线师傅的理由,先后多次向水印公司赠送各种加班慰问品,包括水果,各种熬夜补品等等,可以说,这前戏是演了个十足十,而且,所有的这一切都做了扎实的纪录,一点不含糊。 在公司里,江涛也安排财务部门写了一份分析预测报告,预测,一旦公司在《寻路》项目上的失约,会造形成什么样的连带关系,会造成多大的经济损失,都要有详尽的数据和证据链做说明,这点,平涛文化公司里的财务部可是有绝对的专业人才的,毕竟,平涛文化经营的也是特殊行业,一旦那些艺人,文化掮客出状况,形成的损害几乎都是连锁的,财务部门测算这样的损失然后去打官司索赔,那可不是一次两次了,熟练的很。有了这些准备,江涛的心绪才算平稳下来。 《寻路》的画作,虽然还没有完整的公布和进入展览,可是高清的精细程度很高的照片早就流传在网络上了,这让许多行家都是深感震撼。原来以为芈凡是创作山水画和展现谐趣人物风貌的民俗画家,可这幅《寻路》显然又做了新的尝试和突破,而且还很成功,在画作中的许多细节都可以去各大博物馆或者图书馆里找到原物原貌照片,甚至一些人物的细节更是入木三分,有人说,这幅《寻路》的历史感太重了,重到必须认真是看看那段历史才能去加以理解。许多方面都提出,这样的作品,应该用高级水印方式复制出一批来,确保文物的长久保存。 其实,在华夏历史上,类似的复制保护就有,比如,当下看到的隋唐以前的画作,基本上是在宋代临摹复制的,原件早就无法保存了。而在明代,一套永乐大典,也想先后复制了三套,结果至今还是残缺不全,可见,对重要文物的保存有多难,一幅好的作品,由官方制作复制品,妥善保管到后世,那也是功莫大焉。 西方国家的文物之所以那么稀少和缺失,就是因为他们不仅没有做过保存的研究,更但不上对文物的认识了。文艺复兴之前的欧洲,在文化上基本上还处于荒蛮时代,压根就没有保存文物的概念,这也与西方人不祭奠祖宗,不祭奠宗族有关,他们唯一信奉的就是上帝,可上帝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和平,而是连年的战争,乃至到了近代和现代,战争仍然不断,给各种文物带来的破坏更是无法想象,纵观欧洲,在有记录的近代史里,就没有一个百年是和平的。白人,太好战了。???.23sk. 白大年现在忙的是什么?是把那些不太难的订单抓紧时间落实,那些订单都是来自海外的,对方签约后,最后支付的是外汇,这让白大年很是得意,水印公司也能做外贸了!可是那些外国订单却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不仅要求的期限很死,而且按照国际惯例,只开出贸易上常用的信用证来,不会立即支付任何资金。 说,用信用证去银行做抵押贷款不是很简单吗?这在许多外贸公司里都是常例啊。可实际上操作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既然是信用证,除了对方的信用,还有这边接单企业的信用,谁也不傻,银行给贷款了,你这边做不出来,最后单子烂了,对方开出来的信用证就是一张废纸,没有实际交易的信用证是没用的。 白大年的水印公司,从来没有涉及过类似出口模式的加工交易,自然也就不可能直接与外国客户直接交易,他得找代理,可是代理就那么好找吗?一旦白大年不能按照订单把东西做出来,引发的索赔那可是一串串的,为了找这个代理,白大年可是费了老劲了,结果还是没有哪个外贸公司能接手,一来是这个项目太特殊了,在一般外贸企业里几乎找不到接近的门类,没有经营许可你就去干?呵呵,等着海关卡你吧。许多做外贸的初哥,往往就是在这样的细节上崴泥。 另一个原因就是,现如今的外贸公司可不像几十年前那样,为了完成创汇任务,那是啥样的单子都敢代理,现在,无利不起早,这单子要是没有多少利润,或者是风险太大了,谁原意干啊?手上拿着外汇,还得提心吊胆的关心汇率,稍有不慎就亏了,要是没算计好,一单做下来,那是妥妥的亏钱,跑不了的。 还有一个原因使白大年找不到代理公司,那就是没有几个外贸公司懂得水印公司业务的,不懂得业务,接受的又是信用证交易,根本没法对上游方监管,万一交不了货,外贸公司可就竹篮子打水了,这也是一个巨大的麻烦,现如今生意这么多,谁原意没来由去冒这样的风险呢?这也是白大年找不到代理的一个原因。 说,那些下单的博物馆难道一定要用信用证模式吗?他们有这样的业务吗?没有,肯定没有,在西方的博物馆绝大多数都是非经营性的,甚至连商业账户都没有,他们也没有专业的业务员去做这样的业务,怎么办?往往都是委托代理人去办这样的事情,办成了,各方拿钱,办不成,代理人自认倒霉。 要想对海外那些博物馆的画作进行水印复制,至少得看原版,想要把原版送到白大年公司里去进行分析,这可能吗?显然不行,怎么办?就得由白大年这边派人到博物馆去现场进行观摩,用专用摄影机录取需要的画面数据,拿回来再放到解析系统里进行分层解析,可这笔钱谁出?白大年这个傻帽一开始压根就没想过这点,光高兴的认为可以“公款”出国旅游了,结果,回来一算,成本增加了不少,他想再找下单人加价,可那边不是平涛啊,人家哪里会给他这个面子? 代理人的事情还没有落实,白大年已经出国考察了好几次了,这个时候他用的钱其实都是平涛打过去给他的定金,要是没有平涛预先付了定金,白大年也许会因为资金周转的问题让海外订单的交易换个花样,甚至直接现金交易都有可能,可那时的白大年手上不是有三千万吗?花起来可是顺溜的很,从来没有的顺溜。 出国考察都好几次了,可那订单最后还没有最后敲定,说没有最后敲定也不准确,傻乎乎的白大年早就直接与海外客户签约了,只不过是进出口代理手续没有到位,本来以为是简单的事情,等到真去办的时候,白大年才知道不好弄。 钱没少花,请客,送礼,吃饭,最后,没有哪个有实力的外贸公司原意代理,毕竟白大年是要用信用证直接换钱出来,如果你没要求,就是纯粹的代理,人家早就接纳了,可是白大年觉得,不给钱算什么?万一你代理公司把钱结了不给咋办?这就是外行碰上内行,心眼小的想不开,这样的例子在早年的交易中常见。 那些海外订单都开工了,这边的代理还没有落实,白大年有些急眼了,偏偏这个时候,姜小淘又找上门来了,是来“慰问”水印公司加班员工的,白大年还不好说啥,还得满脸堆笑的去应付应付,其实,这个时候,那发《寻路》的项目还没有开工呢,仅仅是做出了系统的扫描分层,其它都还没有落实,更谈不上项目的负责人,由哪些师傅组成专门小组进行初刻等预备工作,而姜小淘过来,其实就是想打探这些消息的,可无论他用什么样的理由白大年就是不让进“车间”。 今天,姜小淘正在楼下叫工人搬东西,碰巧,白大年从外面灰头土脸的回来,他那台新买的黑色豪车太醒目了,姜小淘一眼就看到了,小跑着上去拉开了车门。 “嘿嘿,百忙的白总回来啦!”姜小淘满脸堆笑的说道,“看来业务是真不错啊,瞧您忙的都脚丫子朝天了,我这儿恭喜您财源广进,事业顺遂!” “哦,是姜经理啊!”白大年本来是一脸的愁容,看到姜小淘也没法子,还得装出一副笑脸来,“你们真是太客气了,走,到我办公室喝茶,说说话。” 白大年这也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姜小淘是来送慰问品的,不管怎么说,那都是给他白大年长脸啊,没有他白大年,谁会给公司里送慰问品?既然是这样,白大年自然也要对姜小淘客气一点,他白大年可是有身份有涵养的人。 到了白大年的办公室,姜小淘是眼睛一亮,这新装修的办公室还真是够可以的,宽大的大班台,宽大的沙发,就连泡茶的装备也是一应俱全,这可是与原来的办公室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弄得姜小淘恨不得要找拖鞋了,都不敢下脚了。 “来来来,随便做!”白大年一副长辈招呼后辈的口吻,“姜经理,我这些天啊都在外面跑,就是想找个进出口代理的,可是没想到这么难,所以,经常不在办公室里,你今天来,我没有迎接,请你不要生我的气啊!” “哪里哪里,你们的生意好了,这是好事……啥?找进出口代理?您做出口生意还是要进口设备啊?我们公司就可以搞啊,我们是有进出口权的,而且还是文化类的,以你们这个行当,归类怕也是要归到文化类上去,除非您是搞三产出口,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们公司不可以做一般贸易进出口,只能做文化类的。” “噢?”听了姜小淘的话,白大年的眼珠子一亮,“你们公司有进出口权?还是文化类的?你们的文化类有啥可以进出口的啊?你小子是不是忽悠我啊。” “嘿嘿,我们公司在美国华尔街上市,做国际文化类的业务,比如,出口各类文化艺术品啦,电影作品啦,当然,也有进口的,有些文艺节目还是与外国文化公司合资的,这自然就有了进出口了,嘻嘻,要不,您跟我们签署代理?” “好啊!着没想到,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白大年笑了。 第一卷_特殊性(5) 白大年笑归笑,可还是没有忘记用信用证抵钱的事情,于是他又接着问道,“如果找你们代理,我的客户开出信用证后,你们可以立即放款吗?” “这个……我不是很熟悉哦,不过我可以给你问问,一般来说,我们这样的机构是不做信用证的,毕竟文化产品往往是无形的,大家都会在合约协议上签署的比较严格,任何一方出现违约都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当然,您这情况特殊,再说了,我也不知道您是怎么跟海外客户签的协议,这就不能一概而论了。” 姜小淘的答话让白大年很是满意,可又有些担心,于是换个角度问道,“如果我们委托你们做我公司在海外的业务代理,是不是说只要收到订单,你们那边承接了代理后,你们就可以给我们放款呢?你也知道,我们公司刚刚成立不久,以前也是艰难维持,现在想要上台阶,在资金上……这个就比较看重了。” “明白明白,您这样,我这次来呢一方面是给贵公司车间的老师傅们送点慰问品,另一方面就是从侧面想问问我们那个项目的进度,现在,您有新的需求,我这就回公司去汇报,我琢磨着公司应该不会反对,这代理也是有代理费的嘛!” “对对对,你说的很对,这样,我今天就不留你吃饭了,你年轻,辛苦点,抓紧时间回去问问,有了准信,立马给你白叔一个消息,白叔这几天为这事可是愁死了,要是成,那咱们俩家就结成长期的战略伙伴关系,你说好不好?” 白大年可真能顺杆爬,姜小淘也不在乎,论年纪和资历,白大年还真能当他的叔叔,于是爽快的站了起来,“那好!我这就回去汇报,可是我负责的那个项目,白总,您可是得抓紧啊,那可是关乎……许多事情的,别到时候叫我丢饭碗。” “好说好说!这个你白叔心里有数,国内的事情嘛,都好说,可这国际上的事情咱们不是得认真抓紧点吗?我年轻那会儿,一听有外事任务,那是啥话都不说,立马就去干,这个传统啊,我们不能丢,好,我等你的好消息!”白大年说。 姜小淘离开了水印公司,一坐上车就掏出了手机,点开了车里的共享链接,然后是边开车边向老爸江涛汇报,“《寻路》项目他们还是没有给我一个实话,倒是让我向公司汇报,看看能不能替他们代理海外的接单生意,主要他们没有进出口权,没有专用的外汇结算账户,从白总的口气上看,他们接到海外订单似乎挺多,他说这些天都在跑代理的事情,可其它公司都不同意他那种代理方式。” “他是什么代理方式啊?我记得这燕城和附近的津门可是有好几家文化进出口公司啊,怎么别人就不肯代理了呢?”江涛在电话里问道。 “也不知道是谁忽悠他的,他们接单的结算方式是信用证结算,这种老套的结算方式就是在当下的商品贸易里用的也不算多了,可是他们却采取这种结算方式了,而且,他们还要求,只要信用证一到,就要用信用证抵押拿走部分款项,人家谁知道他到时候能不能交单啊,这样的亏谁原意吃啊,所以,他很难找到代理。我就是不知道,这样的代理我们能做不能做,所以,也没有答应他。” “嗯,你处理的很好,他想要结汇的那点生意对我们来说算不了什么,可接可不接,这样吧,先抻他两天再说,叫他自己找上门来再跟他谈,对于他这样的做法,我们公司是可以做的,无非是把条款订立的再细一些,他要是不怕自己最后有麻烦,只管让他去忽悠!都什么时候了,还靠忽悠混日子?”江涛说。 老爸的话让姜小淘的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他觉得老爸好像没安好心啊,难道说这后面还有什么?自己上次随口说的话被老爸给放大了?要是那样,以平涛文化的体量,想要吃掉水印公司还不跟玩一样啊?可是老爸没有明说,自己也不敢乱猜,只能按照老爸说的那样去做,至于到最后会是啥,姜小淘不操心。 有些年轻人在进入职场后,总是磕磕绊绊,最后心有大志却是一事无成,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可有一条都被许多人忽视了,那就是太喜欢操心了。 喜欢操心的人,自然想法就多,看不惯的事情也多,无形中就得罪了周围的上下级和同级别的人,相反,那些进入职场无欲无求的,老老实实的做事的,显得呆板木讷的人,往往会在最后脱颖而出,关键是,这样的人在无形中遵守了职场里“不越界”的原则,他们走出来的第一步往往都是各方相持不下,只有这个人成为各方让步的焦点,几乎都是以妥协方式让某一个大家都觉得是临时过度的小人物出来缓冲,可小人物在上位后,往往又不是那么笨,甚至很精明,对上张弛适度,对下宽厚体恤,时间长了各方都接受,随之慢慢的向上走。你还别不信,那些大公司里搞管理的人,尤其是负责综合管理的人,几乎走的都是这个路数。 姜小淘也许是家教如此,也许是继承了江涛的秉性遗传,江涛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在跟了小老大李凡干以后,从来都是适可而止,绝对不越界,这也是最后李凡把文化产业这一块交给他去管的道理,以江涛原来一个开小店的人,最后竟然做到了国际化大公司的老总,有多少人跌碎了眼镜啊?至少许多y大的教授就有些不服气,可是不服气又能如何?最多喊一句“造化弄人”罢了。 没用二天,第二天白大年就追到了平涛文化公司,直接要见老总江涛,接待还以没有预约不好通报为由想拒绝,偏偏白大年在来的时候就把姜小淘给叫了出来,有姜小淘在,这话就得另说了,让白大年等了一个小时后,江涛才让白大年上去,为了表示歉意,江涛专门走到了电梯门口迎接,连说“抱歉抱歉!” 这次倒不是江涛故意的,他上午的确是很忙,刚刚开完一个例会,布置近期的业务分配,作为文化公司,保持连贯的出作品是必须的,不管是国内的还是海外的,这个环节是不能断的,断了,那就是公司某个环节出状况了。 “老江啊,你不用道歉,我知道你今天是开例会的日子,正是因为这个,我才提前来堵你的,要不,你出去了,我去哪儿找你啊!呵呵,成,咱们找地方说说。”白大年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大刺刺的说着家长里短的话。 说起来,白大年与江涛还真不是陌生人,前几年,江涛负责把芈凡最早那幅《仿富春山居图》找白大年老东家做水印版的时候,两人就认识了,那个时候的白大年就是原来企业里的业务经理,为了把项目弄好,江涛可是没少请白大年出去吃饭喝酒,更是没少给他送点小礼品啥的,两人可以说混的是很熟的。 这么熟,白大年怎么就把现在委托的《寻路》项目不当回事呢?要知道,在原来的机制下,白大年那种熟可不是真的好友莫逆,那不过是为了项目的一种交际而已,也就是见面能够说上话,打打哈哈,别说白大年没当回事,就是江涛也知道两人之间实际上没啥交情好讲的。再说了,江涛现如今是大企业的老总,一个项目的委托,难道还要亲自出面去做吗?所以,这才让自己的儿子去办,其实,这已经是给足了白大年面子了,要不然,随便派个业务员去不行吗? “老江,你别跟我客气,咱们谁跟谁啊?这都认识多少年了?是不是?昨天我才知道你这个公司是国际化的,是有进出口账户的,所以,我让小姜经理回来向你汇报,不知道他有没有把情况对你说啊?”白大年在接待室一坐下就开口了。 “啊,你说的是不是代理办出口结汇的事情?小姜向我汇报了,我正在叫相关业务部门研究呢。”江涛一边给白大年泡茶,一边说着,“老白啊,这个事情急不来,咱们这文化产业啊比较特殊,许多商品检验的手段在咱们这个行当里用不上,可是也不是没有核验的手续和手段的,如果不事先搞清楚,那是要坐蜡的。” “什么?还要核验?如何核验啊?”白大年有些惊愕的问道,“我们就是做水印版,印出来的东西可是实实在在的,这如何核验啊?再说了,也没有这样的机构啊?难道还要去商检局询问?那不是去找兽医去看人的病吗?” “哈哈……”江涛被白大年的话给逗乐了,“不核验,对方将来会扯皮,谁扛得住?没有检测报告,那种信用证是不可能兑现的,这可是国际惯例啊!” “可是,我们的产品去哪里做核验啊?没这专门机构啊?”白大年一脸蒙圈。 “谁说没有啊?y大学古代学系就有个特殊的检测中心,主要是针对古董、字画等特殊物品进行检测的,他们出具的检测报告已经获得国际多家权威机构认证,那是管用的,只不过你还得出一笔核验的费用而已,当然,这个费用你也可以让对方出,在签订合同的时候提出来,毕竟特殊商品的核验费用可不像一般商品那么简单,那里面可是包含着许多知识产权的,这也是一种特殊性。” “哎呀!我在与海外那些订单客户签约的时候,可没计算这些啊!”白大年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核验的费用高了,那我不是要赔本赚吆喝吗?” “呵呵,别急啊,你是没有进出口账户的,那种合同签署了也是无效的,想要最后落单,还是得先找个有账户的企业代理,也就是说,对方要么增加核验的费用,要么取消使用信用证结算,或者是在信用证签发的时候更改,特别注明无须检测报告,这样也就行了,对方要是不同意,那单子就是下了也是无效的。”3sk. 听了江涛说的话,白大年傻愣愣的呆坐在那里,他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心里却是在那里念叨着,“合着那些单子下的都是虚的?老子为了那些单子差点就要漫游世界了,这钱不是白花了吗?这些大鼻子外国人怎么就这么给自己挖坑?” 这的确是那些外国代理在给白大年挖坑,白大年提出的要仔细分析那些要做水印的古画,全都一口答应,可生意是生意,往来的费用人家是不出的,再加上对方下单后,白大年也都签回去了,这就意味着订单成立,这边开出了信用证,至于你白大年那边如何运作,人家不会管,东西弄好了,你得发运,运单、关单以及检验单等都得备齐,人家不管你有没有备齐,东西拿走后就是你与银行方面的掰扯了,到期你的手续不齐,结不了汇,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那些中间代理从雇佣方那里拿走了佣金后,谁还会管你这边收不收得到钱?要知道,外国的开证行可是不会管那些的,到期后,那证也就自动的失效了,买家这边等于白得。 说起来,这样的套路在早年的外贸活动中还真出过不少,就是在现如今,对外贸易中,稍微不慎就有可能会被对方算计,这也是许多老外贸在一些公司里迟迟不能离开的原因,毕竟,交易中的猫腻太多,一不留神就会出状况。经常可以看到一些报纸上登载的一些消息,说某某轮在海上漂泊多少多少天,说某某公司的货物最后在海上烂掉,最后不得不当做垃圾处理,等等,其实,这都是交易中出了状况,使一些条件根本无法满足,没有那些规定的那些单据就不能结汇,卖方宁可扔掉也不想让买方白白的占便宜,这样的例子可是不少见。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有些订单我们已经在做准备了……”白大年没敢说实话,其实,有些单子已经开始加工木刻模版了,为了做这些外单,平涛这边委托的《寻路》都让路了,现在看来,白大年脑袋里想的与现实相差太远了。 “其实你也不用着急,你给外方发一个函,将你们的订单转到我这里来,我来替你们代理,交易上的事情我会替你把关,只不过价格你们谈好,到时候我叫下面的帮你们算算,看看划算不划算,如果那边给的价格太低,那就完全可以拒绝接单了,你原来签署的订单自动作废,这在对外贸易上叫撤单,很平常的。” “对外交易可以随意的撤单?”白大年不可思议的问道,“那不影响诚信?” “呵呵,诚信是建立在合理的基础上,只要你有理由,就可以撤单啊,你的公司没有进出口户头,如何做这海外的生意?他们自己没搞清楚就跟你们下单,这个责任也是要他们自己承担的,再说了,你连进出口户头都没有,谈啥诚信?” 白大年几乎要石化了,江涛的话太刺激了,合着自己最近白忙活了。 第一卷_特殊性(6) 看着白大年的表情,江涛也知道,这老小子大概是蒙圈了,于是,话锋又一转,“老白啊,你也不用那样难受,只要你的客人是真想要东西,许多事情是可以谈的,比如我刚才说的那些,你都可以重新提出,然后再与我们签署一个代理协议,到时候,这笔外汇我们帮你结,而且,由于你们有了外单,今后在使用外汇的时候,申请起来就方便多了,只是有一条,我们发现明显的陷阱和漏洞时,是会向你们提出的,如果你们还要坚持,那最后的后果都得由你们自己承担了。” “你是说你原意给我们代理?那是不是在收到对方的信用证或者其它担保付款条件时,你这里就可以向我们划拨款项了?”白大年还是没忘记要钱。 “那是当然啦,只要对方出具了付款的保证,我们替他们在国内向你们支付定金,这也是人之常情嘛,你们的刚刚独立出来的企业,在资金上的紧张是能够理解的,等到业务全面开展起来后,这个状况就会好转了,我们当年也差不多,要不是有几部作品在手上,加上一些特殊的信用,我们当时也是迈不开腿啊!” 江涛这话可说的是贴心贴肺,让白大年有点小感动,于是,也不想其它的弯弯绕绕了,直接要求与江涛签署合作代理协议,江涛也没反对,拿起电话,把姜小淘叫了上来,“小淘了,白总这个单子一直是你跟的,你带着白总去法务部具体谈谈代理合作的事宜,没有啥大问题,就跟他把先关协议签了吧,省的他着急。” 有了江总的话,下面办事自然是一路绿灯,效果出奇的高,从姜小淘草拟协议,到法务部的审核,再到财务部那边的核算,一个上午就都齐活了,现在,只要白大年把原来签署的订单拿过来,经过这边认证,这就成了。白大年心里有些愧疚了,觉得自己原来的做法的确有些对不住人了,他暗自在心里盘算着,回去后就召开专题会议,一定把《寻路》项目赶紧上马,再不上马就真对不起人了。 可是他想归想,做起来却发现困难重重,首先,人手不够,说,其它行业要是人手不够可以临时招募,可在水印公司这个特殊行业里,到哪里去招人啊?在燕城仅有的几位退休老师傅已经都请回来,去找一些生骒子来?那根本不成。 其次,在现有的原材料上,本来给《寻路》准备的都已经被其它订单给挤占了,再去备料,也不是很简单的事情,资金上很紧张不用说了,有些材料本身是具有季节性和再加工特性的,比如说,用于雕版的木料,这春季的和秋季的能一样吗?刚砍下来的和已经风干几个月的能一样吗?等等类似的问题很多。 第三,由于前段时间出国去“考察”,带回了大量海外订单的数据,这些数据的解析也占用了大部分那台专用系统的资源,而《寻路》只是在最早的时候,直接用系统的扫描仪扫过一次,要不要再核实?最后的解析分析会啥时开? 等等问题的出现,使得白大年还是没有立即展开《寻路》项目,可是在复制那些外国订单的时候,他们也遇到了困难。如果是明清以后的作品,那问题不是很大,不管那个年代用的是什么纸张,在后世都有仿品,就是没有,也可以很快加工出来,无非是钱的问题。可是,这次送来的订单里有一幅是宋代以前的,那是画在丝绢上的画作,虽然也不是很有名,可毕竟年代久远,而且,由于原作不在手边,想仔细分析丝绢的结构都很困难,白大年当时稀里糊涂签了单,这下子可是有些麻烦了,类似这样的技术问题层出不轻,想要复制那些古画,谈何容易? 事情的发展还就是怕啥来啥,当平涛文化审核白大年原来接的订单时,发现诸多漏洞,于是,向水印公司出具了公函,要么这个风险由水印公司自己承担,要么与下单一方重新协商,如果水印公司不好出面去反悔,平涛公司可以代表水印公司与外放进行协商,因为那些风险看上不起眼,可到最后也是可以无限放大的,也不符合文化产品交易的特殊惯例。可以说,在这个事情上,平涛做到了仁至义尽,让各方都无话可说。可是白大年像是鬼迷心窍,竟然回复平涛公司,“风险我们全担,我会出具确认书的,请尽快执行后续手续。” 白大年这是疯了吗?难道不知道像平涛这样的文化公司一旦出具那样的公函,那就意味着事情是真的,不是吓唬人的,更不是在可有可无之间的。 白大年能做出如此的答复,让江涛都略感吃惊,他不得不亲自打电话询问,“老白啊,咱们是多年的熟人,我不得不提醒你,我们公司给你们的公函可是具有法律效力的,你这等于是把所有责任都自己去抗了啊,万一出看事情,你那里可是不好办啊,我友善的提醒你,三思,三思而后行。我再给你二天时间如何?” “不用了老江,你尽快发给我公司打款吧,我们已经全面铺开了。”白大年那边是一点也不领情,一口就回绝了江涛的好意,“现在我很忙,咱们有空喝茶。” 江涛不得不摇摇头,他知道,白大年这个窟窿肯定是捅下了,根本没有机会反转,很显然,对方就是欺负白大年不懂得国际贸易的规则,搞出来的各种手续看似简单,实则很难,很明显,下单人是即想拿到东西,最后又不想付钱。 这样的操作能发生在那些国际上的博物馆里吗?那是肯定不能,可是却能发生在那些中间代理人身上。代理人与博物馆签署的协议肯定是简单和直接的,没有那些弯弯绕绕,博物馆代表的是什么?往往是一个国家或者部族的文化,哪里可能去搞坑蒙拐骗的猫腻?简单的一句话,你的东西我只要看得好,那就行了。即便是需要核验,中间人可以找到一大把各大学里的专家出具证书,这些都难不到中间人,而在以私人信誉至高无上的西方文化里,一个知名的大学教授出具那样一份证书并不难,也不贵,甚至都不用花钱,许多教授要的就是名誉。 而由他们本土教授出具的证书在本土博物馆里还非常管用,这就是西方人的双重标准,如果你白大年在国内找知名教授出具证书,那边就不认可,非要你去弄认证机构出具的证书,换言之,他们不认可华人这边的专家教授,这就是现实。 白大年之所以坚持自己负责,其实心里也是有个小九九,他始终怀疑江涛是找理由不给自己打款,同时,他那里的资金链也的确是火上房了,很紧张,毕竟他搞装修,买豪车,带队出国考察的花费都不小,现在又要连续的上项目,这资金的紧张就是一个必然的结果。原来他以为只要海外订单一到,这钱就能花花的流进来,可没想到,这做出口生意却是有那么多曲里拐弯的手续,有那么多讲究。偏偏白大年接单的这段时间里,汇率又发生了变化,这让他无形中又少拿了不少。 看着办好的各种文件,江涛无奈的签下打款申请,又一笔二千万划了出去,此时,江涛心里**似的,这钱就等于是打了水漂了,他知道白大年的外单一定要出事,到时候钱是拿不回来的,保不齐还要被对方索赔,他是真不知道,白大年最后该如何交代,虽然,他知道水印公司是自己的目标,可是花这么多冤枉钱去收购一家在管理上烂到家的企业?江涛觉得肉疼,觉得不该如此。 “钱总啊,白大年那边……不配合啊,他完全是乱搞,这样下去,那几个外单最后肯定会引起索赔的,到时候,我们接手的就是一大堆债务啊!” 江涛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拿起电话向钱博平汇报,他希望钱总放弃收购计划。 “有些教训必须要打疼才能长记性,不痛不痒的他记不住的,老白在对外上是个棒槌,可是在内部的业务上还是高手,许多技术上的管理,是你行还是我行?所以啊,花点钱买个教训,花点钱买个踏实的企业,这还是值的。”钱博平说。 “如果海外的那些单子是被人故意设局,我们今后是不是也要小心谨慎啊?我觉得应该搞一个黑名单,凡是这次不按规矩来的,都要加入到黑名单里,那些委托代理的博物馆也要特别注明,只要是这些企业前来接洽业务,给他们的报价至少要提高五个培森,用于防范他们玩猫腻!”江涛在电话里又说。 “这个是自然,等到水印公司收购下来后,还是会交给你管的,建立啥名单都是你说了算,这个我不会去管的,不过我也提醒你,对那些古画的水印复制的研究要立即提到议事日程上,我给你的建议是,把项目甩给y大学的古代学系,在他们那里是有相应的研究机构的,先让他们在理论上做出一些论证,同时,把研究纺织方面的事情也委托给他们,你想想啊,那种古代丝织的研究谁最厉害?是高校啊,别以为那些大学只是研究现代纺织技术,可纺织这东西万变不离其宗,不管发展到啥程度,最早的基础摆在那里,他们去找可是比你去找强多了。” 江涛听到钱博平如此一说,心里就明白了,连忙说,“好的好的,我明白了。” 白大年那边的掰扯,江涛管不了,可这边去找y大学古代学系洽谈研究项目却是完全由自己说了算,何况那就是去找小老大呢,江涛是二话不说就去了。 “啥也别说了,你拨给我们五百万吧,我保证把这项目给你弄好!”马嵬曾最近正头疼资金紧张呢,这江涛就送钱来,他是真佩服李凡的“预见”啊。 不是说搞展拍会赚了不少吗?是赚了不少,可赚的没有花的多啊,李凡设计的这种给学生勤工俭学的路数是不错,带动了许多学生都加入了,可学生越多,这不就等于花钱越多吗?说,那些委托y大学清理历史杂物的学校难道不给钱吗?那是不可能的,肯定给钱,问题是啥时候给?这就如同去餐馆里吃饭,菜都没上呢,你就要收钱?客人八成起身就离开了。那些委托的大学都不可能先给钱,都得等到验收的时候才给钱,这还是资金到位,有预算的,换成一些资金拮据的学校,搞不好还要拖上个几个月甚至几年的,你能咋办?说这样的单子不接?你要是敢不接,那边一准把y大学告到教育局去,让你去向上面解释解释。 难道说y大学这边就不能申请流动资金吗?这就是行业不同,资金使用方式不同的道理。如果是一家工厂,一个运营的企业,申请流动资金贷款或者挪借都是常态,可你一个学校能申请这个吗?你可以用学校工厂的名义申请啊!没错,可那个项目到底属于哪个校办工厂啊?在现如今金融严格管理各种流动几乎透明的今天,哪个校办工厂敢去玩这草船借钱的把戏?那不是堵死今后借贷之路吗? 李凡玩的这套,企业不是企业,工厂不是工厂,可是在薪酬发放方面却又与企业和工厂一模一样的,每个月到了时候,你敢不给学生结算试试看,不说别的,校内网就能把你古代学系给喷死,更别提学生会也要一本正经的找你来交涉了。 那学校里就不能给通融通融?毕竟这是好事啊,可是给学校里解决了很大的问题,不说别的,光是给学生发救助金方面,已经连续好几个月在高校群里排名靠前了,学校理应给古代学系解燃眉之急,这是常情和常理。可学校的资金也是一个萝卜还轮不到一个坑呢,所有的开支都必须要有预算,是,校领导手上是有点机动资金,那是为出现紧急情况是备用的,哪里可以轻易就批出来?你们玩的那个,有钱就玩,没钱不能等到有钱了再继续吗?都等了几十年了,还在乎几天? 你看,古代学系这几乎就是给自己套上了笼头啊,说是靠展拍会弄了不少钱,可是到现在,手头却是紧张了,弄得马嵬曾头发都掉了不少,这简直就是悖论嘛! “小李啊,咱们这次玩的似乎有些过了,你看看,这个月底结算后,咱们手上就没钱了,下个月咋办?”马嵬曾在办公室里,手捧茶杯一脸愁容。 “没啥了不起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下自然直,耐心,我相信最近几天就会有人给我们送钱来了,如果实在腾挪不开,我去给你借,如何?”李凡说。???.23sk. 按说,李凡都不用出去找人借,自己家里就可以拿出个大几百万来,可这是不被允许的,公私不可以混同的,在这点上,李凡可是门清。你敢从私人账户上向公用账户上划款,就有人会找上门来跟你谈话,那是引火烧身,出力落不到好。 江涛的到来,应了李凡的那句话,一开口就五百万,马嵬曾笑的都没眼珠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谁输谁赢(1) 古画的仿制,完全应了文化传承的需求,别说散落在世界各大博物馆里的古画有,就是藏在国内各大博物馆里的古画也需要,如果解决了古画的精密复制,显然对收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不管怎么说,那些收藏的千年古画所面临的是未来更多的千年,如果没有复制延续,从理论上说,真的很难保证永远都存在。 古代学系接了这个活,并且上报给学校,学校开会研究后,觉得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不仅大力支持,而且还上报给更高层,表明了学校的态度。结果,不仅获得了上面的赞赏,而且还获得了相应的资金支持,这让学校很受鼓舞。 活接下来了,自然又是李凡牵头,成立了一个研究室,一开始就到各大博物馆里去搜集各个时代的丝织品样品,然后又横向联系一些纺织研究机构,经过几个月的摸索和试验,终于用现代织机仿制出了古代的丝绢,相似度已经无限接近了,这也是因为蚕丝这东西,无论怎么发展,最后还是天然的原始蚕丝。 说,现代养蚕业已经比古代不一样了,单个蚕茧的个头和抽丝长度都是不可比的,可蚕丝毕竟还是蚕丝,不可能经过改革,蚕丝吐出来的就变成了化纤了,有可能在蚕丝的粗细和光泽度上有差异,但那仅仅是微乎其微的。从这个角度上说,作为丝绢最基础的原料蚕丝的研究难度其实并不大,大的是那个时代使用的画画颜料,在水印的时候,固然不可能完全依照原始的颜料去做,可是用什么样的现代颜料去替代就是个很难和很值得去研究的事情了。 还有一个必须研究的方面,那就是古代画作,尤其是隋唐之前的画作,在那个时候还没有出现挥洒泼墨的画法,大多数都是精工细笔的描绘,这就给水印版带来了许多麻烦,粗粗看,那些笔画似乎不复杂,可是经过仪器一扫描就能发现,那些笔画有的甚至是画家经过十几笔的勾勒才出来的,这样就给水印木刻木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甚至有些都是很难想象的,每个木版印上去的时候,使用的颜料都不一样,深浅程度都有差异,这里面的难度不是简单的扫描分层就可解决的。 古老的文化遗产结合现代科学研究,李凡可是全身心的投入了,一群学生也是乐颠乐颠的跟着,太新鲜了,太有吸引力了,忙的不亦乐乎。就连马嵬曾也在琢磨,古画可以如此复制,那古陶瓷行不行?得!他想歪了,最后被李凡狠狠的给嘲笑了一顿,“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物质,古陶保留至今的有大几千年的,你见那些东西有被腐蚀的吗?那是无机物质,是可以长期保存的!而古画大部分的原材料是有机物质,有机物质就算是摆放在那里什么都不动,也是会自己烂掉的!” 马嵬曾无话可说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当起了后勤大管家,而李凡研究了不到一半,就让马嵬曾直接去找平涛文化要钱,“给那点不够,他要是不给,好办,我们去找其它企业募捐,可那研究成果就不能只给他一家了哦!让他好好的想想。” 马嵬曾亲自登门找江涛,江涛一听这话就明白是小老大要钱,也不黏糊,干脆就问,“要多少,您开个价,我这里目前不差钱!要不划给你们一个亿成不?” 马嵬曾一听,就差乐晕过去了,没口子的说道,“成成,你就再拨一个亿吧!” 江涛之所以现在不差钱,还是从股市上捞回来的。自打这边把《寻路》投入水印版后,市场就开始萌动了,平涛文化公司还没有在美国华尔街上市的时候,就搞过芈凡的《仿富春山居图》水印版,并且是获利颇丰,当今世界上几个大博物馆通过拍卖,都收藏那幅被称为距今最接近原创的巨幅画作,那可是一比一照原作仿画的,题跋和落款都把创作的原委说的清清楚楚,是最高水平的仿作。而现如今这幅《寻路》的水印版又会如何?市场早就翘首以待了,有了这样的利好,那股票能不涨吗?股票市场一波动,平涛文化手上的自营股票自然就会抛出了,这也是合法的,毕竟在利空下跌的时候,任何一家上市公司都会调动资金护盘,这样收拢来的股票自然会在股票上涨的时候抛出,如果再有利空,公司就又会收购进来护盘,越是实力庞大的公司,越是有这样一整套运作方式,这也是为什么那些股市上的杀手,狙击者轻易不敢对大公司动手的原因之一,一来是盘子太大,资金少了动不了,起不到狙击的作用,二来就是怕大公司回过头来咬一口,弄得不好钱没赚到,自己还被吃掉了,除非这个大公司的确是病入膏肓孱弱不堪,可到了那个时候,谁还会去咬那样一堆又腥又臭的烂肉呢?当年的通用汽车就是个例子,到最后,不得不宣布破产,然后重组,赖掉了所有的欠账,能逃的逃了,没来得及逃的,只能自认倒霉,这就是资本角力的残酷性。 从平涛那边又忽悠来一个亿,古代学系的运作彻底的盘活,学校里也松了口气,而且,这边的研究也差不多有了眉目,列出了复制水印需要的各种原材料的清单,并且还专门委托某顶级纺织学院的实验工厂,专门为复制古画而加工生产了一批仿古丝绢,一共分为三类十八种规格,可谓是细致到了毫厘。 也就是说,用这样的丝绢去做仿古水印画,从理论上说效果几近完美,在这期间,李凡自己还弄了一匹回家,结果就是,老婆凯琳娜居然开始研究如何在丝绢上作画了,虽然很不习惯,可毕竟也是一种尝试啊,很快一匹绢就都没了。李凡不得不再掏钱去找那家实验去下订单,这次可是以个人名义,一口气就下了几十匹,废话,你下个几匹人家也干不了啊,让李凡没有想到的是,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媳妇,竟然在美院里搞起了在丝绢上作画的教学研究,没过多久,一股在丝绢上作画的风潮就流行开了,只不过,许多画家是在现代丝绢上尝试,这是后话。 而颜料方面其实比想象中的简单,毕竟在古代,使用画画的颜料很简单,主要是矿物颜料和植物颜料,虽然那个时候还没有发现三原色原理,可是我们古代的画家就用各种颜色进行调配,配出画面上需要的各种颜色,而这些颜料的取材一点也不难,进行重新组合配置更是普通化工系学生就可以信手拈来的小尅斯。 这边,李凡带着一群学生正满世界的折腾,毕竟许多原始的颜色原料需要到各地去寻找,一些特殊的加工工艺要重新建立,所以,忙得厉害。 那边,得到了平涛文化的预付款,白大年那边也是连轴转的加班加点,好不容易把几幅外单做完了,可等到发货时,那边却是要求严格,搞的这边东西做完了,却是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的,可是西方的那些博物馆可都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他们开始状告这边了,而白大年压根不懂得这些,想找江涛帮忙,可江涛这边也跟他叫真了,我们之间的合同可是有期限的,你这已经超期了啊! 江涛也不给白大年打电话了,直接叫法务部的律师登门,把各种证据和条款一条条一样样的摆给白大年看,按照与平涛文化公司签署的一系列合同和协议,白大年要赔付的金额高达二亿元,这就是把水印公司直接抵给平涛公司也不够啊!在这些账目里,还有替白大年代理海外订单的索赔和司法纠纷,只不过是粗粗的测算就有这么多。白大年一开始还以为是江涛找人来吓唬自己,亲自打电话叫了自己公司的法律顾问前来审核,结果,那顾问看完资料后,沮丧的低头说了句,“白总,这些合约您签的时候怎么不找我看看啊?你掉进自己刨的坑里了!” 几方面的挤兑,巨额的索赔,白大年扛不住了,一下子栽倒在办公室里。等送到医院里,一个“小中风”的诊断就出来了,很明显,现在谁也不能刺激他,稍微的刺激,他可能就要玩完,好在他在最后还是口述了一个文件,承认自己经营失败,原意将公司抵给平涛文化,只有一个附加条件,“好好的保护水印技术,千万别毁在我们这一代手上。”冲着这句话,江涛二话不说把水印公司直接收了下来,成立了平涛水印分公司,原公司的一切债权债务全部接收过来…… 为了稳定公司里的老员工、老师傅,平涛承诺,还在医院的白大年仍然是公司总经理,派过去的姜小淘不过是代理而已,原公司员工的待遇不变,在原来的基础上,工资上浮5%,实行按件按时计酬的综合方式,同时,组成专门班子,应对海外诉讼,整个平涛公司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了,计划的《寻路》项目没有实现,没有落实,还无端端的背负上了好几起诉讼标的都不算小的官司。许多人都收平涛文化这几乎是“神”操作了,赔钱未必能赚到吆喝。 好嘛!接收那样一个烂摊子,光是海外订单纠纷就好几起,利空啊! 股市应声而落,首先是在华尔街那边,关于平涛文化的利空消息迅速蔓延,一些投机商立即开始做空,大幅度的抛售平涛文化的股票,仅仅一天时间,就熔断了二次,而握有平涛文化推荐权利股的希尔顿此时也对记者的追问顾左右而言他,没个实话放出来,甚至还说,中间炒家是故意抹黑平涛文化,说一些中间人是故意设置圈套坑害水印公司,将会诉诸法律讨回公道,云云。 可不管你说一千道一万,人家股民的解读就是平涛文化今年是无法完成预定的利润计划了,没有红利,股票就没法分红,而现在一些炒家就是利用这样的机会做空你平涛文化,只要在预期的时间内,股价跌破到他们希望的价位,那就可以让投机商赚到大钱,这在华尔街可是一种非常普遍的操作方式。 股市暴跌,平涛文化不可能任期狂跌,必须做出一定的挽救方式,只有在“回天无力”的时候,相关机构才会认为你是“尽力”了,才会认可市场上的价格,否则,你平涛账户上有大把资金,却任由股价暴跌,就会怀疑是你自己在炒作。 魏沈生也得到了国内的消息,在询问了大姐后,准备下场去玩一把了。 就在暴跌的当天快要收市的时候,以魏沈生为首的芝加哥期货资本,组团下场了,米尔顿、克里尔和魏沈生纷纷出手,在抛空方的下面大把的接单,不顾一切的接单,使那些做空的炒家遇到了强力阻击,眼看就要到收市的时间了,价位不仅没有下跌,还回头上爬了,如果他们不把价位打下去,在最后交割的时候,就得花比进价更多的钱去借买其它券商手上的股票来平仓,买空卖空在华尔街允许,可在最后结算的时候必须平仓,平不了?那就等着倒霉吧。23sk. 第一天的做空实际上是失败了,几个炒家以亏损30亿的代价折戟沉沙,可这一次却是没有菲利普的加入,他几次在股市折腾华人股都被打得找不到北,后来他给自己下了一条铁律,华商股票绝不刻意去做空或者做多,也就说,在华商股票上不去玩猫腻,他心里很清楚,现如今的华商资本自身的力量已经不可小觑,同时,还与美国当地的一些资本合流,比如,克里尔、米尔顿、希尔顿等等,真要的斗法,菲利普身后的财团怕是扛不住,得联合其它财团一起上,问题是,上的结果是什么?并没有稳胜的把握,既然不能稳胜,那么先作壁上观就是唯一的选择,而这次,他发现,华商股票又是按照原来的套路在走,根本就没给炒家留下多少机会,那些冒险的炒家本来可以按部就班的低买高卖的赚点,偏偏想要创造机会去赚大钱,拿着自己的那点小钱去砸盘?能不被大鳄鱼给吃光抹净吗? 在美国华尔街,偏偏就有那么一群人总是不服气,第一天的挫败并没有让他们收敛一些,因为他们的确是查证了平涛文化目前遇到的麻烦,用他们的推理,平涛文化今年不要说产生利润了,几项官司的牵扯,光是被冻结账户上的资金就超过了近十亿,这样的局面还怎么翻身?你平涛文化的股价不跌是没有道理的。 股价跌是规律,可该如何跌?跌倒哪里?这里就有讲究了,偏偏那些炒家一味的认为,平涛文化的股价只要跌破警戒线,监察机构必然要逼着平涛文化想法子护盘,而这个护盘靠的是什么?就是钱,实际上,这也是另一种对股市买单的方式,炒家真正要的就是这部分钱,问题是,当一个巨无霸护盘的时候,能是假装被迫的吗?你可以那样炒,难道人家就不可以反向炒吗?比的不就是资本量吗? 第一卷_谁输谁赢(2) 白大年病倒后,姜小淘进入水印公司,全面接手那里的业务,为了迅速稳定军心,姜小淘煞费苦心的搞出了一个新的浮动工资制度,凡是在一线做事的老师傅,其工资水平往上浮动至少30%,有突出贡献的师傅,在关键岗位和环节上的师傅,向上浮动超过百分百,还放出话来,只要给公司解决问题,在工资环节“上不封顶”,这透露出的是一个什么信号?许多搞行政的人也开始申请要去一线了。 说,这去一线是你说去就能去的吗?至少你得是行里的吧?这木刻手艺也是有传承的,你师傅是谁?你这手艺考过几级证书啊?在姜小淘看来,想要混进一线师傅队伍里,不是那么容易的。可他没有想到,那些申请的人其实个个有来头,有的还是木刻高手,他们不过是在原来的体制下,在一线干腻味了,干好干坏都一个球样,何必在一线辛苦?每天在聚光灯下,在高倍放大镜下,用雕刻刀一刀刀的干,那活计的劳动强度一点也不比在建筑工地上搬砖的差,这是体力加脑力。 看官会说了,你这讲的也太夸张了吧?不然,一点也不夸张,水印木板的核心就是精细的复制原画上的各种笔调,有些泼墨写意的笔调还要通过多层次的分解,在木版上模拟出来,这行的师傅实际上都是丹青高手,一个个可都不简单,因此,从最早建立的时候起,这行的薪水就不低,尤其是在过去年代里。 进入这个行当也是要拜师学艺的,不是说谁都能干的,你得心灵手巧,你得有悟性。说了,具有这样能力的人干嘛不自己去作画,当画家不是更高级吗?这话也不能说不对,也有木版师傅出身的画家,可大多数的人最后是走不出去的,搞创作的画家还有自己的思想和感悟,缺少这样的学习和训练,缺少对丹青的感知,你充其量就是个画匠而成不了画家,可这两个行当也必须同时存在,否则,社会上的需求就无法满足,你想在家里给老人画像,哪个画家能给你干?你就得找画匠去干,据说,当年齐白石未成名之前,最早学画画就是画人像的。 创作和复制,在古代就是有严格分工的,比如西安碑林里留下来的那么多石刻,如果仔细的去看,你就会发现这石刻之间的差异,好的石刻能够比较准确的表达和体现书写者字体的风格和艺术性,没有这些石匠的存在,许多字帖就不可能流传至今,而石匠本身的技术要求并不比书写着低,否则,如何刻出原貌来? 一个优秀的石匠在当时的名气和收入上也是不低,蜚声海内外的西冷印社,最早的三个发起人就是石匠出身,正是他们对古碑刻研究和喜爱,使他们在石刻技术上登峰造极,想要请动他们出来刻上一座碑,那不是说给个三瓜俩枣就能行的。尤其是在那年月,宗祠的祠堂,先人的墓碑,各种亭榭楼阁的梁柱等等,就没有几个地方不进行雕刻的,所以,他们在晚年的时候也都积累了相当的财富。 西冷印社就是原始发起人出钱出资,在当地购置土地,修建亭榭,一来是相互之间有个切磋技艺的地方,二来,也是给学生上课讲学的地方,只不过他们都是纯匠人,在文人士子之间没有影响力,甚至还羞于与他们为伍,几年后,他们找到了当时海派画家的魁首吴昌硕,聘请吴昌硕为第一任西冷印社的社长,这才把西冷印社推向了高雅之堂,乃至到后来,国内但凡有点名气的文人雅士,如果不是西冷印社的社员,那都不好意思与人打招呼,可见,这雕刻艺术的魅力。 水印版的复制,其实与西冷印社的出现时间差不多,原理也是从碑帖中化出来的,不过是艺术创造的一个飞跃,利用木材的柔软和弹性,以及每次水印使使用压力的差异,可以逐渐模仿原作的风格,尤其是在复制字帖、国画上相当成功。 这里多啰嗦几句,最早被称呼为国画的并不是彩色的,仅仅是用墨汁的浓淡和露白来表现画作上的景物,这就像后世的电影,最早出来的是黑白片,到后来才发展成彩色。当国画发展到一定程度后,色彩就出现了,于是,人们又把原来的黑白画法称为水墨画,类似这样的名画有很多,比如齐白石的《虾》《螃蟹》《苍鹰》等等,泼墨大写意的画法最早也是出现在水墨画上的,到后来,才逐渐发展到了有彩色出现,而最早的彩色画也就是在水墨画上点缀一些色彩而已,直到吴昌硕,大开大合的把色彩带入到了国画中,而在古代,彩色画作主要体现在工笔画中,这就是为什么说,复制古画的难度大的原因,太过细致了。 水印版复制最容易的就是水墨画,尤其是那些大写意的画作,比如徐悲鸿的马,齐白石的虾蟹,黄胄的驴等等,制作水印版后,连作者自己都很难分清那张是原作,那张是水印版的,这也是新文化运动后的一件趣事,徐悲鸿、齐白石都因为这个而陷入尴尬,可见,水印版的出现在当时有多牛气。 到了后世,水印版开始进军彩墨画,遇到的困难可是比复制水墨画难多了,稍微不小心,整张画作就毁了,因此,即便是在刚解放的时候,刻板师傅的工资收入也不低,而且对人员的选拔和人数的限定非常严格。 可是进入大经济时代后,刻板师傅的待遇止步不前,许多人有手艺,有技术,一来是活计不多,整个艺术品市场发生了变化,而水印版这块主要吃的还是计划饭,没有上面下达的水印版任务,那些专业的人就没有活干,于是,一些人就干脆从一线退下来,去搞行政了,这也是随着时代变迁发生的事情。 现在,平涛文化公司将刻板师傅的待遇大幅度提高,而被激活的市场又那么大,这样,活计又多了起来,各种加班补贴和奖金非常可观,那些在行政岗位上的人当然就有想法了,他们宁愿花点力气去挣大钱,也不想在行政位置上混饭吃,说起来,这也是随着时代变迁发生的变化,无可厚非,只不过,上岗前要考试。 刻板师傅多了,这行政管理上不就要出现麻烦了?对这点,江涛倒是不在乎,他也不会直接从其它部门去调,而是到应届毕业生里去招聘,要知道,学行政管理的,学艺术的毕业生多了去了,想一出来就找到好工作,难啊!能进平涛文化公司,不知道有多少学生挤破脑袋呢,而病情好转的白大年不是还在那里挂着总经理的名头吗?别的干不了,给这些搞行政的新人做做培训,支支招都还行。 在混乱了一个多月后,水印公司终于走上了快车道,首先,从y大学古代学系那边拿到了各种古代颜料的配方和制作方案,有了这些,对水印公司里的那些大拿们就是小儿科了。其次,仿古丝绢也获得了成功,在做尝试的几次制作中,非常顺利,拿着成品到博物院里让那些大行家掌眼,居然把几个老专家给弄得晕头了,他们明知眼前的东西不对,可就是说不出所以然来,一个个的既尴尬又兴奋,尴尬是因为他们到老了却也遇到新问题,兴奋是,手上那些收藏都可复制了。23sk. 有人问了,古代的丝绢到了今天,那种陈旧如何去仿制?其实,很简单,不就是做旧吗?在科学技术不发达的百年前,作伪者就能想出用茶水、硫磺、木炭等进行熏蒸烘烤做旧,在科学技术如此发达的今天,想把那些丝绢加入老化很难吗?一点都不难,连传统的卤水都可以用化学药剂去替代,何况在做旧上? 最早的几个单子在扯皮,经过姜小淘的精心组织,原来那些不合格的全部销毁,重新赶制了新的成品,现在,订单转移到了平涛文化公司手上,这可不是白大年那个棒槌好忽悠了,东西做好了,你可以上门来看,如果觉得行,可以修改付款方式,但必须有一个前提条件,原来在法院里的诉讼必须撤销,否则,双方就继续打,就好像当年的停战谈判那样,一直打到对方服气的时候为止。 与此同时,受平涛文化公司的委托,由y大学牵头,邀请全国知名专家和画家组成的评审小组也成立了,对弄出来的古代画作高仿水印作品进行科学评估,出具了权威证书。如果单单就是如此,那还算不得什么,现在,水印公司是平涛文化下属的一个专业分公司,可以说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绝对垄断的一个特殊企业,因此,平涛文化授权法务部律师发布声明,今后凡属水印版作品,都要由那个评审小组进行验证评估,其它机构无权对平涛文化出品的水印版进行验证审核,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平涛文化公司手中的知识产权上,李凡带领学生研究出来的许多新的技术和分析方法,都先后注册了专利,而这些专利都转给了平涛,这就从根上把其它第三方机构检测的漏洞给堵上了,谁要是想拥有这个检测技术,也行,到这边来学习和买专利吧,否则,那就是侵权。当然,如果有人想另辟蹊径再搞出一套水印方式来,也行,就看能不能走得通,坦白说,就是在理论上讲,成功的希望都很渺茫,真正要研究起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有了这些铺垫,海外的那官司没法打了,那些下单的博物馆首先就抛开了中间人亲自到燕城看货了,而此时,平涛文化公司正在组织一个“有史以来的水印版国画展”在这个展览中,有最早的水印版《奔马》《虾蟹》《秋菊》等画作,有后世做出的各种大幅著名画作,而被平涛文化自身收藏的《仿富春山居图》《童稚饕餮》《知音》以及最近刚刚下线的《寻路》等画作都拿出来展览了。 如此专业的展览,自然吸引了大批的业内专业人士,这里说的业内专业人士首先就是国内各大博物馆的人员,现如今,哪个博物馆里没有古画需要复制保存啊?大大小小,光省级的博物馆就有几十家,更别提还有一些专业博物馆了,他们太需要这样的收藏在自己的博物馆里进行点缀了,不说别的,哪个博物馆里不需要有那么几幅画龙点睛的作品烘托出题啊?而那样的画作早就出现了,可却是被国家级大博物馆收藏着,想要借来用上几天行,想要长期专用,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有了这样的水印版技术,各博物馆相互争抢的一些作品的问题也就解决了,有人说,这是有一次大规模复制艺术品的行动,甚至有些家族直接表态,只要允许,那些本来是挂在博物馆里的祖宗画像,他们想请一幅回来收藏…… 各大博物馆的领军人物也很兴奋,说出来道理也很简单,原来收藏的画作是一幅,只能挂展在那里收门票,而有些地方的博物馆还是免票的,完全靠拨款维持,经济好,拨款可能就多点,就容易点,要是经济波动,那些博物馆长们每天发愁的就是如何创收了,可规则那么多,能创收的手段和项目又能有几何? 现在,有了高仿水印技术,这就改变了原来的单打一局面,虽然是高仿复制,可却不是滥印,水印技术本身就有限制,木刻板根本不可能大规模生产,这样一来,原作的稀缺性属性并没有改变,不过是把一变成了多几个副本而已,更重要的是,所有的水印版上都是有暗记的,都是有注明的,这就又形成了另一种稀缺性,而这种稀缺性是可以进入市场的,能够进入市场的古画,那是个啥价钱? 海外订单是完成了,可摆在那里没有最后成交,对这个,江涛是一点也不着急,《寻路》的水印版经过波折后,虽然是迟了一个多月,给平涛文化带来了一些麻烦,损失了一些赔偿,可一出来,那势头就不得了啦,按照原来的策划,只复制了9幅画,然后就当众在第三方的见证下,销毁了所有摸版,也就是说,一模一样的水印版画作是不可能再出现的了,再去搞水印版,不管如何按照第一版的设计去制作,那也是不可能做出一模一样的水印画了,这就是稀缺性。 根据原来的计划,y大学请回去了一幅画,这可是校方专门申请了拨款做到的,当然,最后是个什么价,双方严格保密。而原作,被国家级博物馆收藏了,这也是芈凡最早定下来的,分文不取,为此,国家博物馆给芈凡挂了个“人民艺术家”的名号,可这芈凡到底是谁?还是个迷,就是博物馆里的人也不知道。剩下的几幅画,有一幅被另外一所大学给请去了,那也是个特例,只不过他们没有保密花费了多少钱,经过记者去采访,得知花费超过了二千万。 平涛文化如此一折腾,华尔街那边又乱了,而这次,做空的彻底没戏了。 第一卷_谁输谁赢(3) 白大年出院了,运气不错,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只不过是人显得沧桑了许多。本来应该在家里静养一段时间,可是,他还是关心公司里的运作情况,尽管姜小淘几乎天天都到医院里向他“汇报”和“请示”,尽管这家公司已经改名换姓了,白大年还是把公司当成自己孩子那样的眷顾,出院后的第二天就去公司上班了。 “白总,您该在家里多休息的,要不,给您联系几个疗养地,您挑挑去哪家,或者一家家的都去尝试尝试?”一到公司,姜小淘就跑过来“请安”了。 “呵呵,小姜啊,你不要那样说,你看我现在恢复的很好,再说了,待在家里不适合我,我从十六岁起进公司当学徒,就没有在家里清闲过,要是硬在家里待着,我会待出病来的。”白大年乐呵呵的说道,猛然,他想起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已经变了,刚才的话似乎容易引起歧义,于是又找补着说道,“小姜啊,你放心,我不会干涉公司里的经营和管理的,我就是一个神龛,摆在那里就行。” “别啊!白总,您还是公司里的老总啊,虽然协议上有些特殊规定,可是,您总不能看着油瓶子倒了都不扶吧?”姜小淘甜甜的说着,“最近啊,我们接了一个活,是上面布置的,我们也想把这活做好,形成一个样板工程,这样,那些海外试探我们的人可能就会下决心来下单了,您在技术上是行家里手,要不,您在那个项目里挂个技术总顾问?江总也是这个意思,他不好意思直接跟您谈。” “老江有啥不好意思跟我谈的……噢,也是,成,你把具体的事情跟我说说。” 白大年一开始没明白姜小淘说话的意思,等到他明白了,话也冒出了一半。现在,江涛是白大年的老板,是上级,要是直接过来找他谈,那是啥情况?虽然意思是一个意思,可那就显得是以上压下了,这会叫外人看着不舒服,叫白大年在心理上有阴影,从这个角度上看,姜小淘来找他“求援”,这味道就不一样了。 姜小淘像变戏法似的,从自己的身后拿出了一个文件夹,然后打开了,白大年一看,顿时就惊呼了起来,“《树影图》?哎呦,当年就找我们,当时没拿下来,做出来的东西对不上茬口,主要是缺损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搞不清,如果完全按照缺损原样去制作,那没多少意义,这次怎么又提起来了?”23sk. 《树影图》是元四家之一的倪云林的一幅作品,如果从学术角度上看,倪云林的地位一点也不比黄公望底,可其画作流传至今的不多,而且,因为倪云林是豪富出身,为人又很矫情,有着让人无法理解的洁癖,所以,他的画作很少进入拍卖市场,可是,作为文人画里的一个流派和典型,那是备受专家推崇的。 “这幅《树影图》是二十多年前在民间偶得的,由于时间久远,保存不当,此画的残破度已经超过了观者可接受的程度,上面要求我们修旧如旧,可这画如何修啊?许多修复专家都不敢接手,怕最后形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你都知道,还接手干这个事情?”白大年瞪眼看着姜小淘,“当年,我们也曾经想用电脑合成虚拟技术,想推断出缺损部分的大概图形,结果,由于数据缺损的太多,电脑最后合成出来的东西完全对不上茬口,最后不得不放弃。” “嗯,白总说的事情我们也知道了,不过,这次我们是跟y大学古代学系和电子工程系联手,古代学系重点考证倪云林的史籍和研究倪云林绘画的风格,从而推断出更多的参考数据,提供更多的电脑合成参数,而电子工程系则是重新研究一个新的软件,最近那边已经搞出了出样,这就是说,我们要用原作和提供的模拟图像做参考,制作出水印版来,为此,相关机构给我们拨款三千万,我大致算了算,这个钱还是够的,而拨给大学里的钱就不多了,全部加起来不过三百万。” 白大年被姜小淘给说的来了兴趣,麻利的把桌上的电脑打开,然后插上姜小淘提供的u盘,开始在办公室里琢磨起来了,姜小淘此时也识趣的悄悄溜了。 倪云林的绘画风格是清傲,笔墨简练,开创水墨山水画,可在画里的寓意却是非常深邃。如果将那些保存完好的存画复制做水印版,那是很简单的工程,层次就那么多,至于色彩嘛,几乎没有,即便是有,也不过是非常简单的点缀。 在有些资料的介绍里,说倪云林醉心于艺术创作,无意于功名,不参加科考云云,其实这个说法是不对的,在元代,蒙元朝廷取消了科举,士人做官往往需要有人推荐,或者是花钱去买,或者是某次机缘巧合立功了。 蒙元的这种做法实际上是断了许多寒门学子的上行之路,一些文人雅士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在元代,戏曲得到了大发展,白话评书得到了大发展,而绘画也得到了跳跃式的发展。元代以前的画多以写实为主,不管是《韩熙载夜宴图》也好,《清明上河图》也罢,基本上都是写实,可到了元代,真正的文人画成熟了,在画中说话,在画中寓意,在画中抒发心绪,这在以前的画作里是没有的。 这次的任务,其实也是李凡在后面策划,让钱博平出面,说动了江南某大博物馆实施的,至于说那个拨款,不过是从钱晨集团的某个开发基金里拨出来,经过博物馆上级机构那里转一圈,表面上看,这似乎是一个赔钱的买卖,修复了那幅画,不还是放在博物馆里吗?钱博平打着的旗号也是“支持文化艺术的保存”。 可李凡这妖孽能做这样的赔钱赚吆喝吗?根据他的调查和研究,当下,倪云林遗存的画作流传在海外的不少,这种流传不是那种流失,而是在历史特定条件下,由一些人带出去的,这种流传并不在海外大博物馆里,往往是在私人手上。 在民国以前,古画的收藏纯属私人爱好和欣赏,到了民国后,一些著名的文化人开始研究和编制国画发展史,倪云林就被列入元四家之一。随着历史的发展,倪云林画风的研究被重视起来,尤其是用现代文化理念去研究后,倪云林的画作可谓是独树一帜,带给现代画家的影响非常大,尤其是在一些清流文人中的影响非常大,随之,倪云林的画作在拍卖会上的价格开始飙升,可存画就那么多,市场上早就是一画难求了,而这幅《树影图》的发现又极大的吸引了一些学者的目光,经过反复验证和研究,已经得出了“系倪云林画技成熟后中后期的巅峰之作”的结论,残缺破损的画作都被估价超过伍亿元,如果修复制出水印版来,叫价个几千万应该不是问题,而这还只是一个引子,一旦成功,那些在海外私人手上的画作难道就不想拿出来做水印版吗?这可是一个绝对既赚钱又能收藏的好买卖。 白大年在办公室里仔细研究那些资料,足足用了一个礼拜,任谁约他出去潇洒一下都不去,经过仔细的琢磨后,他觉得这次搞复制有七成把握,他关起门来,把所有的细节都列出来,最后形成了一整套的制作工艺路线图,到了这个时候,白大年已经陷在项目里拔不出来了,就连姜小淘都有些担心了。 “小淘啊,你到我这里来一下。”白大年给姜小淘打电话说道,“那个《树影图》的事情我想跟你说说,你这里要是没有意见,就可以召开专题会了。” 姜小淘是一溜小跑的到了白大年的办公室,“白总,您不能太过操劳了,这几天见您都不出门,我这心啊,都到了嗓子眼了,您说,后面咋弄!” 对姜小淘的话,白大年听着心里格外舒服,他笑笑,从桌上拿起一摞纸,“大概的工艺流程我捋了捋,大致也就是这样了,如果那个电脑模拟的图像能让芈凡大师给画出来,那咱们的水印版就可以有九成的把握了,可惜啊,咱们找不到他。” “不不,不可以找芈凡去仿画,那是不成的。”姜小淘一边接过白大年递过来的文档,一边笑着说道,“那样制作出来的水印版上就必须要著名‘芈凡仿’的字样,这在收藏界可是有严格的规制的,那样拿出来的东西在意义上就不一样了。我们必须要用残缺画作上的痕迹去制版去加工,这是个基本原则。”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白大年笑了,“所以啊,我写的这个工艺和工序,完全是按照原画要求来策划的,我仔细看了,那些缺损和模糊不清的地方,有些是原作本身特意留下来的,有些是保存不当而形成的斑驳,我们在制版的时候,最难的其实就是对这些差异要严格的区分,搞不清的地方宁可停下来,也不要囫囵吐枣去搞,我们这里出去的东西必须是经得起历史考验的精品!” “啪啪!”姜小淘激动的鼓起掌来,白大年此时笑的阳光灿烂甚是得意。 就在白大年与姜小淘就新订单加工进行研究的时候,大洋彼岸的某经济学沙龙里也在讨论白大年的事情,参加讨论的有经济学教授巴萨,收藏家协会高级理事胡佛,华盛顿政客智囊人物亚当斯等人,那个喜欢跟着魏沈生冒险的克里尔也在其列,他是被邀请来的,因为,他最近又发财了,又与亚当斯有那么点关联。 本来是因为平涛文化的股票在华尔街大幅度波动,最后逆转形成了一波新的强势,大家觉得很值得研究才走到一起的,发生在平涛文化股票上的变化在华尔街不多见,每当新东西出来,这些人都喜欢到一起议论议论,这也是惯例。 可是在经济学教授的眼里,这次发生在股市上的事情离不开文化和传承的影响,他从来不认为经济是单纯的,而是人类各种文化政治等诸多元素组合到一起的结果,当他研究到最后,他发现,这一切的发端都集中在白大年这个人身上,巴萨还给这次的股市波动起了个特殊的称呼,“白大年现象”,巴萨认为,东方的华人在处理许多事情的时候,都有白大年现象,而这个现象对美国来说是挑战。 “单纯的讲,白大年在商场博弈上输掉了,输的连公司都被对方吞并了,这种现象其实也是资本运作的一个典型的案例,几乎每天都在华尔街发生。”巴萨率先发言,“可从现在的结果来看,白大年是真的输掉了吗?他现在仍然是那家公司的老总,虽然不是老板了,可他的个人利益并没有受到损失,而且还在不断增加,那么,平涛文化玩的这一手,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这其实是一次相互适应的斗法,他们玩的那个行当是特殊的,不可能在其它行业里复制,我不认为那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政客顾问亚当斯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说的夸大了?”巴萨口气冷峻的问道,“一个现象不是表明他是个例,实际上,华商在最近几十年里,已经做了许多类似的事情,他们从来不把事物单纯抽象割裂出来看,他们总是连带着许多后手,一波接一波,一浪接一浪,别人我不说了,问问克里尔,他在与华商打交道后的感受是什么?” “怎么说起我来了?我就是被亚当斯拉过来打酱油的,最多是个吃瓜群众。”克里尔一副无辜的表情,他不知道,自己的话里透着华人说话的风格,“要说不同啊,那就是对双赢概念的提出,原来我也不信这个,按照我们西方人的概念,比赛嘛,怎么可能都赢呢?拳击的时候,必须要有一个人倒下才对嘛!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们认为不可能,只能说明我们的眼光短浅,后来我去看比赛的时候,就看到在奥运会上有并列冠军,这说明什么?难道不是双赢了?可是华人在2000年前就知道双赢了,是我们对双赢的理解出了偏差!” “尊敬的克里尔先生,你是不是把话题给扯偏了?我们这是在讨论白大年现象,你怎么扯到双赢上了?还是回归本题吧!”巴萨以一个学者的口吻说道。 “我同意克里尔的话。”收藏家协会高级理事胡佛开口了,“巴萨教授刚才的话就证明了克里尔先生的观点。我们总是把事情割裂开,殊不知许多事情都有相通的联系,如果没有双赢的概念,白大年现象就不可能出现,白大年是限于个人认识上的偏差,最后在博弈中败得一塌糊涂,可他的这个败是赢的开始,而且还是一个很大的赢,试想一下,按照白大年原来的搞法,那种新创的技术肯定胎死腹中,可现在呢?我们协会里就有不少人在想着去下单,这说明什么?” “如果把这种概念带入政治和国家间竞争,那又意味着什么?”亚当斯问道。 第一卷_谁输谁赢(4) 亚当斯所处在的位置不同,对话题的理解自然不同,他的话还真是把一群人给问住了,只有巴萨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有话又不想说,毕竟,亚当斯的身份很是敏感,如果亚当斯回去把自己的一些话给……放大或者是曲解,他就会有麻烦。 “巴萨,你是这里的学者,何不从学者的角度谈谈这个现象呢?”亚当斯并不想放过巴萨,“我保证,你在这里的谈话不是正式的,不会进入我的文档里。” “既然亚当斯都如此表态了,巴萨,你不妨随便说说好了,你知道的,我们收藏协会里,可是有不少人动了心了,如果那条路可以走,也许,是收藏界的一次变革,对于变革,我们历来是喜欢和欢迎的。”收藏家胡佛谄笑着说道。 “其实啊,巴萨想要说的事情很多人心里都明白,不过是没有上升到理论上去进行归纳,我就可以大言不惭的说,我喜欢华人,喜欢华商的许多做法,跟他们做生意,你只要保证不要去动人家的根本,他们是不会咄咄逼人的,更不会把对手逼上死路,可是我们白人做生意,你只要漏出些许的破绽,就没有一个不想置你于死地的,所以啊我现在是越来越喜欢与华人打交道了。”克里尔开口说道。 “是的,没错,有一点我是很赞成的,那就是哈佛大学教授亨廷顿说的,华夏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伪装成国家的文明,既然是一种文明,那么,用单纯的商业手段去对付显然就力不从心了,与华人打交道其实就是在与一个与我们完全不一样的文明在打交道,如果单从文明这个角度上说,我不得不承认,华夏文明是人类最优秀的文明,没有之一,如果我们想用我们自认为很优秀的文明去对抗,最后的结局历史上已经有无数次结论了,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学着他们那样去包容和并存,同时要反思自己的文明是不是像说的那样优秀。” “巴萨!你这样的言论很危险啊!难道说你这是在否认我们的价值观吗?”亚当斯面色严酷的盯着巴萨,“如果不是这小范围的沙龙里,我是有权举报你的。” “看看吧!这就是你刚才说的……”巴萨摇摇头,“都说西方文明是**的文明,可实际上,从来就没有过**,我们的宗教是排他性的,我们的竞争也是排他性的,排他性是和缓的说法,真正的核心含义就是只能有一个声音一个信仰一个调门,谁要是敢挑战这样的文明,那就是你死我活。” “我支持巴萨!亚当斯,请你践行自己的承诺!”克里尔此时发声,对亚当斯刚才的态度表达了谴责,“如果我们在沙龙里的聊天都要恪守什么规则,那以后这个沙龙不要也罢,至少我是不会再来了,本来这次我也没想来,不过,巴萨的话让我感觉有新意,至少解释了我遇到的许多困惑,我觉得,他说的很好。” “我也支持巴萨的观点。”收藏家胡佛掏出了烟斗,慢慢的向烟斗里按压烟丝,“美国从本质上说是个移民国家,来自欧洲和其它地区的移民很多,根据最早的纪录,当初在这里第一个建立民间政权的可不是盎格鲁撒克逊人,甚至最早移民到这里来的人里,盎格鲁撒克逊人并不在多数,在新英格兰地区里当时流通的并不是英语,而是法语和德语,是当时的大英帝国强加给这里成为以盎格鲁撒克逊人的殖民地,如果说比较文明上的差异,欧洲人讲求血统却是不讲究自身的老根在哪里,在美国,白人后裔里占多数的并不是英国人,而是德国人,可是,还有几个德国后裔在乎这个?说起来真是悲哀的很!” “你这样说有根据吗?我记得你不是人类学家啊!”亚当斯挑衅般的说道。 听到亚当斯如此说话,克里尔羞愧的用大手捂住了自己的半边脸,他实在是不好意思看这个政客顾问的亚当斯如此孤陋寡闻和没有脑子。 胡佛并没有像一般美国人那样立即争辩或者反驳,只不过哼了一声,然后掏出长长的专用火柴,在自己的鞋底上划着后,慢慢的给自己的烟斗点火,很显然,他都懒得去跟亚当斯掰扯了,他觉得给这样自命不凡的人去科普太没有意思了。 “胡佛先生可是著名的收藏家,而且,他在没有退休之前,是哈佛大学历史系的教授,就美国这点历史,他不用备课都可以上讲台的。”巴萨在一旁解释道。 巴萨的话让亚当斯稍微有了那么一点点尴尬,可随即就无所谓了,他还是在那里强调,“不管历史是什么样的,现如今的美国文明无疑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文明,我们既保留了竞争的机制,又延续了宗教的传承,我们的**是手按圣经宣誓就职的,我们的机制保证了我们已经在顶尖位置上近百年了,这是个不争事实。” “呵呵……才百年而已嘛!”巴萨略带嘲讽的笑了笑,“当年大英帝国在顶尖位置上有多少年?再往前数,西班牙、拿破仑等等,不都是在顶尖上玩过吗?” “可是,我们不能豆丁修昔底德陷阱,当今的华人崛起,必然要对我们的权威进行挑战,何况,正像刚才巴萨先生说的,那是一种文明呢?我们的宗教信仰不允许我们有其它的信仰对我们的文明进行挑战,绝对不允许!”亚当斯说道。 “你说的那个修昔底德陷阱,我刚开始看的时候,也真觉得是那么回事,可是,在我研究历史和思考经济上诸多情况后,我觉得那是个伪命题,或者说,那是古希腊人限于他们的文明架构想出来的一个假设,事实上并不完全是这样的。”巴萨作为学者,在讨论这样问题上,还是胸有成竹的,他直接否定了亚当斯的说法,“用这样一个还不能断定真伪的一个假定去制定国策,难道不觉得荒唐吗?” “先不说荒唐不荒唐的问题,你能举例反驳这个假定吗?”亚当斯瞪眼说道。 “这还用我举例吗?”巴萨用奇怪的声调反问亚当斯,“南北战争的时候,美国的综合国力已经位居世界第三,战争结束后十年,美国就是**了,这个时间长达近五十年,请问,那个时候顶尖的英国有想到要用修昔底德陷阱来对付美国吗?在此之前,法国长期居于第二的位置,请问,英法之间的竞争有用战争来解决吗?倒是英国在竞争第一的时候,与西班牙狠狠的打了一次。” “怎么没有呢?英法之间不仅打了,还打了一百年呢!”亚当斯似乎抓住了巴萨的漏洞,“这是中学历史课本上的知识,难道说巴萨教授把这个都忘了?” “哈哈哈……”这次不是巴萨笑了,而是克里尔和胡佛两人实在忍不住,两人相视一眼后就大笑起来,完全没有给亚当斯留任何情面,而巴萨微笑着点点头,“他们的笑声回答了你的问题,中学历史我没有忘,估计是你自己记错了。” “难道说我说错了?英法之间的百年战争没有吗?”亚当斯还在争辩。 巴萨此时真的不想开口了,他觉得,就亚当斯这样的人都能当政客的顾问,可见当下的美国政客无知到什么程度,跟这样的人说的再多也是没有意义的,他们只要自己主观意念中的东西,没有就自己创造或者捏造一个,这就是美国政客。 “亚当斯先生,英法百年战争是中世纪的事情,是发生在文艺复兴之前,那个时候还是神圣罗马帝国时代,到哪里去寻找修昔底德陷阱?”胡佛厌烦的说道。 这下子,亚当斯是真的尴尬了,他故意的揉揉眼睛,然后做了个无奈的手势,“对不起,我得去一下洗手间,我希望回来能够听到更有趣的事情。” 看着亚当斯的离去,克里尔摇摇头,在心里他已经决定,亚当斯这个人靠不住,学术上华而不实一塌糊涂,在华盛顿的代理人怕是要更换了。 克里尔所不知道的是,在当今美国所谓的精英群里,早就是滥竽充数了,几乎没有优秀的人才出现,这种现象不光是体现在政客上,在科技、经济、文化教育乃至基础社会结构上,几乎都已经像他们的工业那样“空心化”,这也是社会体制发展到最后的一个普遍规律,当英国达到了顶峰,大批食利阶层出现在伦敦后,英国就一步步的“空心”了,最后,沦为二流国家,而美国现如今其实是在吃老本,要说世界上谁是最大的啃老族,那就是美国社会,他们现在啃的老本完全是二战后一群精英们打下的基础,体制不改变,美国是不可能有出路的。 一场讨论白大年现象的沙龙,最后演变成如何去理解双赢,而白大年最后的结局也的确是双赢,巴萨一步步的推导,到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谁赢了?如果从交易双方来说,都是赢家,也都是输家,可真正的赢家是谁?是文化,是文明。 “巴萨教授的剖析很好,这坚定了我要去下单的决心。只是……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去下单,克里尔先生,是否原意合作一把?我们也来个双赢如何?” 克里尔没有直接说话,抬抬手,意思是“你开出条件吧,看看我能不能接受。” “我那里有一幅《牧牛图》,虽然不大,还是圆角的,可是我十分喜爱,而且,那是北宋时期李公麟的画作,论价值肯定要个二千万美元了,如果拿去制作水印版,估计报价不会低于五百万,可我手上目前没有这么多钱,我的钱都压在收藏和股市里了,如果想要拆东墙补西墙也不是不行,就是觉得肉疼,如果你帮我出资,成品里我免费送你一幅如何?只要能够送拍,相信那画的价值不会低于你的出资,如果运作的好,还能赚上一笔。”胡佛笑眯眯的说道。 “成交,让你的律师和我的律师去办吧,这样的小事我们就不要多管了!”克里尔毫不在乎的答应了,“我一直在想啊,克利夫兰和波士顿的那些博物馆里都有好东西,我不方便出面去谈,可我在华人那边是有人脉的,不妨你搞定这边,我搞定那边,这样……嘻嘻,你我之间是不是都可以赚点钱啊?” “哦?这个建议好啊!哈哈,我在那些博物馆里多少还是有些人脉的,也曾经向他们捐赠过一些展品,好,只要你搞定华人那边,这边就是我,获利后咱们一人一半如何?”胡佛听克里尔的建议后,眼珠子都亮了。 没法子,胡佛在前段时间的股市波动中,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跟着做空的那些人起哄,自己也去买跌,结果自然是输光了在股市里的老本,当时也是听说几家博物馆下单卡壳后,判断平涛文化那边不成了,所以才跟风的,可没想到的是,人家平涛文化翻身的那么快,而眼前这个克里尔当时却是帮助平涛文化去救市的,据说,也是赚了不少,他这次干脆反过来做了,可惜手上本钱不多了,毕竟,类似胡佛这样的收藏家在股市里,几乎都是散户或者委托方。 严格说起来,胡佛他们这样的人都属于大资本财团里的一个小小的细胞,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收藏家最大的敌人其实就是资本的觊觎,如果他们手上不是有天价的收藏品,一个靠退休金吃饭的老头子,谁会去搭理你呢?正因为胡佛在收藏界小有名气,手上有价值颇高的藏品,要说那些资本看着不眼红,那是假话。而在商场浸淫了大半辈子的胡佛当然明白这里面的套路,所以,他宁可不去做,也不会轻易的找那些资本去借贷,借贷就等于是留下了缝隙,有了缝隙,资本就有机会最后蚕食掉自己的家产和藏品,这在美国其实就是一条铁律。 那胡佛为什么敢找克里尔来合作呢?这里面的蹊跷就不一样了,首先,克里尔这几年的表现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成为资本财团里的另一个流派,克里尔是资本财团中与华商结合的最紧密最友善的那一类,同时,他与克里尔谈的是合作而不是借贷,在这个合作里,克里尔的风险在于水印版的失败,只要那边的制作没有失败,克里尔就稳赚不赔,想要那边不失败,与华商的有好就成为关键,而克里尔恰恰在这个方面有优势,另外,克里尔当下闲得慌,刚刚在股市里的搏杀让他很是兴奋,他能来参加这次的沙龙,本身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并不是亚当斯的关系,克里尔就是想趁着平涛文化当下的上升势头再搭一次顺风车,有那么好的关系在,又是稳赚不赔的项目,克里尔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就在各方都在筹谋给平涛文化下单的时候,哈维公司在进一步清理那个地下室的时候,又发现了室中室,在相邻的地方再次发现了一个地下室。 第一卷_谁输谁赢(5) 哈维教授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他们按部就班的在原址上打造一个“德意志博物馆”的时候,施工队伍再次发现了旁边的地下室,距离原来的那个地下室不过百米左右,很明显,这是一个“双子星”的设计,几乎一模一样,而地下室里的物品更多,反映出来时代感却是比第一个靠后,这让哈维有些搞不定了。 哈维公司这一年来,稳定的发展,逐步的将修复的文物推到市场上拍卖,可以说,在欧洲是独树一帜了,其它国家的一些人不是不想模仿这样的经营模式,可是却是缺少一个最最基本的条件,那就是,你手上得有一个“宝库”,空手拍巴掌的事情肯定是干不了,就是想到社会上筹资,也没有噱头不是吗? 鉴于第一次发掘的经验教训,哈维这次可是没有贸然就对地下室动手,不管那些董事们说出天花来,他就是一票否决,先封起来,等想明白了再说。 他的这个决定,让公司的许多运作都无法按照计划进行了,首先,博物馆的建设就得停下来,由此产生的误工损失要哈维公司自己承担。其次,对原来那批文物的鉴定也暂停了,谁也无法保证新出来的东西里面会有比现有更值得上送的,这也是哈维公司与德国文化部门达成的协议,任何物品鉴证完毕后,先由国家博物馆挑选,剩下的才可以到市场上去送拍,当然,国家博物馆也不是白拿,多少都会有一定的资金支付,同时,也能换回一些减免税收的优惠。可是,现在都要停下来,这一停下来,影响到的方方面面也都要跟着改变,反过来,哈维的压力很大,那个菲尔德就在电话里不止一次的对他大光其火了,可哈维坚持停下来。 “我们可能还是得去找y大学的专家来帮忙,对于地下考古发掘,我们是小学生,而这次发现的地下室表面上看与上一次的差不多,可我仔细的看了入口,实际上这次的地下室是有密码机关的,我们放下去的那个机器人,也只是发回了局部的一些图像后就再也不工作了,这都说明,地下室里有名堂啊!” 哈维为了地下室的事情,不得不到了柏林,找到菲尔德汇报,他的话让菲尔德也开始想入非非了,上次发掘和运作的成功,已经让菲尔德在参议院里担任诸多委员会里的委员,有的还是委员会里的话事人,菲尔德很清楚,自己搞的那个哈维考古公司给自己加分不少,那可以说是自己最直接的政绩体现。 “去找y大学合作,原则上我不反对,甚至是支持的,可是,你这是一厢情愿,对方就能轻易答应你吗?如果花费太高,到时候怎么办呢?”菲尔德问道。 “我已经尝试与上次前来帮助修复的马教授进行了沟通,他对合作是没有意见的,关键是上面,这就需要你们这些搞政治的,从外交途径进行联络沟通。” 哈维的话让菲尔德的眉毛一跳,他立即明白了哈维的意思,“多谢你哈维,你始终是我的老朋友,还有那个钱串子霍夫曼,你们两个是一文一武的好搭档,现在的哈维公司,可以说让霍夫曼赚足了金钱,也让他在金融界和证券界里的名气元而来越大了,我看,咱们不妨分两条腿走路,我去活动外事委员会,让那边以官方名义去联络y大学,而在你这边,去找一下霍夫曼,借这次扩展的机会,可以增发一轮股票,到时候,我的竞选资金就积累的更多了!你那里也能有很大的收益,至于霍夫曼嘛,他赚的会更多,这才是我们成立公司的根本用意。” 哈维对赚多少钱已经没有多少兴趣了,可是他却知道,像菲尔德和霍夫曼这样的人,离开了金钱那就什么都不是了,他要想在考古界里混出名堂,那就得满足这两个人的基本需求,否则,自己那边连一步都迈不开,所以,他点点头同意。 李凡在系里正带着一群学生“勤工俭学”呢,干得是热火朝天,许多学生非常满意古代学系开发出的这个项目,只不过都担心事情干完了后咋办,大家都认为,不管这些资料有多少,清理到最后总有结束的时候。他们不知道的是,按照李凡的策划,这项活动至少可以维持十年以上,甚至更久。在一般学生看来,他们认为这些历史档案只会越清理越少,可在李凡看来,可以扩展的区域还很多,解放前的各种档案是一个方面,各地的县志又是一个方面,而在解放后呢?存留在各地超过五十年的档案资料能少吗?怕是超过历史上几十倍都不止啊。 这话听起来似乎不大靠谱,可认真一想啊,还真是那么回事,五六十年前,许多普通人到后来都成了名人,别的不说,就拿拍电影的行业来说吧,当年许多年轻人一无文凭二无学历,靠的是父母一辈的关系进各大电影厂当小工,跑龙套,那个时候谁会去留意他们的资料?何况本身在当时已经有档案管理制度,达不到级别的资料也都是随手一塞,谁能预见到未来几十年的事情呢?可是,当年不起眼的这些年轻人,现如今一个个都是明星大腕,有的还获得了终身成就奖,把他们那些塞在犄角旮旯的资料找出来了,难道说还没有价值吗?说出去谁信? 窥一斑而知全豹,一个行当如此,其它行当呢?尤其是许多机构部门分分合合,积压堆放的各种资料多到可以用几十吨计,只要想干,就不怕没活干。 说,各地各部门积压如此多的存档文件,难道说就没有被销毁吗?有,肯定有,但也肯定有保存的,问题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为什么到后来就没人清理了呢?严格说,各部门都有档案管理人员,都有清理的责任,可是,档案管理的人数有限,而各种档案在文山会海的背景下是越积越多,而各部门可都没有清理费用的预算,这就形成了一种类似堰塞湖般的积累,有的企业无所谓,改制或者倒闭的时候,一揽子卖给了废品站,可有的部门却是不敢啊,尤其是地方行政部门,哪里可以轻易的就去处理那些资料?其实,大家都见怪不怪了,放着呗,大不了再弄上几间空房间而已,尤其是盖了新大楼后,原来的老房子差不多都干这个了。 所以,当马嵬曾担心后面的延续时,李凡把道理一说,马嵬曾顿时也就想明白了,并且信誓旦旦的告诉同学们,好好干,你们的活是干不完的! 这些日子,李凡正在思索寻找一个新课题,朱家清就找上门来了,一番事前的铺垫寒暄后才说道,“小李啊,德国方面又来求助了,上面的意思是还是由我们学校出头去帮一把,由于那边是商业运作,那咱们也就按照商业运作的方式来,签合同收费好了,学校经过研究,还是由你带队过去,你有没有意见啊?” “他们在德国又发现了新的古代遗迹了?”李凡眨巴眼睛问道。 “没有,德国哪里有多少古代遗迹啊,不过是你们上次发掘的那个地下室附近又发现了一个地下室,他们用机器人初步进行了窥探,发现里面的东西不少,按照年月来看,要比头前那个发现大一些和多一些,同时,这个地下室里可能有密码机关,他们一时半会还进不去,对于考古发掘,他们知道自己不行,所以才又找到我们,而且,这些德国佬很特么的会来事,又是用官方机构衔接,我们就是想推脱也是得三思啊,你看,要不要先去看看?考察后再与对方谈。” “我没有意见,这说话就又是圣诞节了,正好带着我媳妇和丈母娘回去探亲,不过,我的补贴不能少啊!”李凡用耍赖的口吻对朱家清说。 “那是自然了,考察的往来费用肯定是要报销的,你去的这段时间,按照学校最高补贴给,如何?只不过……你一个人去考察不合适吧?你看带谁去?” “这还用选吗?汉堡大学派过来的两个留学生,汉斯和安格尔不都是人家预先布置好的吗?他们来学的不就是要干这个吗?就他们俩好了,还不用给补贴,往来的差旅费也不用出了,这不是给学校省钱吗?”李凡揶揄的笑着说道。 “哈哈,你这鬼精灵!好,我就按照你说的这个意见上报,到时候怎么去摆弄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会去插手的,考察完毕后,写出详尽的调查报告!”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不过在学校里,还是按照正规程序走了一遭,由李凡和德国留学生汉斯、安格尔三人组建考察小组,最迟在寒假前拿出考察报告。学校里也没有像李凡说的那样,不给汉斯、安格尔报销差旅费,不给补贴,而是一视同仁,也就是说,在这个考察小组里,汉斯和安格尔都是y大学的代表,算是y大学的人,而不是德国方面的人,为此,学校相关方面是正式与两人确认了滴! 汉斯和安格尔没有想到,在第一个学年就可以回家过圣诞,还是公费,这让两人很是高兴和兴奋,高兴是可以回家了,兴奋的是跟着系里最牛的教授去出任务,那可是比在学堂上听课能学到的东西多多了,这样的机会的确很难得。 汉斯是个矮个子德国人,这在德国人里是不多的,说是矮,这是相对于一般德国人来说的,不过,跟李凡比起来,也还是矮了五公分,不过很健壮,他这身材在欧洲往往是适合踢足球的,可汉斯却是喜欢看不会踢。而安格尔则是个女性,是那种典型的日耳曼高大强壮女性,穿上高跟鞋,身高与汉斯还真是相差不多。 两人在来华留学前,都是学习汉语的,所以,他们虽然口音怪怪的,可说出来的话还是能听懂,只不过到了古代学系后,拿着标准的教科书,他们就都像文盲一样了,每天上课的时候,他们要比其它学生多拿上一个厚厚的大辞典,否则,他们压根就看不懂和听不懂课堂说的那些古代汉语,学了差不多两个学期了,他们才知道,这汉学是个无底洞,就他们那点水平,勉强算是华人里的初中生。 “你们跟我不用弯着舌头说那别扭的汉语,你们说着累,我听得更累,你们就说德语吧,在我这里,你们说德语没有问题。”李凡坐在办公桌后面对两个德国学生说道,“这次回去,圣诞节的时候你们可以可以放假回家,初了那几天外,都要到下榻的酒店里去报到,我会带你们去实地考察,能学到多少,看你们的缘分了,不过……我知道你们都是哈维教授的学生,回去后先去跟老教授问个好。” “好的好的,非常高兴跟您一起去做项目!”汉斯立即用德语答道。 “是的,我也非常开心,能够跟着李教授做项目,一定可以比在课堂上学的更多!我会在汉堡请教授到我的家里去做客,我的父母都是在汉堡大学里当教授的,哈维教授与我们家是世交,我是从小跟哈维叔叔学的汉语。”安格尔则坚持用汉语说道,实话说,她的汉语水平的确比汉斯高很多。23sk. 李凡笑着对安格尔摇摇头,“很感谢你的邀请,不过……要看时间了,到了欧洲后,圣诞节我会去法国,我的岳母家是在法国里尔的,我妻子是法国人。” “啊?”汉斯和安格尔都吃惊的看着李凡,李凡无奈的摊开双手,“你们以为学校为什么选我去啊?还不是因为我在欧洲有亲戚啊,哦,对了,哈维跟我也很熟,那个已经开发的地下室就是我带人去挖掘的,没想到他又发现了新的。” 李凡的话让汉斯和安格尔听了后,压力顿时就消减了不少,一开始,他们还以为考察工作肯定很严格,是后面工程的探索,只有三个人,他们觉得压力很大,甚至认为y大学对这次的考察有敷衍之嫌,他们不知道的是,李凡现如今在考古界可是很有名气的,他一个人去就足够了,要不是为了避险,那俩德国学生是没份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考察项目非常特殊,如果是其它门类的考察,顺便搭车跟着去蹭旅游的人一定少不了,可这是考古项目考察,还真是等闲人不敢去蹭旅游,同时,这还是一个商业运作的项目,所有的一切都是要计成本,最后见诸财务报表的,这就是拨款活动与做业务的差别,要不,能让李凡如此自由? 12月初,李凡带着汉斯和安格尔先行出发了,凯琳娜和俩孩子得等到圣诞前才会乘飞机过去,这也是李凡内外有别公私分明的秉性使然,而自己的丈母娘早就在秋天的时候,由刘道源陪伴着先回了法国,没法子,老太太的那幅《大瓷瓶》的油画被评为当年的最佳画作,她得回去出席一些活动。 “欢迎你亲爱的李教授!得知你来我就放心了!”哈维在机场热情欢迎李凡。 第一卷_谁输谁赢(6) 李凡也不跟哈维客套,直接说道,“我们想在圣诞节前把考察的事情有个大概结论,所以,现在时间很宝贵,咱们就不玩虚的了,我们稍事休息一下后就可以开展工作了,我预先发给你的伊妹儿收到了吧?上面列出的准备工作如何了?” “哦!你的话让我吃惊,可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工作态度,放心吧,你要求我们做的准备已经全部到位了,随时可以进入状态,另外,我们也同时购买了新的窥探机器人,我们原来的那个坏在里面了。”哈维陪着李凡边走边说着。 “不是说里面可能有密码门锁和机关吗?那些东西研究的如何?能否知道是哪一家匠人弄的?另外,通过其它的途径能否查到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流行的密码锁结构啊?咱们得多方位的去寻找线索,要不然,就只能人力破坏了。” 李凡一露面,就点出了问题的要害,哈维就没有去这样想,他是力主直接用人力去破坏的,既简单又直接,只要打开了正门,里面的东西哪怕是损坏了,也是可以修复的嘛,修复的文物在价值上损失的并不多,尤其是送到博物馆去的。 休息了一晚上后,李凡带着几个人就展开了考察,现在的考察组已经变成了联合考察组了,哈维和他直接带的两个研究生也加入了,第一天,哈维就在那边用新的微型机器人再次进入到内部进行窥探,可是在里面也只是工作了2个多小时就瘫痪在内部了,这让哈维非常沮丧,而李凡此时的表情却是很严肃了。 “把那个还没有用的机器人拿过来我看看,估计在地下室里有古怪。” 小小的机器人拿了过来,李凡毫不犹豫就拆开了,仔细观察了内部结构后,他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一时半会也搞不明白,这种可以工作很长时间的机器人为什么会在里面只干上一会就趴窝,完全达不到设计的要求。这种表现在地面上却是没有问题,小组也做过耐用性试验,可去在地下室里却是已经损失了二台了。 看着拆开的机器人上裸露的电路板,李凡猛然冒出了一个古怪的想法,他找了根细管慢慢的伸进地下室里,然后在地面进行抽气,最后对从底层抽上来的气体进行分析,结果,他发现最后抽出来的气体几乎全都是氨气了,至此,机器人下去窥探失灵的原因算是找到了。面对这个结果,哈维傻眼了。 “不管怎么样,你得报警了,这可是事关区域安全问题,万一在操作的时候发生了大面积污染、爆炸等等,你哈维是承担不起责任的,更重要的是,你的运气不错,那机器人在下面的活动没有引起火灾,现在,把这里全都封闭起来吧,不把这个危险排除,我们啥也干不了,对此,我会向我的学校出具报告的。” 李凡毫不犹豫的给第一次初探下了结论,他直接推导出了机器人在地下室活动不长的原因,是氨气的腐蚀,让机器人内部的许多铜线焊点发生了腐蚀脱落,最后彻底罢工,好在是断开,如果涉及到电池部分的线路在里面发生短路,引发下面高浓度氨气爆炸也不是不可能的,虽然不知道下面还有没有其它爆炸物,可是,地下室主人把地下室深挖到一百五十米,这足矣说明了一些问题。 哈维是万般不想报警的,可李凡说的话他无法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如果一个简单的考古活动最后引发了周边地区的公共安全风险,他哈维是有可能被送上审判台的,这点基本的法律常识,哈维还是清楚的。让哈维没有想到的是,李凡给他写了一个备忘录,就是提醒他在警方到达之前的安全措施,这是为他好。 警方接警后,立即通知了消防队,在周边超过200米的范围内布置了警戒线,连原来那个地下室也被包括进去了,整个局面变得扑朔迷离,哈维股票立马就开始下滑了,到了这个时候,无论霍夫曼如何去护盘,菲尔德如何发脾气,都没有用,谁会对那种稍微一搜索就能知道的风险程度视若无睹呢?谁不想着资金安全? 不过当地的一些媒体还是很客观的报导了这次的发现,说,那个地下室实际上是一个隐藏在市区与市郊结合部上的隐形炸弹,如果不是被发现,还说不准啥时候爆炸呢,有准备的排除和毫无征兆的爆炸,这在人们认识程度上是完全不一样的,针对这个情况,许多人建议,给哈维发好市民奖状,用以表彰他的贡献。 好嘛!李凡的成果,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被哈维摘取了,还是被动的,让李凡也无话可说,他一个外来人,如何去与哈维争这个“好市民”的命名权啊? 考察小组无事可干了吗?德国人是这样认为的,可是李凡却不这样看,他让自己带来的汉斯和安格尔去瑞士调查那个年代密码机构的设计公司和资料,给他们的指令就是,别管是啥样的,都拷贝回来,而他则是在汉堡的一家酒店里进行研究,时不时的还要去德国其它城市进行考察,他想摸清楚这个地下室与前一个地下室之间的关系和脉络,所以,他不得不泡在汉堡图书馆里,没完没了的去查阅历史档案,让他感觉很麻烦的是,汉堡图书馆里保存的各种历史档案非常不齐全不完整,这都是因为在二战期间,英国对汉堡进行大轰炸造成的后果。 就是在这样困难的条件下,李凡还是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新发现的地下室与前一个地下室本身没有直接联系,而是另一位德国贵族佛里森·冯·蒂尔森在德国发生经济大危机时期修建的,这就解释了地下室的设计很诡异的原因,而在后来,这里为什么被封闭了,一直没有被发现,李凡在大豪集中营死亡名单中找到了他的名字,而作为蒂尔森的后裔,早在二战中期就移民阿根廷了,这就决定了当时这块地方是无主的,更重要的一点,当年地面上实际上是一个机械制造工厂,作为轰炸目标,在战争中很早就被英国飞机给炸平了。 眼看着就到了12月中旬了,凯琳娜带着孩子飞过来了,凯琳娜是以为学校拉了20万赞助的理由,换取了在寒假前无须去点卯的待遇,要不,她只能请上几天假,根本就不可能如此悠闲,没法子,她那个专业的学者往往都得用这招。 在美院里的教师教授,想要自由的请假出去搞创作,或者是请假去办点啥事,要么你能承诺搞出点东西来,并且把初步的构思和想法对主管说清楚,主管觉得有意思,那你就获得了带薪出去采风创作的优惠条件了,这样的计划在学校里每年都有,只不过名额有限,竞争的很激烈,一旦你没弄出东西来,倒是不会追赔什么,可你的信用度却是大打折扣,以后再想申请几乎没可能了。还有一种方式就是为学校拉来了赞助,学校考虑到你对学校的贡献,给你若干时间去“休息休息”,如果你在休息的时段里,创作出了作品,还被市场接受了,那学校就会把你列入今后“带薪创作”的名单,你创作出的作品收益,自然也是归自己,学校仅仅拿点提成。实际上,许多画家就是用自己的钱去赞助,然后才换回自己的时间继续去创作,把自己的收益滚雪球那样的滚大,问题是,你的真有那本事。 凯琳娜的赞助倒无须自己掏钱,李凡一个电话,平涛文化的公关费上划出一笔就成了,毕竟,平涛文化经营的项目里,可是有不少都与美院有关系的。挂名赞助在业内也是常见的事情,再说了,凯琳娜在学校里的级别并不高,在论资排辈很严格的艺术界里,她又不活跃,与其说她是个搞艺术的,还不如说她是一个相夫教子的贤惠家庭主妇,这点,在美院里是路人皆知的。 按照李凡的安排,凯琳娜无须去在美院里弄出啥动静来,自己的本事何必要去宣扬?搞艺术嘛,首先是陶冶自己,抒发自己对世间百态的情感,其次才是换取生存下去的环境和条件,至于说能否有弟子传下去,李凡认为,凯琳娜还不到火候,就以年纪上看,眼下是不合适的,能够蛰伏在美院里,将来就算是揭开谜底也是有了令人信服的说法,在这点上,凯琳娜还真是对李凡百依百顺。 凯琳娜很清楚,自己的创作是离不开自己的老公的,没有老公的点拨和穿针引线,她也就是个普通的画师,可是有了李凡的画龙点睛和锦上添花,凯琳娜的画作才能在各种高度上俯瞰他人,这点,凯琳娜心里门清。 哈维没有想到,李凡的一家会到汉堡来,更没有想到,这家人都能说流利的德语,就连还不到五岁的小女儿也能说,他是真的佩服这家人的语言天赋。 圣诞节前,正是汉堡跳蚤市场活跃的时期,接到儿子和女儿后,李凡可呵呵的要带着一家人去逛逛,反正现在也有时间,而凯琳娜知道,只要跟着老公出去逛街,买不买啥名贵奢侈品再其次,重点是在老公总能淘到各种宝贝。 可是这一次,发现宝贝的竟然是凯琳娜,而不是李凡。 在一幅只有五十厘米见方的油画前,凯琳娜停住了脚步,她仔细的端详着那幅有些老旧的油画,然后又在一些地方仔细的观察,最后才对那个摊主说话。 “这幅画要多少钱你可以转手?”凯琳娜面带微笑的问着摊主。 “噢,这幅画很普通了,没有啥具体的意义,就是描绘一个小女孩在池塘边观看在水面上到处跑来跑去的水黾,啊,如果你想要,给一百欧元就行了。” 李凡早就被凯琳娜的注意力给吸引了,他看了几眼那幅画,看上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又判断不出是谁的画风,从纯艺术角度上看,画作的手法还是比较生涩的,可是画作的立意却是别有一番情趣,能引起观者对自己童年的遐想。 这里说的“水黾”是一种昆虫的学名,在民间它的称呼五花八门,水马、水蜘蛛、水母鸡、水板凳、水蚊子、水蜢子、火叉子、水坦克等等,都是孩童时代的叫法,各地叫法不一样,外形上长的像蚊子,不会飞却能在水面上快速奔跑,它的腿部有疏水性达到纳米级的刚毛,被称为超级疏水,同时也是所有疏水性动物里最强大的,在仿生研究里,水黾一直是疏水性物质研究的主要标靶。 “八十欧元!”李凡按照买古董的惯例开始还价,他知道,凯琳娜是不懂得这些花招和把戏的,干脆直接查了进去,而且态度还很傲慢,看的小李晖都晕了。 “不不不,这幅画不值得你们讨价还价,如果你们原意观看我的另一幅收藏,我完全接受你刚才的还价!”摊主摊开双手,很油滑的提出了另一个条件。 “只要是好画,看看也好啊!”凯琳娜在旁边说道,“不过,我们要是看不上是不会出价的,还有啊,方才你也答应这幅画的价格了,到时候不能反悔。” “我保证你们会喜欢这幅画,你来看,这画面上画的是一位在二战之前的将军,具体是谁我没去考证,可是这幅画肯定会有意义的,如果你们看上了,我愿意出价500欧元转让给你们。”摊主絮絮叨叨的说着,极力想把画卖出去。 “这幅画压根画的就不是将军,不过是一名党卫队的下士,还是早期的那种,你对历史上德军军衔不了解吗?”李凡摇摇头又说道,“你是故意误导别人,正因为画上画的是早期党卫队员,所以许多人都不愿意买,你还要五百欧元?” 摊主似乎被李凡说到了痛处,面色很是尴尬,“好吧,你说,这幅画能值多少钱?只要你肯开个价,这幅画就是你的了,我真不想再压在手上了。” “那好吧!两幅画一百欧元,如何?这样的画压在你手里是没有结果的,一幅画生涩,一幅画里有禁忌,相信你摆在这里时间不短了吧?”李凡讥讽的说道。 “看来你是个行家,我还以为你这黄皮肤的人不太懂行呢,原来是行家。好吧,你说的对,成交,我这就给你包起来。”摊主最后承认了李凡说的事实。 随后,又在跳蚤市场上给孩子们买了几样早年的变形金刚,那些东西现在可都是看不到了,在机械性上,对孩子的启迪还是很大的,而现如今的都是电动的,拿着控制器满地乱跑的,实际上对孩子的智力开发起到的作用很有限。 “老公,你看出那幅水塘边的画是谁的作品了吗?”走出跳蚤市场,凯琳娜眼眶都湿润了,“那是目前早年的画作,那个小女孩是我。” “啊?”李凡这个时候才明白,难怪对画风似曾相识呢!“哈哈,好东西啊!” 第一百五十二章 地下室(1) 李凡正想夸老婆,可凯琳娜却没有给机会,反而表情严肃的问道,“你要那幅党卫军的画干什么?虽然那是战前的画作,可是,毕竟很忌讳的,还是扔掉吧!” “什么?扔掉?呵呵,你都没有注意啊,那幅画的后面有签字啊!”说着话,李凡把画翻过来,在一个边角上有模糊的一排德文,凯琳娜一眼就看出了是德文“阿道夫”的签名,“而这画中的年轻人叫威廉蒙克,我曾经在一些资料上见过他的照片,他显然是在成为阿道夫 “本来就是给你的,你拿去折腾吧,随便折腾出啥结果来都行,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把那个威廉蒙克的资料查一查,我记得他最后是在汉堡离世的,好像他从苏联回来后就一直住在汉堡,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要你去查,只要查到了线索,那幅画就会价值倍增,不管怎么说,阿道夫在历史上是抹不掉的。” “好的,我明白,嘻嘻,你这是给我送圣诞礼物啊!就这幅画,运作的好,我们全家在圣诞的开销都够了,呵呵,哈哈…”刘道源最后还是漏出钱串子本性。 这么些年来,刘道源就是在欧洲过圣诞,完事后回到老家过春节,两边都不耽搁,就是因为这点,爱玛娘家对这个外来的女婿很是看重,不光是能帮助家族企业赚钱,给自己赚钱更是牛掰,同时,还让整个家族的社会地位提高了档次。 “哈维公司发现的那个新地下室里有我们的东西,具体是怎么弄过去的我现在还说不清,可是,我在短短的一个多小时的机器人窥探中发现了顶级青花大盘,那种尺寸在市面上很难见到,另外,那里现在已经是危险区了,哈维公司的股票你可是有机会去捞一把的,股价从昨天开始就一路下滑了,在法兰克福,你去找找霍夫曼,最后与你的大舅哥联手,到了低位就抄底,保证又是一次薅羊毛的好机会,对资本主义的羊毛,你可劲薅,别客气!”李凡用揶揄的口味对刘道源说。 “有那么严重吗?不是消防部门已经介入了吗?难道说他们搞不定?” “这个我说不好,那种情况可大可小,如果采用的方法不正确,危险可能排除了,可下面的东西也就都报废了,这是一个细致活,得好好的去琢磨,我是懒得去搭理他们,他们太过现实和自负了,让他们去鼓捣好了,这又赶上圣诞节期间,我估摸着,光是方案论证怕就得用去俩月,等到最后定下方案,怎么都要到明年春天了,可是到了那个时候,又是春汛期间,汉堡那地方可是靠海的,一旦发生什么意外……谁说得清楚呢?”李凡眨巴着眼睛,满眼睛里都是在暗示。 “你说让在适当的时候去添把火?给他们出点馊主意?”刘道源听明白了李凡的暗示,“可我对那些纯工科的东西完全不摸门啊,我要是说错了,那也是麻烦,小老大,你可以不要坑我啊,你干脆,还是把话直说了吧,我怎么干。” “其实,道理很简单,以德国消防部门的应急处理的模式,他们肯定是直接将里面的氨气抽空,这样就能够保证氨气浓度达不到临界点,可是,他们也许忽会忽略什么,只要你看到或者听到这样的方案,你就可以去找霍夫曼聊天了,就以在咱们老家农村沼气池的故事说给他听,关键是,要点明,沼气是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的,是有条件生成的,相信霍夫曼能听懂。”李凡对刘道源解释道。 “这样说不靠谱吧?我虽然不是学理科的,可是沼气里的主要成分是甲烷,这与天然气差不多的,与你说的氨气八竿子打不着啊!”刘道源反驳道,“我那样说不更显得是一个大大的外行?霍夫曼要是信了我的话才怪了!” “让你那样说就是要把你给摘出去,话要带到,还不能牵涉到谁,沼气有源头,有产生的机理,那氨气就没有吗?不搞清楚氨气产生的机理,就用简单粗暴的法子排空氨气?可能吗?要是由此产生了其它问题,怎么办?算谁的?这可是关乎着一大把股票啊,你以为霍夫曼会像你那么傻吗?”李凡此时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傻乎乎的你要是直接搅合进去,以德国人的心眼就会反过来找我们,问我们为什么不在现场就提醒他们,到时候,你叫我如何去解释?” “噢!”刘道源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你是不是已经有完整的解决方案了?” “那都是小儿科,我们在国内考古的时候,遇到地下的各种气体的时候多了去了,关键是,要搞清楚遇到的是什么气体,而氨气就很特殊,那可不是在自然界里就能简单的自然而且的富集的,氨气非常容易溶于水,在自然界里,形成那么浓度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可是,在那么深的地下,如何会有那么高浓度的氨气?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下面有产生氨气的物质,或者是有储备,我们都知道,二战前夕,德国化工工业极其发达,作为化工基础原料,氨的生产在德国很早就有,所以,不排除那下面有液氨储存啊,如果是那样,消防队的排气得需要多少时间?氨气从液氨里分离出来可不是一忽悠的事情,往往是刚刚感觉浓度降低了,可过了几个小时,液氨又逐步气化了出来了,尤其是在那个年代,液氨的生产主要是使用低压法,而且深埋在地下是最安全的做法,再结合地面上原来有个工厂的情况,我估摸着,在地下室附近应该还有一个地下室,那里存放的就是液氨罐,都这么多年了,可能产生了泄露,按照德国人现在这干法,真保不齐要出事的。” “霍夫曼明白了有啥用?难道他懂得这些?”刘道源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只要知道地下室里的东西面临损毁风险,他就知道怎么办!”李凡说。 第一卷_地下室(2) 有了李凡的点拨,刘道源心里大概有点明白了,而且,完全可以用讨论股市行情的机会去点拨一下霍夫曼,只要作为资本代表的霍夫曼出面提出质疑,那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而李凡在离开考察地,给俩学生放了大假的时候,也暗示了哈维,有疑问和困难,可以找他去咨询咨询,重点在于手续,只要手续到位就行。 李凡之所以那样预先下药,关键就在于,在德国,一切要按照规章制度去办事,而他自己也要预先给自己留下将来说话的后路。是的,我是大概知道地下室是怎么回事,可是在你们的邀约条款里没有这一条啊,我为什么要越俎代庖?我不吭声,是对你们的科技力量表示信任,对你们的消防部门表示尊重啊。 交代完了以后,李凡就带着全家回法国里尔了,到了家,玛索看到自己好多年前画的习作,不由得泪眼婆娑起来,那是一幅她很喜欢的画,后来,孩子大了,去巴黎的贵族学校读书,那个时候正是米歇尔第二次在巴黎风光的时候,从李凡父亲李涌那里学来的神技,使得米歇尔再次登上了法国外科医生的顶峰。 也就是在那个,佩兰家族家族在每年进行的一次募捐拍卖活动中,到庄园里拿走了那幅画,事前压根就没有去问玛索,毕竟,那个时候的玛索根本不出名,去那一幅画拍卖也就是做做样子,出席募捐拍卖的有钱人拍下后,未必就当真了,至于为什么后来流入到跳蚤市场,那还得去慢慢的研究和调查,关键是画的主人得有那个兴趣,调查的时候注意不要伤及到某些人,这都是需要斟酌的事情。 凯琳娜和玛索现在都属于那种一点就灵的画家,看着那幅画,凯琳娜居然用国画的模式又创作了一幅,只不过画中人已经不是一个小女孩,而是一个大男孩和一个小女孩,而穿的衣服却是模仿华人古代的服饰,用夸张的手法在池塘里画出了“水黾”,看上去,还真是童趣盎然,让人感觉十分讨喜,搞得李凡不得不搜肠刮肚的去想词,想来想去想不出来,最后,干脆把白居易的《观鱼游》拿来改了,变成了:绕池闲步看黾游,正值儿童无忧愁。一样看黾心诧异,我在思量尔在瞅。随即又落笔写下,童趣童趣,涂鸦涂鸦,一乐尔。 纵观古今中外,就没见过谁去画水黾的,更别提把孩童的情趣和田园风光加进去,在画面上,不远处,影影绰绰的山峦和梯田,有放牛的,有抗着锄头的农夫,完全是用古代虚描的画技,如果说刚刚水印出的《寻路》是大戏正剧,那这幅《童趣》就是画中的小品,可是小品中寓意着人们对“世外桃源”的景仰。 玛索就不同了,人家干脆直接重画,拿起了画笔,用当下老辣的画技重新画了一幅,这看上去就大不一样了,完全不是一码事了,如果不是油画没那规矩,玛索恨不得在上面写上“小女三岁池塘边”的题跋了,这幅画就命名为《池塘边》。 说起来,母女俩在各自的画派里都是反其道而行之的,西洋油画最早出现就是画肖像,甭管是教堂里的壁画,还是中世纪的骑士贵族,出现在画面上的主要是人物肖像,可如果你查找18世纪以前的纯风景画,那可就是凤毛麟角了,不敢说没有,但真的很少很少。达芬奇很牛吧?公认的文艺复兴三杰之一,可你翻遍了他的创作,你能找到一幅风景画吗?没有,不可能有。油画方式创作风景画首先是从画静物开始的,比如梵高的《向日葵》,到19世纪的时候,才有一些画家突破了这个框框,比如莫奈的创作,他不再以画肖像和静物为主,而是把视角看向了社会,但是,总体来说,由于油画的画面限制,画像国画《千里江山图》《富春山居图》《清明上河图》那样的宏大场面是不可能的,而玛索在晚年却是突破了这个禁忌,可以说,她用油画的技法画风景画山水是一个伟大的创举。这与她在桂林侨居是有关的,与她吸纳国画元素有关,正因为这点,她达到了巅峰。 而凯琳娜学的国画恰好又反过来了。从唐代开始,文人画里就现有人物肖像,多是山水,这多少与三国后竹林七贤的处世哲学有关,许多文人要把自己的创作与画匠的创作区分开来,所以,文人画里鲜有画人物肖像的。 有人会说了,在古画《韩熙载夜宴图》里不都是画的人物吗?还有《洛神赋图》《步辇图》等等,里面不都是描绘人物的吗?其实,这就是文人画与画师的区别,不管是顾恺之也好,阎立本也罢,乃至到后来的张萱、周昉、顾闳中等,其实都是宫廷画师,比民间专门画家主像的人地位高那么一点点。 等到了宋代以后,文人画已经成型,你尽可以看到诸多的“采取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风景画,也能看到“寿鹤延年”的喜庆画,还有松柏、翠竹等等,都是有寓意的文人画,可你很难看到精准的文人肖像画,就连那些有名的画家给自己画肖像,也不过是淡淡几笔,神似形不似的描绘,那些文人的自画像压根就算不得肖像,不信大家可以去看看朱耷、石涛、黄公望等人的画像,甚至到了清末时期的吴昌硕,自画像也都是寥寥几笔,以意寓形,这是国画到晚清民国初年让人诟病的一个缺憾,大画家,成名的画家,不可能去给谁谁谁画肖像,而他们自己画自己的,比如齐白石的自画像,那能是肖像画吗? 凯琳娜在学习画国画后,重点就是在人物画上取得了突破,除了最早画的《仿富春山居图》外,都把人物的刻画融进了画面里,这是她成功的一个优势,加上李凡在旁边写上这个那个的诗句,让国画反映的视野加宽了,在技法上更多样了。 当今市面上,也流行一种类似工笔人物画的流派,画出来的东西与照片几乎无异,精描细写的,很抓人眼球,可那样的画作没有思想,能让许多人喜欢,可要说生命力嘛,至少现在不好说,你画的再细,能有照片逼真吗?制作一幅艺术照片的技术早就普及了,费劲巴力的画那样的画出来,能表现出多少寓意来?关键是,那完全脱离了国画本身的精髓,国画的精髓从来都是“神似形不似”,脱离了这个传承,自然是不成的,这也是那种流派无法登堂入室的原因。 刘道源那边还没给霍夫曼下药呢,这边李凡就把两幅画的照片发给了他,他顿时就又来劲了,不管这边原意不愿意,也不管欧洲人的规矩了,跟爱玛娘家人打了个招呼,慌忙火急的就杀奔在里尔佩兰庄园里的那座四合院了,庄园里的管家直皱眉头,嘴里还问刘道源,“你有预约吗?你获得邀请了吗?” “你懂个球!华人之间的交往,这种不预约不邀请的拜访是最顶级的铁哥们!” 刘道源压根就不尿那管家,直接给李凡打电话,“小老大,把客房准备好,我一家都来了,对,要在你这里过圣诞!必须的!圣诞礼物?咱们过个球圣诞啊!” 对刘道源这混不吝,李凡是一点招都没有,只能让佣人把西屋的客房准备好,反正,刘道源一家来了,最高兴的就是孩子们,这也应了传承接代的机缘了。 “我不管啊!这两幅画都归我了,我去运作!”一见面,刘道源就滔滔不绝的开始忽悠了,“我向你保证,一定运作出一个好价钱来,玛索阿姨的那幅画我估摸着怕是要在五千万欧元上下了,太感人了,我没看到原画就已经被感动了。还有你媳妇的那幅画,哎呦,完全是复古的佳作的,只要拿出去,你就看一些老夫子如何吹吧,我跟你说,这次你可别搞《寻路》那样的套路了,我不吃!” “成成,我媳妇的那幅画好说,她就是一时兴起,随手就画出来了,无所谓,一个小品而已,可是我丈母娘的那幅画我可当不了家,要不,你去那边说说?”李凡说着话,把手指向距离不远的大房子,“她老人家这些天为了应付族里的那些人,白天都是在那边的,只有到晚上才过这边来休息,唉,这西方人的繁文缛节一点也不比咱们那边少,我都替她老人家累,可没法子啊,辈分摆在那里。”m.23sk. “没问题,我跟她老人家也熟,要不,你帮我预约一下?那边的管家可是不像咱们这边,死性的很,没预约他是真不会叫我进去的。”刘道源嘻嘻的说道。 李凡也不侨情,拿起桌边的电话,直接拨了个内线过去,“妈,刘道源来了,现在在我这儿呢,他想见见您,死皮赖脸的,要不给他个面子?” 玛索这些年早就习惯华人的套路了,在电话里笑呵呵的说道,“叫他甭来了,那画我给他就是了,我知道是你给他发的照片,其实,妈现在不缺钱。” “那是,可您的俩孙子都还小啊,怎么着也得给他们留个家底吧?” “你给我滚一边去!”老太太在电话里佯装怒气的说道,“有你这个古怪精灵的爹在,我那俩孙子不用我担心,你是想让我在欧洲画坛上再闹出点动静是真!” “嘻嘻!啥都瞒不过你老人家,那幅画的出现能带出一个故事来,回头我叫周布斯写个本子,然后让平涛文化公司拍个电影,您看,这不就都活泛了吗?” 听着李凡与玛索的对话,刘道源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道行还是浅啊!难怪那么多人围在小老大身边,他办事,那简直就是滚雪球啊,要么不动手,动手就是一连串的举动,带活一大片啊,有了这些题材,平涛文化那边不定又整出多少幺蛾子出来呢,电影?那肯定是第二期甚至第三期的事情,这题材还不整出一个电视剧来啊?不好好的让国际上那些广告商们放放血?小老大够狠啊! “行了,别在这儿杵着了,过去吧!回头告诉希尔顿,反正你们都熟悉,平涛文化那边的股票可以现在收一点了,别光想着一个点,要看住一个面!” 说着话,李凡放下了手里的听筒,对刘道源“很厌烦”的摆摆手,;刘道源一呲牙,麻溜的转身就出去了,那屁颠屁颠的样子,看得爱玛都直摇头。 晚上,两家其乐融融,饭后,孩子们可劲的闹腾,大的带小的,小的磨大的,花样百出的折腾,反正是放假了,不用早起上学,不用做功课,玩呗。而几个老娘们在那里家长里短的扯开闲篇了,让人怎么看怎么不想大艺术家。 此时的李凡是钻进书房里,在网络上搜集各种他想要的资料,以前有老米在的时候,李凡得陪着老丈人喝点葡萄酒之类的,而现在,他就没这机会了。 不是有刘道源吗?刘道源干嘛去了?他啊,他去找方丹了,不是他主动要去的,而是方丹那老小子以“绝交”相威胁给逼去的。好在从里尔到巴黎不算远,交通极其方便,倒不是说里尔直达巴黎的火车有多少,而是途径里尔去巴黎的火车太多了,多到数不清楚,虽然那边的高铁速度没咱们的快,可上了火车后一个多小时也就到了,而老方丹早就等候在火车站了,一见面就和刘道源来了个熊抱。 “你来的正好,这次的圣诞拍卖你还是帮帮我吧,我不亏待你,那两幅画的手续费我给你打八折,如何?”方丹见面就谈生意,现在,他的拍卖每年三次了。 自打去年搞的圣诞拍卖大获成功后,方丹就把圣诞拍卖专场升级了,尤其是有了哈维公司的出土文物做保障,无形中在这个行业里已经成为欧洲的翘楚,剩下几家是干看着没辙,谁叫他们高高在上的端架子呢?最近,那嘉实德正在筹划一个新的举动,打算以参加竞拍的手法变化花样后再拿到自己的拍卖会上拍卖,只不过方丹不在乎,那样玩很容易被限制,这是其一,拍卖公司可以在上拍物品上规定再次送拍的期限。其二,玩那种把戏是需要大量资本进入的,到底能赚多少钱都是未知数,资本家不是艺术家,对艺术品的估值往往还得听别人忽悠,一旦忽悠差了,嘉实德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砸牌子是肯定的。 “喂!老方,你这也太不厚道了,我是来过节的,不是给你打工的!” “咱俩谁跟谁啊?再说了,你能放着钱不赚吗?只要你放弃,我不逼你!” “那不能,钱必须要赚,可这休假也是人之常情吧?好吧,你打算出多少?” “这个我说不好,要不,咱们以成交价为基础,给你零点五个培森!” 第一卷_地下室(3) “可是,可是我带着一家人到法国过圣诞节的,你这样着实是太不人道了吧?在这里,有谁可以剥夺我过节的权利?不行,你说的绝对不行!”刘道源摇头道。 “零点七!这已经不少了,我说的是成交总额啊,可是手续费的总额!”方丹一副要拿钱砸死刘道源的口吻,“零点八!不可能再多了!再多我就白干了!” “成交!附加条件,把你在巴黎郊区那个大庄园给我,我要带着一家人过来过圣诞,当然,平安夜不会在这里,反正你那拍卖会是在圣诞的上午十点开拍!” 方丹做出一阵浑身肉疼的表情,“唉!我那个庄园刚刚重新装修,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都还没有舍得住进去呢!你这样搞,我又要破费一大笔钱了!” “那我不管,要么你提前到那里去过平安夜吧,先烘烘人气,要不,那里就太冷清了!或者,你把那庄园卖给我如何?这样你就省下刚才说的钱了……” “喂!你很过分耶!你简直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方丹愤怒的吼道,“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着那个庄园的主意?我告诉你,那是非卖品,不可能的!”3sk. 看着方丹的吃瘪,刘道源爽心的哈哈大笑起来,“或许我能把玛索也请过来,你觉得这个条件如何?实话说,你还没有正式见过她吧?至于说你想什么时候去见见,那我不知道,或许,人家也没空,或许,你就是个倒霉的搬运工呢!” 方丹在平时对部下的训话里,经常说搞拍卖的就是拍品与竞拍者之间的事情,而拍卖公司实际上就是个有点实力可以做中保的搬运工,既然是搬运工,那就要把工作搞好,就要放低身段,就要给双方提供最好的服务。他的这番训话后来成为拍卖业界内的一个名言,许多小公司纷纷模仿,效果还真不错。刘道源今天是拿这个揶揄方丹,可是方丹的感觉顿时就不一样了,他惊喜的掏出了手机。 “皮埃尔,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不管花多少钱,新庄园必须在今天启动,一切都要按照贵族传统的规制进行,我给你多发一个月的工资!所有节日工作的人都能获得额外的奖励和表现优良的推荐信!对,你现在就去办!” 好嘛,能够请到玛索这样顶级大师到自己的庄园里做客,方丹做梦都在想,由于早年玛索的画作曾经被方丹拍卖公司拒绝过,所以,玛索与方丹公司的关系其实很微妙的,方丹也多次请求会面,可都被玛索轻飘飘的一句“找我经纪人谈”给推掉了,倒不是玛索记仇,而那个时间段里,玛索主要是跟着老米住在鹏城,压根就不在欧洲,怎么见啊?等到方丹去了燕城,得知玛索在鹏城的时候,偏偏一到逢年过节,老两口不是跟着女婿女儿去k城过节,就是回到欧洲去了,弄得总是与方丹两岔了。两人最接近的机会其实就是方丹第一次到神州来,在k城刘道源那里,还找了李凡给他当导游,可那个时候方丹啥都不知道啊。 这边,方丹为了迎接玛索的过来,把拍卖的事宜都让部下去搞了,自己是专门去新庄园里进行各种检查和布置,生怕出了纰漏,可见,方丹实际上对玛索是很崇拜的,说他是玛索的铁杆死忠和铁杆粉丝,一点都不为过。 刘道源这家伙都没有跟人家商量,就放出了大话,这小子简直成了吹牛大王了。不过他不在乎,来了,能在方丹这里可劲的吹,不来,他大不了退给方丹零点一的佣金就是了,以他那个混不吝的个性,还真是什么牛都敢吹,什么尴尬都不在乎的主,一个打小在燕城的胡同串子,早就混的没脸没皮了,搞经纪的不就得这样吗?这样说起来,这小子是天生就具备当金牌经纪的潜质啊。 可是在汉堡,如何消除地下室风险的争论愈演愈烈了,消防部门是处理紧急公共安全的机构,什么时候与这个考古发生过联系?最多会被请去个把专家进行一些特殊情况下的安全指导。可这次,竟然是在地下室发现高浓度氨气,以消防机构的检测标准,已经达到了发出红色警报的程度,所以,连商量都不商量,直接就在附近几百米拉起了警戒线,甚至往来的车辆都严禁通行了,这顿时就引起了连锁反应,可偏偏又临近了一年一度的圣诞日,从不同角度提出的方案必然就会发生激烈冲突,甚至周围的居民也经过联络后,举着牌子和横幅到市政厅去闹事,而一些政客认为这是个上位的机会,在不同场合发表自己的“看法”。这就是典型的西方皿煮模式,一旦出了点啥情况,不管懂不懂,先闹一下再说。 消防部门从安全角度出发,建议取消地下室考古项目,对考古他们不懂,对有没有啥民族文化他们不在乎,没文化传承大家不也是都得活下去吗?重要的是清除安全隐患,所以,他们提出的建议是主动防护,所谓主动防护就是利用打下去的探孔,将炸药直接放下去,一次性引燃下面的可燃物,这样可以一劳永逸。 而哈维当然不干了,声称,那片地已经属于哈维公司的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如果消防部门强力执行,你那法院的执行令过来。法院签发一个执行令不难,难就难在,上面有菲尔德施压,菲尔德可是著名律师出身,对法律条文是门清,直接询问,签发执行令的法律依据在哪里?引发公共安全?那是可能,而不是肯定,如果是肯定,那个地方能保存近百年吗?想要把可能论证成肯定,行啊,你找人论证吧!这样的背景条件,有哪个法官敢轻易签发执行令?这不是普通的执行案件,抓个人啊,收个物业啊那么简单,这可是公司考古项目,而且,那一片地的面积太大,涉及到了周边建筑物也很多,谁知道引爆后,那下面的爆炸力有对大? “你们提供的申请上,用的许多说法都是不确定,你看,这里是‘可能’,这里是‘根据经验’,这里又是‘据推断’,不行啊,如此规模的项目,用这样的申请书是不可以的,我们是一个严谨的民族,我需要确切的科学依据!” 汉堡某地方法院里的法官海茵茨直接把消防部门的执行申请书给推了回去。 “可是,那下面的确是存在着很大的危险啊,氨气浓度已经是正常情况下含量的五十倍,再发展下去,一旦对当地形成了地下爆震,这个责任谁来负?”前来送申请书的消防局行政副总管瞪眼问着海茵茨,似乎是在据理力争。 “当然是你们负责!”海茵茨毫不客气的把眼前这个冒失的中年人说的话怼了回去,“人家按照正常程序报警,想你们提供了各种数据,同时提出了考古上的特殊要求,如何解决是你们部门的问题,你来问我?太愚蠢了!” 副总管克林道尔被海茵茨的话顶得无话可说,只能拿起申请书转身走了。执行令申请不到,只能暂缓行动,可是一些市民得到消息后就要求给说法了,汉堡市长也被弄出来做解释,可是在汉堡市紧急召集的公开听证会上,哈维的一连串反问却是让坚持要执行“摧毁性”处理意见的一群人回答不上来了。 “那是我们公司一个非常重要的考古项目,同时,也是在二战期间非常难得保存下来的遗址,在文化意义,历史意义,还有诸多其它意义上的重要性,我就不多说了,我只想问你们,你们直接摧毁了就能确保那里会安全了吗?在二战时期,汉堡是德国的重要工业城市,在这里有着大大小小的各种化工企业,谁能保证那个下面不会有巨量的液氨存在?谁?站出来对广大的市民做保证!” 消防局的人显然不敢站出来保证,他们都被哈维的话给顶的喘不过气来。 “直接摧毁实际上就是一种懒惰的愚蠢的做法,一了百了,难道我们在如此发达的今天,还找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吗?你们的专业研究所在干什么?”哈维继续发起攻击,“在汉堡,当下仍然有大量的化工厂,针对化工厂的消防安全,你们是事先划框架,事后去监督,有了险情就直接摧毁,看起来很有道理,可实际上呢?那是一种懒政的做法,是不动脑子的做法,对普通企业那样尚可,对我们这特殊的项目,你们那样做是不行的,是要承担你们承担不了的责任的!” “那依你的观点,我们该怎么做?”消防局的人转守为攻的问道,“或者说,哈维教授能够有更好的法子?不妨拿出来,为此,我们原意付出一定的报酬!” “首先得搞清楚为什么那里会出现高浓度氨气吧?你们用最简单的法子抽了三天,结果是越抽浓度越大,地下室里氨气越来越多,不问个为什么吗?” “对此,我们咨询过汉堡大学相关教授,他们认为,地下室里可能有液氨储存罐之类的容器,也可能会有历史上遗留下来的输送液氨的管道,这些……目前我们没有能力去现场调查,就连我们专用的窥探器就放不下去,如果要对那个探孔扩大,很难说不会因为机械摩擦电机旋转产生火花,那太危险了……” 消防局的解释还是靠谱的,也证明了他们并不是没有去动脑子,可是,他们碰上了铁板了,绕不过去,也解决不了问题,咨询会上显得有些被动了。 哈维的说法其实就是受到霍夫曼的影响。霍夫曼是在两天前与刘道源的喝茶,刘道源拿着报纸,提出了要赶紧抛掉哈维股票的要求,把霍夫曼给弄得很困惑。 刘道源的股票,分别由霍夫曼的证券事务所代理,同时,还有一部分是给米尔顿那个证券事务所代理,他对霍夫曼说了后,又掏出手机对米尔顿发出了同样的要求,这就让霍夫曼不得不重视了,米尔顿手上可是有不少哈维公司股票,刘道源如此决定,肯定能影响米尔顿在节前的操控决定,这就让霍夫曼警觉了。 “哈维公司前些日子不少发现了新的考古项目了,股票还攀升了不少,最近发现有风险,股市还是很稳定的,虽然在下跌,但跌势不明显啊,是节前波动吧。” “你没有看今天的报纸?”刘道源把报纸摊开,“那个新发现的地下室里含有大量高浓度氨气,汉堡那边的消防局已经介入,警方将周围几百米都封了!” “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啊?有专业的消防部门介入是好事啊,解决了问题股市上就会逆转的!”霍夫曼显然没有想到事情的另一面。 “你们这里如何处理我不知道,可是在我的老家,事情可不是如此简单的处理,得首先搞清楚气源在哪里?为什么会有?这些,你们的消防部门连提都没提,就连我这个外行都想到了,汉堡曾经是,现在也是化工重地,如果不切断气源,那他们说的那种主动摧毁就会像土库曼斯坦的地狱之火那样,你觉得那样是个什么后果?一旦遇到这样的事情,哈维公司还能存在吗?抛,全部抛掉!” 刘道源的话让霍夫曼顿时紧张起来,他立即在手机上搜索“地狱之火”,发现,那个已经烧了半个世纪的大坑,最早就是人为造成的,以为可以把下面的毒气烧光,结果,半个世纪过去了,那里还在熊熊燃烧,至今人类还无法将其不灭, “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霍夫曼问刘道源,刘道源耸耸肩,“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灭火专家?不过,我猜想那些帮助哈维发掘第一个地下室的人该有办法,他们都是考古专家,在考古的时候,地下出现各种气体的事情是常事,他们要是连这样的问题都处理不了,还如何去搞考古发掘啊?当然喽,我也就是猜测。” 霍夫曼明白了,他匆匆的与刘道源道别,然后就给哈维打电话,又给菲尔德打电话,他还指望哈维发现的这第二个地下室大赚一笔呢,怎么能让那些消防员粗暴的就给破坏了?而刘道源说的很有道理,搞考古的,要是连地下发现的气体都不知道如何去处理,那还怎么去发掘啊?既然有一线希望,为什么不试试? 哈维也是从霍夫曼和菲尔德两个方向得到了启示,何况,他本身也与y大学在进行合作,李凡的考察组不就是来打前站的吗?那个氨气就是考察组最先发现的,要是以他的做法,坏了一个二个机器人,他会再去多买几个,真要是那样,最后会发生什么?每每想到这里,哈维的后脊梁都冷飕飕的。 有了哈维在听证会上的发问,消防局那边的建议就不是那么坚定了,到了这个时候,哈维才抛出了自己的建议,“我准备聘请华夏方面的帮助,至少可以先听听他们的意见,他们在考古活动中肯定碰到过类似的问题,我相信他们。” 第一卷_地下室(4) 哈维的话让一些参加质询会的人多少有些意外,一个区议员举手发言,“我们德国可是世界上最发达国家之一,这么点事情就去找一个发展中国家?是我们退步了还是他们在进步?当然,那都与本次的讨论没有关系,但是,从情感上说,我不支持哈维博士的这个建议,我认为,哪怕是拖延时间,研究方案也应该由我们的学者和专业部门来进行,这可是事关到我们民族荣誉的问题哦!” 政客,往往三句话不离他们所念念不忘的政治语言,说到最后,还是谈及到了政治,而那个议员的态度,完全是一种高傲和瞧不起人的样子。 “我是说你的无知还是说你在这里进行连任竞选演讲呢?文艺复兴后,德意志一直都是在学习,都是在引进比我们强的科学技术,同时发展自己的科学教育和科研,这些都是大家在读中学的时候就学过的历史。到了今天,我们仍然是秉承这个态度,一方面融入国际大经济,一方面强化自己的优势,你刚才的提法是错误的,是不可以接受的,作为一个政治人物,这个说法也是不合适的。”前来主持咨询听证会的菲尔德毫不客气的给了那个人当头一棒,“下面请哈维博士具体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聘请y大学前来帮忙,要说出值得人信服的理由!” 这完全是两人合谋的一个双簧,没有人出来反对和质疑,哈维就会按部就班的把自己想好的事情说出来,有人出来反对,菲尔德就会出面进行严厉的回击,没想到,那个愚蠢的地区议员居然把脑袋送到枪口上了,反倒是让菲尔德发表了一番宏论,可以说,他的话还是在理的,而且也让一些谋体记者感到欣喜,多好的报导题材啊,既反击了不着边际的反对理由,又宣扬了德国精神,得即时点赞! 于是,在现场直播的平台上,一群谋体记者的各种评论就充满了视频画框了,那种弹窗暴增的场面让主持人都感到惊讶,很快主持人就请哈维博士继续解释。 “在解释之前我说点题外话,别的发展中国家如何我不好评价,可是那个东方大国的发展是令人惊讶的,因为业务上的原因,我最近连续去了几次他们那里,还派了一些学生去那里留学,事实上,我们原来的那些看法过时了,他们的发展可以用神速来形容,至少,他们的机场比我们的大,比我们的先进,他们的高铁更是快的叫我不敢相信,至于城市建设,跟人家比起来,我们这里就微不足道了。” 哈维一开口居然说的是这个,主持人显然觉得他说的文不对题,轻轻的敲击了一下桌面,“哈维博士,我知道你这是为后面的解释铺垫,可你也要适可而止。” 哈维连忙歉意的对主持人点点头,然后才转对镜头继续说道,“我的理由很简单,首先,在世界上,现存能够发掘的古代陵墓、古代遗迹最多的地方,非神州莫属,把全世界其它地区的考古发掘全部加起来,都达不到人家的十分之一,在这样的背景下,他们是积累了大量考古发掘的经验和技术,这点是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确认了的。其次,我们的第一个地下室,就是在y大学派遣的考古队帮助下发掘的,他们对发掘中出现的问题非常敏感,对相关文物的考证非常严谨,就连我们没有留心的东西,他们都可以经过研究考证出结果来,那套威廉王室的精美瓷餐具不就是一个例子吗?本来已经被拍卖了,可是拍卖获得者还是无偿的捐赠给了我们的国家博物馆,请这样的人前来帮我们看看,我觉得是合理的。” 哈维是在一边说一边让自己的学生在屏幕上打出各种图片,使现场与会人员都有个清楚的认识,而哈维说的这些其实都在过往的谋体中报道过,只不过是现在再拉出来重提而已,而哈维说的最主要的就是,人家那边遇到的问题和困难比我们碰到的不知道多了多少倍,可是人家那边的考古项目什么时候用粗暴的方式去接触危险的?动不动就用摧毁的法子去做事,真是太愚蠢了。 “我想问哈维博士,是不是请来y大学的专家就可以解决问题呢?”消防局的人一脸严肃的问道,“如果对方拒绝前来协作,你们该怎么办?” 哈维面对这样的质问多少有些恼火,“你这样的问话是对我,如果是对人家,十有八九人家就拒绝了,连你们出具的申请书上都是连篇的‘可能’‘推断’‘或许’等等的不确定词,你凭什么要人家来给你确切的答复?当两个同样都是不确定的可能时,一个是最后摧毁,一个是还有希望的研究,你们说,该选哪个?如此简单的逻辑推理,请问,消防局的官员,你们在提出时过脑子了吗?” “轰!”听证会上的人忍不住议论起来了,有些人甚至笑出声了。 “我抗议哈维博士的人身攻击!实在是太刻薄了,请道歉!”消防局的人站了起来,似乎哈维不道歉他们就要退场以示抗议,主持人也不得不对哈维说道,“哈维博士,请你收回刚才的说话,的确有些不正面的用词,这不合适。” “噢,好吧!主持人先生,尊敬的消防局官员,我郑重的向你们说对不起,我收回刚才说的没过脑子的话,我应该说你们在提出质疑的时候是过了脑子的。” 哈维干脆来了个脑筋急转弯,下面人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跟着就是全场的哄堂大笑,而那些消防局官员一个个脸色铁青的坐在那里,毫无办法反驳。 “事实上,这次在地下室里第一个含有大量氨气的也是y大学派过来的考察组,他们是根据我们与其相商的约定,先期到达这里的。”哈维此时又爆料说道。 “那你们为什么不让他们为你们提出解决方案?你们这实际上已经在与对方合作了嘛!何必还要报警和找我们来弄?”消防局的人好像抓住了哈维的把柄。 “消防局的先生们,我还是希望你们在说话前严格的过脑子!”哈维一本正经的说着,可是旁听者却是非常配合的再次哄笑起来,“我们与他们的配合是考古项目,不是公共安全上的问题,正如你所说的,第一个建议报警的也是他们,后来我才明白,他们是在严格的执行着合约条款,他们把学术科考与公共安全分的很清楚,在没有得到授权之前,他们不会向我们提出任何建议,这里面的含义难道你们就没认真的想想吗?他们是给了你们极大的尊重,同时,也是尊重德国的科技力量,可是,直到现在,你们的反应是什么?直接炸毁了事,我,我都不好意思对他们开口向他们讲述这个决定,你们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呢!” 会场上一片寂静。没有人再议论了,哈维不是政客,可最后这话却应该是政客们说的,而且说的太伤人自尊心了,太有讽刺挖苦的成分了,可说的却是事实。 咨询听证会没有结果,可是消防局的人不敢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了,此时在网络上已经炸开了锅,各种评论几乎一边倒的炮轰消防局,就连消防局的局长都被高层叫过去,在高层那里,被狗血淋头的痛骂了一顿,别以为德国人都是温文尔雅的,都是好脾气,有些德国人的脾气可是火爆的厉害,甚至非常厉害。 听证会后,哈维也不管有没有决定,他找到李凡的联络电话,随即拨了过去,电话是接通了,过了好久才被接通,哈维还以为是自己打搅了对方的休息,可是一看时间,此时不过是平安日的上午十点,难道这个时候李教授还没有起床? “不好意思!我在火车上,让你多等了一会时间了。”李凡来到了车厢交界处的通话间才按下接听键,“今天是平安日,我提前祝贺你圣诞快乐!” “噢,我都忙忘记了,想必你和家人在欧洲旅游吧?”哈维只能抱歉的说道。 “啊,不完全是,我太太是法国人,我的岳母是画家玛索,我们正从里尔乘车到巴黎去,在岳母的家乡,她实在是对来访的亲戚不胜其烦了,只好去巴黎躲避一下。”李凡在电话里做着解释,“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有事你只管说,我们华人一向以工作和友情为重的。” “啊,是的,你说的这个我知道,我能理解你们的做法。”哈维说道,不知道他说的理解是李凡说的那句话,反正就那么说了,“李凡先生,如果地下室的安全风险处理交给你或者是你们的学校去做,有几分把握可以解决?我这样提问题似乎有些不礼貌,可是,出现在那里的安全风险把项目卡住了,目前各方争论不休,召开的听证会也没有结果,我想先从你这里得到点……消息,可以吗?” 李凡早就预计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他本来也是有预案的,可是在与这些西方人周旋的时候,他知道必须时时刻刻的谨慎,保持底线,否则,那些大鼻子翻脸比翻书还快,压根不讲究什么知恩图报,不在乎什么人情友谊的,在a国的考古项目就让李凡吃够了苦头,最后还闹到法庭上,如果不是李凡机警的保留着各种现场视频监控,很多事情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所以,李凡很小心的说道, “哈维博士,为了适合你们这里的国情,你我之间的通话我是录音了的,这是其一,其二,你提出的问题超过了我这次前来的权限,我不能给你官方的回答。所以说,我下面说的话都只能是朋友间的聊天,我从朋友的角度对事情说上一二,但我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这点请你理解,你们这里的法律让我很忌讳的。” “我知道,我能理解,我在翻阅历史资料的时候,知道发生在a国山洞考古事件的事情,坦白说,我对那些人也是很鄙视的,他们恩将仇报,上演了现代版农夫与蛇的故事,事实最后证明,你是个好人,换着是欧洲人,在胜诉后一定会反诉对方,一定会让搅合进去的一些企业和机构赔偿大笔的名誉损失费,可是你没有,这个我很清楚,我理解你现在做的预防,不过我还是可以告诉你,我是个汉学家,我懂得该如何处世为人,你放心的说吧,我们就是朋友间的学术探讨。” “不过我们也没有多少时间通话了,现在距离到站还有十五分钟,我只能跟你聊十分钟,对不起,或者你可以在我到达巴黎后再找时间继续。” “好的!我接受你的建议,在这里我大概的把事情状况对你说说。”哈维还真是不交情,他在电话里快速的把各方的分歧说了一遍,也把自己这边的支持者和人脉说了,“现在存在的问题是,我拿不出……或者说我得不到类似你这样业内人士的支持,我心里没有底,我只是用推理知道,你们那里是考古大国,有着丰富的考古经验和成功案例,你们一定遇到过类似的问题,我就想明白,你们那里该如何去解决这样的问题?限于时间的问题,你哪怕只对我说个大概就行。” “哈维博士,在科学领域里没有大概的说法,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可你提出的问题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清楚的,现在火车已经进入市区了,我不能多说,我只告诉你,在我们那里,是不可能使用爆炸和摧毁的方式去解决考古问题的,那不是考古,是工程建设了,这点你尽管放心,你也可以去查,看看在我们那里有没有任何一例因为特殊情况,最后用摧毁的方式解决考古问题的,好了,其它的话咱们到了地方再说,也许会在明天,毕竟今天是平安夜啊,我得当一个好丈夫,好女婿,还有一个好父亲,责任重大啊,再次祝你圣诞快乐!” 说到这里,李凡不得不挂断电话了,因为,儿子李晖已经跑过来找他了,还用手语表示,“老妈发火了!”于是,李凡都没等哈维那边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哈维看着还在嘟嘟发着忙音的手机发愣,这个李教授在最后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个啥含义呢?他知道,华人在商量事情的时候,用的最多的是潜台词,尤其是进行合作和商务谈判的时候,如果你理解不了潜台词,那么你的事情谈不好,就是谈成了,到最后也会出问题,因为你理解错了对方的意思,必然合作不顺。 “霍夫曼,你能帮我猜猜对方最后这段话的含义到底是什么吗?” 说起来哈维也不是初哥,他生活在那样的社会环境里,早就养成了谈事情录音的习惯,他把李凡最后的那段话录音调出来,放给在旁边的喝咖啡的霍夫曼听。 “这还用去理解?他的话里话外就是在否定用暴力去对付考古项目啊!” “啊!对哦!是这个意思,同时也告诉我,他是有办法的!”哈维恍然大悟。 第一卷_地下室(5) “你既然明白了,干嘛不立即去找他,他现在恰好在欧洲,难道等到他过完圣诞节返回去后你再去找他吗?”霍夫曼一副教师爷的架势,“根据我的经验,一旦得知了对方的意图,最好马上进行沟通,这样的生意成功率才会高。” “可是,眼下是圣诞节啊,我这样过去会不会显得很唐突?或者表露了着急的心态,对方也许会漫天要价的,那样我不是要吃亏了?”哈维有些迟疑的说道。 “你能吃什么亏?他们就算是漫天要价,最后掏钱的会是你吗?如果我是你,我会立即感到法国去,去找那个李教授。哦,对了,今年的圣诞专拍会改名字了,不是单独给你们哈维公司了,而是圣诞新禧拍卖会,主要是给在欧洲藏家一个机会,既可以拿着自己的藏品上拍,同时也可以竞拍别人的藏品,有些像交流会,那个方丹把刘也叫过去了,是刘告诉我他会去法国过圣诞,可是,我在拍卖会鉴证人员名单上看到了他的名字,这样他就不得不也去巴黎,所以啊,这是个机会。”天籁小说网 “方丹拍卖公司又变花样了?这样会不会降低其拍卖等级啊?”哈维问道。 “圣诞拍卖本身就没办法与每年的春拍和秋拍相抗衡,非要搞成一样级别是出力不讨好的事情,老方丹才不会傻乎乎的去那样干,可把圣诞拍卖放任如民间那种大杂烩,街边的喊叫,方丹也不会干,他只能走中高端路线。而你们那些出土的东西,真正想进入顶级拍卖会不现实,不信你可以找个人去嘉实德苏富比去试试,我估计人家要么是拒绝,要么就会要求对物品重新包装重新定义,最后能不能成还两说着,不是说你那里没有高端精品,有,但是非常少,还需要有专业人士去考证,你有这个时间和能力吗?没有,你就得认下当下的地位,实话说,老方丹算是很厚道了,能够为你们准备这样一个适合的拍卖会不容易,而且他看的很远,或许,你的一些物品也需要经过这一级级的抬升才最后能够获得广大竞拍者的认可,可那关你啥事呢?从这个角度上说,你该感谢方丹才是。” 霍夫曼从商人角度的解析,让哈维很是服气,他不知道的是,方丹为了能够让拍卖会更聚集人气,能够让圣诞旅游者有捡漏的感觉,在今年的拍卖会上采用了双向交流的方式,也就是说,拍卖场上有固定的送拍物品,而前来参加竞拍的人也可以自带藏品送拍,在现场会有方丹公司高价聘请来的专家现场进行评估,藏友原意接受,则可即时送拍,成交后付出一定的鉴证费,不接受,你自己拿走,也不收你的鉴证费,这样的拍卖形式在基层的跳蚤市场上很常见,可在高端的拍卖会上却是很少见,至少,许多藏友对手上存疑的物品就可以拿到这里来免费鉴证了,这就极大的吸引了一批藏家前来捧场了,也把圣诞拍卖会的气氛烘托起来。 可是,如果真要完全这样做,那这拍卖会就会乱套了,别的不说,光是一群黄牛就会带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前来闹场子,你既然敢如此放话,那我们就敢如此送东西,让找的那些专家累死也看不完,随便那个东西来混混不就行了吗? 如果真有黄牛敢如此弄,方丹还是方丹吗?这样的情况他早就有预计,因此,他以拍卖时间有限制为由,采取了随机放号的办法,也就是说,大家都可以报名,都可以登记,反正有一大帮在节假日出来勤工俭学的留学生呢,而最后能不能入选,则是像彩票摇号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你摇中了,那是你运气,没摇中,那你就等明年再来,或者,你可以另谋出路了,爱找谁去鉴证找谁去。 不管你有多少黄牛,面对这样的随即摇号也是很无奈的,更可恨的是,在进行登记报名的时候,那些留学生们都经历过初步的培训,也都是在各大学里学文物鉴定专业的,在他们那里就是一个初选,你拿着一件某某球星签名的运动衫来搅合,那肯定会被挡在登记之外了,拍卖会可是有明文规定入选物品的分类,凡是现代的稀缺物品,一律不采用,哪怕你有川普的亲笔签名也没戏。 而刘道源参加的就是对一些画作和瓷器的鉴证,在这些方面,刘道源跟李凡比是不行,可是在欧洲,那就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大拿,起码人家是金牌经纪啊。 刘道源答应方丹,本来没想到李凡那边会答应的那么爽快,他觉得李凡会在里尔那边好好的与家人快乐的度过平安夜,能够在圣诞把他给诓出来就算是不错,可没想到,李凡先给了刘道源一个电话,说是要到巴黎过平安夜。 李凡给刘道源电话是意思不是让他安排住处,而是告诉他,由于我的一家人要离开,你的老婆孩子要不要离开啊?不离开也行,李凡已经向管家和佣人打了招呼,但是话得跟刘道源说清楚,要不然,主人一家走了,把客人丢在那里,这好说不好听啊,而且,刘道源的老婆和孩子都坚决要求跟着李凡一起走,不管走到哪里,反正是赖上李家了,要一起过节,还真是有啥样的爹就有啥样的孩子。 玛索和米歇尔本来在巴黎是有一处面积还不小的公寓的,毕竟米歇尔一直是在巴黎行医嘛,混了几十年怎么可能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何况老米在世的时候地位可是不低,那是巴黎外科界的翘楚啊。可是,李凡去巴黎却是住不了原来的公寓,因为老米和玛索在晚年很少去巴黎居住,那套公寓早就出租出去了,还是长租,到了这个裉节上,总不能赶走租户自己去住吧?就算是人家答应也来不及啊。 所以,李凡就准备在巴黎去住宾馆,如果有在节日期间临时租住的豪华别墅,李凡也不在乎花多少钱去租了,可当他给刘道源电话,打算让熟悉这里行情的刘道源去办的时候,才知道这老小子早就把他一家给“出卖”了,对此,李凡也是无话可说,反正有个好地方藏身也不错,至少,在方丹的豪斯里,一般人进不去。 之所以说李凡是带着全家避难,根本原因还是玛索的名气太大,又是佩兰家族里辈分较高的人物,到了圣诞节的时候,前来拜访的人太多了,让玛索不能容忍的是,一些媒体利用这个条件,特意在节前招募了许多佩兰家族里的年轻人做记者,让他们利用族群关系靠近玛索,然后伺机进行采访,只要搞出点新闻来,那就给奖金给待遇,搞不到,那也就是给一笔小小的雇佣费,而这个花招很快就被玛索发现了,所以,她给女婿下令,不管是哪儿,都得离开庄园。 李凡也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心烦意乱,所以,第一时间就是全家在圣诞日一大早就离开了庄园,把在庄园那里准备过节的物资全部赠送给了官家和佣人,还给他们放了大假,可以说,这次在老家过节的计划彻底的搞砸了。把个凯琳娜恨得牙齿嘎嘣嘎嘣的,可也很无奈,谁叫老妈那么有名,那么有钱呢? 得知了消息的方丹,高兴的不要不要的,亲自到车站去迎接,还特意请了一批保安,免得玛索被人认出来,最后也能弄得走不了,他知道,玛索的作品现如今是老少皆宜,许多年轻的粉丝一旦碰到了真人,那可是不管不顾的。 还好,圣诞日这天,人们都是行色匆匆,都想赶回家去过平安夜,李凡带着两大家子人从车站出来后,很快就看到了刘道源,然后一切都顺理成章的上了停在外面的中巴车,上车后,方丹才热情的向玛索问候,表达自己的敬意。 “原来你是方丹啊!”玛索一幅波澜不惊的样子,“我听我女婿说了,这次要去住你的新庄园了,对此,我很感谢,感谢你的宽容大度,我没想到,回到法国,我居然很难找到一处可以安身的地方,看来,过完节我还是得离开。” “不不不,法国永远是你的家乡,你是我们法国最伟大的画家之一,我那个庄园你可以随时去住,随时为你提供安静宽松的环境,我保证,我肯定……” “方丹啊,人家玛索希冀你的庄园?真是笑话!人家自己没有吗?这次不过是被你撞上大运了,一个新地方,没人知道,一旦有人知道了,你有什么法子可以拦住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他们甚至会化妆成佣人、画匠、邮差、快递员等等人物进入,到时候,你能把他们怎么办?”刘道源毫不留情面的怼了方丹的建议。 刘道源如此说,也是看到了玛索的表情发生了一丝变化,他顿时明白,方丹说错话了,你方丹有庄园,不过是新的,人家家里就有占地几百公顷的大庄园,跟人家的庄园比起来,你方丹那个庄园就只能算个小菜地,在人家面前炫啥吗! 为看舒缓玛索的情绪,刘道源干脆单刀直入,说大实话,大白话,兜底了。 “哈哈哈……”“咯咯咯……”车里人都爆笑起来,尤其是刘道源那个儿子,肆无忌惮的在车里手舞足蹈,“奶奶!这老头好土啊!”不过他说的是汉语。 可是,方丹这些年也学了点汉语,刘大小说的这几句他是听的懂的,老小子混迹与拍卖界收藏界大半辈子了,什么评价都有过,这老土名号还是第一被授予。 “你,小鬼,给我的批评很不对!”方丹用憋足的汉语磕磕巴巴的说道。 “呀!原来你能听懂汉语啊!呵呵,那你就不是老土了,你成老王了!” “我怎么又变成了老王了?”方丹惊愕的盯着刘大小,“我记得,在你们汉语里,老王这个人很风流的,呵呵,可惜,我没有邻居,没有一个邻居!” “比土多一横,那不就是王字吗?你可太笨了!”刘大小为自己的恶作剧得意起来,“这是脑筋急转弯,你不行的,太老了,还是给我们弄点好吃的吧!” 大人们到不觉得如何,可是几个孩子都被刘大小戏弄方丹表达了由衷的敬佩,他们的笑声反应了他们的态度,就连还不太懂事的李琳也笑眯眯的看着大哥哥。 方丹此时才知道自己被刘道源的儿子给耍了,不过老头很是喜欢,此时,他看到了李凡,微笑着问李凡,“你还记得我吗?我曾经是你的一个游客。” 自打李凡一下车,除了当苦力外,大包小包的背着,很少说话,就连小李晖也是背着鼓囊囊的背囊,只有凯琳娜和小李琳母女俩像淑女那样,背着一个小坤包,婷婷挪挪的,可是方丹是干什么的?搞拍卖的人,眼力不比搞鉴宝的,他一眼就看到李凡很是眼熟,走在路上的时候他就想起了第一次去找刘道源的时候,刘道源给他派来的那个导游兼翻译,他当时觉得奇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有一点他释然了,当时他就觉得李凡的法语相当厉害,难怪,他是法国人的女婿。 “呵呵,记得,怎么能不记得呢?如果不记得您,我怎么会让刘道源大哥做我岳母的经纪人,怎么可能让刘大哥把岳母的作品送到你这里拍卖呢?” 李凡笑嘻嘻的说着,可话里却是含义颇多,方丹似乎察觉到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一般了,尤其是他得知,李凡是玛索的女婿,这心情就复杂了。 按照时间推算,方丹第一次见到李凡的时候,那就已经是玛索的女婿了,一个做玛索女婿的人,做米歇尔女婿的人,能去做导游和翻译?这意味着什么? “好啦好啦!别想那么多,李是y大学古代学系的教授,是我刘家的世交,你第一次到华夏的时候,来的那么突然,那么仓促,我去哪里给你找称职的,能让你满意的,又具有高水平的翻译加导游?当时李教授恰好在k城探亲,我就打电话叫他过去帮个忙而已,在我们华人圈子里,这是很平常和普通的事情。” 刘道源的一通忽悠,把方丹又给绕进去了,不过他敏锐的发现刘道源的话里有含义,“古代学系的教授?”那不是说对古玩古董和文物等都具有强悍的鉴别力?眼下去哪里找这样的人?来了,就不能放过,干脆赌一把! “原来是李教授,很高兴再次碰到你,那么好,这次算我们的正式见面,我想聘请你在我的拍卖会上临时客串一下鉴定师如何?”方丹单刀直入的说道,“按照你的级别,我会付给你相应的报酬,绝不让你白干,你的意下如何?” “嘻嘻!”别人没怎么着,凯琳娜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倒不是笑方丹说的话如何不合适,而是笑李凡这才是作茧自缚呢,本来是避难来的,这又摊上事了, “开什么玩笑呢?你请他当鉴定师?”刘道源一本正经的说道,“去问问哈维教授干不干?人家可是专家级的人物,你怎么也得给个主任的位置吧?” 第一卷_地下室(6) 刘道源的话让方丹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纪不算大的人与哈维有关系,那是啥关系?傻瓜也能推理得出来啊?顿时,方丹就变得非常的谦恭了。 “啊!尊敬的李教授,我收回刚才说的话,我聘请您担任这次文物鉴证的总顾问兼,兼……”方丹兼了半天不知道该命名一个啥职务好,李凡却是和善的笑笑,“不用兼了,总顾问我也不当,我是来度假的,要是有啥情况,叫老刘来找我就是了,在我们华人圈子里,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弯弯绕绕,搭把手的事情。” 说完,李凡就不在理楞在那里的方丹,从凯琳娜怀里抱过小女儿,在女儿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爸爸知道囡囡饿了,等会到了地方,爸爸就给你做好吃的。” “爸爸,我就想找妈妈要一块巧克力,可是妈妈不给!”小李琳鼓着小嘴在那里告状,“我知道妈妈的包里有,那是姥姥塞进去的,可是,我很想吃。” “嘻嘻,小姑娘吃那个不是很好啊,你想不想美美啊?如果想,就坚持不吃那种东西,那是会让你变成一个馋嘴的小肥猪,还会让你少吃很多美食,你觉得哪个更重要?你看哥哥就很聪明,他从来不吃那些垃圾食品,你看他多强壮!” 李凡说的还真是事实,小李晖从小在爷爷奶奶的教导下,拒绝吃充斥市场上的各种诱惑孩童的垃圾食品,所以,小李晖虽然只有七八岁,可是身量却比十岁孩子还要高,并且很是强壮,要不,也不会与刘大小打成一片,论起格斗来,高出李晖一个头的刘大小还真不是对手,几次尝试都被小李晖轻松的放倒。弄到最后,刘大小坚决要求改学武术,找到刘道源,要报什么武术班。 “你快拉倒吧!”刘道源不屑一顾的对儿子说道,“人家那是祖传的把式,在娘胎里就有了遗传密码,你有个啥?咱们老刘家,打你曾祖那辈起就是跟在李家身后转悠的,你将来能像我这样做事就行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可是,我一个大哥哥,连个**都打不过,这也太丢人了!” “你光是打不过吗?你的文化课能比得过人家吗?说起来,你这都高一了,可你那课程能难得住人家小屁孩吗?认命吧,人家李家可是武术世家……不对,诗礼传家……也不对,反正,人家家里的传承咱们比不了,比不了,那就秃子跟着月亮走,沾光呗!你把老爸这话记住喽,只要坚守这点,你这辈子就无忧了!” 好嘛!刘道源这是明摆着向自己儿子传授耍赖耍光棍的精髓,还别说,刘家找的社会分工的位置是准确的,这样家庭出身的后代可能犯各种各样的错误,但有一种错误是不会犯的,那就是好高骛远,他们从小就能认命,就知道自己位置。 李晖的成长固然有遗传因素,但是,从小科学喂养与科学教育也是关键,这也是因为他有个当教授的奶奶,还有个比教授还教授的爷爷,只不过对此,凯琳娜和玛索都不怎么喜欢,说小李晖太过早熟了,说话像个小大人似的,少了些许童趣,可是小李晖却不同意妈妈和奶奶的评价,反驳得凯琳娜无话可说。 “我的童趣不过是提前了几年,在我一两岁的时候,我是充满童趣的,只是那个时候你没注意,这是你当妈妈的失职。现在,我就是在向大人阶段过度,难道说这有什么不对吗?还有啊,姥姥说妈妈小时候就早熟,我这是随根儿!” 面对小大人,凯琳娜无语,而且,她已经发现,女儿也在向那个方向发展,可她却没有办法去拦阻和规划,因为老公李凡不同意,李凡的观点是,在三观正常的前提下,让孩子们自由发展,并对比了中西幼童教育的差异和最终结果。 在西方社会里,尤其是在欧美发达国家里,孩童时代其实管制的很厉害的,我们在电影电视里看细节的时候,就可以发现,甭管多淘气的孩子,父母在晚上就可以下令“睡觉去!”于是,孩子们就得乖乖的去睡觉,这是从孩童刚刚会说话的时候就训练的,就好像把宠物狗训练的自己会上厕所那样,成为定式。如果有谁家的孩童被宠溺的没大没小,那一定会被邻居投诉的,严重的还会报警,所以,在西方的一些国家里,还有幼童行为矫正机制,可以说,对孩童的管理很严格,如果父母都不在了,或者由于坐牢等原因,孩子就会被福利机构安排领养家庭,不能说这是不对或者不好,可是太过呆板和严苛,当父母回来了,不达标都领不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就是说,在西方人的概念里,血脉亲情不是重点,重点是给孩子规范人生道路,尽管这样的规范往往事与愿违,这样的方式使血脉亲情不复存在,尤其是底层民众,父子母子关系,兄弟姐妹关系都很淡漠。 而华人却不是那样,华人绝大部分家庭对孩子都是溺爱的,非常宽容,可却是从小就灌输亲情和血脉传承,而这种教育贯穿人的一生,不管你有多大,父亲永远是父亲,母亲永远是母亲,老天爷安排的,每个人都得认。现如今,也有不少人学着西方那样,父子反目,亲情淡漠,为屁大点小事就对簿公堂,而这样的人往往又集中在有点文化却又不甚了了的人群中,他们弄出的那些幺蛾子之所以总是成为热搜,上头条,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案例“稀少”,具有让吃瓜群众“看笑话看热闹”的属性,为什么西方媒体这样的报导不多?因为社会里这样的事情太多了,不是名人,不是有影响的人物,你报道出来不是恶心人吗?谁看啊?还真是应了有人说的那句话,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就一定是新闻了。 听了李凡与小女儿的对话,方丹立即转换了话风,“我已经安排了午餐,你们一到就可以进餐了,至于说李教授……好吧,我恭敬不如从命,但是,我申请加入你们的平安晚宴,请不要拒绝我这个孤老头子,我非常向往你们那样的宴会。” “呵呵,方丹就是方丹,你不就是想跟我说说话嘛!女婿啊,我觉得这个可以有。不就是多双筷子……噢,不对,是多一副刀叉而已,呵呵呵……”玛索诙谐的用已经很流利的汉语对李凡说道,“哎呀!长期不在法国,我吃饭都不习惯用刀叉了,太不方便了,没有使用筷子来得爽利,就是吃法国菜用筷子也方便。” “咯咯咯……”几个孩子不由自主的同声笑了起来,他们都会使刀叉,可都喜欢用筷子,毕竟,在抢菜的时候,刀叉的速度和样子不如筷子方便和文雅。 一路上,有了孩子们在,这聊天的氛围就变了,方丹此时才觉得,华人的家庭的确很温馨,很有人情味,这让他想起在华的时间里,似乎华人就是在这样的环境成长的,跟华人做朋友,他感觉不到欧洲人那种“一切按照规则来”的冷漠和无情,感觉不到在西方社会里无时无刻不存在的“金钱至上”。 不是说华人就不讲钱了,而是该讲的地方一分不能少,不该讲的地方你闻不到钱味,华人在漫长的历史里,对钱的鄙视至少有2000多年,清高孤傲的人称钱为“孔方兄”,对钱是看法是“不为五斗米折腰”,对钱的索取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些思想可不是近代才出现的,而是有着远久的历史,说白了,华人看到世界任何事物都是多方面的,都是要保持平衡,一旦失衡,那就天下大乱。 许多人不明白华夏传承到底是什么?是什么使华夏文明传承五千年,其实,说穿了很简单,第一是大一统思想,老百姓都知道,一根筷子容易折断,一把筷子折不断,只有大一统在一起,民族和国家才能繁荣昌盛,才能保持相对稳定的社会安宁。有人说,在华夏历史上完全没有战争的时间不足百年,这是历史学家进行的研究统计,可是有谁去统计过,在华夏历史上发生全面战争的时间有多少呢?实际上也不多,不足历史的十分之一,也就是说,生活在华夏这块土地上的百姓,大部分时间是享受着大统一的红利,至于一些地方的小打小闹,那是从未间断过,哪里都有左中右嘛,有那些小打才是正常的,没有就是不正常了。 第二个传承就是平衡之道,国家要平衡,邻里要平衡,一个家庭也要平衡。许多事情究不出是非曲直来,非要死掐,结果就是鸡飞蛋打,所以,华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过去的事情,算喽!”你别不信,自己想想,你在交往中这样的话一定没少说,许多事情找不到要么公要么母的途径,怎么办?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后解决的办法就是平衡,就是和稀泥,和稀泥不是万能的,可没有和稀泥是万万不能的,这就是我们平常处人待事之道,要是事事较真,那这人一定有问题,不是没朋友,就是遇事走极端,而走极端谁乐意啊? 当天晚上,方丹竟然跑到新庄园里“蹭饭”了,老头子第一次享受了一次接地气的温馨的平安夜,尽管在平安夜里,这里除了玛索肚子默默的祈祷了五秒钟外,其它人连个仪式都没摆。在这个家庭里,只有玛索是天主教徒,还是那种中间曾经宣布是无神论者的教徒,至于爱玛和凯琳娜,那都是地道的无神论者,而方丹嘛,他是犹太人,这就不用多说了,犹太人是独神论者,他们只信仰上帝,而耶稣在他们的眼里不过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拉比”,把拉比的生日作为节日,有些不符合犹太教的**,所以,虽然犹太人也参合圣诞节,可却是像华人过节一样,吆五喝六的凑齐家人,找个地方大吃一顿,今天,说方丹来蹭饭是没错的。 第二天,一大早方丹和刘道源就去了拍卖场,而李凡则是与哈维约好了酒店,他答应与哈维共进早餐,然后在餐后喝茶喝咖啡都行,两人要谈一些事情。 李凡是在吃大餐之前给哈维打过去电话,说自己一家在巴黎,于是,两人就约定了第二天的碰面,哈维为了这个,一大早就乘坐早班机飞到了巴黎。 “李教授,非常感谢你能在这个重要的喜庆节日还能前来赴约,对你的敬业精神我是很钦佩的。”哈维一上来就恭维李凡,“这个酒店的早餐还是不错的,请你好好的品尝一下,而且餐后的甜点和咖啡也是相当的不错。” 李凡对这些倒是无所谓,他觉得,在西方无论吃什么样的早餐,都不如他当年在学校食堂里吃上俩大馒头,啃着咸菜疙瘩,再喝上一碗豆汁或者来上一碗小米粥来得过瘾,这也许就是华人骨子里沉淀几千年的遗传密码吧。 “哈维教授,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但是,我是不能直接给你回答的,首先,直接回答你超出业务范围的问题是违规的,其次,我不掌握那里更多的资料,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哈维听到这里,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可李凡的话锋一转,“但是,我可以间接的告诉你一些事情,或者说,我可以从侧面说一些案例,比如,监狱氨气易溶于水的原理,可以用水浸法去尝试尝试,不过这也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确认地下室里没有容易被水溶解或者是分解的物品,显然,这不符合地下室的情况,光是我们从仅有的那几段视频中,我们就看到了许多书籍,所以,在你这个案例里,不可以使用水浸法,这点你要牢记,那些书籍一旦被水浸,将是毁灭性的破坏,还有,最好是能深入的调查在二战前,那个地段上有什么工厂,查清楚有没有大型化工厂或者需要使用氨水的其它企业,这点很重要。” 李凡的话让哈维一会云里一会雾里的,不过他还是从李凡的话语中感觉到,这个年轻的教授学识渊博,思维敏捷,坦诚和务实,在考古经验上非常丰富。 “眼下,有一点你是可以坚持的,就像医院里发现了某个病人,本来想用手术快速解决问题,可是却发现患者有着诸多其它病症,基本上不适合进行一刀切的手术了,怎么办?医生会采用保守疗法,争取时间去研究综合治疗的方案,对于你来说,那个地下室早一天发掘晚一天发掘没有本质上差异,而采用保守的法子可以腾出时间去找专家进行论证。”李凡最后给哈维出了“保守疗法”的点子。 “可是,消防部门以危害公共安全的理由,反对我们暂缓发掘啊,你是知道的,这个理由在我们的国度里很具有煽动性,一旦引发了市民议论,很麻烦的。” “那是个虚拟的理由,地下室存在百年,经历世界大战都没发生爆炸,现在只要封住探孔,在周围拉上警戒线,哪里那么容易爆炸?氨气爆炸需要条件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又有发现(1) “需要条件?”哈维略有惊愕的看着李凡,“你是说目前那里还不具备?” 哈维是个文科大家,对理化方面的这些基本常识在中学学过,几十年过去了,怕是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他无法理解李凡说的“条件”到底是个啥意思。 “是的,氨气的燃烧和爆炸需要一定的外部条件,当这个条件不具备的时候,它是不会发生爆炸的,其实,平时氨气带给我们的最大伤害是中毒,这一点那些消防员应该都清楚。”李凡平静的给哈维科普了氨气、液氨的基本知识,“在漫长的几十年里,地下室里存在的氨气是稳定的,所以,一直没有被发现,现在,无非是维护这个稳定的条件,这样的课题你不用来问我,去汉堡大学化工系,随便找个教授就可以帮你做出论证,有了他们的论证,你后面的话不就好说了吗?” 听李凡这么一说,哈维的情绪放松了,不过老头子还是很精明的问了后面的解决方案,“如果说有了时间,最后如何解除那里的安全风险呢?在这个方面,你有没有思路呢?我记得,你们在考古发掘的时候,多次面临着地下有毒的气体,我不知道在这个氨气方面,你们是否有具体的方案和办法,不妨先透露一点。” “哈维教授,你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我一没有那里的资料,二不是排险人员,你叫我向你透露什么呢?解决方案无非是两种,一种是堵,另一种就是疏,可具体怎么做,要因地制宜,因事制宜,如何选择,怎么选择需要审慎的论证,这都需要时间,需要官方的授权。哈维啊,我看你还是把事情分成几步走,先稳住当地的环境和地下室,有了时间,你再去找我们学校进行联系,我现在告诉你什么方法或者是想法都是不负责任的作为,是乱出主意,这是不行的。”李凡说。23sk. 李凡说的这些话,哈维猛一听,那就是完全拒绝,作为个人,他不可能参合到哈维目前遇到的麻烦中。可细细一品味,发现李教授实际上已经给他画了一个路线图,第一先找当地的化学家,在保守方案上做出权威论证,第二步就是去与y大学再次进行合作,至少可以发一个询盘单过去,对方能接,那自然好,不能接,就再其它大学里去询盘,只有这些都落实了,后面的发掘才有保证。否则,一旦让消防局“主动摧毁”,那个地下室里估计啥都剩不下来了。事情要是到了这一步,哈维考古公司在这个地下室先行投入的资金就等于是打水漂了。 两人的早餐吃完了,本来还要喝喝茶,说点业务上的事情,可刘道源的一个电话却是把谈话打断了,李凡不得不客气的对哈维点点头,走到旁边去接电话。 “有个青铜大盘,我看不准,现在距离开拍时间只剩下一小时了,你帮忙看看如何?”刘道源在电话那边说道,“那个大盘,其它的鉴定的都说是伪造的,可是我看着有感觉,但是,我记得青铜器里很少有盘之类的器皿啊,而且,那个盘底上隐约的雕刻着满文,这让我也觉得是伪作,可那个拿来的人嘲笑我们不懂,他们说,在清代也是有青铜器制作的,说到这里,我就吃不准了。” “他如果坚持是清代的青铜大盘,那肯定是赝品伪作,以清制,是不做大盘的!所以,那人要是坚持是清代的,就请他回吧,可如果他不坚持清代的,那就要仔细看看了,你要记住,青铜器的制作可不都是西周殷商的,历朝历代都有。” 李凡简单的回答了刘道源的问题,然后就又回到桌边,准备跟哈维继续喝茶聊天,反正圣诞节这天的上午,外面可是啥都没有的,就是许多街面上的商店都是关门的,这也是西方过节的一个特色,只有特殊的大商场才会有嘉年华售卖。 李凡以为这个事情也就算是完了,他答应挂个总顾问的头衔,不过是虚应的。可他不知道,方丹可是狡猾狡猾的,他是认真的,而看着琳琅满目的各种物件,别说刘道源了,就是那些请来的专家也都头大,东西太多,品种太多。 说起来,也是李凡自找倒霉,他与哈维碰面的酒店距离那个拍卖专场还不远,因为去年搞哈维出土文物专拍的时候,哈维和菲尔德是就近定的酒店,以便于可以随时赶到拍卖会去看看,后来事实证明他们的选择是对的,在晚半晌拍卖油画的时候,哈维和菲尔德都下场了,要是距离远,他们是没法赶上那个热闹的。 正因为去年住在这家酒店很方便,服务也很好,再加上酒店对老客户有优惠,哈维自然而然的就还是在这家酒店定了房间,并且约李凡到这里来共进早餐。 刘道源是知道李凡在这家酒店与哈维共进早餐的,所以,他吃不准的时候干脆就把电话打过来了,有了李凡的回答,他就照原话转送了,可那人偏偏就不服气,要求拿着东西找电话里的专家去看看,哪怕是付点钱他都认了。他这一闹,那些拿着各种物品的人也跟着起哄,也要求跟着一起去,请刘道源提供联络方式。 说,方丹不是规定了人数吗?怎么可能就突然来了这么多的送拍物品?这就是百密一疏了,方丹只限定了人数,却忘记限定每个人只能送拍的数量了,那些没有摇到号的人自然就会在黄牛的穿针引线下,一些本来没有资格进入的物品就集中到那几个摇到号人的手上了,一个人至少有四五件,都还脸红脖子粗的说是好东西,搞的那些鉴定的人都有些发怵了,有些东西超过了他们鉴别能力,哪里敢轻易的下结论?这样的局面就是恶性循环,这边越是催,那边鉴定的就越是慢。到了这个时候,方丹才知道,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弄得不好就是负面教训啊。 刘道源好不容易解决了一个难题,可跟在后面的难题更多,方丹的脑门上都冒汗了,对这些拿着入场号的人,他能怎么办?还是刘道源的脑袋瓜子灵活,胡同串子嘛,没这点机灵还怎么混?他给方丹出了一个主意,让这些人都到哈维住的酒店去,在那里,有更大的空间和高级鉴定师帮助他们解决问题。 方丹一想,不管那个李教授行不行,把这些人先支应到另外的地方去都是好计策,于是,让业务经理立即去那家酒店定了一个最大的会议室,派出自己的工作人员快速的布置了一下,于是,一群人呼呼啦啦的就奔这酒店来了。 李凡都不知道咋回事呢,就被冲进来的刘道源给拉了起来,“快快,救场如救火!”把个坐在旁边的哈维给弄得张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刘道源猛然觉得就这样把李凡拉走似乎不妥,于是,又抖开了机灵,“哈维教授,你也是一个著名的考古专家了,请跟着一起去看看那些东西可好?这里的费用方丹会结的。” 好嘛!刘道源一出手,拉来了两个顶级的考古专家,考古专家是什么?那就是古文物的鉴定专家啊。就这样,李凡和哈维稀里糊涂的被他给拉进了那间大会议室,还坐在了主位上,弄得原来请来的几个鉴定师都有些不快,可等到刘道源向大家介绍了两人后,尤其是提到哈维的名字,那些人都不吭声了,人家连考古公司都开了,玩这点小儿科算个啥?而那些抱着大盒子小盒子的送拍者则是惊喜的不要不要的,个个都说,方丹公司果然厉害,能请来这样厉害的人物。 “大家不要着急,也不要乱。”李凡站起来,用标准的英语说道,“排好队,一个个来,从我们鉴定师排排坐的左边进入,我们会很快给出鉴定结果的,当然,我在这里首先声明,我们的鉴定结果不是最终权威结果,只是满足今天送拍的鉴定,如果有人不愿意或者不同意我们的鉴定结果,你们完全可以另找他人做科学鉴定,取得权威性的证书,但是,这次就没法参加拍卖了,还请理解。” 李凡是在被刘道源拉过来的路上得知方丹遇到的麻烦,对于这个,他倒是不在乎,在国内,多次鉴宝活动中都碰到过,有时把鉴宝活动都搞成了菜场卖菜模式了,可是,效率很高,而且,在一些专业行家的眼里,真正的宝物很难逃脱。 很快,那些人就排好了队,毕竟也就是20个人,从左边进入后,一件件的摆在那些请来的鉴定师面前,得出结论后,鉴定师会签发一个文件,持有者拿着这个文件就可以去拍卖会送拍了,这的确是简化了许多程序,也让持有者省下不少钱,而这些送拍人往往都是从高处跌落到低处的人,原来家里生活富余,无所谓,现在想拿出东西去换钱,可是却发现没法支付高昂的鉴证费,更是没法支付一些拍卖公司提前索取的所谓“宣传推销”费用,想要变现就只能在私下里以极低的价格进行交易,方丹这次的拍卖活动等于是给这样的一群人开了一个门,他们焉能不趋之若鹜呢?哪怕是拿来的东西不真,最后没成,他们也没损失什么啊。 “这个是现代的工艺品,请你拿回去!”“这个是仿制的赝品,请你拿回去!” 很快,一件件的物品被剔除,只有那些鉴定师吃不准的东西最后才传到了李凡和哈维面前,而那个大盘子也传了过来,李凡拿起来仔细的看了看,有拿了个放大镜仔细看了背后的铭文,然后在旁边的文件上签上了鉴定意见。 “元代青铜器,品质佳。”写好后,李凡郑重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这是元代的?”坐在旁边的刘道源小声问道,“那人说是满清的啊!” 李凡的这个鉴定,一下子把那青铜器的年代提前了几百年,不能让刘道源吃惊,在刘道源的认识里,青铜器都是汉代以前的,到了唐代,青铜器就很少看到了,后来有记载,说是清代也有人浇铸过青铜器,但是,从唐宋以后,民间即便是使用铜制品,也都是黄铜器,很少看到有青铜器的。李凡今天的鉴定让刘道源的认识又一次被颠覆了,他的问话其实不是怀疑,而是自我惊愕。 “盘底的铭文写的不是满文,是蒙文!满文是借鉴蒙文的拼音直接移植过去的,从外形上完全一样,可是拼出来的发音是不一样的,那个盘子是蒙元时期的王族用品,很珍贵的,你可以找人去拍下来带回去。”李凡小声的说道。 其实,在蒙元时期,由于蒙族人的生活习惯,在家用器皿中使用最多的就是盘、壶之类的,相反,汉族人常用的盆、碟、盏等器皿在蒙族人使用中却是很少。主要还是因为饮食习惯的差异造成的。也正是这些差异,元青花在元朝其实是分为两个流派的,一派是流传在江南一带的汉族元青花,比如那个《鬼谷下山大罐》:《萧何月下追韩信罐》等是典型的汉青花,而在北方一些窑口生产的大瓷盘、高脚酒杯,高足碗,三足鼎等等就是典型的蒙青花。由于地域差异,加上文化上的差异,蒙青花里精品不多,这也是在蒙元时期,瓷器生产没有官窑的结果。 眼前,就有个高脚酒杯摆在那里,李凡点点头,瓷器是元代的,可是做工粗糙,花纹紊乱,也就是一般蒙族家庭里使用的,之所以是高足,其实就是方便用手掌攥着,可以骑在马上,手里攥着酒碗,一边走一边喝。 还有一个三足瓷鼎,尺寸不大,也就是十寸方圆,与古代铜鼎不同的是,鼎身没有那么深,浅浅的一圈,大约也就是不到二寸,可那却是蒙族人在春夏季在潮湿的草原上可以放在蒙古包里地面上的必用器皿,没有这东西,放食物很麻烦。 在蒙古大草原上,到了春季,牧民要赶着羊群去放牧,这种放牧是春天往外走,走到有水草的地方就歇上几天,这片草吃完了,就继续向外走,再如此办理,直到他们走到一定的位置,就开始往回走,原来吃光的草又长出来了,会让那些羊群感觉到越往回走,草就越多,快到冬天的时候,正好返回原来的居住地。 在这样的游牧过程中,蒙古包是必备的,而地面上往往又是杂草丛生,潮湿和松软的,在这样的地面上,想要放盘子就很危险,搞不好就成了一群蚂蚁的美餐,所以,就有了高足器皿,有的可以盛物,有的可以在下面生火煮东西。 人类学家说人类文明最近本的有那么几大类,一类是农耕文明,一类是游牧文明,可在仔细的研究历史后,人们发现,这两种文明都在华夏这里发育的最完善,而在世界其它地方,这两种文明的发育不是中断,就是不健全,有些压根就是混合体,还有的就是他们不愿意提的强盗文明,提都不愿意提自然就没名分了。 “这几样东西是可以拿去送拍了,哈维手上的那个东西也不错!”李凡说。 第一卷_又有发现(2) 随着李凡的话,刘道源望向了哈维那里,他手里正在把玩着一把黄澄澄的圆筒,看的十分认真,李凡小声的接着解释道,“那是一支一战前德国蔡司公司生产的单筒望远镜,如果号码靠前,这望远镜就会有来头了,把那东西送拍吧。” 有了这个临时的鉴证点,结果就是,方丹那边在开拍后,一件件原来已经固定的拍品亮相在拍卖会上,而间中就会有那么一两件没有登录在拍卖目录上的东西出现,极大的调解了现场的气氛,使得拍卖竞价大大的提速了,对于伤皮不伤肉的加价,许多买家非常果断的接纳或者放弃,而拍卖师也受到方丹的指示,整个拍卖节奏也加快了,没有一般拍卖会上的那种为了获得更高竞价而搞出来的各种诱惑性语言和拖沓时间的噱头,往往是竞拍到了后面,达到了预期的价格后,拍卖师就果断的开始读秒,这让一些还在犹豫的竞拍者压根就没多少时间去想了,你要么买,要么放弃,然后拍卖师很快就进入下一个物品的叫卖,场面很滑稽。 开始还有几个买家认为这是拍卖公司在玩“欲擒故纵”的手段,逼迫一些资深竞拍者出高价,可他们在犹豫的时候,那些脑筋灵活的“黄牛”买家却是如鱼得水了,纷纷中标,然后立即在网络上发出消息,有的竞拍下来还不到一分钟就在网络上与另外的收藏者“私下里”成交了,当然,这里面不乏其它大拍卖公司雇请的“探子”,明显是好东西,一些人没把价钱叫上去,那些“拍探”们要是不趁机捞一把,给自己赚点零花钱,给公司创业绩,他们就别在这个世界上混了。 等到几个资深的藏家醒过梦来的时候,他们才发现,今天上拍的东西里还真有好东西,不能再犹豫了,于是,拍卖的进程加快了,可挡不住这次送拍的物品太多了,多到了比目录上多出近一倍,这样下来,拍卖时间就拉长了,眼瞅着就到了吃午饭的饭点儿了,可拍卖会上还在不停的上新东西,上的东西越来越勾引人,让一些藏家欲罢不能,尤其是来凑热闹的华人,而这次易世攀就是其中之一。 经历了人生中数次的大起大落,易世攀已经变得很淡定了,圣诞节前,他圆满的完成了各大零售商的订单,于是,一群零售商特别奖励了他一张豪华邮轮的欧洲旅游,偏偏在邮船上,又收到了方丹拍卖公司发出的邀请参与竞拍的广告,看着这家让他差点要去自杀的拍卖公司广告,易世攀又有了想去看看的想法。 这都过了饭点啦,却推出了一个新物件,拍卖师在上面带着极度诱惑的口吻说道,“青铜大盘,经专家鉴定,暂定为蒙元早期作品,起拍价格五千欧元……” 拍卖师的话音还没有落,下面举牌的人就此起彼伏了,价格是一路上扬,短短的三分钟内,竞拍价格已经超过了五万欧元,就在这个时候,易世攀举起了牌子,嘴里喊出了十五万欧元的价格,顿时,全场寂静了,这样的跳空报价在拍卖会上很少见,这是一种完全不想纠缠,一锤子砸到底的竞价,拍卖师大喜过望,很快就以这个价格把青铜大盘给了易世攀,旁边的一些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 一个媒体的小记者凑到易世攀身边,小声的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去年的那个青花大瓶最后也是落在你的手上了,据说是砸在手中了,最后寻求接盘侠换手你才度过一劫,今天你再次出手,难道说这里面又有故事?” “哈哈哈……”易世攀见这小报记者能如此刨根问底,显然是有人给他爆料,事前做了功课的,他想起这一年的跌宕起伏,没来由的就笑了起来,“没错,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可是你知道不知道在我们华人中有一句成语,叫着‘三翁失马焉知非福’?表面上看,去年的竞拍我上当了,可实际上却不是,那是我们老祖宗的东西,我们华人得拿回去,这是其一,其二,当我想投机赚钱的时候,我失败了,败的很惨,正如你说的那样,我不得不去找接盘侠,可当我放弃了投机的思维,踏实的做事情后,你看我现在的身家有多少?这个青铜大盘我不懂,可他是我们华人的,我有责任把它带回去,我也要把这个大盘子捐出去,让专家们去研究,让民众去观看,再说了,区区十几万欧元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只要用在正地方,我觉得哪怕是再多点都是值得,不是说要做金钱的主人吗?我在努力。” 其实,这小报记者是刘道源让钟达之安排进去的,刘道源认为,只要是华人在欧美地区的拍卖会上,竞价到手了老祖宗的东西,那就要大力宣扬,只有这样才能把海外华侨的爱国敬祖宗的心情给鼓动起来,虽然不能做到全部收回,可收回一点算一点,总比看着那些东西漂流海外更好,这也是刘道源这样人能想出的笨法子,不管怎么说,还是管用的,就拿今天来说,到场的华人就不少。 跟着就是那个三足瓷鼎的拍卖,由于品相看上去很一般,起拍价只有区区二千欧元,一开始还冷场了,也是易世攀最后举牌,用仅仅二千欧元拿下。 接下来的拍卖就波澜不惊了,那个哈维看好的单筒望远镜居然差一点就流拍了,还是刘道源机警,给安排在下面的一个托发去了信息,于是,也是以起拍价成交了。虽然出现了这些波折,可整个拍卖活动是成功的,拍卖出的物品总价超过了去年的二倍,尤其是哈维公司送拍的一些一战前夕的物品,拍卖竞争十分火爆,这多少与事前做了功课有关,而且,在欧洲,相对其它地区,机器爱好者所占比例要高得多,比如,他们在家庭机械维修等动手能力上,普遍很高。所以,涉及到枪械,古老的机械等物品,很受欧洲收藏家的喜爱,有的还把老古董弄回去进行翻修,最后让那些已经趴窝几十年甚至近百年的内燃机运转起来。 易世攀不知道的是,他竞拍到手的两样东西还没送回国内,一群在燕城的蒙学家就炸开庙了,仅仅从照片上他们就发现那两件物品的珍贵,而在湾湾那边的一群文化痞子却是嘲笑易世攀“再次上当”,买回去的东西是赝品,毫无价值。 圣诞节过后,李凡给汉斯和安格尔放了大假,嘱咐他们在元旦过后返回学校去参加期末考试,而他自己则是带着全家返回了国内,这次的考察报告倒是简单了,整个报告就是一趟行程的流水账,然后在结论上只有一句话,“地下室里存在大量高浓度氨气,在没有解决之前,无法进行正常考察。” 朱家清看着这种奇葩的报告都觉得有些过不去了,他盯着李凡,最后才见到李凡拿出了一个小小的u盘,“解决方案在这里,我没有给任何人看,能不能行,还请老师找相关研究机构去论证一下,我估摸着春节一过,新学期开始的时候,哈维公司就会再次找上门来了,到时候怎么谈是你们高层的事情,我就管干活。” 到了这里,朱家清才算是漏出了笑脸,“你的意思是,这报告算是明修栈道,这解决方案算是暗度陈仓?为什么在汉堡的时候不对哈维提起来啊?” “我这不是想给学校创收嘛!哈维是商业运作的考古公司,他们筹集资金的法子就是在股市上来回的波动,不给他们的点负面题材,股价总在高位,没有赚头啊,再说了,我在那边告诉他了,以德国人的脑筋和研究力量,很容易就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就是现在,我也不能保证德国人不会往那个方面去想,所以,我不能多说,更不能事先透露,而我们在这里论证出方案后,完全可以借口说是我们的经验积累,是厚积薄发的经验使然,对这个,你们上面能说的话多了去了。” “你这个小滑头,每次都能整出点动静来,那个下面是不是也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啊?”朱家清对李凡那种无利不起早的性格早就一清二楚了,他能把解决方案都提前搞出来,那地下室里必然有他看上的东西,“我还是那句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要搞出格就行,这次你鉴定的那个青铜大盘,现在争论不小,你要做好应对的准备,我也觉得奇怪了,蒙元时期的大盘很多,可用青铜制作还是第一次见,以当时的冶金技术,完全可以制作黄铜材料的,为什么要制作青铜的?” “咳!这个还要争论啊?那你可以去问问他们,钢材的技术发展到今天,已经可以加工出任何形状的好东西了,可为什么还有铸铁存在?物理性质不同,在一些特殊的地方就有存在的价值,是,现在许多地方都用铸钢代替了铸铁,可是在低端和低成本的需求下,铸铁仍然成为某些行业里的主力,实话说,就是炒菜,用铸铁锅炒的就别其它材料的炒锅好吃,不信你去试试!尤其是那种五十印以上的大锅。青铜器的制作,在成本上就比黄铜便宜多了,而在使用上,却又比黄铜的优势大,尤其是在必须使用这类器皿的西域,一个薄薄的黄铜盘子,稍大一点的风就能给吹走,可去吹吹青铜盘试试看?争论这些的人脑袋大概是秀逗了!”天籁小说网 被李凡如此一说,朱家清也算是明白了,他知道,在古代学系里,要论鉴定古玩古董,现在没人能超得过李凡,就连自己也不行,这小子在鉴定中结合的元素太多,不像其它人,要么从年代去说,要么从器型流派去说,很少像李凡这样,结合到实际应用,结合到商业经济等等元素,甚至还能结合到更多的方面。 “还有一个原因,蒙元占据了中原后,也曾经在中原地带大规模的发掘古代陵墓,我们都知道,蒙元是不设陵的,在历史皇陵中,谁听说过蒙元的皇陵?他们不信轮回,他们只信长生天,他们认为走的人该把一切都留给活着的人。这个习俗使他们发掘出大量的青铜器,要知道,从殷商到两汉,长达千年,有多少封国出现。有多少古冢?不敢多说,上万个古冢不算多吧?这些王公贵胄死后怎么地都会带走一两件吧?可现在市面上真正留下来的青铜器有多少?其它的都去了哪里?还埋在地下?怕是您都不信吧?出路只有两条,一条是被重铸成货币,另一条就是被化掉重新浇铸成各个朝代的器皿,要不,历史上哪里来的那么多铜元素啊?从马踏飞燕到后世的铜佛,这里面其实是有一条看不见的线连着的。” 好嘛,李凡在这里随口打哇哇,就把朱家清给听的频频点头,“你就这个课题写篇论文吧……不不,你不会写的,找几个研究生,把这个课题布置给他们。” “嘻嘻!我才没有那心思呢,知道您老人家又收了俩挂职的有级别的在职研究生,我这通胡吹就算是送给老师您去打发那些人了,只要他们下力气,这论文写出来定然就可以通过,您老不也就轻上了嘛,那些在职的研究生太磨人了,这个我可是清楚,一些人就会不停的送礼送礼,最后还是送礼,烦都烦死了,所以啊,我是坚决不带在职研究生的,说破大天去都不带,还是您老受累吧!” “你可小兔崽子!竟然敢调笑老夫!”朱家清被李凡给说到了痛处,抄起旁边的拐杖就要打,李凡哈哈一笑,“您老还是留着力气去教训他们吧!”说完,一溜烟的就跑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反正他跟朱家清也皮惯了,知道老人家是身在江湖人不由己啊,人家找他当指导老师,要的就是他的名,全了自己的名。 都说在当下的教育里乱象丛生,可谁也治理不了,没法子,一旦教育与资本挂钩,这种乱象就是一个必然,还有一些公知拿外国的名牌大学说事,其实,都是一样的,甚至可以说,国内的这种怪现象本身就是从外国传进来的,而且,在外国,教育上的乱象已经存在了百年以上,不信,去看看钱钟书写的《围城》,里面的主人公方鸿渐不就是买了个野鸡大学的博士学位吗?说的更真实一点,那个被一些人吹嘘的不得了的胡适,在美国留学后回国,玩的也是虚假的博士证书。 可见,在学术领域里,历来就是不干净的,一些老夫子还引经据典,“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你看,从古至今,文人圈子里玩的把戏何其多? 青铜大盘的研究李凡送给了朱家清,让朱家清给学生们去写论文,可那个三足瓷鼎的元青花李凡却是留在了系里,让几个今年刚刚考上的研究生去做文章。 “对元青花,不能笼统的去叫,要分清其中的差异。”李凡把几个学生叫到了办公室里,开始指点他们,“元代,是历史上几个统一大朝代里唯一没有官窑准确记载的朝代,所以,元代瓷器后世研究很少,你们从这里入手好了!” 第一卷_又有发现(3)(修改) 几个学生听李教授这样一说,觉得太新颖了,他们虽然是古代学系,可是也有瓷器发展史这一门课程,在一般的教科书上,关于元青花的介绍其实就是一笔带过,很少有详尽的描述和研究,而李教授安排的课题,就是要弥补上这个漏洞。 “李教授,我记得在一些拍卖会上,也有称一些元代瓷器为官窑的啊。”一个学生捏呶着说道,“好像在 说道这里,李凡笑了起来,几个学生也跟着笑了,因为,在他们学习的时候,看到过太多的粗制滥造的瓷器了,说起来瓷器的生产不复杂,可真要精工细作,那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这就是名窑口与普通窑口的差别,真要说起来,在历史上,烧制陶瓷其实是一个很普遍的现象,各地都有,只要有瓷土就烧瓷,没有瓷土就烧陶,烧瓷烧陶在窑工来说,可不是简单的一个温度工艺问题,而是原材料的问题,有瓷土的谁会去烧陶器啊?可是瓷土都那么好吗?在古代,瓷土的选择除了洗选外没有其它手段,所以,真正名瓷的产地附近必然有上好的瓷土,如果在景德镇附近没有高岭土,景德镇瓷器是不可能发展起来的。” “老师,您提出的这个课题,看似规模不大,可是细想了一下,好像规模不小啊。”一个年纪大点的学生说道,“这实际上是要对蒙元时期的瓷器生产进行一次梳理,而根据我的一些了解,好像青花瓷就是诞生在景德镇,在那个年代,元青花能有蒙青花和汉青花的区分吗?似乎不大可能啊,我们强去假设……” “你,可以退出了,我估计你的陶瓷基础课是混过来的,但凡学的扎实一点,你刚才的问题就问不出来了。”李凡摆摆手,“青花瓷用的原料叫苏麻离青,最早是从波斯传入的,而当时的波斯商人主要是通过陆路与我中土进行交易,苏麻离青作为一种釉色原料,最早出现就是在北方民窑口上,而青花瓷的出现重点不是原料的变化和发现,是一种全新的艺术创造和加工,而这种颜色同样还具有宗教和民族文化的习惯,这里面的含义你们明白吗?如果不明白,都回去回炉,把马主任写的那本《青花瓷概论》从头到尾再好好的看一遍!我没功夫在这里给你们科普和补课,如果连这最基础的东西都没闹明白,这课题你们做不了。” 李凡这样说话是有原因的,那个说话的学生没有选修马嵬曾的“青花瓷”课程,对青花瓷的发展自然就是稀里糊涂,他说出的那些话本身就是学术界里的道听途说,在李凡看来,青花瓷的出现不是瓷器本身的变化,或者说变化不重要,重要的是一种全新的创作手法,在此之前的瓷器上也有花纹,有描绘,比如说唐三彩、浮刻、简单的描绘等,可是青花瓷出现后,在颜色上迎合了西域和北方民族的喜好,在一些宗教和游牧民族的习惯里,尚白尚兰,而青花瓷是在白釉基础上描画蓝色,哪怕是简单的圆圈花纹,带给人的感觉在视觉上就与原来的不一样。而新颖的颜色和后来融入文化的描画,更是使青花瓷登上了顶峰。 几个学生被李凡一顿奚落,个个铩羽而归,赶紧按照教授的布置进入状况,有了李凡的指点,几个学生也做了分工,南下北上的,反正想舒服的待在图书馆里翻翻书就写论文是干不成了,他们得到各地去找,去看,去查。 哈维那边按照李凡的建议,很快就得到了汉堡大学同事的帮助,化学系的几位教授拿出了“保守疗法”的方案,还做出了一系列论证。有了这些学术权威的加入,消防局提出的“摧毁方案”直接就被市议会给否定了,甚至连市民都认为消防局是为了自己干着方便和简单,完全没有顾及历史文化的沉淀,有人建议让消防员去学习德国历史,学习对人文文化的理解和传承重要性,结果,弄得消防局里外不是人,某个消防研究位置上的人不得不“引咎辞职”,以平公怒。 德国的消防部门是分为职业消防员、业余消防员和义务消防员的,后面两种可以理解为是消防部门里的“工蚁”,说白了就是遇到紧急事件出力气的,站场子的,而对消防的各种理论研究则是高层上的一些专业机构,这次的争论,实际上也是切中了消防机构里的某些短板,引发的蝴蝶效应自不言说了。 “保守疗法方案”很快得到了地区议会的批准,按照方案,周边五百米设立了禁区,对周边居民的影响,议会制定哈维公司给于补偿,也就是说,保守疗法可以搞,但是,钱你这个商业运作的公司得出,你要保守多久我们不限制,只要你能花得起这个钱,不能不说,一些政客的花样还真是厉害,这就倒逼着哈维公司尽快拿出最终解决方案来,而且,最终解决方案还必须要经过议会批准。 这样的结果,弄得哈维公司股票是一路下滑,就连霍夫曼都坐不住了。 “哈维!你必须马上去y大学,去请他们正式的加入,钱可以花在他们身上,绝不能无限制的给那些好吃懒做的人长期输血,你看看,住在周边的居民里是不是有很多人都辞工在家里吃你的补贴了?实际上,现在所有压力都在你那里了!” 霍夫曼在电话里大喊大叫,他对手上的股票已经有些担心了,再跌下去,他的证券公司也抗不住了,一些机构已经开始酝酿对其公司调整评级了。 “我已经在联系了,正在等着那边的回话,我不能每天都发伊妹儿去催吧?” “你糊涂,这样的事情你出面级别不够啊!你去找菲尔德啊,得让他通过官方机构去办,告诉他,如果他作壁上观,他自己的股票损失就很大,同时,捐款也会大幅度缩减,让他自己看着办吧!”霍夫曼简直就是给哈维下了最后通牒了。 菲尔德此时其实已经在运作了,他利用自己参议员的地位,找外交部商务参赞谈话,最后,通过官方渠道与y大学进行了联系。此时,李凡已经在辰全集团下的几个化工企业里做了好几个试验了,光给朱老头设计方案是不行的,得去搞具体的试验,得出各种数据来,否则,谁敢接这样的烫手山芋啊? 去辰全集团做试验其实也不是白占人家便宜,解决方案的最后研究成果,辰全集团是要共享的,同时还要培训出一支专业的队伍,毕竟,氨是最基础的化工原料,涉及的行业多了去了,辰全集团麾下就有好几家生产和使用的企业,能够在原有的解决方案上寻找新的突破,对辰全集团的应急部门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辰全集团当下的规模用航母来形容已经不够了,是典型的综合性巨无霸,麾下的各类实体企业非常多,因此,钱博平就在总部设立了紧急应急公司,有自己的专业队伍,一旦麾下某个企业发生事故,这支专业队伍必须第一时间到达,为此,给这个机构配置了各种交通工具,人员也是从专业的机构里聘请来的,许多人都是专才里的专才,在面对普通的火灾,液体泄漏等事故,处理起来还是很熟练的,可是,这次李凡带来的课题就连他们也是没有经历过的。 好在,在钱总的支持下,在李凡带着学生的不断演示和修正下,几个试验都获得了成功,而这样的研究,李凡是强调保密的,也就是说,学校这边不公布,辰全集团应急公司是不得泄露出去一丝一毫信息的,这点,不光是李凡强调,就是老总钱博平也是亲自前来做了指示的,谁要是敢泄露出去,面临的是严厉的处罚和巨额的经济赔偿,让参与者知道,想用这消息去换钱怕是不划算的。当然,公司也给每位参与者发放了保密费,同时,承诺,一旦接到类似的任务,他们将是第一批出任务的人员,而出这样的任务,谁都知道,收益是相当可观的。 “你们提出的项目,难度在哪里呢?在处理的时候必须要两全,甚至是多全。这是给我们出难题啊!”朱家清在接待德国商务参赞的会面会上直白道,“首先,你们给的资料和数据不全,其次,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不知道,这让我对一向以严谨著称得你们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啊,所以,如果叫我们直接选择yes或者no,这是不行的,我们做不到,相信没有人做得到,所以,建议你们变通一下。” 商务参赞就是个传声筒,他压根就不懂得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第一次接触就被朱家清给怼的无话可说,西方人简单的“是或不”的思维根深蒂固,参赞拿来的合约条款里就是这样罗列的,朱家清又不是个初哥,这样的合约他是不可能接受的,所以,朱家清提出了让对方先修改合约条款的建议,话里话外就是告诉对方,你们协议不修改,这活我们干不了,你爱找谁就是找谁好了。 “可是,这个合约我是无权进行修改的,我得找那边的公司协商,你们可以提出要求修改的项目,这样就方便我去找他们商谈了。”商务参赞说道。 “我觉得你还是让他们自己来,你的出面是代表官方态度,这个已经做到了,具体的商议,得由双方当事人来进行,你说对不对啊?”朱家清直接表态。 第一卷_又有发现(4) 朱家清的话要是对华人说,这就属于不客气了,会有另外的想法,可是对洋人来说,这就是直率,是把事情掰扯清楚,换句话说,朱家清是想法子让哈维亲自来,让商务参赞这个传声筒传话,终归是差点意思,许多话说不透,也点不明。朱家清这样说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把具体谈业务的许可证给了哈维公司,而不是中间人,那个商务参赞非常理解的点点头,第一轮的接触也就这样结束了。23sk. 哈维得到了商务参赞的实信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燕城,直接去y大学找朱家清进行商谈,并且还希望能够与李凡教授再一次合作,诚意是满满的。 哈维现在是真着急了,整个事情已经使哈维考古公司无法脱身了,如果说,一般的建筑项目,或者是普通的建筑设计等等,在衡量自己企业能力后,觉得干不了,可以直接退出,最多损失一些前期的费用,可他这个企业不同啊,考古项目是专业的,整个事件的诱因是你考古公司,到了这会,想抽身而退,不行! 摧毁你们不干,还找学术机构搞出了保守疗法,那好啊!围绕这个项目的各种摊销就得你出,这样一来,工地上每多耽搁一天,对周边居民的补贴就要多出一份钱,哈维就是再不懂得商业经营,这样简单的算数还是会的,所以,他是真的着急了,他希望尽快把遇到的问题解决,更希望y大学能够拿出具体方案,派出得力的队伍,他甚至都打算把可能发掘出来的物品与y大学平分,以换取y大学对项目的全力支持,换取y大学在责任上的分摊,问题是,事情能那么容易吗? 哈维来了,朱家清不会自己一个人去谈,第一时间把李凡叫到了会议室,反正李凡与哈维也是熟识的,朱家清还刻意的说道,“没啥了不起的,不就是有点意外嘛!这样的事情我们遇到过很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家都是老朋友,好说,哈维,既来之则安之嘛!有问题有争论,大家坐下来慢慢谈,啊!哈哈!” 朱家清表露出的是典型的小官僚的态度,条件不满足,我不会拒绝你,可以慢慢的磨,一直磨到你们答应为止,如果你着急,也可以去找其它的渠道,我不反对,关键还是,你得能把自己的事情解决掉,解决不掉事情,你还得回来谈。 哈维毕竟是汉学家,对华人打哈哈的本事是了解的,他见李凡在场,也就不理朱家清那种“高屋建瓴”的说话,直接询问李凡,“李教授,现在这个环境下,你可以说出自己的看法了吧?我们是熟人,也合作过,我希望你能直言。” “嗯,现在可以说了,不过我的建议还是把事情分成几步走。”李凡把摊在桌上的资料举起来,“这是你提供的最新资料,可是里面还是虚的多,没有详实的具体的历史资料,那下面为什么会有氨气的问题仍然没有答案,也就是说,氨气的产生还是个迷,不解决这个问题,我们拿不出具体解决方案来啊。” 哈维被李凡的话弄得有些尴尬,“李教授,你是知道的,现在的的汉堡是在战后废墟上建立起来的,战争给汉堡的损伤很大,许多历史资料都没有了,我们只查到那附近在历史上有过化工厂,有过机械厂,可是,具体的资料就没有了。” “是啊,对这个我们能够理解,所以,我的意思还是得先行进行探测,只不过与原来的探测不一样了,这次需要在傍边挖出一条通道,由专用的设备或者人直接下去进行实地勘测,既然历史不给我们资料,我们就要自己去找。”李凡说。 哈维的脑筋有些跟不上了,“你是说要直接派人下去?那不是太危险了吗?” “危险肯定存在,可是以现代科技的力量,还是能够解决的,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地下室里几乎都是氨气,没有氧气,想要下去,必然是要身穿防护服,携带自备氧气,在下面的工作时间不超过半小时,把握住这些,基本上还是安全的。” “可是,谁能执行这样的任务?至少在我们那边是找不到这样的人。”哈维说道,“我们的消防部门是绝对没有这样的人的,而一些潜水员倒是接受过这样的训练,可是他们是在海里或者是水下工作,在这样的环境里,还要提供光照等等,我觉得我们那边似乎一时半会搞不定啊!或者说,我们直接打包给你们?” “我们就没有指望你们能去做,在我们学校就有专业考古队,我们考古队里就有人接受过这样的训练,比如我就具备这样的能力,也有证书,所以,我们可以接受你说的打包的建议,但是,这个费用可是不低,换言之,你有没有测算过考古后的发掘成本啊?也许,你应该考虑,把考古与解除公共安全的事情结合到一起,找当地的相关机构申请拨款,没理由你帮他们解决了一个安全问题,却要自己掏钱嘛!这些问题本身是没有直接联系的,现在是因为考古发掘联系到一起。” “这个事情我也想过,可如果我们申请那样的经费,他们就会说,消防部门的直接摧毁花费不多啊,要那笔钱可以给,可那点钱有啥用啊?”哈维说道。 “呵呵……”听了哈维如是说,李凡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行啊,反正你们那里办事都讲究透明,讲究皿煮,对不对?你就按照我说的那样去申请,让他们那样答复好了,然后找几个媒体记者来报导,你看有几个政客原意承受‘宁可毁掉文物也不肯出钱’的名头,汉堡不是个穷地方,那些政客少办几次竞选集会,这钱就省出来了,他们要是敢用那样的理由去拒绝,你为什么不敢掀起大讨论?” 哈维轻轻一拍自己的脑门,“是的是的,李教授说的对!那么好,一揽子交易,你们大概要收多少钱?我干脆什么都不问了,过程对我不重要,我要结果!” 李凡这个时候望向朱家清,朱家清点点头,意思是授权给李凡去开价。 “这样吧,咱们把一揽子交易分成几个档次,如果很简单的,我们要价不会高,比如下去就查清楚了根源,规模不大,虚惊一场,然后我们配合你们把下面清理干净,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不想去赚暴利,给个200万欧元即可。” 李凡这样说,哈维觉得还真是合情合理,他立即点点头,表示同意。 “如果发现下面有液氨容器,有存留一定规模的化工管道,那么我们就要相应的加价的,在原来的基础上翻倍,这也是一个合理的要求,对不对?” 哈维稍微思考了一下后觉得李凡提出的要求是合理的,完全合理,发现那样的情况,整个排除的难度加大了,要不要给工作人员买大额人身保险?等等,哈维觉得李凡提条件还真是很合理,想透了这层,哈维再次点头,表示同意。 “如果下面有复杂的化工储藏结构,含有大量的液氨容器,那么这个排险的价钱就不得低于千万欧元了,而且,合约中,我们会提出禁止在我们获得下面资料后,你们转手第三方进入的条款,如需必要,得由我们同意后方可。” 一听要千万级的报价,在加上排斥第三方介入,哈维有些不淡定了,他紧皱眉头,半晌没有表态,很显然,他觉得这个条件他很难接受。会谈陷入了僵局。 “不着急,我还是那个意思,有话慢慢说,好好谈,大家也可以好好想,上午的会谈先告一段落,下午三点我们继续如何?”朱家清这个时候说话了。 “好,我们下午继续谈,请允许我中午的时候回宾馆休息休息,时差我还没有倒过来,请你们原谅!”哈维也同意下午继续,他想回宾馆是要跟菲尔德汇报。 “哦,哈维教授还在倒时差,这样吧,您干脆下午都休息好了,明天上午再继续谈,这样你的回旋余地会更大,如果您不介意,晚上我请你吃饭如何?” 李凡这完全是顺杆子爬,他知道哈维中午回去想与国内人商量,既然如此,那就给足你时间,而且,他清楚的知道,德国人上班的时间是这边的晚上,中午?中午他能跟谁商量?都还没起床呢!就是被从床上拉起来,能有多少清醒头脑回答哈维提出的问题?所以,李凡干脆大度的把会谈的时间定在第二天了。 可是简单的那样做也是不明智的,所以,李凡才有了与哈维晚上“共进晚餐”的邀请,哦,就兴你对我搞“共进早餐”,难道就不许我对你搞“共进晚餐”了? 朱家清不知道李凡的肠子又在搞啥弯弯绕,可他知道这小子肯定又是在算计对方,对自己这个妖孽弟子,朱家清懒得去猜,更不想管,他知道,这次李凡又能给学校创收大笔的外汇了,眼下的古代学系,俨然是学校里的创汇大户了。 说,一个学校要那么多外汇干嘛?国家是管制外汇的,与其说创汇还不如说创收好了。实际不然,学校有了自己的外汇收入,在进行国际学术交流的时候,就可以轻松的会的批准,无须另外申请外汇,这一年来,由于李凡马嵬曾他们的创汇,使得学校在对外交流的时候轻松不少,在审核报批的时候也方便许多。 至于说学校里有没有搞啥子小金库,弄点花花肠子把一些外汇截留在海外,方便学校在外采购高端设备?这些事情不过是各校里的高招,任哪个学校里都或多或少的有那么点,清廉的学校会认为,只要不揣进自己的腰包,必要的截留还是要有,那些不够清廉的……很难说他们有没有猫腻,毕竟现在可以换汇的渠道太多了,哪儿哪儿都是,随便找个海外华商,这事儿就都办了,一点都不奇怪。 晚上,李凡亲自去宾馆接哈维,带着哈维到了王锐那个私家菜馆里,整个整个装潢就让哈维感觉到一种古色古香的感觉,再看看各种摆饰,他都怀疑自己穿越回一百多年前了,许多在学习汉文时候读到的情景似乎都再现了。 “这里的摆饰都是真的,要是说起价值来,值上个几百万欧元吧!”李凡看到哈维吃惊的样子,就干脆直接点评起来,“咱们坐的这张桌子是明末清初的硬木八仙桌,基本完好,做了稍许的修补,中间这块大理石桌面是难得的天然山水画面,还有这几个凳子上的大理石镶嵌,与桌面上的大理石是出自同一块石头,搭配的可谓是一脉相承,说起来,这套家具距今至少有300年历史了。” “啊?”哈维惊愕的仔细看起来,他摸摸桌面,又摸摸屁股底下的凳子面,再看看光亮的木料,不由得感叹起来,随即拿出手机,“华夏文明真是博大精深啊!这样的家具在欧洲根本看不到,我得拍下来,拿回去炫耀炫耀。” “呵呵,那边的花瓶是南宋民窑的梅瓶,里面插着的梅花可是活的哦!不信你过去看看!”李凡又指着另外一个角落,“那里的花架是黄花梨木的,上面水仙花盆可是明代泉州窑里的精品,还有我们这喝茶的茶杯,这可是建窑的茶盏。” “哦,我还以为是日本瓷器呢!”哈维听李凡如此一说,拿起茶杯看了起来。 “日本瓷器很长时间就是受到建窑的影响,而建窑早在宋代就已经是一些人斗茶的专用茶具了,至于说后世,日本仿造的瓷器,还有景泰蓝等,从根上说,还是徒有其型并无内核的,这也与日本人的个性有关。”李凡笑着解释道。 “说起这个喝茶来,我曾经去日本做访问学者,在日本碰上他们的茶道,搞的很神秘,他们告诉我,只有他们的茶道才是喝茶的最高境界,并要求我也跟着一起参加了仪式,我是感觉到一些精神上的刺激,觉得能够把普通的喝茶升华到精神境界,有点意思,现在我想问问,这与你们的喝茶有关联吗?” 哈维作为汉学家,自然对这些文化上的事情知道一些,今天他也是机缘巧合的碰到了李凡这个大行家,当然就想询问一二了。同时,他个人也觉得,日本的茶道似乎比普通喝茶要高级,要庄重,应该是社会高层人士的精神享受。只不过,他又觉得,日本的茶道里渗透着玄学和宗教仪式,在那种情况下茶似乎不重要。 “哈哈……”李凡听了哈维的话后大笑起来,“日本茶道源于流行在闽南广东沿海一带的工夫茶,早在明代以前就传到日本,那个时候我们管日本叫倭国或者扶桑,实际上,现在的日本人早就不是那个年代的种族了,被外来血缘给参合的乱七八糟,至于说茶道,那也是从我们这边传过去的,区别就是,我们这边的茶道说一千道一万,最终的目的还是喝茶,而那边已经演变成惶惑人心智的仪式。” “啊?有这么大的区别?”哈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凡。 第一卷_又有发现(5) “好啦!我请你吃饭不是为了给你解释这些差异的,我是想跟你私下里沟通一下,你也知道,许多事情无法在官方场合进行沟通,也没法沟通,可是私下里,我却是可以对你聊聊,这与道德标准无关,与泄密和诱惑谁也无关,关键是考验我们当事人的心智,我这样说你是否理解?”李凡把思绪缥缈的哈维拉回到现实。 “嗯!你说的这个我能理解,在我们的语言里也有暗示和潜台词的说法,现在,我们不是正式场合,你尽管说,我会做出判断的。”哈维收回了刚才的胡乱想法,表情严肃的应和着李凡的说法,“任何事情都有不确定性,而在官样文章上尽量避免出现不确定性,这是各国都通行的惯例,用你们的语言来表达就是‘话不能说满’,对不对?这个我能够理解,但是,我需要你尽可能多的信息。” “好吧!我们边吃边聊,今天我给你叫的是仿膳,就是过去给帝王们做的菜式,这里属于一个私人会馆,模仿的也是过去年代里的装饰,虽然显得古色古香,可在我看来,这充其量只能说明历史,其它的都是腐朽的东西,不值得欣赏。” 李凡的话让哈维的思维再次陷入了迷惑,他甚至不能理解了,既然你不欣赏,那何必又带我到这里来?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看着哈维的表情,李凡笑了。 “其实不矛盾,过去的历史已经证明,这一套是不行的,是要落后的,而今天带你来,也是提醒你,在当年的坏事里,也有你们德国一份,可是转眼百年过去后,你再看看我们的国家,看看我们的百姓,难道你就没有点想法?” 哈维似有所悟的点点头,“这里的东西按照你刚才介绍,都属于古董级的文物,怎么可以随意的摆放在这里?难道不怕丢失或者意外?这在德国不可想象。” “首先,到这里来的人不是普通人,这里摆放的东西也不是固定的,在我们这里,收藏家未必一定要经过拍卖公司那个环节进行交流,私底下的交流更多,他们到这里来,往往就是进行各种交换,比如那个泉州窑的花盘,就是刚刚拿上来的,而在这以前,那里摆放的是一尊千手千眼的观音像,来的人看中了,经过商谈,东西也就会被交易,这也是我们这里藏家常进行的活动。” 李凡说到这里的时候,身穿宫廷服装的服务员推着小车上菜了,李凡很是客气的对服务员点头,等到几样精致的菜肴摆好,李凡问哈维喜欢喝什么酒。 “吃这样的菜肯定不能喝我们那里的酒,你们这里应该有配套的吧?” 李凡笑了,然后对站在门口的服务员招招手,“我记得这里有宫廷玉泉酒吧?”服务员点点头,李凡于是微笑着说道,“来一瓶吧,度数不要太高的那种。” 不一会,服务员用盘子端上一个精致的瓷瓶子,瓶口用的还是传统的泥封。李凡亲自打开了泥封,然后给哈维面前的瓷杯子倒满,对此哈维倒是理解。 “别看满了,只要你平稳端着,这酒是不会洒出来的。”李凡笑嘻嘻的说道。 可不,哈维仔细的看面前的酒杯,那酒面就像鼓起来的水滴,硬是不漫出来。 “在我们这里是有很多名酒和好酒的,可是在皇宫里却不是饮用那样的酒,现如今流行的八大名酒,几乎没有一个成为贡酒,都是在民间流传,最后一个朝代的清廷,在皇宫里的饮用酒基本上是自酿自产的,固然有那个时代的诸多原因,但是安全是最重要的原因,这玉泉酒从乾隆年间就已经有了,绝对不会进入宫外的,哪怕皇帝赏赐,也不给这样的酒。所以,吃仿膳就得喝这种酒,而今天喝的这酒并不是那个年代的产品了,是这会所主人通过查阅典籍,用传统工艺仿制出来的,我也不知道味道如何,今天还是第一次喝呢。”李凡笑呵呵的说道。 说着话,李凡举起酒杯,示意着向哈维敬酒,哈维也不矫情,端起酒杯就是一口干了,那种只有七钱的小酒盅,在哈维看来,还不够一口喝的呢! “啊!这酒好香,够劲!哈哈,虽然不是他们形容的,像一根烧红的探条插进去,可这力道非常的直接,可带来的感觉却是很舒爽的,我,我还得来上几杯。” “吃菜吃菜,我知道你是会使用筷子的,在这里,也照顾到客人的特殊,是有公筷和公勺的。”李凡示意般的拿起了公筷给哈维夹菜,“你要慢慢的品尝,吃菜,喝酒,最后的综合感觉会让你觉得你们那里的酒宴就是垃圾,哈哈……” 哈维完全被美食打倒了,他干脆放下公筷,对李凡说道,“我不在乎什么公筷私筷的,我希望像你们一样的吃美食,经过公筷那么一拦截,感觉差了点意思!” “哈维,你很有悟性啊!”李凡对哈维竖起了大拇指,“的确,许多菜肴直接夹进嘴里和在半途耽搁一下是有差别的,尤其是这宫廷清蒸鱼,但凡把鱼肉中途放一下,那个味道就相差很远,不信你自己可以试试,还有这清蒸虾,最后也是直接放进嘴里,哦,不对,放进去之前沾一下旁边蘸料,很是美味的……” 哈维在李凡的指点下,是一口菜一口酒,吃的是不亦乐乎,李凡则是扒拉了几块白斩鸡,还有用小煎饼裹着片皮鸭,蘸着甜面酱慢慢吃着,他示意,这些东西哈维这个年纪的要少吃,他替哈维代劳了。哈维也知道,太过油腻的他肯定受不了,还是在李凡的指点下,吃点从没感觉过的鱼肉,喝点西瓜盅里的汤羹。 不到半小时,哈维已经半斤玉泉酒下肚,李凡拦住了,不让他再喝了,“喝酒要适量,这酒的度数比较高,相当于你已经喝了700毫升的白兰地。” “那没有问题,我喝过750毫升的威士忌呢!”哈维满脸红光的说道。 “好汉不提当年勇,咱们还得谈事呢!”李凡一点面子也不给,示意服务员开始收摊,“上最好的普洱茶,其它的都收掉,不要留在这里馋人家!” 哈维今天是真的没有过到瘾啊,可李凡说还有事情要谈,也只能强压住美食的诱惑,跟着李凡开始慢慢喝起茶来。也不知道今天是吃了正宗的华人菜式,还是所有程序得人指点,亦或是茶水相助,此时的哈维舒坦极了,打出来的嗝都是香的,而且整个胃部格外的舒畅,这让哈维进一步感觉到华夏文明的博大精深。 “发生在地下室里的情况大致会有这样几种,”李凡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调出了自己做的文件,“第一种,简单的,由于下面有一些特殊的腐殖质,比如植物、**的织物等,产生了类似沼气那样的效应,毕竟可以产生氨气的自然条件有很多,如果运气好,碰上这样的,那就很简单了,直接排空即可!” 哈维听到这里,点头表示明白,自己还掏出了随身带着的钢笔,在自己面前的餐巾上写上一行字。看到这里,李凡是一阵肉疼,怎么就没事先想到西方人有随意在餐巾上写东西的习惯呢?这块餐巾可不是普通的餐巾啊,那是用江南蚕绒混合高级棉后,经过精加工生产出来的,每年的产量非常低,这一块餐巾布的价值比那些店铺里卖的名牌服装还贵。看来这块餐巾布得送给哈维了。 “第二种,下面有储存液氨的容器,也许是历史上的遗留,按照当时德国工业上惯用的规格,一般来说不会超过……”李凡点着屏幕上的一个数据,“针对这样的储藏罐也好办,可以采用专业的抽灌方式将储存罐里的液氨弄走。” 哈维用笔在餐巾布上继续写着,李凡也不在乎了,又接着往下说。 “第三种可能性就是,在过去那个年代,这里本身就是个大型化工厂的地下储藏室,你们发现的地下室不过是储藏室的冰山一角,是主人灵机一动扩展的,可如果是那样,这地下的液氨数量就不好估量了,当然,发现这样的情况也是可以通过严密的防护加上严密的操作,最后把地下的液氨全部排除的。” “真要是那样,我算不算是发了一笔意外的小财?”哈维似乎想到了什么,“当下,液氨在德国市场上的价格可是不低,每吨大约在……我得查查,记不清了,一旦下面有个几十吨,我估计就得发点小财了,估计能把施工的费用抵消。” “呵呵,如果真是那样,你发的可不是个小财啊,经历百年的液氨,那种自然净化的纯度得有多高啊?是各大学用于精密分析不可或缺的原料啊!到时候,你要是按照市价去卖,那不是亏了?起码我就可以找人以高于市价50%的价格购买!你就是提高一倍,估计也是会有人前来洽谈的。”李凡笑呵呵的说道,“真正最难的是第四种情况,混合型的,也许下面还有一条通往另一个地方的地下管道,根据我查阅历史上的纪录,那个地下室原来的标高是海拔6米,可现在你看看,那里的海拔标高是多少?足足有37米,这说明什么?说明通过百年的变迁,原来比较低洼的地方被填埋的高出了几十米,那里,在战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是汉堡城市堆埋垃圾的地方,直到上世纪五十年代,那里才因为修建公路而有改变,可是因为地势低洼,修桥又不划算,这才从海边用大量泥沙填埋,恰好,那个时候也是疏浚汉堡一带运河、河流和港口的时代,说道这里你明白了?” 哈维听到这里已经用双手抱住了脑袋,他见李凡询问,才抬起头来,“你能告诉我,这些资料你是在哪里查阅到的?我,我是一个地道的汉堡人,我都不知道的信息你却能查到,这,这是不是说明,我们查阅的方式不对头啊?” 李凡耸耸肩,“你们肯定是查专业的资料,而我是查阅那个年代的报纸,在这点上,你们哪里的报纸保管的非常好,通过电脑快速翻阅,很容易就从各种新闻里查出我说的这些,那不是谁刻意去编的,而是真实的历史反应,而你们去查的时政资料则是一些人为了某些政绩和需要编制的,有些事情肯定就不会编在里面了,描述大轰炸最多也就是一页纸,可是当时的新闻报导上虽然不算多,可是短短的几个单词就能说明问题,比如,你看看这张报纸……” 李凡在平板电脑里调出了一张报纸的照片,然后放大给哈维看,“这是1943年8月2日的汉堡晨报,这里记载着的地方是不是你现在要发掘的区域?这里说,轰炸使这里的二个化工厂被夷为平地,好彩一些化工原材料并未外泄……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由于英美的轰炸,使当地化工企业已经做好了将危险化工原料做了深埋地下的准备,我最担心的就是咱们碰上了那些深藏在地下的化工原料储备,要是那样,就得准备另一套完全工业化性质的抽灌设备了,而且,我们不知道下面的储量有多大,地面上该预备多少容器,你说说,到时候怎么办?” “哎呦!我头疼!”哈维放下手中笔,苦着连问,“这,这还是考古项目吗?” “如果是第四种情况,显然不是,怕是要惊动你们的最高层了,我跟你说这些,就是让你有个思想准备,回去先找关键人物吹吹风,先卖出第一步,我们是可以帮助你高清地下情况的,一旦发生第四种情况,我们要干的就不是抽空下面的氨气,而是缺氧情况下,用我们专用设备,将地下室里的文物拿出来,剩下的部分就交给当地了,或许,当地人能够利用原来的基础,兴建个什么新的项目,这些你就不用去操心了,你操心的是,那些新发现可以找他们要多少钱!” 哈维盯着李凡,深思了一会后严肃的问道,“尊敬的李教授,你确定你们可以在缺氧的情况下下去进行勘探?这很重要,至少在德国目前无人能干。” “不,在德国是有人能干的,就是你可能请不到。欧洲航天局培训的航天员是都可以去干的,稍加培训就可以,问题是,他们干的是高大上的工作,不会为干你们这点破事坏了规矩,要的开了先例,欧洲不知道有多少杂活可以让他们干。” “嗯,是的是的,你说的对,或许我也派学生到你们这里参加这样的训练?也许在将来,我们也可以在欧洲接这样的杂活干干啊!”哈维突然异想天开起来。 “我琢磨着你养不起,以你们那里的人工工资水准,低了没人干,高了你养不起,而在我们这里,考古队里是有固定几个人学这个,拿到证书的,包括我在内,我们还有其它正常的工作,干这个属于业余爱好,你能找到这样的人吗?” 哈维无语,他的确找不到像李凡这样的人,教授还参加危险工作?德国没有。 第一卷_又有发现(6) 有了李凡给哈维下了药,在后面的会谈上就容易多了,许多条款是能模糊就模糊,在关键的地方,又都是按照对y大学有利来陈述的,比如,双方发生争议的时候,只能申请在华夏的仲裁机构进行仲裁,不得上诉到任何国际法院。 对这一条的提出,y大学也是拿出了在a国考古的案例来说服哈维的,明明是这边治病救人,最后被诬告滥用药物,明明是为了按照最规范的安全原则去开发,可是欧洲那边过来的二杆子却是在最后要诬陷中方人员,如果不是当时保留了大量的原始资料,官司到最后是个什么样还真是说不清楚。 “对这一条我们必须坚持,没有商量余地。”朱家清难得当一回黑脸包公,“是的,我们上次是赢了官司,可是知道我们动用了多少资源,耗费了多少精力吗?说起来,现代法律体系起源于欧洲,可是,你们那种似是而非的法律里漏洞太多,为那些钻空子,占便宜的人留出了太多空间,我们耗不起,也不想参合。” “可是,我是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啊!请相信我,我是一个正直的人。” “你除了能保证你自己外,你还能保证谁呢?在你的身边和周围,有多少人在觊觎你将来的财富?就拿第一次拍卖出来的那套普鲁士王室瓷器来说吧,如果不是我们预先就做出了妥协,做出了有利于你们的布置,你以为你自己不会摊上官司吗?你以为最后那个官司不会牵连到拍卖会和我们的买家吗?” 坐在旁边的李凡用嘲讽的口吻对哈维说道,话语里充满了尖刻和不屑。 朱家清此时也摘下老花镜慢慢的擦拭起来,嘴巴里却是说道,“当一个社会成天在那里强调公平皿煮自由,强调自己的制度如何先进的时候,恰恰反应的是那些词汇的反面,说个简单的例子,如果这个社会上到处都是爱,想菜市场上堆积如山的大白菜那么多,谁还会去追求啥子爱呢?已经是公平的社会,还要法院干什么?自打你们的那所谓的社会价值观建立后,你们的法院啥时候安宁了?啥时候无须排队,进去就可以审理,就可以按照你们鼓吹的原则做出裁决的?” “哈哈哈……”旁边的李凡听到老师竟然也能发出如此的论调,没来由的就忍不住大笑起来,“老师说的没错,人世间越是稀少的东西才越是有人追求嘛,就像古董古玩,要是满大街都是,比如在西域的小陶罐,一出土就是几百上千个,最后的结果就是在菜市场上20块钱一个还没人要,哈维先生,说起来你还别不信,随随便便拿出一个来去做热释光检测,至少都是2000多年前的物件,你要不要?我可以免费的赠送你一百个,你拿回欧洲去送人,看看人家怎么看?” 哈维的脸被这一老一小给说的是一阵红一阵白,好在他是汉学家,懂得对方提出的条件并不是为了自己作弊,而是杜绝时候存在的漏洞,对于自己那边的人,哈维还真是知道,弄得不好就会有人要找后账,要鸡蛋里头挑骨头,上次的那套瓷器,如果不是人家免费捐赠出来,还真不知道自己的身后有多少人开黑枪呢! “可是我,我似乎还决定不了接受这个条件啊,我得找人商量。”哈维说道。 “你是公司的董事长兼ceo,从法理上说,你是有权如此做的,可是你却这样对我解释,你要与人商量?真的是商量吗?怕是要请示你背后的人物吧?”朱家清今天是一黑到底了,丝毫不给哈维好脸色,“这就是你们的价值观决定的,你得去问问幕后的老板,你得去询问资本的意思,那么好,让你们的资本去选择吧!小李,我们走,这个条款不答应,我们是不会参与他们的项目的,我受够了!” 李凡也很无奈的对哈维做了个苦脸,的确,华人在国际上社会被欧洲的所谓法治给弄得百孔千疮,连纯粹商业公司的高级人员都被莫名其妙的扣押近三年,更不要说弄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动不动就诉讼,动不动就制裁。 要说西方的法律如何,那就是一整套为资本服务的特权法律,谁见过他们的法律把资本巨头给治理一下的?世界上巨型财阀,有被法律起诉的吗?没有,一个都没有,这还真是应了华人在数百年前就总结出来的俗语,“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当西方人的那些普世价值观,那些司法理念,那些神圣的宗教格言碰上资本的时候,一切都是浮云,都得给资本让路,都是给资本看家护院的走狗。在一些发达国家甚至就有公开的“赎买”法律,只要肯花钱,就能消灾。 而反观华人,早在春秋时期,韩非子就提出了“法不阿贵”的思想,这就是后来被老百姓说成大白话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起源,在华人的骨血里,很早就是平等的,秦末,陈胜就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口号,这个口号激励了华人2000多年的激励奋进,早在战国的时候,华夏大地就取消了奴隶制,直到今天,在华人的思维里,谁会有一出生就有低人一等的想法?别说汉人没有,就连在解放后才从奴隶制度下走出来的少数民族也已经没有了那种想法,要论**平等,全世界怕也只有华人是天生烙在骨头里的,从草根到精英,走出来最多的人怕就是在华夏了,这不是吹吹所谓的普世价值观,说什么自由竞争就可以达到的,如果说世界上最讲究血统论的,那就是盎格鲁撒克逊人,连他们综合世界各个优良品种的马匹,最后培育出来的赛马都要标称“纯血马”,本身就是一个笑话,可是你看那些英国人吹的天花烂坠,他们怎么不培育出“纯血人”呢? 第一轮商谈没有结果,y大学这边摆明了不想给对方留下纠缠的缝隙。哈维心里明白,可他还是得去询问资本的代表霍夫曼,询问政客的代表菲尔德,否则,他自己怕也是玩到头了,能够安稳的退休就算不错,被再想其它有点没的。 回到宾馆,哈维就利用酒店里便捷的网络与霍夫曼和菲尔德建立了网上三方通话,他在坐在自己的电脑前,把今天谈判的情况向身后的两个老板做了汇报。 “什么?他们居然提出了这样苛刻的条件?”霍夫曼吃惊的叫了起来,“他们是不是不想接这个活计啊?一般商人在拒绝你的邀约时,往往会提出非常苛刻的条件,尤其是华人,他们不会直接的拒绝,而是提出让你无法接受的条件。” “这完全不能接受,这是对我们西方世界现有规则的挑衅,甚至是蔑视!”菲尔德更是火气冲天,“你完全应该当场提出抗议,抗议他们这种蔑视行为!” “我抗议?抗议什么?是我们去找人家帮忙,人家把各种情况都考虑了,甚至已经在准备派人下去勘探的训练,用我们的法律去制约人家,换成你,你原意吗?别忘记了,在a国的考古项目,我们西方人干出来的事情叫人家汲取了教训,人家还会傻乎乎的上我们的当吗?在那次行动中,是谁拯救了被困在洞穴里的人员?是谁把那个患病的考古队员救回来的?可是最后我们干了什么?把人家告上法庭,还要人家付出巨额赔偿!那个官司轰动了整个欧洲,你们忘记了吗?” 哈维面对两个老板的质疑,自己也干脆豁出去了,他在视频里历数过去西方人玩弄法律游戏里的漏洞,坑害第三世界国家的人,说得霍夫曼和菲尔德都傻眼了,感觉哈维是不是被华人给洗脑了?这屁股似乎坐得有些歪啊! “哈维,你这是怎么了?你居然为他们说话?这不利于你去谈判!”霍夫曼在视频里说道,“不过我承认,在我们这里,是有一些人喜欢干吃完饭砸碗的事情,可是我和菲尔德都是正直的人,我们是不会那样做的,这点你要给他们解释。” “是啊!你与我们相交了这么多年,对我们的为人是了解的,只要能够把事情解决,我们怎么可能像那些英国佬那样的缺德带冒烟的?”菲尔德也说道。 “那你们能够保证你们身边的人,你们身后的人,那些参与项目的其它部门的人都像你们这样吗?在我们的周围,你们知道有多少人在觊觎我们的成果,你们知道有多少反对派在找我们麻烦,不说别的,被淘汰出局的消防局官员就能咽下那口气吗?周边的民众拿不到他们想要的补贴了,他们会善罢甘休吗?”天籁小说网 哈维可不是白丁,那是汉堡大学里的语言学教授,是欧洲著名的汉学家,真要动起嘴皮子来,那也是能滔滔不绝的说上一阵子的,何况,他在朱家清那里受的气正没地方撒呢,霍夫曼和菲尔德还跟他矫情,他正好有了撒气的对象了。 哈维的严厉质问,让菲尔德和霍夫曼都答不上来,菲尔德还在那里强辩的说道,“如果你签署的合约与本国法律相违背,那个合约可能是无效的,无效的合同在当地不受法律保护啊!这可怎么办?要是有人拿这个说事,不也是麻烦吗?” “菲尔德提出的那种情况可能会有,但在法律上也是可以弥补的,你是律师,应该能够找出办法来,无非是把在当地的一些活动拆分,哈维这边签署的合同属于引进劳工和技术人员,只存在个人的担保和执行问题,而对外,他们还是哈维公司的,我是担心,万一行动失败了,这就要有人背黑锅了,哈维,你有这样的思想准备吗?到时候,连我都要背后捅你一刀的,否则,我怎么自保?” 霍夫曼是从资本的角度去看问题,对于啥子法律之类的,他根本不屑一顾,他要的就是通过哈维的操作赚到钱,至于其它的,他没兴趣的。 “如果你们能够把我后背的事情搞定,我相信他们!他们都是正经的善良的学者,他们是为了科学研究献身的人,我很佩服他们,连你们这样的态度他们都预计到了,可以说,能够真正帮我们的,只有他们。”哈维有些动情的说道。 “你,你该不是被他们洗脑了吧?”菲尔德在那边瞪眼问道,“哈维!醒醒!” “我才没有被洗脑呢!你们见过一个成名的教授,为了研究勘探,要亲自下到危险地段去进行研究工作的人吗?那个李教授已经在进行这种特殊的训练,他们把可能遇到的情况分成了四种,根据四种情况分别做出了相应的解决办法,霍夫曼,如果他们不想接这个活计,他们犯得着先行就搞这些吗?跟他们比起来,我倒是觉得,在我们西方的许多人,嘴巴上说的好听,可心里全都是自私自利!” “如果哈维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我无话可说了,我支持哈维!” 霍夫曼有些震惊了,他见过太多贪图享受,贪图安逸的科学家了,能够冒生命危险去进行试验的人已经看不到了,屁大点的风险就喊的惊天动地,这也是许多高端科研在欧洲根本搞不下去的原因之一。在欧洲,绝大部分人只有在毒品麻醉的情况下才会不怕死,正常情况下,他们都非常怕死,所以,宁可当俘虏也不会去拼命,而针对俘虏的待遇,最早提出各种各样花样的也是欧洲人,说白了,就是当了彪子还要立牌坊。可是华夏这边呢?民族间之内的反正投诚压根算不得什么,可对外战争中,那是宁可撞死也不当俘虏的,这样的例子多得很,而被俘人员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直到今天,虽然对一些被俘人员的待遇改善了,可是在民众的心中,还是属于那种不太好的事情,见过哪个被俘人员大张旗鼓的宣扬自己的被俘经历了吗?可在美国,在欧洲,被俘似乎是很光荣的事情,还授勋呢。 “既然你们都这样说,那我会在上层做一些调整,尽可能的低调处理。”菲尔德此时也很无奈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哈维,你这是赌博,是在赌华人的善良心胸,一旦失手,你自己考虑你的晚年如何度过吧,我只能言尽于此。” 有了这样的结局,哈维也认了。第二天,他就去y大学把合约签署了,然后就赶回国内做好各种前期准备,对外,他什么都不说,直到春节过后,李凡带领着考古队部分人员到达后,他才对外说雇佣了来自华夏的一些工程技术人员。 消防局第一个不干了,直接找到市议会要求开质询会,请哈维回答,“为什么不用我们自己的消防人员,要去国外聘请相关人员,这是对本地消防局的无视。” 市议会还真就紧急召开了“质询会”,要求哈维回答消防局提出的问题。 “好吧,我本来不想让你们难看。”哈维无奈的看看主持人,又看看消防局的官员,“如果你们原意亲自下去勘探一次,你们可以去,我不反对,你们敢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勇敢(1) 参加听证质询会的人都没有想到,哈维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他们更没有想到,在哈维公司与y大学签署的合同后,双方是有一个不公开的备忘录的,那上面明确的写明,y大学派出的考古队是要派人员下到地下室里进行实地勘察的,由于太过惊世骇俗,双方为了避免引起一些媒体的胡乱猜测和一些**组织闹事,一致同意不公开那个备忘录,而让哈维最后下定决心接受y大学条件的也正是这些非常危险的方案,人家都敢拿命去进行勘察了,自己还能小肚鸡肠的去猜疑吗? “难道说你签订的合约里规定了派人下去实地勘察?”消防局的人反问道。 哈维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主持人,然后他想了想后对主持人说道,“我们在合约里还有一个附加备忘录,那个备忘录是保密的,如果主持人能够起誓保守秘密,我可以让主持人看那个备忘录,但仅限于您本人阅读,对于消防局的诘问我不再回答任何问题,实在是没有意义,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他们也能做到,我不反对撤销与y大学的合作协议,也不反对消防局人员进行有效的勘察工作。” 主持人有些发愣,他可不是那种电视台里搞各种节目的主持人,而是地方议会里的议长,在这样的质询会上,往往是一种另类法官的形象,作为质询会的主持人,是有权终止某些话题和驳回某些质询的,尤其是涉及到国家机密,个人重大隐私,特殊的商业技术机密等等,主持人在了解了实情后,就是一锤定音。 “好吧,我起誓。现在休会十五分钟,哈维博士,你到我办公室来。”汉堡市议长菲米尔特稍加思索后就表态了,他站起来,像法官一样的敲下了木槌。 在西方的议会制度下,地方议会是一院制的,就是只有一个议会,不像最高机构里是两院制,在最高机构里的两院制其实就是根据各个州或者下级议会选举出的各州代表,按照人口比例分配的参议员,最后形成参议院。而这样的参议员在下面是没有的,而且,竞选地方议会议员和竞选全国议会议员也是两码事,虽然有时会重叠,但总体来说是,上面的议会管大事,地方的议会就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相互并不重叠,相对来说,地方议会在地方上的权限是很大的,哪怕你是州长,是地方官,没有地方议会的配合,那你是啥也干不了,或者说啥也不是。 来到了议长菲米尔特的办公室,哈维从自己的文件包里拿出了那份备忘录,“他们现在已经到达,并且在近几天就会下去,目前,他们正小心的在侧面挖一条斜巷,将会在距离地面20米左右的深度与原来的直井相连接,然后他们会从直井下到地下,可以说,这次人工实地勘察危险万分,而带队的就是曾经帮助我们发掘第一号地下室的李凡教授,为此,他们还做了专门的演练,实话说,我很佩服他们的勇敢精神,更是佩服他们的敬业精神,这样的构想,我们不行。” 议长菲米尔特仔细看了那份备忘录后深深的叹了口气,“是啊,他们甚至在备忘录里都没有强调一旦出了意外我们该如何赔偿的问题,对这样的人,我们除了表达敬意外,就是为他们提供一切可以有的方便,消防局的人纯粹是捣乱!” 想了一回后,菲米尔特又问哈维,“那个地下室里的东西很重要吗?有必要这样派真人下去冒险吗?尽管他们不是德国人,可那也是与我们的信念相悖的。” “现在已经不是地下室物品的问题了,我在y大学的时候,他们在大型计算机上做了模拟实验,如果按照消防局那个方案去爆破,如果下面的液氨不超过五吨,或许对周边的影响不大,或许他们可以获得成功,可如果下面的液氨数量超过了呢?我通过查阅历史资料,在那一带,当年可是有着若干家大型化工厂的,而作为化工生产的基础原料液氨的产量在当年就达到了数万吨,议长先生,这个险你敢冒吗?如果将来真的出了事情,y大学再公布他们的预案文章,您觉得在德国政坛上会不会出现一次史无前例的大动荡啊?汉堡市还能承受吗?” “不不,不光是政坛动荡,整个汉堡的工业结构、商业运作、资本运作全都要遭受重创,哈维,你不该下那样的结论,太可怕了,如果下面有万吨……不不,哪怕只有几百吨液氨,我们就等于是坐在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的定时炸弹上!这个……难道说我们就没有人可以去做解决方案吗?德国可是发达国家啊!” “从理论上说,我们完全有能力去解决这个问题,甚至会解决的很好。”哈维首先给了肯定的答复,“可是,这需要时间,需要找更高端的部门和机构去研究,去权衡,去做预案。可是,您看看现在是几月了?老天爷还给我们留了多少时间呢?如果不在近期内解决这些问题,春汛一旦下来,汉堡地区可是个河网地带,除了有易北河、阿尔斯特河与比勒河外,还有市内的湖泊,长达数十公里的堤岸,一旦发生了类似几十年前的大暴雨,这里的液氨倒灌出去,后果……”天籁小说网 “你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同时,我也觉得解决那里的危险是刻不容缓!”菲尔米特议长顿时明白了,真要是发生哈维说的那个情况,整个汉堡市就等于是陷入巨大的灾难中了,“有如此大的风险,你们为什么不早说?至少在去年的年底之前就可以在质询会上说啊?那个时候,我们也举办了质询会,结果重点都放在去拯救那些文物上去了,正因为话题跑偏,完全忽视了这个风险!” 哈维尴尬的摊开双手,“我是文科博士,对这些风险的评估不在行,消防局倒是业内人,他们并没有提出这样的风险,这样的评估是来自y大学,是他们在研究了我们汉堡的历史后做出了预估,他们没有办法排除那种风险的存在,回来后,我也去调阅了那个时代的报纸,上面的确是记载了大量化工厂的新闻,要是按照我们查阅的方式,是找不到历史资料的,而那个时代的报纸不可能知道我们后世还会去看吧?因此可以排除报纸造假的可能,这点也是我回来后才想明白。” 菲米尔特点点头,他总算搞明白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的前因后果了。“看来,我们要感谢y大学的专业评估了,不管是真是假,只要不能排除风险,我们就宁可信其真,也不可以草率的认为是不可能存在的,毕竟,我们的化工生产在那个时代是领先世界好多年的,我的祖父就是一名化学工程师,对此,我有记忆。” 听了菲米尔特的话,哈维也只能是沮丧的点点头,这个风险太大了。 有了这个结论,再次开会的时候,菲米尔特也不废话了,直接捏着自己主持台上的话筒宣布,“鉴于哈维公司的实际运作,他们所做的完全符合我们的法律和规定,消防局的质询驳回,不得上诉和继续纠缠!关于该项的所有反对意见本议会将不于受理和理财,质询会到此结束!”说完,使劲的敲下了木槌! 与会的人全都蒙了,这样的事情在质询会上还从来没有发生过,一些媒体手放在多媒体上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敲击了,因为,大家都知道,议长一定是得到了深层次的消息,而这个消息目前不能公布,能够如此笃定的宣布结果,那就是不怕任何人嚼舌头的,你想编排,想搞出名堂,只管去,可到后来揭开盖子的时候,就不是说登报道歉就可以了结的,人家也是可以状告你胡说八道的。 议长的保密当然也不是绝对的,他在当天晚上就约见了市长和代表汉堡市的联邦参议员,将哈维提供的消息告诉了核心人物,弄得大家都倒抽一口凉气。 “我们,我们汉堡本地人的研究还不如**之外的y大学?这说出去还真是个大笑话!”市长难以抑制的自我嘲笑起来,“是我们退化了还是其它什么原因?为什么我们的相关机构和人员如此草包?真要是同意让他们直接摧毁,我现在会在哪里?是教堂还是议会大楼的顶层上?哦!上帝啊!我是真的不幸啊!” “你不是不幸,是非常幸运,有哈维这样的人在,才能与那些华人搭上关系,不说别的,这些年来,我们与华人的城市交往,与华人的贸易都在大幅度的增加,你这个市长当的是顺风顺水,如此巨大的风险都有人帮你顶了,你还叫什么?” 汉堡市的联邦参议员弗雷德微笑着说道,“我完全赞同菲尔米特的处理方式,也许会有些人被鼓动着去议会门口闹事,我们不要去理就行了,同时,我建议市长先生,你最好这几天去消防部门,警察部门还有一些相关的机构进行视察,多少给他们点暗示,万一需要各部门配合的时候,提前打招呼比事后找补要强啊。” 三个核心老板就把事情这样定下来了,而在法兰克福,霍夫曼却是不讲究的追到了刘道源的办公室里,非要问出个四五六来不可,他认为,刘是有事瞒着他。 “前几个月你让我把你手里的哈维公司股票全部出掉,而昨天,你却要我在低位尽量的收,你是股神吗?能够如此笃定的认为哈维股票可以回头?”霍夫曼双手撑在刘道源的大班台上,双眼炯炯的盯着刘道源,“你今天要是不告诉我,我跟你绝交,不,是彻底的与你划清界限,以后,凡是有你的地方没我,你明白?” “嘻嘻!你们玩的那套不就是利诱加威吓吗?还跟我绝交,你怎么绝?想跟我你死我活啊?霍夫曼,你也不想想,我是烂命一条,你可是富贵命啊,交换下来你觉得划算吗?”刘道源嬉皮笑脸的毫不在乎,还故意端起茶杯泯了一口茶水,“想要发财,你跟着我一块吃进就是了,这次肯定能赚不少,我大舅子把企业都抵押了去融资,一口气投进了股市差不多2个多亿欧元,你还观望什么呢?”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很气愤的是,你们一点消息都不告诉我,你们却那样操作!你们如此操作的依据到底是什么?这与我们那里的所有技术分析都对不上!刘,我们是不是朋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其中的秘诀呢?求求你了!” 霍夫曼这是一会红脸一会白脸的,看得刘道源哈哈大笑,“既然是朋友,那就用朋友的态度说话,别动不动的就耍脾气,还跟我绝交,跟我绝交吃亏的是谁啊?资本想要增殖离不开具体的实体,单纯的资本永远无法增殖的,而我,刘,就是代表着各种实体的金牌经纪,我不懂得你们那些数据啊曲线啊,更是不懂得什么金融证券上的理论,所以我不玩其它的股票,我只玩我熟悉的,熟知的,哈维公司是我们从一开始就打造出来的金鸡,能下金蛋的金鸡,我怎么可能放弃?” “可是几个月前你不是把哈维公司的股票都清干了吗?”霍夫曼瞪眼问道。 刘道源一皱眉头,“你怎么用小学生的语气问这个幼儿园里的问题?几个月前,哈维那里考古项目出了状况,股市肯定会暴跌啊,我不出掉难道还要替别人买单吗?用屁股想也该知道立即抛掉手中的股票啊,事实证明,我对了!” “可是,现在你为什么又要大笔的吃进呢?没有任何有利的消息透露出来啊?甚至那边还召开了质询会,可以说,负面消息满满的,你为什么反而逆向而行?” “谁说没有好消息啊?是你们不敏感而已!”刘道源用不屑的眼光看着霍夫曼,随手就从旁边拿起了一份厚厚的法兰克福汇报,三下两下就展现出了新闻版面,“看看这几条新闻,‘哈维公司聘请的华夏考古专家到达汉堡’‘质询会被议长霸道的宣布结束,消防局挨了一闷棍’,这都意味什么?你心里有数没有?” 霍夫曼耸耸肩,摊开双手,“我是个金融家,对这些操作不是很敏感,至于那个质询会嘛,菲尔德倒是告诉过我,说哈维足可以应付了,现在看来他做到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质询会会被终止,我也不清楚哈维用了什么手段,可是,前来帮哈维的是y大学古代学系的考古队,那可是世界知名的考古专家,有他们来了,哈维那里肯定会咸鱼翻身,我对我的同胞是有绝对信心的,哈维公司的股票将在不久的将来暴涨,甚至还会超过原来的价位,这样的机会我能放过?”刘道源完全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用乜斜的眼神看着霍夫曼,“至于你嘛,你总是用有色眼镜看我们,你压根就不了解我们华人,尤其是不了解那些有骨气有名望的华人,他们轻易不会出手,一旦出手,嘿嘿,你就瞧好吧!” “有你说的那么玄吗?你的意思是叫我也跟进?”霍夫曼疑惑的犹豫着。 第一卷_勇敢(2) 霍夫曼的话里明显的已经透出了自己的想法,刘道源说的那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可他从觉得华人太过神秘,太过玄学。以西方人的观念,一加一就是等于二,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通过科学的计算得到结果,可是,他在把控哈维考古公司股票时就发现,自己手上的所有股票分析软件都无法准确的对股票走势做出哪怕稍微靠谱的预测和判断,原来通行的许多手法都用不上,现在,又来一波,他到底是跟着刘去折腾,还是干脆就像挂在墙上的相片那样观望呢?他犹豫着。 西方人的思维往往是直线的,往往喜欢通过数据对比去解析事物的发展。这一套本身的确有其科学性,在一些领域里也很好用,其实,华人也会运用,甚至经常运用数据分析,可是在更多的未解事件中,华人的思维却是发散的,是超出各种西方科学定理和数学公式的,你看,一大堆麻烦事,华人可以“以不变应万变”,可以很快抓住主要的线索,“万变不离其宗”嘛。这些看上去不科学的或者没有理论推导公式的做法在实践中又往往很奏效,一个太极的观念,不仅能让人锻炼身体,还可以进行自卫搏击,更是可以让许多复杂的事情得到平衡和解决,这些都让西方人越来越觉得华人是一个神秘的民族,是一个深藏不漏的民族。 “你跟不跟进不要来问我啊!你是专家,是行业里的翘楚,我是个啥啊?在股市里,我就是个生瓜蛋子。”刘道源云山雾罩的又开口了,“如果不是你的强拉硬拽,非要我加入,我会去买哈维考古公司的股票吗?当然,话又反过来说,如果我不是对华人有信心,知道华人会参与到哈维公司的考古项目中,你就是再怎么用强拉我,我也是不会去买自己完全不懂的股票,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明白是明白,可是我怎么觉得你说的那么绕口啊?”霍夫曼此时完全没有刚进来时候的那种嚣张霸气看,“难道说,就那么一点点的新闻,你就可以判断出哈维股票会再次暴涨?你的理论依据是什么?起码总得有点说法吧?” 刘道源见这榆木疙瘩脑袋还在那里想不开,可他自己也的确说不出啥道道来,于是,他从另一个角度切入,反过来问霍夫曼,“那你告诉我,哈维股票为啥跌?” “这不是很简单吗?他们在发掘第二个地下室的项目上遇到了重大的不确定性,而且时间已经拖过了好几个月,前期的投资不用说都打了水漂,后面是什么结果更不确定。按照消防局的说法,那里要进行人工主动摧毁,这就意味着哈维公司的考古项目将会不复存在!汉堡议会和市长,绝对不会以当地市民承担风险做代价,让哈维考古项目达成,没有了项目,哈维公司今年的结算必然是亏损,对一个亏损的企业,谁还会去指望那股票可以分红呢?规避风险是资本投资的第一要素,几乎所有掌握客户委托投资的券商都要遵循这个原则,所以,当负面消息出来后,除了我们这样手中握有相当数量的非流通股外,几乎都会被抛售出去。” “照你这样说,如果那股票低到了没有人买,你们抛售的股票给谁啊?” “给谁?呵呵,给上帝呗!也许上帝会接纳。”霍夫曼讪笑着说道,“你说的那种情况叫股灾,我这辈子是没有见识过最大的,可是我们经历了一次股灾,最后是在所有国家联手救市的情况下,让我们这些金融商逃过一劫,不过,对比起历史来说,这都是一些小打小闹,据说在上实际三十年代的股灾里,不管你的股票跌倒什么价位都没有人要,华尔街的资本一下子缩水了九成,大街上扔得到处都是没有人买的股票,清扫工人据说足足扫了一个月,后来还是有,更有许多投资人和券商直接从帝国大厦上跳了下来,那是我知道的最惨烈的股灾……” 霍夫曼说的那次波及全球的大股灾,最后引发了整个西方世界的经济大萧条,同时,也使世界上的政治格局发生了重大变化,更重要的是,经历了那次经济危机,英国是被彻底的从霸主的顶峰上给拽了下来,而美国那个时候虽然体量很大,可在军事上却是个侏儒,还不显山不显水的,如果不是这种假象,德国也不会暴起发难。正是这次资本主义经济大危机,使得苏联完成了工业化,在此之前,俄罗斯可是个还保留农奴制的农业国呢。没有这个家底,苏联在二战中扛不住的。 “你说的那些离我太远了,也许你是行中人,你关心那些,因为你手上经营的股票有很多,不单单是哈维公司一个股票,对不对?所以你该去关心大势,像哈维这样的股票,你是不会像我这样的去重视和关心的,这是我们在局里位置不同的分工,今天你跑来对我大吼大叫的,想要什么?答案?我已经告诉你了,那你还想要什么?我告诉过你,对你的那一套理论我不懂,也不想懂,你要么跟要么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这不是很合理的吗?在股票市场上,我不可能影响你。” “那是你的理解,实际上不是这样的!”霍夫曼又来气了,“我是哈维公司上市的推荐人,在我的证券公司里是有至少15%的哈维公司股票的,这对我来说算是一个很大的包袱,尤其是其股票推高后,又促使我增加了信贷的本钱,现在,股价暴跌,那些信贷就会倒过来逼我,你说,我能不着急吗?一旦哈维那边出事,我这里虽然不至于倒闭,可那也是要伤筋动骨啊,我的公司至少要倒回20年!” “哈哈哈……”看着霍夫曼急赤白咧的表演,刘道源忍不住大笑起来,“你也怕倒回去20年啊?谁不怕?难道说我就不怕了?可这要看你跟谁了,以你们的观点和投机的手法,我估计你经常要在钢丝绳上跳芭蕾,可我是不会的,我做的是实实在在的生意,这个你知道的,既然我不是走钢丝跳芭蕾,那你还来问什么呢?你看看从芝加哥来的米尔顿就不像你这样,他看我吃进,已经跟着吃进了,或者你也可以把我们这些外行看成是无知者无畏,可笑到最后的一定是我们!” 霍夫曼顿时哑火了,他那双眼睛在眼镜后面不停的眨巴,似乎明白点什么,似乎又什么都没明白,猛然,他的目光定神了,“你们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这次,你们的投入可是不小啊,花这么大的本钱,你们肯定是有消息。” “消息肯定有,但绝对不是内幕的,喏,就是刚才给你看到的新闻,哈维博士这次被质询,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哈维博士与y大学签署的合约里规定,双方在执行合约的时候,一旦出现歧义和产生争论,仲裁必须在华夏那边,不得进行法律诉讼,就是这一条被消防局的人抓住了**,他们以合约不规范提出了异议,这才召开了质询会,可是,质询被议长给否决了,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双方还签有不公开的其它条款,意味着双方在对赌?” 霍夫曼不傻,是个精明的商人,他太清楚在合约上签署了对赌条款的含义了,也就是说,哈维这边有了保底,那边同样也有保底,虽然有风险,可是风险自理。 许多教科书上描述对赌合约时往往很绕口,许多名词罗列,担给人的印象就是,双方为了自保,都在条款中规定了各种挽救的措施,而这样的对赌协议往往是出现在融资合约上,在实物交易和工程协议上往往是以另外的附加条款出现。实际上,对赌协议也好,合约也罢,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签约双方都是认真的想做那个项目,而透露出来的含义却是,如果成功,双方都会大赚特赚。这才是对赌合约发明和出现的本来目的,也是保护双方最低权限的一种手段。 可是,在一些金融投机者,一些心术不正的资本代理人看来,对赌协议往往又是给对方下套或者做局的好机会。对赌的出现本身就是因为双方在签约目标上不一定一致,信息也不对称的条件下,各自做出的一种防范,当这种不协调不对称被一些人有意放大或者掩盖后,往往就成了一些骗子和投机商手上谋夺对方的武器,当年易世攀就是中了这样的圈套,稀里糊涂的被搅合进一些投资项目里,如果不是碰到了洛伦索那样善良的犹太人,不是有魏沈生那样对同胞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怜悯,不是他自己有浪子回头的潜质,易世攀现在怕是烂得就剩下骨头了。 霍夫曼是精明的券商,他当然明白对赌协议的真实含义了,要说这两家会相互设局设套乱来,打死他也不相信,哈维是个有修养有品位的学者,无法想象他去干下三滥的事情,而y大学更是世界知名的学府,根本犯不着去用协议合约之类的手段坑害谁,完全没有意义,更会给自己抹黑,更重要的是,y大学不是私人的,与资本几乎无关,没有资本的贪欲,谁特么的抽风去搞那种欺诈? “我明白了,今天过来找你掰扯是没错的,非常没错!”霍夫曼的表情突然变成了大晴天,“我发现,每次找你掰扯,虽然不是很开心,可是总能解决问题!刘,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往往在不经意间说出了真实的秘密,今天你又是!” “什么?我说了什么秘密?”刘道源有些发蒙了,猛然变脸的说道,“老霍,你别跟我随口打哇哇!我今天正在办理差不多……3亿欧元转账,全部挂在我户头上,你给我以当下的价位,哪怕升高十个培森也不要紧,就是一个字,吃进!” “你,你哪里来的如此巨额的资金啊?你是不是又从其它地方去抵押融资了?这样搞,会让哈维股票很快就顶破天的!到时候,没有结局,你会输的很惨的!” “不是我,是方丹和万丹公司老薛那边划过来的,他们懒得去再注册账号了,都是以私人名义直接划过来的,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办好了,输了也不让你赔,你这样的表现在我们华人那里有句俗话形容,叫着‘皇帝不急太监急’!” “什么是太监?你说我是那个太监?”霍夫曼又被刘道源给说五迷了。 “那个太监……不好跟你解释,你可以找本字典自己去查,我这是音译,如果是意译的话,会说的很长很长,咱们今天都还有事,你赶紧回去上班吧,距离开市不到三十分钟了,我可不希望你不履行自己的义务哦,要是那样,我们会改换代理商的,到时候你可就是追悔莫及了,好了好了,我得去赶火车了。” “你又要去哪里?难道你想去汉堡?”霍夫曼瞪圆了眼睛,“我真是服气你了,大笔的资金给到我们,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哪怕你留心一下股市的波动啊!” “你是专业的,交给你就是信任你,我是外行,我只能从大方向上去把握,至于说做波段赚的那些小钱……都给你,只要你能玩得起!”刘道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又说道,“我这是要去巴黎,方丹的春拍就要开始了,这次,我可是有两幅画要上拍的,嘻嘻,都是好东西,估计又能引起轰动,你啊,继续当守财奴吧!” 霍夫曼被刘道源说的无语,只能跟着刘道源一起出门,然后上了自己的车回公司,在车上,他就用电话通知了业务部经理,“今天,全线吃进哈维公司股票,只要在十天综合价位上就给我吃进,可以上浮15%,记住了,一上去就吃进!” 哈维那边的工程还在准备,这边的股市就闻风而动了,有霍夫曼的带头,米尔顿立即紧跟,两家券商拿出海量资金出来“救市”,哈维公司的股票价格就像坐了二踢脚那样的冲上了云端,半天时间,收复了所有下跌空间,股票又稳稳的站在了二年均衡线上了。这让许多股评人再次被打脸,原来预测的全当是放气。 此时,霍夫曼乐的是哈哈大笑,电话里告诉菲尔德,“以后对哈维那边咱们少管,那老小子搭上了华人,有华人给他帮忙,他的考古公司垮不了。” “是的,我也感觉出来了,他这个汉学家的确是与华人有缘,既然风险解除,你承诺的政治捐款该履行了吧?我已经让评级公司暂缓对你们的评级了……” “好说,好说,这次还可以多给点,股市里的利润不少,你个人也获利颇丰,看来,这哈维公司的股价不能用数学公式去计算,得看华人啥时候出手,只要华人出手了,这公司的股票就一定会上升,华人离场,这股票肯定下跌!” “你是说有华人在操控哈维公司的股票?霍夫曼,这可是违法的哦!你必须提醒哈维,千万不要搅合进去,万一被一些媒体抓住了把柄,他就完蛋了!”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华人想要控制什么,是你能抓住把柄的吗?” 第一卷_勇敢(3) 霍夫曼用轻蔑的口吻对菲尔德继续说道,“要论斗心眼,斗智谋,以前我总认为我们欧洲白人是世界最厉害的,可是,你也看到了,华人这些年的崛起有多么强劲,再回头去看历史,一个大统一的帝国维持了二千多年,直到现在,一个跟我们欧洲差不多大的国家再次复兴,这都说明了什么?光靠武力和力气吗?不,是智慧,是文化,是整个民族的信心。与刘打了这么些年的交道难道你就没有悟出点什么来吗?你在政途上的起步还是靠人家给你搞的政绩呢,难道你忘记了?” “这个……我当然不会忘记,可这与哈维公司的股票有关系吗?”菲尔德问。 “哈维考古公司这个方式是谁给你出的主意?是刘。刘告诉我们一种简洁的合法的集资方式,虽然这种方式在我们的社会里很普遍,可我们谁想到把普通的商业模式运用到特殊行业里呢?”霍夫曼此时还真是悟出点门道来了,他继续对菲尔德讲道,“哈维考古公司一开始就是为了集资搞考古发掘,可经营了这两年,规模扩大,获得的利润也相当可观,其股票的价值也翻了好几番,现在,这个公司不仅仅是我的证券公司重要的财源,同时,也是你能够看家立命的一个重要公司,这个公司运作的好坏已经把我们都给捆住了,你试想一下,一旦这个公司发生了意外,最后不得不清盘退市,那么,我在金钱上会有重大损失,而你哪?” “霍夫曼,你不要说了,我知道那个后果很可怕,所以,我们要接受现实,接受华人的帮助,一步步的把这个公司做大做强。”菲尔德毕竟是律师出身,脑袋瓜子还真是转得很快,“可是我们如何防止华人最后离场,再也不进入的情况发生呢?一旦那样,你说的终结情况还是会发生啊?这才是我担心的。” “这里面有个时效概念,当年许多风光的公司现在在股市上就像无风无浪的湖水一样的平静,可他们还都在股市里,我们只要坚持若干年,我掌控的不流通公司股和哈维掌握的都可以解封,到那个时候,总会有人前来接盘。”霍夫曼先用股市里的一般公司的发展逻辑解说了一下,随即话锋一转,“经过这次的合作后,我们可以建议哈维公司向y大学赠送相当数量的公司非流通股,把y大学拉进这家考古公司,使考古公司变成国际化,有y大学在后面做各种技术保障,哈维公司就可以承接国际上的各种考古发掘业务,到那个时候,哈维公司的发展就不用你我去操心了,我们躺在家里数钱就行了,你认为这个前景如何?” “嗯,你说的的确很美好,也是我可以接受的,问题是,y大学能接受吗?” “他们为什么不接受呢?没有哈维公司,他们的考古技术再好,水平再高,能到欧洲和其它地方去承接业务吗?似乎有难度,尤其是在美洲,那里的人不大原意接受华人去考古,他们在骨子里还认为华人是落后的,可是他们却不拒绝我们,我们出面,让华人干活,这不是很好吗?”说到这里,霍夫曼居然奸笑起来。 “哈哈!你画的这个路线图虽然还是空中楼阁,但是我喜欢!”菲尔德似乎也被霍夫曼的情绪感染了,也在电话里笑了起来,“既然这样,那好吧!我们在近期内全力支持哈维的行动,只要他这次又成功了,那你就筹划增发股票!” “嘿嘿,都说我们商人贪心,我看你这个政客一点也不比我们差!”霍夫曼嬉笑着继续说道,“那些评级公司你不该打招呼的,让他们给我们降级好了,等到局势一扭转,看我如何叫媒体去打他们的脸,考古公司完全不能用原来的规律去评估,更是不能用现有的所有模拟软件去预测未来,这个啊,我也是刚明白!” “啊!我要感谢上帝,让上帝把你这样优秀的人才送到我的身边,感谢上帝把哈维考古公司送到我的身边,我现在在文化领域里的发言权重了很多,内阁甚至询问我有没有可能去管理全国的文化教育机构,我目前还在考虑呢。” 菲尔德此时的心情也变得好了很多,无意中把自己在仕途上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给你的建议还是先蛰伏几年,不要上升的太快,那样对你的好处不多,无非是让你尽早出名,可出名能换来什么?在我看来,你现在还是需要更多的政绩,没有政绩,那就靠空谈了……不过,哈维如今蹚出的路你可以借用啊,在我们德国,学习汉学的人太少了,一个蓬勃发展的国度没法让我们不重视,我们千万不要在历史的节点上掉队,那对我们是可悲的!你可以利用哈维的关系,利用哈维公司提供的资金,把一些学生送到东方去,这样才算是合理的。” “你的建议非常好!非常好!我会立即叫人策划方案,我再次感谢上帝!”菲尔德再次高兴的说道,“哈维那边你提前给他打招呼,随着他的公司发展起来,我这里就不好与他直线发生关系了,免得又被一些政敌和媒体说三道四的。” 两人是乐呵呵的挂断了电话,霍夫曼的心情也是很好,可这个时候的哈维却是把心都揪到了嗓子眼上了,因为,就在这两天,李凡要带人亲自下去勘察。 这次,李凡特地把好哥们谢伟长给带了过来,因为,在许多地方,要用到谢伟长生产的特殊仪器和设备,同时,也是想给谢伟长开拓国际市场。???.23sk. 谢伟长的企业在国内早就名声在外了,可是毕竟经营的是市场很小的特殊行当,就是那些方便农村打井的小设备,市场的需求也是非常有限的,何况,还有不少跟进的大公司,采用谢伟长的技术,发展出更厉害的农用设备,在那个方面,谢伟长是无法与那些大公司大企业竞争的,所以,他玩的还是特殊行当里的“一招鲜”。在李凡的指点下,先后攻克了火灾现场、地震救援现场、意外灾害现场等特殊环境下的各种挖掘设备,还有为三边森林管理方面的特殊设备等等,这些设备的生产和交付,使谢伟长的公司发展起来,可明显的是后劲不足,毕竟,设备这东西不是消耗品,你不可能做的质量很烂,一台设备至少能运行好多年,而使用这些设备的市场就那么大,很容易就饱和了,这也是让谢伟长头疼的地方。 而在特殊考古装备上,谢伟长的产品倒是没有竞争对手,可是全国能有几个趁得起买专业设备的考古专业队伍?为了给谢伟长一个保底的基础,李凡与马嵬曾共同策划,邀请谢伟长为y大学考古队特别设备顾问,同时,承担考古队内工人的招聘、培训和安置管理,这也是李凡玩的另一个花样,有了这个基础,谢伟长的企业至少是不会饿死,甚至可以用另外一种形式存留下来。 y大学本来是没有考古职业队伍的,可连续的几次参与重大考古发掘,都以优异的结果让y大学在业内名声鹊起,尤其是许多原来不能搞,不敢搞的科考项目,最后到了y大学这里都迎刃而解,于是,在朱家清的坚持下,在李凡的策划下,y大学对外是宣称有一支专业的考古队,而对内则是有一支半专业的考古队。 所是半专业,那是因为考古队挂靠在古代学系,主要的考古人员都是系里的老师教授,需要时,临时搭建班子,调入一些学生跟着。除了这些外,将干粗活的基础工人队伍交给了顾问谢伟长了,为此,学校每年固定的给谢伟长的公司拨款,谢伟长则是在家乡招聘工人,需要的时候要拉得出去,干得了活。 对于这样的设计,朱家清一开始就有龃龉,说这多少类似古代军队里的吃空饷,可李凡却是直接说,“就是吃空饷,如果不这样做,用什么名目给谢伟长的公司发放保底的资金?没有谢伟长的公司和企业,一旦遇到特殊的项目,谁敢接?怎么接?我们这样搞的目的不过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而已,可现有的编制又不允许学校里这样干,如果你非要立上那个名目去弄,相信用不了一年,你就会成为校务会上的靶子,现在,这种商业合作形式的养法就说得过去,至少我们这是在夹缝中寻找出来的一条路,没有这个做家底,您以为我什么样的项目都能接?” 朱家清被李凡说的无语,最后也只能默认了这种现代版的“吃空饷”做法,他知道,李凡为了方便系里去接高难度的考古项目,那是联络了不少朋友和公司,实际上,谢伟长的公司并不单纯的是学系再养,而是社会再养。朱家清也知道,像这样偏门的行当,要想谈赚钱是不可能的,只要能够维持,不大把贴钱就算不错了,在这个偏门里,谁能坚持下去,谁就是行业里的翘楚,谁就是最后赢家。 说起来,类似谢伟长这样的企业在行业内的确是一个矛盾混合体,没有这样的企业,许多项目的发掘就会旷日持久,就会有麻烦,可这样的企业没有哪个机构原意养,甚至养不起,李凡不过是用特殊的法子给谢伟长进行补贴,没有其它办法,让谢伟长拿着自己构想的一些草图去制作设备,然后申请一些专利,通过多种方式,才让谢伟长这种特殊企业还能生存,否则,事情就是另外一码事。 说,把谢伟长这样的企业扩大或者并入到矿山机械行当里不行吗?从理论上说是可以的,可是在实际执行的时候肯定会走偏差,小众产品在大企业里不可能成为主流,也不可能获得重视,往往是空闲多年,突然有了单子,可却是做不出来或者是需要很长时间准备,让一些高级工程师和技工来客串?那是高射炮打蚊子,炮弹可能浪费不少,而蚊子在哪里还未必知道,这样的搞法弄出来的东西不是天价就是用起来别扭,甚至到最后根本没法用。就算是最后成功了,由于没有市场,那东西也会成为鸡肋,让企业不堪重负的养着,最后的结局很难说。 在世界上,为了某个工程专门研究特殊装备的例子不是没有,甚至很多,可是没有一个最后有好结局的。当年,苏联为了能够长距离运送航天飞机,研发了世界上最大的货运飞机,只生产了一架,过了几十年,那飞机基本上没活干,每年消耗的养护费让企业不堪重负。同样,美国波音公司也为了运载航天飞机设计了特殊的大型货运机,最后也是不了了之。这些都是国家行为,赔了也有人买单,换成谢伟长这样在商品经济大潮中的小企业,谁管?只能是有心人想法子了。 谢伟长这次就带着一台直径只有60多厘米的小型盾构机,这台小机器是典型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拥有挖掘隧道盾构机的所有功能,可以在短时间内挖掘出直径不超过80厘米的小型隧道,这样身穿防护服的人就可以顺着隧道进入地下,说起来,这个特殊的小型盾构机比上次去a国救援时使用的还要小,目的就是为了尽量的减少对地下土层的影响,降低氨气对土层的浸透,降低对地层振动。 这是李凡第一次考察回来后就给谢伟长设计的,同时他要求,所有的操控管线和控制盒必须要做密封处理,是那种带有一定压强的密封,所有结构件一律用高端特种不锈钢制造,可以说造价不菲,如果李凡的身后没有辰全集团这样的大资本支持,这个设计出来东西也未必有人愿意搞,甚至就没几个企业能搞。 说,这些设备怎么进入考古队呢?难道说学校对这些设备有预算和拨款?那是不可能的,这种临时出现的业务,学校不可能预见的到,没有预算,拨款就是一个空话,可这难不倒李凡,写出报告,采购设备,款项方面由辰全集团下属的王氏集团、魏氏集团等企业赞助,采购回来的设备也就成了古代学系考古队的“固定资产”,而赞助单位也能以赞助为由申请减税,可以说,在手续上,账面上都做的很是漂亮,让一些人无话可说。其它学系也想玩?可以啊,但你身后得有庞大的资本集团,否则,那就是满世界求爷爷告奶奶的去拉赞助吧。拉来了赞助,如果项目不是长期的,那你弄回来的设备最后也就是昙花一现,最后烂到哪里都不知道,这也是许多学系没法子成立像古代学系这样队伍的原因,有的就是学校固定设置的研究室、研究所等,像考古队这样的野外实体队伍是很少有的。 这次,谢伟长带了五个工人,加上李凡点名要的专用设备,跟着李凡一起到了现场,在通过遥测得到数据后,李凡和谢伟长非常专业的画出了工程立体图,按照李凡的策划,旁边的那条一百多米的小型巷道必须在三天内打通,然后在与地下室主竖井的地方再扩大修建一个可以容纳三人的临时工作室…… 第一卷_勇敢(4) 李凡带着队伍到达后,还是按照老规矩,聘请了秦良栋的安保公司前来做安保,在哈维这里,这也算是老相识了,有人提出,为什么不用德国当地的安保公司,哈维给出的理由很简单,“当地安保人员如果能够流利的使用汉语,也可以前来帮忙,我们聘请的是y大学考古队前来合作,他们都是华人,在语言上与我们多少都有些差异的,在紧急情况下,语言的沟通速度可以决定最后的结局。” 实际上,李凡找秦良栋借兵,关键还是为了保密,为了真正的安全。 看着李凡拿出来的设计图纸,哈维从一开始的不理解到最后不得不服气,哈维也是经历了一次设计思维和变通思维的学习,他这才理解为什么说华人聪明了。 按照图纸上的标注,下到原来竖井的连接巷道很小,直径不过八十公分,经过四边修正,也不过是八十公分见方的一个小巷道。巷道虽然小,可是通过一般的人是没有问题的,甚至可以躺在特制的滑车上直接在巷道内滑行,还可以通行特制的小型拖车,装载各种下井需要的物品,可指望这样的小巷道去发掘整个地下肯定不行。那么接下来的设计让哈维醒过梦来了,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学汉语的时候,为什么对曹冲称象和蚂蚁啃骨头这样的成语不理解了,现在,李凡是现身说法的给了哈维一次实际的解释,一次亲眼目睹华人是如何积小胜为大胜的。 在靠近原来竖井的地方,李凡让谢伟长发挥特长,很快在地下挖掘出了一个有三个四十尺集装箱体积的空间,然后将各种矿井支护全部撑起,用小型的旋翼飞铲把墙面削平,然后敷上快干胶泥,再敷上特殊的胶合板,这样施工后,在下面就形成了一个超过250立方米的空间,有了这个空间,这就可以把需要使用的各种设备化整为零的搬下来,然后在这里重新组装起来,再利用原来那里本身固有的宽阔竖井垂直将设备放下去,完成对竖井下方地下情况的勘察和发掘。 说,这200立方米很大吗?严格说不能算大,可要是形象的比喻一下,那就是一个实用面积100多平方米的三居室啊,没有那些累赘的沙发、衣柜、大床,去看看那种大三居室空荡荡的就明白了,绝对是可以对下面的工程进度和安全起到很重要帮助和保证的,不说别的,李凡他们要穿戴的特种防护服,要安装起来下探的小型挖掘机器人,还有各种防爆照明器材,各种小型监控设备等等,想要整体运下来基本不可能,很困难,可在这个空间里组装就易如反掌了, 用大白话说,李凡首先是在下探的一个重要节点上设置了一个中间工作站,其后的下探工程要从这个工作站出发,而且在这里,还可以通电通气通水的三通,可以在这里给下探人员进行各种补充,无非是在下行出口处再加个密封舱室而已。这就如同太空空间站那样,只不过技术标准没有那么高,但在原理上是一样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经过李凡这样设计后,地下室始终是处于原始密封状态,下面的氨气是不可能泄露出来的,如果是简单粗暴的直接打开原来的竖井口,那就会使下面的氨气泄露,要知道,氨气可是比空气轻的,非常容易泄露到大气中,在没有搞清下面氨气产生的原因之前,别说哈维了,就是李凡也不敢那样冒险啊。 由于地表基本上是周围水网地带的沉积层,几乎没有岩石,工程的进度很快,不到一个星期,这些辅助的工程已经完工,哈维还不听劝阻的“冒险”下到了地下“空间站”进行了“视察”,他对结果非常满意,不停的向谢伟长竖起大拇指,他现在是真的明白了,实际上为什么叫华人为“基建狂魔”了。他知道,类似这样的工程,如果让德国企业去弄,没有三个月时间,你想都别想,可人家,一个礼拜就完工了,质量还特别好,对此,他是真的不明白,这华人怎么这么能干。 “哈维博士,我们第一步会把一个无线中继的设备安装在竖井里,这样,你就可以在地面上的中控室直接观察我们在下面的勘察看,我们也会通过无线通讯与地面进行通话,为了保证通话质量,我们也会在沿途多放上几个中继站……”李凡指着一张图对哈维进行解释,“有一点我要提醒您,在我们没有获得确切数据和资料前,您不要向外界透露任何消息,现在,我们通过安保公司已经向当地法院申请了禁制令,这工地方圆一公里之内是不许生人进入的,而您在上面的控制室也是受到保护的,所以,只要您个人通讯上不出意外,您不会有麻烦的。” “这个简单,我会关掉私人的所有通讯设备,谁要找我,那就通过公司的电话,我会注意你说的事情……不过,我有些不明白,这些保密措施有那么重要吗?”哈维嘴巴里一边答应着一边又傻乎乎的提出了问题,“如果有主流媒体前来采访,那对我们公司的股票升值可是大有裨益的,实话说,最近我们在股市上损失很大。” “主流媒体就可能能给你发出正面消息吗?别忘记了,在欧洲,媒体的随意猜测,假定推断,只要在前面加上不确定词,他们就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可是,这种文字游戏却害了多少人?还有啊,如果我们在下面发现了必须保密的必须向上申报的发现,你怎么办?怎么去圆原来对记者说的话?”李凡一脸严肃的看着哈维,“我们是你请来帮忙来的,这事情还是你的,你如何做我管不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更不要认为我们想如何如何,就是给你提个醒,言尽于此。” 李凡的话多少还是点醒了哈维,起码,下面的具体情况都未确定,自己要是漏出去的消息最后对不上,到时候还是自己麻烦,想到这里,哈维点点头认可。 老天爷还算配合,一个礼拜后,天气不错,李凡决定进行第一次下探,可是在什么时候开始上,哈维与李凡的意见不一致,两人不得不在房间里沟通。 “为什么要在夜晚进行?我认为在白天进行的安全系数更大,万一出了问题,我也能即时联络附近的医院和救护队,如果是晚上,调动救援人员是很麻烦的。”哈维满脸的不理解,看着李凡交给他的下探计划直摇头,“李教授,我必须提醒你,你这是在欧洲搞业务,你得尊重我们欧洲人的工作习惯,在我们这里,是不鼓励和赞赏加班的,并且是反对的,一旦出现意外,我们找人都会受到龃龉的。” “我没有想过你说的那些,我想到的是晚上环境相对平静,出现意外的可能性大大降低,虽然我们申请划出来的禁区有一公里,可您想想看,一公里外就是繁忙的市区主干道,每天流通的车辆超过五万辆,其中不乏大型车辆,我在下面测过,每次有大型车辆通过的时候,在下面就有震感,虽然还是在安全范围内,可下面到底有什么我们不知道,有没有怕震动的敏感物品我们也不知道,所以,我是最大可能降低那种情况发生的几率,至于你说的什么工作习惯,在我这里不予考虑,真要是出了事情,你就是在白天干,人家想说还是要说,你挡得住吗?” 哈维没有想到李凡提出的理由是这个,他不由得佩服起眼前这个年轻人来,“可一旦出了状况,地面上的救援会很困难的,至少在召集人手的时候要多花些时间,这点你要考虑好啊。”哈维心里还是放不下,但口气已经软了。 “我们下去最大的危险是中毒,为了这个,我们是有准备和预防的,我们的防护服是特制的,只要我们自己小心,是完全可以防止你说的那些风险,我最担心的不是我们的事情,我最担心的是地下管线的事情,近一个世纪前的管线布局会是啥样?我们完全没有资料,我查阅过类似的布局,可毕竟不是这里……” 李凡的语气里既有犹疑同时也有坚定,他说服了哈维后,把下探的时间定在了凌晨0点,下去的人员只有他和谢伟长,其它人一个都不带,对此,那些队员们很是感激,而哈维更是觉得李凡教授太勇敢了,是一个伟大科学家的情操。 为了方便下探和省点力气,李凡利用原来的竖井空间,用高强度合金金属板条制作了一个简易的吊篮,在竖井的顶上安装了一套高精度滑轮组,而吊篮的钢索则是拉力非常大的特殊钢索,经过一个特殊的孔道链接在工作站里的一台卷扬机上,这就形成了一个特殊的竖井升降机,整个吊篮是开放的,便于里面的人用摊棍在竖井里调整下降的方位,而下降的速度,李凡则是用遥控器控制。 这个吊篮实际上就是李凡进行地下冒险的航船,他和谢伟长乘坐这个吊篮开始了对地下未知世界开始了探索,说起来简单,可实际操作,李凡和谢伟长还是万分小心的,一开始的下降速度非常慢,头上的射灯在地面上看着很亮,可到了地下,黑茫茫的一片,还真是显得功率不够,这也是因为四周的井壁都是黑的,不反光。按说,这里是沉积土层,怎么会这样呢?李凡对此也是无法解释。 第一个让李凡意外的是,竖井的深度超过了预估,原来用机器人窥探的时候,仅仅是到了底层的上方,是存在在那里的地下室,而竖井本身并没有在那里结束,而是继续往下,到了这里,李凡才算是明白,当时的主人为什么在这里修地下室了,他是利用原有的竖井进行,如果没有这个竖井,下面的地下室根本就不能这样修,而竖井继续往下会是什么呢?难道说这里还能有特殊的矿藏吗? 地下室里存放着不少东西,基本上都是二战时期以前的东西,李凡觉得第一次下探,先不用管下面的情况,把这个地下室里的情况大致的拍摄一下才好。 现在李凡使用的照相摄影设备是那种在深海里使用的摄影机,密封性能算是顶级的,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及时的把摄像信息上传,而是使用的随机存贮功能。 潜海使用的摄像机本身是没有无线发射功能的,在深海里,想要即时把摄像数据上传使用的是伴随着的电缆,可李凡他们这次下来,就不好使用电缆了,为此,他还把那台价格不菲的水下摄影机进行了改装,增大了电池容量和加装了存储卡,如果为这个摄像机配一根长长的电缆,对坐吊篮下来的李凡是不可想象的,一旦电缆与吊索之间发生了纠缠,那个麻烦就大了,李凡是勇敢不是冒失。 在地下室里,李凡看到了不少青花瓷,不用细看李凡就知道,这些青花瓷是元青花,还是那种北方生产的蒙青花,许多瓷像的风格完全是西域或风格的,对此,李凡有些想不明白了,他着实猜不到,在德国怎么会出现这些东西呢? 这个地下室与前次发现的那个不一样,里面没有什么武器,主要存放的是各种文物,有青花瓷,有欧洲本地生产的瓷器,有封存好的油画,有欧洲古代盔甲,还有一架在李凡看来不得了的古钢琴和两个小提琴盒子,不知道里面是否有小提琴,很明显,这个地下室的主人在当年就是个收藏家,是担心战争毁掉这些才修建的地下室,这与前次发现的地下室主人是不一样的,从这点上看,两个地下室应该没有多少关联,可是,这里还是给了李凡一些遐想,在当时的汉堡,是不是还有相当人数的收藏家?他们会不会在其它地方也有这样的地下收藏室呢? 二个小时后,李凡和谢伟长升井回来了,不回来也不行了,摄影机的电池快没有了,他们防护服上里佩戴的电池也差不多了,再不上来俩人就得摸黑了。 难道说防护服里的电池容量那么少吗?也不是,正常情况下,防护服里的电池可以使用至少四小时以上,可是,当他们下到下面,四周都是黑茫茫的,使他们不得不把照明都开到最大,这就大大的缩短了使用时间了,这一点,李凡已经决定下次下来,防护服里佩戴的电池要增加,否则还真是不够用呢。 经过实地测量,地下室距离地面的距离大约120米左右,在120米以下,至少还有几十米的深度,而那里的氨气浓度已经达到了极限,如果两人不是身穿密封的防护服,现在估计早就中毒了。而这次下去让李凡感觉最失败的就是照明问题,看来,要想新的办法去解决,单纯的依靠灯光照明显然是不够的。 看着升上来的李凡哈维的心情好多了,他们虽然断断续续的有对话,但都知道,在特殊的环境里,无线通讯能有那么点就算不错了,许多问题都要逐步改进。 “看来用这法子下去是可行的!”哈维笑嘻嘻说道,“下一步如何安排?”。 第一卷_勇敢(5) 看着喜气洋洋的哈维,李凡可是笑不出来,他让几个学生去把摄影机里的资料拷贝出来,自己则是端起一杯咖啡喝了起来,到了德国,想要喝点好茶很难。 “哈维博士,下面的情况并不简单,我们现在还是没有搞清楚氨气的气源在哪里,而这个竖井下面有多深也没有搞清楚,第一次下去仅仅是把你们发现的地下室里的情况摸了一下,虽然看上去那就是一个收藏家的收藏室,比你第一次发掘的那个地下室里的东西要值钱,但是,我们还不能高兴的太早啊。”李凡说道。 “为什么?既然已经发现了藏品,我们不妨先把那些藏品弄出来,至于下面气源的事情,可以交给消防局去搞嘛,我们是搞考古科研的,又不是为地方排忧解难的,我想立即组织人员,轮番下去,把地下室里的东西先拿上来!”哈维说。 李凡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一个德国的高级知识分子,一个知名的博士,居然如此看待自己和企业的社会责任,可他又不好直说,只能点点头,做了妥协。 “下面的地下室面积比我们的工作室大了差不多二倍,由于地下缺氧,各种物品的保存完好,如果用吊篮来搬运,大概需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或许更多,我不反对你的想法,但有些物品可能还拿不出来,因为体积太大,比如那台古钢琴,我看了看上面的拉丁文,大概是十七世纪意大利的产品,虽然没有现代钢琴那么大,可要想通过吊篮拿上来还是不行的,还有一些物品我还没看清楚,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体积也比较大,所以,你的那个想法只能局部的实现。” 李凡的态度哈维还是看出来了,他问道,“以你的想法怎么弄?你说说看。” 李凡想了想后说道,“下面的那个地下室本身是有一道门的,我们下去的时候,发现那个用铜皮包裹的木门已经被强烈的氨气腐蚀了,轻轻一推那个门就碎了,所以,想要保护下面的文物,还是得先排除那些氨气,而目前我们对氨气的源头还没有搞清楚,我们不知道下面到底有多少氨气,不了解下面氨气的数量级,我们列出的那么多方案用哪个?万一在下面发生了氧气泄露,或者上面通道打开,地面空气涌进去,你知道的,那会形成多大的危险。所以,我打算再去找找资料,想想法子,尽可能的降低下面发生燃爆的几率,在我找资料想办法的这段时间里,可以让我的助手谢先生代领人下去,先把一些小件的,便于携带的物品拿上来,等我想出另外的办法后,我们再综合考虑下一步的行动,你看这样可好?” 哈维有些困惑的看着李凡,“一般来说,氨气不是那么容易爆炸吧?下面没有空气,你们携带的氧气瓶也都很安全,你提出的这个假设成立吗?” “是的,我们加强管理,是可以避免我们携带下去的氧气外漏,可是,你应该知道,地表里本身也是富含氧气的,那个竖井的顶端是被战争和后来河道淤积而封堵的,并不是人为有效的封堵,你能保证在我们加大吊篮运作的时候,竖井的顶部不会坍塌吗?一旦坍塌了,竖井与外面大气贯通,那样会是个什么结局?” “我们不可以在相应的顶部进行特殊的封盖吗?”哈维想当然的说道。 “那等于是加速那块沉积的下陷,在地面施工就不可能避免振动,就相当于增加了那块地面上的压强,天知道现在封堵的那块地方能承受多大的压力?保不齐,你那封盖还没弄好,竖井顶部就会塌陷下去,到时候,那边就与外界直通了,哈维博士,这个风险你敢冒吗?”李凡指着桌子上摆着的竖井构造草图说道。 “我们从内部给竖井加一个支撑行不行?或者在那里安装一个承力封盖?” “安装那样的支撑你打算如何计算应力?要承受多大的压力?能够承受压力的工程材料要不要焊接或者是用特殊的结构件加固?这些工程需要什么样的工程队伍?焊接的时候产生的火花和高温如何处理?这些绝对专业的工作是我们这些人能干的吗?”李凡一连串的反问,把个哈维如同兜头浇了一桶凉水。 “那好吧!还是你来抓主意,我同意你的方案,不过……我还是希望那些东西能够尽早搬上来,能够收集一点算一点嘛,毁了多可惜啊!”哈维最后妥协了。 李凡没功夫去搭理这个老财迷中的新秀,自己回到宿舍里躺在床上冥思苦想起来,尽管在这之前,他也预计到会出现各种情况,但是,碰到新问题是必然的,这样的盲人摸象的工程,想不到的事情出现才是正常,什么都想到了,那是神仙。 想了一会,李凡又起来在电脑上进行查证,然后再想再查,一个计划的轮廓就慢慢的浮现出来,现在,李凡想出来的法子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可行不可行,为此,他还联络了薛万锦,询问,以他们公司的名义在欧洲当地采购一定数量的原材料有无困难,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李凡才决定自己再次下探到底部,起码要摸清下面一个大概的情况,然后与自己的设想对应,看看自己的想法能不能符合实际情况,否则,哪怕设想的再好,与实际情况不相符,最后那也是白搭! 有了薛万锦在外围的帮忙,李凡休息了二个白天后,晚上准备再次下到地下去实地勘测,这次他要一个人去,谁都不带,一听这个谢伟长首先就不干了。 “头,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无论如何都得俩人下去,发生意外好歹可以有个搭把手的啊!在我们矿井里,这可是一条原则!”谢伟长严肃的对李凡说道。 “这与你们矿井里施工勘察不一样。”李凡也表情严肃的小声说道,“我今晚要下到最底部,在那里有什么我们完全不知道,一旦出了意外,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个累赘,你练过龟息大法吗?能够闭气多久?我一个人来去方便,运起内功来是可以逃出生天的,可带上你,我怕我就做不到了,这里的道理你明白吗?”23sk. 好嘛,李凡说起这些来,谢伟长就傻眼了,围绕在李家的这些人都知道,李家是有内功传承的,别看李凡外表文绉绉的,可运用起内力来,那是震断过对手手骨的,调息好气息,闭住气,可以轻松的停止呼吸十分钟,这虽然算不得啥吉尼斯纪录,可对于常人来说已经不得了啦,十分钟,李凡在竖井里至少可以腾挪几十米,这对于逃生来说可是至关重要的。如果还带着一个人,那就扯犊子了,搞不好,自己出不来,跟着去的人也搭进去了,这是李凡坚持一人下去的原因。 可谢伟长毕竟是工程师出身,还是巷道专业的,他思索了一阵后提出了新的建议,“我们可以采取分段的法子,那个地下室我们可以利用,我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小型气囊方舱,你看,就是这个。”说着话,谢伟长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里面是高强度复合材料做的一个布袋,“这个袋子在下面可以用携带的氧气瓶吹起来,然后人可在里面用氧气罐维持二小时以上的生存时间,当初我是为矿井出现局部塌方给被截留在里面人员设计的,这次我带来,我在那个地下室里等你,你只要逃到地下室,我们就有办法再升上来,这样的安全系数不是更大吗?” 看着两个华人的争论,哈维的确是震撼了,在西方,哪怕他们在文艺作品里编造的英雄,也很少有人为了危险去争着去的,而华人面对危险的时候,那种大无畏的勇敢,把危险留给自己,把安全让给别人的做法却是普遍的,你别不信,不说别的,就是那些行为不轨的人都会玩“牺自己一个,造福全家一窝”的把戏,何况在平时的社会里,每当发生危险的时候,总会有人冲上去救苦救难。 是,在华人社会里也有贪生怕死的人,可同样也有勇敢无畏的人,在华人群里,贪生怕死的人是作为陪衬和骂名存在的,而在西方,大家都怕死,自然也就显现不出谁更怕死了。反正大家都一样,也就谈不上有啥英雄豪杰了。 说白了,这种差异是东西方文化属性上的差异,从古到今,华人不知道有多少英雄豪杰,他们舍生忘死,敢于面对困难和危险,为了别人和事业去死,他们觉得死得其所,觉得重于泰山,而在西方的历史上,似乎没有这样的英雄,不信,可以去翻翻他们的历史教科书,有个罗宾汉还是个强盗,法国的圣女贞德的“伟大”事迹,在华人看来也是乏善可陈,别说跟我们的花木兰去比了,就是跟历史上的梁红玉都没法比,更不要说与近代的的许多仁人志士相比了,华人的英雄情结是从胎里带来的,是天生在骨头里的,西方人根本无法理解,更是模仿不来。 李凡想了想,觉得谢伟长说的对,于是,当天晚上两人先是到了半中腰的地下室搭建了一个小小的避险方舱,在那里储存了好几罐氧气,还有一些高热量食品饮水,折腾了一晚上才弄得差不多了。白天,两人呼呼大睡,好好的休息了一天,准备晚上再次下去,由谢伟长在地下室出口处等待,李凡继续下探。 哈维已经被华人这种不要命的玩法给震惊了,他老老实实的当起了后勤总管,此时,他已经不在乎花多少钱了,拿上来的两个提琴盒,打开后,竟然是克里莫纳小城的瓜尔内里在200多年前制作的小提琴,哈维虽然不怎么会拉小提琴,可他知道,这瓜尔内里的小提琴可是世界闻名的古琴,由于瓜尔内里的阳寿只有46岁,独立制琴的年限只有十几年,因此,他做的琴数量不多,保存在世界上的更少,就是现在,一把克里莫纳小城生产的小提琴都价格不菲,更别说在200多年前由瓜尔内里做出来的了。为此,哈维还到网上查了查,一查就把他吓一跳,如果那两把琴还能正常演奏,嘿嘿,那价格怕是要过千万欧元了! 还有那些瓷器,都不用李凡给他估价,就他那棒槌的眼光都知道,这些瓷器的年代久远,价值非凡,要是送到拍卖会上去,那又要狠狠的赚上一笔了。 拿上来的东西送到哈维公司的修复室里进行清洗复原,这就没法保密了,事实上,哈维到了这会儿也不想保密了,因为股市上的需要,霍夫曼已经追问了好几次了,可这边,关于下探的消息李凡是坚决不许哈维透露,可对拿上来的东西李凡却是没说,这在哈维看来,你没说就等于是可以对外透露,于是,哈维公司从新的考古点又发现好东西的消息不胫而走,尤其是小提琴的发现,那个牌子可是被许多演奏者膜拜的,就是一些高端人士,尤其是在德国、奥地利、瑞士、意大利、法国这些传统的音乐欣赏大国里,对这些东西的追捧那是有增无减。 顿时,哈维公司的股票就再次暴涨起来,弄得霍夫曼都看不懂了,他频频的去找刘道源。刘道源可没功夫搭理他,早就到了法国巴黎,在巴黎帮助方丹策划今年的春拍,可霍夫曼不在乎啊,干脆追到了巴黎,他还是想从刘道源的嘴里掏出点实情来,因为,在他看来,股票的价格已经很高了,或者说市盈率已经超过警戒线了,按照一般的操作流程,该放出一部分股票去平抑股价了。可是刘道源下达的吃进指令并没有收回,还在加码,这,这也太不科学了,霍夫曼心里没底。 “刘!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还要吃进股票?难道现在不是该出手的时候了吗?按照软件分析的结果,那条曲线已经到了顶点了,马上就会回头向下的。”霍夫曼终于在方丹的公司里把刘道源给堵住了,“我强烈建议你抛一些股票,这样你已经获利不少了,等到股票再次跌落的时候,你还可以吃进嘛!” “老霍,你自己想那样干只管去干,我可没有叫你跟着我,我的股票如何操盘,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办!”刘道源此时正在评估一件看似不似的油画,耳朵上还夹着一支彩笔,随时准备在那些赝品上画叉叉,他是真没多少心思搭理霍夫曼这个钱串子,“你看我现在多忙啊?真没时间给你掰扯那些有的没的,你就是现在脱手,也是赚了不少了,只不过,我的户头上只要有钱,你就给我吃进,钱不够了你给我发信息,我会立即给你转账的,眼下我就剩下钱了,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了,你看看,老方死缠住我不放,你又来烦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霍夫曼被刘道源的话给逗笑了,“那我不管,你今天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我一准烦死你!你必须告诉我,你为什么还要吃进,这使你的成本增加了很多!” “因为哈维那边才开始,不过是个序曲!后面还大着呢!”刘道源瞪眼说道。 第一卷_勇敢(6) 霍夫曼被刘道源的话给说傻了,“已经弄出来二把瓜尔内里的小提琴了,还有你们东方的不少瓷器。刘!你是不是在暗示我,还能有更好东西可以出现?” “我什么都没有暗示你,实话告诉你吧,只要y大学的专家不发表意见,那你就耐心的等吧,在那里的考古活动,到底是谁说了算?真的是老哈维吗?”刘道源用不屑的口气继续说道,“没有y大学的合作,他老哈维的公司都不知道破产几次了,可有了y大学合作,对哈维公司你就要另眼相看了,用我们华人的话说,那就叫画龙点睛……不,不对,这个比喻似乎不妥当,应该是点石成金……似乎也不准确,脱胎换骨?好像更不对了,应该是……反正吧,你按我说的去做,我的股票一股都不卖,都必须要拿在手上,我啥时候叫你卖你再卖!” 刘道源就连忽悠带吹牛的把霍夫曼给打发了,霍夫曼虽然云里雾里的,但他清楚,这个刘肯定是得到某些暗示了,不过他对刘的固守不出并不赞同,他觉得可以适当的做一下波段,能多赚钱为什么不?乘坐中午的高铁,霍夫曼回去了。 可他一到家就发现不对劲了,昨天下午收市后,他在业务员开会的时候布置了第二天的波段操作,可当他回到公司的时候,发现所有的业务员都苦着脸,一问才知道,今天的波段操作全部失败,放出去的股票如同石沉大海,连个浪花都没有,股市上的几个庄家强劲的收购,当天的股价已经飙升了十几个百分点,这样的走势完全脱离了那些软件的趋势预测,整个股市里,眼下只有买盘没有卖盘。 很显然,霍夫曼花大价钱让专业人员设计的股票预测软件不起作用了,找来工程师询问,工程师在核对了各种数据后才说,原先设定时输入的各种参数都对不上,出来的结果自然也就不准确了,想要调整参数,得需要更多的数据…… 霍夫曼证券公司今天的操作等于是白干了,那是给别人送钱去了,自己虽然没有赔,可是该赚的没有赚到。再一查,大笔吃进的庄家就是米尔顿的证券公司。 霍夫曼回到办公室,拿起电话就给米尔顿拨了过去,“米尔顿,你是不是从什么地方收到风声了?你这样的大笔吃进,已经把股价抬得太高了,你看看那个市盈率,已经超过市场安全值的一点五倍了,这是很危险的啊!一旦负面消息出来,你的大笔资金就要被死死套住,如此巨大风险的操作,你就不怕赔钱吗?” “我没有收到什么风,可是我的老板告诉我,只管进,不要去管什么下跌和波段,这个时候谁放出股票就是给我送钱,反正我们现在也不差钱,屁股后面跟着好几家银行请求我们贷点款,我们老板都不喜欢搭理他们,我这也是没法子,在期货市场上我们已经很难去搞赚大钱的买卖了,许多人都是看着我们的动向走,没有了那种特殊的差别,赚的都是零花钱,所以,老板叫我到这里来淘金了!” “我说,”霍夫曼被米尔顿那大大咧咧的话语给弄得语塞,“你的意思是说,你就是来这边用金钱砸场子?不管什么行情,你们就盯着这一支股票可劲的玩?” “我对做股票又不内行,唯独这个股票,我还有些感觉,你看看今天的新闻,那边从地下室里搞出来的瓷器可是不少,好几个都是历史悠久的元青花啊,已经有学者推断出来了,那是德国在一战前把势力扩展到巴尔干和中东时,从那边通过考古和交易获得的,在世界上都不多见,可以说,这次的发掘使得哈维考古公司又大赚了,他们最近采购的各种装备的清单你没有看吗?固定资产已经翻番了,你说的那个市盈率压根就不靠谱,你自己要信就信,别拉上我!”米尔顿说道。 “固定资产清单?我怎么没有看到?你是从哪里看到的?”霍夫曼吃惊的问道,“是不是你与哈维那老家伙还有私下往来啊?我可警告你,那是违规的!”。 “去你的违规!我是从报纸上看到的,某个工业信息小报上清清楚楚的登载了某些特殊设备公司最近已经向哈维考古公司出售了多少多少设备,还列出了交易的总额,拿来与他们原来的财务报表一比对不就清楚了吗?你是不是脑袋秀逗了?如此简单的事情也疑神疑鬼?我与哈维压根就不认识,都没见过面!” 霍夫曼是彻底的被一群外行给打败了,早上被刘道源一通不着边际的奚落,这回到了法兰克福,又被远在柏林的米尔顿给嘲笑,自己还算是业内精英吗? 李凡和谢伟长在地下室里建好了一个可以容纳三人的特殊空间室,他希望最好用不上。实际上,他心里也明白,一旦自己在下面出了意外,就算是在空间室里能够暂避一时,可指望上面的德国人救援,那是想都不要去想的事情。可是谢伟长的这个建议是积极的,他不好拒绝,还有一个原因是他觉得修个临时的暂避所也是值得的,起码有时间可以通过这里与家人说上几句话,做一些交代。 与去太空的防护服不一样的是,我们在太空里看到的宇航员身穿的防护服都是臃肿的,非常粗大,实际上那不是因为服装可以做成那样的,而是因为在太空是没有空气的,也就是说防护服外都是负压,而防护服里面却是要有压力,因为人体本身是有压力的,一旦失压,轻则人会受不了,重则就会爆炸得啥也剩不下。 而李凡他们身穿的防护服却不是那样,除了头盔很像外,身上的服装基本上是紧身的,防护服主要是隔绝外面高浓度氨气的侵害,同时在面罩里可以自由呼吸氧气,与其它防护面罩不一样的地方是,在这个专门设计的面罩里,呼出的气体会经过一个特殊的过滤装置,尽可能的减少对外面氨气的扰动。其实,对氨气的防护服的设计并不很难,主要是防护皮肤和呼吸,这点比不了太空中。 当天晚上,李凡和谢伟长再次下探,也没搞什么仪式,好在,整个竖井里已经安装了好几个差转器,整个通讯状况比刚开始好了太多了,甚至在下面都可以搞直播了,两人坐在改良后的吊篮里,一路顺利的降到了半中腰的地下室。 到了地下室后,李凡和谢伟长稍事休息,谢伟长拿着pda,按照上面的索引,一条条的念着检查事项,李凡再次检查了下探的装备和整理的情况,而在上面控制室里,哈维是紧张的盯着监控视频,手里端着的咖啡在轻微的抖动着。 “好了!我现在下去了,如果顺利的话,我将在三十分钟内返回,现在开始对表!”李凡说着,按下了手臂上那个硕大的特殊腕表,谢伟长也按下了自己手腕上的腕表,“再次检查对讲设备,每隔一分钟吹气一次,好了!我出发了。” 李凡再次跨进了吊篮,这次吊篮的吊索长度是增加了的,在小型巷道那里,安装着高强度大功率的一台特种卷扬机,而操控是双向的,李凡手上是主控,只有主控放弃了控制,上面的才能接手控制,这也是事先预计好的。如果下面的人昏厥了,没有来得及转换怎么办?这就要说现代电子监控的厉害了,在李凡的防护服内,心脏部位和头盔里都有监控,一旦出现了异常,主控在三分钟之内没有响应,系统会自动转为上面控制室里的操作,可以说,李凡和谢伟长在设计这套系统的时候是动了很多脑筋的,没有这些措施,哈维是绝对不会同意他们下探的。天籁小说网 说起来,氨气的危险程度远没有其它易燃气体那么大,只要把控好,人身安全也是有保证的,要不然,李凡也不会冒傻气的去搞这样的探险,再好的东西能有人的生命可贵吗?李凡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正因为李凡了解氨气的性质,他才敢这样干的,正应了那句话,胆大心细,科学求证,勇敢不等于莽撞。 在下探中,最危险的其实不是氨气,而是搞不清楚的环境,不知道地下的结构是什么,这不同于其它地方的考察和勘测。按理说,用现代地震勘测技术,是可以很简单的模拟出地下建筑物结构的,在洞穴探测的惯例里,能够使用的装备其实也不少,可这次为什么都使不上呢?这就因为地下有氨气,而且浓度非常高,这意味着下面很有可能存在液氨,如果说存在液氨,那至少也是有一定压力的,而这些压力是如何形成的?氨气的存在,使李凡在上面不敢进行地震方式的探测和计算,万一由于人工小型地震造成了下面机构上的坍塌,使得氨气源头发生了变化,天知道会有什么幺蛾子发生?所以,李凡最后还是决定亲自下去看看。 让李凡再次感到意外的是,下面的深度并不大,他接触到地面时,发现下面竟然是人工铺设的水泥地面,此时的强光头灯射出去的光线勉强能看清几米以内的东西,让李凡惊愕的是,下面居然是一排排油光锃亮的钢管,直径都不低于20公分,继续往前走,他看到了一排排的储气罐,个头都不小,还有一条隧道,在隧道里,并排铺放着两根直径超过30公分的管道,可那个隧道到底有多长?李凡用激光测距仪试了一下,发现在100多米后就拐弯了,很明显,这里是一个地下储备库,储备的东西是啥现在说不清,但是,肯定是有液氨的储备。 走到那排储气罐跟前,李凡随手用自带的小工具轻轻的敲击了一下罐体,传回来的声音是闷响,他明白,这些罐体里装满了未知的气体。站在气罐前,李凡快速的思考着,然后又围着几个罐体转了转,他觉得,严谨的德国人不可能不在这些气罐上做出记号啊,怎么可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毫无标识的存放?终于在气罐的上部看到了明显的拉丁字母,nh3,并排的几个罐子上都标明了这个符号。 其实,人家这些设备上最早都有挂牌的,只不过是年代久远,那些用木材做的挂牌早就被氨气腐蚀的不见踪迹了。说起来,这氨气也是怪了,对钢铁之类的金属基本上没有腐蚀作用,可对木材、纤维和金属铜却是有强烈的腐蚀,正是这样的腐蚀,使地下室的铜皮包木的门垮掉了,使那里面的古钢琴也受到了损害,两把小提琴如果不是因为有一个非常好的皮盒子装着,怕也是留不到今天。 围着地下这个空间,李凡是一边用测距仪边走,下面是一个长约200多米,宽15米的有着拱顶的大地下储存库,走到另外一边的时候,李凡又看到了并排平放的储气罐,当他找到这些储气罐的标识后,不由得心中一紧,这里装的居然是硝酸,也就是说,这不是储气罐,是装硝酸的储液罐。对这样的罐子,李凡可是不敢轻易的敲击了,万一那些罐子已经锈蚀的非常脆弱,自己的敲击就有可能出现意外了,不管怎么说,硝酸可是强酸之一啊!难怪这边的地上还挖了一条足有半米深的小沟,看来是提醒过来人小心注意的一种特殊设计。 到了这个时候,李凡才想起那些管道为什么不是一根,而是几根了,也许是因为要输送的物质不同,才分别铺设的。可是,这些物质这样存放也太不安全了! 看到了这些,李凡不敢多停留了,而此时,手腕上的计时器已经在倒计时的提醒了,距离上行还有不到五分钟,看了看周围,李凡才想到自己原来设定的方案大概是可行的,但是,第一步还是有些麻烦,那些管道里有什么?会不会有残留物?这些都得确定了后才能实施啊……“头,你该上来了!”耳机里传来声音。 李凡转身找到了吊篮,按下了上升键,到了地下室后,接上了谢伟长,两人这才一起向顶上的通道升去。看到这里,哈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祝贺你探险成功,下面的影像非常模糊,我看不大清楚,来,说说,有什么发现?”哈维热情的对李凡说着,还叫人给李凡端来了热腾腾的咖啡。 “情况很不乐观啊!多亏没有让消防局的人进行直接摧毁,在下面,不仅有大量的液氨储存罐,还有硝酸储存罐,一旦爆破,发生大爆炸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同时,必将给这周围几十公里范围内带来严重污染。”说着话,李凡拿出自己带着的高解像度相机,“你看,这个符号是不是你们德文里氨气的缩写,还有这个,是不是硝酸的缩写?这两种东西存放在一起,难怪挖了那么深的地下室,同时,我还发现了通往下面的一条隧道,在隧道里有管道,这就变得更加迷离了!” “这,这该不会是一家炸药厂的遗址吧?”哈维马上反应过来了。 “要是那样,你得立即上报给相关部门了,出了事情你我都承担不起!” 第一百五十五章 跨界帮忙(1) 被李凡当头喝醒,哈维连忙拿起电话,他先向菲尔德做了汇报,菲尔德完全同意向当地重要部门报警,同时他建议在报警的时候,申请扩大禁区的范围。 哈维拿起电话,正式向汉堡警方报警,同时,也给汉堡市长和市议会发去了信函,顿时,汉堡当地就紧张起来。不到二小时,哈维公司的会议室里就来了许多要人,由市长临时组织的紧急磋商会议就在现场召开了,与会的都表情严肃。 “由于下去进行实地勘察的是我们请来的y大学的李教授,所以,我建议请他给我们讲述下面的具体情况,到目前为止,只有他一个人到达了现场。” “准许!”市长臣切尔表情严肃的说道,很显然,这个会议是他主持。 李凡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他是临时被哈维从自己的工作室里拉来的,听说是要给与会者解释下面的情况,也就没有推辞,没法推辞啊,就他一个人下去过。 “各位,客气话我就不多说了。”李凡一开口就是纯正的德语,让在座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一个黄皮肤的华人能说的这么好?难道是在德国留学过? “下面的情况说简单也简单,就是一个战前建立的储存室,之所以深埋地下,与当时人们对一些化学物质的认识有关。在现在,把大量液氨和硝酸深埋在地下是不可能的,可是在那个时代,也许是一种好的选择,大家请看下面的照片。” 说着话,李凡调出自己电脑里的照片,那是他刚刚从高清晰度特殊相机里转移过去的,经过特殊处理后,照片变得很清晰,取景的角度也很恰当。 “在这边,一长溜有大约十几个储液罐,上面的标识表明,那里面储存的想液氨。而在哈维教授最早发现地下室里的氨气,就是从这些储液罐里渗漏出来,我还没有找到渗漏的地方,但下面的管道或者阀门肯定是有渗漏的地方,否则,在上面的收藏室里就不可能有那么浓的氨气存在,当时的主人不会用氨气来保护自己的藏品,这点显然说不通。因此,我推断,在最底下的储藏室里肯定有泄露。” 与会的人都点点头,仔细看着投影到大屏幕上的照片,消防局长用双手使劲的拧着,他太清楚这些储液罐一旦被炸开的危险了,自己简直是从悬崖上逃得一命,真要是按照自己手下当时的建议,现在,他还能不能坐在局长位置上都难说。 “请李教授继续!”市长臣切尔表情也十分凝重,他抬起右手说道。 “如果下面单纯的是氨气或者说液氨,处理起来并不困难,相信本地消防部门是可以轻松的排除的。”说道这里,李凡向身穿制服的消防局长略微点点头,消防局长也回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可是事实上,下面还有几个令我们头疼的硝酸储液罐,大家看,就是这一排,这是上面的标识,这是连通的管道……” 李凡连续调出关于硝酸的几张照片,在那些不太清楚的标识上,还特意的放大和用软件划出框框,拉到旁边进行特殊识别,这让与会者的眉头凝得更紧了。 “如果是现在,这样的布局也不算麻烦,各个企业在处理这样的事情上也很简单,可是,我们现在看到的储液罐是近百年前的,大家知道,硝酸是一种强酸,具有强烈的腐蚀性,链接的管道、阀门甚至容器的状况都不好说了,万一发生大量泄露,那下面就会形成一场灾难了。更重要的是,那些管道通向哪里?管道里面有没有液氨和硝酸?在管道的另一头会不会还有更大的储存体?这些都是未知!这就给我们如何处理这些化学品带来的诸多的麻烦和不可预知的结果。” 听到李凡说到这里,消防局长难过的摘下帽子,用双手使劲的抱着头。他从事消防业务近四十年了,从来没有碰到如此麻烦的事情,他知道自己手下怕是没有能力解决如此麻烦的事情,他在想,该不该向联邦消防局求援? 市长臣切尔也用双手使劲的搓着脸颊,他基本上听明白了李教授的潜台词,“你们碰上了大麻烦了!这不是通过讨论和争辩就能拿出解决方案的。” “下面为什么会有这两种化学物质呢?有没有可能那些标识代表着其它的含义?”议长菲米尔特用他那特殊的目光看着李凡,作为议长,他要从另一个方向提出质询,这在西方的政体里是一种常态,“或者我说的是外行话,可我还是希望能够得到关于下面储存室存在的合理解释,哪怕是合理的推断都行!” “按照我的推断,当时这里应该是一个制造炸药原料的化工厂,用硝酸与液氨进行化合,就可以获得**,而**是可以制造硝酸炸药的。这是二战前后使用非常普遍的一种炸药,就是在今天,仍然是一些采矿业广泛使用的炸药。” “哄!”与会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了,而消防局长更是低头不语了,其实,这个推断在他的脑海里早就浮现出来了,二战时期,汉堡可是德国一个重要的军火生产基地,要不然,英美也不会在1943年死盯着这里可劲的炸,目的就是摧毁德国当时的几大重要生产基地,当时的汉堡是德国最大的海港,最大的船舶建造基地,同时,还是最大的化工生产基地,也是德国重要的各种火药生产基地。23sk. “你的意思是我们碰上了一个炸药库?”议长菲米尔特问了个不需要答案的问题,“这个事情看来非常严重啊,我从政这么多年都没有遇到过……” 与会的其他人也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起来,懂得的人讲着可怕后果,不懂得的人询问各种细节,会议似乎一时半会失去了控制,就连市长臣切尔也低头不语。 “李教授,你能不能说说自己的想法?在这里可以拿出来让大家讨论!” 哈维在这个时候出来打圆场了,他知道,李教授肯定已经想到了如何去解决问题的法子,关键是,这法子能不能获得上面的批准,眼下不是简单的考古项目了,最后的决定权不在他们的手上,哪怕是有法院的禁制令,那都不行,事关地方上的公共安全,他哈维考古公司的权限自然就终止了,能够有建议权就不错了。 “坦白说,我不该对后面的解决方案说三道四,那是越权的行为。可我是目前唯一下去勘察的人,不知道你们可以不可以授权给我说说初步构想呢?” “我授权你说说想法,我非常重视你的判断!”臣切尔立即就表态了。 “我也同意,李教授虽然不是我们这行的,可他刚才的讲话让我认为他对化工专业的知识一点不比我们少!请吧,李教授,我想听听。”消防局长也表态了, “同意授权,这完全不违背我们的法律,我们这里是讲究讨论自由的。”议长也表态了,“面对这样的公共灾害,我们要还搞繁文缛节就是犯罪!” 李凡向在坐的各位点点头,表示感谢,然后端起桌子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这两种化学物质本身的危险性是可控的,就是在现代,仍然是各种生产的基本化工原料,对液氨和硝酸的处理也都有规范的程序,问题在于,下面的容器和管道年代太过久远,我们都知道,许多金属材料都是有脆化可能的,所以,用常规的方式去处理显然不行,我考虑可以分成几步走,当然,我只是一种设想。” “李教授,你不妨在这里把你的设想说出来,让我们权衡一下该如何去做。”臣切尔抬起头说道,“我相信消防局长不会有异议的,你这是在帮助他。” “是的!我完全没有异议,我希望听到李教授的意见!”消防局长赶紧说。 “第一步还是下去进行仔细的勘察,我建议消防局的专家跟我一起下去,掌握的信息和线索越多,对我们后面的解决方案就越完整,解决起来就越是安全。” 李凡一开口,消防局长就有些为难了,他可是知道,现在在德国找一个敢于像李教授这样冒险的人有多难,巨额的补贴不用说了,保不齐还有各种要求,就是这样,能够下去的人还是如凤毛麟角那样,一旦出事,花费更是天价。 “我对你是完全信任的,你已经下去过一次了,可以继续承担这样的探险工作,而我们的专家完全可以通过视频在上面进行观察,这样来的可能更合理。”消防局长此时不得不把自己的难处说出来,“让我的部下下去……一时半会人员难以选拔,各种条件的商谈也需要时间,不是说我们没有勇敢的人,关键是我们的体制决定了这样的付出是超出劳务合同范畴的,除非能动用军队!” “动用军队?那更是一个大笑话,八千万人的德国,只有那么点军队,他们能干什么?命令防化兵下去勘察?”议长菲米尔特不合时宜的开口说道,“我看大家不要再绕了,我建议,把下去勘察的任务完全委托给李教授率领的考古队!” 听了这个话,哈维瞪大眼睛看着菲米尔特,“他们,他们仅仅是搞文物考古的人员,不是灾难排险队!菲米尔特先生,你是不是把事情完全想岔了?” “我知道他们是考古队,可是我相信李教授具有排险的能力!”菲米尔特说。 “你们不要吵了,李教授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我们冷静的听听他后面的内容!” 市长臣切尔此时心里也是打翻了五味瓶,消防局长的话让他很没有面子,可他对消防局长说的内容却是理解的,想要在消防系统里招募一个敢于跟着李教授下去探险的人,谈何容易啊?别看电影上拍的西方有多少敢于冒险敢于献身的英雄,在实际社会里,这样的人根本没有,即便有报名的,那就要天价的补贴,要给家庭其它人各种优惠,甚至还会要求把什么人从牢里放出来,光是商谈就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谈不谈的成再其次,保不齐就让媒体记者把水搅得更混。 “对,请李教授把自己的设想都说出来吧,其他人最好不要中间插话!”菲米尔特在这个时候适当的表态了,刚才消防局长的话让他也很受刺激。 李凡本来是站在那里看这些人表演的,他知道在德国现有体制下,想要找出一个敢跟自己下去的人不容易,可他必须要那样说,那是向对方表示尊重。 “好的,我继续说自己的一些构想。”李凡温和的点点头,“搞清楚情况后,我建议第一步先用管道将那些储液罐里的液氨抽上来,因为,液氨的化学性质要比硝酸安全许多,我初步核算了一下,下面的液氨总量大约在200吨左右,我这样的描述可能不规范,但意思大家应该明白,所以,在地面上要准备可以容纳这个体量的储存罐和运输车队,相信,在汉堡找一个可以接受这些具有古董意义液氨的企业不难,相对来说,还可以收取一些费用,当然,这个费用如何收,希望相关部门要考虑其历史价值,这是属于当地民众的,也是一种骄傲呢!” “对对,完全正确!我支持这个建议!”消防局长第一个表态,“这样的设备和运输队都很好解决,我们完全可以调度,解决了液氨的事情,下面的风险就减少了一大半,剩下的硝酸就好办了,完全也可以用同样的法子去解决!” 见消防局长如此表态,市长的目光又瞪了过去,“如此简单的事情还用的着我们都来这里开会吗?刚才不是说了吗,不要打断李教授的讲话!” “抱歉!我有些没有控制住。”消防局长连忙向李凡表达了歉意。 “进行这一步的前提是,必须搞清楚那些储液罐的安全,没有泄露,找出泄漏点,这还不是我们处理这件事情最困难的,最困难的是,万一我们碰上的不是一处两处的泄露,我们用什么法子去堵漏呢?如果不堵漏,我们是没有法子进行下一步的,当我们不能安全的排空下面的液氨时,引起了局部地区的污染怎么办?”李凡接着说道,“从这个角度上看,我们要找到一个可以稳妥的全方位堵漏方案,这才是我构想的重中之重,只要我们可以做到这点,接下来的难点就是对那个管道隧道的探查了,那里必须要查清楚,我们不知道管道通向哪里,不知道另外一边还存在着什么,这些都是最后解决问题的前提,否则,即便是我们排空了那些储液罐里的液氨和硝酸,危险仍然存在,我们不知道管道的另一头还有多少存量,不知道最后那里的规模有多大,更是不了解当时的工业布局。” “我们可以不可以在抽空地下储藏室里的液体后,将那个管道隧道封死呢?”消防局长又冒傻气的说了一句,市长当场翻脸,“你想给这里留一个定时炸弹?” 第一卷_跨界帮忙(2) 消防局长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找补,“我收回刚才的话,是的,下面的情况必须搞清楚,我完全同意李教授的意见,我希望李教授可以跨界支援我们,虽然李教授不是我们这一行的,可是他掌握的知识和本身具有的能力完全可以为我们帮忙,再此,我希望能够得到李教授的友谊,得到市长的批准,没有直接聘请李教授来得更快的布置了,为了尽早把这里的事情解决,我希望大家理解!” 消防局长的话开始是找补,可说到后来竟然是冒出了个李代桃僵的点子,还把事情公开说出来,把事情的责任和决定权一下子就都推出去了。这手太极打得着实高明,看来,在官场里的诸多把戏,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消防局长就是如此。 市长臣切尔顿时僵在那里,这个态他实在是不好表,议长菲米尔特也是一样。他们如果开口了,如果被李凡给拒绝了,那这个台面怎么下?高薪利诱?重金收买?这些话都不是可以在公开场合里开口的啊,这消防局长简直就是在捣乱嘛! 看到场面又一次陷入尴尬,哈维只能再次出面圆场了,“消防局长的建议具有一定的合理性,我也希望李教授能够在关键的时候帮助我们,至于说报酬嘛,我相信臣切尔市长和菲米尔特议长都不会很吝啬的,那些不过是一些细节问题。” 看着这些道貌岸然的德国佬,李凡的心里还真是瞧不起他们了,平常在演讲的时候,在开会的时候,都是大话连篇,都是情绪激昂,可真碰到裉节上的时候,一个个的都往后缩,没有点担当,跟这些人比起来,华人还真是有优势。 “我可以接受你们的请求,不过我有个条件!”李凡稍微思索了一下后说道。 “年轻人,你只管开价吧!汉堡市的财政收入很不错,我相信我们付得起!”消防局长又不合时宜的冒傻气了,这话说的太难听了,可这老头就那么直通通的。 李凡用鄙视的目光扫了一眼老头,“你真可悲!活了这么一把年纪,连人世间最基本的道德标准都没有搞清楚,在你看来,我是为了钱才答应你们的?” “消防局长的话的确包含有不尊重的意味!李教授,请你不要介意,他其实就是个没有多少涵养的粗人,稍后我会让他正式的向您道歉,我现在对你提出的要求洗耳恭听!”议长菲米尔特赶紧出来打圆场,连敬语都用上了。 “好吧!事情紧急,我不能因为某些人的态度就拒绝帮助你们,话说回来,我帮助的不是你们这些在座的人,我帮助的是汉堡市180万民众。”李凡的话掷地有声,“我的要求是,我想在我的国家里请一位专业的人员前来与我一起去,你们派不出来不等于我请不到专业人士,毕竟,许多特殊的细节我不熟悉,我需要绝对的专业人士跟我一起去,这很重要,也很关键,至少在掌握一些特殊探测仪器上我的培训就无须那么严格,也无须多少时间了,不知道你们能否允许。” 在座的汉堡官员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凡提出的要求居然是这个,他们都被李凡的话给感动了,臣切尔第一个举手表态,“我完全同意李教授的这个要求!” “同意!”“同意!”“完全同意!”在座的人都表态了。 “那么好,请你们尽快的帮助要来的人办理入境手续,你们这里对我们华人可不是免签的,如果在签证问题上耽搁了时间,那就不是我力所能及的了,好吧,你们在这里研究研究,我去外面给国内大个电话,预先告诉国内的人。” 说完,李凡收拾起笔记本电脑,快步走出了会议室。他的确要去找救兵。 “大哥!我是老幺啊!”在自己的工作室,李凡拨通了吴广德的电话,“有件事情请你帮忙,很紧急!你现在方便说话吗?那好,事情是这样的……” 吴广德正准备下班,接到老幺的电话都感到奇怪。现如今,吴广德已经是岭南省某市的一号人物了,成功的解决了易世攀的事情后,不仅在反复上打了一次歼灭战,同时,也在经济上做出了相当优秀的成绩,解决了当地款日持久的诸多问题,可以说政绩斐然,他的上位也就顺理成章了。现在,接到李凡的电话后,还以为是平常的问候或者是有啥好事,没想到老幺第一次向他求援了。 “把你手下最有能力的消防干将给我派来两个,我知道你们那里是重化工基地,在处理氨气和硝酸以及各种管道泄露问题上绝对有顶尖的技术人才,给我派两个过来,在经济上你要什么条件找老三去谈,该花多少钱就花多少钱,这可是给咱们华人长脸的机会哟,同时,也是为你们城市与汉堡发展伙伴关系的契机,我觉得你去跟杨校长汇报以后立即落实,派出来的人一定要把事情讲透,把危险讲透,要确保人家的自觉自愿,嗯,可以说是为国争光的时候,嗯……” 华人,都有英雄情结,到了关键时刻,根本无须担心没有人站出来。吴广德在向杨校长汇报后,得到了全面支持,于是,专门去了市消防总队,在那里找了骨干人员开会,宣布了这个事情,让大家自愿报名,然后准备办手续…… 李凡离开了会议室,臣切尔和菲米尔特等要员紧急磋商,启动了紧急办事程序,一方面向联邦**报告这里发生的事情,一方面请求办理紧急签证。 哈维也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菲尔德,把这里发生的事情报告了,那边的菲尔德惊愕的差点尿裤子,这些在和平时期长大的人哪里预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他倒是对办理签证的事情很熟悉,告诉哈维,无须去惊动各方帮忙,让那边过来的人到达迪拜后,直接登上飞往法兰克福的飞机,在机场,由当地海关直接给于落地签证和放行即可,犯不着还要去找外交部,通知驻华使领馆去浪费时间。 在这里,菲尔德是利用迪拜的免签条件,让这边的人先到迪拜,然后登上飞到法兰克福的飞机,在机场,就可以由当地海关作为特殊情况给于工作签证。其实,这在许多欧洲国家里都是如此办理的,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 有了这个准信,哈维立即向市长臣切尔做了报告。此时的市长已经与联邦**通过话了,作为重大事件,他不能不向上报告,得到了承诺,联邦各机构将全力协助,尽快的解决潜在的危机,当然,他们还需要汉堡市提供详尽的报告。 事情都这样了,上面还要繁文缛节,你还说不了什么,臣切尔只能嘴里答应着,反正这些事情让秘书去办,写就写呗,至于调用军队的事情,臣切尔拒绝了,他的理由是,一切危险都是潜在的,在没有发生的时候不宜动静太大。尽管臣切尔说的很好,可是德国联邦机构还是决定派出监督员到现场,至于说监督员啥时候到,到了后能干什么,有多大权利,都没有明确的说法,一团糊涂账。 说来也巧了,在吴广德的手下,还就有两个同族的兄弟,一个叫吴光明一个叫吴光辉,都是岭南大学化工专业的毕业生,毕业后,通过考试进入消防系统,在业内,主要就是承担各化工企业的消防安全工作,吴广德把事情一说,两兄弟相互嘀咕了几句后就站了起来,“我们去!我们熟悉对氨气和硝酸的泄露处理。” 论起消防员来,全世界都没有华人消防员勇敢,我们经常能够看到我国消防员舍生忘死的为救护火灾里的人而牺牲生命的,不说别的,在世界消防员竞赛上,那完全是一枝独秀,根本没有对手,绝对的是一览众山小,遇到重大事故的时候,消防员绝对勇敢和敢于牺牲的,没有那种大无畏的精神,你就干不了消防员。消防员在国外是一种职业,可在华夏,那是一种责任和荣耀,是老百姓的救星。 24小时后,吴光明吴光辉两兄弟就到达了法兰克福,这速度也是让德国人惊愕了。如果说这是国家行动,是带帽下达的任务,有这个速度不奇怪,可这俩人是……是通过个人关系紧急叫来的啊,怎么就可以如此快捷?德国人不理解。 “华夏到底有多少潜力?这次我是真的见识到了,一个普通的教授,学位再怎么高也不过是一介平民吧,可是,他怎么就能调动跨行业的专业人士?” 哈维现在是真的无法理解了,他虽然是个汉学家,可他对华人的理解,随着接触越多,熟人越多,反而迷惑的地方也变的越多了。他不知道的是,用西方人的价值观学习汉学的结果就是如此,与西化的华人接触越多,就越容易被迷惑。 “消防员吴光明、吴光辉向李教授报导!”一见面,两人就向李凡敬礼报告。 “你们一路辛苦了,大道理我就不说了,你们的族兄吴广德是我在大学时候的同室大哥,想必他在你们动身之前向你们说明了这次的出差不具备官方性质。”李凡是在哈维公司现场基地门口等着二人的,与国人一见面,这仪式风格就全变了,“好了,废话不多说,给你们8小时休息时间,一是倒时差,二是舒缓一下情绪,你们有二小时熟悉资料,在这台电脑里,我已经将资料全部都汉化了,你们要立即熟悉,同时,我还要求你们,在这里,你们必须服从我的指挥,做不到这点,你们可以立即返回去,要记住,你们是纪律部队,走到哪里都要遵守纪律。” “是!我们接手李教授的指挥!”吴光明吴光辉两人立正回答,就差敬礼了。 说来也是怪了,李凡没有在军队里服役过,可是身上那股子军人素养居然是天生的,甚至说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也不为过,站在两人面前,那种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威严让吴家两兄弟还真是服气,难怪临出来之前,大哥吴广德叮嘱他们。 说起来,这俩人也不是亲兄弟,是吴广德老家同族里的堂兄弟,年纪相差不过几个月,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最后又一起分到了消防大队里,如果说论资历,这俩人也才加入消防系统不到五年,可如果论专业技能,那都是一流水平,曾经代表市里参加过全国比赛,在处理化工类危险品上算是好手。 昨天,紧急磋商会议上,最终决定了李凡提出的一个方案,那个方案也是李凡思考了多日后才提出来的,当他在会上提出后,也是把与会的人给镇住了。 李凡提出,首先是派人下去尽可能精确计算下面储藏室的容积,然后用惰性气体先把下面的氨气进行覆盖压缩,这样就极大的减少了氨气在特殊情况下爆燃的可能性,道理说出来其实非常简单,氨气的燃烧需要大量的氧气,另外,在极度不活泼的惰性气体压缩下,地下的氨气就有可能液化,那样就更有利于采用管道吸取方式回收。在惰性气体的保护下,下探人员也就有了机会去查找液氨泄露的地方,但是,这一切都需要有人在下面现场操作,想使用机器人是不可能的。???.23sk. 方案很快就通过了,而李凡就打着哈维的旗号,开始做各项工作的准备,指望那个满脑子避责推诿的消防局长来指挥,风险更大,李凡不敢冒这个险。因此特别强调了,成立现场处理应急小组,由哈维先生担任主任,各项指令由哈维先生发出,而哈维先生的指令则是两人商量好的,由李凡预先告知。 西方人与国人不一样,每当遇到重大灾害风险的时候,父母官往往冲在第一线,担任各种临时机构的总负责,搞业务的担任副职,虽然总负责不会直接下令指挥,可却是承担着一些指令的责任,在重大决策的时候,往往是总负责最后一锤定音。这样的组织结构在西方是不可想象的,地方官再大,也不会去冒这个头,就算是发生地区性的大范围灾难,地方官用的还是自己的官帽子去指挥,不会有什么临时指挥部这样的机构,想要成立任何机构,那都需要有麻烦和繁琐的程序。 可是这次,李凡却是策划了让哈维担当总负责的一个临时机构,既然在这里无法使用权利去办事,那么李凡就想到了用西方最流行的商业手段去布置,他直接找来了薛万锦,让薛万锦负责外围惰性气体的采购,各种储罐槽车的联络安排,还有最终气体储存的化工基地,如果在汉堡一时半会找不到化工厂原意接收这些液氨和硝酸的企业,李凡就打算把那些液体先储存在槽车里,然后在欧洲全境去寻找买家,其实,他这个担心多余了,消息刚刚发布出去,就有好几家大型化工企业前来接单,甚至连槽车都自备了,要说在西方什么最灵?那就是钱。 消息还是没有封锁住,哈维考古项目发生重大险情的消息不胫而走,见报了。 第一卷_跨界帮忙(3) 消息见报后,第一反应的就是股市,不光是哈维股票应声下跌,就连相关联行业的股票也跟着往下滑,一些股市的投机炒家都在抛售股票,霍夫曼以为这次刘道源等几家怕是要卖股票了,他也清楚,即便是按照现在这价格,刘道源他们抛售后仍然还是赚的,他在办公室里就等着刘道源的电话呢。 可是霍夫曼左等右等就是没有刘道源的电话,反而连鲁道夫的电话也没有等到,更叫他惊愕的是,在柏林的米尔顿证券公司也没有抛售股票,甚至还在悄悄的吃进。到了这里,霍夫曼才发现,哈维公司的股票也就是消息透露的那天上午暴跌了一下,接着就开始了跌中有弹的格局,目前在七天均线上浮动。 “看来,这个股票已经被刘这样的人给控制住了,他们的确看得准。”霍夫曼想到这里,恰好把上次没有赚到的价位补齐了,剩下来的事情就是“等消息”。 事情已经到了那一步,李凡也顾不了去照顾德方的什么面子了,叫来薛万锦,自然在辅助运输和外围项目的联系和衔接上就有了保证,各项辅助设施很快就都就位了,行动的迅速和精准,让德国人不得不服气。也难怪,如果在调度上达不到精准的要求,那是没法去干那么多工程建设的,所有的高端建筑,哪一个不是要求精准配合的?如果人齐马不齐的,拖三拉四的,内部总是有这样那样方案去讨论,去争辩、去验证的扯皮拉筋,那是干不出来“基建狂魔”名号的。 吴家兄弟到达后的第二天,也就是两兄弟到达汉堡后14小时,李凡就决定带着两兄弟下井去探查了,时间还是定在夜里。按照分工,哈维在地面综合指挥,谢伟长带着吴光辉在中间地下室里作为预备队和增援,李凡带着吴光明下到底层。 在这几天里,李凡与谢伟长进一步改善了吊篮装置,同时,还为液体吸管安排了新的通孔,重要的是,由于竖井深度超过了百米,直接从地面抽下面的液氨是不现实的,必须要在下面和中间进行增压,否则,液氨是抽不上来的。 更重要的是重新设置了另外一条通气管道,那是作为备用而准备的。李凡设计的惰性气体覆盖的方案有二个,一个是用吊篮将惰性气体压缩瓶放下去,在下面一定高度开始释放,这样,就可以在下面形成一个局部的“气盖”,把下面的氨气给压在下面,这样,上面的中间地下室那里就可以用通气管道向外抽出已经气化的氨气,同时,利用另外一条管道继续向地下补充惰性气体,填补被抽走氨气后形成的空间,这些,都要在下面边干边检测,边干边调整。负责这个项目的就是谢伟长和吴光辉,他们两个在中间位置上,要确保竖井里的氨气浓度只能降低不能升高,所以,他们这个增援预备队其实也是不清闲的,甚至任务很重。 在下探使用氧气瓶的问题上,李凡多少还是冒了点险的,也对原有的氧气瓶进行了改良,毕竟,他们不是潜水,用纯氧的潜水氧气瓶是不行的,他们使用的是含氧量略高一些的空气瓶,这种空气瓶在各地的消防队里都是标配配置了,可这样的空气瓶能使用的时间不长,一般都不到半小时,所以,经过调整含氧比例和压缩压力,一瓶空气瓶也勉强只能用一小时。一个小时在下面能干啥?所以,李凡冒险的提前送下去了几个气瓶,放在下面便于连续使用,而且使用的瓶子并不是消防员使用的那种瓶子,而是潜水员使用的氧气瓶,虽然重一些,可强度和容量要比消防用的瓶子大多了。而这些改装,都是在薛万锦公司里进行的。 如果这些改装交给消防局,对不起,各种论证和讨论没完没了,最后还得要你拿出具有法律效力的正式文件,然后才交给他们授权的公司去加工生产,等到最后拿到东西,不能说是猴年马月,至少也要半个月以后了,所以,李凡想都没有去想,干脆把这活计交给了薛万锦,只不过让薛万锦保密,不要对外泄露消息。 准备工作做完后,李凡他们就开始了下探,最先下行的是谢伟长和吴光辉,他们在到达中间地下室后就停留在那里,在那里的基地展开准备工作,没错,中间地下室已经被谢伟长搞成了一个最靠前的支援基地,在这里,已经囤积了一些必要的物资和设备,还有各种检测仪器,在墙壁上,还安装了现场监测仪器。 下面给了信号后,李凡叫上吴光明就上了吊篮,现在的吊篮经过多次使用后,升降速度已经提高了很多,比刚开始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两人很快就到了底部。 “小吴,稳定情绪,按照我们计划好的步骤和程序开始,腕表振动的时候,立即回到竖井口准备升井,明白吗?好!开始!”李凡简捷的下达命令。 吴光明还真是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消防队在执行任务,眼前这个被族兄称为能人的中年文人,怎么看也没觉得会发出这样的气质,简直就是孙悟空七十二变。 由于气瓶的供气时间限制,两人在下面快速的忙碌起来,吴光明按照计划好的去测量地下室的面积,检查各处阀门的完好度,检查各个管道的走向。而李凡直接扑向那个铺设管道的隧道,放出了一个小小的电子狗,在崎岖不平的巷道里向深处探查,为了确保在隧道里的无线信号接收,李凡不得不拿着遥控器等在隧道口,还慢慢的向里面摸索着,用手上的强光电筒往里面照着…… 一个小时很快就到了,这第一次前来,李凡没有让吴光明动用存放在竖井口附近的储备气瓶,他很清楚,那些气瓶不到关键的时刻是不能动用的。 “小吴,我们上去,休息一下再来,临走之前,把那几个装着惰性气体的压缩气瓶的阀门打开,释放流量上面已经设定好了,你去掰开那个阀门就行了。” 李凡收拾着要带走的各种仪器,嘴里却是给吴光明下达了指令。不一会,两人就都收拾停当,然后,登上吊篮,而在中间地下室的谢伟长和吴光辉则要等着李凡他们升井后坐下一趟,这也是程序里算计好的。当然,谢伟长他们也不用等很长时间,现在的吊篮是双垂结构,一个上去,另一个就下来了,不过,两个吊篮都是独立卷扬机,避免一个坏了两个都不能用,这也使上下输送量成倍增加。 似乎一切都很顺利,李凡他们在上面休息的两个小时里,竖井里的氨气浓度就已经开始下降了,很明显,底部释放的惰性气体阻挡了泄露点的氨气排出。 “我查了一下,有三个阀门出现了严重的腐蚀,那些阀门是铜制,而液氨对铜是有腐蚀作用的,短时间内显现不出来,可时间久远后,局部的损坏就是必然的,根据这个推断,那些储液罐上的铜阀门可能都或多或少有损坏。” 上来后,几个人消杀完就聚到一起讨论起来,吴光明拿出了pda,调出里面的纪录,一个点一个点的对李凡说道,李凡全神贯注的听着,想着。 此时的哈维已经对这几个华人的行动佩服的五体投地了,看看人家这效率,他觉得这次遇到的问题肯定是有惊无险了,心情也顿时好了许多。 停在外面的几台槽车正在轰隆着把竖井里的氨气抽上来,经过槽车上的压缩机加压后,那些高浓度氨气就又变成液氨了,别看竖井里的浓度很大,可真正压缩成液氨后,一个槽车就能装下,为了安全,加压的工作进行的很慢,反正夜深人静的,让那些加压的机器慢慢转呗,等到天亮的时候,车子就开走了。 “第一步我们可以说是成功了,李教授,你看,竖井里的氨气浓度已经下降一半了,按照这个速度,明天晚上那里就没有氨气了,那个时候是不是可以大规模的进行转移工作?我是说把中间那个收藏室里的东西都搬出来。”哈维说道。 李凡看着哈维那个认真相,不由得笑了,“你还是对下面的那些大东西念念不忘啊?实话告诉你吧,那个古钢琴怕是不行了,上面有太多的铜制品,经过氨气这么多年的腐蚀,你觉得还能剩下什么?还有那些铠甲等,我估计都是残次品了。为了那些残次品,你想提前弄出来?其实,下面的那些化工原料的价值也不低的,即便是在现在,一旦销售出去,那也是一笔意外之财啊。”3sk. 哈维见自己的心思被李凡识破,尴尬的笑了起来,“这两天股市波动很大,作为商业运作的公司,我不得不想的多一些,请原谅我刚才的提法不合时宜。” “不要紧的,只要惰性气体覆盖了下面的氨气,形成稳定的保护层,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我们耐心的等等看吧。”李凡用收敲着脑袋又说道,“本来我想快刀暂乱麻,休息一会就接着下去,现在,我改主意了,让惰性气体稳定一段时间再说,这些气体是特别选择的,密度比氨气轻,只要达到一定的量,肯定能把氨气给压在下面的,这是气体特性决定的,看看吧,也许我这个推断成立。” “难道两种气体不会混合到一起吗?我记得大气里也有惰性气体啊。”哈维问道,“李教授,我提醒你,一旦氨气和惰性气体混合到一起,那不是更麻烦吗?” “呵呵……”李凡还没有说话,吴家兄弟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也怪哈维在这群华人中要冒充大尾巴狼,他说的是汉语,要是他说德语,这俩兄弟就只能听个驴唇不对马嘴了,他们的英语没有问题,可对英语,他们就不成了。 “惰性气体的特性就是极其不活泼,基本上不与其它气体发生化学反应,在相对浓度的情况下,这两种气体是无法混合到一起的,只能各自按规矩排排坐。”吴光明笑着解释道,“李教授这一招可谓是抽刀断流,彻底的把风险压下去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大规模的到下面去施工了?”哈维高兴了。 “不不,还需要观察,最大的疑点还是那个隧道,我的机器狗进入了200多米后就信号微弱了,我只能暂时把机器狗退出来,如果那个隧道非常长,将会给我们带来非常大的不确定性啊。”李凡最后还是说出了不确定性,然后他又问吴光明,“那些阀门坏了,还能不能使用?如果不能使用,能想法子更换吗?” 吴光明苦涩的摇摇头,“李教授,没法对那些阀门更换的,液氨管道一旦拧开了,靠人力是无法更换新阀门拧上去的,压力太大了,而且喷出来的不是液体,而是黄烟滚滚的气体,我查过了,那些储液罐都没有备用阀门,显然,在那个时代还没有完善的安全规范,想要把罐子里的液氨抽出来,难度不小啊。” “还有一个风险,你们也许不知道,氨是强制冷剂,一旦某个阀门爆裂,短时间液氨变成气体泄露的后果不是火灾,而是会使地下室的温度急剧下降,甚至会让那里的温度降低到零下几十度,在泄露处附近会形成一道冰层,一旦在那里形成了冰冻瞬间,里面许多设备和物质全都面临着冰脆的风险!”吴光辉又补充了一句,“甚至在整个竖井里都形成冰凌和各种金属脆化,非常危险啊!” 吴家两兄弟的话让李凡顿时陷入了沉思,如果真是如他们说的那样,这些储液罐还真就成了麻烦,还是大麻烦。那些罐子的容积和体积都不小,重量也不轻,想整体弄出去是不可能的,如果阀门坏了,能拧动还有办法对付,可以缓缓的释放并用高强度封胶将泄露出封住,可要是拧都拧不动了,那就麻烦大了…… “好了,今天大家都去休息吧,让我好好想想,看看有没有其它解决办法。” 李凡宣布散会,除了值班的外都去休息,李凡率先向停在外面的休息车走去。 哈维却是再次的被折磨了,刚刚还在高兴,没想到,接下来的问题更多更大,他坐在那里,双手使劲的揉搓着太阳穴,心里却是在咒骂祖先搞出来的花样太缺德,太原始,他就奇怪了,难道那个年代的德国就不讲求生产安全吗? 一天过去了,竖井里测到的惰性气体压力非常微弱的在降低,可就是这个降低,让李凡的心思更乱了,他知道,这说明地下是有泄露地方的,为了这个,他让薛万锦派人,拿着仪器在周围方圆一公里范围内进行检测,毕竟那些气体冒出来,多少都会留下痕迹的,可是,那些人并没有检测到泄露的气体,没有氨气也没有惰性气体,那这压力的降低到底说明了什么?难道说那隧道很长很大? “看来,必须对那个隧道进行人工探查,不查清楚那里,事情搞不清的。” 第一卷_跨界帮忙(4) 二十四小时后,李凡带着小组成员再次下井,这次的重点是去探查那隧道,与上次不一样的是,谢伟长和吴光辉也到了底部,他们要挨个的仔细的观察那些储液罐,用李凡的话说,严谨到刻板的德国人不可能在那样的储液罐上不留后手,去找,仔细的寻找,看看那些储液罐上有没有另外的阀门接口,或者是备用阀门。 哈维这两天可谓是心焦力竭,情绪也是一会高一会低的,他现在已经不敢轻易的对外宣布什么了,自己公司里的人也严厉禁止他们对外散布消息,为此,哈维亲自动笔重新起草了一份《员工保密协议》,在原来的协议里加上了“暗示”“无意”等措辞,任何人犯上一条就会被辞退,并追究法律责任。 哈维要求自己的员工签署这个新协议的时候,许多人拒绝签署,甚至要到某某委员会去控告哈维,把个哈维搞的失分恼火,在聚集的员工面前,他拿出了手机,调出了自己公司股票行情趋势图,然后转向那些围在身边的人, “你们看看,由于消息的走漏,我们的股票在股市上正在坐过山车,一会抬高一会跌落,昨天,我已经收到某评级机构发来的信函,警告我们,再不控制股市的波动,我们的信用评级就会降级,你们原意这样吗?不要忘记,你们都是持有公司股票的,你们的个人信用都与公司信用挂钩的!泄露出去的消息会造成公司股票的动荡,会使公司的信用评级发生变动,最后损害的是谁的利益?” 哈维这话如果是在华人里说,那很快就可以得到理解,闹事的人会很快就收敛起来,可在欧洲,还真不是那么回事。许多事情的道理其实很简单,一点就透,可是欧洲人,尤其是白人,他们往往都要为“价值观”去挑战道理,哈维说了,可还是有人颈着脖子在那里喊道,“我们必须要有自己的**!坚决反对!” “好吧!你坚持要你的自由,我给你,根据我们之间签署的协议,你被解雇了,如果有异议,请你去法院起诉我,我的律师会陪着你诉讼的。”哈维面对这样的人,也只能拿出自己的杀手锏了,“注意,你是被解雇的,是由于你触犯了劳务合同的第某某条,所以,我愿意花钱请你离开,但是,你不会投推荐信的。” 曾几何时,在西方的劳资纠纷非常严重,此起彼伏的罢工,不仅把企业主搞垮了,也把一些闹事人的工作弄没了,然后,这样一群人又要去吃社会福利,向社会申领失业补贴,最后给社会带来巨大压力。经过几十年磨合,资方和立法机构才逐步建立了具有法律效力的劳务合同,确保一些企业可以在一些特殊情况下,在运转不灵的时候裁员,这些条款里的核心就是,类似的裁员资方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换言之,资方或者说企业的老板是花钱买个平安,避免走上极端,最后双方都落不到好处。接受裁员结果的人,除了拿到补贴外,还能拿到推荐信。 可如果是在企业里闹事,最后被老板解雇的,除了给于补贴外,推荐信就别想了,没有推荐信,被解雇的人找工作就很困难了,至少无法在相当于原来的界别上找到工作,往往降级去找工作,这就是资方对付闹事人的杀手锏。同样是解雇和裁员,这里就有性质上的区别,友善的裁员和恶意闹事被解雇,待遇不一样。 哈维撂下狠话,一群安保人员就拦住那些人,他自己回到办公室去处理各种业务了,最近,花钱像流水一样,好在,薛万锦的万丹公司并没有“不给钱就不干活”的耍脾气,而是签了合约后就派人来了,什么事情都等到最后再说。可是许多德国公司却不是这样,而是要钱到才发货,才派人,才给资源。 按理说,西方企业之间的交易往往都有账期,都会有各种缓冲期,大家都是充分利用流通上的资本,尽可能的降低运营中的成本和费用。可是现在哈维公司的信用和信誉却是不管用了,尽管哈维公司的评级很高,可当人们知道哈维公司面临的麻烦时,谁也不想冒险,万一那里炸开了,最后让哈维公司破产,怎么办? 如果光是现在去采购时被人如此对待,哈维倒也不怎么难受,他能理解对方的心态,给钱就给钱呗,反正哈维公司目前不差钱。可是一些原来常规的辅助方面的企业却在这个时候跑来追债,弄得哈维很是恶心,可他也很无奈,即便是拿出更换服务公司也不管用,人家是“你只要结清欠款,其它的可以自便”的态度。 都是什么样的企业来找哈维讨债呢?其实都是一些服务行业的,比如,自来水公司、煤气公司、电力公司等等,甚至连负责公司清洁的家政公司也来了。这些行业一般都是先用后付的,因为,这些行业无法当场计算出当月的实际费用,自然而然的要给账期的,可是,现在,这些公司找上门来,拐弯抹角的提出要结算清楚费用,计算不出来也不要紧,你先按照前十个月的加权平均数交,再多给一个月的押金,在将来的实际测算中可以多退少补,总之,他们不想承担风险。 说,这样的公司就不怕哈维公司一旦咸鱼翻身最后跟他们翻脸吗?不怕,处理这样的事情,西方企业早就熟门熟路了,你最后垮了,他们可以成功的规避了损失风险,你如果成功了,他们大不了把押金退给你,然后再给你一些优惠,再写上一封诚挚的道歉信,公司还可以把责任推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具体办事人,不管怎么测算,他们是不会受到损失的,可如果不这样做,一旦哈维公司坍塌了,他们就有可能血本无归,大的企业扛得住,可那些小的清洁公司怕就是很难受了。 哈维应付着上面的事情,李凡却是不理,在工地的禁区内,别说普通人无法进入,就是哈维公司的一般职员也是不可以进入的,想要进入,必须出示由哈维和李凡共同签发的特别通行证,当然,这种通行证不是历史上那种纸质的,都是特殊的磁卡证件,在进入的时候还要被安保人员用pda扫描核实。而在这里承担安保工作的公司,也是李凡找秦叔叔要来的,而秦良栋可是把其麾下最牛的一个中队派了过来,那种架势,一个个荷枪实弹的,穿戴也都是专业的战术服装,任何人想渗透进去是完全不可能的,毕竟,李凡让他的秦叔叔保护他的绝对外围安全,如果外面乱了,他在里面可就危险了。了解到这些,秦良栋自然不敢含糊。 李凡下到底部的时候,谢伟长已经和吴光辉在那边拿着仪器对储液罐进行彻底的检查了,他们除了用仪器外,更重要的是目测,寻找那些储液罐上的后备阀门,而李凡则是带着吴光明向那个隧道走去,不管怎样,那里必须要查一查。 为了准确的在地下定位,这两天李凡也在竖井里建立了一个非常精准的基础点,然后又在底部的几个关键点设立了对照点,只有这些基点设置好了,他进入隧道后才有可能使用特种仪器在地下进行定位,有了这些定位数据,才有可能通过电脑软件绘制出下面的剖面图和平面图,这些事说起来容易,布置起来也是很费脑筋的,如果不是李凡知识全面,事事都要去找专业人员,那这里的工程就得拖到猴年马月了,好在,谢伟长最早就是干这个的工程师,并且在煤矿矿井里干了多年,李凡一说,他就明白意思了,并且在这两天开始设计和布置,要不,李凡今天下来也是白干,画不出精准的地下图,后续工作是无法进行的。 “头,我感觉咱们好像是在向下走,虽然坡度很缓和,可是,还是在缓缓的下降。”吴光明看着手腕上的腕表说道,“难道说,这里还能有另一个储藏室?” 腕表本来是有测量海拔高度功能的,可那是通过定位卫星来实现的,到了这地下,那功能基本上就失效了,吴光明不过是习惯性的看手腕来印证自己的感觉。 “嗯,我也感觉到了,不过存在另一个储藏室的可能性不大,最大可能是这些管道通往另一个化工生产企业,可我们在地面上看不到,查阅历史资料也都丢失了,最怕的是这里的管道连接着另一处的残存,那样就又是一个未知区域。” “我们已经走出快五百米了,这里的地面还算干净,只不过这里主要残存是氨气,那些惰性气体可能还没有进入到这里,不知道还有多远。”吴光明说道。 “我们最多还能探查五百米,再远就得下次来了,我们的气瓶坚持不到那么远的。现在,抓紧时间快走一点。”李凡看看气瓶的压力,提醒着吴光明。 吴光明按照习惯,没说话,点点头,拿起强光手电就起身向前继续走。 训练使用各类气瓶呼吸的时候,都要求使用者尽量少说话,平稳呼吸,降低无谓的损耗,吴光明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所以,他在地下与李凡交流的时候,经常打手势,好在李凡很快就熟悉了他的手势,也跟着用手势进行联络。 猛然,李凡站住了,脑子快速的思考起来地面上的地形,又看看当下在地下的定位,他觉得有些地方重合在一起了,再看看气瓶里的气压,他加快脚步追上了吴光明,然后示意他停下来,打开手腕上的pda,调出了地面地图与当下的地下定位图,重叠到一起,然后让吴光明看,吴光明看了后惊愕的瞪大眼睛, “我们的前面是易北河的一条支流?距离这里的距离不到一百米了!” “准确的说,是一条在战后经过人工开挖或者重新修葺的人工河,我对比过战前资料,地面上的变化中,这条河也是后来重新挖掘取直的,原来的河道是在这河道偏西的一公里之外。而在老河道边上,有一个利用河道的工业码头,码头边上就是一家化工厂,主要利用河道运输煤炭,从煤炭中提取氨。”李凡说道。 “那这个隧道会不会是历史上通往你说的那家化工厂的?”吴光明问道。 “很有可能啊!”李凡点点头说道,“我们这里其实是用氨合成硝酸的一个炸药厂,这样就合理了,可是,战后这里的占领当局为什么就没有发现当地的原始布局呢?而且,这里后来还大规模的挖掘了新的运河体系,前面这条就是。”3sk. “战后?汉堡这里的战后可不是德国人的,而是英国人的,我记得历史课上的地图,这一带到伯恩可都是英国占领区,那个时候的英国人自己的事情都搞不过来,他们能有多少心思关心占领区的实际情况?能松松手让一些承包商来发财就算是不错了,这个情况,我在大学老师的讲课里听到过。”吴光明说道。 “你一个学化工的学生,怎么还讲授这些知识?是你去旁听的?”李凡问道。 “不是,在五十年代,欧洲发生多起化学污染的案例,其中就有这里发生的,究其原因就是占领当局没有科学的进行设计,让一些承包商大发横财,最后导致在1962年的大洪水时,汉堡绝大部分城市泡在水里不算,还因为了一些化工产品的外泄,造成了大面积的化学污染,当时河里的死鱼很多,我们的教授是在讲述规划与预防之间关系的时候提到这段历史的,还是必修课呢。”吴光明解释道。 “原来如此!好吧,我们抓紧时间把这最后一百多民勘察完,我觉得,这个隧道的断口应该是在临近的这条河的河底,或者是河床的中下部。” 李凡说完,指示吴光明走前面,他走后面,两人间距不超过五米,走着走着,李凡就叫吴光明停下来了,他已经听到了外面奔流的河水声,再看看周围的隧道壁上,已经湿漉漉的,而吴光明此时用测距仪照向前方,显示距离不足三十米了。 这也就是李凡,有内功的人听力要比常人灵敏得多,他提前发现了流水声,从某种程度上是避免了一次事故。看到测距的结果,李凡示意吴光明重点观察脚下,他负责观察隧道四周的墙壁,还没走出去十米,吴光明就收住了脚,前面就是一长条地下沼泽地,用探棍扎了一下,深不可测。如果没有李凡的提醒,吴光明很有可能就会一脚踏下去,最后是个啥结果真是不好说,这种淤泥多半有吸力。 事实证明李凡的小心没错,由于这隧道的断口在河床附近,河水在春夏季汛期流动的时候,必将带走附近河岸上的淤泥,如果没有淤泥,比如是用石块或者水泥修筑的堤坝,那河水同样对岸边有着一种特殊吸力,通过堤岸缝隙传导四散。 “看来我们只能到这里了,你抓紧时间定位,尽量精准点,我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变化,由于这里的特殊气体,这里是不可能有生物的。”李凡下了结论。 第一卷_跨界帮忙(5) 李凡带着小组成员升井后,立即就派人到附近的运河边去逐段检测河水里的氨含量,果然,在最接近测绘出的交汇点附近浓度达到了最高。这与李凡他们在隧道里的测量氨气浓度是符合,在隧道里,氨气的含量非常高,那些惰性气体把地下储藏室里的氨气更多的压缩到了隧道里,这在下面进行探测的时候就发现了。 隧道里的氨气压力增大,也加大了向附近河流渗透的流量,在河边找到交汇点的地方,李凡专门安排人定时到那里去检测,水中氨的含量上升的速度很快,对此,李凡也是正式行文给了哈维,点出了那里的风险并不小,抓紧时间上报。 谢伟长那边的工作也有了眉目,在那些储液罐上,他们总算是找到了备用阀门口,那里的阀门情况要比主阀门好得多,而这些备用阀门的位置几乎都在顶部,这就使那些阀门的腐蚀要远远低于在下部的主阀门,毕竟,无论液化到什么程度的液氨,都不可能把整个储液罐装满,必然会有空间在罐内,而这里是气化的氨气,氨气和液氨对物质的腐蚀程度有差异,这就是顶部的排气阀保留尚好的原因。 得知了这个消息,李凡心里舒服了很多,其实,他一开始就不该去担心,在向储液罐里灌装液氨的时候,必然要将罐内的空气进行排放或者抽空,那是不可能与液氨进出口共用一个阀门的,这也说明李凡在化工生产方面还是有不知道的地方,细想起来也属正常。李凡知道化学课上说的,而实际生产他没去过啊? 掌握了详尽的信息和资料后,下面的方案提出就不难了,鉴于要从储液罐的顶部向外抽气,不可能直接抽送液氨的条件,李凡提出了两个方案让哈维选择,一是直接抽气,在地面上再加压,将氨气压缩回液态,然后灌装到专用槽车里。第二个方案是,顶部出来的氨气先经过一个水池,利用氨速溶于水的特性,使水池里的水变成氨水,再把氨水直接抽上地面,最后装入氨水槽车。 两个方案各有优缺点,氨水的好处是可以直接销售给附近的农场主,使他们直接获得便宜的氮肥,缺点是,这需要大量的淡水灌入,虽然下面本身就有一个当年混合氨水的水池,还有顺着竖井铺设的水管下行,可是,这水管能不能用全在未知,还要继续进行检测,这无疑又增加了时间和工程难度,在时效上不划算。 另一个方案是在地面上要临时搭建一个增压站,在技术上难度不大,有点是可以快速的将下面储液罐里的液氨抽上来,甚至无须用什么专用泵,仅仅是液氨转化成氨气的压力就足可以将下面的氨气顶上来了,到了地面,再使用大功率压缩机进行压缩,随即灌入专用槽车即可。速度快,效率高,缺点是,要在竖井里重新安装高强度特殊管道,在实施的时候要申报各种相关批准手续,灌装的液氨要送到原意接纳这些化工原料的企业里去,在这里最难的是最后那个要求。 德国,有着世界上排名靠前的重化工企业,而且规模相当大。这些化工企业一般都远离居民区和其它工业区,大多数是独立存在。可是你在德国的公路上却很少看到大批的槽车运输,关键就是,在相关联企业间,一是化工企业一般都集约在特殊的工业园里,二是关联的企业间使用最多的是管道连接而不是要用槽车运输,德国人如此设计也是将安全风险降低到最低,哪怕是出事,也就集中烂在那一个地方,同时,相对集中的化工企业间由于运输成本的降低,也是获益多多。 可是现在,哈维发现的这个历史遗迹,距离附近的化工区最近的也有80公里,这就很麻烦了,就算是有企业原意接纳,可这么远的运输审批手续……那可不是汉堡市长臣切尔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也不是汉堡市议会投票就可以决定的,得广泛征求意见,得报联邦机构审批,程序,还是程序上的麻烦。 汉堡市不过是巴掌大点地方,管的区域不过750多平方公里,还没有我们一个县的面积大,化工园区肯定是远离居民区和闹市区,而且,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的液氨,对市场的冲击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要知道,在西方的体制下,自由竞争是建立在企业的高度计划的基础上的,也就是说,整个社会是自由竞争的,而各个企业为了能在竞争中获得优势,必然是高度优化和严密测算的,这个平衡一旦打破,市场上就会动荡,行业和相关连的其它行业也会发生变化。 下面的事情是搞清楚了,方案也做出来了,哈维向臣切尔和市议会的相关委员会做了报告,最后怎么弄,不是哈维说了算的,他总不能把地下的那些液氨全部抽上来放在地面上等着上面批准吧?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上面居然开始扯皮了。 那个消防局长对送来的报告看的还是很仔细的,当他发现地下储藏室的危险已经降到最低,剩下的就是把氨气抽出来的事情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可是最后到底采用什么方案,他可不能一句话就决定的,按照程序,他下令消防局下属某研究所对几个方案做出评估,必要的时候要在实验室里建立模拟模型。 市议会也因为警报解除,对方案的讨论也就不紧迫了,而市长还对外发布了“险情已经获得了极大的缓解,最后解除方案正在讨论中”的言论,他们都疏忽了报告里“风险依然存在,尤其是在隧道与运河结合部的险情比较麻烦”的描述,而这段话下面是划了重点线的,可上面的人都认为这是哈维为了催促办事而故弄玄虚,他们认为,那里的氨气已经被惰性气体给包裹住了,是安全的。 也正是这些谈话,当天的股市再次暴涨,可谁都不清楚,市长臣切尔说的那么好,可什么具体事情时候干?谁去干?怎么把那个危险彻底的解除? 坦白说,李凡能够帮哈维的也就是这么多了,剩下的程序得哈维自己去走,下面的工程已经告一段落,剩下的事情李凡可是没有办法“独断专行”,只能等哈维那边了,既然如此,李凡干脆带着谢伟长和吴家兄弟出去“休假”了,他们也的确需要缓口气了,长时间紧绷的神经需要放松放松,在李凡的建议下,几个人去了西班牙观看f1方程式汽车比赛了,顺便到海边去吃海鲜。 而那些一起来的在地面上好辅助的学生,也被李凡放了大假,想在周边转转就去吧,想去啥地方见识见识的,去吧,想去参观古代城堡的,去吧,想去购物,去吧,为了方便大家的出行,李凡还找薛万锦要了不少欧元现金发给大家。 即便是这样,李凡还是给了哈维一个时间限定,如果哈维这边在半个月内还没有消息,他和他带的队伍就要回国了,都是忙人,谁也不会在这里闲呆着。 李凡没有想到的是,半个月过去了,哈维那边还是没有把手续办下来,整个事情没有丝毫的进展,他和哈维都忽视了德国官场上疲沓和敷衍的水平,原来急火火的事情,由于现在暂时没风险了,顿时就变成了扯皮拉筋相互推诿的事情,对此,李凡没想到,可也不关心,干脆带着队伍直接打道回府了, 你们德国人爱扯皮就扯呗,反正李凡早就通过薛万锦给刘道源发出了信号,刘道源得到了小老大的信息后,一改口风,让霍夫曼立即在股市上把哈维公司股票抛出,虽然不是在最高位,可已经获利不少了,就这,刘道源还大言不惭的说,“做人不要太贪,见好就收吧。”这小子的脸皮现在可是越来越厚了。 米尔顿也从魏沈生那里得到了指令,他可不像霍夫曼玩的那么技巧了,直接的干脆的把手中的哈维股票“清仓”了,有他这个大户头这么干,哈维公司的股票再次开始狂跌,没有任何征兆的狂跌,昨天一群股评人还在那里对哈维股票吹水,说什么地下的发现增加了哈维公司的固定资产,增加了可信度,增加了可以变现的诸多历史文物,等等,天花烂坠的吹,可转天哈维公司股票就狂跌。 如此打脸,也让一些圈内人说哈维股票就是一个“怪胎”,股评人谁碰谁倒霉,甚至认为,哈维公司在考古的时候一定是碰到了某些神学的“诅咒”了,有没有打开潘多拉盒子也说不好,一切股市的规律在哈维股票上都不适宜。 这次霍夫曼精道了,他也不问刘道源了,得到刘道源抛出的指令后,连同自己手上的可流通股全都扔了出去,一开始还半遮半掩的,等到米尔顿加入抛盘后,哈维股票在短短的三天里暴跌了80%,虽然还算不得是垃圾股,可是那股价是真的叫人没法看了,证券管理机构连续三次发函,强令哈维公司和上市推荐商入场护盘,对此,哈维干脆不理,老子没钱,现在都压在那个工程项目上了!霍夫曼更是不理了,叫我护盘行啊,你们给钱啊?我是想融资护盘,可我的信用等级不又在被质疑吗?那些评级公司不又在找茬吗?我心有余力不足,抱歉啊! 股市里发生的严峻局面对哈维倒是无所谓,老头知道,那些都是虚的,现在下面已经被李教授给弄得很安稳了,无非是等到上面的人把皮扯完了,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了,不扯皮,还要议会干嘛?老头干脆也去自己的别墅里休息了,工地上的事情,你们爱咋咋地,反正许多监管的项目已经移交给当地消防局了。 在讲规矩的德国,许多程序明知是不合理的,可也必须执行。李凡查明了下面的情况后,写出了详细的报告,提出了解决方案后,事情就与他们无关了。尤其是利用惰性气体对下面的氨气进行压制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解除了那里的警报等级,换言之,原来可能是红色警报,现如今最多也就是个黄色的。 险情缓解了,原来给哈维公司的所有授权就自动解除了,没有了这些授权,哈维就得按照普通的程序去处理,竖井和周围的监视工作自然而然的交给了警方和消防局,原来的安保人员也撤离了,哈维公司已经转入常态管理。 李凡还是厚道的,在这些天的时间里,将收藏室里绝大部分东西都给哈维拿上来了,就连那架钢琴,也在惰性气体压制后,李凡带着吴家兄弟在下面把钢琴切割成小件,一块块的搬了上去,让哈维最开心的是,在收藏室的最里面有几个皮革箱子,里面放的全都是油画,具体是谁的一时半会还不知道,可是,在那里足足有五十多幅没有装裱的油画,这可是一个修复工程很大的活计。 让哈维兴奋的是,在一个特制的木匣子里,还有一顶不知道是哪个公国的王冠,上面镶着各种颜色的宝石,由于年代久远和时间长久,或者是收藏者不善保管,看上去乌梅照眼的,可李凡告诉哈维,那个王冠修复后是一件难得的宝贝,起码在德国的博物馆里应该是有一席之地。对于哈维来说,这就是文化,他很是高兴和兴奋,同时,他也决定,那个王冠暂时先存放在公司保险库里,等到这边的事情都了结了后,他再拿出来进行修复,一旦确认了身份,再拿出去送拍。 有了这些东西垫底,哈维压根就不在乎股市上的波动,而且在他看来,他的考古活动可以结束了,至于发现的化工残存的事情,与他考古公司无关,报告写了,也交上去了,怎么弄,那是市长臣切尔的事情,让我去帮忙可以,让我再去主持负责是不可能的。他的这个态度得到了菲尔德的支持和肯定,所以,哈维也随着李凡他们的离开自己给自己放假了,老头子最近也的确是累坏了。 不过哈维在临走时还是写了一份报告分别递交给市长臣切尔、议长菲米尔特和消防局长菲格尔,在报告里特别提到地下隧道与附近运河的危险关系,还标明,那个被自己发掘的地下室的实际海拔高度是比其它地方高的,也就是说,当年修建的火药厂也好炸药厂也好,是修建在当时汉堡市里少数的几个山包上的。 汉堡地区地处易北河等河流的入海口附近,整个城市是在河流、湖泊和交错纵横的沼泽地带里的,因此,也被称为靠近波罗的海的威尼斯,市内的桥梁众多,河流多,又处在入海口的下游,必然就会有冲击而形成的土山包,而哈维发现的地下室遗址就是在一个土山包上,说起来竖井向下有一百多米,可实际上的海拔高度还是在海平面上的,否则,地下室里的隧道也不会向下通向运河了。 可是,哈维的这份很重要的报告交上去后就石沉大海了,没了消息。 第一卷_跨界帮忙(6) 哈维的休假不单单是自己,恰好此时已经到了夏季,按照欧洲人的习惯,夏季是给员工放大假的季节,索性,哈维就给公司的员工全都放假了,而他自己,则干脆取道俄罗斯,坐着火车到华夏去了,他不仅要沿途欣赏北国风光,还要慢悠悠的让外界摸不清状况,哈维公司的股票到底是该跌还是该涨啊? 此时的哈维公司股票价格不上不下的,虽然主力庄家已经换手,可是哈维公司的行情扑朔迷离,让许多股评家已经不敢轻易参合了,对这样一个奇葩公司,那些靠嘴吃饭的股评家已经多次被打脸,被打一次脸,就会减少收入,后台老板没有一个原意股评出错的,出错就等于在股市上赚不到钱,谁还原意去冒险啊? 薛万锦的工程队也撤离了,把地面上的设备留给了消防局,而他们租赁来的槽车消防局却是不要,没法子,薛万锦只好自己带走,有些槽车里还多少有点氨水呢,咋办?薛万锦干脆白送给了附近的农场主,弄得一些农场主感激涕零,弄得卖化肥的商家抱怨薛万锦是有意“破坏市场”,谁能想到结局是一地鸡毛呢? 哈维公司放了大假,许多即时数据就没有公布,可是在处理地下室危机上,公众也都知道哈维公司是花了大钱的,所以,股市上哈维公司的股票还是很脆弱的,这个时候只要有那么一点点风吹草动,股票肯定又是一拨狂泻。 股票市场如何,刘道源已经不去关心,他清楚,目前在股市里坐庄的已经不是霍夫曼和米尔顿了,霍夫曼是最大限度的把手里的哈维公司股票抛售了,米尔顿更是一股都没留下,卖光了后也像哈维那样,给员工放假,自己回美国度假了。 李凡设想出来的用惰性气体覆盖下面氨气的做法,也被消防局拿去大吹特吹,还找来汉堡大学里的教授对媒体记者进行解答,当然,这个点子他们没有独占,说是消防局长菲格尔无意间的一个遐想,得到了汉堡大学某教授的论证,如何如何,最后在实验室获得成功,最后才对那个地下室实施了全方位的覆盖,整个媒体顿时对菲格尔的“急智”是大家赞赏,对汉堡大学的严谨非常推崇。而在危机中冲在第一线的华人科学家和人员,德国媒体只字不提,搞得知情人很不理解。 李凡对此倒是很理解,世界各国虽然体制不同,国情不同,可在好面子上的表现基本上都大同小异,咱们曾经帮助某国抵御侵略,打退十七国的进攻,为此牺牲了很多年轻的生命,可现在你去那个小国看看他们的教科书上咋写的?所以,李凡压根不在乎,反正事情办完了,也给学校创汇了,学生们也去海玩了一次,有了这些就足够了,更别说他还让学生们就发生的事情专门写了论文,只不过,氨气变成了不明气体,大范围泄露变成了对地下考古异常气体的防范,等等。 当然,李凡也不是白干的人,那些出土的蒙元瓷器,李凡与哈维是约定好了的,可以私下里与刘道源联络,通过公司交易处理,而对瓷器本身的研究,获得成果后双方共享,并且,按照抽签的办法,双方是各占有一半,剩下的一半哈维公司可以在方丹的拍卖会上上拍。当然,哈维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这边让了一步,另一边在修复文物上就提出了要求,马嵬曾就要再次前往哈维公司工作。 经过多次的舆论风暴轰炸,哈维现在也精明了许多,这些事情都是他与李凡私底下协商的,他这次乘坐火车前往华夏,目的就是去正式签署合同,可是他不敢大张旗鼓了,也不敢公开表态了,他只希望“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刘道源在帮助方丹搞完了春拍后,也一转身就回国了,两个孩子早就在国内读书了,老婆爱玛几乎在德国一天都待不下去,可是老公必须看着,不看着不行,春拍一结束,爱玛就催着老刘回国,她太想每天在广场上跳舞的姐们儿了。 不要说刘道源回国了,就连老方丹也走了,他得回到燕城,在这边也有生意啊,这边的春拍几乎就是擦着夏天开始的,要不是口采不好,他都想改叫夏拍了。 说,这夏拍的口采有啥不好啊?夏天不是有很多音乐节吗?还真不行,夏拍,瞎拍,这谐音太明显了,方丹一提出来,就被刘道源给嘲笑的不要不要的,刘道源甚至告诉他,春拍不过是一个称谓,你放到啥时候去叫都成,就是别“瞎拍”。你当老板的无所谓,可你叫客人和藏者去参加“瞎拍”能行吗?有人忌讳啊! 哈维舒舒服服的到达了燕城,李凡和马嵬曾亲自去车站迎接,到了学校后,朱家清代表学校出来迎接,安排哈维住进了学校专门接待高级合作伙伴的“招待所”,外面人叫啥子“专家楼”“高级外教楼”的,可实际上,在内部的正确称呼还是叫“招待所”,只不过,按照级别分为“一招”“二招”“三招”的,这当然是根据来人的级别不同分别安排的,实际上就是贵宾楼和普通楼的区别。 哈维当然是住进接待贵宾的“一招”了,无论是环境还是条件,让哈维觉得太奢华了,觉得自己被极大的恭维和尊重了,心情好得不得了。 按照朱家清的安排,当晚要为哈维的到来设宴欢迎,可是哈维是个汉学家,这几年可是没少在网上看华夏这边的自媒体社交节目,他直接摇头反对。 “不不不,我不参加你举行的隆重宴会,太拘谨和太正式了,我是个学者,不是政客,我要去吃你们的街边摊,来了这么多次,都是按照你们的接待吃筵席,吃得我太没有个性了,我要去街边吃你们的卤煮,吃那些烤串,请李教授安排。” “哈哈……哈维博士,你是不是把我们的那些啥音啥手的看得太多了?”朱家清爽朗的笑了起来,“也行,那你就跟着这两个年轻人去吃路边摊吧,只要有就行,根据我的了解,想要吃真正的路边摊,怕是得驱车几十公里去郊区了,在我们这繁华的市区里已经没有了,而且,那些路边烧烤对环境多少是有污染的。” “没有老师说的那么严重,不过是把路边摊变成了街边摊了,您刚才就没听清楚哈维博士的话,还停留在十几年前的见识里,现如今许多路边摊已经变成了街边店,在店里,做的还是那些,只不过安装了排烟和处理装备罢了,想要咱们华人舍掉那口儿去迎合环保?肯定不行,咱们就是善于变通,至于您说的郊区?也没有了,路边摊有,可是肆无忌惮的烧烤早就被禁止了,人家用的都是新方式,吃法不变,加工方式却是大不同了,老师,你有多少年没去吃那些了?” 李凡的一通解释,还真是弄得朱家清也想去了,只是身份在那里摆着,在一定场合里,他得端着,得有个派才行,最后也只能笑笑,让年轻人去折腾吧。 精明的老外其实早就知道,在华夏,想吃味道别去大酒店大酒楼,到那里是吃服务,吃排场,吃身份,想要吃味道,吃感情,吃气氛,那还是得去街边小店。你还别不信,在大酒店大酒楼里出来的人里,你很难看到喝醉的,大家都端着,都得讲究身份和环境,实话说,在那里吃上一次酒席,还真是有一种味不到喉的感觉,不少人都是出席了那里的筵席后,转身就钻进街边的小店,脱掉人模人样的衣服,哥几个吆五喝六的正式开场,当然喽,小店里出来的醉鬼就多了点。 李凡到不至于真的把哈维拉到那种太闹的街边店去,不过是找一家熟悉的小店,可以说,吃客分三六九等,这开店的也对应的有分高中低不同层次,不少小店做的就是熟客生意,保持自己的特色,锁定那些爱好本店的客源。 在一家李凡熟悉的店里,哈维与李凡和马嵬曾三人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李凡知道哈维想接地气,所以也就没有去包房里,好在这家店接待的就是类似李凡这样的中层消费者,他们不会过分计较价格,却是非常计较环境,你要是把桌子弄得排排坐,相互干扰,那铁定上不了档次,会来很多次一级的消费者,可这些消费者又觉得你的价钱偏高,好点的人嘴上说几句,然后就没下次了,那些不讲究的粗汉,怕是当场就要翻了,讲究的要去投诉你,不讲究的怕是要折腾一把。 所以,懂得开店的,都会精心研究这桌子的摆放,许多点干脆都是卡座和包房,压根就没有堂桌,看上去不怎么高档,可你细瞧瞧,人家的生意一准不错。 李凡来的这家就是属于有宽敞的卡座,有够档次的包房,就是没有堂桌的。卡座之间除了下半截是装修的结构外,上面还用各种彩色塑料珠子穿成的条条分隔着,别小瞧这些珠珠条条,看上去不起眼,可是却是起着绝对的消音作用,相邻卡座的人,你只要不是超过60分呗的大声喊叫,隔壁就不大可能听清,除非你有特异功能,可你要是想联络隔壁,也很简单,用手扒开那些珠珠条条就成了。 “哈维博士,你那边的事情彻底交接清楚了吗?千万不要留下手尾啊!” 三人到了后,先坐下喝茶,菜是点了,可一时半会还不会端上来的。李凡也不客气,直接用德语问哈维,他倒不是为了防马嵬曾,而是怕其它人听到,现如今,在这样的场合里,懂得英语的人太多了,被谣传出去多少是个雷。 “我把交接的文件现在发到你手机上,你帮我看看,是否还需要进行一些弥补?我个人已经找过菲尔德了,他看了后觉得手续到位了,可我还是不大放心,菲尔德毕竟好多年没干律师了,可我在德国的律师不被我信任,我万一要是找了不靠谱的律师,消息泄露后怕又是一场媒体热炒,我实在是害怕了。”哈维说道。 马嵬曾也不是干坐着,他手上拿着手机,在那里进行着现场翻译,其实,他最近多少学了点德语,跟英语比较起来,德语不过是一些语法上的差异,一些单词上的异化。实际上,英语本身是脱胎于德语的,后来经历了简化和异化才有了如今的差别,马嵬曾的英语不差,再听德语也就凑合了,个别不懂的,手机上的翻译软件立马就显现出来了,所以,他是能明白双方说的什么事情的。 哈维知道李凡的阅读能力,这在几次接触中就发现了,所以,他也不在乎,嘟的一声,文件就发到了李凡的手机上,就见李凡在那里快速的翻页,看了一会后才抬起头,“基本上都到位了,你写了那么多报告,上面就没有动静?” “没有,至少在几小时前还没有,我给我的助手打过电话,他每天都要去市议会那边旁听的,同时还去消防局问候局长菲格尔,可他告诉我,没有进展。” 李凡打开手机上的国际天气预报,拧着眉头看了一会,又调出了气象卫星的云图看了一会,才抬起头来,“希望上帝保佑你们,你们大概还有十五天的时间进行补救,如果还是这样拖延下去,这次席卷整个北欧的飓风怕是要给那里带来很多不确定因素啊,我建议你还是提醒一下臣切尔市长,尽尽一个市民的义务。” “我提醒市长?呵呵,我现在的身份是商人,不去说还行,一旦我开口说话,他们就又会胡思乱想了,到时候会不会弄巧成拙啊?”哈维摇晃着脑袋说道。 “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可你除了是一个商人和老板外,你还是当地的一个公民啊?你完全可以郑重其事的把事情说透,毕竟那里一旦发生大规模化学物质泄露,带给当地民众的毒害和对环境的损害会很大的,以普通公民的身份提醒。” “李教授,我也去查了查资料,按理说,氨水的毒性不大,也正因为这样的认识,加上我们又把那里的局面控制住了,应该不会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李凡看了看马嵬曾,眼神里的意思很清楚,“瞧瞧,这就是西方人的价值观。” “哈维教授,李凡的话你最好还是听一听,他是不会轻易搞这样警报的。”马嵬曾干脆用汉语对哈维说道,“他的第六感在我们这里很有名的,而第六感只能被事后证明,事前,许多人都无所谓,可预则立,总比没有准备好啊。” “那个地下室里至少存放着近百吨的液氨,同时,还有几十吨硝酸,在几百米的管道里有没有液氨和硝酸?我们当时对河水检测,不是发现了这个情况吗?那些管道的直径都超过了20英寸,长度超过五百米,稍微计算一下就知道管道内可能存在的风险了,这还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隧道里有三根管道,到底都输送什么?我们其实是不知道的,如果有氰化物怎么办?”李凡严肃的看着哈维。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天灾,人祸?(1) 李凡的话让本哈维顿时毛骨悚然起来,别的不说,在二战期间,德国可是生产了不少氰化氢的,这个氰化氢是什么?就是德国纳粹在集中营里使用的毒气。 在那个时代,德国的化学工业相当发达,用一些基础的化工原料就可以轻松的合成各种类型的氰化物、氧化物等,许多化合物还可以相互转换来回折腾,而这些化学物质都是由简单的氢、碳、氧、氨、钠等平常很易见的物质相互化合转化而成。比如氰化氢就可以用氨气与相关的普通化学品和一些常见的物质直接加热合成,就地下室里储存的液氨、硝酸等,那是可以变幻出许多危险物质的。 “这些变化我在报告里没有明确的指出,这会不会成为一些人的把柄啊?” 哈维有些紧张的问了起来,此时,几个特色菜已经送上来了,哈维问道香味也好像没有食欲了,毕竟李凡说的事情太过严重,作为一个学者,多少明白点。 “来,哈维博士,吃吃吃,你不用想那么多。”看菜送上来了,李凡赶紧招呼哈维开吃,“你不用想那么多,你是欧洲知名的汉学家,搞的是文化和历史,对那些化工方面的东西自然不是很熟悉啦,是不是?你学那些基本知识的时候怕是半个世纪前吧?我看过你的历史纪录,你的理科成绩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哈哈哈……”在旁边的马嵬曾听到李凡这样埋汰哈维,顿时就大笑起来,“说起来也怪了,我考大学的时候,理科成绩很牛,后来去研究陶瓷工艺和历史,也不错,可我哪里想得到,我现在是在一个文科学系里当系主任,还有你啊,李凡,我可听说你高考的时候,是当地的理科状元,怎么却报名进了古代学系?” “那有什么啊?我不过是看到当时学系初创,咱好歹也成为创始人……哦,创始学生之一不是?再说了,当时招生简章上标明的可是跨学科学系哦,不是单纯的文科,也不是单纯的理科,我就是冲着这个来的,当然啦我也喜欢研究古董古玩,心里琢磨,要是能在这里学好手艺,到地摊上去捡漏,发点小财也不错嘛!” 李凡这纯属插科打诨的鬼话,马嵬曾未必信多少,可是哈维却是心里舒坦多了,“那好,我按照你说的,再给臣切尔市长写一个强烈提醒的备忘录。” 说着哈维就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机了,他准备现在就把备忘录发出去,李凡却是嘻嘻一笑,“你就别折腾了,我早替你写好了,你看看能用就直接发出去。”随着李凡的话,哈维的手机上“嘟嘟”了两声,他看到了信箱里新邮件的提醒。 “呵呵,你这德文很严谨啊,不错不错,比我想的要全面,没有漏洞!我这就发出去。”看了一会李凡替他写的备忘录,哈维直接给了满分。 “啊!事情搞完了,我的胃也饿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大快朵颐!” 哈维完全放弃了欧洲绅士的派头,脱掉累赘的西服,除掉了脖子上的领带,就连衬衣也卷起了袖子,完全是一付要大吃海吃的架势,尤其是看到那些香喷喷的美味后,哈维完全被华夏美食给征服了,他用筷子夹起那些杂拌的卤煮就开吃。 “这些东西在欧洲历史上从来没有人去想过可以美食,几千年来,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们的祖先是如何想到吃这些东西的?” 哈维提出的问题看似简单,可真要认真回答起来可不容易,马嵬曾本来想回答,可他猛然发现自己肚子里的那点水似乎不够,广征博引不了,干脆看向李凡。 “嘿嘿,哈维博士,你提出的这个问题啊,可以扩展的说,既是一个历史问题,也是一个文化问题,同时,还是一个信仰问题。”李凡咬着一根香喷喷的羊肉串,喝了一口啤酒后继续说道,“从信仰角度上看,在你们历史上多次出现灾害,有天灾,有瘟疫大流行,有战争,每每遇到这样情况时,你们在干什么?虔诚的乞求上帝,请上帝帮你们。就连你们的古代神话故事里,描述的诺亚方舟也是上帝给你们的安排,我想问问,你们的信仰让你们自己啥都不干了吗?” “你,你说的这可是个哲学问题,你知道,我的哲学一般般啊。”哈维说。 “什么哲学不哲学的?这就是东西方民族文化上的差异,在我们这里,也有很多神灵,很多神祇,可在我们看来,神是为人服务的,而不是主宰人的生存的,当我们遇到天灾,我们首先想到的是适应和改变,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古代神话里流传下来最多的都是人与自然互动的故事,比如你听过的‘女娲补天、神农尝白超、后羿射日、愚公移山、大禹治水、夸父追日、精卫填海、蚩尤战天神’……” “好啦好啦!你在这里念灌口哪?跟这个老外说这些,他能明白才怪!”马嵬曾拦住了李凡的话头,“不如你直接告诉他,我们的民族向来不信神,我们只相信自己,在人与自然的互动中,我们从古至今都走在前列,咱们吃的这些,都是古人经过认真研究后,找出了解决的办法,最后把不能吃变成了美味!” “哈哈哈,有意思,的确有意思!”哈维似乎明白这两个华人朋友说的意思,“你们不向恶势力低头,不向天灾人祸低头,所以你们一直传承到今天。” “没错,对与宗教和神灵,我们的祖先在二千多年前就给了定义,孔子曰,敬鬼神而远之,在华夏的文明历史上,宗教神灵可以去崇拜,但绝对不可以拿来乱政,至少在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上,我没有看到过神灵可以主宰王朝的。” “不是说汉高祖起事的时候是‘斩白蛇’而起事的吗?还有许多皇帝出生的时候‘天有异象’吗?难道说这不算是对神祇的崇拜吗?”哈维多少读过不少汉学史书,他觉得李凡和马嵬曾的话不是那么与历史相吻合,直接点出来了。 “呵呵,那更说明我们的古人不信神祇,实际上啊,那就是现代人的一种作秀,一个用来壮大自己身份的手段,真要是信那个,陈胜吴广能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吗?从汉代到如今的二千多年里,有多少出身底层的人物最后创造了辉煌的业绩?你们欧洲有吗?直到今天,在你们的社会里,还在讲究上流社会,讲究家族里的血缘纯正,可事实上,那可能吗?看看法国,还有多少纯血的白人?” “在血缘上严格,应该也是生物优化的一个方面吧?至少从近代以来,我们研究出许多家禽家畜的优良品种,这对我们的生活改善还是正确的。” “你们研究出来的优良品种是从哪里来的?上帝给你们的吗?不还是利用生物工程经过选育和杂交而出现的吗?可是你们连杂交混配优选后的马种都要标明叫纯血马,这不荒诞吗?明明是杂交出来的,还要说是纯血?” “我认为那不过是一种称呼而已,其实大家都知道那是些什么。”哈维说。 “不,那恰恰反映你们的文化中讲究血统的纯正,这与你们在宗教上乞求上帝的原因是一样的。二战期间,纳粹不是强调雅利安人种的纯正吗?干出了多少荒唐事和残忍的事情?不光是你们,就连战后的苏联也搞那样的人种研究,不能不说,在你们的文化里,有些思维概念是邪恶和肮脏的,是反人类的!到现在,在一些国家里还在研究灵长类动物之间的混合,真是太邪恶和反人类了!” “我承认,在欧洲文明中,的确是有一股邪恶的暗流,历史上有,几十年前有,现在也有,怕是在将来还会有,这就需要上帝来评判了。”哈维沮丧的说道。 “哈哈哈……上帝可是不会管这样的事情的,人类遇到的问题必须由人类自己解决,而且必须科学的去研究和解决,在这里,我可以给你讲个发生在民国头一年的真实故事,哈维博士原意听吗?”李凡喝了一大口啤酒,兴致勃勃的样子。 “好啊!我最喜欢听你讲故事了,每次讲故事都有收获和感悟!”哈维说道。 “发生在欧洲文化复兴早期的黑死病,哈维博士听说吧?那场黑死病使整个欧洲人口缩减了三分之一,带给欧洲人的损害至今说起来都是毛骨悚然的。” “没错,在欧洲各国的教科书上都有这样的描述,我读中学的时候就知道。” “这种黑死病其实就是鼠疫的传播,现代已经完全揭开了其中的秘密,可在历史上,人们对鼠疫的认识是经历了惨痛的摸索才了解的。而同样是在了解了以后,你们的处理方式和我们却完全不一样,这样的瘟疫也曾经在1910年我国的东北发生了,前后肆虐了大约半年时间,最后造成了6万人的死亡,单纯从死亡数字上来看,对我们庞大的人口基数算不了什么,可如果当时没有严格的去进行处理,最后的伤亡数字可能是十倍百倍,在那个时候,我们可没有乞求上帝。” “一场大鼠疫的流行,在你们这里只有那么点伤亡?而且我知道,1910年,那是满清最黑暗最落后的统治时期,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哈维惊奇的问道。 “从民族文化上说,在我国,一旦出现疫情,必然会有悬壶济世之能人挺身而出,想方设法的找出办法来去解决问题,找出正确的预防方法,在这点上,东西方的文化差异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我们的民众会很顺从国家的安排和调度,而你们西方为了个人的自由可以不顾一切的四处传播,还有一些所谓的专家和学者,为了自己的面子也要反对我们提出的方法,最后不过是自欺欺人。” “请李教授不要扯远了,你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哈维及时提醒道。 “这个故事我也知道,当时,满清王朝是聘请了来自法国的鼠疫专家梅尼博士,梅尼博士认为发生在东北的鼠疫与欧洲的一样,就是腺鼠疫,在防护上他太过草率了,其实,那次的鼠疫是一个变种肺鼠疫,梅尼到达现场六天后因感染鼠疫去世,他为自己的固执和尊严付出了生命,太悲哀了!说起这个段子,我们老师经常用来做案例,告诉学生对任何事物不要先入为主,必须大胆假设精准求证。” “你们说的这个故事是真的?”哈维有些不信的问道。 “当然了,发生鼠疫的时候是冬季,是我们的医生伍连德最早发现疫情可以通过空气传染,同时,对鼠疫地区进行了隔离限制,要知道,恰逢年关,许多关内人都想回老家过年,尤其是在那个年代,回家过年是一件大事。”李凡说道。 “你们,你们在那个年代就做了严格区域隔离?能做到吗?”哈维迟疑问道。 “这就是民族文化传承,为了杜绝传播,山海关是封关了,鼠疫始终没有从东北散播开,而最早的病原是从俄罗斯皮货商人那里传出来的,那个皮货商人用带有病菌的土拨鼠皮替代其它毛皮,而这些土拨鼠皮上含有大量的鼠疫杆菌,还是那种可以通过空气传播的新型鼠疫杆菌,当时的封锁,从小的方面来说,那是挽救了我们全国的民众,从大的方面来说,那是挽救了全世界啊!”马嵬曾说道。 “没有那么夸张吧?对于鼠疫的防治,欧洲在十九世纪末就已经有了成熟的技术和概念,马教授这样说,有些老王卖瓜之嫌啊!”哈维笑呵呵的吊了书包。 “马主任的话一点都没有说错,那是人类第一次面对肺鼠疫,从法国来的梅尼就是错误的认定了鼠疫性质,他去医院看患者的时候,几乎没有做防护,仅仅是不接触患者,结果,他三天后发病,六天后死亡,别忘记,梅尼当时是世界上著名的防治鼠疫的专家,连他都没有正确的认识,你能想象其它人能正确认识吗?如果在欧洲人口密集地方流行,你认为会是个什么结果?”李凡一副揶揄的样子。 “如果那样,欧洲至少要付出很大代价,那个时候,鼠疫是没法治疗的,只能隔离防护,可如果是空气传播,哦,那太可怕了……”哈维稍微想了想叹道。 “要是在欧洲大流行,又伤亡了许多人,也许……一战就不会爆发了!”马嵬曾傻乎乎的直白了,“好像一战结束多少也与当时大流行的西班牙流感有关,流感造成的死亡人数比战争的死亡人数还多,可至今,也没闹清楚是咋回事。” “说了这么多,你们的故事告诉我什么?李教授,你不妨直说。”哈维放下了筷子,手里却是拿着啤酒杯,就像喝茶那样慢慢的饮着,“我相信你的话里有深意,可是,我的思维跟不上你们的,或许,我这汉学家也就是个赝品。” “天灾是自然的,真正带给人类最大麻烦的是人祸,你那个项目就是。” 第一卷_天灾,人祸?(2) 话说到这里,哈维陷入了深思,他叹了口气后说道,“不知道我发出的这个备忘录能不能起到作用,如果上面还是置若罔闻,我的心里是会愧疚的,毕竟是因为我的考古活动引发了这次的危机,如果在当地引发了大面积污染,我今后的活动怕是会受到限制和指责的,那些媒体记者是不会放过我的,怎么办?” “你还是替你们的那些官员担心吧!”李凡说着话放下了筷子,“在我临走之前让你写了那么多报告,就是为了将来对付那些媒体的,你公开出来后足够自保,问题是,一旦公开了那些报告,估计你们那里的官场就要发生一次大地震了,你觉得臣切尔市长还能坐得稳位置吗?还有那个消防局长,能不被追责吗?” 哈维点点头,认为李凡说的有道理,脸上紧张的表情稍微松弛了一些。 “但是,你还是要给你的整治后台菲尔德先生提前打招呼,尽可能的让他预先在上层周旋,当那些政客们被逼到墙角,他们是会做出许多不可思议的举动的,就是那个消防局长菲格尔,为了推卸责任,也会找出各种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推搪,不要忘记,他身后站着的是一片搞消防专业的专家,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什么样的脏水不会向你身上泼?因此,最好的方法还是你这里做好一个预案,一旦出事,立即就可以提出一个让他们不得不接受的方案,别忘记,你的身后有我们,而我们对灾害的认识与你们是不一样的,我们的价值观与你们也不一样。” 李凡这个话说的可谓是光明正大了,换个角度说,这件事如果发生在国内,压根就不会出现相互推诿和拖沓的情况,华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珍惜生命的民族,一旦有危险报警,从上到下都会拧成一股绳,即便是有些德性不好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会收敛,也会出力,一旦发现有人趁机发国难财,先不说他最后要承担多少法律责任,他这人的名声肯定彻底完蛋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同行和往来客户的信任,最后,家族生意肯定没法继续,还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上几代人。 这顿饭吃的时间不短,让哈维是一会兴奋,一会沮丧,好在老头子也是一把年纪了,经历的事情也不少,并没有出现失态,到最后就完全享受美味了。 回到住的“专家楼”,哈维就打起了国际长途,这个点正好是德国那边的上班时间,他先跟菲尔德通话,非常认真的提醒菲尔德,“必须找臣切尔谈一谈”,万一那个地下室发生险情,他臣切尔是不好向市民交代的,在这种事情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接着,哈维又给霍夫曼打了电话,告诉了霍夫曼实情,这个消息让霍夫曼大吃一惊,不管怎么说,霍夫曼非常感激哈维的险情通报。 菲尔德在电话里是态度端正的,他表示自己会尽力的去跟臣切尔通气,可放下电话后,菲尔德却发现实情并不是那么好办,以什么身份去跟臣切尔说呢?汉堡市算是德国的直辖市,市长的级别并不低,在竞选上,汉堡地区往往是自成体系,也是德国国内一股很强劲的政治力量,如果菲尔德多嘴,搞不好还会让对方认为是觊觎汉堡市的位置,还会被对方误解是唱衰汉堡市,可是不说也不行啊。 作为一名政客,菲尔德还是想出了理由给臣切尔做了提醒,“臣切尔市长,我以一个您的老朋友的身份提醒一下,哈维发现的那个地下室仍然存在风险,哈维告诉我,已经再次给你发了一个紧急备忘录,我希望你最好能认真的看一看,如果是在秋冬季节,你那里或许还能缓一缓,多研究一段时间,可现在是春夏交际的时候,而且,根据国际气象组织的预报,今年的北海和波罗的海一带将会有异常天气,不排除会发生大范围的飓风天气,一旦由于天气的影响发生了……对的,我们必须要为当地民众的安全和对环境的保护负责,我希望你能重视。” 臣切尔接到菲尔德这个电话,一开始感觉到莫名其妙,什么嘛?从级别上说,菲尔德也是担任过法兰克福市长的,现在也是在高层里担任好几个委员会的委员,有的甚至还是主任,可是他并不管安全和天气这一块啊?怎么给自己打这样的电话?可他对哈维给自己发来备忘录却是不得不重视了,按铃叫来了秘书。 “哈维在昨天是不是有函件给我?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呢?”臣切尔面色阴郁的问着金发碧眼的秘书,“请你立即把那份信函发给我,我要马上看。” 秘书点点头走了出去,其实,邮件并不是她拦截下来的,围绕着市场的人可是有一大群呢,尤其是现代的电子邮件产生后,市民们屁大点事就会向市长投诉,如果真要每一封都去看,臣切尔这一天到晚的啥都不用干了,就看邮件吧。 就是在拦截那些邮件的时候,也是先经过软件过滤一遍,设定几个关键词,没有这些关键词的,那邮件就会自动被忽略不计了,有了关键词,才会由专门的人员再进行人工过滤,最后,剩下的邮件才会转到秘书或者助理那里,再经过他们进行分门别类的排队,有时就是在市长耳边说那么一嘴,市长有兴趣了,拿过来看看,没兴趣,最多就是点点头或者是摇摇头,有时就当做是没听见。 而今天,市长点名要哈维博士的邮件,让秘书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赶紧转身下达搜索指令,那些负责邮件的工作人员立即在浩瀚的邮件中去寻找,而这个寻找并不是一蹴而就,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这可是与市长能使用的服务器有重大关系的,如果当地财政没钱,或者说有议会里的财政委员会掣肘,不同意更换市长使用的服务器和提升软件,想要去浩瀚的文件堆里去找一封不起眼的邮件,那就等吧,别以为有代码有发件人名字,甚至还有伊妹儿地址,可任何事情多了,出现的情况就是另外一个样子,这还牵扯到保存和处理后的去向等等要素。 说到这里,读者就该明白,为什么我们近些年来发展速度如此之快了,因为,我们的大型计算机的计算能力早在十几年前就是世界第一了,并且,我们拥有的各类型超级计算机的总量也是世界第一,甚至比后几位加起的总和还要多。 超算不仅仅是在科研上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可以模拟各种高科技的试验,大大减少摸索的时间和周期,更重要的是,处理庞大的社会数据,没有这样的东西,你怎么可能说去哪儿就去哪儿?说啥情况就是啥情况?多年的顽疾春运也被解决了,现如今哪里还有几十年前那样的过年难,难过年啊?真正的进步就是这样细物润无声的进入我们的生活,让我们在不知不觉中享受着科技的红利,没有这些,你什么宝啊什么微啊的支付,能行才怪,设想一下,十四亿人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睡,呵呵,光是那些不起眼的原始数据就足把美国的超算弄宕机。 可是德国具有这样的条件吗?不好意思,德国不具备,首先,**上并不太需要那样庞大的超算系统,自由市场上,各管一摊,谁家也不愿意把自己的数据拿出来共享,整个社会也是松散的,没有这种需要,一旦民众得知自己去偷情的轨迹都被发现,那还不炸锅了?其次,德国的身份很尴尬,因为二战的原因,德国不可以发展高科技军备,不可以制造大型舰船,不可以发展核原子研究,就是想搞,也要在欧盟的框架下进行。你想搞超算,那也得在欧盟大框架下才行。 过了一个多小时,下面人才把哈维发给臣切尔的那封“备忘录”找出来,臣切尔看了后也觉得该把事情搞搞清楚,于是,将备忘录以实体函件的形式送到了消防局,消防局长菲格尔看到后,脑袋里首先想到的是“哈维又在挑事。” 菲格尔叫来了秘书,“给市长写个复函,就说我们正在加紧研究哈维博士提出的风险,将会在最短时间里给市长先生一个答复。在回函里强调,我们不排除哈维先生的提醒缺少数据的支持,同时,向市长表明,我们的消防力量是完整和有效的,我们的各级消防员都会以饱满的热情应对发生的一切灾害!” 正是菲格尔这个不大不小的官僚,给汉堡市带来了一次危机,也正是那封市长专函,不仅保住了臣切尔的位置,也让菲格尔最后吃了瓜落,不仅是被解职,提前退休,同时,还被检察院公诉,最后落了个缓刑的结局,这是后话。 哈维也是想得开,他该做的都做了,既然是到这边来进行学术访问,那也就不在去纠缠德国那边的事情,况且,他也无能为力了。相反,霍夫曼却有动作。 霍夫曼是个证券商,他手上掌握的股票可不单单是哈维一家,哈维给他通了电话后,他思考了一晚上,最后还是给远在燕城的刘道源拨去了电话。 “刘,哈维对我说了一些事情,你帮我参谋参谋,他的话有多少可信度?” “什么?你一个德国知名券商,像我打听你们德国人的可信度?老霍,你没搞错吧?我可不是侦探,也不是巫师,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刘道源一口拒绝。 “不不,不是你理解的那样。事情是这样的,哈维昨天给我打了个电话,他在电话里描述了在阿尔斯特湖上游发生的事情……”随即,哈维简要的把哈维的描述向刘道源转述了一遍,“亲爱的刘,这是一个很大的事件啊,目前,我吃不准他说得这消息的真假,以你那超灵敏的第六感来评价,你觉得有多少可信度?” “可这与你有毛线关系啊?你在法兰克福,那边是汉堡,出再大的事情关你鸟事?你就是个商人,那些政务上的事情你操哪门子心啊?”刘道源在电话里大大咧咧的,“我的第六感是很不错,可那也是要消耗我的福缘的,我不想浪费!” “怎么没有关系?你个糊涂虫!在汉堡至少有十几家企业的股票是推荐上市的,换言之,我手上有他们大量的股票,如果一旦发生灾难,我手上那些流通股不就都打水漂了吗?我的公司市值会大幅度缩水,你说,关不关我的事情!” 霍夫曼在电话里就差骂娘了,对于刘道源的视野短浅他也是很无奈,只能交出了实底,让刘道源帮他参谋参谋,如果现在脱手,损失金钱是必然的,可一旦那边发生了变动,他面临的就不是损失金钱那么简单了,整个公司的财务状况会立即从盈利变成亏损,公司评级也会下降,资金的周转也会变得捉襟见肘,可如果现在就逃逸,做空,那他不仅会逃过一劫,甚至还能把损失变成抄底的机会,最后获得更大的利益,对这些,霍夫曼是非常敏感的,也是一个操控的老手。可这一切,都要建立在准确的情报信息上,现在,信息是有了,可对信息的评估…… “咳!我当是个什么难事,这样的账你都算不过来吗?”刘道源开始随口打哇哇了,“这样的事情在我们华人来看,那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道理很简单,你现在操作,损失的是利润,可一旦那样的事情成为现实,你损失的就不是利润,是自己的本钱,到时候你被套牢,资金短缺,就是想抄底,你不是还得去融资?你去融资,不要花成本啊?里外里算下来,最后能够不亏损算你命大!而反过来操作,你不就是赌一把吗?最多你没赚到而已,在总的运作上,你是安全的,哈哈哈……如此简单的事情,你怎么就钻了牛角尖了?” “什么是牛角尖?我为什么要钻?”霍夫曼无法理解刘道源用德语说的这个汉人的比喻,“我不就是因为没想明白才问你的吗?你居然嘲笑我!” “我那不是嘲笑你,是比喻你的思维陷入了死胡同,就是只想了现在,没有想将来……我也解释不清楚了,你们这些老毛子的脑袋瓜子都是浆糊!” “什么死胡同?什么浆糊?我不明白,刘,你不要用德语说你们华人的故事,我无法理解,你就告诉我,我现在怎么办?”霍夫曼的确是被刘道源绕糊涂了。 “好吧!我捋一下用语。”刘道源也被霍夫曼点醒了,用华人的思维去说德语,还真有些不伦不类,甚至是对牛弹琴,那些比喻在德国人那里根本不知道,“你现在抛掉,最多是少赚,如果不抛掉,也许没事,可一旦有事了,你将面临重大的损失,这样的选择不用我继续指点……”刘道源的话还没说完,那边霍夫曼就挂掉了电话,气得刘道源当场骂娘了,“好你个霍夫曼,竟然敢挂我的电话!” 霍夫曼一旦清醒了,自然没时间跟刘道源泡蘑菇了,挂了电话就开始策划了。 第一卷_天灾,人祸?(3) 汉堡那边的天气预报等级是不断的变化,从蓝色预警很快就变成了黄色预警。而在法兰克福这边,天气一天天的炎热起来,在霍夫曼的指令下,麾下的各业务员都开始悄悄的抛售手中掌握的一些汉堡上市公司的股票,动作不大,可规模也不算小,也许是因为天气预报的原因,一些股评家都认为这是券商正常的避险。 唯一让所有人都放弃的还是那个哈维公司的股票,现在,哈维公司股票距离垃圾股也就差那么几线了,尤其是哈维公司按照证券管委会的要求,公布的二季度既上半年的财报,那简直就是惨不忍睹,业绩大幅度滑坡,虽然在春拍的时候出手了好几件重器,可对哈维公司上半年的神操作来讲,不过是本水车新,在这样的背景下,哈维公司股票哪里可能坚挺?证券管委会甚至公开向哈维发出了警告,如果该公司再不护盘,该只股票将可能面临临时停牌的风险,到时候……。 也就是在哈维公司留守人员接到了证券委员会书面警告后,在公司值班的一个副总不得不给哈维打电话,“公司被警告了,我们可能会被临时停牌的!” “哦!那我们该怎么应对?你知道的,我不懂得这些,请你来担任主管财务的副总,要的就是你的专业知识啊。你先说说看,我们如何应对?”哈维问道。 “我们,我们如果有钱,就投入到股市里去护盘,可是我们目前账户上仅仅剩下不多的流动资金,进入股市,我们账户上目前没有钱啊?”副总米尔西说道。 “既然没钱护盘,那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意思?”哈维不着边际的问道,“说说其它的可能性,如果有,你就去办,菲尔德把你派过来,可不是叫你跟我这里说些没用的,再说了,你不是犹太人吗?不是很善于理财吗?你想想办法。” “好吧,如果我们可以寻找借贷关系,也许可以筹措到一部分钱,拿出来护盘,只要我们有了护盘举动,证券管委会那边就好交代了。”米尔希说道。 这个米尔西是菲尔德派来的,可却是霍夫曼给介绍的,原本是法兰克福一家会计师事务所里的重要合伙人,其本人的确也是一个善于理财和管家的好手。 说起来,米尔希家族在德国近代史上也是有一笔的,其曾祖父就是在德国大名鼎鼎的纳粹空军**爱德华·米尔希,是当时主要负责空军装备生产和研发的一号人物,爱德华·米尔希的父亲是犹太人,在当时的那种环境下,为了家族,他不惜给自己母亲抹黑,说自己是母亲的私生子,与犹太人无关,这才获得了纳粹认可,可战后,他恢复了身份,也就是认祖归宗了,作了九年牢后被放了出来,又活了十八年,直到八十岁后才去世,而其家族又回到当会计的老本行。 “我们有那么多抵押物,你就拿去进行融资好了,这个还用我说吗?” “可是……”“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不要吞吞吐吐的,你直到我不喜欢。” “是!老板,情况是这样的,因为我们公司股票暴跌,我们拿出去做抵押的物品也会被一些金融机构疯狂打折,万一最后我们的资金没有周转回来,那我们就亏大了,当下,我联系了几家后,他们给出的价格非常低,这我就无法做主了。” “说了半天,你还是没招对不对?我要么同意你以极低的价格把我们的宝贝拿出去抵押,然后让那些金融机构再落井下石,最后搞垮我们,他们就此占个大便宜,对不对?”哈维已经愤怒了,“别以为我没有看过《资本战争》那本书,别以为我不懂得资本家玩的那套把戏,事情既然你已经发现,尽力去做就是了,不要在我耳边说东说西,你那是在客观上为那些觊觎我们资产的人做探子!” 米尔希被哈维的突然爆发给弄的大汗淋漓,他知道,自己可能是说错了,可是,作为一名主管财务的副总,他也不得不把实情告诉老板啊,想到这里米尔希还是在电话里为自己做了辩护,他不承认自己是替谁做事,他就是报告实情。 “好了,也许你说这个实情是迫不得已,也许你身后的人指示你这样说,这件事情就算你通知到我了,其它的事情你就不要去管了,我会去处理的。” 哈维也不想再向米尔希发泄了,他刚才发火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对米尔希发火是没有意义的,于是最后说了那么一句后就收线了,他不知道的是,由于他给霍夫曼打了招呼,从霍夫曼那里发端的股市大跌已经开始,他的股票反而在众多下跌股票中已经显不出什么特色来了,也就是股市强烈激荡中的一个小浪花。 股市发生波动往往是由于某个人们意想不到的刺激,打开了人们恐慌的阀门,随之而来的就是跟风式的抛售。霍夫曼手上诸多其它公司的股票放出笼后,必然带动相关联的另外一些企业股票的跟风,而股评人都认为这是由于今年异常天气造成的心理恐慌,尤其是在汉堡一带,那里今年将面临几十年不遇的灾害天气,与之相关的许多行业都要受到影响,为此,市长臣切尔已经多次在媒体上呼吁市民保持冷静,呼吁各工业企业抓紧时间准备迎击将要来到的灾害天气。 每次发生灾害天气,或者是异常市场变化时,股市多少都会发生波动,这已经是一个非常普遍的常态,不光是德国如此,放眼世界上的几大股市,基本都是如此,可是,这次,由于像霍夫曼这样的券商都主动提前做空,围绕在霍夫曼周围的小券商自然也闻风而动,这股市的波动就被提前了,而且被人为放大了…… 每次股市发生波动,实际上都是资本利用不确定性的契机相互之间的博弈,是资本在证券市场上的对赌和搏杀,你可以认为未来不确定性带来的危害很大,也就有资本认为那样的可能性很小,你抛出了,我这边接着就是。而形成量则是庄家和散户相互作用的结果,庄家在换手,散户其实也是在换手,这就是股市。 就在股市波动快到最大化,但还没有到来的时候,霍夫曼居然收到了刘道源发来的指令,让霍夫曼在哈维股票的底部建仓,慢慢的吸收已经跌到谷底的哈维公司股票,给出的理由更简单,那股票还能往哪里跌?再跌就要停板了,停板了对谁有好处?可以说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可别人不知道,难道说咱们自己还不知道吗?哈维公司手里可是有实实在在的东西在啊,那些东西不值钱吗?一旦风头过去,哈维公司新发现的大批文物和物品,会不会上市拍卖?拍卖后的收入会是多少?刘道源只举了一个例子,那架古钢琴,一旦修复,价值至少要过亿! 霍夫曼是彻底的被刘道源这简单的算法给折服了,他原来想的太复杂,而刘道源这个外行却是偏偏能抓住主题,是啊,现如今哈维公司里库存的各种文物的初步评估就价值几十亿欧元,而且,哈维公司没有多少运营成本,手里的东西放得时间越长价值越高,难道说那不是钱吗?更何况,哈维考古公司在欧洲是个稀罕物,现如今是在德国境内转悠,要是走出去了,其它地方有发现呢? 霍夫曼被刘道源点醒,更重要的是,他发现,那个牛气哄哄的米尔顿竟然从美国回来了,他竟然放弃了休假,竟然提前结束了享受?那还犹豫什么啊? 于是,在股市震荡的第三天,恰好又是飓风到达汉堡的第一天,股市里就出现了一支奇葩,哈维股票逆势上扬,在各个图表中显得格外刺眼。天籁小说网 霍夫曼此时心里真的很感谢刘道源,犹豫刘道源推了他一把,他从其它股票里腾出了大笔资金,正发愁如何去用呢,现在用在收购哈维公司股票上,可谓是一举两得。围绕在霍夫曼周围的小公司,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样的跟风机会。 这样的结局弄得证券管委会尴尬极了,人家跌的时候,叫人家护盘,现在,人家护盘了,还是大护盘,结果,其它股票都跌,只有哈维股票一个劲在涨,这要不要管?怎么管?调查人家在幕后操作?废话,股市无人操作还是股市吗?关键是,操作的人有没有违规,有没有暗中串联刻意的制造或者隐瞒真实消息。 查!证券管委会输不得这口气,派人查,可查什么?人家公司都放假了,哈维也不在德国,而霍夫曼证券公司的收购护盘不是你们管委会要求的吗?至于说消息面,人家现在没消息啊,没消息就是最大的消息,最大的消息就是哈维公司发掘出来的各种文物将会在巴黎秋拍的时候上市,将会在年底圣诞专场上送拍,可这消息很早就公布了啊,不是啥新消息,那原来的股民为啥抛售股票?你问我?我问谁啊?有本事你去找那些股民一个个的问啊,你去组织做一次问卷普查好了! 管委会最后不得不找霍夫曼进行征询,注意,这里是征询,而不是询问,差别就是,征询是求人,询问是被查。为了给管委会一个面子,霍夫曼在百忙中抽出了时间,在自己公司的会客室里接待了来自管委会的二名人员,同时还有证券业里最专业的周刊记者,很显然,人家是联手组团来找霍夫曼“解惑”的。 “请问霍夫曼先生,你是如何看待哈维考古公司的?为什么你总能在该公司股票高点的时候卖出,在低点又吃进来?要说这里面完全是巧合,你自己信吗?” 管委会官员格纳布里的开场白不伦不类,本来是征询的,可口吻中却又带着明显的质疑,这让霍夫曼很是不快,可一个长期在证券市场上打滚的人,是不会轻易与管委会官员翻脸的,除非抓住了对方真正的把柄,那可以不管不顾的反击,否则,最好还是小心谨慎,免得野狗没打着,被反咬一口,还得去打狂犬疫苗。 “对哈维公司的认识,我们也是在逐步的尝试中得到一些启示的,这点是许多当下的券商和散户们还没有搞明白的,在这里我不妨说说,你们信不信我不在乎,反正我自己现在信了,不信也不行,许多金融方面证券方面的原则在这家公司身上是无法实现的,也对应不了,因为,他们不是生产和经营某些商品,他们做的是古董和文物,古董和文物是商品吗?具有商品的属性吗?显然,这是个常识性问题,有人说它是,毕竟它是有价钱的,可也有人说它不是,因为他不具备广泛在市场流动的功能,它是人类文明的产物,是人类历史的证物,我这样说你们明白吗?”说到后来,霍夫曼自己都陷进去了,一副夸夸其谈洋洋得意的架势。 “我感觉像是在听天书!”证券周刊的副主编哈弗茨一脸茫然的样子。 “嘻嘻!你们就当是听天方夜谭好了,许多事物的发展不就是从未知逐渐到有知吗?哈维考古公司本身就是一个特殊的公司,他们是用商业运营的手段在做保护和发掘人类历史文明文物的工作,那种工作可以归类到哪个产业里去?” “是啊是啊!我们完全疏忽了这家公司建立的初衷,他们是利用股市筹资,然后去发掘历史上的文物,而文物不可以轻易进入市场流通的,只能是收藏。”管委会格纳布里点点头,似乎有些明白,“可这与你一会出一会进有什么联系?” “我一开始也是按照股市里的规律去操作,你们也看到了,我恨不得在上市之初就把手上的股票全都卖掉,可是规则不允许,当他们手上的文物出现了转机的时候,自然会受到股民的追捧,这是常识,问题是,推动这个认识的不是你们专业的证券周刊,而是一些普通的媒体,他们是从人文角度出发,报导和宣扬了那些历史文物的价值,股民相信了,自然也就抬高了股价,对不对?” “于是你就开始进入开始利用手上的资本进行抬升股价。”格纳布里说道。 “难道我不该那样吗?我是要赚钱的啊,有了机会我为什么不去追?” “可你为什么在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的时候,又大手笔的做空呢?”哈弗茨问道,“当时,我们一致认为,哈维股票是坚挺的,结果,由于你们的抛售,该股票大幅度的缩水,形成了几个月在低位的徘徊,这次暴跌与你有关吧?” “似乎不是我开头的吧?首先是我的客户,啊,就是委托我们操盘的客户要求我们平仓,同时,在柏林的米尔顿证券公司开始了大量抛售,在这样的背景下我能怎么办?任由股市暴跌而被套牢?开玩笑呢!我是被动应对!”霍夫曼说。 “你对哈维公司的前景怎么看?他们还能发展吗?毕竟他们不在产业链里。” “很简单啊,他们的前途很光明,在这个世界上,具有专业考古的人不多!” 第一卷_天灾,人祸?(4) “很光明?他们之所以一枝独秀,关键的原因就是这个行当的业务面很窄,根本不像你说的那样前途光明!”哈弗茨一脸不屑的样子,“你不用忽悠我,在这个方面我虽然不够专业,但是,多少我们也是知道一点的,就拿整个欧洲来说,除了中世纪以来还有些遗址外,到哪里去找像东方那样的大型考古项目?” “切!只能说你是孤陋寡闻!考古的对象并不是年代越久远价值就越高,中世纪到现如今多少年了?如果发现了中世纪的遗址,你觉得没有价值?”霍夫曼以更加不屑的口吻回怼哈弗茨,“更何况,在欧洲大航海时代,沉没在北海的各种船舶数不胜数,都说有许多打捞公司在搞,可真正能搞出来的能有几家?那里是需要真正有技术含量的公司去发现和打捞,一群靠碰运气去寻宝的人目的不纯,效果自然也就不对劲了,如果哈维公司发展到那样的能力,你认为那不可能吗?” “呜!真要是这样,那我们还真是小看了哈维公司了!”格纳布里似乎有些明白了,“可是,这样一家走商业运作的公司,干得却是高端文化方面的事情,我们还真是不好对其管理和估值了,这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道新课题啊!” “其实呢很好理解,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霍夫曼笑呵呵以一种高人的口吻继续说道,“一般普通商业运作公司,你们看的是它的运作业绩,看的是该公司的商品和资金的流动性,出现负面情况下,你们就会干预,就会发出警示,这是没错的,历史经验证明,你们用的是行之有效的法子,使普通市民避免了诸多不该有的损失,对此,我不仅是坚决拥护和接受监督,同时也是深表敬意的。” 格纳布里被霍夫曼的这通话说的很是舒服,可他也知道,霍夫曼后面还有话。 “既然已经有了成规,那么在监督和管理哈维考古公司的时候为什么就总是出了偏差呢?这里面啊,最关键的就是,你们没有抓住主要的要素,一个企业,一个上市公司,最根本的是运行的程度是否良性,运营上出了问题,再好的产品和服务都是零,都会造成更大的损失,对不对?可哈维公司不是,哈维公司的产品是文物,是随时在升值的文物,这就与普通公司在本质上有了重大区别。” 霍夫曼说到这里,格纳布里和哈弗茨的眼睛全都瞪直了,他们压根没有去想过这种差异,不是他们不理解古董文物的性质,而是没有把古董文物的特殊性质代入,所以,他们在这之前的一切看法都是不切合实际的,都是外行在打哈哈。 “现在我们再看看哈维公司的实际资产,啊,这可是我们评估上市公司最进本的要素。”看着格纳布里和哈弗茨那种呆瓜的表情,霍夫曼更是得意了,“仅仅从目前他们在报表上显现出来的库存文物就超过了几百件,总估值超过几十亿欧元,而且每天都在升值,而与其它公司不同的是,他们的库存实际上就是他们将获得的利润,无须什么成产成本,更谈不上要在营销环节里的各种支出,如果那些都是利润,按照上市公司的市盈率来计算,他们现在的市值是高估了还是低估了?这个我就不当着你们的面计算了,你们大可回去后自己算。” “啪!”哈弗茨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我算是明白了,按照你这个算法,哈维公司简直不得了!这次,他们又发现了一处遗址,又搞了上百件……不,好像是几百件文物,而且,通过这次的发掘,他们的固定资产也增加了不少,而且,原来媒体上报导他们遇到的危机也成功的转移给了当地,可以说他们这次实际上已经成功的脱身,获得了大量的固定资产扩张和大量的文物,把这些联系起来看,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逆势收购他们的股票,大刀阔斧的加仓了!” “哈哈哈……你终于大彻大悟了!好,这就好!我其实也比你早不了几天,这还是一个纯粹外行点醒了我,我不懂得文物,那个不懂股市的外行却是搞文物的专家,他就说,人家放着那么多宝贝,什么时候变现不行啊?说我是瞎担心!” “霍夫曼先生,请接受我的敬意和诚挚的道歉!”格纳布里叹口气说道,“我不得不承认,霍夫曼先生的运气太好了,能够有众多行业里的朋友,你的财富不反映在你账户上的数字上,而是反映在你的众多交际中,难怪这么些年你的公司越做越大,你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我终于想明白了,祝贺你,又赢了一局!” 一地鸡毛的扯皮总算是以戏剧收场,随即,第二天出版的证券周刊以专栏文章“详尽”的剖析了哈维考古公司的内情,以洋洋洒洒的文字展现出该公司与其它公司的差异,这篇文章的刊出,顿时在股市里炸响了,许多没有搞明白的资本顿时如梦初醒,当天就把哈维公司的股票给抬升了18%,弄得该股票在股市上“一票难求”有行无市,由于那篇文章是以采访霍夫曼作为开头的,是人都看出来了,这是霍夫曼给证券股评行里上了课,同时,霍夫曼也招来了米尔顿等人在电话里的“大骂”,把他们好不容易闹明白的秘密公布与众了,太愚蠢! 股市里的变化,哈维自然立马就知道了,对于这种突变,他已经麻木了,而副总米尔希却是小心谨慎的发来函件,深刻的做了自我检讨,并诚挚的向老板道歉。米尔希万万没有想到,几天的功夫,这丑小鸭就变成了大天鹅了,看来,自己还真得好好去学学这个公司的特殊性了,要不然,自己简直就是外行管理内行。 周刊的文章发布后,地处内地的媒体和公众就在各种平台上你来我往的吵翻天了,有的说,这就是个打着商业公司的幌子,刻意去倒腾古代文物的投机家,是对文化遗产的亵渎!有的说,哈维博士创造了一个新的模式,是促进科学开发和发掘历史文物的举措,还有的说,哈维公司赚了那么多钱,是不是该做作慈善?还有的说,特种行业应该立法……说啥的都有,原来的一地鸡毛变成漫天鸡毛了。 新颖的题材和噱头,反过来又吸引了各家媒体的关注,有的是架秧子起哄,有的是深入的连续报导,还有的是想去刨根挖出内幕,可惜,哈维不配合,人都不在国内,这些喧嚣声把汉堡那边的飓风消息给掩盖住了,公众的目光都疏忽了飓风可能带来的灾害。墨菲定律,越是怕啥啥就越是会来,汉堡那边真的出事了。 飓风带来的大面积降水,首先就使汉堡周边形成了洪水,洪水高峰还没有下来,哈维公司临走时设置在运河某些地点是探测器就报警了,局部地段河水的氨含量迅速超标,那些自动探测仪器立即就发出了红色警告信号,这让在高坡上临时建立的监测站里的监视屏上红灯闪烁,警铃也叫了起来,值班的赶紧上报。 “不就是氨含量增加了吗?这不是给附近的土地施肥嘛!有什么了不起?”消防局长接到紧急报告后想了想说道,“我们现在所有人员都出动了,都去拯救那些被大雨困在低矮房屋里的人,哪里还有人手去管河水里的氨含量?让他们注意监测就是了,先去把那些泡在水里的人救出来再说!这个原则不能变!” 监测站的信号哈维在异地也是可以收到的,毕竟信号通过网络传播是不受限制的,在燕城,哈维正与马嵬曾商谈新出土文物的修复项目,以哈维的意思,还是想请马嵬曾带着人员再去一次。可是马嵬曾眼下正面临着应届学年结束,应届毕业生的最后学分评估以及给他们写鉴定书的事,最后都要落在他这个系主任身上,哪里有时间腾出身来去?就是今天跟哈维商谈,那也是百忙之中挤出时间。 “修复工作我们可以接,但不一定是我亲自带队了,请哈维先生相信我们的人,他们干的会比我还好的,我和李教授今年估计都不会有时间了,除非你能等到年底,那个时候我们还算是清闲一点,毕竟,我们都有繁重的教学任务。” 马嵬曾有些无奈的对哈维解释着,他希望哈维能够理解。事实上,哈维完全理解,他也是教授出身,学校里最忙的时候就是毕业生与新生交界的这段时间。 “我完全能够理解,我只要你答应即可,我可以等的,那些东西已经放了近百年,再放几天无所谓,至于价钱上嘛……在去年的基础上再加20%如何?” “哈维博士,你太小气了,在去年的基础上再加50%,去年我们就傻乎乎的干了一次赔本赚吆喝的事情,你也不看看,当今的物价涨的有多厉害啊!” “那好吧,我再加10%,不能再加了!这是我的底线。”哈维一脸认真的说。 “不不,最少再加40%,这也是我的底线,我总要对校方有个交代吧?” 好嘛!两个文人在那里像菜市场里买菜,非常严肃认真的讨价还价。这还真是近墨者黑,两人都先后搅合到文物商业运作里,都从单纯的文人逐渐演变成商人了,尤其是那个哈维,得知自己公司的股票再次飞升后,心里多少有些膨胀。 “好吧!我再加上10%,已经比去年多了三成了,马主任,你该满意了吧?” “看在老朋友的面上,成交!我们将会在十一月中旬出发,争取在圣诞节前完工,这样,也许你还能赶上圣诞专场,不过,那台古钢琴你最好是提前运到这里来,坦白说,想要修复那架古钢琴在德国是办不到的,许多精雕细琢的修复,在你们那里一是找不到人,二是展不开……你别急眼啊,我可以向你保证,一切都处在严格保密中,当然喽,为了安抚你那颗脆弱的心脏,这台钢琴的修复我们可以半价,这样你总该明白我的真诚了吧?”马嵬曾做出了重大让步的表态。 “看来我不答应也是不行啊!好吧,这是一个特例,其它的一律不可以脱离我们公司进行修复,作为回报,那里的一些瓷器我们也可以私下交易。” “不不,那些瓷器你不可以跟我私下交易,当然了,我可以给你介绍其他人跟你谈,坦白说,那些元代瓷器……品相一般,就是送拍也未必能卖出好价钱。” 马嵬曾这个说法可不是忽悠哈维,他是瓷器专家,当然知道,元代瓷器除了江南景德镇出的一些青花瓷外,北方各地民窑窑口出的瓷器在品相上多差点意思,主要还是蒙元皇室都是一些粗鄙没文化的人,对艺术方面创作简直就是灾难,如果问在华夏历史上最没文化的皇朝是哪个,蒙元当推第一。如果不是当时被统治的汉人顽强的坚持着各种文化传承,华夏文明还真是面临着断代的危机,所以,从这个角度上说,后世对赵孟頫等汉臣的评价颇高,是他们坚持了汉文化的传承。 就在哈维与马嵬曾两人假模假样的讨价还价,过把瘾的时候,哈维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掏出手机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坏菜了!那个口子他们没有管!” 马嵬曾不解的询问道,“怎么?家里出事了?要不要去帮你订机票啊?” 哈维把手机屏幕对着马嵬曾,“那段河流出事了,这个我得去找李教授问问。” 李凡这些日子是没完没了的给一些要毕业的学生改卷子,指导他们最后修订毕业论文,忙得几乎是乌眼青,谁叫他是系里的主力教授呢?学生都喜欢找他。 哈维的电话打到李凡的办公室,李凡只能用脖子夹着话筒,手指还在不停的在键盘上敲打,猛一听哈维说的事情,顿时就愣住了,“不是叫你警告市长了吗?”23sk. “我是警告了,可还是发生了啊?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了?如果按照我们那边的习惯,我是完全可以不理的,可是,我这良心……有些过不去!”哈维说道。 “你立即找人,在河流的下游去看看有没有死鱼,如果死鱼数量增加,那里就是出了大事了!现在你先别管我这里,你立即给你能直接说上话的菲尔德打电话,把事情说透,让他去运作,一小时后,我们在你居住的一招咖啡馆见面!” 李凡可是不管哈维的那些小心思,他是个以人为本的世界观,让他见死不救去装糊涂,那是不行的。李凡放下了哈维的电话,想了想后立即拨通了老师朱家清的电话,通报了哈维说的情况,然后才让老师立即向上面相关部门打招呼,用这个契机,向世界展现一个负责任大国该有的风范,李凡相信,上面是会重视的。 哈维得到了李凡的指点,立即就拨通了菲尔德的电话,在电话里,他告诉菲尔德实情,并且指出了可能发生的严重后果,甚至会是一场无法控制的国际灾难。 “什么?可能会有氰化物?你为什么不早说?”菲尔德在电话里也激动了。 第一卷_天灾,人祸?(5) “我早就在报告里写明了,你们没有仔细看罢了。”哈维用不屑的口吻继续说道,“为了提醒市政当局,我可是连续写了好几份报告和备忘录,就在一周前我还发了备忘录给臣切尔市长,我也向你做了通报,可是……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消防局那边根本无所作为,他们似乎觉得大水可以冲走一切,而实际上呢?实际上带来的影响将会是深远和不可逆的损害,菲尔德,现在不是讲**讲政治手腕的时候,是要抢救那里的险情,是要对汉堡市的环境进行保护!” 话说到这里,菲尔德也知道事情大条了,他匆匆的挂断了哈维的电话,立即就向联邦紧急机构报警,同时也拨通了汉堡市长臣切尔的电话,而那边接电话的竟然是秘书,说市长现在正在召开紧急会议,讨论应对即将到来的洪水。 “你叫他立即接电话,我没有时间跟你解释,我要跟他说的事情比你们面临的洪水更严重,快!立即!否则,我将会控告你的渎职罪!”菲尔德大声吼道。 “请问你是哪一位啊?说话就不能礼貌一点吗?”那个秘书回怼道。 “我是菲尔德,是联邦紧急情况应对委员会成员,你现在立即让臣切尔接电话!立即!”菲尔德已经抓狂了,“你们那里将要面临重大化工遗留物的污染,其中还可能包括氰化物,一旦发生了氰化物泄漏,汉堡市的淡水都会被污染!” 秘书就是再矫情,听到菲尔德说出了“氰化物”这个词后也是吓了一跳,只说了一句“稍等”后就拿着手机冲进了臣切尔正在主持的特别会议。 “臣切尔市长,联邦紧急应对委员会的菲尔德先生有重要事情与您通话。”秘书一脸的慌张,也顾不得臣切尔瞪向自己的眼神了,直接把手机递了过去。 “我不管你在开什么紧急会议,你现在立即暂停,听我把话说完。”臣切尔刚刚拿过电话习惯性的说了半句“哈喽”就被那边的声音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在你们那里发现的二战期间地下室存在着重大安全隐患,目前,地下室里的氨气已经外泄,几个监测点的红灯都亮了,当务之急必须马上对那里进行堵漏!” “这个事情我知道啊,消防局长刚才在会上还报告了,他认为,仅仅是氨气泄露问题不大,水是可以极大的溶解氨气的,无非是使下面的河水变得更有利于灌溉,再说了冲到大海里去,很快就会被海水稀释的,这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臣切尔对菲尔德如此粗暴的打断他主持会议是很不高兴的,现在,与会成员都看着他在接电话,这个会议还怎么开?所以,他想三言两语打发掉菲尔德,因此,也没有按照惯例拿着电话走出去接,而是在会议上直接跟菲尔德对话。 “你没有看哈维公司写给你们的报告和备忘录吗?地下室里很有可能还有氰化物,在那几根通向地下室的管道里,有一根肯定是输送氰化物的!”菲尔德这会儿是真急了,他的声音让与会的人都能听见了,“一旦管道里的氰化物泄漏,哪怕是一丁点,河水里的生物就会死亡,漂流到海里去,引起的污染不可估量!” “什么?有氰化物?”臣切尔一听,脑门上也冒出了汗珠,“你能确定吗?” “我不能确定,但这样的事情宁可信其有,难道非要等到河面上漂浮着大量的死鱼,你才算是最后确认吗?再说,河水里大量含有氨也是非常危险的,那不光是可以肥田,同样也是可以毒死大量的水生物的,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你让国际舆论如何看待我们?真不知道你们那个消防局长是个什么样的蠢货!现在,我把情况通报给你了,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菲尔德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菲格尔!那段河水的氨含量现在达到什么程度了?真的没有危险吗?”臣切尔连手机都没有挂断,让听筒里的嘟嘟声响着,人却是声色俱厉的质问会场上的消防局长,“哈维公司的报告和备忘录里,有没有提到那个地下室可能还储存有氰化物?如果有,你为什么不报告不处理?你不知道氰化物的危害有多大吗?” “这个……我……似乎看到过,”消防局长的脑袋里赶紧想着找补的办法,“不过我们的专家认为,那是哈维公司耸人听闻的推断,事实上,已经过去七十多年了,不大可能还有多少氰化物存留,我们都知道,氰化物是非常活泼的……” “你说的是不大可能?那就是说还有可能喽?”臣切尔此时的目光恨不得把消防局长吃掉,“如此严重的风险,你们消防局几乎完全不做为,就是河水里氨的含量超标也不行啊,难道让我们的河流里漂满了死鱼,你才觉得合适?” 两人的对话让与会的其他官员全都惊呆了,大家都知道,如果河水有毒,那些被淹没的住宅和泡在水里的人怎么办?那将会发生什么样的灾难? “如此重大隐患我们居然不知道?这简直太儿戏了!我要立即回去救援,让那些被水淹的居民全都到房顶上去,千万不要下水!”一个区议员站起身来说道。 “我也要马上返回去,一旦饮水系统被污染,那我们就麻烦大了,我要立即通知饮水公司关掉引水方向的闸门,确保污染的河水不进入全市公共饮水系统!全市的供水暂停。”公共事业局长也站起身来,掏出手机边走边拨电话,他急了。 “我也要回去做安排,通知各大医院做好应对大范围中毒人群的准备,现在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讨论了,这是紧急状态啊!”卫生局长也站起来向外走。 臣切尔知道,这次的会议开不下去了,他要亲自带领人到现场去看看。 还没等到臣切尔出发,一些民众已经纷纷打电话报料,在运河的下游已经出现不少死鱼和其它水生生物,有些记者还把这个当成花边新闻在媒体平台上直播。 消防局长菲格尔被臣切尔直接停职,临时任命副局长佐格尔负责,佐格尔第一时间带来消防局里的化学品安防专家,要跟随市长一起到现场去实地检测。 一行车队冒着倾盆大雨向地处运河中断的地下室遗址开去,在车上,市长下令汉堡市进入紧急状态,所有的部门和机构全部按照紧急状态情况下运作了,这就不可能再搞扯皮拉筋的事情了,所有的业余消防员也都被动员出来,各就各位。 “看,河面上已经有大量的死鱼了!”跟随的秘书在副驾的位置上叫了出来。 “唉!这次怕是被那个愚蠢的菲格尔害死了!”臣切尔在肚子里骂道,嘴巴上却是叫司机“快点,再快点!通知佐格尔的专家在车上做好检测的准备,到了地方立即对河水进行检测,同时,向联邦……不,给我接通菲尔德先生的电话。” 臣切尔此时脑子里飞快的转着,他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去想如何脱身推责了,而想的是如何解决当下的问题。作为政客,他当然不知道那些工程上的事情,而现在又来不起去找这方面的专家求教,想到菲尔德既然能够从柏林打来电话提醒自己,那么菲尔德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给菲尔德提供消息的人应该是圈内人。 车队终于到达了现场,那里发掘用的竖井口和发掘通道已经全部封死,这是前消防局长菲格尔的决定,在飓风到来之前,菲格尔就下令将通往地下室的所有通道封死,他以为在上面封堵就不会有事了,可是没有想到,在土坡下面还有管道连同河水,这也是菲格尔这种官僚的惯性想法,只留意看得见的表面功夫,对隐藏的风险是能躲就躲,能拖就拖,关键还是菲格尔没有认真的看那几份报告。 此时的河面上,已经出现了无规律漂浮的死鱼,由于欧洲人一般不吃淡水鱼,所以,在河流湖泊里,野生的淡水鱼是很多的,尤其是进入现代后,大量亚洲鲤鱼的“入侵”,使欧洲的淡水鱼品种丰富了许多。这里说的亚洲鲤鱼其实就是东方四大家鱼的笼统称呼,这些亚洲鲤鱼在没有天敌的情况下,繁育起来可是不得了,个头也都长的非常大,比如,一条成年的大鲢鱼,体重可达10公斤以上。 欧美人一般不吃淡水鱼,也不会做淡水鱼,所以,当淡水鱼泛滥成灾后,最多的就是捕捞起来去做饲料,这还要看各国的立法,而在德国,就是老百姓去钓鱼也是要拿执照的,没有钓鱼许可证是不允许钓鱼的,这进一步让淡水鱼在河流里疯狂繁衍,可是现在,在汉堡的运河里却出现了数量不小的死鱼,这让市长臣切尔看到后心里是一阵阵的颤栗,他知道,这绝对不是暴雨可以造成的。 “报告市长先生,这里的氨含量早就超标了,而且,现在已经查到有微量的氰化物,事情比较紧急和严重了。”刚刚上任的消防局长佐格尔拧着眉头跑过来说道,“我们现在还拿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我建议向联邦相关机构求援吧。” “你稍微等一等,我在等一个重要的电话,也许,我们可以自己解决。”臣切尔摆摆手,“现在,你去准备一支可以立即出动的消防队,让他们随时待命。” “好的!市长先生!”佐格尔连忙走到旁边去打电话,作为在消防局里苦熬三十年的他,可是不想放过这次立功晋升的机会,不过他也知道,这次事有些大。 臣切尔在路上的时候就给菲尔德打过电话,那边却是无人接听,他只能给菲尔德留言,请求菲尔德第一时间给他回电话,他有紧急事情相求。他认为,这是菲尔德在报复自己刚才没有直接接电话,可现在,他不得不耐着性子等待。 同为政客的臣切尔当然知道菲尔德不会长时间不回电话,大家斗点小气是人之常情,可是完全撕破脸是不可能的,这也是政坛里的潜规则和心照的规矩。 果然,十五分钟后,菲尔德的电话拨了回来,“对不起,刚刚参加一个紧急会议,手机放在外面的储物箱里,你是知道的,有些会议不允许带手机。”???.23sk. 菲尔德这次还真不是说假话,他刚才的确是参加联邦紧急委员会的一次会议,这次的飓风不光是袭击了汉堡市,同时也袭击了整个德国北部,许多地方都出现了大面积的洪涝,有些地方的道路和桥梁都被洪水冲垮了,紧急委员会开会研究对北部地区的救援工作。如果说菲尔德是主角,那么他的电话会由秘书负责接听,可惜他不是,不过是其中一个委员而已,开会时,自然手机不可以带入会场。 在西方,等级关系还是很森严的,别看他们成天嘴上强调这个等那个平的,可在各种会议上,这主角和配角的地位是不一样的。菲尔德就没有秘书吗?也有,可那是在办公室里给他打打字,预约一些事务,提醒他一些安排的“上班秘书”,像市长身边总跟着的“工作秘书”是没有的,毕竟菲尔德现在不过是普通政客。 作为政客,你自己可以请秘书,但是,薪水得由他自己承担,这就像普通的政客那样,你可以有大而全的班子,但这个班子是你私人的,与担任的职务无关,只有到了一定级别后,你才能享受特殊的待遇,比如退休的美国**就由纳税人负责给他配置一套办公室文员,包括秘书和保镖,至于其它的人嘛是没有的。 “菲尔德先生,我知道你很忙,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你是如何知道我们这边会发生险情的?我是说那种化学品污染的事情,是谁提醒你的?”臣切尔问道。 “还能有谁啊?哈维博士呗。在附近河流边安装的检测仪器是他们公司安装的吧?他的手机是可以接受在那里安装的监测信号的,他发现情况不对,找你们又找不着,把电话打到我这里了,让我提醒你,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一切都应了你说的话……”臣切尔的话语猛然转变了,“菲尔德老弟,我问你一个实际的问题,哈维博士既然提出了问题,他是不是有解决问题的方案?你知道,我现在就是像联邦机构求援,时间上怕也是来不及了,我希望你能帮我联系哈维博士,征询一下他,看看他那里有没有法子缓和局面。” “你可以真是急糊涂了,难道你没有他的电话号码吗?作为市长,你是有权直接向他征询的。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一个负责任的好人,他可以在报告上提醒你们,但碍于他不是那个行当里的人,他就不会轻易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菲尔德此时也感觉到问题严重,他也明白臣切尔说的意思,如果事情大条了,臣切尔怕是难以脱掉身上的麻烦,此时,他也是想帮这个在派别上还算一系的人。 “好的,我立即就给他打电话!谢谢你菲尔德。”臣切尔如梦初醒的说道。 第一卷_天灾,人祸?(6) 哈维向菲尔德发出警报后并没有闲着,而是找到李凡求教,他认为这个李教授的点子多,思路广,是一个很会奇思妙想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对事情负责的人。 在哈维看来,这次的难题不好解决,他想不出什么法子去应对,为了找案例,老头子足足的坐在电脑前忙活了三个多小时,硬是没有找到丝毫的解决办法。如果按照现有的情况,在那里不发生大面积的化学品污染就算是运气,可一旦发生了,那将是整个城市的灾难,这点,哈维心知肚明,所以,他也急了。 哈维在网上玩命的搜索,输入各种关键词,讲如何封堵的法子有很多,可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需要在正常情况下进行,至少得风和日丽,和风细雨的,而在严酷极端气象条件下,几乎所有的建议都是“尽快疏散人员”。 在正常情况下,地下室里发生的问题并不是很大,比如加固出口处的水泥堤坝,确保那里不会出现大面积坍塌和泄露,或者用围堰将那段堤坝给暂时围起来,让肉烂在一个锅里,可现在,外面大雨倾盆,狂风席卷,几十年一遇,怎么弄啊? 李凡也是被哈维的情绪感染了,不管人家的体制怎么样,官场习气如何,带给公众的危害却是实实在在的,作为一个三观正的人,不可能袖手旁观。所以,李凡这两天也是在恶补化工产品的知识,只不过,他的思维方式与别人不一样。 等到哈维实在想不出招,再次来找李凡的时候,李凡其实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构思,只不过还有些细节需要求证,为了这些还去学校化工系里找那边大牛教授好好的请教了几次,弄得那些教授都怀疑李凡是不是要来抢班夺位了。 “李教授,我是实在想不出办法了,查阅了许多资料和书籍,都没有一个靠谱的答案,可是,那里的险情的确存在啊,我在想,只要我们能够从理论上求证了方案的可能性,我就可以通过菲尔德把方案传过去,至于他们用不用……我不知道,可是我的心里会安稳许多,现在,我心里很不好受,毕竟那里的潘多拉盒盖是我打开的,我多少都有责任啊,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再帮帮我。”哈维说道。 “好吧,看来不给你一个答案,你会把上帝送我这里了,不过你说的用我们的话来理解也对,我们认为上帝就是人民,为了广大民众的安危,我的确在动脑筋想办法,不过,我说出来后,你们那边有能够施工的公司吗?”李凡说道。 “不是有万丹公司在那里吗?只要在工程上有需要,我可以直接请万丹公司的薛,他不会不答应的。至于工程的许可等,那是上面的事情,他们要是不批,那就是把天灾演变**祸,我就会把前因后果都揭出来,让民众看到真相!” 显然,哈维对汉堡的那些官僚和政客烦透了,明明是可以避免的事情,搞到现在大条了,如果继续发展下去,形成更多规模的泄漏,造成大面积的化工污染,带给当地人的影响是深远和长期的,他自己都保要被一些人骂死。为了当地环境的安危,为了洗清自己身上的污点,哈维准备舍得一身剐,敢把真想扶上马了。 “我找了许多教授做了模拟,在地下那种管道和周边环境下,液氨的泄露是渐进性的,最危险的是目前覆盖管道周围的土层出现坍塌,形成直接的泄漏口,只要防住这个,些许的泄露形成不了大范围高浓度污染。”李凡在纸上画出了大致的草图,“你看,管道是在地下深埋的,已经有近百年历史了,上面的土层本来是相对稳定的,可是,由于这次的飓风造成超量降水,使得旁边运河水位升高,流速加大,只要在这里,”李凡指着管道距离运河的一个地段,“在这里给管道做一个特殊的手术,我觉得就可以从管道内把液氨和其它气体堵在里面。” “给管道做手术?你这是形容什么呢?”哈维不解的看着李凡。 “我找化学系的专家教授请教,他们想我推荐了一种发泡胶,可以在管道里瞬间形成一道堵塞物,压力越大,产生的发泡效果就越好,我们已经在实验室里做过试验了,而执行这个任务的工程队你是可以去找老薛,在管道上钻孔并注入发泡胶的事情也可以请他们去,或者请上次跟我一起去探查的吴家兄弟,他们都是很专业的,最难的是钻孔,这需要很**的技巧和技能,而且,打孔的部位是有讲究的,这里就需要绝对专业的人员去实施……”李凡一边说一边在纸上给哈维科普工程实施的简易图,“你看,先在这里打孔,形成局部的泄压,然后在末端再打一个孔,这时,末端孔里的压力就会低于前面那个孔,甚至还会形成负压,从这个孔里快速注入发泡胶,在末端孔周围形成一个觉得的封堵层,然后再将前面那个孔从外面封上,对于这样的封孔作业在技术上已经很成熟了,一点也不难。” “那泄露出来的氨气怎么办?”哈维还是发现有些问题,立即提出了。 “在施工地段先挖出一个坑,随即在坑顶部用特种塑料安装密封顶即可,我为什么要选择上面这一段呢,就是因为,这里距离地面的深度还有近十米,挖一个十米深的竖井不难吧?即便是在大风和大雨情况下,想要做到也不难,想要进一步的防风防雨,可在上面在修建一个倒扣的工作棚,这些干起来都不难。跟老薛一说,他就立即明白了,关键是,事后,得把钱给人家,而且,这个钱你不能出,得让市里出,你出了,就等于是你认账了,那不是把一群官僚都给遮盖了?” 哈维还真是佩服李凡了,看来,这基建狂魔还带有普遍性了。看着李凡画的简图,哈维也是马上就明白了李凡的构思了,他觉得这些完全可行。 “好像还有个问题,按照你早先说的可能,这下面可能还有氰化物,难道氰化物也用这个法子去堵漏吗?氰化物一旦飘逸出来的毒性可是比氨要大很多了!” “呵呵,哈维博士看来也是紧急的恶补了一些知识了。”李凡笑道,“不过还没有补齐全和扎实。在那管道里最大可能是氰化氢,而氰化氢在常温下是液体,随着温度升高会逐步形成气体飘荡在空气里,既然是这个特性,就可以确定输送氰化氢的管道里没有压力,只需钻一个孔就可以封堵那根管道了,这也是为什么现在河水里氰化物还没有大浓度泄露的一个原因,没有压力,当然漏出的速度就很慢,甚至在负压情况下都不会泄露。为什么推断是氰化氢?那是因为其它氰化物,一般来说都是固体,固体的物质能用管道输送吗?哦,现在好像也有,可是在二战期间还是没有的,所以啊,那根管道的处理不难,还有硝酸的管道处理也不难,最难的是那根液氨的管道,这个是不会错的,我在计算机上模拟过了。” 李凡这里说的计算机可不是个人的台式计算机,而是各知名院校里都添置的大型计算机,现如今看一个高校的水平如何,不用去看他的师资力量和名誉度,只看看该校配置的计算机型号就能知道了,有些冒牌的学校,压根就没有配置计算机,而排列在一线的大学,那都有计算功能不得了的大型计算机,甚至是超算。 其实,现如今如何去衡量一个大型企业的兴衰?就看这个企业有没有自己独立的大型计算机或者是超级计算机了,那些拍在世界五百强,拍在行业靠前的企业,往往都有自己的专用计算机,差一级的也是常年在外租用,没有这个东西,你这企业说是要踏入高科技领域,那就是忽悠人的鬼话,许多方案最后为什么能够实施,往往都是借助计算机模拟计算后得出了结论,光靠人脑子想,靠用个台式机在那里用软件划拉,二十年前也许还凑合,现如今根本没戏。 李凡正是与化学系的几位大行家研究后,拿出各种混搭的化工原料的配伍,推断出各种可能,然后在学校的超级计算机上进行了模拟,这样简单的模拟,十几分钟也就结束了,如果是复杂的超大规模参数分析加上测算模拟,嘿嘿,短的要好几天,长的嘛,还真不好说,现如今也没有人傻到在那里等上十天半个月的,往往都会通过分段计算的方式进行化整为零,要不说,那东西厉害呢,美国人为啥怕我们啊?不就是因为我们有了自己独立的超级计算机吗?谁见过制造超算的科技大企业亏损了?嘿嘿,你怕是连财报都看不到。世界上目前也只有美中两家可以独立生产制造大型超级计算机,这可没有唯三的,只有两家。 哈维听李凡这样一解释,心里似乎还有一个疙瘩没有解开,“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特别强调河水污染最严重的可能是氰化物呢?我给市长的备忘录里可是这样写的,你现在又说输送氰化物的管道好解决,这不是相互矛盾吗?” “你理解的不对啊!”李凡又笑了,“思考问题不能是直线的,也不能停留在一个点上。是,管道里的氰化物没有压力,在过去的近百年里都安全的存在那里,可现在为什么有危险了呢?因为,目前地下室为了避免氨气从竖井里漂浮出来,不是输入了大量的惰性气体吗?是依靠惰性气体将氨气压迫在下层,这就形成了一定的气压,氨气也是无孔不入的,万一那些输送氰化物、硝酸的管道里受到了这外来的压力,你认为它们会不会往外泄?与氨气不同的是,氨气的毒性较小,泄漏出十几个立方气体,混合到河水里空气里也微不足道,死上几条鱼也是因为那些鱼在暴雨的时候都会很活跃,它们在河水里快速的游动,碰到富含氨气的氨水后,很快就会中毒死亡,如果他们像平时那样栖息在河底不动,他们能大量的中毒吗?其实,在一些水深不够的水塘里,遇到特大暴雨形成翻浆后,水中的鱼也是会大量死亡的,这在亚热带淡水养殖上也是经常能看到的。” 李凡是滔滔不绝的给哈维上课,哈维总算是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开始琢磨如何把这套方案告诉臣切尔市长,就在这个时候,臣切尔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哈维博士,你给出了风险报告,手上有没有合适的解决方案啊?” 臣切尔是抱着病急乱投医的心态给哈维打电话的,他真怕哈维直接说“no!” “当然,光提出问题,没有解决方案,那不是完整的做学问,我这里有方案。” “你可不可以把方案给我?我愿意付出酬劳,我会为你在市里申请光荣市民称号,为你向联邦申请荣誉勋章,甚至…哈维博士,我现在真的很麻烦了,河水里至少漂浮着几万条死鱼,再不制止这里的化学污染问题,我们汉堡市就危险啦。” “方案我可以免费的给你,这毫无问题,可是,方案给了你,你能保证落实吗?你有落实方案的人员吗?根据我的初步构想,在那段管道泄漏地段要进行紧急工程施工,要挖出一个大约十米深,二米见方的竖井,然后派人下去对三根管道进行钻孔,把高强特种发泡胶注入到管道里,形成最后的封堵,这一切都要由专业的抢险工程人员去进行施工,只有这样擦能从源头把污染物彻底的封死在管道里,否则,那里的泄漏会越来越大,越来越严重,别忘记了,当下地下管道几百米的隧道空间和管道内都充满了氨气和其它化工物质,你还有多少时间去招标寻找施工队伍?还有多少时间开会研究?所以啊,给你方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手上要有能够施工的人!”哈维是越说越顺溜,越说越是感觉自己在挥斥方遒。 臣切尔顿时被哈维的几个问题难住了,他以为只要方案到手,实施起来不是问题,可是他忘记了,任何一个地方的消防队都不可能是万能的,涉及到工程施工,就必须要有专业的工程队伍,可是,臣切尔手上还真没有。 “哈维博士,要不我把整个救险工程都委托给你如何?那里的缘起也是你的公司弄出来的啊,只要你能够把这次的风险全都解决,我可以考虑对你的公司给于一定的地方优惠,向议会建议通过一些有利于你们公司发展的议案……” 听着臣切尔的许愿,哈维满脸堆笑,差一点就答应了,可就在裉节上,一张a4纸推到他的眼前,上面是一个大大的“no!”顿时让哈维哈喇子缩回去了。 跟着,李凡又在纸上写上了“与法不合,那不是你的业务范围!不能答应。” 哈维此时也不知道李凡是啥意思,可李凡这年轻人太神奇了,对李凡的建议,他毫无犹豫的就执行了,“不,臣切尔市长,那不是我公司的专业,我们做不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谁帮谁?(1) 臣切尔在电话那头也有些急眼了,“哈维博士,如果我要是强令你来接手呢?你给了方案却不参与,这算什么?这不等于是给了我菜谱却不给我做菜吗?难道说每个前来吃饭的人都要自己去厨房里按照给的菜谱自己去做菜?这不科学啊!” “不,我也不是厨师,我能给你菜谱是因为我知道哪个厨师懂得去做菜。”此时,在哈维眼前的纸上已经出现了“万丹公司”的字样,这是李凡一步步的引导哈维在对付臣切尔,“你可以去找在汉堡建筑行业里非常有名气的‘万丹公司’,不可否认,那是一个非常高明和有技术含量的厨师,你完全可以对他们下令。” 臣切尔在电话那边如梦初醒,“好的!你的建议非常好,请帮我联系他们。” 哈维面前的纸上再次出现了“no”,他对着画筒只好叹口气说道,“在这个特殊的情况下,还是你或者你的手下自己去落实比较合适,我出面是不合适的。” “那么作为推荐人,你该知道这里面的连带责任吧?我希望你承担起来。” 臣切尔说到底还是政客,他与哈维的这通对话,表面上是“求援”“求助”,而根上还是为了推脱自己的责任,他的这句话总算是露出了最后的獠牙,哈维就是再木讷和单纯,到了此时也明白了为什么李凡不断的给他提示的真实含义了。 “你真无耻!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想着其它乱七八糟的事情!要不是看在汉堡市里几百万公众的生存安全上!我都懒得搭理你!想要保住自己的位置,你最好是抛弃你那套在官场上求生存的套路,扎扎实实的去为民众办事!我保证,如果你还要按照原来的思维模式去做事,你一定会丢掉自己的政治前途,没有任何机会可以让你解套的。反之,你或许会有一个好的结局,一个让公众能够理解你并继续支持你的结局,这是你要面临的选择,不是我,提醒你,好之为之吧!” 话说到这里哈维几乎就是在逼臣切尔了,他也不跟对方继续纠缠了,说完话后就直接挂断电话。这样的狠话,要是在华人圈子里,往往是伤感情了,可是在欧洲人的概念里,压根就是平常事,友谊在欧洲人的价值观里都是明码标价的。 被丘吉尔普及的那句格言,“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其实是真正体现在民间的,这句话最早就是来自民间,那是英国作家本杰明·迪斯雷利说的,“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的翻版而已。 放下了电话,哈维的眼神盯着李凡,他没有开口,可李凡知道眼神的意思,“我执行了你的指令,你总得给我一些解释吧?虽然最后我明白了一些,可还有地方需要你给我解释,我不明白,你是怎么一开始就知道臣切尔是在设套的。” “你不用那样看着我,其实,你不太懂得你们西方的法律,如果你接手,你不是在帮臣切尔,而是把他推向**的深渊,他之所以那样求你,其实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没有深思熟虑的一种临时急智,深想下去,即便是这次救险完全成功了,他也肯定会被政敌抓住操作中的许多问题,最后结局肯定是下台。” 李凡慢慢的说出了解释,“这还只是政治上对他不利的操作,他以为简单,可事后被人翻出老账来,却是最麻烦和最不科学的选择,而你即便是将两人的对话录音了,最后拿出来做证据,那只能证明他在关键的时候丧失了原则。” 哈维听到这里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个事情的起端是离不开哈维考古公司的考古项目的,而到最后,还是哈维公司出面去解决泄漏危机,即便是有市长的强令,有项目结束时的各种交接报告,哈维公司最后还是无法逃脱事件中与泄漏的关联。 “臣切尔是老牌的政客,不过这次他是疏忽在先,忙中出错在后,他以为拉上你做垫背的,最后牺牲掉你这个公司,他就可以涉险过关。其实他想错了,错的离谱,政坛上可以有推诿和甩锅,可大家都要按照一定的基础和原则去干,像他这样不顾一切的去提前设计,你看不明白,他的那些政敌会看不明白吗?” “你是说,臣切尔在如此紧要关头还在想着个人的利益得失?” “事实就是如此,他是政客,不是慈善家,没有了政治前途,他就是个普通人,甚至连普通人享受的安静晚年都得不到,毕竟,法律和一些机构最后会追责的,他那样操作完全是自寻死路!”李凡斩钉截铁的说道,“首先,是不合法,让一个非专业公司负责最后的排险,又没有经过论证,你又没有任何那方面的资质,请问,到时候谁会为你辩护和解释?哪个听证会会帮你解脱‘滥竽充数’的行为?你以为那个时候消防局的人不会落井下石吗?那你就太单纯了。” 哈维听到这里,已经是冷汗涔涔,他还真没有去细想整个事件里的弯弯绕绕。 “其次,你的公司将要损失一大笔钱,这个钱你根本就拿不回来,不叫你倒赔就算是老天开眼了,而跟着沾包受连累的是万丹公司的老薛,不过老薛不会像你这么傻,在这个裉节上你去找他帮忙,他肯定会拒绝,我们华人在外谋生,脑子里的想的要比你们多得多,否则,根本无法在你们那样的价值观夹缝中生存!” “我为什么会损失钱?难道说市里不出抢险的费用吗?”哈维疑惑的问道,“你不要把我们的体制想得那么不堪,在市里是有这样的紧急开销的,任何一个市财政,都会预留发生意外的紧急处理预算,即便是不够,也会申请议会批出新的拨款,对此,我是有信心可以拿到最后的工程款的。这个你说错了!” “呵呵,你凭什么去拿?你不是工程实施的主体,不过是个过手的中间人,你不具备处理紧急事件的资质,这笔开销谁会批给你?事情结束后,你和臣切尔都将面临没完没了的质询,都要尽力的洗脱自己的责任,谁还在乎这钱如何给?你拿不到钱,老薛那里就麻烦大了,他该找谁去要?直接找市财政可能吗?毕竟市里没有与他直接发生联系,找你要,你是不是就得自己掏腰包了?”天籁小说网 “这样看来,我还真是要预先替市里先支付给万丹公司款项。”哈维说道。 “你要是支付了,那么你就坐实了自己在事件中的责任,许多人会问你,不是你的责任你为什么要去付钱?”李凡说到这里自己都笑了,“这就好像遇到碰瓷的了,你本来是做好事,做善事,可一些人就会那样问你,不关你的事,你为什么要插手,你说自己是良心发现,说自己是善举,对不起,人家不信,尤其是在你们西方,没有任何利益的驱使去默默的做善事,公众是不接受的,除非你一开始就打着做慈善的招牌,这就是那些富豪和政客们做一点事情就喊得震天响的道理,谁不怕自己花了钱还要被赖上各种各样的奇怪质问啊?说到底,在西方的价值观里,利益至上是核心,你们认为,没有利益就不会有一切行为,甚至你们多次的质疑我们,怀疑我们,哪怕最后证明了我们的清白,你们也会用上帝派你们来做解释,这就是你们那边的社会形态,不是吗?我为什么跟你们做事那么小心?因为我吃过亏,因为我太了解你们了,想用‘与人为善’跟你们解释,你也许会信,可是绝大多数的欧洲人是不信的,他们会觉得那是神话里的故事。” 话说到这里,哈维总算是明白了,自己刚刚又差一点掉进坑了,到时候,自己不仅要赔钱,还要受到舆论和官方的各种指责和指控,到时候很难脱身。 在西方,当顾问,当幕僚是安全的,说的一切和设计的一切,都可以不作数,所有行为是当事人自己去决定,这也是为什么西方的咨询机构和各类顾问格外多的道理,名义上是提供深入研究和独立见解,而实际上就是出谋划策,但不负责。 其实,在华人历史上,这样的机制也是有的,比如幕僚制度,在古代,官越大,其幕僚越多,可不是影视剧里描述的只有一人,比如晚清四大重臣之一的张之洞,他的幕僚班底就很齐全,有各方面的人才,遇到大事还会到一起讨论。 如果哈维是臣切尔的智库班子成员,哈维怎么去说去做都无所谓,可哈维不是,是关联一方的法人,这就让哈维的身份很微妙,稍有不慎,哈维就会弄成关联人,最后搞成黄泥巴掉进裤裆里的蠢事,搞不好整个公司都要搭进去。 臣切尔坐在车里,看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他猛然明白了哈维的意思,“这个事情还真是不能有哈维去办,办了,自己不就说不清了?哎呀,图省事的想法在任何时候都要不得啊!”想到这里,他庆幸的拍拍脑门。 思路清晰了,接下来办事就有谱了,他立即让代理消防局长佐格尔联络“万丹公司”,他告诉佐格尔,可以利用紧急状态法里的相关条款,直接征用万丹公司,让对方不可拒绝。同时,臣切尔把从哈维那里得到的解决方案发给了佐格尔,他让佐格尔对外宣布,这是消防局研究后提出的新方案,要大造声势。 薛万锦那边其实早就得到了李凡传给他的方案设计了,在细节上可是比臣切尔那里的丰富多了,也做好了准备工作,由他直接带队等在公司里。只等着市里来找他们了,薛万锦现在满脑子想着的就是该要多少钱才合适,而这点,李凡没有给他任何提示,老薛心里骂着李小哥这次不够意思,赚了钱不分给他。 李凡当然知道这老钱串子的秉性了,他是故意不说的,说了,性质就变了,现如今,李凡干得可都是光明正大的慈善,要是说了要多少钱……他觉得不合适。 佐格尔看到方案后,也觉得匪夷所思,细看下来,还真是靠谱,可回头再看看自己这边,消防局里绝对不会有人能想出这个点子来,怎么办?而市长臣切尔明确的暗示自己,这个方案要出自消防局之手,看来这个功劳自己不要都不行。 佐格尔可是比前任局长菲格尔的心思正面多了,这样的事情,要是菲格尔在,那会毫不犹豫的成为消防局的一个“丰功伟绩的里程碑”,可佐格尔却是想着白拿市长的功劳不合适,他已经想好了最后的说辞,到时候就说是受到市长提醒的启发,在市长的指点下最后搞出了实际方案……想好了这些,他在已经打印好的方案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才让手下去找“万丹公司”下令。 “你们怎么才来啊?再晚点都耽搁老子晚上吃火锅了!麻皮的,一群傻瓜!” 一见面,薛万锦就用汉语随口打哇哇,他知道自己的翻译是不会直接告诉对方的,在他的眼色下,翻译兼秘书兼女婿的赵嘉耀在那边客气的与对方寒暄着。 “董事长,他们是直接下令的,要征用我们。”赵嘉耀搞明白了那些人的来意后,接过了一张公文纸,“要求我们立即去那个山坡下实施紧急工程,他们带来了一个实施方案的草图,我看了下,比你手上的差远了,许多细节都没标出。” “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给我们多少钱?你直接问他们,能给多少?” 好嘛!薛万锦在这里又犯了经验主义的老毛病了。华人谈生意,大多数人喜欢直来直去的谈,即便是有一些人喜欢拐弯抹角的去说,那也是以为不确定因素太多,本身就在犹豫和诱惑之间徘徊,如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那就是明码实价,如果是双方都明白的事情,那就是你来我往的砍价,照着脚后跟砍,不信,去菜市场看看那些大妈们是如何跟菜贩子砍价的,你就啥都明白了。 可是西方人却是恰恰相反,他们在报价和砍价上与我们不同,要么是非常简单的“噎死;挠”,要么就是列出一长串的困难和理由,表示自己接不了,于是,另一方就不断的开始升价,到最后,卖家得到了心目中的价格,还会装出很无奈的样子,说出“我实在是被你的真情打动了”“我实在是勉为其难”等等屁话。要论做人的虚伪,西方人已经不能叫虚伪了,那是他们生活中的习惯,尤其是商人和政客,符合自己利益的就是好朋友,就组织这组织那,一旦觉得自己吃亏了,那就会立即退群,宣布绝交,说对方辜负了自己的期望,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等等,要是双方默契了,那关联和生意就没了,要是双方不默契,那就法院见。 “我们董事长需要知道,最后的费用找谁报销!”赵嘉耀可不是大老粗的薛万锦,他的话问的很委婉,“按照你们的设计施工,花费可是不少啊!” 第一卷_谁帮谁?(2) “什么?在这个时候你们还在想着赚钱?”前来征用万丹公司的消防局代表厉声质问道,“你们现在必须马上立即的正装出发,让你们的工程人员第一时间到达岗位上,没有其它条件可讲,这是征用,不是聘请和雇佣!” 赵嘉耀没想到这德国人到了裉节上也是如此霸道,顿时收敛了笑容,口气也变了,“你征用的是公司,公司能给你们的只有法人和公司的名称,下面干活的工人都不是你们德国人,你凭什么征用?他们签署的劳务合同在这些问题上都有明确的条款,就是我,你也征用不了,你们要解决问题,最好把态度端正一些,难道说我们的工人就不是人是机器吗?难道我们被征用连询问报销的事宜都不可以吗?我们并没有想着赚钱,可是,我们的开销也要有个着落吧?至今,你们还欠着我们许多工程款,难道你一句征用就可以都抹杀了吗?莫名其妙嘛!” 赵嘉耀的身高可是不矮,比前来的消防局官员还要高,他的话可是代表着老薛的,老薛早就从李凡那里得到了消息,同时,李凡让他们必须事先得到对方在付款上的承诺,没有承诺,队伍可以开到现场,但是,绝对不开工,这是底线。 在一旁的薛万锦此时从女婿的表情上就知道了大概的情况,他微笑着拿出了烟斗,又拿出了烟丝荷包,把上等的意大利布鲁奈罗烟丝轻轻的按进去,然后掏出长长的专用火柴,随便在旁边的鼠标垫子上一划,火柴冒出了火苗,薛万锦慢慢的在烟斗上转着圈子点烟,然后吐出一口,眯缝着眼睛享受着烟斗带来的快乐。 高傲的德国人顿时被赵嘉耀的爆发和薛万锦的淡定给镇住了,在他的观念里,华人都是温良恭俭让的,他没见过哪个华人敢当着白人官员发火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在他的概念里,这个世界上最能忍的民族,没有比得过华人的。可他今天碰到的似乎不大对劲啊?被赵嘉耀噎得几乎要打嗝的官员愣愣的看着对方, “可是,可是我的长官没有给我这个权利啊,我如何能答应你?” “哦,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可以立即请示你的上峰啊!”赵嘉耀说。 “对对,我立即请示。”官员掏出了手机,拨打顶头上司佐格尔的电话,“局长,我在这里碰到点障碍,他们寻味工程的费用找谁报销?我无法告诉他们。” “你这个蠢猪!难道没有看过相关文件吗?我们这是征用他们,他们自然属于我们消防行为,这个钱当然是由专项拨款里出啦!你告诉他们,出动的费用事后实报实销,不会影响他们的收益的!关键是要快,这里的降水正在减弱,非常有利于施工,如果由于这些问题耽搁了时间,该谁负责就得谁负责!”佐格尔倒是比菲格尔脑袋瓜子要清醒得多,都没问臣切尔就直接让自己的手下去办事了。 那个官员立刻就转过身来对赵嘉耀肯定的点点头,“你们是被我们征用的,属于我们消防系列,事后,费用实报实销!现在我需要你们立即出动。” “我们的队伍早就出动了,你以为我们会像你们那样,不给钱就不动啊?”薛万锦此时说完话又狠狠的抽了一口,然后才对赵嘉耀说道,“把我的话直接翻过去,另外,让他在准备好的文件上签字,他们就是想赖也赖不了,我录像了。” 赵嘉耀赶紧拿出了提前预备好的文件,从中找出了一份来,原来,他们准备的还不止一份,似乎应对各种模式的文件都预备好了。文件摊在那官员面前,赵嘉耀微笑着递上了一支签字笔,同时,指指自己手机上显示的图像,那个意思是,快签吧,又不是叫你掏钱,再说了,我们的队伍已经在路上了,你不要玩花样。 那官员才算是明白,自己就是想控告对方的那点“不给钱就不出动”的理由也不存在了,追究起来,还是自己对上峰的指示没有理解清楚,对法律条款不熟。 想明白了这一层,那个官员终于放下了架子,很麻利的在文件上签字确认。 说起来,西方国家的消防队出警时,在收不收费的事情上是有区分的,如果纯属意外发生火灾、险情,消防局出动多少都是由纳税人买单的,也就是由市财政拨款,实报实销,在这点上,欧洲国家几乎都是一样的,这是属于公共安全上的支出,当然要由各地财政支出买单了。可是如果是某个企业的不当操作或者是个人过失造成的虚报,对不起,消防局会发出账单,这个单得你自己买。比如,某个男人,在家里点上了烧烤炉子后出门了。忘记关闭电源,那烧烤炉最后冒出浓烟,触发了火警感应器,于是,附近的消防队就会找上门来,进入现场后,也就是关掉烧烤炉,驱散浓烟,把感应器重启,然后就完事了,可过不了几天,那男人就收到了消防队发过来的账单,你得支付1500欧元的“油钱”和劳务费。 可像今天这样“征用”万丹公司工程队的事情,就纯属公共安全业务了,这个钱当然得由纳税人买单了,就算是预算不够,也要紧急拨款去应对,否则,以后你再怎么去征用,谁原意干啊?毕竟有些征用就是去玩命的,比如这次。 那官员签完字就准备离开,赵嘉耀问了一句,“你不跟我们一起去现场吗?” “你们也要到现场去?”那官员有些吃惊的看着薛万锦和赵嘉耀,“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吧,实话说,我在消防局是坐办公室的,出现场……这是第一次。” 薛万锦此时已经把烟斗按灭,把里面的烟灰倒了出来,嘴巴上叼着空烟斗,摆摆手,他的司机立即就去发动汽车了。薛万锦这几年在欧洲打拼,别的没学会,偏偏把这抽烟斗的毛病给染上了,不让抽的地方他就叼着空烟斗摆样子,有机会就会点上一锅过过瘾,别说,他感觉蛮好的,把原来抽烟卷的毛病戒了,可这抽烟斗似乎比原来抽烟卷也好不到哪去,虽然烟斗丝更香,更纯,可那也是抽烟啊。 一众走到外面的走廊上,司机已经把车子已经停好,不过不是薛万锦平时坐的豪华轿车,也不是去工地常坐的vip,而是一辆大马力的暴力suv。看来,这老薛对准备工作做的很细,有这个车,就是没路,只要能通行就能爬过去。天籁小说网 薛万锦拉开车门请那官员坐到车后座上,自己从另一边也坐了上去,而赵嘉耀自然是坐在副驾的位置上,这也是平时爷俩出行时的标配,赵嘉耀现在是老薛的私人顾问兼秘书兼翻译还要兼半个儿子,找赵嘉耀当女婿,老薛赚大发了。 万丹公司本身是建筑工程承包公司,公司的总部固然是在柏林某幢大楼里挂牌接业务,可是大多数时间薛万锦都是到现场抵前指挥的,没到一个地方,就会用简易房屋的架构搭起一座临时办公楼,反正是干这个的,搭建快,拆除也快。而这次引发的地下室项目就是万丹公司在承建汉堡这个地段的公路桥梁改造项目时候发现的,后来引发出了哈维考古公司的成立以及各种事情来。 正是出了这些事情,原来的工程项目被大大的延后了,本来麻溜一年就干完的工程,到现在还在磨蹭,这倒不是万丹公司的问题,而是当地的规划发生了变动,在设计上和修改上都变了,变动的地方又涉及到征地、补偿及各种可行性的研究,这些都需要时间,弄得万丹公司承接的这个项目看上去就像是烂尾了,要不是前段时间,李凡让哈维把万丹公司请过来帮忙,老薛此时也是不会在当地的。 老薛是看在李凡的面子上过来给哈维帮忙的,都准备了储罐车收集地下的氨气了,可当他最后落实氨气的处理方向时,却发现,在当地,氨气并不是那么容易出手,他这才提醒了李凡,由此,李凡才想明白,这里可不是国内,没法子一盘棋的去做事,一旦这个烫手山芋落在手里,还真是不好办。这才懂脑筋搞出了一个折中方案,最后让哈维把烫手山芋扔了出去。可李凡更没想到的是,汉堡的消防局长菲格尔会是那么昏聩,最后把一件可以动用公权性质的事情搞砸了。 如果由消防局出面,建议市长找相关机构与当地的化工企业协商,收了那些氨气,也许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了,可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菲格尔居然使出了拖字诀,在菲格尔看来,那些东西都存放了大几十年了,再多放几年问题不大,熬到自己退休后,最后的事情让接任的新局长去办好了,自己就不劳心劳力了。如果菲格尔知道今年会出现几十年一遇的飓风灾害,或许他就不会那样想了。 臣切尔的车队停在靠近土坡的公路上,此时,他已经看到了工程队的车辆一辆接一辆的到达了现场,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心里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一台中型挖掘机从平板运输车上开了下来,然后按照设计好的路线向土坡靠近运河的地段开去,而几十个施工人员也都开着各种工程车辆向那个地段集结。几个工程师冒着还在下着的雨水,仔细的测量着方位,然后在几个点上插上了标杆,跟着就是一台小型打桩机开了上去,叮里当啷的把几根不算粗的钢管砸了下去……也许是下雨,使泥土松软了,也许是那小机器看着小,实际能力很大,不一会,接好的钢管上方就搭起了一个四米见方的无顶工棚,其实就是四根钢柱离在那里,此时,挖掘机上去了一铲一铲的开始挖掘,先是把地面弄平了,跟着就是向下挖,随着挖掘的深度,挖掘机也看不到了,只看见挖斗向外扬土。 薛万锦的车到了现场后,他先是把那个消防局官员放了下去,然后手一挥,suv怒吼着就冲向了土坡,然后麻利的就到了现场。薛万锦和赵嘉耀全都戴着安全帽,身穿雨衣,他们到了现场后,薛万锦拉过现场工程师,又进行了一通耳提面命。而赵嘉耀此时却是指挥着一台大型推土机,硬是在公路与现场之间推出了一条近一公里的土路,为了防止土路湿滑,赵嘉耀又让工人在路面上铺上了厚厚的人造草皮,实话说,这些草皮可都不便宜,反正这是给消防局干活,犯不着替他们省钱,有了这些人造草皮,后面的工程车开过来的时候就安全多了。 “这么多工程车,他们在这里要干大工程?”臣切尔外行的问了一句。 “工程不能算大,可是里面的技术含量非常高,我看了一下,他们想的很周密,那些带来的东西都用得上,我们这次算是找对人了。” 薛万锦到了后,就发现一些消防员站在路边,他们都身穿消防服,对付下雨还行,可一些消防局里的文职就惨了,穿着被风吹的七扭八皱的雨衣,压根就不大管用,于是,在车里就给现场的工头打了个电话,于是,一个小组四个工人就到了路边,不到十五分钟就搭建起了一个临时的工棚,别看这工棚看上去很单薄,八级以内的大风是吹不翻的,这也是一种特殊的技能,看的臣切尔是连连点头。 有了这么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临时工棚,臣切尔就不好意思再坐在那台中型公务车里了,他拉开车门走进了那个工棚,工棚居然还是防风防雨的,四周都是用透明的高强度塑料围起来的,而支撑柱扎进地下至少有半米,四个角都是用高强度钢丝固定在不远的地桩上,最让人感到惊奇的是,工棚顶上并不是平的,而是有导流设计的,再看周围的透明塑料,也是有导流设计的,难怪不怕风吹呢, “就凭这个小小的工棚,我就敢断定,他们一定行!”佐格尔感慨的说道。 “是的,看来我是找对人了,这次,哈维博士为我们办了一件大好事!”臣切尔此时也是感慨颇多,“如果这次的难关平稳度过,我一定要好好的奖赏他!” 让臣切尔更没有想到的是,那台挖掘机只用了不到半小时就挖到了预定的地下,然后怒吼着从竖井旁的斜道上爬了出来,跟着就顺着简易土路回到了公路边上的平板车上,司机悠闲的坐在驾驶室里抽着香烟,完全是一副小儿科的架势。 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让臣切尔和佐格尔眼花缭乱了,十几名工人上上下下的在竖井里施工,很快就搭建起了竖井里的框架,跟着就是推土机的怒吼,把挖掘机挖出来的一些土方推向竖井边上那个斜道,很快,竖井就成了四四方方的真正竖井了,而推土机还在填土上来回压实,到了这个时候,在四根钢柱上才开始搭建更搞标准的密闭式工棚,各种设备一件件的向下吊送,旁边的排水沟也早就挖好,更重要的是,几台大马力抽水机不停的将下面的渗水抽出,确保底部没有积水。 第一卷_谁帮谁?(3) 两个小时不到,一个密封等级还算凑合的工棚就搭建成功了,就连在下面抽水的地方都做了密封处理,看着差不多了,薛万锦才离开现场,走的时候还叮咛施工人员一定要注意安全,并且认真的对施工人员强调,这个安全可不是单单指个人的人身安全,更是指整个行动过程中产生的公众安全,这个话说的很有深意。 薛万锦并没有回到公路上的那个工棚,他不是不想去陪陪臣切尔市长,而是心里实在对施工现场放心不下,于是,穿着雨衣站在相对距离的土坡半山腰的地方,赵嘉耀看到后,拿着一把打雨伞站在了老丈人的身边,好歹不让雨水直接打在脸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表情严肃的看着施工现场,有他们站在这里,那些施工人员的心情就不一样了,如果说一旦发生毒气泄漏,老薛爷俩的危险怕是更大,因为,现场的人都身穿防护服戴着过滤口罩呢,这爷俩,啥都没有戴啊。 现场施工的人并不多,地面上有四个工人,还有两个工程师,另外有两个身穿高等级防护服的施工人员是要下井作业的,他们首先站在简易电梯上下到井底,然后,开始与地面工程师进行各种沟通,首先他们要处理好妨碍施工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把要施工的管道清理干净,最后才请示上面,询问上面准备好了没有,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他们才开始一步步施工,那种紧张劲一点也不亚于在其它重点工程中的关键施工,好在这些人干这个事情不是第一次,很熟练。 佐格尔最后没有忍住,还是离开了市长那边,走到薛万锦身边,他觉得这些华人玩的技术很新颖,他有必要到现场了解一下,同时,作为新任消防局长,他不能表现的太怂了,在这个时候,他需要给市长一个自己是有勇气的印象。 身穿着消防服,佐格尔倒是不怎么怕风雨,他看着万丹公司的这些神操作,着实不怎么理解,于是,他用英语开始跟赵嘉耀进行交流,他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你们这个操作的程序大概是一个什么原理?我看在外围的各种设备很多,那些设备都是必要的吗?会不会引发二次事故呢?”佐格尔一边说一边指着。 “其实没啥高科技的原理,就是我们平时上高中学习的物理化学知识。”赵嘉耀微笑着说道,“地面上的设备是确保地下可以安全施工的,那些都是必备的,一样都不能少。比如,那台大功率发电车,不能少吧,没有了电力,下面没法施工,对不对?还有,那里还有两台大流量的气体压缩机,如果下面的泄露过大,在工作棚里产生了一定的压力,那个棚子就可能会被掀翻,所以,必须将里面的气体抽出来,抽出来了又不可以随便的释放到大气里去,咋办?只好先压缩,存放在旁边的槽车里,这就是那三套槽车装备的作用……还有那边的抽水机,要把地下水抽出来,确保下面施工点不会被淹没,抽出来的水又不可以直接的排放,于是,推土机在旁边推出了一个可以容纳二万立方米的水池,事后再想法子处理,另外几个罐子里装的是高强度发泡数量溶液,最后还得看那东西的效果……” 佐格尔惊愕的看着赵嘉耀,“你确定你仅仅是老板的一个秘书兼翻译?” “当然啦,不过你还少说了一个兼职,我还是老板的女婿,他的大女儿是我的‘外阜’,嘻嘻,我这老丈人把我可是给吃得死死的……你为什么那么问?” “哈哈……你太幽默了!”佐格尔被赵嘉耀的话给逗乐了,“我觉得你刚才的描述太专业了,难道说这样的活计你们以前干过?或者说经历见识过?” “哦,当然喽,尤其是我们这两年在欧洲施工,干得又是修路架桥这样的工程,在施工中经常可以碰到各种管线,有时,不小心就碰到了你们城市里的供气管供水管等等,除了向那些经营者打招呼外,我们还得施工啊,等着那些经营者施工,我们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不不,是等到塔斯马尼亚队打进德甲。” “哈哈哈……”佐格尔再次大笑起来,因为赵嘉耀说了一个任何德国人都捧腹的段子,那就是被誉为德国最烂球队塔斯马尼亚队,当德国人认为没有希望等到的时候,往往就说“等到塔斯马尼亚打进德甲”,这在德国已经成为谚语了。 说起这个塔斯马尼亚队来,却是从德甲起步的球队,早在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当时的西德刚刚创立德甲联赛,而当时西柏林的一支出线球队因为贿赂和做假账问题被勒令降级,紧挨在这支球队后面的第二名又拒绝升级,当时的西德人也是很好面的,认为,在刚建立的德甲联赛里,没有一支来自西柏林的球队是不合适的,于是,顺位提升落到了第三名塔斯马尼亚球队头上。 塔斯马尼亚队其实只是一支业余球队的水平。队长贝克尔很机灵的抓住了这次机会,不是赢球出名的机会,是想法子捞钱的机会。他明白球队的水平,与球队老板谈赛季收入时,压根不提赢球奖金,只要求增加基本工资,毕竟球队升级了嘛!赛季第1轮,在数万本地球迷的助威下,塔斯马尼亚旗开得胜,2比0打了一个开门红,可是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贝克尔带领着球队连输33轮,这个纪录至今没有被打破。在后来的半个世纪里,这支球队不仅与德甲无缘,甚至连德乙比赛都没有打过,长期在德国“第五级”联赛中充当“领头羊”,是典型的另类“娱乐足球”的代表,看他们的比赛就是看一场滑稽表演,难怪佐格尔大笑了。 赵嘉耀那样说,其实是缓和佐格尔的紧张情绪,佐格尔一来,赵嘉耀就看出了他的情绪很紧张,同时,对万丹公司的施工并不完全放心,要不,也不会问那么多了,而在赵嘉耀来说,也需要舒缓一下自己的情绪,于是,插科打诨起来。 实际上,施工也跟赵嘉耀说的差不多,在有压力的管道上钻孔,想控制泄露气体的流量和压力,只能是在钻孔的孔径上做文章,这个孔径不能太大,大了,有压力的气体喷泄自然就不好控制了,可也不能太小,太小,注射阻断发泡剂就会出问题,后面的还没有注射到位,前面的就已经发泡开始堵塞了,不过堵塞的可能不是在管道中,而是把注射的空间给堵住了,这就需要仔细的测算,为了这个,老薛可是没少跑国内各大科学院校,要说没把握,老薛也不会接这活。 就在佐格尔情绪缓和后,赵嘉耀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整个施工的场面就显示在手机屏幕上了,此时,那边已经钻开了第一个空,结果啥事没有,管道里并没有出现狂喷的画面,原来,那是一根输送硝酸的管道,在屏幕边上,已经显示出了几个代码,那是硝酸的化学符号,内行一看就明白。???.23sk. “这根管道无须打第二个孔,可以扩孔,然后直接注入发泡剂!”地面上的工程师清晰的下达了指令,随后又叮嘱了一句,“准备对第三根管道的钻孔,一定要看清楚管道的腐蚀情况,可以先用探测仪查一查,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最先打孔的是从左至右数的第一根管道,没想到,居然是没有压力的硝酸输送管,这就简单了,扩孔后,很快一罐专用于抗酸的发泡剂被注入进去,不到一分钟,那根管道就被发泡剂彻底的堵住了,还从开孔里冒出了一些,但在空气下,很快就凝结了,第一步操作成功了,接下来要钻孔的是最靠右的第三根管道。 看到这里,佐格尔也对华人这种精于计算的本事赞叹,一般人会挨个的去施工,可是华人却不是,跳着来,这样除了施工方便,还降低了风险,就是在打孔的位置上也不是并排的,而是斜着来,几个孔位并不是排排坐一条线,这些细节都是在设计方案里早就写明了的,那些施工的人员不用看都知道该怎么弄。 钻第三根管道的时候,现场和用手机观看的佐格尔、赵嘉耀心情还是紧张的,随着钻透后一声“噗嗤”的泄气声传来,赵嘉耀也知道,这还不是氨气,而是压力不算大的氰化氢,地面上的工程师立即对下面喊道,“测测管道里的压力!” “压力不大,只一点一个常压,建议可以直接注入!”下面的施工人员说道。 “可以,用二号发泡剂,加大灌注压力!”地面工程师同意了下面人的建议。 就是这么简单,不到20分钟,三根管道已经封堵了两个,佐格尔似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污染最大的氰化物被堵住,剩下的液氨就问题不大了,即便是产生了污染,那也是有限的。可是他不知道,此时,无论是现场的工程师,还是站在这里的老薛、赵嘉耀,表情都格外严肃了,他们知道,真正的危险来了。 “让他们缓口气,稍微休息三分钟!”突然,老薛开口了。 赵嘉耀立即拿出对讲机,“薛总要你们缓口气,休息三分钟,不要紧张,一切按照设定的程序来,所有的辅助人员做好各自工作,确保一次成功!” 佐格尔又一次的被华人的操作给弄愣住了,要是他,肯定是会要下面人一鼓作气的干,可是,华人却是在这个时候收住了,缓一缓,他仔细一想,这还真是有道理,明知最后一根是最危险的,心情不稳一稳怕是要出问题,华人想的真细。 很快,下面的人就又开始了行动,他们在中间那根管道上找了两个地点,仔细的拍摄图片上传,地面上的工程师仔细看,然后又用探伤仪检测那根相对粗一些的管道,最后才确认了二个孔的钻探地点,随着下面施工人的一声大喊,下面开钻了……高硬度的钻头很快就要把管道钻透,就在这时候,操作人非常小心的避开了钻孔上方,特殊固定在管道上的自动钻孔机随着“砰”的一声,差点就被高压给冲下来,一股白色的烟雾冒了出来,周围顿时形成了一层霜雾…… 高压液氨的泄漏,必然使周边快速降温,眼看着管道孔周围已经形成了局部的结冰,而且结冰还在向周边扩大,仔细看,就好像一座火山在喷发,只不过这个小小冰山中间喷出来的是氨气,而不是熔岩。同时,工棚外的两台抽气压缩机全都开动了,轰鸣着把泄漏出来的氨气从顶部的一个管孔里抽走,然后压缩后注入到停在旁边的槽车里,整个场面非常紧张和刺激,看得佐格尔是目瞪口呆。 “立即钻第二个孔,注意,换成小一号的钻头!”地面上工程师紧张的喊道。 下面施工的两个人当然明白了,根本不管那个孔冒的气,快速的开动了早就安装好的另一台钻孔机,同时把又一个发泡剂罐的注射头准备好,不到15秒,第二个孔就钻透了,那里也开始喷发氨气,不过比起第一个孔来要小多了。 还没等第二个孔周边形成冰凌,施工人员就把略小一点的注入管头插了进去,足足插进去15厘米,另一个人在第一时间就打开了发泡剂罐的开关,就连外面都能听到“咕咕”的喷射声,很快,一罐发泡剂加入进去,可是第一孔那边的泄漏并没止住,只不过比原来小了许多,就好像是气要泄完了似的,要是外行还以为管道里的液氨可能漏光了,其实却是不是,而是里面的发泡剂没有完全堵住,还有缝隙在泄漏,此时,地面上工程师当机立断,立即做出了调整。 “别管那第二个孔了,再拿一罐,直接从第一个孔输入!快!” 还真是,此时的第一孔排泄的压力都没有刚才第二孔刚打穿的时候大,还在乎那点压力吗?下面的两个人顿时就明白了,拽过一个发泡剂罐,拿起输入管头,看准了,使劲的就压了下去,就在这个时候,地面工程师再次提醒了他们。 “用榔头把管道上的冰凌打掉,否则你的管子插不到位的!” 一句话提醒了下面的人,也许下面人也是急了,到哪里去找合适的榔头啊?干脆拎起刚用完的空罐,使劲的横向从管道上扫了过去,嘁哩喀嚓,足有半米高的冰凌应声而碎,跟着就用罐底的钢圈把不平的冰碴子给清理了一下,另一个人论起了注入管,发出一声喊,使劲的插入了孔中,跟着就用脚踢了一下发泡剂上的开关,两个人就像是玩杂耍的,在下面用最原始的动作操作着高科技的装备。 这次的注入就容易多了,很快,地面上抽气机上的检测仪器就显示,下面抽出来的气体里已经没有氨气了,再抽下去,竖井里就形成负压了。 “叫他们清理装备,最后把那个竖井填平!咱们先回去。”老薛拿出了烟斗。 第一卷_谁帮谁?(4) 老薛说完,用手指点点赵嘉耀,然后又指指佐格尔,那意思是“你跟这些洋人掰扯吧,我得回去给那群小子庆功,事情办完了,得好好的让大家乐呵乐呵。” 赵嘉耀进入薛家多年了,哪里不知道自己老丈人的德性?这是要回去好好的给那群现场施工的人鼓鼓劲,发点奖金,再和大家吆五喝六的整一顿。他笑着对自己这个老丈杆子点头,然后就转身拉着佐格尔的胳膊,示意佐格尔跟着他走。 “怎么?又出了什么事情吗?”佐格尔还没有看明白,他认为后面的收尾工程并不简单,“现在,我们还不能确定那三根管道是被堵住了,这需要进行检测。” “啊,那个容易,你只管派人去检测好了。”赵嘉耀摆摆手又说道,“你看这老天爷也是怪了,我们的事情办完了,这风雨似乎也减弱了,在我看来,再过二个小时,这里也许就会风平浪静了,到时候你们去附近检测检测就知道了,不过我还是提醒你,尽快组织人手,将河里的死鱼和其它生物都捕捞起来,立即掩埋或者焚烧,那可不是一件容易办的事情,怕是你的所有部下都出动也不管用,还是去征用渔民吧,否则,这些死鱼漂到哪里哪里就要受到污染,对不对?” 被赵嘉耀如此一提醒,佐格尔也觉得事情紧急且很严重,他拿出了手机,立即向市长臣切尔通报了赵嘉耀说的事情,同时讨好的告诉市长,这里的堵漏工程已经成功,现在是收尾,他到现场看过后就会立即返回向市长当面汇报。 佐格尔的报告让臣切尔松了一口大气,此时,他也想明白了,特别允许自己控制的媒体记者跟随自己,他也要到现场去看看,要摆拍几个镜头,到时候好忽悠民众,所以,在电话里他没有告诉佐格尔,可是自己却是迈开大步上了旁边的一辆mpv,让司机顺着临时修建的那条土路开进去,几个跟包也都上了车。而当地媒体的一台采访车也跟在屁股后面,剩下的其它人觉得似乎也得跟着。 “市长先生,现场还是很危险的,您没有戴防护装备,是不是……远距离看看就行了?”臣切尔的秘书提醒道,“万一您要是出了状况,我该如何交代啊?” “这个你就短视了,你没有看到那些工人们轻松的表现吗?他们都在脱掉防护服,你还要我去穿防护?对于华人的工作,我是有信心的,我知道他们干成了。” 不一会,在已经拆得差不多的竖井边上就站满了人,弄得万丹公司的现场工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大家,他们不理解这些人现在过来干嘛?只有领头的工长才催促大家麻利点,尽快的收摊,老板已经回去给大家准备庆功酒了。 对朴实的工人来说,你把大道理说出天花来也没多大效果,距离他们太远了,可你要是跟他们谈实际的,那可是比说什么道理都管用,听说老板回去准备庆功酒了,工人干起活来可就不一样了,而结束了压缩存储的那些槽车,早就把零头八脑的辅助工具收好,哥几个上车,发动,率先就开出去了,一些搞辅助装载的卡车,也都在把设备收好装上车后,在工头的指引下有条不紊的往公路上开。 挖掘机也慢吞吞的走在土坡上,不过它可不敢去走那条土路,这东西一上去,那土路立马就会变成泥路,保不齐还弄得坑坑洼洼的,自己陷不陷得进去不好说,那些卡车啥的就肯定是过不去了,虽然有推土机,可以现场再弄,可那不是麻烦吗?再说了,别看挖掘机看上去笨笨的,可在行驶和操作上却是最安全的,就是履带打滑了它都不怕,伸出吊臂,找个瓷实的地方一按,自己就能扭出来。据说,高手操作的时候,能像山羊那样的攀爬上山脊上,就是翻车了,也能七扭八扭的自己找补回来,高端的师傅,能用前面的那个大铲斗开啤酒瓶盖子。 看着其他兄弟一个个驾车离开,只有那个开推土机的中年人,双腿搭在驾驶室里的操控台上,手里拿着香烟在那里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没法子,他是最后才能离开的,那个挖出来的竖井最后要靠他的大推铲填平,然后还要在竖井上跑上几个来回,把地面压瓷实喽,最后才能开到公路上,爬上等在那里的平板车。 老天爷真给面子,此时,风还有,也不过三级左右,雨也在下,可最多就算是个大一点的小雨,可就是在这情况下,官员到现场视察的拍摄效果却是最好的, 臣切尔推开给自己撑着的雨伞,大踏步的走在队伍前面,那些摄影师赶紧**,还给出特写镜头,满脸沟壑的脸上,雨水顺着皱纹流淌,脑袋顶上稀疏的头发全都粘在脑门上,“多好的市长啊!”主持人拿着话筒在旁发着感叹,而其他官员也有样学样,有的还故意的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做出各种表情……此时不秀何时秀啊?至于现场那个竖井里的镜头,摄影师压根就没去想,而渐渐离开的工程车队,给个远景的镜头就行了,再加上一句旁白,“市长亲自指挥的工程车队”不就全都齐活了?要论玩这些把戏,西方媒体说第二,那就没第一了。 “市长,这里很危险的,还没有做最后的检测,请你带着大家离开吧!”佐格尔看到市长也过来了,连忙过去“擦鞋”,“您放心,这里有我就足够了!” “我不能锁在后面,我要冲到最危险的地方,这是上帝赋予我的职责!”臣切尔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二战遗留下来的危险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我建议你回去后立即起草一个计划,把全市的各个地段重新梳理一遍,这次的教训深刻啊,我们必须吸取教训,把所有的风险控制在安全范围之内,给民众一个安心。” “尊崇您的指示,我们其实已经在搞了,这个附近可能还会有这样的情况,我们将尽最大努力把那些隐患查出来,”说着话,佐格尔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此时,采访的主持人就在旁边,他激动的把消防局长和市长的对话实况转播出去,他也知道,这俩人就是看到自己在场,这才相互配合的演了一次现场秀。 也不知道是哪个哲人说的,说奥斯卡的金像奖永远比不过政客的表演,如果按照实力竞争,那些获奖者都比不过政客,甚至还有人说,应该给美国前**里根追授一个奥斯卡最佳男演员奖,奖励他在**位置上的杰出表演。这些坊间传言也许带有戏谑的成分,可是在刻画西方政客的本质上却是入木三分。 “报告,河水中的氨含量大幅度下降,周围没有其它化学品泄露的痕迹。”佐格尔安排的检测人员一个个的打来了电话,这让佐格尔算是确认了工程成功。 “市长先生,根据监测点的报告,目前河水中的氨含量已经大幅度下降,目前处于安全范围之内,我请求立即组织相关的渔业公司,请他们帮忙把河水里的死鱼等都捞上来,问题是,目前这些死鱼往哪里存放呢?而且要尽快处理,现在是夏季,气温很高,那些死鱼的**是非常快的……”佐格尔向臣切尔报告道。 “是啊!是啊,你说的那个……河水里漂浮的死鱼……的确是个很大的问题。” 臣切尔被佐格尔此时的扫兴话题弄的很不开心,可佐格尔说的却是一件真的很急的事情,可是作为政客,他哪里知道该把死鱼送到哪里去储存啊?而且,也不知道这河水里到底有多少死鱼啊?此时,他扭头看了看自己的秘书。 秘书其实就是一个影子市长,尤其是跟在身边的工作秘书,在西方的政客身边,这样的秘书是给政客出谋划策,帮政客做出决断的建议,市长在许多词不达意的时候,都是这些秘书出来救场,如果这些秘书的水平不行,人们看到的就是政客的出糗和荒唐言论,而在西方政坛里,许多政客的出身偏偏却不是秘书,往往是出身高贵的“律师”“地方议员”等等,秘书,在西方官场里其实是一种下等身份的一个存在,这就好像在英国,虽然通过改革,通过议案等等,各豪门的“管家”地位得到了确认,可不容否认的是,管家从事的职业性质本身就是下等人,再怎么抬高,还是下等人,有哪个政客会是管家出身的?秘书也一样,不过是政客在其工作上的特殊“管家”,靠当秘书最后登堂入室的政客是很少很少的。 “佐格尔局长,你提出的问题不是个小问题,这是需要召开特别会议研究的,当然,现在事情又很紧急,没有办法等到开会再去进行处理,作为市里的具体执行机构,你应该可以想出更好的建议,比如,临时征用一艘大型的远洋冷冻船之类的,这样,也许就可以把事情暂时的处理一下,最后再等市议会的决定。” 不能不说,臣切尔这个秘书是滑头的,首先把具体的策划责任甩给了消防局,然后,又暗示对方可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让佐格尔感觉满是那么回事。可是,这些人由于外行,简单的一件事就给臣切尔在市财政上捅出了一个大窟窿。 这边的摆拍很快就结束了,臣切尔此时也的确是有些累了,毕竟也是年近六十的人了,在路边站了几个小时,还是在风雨里,当然是很辛苦了,现在,又在现场摆样子,要显得自己运筹帷幄,不仅耗费体力,更加耗费脑力,看着大功告成,他向秘书下达了“班师回朝”的指令,于是,一大群人,瞬间就走光了。 看着离去的人影,赵嘉耀这才返回来安排施工队逐步撤离,他主动留下来陪着推土机手,这也是老薛教他如何去“感动工人”的窍门之一。而在公路上,赵嘉耀也让开那个平板车的临时司机也跟着大队伍回去打牙祭,他去开大平板车。 说起来,现如今的施工队伍,人员都是一专多能的,尤其是在海外施工的企业,没有可能像在国内那样,一个萝卜一个坑,在海外,要么是自动化智能化生产,要么就是一个萝卜几个坑,每个工人都得一专多能,玩独门铳,工人自己也不干哪,会的技能越少,拿到的薪水就越少,会的越多,拿到的钱也就越多。 比如,运输推土机的平板车,公司就没可能配专职司机,一来,用的时候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命的,二来,那车除了可以装载推土机这样特殊的货物外,其它的干不了,只能停在那里白养着,要知道,在欧洲,没有可能把货物裸露着散装在车上的,必须要装入“箱”或者“柜”,那平板车不能拉集装箱吗?嘿嘿,对不起,拉集装箱的拖车与运输大型履带车的拖车是不一样的,而且,还不许通用。所以,配套拉推土机、挖掘机的平板车平日里基本上都“休闲”,没啥活干。 推土机、挖掘机、还有特殊的机械,都需要专用拖车配套,你可以不配套,该用的时候去租赁,可那费用……啧啧,用不了几次,租金足够买一台车了。而且,每次出动,都还要向公路部门提前申请,否则,你压根就上不了路。 这样的特殊车辆,公司没有不行,有了吧,用起来也是鸡肋,加上欧洲本地人工费用在哪儿摆着呢,在配置一个专职司机?那是养懒人啊!所以,万丹公司的特种车队里没给那些平板车配专职司机,需要的时候,从队里随便拉一个来临时顶上去,反正都拿着通用特级驾照的,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那车就是归推土机手和挖掘机手管的,当然,多管了一台车,工资自然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了。 开推土机的师傅是个绝对的高手,人在的时候,他不敢放肆,人都走了,就见他开大油门,大刀阔斧的干了起来,堆在竖井边上的那些土很快就被推土机又给填回去了,每堆高一米,推土机就上去压实一次,然后再堆,再压,如此反复。 一个小时后,地面上已经看不出来这里曾经挖过一个竖井了,原来搭进去的四根钢管早就让施工队在结束工作后拔出去带走了,现在,压平的坡地,用不了几天就会长满新鲜的青草,几个月后就啥也看不出来了,不过施工队在结束的时候,还是在下面放了一个小型的磁震感应器,到时候,在地面上只要用对应的感应器,发出一个震荡波,下面的感应器就会反射上来,这样就可以通过感应波确定下面的位置了。这也是万丹公司现场工程师预留的一点小心思,那样的管道不可能永久留在地下,毕竟管道里还有好几种化学品,早晚要被挖出来彻底解决。 晚半晌的时候,天空放晴了,风也没了,可是运河里的水位却是高居不下,毕竟这次飓风影响的面积很大,德国北部的积水都要通过易北河等河流向波罗的海宣泄,也就是这个时候,佐格尔率领着消防员和征集来的渔船在河里捞死鱼。 第一卷_谁帮谁?(5) 这边薛万锦与员工们举杯庆祝,那边,市长臣切尔也开心的在小圈子内享受着雨后清新的夜景,他也不管哈维此时所在地方的时间是多少,直接拨通了电话, “哈维博士,谢谢你啊!这次要是没有你,那件事情的处理不会顺利,你可是给汉堡市民众做了一件好事,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你回来后,我要向市议会给你申请勋章,今后对你的业务,我都会大力支持,我相信,在今后,我们这里还是会发现不少各种各样的地下室的,地下室的考证和发掘业务,都会给你。” “噢!只要安全的解决了问题,其它的就随遇而安吧。”此时的哈维并没有休息,他的心里还是牵挂着汉堡那边发生的事情,“得到这个消息后,我今晚可以睡一个安生觉了,不过,臣切尔市长,你一定要给那个万丹公司重奖,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他们是多么优秀的施工队伍啊?遇到那么多事情,他们一去就解决,这样的企业我建议你要大大的利用,我轻易不推荐企业,可这次,算我找你帮忙。” “哈哈……你还找我帮忙?咱们这到底是谁帮谁啊?”臣切尔在电话笑道。 “用华人的话说,这是互相帮忙,互相帮忙!”哈维也在电话里哈哈笑着,“这家公司的成立,虽然也是在德国注册的,可毕竟是合资性质,而且,与我们本地的企业不同,这家公司里的主要员工是华人,对于华人,千万不要小瞧他们,我这些年来越是接触华人就越是感觉到他们的优秀品质,吃苦耐劳是大家都知道的,可是大家不知道的是,他们非常聪明,心里素质极佳,而且,有献身精神,在发现下面的氨气时,也是我请的华人专家率先下去,直到结束,我们德国人没有一个人敢下去,我倒是想下去,可是,他们劝阻了我,说的年纪太大了,想想这些,我都有些脸红啊,还有那个消防局长菲格尔,要不是他,你何至于……” “是的,是的,我明白,所以我把他给撤职了,现在接手的佐格尔倒还不错,已经在组织消防队和一些民间的渔业企业在河水里打捞死鱼了,谢谢你啊,这次的事件也提醒了我,对市里的一些机构必须进行改革,必须进行调整……” 两个老头在电话里算是遇到知音了,其实,臣切尔是想通过哈维的口去对菲尔德传话,一来是感谢菲尔德,二来是疏通一下上层的关系,让联邦机构放心。 表面上看,汉堡这里的事情算是“圆满”了,臣切尔并不担心自己的位置坐不稳了,剪辑好的亲赴事故现场的视频反复在电视台上播放,并且,还有一些自媒体在传播,让臣切尔在汉堡的人气大幅度的上升,这也是西方政客操纵舆论的普遍手法,臣切尔是个老牌政客,对这些的运用可谓是“炉火纯青”。 事情妥善解决了,哈维自然也没有必要再躲在y大学了,第二天,他就乐呵呵的与y大学古代学系签署了一系列的合作协议,并坦言,自己的公司已经是古代学系的战略合作伙伴了,弄得朱家清笑得眼珠子都看不见了,他心里明白,有了哈维考古公司这块敲门砖,古代学系的考古队怕是要走出国门面向世界了。 结束了在y大学的“学术访问”,哈维在当天晚上就乘坐红眼航班飞回德国,他也是心急,大批的出土文物需要修复和清洗,虽然跟y大学有了协议,可在德国这一块还得立即准备,要不然,人家到了,这边啥都没预备,怎么干? 说话间,学校也到了暑假,每当这个时候,李凡和马嵬曾都忙乎的厉害,毕业生那边要写评语,新生档案要仔细看,尽管如此,该放假还是得放假,好在这几年古代学系给学校创收不少,也逐步成为学校里的重点学科。用李凡调侃的话说,这就叫“一招鲜吃遍天”,在整个大学体系里,y大学是第一个建立古代学系的学校,是第一个把这个学系搞出名堂的学校,同时,古代学系的考古队也成为全国专业考古队之外的最强非体制内考古队,其水平和技术能力也进入到了国内考古行业里的前三甲,唯一欠缺的就是规模不如那些体制内的专业队。 放暑假了,李凡自然要带着全家去春城那边避暑了,k城的气温一年四季都很平稳,要不然也不会被成为春城了,说话间,过了这个暑假,儿子李晖就要上学了,看上去虎头虎脑的。不管凯琳娜是如何反对,也不管凯琳娜用啥样的教育观去论证,小李晖这个暑假结束后,就要进入父亲李凡当年读书的学校,在这个问题上,奶奶孙敏是寸步不让,就连老头子李涌也没法子,弄得凯琳娜郁闷坏了。 “你为什么不站稳离场?你知道你妈妈这样做是违背现代人文基础的吗?割裂我们母子的关系,这个不能忍,我绝不让步!”凯琳娜回到房间后,破天荒的对李凡耍起了脾气,“如果你不支持我,那我们分手吧,我不想妥协,绝不!” “咯咯……”李凡坏笑起来,走过去抱起了妻子,“你这人啊,怎么就想不开呢?为了个芝麻绿豆大点小事就要跟我分手?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翅膀硬了?知道不,你那翅膀里至少有一边是我的,你见过只有一个翅膀的雄鹰吗?” 凯琳娜知道自己肯定是拧不过这李家老太太的,可是,她也得找个地方发泄发泄啊,虽然被丈夫抱着挺舒服的,不过还是故意绷着小脸,一幅不妥协的样子。 “知道我爸爸有多厉害不?”李凡在妻子耳边轻声的说道,“医学上的事情我就不说了,你们家的老爷子最后在巴黎那么出名,都是得益于我老爸的指点,那个时候,我老爸还没跟我老妈结婚呢,而我老爸那个时候曾经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员,这么说吧,他独自一人与雪豹搏斗,为了那濒危动物,自己挨了雪豹后腿一脚,整个大腿都被划伤了,那个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后来,摸回去,靠一个二五眼的卫生兵帮他在寒冷的山脊上做的手术,后来,那个卫生兵成了美国伊利诺伊州最著名的外科医生,父亲曾经面临过很多危险,可你看我父亲在母亲那里的态度,他都不出面反对,或者说反对无效,你叫我咋办?这是华人的传承。” “什么华人的传承?难道说到老了,我也有那样的地位?”凯琳娜似有所悟。 “别等到老了啊,现在你在家里的地位就很高了,你没发现吗?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不都是你说了算吗?在这点上啊,你要学习爱玛,你看看她,对老刘是不是说一不二?”李凡舔着脸笑眯眯的继续说道,“华人家庭讲究的是男主外女主内,家里的事情都是女主人说了算,在狠的牛人,在家里都得听老婆的。” “那我决定让李晖跟我们在燕城上学,你为什么不支持我?”凯琳娜似乎找到了理论根据,“我看你就是口花花的糊弄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甜言蜜语。” “喂,你搞搞清楚好不啦!”李凡一副装傻充愣的样子,“李晖读书地点可不属于‘内’,那是典型的‘外’,再说了,就算是属‘内’,论级别来说,是不是属于上级的‘内’要管辖你这下属的‘内’啊?要是你妈妈提出要求,你能反对吗?她可是说了,李晖将来要去法国留学,你看我吭声了吗?” “你,你是说在家庭里也要有上下级的管辖?这太荒谬了吧?”凯琳娜转过头来看着李凡,“我们是独立的家庭,在法律上是被保护的,别以为我不懂!” “哈哈哈……”李凡看着凯琳娜那股子认真劲,忍不住大笑起来,“你以为那些舶来品的现代法律对华人的传承有多大的影响?你是我们华人的媳妇,华人讲究孝道,类似长辈给的这待遇,换个人,早就乐得屁颠屁颠的了,哪里有你这傻瓜媳妇,你以为小李晖很乐意接受你那种傻乎乎的启蒙教育啊?实际上那小子压根就是糊弄你哪,就你教的那些,他早就没兴趣了,以他现在武学能力,可以轻松的放倒十二岁的大孩子,可你见他漏过吗?这小子有些像我,要是像你啊,太浪漫了,不接地气,我看,你就把心思都放在女儿身上吧,反正丫头像你。” 李凡这样一说,凯琳娜似乎转了心思了。说起来也是怪了,家里这一儿一女都太有个性了,儿子的显性遗传完全是汉人的,只有眼珠子略微浅一些,没有那么黑,整个外形,黑头发,黄皮肤,个头虽然不小,可要说他是个混血,十有八九没人信。反之,小女儿却是一个洋娃娃,几乎与凯琳娜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黄头发蓝眼睛,白白皮肤,怎么看也是一个白人血统,一对儿女与纯种白人的最大差别其实就是都没有体臭,这是李凡很开心的事情,这也得益于凯琳娜就是那种欧洲人里极少数没有狐臭的人,自然也就没有遗传下来,否则,家里怕是天天得烧熏香,满世界的喷香水,弄得不好,爷爷还会早早的给他们做腋腺切除手术。 “那咱们的小丫头是不是可以在身边读书呢?”凯琳娜似乎准备退一步了。 “这个……很不好说啊,不不不,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说的意思是得看你妈妈的意见,你没觉得老太太另有想法吗?”李凡用狡黠的眼神看着凯琳娜,“你是她培养出来的优秀代表,难道她就不想在下一代身上复制吗?呵呵……” 凯琳娜彻底的无语了,猛然站起来,“这都什么事啊?孩子是我生的,为什么我就没有发言权和决定权了呢?这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难道说我错了?”天籁小说网 看着被各种心思折磨的五迷三道的妻子,李凡温柔的搂住她,“你没有错,其实啊,西方流行的那些家庭观念都是为各自不负责而产生的,产生的源头是兽性,你看看,野兽们不就是这样吗?一旦长大,母亲就会驱赶它们离开,各谋生路。而我们华人却不是,从很远古的时期就开始,认为人不是野兽,野兽的丛林法则不可以用在人身上,所以,要一代代的,有记号的传承,你没有发现,姓氏的发明和传承只有华夏是最完整和最长久的吗?现在,你是在尽孝,顺从他们,等到你从媳妇熬成婆的时候,嘿嘿,那个时候你就能理解了,实话说,小时候,我跟爷爷奶奶的时间比跟爸爸妈妈多,将来我们的孙子孙女也一样……” 凯琳娜听到李凡说到这里,心里顿时明白了,“这是不是就是你们这里常说的隔辈亲的道理啊?我老是听同事们讲,什么家里隔辈亲隔辈亲的,我原来不理解,现在似乎明白了一些了,可是,我至少还要等上十几年啊,嗷!还要等……” 李凡再次拦过妻子,“那个时候你未必想去当婆婆啊,我们生育早,那个时候你才多大啊?你未必就想去管你的隔辈孙子,不过也不一定,说不定咱们的儿子不像我们早婚呢?嘿嘿,那个时候我就退休,带着你好好的去逛逛山水。” “你就是会甜言蜜语,我们这也算是……好吧,我认了。”凯琳娜融化了。 李凡是想在k城好好的休息休息,可是树欲静风不止,发生在汉堡的事情还是没有彻底的了结,哈维回去不久,就再次打电话给李凡,请求帮助。 “尊敬的李教授,我……我都不好意思说了。”哈维的开场白非常华人化。 华人在说一些重要的事情前,都会提前做一些铺垫,不会像欧洲人那样直通通的就说出来,哪怕铺垫的时间不够,也会像哈维那样先表达一个歉意,这在西方人的交往中不是没有,是非常少见,西方人的直白很多,什么以实力地位出发,什么你欠我一个人情,什么我希望你不要拒绝,什么我认为你可以接受之类的。 “那些死鱼和一些其它生物的收集又出现大麻烦了。”哈维在电话那边说道。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老哈,你就是一个搞考古的公司,何必去管那么多事情?你越来越不像个德国人了,倒像是一个爱管闲事的慈善家了。”李凡调侃道。 “多谢你的夸奖!我现在也感觉自己的人生升华了,可这次……我是可以不管,可这次不管,最后造成的蝴蝶效应就说不好了,臣切尔可是答应把整个汉堡地区的所有地下室考证项目都交给我的,为此,市议会里也通过了一项紧急拨款提案,这次的拨款额可是不小,足足有五亿欧元,还留有尾巴,一旦发现的地下室数量超过限额,还可以追加拨款,你说,这个机会我能放过吗?”哈维说。 “唉!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们老祖宗的这句话还真没说错,好吧,看在你说出实话的份上,有啥事要我帮忙?”李凡叹口气说道。 “眼下,那些死鱼和其它生物都装在一条三万吨的冷冻船上……” 第一卷_谁帮谁?(6) “暂存在冷冻船上……似乎也没有问题啊?”李凡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问题是,那船是临时被征用的,现如今,船主要求市里把那船买下来,还要赔付巨额的损失费,那条船的船龄只有不到五年,是往返于北美和欧洲之间的大型冷藏水产及其它肉类的特种船,船主说,被那些死鱼给污染了,不能再用于运送食用的冰鲜了,船主的索赔理由是成立的,可那船主的要价太高了,臣切尔有些受不了啦,这不,又找到我想办法。”哈维在电话那头慢慢的说道。 的确,德国的海岸线不长,想要吃海鲜就得进口,而分流的口岸是一南一北,南边是经荷兰鹿特丹然后再经莱茵河转运,北边就是这个汉堡港了。德国北部的海鲜冰鲜等基本上都是通过汉堡港到货后向北部各地转运的。 河里的那些死鱼,经过化验,主要是氨污染造成的,那氨污染对环境的危害很大吗?严格说,只要在空旷的地方,氨污染是无法形成的,因为氨气的比重比空气轻,很自然就漂浮到空中去了,最后经过雷电等效应,降下可以肥田的雨水,人类最早研究化肥也是通过研究雨水开始的,雨水浇过的植物生长可是远远好过用河水灌溉的,就是因为雨水中富含经过雷电效应产生的氮肥,另外,雨水中也把未分解的氨气转换成了比例非常低的氨水,而这样的氨水却是可以直接对农田施肥的。这也是为什么被河水冲积而成的河滩地特别肥沃的原因。 由于氨既溶于水的特性,在空气中的含量非常少,少到许多地方根本测不出来。既然如此,为什么那条船会被船主赖上了?一定要征用者赔偿呢?这里就是氨气的另一个特性决定的,氨气非常臭,当我们去化粪池周边的时候,闻到的臭气其实就是氨气,从河里打捞起来的死鱼有好几千吨,那股子臭气……谁受得了?船东自然有充分的理由拒绝了?同时,几千吨臭鱼最后到哪里去处理? 一条三万吨冷藏船被污染了,但凡消息传开,整个汉堡市的冰鲜物价立马就会上涨,这里少的不单单是船上的冰鲜,而是少了一条每周三万吨的运力。所以,臣切尔就是再不懂得经济,也明白那意味着什么,他现在也没有好办法,只能要求手下人赶紧先去稳住船主,承诺一定会对其的损失做出补偿,交换条件就是不许声张,船主等在那里还能不坐地起价?可以说,这次又掐住了臣切尔的软肋。 说,难道说汉堡市连条船都买不起吗?大不了给钱呗!事实可真不是那么简单。如果有正当理由,别说一条船了,就是条航母都买得起,汉堡可是不差钱的地方,问题是,如果是官场某个机构里出的纰漏,最后造成重大损失,这个账纳税人是不认的,在市议会里根本就无法通过提案,议会不批,这钱没地出。 没钱给船主,必然会闹得沸沸扬扬,最后倒霉的是谁?第一个就是臣切尔这个市长,接下来几个相关机构也逃不掉,保不齐在汉堡的官场上就是一次大地震。 此时的臣切尔还真是找不到人商量了,难道他不可以去找当地的大财团吗?可以,当然可以,问题是,臣切尔手上还有多少筹码可以与财团进行交易呢?而且,就算是那些财团出了钱,平息了船主这边的麻烦,可那些死鱼怎么办? 臣切尔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找刚刚回来的哈维教授问问,恰好,哈维刚刚返回,倒霉催的他,想着尽快落实臣切尔说的那些项目,竟然主动送上门去了,提出的条件就是尽快解决那些死鱼和船的问题。哈维就一文科学究,哪里懂得这些啊?可想想臣切尔也是怪可怜的,要不是自己去搞考古发现,也许臣切尔就平平安安的过度了。没有这些烂事,臣切尔只要熬到届满,然后再进军柏林,到联邦成为更高一级的官员,至少混个联邦议员当当是没有问题的。可现在,这就要栽在那些臭鱼的身上了,而这些臭鱼的出现多少与哈维考古公司的项目有关,对此,哈维是深感内疚。于是,哈维想起了那个计谋百出的李凡教授了。 哈维在y大学里的这段时间,给他最大印象的就是华人是思维太广泛和太扩展了,当西方还在崇拜神灵赐福的时候,人家那边就已经喊出了“人定胜天”的口号了,尤其是y大学里的一些教授给哈维讲东方神话的时候,几乎都透着要跟老天爷较劲的含义,后来哈维去问李凡,李凡却是回答的很简单,华人信奉的一切都是要为人服务的,不为人服务的一切神灵在华人这里都不会被推崇。 有了这样的感悟,哈维虽然没有当面答应臣切尔,可一出来就给李凡打电话了,想问问李凡能有什么高招,李凡一听就乐了,但是没有直接回复,说要想想。 这明摆着又给了李凡一次乾坤大挪移的机会,就李凡那脑袋瓜子,如何能轻易放过这样的机会呢?李凡默算了一下后,在脑袋里形成了一个新的计划。m.23sk. “表哥!有桩买卖,大概你可以赚点,干不干啊?”李凡把电话打给了辰全集团的老总钱博平,“我记得辰全集团麾下有好几个船厂吧?能造冷藏船吗?” “瞧你说的,别说冷藏船了,就是更高科技的专业船都能造。”钱博平在电话里大喇喇的说道,“对了,现在就有一艘五万吨级的冷藏船窝在手上了,由于买家破产了,目前还在找新的买主呢,价格上还可以优惠一些,我们收了买家的定金,现在,买家破产后,这定金就是我们的了,我们还在追索对方违约的罚款。” “呵呵,正瞌睡呢,就有给送枕头的!”李凡又仔细的询问起来,“那船的各种证件都办妥了吗?能不能直接就使用啊?我这里可是有个客户急需呢。” “当然啦,不过要是海外船主采购,他们那边的手续得自己去办,这个我们办不了,至于其它的,我们这边可都是预备好了,没有问题。”钱博平说道。 “好,我落实后再给你电话。”说到这里,李凡又转换了话题,“我记得你那边还有好几家化肥厂吧?把有机物直接做成肥料的工厂有没有啊?” “有,规模不是很大,毕竟直接使用有机物制作肥料在原料采集上有难度,其实,有机肥料的生产就是直接用泥土混合各种……那个你知道的,我不说了,说了你还叫我咋吃午饭?就以现在的规模,原料的收集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钱博平把大概的情况说了说,李凡心里也就有数了,“好,也许我能一下子给你解决一部分,不算多,大约有个几千吨吧,不知道你那边能否吃下来。” “你才吃呢!呸呸呸,老幺,不带你这样说话的!”钱博平在电话里发怒了。 “哈哈哈……我错了,我悔过!我不晓得是勒个样子嘛!”李凡学着电影里的川腔逗表哥了,“好了好了,我把具体情况写个东西发给你,你仔细看看吧。” 说完,都没等表哥骂出口,李凡就把电话给挂了,然后乐颠颠的给哈维发了一封伊妹儿,简单的几句话,让哈维觉得李凡这个年轻人太不可思议了。 “哈维博士,问问船东愿不愿意更换一条新船,五万吨的新船,差价部分可以给他打九折,那条旧船也希望他能够实事求是的报价,告诉他,不要过分。” 有了李凡这个底,哈维顿时豪气顿生,直接去找臣切尔,“问问那个船东,我们给他换一条五万吨的新船,干不干?他只要同意,就可以办手续了!” “哈维博士,你是从哪里给他搞船啊?还五万吨?差价部分怎么付?”臣切尔瞪大眼睛看着哈维,“还有,那些臭鱼烂虾的东西……怎么处理?现在那条船已经封死了所有的舱门,确保臭味不泄漏出来,否则,港口都不许停了!” “按照我们欧洲人的价值观,船东是不可以公开的毫无忌惮的占便宜的,只要我们提出了合理的解决办法,他要是拒绝了,就是放弃了原来追索的正当理由,这是基于商业公平的原则,打官司他打不赢的。”已经在商场里混了几年的哈维显然要比臣切尔精明的多,“如果他没有钱去支付差价部分,也好办,有好几种方案去解决,可以找人点钱入股,可以找金融机构为其贷款,也可以用征用费给于补贴,那就看你的人怎么去与他谈了。至于那条旧船,自然是归拿新船替换的人了,而且,上面的那些死鱼什么的都一起打包给卖船方,让他们去帮我们处理那些臭鱼烂虾好了,这是我给你找到的能一劳永逸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噢!上帝啊!这太好了,感谢上帝派你来帮我,哈维,你说吧,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现在,我至少欠你两个人情了!”臣切尔高兴的说道。 “不要说的那么好听,把你答应我的那些项目落实了就行,没有那些项目做诱饵,你以为我会凭空帮你吗?不要那么看着我,你就当是一个交易好了!” 看着臣切尔那满脸笑意的脸,哈维也跟他开起了玩笑,极大的缓和了气氛。 有了这样的铺垫,辰全集团麾下的船务进出口公司做成了一笔让世人都无法理解的生意,用一条崭新的冷藏船换了一条半新的冷藏船,说起来,那旧船也是国内一家船厂的产品,论科技程度,还没有新船高呢,那个船东得知这消息后,立马同意,并且自己付出了差价,压根无须市里操心,对这样的结果非常满意。 废话,一条半新不旧的船换了一条崭新的船,价钱还不贵,就是补了点差价,还能有这样便宜的事情吗?至于啥误工费、影响生意的补贴啥的,全都不好意思开口了。说,这资本家真能这样有廉耻吗?难道会放着便宜不占?其实,那船东都是精明人,有些便宜是占不得的,一旦占了,付出的代价会更高。 就拿这次的交易来说吧,原来的运力是三万吨,现在,交换后,运力达到了五万吨,这产生的效益肯定要比原来大,而且,船越大,运输摊销的成本就越低,一旦将来,征用方以船主“不当得利”来起诉船主,船主肯定是输得底掉,所以,船主宁可不要便宜,也不会去得罪市里,这样的想法其实国内外都是一样的。何况,这次交易,给船主最大的便宜就是“送货上门”,将崭新的轮船送到手上,这在国际船舶交易史上也是罕见的,可见华人当下的底气有多足。 说,难道就不怕那船主到时候以各种借口不肯接受,提出这样那样的条件吗?这要是一般贸易,还真要多想想,如果不是熟客,是不会有人傻乎乎的去冒这个险的,可这次不一样啊,你不收,行啊,我大不了再开回来就是了,可回来也不会白回来,装上一大船的北海海鲜该不是啥问题吧?实在没得装了,鲁道夫一家的冰鲜肉该没有问题吧?不管怎么算,回去的路费是没有问题的,而你不收货,对不起,定金就没有了,打官司就打呗,看最后谁能磨得过谁。关键是,这次可是有市里的人在监督,那个船主不会傻到把脑袋送过去叫那些官僚去砍吧? 从甬城开出的新船在半个月后到达了汉堡,有人问了,没这么快吧?那些货运班轮似乎最少都需要28天才能到达。没错,那些班轮的确都需要那么多时间,因为他们沿途要停靠许多港口,要不断的卸货装货,而那些都需要很多时间。 而这条崭新的冷藏船却没有那么多事情,出发时加满了油,拉一声汽笛,这就上路了,一路上没有必要根本就无须停靠任何港口,而且,现如今的轮船上都有直升机平台,需要啥,提前联系陆上服务公司,到时候,直升机直接送过来了,而这些搞服务的还都是咱华人开的,保证是让你满意,还有啊,为了证明这是新船,完全是空着各个窗口的,船体吃水都少了好几米,你说,那船能开的不快吗? 前来接船的不仅有船东,还有汉堡市里的监督机构,当然,作为始作俑者的消防局也来人了,佐格尔是亲自带人过来的,甚至还带了一些相关的人员,但凡那船主想要玩猫腻,佐格尔负责会把他给“想法子”管制喽,为此,佐格尔已经与海港区域的警方打过招呼了,警方才不在乎你真假呢,先把你弄了再说,没事就放你,有事那就真的有事了,至于说让你在啥地方吃点苦头……大家都明白的。 “这条船非常好!我很满意!”船主在船上转了一圈后,感觉这船太先进了。 “我们不难为你,请你公司里的专业人员前来检测,一条船没有那么容易就可以随便接收的,你们的那条船我们也是要去检测的,时间对等,三天如何?” 第一百五十八章 傻人有福(1) 不光是船主感到意外,就连消防局的人也是一样,最后就连臣切尔也觉得事情的发展变得不可思议。交接的事宜很快就搞完了,根本用不上三天的时间,一条船是在役的船,一条船是从**之外开过来的,有啥好核实的?闹完了那套手续后,这边的“臭船”一声鸣笛就开走了,那边的新船也堂而皇之的进了泊位。 发生在汉堡的这场环境污染危机,就这样俏不声的解决了,在当地也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倒是灾后的救济工作连篇累牍的出现在媒体上。那些泄露出来的氨水很快就溶解在河水中,随着河水的流淌,又释放到了大气中,到了第三天,别说在河水里已经查不到氨元素了,就是在附近的海域里也查不到了。这也是氨元素的特性决定的,很容易溶于水,更容易从水中释放出来,由于分子量比空气轻,马上就会飘逸到大气的上层,在那里又非常容易变成氮,最后形成氮肥降落。 结束后的第一个周末,臣切尔举办了一个小型的答谢晚宴,宴请的主要是哈维和薛万锦。按理说,臣切尔该宴请菲尔德,可菲尔德一来是在柏林,二来也是政客,太过公开的与臣切尔接触,会有人做出各种各样的猜想,这说话马上又要大选了,两人都是各自党派里的中坚骨干,自然是要避嫌了,所以,菲尔德没来。 席间,臣切尔问哈维,“这次的危机解除,是华人帮了我们,当然,你也功不可没,没有你,我不仅不知道华人企业这么厉害,就算是知道,也找不到。在这之前,我没有怎么接触过华人,对华人不是很了解,可最后华人把那条臭船要走,难道说他们真的是人傻钱多吗?他们把那条船拿回去能怎么处理?难道他们可以忍受整条船舱里的恶臭?将来装什么都没法避免那里面的异味吧?” 薛万锦自然听不懂臣切尔说的德语,所以,他带着赵嘉耀,赵嘉耀原来在大学里学的是英语,后来为了帮老丈杆子才又恶补的德语,毕竟英语与德语之间的联系很多,学起来并不算很难,经过几年下来,已经可以很熟练的使用德语了。 赵嘉耀把臣切尔的话小声的翻译给薛万锦,薛万锦一听就哈哈笑了起来,还是那种很夸张的扬头大笑,看得臣切尔莫名其妙,看得哈维也是莞尔。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什么?”臣切尔有些狐疑的看着薛万锦翁婿俩。 “是啊,薛老板,你笑什么呢?是不是你的女婿翻译的不大对头啊?”哈维倒是热心,他把臣切尔的话又翻译了一次,与赵嘉耀翻译的没啥区别。 哈维翻译完,薛万锦虽然没有像刚才那样夸张的扬头大笑,可还是摇晃着脑袋,用手夸张的捂住嘴巴,示意赵嘉耀对他们说声“对不起!忍不住了。” “看来不是翻译的问题,是我的话里很定有令他们发笑的地方。”臣切尔说。 “这个……我们华人有句俗语,叫做‘傻人有福’,这个,哈维博士听说过吗?或者让我的女婿再给你翻译翻译?意思就是傻人不是真傻,是有福之人。”薛万锦笑完了说道,“实际上呢,在我们华人世界里,傻人往往是善良的人,没有心眼的人,或者反过来说,多半是返璞归真的人,这个你能明白吗?” “我能明白,就是翻译起来颇有些费劲啊!”哈维感叹的用汉语说道。 “我岳父的这些话让我翻译是不行的,我达不到那个水平,哈维博士,您受累!”赵嘉耀也觉得自己老丈杆子今天可是显摆了,竟然跟这些德国人打禅机。 的确,一旦涉及到了思维上的语言,许多汉语是没法翻译的,反过来,许多西方作品却是可以非常准确的,甚至超过原著的翻译成汉文,历史上的西方名著几乎无一漏网的都被华人翻译过来,有些甚至远远超过原著的水平,一些西方的汉学家甚至原意去读经过翻译的汉文版,不原意去读原文版,比如,莎士比亚的作品,你让现在的英国人去看,十有八九看不懂,那个年代的语法和用词,现在许多英国人是看不懂的,就像我们这边的一些人看古文一样,可是他们在看到汉文版的时候,只要汉语水平能够达到通话的水平,那就丝毫没有问题了。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外国电影在国内脍炙人口,而在其本国却是一般般,往往是语言上的表达造成的,汉语的表达可以说是整个世界各种语言里最丰富的最细致的。 薛万锦那几句在国内连老太太都能明白的大白话,哈维足足翻译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才让臣切尔明白了个七七八八,还称赞薛万锦是个哲学家,赵嘉耀翻译完了后,把个薛万锦给“臊”得“无地自容”,连连摆手,干脆就转移了话题。 “那条船的交易可以说是多赢,首先,是你们这里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你们市里无须另外拨款,把一些合理的补贴发出去就行了,对不对?”薛万锦说道。 “是的!没错!我们卸掉了一个大麻烦,而且,发生这么大的问题,市里花钱并不算多,就是给你们的工程款,也不过区区一千多万欧元,算不得什么。”臣切尔听了翻译后表示完全赞同,“那点钱都无须市议会开会讨论,我市长就有权在紧急预备款中拨出去,这让我面临的政治压力全都没有了,很好!” 汉堡市是联邦德国的一个直辖行政单位,拥有与联邦里各个州同等的地位,在财政上更是德国一个重要的城市,作为市长,手上是有一笔可以随时用于救急的款项的,如果整个行动最后花钱太多,比如那个船主让市里买下他的旧船,那款项就不够给了,可现在,除了给万丹公司一千万欧元的紧急工程款外,市长就没有再去多花一分钱,从这个角度上说,臣切尔是赚大发了,就是给万丹公司的那笔钱,最后经过核算和审核,走走程序,还是可以从第二年的预算里报销的。 “其次,那个船主只花了很少的钱就把他的船升级了,运力更大,成本更低,他能不乐得坐享其成吗?所以,他那里也是一个赢家!是不是?”薛万锦又说。 “的确是这样,那个船主我知道,交易完毕后,他的公司内部股票就升值了,而且,评估机构在原来的评级基础上多给了一个+号,他也赚了。”哈维说。 “第三,我们国内的那家船厂也赚了,那本来是一艘被撤单的船,原来的船东因为公司破产,订单无法执行,压在手里,对企业来说是个大麻烦,可现在,轻松的就转出去了,这边交易的钱加上原来订单的定金,船厂也是赚了。” “嗯,是这个道理,看来你们华人很会算计啊!”臣切尔想想后明白了。 “还不光如此呢,那一船死鱼可是上等的有机肥原料,是能够加工出最昂贵的有机肥料的,按照比例计算,至少可以加工出十倍臭鱼重量的有机肥,那可不是个小钱啊,哈哈……”说到这里薛万锦又忍不住大笑起来,“就是那条船,船厂拿回去稍微进行一下整修,那又是一条新船,而这样吨位的冷藏船恰好又是东南亚一带的抢手货,根本不愁卖的,至于你们担心的什么异味问题,那根本就不是问题,在现代科技面前,那简直就是小儿科,这里的关键是你们没有地方处理死鱼,而我们那边却是可以把死鱼变成有机肥料,这里面的差异就太大了。” “其实,没有您说的那么复杂。”学理科的赵嘉耀喝了一口酒后慢慢的说道,“那是一条冷冻船,回去的路上他们肯定开足了冷冻设备,氨在低温下是不活跃的,甚至会融入到冰水里,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冰天雪地里很难闻到臭味的道理,冷冻本身也是除味的一个手段,回去后,再刷刷漆,排排风,弄上几十吨木炭放在里面半个月,那舱里还能有啥味道啊?就是拿仪器去检测怕也是查不到了。” “啊?”臣切尔听说哈维的翻译,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随即他又问道,“既然那种冷藏船在东南亚那么好卖,为什么新船却说是压在手里了?” “哦,你问这个啊?呵呵,东南亚一带的码头比较受限制,超过三万吨级的船舶就很难直接靠港,需要港口派出小型驳船转运,对于其它货物无所谓,可对于冷鲜货物肯定不行,这就增大了在当地的运营成本。另外,东南亚一带集港的货物量也没有那么大,一般都在三万吨以内,这就是说,五万吨的冷藏船在当地不适合,那条冷藏船本身就是一家希腊船东订购的,准备用于走欧洲到美洲的航线的,当然在东南亚一带就不好卖了,而现在换成了小一点的,正好符合东南亚一带的港口上线,进港可以停靠码头,一次性运量又很高,这样的船当然好卖了,现在,那家船厂的船台上同时开工了三艘,都是东南亚一带船主下的订单。” “事情就这么巧?”臣切尔摇晃着脑袋,眨巴着不可思议的眼神。 “这就是傻人有福的道理,那家船厂,老实本分的做生意,希腊船东下单,如果是你们,会查遍人家的祖宗八代,可我们那边不会,你付出了定金就表达了诚意,你只要有人接手,我们也认,可是,那家公司倒闭的死挺挺的,那边的会计师干脆就把定金划入了死账一栏里了,他们以为这边可能会有更大的损失,最后会反过来去找他们那边解决,殊不知,傻人有福,老天爷照顾啊!哈哈哈……” 接下来的话题里,就是哈维与臣切尔掰扯了,哈维要在汉堡市区里的勘探许可,臣切尔也不含糊,将一份资料给了哈维,那是二战前的市区地图,他让哈维用现代地图去比对一下,然后圈出重点来,他希望哈维寻找的最好是眼下的公共用地区域,这样就少了许多麻烦,要是上面现在还有住户,那下面的东西是人家的,你哈维压根就没权利去开挖,就是找到了,也是帮人做嫁衣。 晚宴进行了差不多二小时后结束了,薛万锦吃了个全饱,赵嘉耀却只有半饱,说到根上,薛万锦是混不吝,啥都塞下去,而赵嘉耀就比较挑食了,那些酸不拉几的西餐菜式,他是只能浅尝不可大快朵颐。至于臣切尔和哈维那就完全是做样子,以说为主,以吃为辅,根本就没怎么在乎吃啥,关键是把一些事情敲定。 宴席上,哈维也与薛万锦说好了,以后哈维公司但凡有工程上的需要,那就全都甩给万丹公司,对此,薛万锦不仅是答应了,还说你老哈还欠我工程款呢!听得哈维是满脸的黑线,听得臣切尔是哈哈大笑,说薛万锦太幽默了。 薛万锦不知道的是,那家船厂也是辰全集团麾下的子公司,整个行动是一盘棋策划,获得的有机肥同样是在集团内的有机肥厂进行加工,然后发往集团内的农业产业基地,光是这一项,就给集团农业这一块带来了不可想象的收益,施用这种纯天然的,又有氨水强化的有机肥后,下面的茶园、果园、花卉等等产业在当年都获得了大丰收,而且,这还开辟了一个新的业务,那就是到欧美去收购那边不肯要的淡水鱼,能吃的就吃,不能吃的就做饲料,剩下最后的做有机肥。???.23sk. 而这个在欧洲收购淡水鱼的企业,居然是刘道源的大舅哥鲁道夫那边派生出来的一家子公司,利用在汉堡的人脉,公司设立在汉堡,对外张贴广告,收购淡水亚洲鲤鱼,这让许多钓鱼爱好者总算找到了一个“钓鱼生财”的路子了,虽然收购价不高,可挡不住多啊,当一个钓友一天钓了一百公斤的时候,这钱就足够他带着女朋友或者家人去餐馆里美餐一顿了,既过了钓鱼的瘾,还有了收入。 由此开拓的一项业务,表面上不显山不漏水的,可却是实实在在的让辰全集团又开辟了一个财源,那样的冰鲜船可不光是能装这些,同样可以装冰鲜肉之类的,每当欧洲到了时间,生猪卖不动又养不起的时候,想要找的就是这样的大客户,还有到了季节大量积压的鲜奶等等,别说,北欧一些国家的产量还真不小,有了华商的这个刺激,那边的牧场生意也好了起来。而反过来,高端的精品罐头却又从神州这边源源不断的输往世界各地了,收进来的是初级原料,发出去的却是高端的成品,这种模式恰好就是几十年前西方国家对发展中国家的模式,现在完全颠倒过来了,要说,没有国内的现代化工业基础,根本做不到。 哈维现阶段在考虑如何去弄那些出土的东西了,而汉堡市长似乎把地下室里储存的那些液氨和硝酸等化学品给忘记了,直到有一天,薛万锦打电话询问的时候,臣切尔才想起来,而此时,薛万锦要求全部拿下,但不是买,要求赠送。 第一卷_傻人有福(2) “臣切尔市长啊,你似乎把那个地下室的安全隐患给忘记了,那里可是还有不少的液氨和硝酸啊,好像还有一些氰化物,我曾经在地面上配合哈维公司进行操作,后来不了了之,哈维公司对我公司的欠款就是那样产生的,现在,我帮你们把那些隐患清除,可我不能再去白干了,用那些东西抵哈维公司的欠款如何?” 臣切尔被薛万锦说的事给弄蒙了,他完全把那个潜在的危险忘的一干二净,更是不知道哈维公司在开始阶段的神操作,甚至在薛万锦的提示下也没闹明白,毕竟,那里早期的一些事情都被原来的消防局长菲格尔给压下去了,臣切尔这个级别的官员是接触不到的,他根本不知道那地下室到底还存在多大的安全隐患, “老朋友,你说的事情我不是很了解,我也没有见到相关文件,这样吧,我今天不答复你,等我去查一查,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那么我个人意见在最后落实解决方案的时候,你的公司是第一人选,老朋友,这样你看如何?” “非常好,我等着您的佳音,那些东西在你们这里不值钱,最主要的是,你们的企业没有办法将那些东西运走,运走后,市场就会波动,这也是当初我们把运输车辆都准备好后,最后没有落实的原因,我要的话将会全部装船拉走,这就不影响汉堡本地的市场了,不知道这样说您是否明白个中的真实含义?” “我理解,理解,请等我几天,有些事情是需要最后核实的。”臣切尔说道。 薛万锦给臣切尔打电话,未必就是想去占多大个便宜,他作为一个搞施工建设的老板,对那些化工原料本身是没多大兴趣的,要不是是刘道源给他打电话,让去他捅一下,他哪里会去跟臣切尔掰扯那么半天?可刘道源让他去捅,他就毫不犹豫的去办了,别的他不知道,刘家与李家的关系他可是早就搞清了。 老薛心里本来还对李凡有点小意见的,这样的事情为嘛不直接给自己电话?偏偏让刘道源在中间传话?可当他一细想啊,发现这李凡做事还真是小心谨慎。如果李凡直接跟自己讲,自己的心态是另外一回事,而且,一旦被德国方面察觉,或者落下了把柄,那y大学与哈维之间的合作就有可能成为一些政客胡扯的素材,而拐个弯,刘道源传话,即便是被察觉,刘道源一句“万丹公司里有我的股份,哈维考古公司的欠账还没有收回来,我不该关心关心吗?当我们是羊毛啊?” 这个事情,不能由其它人去揭开最后一场的帷幕吗?表面上看,似乎谁去说都无所谓啊?可是不然,细嚼下来,换成其它人到最后都会变味,会成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端的导火索,这样的麻烦李凡自然是不可以去弄了。 为什么其它人去捅不合适呢?首先,哈维去捅就不合理,他是最早的“肇事者”不假,可以西方人的价值观,他应该是巴不得远离那个事情,既然已经脱身了,为什么还要去市里找麻烦?你要说自己是出以公心,西方人的价值观得信啊?不信怎么办?哈维就得提出新的条件进行交换,这也能被当地人理解,问题是,说到根上,是让哈维证实那里还存在着相当大的危险,老头子是绝对不敢说假话做假证的,到场后肯定会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到时候影响到啥程度说不好,也就是说,不管是臣切尔也好,还是议长菲米尔特,都将再次面临**。 所以,哈维不能去捅,去捅的话风险太大,根本无法阻止媒体的兴趣,更是无法掩盖让政敌知道,一旦成为政敌的把柄,最后要处理的不是那些化学品,而是上层的政敌博弈了,就是在柏林的菲尔德都无法脱身,政敌可以问出无数个为什么?从地方到联邦,怕是有好几个咨询会让哈维去参加,还干不干活了? 还能让谁去呢?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就是身份敏感的,其实,那里的事情由消防局长佐格尔提出是最好的,问题是,从他那个角度提出肯定要走正途,要逐级的写报告,时间上耽搁了不说,最后还会引发一系列的部门对佐格尔提出质疑,没事你想干什么?给自己拉政绩?不要以为德国的官场如何,其实全世界都是一样的,在官场里,谁去说这个事情都无法避免被各方面猜忌,都有可能成为媒体的焦点,在西方的政坛里,两派或者多派之间发生龃龉是最抓人眼球的,也是最彰显他们的所谓皿煮的表现,到最后,还是一场官场上的地震。 李凡思来想去,最后觉得只有薛万锦去是合适的,他是当事人之一,又是个“贪财”的商人,同时,也有收欠账的动机,他去捅就合情合理,而且,还可以狮子大张口的跟对方讨价还价,尽管对名声有些损害,可老薛在乎这个名声吗? 果然,老薛给臣切尔打了电话后,臣切尔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去调查,而是把哈维叫到自己办公室,仔细询问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同时问哈维,是不是欠了万丹公司的钱,对此,哈维倒是爽快的承认了,说的确是有那么一笔钱挂着。 “你为什么欠万丹公司的工程款呢?难道你财务上没钱吗?”臣切尔问道。 “最早是说好了的,工程款用下面的化工原料抵扣,我们之间也签署了那样的协议,可是后来,那个项目我们脱身了,地下室里的东西已经不归我控制了,我如何履行协议啊?德国的制度您清楚啊,那属于不可抗力,我无法履行协议。财务上当然不会支付了,我就是想支付,一旦审计起来,是不是在手续上有欠缺?” “你们可以增加一个补充协议嘛,这在商界也是很平常的啊。”臣切尔说道。 “那个贪心鬼薛不干啊,他说他要货,当初就是为了可以换货他才干的,否则,他对那样小工程没兴趣,凭啥过来给我干?如果补偿他,他的开口太大,我们那边也执行不了啊,所以,这个事情就僵在那里了。”哈维沮丧的说道。 “也就是说,薛从一开始就是冲着那批货去的,现在货没有拿到,他就不舒服了?”臣切尔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哈维,“这些华人是不是也太过认真了?” “我猜测是他已经跟下家签署的协议,现在他手上没货,无法向下家交代,这就引发了连锁反应,要不然他也不至于那么叫真的。”哈维想了想才说道。 “不至于吧?他完全可以在市场上购买了货后去给下家啊?你说的这个似乎不成立,再说了,他怎么知道下面到底有多少?是什么东西?”臣切尔问道。 “这个就不好说了,他去市场上买,首先是在价格上未必就合适;其次,数量上可能会对市场冲击,必然使市价产生波动,当时,我们联系本地化工企业的时候,遇到的也是这个理由;第三,下面的氨气样本老薛是有的,他的下家最后是如何化验的,有没有啥特殊的物质,这都说不好,这就好像同样是钢材,到底是卢森堡的好还是我们鲁尔自产的好?只有使用者心里明白,外人不明白。” 经哈维如此一解释,臣切尔似乎多少明白了点,他的话锋一转,“那些东西在地下真的很危险吗?不是已经经历了七八十年了吗?怎么现在才提出危险?” “那些东西的确非常危险,数量很大,而且……如果下面只是存在液氨还好点,不过就是周围地区会出现其臭难闻的情况,也许延续一段时间,可那些硝酸和氰化物就不好说了。以前,我们是不知道,所以,发生问题也没有责任,而现在呢?事情都调查清楚了,还出现过险情,可是没有采取措施,哪怕就是您卸任了,这个责任最后追责也是要落在你的身上的,所以,老薛是在帮你啊。” 臣切尔听哈维这样一说,心里还真是有些发急了,“那现在我们该如何处理?怎么把那些东西交给万丹公司?总不能我当市长的去办手续吧?或者,这个事情还是由你们哈维公司来操作如何?只要把考古项目再延续一下,扩容一下……” “我不接受!那么麻烦的风险为什么让我这个小公司去承担?”哈维直接拒绝道,“这个事情你最好与议长去私下商量一下,最后在议会里形成一个提案,责成消防局去操作,危险项目的处理给消防局,消防局找到了万丹公司,签署一个以地下物品抵扣工程款的协议,下面有多少不管,没有更不管,反正让消防局把锅甩给万丹公司就行了,至于老薛最后是吃亏还是占便宜……祈求上帝吧!” “提案里多少也要拨点款吧?一个子不给,不合逻辑哦!”臣切尔似乎被哈维点醒了,“哈维,不得不说,你经商这几年,脑子里的花花肠子也多了。” “那是,在商言商嘛,重点是,我这里要与你们政界、文化界配合,我这个行当还真是与普通商品不多,不过,你批给我的那些地下室……实话说,让我很是失望,我们连续的去了十几家的地下室,都是很普通的,完全没有值得收藏的文物出现,看来,我原来想的方向出了问题。”哈维趁机说出了自己的另外问题。 “嗯,事后我也想明白了,不是每家的地下室都存有文物,在那个年月,能够收藏文物的家庭都不一般,我觉得你在去探索地下室的时候,先查查人家祖宗几代的身份很重要,要是普通的家庭,你去了也就是白干一场。”臣切尔对这个似乎要比哈维精明,“市图书馆里还是有些档案可以查阅的,你应该重点在那边,还有的就是,你的目光不要局限在我们这一个地方,德国可是有很多古堡的,也许你去一些古堡里看看,或许,没准,说不定……谁知道呢,你说对吧?” 哈维的脸像霜打的茄子,完全拉下来了,“我们的公事谈完了,可以走了吗?” 臣切尔也知道,自己可能说到了哈维的伤口上了,赶紧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嘴巴上还搭上一句,“有新的建议或者新的项目,我乐于听你来说说。” 有了哈维的这次铺垫,后面的事情也就简单了,臣切尔和一张菲米尔特的任期都不足一年了,两人本来都想混过这尾期,然后再去琢磨别的位置,可现在,经哈维那样一解释,两人顿时达成了共识,必须在任内把这个事情解决,还要解决的漂亮,成为他们最后的一个醒目政绩,有了共识,办手续对这些老牌政客来说就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佐格尔被叫到市长办公室,把一些列文件交给他,并且暗示佐格尔,他的代理局长能不能扶正,就看他这次的表现了。 佐格尔是不太明白,可是市长秘书明白啊,出来就拉着佐格尔找个地方喝咖啡,让后一五一十的教佐格尔怎么去办,弄得佐格尔觉得天上掉馅饼了。 “你回去找这份报告,这是几个月前哈维公司上报给你们消防局的,在我们市里也有备案,市长正是抓住这点把你的前任给开了,你明白吗?”秘书轻声的指点道,“从你这里写报告,要求市里立即处理存在的隐患,于是,市长立即批示,请求议会里的一个特别委员会开会讨论,最后拨款500万欧元给你们消防局,而你在执行的时候,灵活的与商人谈判,最后用地下室里未知的可能与商人交易,这个交易的协议你们签署就可以了,送一份到市里备案,这全套的手续也就齐全了,只要万丹公司顺利的将下面的东西拿走,你这里就大功告成!”m.23sk. “如果万丹公司没有搞成,最后形成了事故,我们怎么办?不是要背锅?” 佐格尔这是未进先思退,作为搞消防的,他的这个思路是对的,可作为一个官僚,他的视野可是比前任窄了很多,甚至都不知道借力打力,不懂得权衡。 看着佐格尔,秘书有些无语,叹口气问道,“人家公司的经营失败关你屁事啊?你怎么那么爱帮别人操心呢?大不了你在外围做一些‘提前预防’的样子,出了天大的事情也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吧?事后,你们查到任何原因都可以指责他们没有提前报备,没有预案等等,甚至可以说他们在一些没有资质的项目上违规!” “可是……难道那些资质项目不该我们审核吗?”佐格尔还是傻乎乎问道。 “你连下面有什么都不知道,你审核人家什么?这就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天知道该是谁先谁后?鸡蛋里都可以挑出骨头,你还担心到时候没法甩锅?”秘书用惊愕的目光看着佐格尔,“老兄,你这样的思维能力,今后如何在官场里混啊?是,你以前是技术官员,可现在……不,你现在还是代理,你想转正,那你的思维模式就得更新,就得符合官场里的规则,明白吗?” 第一卷_傻人有福(3) 佐格尔被市长秘书一通“教诲”,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他很快就与万丹公司签订了“项目合同”,之所以说是项目合同,根本原因就是因为无法准确的估算下面有什么东西,只能笼统的说是一个项目,合同里要求万丹公司将两个地下室清理干净,不得有任何有害气体残留,对这个,老薛还是很精明的将量化指标写进了合同里,不然,到时候说不清啊,万一德国人耍花样,有那么一点点也说不行,那不是白干了?在这个问题上,佐格尔倒也没有刁难老薛。 下面到底有多少液氨和硝酸,李凡在下去勘测的时候多少是有个谱的,因此,老薛立即在欧洲掀起了一股“二手槽车”的收购热,而且是不能动的优先采购,把一些废车场的生意给搞火了,许多华人就像包打听那样的提供了许多线索,很快,万丹公司就收购了近百台大中型槽车,有的成色还挺新的,有的是车体或者发动机出了毛病,要知道,在欧洲,基本上是不修车的,如果坏到要大修程度,欧洲人就直接将车报废或者送二手车场了,因为,修理费可能比买新的还贵。 百多辆槽车这个量其实在欧洲也算不得什么,一个大型点的化工企业一般都有一二十辆,更大的企业甚至就有近百辆。不是说他们的槽车不好轻易上公路吗?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特种槽车呢?其实,在欧洲也有特种槽车上路的,关键是要提前报批,要有特别通行证,这是其一,其二,是必须按照规定线路走,一步都不能差,一路上还有许多规定,什么这里不可以停那里不可以去的。第三就是距离要受到限制,你不可能用槽车将德国汉堡的化学品送到希腊去,那是不现实的,即便是有必要,那也是要去走海路或者是铁路运输。第四,槽车里装的东西有等级规定,特别高等级的出行可是要求“前呼后拥”的,会有警察一路保护。 而许多化工厂的面积非常大,基本上都是无人操作,想要把一些原材料从a点送到b点,距离可能会有个几公里,为这几公里要重新铺设管线是不现实的,而且一般来说,往往输送的量不值得铺设管线,怎么办?当然是槽车运输了。 而在化工厂集中的工业园里,往往还有槽车租赁公司存在,他们的存在往往又增加了二手槽车的买卖,一家租赁公司经营的差点火候,咋办?或者转手,或者破产,于是,槽车的变动也就产生了,这也是欧洲很多地方都有的普遍现象。而在欧洲最流行最普遍的是燃油槽车,这几乎在每条高速公路上都能看得到,那些槽车的等级比较低,安全性也相对好一些,所以,也是槽车里比较稳定和私人老板比较多的一族,这个现象在美国其实也是,而薛万锦搜集的这些二手槽车其实不该笼统的叫槽车,严格说是移动的高压容器罐,实话说,光是把那些空车弄回来就费老劲了,然后,这些空车立即进入到万丹公司临时成立的维修厂进行全面检修,而检修完毕的车辆却是聘请佐格尔的消防部门相关机构前来检测。 老薛可谓是里外都玩得光鲜,首先,他承诺,这些修复的槽车绝对不在欧洲公路上实际运营。其次,他只要求修复好检测没有问题的槽车走一个单程,那就是从地下室那个山坡到汉堡港散装码头,在装船的时候,要求在半夜里周边封锁二小时,至此,佐格尔算是搞明白了,原来老薛是要连车带货一起拉走。 这里,老薛就钻了一个空子,从东边来的散装货船往往都是满载而来,空船而归,好一点的,能绕道黑海沿岸地方去装点初级矿砂之类的,或则干脆绕道非洲去,从那里找点啥货带回去,好歹补贴一点油费。要不,从东往西去的运费要比从西往东的高那么多呢,欧洲那边真没啥好运回去的,尤其是散装船,弄得一些船主是真没法干下去了。其实,集装箱船也好不到哪里去,返程的时候,如果空箱子不到三成,那就是赚大发了,许多时候,不得不装一些完全不起眼的货物返程,好歹也是补贴一点啊,要不然就得干赔。对这个薛万锦是门清。 整个行动其实是辰全集团在幕后指挥的,那些二手槽车可都是世界顶级名牌,弄回来在国内可是紧俏的很,如果作为项目单独的引进,那审批手续基本上办不下来,可要是作为合资企业引进自用,那就是另外一个条例了,何况,所有的槽车都是带着“肚子”回来的,肚子里的东西都无须花钱,这不能不说便宜大了。 而那散装货船也是辰全集团麾下的船务公司的,本来那散装货船对欧洲的订单就不大敢接,没有算计好回程的货物,任谁也不会跑,谁跑谁赔钱,现在好了,整整一船的槽车,无法是在散货仓里加点小改装,这对船长来说还不是家常便饭啊?你以为那些水手成天就是喝啤酒,看tv啊?该干活的时候得干活。 要说老薛敢去接这个“烫手山芋”,那也是做足了充分准备的,自己的几个高级技工事先全都回到国内去专门学院进行了技术培训,让他们知道如何去处理地下室高压容器的方法,还特别找了几个做过模拟训练,等到老薛那边把手续办下来了,这群机师身穿防护服就下去了,他们还是先易后难,先将那些没有压力的硝酸、氰化氢等用特有的中小型容器转移好,从竖井里吊上去,到最后才去处理那些液氨储存罐,而这些液氨就没法在现场用小型容器转移了,直接用管道,上下一起发力,直接储存到地面上的槽车里,可以说,事先的计算还真是管用。 薛万锦这边忙活着,哈维那边也在忙活着,暑期的休假结束了,被哈维强制的结束了,所有人要么回来上班,要么自己提请辞职吧,仔细算下来,他剩下的时间真是不多了。上次去y大学做学术访问的时候,他也没有空手,别的东西不好拿,那两把小提琴被他带了过去,他原来以为那提琴要修复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可前两天,李凡就发了一个视频过来,视频中,y大学音乐系的一个漂亮的女学生竟然拿着一把修复好的小提琴演奏了,那音色还真是非常优美。 随着那段视频,李凡还给哈维写了一封信,“哈维博士,那些东西该整理一下了,你们不能修复不要紧,至少可以分门别类的归置归置吧?如果你想在方丹拍卖公司闹点动静,那么两把小提琴都没有问题了,机会到了,你要好好把握。” 说,这李凡难道连小提琴也会修吗?不会,他不仅不会,甚至连拉小提琴也不会,在玩音乐上,他最多是吹吹口琴,还是那种自己乱吹,旁边人听不明白的那种,在家里,不仅被凯琳娜嘲笑的不要不要的,就连小李琳都瞧不起他,小丫头虽然才五岁多点,那一手钢琴练习曲可是弹得倍儿溜,就连儿子李晖也能拿根巴乌吹上简单的几个小调,偏偏李凡就缺少音乐细胞,啥乐器都不会。 可你真要嘲笑他不懂音乐吧,李凡还能在唱歌的时候扒出高音来,偶尔还能玩点花腔,别人不知道,就连凯琳娜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妖孽的老公凭啥有个好嗓子,其实,道理说穿了漏水。首先,李凡的声带没问题,打小在那样家庭里成长是保护的很好的,其次,他有内力,到时候不自觉的就用上了,你还别不信,那些古代大侠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不都是“一声长啸”吗?啥叫长啸啊?那就是运用内力逼出一股高亢的声音,可力透几里远,这可不是虚构的,史书上的记载比比皆是,没有浑厚的内力,你“啸”个鬼,最多就像被踩着尾巴的小猫那样,尖呖,短促,声音也传不远,体现出来的是惊恐和害怕。 那小提琴是谁修的呢?当然是木匠石大庆了。石大庆也不会拉小提琴,就他那像蒜掰一样的手指头,能弹个吉他就算是开洋荤了。别说,石大庆还真是用一些木材自己做过两把吉他,结果不是给小舅子骗走了,就是让好朋友借去不还了,于是,他也不做了,可没想到,李凡把他叫到学校里,让他在学校里修复那二把瓜尔内里小提琴,这可是给石大庆出了一个难题,毕竟他也没弄过啊。???.23sk. 可石大庆就像他的祖父那样,也是一个犟眼子,越是说不行的,他越是来劲,于是,查资料,找实物,甚至自己花了点钱去买了一把中档的回来,别人回来是演奏,是练习,是培养学生演奏,可石大庆买回来是拆开,看里面的工艺和形状特征。为了这个,李凡骂他是个傻瓜,难道不能去那些乐器厂找老师傅们问问? “我傻?哪个手艺人会把绝活随便教给一个不相干的人?起码我不会!” 石大庆一句话顶的李凡无话可说,好在学校里有音乐系,有教音乐的教授,被李凡给请来帮石大庆对小提琴进行“理论上”的讲解,什么共鸣啦,材质要求啦,还专门找来制造小提琴的业务书给石大庆看,石大庆也沉迷进去了。 本来就具有匠人属性的石大庆在拆了一把提琴后,他才发现,别看小小的一把琴,这上面用的木材就有好几种,他是木匠,那些木材的特点满不了他,于是,开出单子,交给李凡去采购,李凡哪里懂得这些啊?干脆,直接把单子转给了刘道源,让刘道源在欧洲采购,务必要最好的材料,否则,回来家法伺候! 刘道源倒是明白这些材料是干啥的,可他不知道小老大这是又玩啥猫腻,好不样的采购这些东西做啥?难道说他又想进军乐器制造业?可在这方面咱们不是强项啊?可不管咋说,事情得先办,好在他在欧洲也是交友广泛,很快就通过朋友采购了足够能做几十把的材料,专门用空运集装箱给运了回来。 这下石大庆乐癫了,在古代学系的那个修复车间里,石大庆是没日没夜的干,认真的研究模仿,一口气就下了好几把琴的料,也是现代媒体的优势,石大庆没有拜师,自己就仔细看了好多个制作提琴的工艺视频,认真琢磨,很快就被他仿造了一把,那个细致劲就别提,他自己本身是细木匠出身,后来又钻研玉雕,这手上的功夫可不是盖的,雕石头都不在话下,这些木头在他手上就像是豆腐,而且,他甚至比视频里的师傅还懂得粘胶、刷漆工艺,甚至还自创了一些新的法子。 说起来也是这个修复室里的设备齐全,甚至连电脑控制的割锯都不止一台,各种加工用的装备都有,让石大庆感觉,这里的家伙事别自己家里的还齐全,心里都在琢磨,回去后要把家里的那个工作室“填平补齐”,要发展这个乐器加工。 制作小提琴本来是一个费时费力的细致活,完全手工,用最原始的工艺制造,往往需要几个月甚至一年时间,可是石大庆不是死脑筋,他明白了道理后,许多工艺都用的是现代法子,比如琴面的曲线压模,他就只用了一个晚上就成型了,还使用了冷热交替的定型法,确保琴面将来不会变形,而音箱的共鸣以及内部的形状,他也按照刚刚学来的流体力学和空气动力学上的理论做了新的尝试,这也是石大庆毕竟是个正牌的大学生,玩的又是艺术类的手艺,他固然可以模仿,但当他觉得原来的地方有些不能理解的时候,就想到了使用新技术,为此,李凡还帮他联系了校计算机上机测算的时间,在计算机里模拟出共鸣音的声波走形。 还别说,第一把琴就做的似模似样,配上了琴弦后演奏出来的音色相当不错,至少音乐系的王教授觉得音色很正,于是,石大庆干脆就把新作的小提琴送给了音乐系王教授了,在他看来,这把琴做的不成功,可在王教授看来,这是石大庆谢谢自己的礼物,欣然受之,回去就在教学的时候让一些学生玩了几把。 说来也是,王教授一来是喜欢显摆,白落了一把小提琴,心里高兴,也想让别人看着高兴。二是他毕竟不是专业音乐学院的教授,他主要是教授一些师范生,毕业后是去一般学校担任音乐老师的,在专业的鉴赏和鉴别上,他自知不如那些音乐学院里的高手,所以,当圈子里的音乐沙龙聚会时,他就带着那把琴去了,还当众演奏了一曲,意思是让高手给评估评估,让行家听听这琴成不成。 没想到,他这一拉,顿时把参加沙龙的音乐人给震了,“小王啊!你这把琴是从那里买的?可以给我看看吗?”沙龙里的头牌,著名小提琴演奏家褚铭江有些吃惊的问道,“我听着好像是法兰山德系列的,可是又感觉比那个还要好!” “法兰山德?那可是德国知名品牌啊?褚老,您确定?”王教授惊喜的问道。 第一卷_傻人有福(4) “我就是不确定才问的嘛,就算是国产的这个牌子,那也是要花上你好几个月的工资呢,你这是买的还是别人的?许多专业的乐团里现在用这个牌子的不少。”褚铭江一边说一边仔细的看着这把琴,随即眉毛就拧了起来,“这把琴是新作的?你小王啥时候去了人家厂里直接拿货了?根据我的了解,他们刚下线的琴至少要自然存放二个月才会拿出来出售,你这是找了谁的门路啊?” 王教授被褚老给问懵了,“我没有找路子啊,是一个工匠想学制琴,找我问了问提琴上的一些专业特点,我指点了一下,他就做了一把送给我了?” “简直是胡扯!这种工艺,这种音色,怎么可能是一个初学者的作品?”褚老皱起花白的眉毛,使劲的闻了闻提琴的音箱孔,“这是用欧洲的顶级材料加工的,尤其是这个枫木和云杉,都是产自欧洲阿尔卑斯山一带的,那边的四季比我们这里分明,是典型的温带气候,要比我们这边亚热带枫木质地好得多,再说这工艺,没有个几十年的浸淫,绝对做不到如此的细致,而且,这些弯曲的边框非常滑顺,所以,这把琴音箱产生的共鸣是非常纯正的,只不过……这把提琴的共鸣还有一种非常**的感觉,几乎听不到一丝一毫的杂音,你们说呢?” “是的,我听着也是觉得非常的纯正,如果王教授不说这是一把新琴,我都以为这是一把用了十来年的老琴了。”旁边另一个音乐学院的教授说道。 “很显然,这把琴在琴的共鸣箱上有独到的设计,这能是一个新手的作品?小王啊,你怕是走眼了,你看到的绝对不会是一个新手,而是一个很老道的匠人。现在,这还是一把新琴,使用个二三年后,音色会更加优美深沉……要不,小王啊,这把琴我出伍万元,你转让给我可好?或者我再搭上一把国产的同牌子的?” 王教授傻眼了,他完全没有想到,那个看上去憨憨的石大庆居然有这手艺,一出手就是让人震惊啊,褚老的话不容置疑,难道说那个在古代学系里鼓捣的人真是一个高深莫测的匠人?如果是这样……哎呦我的妈啊,我还给他指点????.23sk. 石大庆的确是一个高深莫测的匠人,还是那种大师级别的匠人,经他的手造出来的各种工艺品都在拍卖会上卖出了天价,到现在,更是一件难求。俗话说,一通百通,小提琴再怎么高级,只要懂得了道理,懂得了加工上的原理,对石大庆这样的匠人来说,那就是触类旁通的一个工艺品,从逻辑上来说,石大庆去学做琴要比一个普通人学快得多,也悟出得多,而他之所以要如此下力的去做提琴,根本的目的还是为了去修复那两把瓜尔内里小提琴,并不是为了自己去造琴。 那两把小提琴由于闲置的时间太长了,尤其是在潮湿的地下室里,一些胶合的地方出现了开裂,实话说,要是不懂得的人拿起来使劲一抖,那琴就有可能散架了,也就是说,小提琴使用胶水沾粘的部位差不多都脱胶了,能不散架吗? 在200多年前,还没有现代流行的化学胶水,使用的多半是骨胶、皮胶或者鱼胶等,甚至用三种胶混合熬制出来,这些胶水如果在正常情况下,在常温和经常有人擦拭使用的情况下,是不可能脱胶的,可要是存放上百年不动,那就不好说了。这就好像一些汽车那样,哪怕是新车,你长期不动,那车放也放坏了,这就是为什么汽车仓库里,尤其是当做紧急备用的车库,那些车至少每个月要发动一次,全车要通通电,否则,到了裉节上的时候,保不齐就发动不了,出了不车。 小提琴也是一样,经常使用,每次用完都要擦拭,放在专门设计的琴盒里,这样的小提琴就可以使用很长时间,目前现存最早的小提琴是一把叫“查理九世”的,现存在巴黎的罗浮宫,看上去外形完整,琴弦也都还在,可实际上那把琴已经无法演奏了,这就是脱胶的缘故,同时,查理九世出现的时候,制琴还没有规范,尺寸和形状由着工匠随心所欲,也就是几十年后,小提琴的制作才标准化了。 严格说是提琴的制作标准化了,区分为小提琴、中提琴和大提琴,当然,至今也有对大提琴和大贝斯的尺寸进行改良的,但小提琴、中提琴的尺寸基本上定型了,这也是音乐界里的约定俗成,你换个尺寸没人管你,可你拉出来的声音不对就没法登堂入室了。当然,现如今也有给孩童制作的,不过那属于玩具系列,属于孩童音乐启蒙的教具,与真正小提琴在乐队中的位置无关。 早期的琴弦是没有钢丝弦的,多用羊肠弦、鱼肠弦等,工业革命后,钢丝弦才出现,钢琴也由此才开始大发展,所以说,西方乐器的发展是与其工业革命的发展分不开的,没有工业革命产生的各种工艺和材料,西方就不可能有什么交响乐团,许多乐器根本制造不出来,之所以说钢琴是乐器之王,小提琴是乐器之后,除了他们本身的音色和特点之外,重要的就是,这两样乐器要比乐团里其它乐器古老的多,这也是为什么欧洲最古老的交响乐团诞生至今不过200年的道理。 你还别不信,随便举几个例子大家就明白了,铜管乐队里的主力小号和圆号,上面使用的活塞按键是诞生于1862年,那时候,美国南北战争都打完了。没有那些活塞按键,铜管乐队里至少有九成的乐器不能用,只有长号无须活塞按键。而管弦乐队里的长笛、单簧管、双簧管的成型都是在19世纪上半夜,也是得益于工业革命后带来的机械传动的各种原理和加工能力,发展了这些古老乐器的演奏音域,使得原来古老的吹奏乐器有了半音阶,别小看这个半音阶,有了这个半音阶,乐器就无须为了定调而更换了,像我们的竹笛,换个调子就得换笛子,因为没有半音阶,无法快捷的演奏其它调子的乐曲…… 有人说,高超的艺人是可以用手指和气息调节吹出半音的,问题是,在一首乐曲中偶尔出现可以那样,如果为了改调子,需要演奏的所有曲谱都得用到半音阶的时候,没有哪个演奏大家可以做到,绝对做不到,而西方的管乐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才开起了全方位的半音阶孔,只要看着五线谱上的标记去按就行了,不管你是e大调的第三交响曲还是c小调的第五交响曲,都是那些乐器演奏。 王教授对褚老的要求可不敢随便拒绝,何况,还有五万块钱呢,最后,沙龙结束的时候,他是拿着褚老给的一把从市场上买来的法兰山德小提琴离开的。 回到学校,王教授就去找石大庆了,“兄弟,对不起啊,那把琴被音乐学院的褚老要去了,他老人家没白要,给了五万块,诺,我可不敢留下来,都给你!” 说着,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石大庆,石大庆连头都没抬,“你自己拿着吧,就算是我交的学费好了,我不差钱的,你能卖出一把,还愁卖不出第二把吗?那一把我做的不好,后面的可能就会更好一些,过两天你再来看看,要是觉得好,你再拿去就是了,我这里的材料至少可以做出十几把来,到时候你们乐队都换。” 王教授瞪大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石大庆说出来的话,自己学系里的那个小乐队要是都换成他做的琴……那该是个啥样子啊?看着石大庆没功夫搭理自己,于是也就没多话,转身去找李凡了,他现在才知道这古代学系为啥这么牛?这里是真的藏龙卧虎啊,随便做了一把提琴,这就是五万块,要是…… “小李教授,你们系里的那个工匠是从哪里找来的?太牛了!”王教授来到李凡的办公室,进门就吹了起来,“随便做了一把琴,音乐学院的褚老直接给了五万,我说给他,是他劳动所得,可他就是不要,可这钱我也不敢要啊,既然他不要,这钱我还是给你吧,直接入你们学系其它收入好了。” 李凡看着眼前这个还算正直的王教授笑了,“给你你就拿着呗,你这里又不像那些专业的音乐学院,那里的人都是有外快捞的,随便去走个穴,收入就不少,你这里是学校里的清水衙门,拿去补贴一下也是可以的,要不你拿去为系里的乐器做点事,我这里是不能要的,主要是不好入账啊,理由可不能随便写个其它就混过去的,到时候,上面审计起来,说我们玩猫腻,我怎么解释?” 王教授一听,这小李教授说的还都对,于是也就不推辞了,高兴的说道,“你说的队,我可以用这个钱组织一次音乐会,计划早就有,可就是拿不出给学生补贴的钱,一直没有办成,这下好了,我用这个钱给学生补贴补贴@!” “呵呵,私款公用,你怕也是要跟系里打好招呼,免得到时候被人嚼舌头!” “是,是,我是会向系里去报告的。”王教授立马就明白了李凡的意思,随即他又说道,“你们系里的那个制琴大师说他能做出十几把来,还说,要给我们系里的小乐队换换琴,这个……怕是不合适吧?一把琴五万,十几把可就太多了。” “呵呵……”李凡笑了,“那个人说话比较简约,他的意思是做出来先让你们拿着去试试,真给你们?他干我还不干呢,那些材料可都是我找人从欧洲专门采购回来的,花费可是不小哦!他不计算成本,难道我这里也不计算啊?” “原来真是从欧洲采购回来的啊?哎哟!我这次是真的长见识了!”王教授可算是明白了褚老的本事了,“可是,你弄这些来是为了什么啊?这跟你们学系的业务也不搭边啊,难道说你们还想进军制琴行业吗?那可是纯手工制作啊,不是普通人能消费的,能买得起的人可是不多,还得识货的人才行,你们有把握?” “哈哈哈……”李凡被王教授的认真劲给逗得哈哈大笑,“我们哪里有那个闲心啊?做琴的石大庆是我家里的世交,他原来是做木匠的,这次找他来是为了帮我们修复两把意大利古琴,那琴差不多有200多年历史了吧,他怕自己修不了,于是就像自己先从制琴开始,摸清原理后才动手修复,他现在做琴其实就是在练手呢,别那么大惊小怪的,他制作的许多工艺品在拍卖市场上的价格都过了千万了,这点事情算个啥,你已经帮了他不少了,他感谢你也是应该的……” 王教授彻底的傻了,他没有想到,小李教授仅仅是为了修复两把旧提琴就如此大动干戈,这气魄和手段,啧啧,难怪古代学系能搞得如此风生水起了。 人的机遇往往就是在无心插柳的时候发生的,石大庆为了熟练自己制琴的手艺,得知第一把琴已经获得专业认可,于是放开手干起来了,自己忙不过来,还从李凡学生中找了两个家里有木匠的学生打下手,于是,这俩学生凭空学了一门手艺,据说,毕业后这俩人都没放下学到的手艺,一个在求职四处碰壁后,干脆自己干起了制琴的营生,只不过做提琴不好卖,干脆就做起了吉他,生意还行,混个小康丝毫不是问题。另一个干脆毕业后去某制琴厂应聘,把从石大庆这里学到的一些窍门指出来了,于是,在那家厂里,先在生产线上,后来当上了技术员,最后成为工程师,这俩人最后全都拜石大庆为师父,石大庆也没说的,师父都叫了,干脆就给他们传了点另外的窍门,要不,这俩人最后哪能混的那么顺? y大学音乐系这次也是露脸了,石大庆在后来的半个月里一共做了12把小提琴,那是一把比一把好,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对小提琴的制作工艺算是吃透了,这才开始对那两把瓜尔内里小提琴进行修复,经过三天的观察和琢磨,记录下各个部位的数据,然后动手,在他看来,最主要的还是把所有的零件都拆下来,然后一个个的进行清理和打磨,再按照拆卸的顺序装回去。 12把小提琴还真的送到音乐系去了,王教授组织系里的那个小乐队用上以后,顿时就把一些学生给点醒了,俗话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原来系里也有不少小提琴,都是教学用的,也就是市面上的大路货,平时听着觉得还行,可这有了新琴后,再一比较,这差距就出来了,弄得那些学生把新琴宝贝的不得了,原来练习的时候人齐马不齐的,现在,王教授都不用喊,一个个的早来了,都知道,这样的琴能拉上一阵就是荣幸了,想要买……得看家底厚不厚了。 王教授带着这个业余的小乐队,在全市高校庆祝国庆联谊会上一鸣惊人。 第一卷_傻人有福(5) 每年,秋季开学,各大院校都是很忙活的,新生报到,新生军训啥的,而在开学一个月后,那就是国庆长假,学校各个学系都得准备节目,各大学校也要准备节目,而今年,y大学的音乐系却是突出奇兵,不仅有传统的合唱,这次还玩了一把高雅的乐队演奏,而演奏的曲目就是脍炙人口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 圈里人都知道,想要演奏好《梁祝》,除了独奏的小提琴手水平要高以外,最主要的是要有一把绝对上的台面的小提琴,要不,演奏者的水平再高,提琴不成也是玩不转,这也是许多乐团里,不乏高手,甚至能把原创指法玩的提溜转,可就是没法拉出去正式演出,根本原因就是团里没有一把能上得了台面的小提琴,千万别小看这个问题,许多一般的乐队,是真的没钱去买那些高价的小提琴,不说别的,光是一般般的名牌,没有个几百万也别想弄到,那些地方级的文艺团体,有几家能具有那样的财力?娱乐大众就行了,再往上拱就费劲了。???.23sk. 难道说那些知名的小提琴演奏家都是富豪吗?也不尽然,高手与俗手之间的差别就在于,高手善于扬长避短,善于自我调节,而且,他们用的提琴本身也是经历过许多高手名家慢慢调教出来的,其中也不乏有名贵的提琴。 王教授这次玩的更是新颖,《梁祝》本来是一人独奏的协奏曲,而他却刻意的把独奏部分分出了若干段,让拉得比较好的学生分别站出来独奏,这就形成了一个花搭的演奏效果,不同人的手法和领悟不一样,听出来的效果自然也不一样,而那些人使用的提琴更是各具特色,让许多听热闹的人是大呼过瘾。 表面上这种新的演绎方式很新颖,可是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y大学音乐系在显摆他们的提琴,几乎每把提琴都独具特色,都是价值不菲的高端产品,这样的演奏,无异于是在给小提琴打广告嘛,尤其是在各大院校汇演的时候,弄那么多音色优美纯正的小提琴上去挨个的独奏,简直把一些专业人给馋坏了。 就这样,这个新颖的演奏模式居然还接到了一些演出公司的邀请,请他们去一些舞台上客串,于是,别的学系国庆长假期间都放假了,唯独音乐系的这群孩子们却被王教授领着在各剧场和舞台之间忙碌的串场捞外快,弄得整个演艺圈子里水响,更是让一些高端的专业乐队刮目相看,有的压根就不是去看什么表演和演奏的,根本就是去看那些小提琴的,还没等到十月演出季结束,一些人士就找上门来了,提出要高价收买王教授乐队里的小提琴,开价就没有低于伍万元的。 王教授这次可是不卖了,直接声称,那些小提琴全都是非卖品,也不是学习乐队的资产,他不过是找人家那边借过来的,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可他越是拒绝,这开价就是越高,弄得王教授心慌了,赶紧去找小李教授商量。 李凡听后,想了想说到,“第一,那些琴在你们系里要保管好,我给你一笔钱,这是我们学系之间的拆借啊,你去买一个专业用的保险柜,每次使用完毕,把琴锁在保险柜里。第二,你回答他们的话很好,可不要把石大师的实情说去去,他现在正忙着修复古琴呢,哪里有时间分神去管这个实情?第三,作为奖励,你最后是可以获得一把石大师亲手做的小提琴。第四,把你们学系原来用的那些小提琴拿过来,让石大师帮你们弄弄,也许发生点变化也说不定……” 王教授顿时就全盘接受了小李教授的安排,回去跟系主任那么一汇报,系主任也是高兴,这么多年来,音乐系在y大学算是个最不起眼的学系,也是为了平衡一些考生的学分才建立的,虽然,这个音乐系很早就有了,甚至比那些音乐学院建立的还早,可毕竟术业有专攻,这里的音乐系就是一个谁都明白的角色。 可现在突然冒出了新花样,尤其是十月演出季的表现,着实让音乐系在财务上创收了,也算是破了天荒了,王教授是首功之臣,他带回来的话系主任能不答应吗?于是,古代学系那边的钱还没划过来,这边就先去保险柜营销公司买了特殊保险柜回来了,显然,系主任似乎也另有打算了,其它学系都说王教授这是典型的“傻人有福”的样板,想学王教授那样也去蹭古代学系的关系,可惜八竿子打不着啊,总不能让体育系的学生也跟着去吧?虽然他们的系主任曾经是小李教授的大学球队的教练,可那也不成啊,没有实质性的关联,当不成“傻人”的。 石大庆终于在修复开工后的第八天,把第一把瓜尔内里小提琴给修复了。其实,那两把小提琴主要问题就是开胶了,如果说是木材发生了霉变或者**,那无论如何去修,都不可能还原原来的功能了,只能摆个样子给人看了。 修复开始的时候,石大庆上眼一看就知道毛病出在哪里,为此,他特别用现代仪器将整个提琴做了一次“探伤扫描”,确定了原来提琴使用的木材都完好,这才想着用什么法子去修复,同时,脑子里也出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瓜尔内里提琴在那个年月,基本上还是用传统生物胶粘接的,而且,还是用鱼胶和皮胶混合的生物胶,拆开并不难,而清除这些胶水残留物可是费了老劲了,完全是石大庆用手工一点点的抠一点点的细磨出来,既要把残渣清理掉,还不能伤到原来的木质,说到底就是要细心加耐心,要有水磨工夫的看家本事。 为了达到李凡说的修旧如旧,在复合的时候,石大庆也用的是传统的生物胶,他专门找了最好的牛皮胶、鱼胶和骨胶,按照揣摩出来的比例慢慢的熬,经过不断的试验,找出最佳的配比,然后才慢慢的刷抹在经过清洁处理后的底板和边框上,用最原始的固定夹把黏合的部分夹紧固定,为了避免那些夹子留下痕迹,稍微黏合的牢固点后,石大庆就把夹子一个个的拆下来,改成用重力沙袋替代,这种方式一般人是不懂和不知道的,解释起来,那完全是力学上的知识。 经过这样修复,提琴基本上是可以使用了,石大庆自己不会调试乐器,还是把王教授给叫过来,找来上好琴弦,一根根装回去,然后,拿起弓子就拉,乖乖!这音色,把王教授给吓得差点将琴掉到地上,太浑厚古朴了,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这古琴的特色还真不是盖的,许多人不明白,为什么保存下来有年份的小提琴的声音为什么那么独特,其实,就是因为制琴的木料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步固化,这种特殊的固化是在老化和氧化的渐进过程中实现的,使琴体逐步形成独有的振动特征,而这种振动又穿梭流转在共鸣箱里,底板和圈壁也是一样。甚至面板也在其间参与共振,最后**的从共鸣箱中飘出来……岁月对乐器的洗礼与精进,就如醇酒一样,只要没有**和烂掉,那是越久越淳越久越香。 音乐系的第一小提琴手被请到修复室,在那里演奏一曲最体现小提琴音色和技巧的《流浪者之歌》,王教授亲自在一旁伴奏钢琴,顿时,那美妙的声音在维修室坐在的楼层里响起来,没有麦克风,没有电子扩音,整个声音有一种贯穿力。 早就准备好摄像的古代学系学生,及时将这一时刻录制下来,随着音乐系学生在那里演奏,周围鸦雀无声,大家都在静静的享受着音乐带来的美好和感悟。 当天,这段视频被李凡剪辑了一下后就发给了哈维,哈维看到那段视频后,激动的满眼都是泪花子,因为,他在这边也考证出了那两把琴在二战前的归属是谁了,那是当时在国际上都很有名的阿道夫·布什曾经使用过的两把琴…… 说起这阿道夫来,音乐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这是在二战前夕非常有名的小提琴演奏家,兄弟三个都是搞音乐的,另外两个是指挥家,而阿道夫却是一个小提琴演奏家,他们虽然也姓布什,只不过与后来的美国**布什的姓氏无关。美国**布什的祖籍根据纪录是爱尔兰人,布什这个姓氏英语的意思是“灌木丛”,当然,如果追根溯源,也有可能是从当时还很散乱的欧洲大陆飘过海峡去的爱尔兰,谁说得清呢?何况在文艺复兴的初期,还没有德国呢,散布在欧洲中部的是一群大大小小的公国,人们的姓氏也是在文艺复兴后才开始胡乱起的。 二战之前,由于从美国引发的世界性经济危机,造成了欧美经济的大萧条,也正是这个历史背景,使德国纳粹登上了历史舞台,而纳粹对各种自由人士的打压是前所未有的,因此,阿道夫·布什在1934年就去了瑞士,并于第二年加入瑞士国籍。他走的时候,并没有带走自己心爱的小提琴,最后,这两把小提琴落到了以贪婪闻名的纳粹头目戈林的手中,不过,当时的戈林还不敢公开的四处搜刮,而是让自己的一个侄子帮他收藏起来,而那个侄子阿尔伯特就在汉堡开工厂。 许多人不知道戈林其实是有五兄弟的,他的父亲前后有两任妻子,两个妻子都生了五个孩子,同父异母的大哥比戈林可是大了不少,当戈林在德国政坛上呼风唤雨的时候,对家族里人也是照顾颇多的,阿尔伯特就是其中之一。 那边查清楚了小提琴的出处,这边就修复了,这让哈维兴奋不已,他立即就把视频上传到了社交网站上了,一下子就引起了轰动,在欧洲,一般民众都能拉几下小提琴的,而专业的更多,跟在帖子下面的就是不断的询价问价,至此,哈维知道,自己这次又捡到宝了,为了能够亲眼看到修复后的小提琴,哈维再次飞到了燕城,急火火的找到了小李教授,他要亲眼见见修复的大师、 石大庆可是没功夫在李凡这块小地方泡蘑菇,修复完毕后,人家转身就离开了,走之前,还让李凡帮他再去弄点做提琴的木料,至于工钱……他不要。 对此,李凡也没法拒绝,只能给刘道源加单,让刘道源再照原样买回一批。 进口的材料还没有到,石大庆突发奇想,从自己的材料库里找出了一块大小合适的阴沉木,用这块阴沉木做底板,然后又去各大木材场去搜罗材料,挑了几根他认为不错的云杉、枫木和巴西苏木回来,用这些国产材料在家里弄出了一把小提琴,由于是自己做的,也没啥顾忌,按照自己的想法上漆,雕琢,整个琴看上去古色古香,十分的抢眼,可是石大庆自己不会拉琴,也试不出好坏来。 最后,石大庆还是把王教授从燕城叫了过来,王教授上眼一看就惊呆了,跟着一拉,音色相当不错,非常优美深沉,一点杂音都没有,可是拉了一会就受不了了,原来,那阴沉木太重了,累得他脖子疼,手臂也因为要托着沉重的琴身而影响了手腕上的指法,这样的琴……的确不错,可太重了,至此,石大庆才算明白了,为什么小提琴要用那种木纹紧密却质量很轻的枫木了,如果手里拿着的小提琴太重,那肯定是会影响演奏者的各方面协调的,最后,那把阴沉木的提琴只能放在橱窗里摆着了,毕竟,太另类了,太不靠谱了。 哈维乐颠颠的接受了修复好的二把瓜尔内里小提琴,不过这次他不能随身带回去了,李凡是坚决不允许,开玩笑呢,一个年逾花甲的老头子,虽然带着价值2000万欧元的小提琴?不怕打劫啊?万一出了岔子怎么办?不管老头是如何的磨叽,李凡那边直接将小提琴交给了特殊押送公司,还投了巨额的保险,最后才把提单交给哈维,然后给了哈维一张账单,老小子,付钱!别想占便宜! 哈维那边人还没到家,各种信函已经堆满了他的办公桌,几乎全都是请求协商转让小提琴的,有维也纳爱乐乐团,柏林爱乐乐团,美国纽约爱乐乐团等等。 在当今风行伊妹儿邮件的今天,发出正式的纸质函件已经被公认是最正式最尊重的一种交往模式了,这也许是一种文化的返璞归真,那种用打字机打印机打出的信函,能让发函者最后正式签个名字就算是不错了,就这,那个喜欢胡说八道的川普还经常要摆摆架子,拿着笔在镜头下上下划拉,说那是美术花体,鬼信。 可要是文化人之间亲笔写信,落款盖上自己的徽记,那就传统的不得了啦,而在发给哈维的信函中,柏林爱乐乐团的艺术总监兼首席指挥西蒙·基里尔和第一小提琴手巴格利联名给哈维写了亲笔信,一切都是“手工”的,太正式了。 第一卷_傻人有福(6) 对于这些来信来函,哈维都没有回信,他没法回,给谁都会得罪其它人,所以,他干脆就不回信,而是找到方丹公司,准备把两把瓜尔内里小提琴直接在今年的秋拍时候送拍。方丹自然是“欣然接受”了,还专门组织了一个由制琴大师和小提琴教育家、演奏家等名人组成的审核小组去进行拍前评估,这下子更弄得舆论水响了,甚至还有一些小提琴演奏家找上门来自荐,请求参与评估。 为什么一些演奏家也找上门来了?因为他们知道,那琴肯定是非常名贵的,自己就算是有钱,掂量一下怕也是买不起,与其买不起,不如想法子拉一次,也算是解了自己的一个心愿,可就这点小心思,早就奸猾似鬼的方丹洞悉了,除了他邀请名单上的人外,其他的一个不要,都来玩这一把,他那评估还怎么弄? 摆在评为面前的小提琴看上去就古色古香的,也许在收藏的时候,面板上还不会有那些时代的印记,可经过八十年的沉寂,面板上有着明显的痕迹,石大庆在修复的时候,没有去掉那些瘢痕,而是清理干净后只抹了一层很薄的清油,这样就确保了小提琴的原貌,要说变动最大的就是琴弓了,琴弓的木杆弓头和握手处都还行,只有原来的弓毛不成了,都已经脆化,一碰就算散了。为了修复这两把琴弓,石大庆还专门给在西北的艾合木打了电话,让艾合木帮助收集一批上好的马尾。艾合木还真是被石大庆的要求给难住了,现在,收集马尾可不容易。 说起这弓弦乐器来,都离不开弓毛,甭管你是西洋的提琴乐器,还是东边的二胡板胡甚至京胡等等,都离不开拉弓,而拉弓上的弓毛就非常有讲究。别看现在都是高科技了,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人工合成一种材料可以替代天然的马尾毛的,有些低端的乐器虽然已经开始使用化纤材料,可那效果差得太远,都不用行内人,外行站在那里听就能感觉出来,在音量、音质上根本无法与马尾毛比。 在放大镜下,马尾毛上是有鳞片的,正是这些鳞片可以储藏大量的松香,使得弓弦在琴弦上产生摩擦振动,发出各种美妙的声音,而人造的弦毛上始终模仿不到位,或许在将来能成功,可眼下还不行,还是以马尾毛为最好。一个上好的马尾毛弓子拉出来的声音要比其它弓子拉出来的声音大得多,许多业余玩家总是觉得自己的小提琴声音不够响亮,其实,问题出在弓子上的可能性最大。 如果是在半个世纪以前,搞点马尾毛也不是啥难事,去到大草原上,随便找个马群,你就可劲的剪吧,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剪上几十上百斤,可现如今……嘿嘿,很难很难,马作为家畜中的主力,早就退出了历史舞台,因此,现如今养马的人很少,除了有些地方必须要保留几匹外,那种大规模的养马场是一个都没有留下,留下的都是迎合某些特殊需要的小型马场,比如相声界于大爷家那样的。 说,找于大爷去要上几根马尾毛不难吧?不难,一点都不难,问题是,人家于大爷家得有啊?一根弓子需要至少三百根马尾毛,长度还都不能低于一米,更甭说天然的白马马尾毛了,再者说了,人家于大爷那里的马可都是要去表演的,你不能让一群演员骑在秃尾巴马上冲锋陷阵吧?不合适,所以,石大庆在燕城压根就找不到天然的弓毛材料,一些店里倒是有,可那都是做好的成品,石大庆仔细一看,不成,别说配不上瓜尔内里了,就连配自己做的提琴都……勉强凑合吧。 往北,去大漠那边找找不成吗?不成,现如今的牧民家庭早就“摩托化”了,人家是骑着摩托去放羊,就连牧羊犬都会跳到摩托车后座上省点劲。再说了,大漠那边的马不成,身高太矮,体形太小,不可能小个子马浑身就长尾巴呀,所以,马尾毛的长度往往只在九十公分以内,做二胡的拉弓毛还凑合,做小提琴的不成。 北边的不行,石大庆就想到了西边的,这才给艾合木打去求助电话,还声言,价钱方面好说,他不还价。艾合木一开始还认为天上又掉馅饼了,满口答应,可等他到了实地去一看,才发现,时过境迁,早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就是在北疆,那里的马场也轻易不给,人家那里都是许多厂家专门订购的,那些马的马尾毛压根就不对外,而平常家里散养的马,人家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毕竟现在可是有专门的人收购啊,定钱早就给了,再说,现在也不是剪马尾毛的季节啊。 最后,艾合木还是动用了更西边邻国里的关系,从那边收集到了几十公斤给石大庆快递了过来,要不,石大庆还真没法修复那两把没有弓毛的弓子。 艾合木给石大庆找来的马尾毛也是让石大庆惊喜的跳了起来,因为,那是被我们称为汗血宝马的马尾毛,这简直把石大庆给乐癫了,要知道,当今世界上现存的肝血宝马数量不过3千多匹,而且,这马的马尾是所有弓毛中最上乘的。 那现如今流行在市场上的弓毛主是哪里来的?其实,在世界上还是有许多地方人在养马呢,比如,漂亮国至今还保有近千万匹马的存栏数,与英国等欧洲国家不同的是,漂亮国的马匹多半是商用的,大量的马尾毛产地就是那里,还有一个北边的大毛,那里的马匹数量也不少,由于寒冷,那里的马毛长得特别长,马尾毛的产量也不少,只不过那里的马尾毛要粗糙很多,有些是不适合做弓毛的。 石大庆也不懂得去把马尾毛进行漂白,大多数厂家在拿到马尾毛后会像染发那样,把马尾毛进行漂白或者统一着色,石大庆就那样,把艾合木送来的马尾毛原色洗干净,再仔细的清理了粗细后装了上去,那种红棕色参杂着些许黄色和白色的弓毛,给拉弓赋予了另一种古典美,在演奏时居然可以与琴身融合到一起,让人产生了另一种历史沉淀的遐想,这也算是石大庆傻人有福歪打正着吧。 评委里也许没有顶级的小提琴演奏家,可都是懂得小提琴的,也都能拉上几曲,看着两把古色古香的小提琴,终于忍不住拿起来演奏了,他们的演奏与那些小提琴艺术大师不一样,他们上手拉的就是最简单最基础的练习曲,有多少牛气哄哄的品牌为了打出自己品牌的名气,他们也会把刚刚出炉的新产品送到这群专业的评委手上,可差不多都会栽在这个最难遮掩和弥补的细节上了。 现在,评测一件乐器的好坏,已经不是简单的靠评委的耳朵和眼睛,而是借助许多高科技仪器了,当一个评委拉起了练习曲,参加评估的人几乎完全把这次评估的最初目的给忘记了,因为,他们一听音色,就都沉浸在对乐器的感受中,沉浸在对乐器品质的鉴别中……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听到如此优美的音质了。 “这把琴是哪位大师制作的?简直是太完美了!”一曲拉完,闭着眼睛的主任评委乔多斯此时睁开眼睛,“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听到如此纯美的声音了。” “是啊,通过声波检测,这把琴发出的声波曲线几近完美,我觉得,这把琴不是当代意大利克里莫纳生产的,现在那里的产品在音色上达不到这把琴的水准,最大可能是一把古琴,是有年头的一把老琴……”评委之一,已经退休的小提琴演奏家帕尔曼说道,“也许,或者,我觉得应该赋予最高等级的评估。” “你们怎么回事?是叫你们来评估这把琴的价值,不是叫你们来鉴定这是哪个厂家的产品,这次评估与生产厂家的评级没有关系,我这里是拍卖行!” 坐在旁边的方丹火了,一开始他听着琴音也是陷入痴迷之中,可这群音乐上的书呆子显然是把事情给搞岔气了,他们还当是哪家厂生产出来的东西要上评级榜呢,被方丹这样一叫,顿时醒悟过来,要知道,参加这次评估的人平均年纪在七十三以上了,都有些老态了,现在才想起拿出老花镜戴上,仔细看送评说明书。 “我就说嘛!原来这是一把瓜尔内里的小提琴,经历了比我年纪还大的闲置,竟然还能发出如此优美的声音,这把琴的价值还用怀疑吗?比照世界最贵的那把琴也不逊色!我现在立即就可以在鉴定书上签字!这把琴毫无瑕疵!” 帕尔曼一掌将说明书拍在桌子上,如果桌子上不是铺了桌毯,方丹是真怕老家伙把手腕拍断喽。当然,在方丹的评估室里,不仅桌子上铺着毯子,就是地面上也是,椅子也都用柔软的羊皮包裹着,怕的就是一旦失手,啥物件就毁了。 “是的是的!”比帕尔曼年纪还大的乔多斯也点头说道,“我们要是早看了这说明书就不会闹刚才的笑话了,不过,这把琴肯定是经过高手修复了,我十分想知道修复的高手是哪一个大师,如果有大师的加持,价值还要高一些的。” 方丹此时却是耸耸肩,摊开双手,“的确,这把琴刚刚发掘出来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散架了,诺,这就是当时的照片,根本无法使用了!”说着,方丹调出了当时拍摄的照片,“这是出土时拍的,哈维博士寻找了一些制琴大师,请求他们复原,那些大师看了照片后,觉得没有把握,最后,哈维是送到东方y大学那个古代学系去修复的,你们也许不知道,去年送拍的许多物品都是他们修复的,论考古和对古物的修复,我还没有见过比他们更厉害的,至于具体是谁修的,我是真不知道,你们也知道,华人是非常低调的,他们总是喜欢默默的当工蜂。” “啊!你说的这个我理解,在我的学生里就有不少华人,他们才华横溢,学习刻苦,可是他们的确都很低调!”帕尔曼点头认可方丹的说法,“现如今,已经有许多华人音乐家、演奏家活跃在欧洲顶级乐团里,可他们总是默默的奉献,很少见他们大肆吹捧自己,不像有些欧美的人,吹得比实际上高太多……” “哈哈哈……”老头乔多斯笑了起来,“现在是一个作秀的时代,不作秀,没人知道你,媒体也不宣传你,就好像你我,除了业界内的精英,还有几个人知道?这其实是一种时代悲哀,太过于去作秀,做宣传,对音乐的发展没好处。” “方丹先生,尽管您这样解释,我还是希望能够知道这把琴是谁修复的,你不要跟我说这是集体的成果,那是不可能的,这样的修复只能是一个深藏不漏的艺术家独自干的,在这把修复的琴上,我没有看到任何一点多余的东西,几乎完美的复原了瓜尔内里的制琴原貌,我希望拜见这位大师!”帕尔曼满脸的诚挚。 “对此,我只能说是尽力,啊,尽力。要是大师不肯露面,我们是毫无办法的……或许,我那里还有一把琴,是我的朋友兼搭档带过来的,他是暂存在我那里的,我不知道你是否可以试一试,他说,那把琴也是绝品,在外面根本买不到。” “哦?当今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东西吗?看看那些制琴的企业,哪个不是可劲的宣传自己,比着看谁卖得多,至于品质嘛那是为了销量服务的,这与原来是完全倒过来了,原来是先强调品质,最后才是销量,可现在,唉!世风日下啊!” 既然这几个老家伙想看看,方丹也不藏着掖着,他听刘道源说过,那把琴是他买回来给女儿去练习用的,女儿最近也加入了学校的小提琴训练班,一直抱怨没有一把拿得出手的琴,为此,爱玛还是很舍得的,可有些东西,不是说有钱就能办到的,在德国,昂贵的小提琴不算少,可大多数同学用的也就那样,总不能为了个上高一的女孩去定做价值百十来万欧元的特价琴吧?人家也不给做啊! 欧洲的许多带有艺术行当的作坊也好,现代工厂也罢,都还保留着一些脸面的,如果说,你拿钱来了,为了某个乐团的首席提琴手定制特制琴,没问题,只要你钱到位,必然给你整出一把说得过去的新琴,还为你提供若干年的质保和服务,可你要是拿钱砸,却是为了一个小屁孩学琴用,你的脸就是比屁股大也不成啊,人家丢不起这个面子,当然,你要是绕着弯去搞,以某个乐团的名义,最后你再拿走,一些不讲究的商家就当看不见的,可那些顶级的制琴大师也是不许可的,甚至没有他们的同意,你的琴不可随意转让,一定要过了一定的期限才行。 刘道源是在李凡和石大庆连续两次找他在欧洲买木料后,才咂嘛出味道来,他猜测小老大是不是又要进军乐器制造业了,就是没进军,必然与小提琴制造也是有关的嘛,所以回去就找石大庆开口,石大庆也不含糊,随便就给了他一把。 第一百五十九章 真假难辨(1) 刘道源拿了一把,他也不懂得好坏,估计要比市面上的好,也就没矫情,不过有一点是闹清楚了,那就是,小老大并不是要向啥子造乐器领域进军,而是让石大庆去修复那两把瓜尔内里小提琴,石大庆是为了知道小提琴的结构才动手自己先学着造,然后在吃透了结构后去修。明白了这些,刘道源嘲笑石大庆是为了二两醋去买了三斤螃蟹,他不知道,李凡没有进军制造乐器的想法,不等于石大庆没有啊,石大庆制琴还上瘾了,他不为了赚钱,就为图一个乐。 方丹发话了,下面办事的就把刘道源放在这里的那把琴拿了过来,几个老家伙一看,都向方丹瞪眼了,那意思是“你说这是把新琴?你忽悠谁呢?” 合着石大庆这些年跟着李凡玩古玩玩玉雕木雕等艺术品,对各种模仿和做旧也成了习惯了,你做出来的东西,棱角分明,摸上去扎手,那谁要谁信啊?现在做小提琴了,他干脆把做旧的手艺也施展上去了,不仅把内外都摩擦个通透,还似模似样的做了“老化处理”,他发现,经过老化处理的琴声音会更纯更美,而外在更显得古色古香。他也没见过多少古琴,在一些资料上也只能看个大概,于是,他做的琴干脆就清一色都是模仿瓜尔内里式样的,龙头、琴码等等几乎都一样,只有箱体上的一些弧度和共鸣角度做了调整,不仔细看,还真就是一把瓜尔内里的小提琴,所以,几个老家伙一看,这不又是一把有年头的小提琴吗?m.23sk. “怎么?难道我说错什么了?”方丹面对几个老家伙的目光也有些奇怪了,“不过这把琴你们可以随便用,用坏了赔偿就是了,我那朋友说,这琴不贵……” “不贵?不贵是多少钱?”帕尔曼眉毛一挑就问道,随手拿起弓子就开式,他发现几根弦的音不准,于是又自己进行了调整,随即就是一段花哨的“d大调”开始的演奏,那指法和熟练程度还真不是盖的,顿时,整个评估室里都共鸣起来。 “噢!卖糕的!”乔多斯大声的喊了起来,“老方丹,你这里到底有多少宝贝?这把琴也是要送拍的吗?要不要我们也对它进行一次严格的评估啊?” “不不,这把琴可不是送拍的,而是朋友暂存在我这里的,你们要是想评估我并不反对,不过,这次可是没有钱的哦,也不会有说明书和申请书。” 方丹狡猾的一笑,把刘道源放在这里的琴当成试验品推了出去,然后,他的心眼里又开始琢磨起另外的事情了,在方丹看来,一切商机都是不容错过的。 “我们可以不收费,但是,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把这把琴带走去给其他人看看呢?反正是你朋友的,到时候,大不了我们付钱给他就是了!”乔多斯说道。 “你们带走去玩玩可以,可要想拿钱买走是不行的,首先,这琴不是我的,我无权做主买卖,其次,我那朋友说了,这琴用钱是买不到的,所以啊……”方丹掏出手机看了看日历,“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也就是周末下午送回来!” 几个老家伙听罢,立即起身,连跟方丹签个啥协议都不写了,拿着刘道源的那把小提琴就走了,方丹也不怕,反正在这个房间里,那是多方位的视频监控,全程都有录像的,何况,这些成名已久的人,是不会干出那些下三滥事情的。 话说,刘道源这次送到方丹这里的是几幅从国内淘到的西方油画,虽然水平一般,可是却有历史沉淀,其中一幅还是毕加索年轻时期的画作,画着几个女人在沐浴,这也是当年还在底层打拼的毕加索为了生活大量创作的市场应景画中的一幅,按照当时的价格,不过五法郎。而当时法国在东方可是有殖民地和租界的,据说,在魔都的法租界是所有租界里最繁华和热闹的。那幅《出浴图》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某个法国人带到了东方,没想到被刘道源从破烂堆里找了出来。 一起的还有两幅法国当时的画家伯纳尔的几幅女人画作,这些都是刘道源从一处要翻修的老建筑地下室里翻出来的,那幢老建筑如果不是因为滋生了大量的白蚁,怕也不会被重新的翻出来,可惜,还有许多东西被白蚁啃的已经看不出是啥东西了,而这个收获也是辰全集团下属的某个古建筑维修工时接单后的收获,钱博平不晓得这些东西,可他能找到刘道源啊,以刘道源现如今的水平,初步鉴别还是没有问题的,果然,被他看出这几幅油画的年代。 油画拿到y大学那个鉴定公司去做了年代鉴定,确定是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的东西,而那个时期的欧洲油画正是向现代派、抽象派、印象派发展的时期,许多画作在当年看上去荒诞不经,可是到了后世,都成为非常有名的作品。 对西方的油画,光鉴定了年代还不行,而要鉴定出是谁的作品,y大学的那个鉴定中心就做不到了,即便是在国内著名油画界里,也很少人能鉴定出来,这还真是术业有专攻,所以,刘道源不得不把那几幅画带到欧洲来,寻找这边的权威人士对画作进行各种研究和分析,有时很容易就鉴别了,比如毕加索的那幅画,可有的画作鉴别起来就很困难,甚至根本鉴别不出来,成为悬案的画作多得很。 为什么毕加索的画作好鉴别呢?这是因为,毕加索的创作过程非常清晰明显,同时,他也是靠画画发财的第一人,在他之前,那么多画家都是穷困潦倒一生,靠画画谋生的,要么是宫廷御用画家,要么是教会里专门给各大教堂画壁画的画匠,尽管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欧洲自由派创作氛围浓厚,可真正能依靠画画就发财的,当时只有毕加索一人,即便是在今天,靠画画成为富豪榜的还是没有,能够混得个光鲜体面就算是不错了,落魄文人画家多得是,到哪儿都一样。 方丹这边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秋拍,两把瓜尔内里小提琴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消息出去不久,各方的反应就非常激烈,许多抽藏家已经明确表态,要参与竞拍,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与他们做最后激烈竞争的不是同行的藏友,而是音乐界的那些顶尖人物,尤其是那些活跃在乐坛上的小提琴名家,他们个人或者乐团都放言,“要不计成本的”参与竞拍,尤其是社交平台上出现了那段演奏的视频后,那也是哈维这个老家伙故意放上去的,弄得许多小提琴爱好者如醉如痴。 之所以让音乐界大跨度的参与拍卖活动,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哈维公司的官方网站上全文刊登了两把琴的来历,并且以大幅篇幅讲述了最后死在瑞士的德国小提琴演奏家阿道夫·布什的生平,把二战前德国活跃在音乐界里的布什兄弟的故事都扒出来了,还称阿道夫是被战争摧毁和耽误的一代伟大小提琴大师。 按说,这布什家族也是有后人的,你哈维如此的折腾,就不怕人家前来索要吗?不怕,哈维不仅身后站着好几个知名的大律师,同时,哈维手上还拿着非常难得的证据,那就是阿道夫·布什在离开德国前亲笔签署的交易合同,合同上罗列了很多项目,有房产和许多有价物品,其中就包括两把瓜尔内里小提琴, 尽管会有人说,那是布什在被迫情况下签署的,不作数,应该推翻,还历史本来面目,可是,想把这样的建议做实,落实到具体案例中,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想说那些是在胁迫下签署的,行,你得举证,如果法官说“没有证据证明那个交易是胁迫的”,那就意味着这场官司你输掉了,法官会驳回你的请求。 战后,也有一些人提出,鉴于举证困难,应该把凡是涉及到纳粹人物的交易全部推翻,无须举证,可这种观点被有远见的政治家给否定了,如果以那样的理由推翻诸多历史上的转让协议,试问,在德国还有合理的交易吗?整个欧洲还不全乱套了?一些居心叵测的人还不闹翻天?这样的政治风险没有哪个人原意冒。 所以,战后,欧洲先后出台了一揽子的协定和法律提案,采用的原则就是“过往不究”,当然,这个过往不究也不是敞开的,而是有时间段的,也就是把二战爆发,德国占领欧洲与战前的情况加以区别,像布什签署的文件就不在被追索的时间段里,布什离开德国的时候,距离二战还有五年呢。 刘道源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给女儿准备的小提琴被帕尔曼等一群“老不要脸”的人给无限期试用了,这些人还很讲究的在周末规定时间把琴带来了,可是交给刘道源的却不是小提琴,而是一纸“租用”合同,给出的租金几乎让刘道源无法拒绝,并且还说,原意作证,刘道源的那把琴也是瓜尔内里小提琴,只不过是在后世经过某个高人改良过,从音质到材料,以及老旧程度上都满足条件。 看着那些老人的表情,刘道源知道,那把琴是拿不回来了,不过他转念一想,也许这又是石大庆捞钱的机会,于是,扭捏作态一阵后,痛快的签了字。随即他就把收到的租金打给了石大庆,那可不是一笔小钱,人家是一次性付了十年的租金,也就是说,对方花了百万欧元买断了那把琴十年的使用权。 在当今的乐坛上,小提琴演奏家使用的小提琴有两个流派,一派是斯特拉底瓦里,这一派留下来的小提琴数量可是不少,据统计,差不多有近700把,可达到达到演奏会品质标准的大约只有50把左右,许多著名的小提琴演奏家使用的就是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另一派就是瓜尔内里小提琴,使用者也不少,有的演奏家往往是同时都有,根据不同曲目挑选演奏用的小提琴。 这些名贵的小提琴如今也都在各大乐团的第一小提琴手中使用,难道说,这些人都很富有吗?其实也不是,一般采用的方式就是租赁,像找刘道源租琴那样,在世界上也有一些组织,挂着名琴协会的名号,把掌控的名琴授权给他们认为合适的演奏家使用,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至于后面有啥……大家都明白,否则,那些协会靠啥维持啊?当资本进入社会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音乐也是。 “老刘!你怎么回事?干嘛给我划来一大笔钱?你又干什么出格的事情了?你就不怕小老大找你的麻烦?”刘大庆正在与几个古画鉴定师预约,石大庆的电话就打了进来,“那笔钱进来容易,可想要退出去很麻烦的,得去审批啊!要不,我按照汇率给你折算吧,我这边还得去申报项目,只能在出口的工艺品上加个零了,你也是的,干嘛不提前打招呼啊,都说你精明,这事办的不精明!” “别别,那是我买琴的钱,你给我的那把琴被一群洋鬼子给密了,强行租用,我就感觉好像是在我这里又搞了个租界,不过给的钱是真不少,我知道你的手艺,再给哥哥我弄一把呗,要不,我那姑娘肯定能把我给撕吧喽!求你了!” “哈!合着你卖了那把琴啊?又找我要?”石大庆这才算是明白了咋回事。 “没有!没卖,是租,给你划过去的钱是十年的租金!他们倒是想买,可我不干啊!他们说那是把古琴,应该有至少180年的历史,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是不承认的,在所有的文件上我都不承认那是古琴!”刘道源在电话里分辨道。 “卖就卖了吧,你不用装,那玩意比我做山子,做玉石工艺雕刻简单多了,能卖那个价也不算亏,只是,你找回来的木料还是不够完美,我打算自己出去找一圈,这样吧,下个礼拜我去欧洲,到时候我再给你带上一把琴就是了!” “我是真的没有卖,你怎么就不信呢!”刘道源感觉自己是躺枪了。 “好好,你说啥都行,电话我挂了!”石大庆也懒得跟刘道源这个话痨继续掰扯了,挂上电话,他现在手上还有那么点材料,正给自己儿子做琴呢。 “我说你别挂啊,你不要我给你安排……”刘道源还想继续白话,可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嘟嘟的忙音,“这个臭石头,还是那么犟眼子!放着大钱都不会赚!” 石大庆不知道的是,留在李凡那里的十几把小提琴也惹来了麻烦。褚老买去的那把琴是越用越好,废话,乐器这东西,就像玉石一样,需要人长期把玩,玩玉的人管那就盘玉,乐器也是一样,一件新乐器拿到手,得有人经常的“盘”,盘到位了,那乐器发出来的音线效果就会不一样了,不到三个月,褚老就发现自己捡漏了,手上的这把琴就是卖上个十来万也是便宜货,于是,就有人瞄上…… 第一卷_真假难辨(2) “那绝对不是一个小作坊做出来的,一定是一个超级大师做出来啊!” 褚老在最后做出了判断,他那把琴已经让自己的孙子在一次晋级的考核中顺利过关,参加的评判员都认为,那把琴起到了关键作用,这一点,没人怀疑。 其实,许多有能力的学生最后始终无法进入高档的演奏队伍,其中最关键的就是手上没有一把好琴,试想一下,你的技巧再高,可到了关键的时候,那琴不给力,不是出不来想要的声音,就是一些杂音出来捣乱,你那技巧还有个毛用?这也是我们常说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民间俗话也说,“手艺好不如家什妙”,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许多寒门出身的人,家里买不起上档次的琴,最后的结局也就是在音乐殿堂里晃悠一圈后,到底层去教小学生,这样的可不少。 褚老的孙子难道手上就没有把好琴吗?还真没有,褚老原来使用的就是租的,那是乐团出钱给租的,褚老退居二线后,自然就享受不了原来的待遇了,等到自己的孙子也要拉琴的时候,家里能给买的也就是十几万以下的琴,再高点的,褚老就是买得起怕也是舍不得花那个钱,毕竟,国内的情况与国际上还是有区别的。 y大学的小王无意间拿来一把琴,让大行家褚老眼睛一亮,最后几乎是“强取豪夺”般的弄到手上了,他拿回家自然是自己先把琴养了一个月,然后就交给孙子可劲的熟悉,为了方便,老头还花了大价钱找人帮助做了个合适的腮托,原来孙子练琴还得老头子督促,有了新琴后,那声音就把小伙子给迷住了,可着劲的在那琴上发泄,还告诉爷爷,早知道有这样好的声音,自己原来就能苦练了。 这两项一加起来,小伙子自然就顺利的晋级了,一下子进入到了国内顶级乐团里了,许多一起去考级的同龄人,都非常羡慕小褚的好运气,家里趁钱啊。 在国内,玩音乐的,尤其是玩乐器的,往往家里都是中层以上的人家,要说底层的穷人,那是不可能玩小提琴这样的高端乐器的,能玩的也就是竹笛啊、唢呐之类的,反正再好的笛子也贵不到哪里去,玩的是技巧和悟性,是感觉和情绪。就是在各大音乐学院,登堂入室的,排在第一的肯定是钢琴系,西方乐器也会有个管弦系,而所有民间玩的乐器几乎都被归纳到了“民乐系”里,林林总总的有几十个,可真去看学生数量,怕是连管弦系的一半都没有,没法子,在音乐上,重洋轻民乐的习俗可不是一天两天,如果不是解放后,怕是连今天这样子也没有。 可即便是家里有俩钱,想要去买把好琴也是很难的,尤其是当现代制琴商业化后,别看挂价不低,拿到手上一试,往往不尽人意,那些挂价高的品牌,往往是在材料、运作上花费了大量成本,而当今的制琴大师却是越来越少,这不光是国内如此,即便是在国际上也是,真正的大师已经轻易不出手,有几个像石大庆这样傻乎乎的可着劲的自己玩自己啊?正是这些原因,使得一些大师使用的琴成为市场上真正的抢手货,如果某位演奏大师不幸仙逝,被人惦记最多的就是他的琴最后会被谁拿到,如果大师是租的,那自然会被收回,可如果不是租的呢? 褚老搞到一把好琴的消息也不是啥秘密,当时在沙龙的人也不少,消息传了出去,y大学的“小王”顿时就成了香饽饽,因为,这段时间里,王教授率领学校那个业余的小乐队可谓是风光无限,去听音乐会的都觉得演奏的不错,挺好,可是行内人却都一下子明白了,这小王手上竟然有十几把好琴,于是,纷纷上门,想用高价或者其它什么条件换取那些小提琴。可是王教授哪里能答应啊? “那,那可不是我们系里的啊,那是人家古代学系的,我可是做不了主的,如果你们想去商量,我告诉你们,去找那里的小李教授,他松口了,这事就有门,如果他不答应,你说破大天去也是白搭!”被一群行内的损友拉着去灌了一肚子老酒后,这王教授的嘴巴上就没有把门的了,“我跟你们透露一个秘密,小李教授手上有一个制琴大师,以我的眼光看,那绝对是世界顶级水平的,褚老拿去的那把琴不过是人家练手的作品,你们也看到了,嗝,我们乐队的那些琴如何?嗝嗝,那也是人家练手的,据说,后来制作出来的,在欧洲一开张就是百万欧元啊,还是租金呢!欧洲那边鉴定后认为那是瓜尔内里的作品,你们说,玄乎不?” “那到底是瓜尔内里的琴还是他自己做的啊?照你这么一说,我看上去也觉得像瓜尔内里琴,看那龙头,几乎一模一样啊!”损友边说边给王教授倒酒。 “这就是人家的高明啊!那位大师原来不懂得制琴,到古代学系是……呃,是搞修复的,可人家觉得不吃透如何制琴就没法修复,于是,人家动手开始制琴,我那里的十几把和褚老拿去的那把,都是人家最早练手的东西,现在,据说做出来的东西连老外都觉得真假难辨,别说我们这样的了……”说到这,王教授眯缝着醉眼,“以前有人说啥子神人,我还不信,这次我算是信了,那琴真好!” “你小子是不是在这里编故事啊?你说实话,你的那些琴是不是在啥地方淘到的?我们都知道,斯特拉底瓦里的琴存世量很多,保不齐这瓜尔内里的琴存世量也不少,就是没有被发现而已,再说了,斯特拉迪瓦里和瓜尔内里本身就是师兄弟,没理由一个做的多另一个就做得少嘛!”旁边的人也不信王教授的话。 “切!就算你们说得对,可我也多少知道点,就是在制琴高手也不少把把都能做出好琴的,还要看材料、心情和环境,对不对?那么多斯特拉迪瓦里琴,为什么只有几十把是高端的?不就是好坏参差嘛!”王教授摇晃着脑袋继续说道,“而我却是亲眼看到咱们那位大师制琴的,一开始,许多地方的知识还是我告诉他的,人家那个细啊,也难怪,在300年前,许多技术手段科技手段不到位,现如今,呵呵,人家光是检测木材就上了探伤仪,你们说说,那成功率能低吗?”23sk. 被王教授如此一描述,弄得那几个损友不信也变得信了,这些人都是替身后的高端人士出来探风的,得了准信,立马就汇报,结果,有找朱家清的,有找马嵬曾的,最多的就是直接找到李凡,似乎,只要松口,大笔的钱就可以进账了。 “小李啊,听说音乐系的那些小提琴是你们系给提供的?有几个老朋友给我打电话,让我问问,看看能不能转让给他们,他们原意付出一定的报酬!” 李凡被老师朱家清叫到了办公室,一开口说的竟然是这个事情。如果是平常的物件,老朱甚至都不用跟李凡打招呼,可当老朱询问马嵬曾的时候,才知道事情的内情,作为一个老学究,底线还是有的,他这才把李凡叫来商量。 “那些琴是不可能给他们的,已经列入学校资产清单了,而且,作为学校的物质文化资产,好像也不可以随意的转让吧?有了那些琴,学校的音乐系就不会再被冷落了,也能为学校增光不是?再说了,我们不是制琴厂,就那几把,你给了这个不给那个,人家要不要在后面叨咕你啊?这事你答应了?”李凡最后问道。 “没有,你还不知道我嘛,没搞清楚的事情我哪里敢轻易就答应人家。”朱家清立即澄清自己,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你说的也对,就一碗粥,都来抢,那就没法端平,干脆,谁也不给,就依你说的,我来给学校写报告,那十几把琴就固定为学校的物质文化资产,禁止转让、出租和抵押,这就绝了那些人的念想了。” 朱家清是以治学理念来思考问题的,他认为李凡说的很对,那些琴在学校可以大幅度的提高影响力,同时也把半死不活的音乐系给撑起来了,有这样的好处,那可是比给多少钱都划算,而且,这老家伙还能举一反三,随即又提了新要求。 “我听说那些琴是你请来的一个工艺大师的杰作?他既然能够制作小提琴,那能不能给咱制作点中提琴大提琴呢?这样至少就可以搞一个弦乐队了嘛” “呵呵,原来您也懂这个啊?”李凡没忍住冒出了笑声,“还以为您就是个老夫子呢,最近是不是有人给送票去听音乐会啊?都不知道给我送一张……” “滚一边去!我年轻的时候本身就喜欢音乐,要不是考上了文科大学,保不齐我就去报考音乐学院了……咳!又被你小子把话题带歪了,你说,到底能不能给咱们学校制作点乐器?我知道那个石大庆是发鬼才,听说只有你说话他才听?” “这个……做是能做,问题是,钱谁出啊?”李凡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当然是学校出了,买点木料的钱学校还是有的!”朱家清十分大气的说道。 “未必吧?我跟你报个价,上等的枫木地板的价格是1200多一平方,只有一公分多点那么厚,而制作乐器的枫木价格是普通枫木的百倍,还有云杉,也不是说什么云杉都可以用的,也是要百里挑一,这可就不是小钱了……” “你小子是不是又忽悠我?那你们上次是怎么买的材料?难道说,你们私底下自己掏钱嘛?”朱家清一副不屑口吻,“你就别想诓骗我,学校的钱要省着花!” “嘿嘿,上次不是人家哈维博士掏钱修复古琴嘛,那些材料自然要计算在修复成本里啊,要不,怎么好意思收人家那么多钱啊?”李凡笑嘻嘻的说道,“您老的权限就那么点,而且,一旦向音乐系投放太多,另外的一些不热门学系就会有意见,到时候,准有人背后打你的小报告!要不……还是我私下操作如何?” “你小子想去拉赞助啊?我可告诉你,现在学校对拉赞助也是纳入管理范围的,可不是说谁有关系拉来赞助都归自己,只要你舍得,那我可以同意!” “不拉赞助,为这样的项目拉赞助是不合适的,尽管你可以把这事说的天花烂坠,说得高大上,可从根上说,毕竟还是一种娱乐而已,为这个项目去拉赞助,让人家怎么看我啊?我可不干那样的事情,干一次,以后就拉不来了!”李凡摇头说道,“我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在学校搞个……乐器生产作坊,咱们也不需要上规模,就是走高精尖的路数,我把石大庆请来,让他做技术总监和总负责人,从音乐系里招收几个学生,咱也别就只做小提琴了,凡是能做的,都让他搞……” “你小子的野心可不小啊!开作坊!这前期投资从哪里来?”朱家清问道。 “合资,合资嘛!”李凡嬉皮笑脸的说道,“让石大庆自己带资来,我知道,他做别的艺术品已经腻味了,也没啥可以让他突破的了,现在给他一个新领域,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另外啊,我们这边出手续,到时候,赚了钱,是不是也是给学校创收啊?至于音乐系最后壮大到啥样……我说不好,我也不懂,看运气吧!” 朱家清被李凡这番话说的有些犯嘀咕,“这开小作坊如果这么简单,那为什么别人不干?你说的这么简单,真要办成了,发生亏损咋办?我可是知道合资的性质,虽然前期投资学校不用拿钱,可运作的时候亏损了,那可是要出钱的!” “咳!老师!您这是咋糊涂了?您忘记当年如何给我们讲解‘此一时彼一时’?还有那个对子,‘蔺相如司马相如,名相如,实不相’,这能一样吗?” 朱家清再次被自己的这个学生给忽悠的找不着北了,不过他还是稳定了一下心神,问道,“好,你说说看,你要是说的不对,小心我用戒尺打你的手板心!” 这打手板心也是古代学系的一个段子,哪个学生要是胡说八道不靠谱,教授就会拿着一把古代的戒尺比划两下,据说,这是该学系里最丢人的事情。 “哪能呢!”李凡继续嬉皮笑脸,“开作坊的第一要点就是要有一个牛掰的匠人,普通的肯定不行,这点只能是上天赐予,想去找或者自己培养都来不及。” “嗯,这点没错!你手上有一个这样的能人,所以你就开吃吹大气了!” “第二,那就是围绕着这个点,有现代高科技保驾护航!石大庆做出来的那几把琴为啥厉害?那可是把许多参数送到校计算中心做过模拟的,把各种音频的曲线调整到最佳,也是借鉴了当代音响科技的元素!这个一般作坊有吗?” “老子明白了,你小子这完全是临时起意,捏合了各方面条件,想给学校创收啊?到时候,许多相关学科都会搅合进去,是不是?”朱家清的目光清澈了。 第一卷_真假难辨(3) “是啊,反正一些学系的研究生闲着也是闲着,给他们找点活干,不是还能补贴一点收入嘛,再说了,我们玩得这些从单纯的技术上来说,涉及的行业并不算少,许多技术本身就是触类旁通相互关联的,我不过是玩玩。”李凡轻松的说。 “你以为就那么简单吗?如果像你说的那么简单,那些做乐器企业干嘛不去弄?他们可以随便找个大学就搞了啊!现在这样的学校可不少!”老朱还是不信。 “嘿嘿!这里就有个商业运作和研发环境的问题了。”李凡掰着手指头开始细说起来,“我们先说国外,如果某个乐器商想研发,自己去买各种高精尖的仪器是不可能的,不说别的,光是一台中等规模的计算机,价钱对他们来说就是天价,他们不要说去买,就是想去一些计算中心做个模拟实验的费用都出不起。” “嗯,你说的这个倒是一个现实情况,我也知道,如果外面找大学做专题研究,报价都是不低的,这个状况不光是国外,我们这里也是一样!”老朱说道。 “是啊,所以当下许多乐器制造还是走的老路,最多也就是在材料上更精益求精而已,把铜管乐电镀的更漂亮,把弦乐器做的更精美,其它方面就很难突破,这也是为什么古琴比现代琴更抢手的原因,现代琴想要出一把精品,一些工匠靠的是运气而不是技术,得在偶尔之间遇到好的材料,冥冥之中把结构对应了,这就像日本人学咱们喝茶,搞不明白茶叶里的奥秘,干脆就在形式上做研究,弄得像跳大神似的,偶尔也能碰到好茶叶,喝得舒坦一次,可想要每次都能喝好很难,其实,喝茶喝的是味道,是内涵,首先强调的就是茶叶,日本人是本末倒置了。” “那你能玩出啥花样来呢?”朱家清现在是真的搞不清李凡是如何干了。 “以前,我们没有版,不知道精美的乐器声音是啥样的,而这次,哈维送来了两把瓜尔内里小提琴,照葫芦画瓢,石大庆弄出了几把,也就把内在的东西搞清楚了,同时,也大体知道什么是小提琴的正宗音色,于是,就在计算机上进行模拟分析,找出最佳曲线,至少,目前在小提琴上摸索出来的经验是管用的,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把这些经验推广到其它乐器上?我们比起那些专业乐器厂来的优势可不是一星半点,学校里各大学系都有一些闲散的人员,分头拆解后,让他们去研究,最后到我们这里组装起来,反正没啥事情可干,就试试呗,失败了,大不了不干就是了,至于钱财方面,只要有石大庆在,光是小提琴方面的收益就足够弥补其它的了,再说了,我们这是校内各系之间的相互通融,他们不可能像对外那样的狮子大开口,只要关系到了,利益照顾了,大家都好说,更何况,给我们的研究还能用到其它领域里,比如声波的传输等等,难道物理系电子系就不想要资料?哪个频率点会引发周边其它物质的共振,这都是很重要的探索啊!”23sk. 老朱虽然不是搞理工科的,可他毕竟也是站在知识界高端的人,李凡说的这个还真是不假,据说,第一次载人飞船升空后,在某个点上,就是因为舱内频率突然与人体心脏频率发生了共振,让飞行员差点出事,而这个问题回来后研究了许久才落实,要是早就对人体共振频率有研究,何至于出那样的幺蛾子? “好吧!反正也不要学校出资,就是给挂个名,这个乐器作坊……”突然朱家清觉得有些不伦不类了,“作坊挂在哪个系的名下?总不能挂在你们古代学系吧?要是那样,我觉得名不正言不顺啊!你考虑是不是挂在音乐系名下啊?” “我没意见,可是音乐系那边有像我们修复室里那么多设备吗?别说设备了,他们连个工棚都没有,我建议啊,干脆,联合办作坊,对外,挂音乐系的名号,对内,作坊设在我们古代学系,那个维修室您不是批了扩建吗?到时候划出一部分当作坊好了,第一步先搞一批小提琴投放到市场上,先闹他个天翻地覆!” 看着侃侃而谈的李凡,朱家清知道,这小子要往乐坛里扔炮仗了,可他也不想去管,反正也不是啥坏事,再说了,当下不是流行改革吗?先试试吧! 李凡的预计还是低了,石大庆没到古代学系,自己在家里就开始整被的乐器了,木匠活干多了,就有些腻歪了,干脆去找研究起管乐器来了,他第一个上手的就是长笛,那东西在他看来不就是根钢管吗?至于那些按键啥的,他觉得自己的小工作室里都能做,而那些按键也太不现代化了,干脆自己重新设计,搞得很现代化,很有些炫酷。一根长笛他只用四五天就做好了,不会吹,把市里的人叫来试试,结果打脸了,压根不是那么回事,按键虽然看上去舒服,按着也流畅,可就是那声音不对劲啊,显然,人家那材料可不是随便找根钢管就能成的。 就在石大庆听郁闷的时候,李凡的电话打了过来,“你到我们学校办个作坊吧,生产乐器的作坊,注册文件学校出,这样你不还能省点费用嘛,不光是小提琴,其它乐器你也可以搞,先把学校的交响乐队的东西复制出来……” “小老大,我在家里搞了个长笛,不是那么回事啊,我估计搞不来你说的那些!”石大庆正沮丧着呢,听说李凡让他去主持生产乐器的作坊,一点信心都没有,“我也许就能照样子做作一些弦乐那些管乐我估计是干不成,太复杂了……” “别那么拉稀摆带的!那是因为你没有摸清情况,那些管乐器的材料是特殊的,你在家里无法分析,到了学校,随便找个研究生就能帮你分析出来,到时候你送一个给他,他就发了,而且,学校里的资料也多,还有各大专业学院的图书馆,这不都是可以去查阅参考的吗?难道你还真的要闭门造车啊?”李凡说道。 经李凡这样一点拨,石大庆那颗快要泯灭的心气又给点燃了,“那成!技术上的分析研究我就靠你了,我就是个出力气,干实在活的工匠,到时候,我就过瘾,不拿工资,也不图希赚钱,就是家里的工厂咋办啊?不能就此不管吧?” “你少来!”李凡立即堵住了石大庆的话头,“你那边的存货不少,眼下就是管理和经营,你那小舅子不少在搞吗?再说了,你家离燕城这么近,一个礼拜回去一次还不够吗?再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小子是不是在这边上学呢?你媳妇是不是在燕城这边定居?你小子本来就是两头跑,少跟我说这个力格隆!” “嘻嘻!啥也瞒不住你,成吧,我立马过来,不过,你先帮我把长笛的资料查查,没弄好我心里放不下!做出来的东西样子像,可声音不对!” “你来了再说吧,先搞出一个计划来,别东一榔头西一**的!既然你在弦乐器上已经有心得,那你先把中提起大提琴和大贝斯等弦乐配齐,其它的乐器可以放在后一步,先搞出点动静,赚点钱再说!”李凡随口说着,他知道石大庆的秉性,“至于管乐器和铜管乐器,我们还得好好的去摸索,关键是没有版啊!” 李凡说的这个是实话,没有版,你连啥是最好的音色都不知道,更别提找出标准的音频曲线了,没这些,怎么去研究?而且,一把乐器能不能**天衣无缝的演奏,并不是说只有一个声音一个频率,而是跨音域的,这也是为啥高端的钢琴非常难制造的原因,想想看啊,横跨七个八度的音色频率,研究起来何其难。 “没有版怎么搞啊?小老大,你是知道的,我就是一个工匠,我可不懂得音乐啊!”石大庆焦虑的问道,“要不我花钱去买点高档货?用不了多少钱吧?” 说起来也是个笑话,一个基本上不懂得音乐的工匠却制作出了精美的小提琴,可这就是现实,实际上,当年的斯特拉底瓦里也好,瓜尔内里也罢,都没有文件记载他们是小提琴演奏行家,就是他们的师傅,似乎也不是小提琴演奏家,顶多也就是粗通而已,历史上许多制作乐器的工匠基本上也就是粗通音乐而已。 石大庆到了学校,拿出那根看上去很酷炫的长笛,可是李凡一看就知道石大庆把事情想佐了,他笑嘻嘻的看着那根很漂亮的不锈钢管,然后才对石大庆说道,“材料搞错了!最普通的长笛都是用镍银管制作的,而高档的长笛用的是纯银。” “不是吧?纯银是很软的,怎么可能制作乐器?稍微使劲就弯曲了!”石大庆摇晃着脑袋说道,“小老大,我虽然不做银器,可对银的特色多少还知道。” “你知道个大头鬼!”李凡眼珠子一瞪,“你看看那边的那件饰品,是黔南一座古墓出土文物,拿过来做鉴定的,你去摸摸,看你能不能鉴别出来真假来?” 石大庆走过去用手一模,然后用指甲按了按,“这是藏银制品,拿来鉴定啥?要是鉴定是不是纯银的,还用上机器吗?连我都看出来了,难道他们看不出来?” 李凡笑了笑,对检测的学生招招手,那边递过一张单子,“你瞪大眼睛看清楚,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呵呵,超过925的纯银啊!你还以为是藏银?” 石大庆接过单子仔细一看,可不是嘛,含银量足足有93%,难道自己搞错了? “不对啊!这银器很硬啊,我们去鉴定银器的时候都是这样试的!” “没见识了吧?这是硬银,是经过特殊加工后的纯银!”李凡一把拽过那张检测单还给那个学生,“许多金属,只要经过锻打,其内部结构就会发生变化,钢铁是这样,白银也是这样。这是黔南少数民族在几百年前的墓葬,根据墓葬规制,至少是一个头人的家族墓葬,那时很少有假银子的,这是拿着纯银经过当地工匠精心加工后做成的饰品,这样的饰品可以耐久和抗氧化,长期保持亮洁,而高端长笛使用的材料就是纯银锻造后做出来的无缝银管,这工艺,你搞不来,我得去找冶金系的实验室搞,尺寸我已经描绘出来了,你啊,把这些零头碎脑的东西拆下来,等着往新管子上装吧,不过……你用的这些材料会不会影响共鸣啊?” 两个外行胡乱猜测起来,于是,测量各种材料共振频谱的活计又派出去了。 自打成立了这个小作坊,李凡说是不管,实际上都是他在出谋划策,尤其是找其它学系进行联络,基本上都是他去,好在这小子是个见面熟,四处拉关系,好说话的给甜头,不好说话的就用激将法,什么“这么点小事你们都搞不来?说出去丢人啊?”什么“给你们甜头还不赶紧的?这和天上掉馅饼有啥区别?”最后往往还找补一句,“感谢对学校乐团的支持奉献,校史上有你们一笔!”连蒙带哄的,李凡还真把事情办的相当不错,许多研究进展神速。没法不神速,本来都是一些成熟的项目,只不过从来没有这样用而已,你让研究激光的学生去研究声波,那还不是老太太吃豆腐,一咬一个准啊?让冶金系的学生去实验工厂里先锻打,最后拉成长管,那是啥高难度的技术啊?小儿科嘛。 石大庆这边也没闲着,带着一群古代学系的学生,按部就班的制琴,石大庆也不藏拙掖着,各个环节的加工工艺说的清清楚楚,很快,第一批十把琴就出来了,石大庆更是别出心裁的把这些琴都做了老化处理,然后就叫一群生骒子可着劲的瞎拉,要不是在密闭的试音室里,非引起其他学生的投诉不可。 欧洲那边的秋拍还有一个礼拜就要开始了,这边石大庆已经把自己亲手做的一把琴寄给了刘道源,免得这老小子又叽叽歪歪的。刘道源这次也精明了,直接把女儿叫了过来,连拆封都没就给了女儿,女儿高兴坏了,当众拆开包装箱,然后打开盒子,那盒子就让小丫头眩晕了,太精美了!打开盒子,一把古色古香的小提琴躺在盒子里,与上一把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把似乎更精致,更老旧。 刘小小拿起小提琴就开拉,还是那种典型的初学者练习模式,从最里面的e弦拉起,顿时一股低沉的像山洞里回声那样的感觉传了出来,在场的人都惊愕了! “又一把瓜尔内里?刘!你手上到底还有多少宝贝?”方丹听到熟悉的琴音惊叫起来,“你拿来的画是毕加索的,拿来的琴是瓜尔内里的,你到底从哪儿弄来这些的?咱们可是好朋友,有些信息你是不是……那个,分享分享啊?” “滚一边去!那些画算是拿给你这里拍卖的,可这琴不是啊!别混淆!”刘道源得意的一摆手,“这是给我女儿练琴用的,小小,赶紧收起来,有人眼红!” 第一卷_真假难辨(4) 刘小小这把小提琴很快就在德国出名了,本来报名的是一个普通班,一个初学者竟然拿着一把瓜尔内里小提琴?这也太牛了吧?顿时,一些乐团里的高手纷至沓来,他们首先鉴定了那把琴以后,认为的确是一把好琴,然后,这群人就开始打听刘小小的父母了,他们想着看能不能从刘小小这里买走这把琴。 德国,是个爱好音乐的国度,大大小小的乐团可谓是星罗棋布,哪怕是一些小城市,也有不少业余的爱好者组成的乐团,只要是周末和节日,这些乐团就会到一起演奏,就会举行各种比赛,这有些如同国人跳广场舞的大妈们,乐此不疲。 刘小小所在的训练班,其实也就是法兰克福当地乐团的小崽,类似三产的意思,一来是培养和发掘新人,二来是给一些上不去下不来的琴师多个捞补贴的机会,自打刘小小拿了把琴来以后,这里就热闹喽,先是,那把琴经常被一些“老师”借去演奏,参加当地的一些中高层乐团的选拔赛,接着就是法兰克福的顶尖乐团前来借用,拿去参加联邦范围内的比赛和选拔,弄到最后,刘小小抱怨,自己的琴怎么自己就没多少机会用了?老师塞给她一把“一点都不好”的琴。 刘道源在欧洲那边与一些音乐人掰扯,这边y大学音乐系的王教授也在与一些乐团的人掰扯,既然那十几把琴不能给,那你给我们搞其它的。一些沙龙里的朋友几乎就是在眼前这个“小王”面前倚老卖老的耍赖了,好在,石大庆已经把作坊开起来了,一些学生和系里面的普通员工已经开始制作小提琴,第一把小提琴还是被褚老半买半要的拿去了,用褚老的话说,“这琴真便宜!” 小小的乐器作坊,要是按照石大庆的干法,一个月多了不能出,出上个十来把小提琴不是啥问题,可李凡却是叮咛他,“千万别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你那样出,会招来许多麻烦的,一把上好的小提琴,哪里可以那么随便就弄出来?”于是,各种理由就冒出来了,一个月最多二把,而售价也从最开始被褚老讹去的伍万元上升到五十万元,对此,石大庆是心服口服,反正在作坊里干活的学生也不多,不像正规的企业,还要定点上班啥的,都是利用业余时间过来。至于那些员工们,也就是管管材料,做做打下手的工序,关键的环节还得石大庆自己来。 石大庆是个闲不住的人,既然那边不能“大干快上”,他的心思就转移到了制作其它乐器了,第一个完成的就是长笛,这次使用了纯银材料,吹出来的效果就不一样了,但是,石大庆还是不满意,于是,又将按键等材料也全部换成了纯银锻打的,再经过仔细加工,反复的检测各个零部件的共振频率,做到完美的**统一。经过如此折腾,拿出来的长笛声音就不一样了,尤其是一般长笛很难避免的高低音之间的不平衡,在他这里获得了解决,这让王教授欣喜若狂。 说起西方的长笛来,人们很少听过“长笛协奏曲”“独奏曲”之类的曲目等,人们看到的往往是其在乐队里的演奏,在一起交响曲中,偶尔会冒出一段两段的独奏,似乎这乐器就没有人专门为它写曲子,国际上有这样那样的小提琴大师,钢琴大师,满世界的开演奏会,却是很少有人见过长笛大师出来单独玩一把。23sk. 事实上,长笛也有协奏曲的,不仅有,还有不少,早在十七世纪,就有近百首专为长笛创作的“协奏曲”“奏鸣曲”“组曲”等等,只不过限于长笛的表现能力,无法做到像民乐笛子那样去演奏诸多脍炙人口的曲子,简单点说,许多竹笛的名曲随便拿出一首来,用长笛去演奏就不是那个味道了,这几乎是长笛从胎里带来的毛病,由于是通过按键打开音孔,竹笛上常用的滑指技巧等就无法使用,没有笛膜,音色上也被固定了,而竹笛至今始终保持着原始的形态,根本原因就是,如果改成也用机械按键,那许多技巧和特色就全没了。所以,竹笛可以独立的开演奏会,长笛却是很难,如果小提琴也是那样呆板的使用,怕也不会辉煌。 有人就会说了,西方乐器几乎都是那样的,钢琴不也是一个键一个音吗?为什么钢琴就那么有魅力呢?其实,别看钢琴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可是在键盘上也是可以使用滑指、连指、多指等技巧的,通过两手或者多手的配合,通过与踏板的配合,再加上钢琴那广阔的音域,其表达能力是其它乐器赶不上的,这也是为什么被成为“乐器之王”的原因。在这里,我们可以发现,不管是乐器之王的钢琴,还是乐器之后的小提琴,他们都具有广泛的表达能力,有着令人咋舌的宽广音域,不具备这样的能力,那就是乐队里的一个打杂的配角。 说起配角来,就让人想起某表演大师的成名作,事实上,在社会任何一个角落里,配角看上去不起眼,可却是万万少不得。乐器也是一样,交响乐队里往往有不少一般人都叫不出名字的乐器,可这些乐器却是乐队不可或缺的。 石大庆做完了长笛就又去研究单簧管、双簧管等乐器了,这些乐器对石大庆来说稍微简单一些了,有了制作长笛的经验,再上手这些管乐的确简单多了,毕竟,制造用的材料比小提琴的好找多了,放置多年的紫檀和乌木都可以用上了,而石大庆干脆用阴沉木去做了一套,因为,他发现,这两种乐器产生的音频震荡需要非常坚实的材料才能拢得住共鸣,最后传出来的声音更纯更大。 方丹的秋拍再一次获得轰动性的成功,别的不说,光是两把瓜尔内里小提琴就卖出了天价,竞拍场面的激烈和最后的高价,让许多本来信心满满的人都铩羽而归了,在资本面前,个人的那点小钱还真算不得什么,最后,两把小提琴还是落入了某名琴收藏协会了,谁要是想用,首先你得是演奏高手,得在业内有名气,其次就是你得与协会进行沟通和商议,最后用授权的形式去使用,至于给多少租金,那都是不公开的,反正大家也都清楚,那是乐团高层与对方协商的秘密。 两把琴带来的轰动效应也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要不说,现代营销的手段厉害呢。第一个获得小提琴使用的是柏林爱乐乐团的小提琴手诺亚巴克利,在获得小提琴的第二个月就开始举办小提琴演奏会,尤其是乐团别出心裁的用这把小提琴演奏了大型协奏曲《梁祝》,贝多芬的《小提琴协奏曲》,这样的安排可谓是别出心裁,也让去听音乐会的德国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欣喜。 演奏《梁祝》带给人的感觉是“美”是“情”是“如泣如诉”,让那把瓜尔内里琴的优美音色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坦白说,为了练这首曲子,诺亚巴克利还专门把华裔演奏家梅朱莉请去指点,毕竟,文化背景不同嘛,这首曲子让诺亚巴克利又用自己的感觉做了调整,结果,二十八分钟的曲子,硬是让这位首席给拉出了足足三十三分钟,不能不说,诺亚也在演奏中加入了自己的创作。 而演奏贝多芬那唯一的小提琴协奏曲却是向公众展示演奏者的技巧和使用提琴的能力,据说,贝多芬的这首小提琴协奏曲是最难演奏的,演奏者技巧达不到水准肯定不行,小提琴的好坏也决定了演奏效果,两者缺一不可。而这次诺亚巴克利的演奏获得了完全的成功,不,是获得了轰动,本来只安排一场“示范”演出的,结果,乐团根据民众呼声,立即又追加了三场演出,票价也上涨一倍。 都说,音乐是人类共同的语言,这话没错,好听的音乐谁都喜欢,而这次音乐会节目的编排也是煞费苦心的,从一开始传统简短的“开幕曲”开始,就奔着别出心裁来设计,成心让这次来听音乐会的观众在心态上大起大落,受点刺激。 观众都以为是老一套,前来听音乐会也不过是想看看那把被吹的神乎其神的小提琴,所以,一上来的心态是“听也可不听也罢”的心思,所以,开幕曲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相应,就好像是餐前的一道仪式,那开胃酒你想喝就喝,不想喝就摆在那里好了。可今天的开幕曲似乎短了点,而且戛然而止,此时,就见坐在第一排的诺亚巴克利站了起来,微笑着向观众鞠躬,然后扬扬手上的小提琴。 不露面的解说员立即就用纯正的德语解说起来,“这是刚刚从拍卖会上得到的瓜尔内里小提琴,在过去的二百多年里,这把琴经历了无法想象的磨难,可它一直留在我们德国,今天,将由诺亚巴克利先生为大家带来美好的声音享受!” 随即,指挥都没摆什么架势,长笛和双簧管的引奏就出现在人们的耳膜里,正当一群观众搞不清是啥状况的时候,诺亚巴克利半闭着眼睛就开拉了,哎哟!那音色,那情感,顿时就把观众给吸引了……美,实在是太美了! 《梁祝》这曲子在演奏上可以说没啥难度,一般上手的演奏家都能演奏,可从另一个角度上看,这曲子又非常难拉,因为,在这里体现的不是演奏技巧,而是演奏者的情感,是对故事的理解和诠释,这也是演奏的人不少,可能够得到观众共鸣的却凤毛麟角的道理,而越是这样的曲子,对乐器的要求就越高,越需要纯美的音质去表达演奏者的情感,许多人最后演奏不了,就是没有一把好琴。 当观众被震撼的琴声带入后,音乐表达的内容自然而然也就被理解,尤其是柏林爱乐乐团可是世界顶尖的乐团,整个乐队在指挥情绪的感染下,都很投入,演奏者什么时候最容易把情感带入?就是难度不高的乐曲,难度抬高的乐曲时时刻刻惦记着别出岔子,情感的带入自然就打折扣,而有难度又有故事的音乐是最容易把演奏者的情感给激活,这也是为什么现如今华人音乐在海外流行的道理。 说西方音乐没故事吗?也有,比如,贝多芬的几个交响曲就多少附有故事,尽管在称呼上还是按照序列号排,可后世在理解音乐和创作背景后,往往会加上《英雄交响曲》《田园交响曲》的别称,而这点与东方的创作是不同的。 华人在创作音乐的时候,得先有故事,先有内容,然后才有乐谱,哪怕是民间小调,那也是一样,不像西方的创作,动不动就是啥啥调奏鸣曲、交响曲,连个提示的名称都没有,直到柴可夫斯基后,才出现了标题音乐,西方人在音阶等细节上研究的很透彻,可在音乐内容和反映社会上,比起华人来说,相差太远。这也是为什么西方古典音乐始终是小众人群的喜爱原因,而最近这些年,华人音乐大举进入西方,虽然交响乐在华人这边出现的晚,可却已经占有一席之地。 音乐是想通的,听众被感动了,正当他们还沉浸在凄美的故事里的时候,跟着来的就是他们熟悉的贝多芬小提琴协奏曲,那是另一种刺激,熟悉的旋律却是不熟悉的声音,那把小提琴特殊的音频顿时把台下的音乐老饕们给镇住了,他们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音乐,他们不知道熟悉的乐曲还可以这样演奏…… 乐团搞的这次演出本来就是投石问路的,希望借刚刚到手的瓜尔内里小提琴来刺激一下市场,没想到最后的效果如此轰动,他们也知道,节目的编排也是起到了重要作用,而编排这次节目单的就是一位华人,他给乐团的理由就是,要充分向公众展现那把琴的特色,在他看来,那把琴是主角,其它的都是配角。 柏林那边闹出的动静自然也让另一把琴很快就有了下家,为此,菲尔德还别出心裁的向议会提交了一份提案,要求这两把琴在今后不得给德国以外的乐团,确保两把琴的归属在德国,这荒诞不经的提案居然还获得了全票通过,弄得那个竞拍获得所有权的古琴收藏协会最后只落了个“挂名权”和收钱发份,否则,这边就有可能向法院提出,那次竞拍无效,两把琴将会由德国相关部门收回…… 德国那边闹得风生水起不说,在燕城,经过石大庆连续四个月的“攻关”,总算是给y大学音乐系乐队配齐了家伙事,小提琴就不说了,连中提琴大提琴都给配上了,还有各种木管和铜管乐器,都是那个小小作坊精心打造的,在元旦迎春晚会上,这个业余乐团一鸣惊人,先是在学校里演出,跟着就被中介公司拉到音乐厅里是显摆,演奏的技巧算不上高明,配合也将就,可音乐效果却是久久的回荡在燕城的乐坛,“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著名指挥家于德伦惊愕的问道。 第一卷_真假难辨(5) 发生在y大学音乐系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先例,那首脍炙人口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的诞生,也是如此,一群名不见经传的小年轻搞出了乐章,年仅十八岁的小提琴手,初生牛犊不怕虎,上台倾情演绎出历史上最美好的乐章…… 而这次,王教授在李凡的建议下,乐团演奏的全是国内名曲,用交响乐把历年来的阳光向上的、百姓们朗朗上口的歌曲改变成了交响乐,这让观众觉得又熟悉又新鲜,反正是一个综合类学校里的音乐系,王教授自己也毫无顾忌,什么创作里的这个律那个弦的,王教授才不管呢,怎么好听怎么来,怎么顺手怎么干。 这种接地气的乐曲演奏,当然是很有吸引力的了,尤其是交响乐最牛的特长就是表达面非常广,尤其是那些烘托阳刚正气的大场面时,你用啥流行音乐都不成,就得用交响乐来,最不济的也得用管乐队,你无法想象在**的时候弄一大堆二胡在那里拉,用一群扬琴或者是琵琶在那里弹,这就是术业有专攻的道理。 王教授自己本身是科班音乐学院毕业的,学的还是指挥,毕业后也是高不成低不就,最后才到y大学音乐系当老师,磨了这么些年才算是熬到教授职称,要不他也参加不了那个什么音乐沙龙,他本身就是于德伦的学生,当然,也是褚老的学生,现在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说起来也是一个另类了。 石大庆搞的这些乐器可以说是有针对性的,头前搞的小提琴就已经把音乐系的学生积极性给调动起来了,等到作坊成立后,需要啥资料,啥样本,那些学生是满世界的去划搂,有用没用的都送到作坊里去,而李凡这个妖孽还就有本事帮着石大庆从中找出关键的地方,然后,再调动其它学系“攻关”,这样打造出来的乐器,能不牛吗?比如,铜管乐器对材料的要求到底该是什么样的?李凡找到材料系的学生进行金相分析,在实验室里,用各种比例的磷铜做试验,最后得到最精密的配方,然后,把材料交到机械系,不管你那边用什么法子,给我弄出来! 而对铜管乐器按键的研究,那就更是小儿科了,也许原来就很精密,可李凡觉得不够,硬是交给机械系机床专业的学生去重新测算和研究,要搞出纳米级的配合来,这些东西要是给匠人们自己去摸索,可以说,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可在具有全套科研能力的顶尖综合性大学里,这算个啥?完全是高射炮打蚊子嘛,一群学生和助教、副教授们,完全就当是游戏的去干,在按键活塞结构上,增加各种耐磨材料,测量共振频率,避免由于各种配合不到位而形成的杂音等等。 这样弄出来的乐器,不管是演奏者用着舒坦,方便,那出来的声音也就纯正了许多,就算是演奏者的技巧不到位,优美的声音也弥补了不少。外行人听不出来这里面的差异,可是于德伦是谁啊?那是顶尖的指挥家,熟悉各个声部乐器的特色,猛然听到小王弄出来的这个乐队,他能不重视吗?既然是小王搞的,那就好办了,翻开自己家里的学生名录,还真被他找到了小王的联系电话。 “小王吗,我是于德伦,你现在方便跟我说话吗?”于德伦客气的问道。 王教授的手机里是没有于德伦的电话号码的,不是他不想,是他资格不够,在于德伦诸多弟子中,王教授算是一个比较差劲的学生。这音乐学院招收指挥系的学生本身数量不多,跟那些管弦系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小组的形式。招收指挥系的学生要求学生对乐理方面的知识很高,对文化科的要求也很高,王教授当年高考的时候,文科成绩不差,乐理知识也过关,在矮子里拔长子的时候搭上了末班车,可在学习的时候,也就是都能及格过关,可在灵性上却是始终不达标,这也是学音乐的一个最关键的节点,你没多少灵性,对音乐的理解和诠释就差上那么一点,而这一点往往又是关键,是俗手与高手之间的分水岭。 “于老师,我是小王,您好,很久没有听到您的声音了,我有些小激动!” “行啦!你先别激动,有没有时间到我这里来一趟……算了,我去你那里吧!”于德伦本来是按照习惯让王教授去他那里,可猛然一想,自己找这个小王可是要问他的乐队情况的,他来了有个屁用,还是自己去看看才行,于是立即改口了。 “欢迎欢迎,您啥时候方便?我得向系里……不,向学校汇报,您这样的大师级人物来了,我们这边怎么都得准备准备啊!”王教授兴奋的说道。 “不用那么麻烦,你把学校里的那些大神叫来,我还得跟他们应酬,浪费时间嘛!我这次去是轻车简从,就带俩学生过去,你那个乐队最好都在,我想关起门来听听你们的演奏,这个要求不算高吧?”于德伦在电话里说道。 “不高不高!我一定把您的指示传达给队员们,他们都想得到您的指点呢!” “你少给我戴高帽子!你小子最近搞出来的动静不小,你那个乐队里的乐器可都是第一流的,实话说,那么好的乐器给你们用,有些大材小用了!” 这于德伦说到后来,话就有些不中听了,要是换成李凡,八成会出幺蛾子,可在音乐界,等级界限是非常严格的,也是非常普遍的,高阶的寒碜低阶的乐队非常正常,谁都不会觉得有啥不妥,要想在音乐界搞平等,那是不可能的。 两人通完电话,于德伦叫车出发,王教授小跑着去系里,把乐队的成员全都找来了,于是,在学校的礼堂里,他们向礼堂管理处申请“加练”,好在礼堂在这些日子里没啥活动安排,要是有安排,这乐队就没地儿合练了。 一个乐团想要合练,在y大学里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事情,如果是专业的音乐学院,每个系都有自己的练琴房啊,练声房之类的,就是乐队合练,那也是有专用的大地方预备着。可是在y大学的音乐系,小小的练琴房有那么几间,还不怎么隔音,要是整个乐队合练,那就得申请去礼堂了,不是没地方摆开,是没有隔音的大房间,你一个交响乐队开声,整个校园都听得见,你还叫其它学习怎么弄?所以,只有去学校礼堂,在那里才能合练,这也是一些业余乐团普遍存在的问题。 广场舞大妈们扰民的事情屡有发生,可广场舞大妈们放出来的音乐声音能给一个标准的交响乐团的声音比吗?都不在一个数量级上,你偶尔去公园,去湖边搞一次合练,人家听着新鲜,吃瓜群众还以为可以免费欣赏,没啥,可你见天都去,时不时还中断纠正一些偏差,然后还把单个的乐器拿出来单练,再喜欢音乐的人也会有烦心的时候,一准投诉你,一准叫你们立即滚开,不要在此扰民! 所以,音乐系乐队真正合练的机会其实不多,反正他们演奏的曲目也都是合奏方式,个别人闹错了也就滥竽充数的混过去了,绝大部分人是听不出来的,可是,今天,顶级指挥家要来听,这个可就瞒不过去了,王教授得预先给学生说说。 “等一会,著名指挥家于德伦先生将要来视察我们的演奏,我已经申请了大礼堂音乐厅了,大家现在把各自的乐器准备好,都擦拭一下,把乐谱带上,到时候,于指挥点什么,我们就演奏什么,要是有机会能让于大师给你们指挥一把,嘿嘿,够你们吹一辈子牛了!”王教授满脸兴奋的对学生们说道。 顿时,音乐系炸庙了,乐队的肯定要去,那些不是乐队的呢?还不是想去?好歹能见见顶级的音乐指挥啊!于是,系里做了临时安排,全系学生都去,该打下手的打下手,该去捧场的别怕把手掌拍红,而系主任等也都换上标准的衣服,校领导不出面好说,他们不出面就是失礼了,当然,也没忘记去学校小食堂预定一席“客餐”,定的级别也是最高级别,系主任摆明了态度,“一定要招待好!” 于德伦到达的时候,在校门口等待的王教授去骑着一辆电单车的,看到于德伦的车后,传达室那边的电子识别系统做了电子登记,王教授示意车子跟着他走,自己骑着电单车在前面带路,很快,就到了y大学的大礼堂,车子停好,王教授小跑着过去给于德伦打开了车门,一个劲的向老师问好,弄得于德伦很是舒坦。 一行人来到了礼堂音乐厅,所有的队员全都站起来,用手击打着乐器,这也是音乐界欢迎庆祝的一种特殊方式,系主任等几位其它教授全都像宾馆门迎那样的站在门口,又是握手又是鞠躬的,弄得于德伦也不得连连弯腰回礼…… “好啦,那些虚套就免了吧,我是来听你们演奏的,你们给我来一曲……就是你们自己改编的那首‘那场雪’,在那首曲子里,你们搞的混音和弦很有意思,我就坐在这里听,另外,你们演奏的几段电视剧主题曲也不错,我也想听……” 坐在聆听音乐最好的位置上,于德伦老实不客气的下达了要听的曲目,王教授赶紧去准备,一群队员们忙着把曲谱找出来。而系主任这边,则是给于德伦送上了茶水,摆上了一碟碟的零食,说起来,这都快放寒假了,说话就是春节了。 也许是气氛不同,也许是有顶级大师在场,大家都有一种应考的感觉。王教授站到指挥台上,用手中的指挥棒敲了敲面前的乐谱,那样子完全是模仿于德伦。23sk. 最近这段日子里,王教授带着乐队可是客串了不少表演,本来就是学指挥的他,现在好像还真是找到了些许感觉,这一站上去,整个气势似乎都不一样了。 “小王进步了,气质出来了,很不简单啊,他比原来可是多了不少灵性!” 于德伦喝着茶水轻声说道,不知道他这是对谁说的,或者是自言自语吧,旁边的系主任可是不敢接话,虽然是音乐系主任,可他却是个纯粹的行政干部。 《那场雪》本来是一首流行歌曲,创作者演唱时用苍凉的嗓音告诉人们一个凄美的故事,流行了近20年,热度不衰,可原作本身就是一个简单的流行音乐,而王教授却是把这首在乐谱上很简单的曲目给改编成了交响乐,不能不说是脑洞大开,也带给了听众另类的享受,让人们可以一边听交响乐,一边想着原唱。 交响乐嘛,自然表现的手法多样,王教授在改编的时候就想到这些,所以,他不是简单的把原曲拿过来就直铺的演奏,而是加了许多原曲里没有的元素,同样,也发挥了各种乐器的特色,形成此起彼伏的呼应,原唱的时长只有四分半钟,可经王教授的深入演绎后,整个乐曲的时长被扩展到了20分钟,这也是符合交响乐演奏规律的,一般的交响乐即便是大部头,那也是要分乐章的,往往是十分钟左右一个乐章,而王教授搞的这个曲目,只有上下两个乐章,恰好与原唱吻合。 这首曲子其实是王教授早年困极无聊的时候,自己在宿舍里划拉出来的,他那个时候有想法,有概念,可是却没有条件,也就是在五线谱上划拉着玩玩。要说他在有了乐队后,立即就拿出这样大部头的作品,那也太神了。除了这个曲子外,其它几首曲子不是本来就有人演绎过,就是他平日里闲暇无事的时候自己弄的,这次,有机会了,自然拿出来修修改改的用上了,可以说,他歪打正着了。 “曲子编的是真不错,就是在一些细节上还需要雕琢,有些地方的和弦还需要加强,而几个过度地方,要用具有特色的乐器独奏……这样吧,你这个曲子我拿去修改修改可否?”于德伦在演奏一结束就对王教授说道,“当然,原改编者还是署你的名字,我是不会占学生便宜的,其它的几首你也演奏一下,我继续听。” “不不,一定要署上您的大名,我就是一个业余玩闹的,上不得厅堂!”王教授连忙谦虚的说道,“最多就是署上我们音乐系的名号,也是给学校增光嘛。” “哈哈哈……小王,你变得滑头了!”于德伦大笑着指着王教授,“你现在赶紧演奏吧,我还要听听,最后我有话对你说,现在我要听你们演奏!” 系主任听着两人的对白,心里可是高兴了,这么些年,音乐系算是熬出头了。 接下来的几首曲子也都差不多,欢快的有,好听的有,改编的有,用现成的也有,反正,音乐厅里不知不觉就坐满了人,一些学校里的教职员工,凡是没事的都来蹭音乐听了,就是有事的,也都变成没事的了,到最后,连朱家清都来了。 “好!真的很好!你们开创了一个新的模式啊!”演奏结束,于德伦说道。 第一卷_真假难辨(6) 于德伦的话让王教授和音乐系主任都听不明白,只能直愣愣的看着于德伦,其实,于德伦自己也不知道说的是个啥意思,他前来的目的还是要近距离的看看那些乐器,于是,笑着脸对乐队里的学生们招招手,然后才点了几个将。 “你们长笛、短笛,还有单簧管双簧管以及巴松这几个木管乐能合奏一曲吗?大戏听过了,想听听你们的小品,我知道你们原来搞过弦乐五重奏,是吧?那管乐五重奏玩过吗?还有你们几个铜管能一起演奏吗?”于德伦一边说一边比划。 “能!我们平时练习的时候玩过!”几个小伙子初生牛犊不怕虎般的说道。 “那你们演奏的是什么曲子啊?”于德伦又问道,“该不是老一套吧?” “就是老一套,我们找到了一些经典的乐谱,平时就是拿那些曲目练习的。” 一个学生说道,随即招呼身边的哥们姐们,顿时,就响起了d小调木管五重奏,这可是很有名的曲目,学生们演奏的有板有眼,但还是瑕疵颇多,不过那动静却是很优美,没法子,乐器好啊,声音纯啊,加上有几个学生的水平并不低。 这边一个小曲目刚刚演奏完,那边的铜管组也来劲了,也没动地方,就在原来的位置上,哥几个玩起了铜管五重奏,好嘛,小号一亮相,那声音还真是刺激,他们演奏的居然是世界名曲《卡门》,哥几个是越吹越嗨,要不是于德伦举起了手往下按,哥几个恨不得就一直这样吹下去,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 到了这会儿,于德伦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判断,这些孩子们手上使得乐器比自己乐团里的还好,他此时脑子里已经开始琢磨,如何把这些乐器“弄”回去了。 “孩子们都辛苦了,你们表演的非常好!我很满意!现在,你们可以下课了!” 于德伦就像在自己的学院里对前来上课的学生那样说话,反正他也是如此习惯了,其它人也没有觉得什么,而跑来蹭音乐听的人也知道“免费的音乐会”结束了,一个个的开溜,不开溜干嘛?朱老可是站在后面呢,那可是校领导之一啊!不一会,这里的人就走的差不多了,朱家清略一琢磨,也转身离开了音乐厅。 没等于德伦先开口,这边的系主任就说话了,“于老,您看,这都到了饭点了,我们在小食堂为您准备了午餐,是不是到那边边吃边聊?我知道,您一定有许多宝贵意见,我们是求之不得啊!为了表达我们的敬意,恳请于老光临小食堂。” “嗯!时间过的真快,一晃就到中午了,好,恭敬不如从命,咱们中午一起!” 于德伦还真就是奔着饭点来的,早上在办公室打电话的时候就九点多了,路上再一耽搁,到这y大学的时候已经是快十点了,又在音乐厅里听了那么多曲子,再看看时间,可不就要到午饭时候了?来了,他也不在乎打打y大学的秋风,论起大学名声来,人家y大学可是比他兼职的那个音乐学院名气大多了,排名更是不知道甩出几条街去,只不过人家是综合大学,自己那边是专科大学,比音乐,那人家比不过,可比……好像现在人家在音乐上也有长足发展啊,就这乐器…… 这边于德伦动脑筋琢磨y大学音乐系的乐器,德国那边,也开始对刘小小的那把琴发生了兴趣,同时,已经送到柏林爱乐乐团的那把正宗的瓜尔内里小提琴也引发了一系列的争论,甚至出现了真假之争,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 在柏林爱乐乐团里,本身就有一把斯特拉底瓦里琴,一直是独奏者的专用,在这种严苛管理的乐团里,第一小提琴和独奏小提琴还是有着严格区别的,这两者可能会是一个人,但从事不同位置的时候,不能随意的使用小提琴,名牌的尊严是需要从细致入微的地方入手的,是需要被所有人知道细节的。 同时,在这个乐团里,也还有一把瓜尔内里琴,乐团根据不同的曲目安排第一小提琴和独奏演员更换着两把琴使用,而这次,乐团一开始只不过是为了搞噱头,利用哈维公司新鲜出土的小提琴来吸引更多的听众前来观看,这也是营销的一种手段,无可厚非,问题是,这一上手后,无论是小提琴手还是听众,都感觉不对,修复的瓜尔内里小提琴的音色太美了,甚至原来不适合的曲目也能轻松的演奏了,使用者是爱不释手,每天都找各种理由去“练琴”,一些排在后面的琴手也纷纷表示,原意“付费”去使用那把琴一到二小时,提出申请的还不少。 乐团首席指挥,音乐总监西蒙拉合尔终于觉得事情蹊跷了,于是,在他的主持下,特别在一间隔音室里,把乐团里现存的斯特拉迪瓦里琴和瓜尔内里琴都拿出来了,然后分别在这里进行最基本的音阶检测,一个一个音阶的对比,结果,他们发现,无论是音色还是音质,以及音箱共鸣,原来的两把琴都无法与新到手的瓜尔内里琴相比,尤其是在两个极端的音阶,那相差的幅度太大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我们原来拿到的琴是假的吗?”拉合尔说道。 “我无法回答您的问题,但这把瓜尔内里琴肯定是真的,毕竟是在地下掩藏了近八十年,而且还有历史纪录。”诺亚巴克利一脸严肃的继续说道,“至于另外两把,一把是从古琴协会里租来的,另一把也是在一次拍卖的时候花了近400万马克才获得的,如果没有这把修复的琴,我们似乎还察觉不到欠缺,可现在有了对比,原来的一些演奏时出的问题基本上也就找到原因了,我觉得那把琴可疑。” 拉合尔见巴克利如此说,也是无语了,自己团里的那把琴好办,大不了今后不用就是了,即便是否定了,也是内部的事情,怎么都好说。可是,那把租来的斯特拉迪瓦里琴怎么办?一把不真的琴在团里用了那么多年,还付出了高昂的租金,现在居然发现“不真”,想想都觉得心里窝火,可这话能公开挑明吗? 西方人最讲究现实利益,当感觉自己受骗了,上当了,他们会立即反击,会毫不在乎的撕破脸皮去扯皮,国家是如此,民间更是如此。拉合尔无论如何忍不下这口气,他决定要向那个古琴收藏协会索取赔偿,至少得换一把更好的吧? 话说那些古琴收藏协会,实际上就是资本增殖的产物,没有经济实力,根本就拢不到那么多古琴,而他们收集古琴也不是说有了年头就算,还是要经过检测和认证的,这也是为什么斯特拉迪瓦里存世的有700多把,而真正被认可的只有十分之一的道理。授予柏林爱乐交响乐团使用的那把是得到过认证的,在世界排名中也是进入了前十的,可现在却发现“不真”,这个牵扯就大了。 拉合尔的函件很快就传到了某古琴收藏协会,对租用的古琴提出了质疑。古琴收藏协会本身在业内是具有不可挑战的权威性的,拉合尔现在是直接挑战了这种权威性,协会不得不重视,也不得不派出专业技术人员前往柏林进行调查。 “我们发现,你们租赁给我们的斯特拉迪瓦里琴是有问题的,以前,没有对比不好做出判断,现在,我们拿到了德国某古琴协会授权的一把瓜尔内里琴,两相比对,发现这个差异不仅有,而且很大,这是我们比对时的视频,你们可以参考一下,现在,琴都在我们这里,你们也可以现场实际看看。”拉合尔说道。 “我们来就是为了搞清楚情况,你们的视频我们会看,同时,我们要再进行一次正式的比对,这样,请安排比对现场,由我们的验琴师亲自比对。”协会代表基里廉思一本正经的答道,“我希望你说的是对的,当然,即便是世界知名古琴,本身也存在着差异,你们租赁的那一把并不是排名靠前的,这在合约上有注明,至于你们现在拿到的,也许会在一些细节上超过租赁的那把,这也不奇怪,毕竟你们拿到的是被发掘出来的,对我们来说,那就是一把新加入的古琴,没有参与过去的评比,或许,有了这把新加入的,排名的次序也发生变动,这都正常。” 拉合尔对基里廉思的话表示认可,不过,这两天又一件事情让他觉得该说说清楚。刘道源给女儿弄来的第一把小提琴后来被法兰克福的一家乐团弄走,说是租赁,结果那把琴在该乐团大放异彩,恰逢新春音乐演出的旺季,那把琴又被某个演奏家借到,在柏林的一次演出中使用,拉合尔去听了那场音乐会,他敏感的发现,演奏者使用的小提琴在形状和音色上与自己团里获得那把新琴差不多,甚至还有些地方高出不少,这让拉合尔不淡定了,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团里的某些人背着他,将自己团里的小提琴出借给那名演奏者了,于是立即打电话询问,结果,自己家的琴好好的待在乐团的保险柜里呢,压根就没有离开。 拉合尔也觉得不可思议,降低身份去找那个演奏者,得知,他是从法兰克福一个朋友那里借到的琴,原来是属于一个初学者的练习琴,而这些都得到了证明。 拉合尔实在是搞不清楚,怎么突然冒出了好几把瓜尔内里琴,这太不可思议了,而且每把都是那么的完美,那么的优秀,难道说除了哈维的发掘,还有其它人隐秘的淘到了宝贝?今天基里廉思的到达,正好也可以让这家顶级古琴协会的代表来做出一个判断,这也是拉合尔下定决心给协会发函的另一个原因。 “我们这里还碰到了另外一把琴,这把琴没有被冠以古琴称号,最早是一位初学者父亲买来的练习琴,可是那把琴无论从外向上看,从内在的音质上看,都不输于我们团里的古琴,这让我很迷茫,不知道哪一把是真哪一把是假。”拉合尔把自己碰到的怪事向基里廉思和盘托出,同时,带着大家去了试音室。 在试音室的琴台上,并排摆放着三把琴,一把是斯特拉迪瓦里琴,这个很容易看出来,其独特的龙头是典型标志,另外两把,也很容易鉴别,同样的,瓜尔内里琴的龙头也是独具特色,在整个琴的造型上,两者也是略有差别的,相对来说,斯特拉迪瓦里琴的琴身要比瓜尔内里琴宽上那么一点点,而瓜尔内里琴的底板厚度又比斯特拉迪瓦里琴厚一些,行家认为,这就是两把琴发生有差异的原因。 “你这里怎么多出一把瓜尔内里琴?难道你们把另外一把也拿过来了?” “不,这把就是我说的那把初学者练习琴,我们通过试音对比,发现这把琴的音域饱满度超过了我们新到手的那把,当然,这还需要你们的试音师进行正式鉴定,毕竟,你们才是专业的嘛!”拉合尔严肃归严肃,他没有忘记拍对方一下。 于是,基里廉思让专业试音师开始试音,携带着的仪器也打开了…… 经过四个小时的认真严格试音,基里廉思也是有些发蒙了,那把租赁给柏林爱乐乐团的斯特拉迪瓦里琴不如另外两把已经是板上钉钉,不用再怀疑了。可是,最后试音的结果是那把练习琴居然高居榜首,全面压过了另外两把琴,他此时已经认定,那把练习琴是一把难得的瓜尔内里琴,是散落在民间的一把优秀古琴。 是啊,他们哪里知道,石大庆修复古琴是不可以随意改变原来的尺寸和结构的,最多就是在黏合以及加工工艺上懂点脑子,把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彻底的排除,最多也就是在原来基础上做出那么点弥补,这好弥补带来的好处已经让原来的古琴相形见绌了,而他自己制作的琴就没有那个禁忌了,经过电脑分析后的内部结构以及各部板材尺寸、厚度等等,都做了必要的调整,把原来因为尺寸不对,厚度不对引起的问题一一解决,那声音能不好吗?石大庆哪里知道,他的这些小小的秘密改动,带给拉合尔和基里廉思的却是一个巨大的迷啊。 说,这新琴和古琴难道就看不出来吗?如果是普通的制琴,那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就是拿鼻子去闻,也能嗅到新琴腔体内的木材和粘合剂的香味,这几乎是所有新琴的一个典型特征。可是石大庆是谁啊?一个搞玉石雕刻艺术的,搞各种工艺品精加工的人,对做旧这样的事情还用说吗?那些木条和夹板在黏合之前就被石大庆进行了老化处理,而且使用的粘合剂也不是现代的化工胶,而是传统的生物胶,就连腔体内溢出的黏胶残留物,都被石大庆用专用工具从两个s缝伸进去一点点的消除掉,你说,那声音是古琴能比的吗?现在好了,这把琴又被认定是一把瓜尔内里古琴,这价值……姥姥!又要飙升了,而刘道源此时还蒙在鼓里。 第一百六十章 高手在东方(1)(修改) 事实,让基里廉思无话可说,他在鉴定报告上签字,那个古琴协会立即终止了对柏林爱乐乐团斯特拉迪瓦里琴的授权,拿回了那把古琴,同时,作为补偿,协会返还了租金的一半。本来协会是想换一把琴给爱乐乐团的,可是,基里廉思拿出了测试报告单给协会理事们看,然后他才摇摇头反对做那样的补偿, “我们现在找不到一把琴可以超过这些指标,换给他们后,他们还是会提出不对劲,徒增烦恼,不如我们暗地里先搞搞清楚,他们的琴为什么会那么优秀,或者,我们要对现有的古琴重新进行一次梳理,重新进行一次排名。另外,我在那里发现的一把练习琴更好,更具有特色,以我个人的眼光看,那也是一把瓜尔内里古琴,只不过是散落在民间罢了,现在,那把琴的归属权是属于一个叫刘的华人,对了,就是那个在欧洲被冠以金牌经纪的刘,考虑到刘的职业,玩的就是古董和艺术品的拍卖代理,他弄到一把散落在民间的古琴就不是什么意外了……” “看来,我们要找那个刘谈一谈,希望他能够将那把琴转让出来,作为排名靠前的古琴收藏协会,我们这里必须要有最好的古琴,这个原则是不能变的!”协会理事长雅各布一脸严肃的说道,“花多少钱都要拿到那把琴,这是维护尊严!” 如果不是刘道源为了过年回了老家,他在欧洲怕是无法安生了,还是过年好。 于德伦在小食堂里,破例的与王教授和音乐系主任碰杯喝酒了,这对他来说是很少见的,几个人山南海北的聊着音乐,聊着各自的理解,到最后,于德伦才提出要把音乐系整个乐队的乐器全部买下来,他原意出价2000万办这个事情。 2000万对y大学音乐系来说可就不是个小数字了,可对顶级乐团来说,这就不算是个多大的数字。难道说,这些文艺团体很赚钱吗?赚钱!关键是看谁在操作了,因为文艺团体往往是赚的多,花的也多。如果团里再养上诸多闲人,那就一定会入不敷出,这几乎是自打有了演出戏班子后就存在的一个共性问题。 比如,任何一个剧团都会有台柱子,都有撑台面的著名艺术家,可如果跟在身边吃闲饭的人多了,这就会使剧团的日常成本大幅度增加,最后给自己背上沉重包袱。所以,当下的剧团也好,乐团也罢,都实行与市场相结合的管理,不管你是多大的腕,在团里,自己的乐器得自己拿,就是我们常看到的明星前呼后拥的,那其实也就是偶尔单独外出的时候临时叫的人,真要天天那么抖威风,甭管你是多大腕,任谁也是养不起的,其实,国外也是一样,撑场面可以,真养不行。 现如今的演出,只要受到观众欢迎,满场,那一场下来的门票收入就有200万左右,这还不是天花板,天花板级的演出,一场门票收入甚至会过亿,主办方、场地方等几家分下来都不少,所以,一般演出请来明星往往是拿固定“出场费”,如果是要拿提成的,要么是主办方脑子秀逗了,要么就是主办方对明星的影响力不托底,而专业顶级艺术团体里的大腕们,他们不仅是团里的台柱子,更是养活团里其它人的财神,名气越大的艺术团体就越是能招揽明星大腕,有了明星大腕,剧团的收入才能稳定。于德伦所在的乐团本来就是天花板级别,区区两千万算个啥?无非是拿着搞到手的新乐器,再在宣传上搞出点花哨和噱头,多去演上几场,这钱就回本了,所以,他开口连呗儿都不打,直接就把王教授和系主任给炸晕了,如果那些乐器的所有权是他们的,他们估计会立即成交,可惜,他们说了不算。 “这个……于大师啊,这些乐器可不属于我们音乐系啊,他属于学校,我们说了不算的。”系主任尴尬的说道,“而且吧,这些乐器的来历也不简单,我们的确是当不了家啊,具体情况王教授清楚,我下午还有个会,就不陪您了,见谅!” 好嘛!一说到乐器的转卖,系主任直接找托词溜号了,他反正不是音乐圈子里的人,就算是得罪了于德伦也不在乎,离开了音乐圈,于德伦算个啥嘛! “于老师,那些乐器还真的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今天您过来指导我们,我们校领导其实也是到场了的,主管文科学系的朱家清委员就到了现场,所以啊,您要是想要的话,得与学校进行洽谈,不过我也不瞒您,我自己是不乐意转卖的。” 王教授磕磕巴巴的说着话,可还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是知道那些乐器来之不易,要是经他手转卖给了于德伦,那他也就别在学校里混了,只能滚蛋走人。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好东西谁也不想放手,再说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让你咸鱼翻身了,要是没这些乐器,你那乐队立马就会被打回原形,这个我是理解的。”于德伦毕竟是人老成精,马上明白了个中的关窍,“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些乐器是从什么地方采购的呢?我仔细看了你们的乐器,上面没有铭牌,也没有留下任何标识,这些乐器该不会是你找什么人私自做的吧?是不是啊?” “嘿嘿!高手就是高手,于老师,您猜对了一半,那些乐器的确不是在外面买的,那是买不到的,是我们学校刚刚成立的一个作坊自己做的,那个作坊名义上挂在我们音乐系,可实际上我们说了不算,目前对外还没业务,眼下主要是满足我们音乐系的教学和学生们使用,而且,由于是纯手工做,产量就非常少……” “你是说那些乐器是你们自己做的?既然你们自己可以做,那你们转卖给我后,不是还可以从你说的那个作坊里补充吗?”于德伦似乎明白点什么了,“你们是不是展开了对交响乐器的课题研究啊?我看你们的乐器都非常到位,或者我们租也行啊,这说话马上就开春了,巡回演出季也到了,今年的计划是要去欧洲进行巡演,把我们自己的交响乐带到世界上去,我还想着把你们演奏的曲目也加进去呢,你总不能让我的乐队瘸着腿出去巡演吧?有了好乐器,那是事半功倍!” 别说,于德伦这个大道理讲的还真是打动人心,无论从哪个角度,小王是都不好反驳,他想了想后才说道,“我可以把您的意见向上反应,至于最后怎么定,我说话是不算数的,也不能左右上面决策层的决定,不如您从大义的角度出发,向上反应,同时,您也可以去找我们校领导嘛,你们在一起,话就好说了。” “对!我是应该拜访拜访你们校领导了,该去烧香还是得烧啊!”于德伦到了这地步,也算是想明白了,“论起行政级别,我还真是比他们低一头,不过我可以让乐团的人下来辅导你们的乐队,让一些科班教授过来给你们当客座,这样,是不是也算是两个学校的联益活动呢?总之,你们的乐器我是要定了!” “不用那么猴急吧?如果你们想要用这一套乐器去巡演,这倒是好事,不过,拿到手后希望您不要后悔,2000万虽然不多,不过以现如今的价钱也算是一笔钱了,我代表作坊答应了,王教授,给他们!”随着说话的声音,李凡走了进来,一屁股坐下,老实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就开吃了,王教授连忙给于德伦介绍,“于老师,这是我们古代学系的小李教授,您别看他年纪不大,在我们学校可是有一号的,许多考古发掘项目,还有一些考古新技术的创新,都是出自他的手。” 看着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年轻人,于德伦不怒反而乐了,“不错啊,年轻人,有一身傲骨啊,是不是我老头子有啥地方让你们觉得委屈了?论年纪,我做你的父辈不是问题吧?再说了,我们说起来都是文化人,讲那些虚套就太俗了!” “没有,我这不是也不讲虚套嘛!您可以自己来了就深入基层,我为嘛就不可以蹭一顿饭吃呢?何况,这也是王教授的饭,他蹭我的饭多了去了,我这不过是找补点回来,至于对您嘛,知道您不是俗人,当然也就不讲虚礼了!” 李凡本来就是个混不吝的个性,于德伦到y大学来指点音乐系,这无可厚非,可是坐下来谈却开口就要买乐器,弄得系主任是浑身的不自在,他借故提前离席,就是出去向朱家清汇报的。朱家清没有想到于德伦竟然这么直接就提出要求,还不讲究的直接对下面的人说,完全不懂得人情世故啊,哪有这样开口要东西的? 朱家清得知消息,他不想跟对方纠缠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如果是走正规渠道,那是另外一回事,现在,这走的到底是个啥路数?朱家清搞不清。于是,他干脆一个电话把李凡叫来了,“你的作坊有生意了,你自己去处理吧!” 的确,作为一个在世界上都有一席之地的综合性大学,怎么可能为下面的一个小作坊的产品去讨论研究?学校每年的各种经费巨大,哪里会在乎一个小作坊的运营好坏,何况本身就是一个自负盈亏的三产,无非是为那个边缘的音乐系做点补贴的,现在,既然有人原意出大钱,朱家清当然不会自己出面去谈了,他相信这种事情只有李凡这个妖孽能处理好,换成马嵬曾,一准把事情办砸。23sk. 李凡得知大买卖上门了,虽然来的突兀,来得不是正路数,可毕竟是生意啊,于是,在音乐系主任的指点下,直接就奔小食堂这个包间来了,一进门就听见王教授这个棒槌想要让于德伦去找校领导,那不是给校领导添乱吗?于是就大刺刺的坐下,摆出一副一切都有得商量的架势,还顺嘴寒碜了一下于德伦。 “小伙子!你能做主?”于德伦是那种只要目的,不管路数的人,听李凡一口答应了,顿时也就认真了,“你可不要在这里哄我老头子开心啊,我是认真的。” “没有,不信您问问王教授,看我说话能不能算数!不就是一套交响乐队的乐器嘛!不过乐队里的小提琴最好别要,那价钱太高了,我可以另外给你们准备一套,在质量和音质上不输于原来的,其它的乐器您可以直接叫车拉走,当然喽,您答应的钱得先到账,剩下的事情就是您自己回去捭阖了,我琢磨您这次出去巡演一定能成功,并且赚的盆满钵满。”李凡是高帽子一个劲的往外送,可话里的骨头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先前现货,而且在小提琴上卡了一把。 最早的那十几把小提琴对石大庆来说是个念想,要是随便就给了于德伦,似乎有些对不住石大庆了,至于那些管乐器,严格说起来,其中机械加工的成分远远多过手工,那不是艺人能够施展才华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有制琴大师,却很少听说啥子“制管乐器大师”的道理,几百年是有,也是不见经传的。 于德伦可没有李凡那么多弯弯绕的花花肠子,他这人就是直来直去,要不也不会临机就来,来了就要,他要的是结果,他认定的事情还就直通通的去做。 听了李凡的话,于德伦认为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见钱眼开了,于是拿出了手机,直接给乐团的财务拨去电话,“我们账上能不能调动二千万现金!” 那边的财务一听就愣住了,“于总监,调动二千万资金不是问题,我们目前的财务状况良好,可您要二千万现金……这得与银行去打招呼啊!” “哦,是我没说清楚,你立即带上二千万的支票到y大学音乐系来,对了,还要带上两台道具车,我把他们乐队的所有乐器都买下来了,告诉团里,今晚要进行新乐器磨合熟悉练习,给他们一个礼拜的时间,必须尽快的熟练掌握新乐器,我们将在年后的巡演中用这套乐器,对,你告诉办公室主任,出张告示!” 这于德伦还真是风风火火的,在人家这里就开始布置后面的工作了。 当天下午,于德伦所在乐团还真是呼呼啦啦来了一群人,交完了支票,那些人也仔细的检查着刚刚归拢好的乐器,他们也怕遇到幺蛾子啊,直到快晚饭的时候,这交接才算是完成,小提琴没有交,另外给了新作的,弄得音乐系那些没了乐器的学生一个个眼泪叭嚓的,李凡却看着直乐,心说,一群傻小子没闹明白。 于德伦拒绝了王教授邀请的晚饭,直接返回乐团,手里拿着面包就召开了全体演奏员会议,“我给你们弄来了一整套上好的乐器,现在就按照各自的分部去领,然后尽快熟悉,你们越早熟悉就越有效果,那些乐器会让你们的技艺升华!” 那边于德伦在会上说的吐沫星子直飞,这边,音乐系却是接到了参加春晚表演的邀请,看着发来的函件,王教授立即就缠上了李凡,“你给我乐器,好乐器!” 第一卷_高手在东方(2) 看着一脸懵逼的李凡,王教授这次可是有话说了,“你看,我们接到了邀请,要参加今年的春晚,可是,可是你把我们的乐器都给卖了,你叫我们怎么去?” 看着王教授递过来的邀请函,李凡叹了口气说道,“本来还想让你们拿到的新乐器藏得时间长点,你要是不怕被于德伦最后追讨,那你就用新的,都在作坊的仓库里呢,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去找于德伦商量商量,反借回来,你这理由也是杠杠的啊,但凡他要是个讲究人,这乐器能借给你们!” 王教授似乎还不大明白李凡说的意思,不过,他也想试探一下于老师的态度,于是,当着李凡的面就拨通了于老师的电话,结果,接电话的是一个女秘书,据说,这有头有脸的人啥电话都是秘书接,除非他不带秘书出去。 “我是y大学音乐系的王鑫一啊,我想找于老师商量点事,麻烦给转一下好不好?”原来,这王教授的名字叫王鑫一,这名字着实有些不伦不类,难怪大家都不叫呢,电话那边的秘书马上回到,“你说清楚是什么事情,我帮你去问,于教授现在很忙,如果是小小不言的事情,我建议你还是算了吧,我都怕挨骂。” “哦,是这样的,我们学校乐团接到了……”王鑫一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最后说道,“由于我们乐团的乐器都被于老师买走了,这一时半会也弄不齐全,我们想把那些乐器再借回来,付费也是可以的,麻烦你跟于老师面前美言二句。” “这是不可能的,春节期间也是我们乐团的演出旺季,那些乐器既然是我们花钱买回来的,那就与你们无关了吧,对不对?连我都觉得这不可能,你认为于教授能够答应?”小秘书一副盛气凌人的口吻,不过还是很圆滑的说了一句,“好吧,我还是去问问,毕竟你们也难得有这样一次机会,万一、如果……于教授那边同意了,那就是你们走了大运了,到时候你可得好好的谢谢啊!当然,我们这里与你们还是不一样的,不至于卖了家底就没得用的,我们还有一些备用的,也许可以借给你们。等会有了结果我再打电话给你,你这号码不要关机哦!” 王鑫一听那小秘书那样一说,顿时就觉得那些乐器不该卖了,要是借来一堆大路货,演奏的效果肯定不如原来,还得付钱,还得感谢,这就太不划算了。 王鑫一忐忑的收了线,呆坐在那里等着回话,这一等就是整整一个下午,其间电话倒是接了不少,有祝贺的,有预约的,还有的就是想蹭广告的,就是没有音乐学院那边的消息,倒是石大庆那边打来电话,让他们过去签收新乐器。 音乐系的学生们本来都准备放假回家了,突然接到了消息,说他们有可能上春晚,甭管是哪儿的春晚,这可都是长脸的事情啊,可那些管乐队的队员一个个苦着脸,无他,手上空空如也,用啥去演奏啊?原来的那些老乐器早就被系里给处理了,现在连个备份都没有,这个时候去哪儿弄乐器啊?有些机灵鬼拿着电话满世界的找熟人朋友联络,打算临时去借乐器,可知道内情的同学却给这些小机灵鬼泼了冷水,“没有学校作坊生产的乐器,你借来的也是白借,没效果的。” 就在音乐系里有人欢喜有人忧的时候,王鑫一接到石大庆的催促电话,于是,他收敛了心神,带领着学生们去作坊那边领乐器,别看石大庆是个手艺人,可对各个环节的手续那是一丝不苟,这些拨给音乐系的乐器都要登记注册,最后也是要列入营销业绩中的,至于钱最后如何核销他不管,自己做出来的东西那就得有数,就得入账,他是巴不得早点把这些事情在年前结束,还惦着早点回家过年呢。 这一批的乐器更是叫学生们欣喜若狂了,要说第一批,那是摸着石头过河,多少有些瑕疵,可这一次的,那就是锦上添花了,几近完美,尤其是那些按键,一个个做的美轮美奂,特别顺手,顿时,在乐队里就炸开了,哥几个立马找地方开始合奏,啥顺手来啥,弄得王鑫一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在梦游啊? 晚饭后,还真应了那句话,饱吹饿唱,一群愣小子自己掏钱请管理音乐厅的管理员宵夜,打开了音乐厅大门,顿时,在音乐厅里就进行了各个曲子的合练,都是演奏熟悉的,各方面的配合早就滚瓜烂熟了,有些学生连曲谱都不要了,能够通篇的把曲谱背下来,那几个管理员算是占大便宜了,既能在现场欣赏音乐,又有免费的宵夜吃,还能跟几个小年轻的拼拼酒,吹吹牛!太特么的惬意了。 要不是学校里有明文规定,这群兔崽子非玩到半夜转钟不可,可学校就是学校,哪里允许学生宿舍可以那样放任自流?就是今儿,那也是王教授向宿舍管理员打了招呼,他们音乐系的学生可以晚一点回宿舍,但还是要保证“不得喧哗”,好在再过几天,学校就要放寒假了,那时,音乐系的乐队就能可劲的“造”了,也不用再去向管理员申请这个申请那个了。而这个寒假,音乐系比较特殊,系主任已经宣布,在自愿的前提下音乐系学生可以留下来参加筹备春晚的事宜。 不能不说系主任是搞行政出身的,考虑问题切入的角度不同,他很清楚,要想不出纰漏的完成这次的演出任务,手头上没有几个人鞍前马后的跑腿,那肯定不行,许多具体的后勤事情总得有人去跑吧?乐队人的吃喝拉撒睡都得有人安排吧?还有联系车辆,与学校相关部门协调等等,每个细节都需要人啊。 说,这些事情学校里不是有专门班子吗?难道这样的事情你音乐系也想自己包干?事情往往就是,你不需要的时候,啥条件都预备着呢,你需要的时候,啥条件都发生了变化。这到了年根上了,谁特么不想回家过年啊? 如果学校所有相关部门为了你音乐系这点事不放假,要加班,嘿嘿,说说吧,你音乐系放多少血?最近你们可是没少搂钱哦!主管这些业务的人直接开条件。 音乐系穷怕了,多少年来过得都是苦日子,好不容易抻了一回头,就有人眼红眼绿的盯上了?系主任孙良才可不是好敲竹杠的,到分管领导朱家清那里一汇报,最后就拍板了,音乐系自己来,反正里七外八的,音乐系也有百八十号学生哪!这样的劳力不用,那不是个“瓜娃子”?而孙良才的想法得到了李凡的坚决支持!还特地叫姜涛从公司里派个人过来指点指点,没想到,江涛把姜小淘给派来了,这下子好了,孙良才可是真的抖起来了,人家平涛文化那边可是豪门大气上档次的,还说了,辅助行当的学问,平涛文化也要“包教包会”负责到底。 说姜涛用的着如此“热心”吗?嘿嘿,江涛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李凡本来就是个普通的电话,让江涛帮帮忙,反正文化公司在节假日的时候都是要安排活动的,也就是说,普通人放假,文化公司一般却是不放假的,最起码也要搞上几场晚会,让一些明星大腕出来露露脸,走走秀,让媒体舆论有东西写啊。 李凡想的简单,认为这不过是让江涛搂草打兔子捎带手的一个事情,可是江涛却不是那样理解的,他认为这是小老大又在“点”自己呢。“点”什么? 这些年来,平涛文化已经混的风生水起,不仅是在国内外上市,同时,文化触角也伸到了海内外,反过来,在招募人才上却是越来越难了,不是说没有人才可招,也不是说平涛文化挑人挑花眼了,而是在应聘与招聘之间出现了一个怪现象,一方面前来应聘者的要价是越来越高,一方面,普通院校的毕业生不敢来。说起来,公司人事部的那几个人也是架子大了,那些低学历,没有光鲜院校学历的档案,基本上就到了不招聘主管的手上,而具有那样学历的人谁会开低价? 可那些开高价的高学历人士又往往是眼高手低,在试用期就被淘汰,这样的事情已经让江涛烦不胜烦了,猛然李凡给了这样一个电话,那意思是不是…… 如果是专业人才,江涛不怕,有星探,有往来的院校,比如y大学的中文系、历史系等等就是长期向平台文化输送学生的,即便是没在平涛文化混下去,从那里镀了一层金后,再出去闯荡似乎也是游刃有余,偏偏就是这些搞辅助行业的人不好找,不说别的,至少目前国内还没有类似英国那种“管家大学”,各大学校里也没有开立这样的专业,许多活跃在各个舞台和演出机构里的人,不是自学成才就是被环境和生活逼出来的,而对这样人的要求也是不简单,光业务熟悉不成,还得有良心,有德性,三观正确,否则,只要这样人一多,保准你这公司的花边新闻满天飞了,你啥也不用去干了,光是辟谣和紧急公关就能忙的你脚丫子朝天。 而这次,江涛就让儿子姜小淘留意了,如果有合适的学生,不妨招进来,至于说专业对口不对口的事情……可以谈嘛!无非就是个价钱和待遇问题,反正音乐系学生毕业回去大多数是去当音乐老师,大不了以后再回去干就是了。 正是有这样的心思,姜小淘可是跟那群学生“打成一片”了,没人知道他是个二世祖,看上去笑呵呵的,似乎跟谁都能唠上几句,而在关键的地方又仔细的指点着一些上不上下不下的学生,让他们多少明白点搞辅助那也是要动脑筋的。 啥叫上不上下不下的学生?其实就是在音乐系里没有专长的学生,论乐理啊音乐发展史啊,都能说得侃侃而谈,要说玩乐器吧,也能弹上几下吉他,敲几下扬琴啥的,可真要论搞音乐的专业,那是任嘛都不行,而这样的学生在系里还不少,王鑫一搞交响乐队的时候,那也是矮子里拔长子,放大了最大的冗余度。好在,一些被“冗余”进去的学生在这段时间里突飞猛进,不为别的,那么好的乐器,能不可着劲的练吗?这世界上最怕的就是认真二字,认真了,铁杵磨成针。 江涛还有一个小心思,那就是为这个目前连名字都没有的交响乐队出去打场子。可以说,许多大品牌乐团的演出已经被人们看腻了,那些顶尖的文化团体,总是向一二线城市偏移,三线城市,如果当地出不起高价,人家是不会去的。 可是这春节与其它节日不同,发展到今天,每年过年的时候,人口最集中的绝对不是一二线城市,甚至有的大城市人会走光,就剩下个空壳留在那里,国人最讲究的就是回家过年,而在城市化进程中,老家留下来的老人往往是就近去了自己的县城和地级市,这也就是每到春节期间,乡村的闹大集格外热闹的道理。 既然那些顶级的剧团不肯放下架子,那把y大学音乐系这群生瓜蛋子搞出去转一圈如何?赚多少钱倒在其次,关键是公司的影响啊,不能不说,江涛这一宝还真是押对了,交响乐在下面,真很少见,如果你下去了演奏贝多芬,演奏莫扎特,那下面的老百姓一准就是笑笑,觉得不如去听他们的唢呐热闹,可你要是用交响乐团演奏他们耳熟能详的曲目,甚至就是当地的民谣,那就不一样了。到了三线城市里,你也可以演奏国产的名曲啊,让当地的高层也饱饱眼福……3sk. 江涛是这样琢磨的,可还没有跟王鑫一谈,道理也简单,这个时候,王鑫一怕是啥话也听不进去,一门心思要应付春晚的事情,整个人和乐队的学生,一个个都绷的紧紧的,眼下,还有学校学生部的领导留下来,对这次的活动做统筹领导,可说破大天去,也就是一次学生的联谊活动,真正当家的现在可没空。 石大庆回到自己的家,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管了,除了电话里给李家拜年,任谁的电话都不接了,后来,干脆跟着媳妇直接回无名村去了。 刘道源本来去k城过年,也顺道可以与小老大鹏鹏面,可是,这年,人家李家不在k城过年,而是去了江城,在那里,水利监察委员会要召开新春茶话会,这次,特别邀请了李江这样的元老级人物,同时,老伴也是想回老家看看,于是,由儿子李涌出面,在江城这边号了一套房子,全家人到这边来过年了。 李江那边都是耄耋老人了,尚在的已经不多,有些人当年还不对付,只不过到了这把年纪,大家也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了。可是李涌那边就不同了,只要还在医疗系统的,一个个的不是教授就是啥子总经理董事长之类的,搞得李涌的应酬也多了起来,反倒是李凡对这里很陌生,于是,带着老婆孩子去游览了。 第一卷_高手在东方(3) 江城,完全是另外一种风貌,由于江城地处中原,冬季还是比较冷的,所以,这次,丈母娘没有跟着来,不仅没有跟着来,还自己去泰国那边旅游了,说是参加了一个什么优惠老人团,据说都是一群高端退休的老人,凯琳娜也没法子,只能专门给玛索请了一个专职的随身看护陪着,反正是花钱呗。 看着美丽的江城,尤其是那蜿蜒的大江,这可不是巴黎那个塞纳河能比的,跟这大江比起来,塞纳河简直就是一个小河沟。李凡也算是知道老婆的喜爱,干脆在江边一个大酒店顶层包了一套房,让老婆可以透过落地窗把沿江的美景一览无余,看看能不能刺激刺激凯琳娜的创作灵感,俩孩子干脆被李凡带着到下面的步行街去逛街了,这要是换成平时,保证人山人海,让个子不高的孩子们只能看着人的后背,也只有在春节期间,这里的人流不多不少正好,可着劲的玩闹。 王鑫一带着音乐系的乐队,顺利的参加了春晚,取得了轰动性效果,许多业内人士认为,这哪里是一支学校的业余乐团啊,整个就是一个准专业的嘛!还没当其它的中介入手,那边江涛就把一叠演出计划递给了王鑫一,给出的价钱也是让王鑫一眼晕。江涛这次是下了大钓饵了,他让姜小淘策划的这次演出计划,只要求公司这边保本即可,收入的大部分可以直接分给王鑫一率领的乐队。 出行的路线却全都是三线城市,一站挨着一站,绕着弯的在人口密集的中原大地上转悠,在学校开学之前,就没有一天是空白的,也就是说,队员们想休息,只能是在奔往下一站的大巴上了,可带给这些学生们的收益却也是让大家无话可说,学生们基本上都能挣到二年以上的学费加生活费,这样的好事到哪里去找?天籁小说网 与这边相对应的则是柏林爱乐乐团那边,刘道源出租的那把琴还没有最后定论,他女儿用的另一把琴也被一些眼尖的人发现了,回到老家度假的著名小提琴演奏家乌尔里希在被邀请做客看望小孩子们练习的时候发现了刘小小的琴不一样,他笑着请求刘小小给他试一试,刘小小当然不会拒绝了,把琴给了乌尔里希。 接过刘小小的小提琴,乌尔里希凭着过人的耳力,轻轻的调解了一下音准,随即就是一通激烈的欢快演奏,那种快节奏的指法和弓法顿时把一群孩子给镇住了,而同时,优美的琴音和毫无瑕疵的各音阶共鸣也把乌尔里希给镇住了。 “这把琴简直是太完美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借给我用一天,我想用这把琴在家乡给大家演奏一次。”乌尔里希突发奇想的说道,“或许,我也能邀请你们一起参加演出,这也许对你们是一次非常美好的出演机会,你们原意吗?” 刘小小还没来得及说话,同伴们就大喊起来,“原意!我们都原意!”得!刘小小算是被一群同学给強按着接受了乌尔里希的建议,而最高兴的则是法兰克福这边的剧场,在此之前,他们不是没有向乌尔里希提出“客串演出”的建议,可乌尔里希都以“没有把琴带来”为由给拒绝了,这下倒好,乌尔里希主动要在家乡演出了,还属于一种义演的性质,声言,所有收入全部捐献给刘小小所在的小提琴培训学校,把个学校负责人给乐晕了,连连感谢上帝,感谢乌尔里希。 乌尔里希在法兰克福音乐厅的演出大获成功,人们第一次听到如此优美的音乐,第一次感受到小提琴的真正魅力,在许多乐段里,由于没有跟配合的乐团进行合练过,乌尔里希干脆跟指挥商定,只要他用眼睛看向指挥的时候,乐团干脆就停工,让乌尔里希真正的独奏,这也使乌尔里希的演奏形成了一个新的风格,当天,演出的片段就成为了当地媒体上的热搜,于是,许多没有来的人开始闹腾着请求乌尔里希“加演”,乌尔里希也没有拒绝,只不过加演就不会白干了…… 乌尔里希本来是回乡探亲的,没想到搞成了一次重大演出,而许多观众点明要听的就是乌尔里希的小提琴“独奏”,那种没有任何其它乐器伴奏的独奏。 正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德国本身就是音乐之乡,爱好音乐的人大有人在,专业半专业的都不少,都不少傻瓜,一听那琴音,就知道乌尔里希怕是淘到宝了,他手上那把小提琴怕是可遇不可求的,而此时,乌尔里希却是在为如何把刘小小的小提琴“弄”到手在大伤脑筋,面对一个小姑娘,他是真使不出社会上的那些阴谋诡计,而此时的刘小小也是刚刚在老家过完年回来,刘道源此时还没回来,要不是他和哥哥要赶回来上学,他们也不想这么早回来的。 找不到刘道源,乌尔里希就去找小小的妈妈爱玛了,这下可是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是大妈级人物了,爱玛首先是找了学校,让学校第一时间去把小小的那把琴拿回来,否则她就要报警了,其次,当乌尔里希到家里请求的时候,爱玛随便一划拉,“你看看我们是缺钱的人吗?那是我女儿学琴用的,你不能拿走!” “我没想拿走,我是想……”乌尔里希此时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了。 本来乌尔里希是想说“买”,可看看人家家里的摆设和爱玛那种气势,他知道,人家家里真的不缺钱,他事先也打听了,那个小女孩的父亲是整个欧洲文化艺术界的金牌经纪,而小女孩的舅舅正是当下法兰克福实业界新起的大亨,就自己那点钱,人家根本就看不上眼,可是,他太喜欢那把琴了,整个表情就是渴望。 也许是爱玛这人心大条,也许是想给自己女儿结一个善缘,爱玛看着乌尔里希的样子就换了一个口气,“这样吧,我女儿还在初学阶段,我希望你能有时间指导她一下,你可以把你现在使用的琴给她先用着,等到她将来长大了,再换回来,你觉得这样可否能接受?如果接受,相关条款的具体磋商和签署去找律师吧!” “接受!当然接受了!这简直太完美了!”乌尔里希简直想上去拥抱爱玛了。 最后,双方约定,每周乌尔里希要给刘小小上一节课,时间可以提前约定,不管是在哪里,刘小小都可以去上课,而乌尔里希必须毫无保留的把刘小小收为弟子,并且要把自己的绝技倾囊相授……爱玛还非常搞笑的举办了一个仪式,邀请了提琴学校的校长,家族里的老大,当地华人头头,正式的在法兰克福最大的华人餐厅里摆了好几围,当场让刘小小给乌尔里希磕头拜师,给乌尔里希倒茶,弄得乌尔里希云里雾里的开心,也算是领教了华人的一些骨子里的东西。 谁也没有想到,这场拜师,最后引发了欧洲小提琴鉴别和使用上的一场风暴。 就这样,乌尔里希就这样也获得了一把精美的小提琴,回到维也纳爱乐乐团后,第一场演出他就使用了这把新琴,结果,不仅是观众听到了不一样的演奏琴声,就连乐团首席指挥也被震惊了,指挥乐队时就不停的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演出一结束就把乌尔里希叫了过去,非常客气“指责”乌尔里希的“擅自”行为。 “乌尔里希,你居然悄悄的换了一把如此高明的小提琴,要是向我报告一下,我们的演出票价至少可以上涨10%!好了,今天的演出就算是你蒙混过关了,从下周开始,你的演奏节目要做调整,必须给你加点担子,当然,你是收入也会相应的增加,具体的你去跟运营总监商谈,啊,对了,找个时间,你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搞到的这把瓜尔内里琴的,还是那么好的一把,这音质不比柏林最近发现的那把差,我甚至觉得比他们的还好,简直是太完美了,以前,为了掩盖在某个音阶上出现的瑕疵,我不得不让管乐加大演奏音量和加一些花哨的配曲,今后,那些地方我们完全可以不要那些零碎了……不,那些地方可以让你独奏!” 好嘛!维也纳这边也闹腾起来了,这让柏林这边也是不淡定了,因为,他们知道,至少有两把小提琴是从刘道源那里出来的,还都是人家准备给女儿练琴用的,现在,柏林爱乐乐团已经开发出了具有特色的弦乐四重奏了,用两把瓜尔内里琴,加上原来的一把不错的中提琴,还有大提琴,专门演奏适合的乐曲,别的先不说,光是那些唱片公司就找上门来了,让他们用这套家伙事把原来的“小夜曲”啊“安眠曲”啊等轻音乐全都重新录制,用新的优美音乐替换原来的版本。 不替换也不行啊,他们都知道,早早晚晚,好的乐器演奏是会替换他们的旧版本,自己不去弄,爱乐乐团会自己去弄,到时候,唱片公司的市场就会被挤占,这个道理谁都知道,谁也不想落在潮流的后面,尽早签约,尽早分红是最好的。 刘小小是那种具有天资的学生,尤其是她具有一般人难得的听力,换了琴后,她就是觉得师父给的这把琴声音不对,练琴的时候总是有地方不到位,后来上课的时候,她提出了这个问题,乌尔里希还算厚道,告诉她,那是琴的问题,拉练习曲的时候无所谓,将来正式演出,那些音阶要想法子隐藏和规避。 得知了这个结果,小小不淡定了,找妈妈闹了一场,可爱玛能咋办?合同都签了,再说,小小现在是乌尔里希的弟子啊,能干那种欺师灭祖的事情吗? 还是小小脑袋瓜子厉害,直接给在魔都满世界找画的老爸打去电话,首先是告了老妈的状,所老妈把自己心爱的练习琴给了师父,接着就要老爸帮她再找一把,在电话里又是抽泣,又是哀求,最后竟然是以不认爸爸相威胁。 老刘在电话里哈哈大笑,“我当是什么大事情,不就是一把琴嘛!老爸保证再给你弄一把,不过,这次你可是要小心的藏着了,不到演出的时候不要拿出来,否则,再被人算计了,你叫老爸还去哪儿帮你找啊?以后做人要懂得藏拙!” 刘小小没口子答应,要求老爸尽快给她寄过来,她急不可待的需要一把好琴,因为,马上就要到春天演出季了,她想在学校的演出“一鸣惊人”。 刘道源也不含糊,直接飞到燕城,他知道,石大庆那里已经是一个纯粹商业运作的作坊了,只不过现如今还“藏在深山无人知”罢了,他找到石大庆,要再买一把小提琴,石大庆倒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问为什么又要?给了你两把还不够? “一把不是租出去了嘛,租金都给你了,最近又涨了租金,到时候一并转给你,另一把被我女儿的师父借去了,弄得我女儿又没琴了,闹得我都快崩溃了!” “嘻嘻,该不是你又拿去卖了吧?”石大庆憨归憨,可不傻,直接问道。 “没有!我要是卖了,还敢如此理直气壮的找你要琴啊?”刘道源笑着说道,“你就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再给哥哥闹一把,哥哥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那不行!你都最后一次了,我造出来那么多琴卖给谁去?这一把还是送给你,可你得想法子把琴价抬上去,我也不多要,50万欧元一把,多了都是你的,另外啊,你想法子在阿尔卑斯山周围找点好的材料,那里的枫木做琴是最好的,我虽然在国内找了一些,也有特色,可相比较起来,还是太容易露馅了。” 刘道源听到石大庆的话,脸上就像四季一样,春夏秋冬全都来了一遍,石大庆一边说,他一边点头,最后算是明白了,他这个金牌经纪又有新业务了。 “你说的露馅是个啥意思啊?难道音质不一样吗?会不会用咱们的材料声音要差上一点?或者说,外表上容易区分?”刘道源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倒不是,用我找到的材料音质效果更好,也更优美,不过在重量上和木纹上的确是与欧洲枫木有很大区别,如果用咱们的材料去做,那边很容易就判断出是新作的,不可能是欧洲的古琴,而用欧洲的材料,他们就很难分辨了,不过,小老大可是说了,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要说出那是古琴,就说是偶尔找到的小提琴,即便是出售,在合约上,文件上都不可以出现那样的字眼,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这就像是大写意,意思都在想象中,咱不明说,谁爱咋想就咋想,不管咱们的事情……好了好了,哥哥我玩这个无间道是行家里手,你麻溜的给我赶紧做一把琴!我那丫头可还叫你庆叔叔呢!到时候叫她给你磕头!” “哈哈哈……就知道你会有这个回马枪,小老大早就叫我准备好了。”石大庆说着话,从身后的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琴盒,“这把更好!” 第一卷_高手在东方(4) 刘道源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石大庆当枪使了,无偿的做起了推销工作,还没工资没提成,还得求着上赶着去干。他知道石大庆这手艺是绝了,那琴他可不敢轻易的邮寄了,干脆,自己反正也该回去了,老方丹已经催促了好几次了。 现在的刘道源成了方丹不是合伙人的合伙人,名义上,他与方丹之间没有任何劳务合同,也没有合作协议,可是,没有刘道源,方丹就觉得这拍卖工作没头绪,也玩不出花样来,只要刘道源来了,方丹心里就踏实了,这不,为了哈维那边的那架旧钢琴,方丹只好又要找刘道源了,他认为,没有刘干不成的事情。 难道说在欧洲连个修复钢琴的人都没有吗?有,不仅有,还有很高级的,可是那些修钢琴的不是修古董的,看了哈维提供的照片后,大多数建议干脆重新买一架新的好了,都认为已经没有修复的必要了,那是完全没有价值的旧钢琴。 说起这钢琴来,还真是与小提琴不一样,可不是像小提琴那样“长寿”,一般的钢琴,使用年限不过20年左右,好点的钢琴,也不过50多年,至今,保存时间最长的钢琴不过百年,这是其一。其二,钢琴不像小提琴那样可以随身携带,许多演奏家走到哪里就把自己的小提琴带到那里,演奏的时候用自己的琴。而钢琴就不同了,一个钢琴家满世界的巡演,谁见过总是要把自己的钢琴带着的?就算是可以随身带,到了地方后效果就未必好,一路颠簸,各地的温度湿度不一样,这就很难保证钢琴的音准,而一台高级钢琴的调教,可不是一个短时间的事情,就是那些长期放在一个地方的钢琴,也是要经常找校音师前来校音。 正因为钢琴的这个特性,所以钢琴生产几乎都要按照规范来,你可以在外形上有自己的特色,可以在装饰上有自己的标记和特色,但在基本的演奏功能上必须一致,不管你是啥牌子的钢琴,琴键必须标准化,琴键的力度、下面的踏板等等都有规范的标准,否则,钢琴师就没法在陌生地方用陌生的钢琴熟练演奏了。 与其它乐器不一样的是,现代钢琴也是近代工业的产物,真正定型离不开亨利·恩格尔哈特·施坦威这位伟大的德裔美国木匠,1853年,移民到纽约的施坦威带着四个儿子成立了斯坦威父子公司,正式开始制造钢琴,在后来的几十年里,斯坦威公司获得了127项专利,从而奠定了斯坦威在业内的领头羊地位,直到今天,斯坦威仍然是钢琴生产中的头号品牌,没有其它品牌可以撼动。???.23sk. 而哈维手上的那台旧钢琴就是斯坦威公司汉堡分公司于20世纪初生产的。说,斯坦威不是美国品牌吗?怎么会在汉堡生产?这是不是搞错了? 没错,斯坦威公司的建立的确的是在纽约,可是老斯坦威却是出生在德国的欧洲移民,他的两个大儿子其实也是出生在德国的,在正式建立斯坦威父子公司之前,老斯坦威就已经做过四百多台钢琴了,而在美国成立公司后,当时最大的钢琴市场还是在欧洲,毕竟当时的美国还是一个荒蛮的殖民地,真正能够玩钢琴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也就是当时刚刚发展起来的纽约和新英格兰地区。 19世纪中后期的欧洲,工业化基本完成,大批中产阶级也产生了,尤其是当时的西欧老牌西欧列强国家,可以说,那是欧洲最光辉的时刻,因此,对钢琴的需求量也是很大的,就是这样的条件下,老斯坦威于1880年又返回汉堡,在汉堡建立了生产钢琴的作坊,并且很快就在欧洲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 正是因为斯坦威钢琴上有诸多专利,使得当时购买斯坦威钢琴不单单是金钱上要放血,在时间上也是要排队,哈维发掘出来的那台斯坦威钢琴就是在20世纪初买到的顶级钢琴,可是到现如今,那钢琴基本上已经零散了,想要修复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哈维聘请了斯坦威汉堡分公司的技术人员前来洽谈,人家直摇头,表示无能为力,给出的结论就是“完全没有修复的价值”。 哈维为什么要修复这架几乎散架的钢琴呢?还是想把这钢琴作为一个文物送拍,可在西方的收藏界中,许多收藏物品可能达不到原来的功能了,但必须保证外形完好,看上去像那么回事,去任何一家博物馆,那里的展品都是如此,哪怕是出土的文物,也会把浮土啥的清理干净,哈维其实就是想把钢琴的外形修好,然后推到方丹拍卖公司上拍,作为文物也许还能卖出几个钱。 可现在,那钢琴几乎碰都不能碰,一碰就散架了,三根立柱已经龟裂了,表面上的油漆也都斑驳了,至于里面的钢丝……嘿嘿,有的都乱成一团麻了。这样的琴谁愿意修?哈维也是踌躇的很,要是按照欧洲那些厂商要的高价去修,比买一台新钢琴还贵,到时候拍卖能不能卖出那个价来都很难说,哈维虽然不是地道的商人,可这样简单的计算还是明白的,因此,他前来询问方丹,而方丹却是信誓旦旦的告诉哈维,“这样的事情你找刘就可以了,保证能让你满意。” “你是说找y大学的人帮助修复?”哈维的脑子似乎有些开窍了,“可是,这钢琴不像小提琴啊,那可比小提琴复杂多了,我看了,光是那里面的琴码就有上百块,一个个的修复,那得到啥时候啊?再说了,他们对修复这样的东西能行吗?毕竟那可是一种非常复杂的乐器啊,说他们修复瓷器啥的我信,可这是钢琴!” “嘿嘿,对东方人你还是不了解啊!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东方人喊出了人定胜天的口号,他们的许多奇迹都让我们无法思议,等刘到了,你跟他谈吧。”方丹信心满满的对哈维说着,“而且,我这里马上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春拍了,你那里的东西尽快的整理出来一些,今年我这里的送拍的物品里有分量的不多,我也是催着刘尽快的回来,没他在啊,许多事情还真是办不好,等着吧!” 刘道源就是这样被方丹一天几个电话给催回来了,不过他第一件事却不是去见方丹,而是直接回家,把自己家的小公主哄好了再说,那可是他的心肝宝贝。 看到新琴,刘小小拿过来一拉,就发现比给师父的那把还好,那种音色正是她喜欢的纯正音色,于是,马上扑倒爸爸怀里,狠狠的在刘道源的腮帮子上亲了一口,“谢了老爸!你会有一个优秀的小提琴手女儿的!” “欸!玩玩可以,你还指望靠那个吃饭啊?那是很辛苦的!”刘道源望着一溜烟跑去练琴的女儿,摇着头苦笑着,“我们老刘家似乎没有艺术细胞的遗传啊,自己当年想学画画,最后不也弄成了一个夹生货?要不是后来碰到了李家,自己这辈子怕也就是开个画廊混日子了,怎么这丫头好像有着艺术细胞呢?” 刘道源在家里连一个整天都没呆住,方丹就带着哈维找上门来了,谁叫法兰克福里巴黎就那么点距离呢,然后,又被哈维拽着去了汉堡,到那里现场看那架破钢琴,哈维这一路上可是对刘道源恭维的很,旁敲侧击的询问,y大学能不能修复除了小提琴以外的乐器,在哈维看来,那边的修复能力是不错,可这钢琴…… “哈维博士,你与他们不是也很熟吗?你还在那边做过学术访问,干嘛不自己去问问啊?我又不是那边的人,你问我,我问谁啊?”刘道源装傻说道。 “我……我不是没把握嘛!万一他们说能修,然后开出一个高价来,我这边有些承担不起啊!”哈维把在欧洲询问几家钢琴厂的事情说了,“钢琴这东西的确很是麻烦,如果是普通家庭里的钢琴,也许扔掉就算了,事实上,各个厂家都在搞以旧换新的交易,毕竟,维修在工厂里要更加简单和方便,但是……这架斯坦威钢琴,由于在地下时间太长了,许多油漆都剥落了,我是怕开口后被拒绝。” “你这不是难为我吗?如果说单纯的维修钢琴,那不难,你这边找不到,我回去国内找也没问题,价钱肯定比欧洲便宜的多,毕竟,在我们那里也有好几家在世界上有些名气的钢琴厂呢,可你这是文物,文物的修复要奔着一条修旧如旧的原则,要是弄个全新的出来……呵呵,谁稀罕那样的西贝货啊?” 刘道源自己是真没想到,哈维这里修复文物的种类里,还有钢琴,在他的印象中,作为文物保存的钢琴还真是不多,据说有一架克里斯托福里与18世纪二三十年代制造的钢琴,外形保持的还相当不错,不过能不能弹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实际上,刘道源还真是不太了解钢琴收藏,其实,以国人热爱收藏的秉性,在鹏城和鼓浪屿等地都有钢琴博物馆,鹏城钢琴博物馆里就收藏着从十七世纪到近代的好几架各个时期的钢琴,其中,就有一台据说是德国末代皇帝威廉二世最新欢的一架斯坦威钢琴,整个琴身是用红木制作的,在钢琴的内部,还雕刻了被征服的所有邦国的王家徽章,原来是放在威廉二世的游艇上的,最后游艇被炸沉,这钢琴被意大利海军抢走,最后是在伦敦的拍卖会上被华人竞拍购得。 到了哈维的地方,刘道源看了那架钢琴,难怪人家斯坦威不愿意去修了,那是斯坦威品牌,如果搞得不伦不类,砸得是谁的牌子?斯坦威不仅自己不肯修,怕也串联了其它厂家不给修,修好了,不过是百年时间,怎么就烂成这样? 其实,这有些冤枉斯坦威这个品牌了,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那架钢琴是绝对不会烂成那样的,偏偏有八十年的时间是在地下,潮湿不说,还有大量的氨气腐蚀,那些金属丝线肯定是顶不住,而在钢琴加工中的许多细节部门同样也受到了腐蚀和影响,板材的变形,油漆的剥落,钢丝的断裂等等,这都很正常。 “如果你们要修旧如旧,还要能够使用,这个……我真的说不好。”看了实物后,刘道源还真是没有底气去找人了,“修旧如旧,找y大学那个修复车间就行,可是要想恢复功能,我还真不知道他们成不成呢!这样吧,我先跟他们联系联系,他们拒绝了我也无所谓,不会影响哈维与他们的关系,如果他们同意接手,我估计这架破钢琴可能要送到那边去弄,就像那两把小提琴一样。” “那不是问题,我完全可以现在就发运过去,他们要是修不了,干脆扔掉算了,来回的运费可是不便宜,或者,你原意不愿意收藏这个破烂?” 刘道源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哈维,然后干脆就换了一个谈话的方向,“哈维博士,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可以从你手上买下这架钢琴?你开价吧,如果合适,我会考虑的,在我们那里,古董体现出来的是历史沉淀,至于能不能用……无所谓。” 刘道源说的还真是东西方收藏上的差异,尤其是博物馆里的收藏,当你去神州的各大博物馆中,看到最珍贵的往往是补丁摞补丁的物件,那些七八千年出土的陶器,几乎没有一件是完整的,可都被各大博物馆小心的收藏着。就是在民间,宋瓷的碎片收藏也是一大流派,要是能有几块真正的官窑宋瓷片,嘿嘿,你就看藏家该怎么抖了,满世界的牛掰,不是好哥们,想??都不行,实在是太稀少了。 “喂,你们这是要场外交易啊!我还在这里哪!”方丹在旁边不干了。 “老方,你这就不讲究了,那破钢琴就算是送拍,你收吗?”刘道源毫不客气的怼了方丹,“既然哈维都想扔了,不如就卖给我,我个人收藏还不行吗?” “如果是你个人收藏,那我不能反对,毕竟我欠你的太多了,哈维,我看你干脆给他,也别要钱了,只要他能拿走,你那里不也能腾点地方吗?现在,为了保管那破玩意,你是不是还在继续花钱?换做是我,早扔了!钢琴这东西,能有上百年的,只要外形还行,那就可以收藏进博物馆了,可这外形……太惨了!” 方丹的一席话似乎让哈维下定了决心,“好吧!不修了!你随便给俩钱就行了,方丹说得对,放在我这里,还得花钱去养护,而且钢琴作为文物送拍的的确不多,而且,斯坦威那边似乎并不赞成我们把他们这么惨的琴拿出去拍卖。” “那是肯定啦!他们刚刚与宝马合作,搞出的汽车钢琴漆噱头,你这样的东西拿出去,那不是直接打人家的脸吗?”方丹笑哈哈的说道,“干脆送给刘吧!” “不不!”刘道源正色道,“我出斯坦福一般钢琴的价钱,这样你好交代!” 第一卷_高手在东方(5) “我又不是卖钢琴的,我哪里知道什么价格啊?”哈维双手一摊说道。 “这个简单,你这是旧钢琴,应该按照二手钢琴的市场价来,你这都烂了,我看就按照最抵挡的去计算好了,现在,欧洲这样的二手钢琴可是烂大街了!”方丹用略带讥讽的口吻说道,“一般成色不错的也不过一万多欧元,你这个,我看给个五千欧元足够了,你们要是怕有手尾,好办,我叫个中介过来就是。” 方丹说的是真话,欧洲,一方面是钢琴的大市场,另一方面却又是二手钢琴的泛滥的地方,道理说起来也简单,一方面许多欧洲家庭喜欢在家里摆一架钢琴,尤其是那种不占地方的立式钢琴,另一方面,钢琴又是有寿命的,中低端的钢琴使用寿命也就是20多年,到时间了,那些钢琴就不对劲了,不好使,音不准了。 那钢琴难道说不能修吗?能修,但是,在欧美地区,人工费是最贵的,请人上门维修的费用比买新的还贵,所以,许多人家宁可卖掉旧的去买新的,这就使得大批二手钢琴在市场上出售,而这些钢琴往往又被一些中间贩子批量的买走,然后经过维修后在国内市场上重新推出,卖出的价钱自然比全新的低,可价格也是不菲的,比如,一架二手斯坦威钢琴至少就能卖到40多万,折合成欧元也是不低的,比起在当地买全新的钢琴便宜不了多少钱,而且,这些钢琴到了华人手上,那绝对的长寿,华人是非常珍惜和爱护这些奢侈品的,消费观念不同啊。 按照西方人的一些营销策略,不是可以以旧换新吗?是的,许多大件商品都有这样的营销模式,最典型的就是汽车销售。可是钢琴就不同了,小品牌的钢琴厂玩这个没有多少意义,本身占领市场的份额也有限,而想斯坦威这样的大厂,有些颜面却是放不下来的,首先,顶级大厂一般不出低端产品,他们的产品都保证可以使用很长时间,其次,他们往往还有长期的售后服务,最后,他们也不想为满大街的二手钢琴去费心费力,说白了,丢不起那个人啊。 可钢琴这玩意还真是不好说,零件太多,各种因素太多,在家庭里,根本无法像音乐厅那样去保护和使用,稍有不慎,那就出毛病了,可找人来修吧,你要是在大城市里没有问题,可你要是在偏远的小镇……嘿嘿,维修费你不用出,可是往来的差旅费你得出吧?买新的,则是送货上门,这里外里的花费,谁还修啊? 很快,方丹就利用自己的关系网,在汉堡找来了低端拍卖中介,那边人过来一看就笑了,“这,这还能卖?随便给个一千欧元就行了,我也不要中介费了!” “别别,他们约定好是五千欧元,按照行业里的规矩,你将拿到一千欧元的中介费!”方丹一本正经的说道,“麻烦你给他们弄好交易文件,他们都不差钱。” 中介乐了,能够得到方丹的召唤已经就很有面子了,还能拿佣金,虽然不多,可这也是收入啊,像他们这些常年在中低端做交易中介的人,收入其实很不稳定的,如果是大宗的交易,一般按照2—3%的比例收取佣金,如果交易的数额太少,起底就是一千欧元,这也是在欧洲流行了许久的一种行业规则,方丹可不想破坏,不想留下把柄让将来有些人找后账,第六感告诉他,这钢琴到了华人手里,最后能成个啥样很难说,万一将来咸鱼翻身……方丹可是知道一些人的德性,不找后账才怪了!人家要找后账他挡不住,可是在法律程序上预先堵住漏洞就是必要的。 刘道源在汉堡哈维这里花了5500欧元买了一架都快散了的旧钢琴,不是一千块佣金吗?是,可按照规矩,那佣金是一家一半的,哈维那边也得出,实际上,哈维只收了刘道源转给他的4500欧元,还真是非常小非常小的一笔交易。 办完了这事情,剩下的就是方丹要刘道源在哈维的仓库里去寻找可以拿出来送拍的东西,哈维也想尽快的把一些文物变现,可有些物品还需要修复,到底哪些东西能马上变现,哈维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所以,他与方丹商量好,要刘来定。 刘道源这些年,跟着小老大还真是成了半个文物专家了,至少在酒类、陶瓷类等方面已经小有所成了,何况,当时挖掘东西的时候,李凡也把一些情况大致的跟刘道源说过,所以,刘道源一进去就点出了好几样,弄得方丹一愣一愣的。 “这几个瓷器都是可以送拍的,根据我观察,这些都是元青花,而且是难得的北派元青花,其历史价值是很高的,还有这件漆器,你们没有去做碳十四鉴定,怕是看不出来年代,以上面装饰的风格来看,我个人认为应该不迟于北宋,如果被行家看中了,价格也是不菲啊!”刘道源侃侃而谈,让哈维感觉到了不一样。 “你说这个盒子是宋代的?这可是有近千年的历史啊!”哈维别的不懂,可这年代时间却是门清,“用什么法子可以把这样的东西保留如此之久?” “这不算什么,在我的老家,出土过许多二千年前的漆器,而且看上去比这个还新呢,只要保存的环境到位,漆器的存留时间是非常长的。”刘道源说道。 “这个我听说过,据说,你们在马王堆就出土了大量的漆器,非常精美,让人大开眼界啊!如果论历史上的辉煌,你们华人当之无愧是第一啊!”哈维说。 “也是历史上一些特殊情况造成的,在唐宋之前,玉器的使用是有严格规定的,普通人家是禁止使用的,到了唐宋时期,精美瓷器也是禁止普通百姓使用的,可作为器皿,老百姓需要用啊,于是,民间就因地制宜大力发展了漆器,漆器的历史非常悠久,各种造型和装饰也很多,我之所以判断这个盒子是宋代的,也是根据不同历史时期的装饰特点判断的,当然,你们也可以聘请专业人士去鉴定,或许还能有更多的发现,另外,那边的几支步枪怕是来头不小,要不主人也不会收藏,二战期间,德国军人已经很少使用这种步枪了,可主人却是收藏了,那里还有一把比较特殊的z 首先,奥地利国家小,人口少,人均再高,国家在欧洲始终是处在二梯队,当一个国家没有综合实力的时候,老百姓的生活也就是数据了,以奥地利本国的模式,其国有化程度非常高,甚至高过许多自称啥啥主意的国家,在奥地利,国有企业控制了95%的基础工业和85%以上的动力工业,这些企业的产值和在职就业人数超过了总数的七成,这就意味着,在这个国家里,最多的是中产,而中产想要获得更多的享受和收入,你就得卖祖传的家当,就这,你还得纳税。 时过境迁,到了21世纪,奥地利许多人的心眼早就活泛了,那些家里有点东西的富人后代都有变现的动机,可他们压根不知道那些东西值几个钱,找当地的中介吧,往往被骗得卖不出价,可是找高手?那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你就算是去了巴黎,能接触的也不过是下层业务员,根本见不到像方丹这样的大神啊。 这次,几尊大神一起到了维也纳,这意味着很多人有机会了,同时,也意味着这三个人就别想安生了,这不,三人下榻的酒店就对他们实行了五折优惠,酒店总裁斯泰因亲自上门为他们服务,并且非常善意的向他们推荐私密宴会厅。 “我们倒是无所谓,关键是让小女孩能够有个安静的练琴地方。”方丹这老奸巨猾的家伙,一踏进这酒店就知道人家有所求,于是,也就不客气了。 “有,有的,这里是音乐之乡,我们酒店是配置有专门的练琴房的,就在顶楼,在那里,足足有十几间练琴房的,您也知道,每年都会有不少音乐家到维也纳来演出和访问,作为酒店,我们不得不预备这些特殊的房间,收费也不算贵,当然,对您的侄女我们是免费的,这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您经常惠顾!” 斯泰因谦恭的态度,让方丹觉得他特上道,干脆也就打开窗户说亮话了, “斯泰因先生,你在维也纳似乎也算是个名人了,你不仅是这家酒店的总裁,同时也是这个系列连锁公司里的常任董事,对不对啊?”说着话,方丹还把拿着的手机扬了扬,“如果你有需要我们帮忙的,你不妨直说,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是不会计较为你搭把手的,当然,你也知道,我们是商人,一切还是要……” “明白,明白,这个我完全明白!”斯泰因谦恭的点着头,“在我们翻新一座旧的旅馆时,我们发现下面是空的,找了些人前来进行了探测,初步断定下面是地下室或者是地下通道之类的建筑,那个建筑是十九世纪中后叶修建的,至今已经有一百五十多年历史了,我们没敢轻易的发掘,知道您这次是与哈维博士一起来的,能否请哈维博士与我们进行一次详谈呢?不过我见老人家一来就……” 哈维这次的确是有些累了,从巴黎到法兰克福,又从法兰克福到汉堡,再从汉堡到维也纳,对于他这个近七十的老夫子来说,运动量还真是有些大了,他又想以饱满的精气神去听音乐会,所以,到了酒店,就挂上了免打扰的牌子,然后就独自在房间里休息了,其实,他也睡不着,不过是斜靠在沙发上养神静思。 刘道源此时也不在,正在跟女儿的师父乌尔里希掰扯呢,无他,乌尔里希发现小小手里又有了一把上好的小提琴,比自己的只好不差,他要刨根问底。 第一卷_高手在东方(6) 三巨头,只有方丹在,那个酒店的总裁当然只有先找他铺垫铺垫了。 此时的刘道源正用手捂住半边脸,非常无奈的对小小说,“丫头,为了你学琴,我都整了三把琴了,你这又要?你老爸可不是开琴店的,更不是制琴大师啊!” “不不,尊敬的刘先生,我们就是想知道,这些瓜尔内里琴您是从哪里找来的,别人能发现一把就了不起了,可是您,您看看,您都整出三把来了!” 说话的是维也纳乐团的首席指挥蒙斯特,他对刘道源的神奇虽然惊讶,但是却不是那种昏厥式的惊愕,而是很有理性的惊讶,因为,他知道,刘道源可是欧洲非常有名的艺术品经纪,能接触到常人无法碰到的各类物品,说别人一下子弄出三把瓜尔内里琴,谁都不会相信,可要说是刘搞出来的,怕是大部分在艺术圈子里混吃喝的人都会信,就比如说去年的秋拍,刘硬是从东方找回来毕加索早年的作品,经过西班牙绘画艺术委员会鉴定后直接送拍,卖出了一亿欧元的高价,还有另外几幅也是当年法国著名画家的作品,随便拿出一幅都可以进入殿堂。 这样的一个神奇人物,找来几把瓜尔内里琴算个啥?就好像他们搞音乐的,能够从浩瀚的各种乐章中找出精华进行演绎一样,所以,蒙斯特觉得合理。 “我推想,是不是您就像前几年那样在欧洲淘存酒一样,也在某个地方淘到了一些当时库存的小提琴,毕竟,瓜尔内里琴流传在世的数量太少了,与他师兄斯特拉底瓦里留下来的琴不成比例,这不合理,完全不合理啊,而您的发现,似乎在填补这个空白,所以,我想找您购买一些这样的小提琴。”蒙斯特郑重说道。 “首先,您的推断我不反对,但是,我是外行,我的确不知道这些琴到底是什么,只是我的女儿需要,我就给他弄来了。其次,我不排除我有些关系可以搞到这些琴,而且,根据我的猜测,这样的小提琴目前在我的老家真的有不少,根据我亲眼所见,y大学音乐系的那个小乐队里就有十几把,其它的我就不能说了。” “什么?你说某个学校的乐队里就有十几把?”蒙斯特这会是有些晕菜了,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也许你看着外表上像,而那些琴的品质未必就有这把好。” 刘道源做了个“也许吧”的手势,点点头继续说道,“据说,我们那边的一个著名的交响乐团在近期要到你们的金色大厅做两场演出,或许你们也可以通过他们使用的乐器发现点什么,我听说,他们最近使用的乐器都与y大学音乐系有关联,他们的首席指挥于德伦是花了一笔大价钱把y大学乐队的乐器一锅端了。” “嗯哼!是吗?”蒙斯特从鼻子里轻哼了一下,在他看来,东方人在演奏古典音乐上进步是很大,不过,还没有像他们这种音乐人吃进了骨头里,所以,每年邀请一些东方来的乐团做巡回演出,不过是出于商业运作上的考虑,至于说演奏水平和表达的深度嘛,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作为同行,他不会服气,可也不会反唇相讥,风度还是要有的嘛,要不,古典音乐如何传播出去啊? 说起这古典音乐来,笔者在这里啰嗦几句,尽管许多教科书上都有写,一般音乐人也是那么认为的,而实际上,这些音乐产生的最根本原因离不开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工业革命带来的繁荣,使得欧洲中西部的贵族阶层有了闲钱需要这种享受。另一个方面,则是当时在欧洲的畸形社会制度为当时的海顿、莫扎特、贝多芬提供了条件,使得古典音乐得到了大发展,没有这些人的出现,古典音乐就不存在。另外,古典音乐的叫法是我们华人经过翻译后审慎选择的叫法。 ssicalmusic这个词,就是我们说的“古典音乐”,在确定这个翻译的时候,也是有人反对的,他们认为用“古典”来形容会给人有古董、古板甚至腐朽的味道,他们建议改称为“经典音乐”比较好,事实上有些教科书里也就这样写。 还有人根据牛津辞典对古典的定义,intraditionndseriousstyle,而称其为“严肃音乐”,可是这“严肃音乐”听上去似乎挺吓人的,而且,我们也都知道,同时流行的音乐里也有很多轻快的悠闲的,甚至是非常甜美的,用严肃音乐来形容似乎不妥当,叫人感觉不伦不类的,所以,这种称谓不流行。 但是,不管怎么去解释,古典音乐与流行音乐的区别还是很大,古典音乐往往具有启发思考的效能,它不单单是为了消遣的直白、嘶吼和咆哮。因此,古典音乐往往内涵深刻,表现和听众都要着正装,不管你平时为人如何,起码在这种场合下,你的表现出为人高尚,谦恭有礼和免于低俗。迈克尔·杰克逊算是音乐界的天王级人物了,可是很难想象他能在金色大厅里表演,事实上他一辈子也没去过,不是他不想,是他根本就进不去,不会有人邀请流行歌手去那里表演的。 而从十八世纪开始的那些经典音,历经岁月考验,久盛不衰,为众人喜爱,人们在享受流行音乐的同声,并不排斥经典音乐,甚至还可以对比和相互参照,这就使经典音乐成为音乐界里的一个重要的独立的流派,甚至是处在音乐殿堂里皇冠位置上,艺术表现的手法非常讲究,各种和弦和声等等原则,其实都是流行音乐里所必须要遵守的,否则,你流行音乐也就成为噪声了。 从这个角度上看,国人最后把经典音乐定义为古典音乐是有道理的,同样,在古典音乐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交响乐也是当今音乐界里的主流,你可以使用电声乐器,你可以用各种手法去演绎,但是,在庄严郑重的场合,在激情澎湃的场景,你就得用交响乐,换成其它的还真就是差上那么点意思。 刘道源的剧透,让蒙斯特又多了一些想法,他也知道,一时半会是无法从刘这里搞到更多的小提琴了,现在,乌尔里希师徒俩的演奏已经足够应付这个演出季了,如果再把从东方来的交响乐团的演出算到一起,这个音乐季,音乐厅大剧院肯定收益不错,所以,蒙斯特没有再去追问刘道源更多的信息了。 方丹与斯泰因的谈话很快就进入到实质阶段,这也是西方人性格上的惯例,只要双方都有意愿,达成协议的速度是惊人的,可如果有一方存在其它的想法,那么这个协议就有得谈了,许多国际协议久谈不成,根本原因就是条件谈不拢,双方都在讨价还价,都在不断加码,如果双方都急需对方的东西,那就不一样了。 “这个……斯坦因先生,我直接告诉你吧,如果你想请哈维考古公司前来协助,你们与他们的分成如何谈是你的事情,我是不会插手的,而且,我一分钱也不要,我要的就是,出来的东西必须要由方丹拍卖公司上拍,不得转送其它拍卖公司,这是我的底线,我不知道你听明白了我的意思没有?”方丹说完看着对方。 “我,我似乎有些不大明白,你提出的条件是合理的,可是,我看不到你与哈维公司之间的联系啊,充其量你们是好友,是生意伙伴,如果是哈维先生这样提出,我也许还能理解,可是,您能在决策上影响到哈维公司吗?” 这欧洲人还真是直筒子,斯泰因还就把自己的困惑直接说了出来,而方丹也不介意,甚至还表示赞赏的点点头,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白兰地呡了一口。 “我不能在决策上影响哈维公司,他们是独立的经济法人,这点是有法律保护的,但是,如果没有我的配合,哈维公司后面的路就不是那么好走,至今,他们所有的发掘文物都是在方丹拍卖公司上拍的,而且效果不错,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经常在一起的原因,同时,还有一些其它方面的因素,在这里,我不方便说出来,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与哈维先生约时间单独谈,看看他会不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在我们这个行当里,许多看上去无关联的公司,其实是有内在联系的,比如说,哈维公司从汉堡地下室里发掘出来的那两把瓜尔内里琴,如果不是有强有力的后援支持,你认为在当今的欧洲,有哪个工匠可以帮助他修复那些琴?” “哦!您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好吧!我同意您提出的条件,也请您找时间告诉哈维先生,我等待他的答复,我们那座古建筑亟待翻修,超过了市政规定的期限也是会有麻烦的,另外,在一些文件的考证上,我们也预先做了一些,这些文件可以给你们共享,但是,需要保密,这也是我们的条件。”斯泰因说道。 “好,你说的共享很好,至于说保密嘛,我们可以签署保密协议,至于哈维公司那边的态度,你尽管放心好了,你可以去准备文件了,晚上在听音乐会之前就可以让哈维去签字,只要你按照我说的那些条款去做,不会有问题的。” 这方丹还真是霸道不客气,对哈维公司的事情,他简直不那自己当外人了。 在音乐厅的练琴房里,乌尔里希和刘小小俩人正在合奏一曲华人最熟悉的乐曲《茉莉花》,这首曲子其实早就被国人给演绎出多种演奏版本了,刘道源这次来,可不是单独的就给女儿带把琴过来,还把许多国内小提琴曲也带过来了,他怕自己的女儿太西化了,得多少给女儿点华人的文化基因。可没想到,乌尔里希看到乐谱后,也来了兴趣,于是,师徒俩就在琴房里开始了演奏,而乐团里的钢琴师也是很识趣,拿着乐谱就在一旁伴奏,两把优美的小提琴,又经乌尔里希临场发挥的弄出许多花哨来,哇塞,就连刘道源听着都觉得舒服,一个劲鼓掌。 “非常好,非常优美!钢琴师,给你二个小时熟悉这首曲子,今晚,如果观众要求返场的话,就上这首曲子,我觉得,要是假以时日,这首曲子是可以作为正式演奏曲目列入演出表格里的,好,你们再练练吧!” 不知道啥时候蒙斯特来了,他在琴房外听到如此优美的演奏后,突发奇想的就做出了一个让他得意好几年的决定,而这个决定也让他牢固的占据乐团指挥位置长达十二年,由此演绎出的一曲协奏曲最后在欧洲流行,又一次的歪打正着了。 说起这《茉莉花》来,对于欧洲人并不陌生,而这首曲子的出现却是有两个分支。首先,《茉莉花》是流行在江南一带的民歌,早在乾隆年出版的扬州戏曲剧本集《缀白裘》中就有了歌词记载,抗战时期,在南方抗敌队伍里爱音乐的何先生将民间传唱的乐谱纪录下来,在五十年代文艺汇演的时候,经过加工整理和改编,将我们现在熟悉的歌曲《茉莉花》展现在民众面前,一举成名。 另一条支线则是在十八世纪末年,有外国人将这首民歌的曲调记了下来,歌词用意译英文和汉语音并列表示。后来,又有个叫约翰·贝罗的英国人来华,他在出版自己写的《游记》中。把《茉莉花》的歌谱刊载出来,这首歌很快在欧洲流行起来,从这个角度说,比我们这边还早了几十年呢。 到了1924年,当时著名的歌剧大师、意大利作曲家普契尼,在其患癌症晚期,完成了歌剧《图兰多特》初稿。随即就逝世了,这部歌剧具体讲啥,这里就不啰嗦了,无非是用西方人的视角和想法虚构了一位美丽而冷酷的公主图兰多的故事,其中的许多情节都是从波斯那边传过去的传说,当不得真的。 那部歌剧其实反应元代西征欧洲的一些历史传说,再加上作者的想象,歌剧里到底有多少东方元素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是,普契尼把《茉莉花》的曲调作为该剧主要音乐素材之一,几乎就是整部戏的主旋律了,他将原曲改编成合唱,再加上剧中角色都穿元朝服饰,(天知道那服装像不像),这就使一个完全由西洋人编写和表演的东方故事有了那么点些许华人色彩和味道。 但是,该剧的音乐太优美了,普契尼逝世二年后,该剧在意大利首演,当时报导说是取得了很大成功。实际上,《图兰朵》的故事情节没有传开,反而是《茉莉花》的曲调传开了,许多音乐人在演出的时候,都喜欢演奏这个曲子。 到了现代,华人在乐坛上也有了一席之地,这《茉莉花》的演绎范围可是大了去了,就连在奥运会开幕式上都被引用,更不要说各种乐器的演奏了。 当晚,哈维在吃过晚饭后,就与斯泰因签订了合作协议,一切都如方丹所说。 第一百六十一章 新交易(1) 刘小小和乌尔里希在维也纳的演出获得了完全的成功,人们喜欢看到一个充满青春气息的半大小姑娘在台上演奏,喜欢她演奏的曲子,而乌尔里希的映衬更体现了描述音乐里的故事,就好像两代人在进行着传承交流。而加演的《茉莉花》更是让许多观众如醉如痴,人们用音乐厅里最高的礼节感谢,全体观众站起来鼓掌,而在台上伴奏的乐队成员,也都击打着自己的乐器,表示衷心祝贺。 那天晚上小丫头兴奋的睡不着觉,爱玛幸福的流下了眼泪,笑吟吟的看着女儿,乌尔里希则逢人就说,他最大的发现不是找到了一把两把小提琴,而是发现了刘小小这个天才少女,如果有谁阻止他对徒弟的培训,他宁可辞去乐团的位置。 另一个兴奋异常的人却是维也纳爱乐乐团的首席指挥蒙斯特,他的灵感来了,无法抑制的在家里搞起了创作,他知道《茉莉花》在世界上有多种版本,但这不影响他的创作灵感,他完全按照自己的理解,只用了一个通宵,就创作出了小提琴协奏曲《茉莉花》一种与其它版本完全不同的协奏曲,在这个曲子中,他一反欧洲人创作交响乐喜欢弄出各种半音滑动的常态,完全摈弃了欧洲人创作的习惯,从大量的东方音乐中汲取元素,从而把传说中《茉莉花》的故事实体化了,整个协奏曲的时长超过了四十五分钟,这在音乐界已经是一个大部头了。 说蒙斯特一个晚上就写成整部协奏曲有些过,但整体框架搭出来了,他又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将各个音部的谱曲完善起来,还特意的寻找几个乐器演奏者做了一些试验,他的这部协奏曲,许多地方是要求演奏者有高超技艺的,你的技术不行,那就演奏不了,可是却又与主旋律纹丝合缝,这就是蒙斯特伟大的地方。 又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恰好就是维也纳音乐节,参加这次音乐节的乐团可是不少,柏林爱乐乐团,巴黎交响乐团,。伦敦交响乐团,芝加哥交响乐团等都应邀前来了。而来自东方的也有两个,一个是东瀛交响乐团,还有一个就是于德伦率领的华夏交响乐团,不过,这次华夏交响乐团还带了个小崽,那就是y大学音乐系交响乐队,这个情况也是前所未有的,更是让这次的音乐节多出了许多噱头。 原来啊,刘道源的话可是让蒙斯特听进去了,他回到家里后,立即给在华夏某音乐学院当教授的弟子打去电话,询问在燕城是否有一个业余的交响乐队,最近演奏的很火,希望能够得到实实在在的消息。话里话外还多出出现诱惑。 近几十年来,许多华人出国学习音乐,有不少人都在欧洲留学,还有一些华人演奏家成为各大顶级乐团里的演奏员,这是殊为不易的。当然,不是说出去留学就能获得成功,大多数人学成后,最后还是回来了,他们在国内音乐界上撑起了另外一片天地,许多人甚至也走上了教学的岗位,比如蒙斯特找的人,就是他的一位学生,一方面在某乐团里担任指挥,同时,也在音乐学院兼任教授。 蒙斯特问的乐队,那个学生一听就知道问的y大学音乐系乐队,因为,自打春晚后,这个乐队火得程度已经让九成的专业乐团羡慕嫉妒恨了,在节后的俩月里,基本上把二三线城市的音乐厅给串了遍,正因为不是专业团体,也就没啥讲究,最高峰的时候一天居然演了两场,短短的俩月,就把音乐系十年的经费给赚回来了,给学校也带来了意外之喜,据说,今年报名上y大学音乐系人翻了三番。 平常年份,y大学音乐系的新生来源就是一些被专业音乐学院淘汰下来的学生,有的是连续多年落榜的,有的是没有耐心再等下去的,有的……也就是为了进来拿个文凭,毕竟y大学的名头可不容小觑,至于将来的出路,还不是自己走?尽管如此,音乐系每年招生还都要费尽心机,稍有疏忽,人就招不满了,还得想法子降低录取线去“扩招”,去第二轮第三轮的去“捡漏”,可是今年不一样了,一些媒体在应考学生中做调查,今天多出了一条,“你考虑去y大学音乐系吗?”结果,这条最火爆,很现实和很会算计的学生都明白,花最少的学费,进最级的殿堂,还有比去音乐系更划算的吗?据说,当年毕业的音乐系学生第一次在还没毕业的时候就被许多地方的文化馆、半专业艺术团体、二三线城市乐团盯上了,纷纷发出聘书,可以说,一毕业就有工作,这是许多大学生非常希冀的。 不是说有许多大学毕业生都奔着研究生啊,博士生啊去吗?实际,许多学生在校的时候,找不到毕业后的下家,与其在社会上待业,不如继续读书,这才有许多学生去读研,读博,如果,你还没有毕业,就有不错的工作等着你,工资待遇还不差,你看看还会有多少学生去读研读博?早时年间,大学生毕业就有工作,那个时候读研读博的人是不是凤毛麟角?许多人最后都是在职读研,在职读博。 李凡玩了点小花样,就把音乐系给提高了档次,这是朱家清没有想到的,可回头看看啊,李凡带动整个学校的科研动力却是更值得他深思的。许多小小不言的项目,看上去不起眼,可是内里包含的科技含量并不低,一切都等着上面指派,等着社会上各大集团企业的委托,那是不现实的,要从生活的细节去寻找各种刺激科研的爆发点,这是摆在学校各级管理人员案头上的重要课题。就此,朱家清专门写了一个分析文章,先是发表在校刊上,后来又被更高级的教育刊物转载,一时也在教育界掀起了讨论的浪潮,问题是,话题好找,争论也能来,可是真的有几个像李凡那种妖孽的人?不仅是脑子好使,关键是他的周边还围着一群奇人干将啊,这是其它学校不具备或者无法具备的,朱家清发出那样的感慨不过是一家之言,也就是说说而已,真想普遍的推广开?难,要看机遇和运气了。 蒙斯特的学生怕自己的判断不够准确和客观,干脆,找到奥地利驻华文化参赞,请那个参赞一起到“实地考察”,他们开着车,就像追星那样连续追着音乐系在三个城市的演出,每次都进行了实地录像,反正这样的乐队演出也没啥限制,别说他们录了,满场的观众都拿着手机在那里又是照又是拍的,乐队到哪儿,当地的网络媒体上就火一次,这样接地气的乐队,不火都难,关键是,他们是草根,是普通学生,没有明星架子,到哪里都不摆谱,这样的乐队谁不喜欢? 有一次晚上出去吃夜宵,被一群群众堵住了,于是,叫人拿来几把乐器,当场就开干,要不是警察来了说你们声太大了,会扰民的,那些群众恨不得让他们玩个通宵,就这,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带的头,拿一个装啤酒的纸箱子,使劲的摆在那几个队员面前,然后从兜里抓出一把钱扔了进去,没钱的,赶紧用二维码扫老板家的,然后从老板家换出现金扔了进去,最后,通过计算,足足有三万多块现金,那几个学生也没有拿,而是打电话叫来警察,然后全部捐给当地慈善机构,此举,第二天就上了头条,顿时,y大学音乐系更火了,说他们是德艺双修…… 有了这些素材,蒙斯特的学生才给老师写去了一份正式的报告,认为,虽然是业余的,可他们的演出的确是有特色,有卖点,最主要的是,他认为这个乐队是业余演奏员拿着世界上最好的乐器在演奏,这个评判也得到了那文化参赞的认可,毫不犹豫的在报告上签上了他的名字,这等于是背书了,证明了。 有了这些信息,蒙斯特在参加维也纳音乐节组委会讨论时,就提出了新的建议,说是音乐节,是对音乐如何如何,可实际上谁都知道,音乐节是典型的商务活动,是受到奥地利相关机构非常重视的商业活动,奥地利每年就是通过音乐节的组织,吸引大批游客前来奥地利参观旅游,带动相关产业的发展和盈利。 为什么邀请那么多顶级乐团前来?不就是让许多游客能够在维也纳一次性就把世界顶级乐团的演奏“一网打尽”吗?你去其它任何地方,只能欣赏其中之一,你没法对比,可在维也纳,你就能满足,就可以在相隔时间不长的环境里对各个乐团的演奏进行对比,没有这些噱头,谁特么原意花钱到这地方来啊? 而维也纳市里面每年为这音乐节的花费其实也是不少的,但是,想起整个城市的收入来说,那点钱又算不了什么了,毕竟在不到一个月的音乐节里,维也纳各方面的收入可是不少,你想电视转播?行!掏钱就行。你想把自己的乐器拿到这里来推销?行,各处显耀的广告位置都给你留着呢,掏钱吧!你想在音乐节里推销其它的奢侈品?那更是欢迎啦,不过,你的向当地的一些机构交钱…… 就是那些顶级乐团的前来,也不是说到这边来进行音乐交流的,那也是要过来赚钱的,他们可不是来拿所谓的营销分成的,那都是有明码标价的,拿提成?万一票是门票卖不出去咋办?那不是砸自己牌子吗?所以,越是顶级的乐团,越是要直接拿出场费,给就来,不给就……演出太忙,目前排不出空档来。 于德伦带着的乐团其实也是出去捞金的,现如今,白干的事情有没有?有,很少了,由于在国际上的排名靠后,出场费给的就相应的少一些,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有时,为了促进东西方文化交流,促进各国人民的友好,一些友好组织就会变相的给一些补贴,而通过在国际上的巡演,往往又是乐团创牌子的机会,尤其是到了华人扎堆的地方,那是铁定不赔,就看赚多赚少了,只要比原来预定的演出场次多了,那一定是赚的盆满钵满了,这个,业内人士都明白。3sk. 这次,本来于德伦那边的出场费将将够费用的,于德伦也没想在维也纳那边捞多少钱,能去,就已经是一个面子问题了,毕竟,这不同于平日里的演出,这是正宗的受邀出场,是一种纯粹的在音乐上的突破,于德伦非常重视这次演出。 有人说了,金色大厅的演出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啊,去那里演出足够有面了,就别讲究啥不啥得啦,能受到组织方给的邀请就非常了不起了,就别讲价啦! 这话既对也不对,说对,在维也纳音乐节期间去那里演出,的确是有些牛,全世界有头有脸的乐团多了不说,至少能有30多个,除了顶尖级别的那几个外,其实其它乐团的水平都在伯仲之间,说不上谁比谁更高一些。因此,每年能够去参加音乐节的乐团还真是不多,就连柏林爱乐乐团,伦敦交响乐团,芝加哥交响乐团,你手上要是没有新东西,人家也未必就给你发邀请,想一招鲜吃遍天?起码在音乐界似乎不行,再好的音乐,总是在耳边响,换谁都会审美疲劳的。 所以,能在众多乐团里脱颖而出,的确不容易,这个音乐节,你搞经营的啥啥可以用钱买,这受邀出场……光有钱还不行,这也是为什么各大乐团搞业务的人压力很大的原因,总是把世界顶级人才搜罗到自己麾下,总是在陈旧的曲目中推陈出新,要不然,上百年的荣耀很有可能就没法继续了。 几个老牌的顶级乐团,往往也是支撑音乐节的台柱子,要是没有这些乐团去,游客也不买账啊,比如说,没有柏林爱乐乐团参加,德国的游客至少减少一半,同理,没有伦敦的交响乐团,英国游客也不来了,还有法国的,基本上每年为了平衡,这些老牌乐团还都不担心拿不到邀请。可是新的面孔也必须要有啊,于是,音乐节组委会每年都会邀请新面孔前来,你光新还不行,还得有一定的知名度。 于德伦的乐团就是在这样背景下获得邀请的,当然,他不知道,这里面有刘道源的穿针引线,有那几把瓜尔内里琴在发挥作用,他以为论资排辈到他了。 说不对,那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金色大厅还有一个俗称,叫金钱大厅,也就是说,你只要有钱,可以自己租那里的演出大厅,可以使劲的粉饰自己的面貌,据说,在国际上有不少人都是攒够了钱,花钱去那里租一次,然后就连篇累牍的吹嘘自己曾经在金色大厅举行个人专场音乐会,如何如何,于是,对外的商演就升级了,叫价也不是原来的白菜价了,据说,这一套每年都在那里上演。 有人问了,你自己租演,有多少观众买账啊?嘿嘿,无须买账,大把的赠票等在那里,只要幕后的运作团队策划精准,外人是看不出来的,说起来都是套路! 第一卷_新交易(2) 所以说,平日里去金色大厅演出也算不得什么难事,只要你有钱,只要你身后的运作团队得力,玩这样的商业运作很正常,比如说,美国好几个最后进入百老汇的艺人,玩的都是这样的把戏,不仅是租这里的演出大厅,甚至把当地媒体都买断,造成轰动效应,就连观众啥时候站起来鼓掌,啥时候要求返场等等,那都是有剧本的,都是实现安排好的,就是在现场,那也是有一个导演在监控室里随时掌握和控制现场的气氛,随时提醒艺人该怎么说话,这在业内已经不是秘密。 所以说,金色大厅的可信度在平日里的可信度并不高,没法子,人家也要过日子啊,平日里不这样赚钱,光是那金灿灿的装潢,谁负责维护啊? 这次,于德伦的乐团被邀请是蒙斯特的坚持,他甚至原意个人拿出信用做担保,而他给出的另一个理由让组委会无话可说了,“你们就不想想在欧洲有多少华人吗?如果他们成为游客涌进奥地利会是个什么局面?还有啊,现在华人旅游热可是不低,看着法国、意大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的,难道我们就不该想想吗?” 的确,自打华人经济成为**后,国人出国旅游的热潮是高烧不退,诸多旅游公司设计的线路也是丰富多彩,偏偏奥地利就只能吃点残羹剩饭,这让许多人不能理解,其实,说白了就是,奥地利除了维也纳具有音乐特质外,整个国家还真是没有多少特色,看山看湖不如去瑞士,看田园风光不如去荷兰,买东西不如去巴黎、鹿特丹,看古堡不如去德国,吃海鲜不如去西班牙意大利,玩穷游看风情不如去东欧,看海……哦,奥地利是内陆国家,没有海。 你奥地利就是一个音乐节,还不把世界上最大的旅游输出国的人拉过来?蒙斯特这个理由杠杠的,让组委会其他人无法反驳,于是,于德伦的乐团就定下来了,不过,蒙斯特加了一条,那就是让于德伦把y大学音乐系的那个乐队也带上,理由是“更平民化一些,让人们看到希望之光”,非常冠冕堂皇的理由。 于德伦计算了一下,发现对方给的出场费里还真是包括了那个小崽的费用,于是,也不再纠缠了,这次能去,那回来他可是会让多家媒体“深度解读”的,足够他吹嘘后半生了,就连东瀛那边的同行,还没有享受过如此待遇呢。 于德伦率领的这支庞大的队伍,到达维也纳的时候,已经是音乐节正是开场后的一个礼拜了,前几天的演出当然都是那些顶级乐团的,这次,由于柏林爱乐乐团和维也纳爱乐乐团都有了好的小提琴,演出的效果的确不错,而还是老样子的伦敦交响乐团和巴黎交响乐团就相形见绌了,尤其是在演奏中,柏林爱乐乐团和维也纳爱乐乐团频频的在演出中让小提琴独奏,这可就太刺激人了。 说,于德伦他们去得晚,那华人游客不就少了吗?没有,不仅没有少,反而还增加了。难道说是华人在欣赏古典音乐上进步了?改了口味了?都不是,而是维也纳爱乐乐团这次演出了小提琴协奏曲《茉莉花》,没有正是演出之前,各网络平台上就推出了剪辑和片段,一下子吸引了不少华人游客,那种重新演绎出来的熟悉曲调,是让旅居欧洲的华人涌起无穷无尽的思乡之情,都跑来听音乐会。 在蒙斯特创作的这个协奏曲中,他还别出心裁的让刘小小在最后单独出来演奏了结尾曲调,带给观众的是无穷的遐想,评论家说,那意味着希望和重生…… 这蒙斯特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客串了音乐创作?其实不然,早期的音乐创作都是著名的演奏家和指挥,比如,古典音乐的创始人海顿、莫扎特等等,他们当时都是指挥家,贝多芬也是,还是一名优秀的钢琴手,至于肖邦就更不用说了,当年,他在钢琴演奏上的名气可是比他创作钢琴曲的名气大得多。 即便是到了现代,许多专业创作从乐坛里分离出去,可是,他们大部分都是从指挥这个行当里分出去的,许多指挥也在搞创作,这就看成功还是不成功了,反过来说,许多作曲者,他们是懂得指挥的,也懂得各种乐器的特色,蒙斯特这次也是机缘巧合,被刺激到了,换个环境他未必就能再创作了,这是实情。 刘小小这次可是出名了,蒙斯特还代表乐团授予其“名誉小提琴手”称号,别人不知道,都以为刘小小可算是碰到伯乐了,只有刘道源心里清楚,那个大鼻子的蒙斯特可真下本钱啊,不就是惦记着从自己这里挖出金矿吗?嘿嘿,等着吧! 于德伦的乐团一到,没有被安排当天演出,可是y大学音乐系乐队却是在一个相对次一等的音乐厅里演出了,为了表达组织方的诚意,现场没有售票,采用游客抽签方式获得免费入场券,这在当地也是第一次。是,王鑫一率领的乐队没有出场费,也不拿提成,可音乐厅本身是有费用的啊,可是蒙斯特却是强压下音乐厅的抗议,安排了这场具有义演性质的音乐会,可谁能想到,王鑫一指挥的这个业余性质乐队居然一炮而红,那种震撼的东方交响乐,让许多观众大呼过瘾,而所有乐器发出来的声音更是让人感觉绕梁三日,实在是太美了。 要说,受到震撼最大的就是蒙斯特了,他接到学生的报告,尽管有文化参赞的背书,可他还是在半信半疑之中,他觉得自己的学生夸大了实事,他相信有几把好的小提琴,相信那些学生有演奏的激情和冲动,可他没有预见到实际效果如此震撼,尤其是那不按照套路编排的曲目,许多他都是第一次听,可却是觉得非常好听,内涵也非常丰厚,废话,论情感,论动心眼,还有比华人厉害的吗? 让蒙斯特无法理解的是,那些演奏者明明技艺不行,有时就是勉强把音符给到位了,可乐器发出来的声音却是那么**,他知道,这支乐队的所有乐器都做过高深的匹配,进行了最精密的选拔。这样的一个乐队,他们是从哪里搞来如此多的高端乐器?光是那几个木管乐器,已经把蒙斯特看得眼花缭乱了,因为,他发现,那些木管乐器上的按键不是传统风格的,都具有现代人机工程设计因素在内,这让他是真的蒙了,可他又不好意思前去询问,毕竟级别差太远了,他这样一个大艺术家,上去慰问可以,鼓励也行,去询问人家的乐器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这么**和优美?他这面子得往哪里放啊?让其它同行怎么看啊! 其实,被震撼的还有于德伦,在此之前,于德伦是没有见过王鑫一这个乐队使用啥家伙的,一来他工作忙,而且,王鑫一带着乐队走的演出路径与他率领的乐团不是一码事,王鑫一是在平涛文化公司安排下走的平民路线,于德伦还是走自己的高大上,所以,前来之前于德伦并没有真正见过那个业余队伍的演出。 就是出来,两个队伍乘坐的航班也不一样,于德伦的乐团是包机前往,而王鑫一带着学生们坐的是经济舱,不过是前后脚到达而已,说起来,王鑫一他们还早到了几个小时,可这次演出的时候,于德伦是到了现场的,王鑫一专门给他的乐团留了票,反正是不花钱的,乐队也不拿钱,要上点票很正常。 “小王啊!你这又是打哪儿搞来如此精美的家伙事啊?”刚演出接触,于德伦就冲到了后台,对着还在卸妆拾捣的王鑫一就发问,“我感觉比卖给我的那一套还要好!你小子当时是不是就藏拙了?是故意让我花高价买老牛?” “于老师,您可不能这样说了,您还记得不?那天吃饭的时候,我们小李教授可是提醒过您啊,说,将来您可别后悔,您忘记啦?”王鑫一赶紧解释道。 “不用等将来,我现在就后悔了,要不,小王啊,咱们两家把乐器换换?” “瞧您说的,按理说您提出的这个要求不算啥,大家出来都是为国争光嘛,问题是,您没瞅出来啊?那些乐器与您乐团使得可是不一样的,猛然一换,我担心你们在演奏的时候出漏子啊,那可就不好了,您说是不是?”王鑫一边说边擦掉脸上的油彩,“如果您真看中了,等回国后,您找我们小李教授,这事他当家。” 听了王鑫一的话,于德伦还真是没话说了,是啊,人家现在就是换给你,你的那些高手们使得好吗?万一再搞出点麻烦事,那丢的可是自己的脸。 “好吧!等回去后咱们在找机会谈。”于德伦只能先认下了。 可是他认下了不算数啊,那样的好东西到了欧洲,还能不能回去?俗话说,富不露白,可这次王鑫一他们是可劲的显摆,在这里来的人都不是傻子,都是行家,这不,都不用蒙斯特安排,音乐厅的人就主动去联系王鑫一了,要求第二天做正式的演出,也不送票了,卖票,给王鑫一他们的出场费……要不你们提成? 王鑫一无所谓啊,可是怎么收钱却是麻烦事,这他当不了家,出来的时候也没想到这个啊?于是,一个电话打给了朱家清,朱家清更干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你问我,我那里知道?去问那个小李,他时常出去,玩这个你找他!”23sk. 于是,王鑫一的电话又打给了李凡,“这个啊,简答啊,你不懂可以找……哦,你不一定认识,好吧,我给你找个金牌经纪,让他去跟洋人掰扯,哦,对了,你别看那人长得像洋人,那可是咱地道的同胞,他叫刘道源……” 好嘛,李凡这一杆子又把刘道源给支出来了,刘道源现在又成了音乐演出的经纪了,他再想否定啥,别人是不会信了,想要精美的乐器?就找他! 这边在安排商演,那边蒙斯特心里就惦记上王鑫一手上的乐器了,他是不好意思出面找王鑫一谈,毕竟,这级别相差的有点远,可是他不是还能找到刘道源吗,再说了,还可以直接找于德伦说啊,以蒙斯特在乐坛上的地位,能拿出来交换的好处可是多了去了,他现在就想把那个……啥音乐系乐队的乐器都留下来,他最担心的其实是钱的问题,这让他有些心里没底,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听错了,于是,他干脆又准备带人来听那个叫啥……的乐队演出,先搞清楚再说。 说来啊,到现在,王鑫一带着的这个乐队连个正式名称都没有,对外还是叫y大学音乐系乐队,这简直就是一个,太直白太没有创意的称呼了,可是,给乐队命名这事,王鑫一做不了主啊,甚至连提名权都不在他这里,上面不吭声,他能咋办?再说了,到现在,他这个乐队其实也还是没有编制的,队员都是学生,人家毕业了就离开了,而在音乐系压根就没有乐队这个编制,咋说? 蒙斯特为什么钱?按理说他应该不差钱?怎么说,他和他身后站着的资本都是不差钱的主啊,买一个乐团的乐器算个啥啊?对他们这些豪门来说不是小儿科? 可这就要看是买啥样乐器了,如果是普通的乐器,那真不算啥,即便是最贵的现代乐器,也不过区区几十万欧元,就算是市场出高价,能贵到哪里去? 可眼下蒙斯特看到王鑫一率领的乐队,哎呦,光是那精美的小提琴就足足有二十二把,中提琴大提琴也是按照标准乐队配套设置的,长笛、单簧管、双簧管、大管等等也都是按照双管制标准设置,还有铜管乐,也都是按照标准双管制配置,而这些乐器显然都是经过精心筛选和配套的,缺一不可,想要拿下如此之多的高精尖乐器,那能是三瓜俩枣就给的吗?到底得花多少钱?蒙斯特心里没数,不说别的,那些瓜尔内里琴的价格,哪怕是再便宜,批发价,那也得花上几亿欧元吧? 就算是财大气粗,冷不丁的就要拿出几亿欧元,换谁谁也顶不住啊,就算是请来资本运作的高手,那也得好好的筹谋一下,玩点花样,找点贷款啥的,可急着要就不可能,任何地方的资本运作都需要时间,这也是资本安全上的铁律。 蒙斯特清楚,王鑫一乐队里使用的小提琴与刘小小拿来的是同一类的提琴,在音色和共鸣效果上几乎是一致的,这样的小提琴,单独拿出来拍卖,没有个大几百万欧元可能拿下吗?何况,哈维考古公司出土的那两把琴都卖出了千万以上的价格了,这琴能便宜吗?少买几把行不行?蒙斯特也想过,可这是生意啊,摆明了是能赚钱的生意啊,真的就看着眼前的钱赚不到?蒙斯特有些迷糊了。 刘道源没有想到,自己是来旅游的,怎么一下子又成主角了?他郁闷了! 第一卷_新交易(3) 蒙斯特当天晚上就想约见于德伦,可是于德伦以第二天有演出为由,拒绝了蒙斯特的邀约,不过他也答应了,在第二天演出结束后,可以抽时间与蒙斯特一起喝点咖啡。这也不是于德伦摆架子,在演出前就与组委会重量级成员见面不是啥好事,何况,于德伦还不知道自己乐团的专场票卖的如何,要是连王鑫一带领的一群孩子都不如,他觉得脸上无光,可现在又能怎么办呢? 思来想去,于德伦对节目做了一些调整,加大了演奏东方交响乐的比例,他从y大学音乐系乐队演出的效果上得到了启发,那群学生对演奏西洋经典音乐显然是不熟练甚至都不熟悉的,可他们演奏自己编写的东方交响乐却是效果奇佳。 要说王鑫一不懂经典音乐那是不可能的,他懂,也知道那是人家欧洲人的看家音乐,可是,自己的乐队水平就那样,想要演奏也不是不行,在国内那些三线小城市里演演还行,到人家这里来演奏,那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所以,王鑫一干脆另辟蹊径,他组织的整台节目里就没有传统的经典曲目,清一色的现代交响乐,大部分是国内演绎出来的交响乐,当然,为了表达一定的敬意,也演奏了一些西方经典曲目,比如,难度不算高的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中的一些片段等。而大家都知道,在《天鹅湖》中有许多地方都是某些乐器独奏的,这更加把乐队中的一些乐器的高明显现给观众了,尤其是那些管乐器独奏时,还真不一样。 可以说,王鑫一率领的这群学生让观众欣赏了全新的交响乐演奏风格,前来音乐节最多的人是游客,他们想听不一样的东西,想感觉新的东西。 于德伦从王鑫一这里也受到了启发,他决定对自己的节目单进行调整,把平时在团里练的许多华夏曲目搬出来了,这可是比王鑫一那种野路子厉害多了。 要说,在国内,大把的文化遗产,随便拉出一个来,进行交响乐演绎都会成为脍炙人口的作品,这样的曲目太多。于德伦也不是食古不化的人,他在团里也一直鼓励创新,有些年轻人就是在这样的鼓励下改编了大量的民族曲目,有些曲目改编的不行,达不到效果,有些曲目则是在团里作为练习曲使用,而这次,于德伦就打算把一些团里的练习曲拿出来亮亮相,看看外国人有啥反应。 事实证明,于德伦这样做做对了,当一个与y大学音乐系乐队完全不一样的,绝对专业的交响乐团猛然一亮相后,那种开场的气势就抓住了观众的眼球和耳朵,开场曲于德伦用的是交响乐《五指山》,这是从著名芭蕾舞剧《娘子军》里化出来的一段,取得就是其中震撼的一段,那种从低沉到高亢的演奏渐进,还真是叫人耳目一新,让许多观众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了,跟着,风格来了个180°大转弯,悠扬美丽的《刘三姐》片段又把观众的情绪带到了另一种感觉上。 音乐会的演出一般是在90分钟左右,这恰好符合古典音乐各曲目的时间,比如,短一点的曲目,乐团会演奏三到四个曲目,如果是大部头的,最多是两个,那些经典的古典曲目往往都是十来分钟,这样,在一晚上的演出中就会有不同风格的曲目出现,按照不成文的规定,即便是返场也不超过三次,所以,正常的音乐会一般都是控制在二小时以内,可是于德伦这次却是玩出格了,他的第一场音乐会足足的演奏了二个半小时,还让组委会无话可说,毕竟演出的太优美了。 此时的蒙斯特已经完全晕菜了,他以为只有那个y大学的业余队伍是用好乐器,可当他听到于德伦指挥的乐团时,他发现,这个乐团的乐器也是不得了啊! 于德伦指挥的乐团配置是按照交响乐团顶配编制的,在行内也叫三三制,从王鑫一那里一揽子买回去的乐器,在乐团里其实只有一部分演奏员使用,比如,小提琴只能都给第一小提琴,剩下的第二小提琴只能是在原来乐器中矮子里拔长子,管乐器也是,三三制的配置,使管乐器里始终还有三分之一是原来使用的,可尽管这样,乐团演奏出来的效果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不是需要全体轰鸣的时候,那些拿着不是那么好的乐器演奏员基本上就不出声了,他们在乐池里不过是站场子的,这点,在演奏前于德伦是特别强调了的。精心的编排,加上上好的乐器,再加上从东方带来的新风,你让于德伦的演出怎么能不吸引人?那种最后的大合奏几乎要把金色大厅的房顶给掀掉了,当地人从来没有见识过如此气势的乐团。 说起来,由于石大庆和y大学各学系的精心研究,那个作坊里出来的乐器在音量上就普遍的比原有的大了20%,换句话说,演奏者不用那么费劲就可以达到需要的音量,这对演奏者来说,可是一个不得了的飞跃,你轻轻一吹,那高音就上去了,还很圆润,演奏者那个时候考虑的就是演奏技巧了,不用再像原来那样,要使出吃奶的力气才能上到高音,这在管乐中可是一个很现实的事情。 比如说小号,许多业余的就是因为嘴劲不够,高音上不去,尽管每天早上都练功,可这与人的能力有关,有些类似歌唱演员的天赋,有的人能拔高音,有的就拔不上去,拔上去的人说他有个铁肺,拔不上去的只能望音兴叹。 在美国,曾经有一些黑人,既然拔不上去,干脆就不走那个路子了,反过来走技巧的路数,还形成了一种爵士乐的风格,在一些黑人演奏小号爵士乐的时候,很少有靠拔高音出名的,往往是各种复杂的口舌与指法相配合的技巧,让一些人根本不知道那是怎么吹出来的,不光是小号,还有萨克斯等等,这种演奏方式形成了美国音乐的一种风格,没有被交响乐团吸纳进去的萨克斯在美国大行其道。 萨克斯这种单簧管乐器出现的较晚,至今也没有正式例如交响乐队中,关键是其声音特殊,音量超大,很难与其他乐器相配合,除了个别曲段客串一下外,所有正规交响乐团里都不配置专业萨克斯手,在交响乐队里没有萨克斯的位置。 于德伦的演出惊艳了维也纳,得到了很高的评分,组委会毫不客气的安排了加演场次,这对于德伦来说是一件好事,加演就等于增加了收入,加演的出场费就不是原来带有歧视性的价码了,在这点上,于德伦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可于德伦也清楚,这次的成功,至少有一半要归功于那些上好的乐器,他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去把王鑫一手上的那些乐器全部搞到手,在他看来,王鑫一他们用那么好的乐器完全是乌龟吃大米浪费粮食嘛!就是动用上层关系,他也要把那些乐器搞到手,有了那些上好的乐器,于德伦有信心在乐坛上横晃。 两个乐队在维也纳的演出都获得了成功,带去大量的华人游客更是让组委会瞠目结舌,在这个音乐节演出季,当地的经济指标大幅度上升,这也使两国的文化交流上升了一个台阶。当天晚上,蒙斯特邀请于德伦过去可不是喝咖啡了,而是举行了一个很讲究的“酒会”,把于德伦介绍给组委会里其它重量级成员。 “你们的演出让我吃惊,我不得不承认,在对交响乐的理解上,你们不仅是进步了,还走到了我们的前面,你们诠释和演奏的好几首欧洲现代曲目非常好,我联系过原作者,他们都非常赞赏你们的演出,甚至有人要退回你们交纳的版权费用……看来,我们得向你们学习啊!”蒙斯特一上来就大肆恭维于德伦。 “啊!您过奖了,在交响乐上,我们是新兵,远远没有你们这些顶级乐坛能理解的历史沉淀,这点我们是清楚的,我们不过是把自己的民族文化表达出来,也希望能够在今后的演出和创作中多与你们交流……”于德伦说着场面话。 “尊敬的于先生,我不知道我下面说的话会不会有些冒昧。”蒙斯特故作深沉的说道,“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邀请我们去你们的音乐节呢?我可是知道,在你们的国家里,每年都会举办各种类型的音乐节,实话说,我一次没去过。” 这是,这是蒙斯特在暗示什么?于德伦有些蒙圈了,他用狐疑的目光盯着蒙斯特,手里的酒杯微微有些颤抖,他想知道蒙斯特真正的意思是什么? 要说,这世界上的顶级乐团架子可是不小的,等闲国家是邀请不到的,一是出场费很高,除非是单纯的搞文化交流,要不,这冤大头谁也不愿意去当。二是这些顶级乐团演奏的曲目基本上就是那些,而且绝不向世俗低头,不像有些次一级的乐团,到了啥地方都会演奏当地的乐曲,以博当地人的开心,可是像维也纳爱乐乐团这样的,似乎还没有这样的先例。今天,蒙斯特居然说出那样的暗示,难道说他们转性了?向世俗妥协了?于德伦有些想不明白了。 “我是这样想的,我们是西方的音乐古国,你们是东方的音乐古国,我们之间的交流是很重要的,我已经向组委会建议了,不仅你们这次的演出要增加场次,在未来的音乐节邀请名单中,也将会把你们固定为一个特殊的元素,你觉得我这个建议好不好?当然,我的乐团成员也非常希望能够到你们那里去看看,你们这次的演出给了我们很多启迪,这对音乐的发展很重要。”蒙斯特一本正经的忽悠。 “我大概理解了您说话的意思,作为音乐人,我是非常渴望你们能够到我们那里演出的,你们有很多东西是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的。”于德伦说道。 “我可不可以问一个不算重要的问题?”蒙斯特又换了一个话题,“你们乐团的乐器似乎都做过改进,能告诉我,你们是在哪家著名生产商那里买到的吗?” “这个……”于德伦顿时语塞,“不是我要保密,实际上我也说不清楚啊!我的一些乐器是从y大学那边买的,他们不是专业生产商,哦,对了,y大学的乐队这次按照你们的要求也来了,他们的演奏很富有激情,很有自己的特色,但在技法上还处于初级阶段,这个想必您也看出来了,至于说他们的乐器是哪里来的,我还真是不知道,或许我找个时间问问他们,但我觉得不是大路货。” “y大学?”听了于德伦的话,蒙斯特略有失望,不过他多少还是明白了,那些乐器与y大学有关,而y大学到底是个什么大学?蒙斯特有些迷糊,他是搞音乐的,对非本行的知识所知甚少,这也是这类人能够一门心思做音乐的惯例。 “y大学是一所综合性大学,不仅在我们国内排名靠前,就是在国际上也是知名度非常高的,您不妨找人去查查。”看到蒙斯特有些迷惑,于德伦解释道。 时间不长的酒会很快就结束了,蒙斯特向东方大国发出了信息,同时,也大概知道那些乐器产生在y大学,可是一所大学,哪怕是世界上知名度再高,也没见过谁去专攻乐器的研发啊?在西方,乐器的进化都是出自艺人之手,没听说过有高科技研发的大学加入其中,至于借鉴一些成熟技术的事情倒是有,所以,蒙斯特虽然得到了一些信息,却是无法理解,这更坚定了他要率团去东方演出了。天籁小说网 说这蒙斯特无法理解也是有原因的。在西方国家,不管是公立大学还是私立大学,研究的项目多是高大上的科技项目,尤其是当企业需要,就会由拿出钱来,让领域里领先的大学进行研究,成不成两说着,这研发经费得由企业出。在这里就不举科技研发案例了,说那幅唯一由私人收藏的达芬奇画作《救世主》吧。 《救世主》这幅画在五百年的历史长河里,多次辗转流利,一些研究者编出许多故事,什么最早被英国国王查理一世收藏,后来又是查尔斯二世、白金汉公爵等等,其实,这些都没有依据,不过是为了拍卖出身价,往历史名人身上“沾”而已,稍微动点脑筋就可以知道,五百年前,英国还啥都不是,很落后的,文艺复兴的发源地是意大利,跟着来的大航海时代也基本上没有英国的份,主要是西班牙、葡萄牙与荷兰这些国家,这里荷兰与西班牙、葡萄牙不一样的是,他们重视海上贸易而不是对新领地的占领,所以,荷兰被叫做海上马车夫。 英国是在文艺复兴百年后,由资本家掀起了革命,最后导致工业革命,严格说,已经到了十七世纪了,在欧洲列强里,属于“后起之秀”,而就是这个后起之秀,逐步蚕食了其它列强的殖民地,并且反向向东航海,发现了大洋洲和印度。 第一卷_新交易(4) 达芬奇那幅《救世主》颠沛流离,其间又多次被一些二五眼的画匠修改涂抹,等到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1900年,这幅画被当成达芬奇学生的画作,再次转手成为一个叫库克的收藏,又过了半个多世纪,1958年,库克的藏品进行拍卖,当时这幅画仅以45英镑成交,可以说,这是对达芬奇画作的莫大侮辱。 又过了半个世纪,这幅画出现在美国某地的拍卖场上,当时的价格是按照达芬奇学生画作来标价的,即便是那样,价格也不菲了,足足卖了6万美元。新藏家当时就是带着赌运气的心态购得,随即,藏家就花了大价钱,找一些大学的机构进行专题研究、定向修复,前前后后一共花了六年多的时间才有了初步结论。 有了初步结论后还不够,藏者继续花钱找各大博物馆进行展出,寻找著名人士写传记,写传奇,直到功夫做足,又是一个六年过去了,这幅画最后在纽约一次拍卖会上以4亿美元成交,加上手续费等等,买家想拿走得付出4﹒5亿美元。 而对这幅画进行操作的新藏家是谁呢?就是大名鼎鼎的艺术品经纪人“罗伯特·西蒙”,他前后花了12年时间,把一幅都认为是赝品的画作成功的论证为达芬奇的真迹,而且还是唯一一幅在私人收藏者手上的传世佳作。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市场需要,有心人联络高等学府进行定向研究,最后获得成果的案例。 这画作方面的研究多少还与大学里的一些文化沾边,甚至还能与历史相勾连,而且研究起来的项目还算是比较单一的,可要是把交响乐团的乐器都拿去找大学研究,这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了,至少,在西方的大学里很难,涉及的学科太多了,稍微数数就有声学、光学、力学、化学、材料学、机械加工等诸多学科,真想委托大学去研究,这可就是一个不得了的项目了,谁会为这个投入买单? 而在华人的学府里,却是另外一种景象,首先,要研究的项目被细化了,分解成一些零星小项目了,也不去找那些大拿,专找一些无所事事的学生们,用业余时间去“玩”,这个性质就完全变了,不是说没有报酬,可那报酬连半卖半送都算不上,比如,让力学系的学生帮忙算算板材的预应力,也就是拉着他们出去海吃海喝一顿宵夜,给上几句漂亮话,这就算是齐活了。以李凡在学校里的名气和活动能力,搞这样的研发,也就是捎带手的事情,在这里,最关键的就是李凡这个“总师”,而在西方设计研究项目上,拿钱最多的也就是总师这类人,可李凡这个总师是免费的啊,是不收钱的,再加上石大庆这样的鬼才,妖孽加鬼才,出来的效果能让总是走正途的蒙斯特和于德伦不犯糊涂吗?他们压根就想不到。 王鑫一这次可是行大运了,维也纳的演出还没有结束,就有欧洲其它城市的华人社团前来邀请,王鑫一哪里搞得明白这些啊?干脆,一个电话打给了他们的“经纪公司”平涛文化。要说,以平涛文化的身份给王鑫一这样的业余乐队当经纪,这的确有些丢份,可是江涛不在乎啊,还是把自己的儿子姜小淘给派了出去,那可是个正儿八本的海归,做出来的广告噱头更厉害,直接就把y大学的名号挂出去了,老天爷啊!y大学在世界上的知名度可是不得了啊,别说华人知道,就是许多外国高等学府也是清楚的,顿时,在华人扎堆的几个欧洲城市就火爆了,票价是一涨再涨,而跟在后面的就是于德伦的正规乐团,于德伦经不住姜小淘那三寸不烂之舌的摇动,也同意了姜小淘的策划,这下子,闹得欧洲诸多乐团……咬牙切齿的羡慕嫉妒恨啊,更有些媒体有提出了啥啥威胁论了,引来一通嘲讽。 于德伦这次出来本来是想在欧洲几个大城市蜻蜓点水一下,然后从欧洲去美洲,在美国的几个大城市举办音乐会,最后再从美国西部越洋返回,现在好了,光是在欧洲的演出就已经让他有些应接不暇了,他都搞不清楚,这花样是咋变的。 其实,平涛文化这块牌子就足够了,那可是在美国纽约证交所上市的大公司,有着文化艺术领域航母的称谓,由平涛文化经纪的演出乐团,背身就是被平涛文化给背书了,再加上平涛文化旗下的诸多艺人的捧场站台,能不火吗? 实际上,平涛文化玩的也是有套路的,让业余性质的y大学音乐系乐队打前站,相当于是“趟雷”的性质,那当地华人先刺激一下,跟着就是正规大乐团冲过来给以无差别音乐大餐“碾压”,这种营销模式在世界上还是第一次,成不成江涛不在乎,按照小老大的意思,让华人开心就行,就等于没白出去。 结果,何止是华人开心啊,就是当地人也喜欢啊,好听,新颖,积极,正派,这些元素是当今西方乐坛里不多的,在当今西方乐坛里,古典音乐就是“严肃,高雅”,原来的那些发人深省的启迪已经渐渐淡去,流行音乐不是无病**就是发疯的激荡,刚出来刺激人,时间长了,人都麻木了。而正面的,积极向上的音乐本来在西方就不多,除了俄罗斯曾经在历史上有过那么几笔外,西方人的价值观里没有那些东西,他们讲究的是噱头,他们从来不认为正面阳刚能成为主题。 那边平涛文化成了国内专业和业余两个乐团的经纪,这边,刘道源又成了蒙斯特的爱乐乐团的经纪,给出的份子钱可是不低,按照欧洲的惯例,那是不能拒绝的比例,如果拒绝,人们就会想其它问题了,刘道源本来就是个钱串子,家里还有个更钱串子的媳妇,面对这样的诱惑,他是真的找不出理由拒绝。 更重要的是,方丹那老家伙从中嗅到了商机,他坚持认为,刘道源身后的那个人,或者是那几个人,一定是淘到了某个不为人知的“金矿”,他清楚的记得,就是这群人,在北欧晃悠了一圈后,就搞来了非常难得的窖藏美酒,并且在他的拍卖会上都卖出了天价。有了这个先例,方丹自然是遐想起来,他很清楚,欧洲的人口密度分布是很不均匀的,除了在地中海沿岸和西欧一些低纬度国家外,其它地区的人口密度都不算大,更重要的是,在欧洲,哪怕是进入了工业化社会,战火也没有停止过,德意志帝国,奥匈帝国,奥斯曼帝国等等,都是连年战争。 从十九世纪下半夜开始,欧洲人就不断的在世界各地流浪,有许多人去了美洲,也有一些人去了北欧。为什么会去北欧呢?这里还是有些原因的。 在二战时期,虽然北欧也卷入了战争,德军甚至占领了挪威,可相比之下,德军对北欧国家的占领几乎都是“象征性”的,被占领国家在民间受到伤害算是很小的,在在这里,不得不说德国军队的素养要远远高于东边的倭寇。 在北欧,还有一个虽然不算完全中立,却是没有卷入战火的国家,那就是瑞典,一战后,奥匈帝国不复存在了,那不是一个简单的王朝覆灭,捎带着大批贵族和上层人物跟着都变成了一文不名的平民,他们的手上有大批各种文艺复兴以来的精美文物和乐器,同时,原来依傍着这些贵族生存的乐器商们也失去了原来的市场,这就很难说会不会有哪个乐器商将当时无法兑现的乐器存放在某个地下室里,或者是转移到了某些不为后人知道的隐秘地方。要知道,在欧洲,的确有大平原,可也有不少山区,在一些山区里,同样有诸多古镇、古堡和古城。 方丹非常怀疑,那些善于去掏老宅子的华人保不齐就是在啥地方发现了某个地下宝藏,虽然年代久远,一些乐器可能无法使用了,可是,修复工作对华人来说算个事情吗?看看哈维送去维修的那两把小提琴,那简直如同使用多年的老琴。 方丹有这个心思,自然是不会藏在心里,他多次问过刘道源,可刘道源直接否定了,说,至少在他这里没有这样的信息,至于说他给女儿的三把琴,那是从某个匠人那里获得的,言外之意,他只知道去买琴,不知道其它。 方丹的猜测其实也是蒙斯特的猜测,最近,发生在郊区的一处勘探开发中,已经发现了一个建造于一次大战之前的地下室,在地下室里发现了数量可观的奥匈帝国时期的文物,其中就有不少稀奇古怪的乐器,虽然距离现代的时间不算长,可这也已经足矣证明了,在欧洲大地上还是有宝可寻的,关键要看怎么去寻。 发布这个消息的正是哈维考古公司,那天晚上签署了协议,哈维就给公司里负责勘探的人员发去了指令,二天后,哈维公司的勘探人员车队就到了维也纳。 要说,哈维公司近两年多次与y大学合作,多次聘请y大学专家前来帮忙,多少也学了一些,至少,他现在成立的这个勘探队就有模有样了,起码从外表上看是挺吓唬人的,把那个斯泰因给震慑的服服帖帖,深信自己找对公司了。 哈维给李凡送去了商机,李凡也没有亏待他,在如何建立自己的勘探队伍,如何做出正确的编制,如何对各种地下建筑进行勘探等等程序,李凡是都通过正式渠道教给了哈维,现在的哈维考古公司多少有些样子了,起码,在欧洲算一号。 斯泰因的那个老建筑的地下室至少有百年没有打开过了,这还是他在近二十年里,反复的研究自己的家谱,研究各种文书和文件,最后确定了那个老建筑曾经是自己祖上的财产,于是,他花了重金将老建筑买了回来,准备再重新装修一下,把这里建成一个特殊的豪华度假豪斯,一来可以在家族聚会的时候使用,二来可以为自己的酒店集团招揽更高级的客户,第三,就是冲抵企业的利润,使利得税可以少缴纳一些,这在当地也是一个很普遍的现象,至于说每年要缴纳的房产税,比起利得税和再产生的利润来,那就算不得什么了,这点斯泰因算得清。 可就在准备动工的时候,一是接到市政当局的警告,为了保存历史风貌,不得对外形进行改变和翻新,就算是有必须要修葺的地方,也必须要本着修旧如旧的原则,完全用现代化技术对原建筑翻新是不可能了。第二就是在进行翻新测量的时候,发现了下面有地下室,而且面积还不小,这就让原来的计划搁浅了。 如果说没有哈维公司的故事在民间流传,没有哈维公司搞出来那么多的文物送拍,斯泰因很有可能就会直接找人打开地下室,然后该干啥干啥。可是,哈维在汉堡连续发掘两个地下室取得的成果,已经成为流传在坊间的一段传奇故事,俗话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作为一个老贵族的后裔,斯泰因完全相信那个地下室里有好东西,既然如此,那就不可以随便找人去动手了,必须去找专业公司。 说起来,哈维公司的成立也是机缘巧合,如果那两个地下室不是薛万锦的万丹公司在施工中发现,如果那两块地方不是无主的,那地下室要么不会被发现,要么就是被不懂行的人给粗暴的简单化了,而薛万锦发现了地下室后,首先是报警了,然后就以不可抗力申请了工程延期,而偏偏哈维这个学究又在汉堡大学,偏偏薛万锦还是个半吊子古董收藏家,如果没有薛万锦的小报告,李凡不会关心那里的事情,李凡不关心,也就不会有刘道源拉着霍夫曼去参合后来的事情了,而这一切到后来都捏合到了一起,从而形成了今天这样的哈维考古公司。 哈维公司目前的市值都超过200亿欧元了,一点也不比那些实体企业差,更是比一些搞贸易的上市公司实在,在不到两年里,光是送拍的各种出土文物已经卖出超过50亿欧元了,据说,这还仅仅是发掘出来的一小部分,更多更名贵的东西还没有拿出来,到最后,到底有多少值钱的东西,,目前没人说得清。 与汉堡地下室不同的是,斯泰因这里的地下室是有主的,是属于斯泰因的私产,这就与哈维前面接手的两单考古发掘不一样了。所以,斯泰因需要找哈维前来合作,找哈维考古公司从专业角度上做出评判,这实际上是一种雇佣关系。 问题是,这种雇佣关系也不简单,斯泰因再牛,他对文物和古董是外行,更谈不上鉴定和修复了,如果他想在发掘后,单纯的与哈维公司结算,哈维公司也不能说什么,拿钱走人就是了。可真正麻烦的是那些东西出来后怎么办?斯泰因想要另请专业人士前来,要花多少钱?怎么与人家分账?更重要的是,哈维公司前来合作的一个前提是,出土的东西必须由方丹公司拍卖,否则,人家不干。 m.23sk. 第一卷_新交易(5) 哈维公司到了现场,就按照李凡教他们的法子,拿出了微型小机器人,从挖出来的一个小孔里放了进去,然后就对地下室里的空气进行采样,对立面的情景用红外摄像机进行拍摄,技术人员在外面用电脑监控,里里外外的把地下室查了个遍,看到各种箱子上的装饰,哈维就有些兴奋了,那都是18世纪以后的纹饰。 得到了确认后,斯泰因也是兴奋异常,看着哈维公司专业的探测方式,斯泰因算是见识到了,他已经丝毫不怀疑哈维公司的能力了,眼下希望那些箱子里不是空的,而在地下室的一角,就放着一堆小提琴盒子,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琴。 其实,那些箱子里装着的差不多都是乐器,这斯泰因的祖上就是专门给皇室和贵族采购乐器的一个低等级贵族,在维也纳负责的就是音乐和娱乐事宜。 根据哈维公司搞文案的调查,在一百多年前,斯泰因的祖上不仅替皇室管理专门为皇室和贵族服务的娱乐班子,同时还有自己的马戏团、歌剧团等演出班子。 西方的这些高大上的古典音乐,在早期的时候,也是被王室贵族垄断专享的,普通老百姓是没有资格去享受的,到了十九世纪,西方的皿煮思想和一些观念也在发生变化,在当时,贵族有贵族的娱乐,下等人有下等人的消遣,就拿现在被吹嘘和抬举到很高地位的斯诺克台球来说吧,最早就是一群码头工人无聊时的一种游戏,后来,被逐步发展成各种形式的比赛,而斯诺克成型是最晚的。 哈维也是在了解了斯泰因祖上的职业后,才对这个地下室重视起来。当然,他也在适当的时候与y大学的李教授马教授进行了沟通,双方商定,如果需要对地下室文物进行修复,还是请y大学派出人员前来“合作”,大家其实已经心照。 这边,于德伦把蒙斯特的想法向国内相关机构做了汇报,对这种有分量的文化交流,相关机构还是很重视的,双方沟通的渠道不仅畅通,而且很快就达成了共识,最后,由于德伦主管部门向蒙斯特所在的乐团发出了正式邀请。 蒙斯特这边也非常配合,在出场费的表述上,蒙斯特玩起了内外有别的花样,首先,蒙斯特通过奥地利某财团向于德伦的乐团“捐赠”了若干,跟着,这边邀请书上就注明:出场费按照惯例协商,这实际上是蒙斯特给于德伦打了折扣,而这既有面子又有里子的事情,相关机构办起来可谓是水到渠成,而双方商定的经纪公司还是由平涛文化来承办,这样,整个事情就圆糊了,各方的利益和面子都照顾到了,一方面是加强文化交流,一方面,也引起了国内众多乐团前来观摩。 帮助方丹搞完春拍后,刘道源就在于德伦的“逼迫”下返回燕城,按说,刘道源和于德伦是没有交集的,怎么就被于德伦被逼住了?说来,这也怪王鑫一。 王鑫一实在是招架不住于德伦和其它同行的逼问了,打电话向小李教授“求援”,李凡就告诉他,让那些人去找刘道源,说刘道源是欧洲著名的艺术品经纪人,他们那个作坊也是委托刘道源做经纪的,交出刘道源这个关系,王鑫一就不用再去理其它的事情了,李凡让王鑫一带着队伍好好在国外转上一大圈,等到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再返回,这样,许多学生在毕业的时候不仅可以延期,还有加分。 刘道源从幕后被推到了前台,蒙斯特还没有急着找他,他需要“进一步”去核实那些猜测和传闻,实际上,蒙斯特多少还是有些放不下架子,如果让他去与哈维或者方丹见面,他觉得合适,都是名人嘛,算是一个阶层的,可让他去低声下气的去找刘道源?他觉得不合适,自己丢不起那个脸。是,你刘道源是一个金牌经纪,这得到公认,可你说破大天去也不过就是个经纪嘛,这就如同,白金汉宫里的管家,穿得再洋气再正规,你也就是一个“被人尊重”的管家,能参加御前会议吗?在蒙斯特的概念里,经纪与推销员是一个概念,你刘应该主动上门来找我推销啊?只有我这里才是你绝对的大客户啊!你怎么不来呢? 要说食古不化的人可不光是东方有,其实在西方更多,蒙斯特就是一个典型的斯古不化的人,一个自诩获得正宗古典音乐传承的老古董,他不找刘,刘却是被其它脑筋活泛的人找上了,至少,柏林爱乐乐团的西蒙拉合尔就没放过他。 “刘,不管怎么说,你我算是半个同胞吧?你是在法兰克福定居,而我们的许多演奏员都来自你们那里,更重要的是,你最早拿出来的那把小提琴已经被确认是瓜尔内里琴了,现在,已经是我们团里最好的小提琴了。刘,我们知道你身后有大量的资源,帮帮我们,多搞几把回来如何?你的女儿不仅可以在维也纳那边演出,也可以在柏林或者德国任何一个地方演出啊!”西蒙拉合尔诱惑的说道。 “呃……这个,你说的我是不能承认的,小提琴是我弄回来的不假,可我从来没有说那是一把什么琴,你们觉得好,租去了,用就用了,至于我身后的资源,我觉得来日方长,我们不想破坏眼下的名琴地位,更不想破坏固有的租赁市场,所以,还是等一等吧。”刘道源的话让西蒙似乎摸到点什么了,可具体是什么? 西蒙和蒙斯特这样的艺术家都不懂得资本市场的运作法则,他们有时会利用资本的力量达到自己的目的,但充其量他们也就是资本运作中的一杆工具而已。可是站在刘道源和石大庆身后的李凡却是明白这里面的诸多问题,他不可能让石大庆做的琴一上来就给固有古琴市场来一个毁灭性打击,那是两败俱伤的做法。 都说,华人是高科技粉碎机,是诸多科研成果的终结者,这话其实是有些道理的,尤其是华人刚刚进入国际市场的时候,就是使用简单的原始的营销方式,当然,这也是西方一些科研单位故弄玄虚,人为刻意哄抬价格的报应。举个例子,当年西方研制出具有很强防护功能的凯夫拉材料,实际上就是一种化学纤维,这种纤维具有很强的防护性,所以,迅速成为各种防护衣的制造材料。 要想制作成背心啦护膝等物品,必然就离不开“裁剪”工序,当材料出来后,研究者发现,当时没有任何一种刀具可以轻松的剪切那种超强的纤维,最后又进行研究,总算是被他们研制出了“陶瓷刀”,专门用于对凯夫拉材料进行切割。 陶瓷刀也是华人赋予的称呼,最早出现的时候外国人叫的名字多了去了,五花八门,价格也是吓人的天价,确实,在当时的国际市场上,那种特殊的刀具没有几家企业可以提供,市场上供不应求。可这东西到了华人手上一看,这不就是陶瓷吗?要论烧陶瓷,还有比华人更牛的吗?于是,一些华人很快就搞清楚了门道,随即,大批陶瓷刀充斥市场,没过多久,原来的刀具皇冠变成了满大街的白菜。类似的案例太多了,一旦被华人窥破奥秘,那产量着实吓人。 可是李凡在石大庆搞作坊的事情上却是很冷清,大规模生产是不可能的,即便是把全国各大乐团的乐器全都换个遍,能有多大市场?你那样搞了,还给不给那些乐器生产厂家留口饭吃?而且,既然是高端的,那就是要“物以稀为贵”,只有这样,才能慢慢的平衡,才能在适应市场的前提下获得最大的效益。 所以,现在石大庆研究的是将最好的木材在没有加工之前进行应力老化,这个课题以前没有人在制作音乐上做尝试,石大庆算是第一人。那这样的处理,有没有科学道理呢?有,在许多高科技项目上,其间使用木材时,都需要将材料内的应力通过老化给平息掉,越是高精尖的设备上,这样的要求越高。李凡不过是从其它学科把这些理论借鉴过来,算不上是创造,可这种应力老化用什么样的手段?最后该是如何处理和检测?都是需要进一步的试验和探索的,这就是石大庆要干的。石大庆一门心思去琢磨材料问题,制作乐器的进度自然也就缓下来了。 即便是在欧洲,李凡也只是想把搅水的声音搞大,绝对不会让刘道源肆无忌惮的满世界去推销他们的乐器,那样的结局肯定会出问题,一方面把原有的古琴市场破坏殆尽,而自己这边未必就能赚到多少钱,陶瓷刀的法子是万万不可以走的,另一方面,李凡确定的最后买家并不是像西蒙和蒙斯特这样的人,这些人严格说起来都是为了自己乐团的利益,他们不具备控制资本和市场的能力,所以,李凡盯上的最终买家是那些古琴收藏协会,至于说他们要不要去换名称,如何去鉴定那些琴就是古琴,这与李凡和石大庆无关,李凡要的就是市场,要的就是在乐器制造上的领先地位,所以,石大庆这个作坊里所有的生产秘密只有石大庆知道,各个学系里研究的东西到底干什么的,也只有李凡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核心技术垄断,而刘道源在这盘大棋中就是那个拿着大喇叭的宣传员和推销员。 “小老大,你这到底是要玩哪出啊?现在,欧洲那些音乐人都快把我家给围死了,你还叫我们咋过日子啊?”一见到李凡,刘道源就开始抱怨,“不成,我得叫他们搬家,先搬到我大舅子家去好了,那些媒体你是知道的,太不安全了!” “呵呵,少在这里叫屈,事情还没让你办,你已经占了大便宜了,你家丫头是不是已经有了名师了?后面的路数是不是有人要给买单了?再说了,你小子现在在欧洲的名头可是真不小,连西蒙都找到你做经纪了,他是不是也想到这边来做访问演出啊?嘻嘻,你别急,这次蒙斯特来,我们给他一根单簧管,一杆巴松,到时候,西蒙就会坐不住了,当然喽,这两样东西会很低调的把消息传出去。” 李凡的话让刘道源有些不大理解,“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两把小提琴呢?” 李凡撇了刘道源一眼,“小提琴在国际上是由资本操纵的古琴协会控制,国际上炒作乐器里以小提琴最为激烈和数额大,接下来才是钢琴,不过钢琴的面很窄,一个好点的乐团最多有两架能上场的钢琴就够了,而其它乐器目前还没有形成……一个值得资本投入的价值空间,而且,其它乐器的使用量也比小提琴少。” “那小提琴就一定有市场吗?好像任何乐团里,能够坐在前排的第一小提琴也就是那么几个人,其它人使用的不也都是大路货嘛!”刘道源不以为然说道。 “你啊!还是金牌经纪呢!小提琴与其它乐器不一样,你看到的是一两个坐前排的,可那些坐后排的不想上前排吗?他们的收入是与排座次相连接的,如果在演奏技艺差不多的前提下,决定他们坐次的是什么?”李凡启发着刘道源, “我大概明白点你的意思了,一个再好的车手,没有一台好车,在赛场上也是无所作为的,想必乐团里那众多的提琴手都是如此吧?”刘道源似乎明白点了。 “对啊!好的小提琴谁都想要,问题是,一旦咱们拿出来太多,会不会把各乐团里的坐次结构大乱?另外,一下子出了许多不可思议的古琴,你让古琴协会怎么想?他们还会在下面帮咱们去烘托气氛吗?”说到这里,李凡狡猾的笑了。 “怎么,还要他们去烘托气氛?他们可不是那么好调动的!”刘道源摇摇头。 “不一定,实际上,他们已经被咱们调动了,你从石大庆那里拿去的第一把琴,虽然是你租出去的,可是已经被某古琴协会专家鉴定为‘流失在民间’的一把古琴,嘻嘻,咱们可是一个子都出,那烘托的效果不错,要不,西蒙会找你做经纪?所以,这股力量我们要小心的利用!”李凡说到这里自己都憋不住想笑。 “我们是手里有金刚钻,不怕没有瓷器活!这个我觉得根本不用怕他们!”刘道源居然有些飘飘然的说,“那些古琴协会最后会面对现实的,他们不傻!” “你啊!把问题想得简单了,万一他们要捣乱,制造出各种事端,咱不还得去应对?不划算啊,不如就让他们先把已经流出去的几把先进行消化,随着好琴的出现,原来一些滥竽充数的就会自动退出,我们不过是控制数量,现在音乐系的那些琴,一把都不许流出去,一把都不许遗失,等他们从美洲巡演回来后,那些乐器会全部暂时封存,王鑫一得花点时间去组建新的乐队了。”李凡坚定的说。 “干嘛要组建新乐队啊?原来的那个乐队不是挺好的吗?”刘道源不解。 “人家要毕业了啊,难道都像你在学校里蹲班啊?”李凡嘲讽的笑道。 第一卷_新交易(6) 刘道源顿时被李凡的挖苦弄了个大红脸,是的,他在意大利留学的时候,还真是连续蹲班了好几年,到后来,自己都不好意思才勉强毕业,否则,老爸要打上门了!这是刘道源年轻时的一段“郁闷经历”,说是学艺术,结果啥都不是。 李凡这样一说,刘道源也算是明白了,从根上,音乐系乐队是没有办法长期使用一批人的,那是铁打的庙宇流水的香客,从今以后,慕名而来上学的学生,哪个不想在特殊环境里浸泡一下?而在每年毕业生离去之前,只有封存乐队所有乐器才是最安全的,要知道,现如今音乐系的那些乐器可都是天价啊。 刘道源成了柏林爱乐乐团的经纪,上层通过外交渠道基本落实,剩下的就是下面去如何落实,好嘛!一下子,两个世界顶级乐团先后脚……不不,几乎就是组团而来,似乎他们自己之间也在别苗头,争长短,这让举办方有些踌躇。 这样的事情从上往下落实的时候,往往会因为具体承办单位难找,最后弄得不伦不类,如果没有一个既有实力又有规模的文化公司承接,最后仅仅是以于德伦这样的团体去点对点接待,在格局上就差了一截,可如果找文化公司来承接,现有的一些文化中介和承办公司要么是体量不够,要么是级别不够,你就是给补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别看活动的时候,上面挂着这个那个大牌子,可真正在下面办事的是承办公司,他们干得非常不容易和辛苦,当然,他们会赚到钱。 像这次的活动,许多文化公司一听就想去承接,可看到一些标准和要求时就吓蔫了,场面太大,级别太高,要求缴纳的保证金更多,一旦策划失败,赔得就不是个小钱,许多文化承接公司在掂量自己的实力后,都主动放弃了。 最后,还是江涛代表的平涛文化公司中标,他们的策划得到了高层的赞许。 按照要求,江涛给出的策划书里提出,举办一次燕山夏季音乐会,不仅仅是接待这两个乐团,最好还邀请其它国际知名乐团前来,同时,国内顶级乐团也要参加,而且,这次音乐会可以扩展到周边的一二线城市,利用夏季人们休闲时间充裕的特点,可以大力开展一次全民文化欣赏活动……洋洋洒洒的二万多字策划书,可以说是恰逢其会了,这完全符合对等外交的特色,我们的乐团出访是参加音乐会,邀请对方来也是音乐会,这样就都顺理成章了,更重要的是,不单单是简单的请人家来表演,也给了国内各大乐团一次与国际顶尖高手同台竞技的机会。 平涛文化的策划书很快就得到了批准,于是,整个公司为这个项目就动了起来,许多人认为平涛文化这次是赔钱赚吆喝,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乐团,整个燕城能有多少人喜爱欣赏古典音乐啊?难道让人们挨个去听?那还不疲劳啊? 对此,江涛一开始也是觉得这个事情最后怕是要亏损,可是钱博平却不这样看,他给江涛算了一笔账,首先,这个项目肯定有补贴,数额还不会少,这是一个基本的保底收入。其次,就以燕城人口基数来算,只要有百分之一的人前去听一次音乐会,收入就是一大笔,这还不包括在周边一二线城市的观众。再次,可以走平民路线,国内的一些乐团完全可以在体育场那样的环境下演奏国内的交响乐,还可以与一些演唱家合作,扩大表演范围,音乐会不等于光是交响乐嘛。第四,各种广告收入,这些都可以作为弥补,最后,钱博平表示,如果发生亏损,集团将为平涛文化填平补齐,这个账算辰全集团总部的,一句话,必须接下来! 钱博平没有告诉江涛,平涛文化一旦接单成功,其股价必然会在股市上波动,现在钱博平就会在股市上布局,国内外几个股市一起动手,到时候,还怕那点钱捞不回来吗?公司股票在股市上,最担心的就是没有炒作的噱头,只要有了,那就可劲的炒吧,资本凭什么去做那么多文化事业?做那么多的慈善?不就是可以利用资本的经济杠杆撬动大盘吗?说是消息保密,消息透明,可真正做到的有吗? 好多年没有搞过如此规模的音乐会了,各方机构都动了起来,场面也做的十分壮观,率先到达的却不是蒙斯特的维也纳爱乐乐团,而是来自北方邻居,圣彼得堡爱乐乐团,他们带来了柴可夫斯基的优美音乐,一同前来的还有芭蕾舞团。 等到蒙斯特率领的维也纳爱乐乐团到达后,他们才发现,在东方还有如此豪华的都市,还有如此高规格的音乐厅,还有如此专业的听众,蒙斯特这次可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了,尤其是他看到东方大国,远不是西方媒体描述的那样,都市的豪华程度比起维也纳来是有过之无不及,而且,这里的文化市场居然非常红火,规模比起奥地利来,那可是庞大多了。这一切都是他以前无法想象的。3sk. 更进一步的是,他到了这里几乎无法寻找自己认为很好找的乐器了,在他看来,一个能制作出精美乐器的厂家也好,匠人也罢,哪有不出来张扬和做广告的?即便是没有这些,在当地音乐界的口碑也应该是有的啊,怎么就没点蛛丝马迹呢? 说起来,蒙斯特也不是盲人瞎马的到东方来的,他林来之前至少做了好几手准备,第一,是通知了自己的一些学生,他将会在宾馆里与大家一起喝咖啡。第二,他找了不少在华投资的德语系朋友,请他们预先帮自己先铺垫一下,至少可以在网络上和音乐同行那里刺探点消息,第三,自然是让驻华的文化参赞走正规渠道去询问了,结果,等他到了之后,三条倒是都落实了,可结果却大相径庭。 学生们都以崇敬的心情前来看望老师,多少都给蒙斯特带了些小礼品,可是与蒙斯特想要的东西没关系。有些人还在圈里里混,他们告诉老师,这次音乐节的规模很大,受到影响的周边城市和地区总人口将会超过三个亿。 一听到如此的数据,蒙斯特是真的蒙圈了,他的国家还不到一千万人,可人家这里,随便划拉划拉就是……这市场也是太大了,早知道如此,自己过去干嘛端着不肯低头呢?如此庞大的市场不开发,等着别人来赚钱?他暗骂自己好蠢。 还有一个学生是音乐节组委会的工作人员,他告诉蒙斯特,第一个到达的圣彼得堡爱乐乐团的演出非常成功,他们的演出引起了轰动,现在,圣彼得堡爱乐乐团已经宣布,将扩大此次访问演出的行程,他们已经乘坐高铁南下了,将会在长江一线和岭南地区进行十场巡演,最后一站是在东方之珠,然后从那里回国。 可是,这些学生说来说去,都是与这次音乐节相关联的事情,对于这边出现神奇乐器生产商的事情都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出现了精美乐器的事情。 难道说于德伦那么大手笔的故事居然没传开吗?呵呵,别看于德伦大张旗鼓的到y大学音乐系去“打劫”了一次,可这事还真是在业内没传开,因为走的是非正常渠道,许多圈里人都没来得及去“关心”,人家事就办完了。就算是乐团里的人嚼舌头,可这事的前因后果谁说得清?难道去找于德伦打听?还想不想混了?至于普通吃瓜群众,也就是街头巷尾的说说,最多也就是坊间传说,可坊间传说能传到那些自诩清高雅静的“音乐家”耳朵里吗?就算是传到了,他们信? 所以,蒙斯特想利用华人学生了解那些神秘乐器来历的想法落空了,而且,这次音乐节上没有那个y大学音乐系乐队的演出,他们似乎突然就销声匿迹了。 没法不销声匿迹,王鑫一带队一回校,乐队就解散了,学生们都得赶着去应付学业,即便是一些老师给他们照顾和加分,那也得把程序走齐全喽!y大学的声誉可要比这些学生的面子重要多了,有些事可以商量,有些事情是没得商量。 再说,说话可就到了暑假,乐队当然不能再继续了,一方面是那群孩子们也该缓口气了,怎么着也得叫孩子们回家看看了。另一方面,许多学生是应届毕业生,他们自然而然的就得退出乐队,而新一批学生还没到,原来候补的也还得去考核,这样的人虽然不是全部,可占的比例也的确不低,比如,首席小提琴手、小号手等好几个关键位置上的人都是应届毕业生,而且……都找好了下家。 从去年国庆演出季开始,王鑫一带着这群学生是可着劲的折腾了大半年,许多首席在业内的名声自然也传了出去,原来以为不好找工作的,现在,都有下家等着呢,在这个时候,王鑫一怎么能卡住不放啊?连“转会费”都不收。 蒙斯特的另一手,让一些在华工作的德语系朋友帮忙刺探消息,结果,一个个的满世界的找,最后,倒是把这边几十家生产乐器工厂的资料准备了一大堆,那些资料到了蒙斯特的眼力,全都是不靠谱的,有些甚至就是忽悠人的。显然,这些朋友找错了方向,再说了,他们在华多年,也没发现华人里有如此高明的工匠啊?他们不了解的是,华人工匠隐姓埋名可是有传承的,当满大街人都知道这人名字的时候,要么是这人已经或者快要作古了,要么,这人金盆洗手不干了,谁真正见过还在岗在干的能工巧匠会自爆身份的?俗话说“财不露白”嘛! 蒙斯特准备的第三手是让文化参赞直接向官方正式询问,结果,文化参赞把这边几家顶级的钢琴制造商,铜管乐制造商还有民乐器制造商都给约来了,这些厂商都派出了大人物前来,都恨不得对蒙斯特顶礼膜拜,可偏偏他们拿来的样品都不是蒙斯特要的,弄得蒙斯特非常非常的失望,他觉得自己掉进迷宫里了。 于德伦率领的乐团也不过是半个月前才返回,休息几天后,又要连轴转了。 处于礼帽,于德伦和几位音乐界的名人前往蒙斯特下榻的宾馆去拜访,到了这个时候,蒙斯特也不再遮遮掩掩了,直接询问于德伦,到哪里可以找到好乐器。 “于,我们已经是老朋友了,我希望这次在你们这里能够有所收获,不不不,不是你理解的演出收入,这次我们的演出不注重金钱,我们已经有准备的,一切都按照经纪公司洽谈的那样去做就足够了,我是想从你们这里购买一些看中的乐器,比如……你们乐团里的小提琴、管乐器等等,你不要说你不知道从哪里买。” “这个……我还真是不知道,我曾经告诉过您,我团里的部分乐器是从y大学音乐系乐队那里买来的,一开始,我以为是他们学校搞考古的捡到宝了,可后来,我发现情况不对,尤其是他们最近用的管乐器,您有没有发现,他们使用的管乐器非常新潮啊?可是哪里弄来的我就不清楚了,要不,我把那个王鑫一叫过来,他是我的一个学生,你可以直接问他,其实,我也想知道那些乐器的出处。” 看着于德伦,蒙斯特都有些怀疑了,这于德伦说话到底靠谱不靠谱啊?你在这边混,手上还拿着几十件,硬跟我说你自己不知道?你说这话的时候就没想想我会不会信啊?你还要把你的学生叫来证明?你真当我是一个二傻子吗? “于,你手里拿着那么多优秀的乐器,尤其是那十几把瓜尔内里琴是不会错的,凭我的眼光就可以看出来,还有你们管乐队里至少有一半以上都是精美的精品,那根长笛就是用最名贵的锻打硬银制作的,其密度比我们团里的那根金凯德长笛至少要高出10个百分点,我曾经在你们演奏时摸了一下,那是新做的。” “是的,是的,对那根长笛我也做过研究,其音质远远比其它的浑厚,而且,高低音之间的音质差异非常小,甚至可以忽略不计,而在重量上,却是比传统的金凯德长笛轻了差不多25克,这对演奏员来说可是有不得了的好处啊……” 说着说着,于德伦又沉浸到了乐器各项技术指标的讨论中去了,而蒙斯特哪里不知道啊?不过,他想听听于德伦在这方面的见识,在蒙斯特看来,也许,或者……他怀疑,那些精美的管乐器会不会是在于德伦这样人的指点下造出来的? 管乐器的制造,早在百年前欧洲人就发现了,越是密度好的材料越是音色纯正,所以,长笛的材料从铝管、钢管、铜管、合金管最后到纯银管,单簧管的材料也从简单的木材到塑胶、硬木,最后发展都乌木,而其它的铜管乐器也是一样。 长笛等为什么不用纯金去做呢?那样密度不是更好?其实不然,纯金无法锻造,k金的密度就打折扣了,而其重量上的缺陷却是无法叫演奏者承受。 第一百六十二章 挤牙膏(1) 黄金在金属里的特点是很极端的,首先,黄金的密度非常大,打到已经无法用锻打的方式再增加了,相反,通过锻打的方式,人们发现黄金的延展性是所有金属里最好的,一克黄金可以打出一平方的金箔,这是其它任何金属做不到的。 但是,黄金的强度却是很低,用指甲和牙齿都可以在其表面弄出痕迹来,为了增加黄金的强度,k金就出现了,否则,没法把黄金做成首饰,随便一拉不就断了?可是加了其它金属的合金,在密度上却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产生的音色效果与硬银的几乎没多少差别,可花费却是几倍,这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还有一点,k金在密度上发生变化,可在重量上却没有减少多少,同等体积的长笛,如果用20k金管去制作,乐器的重量几乎要增加一倍,试想一下,让一个演奏者长时间端着五六斤重的乐器演奏,还要演奏,有时还是女的,那能熬多长时间啊?所以,到最后,除了装饰外,很少有人用纯金和k金去做乐器。 有人又会说了,那些铜管乐器不都是很重吗?人家是如何演奏的?是的,铜管乐器都不轻,小号的重量往往都在五六斤左右,还有圆号、长号等等都不轻,至于说大号等,那都是十几斤甚至几十斤了,这也是为什么铜管乐器里很少有大部头的连续演奏的原因,同时,必要的时候,铜管乐可都是有辅助的挂带挂在演奏者的脖颈、肩膀或者腰间,这与精细演奏的弦乐器是完全不一样的操作。 “呃……那个于先生,我是想知道你们的那些乐器出自谁的手,我很想见识见识你们这里的能工巧匠,他们不仅可以修复陈旧破损的古琴,同时,也能打造出非常专业和优秀的其它乐器,咱们还是回到这个话题上来。”蒙斯特没有跟着于德伦对乐器的讨论,而是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你刚才说你的一个学生也许知道,那么你是不是现在就联系他,问问他可不可以过来谈一谈?” “好的好的!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请您稍微等一会。”说完他就去打电话。 于德伦这次倒也爽快,其实他也想知道王鑫一到底在搞啥幺蛾子,怎么一下子就出了那么多好乐器?而且,于德伦的心里早就惦记上那些新家伙事了,至少应该搞一点回来,至于钱嘛……于德伦现在是真不在乎了,这次出国巡演,可谓是赚了个盆满钵满,最主要的就是,手上的家伙事给力,到后来,玩滑头就在此。 有人问了,你说其它行当玩滑头之类的还行,这搞音乐的能玩个啥滑头啊?哪一场演出不是大家伙好好表演的结果?你敢去糊弄观众,那观众一准抛弃你。 其实啊,任何行当里都是有各种各样玩滑头窍门的,搞音乐的也是一样。如果按照平日里在自己家里,按部就班的去做,大家都熬得住,可如果连轴转,不停的在海外各国各地之间往返奔波,还要到了地儿就能演出,这换谁谁也顶不住。 不说别的,光是乘坐火车、大巴等等,就足够把一些人给弄得筋疲力尽了,尤其是欧洲许多城市间的巡演,只能乘坐专用大巴,这是效率最高,成本最低的交通方式,毕竟,乘坐飞机和火车都无法做到点对点,只有大巴可以做到。 点对点对音乐团体、戏班子等这样的团体是很重要的,每个人除了私人物品外,都要照看自己的乐器,每分开一次就多一次风险,一般乐器还好,不难携带,可是那些大提琴大贝斯,还有大号等等,体积都不小,这足够让运输途中增加未知数,所以,只要距离在五百公里以内的,基本上都是乘坐大巴,就是那些顶级的乐团也是如此,无非是他们乘坐的大巴更高级,数量更多而已。 可大巴再舒服,路途中再怎么优美和调节,这乘坐的人还是累,如果连续演出,这肯定就是一个很大的麻烦。怎么办呢?玩这行的花样就出来了。 于德伦深知这里面的问题,不过他现在倒是不在乎了,他可以让某些独奏演员舒服的乘坐飞机或者高铁先走,到了地方后,这些演员拿着乐器,在演出的时候承担主要的演出任务,看似一场欢快多彩的音乐会,可其中独奏和小型合奏却占了一大半,弄出来的曲目还让观众目不暇接非常满意,殊不知乐团在耍滑头,大部分人都是在应付,在慢慢的休息,只有缓过劲来,他们才会一起上。 可要做到于德伦这样的玩法,第一是要有好的独奏者,这个倒还简单,像他们这样的乐团,都会有那么几个拔尖的独奏人才,即便是没有也可以临时去请,只要肯花钱,不难。第二个要件就是要有能够拿得出手的好乐器,花钱去请还好说,人家能够拔尖,手上都有好乐器,可要是玩弦乐四重奏,管乐小重奏,这就不是说花钱去请去租就行的了,搞不好,演出的费用还不够去请人租乐器呢。 上面说的两个要件,是玩滑头的最基本本钱,两者缺一不可。而这次于德伦带队出去,恰好这两条都具备,所以,他们这次出去巡演,可谓是劳逸结合,张弛有度,不仅圆满的周游了一圈,还赚了大笔的外汇,乐团的成员也都得到了大笔补贴,个人收入也都增加了,全团可谓是上下满意,协作配合一堂和气了。 此时的王鑫一正准备下到各地去考察录取的新生,谁能想到原来招生都凑数的音乐系,现如今也要挑三拣四了?在王鑫一的心里,那就是尽快的把乐队恢复,他已经与系里的领导商议好了,在今后的教学过程中,要与实际演出相结合,音乐系必须体现出音乐的本质来,将来毕业生也随之要升级,不再是简单的将培养基层音乐教师作为目标,而是把学生向二三线城市文化界输送音乐工作者作为目标,这个提法很快在系里通过,并且得到了学校相关领导的认可和赞许。 正因为音乐系的教学方向得到了改变,音乐系乐队就将成为一个常设固定的编制,同时,每年也相应的有了演出任务,为了达到全方位发展,音乐系里的选修课增加了作曲学、指挥艺术等学科,鼓励学生在没有细分学科的背景下掌握一定的作曲、编曲和指挥技能,而心大的王鑫一甚至还想在学校里成立音乐分院,被系主任直接给否定了,理由就是“一口吃不成胖子”,“不能越俎代庖”去抢专业学院的生意,y大学毕竟不是为建立大而全成立的,突出的教学科目不能变。 “小王啊!蒙斯特先生已经到了,他想见见你啊,你看看是不是现在就过来?”电话一接通,于德伦就用几乎是命令的语气说道,“我们都在他住的宾馆里,谈 都没等王鑫一答话,那边于德伦就把电话挂上了,这弄得王鑫一很是不爽。他正在家里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哪里有时间去搞那些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应酬啊?可是,这又涉及到国际友人的事情,如果不去似乎也说不过去,想到这些,他也很无奈,对家里人打了招呼就开车出来了。 车开到路上,正赶上上下班的高峰期,车龙走走停停的,一路上王鑫一胡思乱想的,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最后还是掏出电话按下了李凡的手机号码, “小李教授,我是王鑫一啊。”电话一接通,他就赶紧自报家门,“刚刚我接到于德伦的电话,他叫我立即去某某宾馆,说是维也纳的那个叫……哦,蒙斯特的想跟我聊聊,我感觉很奇怪啊,我一个半吊子教音乐的人为什么能引起蒙斯特这样的大神兴趣?他们到时候能跟我谈什么?本想不去吧,又怕影响国际友谊,你是个鬼精灵,你帮我参详参详,他们找我能聊什么?这样我也好有个准备。” 此时,前面的车龙已经通了,王鑫一却不想急着过去了,瞅了一眼旁边有个停车场,干脆一转方向盘,把车开进停车场了,他准备好好的向李凡请教一下。 “嘻嘻,如此简单的问题你也要问我?你可是大学教授啊!”李凡嬉笑着嘲讽王鑫一,最近,俩人关系已经上升到了很铁的地步,“你琢磨琢磨,你手上有啥是对方看得上的?以你在音乐方面的造诣,怕是给人家提鞋都不够资格,能被对方盯上的就是你手上的那些乐器,对不对?他们一定会问你的出处,你到时候直接推到我们古代学系就行了,其它的你就啥都不知道,装傻还不会啊?” “装傻倒是会,何况,在他们那些聪明人面前,我本来就够傻的,如果仅仅是你说的那点事情,那我连去都没有必要去,到时候还不是被对方像训学生一样的白话一顿,那个于德伦,也不是我的指导老师,更不是我们学系的老师,可你看他对我那态度,似乎我巴结上他,就名正言顺了!”王鑫一发着牢骚。 “王教授,你呀,还是去去的好,他们要是问多了,你本来也就知道的不多,推到我们这里来对你是最大的保护,那个于德伦肯定还想要全套的家伙事,美的他,以后对他是一件都不卖,至于蒙斯特那边,我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大不了叫他们上门来找我就是了,离开了他们的音乐界,他们啥都不是。”李凡说道。 “我是真不想去啊,面对那些人,阿谀奉承我不会,可是扬眉吐气我又做不到,别扭啊!再说了,我明儿就要下去了,今晚完全是浪费时间啊。” “你换个思路,今晚你去了,跟他们照相,握手,或者交换点小礼品啥的,这都有可能的,对不对,那就是对你的加持啊,你再下去,下面人对你会很崇拜的,你挑选学生的时候不就更顺利了吗?有时不要钻牛角尖!”李凡开导道。 “小礼品?可是,我手上任嘛没有啊,现在去哪儿找啊?”王鑫一急道。 “你现在到哪儿了?哦,那离我家不远,你到我家来吧,我替你准备一个。到时候,你就按照我说的,在这出大戏里,你可是个关键性人物!”李凡说。 得!王鑫一现在不去都不行了,不过李凡让他去,他心里舒坦不少。自打跟古代学系的李凡交上朋友,王鑫一可算是熬出头了,这不,刚刚从四级教授升到三级,要是没有李凡给他创造出来的这些业绩,他压根没可能升级。而年纪轻轻的小李教授早就是二级了,如果不是他自己谦让不肯升为一级,怕是早就是一级教授了。就拿这次乐队翻身来说吧,人家硬是从修复古琴开始,一步踏进研发各种乐器的行列,从目前看,似乎还走在了世界前列,这样神人的话得听。 王鑫一到了李凡住的小区,李凡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手里拿着一个纸盒子,看上去并不十分精美,王鑫一皱皱眉头,觉得似乎有些拿不出手, “小李教授,这东西能成吗?那些人可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 “你可别小瞧这东西,到了欧洲,这东西的售价不低于一万欧元,你是去看他们的,那这样的礼品合适,再高贵了,那就不对劲了!”李凡笑笑又说道,“这东西只要有人识货,那就是好东西,对方要是不识货,将来是会闹笑话的。” 拿了李凡给的礼品盒,王鑫一这才又上路了,现在好了,下班高峰期过了,一路畅顺,很快就赶到了约定的宾馆,停好车,王鑫一提着礼品盒子是一溜小跑。 “真是不好意思!来的时候路上堵车了,好不容易才赶过来!”一见面,王鑫一是边擦汗一边拿过礼品盒说道,“蒙斯特先生,这是一点小意思,是朋友送我的,我也没啥好东西送给高贵的客人,还请蒙斯特先生笑纳,请别见笑啊。” 蒙斯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中年人居然还带礼物给自己,而他自己却是啥也没有准备,于是随手把自己用的指挥曲谱拿了过来,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还特意问了王鑫一的英文名字,然后写上“赠送给好朋友王鑫一”。好嘛,王鑫一这次可算是捡着便宜了,那可是蒙斯特自己用的乐谱,一般人都不能碰的,上面有不少只有他自己能够看懂的标记,一旦老家伙作古,这本曲谱可就值大钱了。 蒙斯特把曲谱送人了,那他自己用啥?到了他这级别的指挥家,再拿过一本印刷好的曲谱就是了,至于说那些记号,他可以花上点时间重新标记,甚至还能撞出点新的火花来,当然,能把曲谱送人的指挥家可是不多,可见蒙斯特的真诚。 “你送给蒙斯特先生的是什么东西?看包装很一般啊。”于德伦酸溜溜的说。 “啊!是一把宜兴紫砂壶,据说挺名贵的!”王鑫一随口说道。 第一卷_挤牙膏(2) “紫砂壶?哎哟!小王啊,蒙斯特先生似乎不喝茶的。”于德伦皱着眉头说道,“我也不喝茶,除了咖啡我是不喝茶的,在这点上,我与你们不一样!” “谁说紫砂壶只能泡茶的?紫砂壶既然可以泡茶,那也就能泡咖啡,关键是不能混着泡,这点啊,嘿嘿,您可能不知道吧?这壶是魏氏家那个很牛气的紫砂壶厂产品,在国内都是一壶难求,我这也是赶上了,全新的,还没用过,既然蒙斯特来了,咱也不能小气不是,只好忍痛割爱了!”王鑫一笑眯眯的说道。 两人在这里斗嘴,旁边的翻译把两人的话翻译给蒙斯特听,顿时,蒙斯特对这礼物有兴趣了,西方人可是不讲究,当着客人的面子就打开了,结果,里面的包装十分精美,而且,这次的外形竟然是一根木头桩子的样子,不仔细看,还以为就是一截木头呢,可是上面的雕工还真不是盖的,完全的手工,一看就是精美的工艺品,而在旁边放着的说明书竟然还是中英双文的,这让蒙斯特觉得舒服。 蒙斯特出来身边可是有随从的,其实,于德伦出去的时候身边也有的,一来他们年纪大,不可能事必躬亲,有些事情需要有人去传话,二来,他们的身份也需要身边有人陪衬不是,所以,外出做巡回演出时,他们都带着“助手”出门。 蒙斯特在那里观赏紫砂壶,似乎把找王鑫一的事情忘记了。他的助手立即拍照然后到网站上去查,结果,这样的紫砂壶在欧洲的网上挂价就没有低于一万五的,顿时,助手都有些吃惊了,他悄悄的把手机上搜寻到的结果转给蒙斯特看,蒙斯特此时才觉得自己轻视了眼前这中年人了,他不知道,这些都是李凡精心策划的套路,要在心理上先让对方出现这样那样的惊诧,这样后面的谈话就会收敛。 “你是说这紫砂壶也可以泡咖啡?我没有听错吧?你这算不算是胡说八道啊?正经的喝咖啡可不是泡的,而是煮的,要现磨现煮!”于德伦鄙视的说道。 “老师,您说的那种传统方式是没错的,不过,随着时代的进步,咖啡早就从煮变成了泡了。”王鑫一这时才算是知道李凡为啥临走时给自己的手机上发了一些资料了,那是一些关于茶文化和咖啡文化简明扼要的介绍和发展趋势,好嘛,现在都用上了,“就好比我们喝茶,一开始也不是现在这样的,在宋代以前,我们喝茶叫吃茶,也是要煮的,可是逐步发展到今天,虽然还是有煮茶,可大部分人都是泡茶了吧?而咖啡也是一样,用传统的现炒现磨直接煮,已经进化到了可以直接将咖啡粉直接冲泡了。而且,冲泡咖啡的味道也越来越好,越来越接近您说的那种传统方式,从物理学上讲,在本质上,它们都是一样的,重点在于保存现炒现磨出来的香味,而以现代科技水平来看,那不是啥问题。既然即冲咖啡也是用开水冲泡的,那为什么就不可以用紫砂壶呢?如果坚持长期使用一种咖啡在一个紫砂壶里冲泡,到最后,那把紫砂壶即使冲进开水也是会有香味飘出来的。”23sk. “这,还能像你这样解释?哦,我忘记了,你是在综合性大学,而且还是偏重理工科的大学……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也该去闹一把紫砂壶?”于德伦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这紫砂壶是从哪里买的?帮我也买一把如何?多少钱我给!” “这个……我可能做不到,这壶是我的同事为了感谢我送给我的,他是从哪里获得的我可不知道啊,我总不能跟他说,你再送我一把,掏钱也行吧?” “我插一句,”旁边的跟着于德伦一起来的人插嘴说话了,“我听说,喝咖啡的时候要不停的搅拌,搅合的时间越长,味道越淳,你这紫砂壶如何搅拌啊?” “这个……要看是怎么喝了,如果从紫砂壶里倒在杯子里,那还不是一样的搅拌啊?如果就像喝茶那样对嘴用紫砂壶直接喝,难道说手里拿着紫砂壶的时候不可以旋转吗?这也是喝茶时的一种手法啊,我喝茶的时候就是那样。”王鑫一说着还用手掌平张着做了个样子,“再说了,紫砂壶可是有神奇保温效果的,在一定范畴内,壶里的液体可以充分混合反应,一点也不比搅拌差啊……” 这王鑫一还真是个能广征博引的人,要不,他也不会在音乐系从一般的讲师熬成教授了,李凡给他的资料里就简单的几句话,这小子就给发挥成这样了。 “我觉得王的话很有道理,我准备在今天晚上就试试。”蒙斯特开口说道。 “您最好按照说明书上的要求,弄点炒熟的咖啡豆煮水,把紫砂壶先一起烫烫壶,这个时间至少要12小时,您想喝第一壶咖啡……怕是要明天了。”王鑫一此时却是好心的提醒道,“当然喽,用清水煮煮也是可以的,这样时间短一些,煮上一个小时足够了,当然,您喝的第一壶就不够香了,但不妨碍今后会很香。” “这个好,我会让助手马上拿去试验,这样在餐后我就可以喝咖啡了。”蒙斯特高兴的笑了,他立即指示助手去办这件事,还叮嘱,按照说明指引去做。 说话间,这就到了晚宴的时候,今天,是于德伦做东宴请蒙斯特一行,王鑫一这可是赶巧了,不仅得到了蒙斯特的乐谱,跟蒙斯特来来回回的照了好几些照片,这顺道还在筵席里蹭了个座,并且,还是紧挨着于德伦坐着,位置很靠前…… 此时,王鑫一有些飘飘然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在这里能有这样的地位,让跟着于德伦来的几个人都酸酸的在一边吃醋,可这是蒙斯特与于德伦约定好的。 很快,一桌东方特色夹带着西式食用方式的菜肴摆上了餐台,许多人以为东西餐模式的区别是刀具和筷子的差别,其实不然,东方人吃饭讲究的是“菜齐了”才动筷子,而西方人的宴会却是吃完一道再上下一道,直到最后上了菜汤和甜点。 西方的吃法看上去似乎很简洁,其实麻烦无比,按照贵族的吃法,每吃一道菜要更换一套刀叉,所以,后面餐厨里,光是清洗刀叉就有一大筐,更不要说洗碟子了,这也是为什么留学生在海外找活干就是去洗盘子,不洗不行啊,那种吃法餐厅得预备多少碟子啊?得赶紧洗出来去替补,要不,餐厅里就没碟子用了。 西式餐厅里的大厨往往是没啥事好干的,他们做的东西往往是东拼西凑,重要的是他们要有“文化”,有各种资质证书,他们不像东方的厨师,靠的是真手艺,是客人还没有看到就闻到了香味,还没吃到就看的流口水,西方的厨师为什么喜欢跟客人交流啊?就是出来忽悠客人,让客人闭上眼睛去遐想大海的波涛,山峰上的积雪,田园里的香草,然后,被精神暗示后的客人会品尝叫好…… 这次的席面还是很豪华的,各种美味菜肴不仅好看,而且香气四溢,在吃的时候,按照西方人的分餐制,每个人面前的小碟子里都会被服务员按照一定数量分上那么一点点,而且,也给蒙斯特等一干洋人准备了刀叉,对此,他们很满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蒙斯特笑吟吟的先向于德伦表示了谢意,然后他询问王鑫一,“王,我们是好朋友了,我想知道,你手上的那些乐器是从那里弄到的?” “来了!终于来了!”王鑫一是听得懂英语的,大学教授连英语都不会是不可能的,他点点头说道,“那是我们学校古代学系搞出来的,具体怎么弄出来的我不清楚,他们有些实验室和修复室是禁止外人进入的,我们最早组建的一批乐器被我的老师买走,后来他们又给我弄了一些,我觉得他们弄出来的乐器不错。” “你在那里一直业绩平平,默默无闻,为什么古代学系会突然的帮助你?”于德伦在旁边突然插话说道,“我早看出来了,你们的那些小提琴是把一些古琴旧琴修复后的乐器,可以说修复的很好,而那些管乐器则是专门制作的,你能不能帮我们再搞一点?或者你乐队的那些乐器全都给我,我出一个亿,如何?” “于,于老师,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您都知道,我在学校里就是个小人物,那些乐器我说了不算啊,就是您上次买去的那些,不也是小李教授来后才答应的吗?连我们主任都说了不算的。”王鑫一尴尬的对于德伦说道。“至于说他们为什么支持我的工作,那是因为在他们修复古琴的时候,我去帮了点小忙,给他们讲解了一些音乐上的乐理和乐器发音产生的共鸣理论,所以,他们感谢我。” “这个倒是的,你在读书的时候,就是那几门基础课比较好!看来,猫腻还是藏在那个年轻人手上,这样,小王啊,你帮我约约那小子,我想找他谈谈!” “噢!于,你不可以这样啊!王是我的朋友,他的那些乐器我也想要!”蒙斯特听了翻译的解释后,立即就发出了反对的声音,“你知道那个古代学系到底是个什么学科?难道说是专门研究乐器修复和制造的学系吗?如果是那样,我觉得我应该去访问那个学系,这是我们音乐界里的一个很神秘的学系啊!” “不不,古代学系不是专门搞修复和制造乐器的,他们是研究古代文化和遗址,研究与古代一切相关知识的学系,那是我们学校里的一个很重要的学系。” 此时的谈话很有意思,蒙斯特说英语,在场的基本上都能听懂,也能对答,可是于德伦用汉语对王鑫一说话,蒙斯特就听不懂,就得等翻译过来后才能插上嘴,对此,蒙斯特觉得自己总会晚上半拍,于是,他提议,现场都说英语才公平。此时他已经明白了,那个于德伦不是帮自己,而是借自己的名头与自己竞争。 “什么?研究古代文化和遗址的?那他们怎么就可以管你的乐器出让?” 蒙斯特有些不解了,他怀疑王鑫一在进行推搪,在用他不了解的理由拒绝。 “因为,因为那些乐器的归属权是属于古代学系的。”王鑫一腼腆的解释道。 “古代学系能够有那么多乐器?这是为什么?难道他们发掘了某个古代的乐器仓库吗?”蒙斯特一连串的疑问句冒了出来,“即便是他们有了不为人知的资源,可是他们懂音乐吗?他们如何能够把那些古琴修复的如此精美?我不信!” “小王啊!y大学的古代学系在业内很有名,这个我是清楚的,可是你说他们搞出了这许多精美的乐器?这是不是有些离谱啊?正所谓术业有专攻,他们是干这个的吗?就靠你去给他们科普一下,他们就搞出了这么多乐器?你说大话!”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啊!”王鑫一做出一个无奈的手势,“要不,你们还是直接去与他们联络吧,反正我是实话实说了,而且,哈维考古公司发掘出来的二把瓜尔内里小提琴就是由他们修复的,那两把琴在拍卖会上不是卖出了天价吗?” “这个……我知道,那两把瓜尔内里琴修复的的确无话可说,而且,两把琴全都在柏林爱乐乐团使用,我们团要不是因为有刘带过来的两把琴,早就被比下去了,为此,我才想到,明面上哈维公司是发掘了二把瓜尔内里琴,可是私底下到底有多少把?谁能证明在其后没有继续发现?”蒙斯特一边说一边摇头。 “不不,哈维公司提供的那两把琴可是有传承有纪录的。”王鑫一立即反驳道,“能够在近百年间流传在世间的小提琴都有纪录的,哪里会突然冒出那么多好琴来?我觉得倒是古代学系有个好工匠,他能准确的模仿和复制古琴!” “那是不可能的!”蒙斯特摇摇头,“古琴的风格和音色,哪里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复制的?斯特拉底瓦里琴散落在世界各地还有几百把呢,都是因为成色不行,音色不行而不能使用,只能当做文物摆在哪里看,想修复的工匠很多,可是没有一个成功过,他们修复的琴音色还是原样,甚至还不如不修之前……” “蒙斯特的意思是,即便是能修复的,也必须要有个好的基础,如果原来就不行,怎么修怕也是不成,可如果原来是好琴,没有被发现,那就两说了。”于德伦应和着蒙斯特的话,不过,他的脑子可不是蒙斯特,他敏锐的发现了王鑫一话里的意思,“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在古代学系里有一个神奇的工匠?是他做出了这一切?而这一切都控制在那个年轻人手上?那个年轻人有那么大权利吗?” “对啊,您别看他年轻啊,他的教授级别比我还高呢,这还是他谦让了许多次,坚决不肯上到顶级,而且,他是与学校签订了二十年聘任协议的,听说还是学校里逼着他签的,那可是我们学校里一位神奇人物啊!”王鑫一说道。 第一卷_挤牙膏(3) 听王鑫一这样一说,蒙斯特和于德伦的神情都严肃起来了,别的他们不知道,可像y大学这样在世界都知名的学府,一口气与一个年轻学子签下20年的聘任合约,这说明学校是离不开这人的,而且,这20年的聘任期也不过是一个铺垫,只要不出意外,只要这人在学校继续做出贡献,等到这人到了中年后,那就把终身教授的聘书送过去了,到时候,这人在学校会不会继续干下去,不取决于学校方面的意见,而是在其个人的意愿,这种情况在世界各知名大学里都有。 “那个……你说的那个李教授很年轻吗?他到过欧洲吗?”蒙斯特问道。 说起来,蒙斯特还真不太知道李凡,他压根就没关心过哈维公司的发展,这次要不是哈维公司送拍了两把顶尖的小提琴,蒙斯特甚至都不会知道哈维是谁。 “何止是去欧洲啊!”王鑫一顿时就笑了,“他的妻子就是法国人,据说还是贵族出身呢,目前,也是在某美术学院里当讲师……哦,好像最近升教授了。” “你是说那个年轻人有个法国妻子?”那边蒙斯特还没来得及询问,于德伦这边却是不淡定了,“那他为什么不在法国发展呢?还留在你们学校?好多人可都是想出国去深造的,而且不少学生都是大学毕业去海外深造,然后就不回来了。” “那是别人,李凡教授用不着,他又不差钱,他的专业是古代学,去外国能学啥啊?实际上,在他的学系里,有不少外国留学生在向他学习呢,而且,他的岳母就是当下在国际画坛上最著名的画家玛索女士啊,而玛索女士经常是在我们这边生活的。”王鑫一把在学校里道听途说来的路边社消息都说了出来, 李凡家的那点事情,本来是没有几个人知道的,可是,随着时间推移,也就慢慢的在学校老师这一层里传播开了,至少,许多其它学系的老师,尤其是与李凡同龄的年轻讲师教授等,多少对李凡的私事有兴趣,也都了解一些,当年,李凡在校队里比赛时,两个美女总是喜欢跟着捧场,在当时就羡煞了一众学子,后来大家才知道,俩美女一个是表妹,一个是女朋友,而且,还是个金发碧眼的女朋友,等到李凡哥几个在江南古镇上搞了一把集体婚礼后,学校同年级的学生就没有不知道的,所以,李凡家里的拿点事压根不保密,只不过李凡自己从来不说。 “玛索女士是那个年轻教授的岳母?”蒙斯特惊愕的想起了玛索的画作,“呵呵,这下子我能理解为什么古代学系能搞出好乐器了,他一定是从欧洲找到了好东西,同时,又聘请了欧洲的著名工匠,我知道,许多退休的老工匠都喜欢自己出去搞创作,也许你们的那个李教授在这个方面提供了优良的条件!” “我说上次碰到他,他说话的口气那么大呢!原来也是个有来历的人,好吧!看来我们得去拜访拜访这个李教授了!”于德伦做了一个逼逼无奈的手势。 维也纳爱乐乐团刚到,当天晚上没有演出安排,所以,那晚上的聚会进行得很晚,不是王鑫一想赖在那里蹭热度,他自己早就想走了,而是蒙斯特和于德伦都想从他这里多套出点消息来,这王鑫一就像挤牙膏似的,挤一挤就吐一点,不使劲挤就坐在那里不说话,直到后来实在是没东西说了,两个老头才放过他。 与蒙斯特不一样,柏林爱乐乐团的西蒙没有用蒙斯特的法子,他干脆是一揽子的把采购业务委托给刘道源了,使刘道源成为那边的经纪,实际上,刘道源与蒙斯特这边也有类似的约定,也算是维也纳这边的经纪,只不过蒙斯特没有就具体的对象给刘道源下达任务,而西蒙却是没有给刘道源限定,只要是刘觉得该搞的,给西蒙发一个乐器的演奏视频,西蒙觉得ok,那就可以谈交易了。 正是因为这个差异,蒙斯特比西门提早到达,却在采购上落后了西蒙一步,西蒙的乐团还没有到,刘道源就把一根长笛的演奏视频发了过去,西蒙一看那上面的按键就知道,那是与y大学音乐器乐队一样的长笛,而视频里的声音也让西蒙感到满意,于是,西蒙给出了最高限价,“不超过25万欧元就可以拿下!” 刘道源也是搞笑,立即就与石大庆的作坊签订了售卖合同,标价是24万5千欧元,等到柏林爱乐乐团一到,刘道源亲自提着盒子把长笛给西蒙送了过去。 西蒙也不管场长笛手累不累,直接叫过来,让长笛手试试音,结果,长笛手一拿起来就喊了起来,“好轻啊!”再一试音,哎呦!那音色可是把长笛手给震了,新颖的按键在他稍微熟悉了一下后,顿时就以流利技巧吹出《田园协奏曲》里的快板,那种声音与技巧的配合,顿时让西蒙是大开眼界,不时的点头称道。 这里说的《田园协奏曲》可不时贝多芬的《田园交响曲》,而是西班牙作曲家罗德里戈应当时非常有名的长笛演奏家詹姆斯·高尔威的要求,单独为他写的一首长笛协奏曲,时间是1978年前后,第一次演出是在78年10月了。 这首曲子严格说起来并不是那么好听,可从专业角度上看,几乎就是长笛演奏的天花板了,该曲旋律时而奔放、时而忧郁、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在曲目中存在许多乐器演奏时的超高音,而且,经过测算,那已经达到了长笛乐器的极限。这还不算,该曲在演奏时还运用了大幅度跳进,华丽音色配合极难的演奏技巧,别说吹的人了,就是看的人都感觉紧张,难度也是令人乍舌,正因为如此,这个曲子很少在舞台上演出,可却很少有长笛手不去练,毕竟是向更高一级挑战。 “这把长笛太好了,上高音一点不费力,而在各种音域跳跃时完全没有杂音,我觉得我用这把长笛是可以演奏《田园协奏曲》的!”长笛手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非常好!我听出来了,这根长笛比你原来使用的好多了!”说着话,西蒙从长笛手的手里拿过了长笛,仔细的抚摸起来,“这把长笛暂时还不能给你使用,我得召开一个特殊的会议,让其他人也看看,至于曲目吗……等讨论完了再说吧,毕竟,那曲子听起来不是那么顺耳,一般听众不大欢迎的。” 西蒙可是不傻,花了钱,总得向乐团的董事会显摆显摆吧,难听的长笛曲不好演奏,可那些好听的长笛曲难道就不演奏了?至少柴可夫斯基的几首曲子是可以的,可要想把独奏与协奏捏合起来,不还得叫大家一起来演练嘛,如果是在家里,那好办,西蒙的话就是命令,可这是在国外,那些团员要是不配合,或者配合的不真心,西蒙就要遇到麻烦事了,西方人可是处处讲自己的休息权利的。 蒙斯特的爱乐乐团本来与柏林爱乐乐团就是前后脚的到达,区别是,蒙斯特的乐团先从燕城开始然后到魔都演出两场,这就算是齐活了。而柏林爱乐乐团则是与维也纳爱乐乐团相反,他们要先从魔都开始演出,最后才到燕城,这也是为了避免两强相遇,形成尴尬的对碰局面,其实就是一个顺时针一个逆时针的差别。 至于还要不要加演,加演的费用如何算,那要另外去计算和策划了,一般情况下,类似这样顶级的乐团是不会轻易改变计划的,想要改变,会带来一系列的变动,比如他们在欧洲的演出要不要调整?乐团成员的休假如何安排?增加演出的报酬如何计算?等等,与其那么麻烦,不如就按部就班,大家都方便。 可是,这次的情况却让大家都跌破了眼镜,不仅蒙斯特要友情的加演,西蒙也提出了类似的要求,他们甚至不要求什么出场费,仅仅就是想在这边“多交流”“多转转”,他们都异口同声的要求去参观访问y大学,点名要去古代学系。 问题是,现在是暑期啊,学校都放假了,去了也没人不是?可这些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打探来的消息,说,你们学校有一个制作乐器的作坊,我们就想去那个作坊看看,当然,这些全都被消防否认了,说,即便是有作坊,那也是放假了。 到了这个时候,西蒙是第一个想起了刘道源,他要求刘道源继续努力,一定要为他的乐队搞来好东西,最好是多搞几把小提琴。可刘道源却是一口拒绝了。 “西蒙先生,小提琴与那些管乐器可是不一样的,这个还用我说吗?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想从学校乐队的手上买,可那就不是谁说得了算的,那是要通过学校董事会的!你,你能决定卖掉团里的乐器吗?买回来你能当家,卖出去你能行?” 西蒙知道刘道源说的是对的,他想想,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那好吧,你尽量搞点管乐器回来,那是他们自己做的,应该有得谈,价钱方面好商量。” 结果,第二天,刘道源又给西蒙拿过来一支单簧管,顿时在团里就炸庙了,很明显,这把新的单簧管与那跟长笛的路数几乎一样,新颖的按键和纯正的音色让大家都服气,最主要的是,用这样的乐器上高音不仅不难,而且音色很正,西蒙觉得,还差一支双管管,如果有了双簧管,他就可以让乐团里的几个尖子人物搞小型管弦乐重奏了,这么多年来,柏林乐团的短板就是这些弦乐重奏、管弦乐重奏等小品来的节目,原因就是没有趁手的家伙事,独奏员其实并不缺。 许多乐器,之所以说是一般,就是在大乐队里混奏还凑合事,一旦单独拉出来单练,一些天生固有的缺陷就暴露无遗,有时,具体的细节部分根本就体现不出来,与其拉出去丢丑,不如不搞。所以,柏林爱乐乐团总是玩大部头,玩小提琴协奏曲,却是很少搞室内轻音乐,在这点上,吃亏就吃在乐器不如人。 刘道源玩的这些把戏都是在魔都,反正他弟弟的公司就在魔都,他也算是熟悉这里。可现在是什么时代啊?信息传播爆炸的时代,柏林爱乐乐团在魔都的演出很快就传到了燕城,蒙斯特还在找人活动,就得到了刘道源给西蒙弄去了两支精妙的管乐器,这下子让老头子心里不舒服了,那个刘怎么忘记了自己? “刘!你是不是违约了?你给西蒙搞去了好东西,我这里为什么没有?”蒙斯特拿起了电话就对刘道源兴师问罪,口气十分严厉,“如果你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你就等着接律师函吧!我不希望一个没有信誉的人继续当我的经纪人。” “蒙斯特先生,麻烦你仔细的看看你给我的代理条件,严格意义上说,是你的限制条件不允许我可以随意的去操作啊,你提出的是,只有在你认定的条件下才让我出面去代理,现在,你给过我什么认定通知吗?没有,一个都没有。” 在西方世界闯荡了这么些年的刘道源,那也是有脾气的,蒙斯特还想用过去贵族那样的身份跟他说话,那是不行的,刘是不会惯着他的,所以,他接着说, “首先,作为经纪,我不是代理你一个人的生意,其次,在我们签署的代理协议中,没有独占性的规定,我可以同时代理多家的生意。第三,代理协议可以随时终止,谁提出谁承担对方的解约损失,我基本上没啥损失,你想解约就解约吧,我不需要向你索赔什么赔偿之类的,我们好走好散,只要你觉得合适就行。”m.23sk. “不不不,刘!请原谅我刚才的话冒犯了你,我不解约,我需要你帮助我在这里搞到精美的乐器,在佣金上我还可以增加,只要是好东西,我都要!”蒙斯特这个弯子转的不仅快,而且大,“看来,是我把委托协议理解错了,现在,我重新授权给你,只要是好乐器,你就去接触,去谈,在价格上,我们完全可以与西蒙竞争,我觉得你已经满足了西蒙,该对我这变侧重一点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好吧!鉴于您承认了自己的问题,那么好,我尽可能的努力,希望在您的乐团到达魔都的时候会有个惊喜给您,请相信我,我是这人是公正善良的!” “我绝对相信,要不你不会成为玛索的经纪人,你在业内的口碑大家都知道,为此,我还询问了方丹先生,他对你也是大家赞美的!我只是想尽快的获得惊喜,我这次到东方来的目的就是想知道那些精美的乐器到底产自哪里?如果你有机会或者有这样的消息来源,我想知道答案,为这个,我愿意付钱!”蒙斯特说。 “哦,这个很简单啊,无须你付费,那些精美的管乐器就是y大学古代学系里的一个乐器作坊里制造的,他们不过是把现代材料力学和金相理论结合了……” 蒙斯特被刘道源给说的蒙圈了,这些他哪里懂啊?可不信又不行。 第一卷_挤牙膏(4) 就在蒙斯特率领乐团到达魔都的当天中午,啊,这次的安排让蒙斯特有些吃不消,可是这也是经过全体团里人讨论后同意的,大家都想乘坐这边的高铁,于是,经纪公司就给安排了,特别联络了铁路部门,他们乘坐的上午九点钟的高铁多挂了二节豪华车厢,减少了一节普通车厢,在两节豪华车厢中间,增加了一个餐车。好嘛,这群没见过市面的老外,可是在一路上美美的舒坦了,那车速也是让他们乐疯了,带来的感觉在欧洲是没有的,尤其是车外的各种田园风光、城市风景,山川河流,一幕幕的闪过,实话说,真是太美了,他们见识了东方的实力。 要说,在欧洲也有时速超过三百公里的铁路线,可那不是普遍的,更不是长途的,像他们这次乘坐的距离,那几乎要把欧洲给对穿了,而在奥地利,压根就没有如此高速的铁路,更谈不上如此速度的火车了,欧洲高铁最快的也就是法国到比利时的一段高铁,其间有可以跑到300公里时速的列车,但只是一小段路线。 可在这边,不过是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城市相隔距离超过1000公里的有很多,而连接这些城市的高铁几乎都超过300公里的时速,这让乐团的人感到惊讶和新奇。而他们乘坐的这趟车是直达列车,仅仅沿途路过的大型车站就叫他们数不过来了,还有许多的中型车站,沿途还有对向来的,同向超过去的。 一些早上没来得及去吃早餐的人,一些想见识的人都到餐车里寻找美食,可是,他们还没过瘾呢,列车员就走过来提醒他们,告诉他们,列车马上就要到站了,好嘛,1500多公里距离,这才四个多小时就到?他们漏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蒙斯特一行刚刚在预定的酒店下榻,刘道源就找上门来了,蒙斯特觉得这个刘太没有眼色了,他们正准备去吃点午餐,然后就要休息了,这个时候来,难道说有什么意外惊喜?蒙斯特强打着精神在套间客厅里招呼刘坐下说话。 “刘,实话说,我中午是要小睡一下的,我希望你能够简明扼要的说明来意,晚上演出结束后,我会有时间与你一起喝咖啡的。”蒙斯特直通通的说出了不满。 “那好吧!我就长话短说。不过等我说完了,您可别留我!”刘道源一笑,伸手从身边拿出一个外表用天鹅绒包裹的小箱子,“这里是一支双簧管,是我刚刚从那个古代学系的那个作坊老板手上弄来的,你们有时间就看看吧。” 说着,刘道源就把箱子放在了茶几上,然后站了起来,刘道源对蒙斯特这样的态度也不介意,他是个经纪,在商场上见到这样的人多了去了,想要这些人尊重和老实的求自己,只能靠实力和手上有对方需要的东西,现在他有实力和东西。 “好了!我就不打搅您的午餐了,祝愿您能好好的吃一顿,然后再甜甜的睡一个午觉,晚上的演出早就安排好了,所有的门票都销售一空,你们会成功的。” 说完,刘道源就扬长而去了,他才不在乎楞在当场的蒙斯特呢,能给他一件已经是给足面子了,无须再多跟他废话,到时候,自己也玩一把消失。 要不是有李凡在后面叮嘱刘道源尽快进入角色,刘道源还真是不想怎么搭理音乐界的人,一是他不懂,跟那些成天把音乐挂在嘴边的人说话很累,也很闷。二来,光是给小小整的三把琴就让他脑袋瓜子疼,他早知道那是石大庆算计自己,打死也不会把小小的第一把琴出租出去,更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小小买琴,现在好了,自己掉进彀中,想要脱身就没那么简单了,尤其是他看到石大庆的那个作坊后,他知道,这是一个长期的业务,是一个要慢慢的向欧洲那些豪门乐团挤牙膏的业务,不能只满足一家乐团,得花搭着向各大乐团滴撒雨露,得让他们“利益均沾”,还得与那几个古琴收藏协会进行周旋,最后就是如何利用那些外国资本为石大庆的作坊创出更高的收益,为石大庆这位隐匿的大师创出大名头。 蒙斯特呆呆的看着茶几上的小盒子,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梦里,他不相信刘有这样的效率,电话才打了二天,这就给自己送来一个?该不是糊弄自己吧? 蒙斯特在骨子里是不大瞧得起刘这样的经纪人的,他是贵族出身,骨子里很是高傲和眼睛长在头顶上,如果不是时代变了,他就是一个典型的奥匈帝国里的高级官僚,正因为他是这样的秉性,所以,每每演奏那些古典乐曲的时候,他都能把自己沉浸在对过去历史的遐想,也能发掘出其他人没有想到的细节,从对古典曲目的理解上,蒙斯特无疑是顶尖高手,可从接地气这方面说,他就是孩子。 刘道源离开了,他也没去打开那个小箱子,恰好,助手过来请他去午餐,于是,稍微整理了一下就走出了房间,不过他还是很有心的对助手做了安排, “等会午餐的时候,你把第一双簧管手巴萨安排到我的桌子上吃饭,我有些事情要跟他谈,另外,木管乐组的召集人乌特金也叫过来跟我一起吃饭,或许饭后我会让他们到我房间去,有些事情我要找他们核实鉴证一下。” 蒙斯特说完就向餐厅里的一个台子走过去。在这个乐团里,蒙斯特是绝对的权威,他与乐团管理层的约定是“永久指挥”,何况,这些年来,在蒙斯特的率领下,乐团的收益逐步提高,也给奥地利争了不少面子。所以,平日里,他的餐桌上是没有外人的,除非他安排人过来,那是他在团里搞怀柔政策的一个手段,一般情况下,他宁可自己安静的吃上一顿饭,也不许其他任何人前来打搅,就是私人翻船大火上房也不行,而今天,老头子好像要破例了,或者说要给谁面子了。 巴萨和乌特金受宠若惊的走了过来,他们都恭谨的向蒙斯特微笑着,蒙斯特指了指桌子旁边椅子让他们坐下,然后轻声说道,“大家先吃饭吧,吃完了后你们两个去一趟我的房间,有个东西需要你们看看,到时候我们再议论一下。” “好的,我们谨遵您的指示。”巴萨和乌特金连忙轻声应道,然后坐下默默的吃东西,其实,吃的什么他们都不知道,不过是装装样子,随即就起身离开了。 蒙斯特的胃口也不太好,也许是刘道源的到来,让他感觉到一些抓不住的东西,他不相信刘道源有那么大的神通,仅仅二天时间就可以给自己找来好乐器,在他看来,刘最多是拿着赝品来应付自己,如果事实证明了自己的判断,那么这个刘还要不要继续雇佣呢?蒙斯特心里有些乱,他一时半会找不到可以接手的人。 本来,蒙斯特还想进一步的拉拢王鑫一的,可到了第二天他叫助手再去联系王鑫一的时候,王鑫一已经离开了燕城到下面去招生了,这让蒙斯特感觉自己很失败,这次到东方来,他几乎就是赔本赚吆喝了,获得的收益远没有在欧洲的多,看到这边的音乐市场,他后悔当初谈出场费的时候太保守了,该多要点。 事实也的确如此,维也纳乐团的演出效果非常好,毕竟名气摆在那里,许多人都是慕名而来,更多的是一些专业人员前来观摩,所以,接待方倒是赚了不少,原本拿钱出来补贴的一些企业,这次反而是倒赚了,还真是应了那句好心有好报的话了。可维也纳乐团此次前来只拿出场费,不参与分成,由于蒙斯特急于前来,在出场费和一些细节上就没那么叫真,这就明显吃亏了,要是按照实际收入来看,到这里的出场费怎么地也得增加三成吧?偏偏这次就没捞着,搞行政的都在议论。 蒙斯特原本是来想找好乐器的,这次来,好乐器是看到了,也见识了,可就是没自己的份,本来还想跟于德伦商量商量,可于德伦哪里是那么好商量的?如果于德伦的乐团财政紧张,那也许还有点希望,提高价码,做点帮助,交换一下,哪怕是长期的租用也是一个法子啊,可人家于德伦那边压根就不差钱,而且,他那些乐器也是于德伦从那个名不见经传的y大学音乐器“强买”过去的。 蒙斯特也想复制于德伦那种强买的法子,可是没有机会啊,他跟于德伦在这边的地位多少还是有差别的,至少,那个王鑫一是于德伦的学生,不是他蒙斯特的学生,这不,捞足了好处就给自己来了个脚底抹油开溜了,蒙斯特很郁闷。23sk. 吃完午饭,大多数乐团的人都回到房间休息,他们要养足精神,晚上好进行演出。蒙斯特喝完最后一杯餐后酒就站起身来,他已经看到巴萨和乌特金都站在餐厅门口,于是摆摆手,大步向电梯间走去,可那俩人却是没有跟上,开玩笑,怎么能跟乐团总指挥同乘一部电梯?那是失礼!两人快步走向对面的另一部电梯。 等到蒙斯特刚刚在套间客厅里坐下,助手正在为其冲泡咖啡,就是用王鑫一送给蒙斯特的紫砂壶冲泡,这两天,蒙斯特感觉味道的确不错,他已经习惯直接对着壶嘴喝咖啡了,觉得蛮有新意的,比传统的煮咖啡味道不差,可方便多了。这出门在外,能够如此方便的喝点自己喜欢的咖啡,也算是一种享受了。 “好啦!你们坐下吧,巴萨,茶几上的这个箱子里有一支双簧管,是一个中间人送过来的,他说这东西不错,你打开看看,鉴定一下!”蒙斯特说道。 “好的,好的,我会仔细的看看的。”巴萨嘴巴上答应着,手也没有停,很快就打开了箱子上的按扣,“呜!看样子不错耶,非常像那个业余乐团使用的。” “嗯!我觉得外形非常像,在维也纳的时候,我曾经靠近看过他们的乐器!”乌特金也接口说道,“从外表工艺上看,这东西应该模仿的还是很像的。” 蒙斯特此时也看到了双簧管,他示意巴萨把各节管子接起来,“你试试看,那盒子里应该附有簧片,我希望这件乐器是真的,如果是那样,我们就没白来。” 巴萨很快就在箱子里找到了装簧片的小盒子,打开一看,更是惊喜了,“这个盒子里面已经放了浸泡液体,看来制作者很是内行啊,这簧片使用的材料与我们的也不一样,应该是这本地的芦苇制作的……诶,他们这簧片似乎已经磨削过了,我本来还想去拿我自己的过来呢,先试试这个簧片,请允许我去洗手间……” 这木管乐器里,除了长笛外,基本上都是有簧片的,比如单簧管、双簧管、大管等等,单簧管的簧片是用竹子等材料做的,而双簧管和大管的簧片目前只能用芦苇的茎部制作,高明的演奏家往往是高价采购回来半成品,然后自己精心的制作适合不同演奏风格的簧片,巴萨那样说是有原因的,他不大相信那盒子里的簧片,不过,他还是想试试,让蒙斯特等人看清楚,这是鉴定的必要步骤。 在卫生间里,巴萨小心的清洗着簧片,还仔细的观察和摸了摸,他发现,这簧片制作的很精美,也很符合规范,难道说制作者提前为买家磨好了簧片? 不一会,巴萨就出来了,那双簧管已经被乌特金组装好了,巴萨小心的把簧片插上上节管的小口子,那簧片下端是一段软木,恰好插进去不漏风。 准备好了,巴萨运了运气,“蒙斯特先生,如果这个簧片不行的话,我建议拿我自己的簧片来试试,这支双簧管的按键摸起来很舒服,比我现在用的要好!” “可以!你先用原配的吹上几个音阶看看。”蒙斯特点点头,表示同意。 巴萨用嘴含住簧片,随着他的运气,一阵优美柔和的声音传了出来, “哇!这声音很正啊!我都还没怎么使劲呢,这簧片配合的简直太完美了……” 巴萨有些激动的叫了起来,他又仔细的看了看按键和管身,随即就是欢快的巴赫d大调协奏曲里欢快的一段,行云流水般的就演奏了起来,把在场的乌特金和蒙斯特都给听愣了,这两个都不是外行,他们已经发现巴萨的演奏非常畅顺。 “这显然是一支很好的乐器!我坦率的说,我非常喜欢,很容易上手,只是,我想不明白,他们是如何研磨出如此精美的簧片的,虽然跟我的习惯不同,可我感觉很好用,省劲,各音阶之间的反应非常迅捷,而在演奏悠扬乐段时也能胜任!” 激动的巴萨都忘记该矜持一些了,发出了一连串的感叹和赞美之声。 “看来是我错了,我还以为刘用一个地摊货来蒙骗我。”蒙斯特此时发现自己今天得罪了刘,。苦笑着用大手在沙发上支撑着自己的脸,免得太过尴尬。 “我就不用检验了,巴萨的演奏说明了一切,我猜想,他不需要午睡了!” 第一卷_挤牙膏(5) 乌特金在一旁也是看明白了,乐呵呵的说道,“如果可能的话,今天晚上就可以让巴萨用这支新的双簧管在曲目中来一段独奏,或许能给观众一个惊喜呢!” 蒙斯特没有立即表态,而是点着头,用眼神盯着巴萨,似乎在等巴萨的认可。 “我现在有九成把握可以使用这支新乐器,剩下的一成是……我想试试用自己熟悉的簧片插在新乐器上,不知道能否与之相匹配。”巴萨一脸认真的说道。 “那你还等什么呢?我们没有阻止你的意思啊,大不了,我们也陪着你,一天不午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蒙斯特一脸严肃的说道,“你快去拿。” 听了乐团老大的话,巴萨立马起身就出去了,这拿自己使用簧片的事情还真得自己去,因为,这些西洋人都很注意个人隐私,他的东西别人不光是不会去动,就是让谁去,谁也找不到啊,尤其是关乎于个人使用的物品,比如那个簧片。 巴萨出去了,乌特金此时从那小盒子里又拿出了一个簧片,他发现与刚才巴萨使用的簧片几乎一模一样,作为木管乐组的召集人,乌特金对这些自然是懂的了,何况,他自己就是巴松的演奏者,在簧片的使用上,与巴萨的双簧管簧片基本差不多,不过是比双簧管稍大一点而已,含在嘴里其实是差不多的。 “你也可以试试啊,要不我叫你来干什么?既然这里有预备的簧片,你不妨也试试,看看这些簧片里到底有什么奥秘?巴萨可以拿起来就用,这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能直接拿起来就用吗?”蒙斯特非常认真的看着乌特金,似乎在考验他。 “当然,我已经试过这簧片的弹性了,这是完全磨好的成品,不是我们平常买回来的半成品,完全无须再进行加工了,而且,我还留意了,在这箱子里还有两个盒子,我估计应该是不同特色的簧片,等我先试试这个簧片好了。” 乌特金可不是外行,他担任巴松演奏手,可对木管组的乐器都能来两下,而且,他的演出经验极其丰富,处人待事之道也是门清,要不,怎么让他当召集人? 在乐团里,各种乐器都是分层次的,比如,小提琴组就有第一小提琴,同样,在中提琴大提琴组里都有,只不过不好意思叫啥子第一了,在国内,也许会叫组长,组头之类的,除了第一小提琴手外,基本上也没有固定的编制,也就是由指挥指定,在排练的时候召集组员而已,而木管乐器铜管乐器由于特殊的位置,不可能像小提琴有那么多人,所以,往往就是区分为木管组和铜管组,乌特金就是靠着资格老,业务熟,加上会做人,所以他是木管组老资格召集人。 很快,乌特金也去洗手间把拿出来的簧片清洗了一下,然后出来就装在了双簧管上,跟着也是一段花哨的练习曲,那种节奏感和音阶爬升速降都显得比巴萨更老练,当然,这是练习曲嘛,平日里玩的就是这一套,乌特金当然玩的很溜。 等到巴萨推门进来,看到乌特金正在演奏,也是一惊,很明显,乌特金使用的簧片与他用的有区别,难道说……巴萨有些想不大明白了,他认为可能是乌特金用随身携带的工具对簧片做了修正,他不知道那个盒子里一共有三组簧片,分别代表着三种演奏风格和需要,而乌特金拿的是中间的那一种,是涵盖面最宽的。 原来,石大庆在研究木管乐器的时候,发现簧片也是一个重要环节,他自己就试着吹过,感觉簧片影响乐器演奏和发声非常大,那么到底什么才是最正确的簧片呢?制作簧片的材料不难找,别看外刊吹嘘的,什么生长在法国啥啥地方的芦苇是最好的,其实,在华夏这边,用芦苇做音哨已经有一千七百多年历史了,对用什么地方的芦苇,啥季节的芦苇等等早就有研究,所以,石大庆还真就去找一些演奏家打听,甚至花钱请他们吃饭,让他们带来样板,最后,再交给李凡送到物理系啊材料系的去做定量分析,最后得出了各种数据资料,然后再经过多次的试验,使用精密仪器加工,甚至用激光调磨的法子,搞出了新东西。 这一整套下来,换任何一间学府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偏偏在y大学就顺理成章了,使用激光技术去调磨有机材料,这也是一次突破,这给激光设备又增添了一个领域,要知道,激光切割技术的发展是受到材料限制的,由于激光的特性,许多材料就没法使用激光切割,比如,能用激光去切割豆腐吗?别说切割豆腐了,就是用激光去切割纸张都不行。有人说了,那些东西无须使用激光切割啊,使用普通切割设备不就行了吗?是,这个说法是正确,可是,当需要超级精细切割的时候,用普通刀具就很困难,而激光的精密度是纳米级别的,这个没法比。 那么激光到底能不能切割那些很软的有机材料呢?这就需要在理论上和实践中去研究探索,李凡就提出了一个假想,他认为是有可能的,当极细的激光束切割材料后,还没等受到影响的温度漫延开,温度就已经达不到漫延的条件了。 基于这样的设想,光学所的哥几个可是玩命了,最后能成不能成不知道,可是做出的一台样机专门去对付乐器簧片已经不是问题,毕竟簧片材料相对于其它材料,厚度不大,硬度不小,剩下的研磨完全可以用另外的设备去弄,总之,石大庆要求,簧片的加工必须标准化自动化,那种完全靠人感觉的做法不行。 这套系统搞成后,最先受益的却是民乐器里的唢呐,原来的唢呐簧片基本上与双簧管的簧片是一样的,出售的都是半成品,使用者拿回去后得软化、研磨,得做出适合自己使用的,一旦自己用惯了的簧片裂缝了,演奏者就差呼天抢地了,他们平日里能收藏的也就是一两个,平时都是小心保护着,无比金贵,现在好了,作坊生产的簧片,你拿过去就能用,随便用,坏了就再买一个,一样能吹。 好嘛,尽管价格比普通簧片贵了十倍,可是照样好卖,一下子就把原来靠手工加工的同行挤得不得不找上门来求教了,石大庆也不为己甚,让校办工厂给对方生产一套设备,别看有多高科技,可是有石大庆在那儿打点,设备很快就给攒出来了,其实也就是简单的数控加工,石大庆把制作唢呐的软件给了对方,国内市场这块,你们自己玩吧,至于双簧管、单簧管等这些洋乐器的簧片加工,石大庆还不至于傻到满世界去嚷嚷,有些绝活还是得藏拙掖着的,现在,蒙斯特这几人不就被深深的吸引了吗?都不知道这些簧片制造者是怎么弄出来的,太神奇了。 中午,蒙斯特没有午休,不光是他,几乎半个乐团的人都没有午休,首先是木管组的哥几个姐几个都过来了,他们惊叹这新双簧管的优美和方便,惊叹那纯正的音色,惊叹演奏时的轻松应对,于是,在居住的楼层小会议室里,他们开始玩起来了,选了好几个以双簧管为主的曲子,结果,效果非常好…… 木管组的活动势必影响到了铜管组,于是,圆号手长号手也跑来了,到后来,几个拉小提琴的也来了,尤其是那个乌尔里希,干脆就拿出他的那把琴,跟巴萨就来了一段合奏,两把同类型的乐器到了一起,效果就更明显了,大家都是行家,都觉得这简直天作之合,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一些人马上就明白了原因。 石大庆作坊里出的乐器,在音量上要比其它乐器大很多,平日里,乌尔里希混在乐队里,耳朵听到的就是自己的琴声,有时还不得不收敛点,不必那么用力去拉。而巴萨拿到的这把新的双簧管,同样也是音量要比原来的大,就在刚才与在木管组一起合奏的时候,他也是得收敛一些,否则,在与其它乐器配合演奏时就不是那么协调了,别人会以为他是有了新乐器,就可劲的抢戏出风头了。 实际上,双簧管的音量本来就很小,所以,在著名芭蕾舞剧《天鹅湖》里,四小天鹅跳那段,往往是单簧管、长笛等都要克制一些,否则,就把双簧管的声音盖下去了,就失去了木管合奏的特殊音效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各大乐团在演奏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时,最考验指挥的就是如何平衡各音部之间的音量比例,各种乐器之间的主次分别,体会不到这些关窍,演奏出来的就是一锅粥。 乐团的人在小会议室里可劲的尝试,各种平日里熟悉的曲目都拿出来试,而蒙斯特此时却是在找刘道源,可是电话打不通,刘道源的手机关机了。 蒙斯特无奈,叫助手把电话打到了刘道源在法兰克福的公司,结果才知道,此时的刘道源已经在飞机上了,正在飞往巴黎,按照计划,刘道源还得去跟方丹掰扯啊,本来哈维那边出土的一批瓷器是打算在春拍时送拍的,可是阴差阳错,最后没有拍成,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重点就是对那些元青花的鉴定有争议。 元青花的概念的出现是近代和现代,在这之前,由于明代以前瓷器上没有年代款识,所以,一直把青花瓷归入明代,实际上,青花瓷的出现更早,而青花瓷的成熟期其实是在元代而不是原来说的明代,而青花是何时出现的,至今无定论。???.23sk. 最早发现的一对青花瓷瓶是在上世纪三十年代,一个叫吴贲熙的福建人在京城开棺材铺子,当时,为了获取好的棺材料,勾结京城智化寺里的住持,从寺庙里盗伐寺庙中的古柏,同时,将寺内的经书和文物也弄走,其中一对青花瓷瓶就是后来被认定为第一件元青花的“至正瓶”,那时还没有现代的热释光鉴定技术,但是,瓷瓶上上却留有“至正十一年”的落款,还写明了“信州路玉山县”等文字记录,这信州路玉山县是啥地方呢?就是现如今的江西上饶一带。 元代至正年号也是元朝最后一个皇帝的年号,虽然那些文字证明了那对青花瓷瓶是生产于元代末年,可实际上,在至正年的时候,江南一带早就被汉族起义武装割据了,严格说,那对“至正瓶”与后来的明青花是一脉相承的,在制作风格上区别也不大,都属于景德镇窑口呈上升阶段时期的青花瓷,可景德镇窑口的青花瓷技法是从哪里来的呢?用于勾勒青花的苏麻离青又是从哪里来的? 至正瓶后来被着吴贲熙带到了海外,最后卖给了英国学者帕西瓦尔·大维德,到了二战结束后,大维德有邀请了伦敦大学教授霍布森对瓷瓶进行了鉴定,霍布森认为这是一个惊人的发现,他写了《明代之前的青花》的文章。 到了上世纪五十年代初,美国学者约翰·亚历山大·波普借鉴霍布森的文章开始系统的研究明代之前的青花瓷,从此,元青花正式进入了人们的视线。 只不过,最初研究元青花的都是西方人,限于他们对华夏文字的理解和认知能力,加上西方人对汉学不甚了了,将至正瓶上铭文断句错误,闹出了笑话。 瓶子上的原文本来是没有标点的,最早被海外的汉学家断成,“信州路玉山县顺城郷德教里荆塘社,奉圣弟子张文进,喜舍香炉花瓶一付,祈,保阖家清吉、子女平安,至正十一年四月良辰谨记,星源祖殿胡净一**打供。” 这样的断句看上去似乎很正确,实际上,这个断句里把关键的信息给弄岔了。 那对现存大英博物馆的“至正瓶”并非天然一对,而是两对瓶子凑到一起的,上书铭文中的“张文进喜”实际上是两兄弟,按照华人的排序规则,应该是叫张文进、张文喜,断句应该是“张文进、喜,舍香炉花瓶,符祈”,这样的断句含义就不同了。经考证,张文进张文喜两兄弟是当时的烧瓷大师,他们送往寺庙里的物品不可能是“一付”,一付的用法在那年月也是没有的,何况还有香炉等,用一付来形容是不准确的。那为什么会看成一付呢?实际上,那是符上面的竹字头,被看成是一了,弟弟的名“喜”也变成形容词了,可见,研究华人的东西,离不开深厚的国学功底,而这种功底,西方人很难达到,或者说连皮毛都学不到。 说到这里,再回头看哈维公司里的那几件青花瓷,问题就来了,很明显,那几件青花瓷与平常看到的元青花风格不同,而李凡当时就认为那是北派元青花,甚至可能会更早一些,如果断代不清,这送拍的底价就不好弄,方丹慌忙火急的叫刘道源过去,目的就是想让刘道源去找y大学的人过来帮忙鉴定。 石大庆此时却是回到自己老家的工厂里,这段时间在研究那台散架的钢琴。 第一卷_挤牙膏(6) 刘道源运回来的这架钢琴算是“送”给石大庆了,并告诉石大庆,只要修复了,获得的收入都给石大庆,他只要收回前期买的成本就行了。石大庆可是个讲究人,当然不能答应,他问清楚了前因后果之后,与刘道源商定,修复后的收入两人一人一半,修复不了,最后毁了,他承担刘道源购买和运输成本的一半。 面对石大庆这样的犟眼子,刘道源是无话可说,实际上,他一开始的那种表态本事就是算计憨直的石大庆的,他要一开始就那么说,石大庆保不齐就不接这活了,而现在,刘道源把那架古老的“施坦威”钢琴的身价一说,还说这是一次挑战,石大庆想不上当都难,他最近正在犯愁给自己找点啥事情干呢。 石大庆不是有作坊要做乐器吗?是,是有那个作坊,可是作坊就是作坊,本身人手用的就不多,而且,李凡一早就告诉他,各种设备只管买,凡是能用机器的地方不用人,哪怕是半机械化也比用人要效率高,所以,别看石大庆一个小小的作坊,在他那里可是不乏高精尖的各种精密加工设备,哪怕是锯木头的电锯都是那种无尘屏蔽的高级货,在购买新设备这点上,石大庆坚决执行,他不差钱。???.23sk. 另外,作坊绝不搞市场倾销,一来是堵住了其它厂家的生路,犯不着,二来,只有稀少高精尖才能卖起价来,严格说,就是让石大庆的作坊用挤牙膏的方式去生产,所以,这次音乐节时期,作坊仅仅出手了三件乐器,就是长笛、单簧管和双簧管各一支,小提琴是一把都没拿出来,三支乐器还卖给了两家,够损的。 现在在作坊里,石大庆派了自己的两个徒弟过去主持日常工作,一来是对一些订购的乐器“精雕细琢”,慢慢的让徒弟们练手艺,二来是让徒弟们尽快的学会对一些古代文物的修复手艺,比如,修复瓷器,他们就得跟马嵬曾去学,修复其它书画文物,就得找李凡手把手的教,总之,作坊里平时是没啥人的。 石大庆把刘道源送来的钢琴运回了老家,在自己的企业里专门准备了一间厂房,面对眼前这个破破烂烂的旧钢琴,石大庆就开始了一系列的修复工作,对外面的事情,石大庆压根就不去理,他一方面要修复处于纯木工的部分,另一方面还拿着从y大学图书馆里搜罗来的各种书籍进行研究,有些地方的修复可是不简单,那是牵一发动全身的,为了掌握钢琴制作的原理,石大庆还专门找人去了南方一家大型钢琴厂,在那里无偿的为对方打工了二个月,等到他把一些原理吃透了,他才离开那里,弄得介绍他进去的关系户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对方交代。 这边让蒙斯特郁闷的是,他这前脚刚走,柏林乐团就到达了燕城,本来两个乐团就是轮换的,可是当他这边正为得到了一支好的双簧管沾沾自喜呢,从燕城那边传来的消息就让蒙斯特有些坐不住了,因为,柏林乐团临时修改了演奏曲目,将19世纪末罗马尼亚人伊万诺维奇创作的《多瑙河之波》列入了演奏单子里。 说起这首曲子来也是有故事的,因为,伊万诺维奇当时是罗马尼亚王国军乐队里的一个指挥兼作曲家,据说其在布加勒斯特军乐队里写过不少曲子,可只有《多瑙河之波》流传下来,而且还是圆舞曲,这多少有些滑稽。正因为伊万诺维奇是搞军乐的,所以,这首叫《多瑙河之波》的曲子虽然是圆舞曲,可最早演奏时却是以管乐为主,从一开始的小号到接下来的木管乐,有心者都能听得出来与其它圆舞曲的不一样,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曲子后来在配器上被诸多音乐大家修改了,但是,为了保留原味,保留精华,这首曲子里小提琴等弦乐是辅助的,演奏这首曲子最需要乐团里管乐的出彩,否则,这曲子就出不来味道。 让国人最早听到这首曲子的却不是哪个乐团演奏,而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时候引进的罗马尼亚电影,那电影还是黑白的,那电影用的最经典配乐就是《多瑙河之波圆舞曲》,是罗马尼亚原汁原味的音乐,这首曲子百年多来,完整演奏的乐团并不多,往往是摘出一段来,用木管乐器或者小型管弦乐合奏的小品。 这次,柏林乐团居然把这首圆舞曲堂堂正正的列入了演奏曲目里,可以说别人未必有啥反应,但作为业内的高手蒙斯特却是被深深的刺痛了,他知道,那是西蒙想用刚搞到手的乐器显摆一下,这让蒙斯特多少有些气结,不舒服。 最让蒙斯特气恼的是,那个刘,中午还在自己这里装大头蒜,几个小时过去就登上飞机返欧洲了?这是不是也太巧合了?难道说他压根就没指望自己去找他?还是算计到自己要找他,故意如此摆架子?蒙斯特认为两种可能都有。 既然柏林乐团那边改换了节目单,自己这边似乎也要表现一下,他很快就批准了木管乐组的申请,将几个大曲目之间的垫场换成了木管乐组的小重奏,先看看效果再说,必要的话,自己这边也可以在观众要求返场的时候演奏《小天鹅舞》啊,西蒙那边有长笛和单簧管,我这里不也有一支双簧管吗?比比看吧! 这种被动的,临时的,别出心裁的改动,让两个乐团的演出都获得了成功,一曲终了,他们都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观众起立鼓掌,这让西蒙也好,蒙斯特也罢,感觉是遇到了真正懂音乐的观众了,他们也事先问过了,这次演出的门票是没有赠票的,也就是说,不管是谁,向来听音乐会,那都得掏钱买票,没有例外。 既然没有赠票,说明前来听音乐的观众都是自发的,是懂音乐和知道如何欣赏的,他们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因为现如今实行的是实名制购票,实名制认证入场,那门票的价格怕是会被黄牛给炒到天上去。即便是这样,最后,组委会还是特别授权,允许音乐厅仿维也纳金色大厅例,售卖一定比例的“站票”。 一个乐团在演出时是否真的受到欢迎,只要看看音乐大厅里有没有“站票”就知道了,有时,不能简单看到满座了就是火爆,在西方,许多中介和幕后资本为了渲染“盛况”和“火爆”,他们会向各往来机构团体赠送大量的“赠票”,就是花钱拉人进去“捧个人场”,而这样的赠票是不可能有站票的,凡是有站票出售的场次,那铁定是受欢迎的优秀演出,是那种一票难求的好音乐。 蒙斯特在魔都的第一场演出就出现了站票,这让蒙斯特很是高兴。同样,在燕城的西蒙也看到了音乐厅里有不少人站着听音乐,他更是荷尔蒙上升,指挥的更加卖力,尤其是当他们演奏到《多瑙河之波》时,下面的观众不自觉的鼓起掌来,这在西方音乐会上是不可能见到的,可在华夏这个地方,那是真诚的鼓励。 关于在听音乐会的时候,尤其是听古典音乐会的时候要不要鼓掌,在西方是成定律的,无需讨论,西方人很少用热烈的掌声去表达自己的情感,不信?大家可以留意一下,就是非常喜欢的时候,他们要么是挥臂呐喊,要么是吹口哨,西方人看足球,看在体育场举办的明星专场,你想看到他们恰如其分的鼓掌?很难。 即便是欣赏正式的古典音乐,在演出结束时允许鼓掌了,大家也都是客气的站起来象征性的鼓鼓掌,很少见到像国人那样,听到激动处,会自发的鼓起热烈的掌声,甚至会经久不息,而且,热烈鼓掌还有一层“再来一个”的意思。可是,西方人就是在返场上也有规则限制,最多不得超过三次,而国人没有限制。 所以,在国内的许多音乐会上,想让国人学西方人那样的欣赏音乐很难,毕竟,在欣赏表演和音乐方面,华人来的更直接更质朴更真情流露,而不像西方人那样,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懂音乐,你都得端着个架子,在那里表现出绅士风度。 平涛文化承接具体事务的时候,就给前来的外国乐团发去了备忘录,告知他们华人欣赏音乐的习惯,以免那些乐团在演奏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掌声搞蒙了。 说起来,华人的文化沉淀是很强大的,从西洋交响乐传入以来,就不断的有一些从西方学音乐回来的人对如何欣赏进行科普,他们的初衷无非是让华人学习西方人的欣赏习惯,问题是,华人不是西方人,对事物的理解有自己的传承,在华看来,好就是好,好就要叫好,这与什么规矩和西方习惯无关。结果就是,国家越是进步,文化人越是多了后,那种坚持自身文化的力量就越大,到了后来,一些音乐人也认为华人的音乐观没有错,同时,国内玩交响乐的人也不按照西方人的套路走了,发展和创造了具有自己特色的诸多交响乐,你让华人观众傻呵呵的干坐着去听那些激荡人心的交响乐?那还不如不去听,憋都能把人憋坏喽! 西蒙是乐呵呵的在燕城享受着乐迷们的捧场,他对这次的前来很满意,不仅赚到了钱,还获得了两支非常难得的好乐器,可以说,他完全够条件回去向幕后的资本去汇报了,而且,他还想建议,今后要多与这边交流,尤其是他也欣赏了于德伦率领乐团演奏的具有东方特色的交响乐,那种辉宏的气势让他服气。 于德伦这是本土演出,当然不会忌讳什么了,他知道自己的同胞喜欢听什么,所以,在这次音乐节演出中,本土交响乐的比例非常大,同时,也演绎西方的名曲,只不过在演奏西方名曲的时候,他干脆来了个“杂拌”,大部头的不去搞了,把一些曲目里的精华捏合到一起,让人们一次把瘾过足。有了这样的安排,再加上他手上的家伙事可比别人的好多了,虽然不像y大学音乐系那样全部都是经过改良后的乐器,但是,占的比例大啊,这就把前来的亚洲和美洲的一些乐团给盖下去了,尤其是在演奏一些乐器独奏重奏的时候,谁都能听出来,差异可是不小。 东瀛交响乐团本来还有些拿大的,可一来,他们才发现了差距,他们的演出效果要比其它乐团差的很远,这就给平涛文化出了一个难题,如果被有好邀请来的乐团演出时没有人前来听,那就太尴尬了,好在,江涛是搞经营的老手,他深知这行当里的诸多猫腻,发现情况后立即就采取了措施,好歹也算是混过去了。 说,江涛难道说要自掏腰包为东瀛乐团拉人去站场吗?那是不可能的,万一消息传出去,他平涛文化还怎么在国内混啊?江涛是直接找到对方在华的文化参赞,以东瀛半官方的名义去寻找其在华企业出面买单,安排许多东瀛人前来听音乐,同时,也将一些赠票送给了一些音乐学院,让那些学生前来对比和鉴别。最后,江涛玩的这套把戏效果还不错,让一些日媒前来自吹自擂好了…… 东瀛人也不是傻瓜,他们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蒙斯特与王鑫一的谈话也传了出来,两相对照,东瀛乐团的舵把子尾高明治终于悟出点味道来了,合着他们这次就是来陪着人家站场子来了,不过是为了平衡而平衡,到后来,西蒙拿走二件乐器,蒙斯特也弄走了一件,只有他们东瀛乐团是任嘛都不知道! 一开始尾高明治还蒙在鼓里,等到他发现于德伦所带的乐团已经今非昔比后,他才多少咂嘛出点味道来,等到他进一步得知消息,亲自上门去拜访的时候,终于看到于德伦手下那些好东西,顿时心里就涌出了无限的羡慕嫉妒恨来了。 与西方人不同,东瀛人与华人的交往很多,就是长相也差不多,而且,东瀛人在华工作赚钱,打工学习的也不少,与华人的交流就更多。不说别的,仅仅在y大学里留学的东瀛学生就有不少,尾高明治叫人去找在y大学留学的学生过来问一问,可是,此时是学校放暑假的时候,到哪里去找人啊?后来还是在一家东瀛企业里找到了一个临时打工的学生,有了这个学生,一些信息就清楚了。 尾高明治自认为比西方人有优势,他询问那个叫山本泓的学生,“你确定在你留学的学校里有一个做乐器的作坊?他们能够生产什么样的乐器?” “当然,这在学校里又不是啥秘密,具体做什么乐器我不清楚,但我听说了,学校音乐系乐队使用的所有乐器都是那个作坊自己做的,那乐队今年春天还去维也纳参加了音乐节,听说他们表现的不错,后来在海外演出了好久,临到考试的时候他们才回来,他们的演奏我也听过,的确很不错的!”山本泓老实的说道。 “一个学校的作坊能制作出什么好乐器?这太不可思议了!”尾高明治说。 第一百六十三章 明争暗偷(1) 东瀛人的思维与西洋人又不一样了,他们得知y大学可以制作出好的乐器,那心眼就不是一般的动了,总会玩点下三滥的手段,不说历史上的那些腌臜事,就是在近几十年里,东瀛人偷窃华夏传统工艺技术的事情就不胜枚举,景泰蓝、宣纸、绍兴黄酒、龙须草、养蚕技术等等,都是在开放后被东瀛人盗取。 尾高明治是搞音乐的,歪心眼倒还不多,可他在向山本泓的老板铃木小智询问华夏这边乐器生产情况时,无意间就把山本泓所在学校能够制造高档乐器的事情说了。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铃木小智自己虽然是在这边开厂做电子乐器的,但是,对尾高明治提供的消息却是格外敏感,他想了想后问尾高明治, “尾高先生乐器的敏感度不容置疑,可我多少还有些怀疑,以这边人的悟性和能力……他们能制造出好乐器吗?眼下,在这边生产乐器的企业基本上都是合资或者外资的,我没有发现有哪个企业能够走到前面,如果是那样,市场格局早就改变了,该不是尾高先生猜想错了吧?那个山本泓不过是在y大学学习语言和历史,他对乐器的事情能懂得多少呢?”说完,铃木小智还故意的摇摇头。 铃木小智不过是在华的一家电子乐器厂的小老板,谁都知道,华夏的市场太大,而生产越靠近市场,获得的利润就越大,相应的各种成本就越低。山本泓之所以能在铃木小智的企业里做暑期工,无非是看中了山本泓懂汉语,许多销售文件都需要翻译成汉语,他从来没有听山本泓说y大学还有个制造乐器的作坊。 “我可不是猜的,而是亲眼看到的。”尾高有些不快的说道,“他们的顶尖乐团里,至少有十几把最高等级的小提琴,这是无疑的,鉴定也不是我,是柏林乐团的西蒙和维亚纳乐团的蒙斯特,我可能会打眼,可是他们能吗?” 看到尾高有些不快,铃木小智赶紧堆起满脸的笑容,“失礼啦!看来是我猜错了,我以为……不过,那么多小提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我可是听说了,许多小提琴是需要长久的沉淀最后才能慢慢的转化为一把好琴,他们有那个时间?” “不光是小提琴,还有大半个管乐组,我亲自去听了,的确不一般啊,那种音色和制作的工艺,目前在世界上还没有,听说,有些按键的新设计都已经注册了专利,这不等于就是告诉我们,那些管乐器是新近研发出来的吗?”尾高说。 “原来如此啊!看来,我得给山本泓加点事情干了,可是,我还是想不明白,y大学是一个偏重于理工科的综合性大学,他们怎么可能会生产乐器呢?”铃木有些不解的说道,“而且,如果他们有那种能力,那这边的乐团不该全更换吗?” “这个我也解释不了,不过我听说了,于德伦率领的乐团之所以今年特别红火,围着地球转了一圈,最大的助力就是他们的乐器更换了相当的比例,而这些乐器的来源就是花了一笔大钱从y大学音乐系乐队买去的,以音乐系乐队的规模自然无法满足于德伦的那个大乐团,所以,他们乐团里的乐器不是全部更换。” 话说到这里了,铃木知道自己该去刺探些情报了,他这次能见到尾高,其实还是因为山本泓,要不,就铃木的社会地位,上赶着想见也是见不到的。日本学西洋的许多东西都是半吊子,可是这等级制度却是学了个全,无论是企业还是社会上,上级打下级那是天经地义,一边挨打还得一边“嗨咦嗨咦”的叫着,据说,在日本企业里,只要被老板扇了耳光,那就有加薪升职的机会了,否则,没戏。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也能生产出类似的乐器,不知道尾高先生有没有可能采购啊?”思索了片刻,铃木小智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尾高当然知道东瀛商人的秉性,他没有明确的表态,只是略微点点头,“这些乐器可不是其它的东西,光有外表是不行的,要做到真正的内在才行。” 尾高说的话其实是在提醒铃木,万不可像其它产品那样,搞出外形,大致相近就敢出来打市场,那样的结果会很悲催的,东瀛人在这方面的教训可不少。 从明治维新开始,不知道从全世界偷学来多少好东西,虽然有些不过是外表上很像,比如,日本的景泰蓝瓷器,从外表上看甚至比华人做的还要好看,可是,懂行的人都知道,那不过是徒有其表,当不得真的。还有那绍兴黄酒,东瀛人拿到配方回去制造,一开始还能以假乱真,可是李鬼遇到李逵的时候,啥都不存在了,他们不知道,绍兴黄酒必须要用当地原材料,同时还需要当地的水土和空气,只有这样才能完整生产出来,换个地方?呵呵,难道说华人就不知道换吗?就不可以在地大物博的其它地方做吗?可谁见过其它地方能做出地的道绍兴黄酒? 曾经有段时间里,外国的瓷器被推崇的一塌糊涂,就连什么瓷砖都要挂上外国品牌的名号,殊不知,仅仅过了十几年,当下,华夏的瓷器生产早就把国外其它品牌给挤得连水都没有喝的了,用十几年几十年的时间去比有几千年沉淀的技艺,简直就是蚍蜉撼树嘛自寻倒霉嘛,到了今日,正宗的瓷器还得是华人的。 铃木从尾高这里得到了指点和信息,他的脑袋瓜子转的也是飞快,利用其在华的有利身份,很快就把一些消息搜集到了一起,大致的捋清了脉络。 y大学有个作坊的事情不是秘密,事实上,y大学可不止一个作坊,许多市面上买不到的物品,找到y大学就保不齐能给你做出来,这也是y大学的一个特色,不说别的吧,考古活动中往往会遇到特殊情况,要是有个特殊的工具那就简单方便了,可这样的工具市面上是没有的,业内人士都知道,去找y大学吧。 有古代学系带这个头,其它学系也跟着因地制宜的玩把戏,不管多少,只要有业务那就是有收入,闲着不也是闲着吗?何况,许多小打小闹的业务没必要狮子大开口,吓走了客户不说,你那技术不就被埋没了吗?正是这样的指导思想,y大学在接待客户的时候,前期的叫价都不会大,真正的限制是在研究成果商品化后,那就是该提成的提成,该拿研发费就那研发费,反正,任何好处必须要在实现了其价值后再谈,一开始就这样那样的要钱,那肯定是个大忽悠!结局难料。 “你在y大学不是学历史吗?难道与那个古代学系就没啥联系吗?”从尾高那里出来,铃木小智就把山本泓叫到了自己的写字楼,他开始盘问山本泓,“y大学的乐队在上学期的时候去欧洲巡演,这个事情你了解多少?能说说吗?” “这没什么啊,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学校的那个乐队就开始走红,他们在出国前曾经在许多城市里巡演,我听说,现在音乐系的学生待遇可好了,乐队里的学生不仅免了学费,还能拿到各种演出补贴,数额还不少呢……”山本泓说着。 “你是不是也很羡慕啊?要不,你转学去音乐系好了!这个费用我来出。”铃木小智笑着说道,“如果你能混进他们的乐器作坊就更好,我会另外给你加钱,从今以后,你不用到这里来上班,每个月就可以领到一份固定的薪水。” 山本泓也不是傻瓜,老板突然给了如此好处,那定然是有所图,他矜持了一下说道,“转学音乐恐怕有难度,我对音乐是一窍不通,而且,作为交换学生,我前来之前,主持这交换项目的团体可是规定了我们的学科的,要是换了,我就会失去资助,同时还得赔付已经支付的费用,这个我是做不到的……不过,我们历史系与古代学系也是有着联系的,许多课程也是交叉教学的,或许我能靠近那个作坊,不过,我不知道去了作坊后我能干啥?我听说,那里完全是手工,是几个工匠在那里指导着各系前来轮班的学生,好像进去并不难的,如果仅仅是让我进去,我是完全可以做得到的,以前就有机会,因为我对那没兴趣,推掉了。” “哦,那很好,你回去就申请去作坊里轮值吧,我会兑现我的承诺的!”铃木现在还不想向山本泓交底,他觉得,让这个懵懂的年轻人先去试试水也好,“等你在作坊里站稳了脚,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不要担心,我不会让你孤立无援。” “老板,有一点我可要事先讲清楚啊,如果涉及到违法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在这里,干那样的事情被处罚是很严厉的,我可不想为点小利就毁掉自己的一生,我觉得,带着眼睛去看看没啥,可要是搞一些特殊的技术手段去刺探,我们胜算不大,那里可是顶尖的理工科学府,有着外面都没有的各种设备和手段,当下的华人已经不是几十年前那样,他们精明的很。”山本泓小心的说道。 “你先去办吧,具体的情况到时候再说。”铃木也很小心的敷衍着山本。 其实,在铃木的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套,他不相信那个学校的作坊能有多严密的防护,制作乐器的窍门其实就是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只要找到了诀窍,他才不在乎山本泓什么“毁掉一生”的事情,到时候大不了给他一笔钱就是了。 东瀛人总是以为事情简单,他们又总是不汲取教训,许多诀窍和精髓是在人的脑子里,哪里是可以一看就能学会的?战后,东瀛很早就融入国际经济里了,他们四处看四处学,可直到今天,他们并没有掌握多少高精尖的科技。 以高铁为例,人们都以为高铁是日本人发明的,其实这是一个谬误,最先研制高铁的是德国人,早在十九世纪末,德国人就提出了使用电力机车加大铁路运行速度的概念,在二十世纪初,就成功的试验出了车速高达200公里的电力机车。可惜,连续两次世界大战把德国的这项研究给埋没了,甚至还拱手送人了。 正是在德国人研究的基础上,东瀛在上世纪60年代初开始设计和建设了新干线高铁,从而引发了对高铁研究的一波浪潮,跟随其后的是德国和法国,他们看到了高铁的好处和优势,纷纷开始建造和研究高铁技术,随之而来的是高铁首先在欧洲开是一波兴建浪潮,也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华人才奋起直追,而最早学习的对象可不是东瀛的新干线,因为,新干线自打建成后就一成不变了,再无突破,而且华人早就看穿了东瀛人的那些毛病,许多新技术是不能学他们的,因为他们的所谓新技术十有八九是冒牌货,是打折扣的,甚至是误导的。 石大庆的作坊表面上看是很松散和随意的,可在这里,却是有明文规定,严禁使用个人通信器材、相机等,进入这里,所有的现代电子产品也进不去,一旦被查到,那就直接没收,并将人赶出去,曾经有一个新闻系的学生前来帮忙的时候,自己就偷偷的带了隐形摄影机,他的那副眼镜就是摄像头,可刚进门不久,就被石大庆给叫了过去,因为整个作坊是电子屏蔽的,一旦有电子信号产生,房间里的电磁探测装置就会报警,安装这一套设备,在y大学还不是小儿科吗? “这里的许多材料惧怕电磁影响,一旦受到波及,产生的频率就会发生飘移,这是不被允许的,所以,你违反了这里的规定,这是你的终止工作通知书,你的这幅眼镜留下来吧,我得测测电磁波的频率,看看这批材料该如何进行调整。”石大庆心平气和的对那学生说,那学生还真被说的无话可答。 那学生本来想回去写一个报导在校内网上,可一想自己是被“开除”的,又觉得自己丢不起那个人,于是,打消了年头,可是他再也没机会去作坊轮值了。 作坊轮值就是给一些贫困学生机会,让他们在轮值的时候挣点零花钱,他们到了作坊,有符合这里技术专业的学生可以去干点辅助的活计,啥都不会的,像那个新闻系学生,在里面也就是个打杂跑腿的,帮这个抬点东西,帮那个倒杯水。 山本泓要是进去了,估计也是和那个新闻系的差不多,他是任嘛都不会,想要学点真本事,那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要看缘分,要看机遇了。 蒙斯特终于联络上了刘道源,他是既赞美了刘道源,又埋怨了刘道源,他质问刘道源,“为什么要给柏林乐团两支,给自己只有一支,这似乎不公平!” 刘道源的回答却蒙斯特他无话可说,“你这边白拿了二把小提琴,还捎带着雇佣了我,你要知道,我可是在德国那边混饭吃的,你想让德国人找我麻烦?” 第一卷_明争暗偷(2) 蒙斯特听刘道源这么一说,再一想啊,还真是的,这个刘可是白送到自己那里的,而且,现在在哈维考古公司的业务里,斯泰因家的地下室正在发掘,一旦发掘成功了,自己这边肯定是占据先手,到时候,怕是还要求这个刘去帮忙。 蒙斯特是知道刘道源的能量的,关于刘道源、哈维、方丹、霍夫曼以及菲尔德等人的传奇故事早就在坊间流传了,而心思细腻的蒙斯特发现,其它人物或许都有交叉偏离的时候,唯独这个刘,几乎在每次重要节点上都出现,由此,蒙斯特认为,这个刘大概也是y大学那个作坊的经纪人,要不然,他如何能轻松给自己,给西蒙送来他们想要的乐器?想透了这点,他就不为己甚了。 “刘,你能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拿到下一件好东西吗?”蒙斯特转换话题。 “这个嘛……”刘道源开始打哈哈了,“管乐器还好说,可我知道你心里最想要的不是管乐器,对不对?可是小提琴嘛,着实太难了,或许等到斯泰因家的那个地下室发掘成功后,看看有没有希望从那里的古琴身上动动脑筋……” “嗯,你的这个建议非常好,这进一步证实了古琴协会做出的判断,的确,管乐器是可以使用现代工业技术进行加工和研制,毕竟那里面工业化的元素很多,而匠人的元素较少,而小提琴等就不一样了,基本上要靠匠人的心血凝成,好吧!我就等着斯泰因那边的消息,到时候你也过来看看。”蒙斯特大度的发出邀请。 “哈哈……”刘道源在电话里朗声大笑了,“那些地下室的小提琴啊,他斯泰因不找我怕是都不行的,他可以先去找找欧洲的制琴大师先修复试试看,我个人估计……怕是不行啊,这点哈维博士早就看明白了,在修复古董方面,他只找华人,不找其它人,他吃亏太多了,那架斯坦威钢琴就是个例子,最后五千欧元卖给我了,我已经把那钢琴运回去了,也许过上一年半载的,或许,那架经修复的斯坦威钢琴又能让你们吃惊,那可是生产于上世纪初的斯坦威钢琴!” “好!如果真能修复,我邀请你们带着钢琴到金色大厅演出!”蒙斯特说。 刘道源在这边吹大气,石大庆在家里却是绞尽脑汁,钢琴里的零件简直太多了,多到像女人的头发,数都数不清。如果仅仅是修复外表,那对石大庆来说不算个啥,就是原来的那种烤漆石大庆也能弄,裂缝的木腿石大庆也有办法修补,可是满满一琴盒子里的小木块把石大庆的脑袋都给弄炸了,他找来资料仔细核对,发现那些都是弦码,是钢琴里钢丝弦上最基本的支撑物,还有那些锈蚀的琴锤,击弦机等等,细数起来可不简单的就是八十八套那么简单,有些机构是双重的。 如果按照普通的修复,琴舱里的那些零碎都可以丢掉,重新换成新的,然后再拉上琴弦,装上新买的琴锤,这也就算是差不多了,一般博物馆里的修复,重点是外表,是啊,人们去博物馆看的是外形,谁还真上去敲两下琴键吗? 可是石大庆是什么人啊?那样的简单修复对他来说太没有挑战性了,他要把原来但凡都在的零件全部修复,实在不能用的,也要想法子找最接近的材料去复制,至于里面的钢丝弦,石大庆早就把样本送到学校金相分析室里去了,他要求仔细的分析出材料结构和各种元素的比例来,为此,他可是给一些单位发去了信函,不惜花大价钱去按照自己的配方制作新钢丝弦,为了这钢琴,石大庆真上心。 还是老规矩,石大庆没有先动手修复那架钢琴,而是比照着图样自己先仿制一架,材料对石大庆来说不是问题,他的木料仓库里可是有不少绝世好东西,那个琴壳需要用实木去做,石大庆干脆找了一根阴沉木,在分量上是足够了,而且永远不会龟裂,这点毫无问题,而里面的支架是铸铁的,为了这块铸铁,石大庆去找了谢伟长,他知道谢伟长那里有一台小电铸铁炉,是专门为各种稀奇古怪铸件做准备的,两人在那里可劲的研究,最后搞出来的支架比任何厂家做出来的都要好,因为,现在的石大庆是懂音律的,他在不断尝试中,对支架的自身频率可是严格要求的,坚决要求支架的频率必须在所有音阶之外,否则,一旦碰到了一起,那就会产生共振,就会形成不知道哪里来的杂音干扰,为此,石大庆还给谢伟长添置了一台检测共振频率的电子仪器,谢伟长也跟着学到了点新知识。 接下来的东西就好做了,有现成的模样,用电子测量,画出草图,照图加工就是,而那八十八个琴键,石大庆干脆直接找一家还算有名气的工厂定制了一套,就这样,经过三个多月的时间,石大庆仿制的钢琴做成了,他也听不出好坏来,还是把王鑫一叫了过来,让王鑫一试试,听听感觉。 “不对!这琴的共鸣不对,好像是哪里出了问题!”王鑫一弹了一曲后说。 这王鑫一啊,在音乐学院学的是指挥,而学习指挥的都得会弹钢琴,你可以达不到顶级水平,但是,你必须要会,事实上,在搞音乐的人里面,一个指挥家一个作曲家都要先学习弹钢琴,许多著名的作曲家在成名之前往往就是钢琴家,比如贝多芬、肖邦最早的时候都是钢琴家,在弹钢琴的时候来了灵感,作曲了。 别说王鑫一了,就是石大庆听了他弹的练习曲也觉得不对劲了,与他听过的练习曲不对付,或者说感觉上不一样,石大庆苦恼的扶着琴架陷入了沉思。???.23sk. 别的石大庆也许不敢保证,这仿造的钢琴在尺寸上不会有任何差异,甚至连共鸣箱的曲线都是严格按照原样去做的,怎么这共鸣的声音就不对劲了呢? 整架钢琴,除了键盘是外购的外,就没有一样东西不是自己亲手模仿的,这问题到底出在哪里?石大庆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沮丧的打电话给李凡。 “你测量过每个零件的共振频率吗?”李凡听了石大庆的汇报后思索了一下问道,“光在尺寸上模仿是不行的,那架旧钢琴的零件都已经松散和腐朽了,你怕是无法测到他们的频率点,不如,你去找个……这样吧,你到我家,把我家的钢琴拉过去测试一下,那是我岳母刚刚给我女儿买的一架新钢琴,也是施坦威的,我觉得施坦威的钢琴应该是一脉相承,在关键点上不会有猫腻的。” “可是,我拉走了你女儿用啥啊?这来回可是大几百公里呢!”石大庆说。 “你个混球!我有叫你拉回你工厂吗?你拉到学校的作坊里,一个下午还测不准吗?测完了就给我送回来!”李凡在电话那边“凶巴巴”的说道,“难道说学校里的检测设备还不如你那个工厂?麻溜的,早点干完早点了事!” 石大庆顿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自己咋把作坊的事情给忘记了?那里不也是自己的吗?唉!自己这脑袋瓜子还就是不如小老大,人家一琢磨就品出味儿来了,自己还在那边傻干,要是没有小老大,自己怕是干啥啥不行啊!” 李凡说的没错,施坦威钢琴在制造和出厂前,都要对所有零件的共振频率进行检测,最早是靠老练的工匠一个个的击打试听,到了现代,那也是要用仪器进行测量的,可到底是什么数据,没人知道,人家也不告诉。而其它各厂家,但凡做的好的,基本上都是这一套,不懂得这一套的,那就是普通厂家了。 实话说,石大庆仿制的那台钢琴,如果是平常人听,也觉得不错,差不多了,可是石大庆偏偏把王鑫一找来,王鑫一虽然不是顶尖的钢琴师,可对基本的钢琴乐理那是门清的,所以,王鑫一说不对头,石大庆才觉得不对头。 石大庆和李凡能想到去检测原装货的频率,难道那些制作钢琴的大厂就不知道吗?也知道,知道了有什么用?好钢琴的频率在那里,要么是做不出来那个频率,要么是能做出来,可成本却是要翻上几倍甚至几十倍,得不偿失啊。 石大庆看到李凡叫人从家里搬来的钢琴,不由得倒抽一楼凉气,他这些日子研究钢琴,虽然还做不出来,算不上是啥大师,可是这钢琴的品牌和档次他已经是门清了,李凡家搬过来的其实是一台演奏级的专业钢琴,以当今国际市场上的价格,那也得五十万欧元,一般演奏厅都买不起,买了也不会让谁去动的,可人家李教授,这就找个搬家公司的给拖来了,还要学校门卫登记,等会还得拉回去。 这台钢琴是玛索回到欧洲后直接找汉堡的施坦威分公司订购的,要求顶级,一听是著名画家玛索的订单,施坦威还真不含糊,加班加点,精心调制,可最后老太太要求发往华夏燕城,还要求那边给全套服务,没法子,在这里,光钱就能砸死人,别说老太太还加上了名人效应,斯坦威算是足足的露了一把脸。 拿着整套的零件频谱,石大庆乐呵呵的返回去了。在他去作坊的两天里,他见到了刚刚进来轮值的山本泓,对此他感觉有些意外,叫过这里管事的徒弟。 “怎么弄个东瀛人进来了?谁安排的?告诉李教授了没有?” “是历史系特意安排进来的,那边说,对这样的交流生要一视同仁,要给他们更多了解我们的机会,所以,派了进来,这个情况都告诉李教授了,他说不用管,说历史系想要一视同仁就一视同仁,那个人叫山本泓,啥也不会,只能打杂。” 被石大庆安排在这里临时负责做一些初期准备的徒弟,老老实实的向师父做了汇报,还真是什么人找什么样的徒弟,石大庆的徒弟在秉性上跟石大庆差不多。 话说石大庆现在的年纪也是快到不惑了,收徒弟是一个必然,他就是不收也不行,眼下这个徒弟是老婆的远房族侄,也是大学毕业,学的还是矿石学,正因为这个,才拜倒石大庆的手下,不过石大庆倒也没在乎,毕竟他现在早就不是一个单纯的木匠和雕刻家了,接触的事物多了,眼界自然也就变了,所以,这个叫秦家实的族侄自打进门后,学的东西就很杂,当然,万变不离其宗,那手上的功夫却是一点都不能含糊,必须实打实的练好基本功,现在,石大庆一方面让他在作坊里负责看管材料,一方面也是让他在这边练练手上的刀工,那些琴头啥的可都是要雕出来的,用机器去雕?光是刀头的振动就能把木料里的频率给弄岔喽! “那行,你注意点就是了,一旦有情况……你别找我,直接去告诉李教授,那个人可是个坦白说,我都得叫他一声师叔的,跟着李教授学机灵点,保证你能学到书本里学不到的东西,我呢,还是回去忙自己的,那边的事情也到裉节上了。” 这石大庆是真会推脱责任,他也知道,自己十个脑子也不是小老大的对手,既然小老大不在乎,自己何必去瞎操心?还是一门心思把仿制的钢琴弄妥帖喽才是根本。正是基于这样的想法,石大庆在燕城连48小时都没到就又走了。 柏林乐团和维也纳乐团此次东方之行都有收获,那几样东西他们回来再一仔细的检验,发现真是太划算了。西蒙找来柏林大学的朋友,让他们把长笛拿去进行各种检测,结果那朋友给出的检验结果让西蒙是连呼“赚了赚了!”检验报告上说,长笛使用的是硬银,是经过锻打后特殊加工出来的纯银管,由于经过锻打后的纯银硬度大幅度提高,所以,整个管壁的厚度比普通长笛要薄很多,这也是长笛重量比其它长笛轻的原因,当然,重新设计的各种按键材料也很讲究,有些材料居然还是中空的,别看是中空的,可是在强度方面一点也不低。 那个朋友认为,这种工艺在德国乃至在整个欧洲目前是没有的,不是说仿制不出来,在技术难点上几乎没有,而是所需要花费的成本太高,得不偿失,不会有哪个企业为制造长笛专门去研发这样的工艺,至于生产就更是可能性不大了,批量小了,设备工序还没走完,那边就没料投入了,批量大了。一下子搞出上百吨的管材卖给谁去啊?能干什么用?给那些富豪家里当自来水管吗? 那个柏林大学材料系的朋友甚至感叹,他猜不透y大学那个作坊是如何生产出来这样的管材的,至少,他的学校里是做不出来,没有哪个实验室就去干。 单簧管的材料更是让一些行家叫绝,那是石大庆用难得一见的阴沉木做的,当时下料时就兼顾了周边的单簧管和给蒙斯特的双簧管,这种木头海外是没有的。 第一卷_明争暗偷(3) 在维也纳,蒙斯特同样也是召集了行家里手对那支双簧管进行研究,得出的结论与西蒙那边是一样的,他们的双簧管也是用阴沉木制作的,这种材料在欧洲根本就看不到,他们还以为这是华人使用一种特殊的工艺把木材压缩成的。 阴沉木实际上是深埋在地下,并且又富含水分的地方,是介于生物和化石之间的一种特殊木材,任何古代生物一旦石化了,除了外形还能看出来外,其内在的性质已经完全不存在了,基本上与周边的土壤和砂石是一样的成分了。 可是阴沉木之所以还叫“木”,就是因为其还保留着木材的主要成分,但由于地壳砂石土壤已经与空气隔绝等原因,其内部的纹理和结构都发生了变化,变得更紧密更坚硬,如果形成这个状态前的木材本身就是比较名贵的树种,最后形成的阴沉木可就非常非常特殊了。比如,在华夏的长江流域珠江流域,就出土了许多由古代金丝楠木、云杉等树种的阴沉木,而在长江中下游一带也出土了阴沉木,根据考证,那些阴沉木也是楠木树种。而在北方和其它地区出现的阴沉木多半与人为活动有关,不属于自然形成的,比如在长江中下游出现的,在北方一些地方出现的阴沉木,往往都是沉船、沉没的建材、被山洪冲毁的房梁等等,并不是由于地壳运动或者自然树倒漂流到河川里去的,而这样的巧合实际上很少。 远古时期,地表上有大片的森林,繁多的史前生物,当地球发生大动荡的时候,这些远古生物被深深的埋在地下,形成了如今发掘出来的煤矿和石油。而阴沉木与那个时期无关,阴沉木的形成距今最远的不过一万多年,时间短的只有不到三千年,所以,阴沉木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华夏文明中的一部分,而这种特殊的形成机制在世界其它地区是没有的,自然也就找不到阴沉木了。 西方在制作单簧管等木管乐器的时候,他们也在不断尝试中发现,木质越是紧密的材料就声音越好,后来,他们在非洲发现了“乌木”,也就是被一些人称为黑檀的一种柿属木材,说白了,就是一种特殊的长在非洲的柿子树,只不过那种柿子不能吃,这种材料最早是被引入制作家具的,一些匠人尝试着用来制作木管乐器,结果发现效果不错,到了现代,尽管一些低端的木管乐器使用的材料已经换成了电木、胶木等等,可是高端的木管乐器都还是使用“乌木”制作。 西蒙和蒙斯特等人当然不认识阴沉木了,他们认为这是一种特殊的工艺,把木材经过特殊加工而形成的新型材料,西蒙还筹集了一笔资金,请求柏林大学里的专家,帮忙研究这种材料有没有可能在德国进行复制。该大学可是德国顶级大学之一,尤其是在科研方面的建树颇多,西蒙是对柏林大学的研究是寄予厚望的。 得知消息的蒙斯特也不甘落后,他也筹集到了一笔善款,与西蒙联络后,也加入到了研发的投资人队伍里,这弄得柏林大学材料学专业的教授们不得不重视起来,既然有钱投入,获取样本就是一个关键,为此,西蒙干脆把单簧管下端小喇叭贡献出来,那个单簧管用一个乌木喇叭口接上去,外表上看差不多,可是演奏者却是觉得挺别扭的,而在发声上,也有了差异,可西蒙却认为这是值得的。 时间一晃就到了秋季了,刘道源为了帮助哈维把那几件青花瓷送拍,不得不再次把几个华人大家给请了出来,领衔出来的就是古董界泰斗级人物马报广,跟着一起来的还有y大学的马嵬曾,古瓷器鉴定专家黄云鹤,皇宫博物院的洪兆祥等人,这几个人里,马嵬曾最年轻,即便是这样,平均年龄也超过了65岁,可见分量之重。看着这份鉴定小组的名单,哈维也好,方丹也罢,都无话可说。 这李凡怎么没来呢?如果论眼力,李凡其实不输于这其间的任何一个人,马嵬曾就说过,要论眼力,自己是不如李凡的,可是李凡太年轻了,倒不是这几个老头老太不乐意他加入,而是李凡自己不干,他给出的理由很充分,西方人看的是这个小组人员的名气和年纪,自己加入了,就算是说出啥话来,也是会被对方质疑和不信任,何必让自己跟在一群老头老太身边拎包打下手呢,他不乐意。 刘道源对李凡的这个提法是认同的,只有“老态龙钟”“仙风道骨”的人前来,那些红毛子黄毛子才会信服,否则就得花大力气给他们去科普去解说,烦! 其实,那些老神仙里也有知道李凡本事的,比如,那个马报广心里就有数,要论广闻博记的本事,他们这些老头老太就是加起来也不是那小子的对手,可人老成精,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刘道源找他是谁的点子,更是知道为什么要组织这样一个绝对老龄化的班子,万一老眼昏花了看走眼了咋办?这不,他坚持把马嵬曾带上,只要有马嵬曾这个八竿子都够不着的族孙在,马老是不担心会打眼的。 哈维的那些青花瓷早就在李凡帮忙干活的时候就都看过了,手上不仅有照片,还有相应的视频,对那些青花瓷,李凡心里是有数的,要说,这群老头老太过去解释的不是那些瓷器的真假问题,而是要说出一个合理的让人们信服的“瓷器来源”,还有这些瓷器在元代到底属于哪个流派,是在什么情况下产生的等等一系列问题,如果仅仅是考证真假,压根就无须这些老学究们去,做个热释光就行。 许多收藏者还不知道,对古瓷的收藏已经悄悄的发生了转变,不是说只要是古代的瓷器那一定就是好东西,也不是说鉴定了年代就可以确定某个瓷器的价值,当今在瓷器收藏界里,玩赝品的已经没有市场了,只要做个热释光分析,做的再好的赝品也藏不住,所以,当今收藏瓷器的主要方向就是瓷器本身的艺术价值和其后面的历史故事,比如,哈维公司第一发掘出来的几件瓷器,就是八国联军从京城里抢掠去的,这里就有历史沉淀,收藏价值自然而然就上去了。而现在要去鉴别的元青花,仅仅是断代是没有意义的,哈维早在德国就做了热释光检测,已经确认是十三世纪的东西,对应起来那就妥妥的是元青花了,可这些元青花似乎与时下流行的元青花重器又有很大的区别,那这到底是一种什么元青花? 就这个问题,李凡从去年回到国内后就开始查资料,有时还得与西亚一些国家的学术同行进行交流,麻烦对方帮助查找一些资料,说起来,这种求证是真辛苦,真难。没法子,在华夏历史大朝代里,只有元史的篇幅是最干巴和简陋的,蒙元时期,汉文化受到压制和排斥,加上真正接受了汉文化纪录的地区仅仅是元朝,而同时期的其它蒙古汗国几乎都没有文字,自然也就很难留下可靠的文字纪录,而那几个北派元青花瓷器显然是蒙元时期与其它汗国交往产生的,而且,在几个特殊的盘子上,也带有明显的西域阿拉伯风格,这可比到后来明朝通过海路将瓷器送到阿拉伯地区早了一百多年,而且在瓷土的品种上也有差异。 经过差不多一年的研究,李凡大体捋出了脉络,然后,把写好的报告交给了马嵬曾,他让马嵬曾到时候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关于元青花分为南北两个流派已经是国内学术界的定论,无须怕有人提出来找茬,而那些瓷器的近代出处应该是一战前夕,奥匈帝国通过与奥斯曼帝国交往,相互获得的,而出处很有可能就是两河流域一带,要知道,在19世纪,奥斯曼对两河流域的管辖是非常松散的。3sk. 李凡这个推论站得住脚吗?站得住。当年,英帝国恰逢上升阶段,英帝国除了向西发现了北美大陆外,还向东,穿过地中海,殖民统治了次大陆,对传统的阿拉伯地区渗透,在两河流域大肆活动,当年贩卖鸦片的许多商人都是来自这一带的犹太人,那个20世纪初在魔都的首富哈同就是出生在巴格达,哈同可是犹太人啊!可见,当时奥斯曼对下面的各个行省管理已经很松懈了。 事实上,奥斯曼曾经占领欧洲大片领域,从十五世纪开始,奥斯曼帝国就不断的对欧洲地区进行蚕食,到了十六世纪的时候,现如今的希腊、巴尔干半岛、罗马尼亚、保加利亚等都是奥斯曼下面的属国,最远的时候,已经打到了维也纳城下。可以说,就是这种外来压迫,使得欧洲文艺复兴兴起,从而引发了工业革命,而流行于德国奥地利一带的城堡建筑,也是在收到奥斯曼帝国威胁后形成的。 直到奥斯曼帝国开始走下坡路,哈布斯堡王朝才卷土重来,到了十九世纪的时候,东欧的罗马尼亚、匈牙利已经脱离了奥斯曼帝国,或者独立,或者加入奥匈帝国,形成了新的势力割据,这就是一战前的局势,在这之中,英国始终是一个小人,蛇鼠两端,忽左忽右的,英国在列强中真正打的一次硬仗就是在1858年击败了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在此之前或者之后,英国军队就没有在国际大国博弈中有任何可以书写的建树了,只不过会去欺负弱小,抢占世界各地的地盘。 一战后,是奥斯曼帝国分崩离析的时期,到了1923年,土耳其成立,延续650多年的奥斯曼帝国画上了句号,曾经横跨欧亚非三大洲的帝国不复存在。而那些元青花瓷器就是在那个时期,由一些到两河流域考古的欧洲人带到德国的。 20世纪初,大批欧洲人发现东方的古董特别多,尤其是八国联军带回去大量的古董艺术品,让欧洲人大开眼界,于是,许多欧洲人先后到达东方,一方面从华夏盗取了大量的文化古籍、经书、佛像、瓷器等等,一方面也波及到了次大陆和两河流域,而在这一带,自古就与华夏交往密切,许多华夏古代瓷器就是经过这里传到欧洲的,这就是我们常说的丝绸之路,而通过海上贸易展开的海上丝绸之路是从南宋开始的,到了明清两代才达到鼎盛,正是由于海上丝绸之路的兴起,才逐步的让陆上的丝绸之路逐步的消亡,当然,这也与西域的混乱和被列强殖民化有关,到了清代中后期,陆上丝绸之路实际上已经彻底断绝了。 李凡给马嵬曾的这份报告也被马老爷子看了,他不得不佩服小李子的学识和求证思路,几乎完全认可了报告内容,在刘道源的陪伴下,一行人直接到达了巴黎,他们将在巴黎这里对哈维公司提供的元青花瓷器做最后的鉴证。 刘道源没有想到,自己人在巴黎还是被蒙斯特给找到了,蒙斯特这次完全放下架子,亲自登门找刘道源,希望刘道源再帮他去搞几把小提琴,他这次东方之行感受最大的还是看到于德伦乐团里的第一提琴组,在他看来,那是一水的瓜尔内里琴,这对他刺激太大了,他希望刘道源帮助他去找于德伦商谈转让的可能。 “没有可能的,完全没有可能的!”刘道源听到蒙斯特的话后直接否定,“于德伦要是敢把乐团里的小提琴转让,他就有可能会被乐团罢免,而且会宣布交易无效,到时候是一系列的麻烦,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做不到的,提都不要提。” “那你能从其它地方帮我找到好琴吗?比如就像给你女儿的那种。” “那也是不可能的,那是……我不能说出工匠的名字,他告诉我,那是我能从他那里拿到的最后一把。如果你不介意,我或许可以在年底的时候帮你弄一支巴松,再过段时间……哈维考古公司在斯泰因地下室里的发现就差不多了,到时候,你去与斯泰因谈不上更好吗?”刘道源干脆转移了话题,“到时候你参加竞拍就是了,我相信,以你们的实力,拍到一两把小提琴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不不,我肯定竞拍不到的!我们是有实力,可是与国际资本比起来,我们就是一个毛毛虫,那样的东西,最后肯定会被某某古琴协会得手的,这是定律!”蒙斯特沮丧的说着,“说到这里,我也可以告诉你,斯泰因的地下室已经进入到实质性发掘了,第一批弄出来的就是三把小提琴,可都不是瓜尔内里琴,是比瓜尔内里琴晚上一个世纪的加里亚诺琴,那些琴全都开裂了,根本不能演奏!” “哦,那这样的破烂你干嘛不顺手牵羊呢?或许我能找人帮你修复啊!就像帮助哈维修复那两把瓜尔内里琴一样,如果那些琴不好,或许没法子,要是好呢?” “这个我查过了,正是由于那些琴不合格,斯泰因的曾祖父才被迫压在手上了,否则,那些琴是不会放在地下室的,我对那里的琴不抱希望!”蒙斯特说。 第一卷_明争暗偷(4) 话说到这里,刘道源才算是有些明白了,看来斯泰因那边的事情发生了变化了。哈维承接项目的时候是不收费的,双方商定要用地下室的藏品收益的一半来平复开发的费用,现在,被蒙斯特这样一说,前景似乎已经很暗淡了,难怪哈维最近没找自己,或许地下室的发掘进度也有了变化,万一这群只看眼前的欧洲人搞出啥蠢事来……刘道源不敢想下去了,他连忙又问了蒙斯特一句, “那三把琴是不是已经被那个啥古琴协会给定性了?如果修复后效果不错,到时候古琴协会还会不会有兴趣啊?我记得加里亚诺琴在当年的销售不错的!” “唉!要说起来,这加里亚诺家族在制造小提琴上也是有贡献的,进入十九世纪后,欧洲经济繁荣,许多人都开始喜欢演奏小提琴,市场的需求是很大的,而斯特拉迪瓦和瓜尔内里都已经作古,他们留下来的小提琴毕竟数量有限,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加里亚诺家族开始大规模的制造用于普通人玩乐的小提琴……” 蒙斯特开始给刘道源讲起了欧洲小提琴生产的历史,在他的描述中,十九世纪到二十世纪初,欧洲的小提琴生产流于世俗化,并且开始了工业化大规模廉价生产,使许多纯手工工匠被排挤,正因为如此,这一百多年里,就没出什么名琴。 工业化生产必然在许多细节上忽略了精雕细琢,同时,使用的材料和辅料都有变化,比如,到了这个时代,已经开始使用化工合成黏合胶,简单好用,可是却无法像传统的生物胶那样保持持久,一旦遇到酸碱等侵蚀,立马就开胶。 另外,当时的油漆也出现了合成化工漆,要知道,欧洲是没有天然漆树生长的,在非洲殖民后,他们发现了一些树脂具有防腐防水的功效,于是就发明了凡立水这种无色的涂料,在国内被叫着清漆,而国内使用了几千年的却是大漆,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生漆,生漆经过各种调配是可以非常完好的保护各种器皿和家具的,早在战国时期,漆器就已经有了,到了汉代,许多精美的漆器是大户人家必备的,直到今天,正宗仿古家具上还是必须使用大漆,如果是用其它化工漆替代,那定然是冒牌货,是达不到大漆制作的效果的,一些精致的明代家具保留到今天,靠的是什么?最主要的就是有大漆的保护,否则,那些家具怕是早就烂掉了。 可要说加里亚诺家族生产的小提琴没有好的也不对,他们在接受当时在欧洲还存在的哈布斯堡家族各分支王室订单时,还是很仔细的挑选木材和精细加工的,问题是,由于没有像斯特拉迪瓦和瓜尔内里那样的制琴传承,总是在一些细节上存在着差距,这也是斯泰因祖辈为奥匈帝国王室进的一批货没有被接受的原因。 “如此说来,那些加里亚诺琴未必就真的是不好,如果找到好的工匠修复,说不定还是能够换发新春的。”刘道源若有所思的说道,他是知道石大庆的本事的,“这样,如果您原意,去与斯泰因和哈维先生商量一下,那三把琴转卖给我如何?我去找人修复,如果修复后有效果,您是第一购买者,这个我保证。” “这怎么可能?那三把琴最多作为文物放在博物馆里展览,他们也去找过当今的一些著名制琴大师,都认为那些琴都是垃圾了,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给斯泰因打电话,现在就打!”蒙斯特说着话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走到一边去拨电话。 蒙斯特倒不是相信刘道源能够把那几把垃圾琴起死回生,在他看来,那琴就算是完整的修复了,在音色和演奏上肯定也就是一般,否则,奥匈帝国王室是不会拒收的,就算是当时的王室里有人搞猫腻,搞名堂,可是从现在发掘出来的看,都已经开胶开裂,这根本无法与斯特拉迪瓦和瓜尔内里遗留下来的古琴想比啊。 既然蒙斯特都想清楚了,他为什么却要帮刘道源去找斯泰因商量购买呢?虽然制琴大师鉴定那些琴已经是垃圾了,可是作为文物送到一些不大不小的博物馆里摆放还是可以的,多少还是可以有些价值的,至少斯泰因可以以做善事的由头把那些琴捐赠给一些小镇的博物馆吧。蒙斯特这是对刘道源有所求,他从西蒙那里已经了解到,华人已经把木管乐器的材料研究得很高深了,至少那种材料,在欧洲目前无法合成,也找不到,要想进一步得到好的木管乐器,蒙斯特和西蒙都认为,只能找刘道源去活动,去找那个作坊购买,哪怕价格再高上一些,也在所不惜。蒙斯特就是怕西蒙再次走在前面,这才自己亲自来到巴黎,他要第一时间跟刘道源说好,再有好东西,他应该是拍在前面的,对此,刘道源心里也明白。23sk. 很快,蒙斯特就与斯泰因协商好了,那三把琴象征性的收费1000欧元,好歹也弥补一下前期的一些开销,不管怎么说,那个地下室让斯泰因觉得是鸡肋了。 哈维此时正在给李凡打电话,可惜,李凡不在学校,到下面去考察一个地方了。哈维又拨打李凡的手机,结果发现不在服务区,电话居然接不通。这让哈维觉得很是奇怪,以他对李凡的了解,这人不会如此与外界隔断联系啊? 李凡的确像哈维说的那样,是不可能与外界隔断联系的,只是,他现在处在的山峦里没有手机信号,他使用的是学校配发的卫星通讯电话,只是这个号码知道的人很少,李凡也没有给哈维,所以,哈维一时半会就联系不上李凡了。 李凡此次去的是川陕交界的汉中地区,当地人说那一带很有可能会存在没有被发掘的古墓,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学的一个讲师,在相关刊物上发表了一篇论文,洋洋洒洒的几万字论证了汉中地区存在古墓的可能性,本来是一篇为了升职而写的花样文章,却引发了诸多人的关注和兴趣,最后引发了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首先,一群盗墓贼们如获至宝,别看那些小说里写的,什么盗墓贼都善于“风水堪舆”的,真论起实在史料,盗墓贼们掌握的绝对没有学者多,没有史料的印证,到处都是适合墓葬的好风水,没有史料的记载,难道把所有的地方都刨一遍吗?所以,真正的盗墓团伙里,往往都会有几位秀才,帮助他们搜集史料,寻找历史的脉搏,否则,他们是没有办法去寻找古墓的,没有古墓他们去盗个啥? 其次,当地的一群文化人如获至宝,他们跟着那论文写的脉络,在地方誌上寻找出了更多的证明线索,而且还到当地古村古镇进行走访,准备在这个方面重新书写当地的文化传承,要搞搞新的地方旅游特色,当地负责人也很重视这些。 第三,就是一群古董爱好者,他们不相信有那么多记载的地方没有难得一见的古董,于是,有的爱好者悄悄的进村,有的则是组团前往,还真被他们找出一两件好东西出来,这股风也是越刮越大,有些收藏协会为此还举行了新闻发布。 第四,当地地产开发也碰到了变数,开发商在发展地产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碰到一些地下墓葬,有的是古代的,有的就是近代和现代的,往往随便就处理了,可现在不行了,每每发现了情况,一些人就会引用信息传播里的消息,开发商也不敢轻易就下结论了,于是,当地的文化局最近很忙,尽管他们知道往往是无功而返,可这样的事情谁敢掉以轻心啊?谁敢敷衍了事啊?一旦出了事情,损失的不仅仅是“钱”,更多的可能是头上的帽子,屁股底下的椅子和项目的工期。 信息的发酵是许多人无法理解的,可却是都有切身体会的。汉中地区的事情最后就发展到当地警方连续的破获几起盗墓团伙,还发现了至少几十处盗洞,下面到底是啥,倒霉贼说不清楚,当地文化人也说不清楚,咋办?只能上报找人。 报告打上去了,批复却是很难下来,按照一般原则,对古代墓葬是能保护就保护,原则上禁止发掘,只要盗洞没有打穿的,那就要保护起来,可是谁去探查那些盗洞到底打穿没打穿?倒霉贼交代,有的穿了,有的没穿,距离墓穴不远了。 可就是没有打穿的盗洞就可以不管了吗?一旦山水爆发,地表水顺着盗洞往下浸润,那算是保护古墓吗?哪怕就是将盗洞重新填埋,也是无法恢复到原状,地表水还是会顺着松散的新土层往下浸润,形成塌陷,最后影响地下墓葬是肯定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古人发明了清明扫墓的原因,一春一秋,都要对墓葬进行填土和重新收拾,否则,那坟就会慢慢的没有了,古人为啥叫坟头?就是因为有后人不断的加土修葺,每次弄完了后,会做一个盆型的土块压在坟顶,这就是坟头,而那些乱葬岗子里就没有这样的坟头,因为没有人去扫墓,没有人去上香。 从论文发表到如今,过去也有几年了,而在当地的盗掘活动却是屡禁不止,再加上房地产开发,新型工业企业的搬迁等等,弄的有些发现也不得不进行抢救性考古开发了,可是在当地却是没有一支过得硬的考古队伍,而国内有名的考古队不是很忙就是开价偏高,这就让当地经费紧张的文化部门踌躇难安。 也不知道通过谁的关系,当地文化部门找到了朱家清,朱家清推不过,就把李凡给支出去了。按照朱家清的意思,尽可能的去看看,最好的帮助当地带出一支考古队伍来,这样,对古代学系来说,这也就是一了百了啦。 y大学古代学系的考古队并不是专业的考古单位,是具备专业考古能力的学术研究学系,这与那些专业队是有区别的,好比是在足球界里,各种联赛、锦标赛等等,出战球队都可以使用他国球员,球队就是球队,不代表任何国家,这是典型的职业比赛,把体育运动当成职业,这也是西方资本运作下的一个发明。可是奥运会、世界杯就不可以了,各国必须要用自己国家的球员,而这样的比赛无疑是世界最高水平的比赛,也是相对干净一些和铜臭少一些的比赛。 古代学系的考古队在业务水平和研发水平上肯定是业内顶级的,但却不是商业化严重的职业队,这就是学院派与地方派的区别,正是这样的差别,y大学派出的考古人员前往汉中地区基本只收取成本,比如差旅费、外出补贴等,其它费用就没有了,而为当地培训专业考古人员,同样也只收取课时费,这与那些职业队比起来,简直就等于是白干,根本就不算什么开销,一个诺达的汉中地区,哪里的开销都比这个大,所以,朱家清的安排让当地人非常高兴,李凡自然也就立马出发了,当然,他不是自己一个人去的,还带了几名助教前往,重点是培训。 哈维找不到李凡,心里自然没底,可他接到了斯泰因的电话,告知他,第一批弄出来的三把小提琴他卖给了刘道源,只是象征性的收了点钱,由于两家事先有约定,按理说,这样小的交易无所谓,但是通知一声还是必要的,所以,斯泰因给哈维打了电话,把情况告知了哈维,没想到,这个电话把两家都给救了。 “你是说那个长的像我们白人的华人刘?你卖给了他?”哈维在电话里进一步求证,“他可是艺术品的金牌经纪,是我的好朋友,你是如何与他联系上的?” “噢!不是我联系的,是维也纳乐团的蒙斯特,蒙斯特在巴黎找到了刘,两人谈起我的地下室,刘说他能找人去修复,也许能把那些琴搞出奇迹来,蒙斯特建议我象征性的收点钱,卖给了刘,刘已经给了我地址,直接寄到……” “你不用说了,一定是寄到y大学古代学系修复中心,对不对!唉!我真是老了,怎么把他们给忘记了,现在我改主意了,我们原来的合约要么全面履行,要么那地下室的东西我全买下来,你开个差不多的价吧,我不要求你象征性的,但是,作为精品售卖是不可能的,毕竟你那里的东西基本上全都要修复,那可是要花很多钱的,我不能白干!”哈维顿时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说起来,刘是我的好朋友,他这次去巴黎本身也是为我的事情去的,没想到被蒙斯特那个家伙捷足先登了,是我失策了啊!你尽快考虑我的建议,尽快给我答复……” 斯泰因真是被哈维这突然的转弯弄得有些不上不下了,他放下电话后立即找人咨询这个事情,许多律师从法律角度出发,建议他将所有的地下室里的东西一口价售卖给哈维考古公司,这就彻底的终结了在那块地上进行翻新的障碍。而文化界的人士认为,哈维除非是疯了,那些东西还能值几个钱?劝斯泰易尽快出手。 第一卷_明争暗偷(5) 这边,刘道源打发了蒙斯特后,自然是给石大庆发去了信息,让石大庆留意接收。然后自己就去忙活组织那些老头老太们对哈维公司送拍的元青花进行评估,实话说,刘道源这段时间还真是忙,不光是有这边一些烂事,凯琳娜一幅《演奏》的新画也要在这边送拍,还是一幅人物画,是模仿古代画派的一幅现代人物画。 凯琳娜创作这幅画是受到y大学参加春晚演出的启发,先是看着电视,随手画了一些素描,随即创作出了一群学子演奏的稚嫩景象,李凡也就是?了一眼,跟着就在旁边写上了两句歪诗,“此景只应天上有,今朝降阶落凡尘。”他哪里知道,凯琳娜觉得李凡的歪诗写的蛮有味道的,自顾自就把印章给盖了,落款自然还是芈凡,照片发给了刘道源,刘道源一看,呵呵,恰好与春季到欧洲巡演的事情对应,这还不可劲的吹,光是把照片发出去,就引起了华人收藏家的轰动。 石大庆自然是不会自己去收货了,也是安排自己徒弟去办,然后让徒弟收到货以后转发到他这里来,这里多少还是有个区别的,如果是客户委托y大学古代学系修复的物件,放在作坊里没有问题,可这是刘道源私人委托的,性质就不一样了,如果刘道源与古代学系之间有合约,那没问题,一切正常,可如果没有合约呢?把刘道源的物品放在那里就不合适了,比如那架破钢琴,在这点上,石大庆还是坚持公私分明的,对此,李凡都给石大庆树大拇哥。就连把李凡家的钢琴拿去测试,石大庆都是清清白白的付款做了结算,丁是丁卯是卯,绝不含糊。 也就是在收货的时候,山本泓插手了,他在楼下帮着抬箱子的时候,拿出了手机是一通拍照,而旁边也有不少路过起哄的学生也在拍,现如今,一群年轻人有事没事就拿着手机狂拍,最后成啥谁也不知道,有的就发到这个“斗”那个“手”上去,有的根本自己都忘了,可是山本泓却是刻意的,将往来的地址都拍的清清楚楚,然后就把照片发给了铃木小智,铃木小智很快就通过在维也纳那边的人得知,这是从维也纳发出来的,是斯泰因家族里发过来的,据说是地下室里的东西。 铃木得知这个事情,进一步指示山本泓去了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可惜,那箱子连拆都没有拆,都没有进入作坊的大门,就放在过道里,随即,国内的物流公司就上门了,仅仅只换了个标签,就再次被拖走了,这让山本泓和铃木小智很是郁闷,如果不是山本泓用手画了一些草图给了铃木小智,估计铃木要发疯了。 这山本泓小的时候学过画画,结果没有学成,可是画一些素描和草图还不成问题,于是,为了应付铃木小智,也是想从对方那里拿钱,就凭着记忆,把作坊里的大致情况画了出来,包括一些工作台,特殊的模具和夹具等,这些东西在铃木看来似乎很新鲜有价值,可等他把草图照片传回国内,被内行嘲笑的一塌糊涂。 “这就是个普通的木匠作坊,那些夹具和模具都是为了弯曲木材成型用的,你画的这些图纸没有用,不如搞点他们的材料回来检测一下!”铃木的朋友说。 于是,山本泓又接到了新任务,让他从作坊里弄点材料样本出来,这个对山本泓来说倒是不难,他本身就是在作坊里做清洁的,要收拾各个工作台,于是,他把各个工作台的木屑、小木块等等收罗了一塑料袋给了铃木小智,这次铃木小智没那么傻直接就发回国内了,他是做电子乐器的,多少也有木材加工的,自然也就有相应的师傅和分析仪器。分析的结果却让铃木小智大失所望。 “这都是很普通的材料嘛,最多也就是从欧洲运过来的枫木,还有一些是本地的红木类木料。”木工工程师井上拿着报告单说,“只是这一小块是什么木材我测不出来,看上去与非洲的乌木很相似,可内部的分子结构却不是,感觉与……说不上来,里面的结构怪怪的,最主要的是,这木料的比重非常大,比水重!” “你啊!亏你在这边工作了三年,连这是东方神木都不知道?也就是从地下或者河流里挖出来的阴沉木,是埋在地下或者水中至少三千年的木材。现在,至少我们已经知道了那些做木管乐器的材料是用这种阴沉木做的,可惜,阴沉太昂贵了,我们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不过可以把这个消息发回国内,让那些同行们去研究,说不定他们能搞清楚其中的道理,我们不行啊!”铃木无奈的说道。 用乌木制作高端的木管乐器是大家都知道的,可是用阴沉木去制造却是没几个人明白,消息传回东瀛,还真是让一些日本人动起了脑筋。铃木小智买不起阴沉木可不等于那些大牌厂买不起啊,于是,一些有实力的厂家让其在华夏合资的企业花高价购买了阴沉木,可是如何加工?加工到什么程度?等等一系列问题摆在那里,也不知道那些东瀛人是咋想的,居然用阴沉木制作了一根长笛,结果……不用说大家也都该知道了,那必将是失败的,长笛的音色与木材、竹材都是无关的,如果用厚重的木材制作吹奏的乐器,不使用簧片的情况下,产生的音色就很闷,很沉,没有嘹亮的特色,而且,阴沉木想要加工成硬银那样的厚度不可能,强度不够,可管壁太厚,那出来的声音就像洞箫,更麻烦的是,许多按键无法生根在管壁上,而且,音域似乎也扩展不开,说白了,那就是一根木笛而已。 花了那么多钱,最后是这样的结局,弄得铃木里外不是人,最后还是在那里打工的山本泓说了一句,“那种黑木头怎么可能是做长笛呢?应该是做单簧管之类的乐器,而且厚度一定要上去,否则,在上面的螺丝也拧不紧啊!”23sk. 山本泓完全是用常人的思维去分析的,铃木小智这才恍然大悟,又回过头去跟那些大厂家掰扯,最后的结局还是外表做的非常漂亮,可拿到尾高明治那里一试,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那音色比用胶木做的还差,而且重量增加了300多克。 “不不,这不是一件完美的乐器,完全不是!”尾高明治一口否定,“甚至这不是一件规范的乐器,声音不对,怪怪的,也许去酒吧或者夜总会里能用,可我这里是高端的交响乐团,这种东西是不能用的,请原谅,这不是我要的乐器。”。 尾高明治在东瀛音乐上的地位就相当于德国的西蒙,奥地利的蒙斯特,他的话基本上宣布了铃木小智等人偷学回来的失败,很显然,东瀛人要想靠原来的那些外表光鲜内里糊弄的把戏来做乐器,这是不行的。事实上,东瀛的现代乐器生产厂家可是不少,甚至在市场上占有相当的比例,可那都是一些中低端的产品,在高端领域里,几乎没有东瀛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在市场上你可以吹,可以找托来烘托,可以请一些著名大师来捧场,只要肯花钱,这样的大师并不少,可是在真正的乐团里,有哪个名家会用东瀛出的乐器呢?连尾高明治的乐团里也很难看到日本产的乐器,在音乐殿堂的顶端,那是玩不得虚假的,谁玩谁就完蛋。 刘道源买了斯泰因三把“没有希望”的小提琴,这在客观上暗示了哈维,所以,当斯泰因电话一来,他立即就改变主意,原意承担这次的损失,还原意掏钱出来干脆把斯泰因的那些垃圾买断。等到斯泰因询问了律师,询问了业内的行家,在一周后,斯泰因亲自到了汉堡,向哈维提出,只要哈维公司原意出价600万欧元,那地下室里的一切就都是哈维公司的了,今后产生的一切盈亏都与自己无关。 哈维本来以为斯泰因很有诚意的,在汉堡也是热情的接待了他,可他没有想到斯泰因如此不地道,竟然给自己来了个狮子大开口,600万欧元,这虽然不是个什么天价的大数字,可那是一堆垃圾啊,天知道里面能有什么,就算是那些小提琴可以重新恢复演奏功能,可是一把加里亚诺琴能卖到多少钱?他记得地下室里存有的小提琴也不过是十二把,已经卖掉了三把,剩下的连十把都不到,以每把能够卖到50万欧元来算,自己不是还要亏钱?这个账哈维很快就算清楚了, “斯泰因先生,你我不熟,我能够承担全部风险吃下你的那些垃圾已经是有些冒险了,你开的这个价格着实太贵了,我估计要创造欧洲售卖垃圾的纪录了!”哈维很不高兴的说道,“如果你有诚意,我也不为己甚,300万,我立马就派人过去把那里的东西全部运走,如果你还继续坚持,那我只能说对不起了。” 说完,哈维也不讲什么客气了,在西方,谈判谈崩了,无须讲究什么礼节,不开心的一方可以起身就走,哈维就是起身离开了,连头都没有回一下,更谈不上什么笑脸了,这是与华人谈生意不一样的,华人大多数人都讲究“生意不**情在”,而西方人是没有这样的观点的。不光是生意人,就是在外交场合,不喜欢,不开心的时候是完全不讲究的,一方要上台发言,另一方就可以起身离开,老子不听你在那里“哔哔”,急眼了,老子脱下皮靴使劲砸桌子,你把我咋地? 斯泰因没有想到,他与哈维的第一次商谈就这样简单的失败了,他有些奇怪。 在斯泰因看来,哈维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他事前对哈维也做过调查,如果说在考古发掘上,斯泰因认为哈维是顶级的,可是如果在商场上,斯泰因自认为是自己要比哈维强,可他没有想到,没有多少商场经验的哈维不会弯弯绕,说话办事就是直截了当,“我不懂得讨价还价,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低价,你原意做就做,不原意做就算了,我甚至可以告诉你,我自己这是在冒险。” 受到挫折的斯泰因回到酒店里发呆,思来想去,他还是把电话打给了蒙斯特,“蒙斯特先生,有个问题我想请教您,作为学者的您,在谈论生意的时候大概是个什么态度?我从没有与学者型的人物谈生意,也许我的一些做法伤害了对方。” 斯泰因之所以敢把电话打给蒙斯特,多少也于他跟金色大厅的幕后管理有关,斯泰因是连锁酒店的老板,他的这个连锁酒店在金色大厅的资本中是占有股份的,要知道,维也纳的音乐之都靠的可不单单是有音乐就行,围绕着音乐搭台的行业可是不少,光有个乐团只是表面的,涉及到餐饮、旅店、小商品等等,斯泰因就是其中之一,从某种意义上说,斯泰因这类人与蒙斯特这类人是一种共生关系, “我从来不谈生意,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蒙斯特很是高傲的说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有话你不妨直说,或许我能给你参谋参谋,但你千万别用商人的思维来想我们,我们不懂得商业谈判,可是我们懂得商业运作。” 蒙斯特的话更是直白了,如何去策划商业运作来换取乐团的收益,蒙斯特门清,可如何去讨价还价,如何跟对方进行周旋,这些不是说蒙斯特这类人就完全不懂,只不过是不屑于去做,必须要这样的时候,他们会叫经纪人出面,会找代理公司去完成,这也是西方为什么经纪人特别多,各行各业都有的原因,有的是真不懂得如何去谈,比如有把子力气的运动员、球员等等,有的则是不屑于降低身份去谈,比如像蒙斯特这样的,还有一些国家政要,你很难想象类似英国女王、首相这类人去谈生意,可是他们真的不懂吗?他们把国家都当生意来经营,能不懂?不过是碍于自己的身份高贵,不可能亲自出面去谈那些繁琐的细节而已。 斯泰因此时也明白了蒙斯特的意思,就把与哈维商谈的情况说了,“我不知道哈维说的300万是最后价格还是可以继续商谈,如果是在商场上,这不过是对方的要价,是可以继续争取的,可我又觉得哈维似乎不懂商业上还价的规则……” “他不是还价,那就是他能接受的价格,你要是不答应,那就不要去找了,找了他也不会见你,除非你告诉他,你接受那个价格。”蒙斯特都没等斯泰因把话说完,就一口气定性了,“还有,千万别耍小心眼,价格你接受,又附加一些其它条款,比如由谁来承担交易税等等的问题,哈维这样的人虽然不懂得商业谈判,可他不是傻瓜,在智商上一点不比你差,如果你换着花样的争取利益,他会彻底对你关上谈判大门,你就是答应了他的低价他也不会接受了,实际上,你能把一堆垃圾卖出那个价格已经相当不错了,换做是我,我早就接受那价钱了。” 得!有蒙斯特这样的高手指点,斯泰因无话可说了。 第一卷_明争暗偷(6) 斯泰因干脆自己也不去了,叫自己的经纪人直接上门,拿出草拟好的合同,全部地下室的物品作价300万欧元,双方交割清楚后,互不相找。条款简单明了。 看着这样的合同,哈维也没多话,直接签字完事,跟着就派出自己的队伍前往,跟着在当地雇请了二台大货柜车,连个保安队伍都没请,就这样把斯泰因地下室里的所有东西都搬了回来,根据当地人的形容,连张纸片都没有留下,最后清理出来的垃圾也是用大塑料袋打包运走,可见考古人员的想法与一般人不一样。 说,300万欧元的物资,难道就不怕被人抢吗?哈维不怕,签完合同就对外发布了消息,一些媒体嘲讽哈维是烧包了,花了天价买了一堆垃圾,这样的东西谁会去抢?不能马上变现,又都是一些搞不清价值的东西,谁抢了也不能马上变现,欧洲的那些飞天大盗们可没一个傻瓜,即便是抢到手里那也是烫手的山芋。 可是哈维却是买了天价的保险,万一路上出了车祸啥的,保险公司就得赔钱了,在这点上,哈维可是不傻,好歹那些垃圾也是“文物”不是?万一出状况呢?哈维不得不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做好铺垫,他可不想让公司的钱白白打水漂。 东西到手,哈维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巴黎,他要找刘道源帮忙了,同时也是过去在那些即将上拍的瓷器鉴定书上签字,刘道源想躲都躲不了,两人有业务啊。 “刘!你不厚道!自己悄悄的去买了三把琴,却把我给绕开了,如果不是斯泰因最后把所有的东西都卖给了我,我一定要追究法律责任的!”哈维凶巴巴的。 “老头,你别这样啊!我不是没办法吗?你知道那些搞音乐的逼我逼得多紧啊?蒙斯特那老头都追到巴黎来了,招呼不打一个,堵住我就是兴师问罪,我那不是缓和一下他们的情绪嘛!”看到哈维认真的样子,刘道源嬉皮笑脸的继续说,“咱们是啥关系啊?呵呵,你怎么年纪越大这心眼越小了?你要真是计较,那我把那三把琴还给你行不行?到时候可就与我无关了,别说我不帮忙,啊!” “你们华人最善于玩这虚拟的威慑了!”哈维叹口气说道,“那三把琴在法律上已经是你的了,我这里还有九把琴,你一并拿去修复如何?费用你看着办,另外,在地下室里也还有其它几样乐器,那些木管乐器似乎都还能用,换换皮垫就行,这个我不麻烦你了,不过,有一架竖琴似乎也要修复,这个你得帮我。” “怎么我听着那地下室里刨出来的东西好像是一个小乐队似的?” “那就是一个小乐队的配置,斯泰因的祖上是为宫廷采购和提供乐器的,当时的奥皇不仅仅是有皇家的乐团,一些达官贵族家里也养着小乐队的。”哈维说。 “喔!这样说来就合理了,那些乐器在当时肯定不是顶尖的,要不然也不会压在手里。”刘道源若有所思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些乐器就是修复了能有什么用呢?难道说还会有人会买?就是买去,他们也就是收藏了,不可能再进入乐团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修复花的钱就未必能赚回来哦?到时赔了咋办?” “我有一种感觉,我觉得你们那里的修复不是简单的修复,而是有发展和弥补的功能,最早带过去的两把瓜尔内里琴其实在当年有纪录,并不能排在当时名琴的前列,这也是琴主人放弃的时候并没有太难过的道理,可是现在你再看看,古琴协会已经对现如今在役的几把古琴重新做了排名,那两把琴都排进了前五,这说明什么?说明古代学系的修复不是简单的修复,而且,从你手里又冒出来好几把,你都没有告诉我出处,现在那些琴的音色效果一点不比我搞出来的两把差,如果要重新再排名,我都不知道最早两把琴会被挤到第几了,刘,你们自己搞到的琴可以修复,那我这里的为什么不?而且你还得像头两把那样提高!” “喂喂!老头,你搞搞清楚好不好!”刘道源叫了起来,“我是个经纪,不是搞修复的,你找y大学修复的事情关我屁事啊?你是不是烧香进错庙了?” “嘿嘿!我才不会进错庙呢!你呀!就继续装吧!”哈维像个狡猾的商人那样阴险的笑了起来,“你跟y大学一定有某种联系,或者说有某种关系,别看你成天东扯西拉的,可我知道,你跟y大学的李教授关系不浅,我调查过了,李教授的妻子是法国人,他们在法国举办婚礼的时候,你全家都去了,是不是?” “哈哈哈……”刘道源看着哈维那幅认真得意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知道这些有个屁用啊?我们两家是世交,到他这一代已经是第四代了,从第一代开始,我们刘家就是围绕着李家混饭吃的,这在华人里平常的很,可这能说明啥啊?再说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本身就是公开的,李教授的关系多了去了,他的同学、同事、老师、朋友、亲戚等等,这么跟你说吧,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哈维本以为抓住了刘道源的痛脚,可以好好的“敲诈”一下他,可没想到,完全失败。第一,刘道源本身就是胡同串子出身,别看他现在整天穿的人五人六的,可那骨子里整个一混不吝,压根不在乎哈维这一套,如果哈维想在他面前耍光棍,刘道源就不在乎当面开点彩给没见过市面的哈维看看,谁怕谁啊? 第二,李家的班底哪里是一个老外能看得破的?别说老外了,就是国内那些专家教授里又有几个能看得破?朱家清算是一手把李凡带出来的,可朱家清也不知道李凡这个妖孽到底有多大能量,杨校长要不是父辈的联系,要不是佟建华的通风报信,怕也是搞不清这李家班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你哈维耍这个,白费劲。 说起来,华人的这种天然的生根于普罗大众中的集合恰好就是民族自强不息百折不挠的根本原因,什么时候什么势力都压不垮华人,在任何地方任何条件下都能把华人凝聚在一起。说起来,欧洲原住民漂流海外的数量远远大于华人,据一些资料记载,移民海外的爱尔兰人十倍于本土,有人做过初步统计,如果把那些移民海外的欧洲白人全部送回欧洲,那欧洲就会是人口最密集的地方,总量至少是现在的三到五倍,也就是说,欧洲现如今的福利社会是用输出人口换回来的,试想一下,一旦人口翻上几倍,就欧洲那点资源是无法满足生存需要的。 “好吧好吧,我认输,我以老朋友的身份请求你帮助我,我现在找不到李教授了,就连马教授我也找不到了,说他们都不在,你是华人,知道该如何去处理这个事情,当然,我不会让你白帮忙,你说吧,我最后该拿出多少钱来?” 老头子一脸尴尬的哀求着,刘道源也不为己甚,点点头说道,“马教授你明天就能见到了,他这次跟着专家团一起来了巴黎,不过我不建议你在这里跟他说你的事情,你还是按照正规程序,向y大学发出申请,那边自然会有安排的,至于收费问题嘛,我这里是免费的,我不会拿你的钱,毕竟我还是哈维考古公司的古董之一嘛,这个要分清楚,y大学那边要收多少你就给多少,他们修不好是不会开高价的,开了高价必然是能让你赚的,我们华人讲究的是‘有钱大家赚,有财大家发’,不会为了点蝇头小利把赚大钱的路数堵死的,这点你尽管放心……不过,那些垃圾的清单和视频啊照片啊你还是给我一套,让我心里有个数。”天籁小说网 “嘻嘻!我就知道你好说话,你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喏,就在这个小箱子里,我连箱子一起都给你好了,密码是……”说着话,哈维把一个箱子给了刘道源,“你先看看,找时间向方丹那个财迷透透气,我花了300万买下来的东西,怎么地也得赚点吧?我不多想,翻上一两倍就行了,这样我也好向董事会交代!” “一两倍?你也是真敢想!没有十倍,这买卖你就是亏的!”刘道源接过箱子放在一边,嘴里说的却是另一番意思,“明天是最后对那批元青花鉴定的总结会,在会上,我请来的专家团会给出权威性的结论,在这里我向你透露一点,你老小子又发了,那些元青花的历史价值不比大英博物馆里的那个‘鬼谷下山’大罐低,从某种意义上说,比那个大罐还要古老和有价值,你说,该赚多少?” “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我可是一个汉学家,多少知道点你们的历史。”哈维并没有被刘道源说的话给忽悠住,他表示了审慎的怀疑,“历史纪录最出名的是明青花,元青花还是近几十年才被确认,我那几件元青花比不了那些大罐的。” “你知道的也就是书本上的,书本上就没有谬误吗?”刘道源不屑的说道,“曾经有一位著名的收藏家说,说我们的青花瓷好像是突然就冒出来的,一下子就成为参天大树,可经过近些年的考古研究发现,他说的是不对的,青花瓷也经历了萌芽、创新和最后逐步成熟的过程,根据考古发现,青花瓷在唐代就出现了,是伴随着唐代时期西域大交流而产生的,正是盛唐时期,从中东地区带过来苏麻离青这种矿物,才产生了烧制瓷器上的青花色彩,而备受推崇是在元代,因为蒙元时期的统治者崇尚蓝色,最早盛行的地区是在北方,蒙元时期的北方窑口都有大量烧制青花瓷,而你那的几件青花瓷就是在那个时期烧制的,从陆路流传到了西域的蒙古汗国,而南派的青花瓷则是由北方的匠人南逃后带去的,加上景德镇一带发现了上好的瓷土,制作出来的青花瓷更精美更漂亮……” 刘道源在你来科普,哈维忍不住打开了手机上的录音键,哈维没想到,一个被人不怎么看得起的经纪人居然掌握了如此深厚的瓷器知识,他是自愧不如啊。 其实,刘道源说的不过是皮毛,华夏瓷器的历史源远流长,甚至比文字出现的还早,作为一段历史的见证,北派青花瓷的历史价值不容低估的。 就拿一些存世的青花大盘来说,汉人是没有使用大盘习俗的,无论是青铜器还是漆器,亦或是到后来的汉地瓷器,没有发现大盘的纪录,这里的大盘是指直径超过二尺以上的,一尺左右的大盘在汉民族里是有的,这个不能混淆。 汉民族无论是在祭祀还是欢宴的时候,是不会用手直接抓取食物的,都要使用工具,即便是平时家里吃饭,也不会使用那么多少的盘子,可是在西域和北方的其它民族就不同了,他们习惯席地而坐,中间一个大盘,里面放上各种食物,围着的人伸手也好,拿刀也罢,就那么撕扯着吃,所以,在蒙元时期,北方窑口先后烧制了许多口径超大的“大盘”,这些大盘不仅仅是蒙族人和西域人用,同时,也经过陆路传到了很遥远的西部汗国,传到了中东阿拉伯地区,要知道,那个时候奥斯曼帝国还没有呢,统治中东和东欧一带的就是伊凡汗国和金帐汗国。 而现存的许多大盘,后世都以为是明成祖朱棣时期的,其实不然,有些大盘经过热释光检验后发现,那些盘子的成器年代要比朱棣时期早了上百年,那些大盘其实就是元青花,是北派元青花,而上面的许多花饰就是从西域阿拉伯那边传过来的,这也是北派元青花上异域色彩浓厚的一个特征。 在几个大朝代里,都有皇室的专用窑口,也就是我们说的官窑,唯独在元代没有这样的纪录,可经查阅史籍,在元代其实也是有变相的官窑存在的,元代时期,由于蒙族统治者不崇尚玉石和瓷器,所以,没有设立专门的官窑,可这不等于皇室和达官贵族就不使用瓷器了,只不过是由特别机构寻找商人专供罢了,正因为这样的背景,在北方的一些窑口并没有完全消失,许多蒙人用的高脚酒碗,大盘大盆等都是在这个时期出现的,而蜚声海内外的卵白瓷也是在这个时期出现。 第二天,正式的评估总结暨新闻发布会按时召开,会议一开始,利用幻灯、视频等技术,简明扼要的向公众展示了哈维考古公司发现的元青花,那些视频和幻灯片,还有文字解释,最后马报广作为鉴证团团长宣读了最终的鉴定结果, “这些瓷器经过鉴定团仔细验证,确为12世纪时期的元青花,并且是北派元青花,其历史价值和研究价值很高,瓷器证明了当时元代的瓷器生产分布和与西域各民族之间的交往,其中,一个直径为38厘米的大盘系元青花中的精品……” 随着马老的宣读,下面媒体记者一个个的激动起来,纷纷速写自己的文稿。 第一百六十四章 估价(1) 马报广的结论宣布完,一些媒体记者就纷纷举手提问他们最关心的价格问题。 “请问这些青花瓷的估价是多少?可以透露一下吗?是不是有参考价?” “如果按照刚才鉴定的结果,那这些青花瓷的价值会不会超过大英博物馆里的那个‘至正瓶’?或者与那个‘鬼谷下山大罐’相当?尤其是那个大盘……” “请问,这些瓷器你们华人会不会高价收回?有没有可能捐献给博物馆……” 一群记者七嘴八舌的,马报广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局面,稳稳的坐在台上不说话,其它成员也是一样,都无所谓的喝茶,还故意微微点头,只有马嵬曾脸带笑意的看着这群记者在那里表演,临出来的时候李凡就告诉过马嵬曾,一旦开发布会,必然会有一群人起哄提问,那都是要刺探价格的,在价格上,鉴定团是不负责的,价格应该由市场去决定,云云。没想到,马嵬曾今天就看到了李凡说的那种现象,想想李凡说的话,他还真是佩服自己的那个小老弟,料事如神啊。 刘道源寄回来的三把琴,石大庆抽空看了看,还真被他发现了在琴壳里面留下的制造厂商的印记,还真就是加里亚诺家族的产品,不过,这个时期,留下印记的已经不简单的是个人,而是企业的名号。以石大庆的眼光,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几把琴并不是独立的工匠个人手工制作,那琴壳的侧边镶条上有明显的机械加工后留下的痕迹,而材料倒还中规中矩,可使用的胶水、油漆等就不是传统的,而且,琴的共鸣箱尺寸不对,并且,几个地方的弯曲度也不对,外面看着挺光滑的,可是里面却是参差不齐,这好像是早期的礼堂,为了避免回音,在墙壁上用水泥拉出不规则的尖状形状,是,这样的礼堂里是可以避免回音了,可是在小提琴的琴壳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整体音量变小了,也变得过于尖呖和单调了。 石大庆问清楚了这些琴的来源和所有权后,就按照自己的理解对那些加里亚诺琴进行了修复和改造,反正这琴已经是刘道源私人的,再加上刘道源也说了,怎么弄得好听怎么弄,别管那琴上的啥子历史沉淀,还把关于这加里亚诺家族的资料发了一份给石大庆,弄的石大庆是火冒三丈,嘴里一个劲的说刘道源不地道。 石大庆为啥发火?原来,他现在正一门心思整他的那台仿制钢琴呢,这刘道源冷不丁就插进来一杠子,不搭理吧……又怕小老大将来过问,搭理吧,这刘道源可劲的往他这里整东西,“真是烦死了!”可石大庆也知道啊,自己现在迷上的钢琴不就是人家刘道源送过来的吗?像刘道源这种在外面八面玲珑,在内里算是集团里骨干的人,石大庆还真是没多少招,只能发发牢骚过过嘴瘾了事。 别说,这次发来的三把琴问题都不大,开胶嘛,整个面板和底板都没有开裂,看着那些材料,石大庆还是佩服的,说起来,那年月这种木料还真是不缺,不像现在,想要找点好材料可是不易,不仅价高,还得防着被骗,弄不好就是人工培育的速生品种,明明十五年枫木就可以成材了,在各大建材树种中已经算是快速成长了,可偏偏还是有一些人挖空心思的用现代所谓的速生法去搞名堂,仅仅三五年,那些枫木就长成了参天大树,可是那材料……做做地板也许凑合,可要是拿来做乐器,那纯属假李鬼碰上了假宋江,糊弄鬼都送到江里了…… 说起这枫木来,其纹理上的特色自不必说,用来做乐器更是最合适不过,既不非常坚韧又不很沉重,最主要的是,可以这材料可以长期保存,只要处理的好,放上个几百年不是问题,目前纪录到最古老的枫木古琴已经超过五百年了。 小提琴上的那种红褐色其实不是用有颜色的油漆装饰的,那就是用清漆涂抹在枫木上,然后慢慢的就显现出枫木的底色,时间越长,那种相互混合的颜色就越深,可是当代的许多廉价提琴,往往用的是“颜料”加持,反正几年后就散了,也没谁在乎那些纹理和色泽是不是真的,就是一些小提琴高手也未必看得出来。 说,这小提琴的外部形状似乎从斯特拉迪瓦琴开始发生了一些改变,为什么在这之前的小提琴不是这样的?是不是改变后的小提琴音色更好更纯正了? 其实,小提琴的发展也是有一个过程的,最早的小提琴可不是夹在脖子和下巴之间那样演奏的,而是放在大腿上演奏,与咱们的二胡是一样的。可是,放在腿上演奏,那运弓子就很麻烦了,甚至当时的一些演奏者最需要苦练的就是右手如何运弓,反而左手的指法在当年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多少与人体形状和乐器的结构形状有关,如果把小提琴放在大腿上演奏,运用弓子的确是很麻烦的,你玩的不好,那弓子就不按照你想要的路线走,当年,二胡也遇到这样的问题,咋办?干脆把马尾做的弓弦放在两根丝弦之间了,还把发音筒的面做成平的,这样,运弓就简单了很多,把左手解放出来可劲的演绎吧。 谁能想到,在三百多年前,小提琴的演奏也是放在演奏者大腿上的呢?小提琴很小,有些像这边民乐器里的京胡,当时放在腿上演奏可是受到了极大限制。 先说京胡,京胡就因为很小,演奏的时候得用左手死死的按在翘起的二郎腿上了,反正也不用怎么换把,音域也是弦乐器里最窄小的,这也是当年京剧没能突破的一个原因,到后来,才有人用交响乐团来进行伴奏,把现代革命故事编成大戏,这才算是获得了真正的突破,而且还用现代音乐理论去诠释了许多传统的技法,这些事情,不是圈内人是不知道的,现在某某某,说自己是谁谁谁的嫡传弟子,其实,那都是随口打哇哇,他的老祖宗当年是如何唱戏的?他见过吗? 再说小提琴,最早的小提琴就是像拉马头琴你那样放在大腿上演奏,同样遇到运弓和左手配合的问题,那个形状又不能像二胡那样把弓弦穿过琴弦,何况小提琴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三根弦了,于是,就有人开始变花样,先是把小提琴顶在肚皮上,右手横着拉弓,可这样演奏时间一长,多少还是有些别扭和疲劳的,于是,小提琴再次向上,把琴顶在胸口处,明显比原来好了许多,直到斯特拉迪瓦里这个天才小提琴大师出现后,才构想着把小提琴再次抬高演奏,把琴身放在肩膀脖子上,用下巴夹着进行演奏,也就是在这之后,小提琴才算是基本定型了。 十九世纪二十年代,德国人史博尔发明了腮托,极大的减轻了演奏者的下巴疲劳,又过了几十年,辅助用的垫肩也出现了,现在,许多长时间拉琴的人还是会在衬衣里面加上一个外面看不见的“垫肩”,到底该不该用垫肩,到如今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根据各自的习惯,没有一个定论,可是腮托却是固定下来了。 加里亚诺家族的制琴恰好就是在发生有没有腮托和垫肩这个变革时期,三把琴里,只有一把是配有腮托的,这也让石大庆亲眼目睹了那个时代腮托的样子。要知道,帮助哈维修复最早两把瓜尔内里琴的时候,石大庆就感觉那琴上的腮托有些古怪,当时也想不明白,现在他明白了,那是当时的拥有者布什后配的,使用的是现代电木材料,为此,石大庆仿制的那些小提琴都是按照那个式样做的。 虽然是仿制的,可是蒙斯特却认为是真琴,至于腮托的不合理,蒙斯特等人都会认为那是传承中后配的,这在古琴的使用上也很常见,如果他知道那些琴是仿制的,不知道该如何去想。现在,石大庆有了那个年代腮托样板,这后面再仿制怕是不会像原来那样了,到底该用什么样的腮托,石大庆自己也不知道。 石大庆在修复加里亚诺琴的时候,发现有些侧面的薄片松散了,想要修复,要么换快薄板,要么用特殊的加工方式把那些松开的薄板重新压实,而压实后的木板在自身频率上的控制如何弄?这又费了石大庆好几个晚上的摸索,最后总算是搞定了。这些事情搞定后,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琴壳里不合理的地方全部被石大庆用刻刀一点点的清理掉,弧度不对的地方也进行了矫正,然后再对琴身底板面板等各部的内部共振频率进行统一调整,等到这些弄完,石大庆把原来黏胶地方全部清除掉,换上了自己亲自调配的生物胶,最后,还用上好的清漆把琴身重新刷了一遍,至此,一把全新的加里亚诺琴就诞生了,论音色不比以前修复的瓜尔内里琴差,甚至还多出一些自身的特色。此时的石大庆虽然还谈不上是演奏家,可是对琴音的分辨已经具有很高水准了,他分别测试了各个音域的琴音,最后才把琴送到王鑫一那里去做一次演奏试验,结果,王鑫一给了很高的评价。 三把琴,石大庆寄给在欧洲的刘道源一把,其它两把就放在新建的y大学音乐系乐队里,让那些学生先给“养着”,在石大庆看来,但凡是艺术品,都得届任期养护,没有人经常给养着,那东西早晚会废掉。其实,许多东西都是这样,一台新车,如果长期不动,没人去管,哪怕一公里没开,放上几年后,那车基本上就废了,根本就无法达到出厂时的指标,想要恢复也很难,大部分橡胶件塑料件基本上都老化了不能用了,你想换?嘿嘿,不如去买辆新车了。23sk. 拿到修复好的加里亚诺琴,刘道源第一时间去了维亚纳找蒙斯特。 “这把琴是我买的三把琴之一,现在已经修复了,这个腮托还是原配的,你找个琴师过来试试,如果你觉得好,那么我们继续谈,如果觉得不行,我拿走……” “对那三把琴我是不抱希望的,你答应我的大管在哪里?我等着呢!” 蒙斯特根本不信修复的加里亚诺琴能达到啥水平,在音乐界,大家都知道,加里亚诺琴就是一种大众化的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一把上等的好琴呢。蒙斯特心里惦记着的还是那神秘的作坊出的新乐器,那把已经到手的双簧管现在已经完全养熟了,在团里已经是公认的顶尖乐器,如果再来一把大管,蒙斯特就打算开发新的木管乐演奏曲了,他也知道,一成不变应对不了眼下的市场,想要长盛不衰,除了有非凡的技艺外,还是得创新,能有好的乐器,创新就会简单了。 “大管已经在路上了,不过这次的价格不便宜,你也知道,制造一把大管需要的材料可是比双簧管多多了,我不得不提醒你,这次需要一百万欧元!” “只要东西好,钱不是问题!”蒙斯特淡淡的说道,“好吧,既然你已经兑现了自己的承诺,那么好,我叫个人来试试你的小提琴,不过,我劝你不要报太大希望,当年是新的时候就没有被奥皇选中,显然,那些琴本身就不行啊。” “嗯,这个无所谓,反正我也没花多少钱,即便是失败了,作为一个有年头的文物,我也能把花出去的钱赚回来,不过,我对那个修复大师还是有信心的。” 听说是要试试加里亚诺琴,第一小提琴手就没兴趣过来了,最后是把第二小提琴组里的一个琴手叫来,要知道,在一个交响乐团里,第二小提琴组其实就是水平较低,刚进乐团的一些人,他们要经过长期熬资历才有可能升入第一小提琴组,至于成为第一小提琴手……那要看自己的本事和机缘了,不是谁都有机会的。 “来来来,彼得,你来试试这把琴,如果你觉得好,那你要说说好在哪里!”蒙斯特对走进来的一个年轻人招呼道,“这把琴是斯泰因那个地下室里拿出来的,刚拿出来的时候有些破损,刘先生找人修复了,我看外表上还是不错的,不知道声音如何,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尝试着劝劝刘先生把这琴借给你用上几天。” “好的,我来试试。”彼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讲究,从琴盒里拿出了小提琴,看看上面的琴弦和新作的漆面,点点头,半带恭维半带肯定的说道,“从外表上看,这把琴真不错,毕竟这是手工打造的,我觉得应该过得去。” 说着话,他就把弓子拧紧,把琴夹在下巴上,然后就是一个长弓从低音弦拉出了长音……“喔!这琴的声音好响亮啊!”似乎声音刺激了彼得,他开始快速的在四根弦上拉起了“匈牙利舞曲”,那种感觉似乎让他要飞起来了。 “刘!这把琴多少钱?我要了!”蒙斯特毫不犹豫的喊道。 “这个……这个可不在我们协议之中啊,要不……你还是参加竞拍吧!” 第一卷_估价(2) 刘道源那不软不硬的话让蒙斯特顿时语塞,他仔细想想还真是,自己一直瞧不起斯泰因地下室的东西,现在,人家修复了,说明那里的东西并不差,至于说当时为什么没有被奥皇给接受,原因未必就是乐器质量不好,天知道是啥问题。 彼得是个快嘴子,洋人的快嘴不像华人里的的大妈们你一嘴我一嘴的传,而是喜欢在社交媒体上发自己的照片和见识,当天晚上,彼得就把自己试用加里亚诺琴的消息发了出去,还放了一段录音,顿时,在他的那个音乐圈子里就炸庙了。 “蒙斯特先生,你真的让彼得试用了从我那里弄出去的加里亚诺琴?”第一个把电话打给蒙斯特的就是斯泰因,“不是说那些琴都不符合皇室的要求吗?难道说那个时候的要求与现在不一样吗?如果真是这样,我不是亏大了?” “你提出来的问题我不清楚,根据皇室的纪录,对乐器的要求并没有准确的量化要求,仅仅是在外观上和色彩上有具体的要求,同时,标明的是要由皇室认可的乐师进行实物检测,这些我想你都是知道的。”蒙斯特还是不紧不慢的说着,“至于说你是不是亏了,我认为这要从哪个方面看,如果你是圈子里的人,显然,这笔买卖你是亏了,不仅亏了,还亏大了。可你不是,就连我这个圈子里的人到现在都还看不透,天知道那个华人刘手上到底有多少底牌?你仔细想想,从修复瓜尔内里琴到后来为西蒙拉合尔搞了一根长笛一支单簧管,再到给我这里搞了一支双簧管和一支巴松,太神奇了,他简直是要颠覆我们对传统乐器的认知了。” “我说的不是那三把小提琴,我说的是……我只收了300万欧元就把地下室里所有东西都卖给了哈维,哈维这次怕是要赚大了!我现在十分后悔,正在寻求一些法律支援,我希望能够多少挽回点损失……”斯泰因在电话里磕磕巴巴的说。 “你这是胡闹,那些东西放在你那里,你有本事去找刘这样的人帮你是修复吗?不信你可以与刘联系,看看他会不会越过哈维直接跟你交易?”蒙斯特在为人上还算是清楚,说出话来也很有分量,“如果你不跟哈维交易,你那些东西就会真的变成垃圾,东方人有句话,叫着‘慧眼识珠’,你具备那样的慧眼吗?你能找到具有慧眼的人吗?事先,你又不是没有去找那些小提琴制作商,他们给你的回复如何,你卖给哈维的琴里,有一把就是送到人家那里去修复的,结果呢?” 斯泰因被蒙斯特的话堵得无语了,不过他还是很不甘心,还想去找律师,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律空子可以钻,在西方,许多旷日持久的官司就是这样来的。 哈维也得到了消息,顿时情绪大震,恰好他也到了巴黎,在与鉴定团等一干人吃过了晚宴后,单独去找刘道源,他要求刘道源立即帮助他,并且给刘增加了2个培森的佣金,这在欧洲已经是顶天了,可是刘道源却是一口回绝了。 “老哈啊!你这不符合规矩啊!你最早找人修复的可是y大学古代学系的修复室啊,现在,你想绕过他们直接跟我交易?我倒是无所谓,你让那个修复大师怎么做人?个别的私人关系可以用一用,像你这样批量的东西……亏你想得出来!你还是赶紧通过正常关系跟那边下单吧,我这里你就别想了!”刘道源奚落说道。 “可是,可是我那边的东西太多了,真要是全都修复,我不知道该付给对方多少钱,万一要价太高,我似乎一下子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啊?再说了,真要是一下子搞的太多,我担心有些机构会找我的麻烦!”哈维在那里故弄玄虚的说着,“刘,你是不知道啊,斯泰因给的那些垃圾里,还有不少是奥皇当时在乐器上进出的账本呢,有些文件是第一次发现,我只是稍微翻了翻就发现了不少重要文件,这些,我那里找不到人手检索和清理,我不一定非要你代理,你帮我想想办法嘛!” “就知道你老小子没憋着好事!”刘道源故意的白了哈维一眼,“其实,你现在就有机会,古代学系的马主任就在鉴定团里,而且,你还是可以参照两年前那种方式嘛,把人家请过来,你这边只要在学术交流上动动脑筋,你不是在汉堡大学挺有名气吗?再主动的捐点钱,事情不就都活泛开了?只要马教授带着学生过来了,你的那些垃圾里有啥……嘿嘿,不是你说了算的,得人家说了算!” 哈维一想,还真是,在考古方面,自己还真不如人家,就那个年轻的李教授,在考古上的见识就比自己多,自己完全应该与y大学再次合作。想到这里,他就让刘道源联系马嵬曾,希望与马嵬曾一起喝咖啡,大家也是老朋友了,想见见。 马嵬曾很快就来了,他在团里算是年轻人,不像那些老头老太,一到点,不是喝茶就是打坐,绝对不会出去,别说逛街了,就连一般的应酬都不去。 可马嵬曾在巴黎的熟人不多啊,也不知道去找谁,实际上他在哪里的熟人都不多,就他那内向木讷的秉性,哪里就能交到朋友啊。刘道源算是一个,电话一响,立即就接听,听说哈维想跟他喝咖啡,立马就答应了,不一会就到了咖啡厅。 “马,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们是老朋友了,我们之间的配合合作非常好,我希望贵校能继续派出一些专家和一些学生到我这边来,帮我清理和修复从一些地下室里挖出来的东西,该出多少费用我出,关键是……最好是你亲自带队,或者是让那个年轻的李教授来,他对欧洲的历史比我都熟悉,这让我吃惊。” “你提出的这个……我没有思想准备,不过,我可以回去说说,你这里也最好先给学校发去正式的申请函,对外合作我们历来不拒绝,当然,我可能来不了,那个李教授最近也很忙,他在下面的一个地方正在忙着勘测一些新发现的古代遗迹,坦率的说,现代考古的主要地域还是在我们那里,因为我们的祖先太喜欢将好东西埋在地下了,看看你们欧洲,从古到今就没有一个像样的墓葬,即便是发现了一些,也是空空如也,除了偶尔还能看到保存下来的骨骼外,很难找到真正的历史证物,当然,你们进入文艺复兴后,情况要好了很多,要是按照以出土文物来计算各地的文化传承,你们欧洲的文化怕只有几百年……” 说到后面,马嵬曾又犯老毛病了,也不管人家爱听不爱听,直接就对人家的历史进行了讽刺和挖苦,还带点说教,好在哈维这人不在乎这些,换个人,怕是要翻脸了。刘道源见马嵬曾又满嘴跑火车了,连忙插嘴打断了他的说话。 “马教授,这次你们可以用交换学生的方式多派点人过来啊,一方面是文化交流活动,上面好批一些,另一方面嘛,你们的学系可以把古代学的范畴进一步扩大嘛,古代学可不能仅仅局限在咱们那一亩三分地,得国际化才行啊。” “哎哟!刘先生,难怪小李能跟你是朋友,你这个提醒还真是对头!行,我回去就向上面些报告申请,争取扩大交流学生的范围,哈维先生只要牵好线,下面的事情我们自己能干,学术交流嘛,越多越好,我是完全支持的!” 马嵬曾越说越高兴,认为喝咖啡似乎不助兴,提出找个小酒馆去喝一杯,对此,刘道源是毫无问题,就今天那晚宴,他压根就没吃饱,事实上马嵬曾也没有吃饱,提出要喝酒不过是想出去吃宵夜,至于哈维嘛……老头子说要回去写文件,他的抓紧时间把该办的事情提前去疏通,要不,策划的再好,最后也是白搭。 刘道源和马嵬曾俩人找到一家华人开的小餐馆,没话说,甭管这里的做法有多水,还是要了一份火锅,简单,自己可以调整蘸料,可以弥补那些不正宗的海外火锅,两人也是特别,找老板要了一瓶二锅头,在那里就喝开了。 “李凡又到下面去考古了?你们也该练练新人了,不能总是叫他去堵抢眼吧?”刘道源一边喝着,一边说着没有油盐的鬼话,“在我看啊,没有李教授,你们这古代学系怕是要塌一半,你作为系主任,真得想想培养新人的问题了。” 刘道源说这个话其实是有私心的,他知道小老大的本事,如果小老大独立出来,跟着他满世界的转悠,那得赚多少钱啊?自己也不用那么辛苦了,许多事情还得背后求教小老大,好嘛,一个个的都是演员,真正的导演就是李凡! “你不知道,这次下去与以往不同,今儿上午我还跟他通过电话,从我们的眼光看,那里的古墓发掘不发掘的价值并不高,可这话也不能明着说,当地文化部门也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他这次下去并不是去真正的参与考古的,而是帮助当地培训一批考古专业人才,学校也把几个应届毕业生资料给了当地,最后如何弄就看当地人怎么想了,我们是不当家的。”马嵬曾说着喝了一小口二锅头。 “一个培训的工作干嘛非要他去啊?你们系里的讲师啊教授啊可是不少啊,何不派他们去?我看你们这就是鞭打快牛!”刘道源颇有不忿的说道。 “非也非也!”马嵬曾摇晃着脑袋,“我们学校啊,说起来是一所综合性大学,可实际上,任何一个综合性大学都不可能包罗万象,比如,在我们学校里就没有考古系,以前,考古课程是作为选修课放在历史系里,后来,这门选修课转到了我们学系,是李凡坚持把选修课变成了必修课,可毕竟还仅仅是一门课而已,与考古相关联的许多学科都没有,你说,在我们那里,能够全面掌握考古学的有谁?除了小李外其他人都无法胜任,而且,那小子在考古界也闯出了名头,好几个地方的考古都获得了成功,出了成绩,这个时候,不派他去,谁答应啊?” “恐怕还不止是这些吧?”刘道源猛然想起小老大的秉性,保不齐这又是在下什么药呢,“如果当地真的有了重大发现,这第一个前往的怕就是你们了吧!” “哈哈……”马嵬曾笑了,“你还真是跟小李是好朋友,知道他不会轻易出手的。的确,他这次去,就是为了留下伏笔,一旦真有发现,以他在那里教学体验,相信那些学生第一时间就会找他们的老师,遇到这样的事情小李是不会放过的,起码可以早一些得到一些信息吧,是不是?那小子,天生的无利不起早的货。” “这样说来就解释得通了,看来,那边多少都会有些发现的,要不然,李教授才不会轻易的下药呢,一个池塘里没有鱼,下多少诱饵都是白搭!”刘道源说。 “老刘啊,我想问你个问题,憋了好几天了,你干嘛不让我们对那几件元青花估价啊?其实,比照市场上的那些元青花瓷器,估计是很简单的事情。” “老马,你可千万别把这话透露出去!”听马嵬曾这样说,刘道源的脸色都变了,“那些元青花最后会由一些华人竞拍后带回去的,你这边把价钱估出去了,那不等于是事先就定了价位吗?再低也不会低过你们的估价,那不是让咱们华人多掏钱了?你这脑袋咋还是一根筋啊?咱们过来不过是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 马嵬曾似乎被刘道源给说醒了,略微一思考,“那我们干嘛要来?让他们瞎猜就是了!再说了,我们也没有必要给他们那样长篇大论的鉴证吧,模棱两可的说说不就完了?你看这次搞的,那些老头老太可真的是认真啊,都累的够呛。” 刘道源盯着马嵬曾半天没说话,马嵬曾都被看的不好意思了,知道自己肯定又是说错了,不好意思的低头吃东西,他以为刘道源会给他解释,没想到刘道源啥都没说,也埋头吃东西,弄得马嵬曾心痒难耐的,用渴望的眼神询问刘道源。 “好吧!告诉你一点点,多了不能说。”刘道源没法子,遇到这样的人他是真受不了,也不知道小老大是如何跟这榆木疙瘩相处的,“第一呢,我们是瓷器鉴定方面的国际权威,这个形象不能丢,怎么去树立这样的形象?就是不断的面对各种挑战,不仅能鉴定出来,还能把鉴定的理由说出一二三来。” 马嵬曾此时连连点头,“的确,这个地位不容撼动,人家来请,咱不能不理。” “第二呢,就是没有鉴定的东西,别说华人不会前来竞拍,就是方丹也不会上拍的,这好比是一道适航证,没有,东西就放在家里,或者去黑市倒腾吧!” “哦!原来还有这样的窍门,这我就明白了。”马嵬曾如释重负的说道。 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条,刘道源得操控这些事情,要不,哈维公司股票…… 第一卷_估价(3) 在李凡的设计中,许多华夏流出去的文物都要慢慢的收回来,可是鉴于当今国际上的惯例,想要强行的要回来几乎不可能,难度很大,采用任何非法手段往回拿都会遭到各方面的追索,到后来,总会弄出一系列的麻烦,完全划不来。 既然东西在海外,又有历史上的诸多原因,华人想要拿回来就只能按照现有的游戏规则来,可是,用自己辛辛苦苦挣的钱去买被人抢去的东西,这心里总是有些不爽利,于是,李凡就设计了一个大局,让圈子里的一些人到海外去捞钱,这里说的是捞钱,可不是挣钱和赚钱,比如,让刘道源、钟翔之、魏沈生、易世攀等这样的海外华人,利用欧美的商业规则,狠命的在股票市场、证券市场、期货市场上大把的捞钱,目的就是用资本主义的钱把华夏的东西弄回来。 如果刘道源这边不给哈维考古公司搞出点噱头来,那股票市场就会平静如水,想要投机就很难,所以,当哈维股票低迷的时候,采取的手段就是狠打一下,砸盘,让股价迅速的回落,然后在下面抄底,而干这样的事情却是需要很大的技巧,需要许多参与其中的人压根就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最后,再做出噱头来大举拉升。 这次,从蒙斯特介绍斯泰因卖了三把琴给刘道源开始,这个新的全套就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一些看似毫无联系的事情,七扭八扭的就形成了一个“不确定”的股市话题,比如,哈维被刘道源简单的几句话就花了300万欧元去买了两个货柜的垃圾,一开始还没有什么反应,可是当那个从美国来的黑马米尔顿突然抛出天量的空头时,一些证券公司就开始跟风了,而且,现在米尔顿和在华尔街已经排入前几位的戴琦证券公司还演起了双簧,米尔顿是抛完了手中的哈维股票后就回去过感恩节了,可是在低位,戴琦公司却是大把的吃进,老希尔顿不差钱。 就在米尔顿疯狂的抛售时,刘道源电话霍夫曼,让他也把自己户头上的哈维公司股票抛出,同时,老婆爱玛亲自找到哥哥办公室,几乎是强逼着哥哥鲁道夫把手里的各种股票全都抛售出去了。有这几个大客户抛售,那些小鱼小虾想不跑都不行了,哈维股票再次显示巨大的波动,不到一个礼拜,股票价格下跌了三成,这在某一个公司的股票上已经算是重大顿挫了,在这个时候,许多上市公司往往会动用手中的流动资金去护盘,可此时的哈维却是手中无钱,他的钱去哪儿了? 严格说,哈维现如今的固定资产是很庞大的,如果以公司的市值去抵押借款也不是做不到,可是哈维却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抵押借钱就等于给那些放贷的公司送钱去,应对日常开销,哈维目前没有难度,可偏偏从解决汉堡那个地下隐患后,硬是在当地没有找到有价值的……地下室,也就是说没有实际业务收入,同时,为了去维亚纳捞一把,公司的前期也是投入不少,最后还掏钱去买那些垃圾,更重要的一点是,哈维得留下钱去应付对那些垃圾的修复开销,还得花钱去疏通汉堡大学、慕尼黑大学等几个高等学府的关系,想法子去展开与y大学的学生交换活动,面临这么一大摊子,以哈维的理财能力肯定是犹犹豫豫患得患失。 等到霍夫曼打电话提醒哈维的时候,公司的股票已经跌到了今年来的新低,再搞钱去护盘已经毫无意义,无非是把底部的那些股票都吃进来,说,你吃进来容易,当股价再次爬升后,你抛出去就会遇到麻烦,会有人举报你,会有官员来审核你,这些,别说有霍夫曼的提醒了,就是公司里的财务总监也不会答应啊。 刘道源率先亮出了一把琴,这其实就是在为后面的股市拉升铺路,说这把琴能刺激哈维股票的反弹吗?不一定,以欧洲人那脑筋去想,怕是联系不上,一些股评家就表态了,那只能说哈维收购的那堆垃圾有可能会获得利润,但是,修复工作是那么简单的吗?最快时间怕也是需要半年左右,而同时展开的对古瓷器的鉴定工作偏偏又被小提琴的事情给掩盖了,何况,那些瓷器早就送到方丹这边了,与哈维公司没有直接联系,方丹这边最终还没有对那些元青花做出价值上的最后评估,这当然也就掀不起啥风浪来了,一些记者想知道估价,可人家鉴定团说的很清楚,我们就是来鉴定真假和年代,说明瓷器中的文化底蕴,至于估价……那是商人们的事情,我们都是做学问的,与金钱没有关系。瞅瞅,人家说的多亮堂。 刘道源对这一套是心知肚明,要不也不会为哈维穿针引线了,哈维与马嵬曾的约定很快就有了反应,马嵬曾一行还没有到家呢,y大学那边就正式回函,原则上不反对与哈维公司的继续合作,具体细节还要请哈维先生前来面谈。 也就是在哈维登上去东方的飞机,方丹这边就宣布了那些元青花瓷器的起拍估价,都不算高,比起最近市场上拍卖的一些中低端元青花瓷价格还低了足足有五成,可以说,方丹公司的评估师是很审慎的,可这给一些媒体感觉不对劲,方丹拍卖公司这是“担心流拍”啊……而率先对这种估价提出质疑的就是钟达之麾下的媒体记者,要知道,钟达之手上可是有在欧洲最大的华人媒体集团。 偏偏在这个时候,那个在香江混得风生水起的陈美生也出来搅局,他的公司现如今是庞大和多方位的,而他自己现在也热衷于各种社会慈善事业,据说老板当大了,钱赚多了,都得出来向社会捐赠,否则就会有意外出现,陈美生也是这样,可那种直通通的去捐款他不干,觉得太没有意义了,他要玩高端的。 这次,他就放出话了,要增大在海外收购流失文物的力度,他很早就表明了,收集来的各种文物都会捐献给香江博物馆,他认为,香江有着百多年被殖民的历史,有着各种经历,应该在这里建立一个相对全面的,真实的历史博物馆。 正是基于这样的理念,陈美生早在去年就开始让在美国的朋友和亲戚,收集了大批赴美华工的遗物,拿回来捐献给博物馆,还对博物馆的扩建和整修捐款捐物。有他这一带头,许多新生代富豪就都开始跟风了,一时让博物馆风光无限。 陈美生让香江的拍卖行业协会理事长给方丹带话,如果价格再降一点,他可以在私下里一次性全收了,并且同意帮方丹公司免费提供各种管理系统的升级换代,提供永久性的电子服务支持,好嘛,那么低的价格他还要砍上一刀,还说的那么好听,似乎就笃定方丹公司的拍卖不顺利了……这是表演给谁看啊? 这些花边新闻在钟达之麾下的一众媒体上似有似无的发酵,更是使哈维公司股票的价格再次发生波动,眼看着就又要来一次断崖式下跌了,就连菲尔德都看不下去了,不得不把电话追到了燕城,还是通过大使馆的关系才找到哈维。 哈维对国内的那些事情的确是烦透了,本来没啥事的,硬是被一些媒体炒作就闹出事情来,为了避免经常有一些要人找自己说话,他干脆关掉了自己手机的国际漫游功能,反正在这边,他可以轻松的买一个新卡,同时,他也与家里的财务总监约定好了,每天都会通话,并把自己在这边的电话号码告诉了财务总结,约定,不是私人翻船的大事,不要拨打那个电话,电话号码也不许泄露。 哈维的手机拨打不通,每次都是“不在服务区”,这让菲尔德的猜想更丰富了,同时也让一些居心叵测的媒体记者有了把柄,说什么“哈维失联”,哈维公司风雨飘摇云云,这更让一些手里拿着哈维公司股票的人紧张了,他们先后找到菲尔德,让菲尔德给个交代,可菲尔德不也是找不到哈维吗?只不过菲尔德是政要,是政客,政客有政客的手段,他很快就通过查询得知哈维去了东方,很快又通过驻华**的人找到了哈维的踪迹,然后,直接把电话打进了哈维的房间里, “哈维!我们是老朋友吧?说起来你还是我的父辈挚友,你为什么要藏猫猫?你以为躲起来就可以逃脱一切吗?”电话一接通,菲尔德就开喷了,“现在,各种传言都是对你不利的,同时,你公司的股票又在风雨飘摇,你打算如何应对?” “我,我应对什么啊?难道说有人起诉我了吗?我一直遵纪守法啊……”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哈维是被桩头柜上的座机电话吵醒的,一接听居然是熟悉的德语,再一分辨,才发现是菲尔德兴师问罪了。看看床头的电子钟,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那边的菲尔德显然没有注意时差,大概是刚闲下来就打过来了。 “如果是有人起诉你,那就不是我给你打电话了!”菲尔德厉声说道,“我通过一些关系帮你融到一笔资金,你必须要到股市里去护盘,只有这样,才能让一些股东们的心情安定下来,否则,产生的连锁反应是会很麻烦的!” “融资?为了护盘去融资?这似乎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吧?根据我的了解,我的公司运作正常,市场上的波动很快就会平息,如果你能融资,还不如现在去抄底,或许能获得更大的利润,这点,你的那些朋友都清楚的……”哈维唠叨着。 菲尔德说的连锁反应其实也是资本社会里的一个常态,当资本发展到今天,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有价值,不过是价值高低而已。比如说,某个食利阶层的人,手里有大把的股票,这些股票的价值决定了他的身价,当这些股票缩水的时候,哪怕一股都没有少,可是身价就缩水了,而在以前的资信评估就要降级,一旦降级,他在资本市场上的融资能力和信用额度都相应受到影响。西方许多人靠的就是玩这进进出出的把戏谋生,就是那些大一些的证券公司也是一样, 以霍夫曼为例,如果他的手上是单一持有哈维公司的股票,他公司的资信额度就会随着哈维股价的波动而波动,如果不能长期获得稳定,那么给他的评估就是那种比较差的,这会让其融资困难,放贷也不容易,融资要买高额保险,放贷不过给最低的利率,所以,做证券公司的都会掌握许多家的股票,本着东方不亮西方亮的原则,从而获得公司业绩上的稳定,从而提高公司的资信,别小看这资信评级,每差上一级的损失可不是个小数字,有时就是“生死一瞬间”啊。 像霍夫曼这样的证券行是不会怎么在乎单个股价波动对资信影响的,因为他手上拿着大把各大公司的非流通股票,单个股价波动对公司资信影响不大,除非是整个股市发生了大规模的股灾,就像1928年发生的全世界股灾,一般股市波动都无法影响到霍夫曼这样的大证券行,他们毕竟经营多年,有着各种资本积累。 能够影响霍夫曼的是单个股票波动时的利差,没有把握住机会,可能就少了一次捞钱的机会,比如这次,霍夫曼反应稍微迟钝了一些,不是第一时间抛出股票,相比起米尔顿来说,那就是少赚了,但霍夫曼还是嗅到了机会,前段时间的哈维股票暴跌也有他从中搅合的因素,他手上代理的所有哈维流通股全部清仓了。 可是一些食利阶层的个人就不一样了,比如某个汤姆本来设想利用自己的资信去融到另一笔钱,然后去对其它证券狙击,偏偏这个时候手里拿着的非流通股票价值崩盘了,那么他用于去借贷的资信就打折了,后面的一切计划都泡汤了,真正需要护盘的其实就是公司里诸多的原始股东,这些股东或许能挂上个非执行董事的名头,或许啥都没有,就是拿钱买了原始股,凭着原始股每年获得利润分成,可光靠分成是不够的,不能满足那些股东赚钱的欲望,在西方资本社会里,玩钱的人往往都是一份钱当成几份资本去运作的,他们想的就是利上加利。 如果股价波动不是公司的真实反应,那就是一些资本人成心策划的各种炒作手段,明显的以诓骗股民的炒作曾经横行股市,现如今在各国都是被严厉禁止的,只要有证据证明你是刻意用虚拟的消息在股市上炒作,那你轻则被罚以巨款,重则就有牢狱之灾,所以,现在想要用隐秘的手法去撬动股票的起落,的确是需要更高明的手段,实际上,在西方证券市场里,人为刻意的在股市上玩花样是常态,从来就没有杜绝过,关键是看你怎么玩,按照西方法律,只要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你是刻意炒作和恶意玩花样,你就是安全的,当然,你也有可能被同伴狙击。23sk. 菲尔德从哈维的话语里听出了别样的味道,他沉思了一会说了句“抱歉”。 第一卷_估价(4) 哈维说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啥异样的味道,他不过是不想去按照那些股东的要求去做,对于那些股东,他早就想回收,可人家不干啊?实际上,股价波动对那些股东来说也就是预想的其它钱赚不到了,在资信上打了个折扣,要论损失,可以说是没有的。可在西方人的眼里,没有赚到就是损失,就是失败。 菲尔德是政客,同时也是投机者。在西方进入全面资本社会后,政客与商人在本质上没多大区别,政客必须要善于交际,善于权衡,善于投机,这些属性与商人无异,这也是为什么许多政客在退出政坛后都会去经商,都有一些商业资本吸纳他们的原因,除了他们拥有的政治人脉外,这些人本身的秉性就适合经商。 他放下了给哈维的电话,转身就走进会客室里,在那里,好几个当初帮菲尔德搞起考古公司的原始股东都在,就是他们找上门来,要求菲尔德对哈维施加影响的,今天是他们第三次前来了,菲尔德也不得不去给哈维打电话。 “诸位,我们可不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是考虑考虑?”菲尔德慢慢的说道,“如果让哈维公司融资去护盘,这本身是有风险和成本的,最后损失的是你们在哈维公司里的分红,财务结算的时候你们会减少或者没有分红,对不对?” 几个股东点点头,菲尔德说的这个道理显而易见,没毛病。可还是有一个股东开口了,“如果我们的资信获得了保证,我们可以通过其它途径获取利润,足矣弥补我们在哈维公司里的损失,不是吗?大家都是这样操作的,现在,由于股价的暴跌,我们的资信降级了,获取其它利润的机会渺小了,这个损失如何算?” “你说的是可能,任何投资都是有风险的,你能确保自己在其它领域里的投资肯定赚钱吗?而且,还需要通过繁琐的程序去操作,如果这边可以确保你们可以即时在外围捞一把,你们会选择哪个?”菲尔德暗示着在座的各位。 “你的意思是……眼下的股价并不是正常的,甚至是有人在……” “我什么意思也没有,许多事情你们必须自己去想,自己去查,当然,你们都是公司的原始股东,对外说话要小心,对流通股的进出也要进行技术处理,不要给自己弄出麻烦来,我这是善意的提醒,希望你们能理解。”菲尔德瞪眼说道。 在商场上,许多事情无须明言,大家都是心照不宣,那些股东当然听明白了菲尔德话里的意思,尤其是菲尔德是与哈维通过电话后出来这样说,还有比这个更明确的暗示吗?这不就是告诉大家,现在的波动不过是一场表演,是临时的,会很快终结,如果这种波动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月,那对他们的资信没有任何影响,那些想降级的评估还没来得及去公布,这边就恢复了,所以,大的资信评级都不会按月去评估,有些甚至是不出现异常都不会去发布评估预报,可一些靠评估吃饭的小公司就不一样了,他们恨不得天天去给人家评估,然后捞钱,关键是,你的评估得有人信,你的评估得准确,离开这个基础,那就是忽悠人,是骗子。m.23sk. 方丹的秋拍终于在十一月下旬开始了,比以往的时间要晚了十天,可这次却是来了许多生面孔,不为别的,光是刘道源送拍的那把加里亚诺琴就吸引了不少音乐界的人,许多演奏者认为,那把琴不是排名靠前的大牌子,不过是加里亚诺琴,算得上是古琴,却不是最好的,那价格方面也许就不是那么贵了。作为小提琴演奏者,谁不想自己手里有把说得过去的琴呢?再加上这次送拍的元青花,前来参加竞拍的华人数量也增加了,可以说,这都是方丹在前期运作的结果。 小提琴好不好,不是说看看就行了的,为此,这次的拍卖还玩了新花样,刘道源把自己女儿的师父乌尔里希给请了过来,让他在现场来上一段,当然,这也不能白请,刘道源答应乌尔里希,剩下的二把琴,乌尔里希可以随意挑一把,价钱也随他自己的意思给,有了这样的好处,乌尔里希当然是欣然就答应了请求。 为了不影响整个拍卖会的传统气氛,那把加里亚诺琴被放在首拍,在拍卖师宣布了琴的来源和历史传承后,他特意的说了一段与平时拍卖时完全不一样的话, “这把琴的好坏不是能够看看就能决定的,同样,我们就算是播放演奏的视频似乎也不具备说服力,毕竟现代电子技术的水平太高了,可以轻松的利用音频的调整去遮掩这把琴可能被怀疑的缺陷,为了让大家能够直观的看到和听到这把琴的音色,我们特别邀请了维亚纳乐团第一小提琴手乌尔里希先生前来,他将在现场为大家演奏一小段小提琴练习曲,我在这里声明,此次演奏没有任何音响扩音,完全是天然的,直接的,下面有请小提琴演奏家乌尔里希先生!” 台下一片掌声,许多人都说这次赚了,就是没有拍到物品,能够亲耳聆听乌尔里希的演奏也算是值了,要知道,这样直接聆听小提琴清奏,还是大师级别的,怕是打破脑壳也想不到啊,这可不是钱的问题,完全是机遇啊,非常难得的机遇。 说,以前拍卖小提琴的时候咋没有这样的噱头呢?第一,以前拍卖的都是得到国际公认的世界名琴,都是先后在古琴协会里挂号的,一群演奏大师排着队要给那些琴写鉴证书,何须要现场演奏试听呢?第二,今天拍卖的却是一把虽然名见经传,可却是档次要低一级的古琴,到底行不行?想找演奏大师们去鉴证怕是时间来不及了,只能现场演奏给大家听,行家自然懂得,不是行家的也可以看个热闹,而出这个点子的又是刘道源。对此,方丹也就是一笑了之,默许了。 乌尔里希一上台就频频的向下面的竞拍者点头致意,也不说话,走到台上,拿起小提琴,然后轻轻的试了试音,跟着就是一个腰身大旋转,一串精美的小提琴练习曲蹦了出来,那节奏,那音色,还有那种流畅的感觉,顿时就把现场的人镇住了!要知道,在这个不算大可绝对不小的拍卖厅里,不用扩音设备,完全是天然的琴音,这让谁敢干啊?可是乌尔里希的演奏却让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无疑,这把琴的音量绝对比当下的普通琴大,而传出来的音色却又很正。 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台下顿时就有人叫起好来,跟着就是热烈的掌声,人们都兴奋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乌尔里希的技艺叫好鼓掌,还是为那把琴鼓掌叫好。 三分钟后,乌尔里希停止了演奏,深深的向台下鞠躬,然后恋恋不舍的把琴放回原处,那表情谁都看得出来,他也喜欢这把小提琴了,尽管他手上有一把好琴,可他还是觉得这把似乎也有特色,也许在某些演奏上更顺手方便。 那是啊!加里亚诺琴要你他手上的仿瓜尔内里琴晚上一个世纪,许多人机工程已经全面展开,加里亚诺琴在趁手上自然要比瓜尔内里琴更好了,靠肩部的琴壳也要比瓜尔内里琴大一些,更方便和容易的用下巴夹住,在琴把上更加流畅,方便左右的指法更容易发挥出各种技巧,这都是时代进步和工业化的影响啊。 “底价20万欧元,每次加价不得低于5000欧元,下面开始起拍……” “25万欧元!”拍卖师的话音还没收住,下面就有人举牌了,可这人的牌子还没有放下去,另一个客人就把牌子举起来了,“28万欧元!”接下来一个个的牌子都在举,瞬间,价格就抬过了50万欧元,把个台上的拍卖师给忙活坏了,都没机会去插话了,只能用眼睛紧紧的盯住最后举牌的人,而电子屏幕上的数字就像老虎机被拉动那样,哗啦啦的一个劲的跳动,闹得拍卖师一个劲的用手绢擦汗。 当下的拍卖会上,用什么法子报价的都有,比如在乡村大货场上,用的还是最原始的举手喊价,而在高端的拍卖会上,甚至玩起了无人竞拍的把戏,竞拍者可以远程遥控,用电子系统报价,就是在现场,也都推广使用电子报价器,每个客人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终端,可以在上面轻松的按下自己竞拍的价格。 可是方丹是个老派的人,他认为那种看不到人的竞拍缺少透明底,太容易陷入许多非法的陷阱中,在他这里,不是不接受远程竞拍,你只要是报名了,由于各种原因不能到现场,那么你可以通过网络视频的链接参加竞拍,但是,在最后竞拍成功的时候,你的大头像和远程竞拍的直播视频就会出现在会场上的大屏幕上,这是方丹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而现场的竞拍者,你还是举牌子吧。 有人说了,举牌子是挺传统的,可要是大家都争一个物品,乱哄哄的举牌子咋办?其实根本无须去考虑,那样只会让拍卖价格迅速的提高,随着价格的提高,举牌子的人就会自动的减少,到最后,剩下的就是真正有实力参与最后角逐者。 这不,经过五分钟的混乱,现在小提琴的竞拍价已经到了120万欧元了,还能举牌的人已经不多了,有的人已经开始犹犹豫豫和踌躇不决了。 “这位先生报价125万欧元,还有更高的报价吗?第一次……”拍卖师一边擦汗一边拿着话筒说道,“论名气这把琴可能不如斯特拉迪瓦琴和瓜尔内里琴,可论音色和外形的优美度,那是一点都不输于世界名琴,这的确是一把好琴……哦,那位先生再次举牌了,当下的价格是128万欧元,128万第一次……” “150万!”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台下喊了出来,现场顿时寂静了。 跟着就是一阵阵的窃窃私语,“这是谁啊?难道说是势在必得?”“哦!这琴的价格已经与一些斯特拉迪瓦琴差不多了,看来,我只能退出了……” 发出这浑厚声音的就是蒙斯特,他找到方丹,要了一张特殊票进来的,虽然没有去坐在贵宾席上,可是,他在听了乌尔里希的清奏后就知道,这是一把难得的好琴,在音色上不输于任何一把名琴,而在方便演奏者这方面,那是要比许多名琴更好用更方便,这样的琴为什么不拿下来?乐团里有了这把琴,弦乐四重奏的几个难点就可以轻松的解决,而且,团里也需要有一些镇团之宝啊! “是蒙斯特!原来是蒙斯特先生!维也纳乐团的首席指挥啊!”有人喊道。 蒙斯特完全没有想到,在这充满铜臭的地方居然还有人认出自己,他忘记了,自己从来不踏足拍卖现场的,这次为啥来了?不就是为了那把琴吗?你都来了,其它的音乐人就不会来吗?那些散布在欧洲各大乐团的音乐人里,又有几个不认识不知道蒙斯特的呢?被认出来是一个必然,他想侥幸的蒙混只能是一种臆想。 既然蒙斯特喊价了,自然也就没有人继续竞价了,最后,那把琴以150万欧元成交。蒙斯特更是牛掰,把所有要办手续的事情全权交给乌尔里希,琴也让乌尔里希带回去,他被认出来后,就等着一锤定音了,落锤后,他就在几个保安的簇拥下离开了现场,对此,蒙斯特的行为成为欧洲音乐界的一段美谈。而西蒙拉合尔后来知道后是后悔不跌,说自己是近水楼台没看到月亮,白瞎了! 另一个后悔至极的就是那些古琴协会的探子和代理人,明明是一把好琴,就因为名头不响,协会就没有安排他们参与竞拍,大好的机会遗漏了,不能不说,那些协会里的人并不真的懂乐器,不懂得一些基本的逻辑,其实,古琴的存世量并不少,尤其是斯塔拉底瓦里琴,散落在世界各地的还有七百多把呢,只不过大部分都一般般,有的根本就已经无法使用了,而出现在工业化时代的加里亚诺琴中为什么就不可能有一把上好的呢?毕竟那年月做琴有时靠的就是运气呢! 接下来的拍卖就简单了,一切按照老规矩来,哈维公司送拍的一系列文物顺利排除,有些就是一些欧洲贵族后裔慕名而来,家里有了那些文件,似乎更能证明其血统的正宗了,这也是西方人非常羡慕却有根本做不到的一种悖论逻辑。 西方文化里非常讲究“血统纯正”,别以为这是当年德国纳粹发明的,其实,在欧洲文化中,这种概念到处都是,比如,英国人培养出来的赛马,明明有阿拉伯血统,有阿哈尔捷金马的遗传,可他们非要叫“纯血马”,就连德国黑背其实也是由繁衍在德国中北部的土狗优育杂交而来,至于人种嘛,混血太多了。 “下面,上拍的是元青花瓷瓶,系元代北派青花瓷……”拍卖师喊道。 第一卷_估价(5) 元青花曾经在一段时间里非常抢手,价钱也高的离谱,可随着断代技术的发展,许多原来被判定是明青花的无款识的瓷器最后被检测出来是年代提前了,由此,又引出了相当数量的元青花,许多私人藏家手里的瓷器顿时升值不少。 在过去的瓷器收藏里,拍在第一位的是有款识的瓷器,尤其是靠近永乐年间的瓷器,但凡是有官窑款识的,价格都不会太低,收藏明代瓷器也有个短板,那就是在制作精美的五彩瓷器上,无法与康乾窑口比,尽管留下来的非常少,但是,在青花瓷上,明青花算是青花瓷系列里的顶峰,到了清代,青花瓷已经不是官窑里的主流,所以,清代的青花瓷器并没有什么突破,不过是保留了传承而已。 既然明青花价值不菲,可许多精美的明青花瓷器上没有款识,也没有类似“至正瓶”那样的铭文,这就使无款无识的一些青花瓷被断代为永乐年之前的,甚至有些就说成是洪武年间的。当热释光断代的技术出现后,人们发现,原来的一些靠人工肉眼和经验以及古籍识别断代的技术是不准确了,有些待考的也突破了原来的框框,甚至在研究瓷器的发展和变化路径上,也推翻了原来的记载。 比如,原来被某位藏家收藏的一个青花瓷盆,在花样设计和制作精美程度上,都被认定是景德镇窑口的精品,虽然没有款识,可那个瓷盆早在清代时期就被收藏者考证过,认为是明代洪武年间的作品,是景德镇正式设立官窑的作品。 就是这个大盆,最后在热释光的检测下,烧制的年限足足提前了60年,也就是说,这个大盆也是元代后期的产物,这就把大盆的形成与汉族用瓷习惯的矛盾解释通了,以前,大家就觉得,那个大盆与汉民族使用器皿习惯不吻合,有出入,可却是拿不出确切的证据来反驳,所以,一直被认为是洪武年间的瓷器。 蒙古人的饮食习惯和生活习惯与西域的一些民族相似,他们习惯于席地而坐,习惯围着大盘大盘共同分食,这就是那个时代瓷器生产的一个社会背景。景德镇,地处南方,为什么会烧制那些本民族并不习惯用的瓷器呢?包括最近出土的一些将军大罐,其实都是在南方的一些窑口生产的,可使用者却不是汉人。 其实,在元代,对瓷器的烧造也是有管制的,甚至有些窑口还留有特殊的款识,当时景德镇窑口就留有“枢府”、“太禧”等款识,而地处中原的磁州窑口则是留有“内府”的款识,而且,下面的地方官员同样要向中枢贡献各种精美的瓷器,而这些贡献的瓷器上当然就不敢随意的写上“枢府”“太禧”字样了。 那个原来被认为是洪武年间的大盆,由于精美漂亮,且制作难度相当大,本来就价值不菲,最后确认为元青花后,价格直接翻了五倍,就这人家还不卖呢。 有了这个原因,许多无款识的青花瓷猛然间就摇身一变成了元青花了,这市场上一多,价格自然也就回落了,到了这个时候,决定一件瓷器的价值就不仅仅是年代了,而去其艺术价值和文史价值,离开了这些,一个普通的元青花算啥,弄个唐青花来又能如何?当一种东西多了,多到人们不在乎的时候,价格起不来。 可是,这次由哈维公司送拍的元青花却是不一样,起拍价不算高,可是竞拍开始,这价格就一路上扬,很快就超过了低价的十倍,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个奸猾似鬼的刘道源,打电话给霍夫曼,让他动用自己账户上所有资金,大举吃进哈维公司的股票,趁着距离股市收盘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机会,一刻不能停的吃进。 霍夫曼可不是傻瓜,得到了刘道源如此明确的指令,他毫不犹豫的给那些业务员下达了吃进的命令,他这边一动,嘿嘿,一直在欧洲股市潜伏的戴琦公司也动了起来,还有魏沈生和易世攀等人,纷纷利用在欧洲股市里的账号,开始大把的割韭菜……等到一些还在喝咖啡混时间等着下班的股票经纪反应过来,收市了。 股票的异动,必然引起一些督查官员的过问,他们去找霍夫曼,霍夫曼直接说是客人的电话指令,还调出了电话录音,于是,一群人又连夜赶到了巴黎,想找刘道源的麻烦,可他们还是补了个空,刘道源办完了拍卖会的事情已经打道回府了,人家不能老在外面漂着啊,要回家探老婆看孩子啊。于是,这些人又连夜追到了法兰克福,在第二天清早把刘道源堵在了家里,那架势就好像怕人跑似的。 “你们干嘛?我还没吃早饭呢!”穿着睡袍,满眼迷惑的刘道源大发雷霆,“有什么事情到我办公室去说,不要在这里影响我的家人,你们这是在犯法!” 前来的督察员心里冒火,心说,“你没吃早饭,难道我就吃了吗?为了找你,我们可是一夜都没有休息,你小子是不是也太拽了?今天你要不说清楚,我一定要罚得你认得我!”可是他嘴上却是不敢说出来,毕竟,作为督察员可不是执法的,他得悠着点,否则,查不到事情不说,闹不好自己兴许还丢了饭碗呢。 “刘先生,我们是前来找你质询的,有些事情你得解释清楚,要不然,没法向股民交代啊,这样吧,我们也没有吃早饭,我们一起找个地方共进早餐如何?” “你们别想占我便宜!我同意共进早餐,但是,必须是aa制!”刘道源吹胡子瞪眼的说着,“等我去冲个凉,换好衣服吧,你们就在院子里等,不许进门!” 其实,在家里就刘道源自己,爱玛早就去哥哥的公司里上班了,两个孩子也都上学去了,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只有刘道源想偷懒在家里睡懒觉,他们此时就是出去吃饭,那也是没有早餐可以吃了,要吃,那得算午餐了。 西方人的许多规矩都是莫名其妙的,比如,各餐厅供应早餐的时间有规定,超过了哪怕一分钟,对不起,没有了,你可以买午餐,可以点午餐里的菜式。可是华人却不是这样,从喝早茶发展到喝午茶,喝下午茶甚至还有夜茶,只要客人乐意,餐馆就有供应,就会提供,西方人说一切为市场服务为客人服务,那其实也就是一个说,在许多行业里,他们的作为就是很死性,很呆板,很不变通。 督察员足足在院子里等了半个小时,此时的法兰克福已经是深秋了,虽然谈不上很冷,可是呼出来的也是白气,其他人都坐在马路边的汽车里,督察员却只能在院子里踱步,他一定要随时盯着这个华人刘,他坚信华人刘在违规操作。 手里挽着一件呢子大衣的刘道源总算是出来了,向督察员示意了一下,自己就走到车库,打开车门,把呢子大衣放在了后座上,然后向督察员招手。 “你今天待遇提高了,由一个在欧洲有名的金牌经纪当你的司机,你回去后可以狠狠的吹上一段时间了,请吧,咱们是去哪家餐馆吃饭?我建议去我公司附近的一家中餐厅,在那里,我们可以吃的比较随便一点,味道也很不错。” “悉听尊便。”督察员说着话用手机发出一条信息,“跟着这辆车一起走。” 督察员万万没有想到,刘道源的这个邀请又给他下了套,下的还挺狠的。 谁能想到,刘道源带着这群人去的是一家高级餐厅呢?在这里的消费水平可是不低的,而且,这个餐厅也是刘道源经常光顾的,倒不是说刘道源喜欢显摆,而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遇到一些高级客户,总不能像跟着李凡那样,随便找个小店就开喝吧?欧洲人其实很讲究排场的,尤其是所谓的上流社会,一些好不容易才混进去的人,怎么可能再返回头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他们要的就是排场,就是讲究,那可是显示他们身份的最好证明,小报记者报导的越多,他们就越开心。 几个跟包的也被刘道源招呼过来,中餐厅嘛,大圆桌子,够坐了,刘道源随便向餐厅里的侍应生打了个招呼,于是,小推车就过来了,各种精美的点心,皮蛋瘦肉粥、霸王花汤等等,刘道源毫不客气的开始大快朵颐,那样子的确是饿了。 “你不要看我啊,你想问的那个事情适合在这里说吗?还是吃完饭到我公司去说吧,或者我跟你去你们的地方也行,只不过,你得拿请我去的文件来。”刘道源故意的调侃卓督察员,“这里的美味很不错的,你吃了就不会忘记,你看他们几个吃的多开心,不管有天大的事情,先吃饭,吃完了再说,我保证配合你。” 督察员见刘道源如此说,也就放下了心思,拿起桌子上的小笼包吃了起来,嗯,味道的确不错,再喝上一口豆腐脑,啊,滋味别具风格,比起自己天天喝的牛奶好多了……这华人餐厅里,讲究的是身份,是样子,那些小点心每碟都不多,哪里经得起这几个“彪形大汉”的风卷残云?于是,服务生们是推着小车穿梭板的往来,不说别的,那个督察员一个人就吃了整整四笼包子,而其它人也都不在话下,紧着自己喜欢的东西可劲的“造”,都以为是免费的早餐,不吃白不吃啊! 刘道源很简单,一碗馄饨,一根油条,最后拿了个煎饼果子,完全是北派的吃法,要说这餐馆还真是熟悉他,给那几个是推车送南方的早茶点心,而给刘道源则是直接用盘子端上来的一独份,他们知道刘道源爱吃什么,平时都有准备。 等到大家伙儿吃完了,刘道源对那服务生只说了一句“记账”,人就站起来向外走,那哥几个也跟着站起来,准备跟刘道源一起出去,可是人家服务生不干了,连忙走上前来,递过了账单,“请你们付钱!你们难道吃东西不给钱吗?” “那人不是说了记账吗?你咱们还找我们要?”一个年轻点的马上说道。 “他是记他的账,他在我们餐厅里有账户的,可是你们……没有账户啊。” “我们是跟他一起来的,怎么你就单独给我们算账?难道不该是一起的吗?” “不不不,你们虽然坐在一张台子上,可是你们是各吃各的,那位先生没有动过你们那边的一个东西,这在监控视频上是有纪录的,而你们吃东西的时候也没有问过他啊,我们哪里知道你们是一起的?在华人餐厅里,拼桌吃饭很正常啊。” 督察员此时才知道自己掉进坑里了,的确,人家出来的时候就说好了aa制的,而到了地方后人家的确是单独进餐,没有向他们这边伸过一次筷子,何况提供给他们的没有筷子,而是欧洲人平常用的刀叉和汤匙,这要扯起来,说得清吗? “好吧!我们付钱!”督察员伸手拦住还想争辩的几个手下,他接过账单一看,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怒吼道“1200欧?你们怎么不去抢啊?这也太贵了!” 听到争吵声,店面经理走了出来,“请先生您小声点,这里是高雅场所,不适合大声喧哗,如果有什么异议,请你跟我说,是非曲直总会有个衡量结果的。” 督察员也不是没有见过市面的人,他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颇有些失礼,于是,忍住气指着账单上的总价说道,“我们几个人在这里吃一顿……你们说的早餐,怎么就花了这么多钱?我严重怀疑你们这里有价格欺诈,请你解释解释。” 此时,已经接近午餐时间,已经有客人前来预定席位和坐在旁边等人了,要知道,法兰克福是德国一个重要的商贸城市,来这里的华人也好,其它亚洲人也罢,那可是不少,他们想要好好的显摆一餐筵席,都喜欢到这里来。 看着周围的一些客人,经理说了句,“请你们到我的办公室来谈,好不好?” “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谈?”督察员质问道,随即又对一个人说道,“卡尔,你去跟上那个刘,不要让他跑掉,他这就是在耍花样想躲开我们,不能让他得逞。” “什么?刘先生要耍心眼躲开你们?这也许是我这么多年来听到的最大笑话了。他凭什么要躲开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啊?如果是生意上的事情,那我建议你们干脆放弃好了,既然他是这样的态度,你们是无法合作的,刘先生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他不会为不可能的事情去做经纪的,更不会向不相干的事情妥协。” 看来,这个楼面经理不仅是对刘道源很熟悉,更是个话痨,无意间还把督察员揶揄了一番,然后还优雅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率先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督察员此时知道,在公众场合是不可以继续争论的,他已经发现了这家餐厅的级别标志,那可是欧洲通行的顶级标识,他知道,自己怕是讨不回来“道理”。 结果很简单,在经理办公室里,督察员老老实实的付了账,还要加上小费…… 第一卷_估价(6) 带着一腔的窝囊气,督察员和几个马仔到了刘道源的公司。这里,一切都装修的古色古香的,算不上豪华,可却是透着东方文化的神秘,在其坐的后面挂着一幅字,上面只有一个字“悟”,这还是几年前李凡随手给他写的,落款是久凡,许多华人来了后,都看明白了,这个字怕是芈凡先生的手笔,用的是另一方印。 督导员是不认识汉字的,不过他看着也觉得那字写的蛮好看的,装饰在这间办公室里很相称,不过他到这里来可不是欣赏刘道源公司里挂的各种字画的,而是要质询刘道源为什么在股市上操作,使得哈维公司的股票再次掀起波澜。 “我知道你是为什么来,不就是想问我为什么突然在股市上大笔吃进吗?怀疑我涉嫌操控哈维公司的股票,对不对?”刘道源一边说一边亲自给督察员冲泡了一杯咖啡,“你们其实也知道,我不是股市里的常客,玩的就是哈维公司一家的股票,而且,我个人又与哈维公司有许多瓜葛,你们的怀疑我是理解的。” 听到刘道源如此说,督察员满腔火气消弭了不少,“你既然都知道,那你就一五一十的把实情都交代出来吧,或许根据你的态度,我们的罚款可以减少一些。” “啊?你还打算对我罚款啊?”刘道源故作惊奇的看着督察员,“在欧洲可是没有不允许股民根据自己的判断进出股票的法律啊,而且,我并没有联络什么其它股民,也没有调动其它资金进入股市恶意打压或者拉升股票,请问,你们凭什么规定罚我的款呢?如果我能把进出股票的理由说清楚,你们还有疑问吗?” “当然,如果你能够解释清楚,如果你在证券公司的账户往来是清洁的,如果你没有联络他人共同恶意炒作,那你是清白的,可这些都要调查,我们就是干这个的,你在证券公司的账户我们查过了,在发生变动的期间,的确是没有进出,但是,经过这一次的变动,你在公司账号上的资金却是增加了很多,这点我没说错吧?”督察员一本正经的说着,他的部下则是在旁边录音录像做纪录。???.23sk. “你的意思是说,我在那个账号上的资金不该增加?”刘道源瞪眼反问道。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督察员似乎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自己刚才说话的意思了,“我们查过你在霍夫曼证券公司开户后的交易纪录,在那里,你只做哈维公司的股票,而且,二年多来,你从来没有失手过,资本一直在增长,增长的幅度还很大,这不得不让我们怀疑你与哈维公司那边是不是有勾连?否则,你是如何能够准确的预测哈维公司股票的走势呢?这太不合理了!” “呵呵,股民投资股市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牟利吗?”刘道源说着向自己的老板椅后面一靠,摊开双手,“难道说我赔钱就合理了?我是做艺术品经纪的,这个艺术品的涵盖面非常广,也就是说,哈维公司发掘出来的那些东西也都包括在内,我自然对他们的那些东西很熟悉很了解,同时也很敏感,不是吗?” “你这个解释太笼统了,似乎不是我要的答案,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在一个月前突然抛掉哈维公司的股份?为什么又在一个月后去抄底?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了?是什么样的消息让你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啊?”督察员连串问题,似乎要把刘道源刚才说的那些全部都给否定掉,“如果你不能合理解释,那么我们将视同你或者你和一些人在故意的操纵股票的波动,这是不被允许的。” 看着督察员那咄咄逼人的样子,刘道源真是想笑,没错,他是有内幕消息,他知道这些波动就是自己和一些人的默契配合形成的,也是人为的,但是,这能说实话吗?完全没有可能,况且,在这盘大棋中,他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环节,有时连开关都算不上,想要查实他操纵股票,着实太难了,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个多月前,本来在哈维股票里坐庄的米尔顿证券,突然大举抛售股票,这不能不让我产生警觉,我查了当时哈维公司的业务状况,当时的哈维公司正从合作方变成买方,也就是从原来与斯泰因的合作发掘地下室变成了把地下室里的所有都买下来,总价款是300万欧元,这个可是上了当时的新闻的,想必你们也是知道吧?”刘道源此时一本正经的说道,“在发掘斯泰因祖上遗留下来的地下室的时候,哈维公司原本是合作方,也就是说,发掘出来的东西,在变卖后利益共享,可是,他们当时拿出来的东西经过一些专家评估后,价值没有达到预期,斯泰因还卖给了我三把他们认为没有修复价值的加里亚诺琴,当时作价才一千欧,诺,这就是当时斯泰因给我出具的销售发票和收款单据……” 说着,刘道源从办公桌里拿出了几张票据递给了督察员,“后来,哈维先生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向斯泰因提出了新的建议,取消了合作合同,然后把斯泰因地下室里的所有物品买下来,这在当时显然是不理智和带有赌一把性质的,如果赌输了,不仅白白搭进去几百万欧元,而且,围绕那个项目的所有花费都会血本无归,正是这个举措,当时股民议论很多,争议也很大,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米尔顿证券抛空离场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说我该不该也获利回吐啊?我有什么理由要跟着哈维公司一起去冒险呢?即便是哈维公司最后成功了,我大不了再去捡回来就是了,你说,作为一个股民,我是不是该如此去思考问题呢?” 督察员听着刘道源的解释,也同时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搜索刘道源说的这些事,还都有,再调出刘道源交易的时间一看,还真是在米尔顿证券抛空后几小时开始也抛手上的股票的,如果说要查谁是最早做空的人,那不是刘道源,而是米尔顿,可是米尔顿抛空离场后,眼下并没有再次进场啊,人家不玩了不行吗? “嗯,这一点你算是解释清楚了,可是……昨天做多却是你最先开的头,光是在霍夫曼那里,你就把全部资金都押上了,正是你这一举动,带动股价突然飙升,仅仅一个工作日,股价不仅恢复到原来抛空时的价位,甚至还超过了,你又是得到了什么消息让你如此果断的进场?是不是哈维先生告诉了你什么?” “哦,我完全不需要哈维先生告诉我什么,光是这一摞拍卖的结果,就足够我下决心了,所以,我第一时间趁还没有收市之前,抄底了,哈哈……真是惬意啊!做股票是如此的惬意,我还是第一回领略,现在想想,真是舒服赚钱啊!” 说着话,刘道源又把一摞文件扔给了督察员,“这是昨天巴黎方丹拍卖公司的拍卖纪录,请你们注意,那几件元青花瓷器都是哈维公司送拍的,你仔细看看,拍卖了多少钱?一共五件,拍卖的收入就是去除手续费和税金,那还足足超过一亿欧元,请问,与这个收入比起来,他即便是在斯泰因地下室项目上全输了,那又算得了什么呢?有了这个收入,哈维公司至少在两年之内不担心运作经费吧?” 翻看着拍卖纪录,督察员的表情丰富极了,不过他还是觉得不对劲,“你是如何在第一时间就获得这些资料?而且……你几乎是在拍卖会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就采取了收购行动,你如何获得拍卖会上的信息的?还有,你就这个信息有没有串联其他人?根据我们调查,你的大舅子似乎在后来也加入了,你解释一下。” “哈哈……”刘道源终于忍不住了,他朗声笑了起来,“看来,你们对我的身份还是没有完全了解啊。”随即他摇摇头又拿出了几份证书来,“我是方丹拍卖公司里的特聘顾问,这是聘书,有效期是‘长期’,为了能够准确的对哈维公司送拍的瓷器进行评估,是我代理哈维公司从东方请来了专家团,拍卖的时候我就在现场,我承认,我是捷足先登的获得了消息,可这似乎不犯法吧?” 督察员看着聘书眉毛又皱了起来,“你还是哈维公司对华联络的代理?” “是啊,没错,我同时还是柏林爱乐乐团采购名贵乐器的代理,当然,也是维也纳乐团的采购代理,我购买的三把加里亚诺琴还是维也纳乐团首席指挥蒙斯特先生牵线成交的,哦,忘记告诉你了,那把琴我找到了高明的工匠修复了,还修复的很好,昨天拍卖会上第一个拍卖的就是其中的一把,最后被蒙斯特先生以150万欧元拿下了,他觉得很开心,很是值得,我嘛,自然也赚了些钱……” 听到这里,督察员的脸像霜打的茄子,一顿早餐吃掉他1300多欧元,这几乎相当于他月薪的八分之一,即便他算是高薪阶层了,可这样的消费还是吃力。现在听刘道源这样一说,他才发现,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比自己富有多了,而且还是那种在商界顶级的富豪,难怪他在那样高级的餐厅里有账户了。 “你是说……你完全是依靠自己的判断做出的决定?”督察员苦着脸说道,“看来,你是个幸运的,不过,你说的这一切我们都要回去核查的,一旦被我抓住了你的小**,我一定会照章办事,你不要指望自己可以侥幸逃脱!” “这个你尽管放心,到了我们这个层次,不会去触犯你说的那些法律的,不划算,完全没有必要,这点你应该想的明白。”刘道源笑呵呵的说着,“我猜想你们这两天很辛苦,早点回去休息吧,对于今天早餐的事情……没法子,我要是帮你们买单了,那就真的是构成了贿赂罪了,所以,一开始我就强调了aa制,这其实是保护你们,同时也是保护我自己啊,呵呵,请你理解,许多事情不得不防。” 听了刘道源这样说,督察员猛然醒悟了,如果早餐是刘道源买单,一旦被查出来,这个事情还真是不好说了,他们消费的价值足够被监察委员会查上一阵了。 “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谨慎的人,好吧!对你的质询到此为止,如果需要的话,我还会来找你的,请你到时候不要嫌麻烦。”督察员站起身,然后示意跟来的人关掉了录音录像,“坦率的说,今天吃的那顿是真不错,我们似乎都没有如此这样大吃过,就是价钱实在太贵了,贵到我们消费不起的地步。” 督察员说的没错,在德国,普通的一顿饭不过十几欧元,就算是哥几个出去找个馆子聚会一下,人均消费也不会超过五十欧元,可今天,他们的人均消费超过了400欧元,这对靠工薪生活的普通人来说,的确是太高了,督察员又不好意思让手下的分摊,只能自己一个人认了,如果分摊,那些下面人的工资只有他的一半,干了好几百元后,这个月还怎么过?所以,督察员临走时要发发牢骚。 “那家餐厅的确是贵了些,可他们的食材都是从东方运过来的,用欧洲生产的面粉是做不出那个味道来的,还有你们吃的包子馅,那也是使用东方的特殊香猪肉加工出来的,与这边工业化养殖出来的猪肉是完全不一样的。这就好比猫屎咖啡的珍贵一样,或许你们去了东方,在那边吃早茶时就知道有多便宜了,问题是,你不是还得花一笔巨款去买飞机票吗?”刘道源认真的向哥几个科普,“好吧!就算是我欠你们一个人情好了,最近我会在会展中心搞一个画展,如果你们有时间,有兴趣,欢迎你们前往参观,我将不胜荣幸,这几张赠券送给你们。” 说着话,刘道源拿出了几张画展的赠券,递到督察员的手上,然后就送这一行人离开了,几个跟包的还以为这个华人刘到了这个时候也没忘记搞推销。诸不知,这是刘道源变着法子把督察员的损失补回去,几天后,督察员才明白,刘道源举办的画展那可是一票难求的,整个画展期间,每天仅出售200张门票,每张门票的价格高达50欧元,可实际上在黄牛的手上,那门票早就超过500欧元了。 刘道源是欧洲著名的艺术品金牌经纪,最近几年来,他搞的画展就没有一次不出现顶级好东西的,许多名人和投机者已经摸清了这个规律,只要华人刘又开画展了,那是蜂拥而来,从这个画展弄到一幅画,往往用不了半年就会升值,这也是刘道源手上有一批顶级画家的结果,现如今,达不到水准的画作他是不收的,那些有名气的画家,想要卖出个好价钱,你不找华人刘还就是不行。 督察员手中的赠券当然是不可能去倒卖了,可他送给自己的上司,换回来的福利和加薪,可是远远比那天早上吃饭花的钱多,算下来,他没吃亏,还赚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买不买?(1) 时间就像是一头野驴,抓都抓不住,一晃,一个学期又过去了。寒假过后就是新年,新年过完了就又要开学了,一年一年就这样过去,谁都逃不过这规律。23sk. 李凡是在年前结束了在汉中那边的工作,为当地培养了一大批考古队员,年前,从汉中那边直接回到k城去过年,凯琳娜自然也是带着俩孩子早就回去了。玛索也已经习惯在春城过冬,她的年纪也是一天天大了,人也是看淡了一切。 去年在巴黎的秋拍上,那几件元青花全都被华人拍下,最后辗转都送回了国内,对此,相关部门还特别奖励了相关人员,辰全集团现如今不仅仅在经营上有名气,就是在文化界也挺有名气的,而钱博平则是更低调了,平时很难看到他的踪迹,更不会去跟着起哄参加这个俱乐部那个什么会的,对钱博平来说毫无意义。 保持相对的独立性,是李凡一开始就给表哥定的基调,可尽管是这样,西方的一些情报机构也多少知道在东边有个与他们可以抗衡的资本集团,实力也很强大,在许多竞争的后面都有这个资本集团的身影,可是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辰全集团不是啥高科技企业,也不是专业搞进出口贸易的,就是那种脚踏实地在国内干点基础业务的,对外宣称还是以开发地产为主的综合性集团,不管外面闹啥幺蛾子,在辰全集团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是要务实、踏实和老实,那些忽悠市场忽悠舆论忽悠客户忽悠消费者的事情,在辰全集团里是不行的。 可你说辰全集团不玩高科技也不对,几个相关厉害的高科技企业的幕后站着的就是辰全集团,要不,陈美生如何能够那么快就暴起?你说辰全集团不搞进出口贸易更不对,易世攀那边,魏沈生那边,身后站着的也是辰全集团。 李凡带着一家子刚回到燕城,石大庆等人就车轮大战般的前来拜年了,李凡都笑嘻嘻的跟大家回拜,反正都是熟人,都是老铁,一年一次,你说是走形式也好,延续千年的习俗,那是得坚持的,可不能坏了老礼,只是,这车轮般的筵席把个李凡都给吃怕了,再好的胃口,到了过年那段时间都吃倒了,最想吃的一定是小米粥就一口咸菜,或者是咬上几口蘸了酱料的青黄瓜,喝酒?闻到酒味就晕。 “那几把加里亚诺琴已经修好了,我没有具体参与修复,不过是把修复的要点给了徒弟,最后试音的时候我去了,有几把不对,让他们返工了。”石大庆在客厅里跟李凡一起喝茶,“年前我连续干了好几天,总算是把那台钢琴给弄得七七八八了,啥时候你带着小琳琳去试试?我那里没有谁会弹那玩意。” 石大庆说的小琳琳其实就是李凡的小女儿李琳,名字里按照西方人的习惯,取了凯琳娜名字中的一个字,也许是家族遗传,也许是从小受到母亲和哥哥的影响,这小李琳才五岁多,那钢琴弹的已经似模似样了,无他,凯琳娜小时候也学过弹钢琴,还弹的不错,只是稍大以后,她不喜欢干那行,反而喜欢跟着妈妈学画画,要不,凯琳娜的画画基础怎么那么扎实呢,甭管是学什么画,绘画的基本功都是一样的,不经过基础训练,你哪怕就算是画的有点意思,那也不过是涂鸦。 国画里,基础训练是啥?是运笔,是对笔墨的了解,同时,也要训练素描的,只不过国人不叫素描,叫工笔,别以为工笔画最后很麻烦,华商一幅画需要很长时间,初学者画工笔其实就是素描,一笔笔的来,一丝不苟的画。 有了素描基础的凯琳娜当然入门很快了,毕竟万法归宗嘛,她知道在油画上很难超越自己的母亲,尤其是在对事物的感悟上,她完全没有沉淀,或者说,她肚子里的那点文化水不够,可是她却是有运气啊,找了一个学富五车的老公,还指点她一步步的深入到国画创作里,尤其是最初让她临摹《富春山居图》,那是让凯琳娜在绘画技法和感悟上迈入殿堂的钥匙和敲门砖,最后,她成功了。 “十五吧,元宵节的时候,我们全家到你那里去过节,要是留在京城里,还不定有多少学生来闹我,我得想法子躲出去。”李凡马上就答应了。 别看李凡年纪不大,这么些年来,带出来的学生可是不少,有些人已经在各个衙门口升职了,甚至还主持一方的业务了,一到年节口上,李凡的手机都不得不关机,否则,家里就啥都别干了,就专门接电话吧,比那些业务服务还忙,后来还是小李晖给老爸弄了个小程序装上去了,让那些电话一接通听到的声音就是机器值更人的语言:现在机主正忙碌,留言请按1,等待请按0……这样,只有特别熟悉和重要的号码打进来,李凡才会去接通,比如说这次石大庆打进来的。 不是说原来李凡一过节电话就调整成白名单状态吗?怎么还会那样?问题是,现如今,在李凡的通讯录上,白名单也有几十上百位了,这平时相互联系联系无所谓,可一到过年过节,一股脑的涌过来,李凡是真的受不了啊。 “那成,我回去就叫燕妮做准备,你就在我那里好好的过个元宵节……” “得得得,你甭给我准备啥,把我们家少爷小姐招呼好就成,他们不差那一口,图的就是玩新鲜的,这小琳琳有你的那两架钢琴问题不大了,就是小晖麻烦大点,都半大小子了,唉,不好弄啊,叫你那大小子带着出去玩就是了!” “诶诶!”石大庆没口子答应,脑子里想的却是,“又一代人传下去了!” 元宵节,李凡一家在石大庆那边的璋德市可是玩嗨了,也许是石大庆在当地算个名人,或者有那么点关系,硬是帮助李凡在当地民兵队伍里挂了一个号,参加了当地节前的打猎活动,这让李凡可是高兴坏了,这都多少年没摸枪了? 说,这都啥年月了?咋还允许打猎呢?其实不然,在有些地方的野生动物啊,那是有强大的繁殖力的,稍微松一松,繁殖的数量就惊人,尤其是在一些山区里,没有了食物链顶上的肉食类大动物,平常又不许猎杀,这野猪要是没了天敌,那繁殖力可是够吓人的。同理,只要你放松控制,什么野鸡野兔啊,那就呈几何比例往上翻,因此,在类似璋德市这样的半山半平原地区,每年在春季到来之前,就要对一些野猪等动物进行一次捕猎,否则,一旦开春,不说多的,一头母猪带上十几个小崽,农民家那几亩山地上的苞米啊小麦啥的,那就会全被毁坏,因此,每年市里都会组织民兵,按照专家给的数据去围猎数据,每年打猎一次。 刚开始几年,还有不少人报名参加,可年年如此,而且出去打猎十分辛苦,你让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在冰天雪地里撵野猪?还不一定撵得上,有时,一群人出去好几天,结果就打了那么一两头“老弱病残”的野猪,漫山去跑,闹的喝口热水都难,这就使最早积极参加的人越来越少了,天那么冷,冰天雪地的,还光是跑路打不着猎物,换谁谁也没多大兴趣啊,弄到后来,当地野猪是越来越多,甚至都跑到一些靠山的镇上去拱垃圾箱,对此,下面的区县还真是头疼。 正是因为有这些条件,石大庆作为退伍兵,又是打猎队里的骨干,有他担保,增加一个新生力量,这就顺理成章了。难道说人家管事的没有怀疑你这新人的能力吗?那是不可能的,好在李凡跟着石大庆去的,当场就把那支年纪比他还大的五六半给分解了,然后很快又装回去,那手法一看就是个玩枪的老手。 “我说,老石啊,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个高手啊?看那架势是不是也是从部队里退伍的?”管事的拉过石大庆,小声的问着,“不知道他的枪法如何?我们这打猎队啊,其实每次出去碰到的野猪都不少,可就是枪法太差,远了打不着,近了又让野猪跑了,能够蒙上一两只就算是大获全胜了,说出去还真是丢人啊!” “他不是当兵的,可却是在军队大院里长大的,从小就跟着父亲摸枪,至于枪法吗我不清楚,我虽然是退伍兵,可我干的行当一年都打不了几次靶,让你们见笑了……”石大庆报赧的说道,“头,我跟你说啊,我们出去,最主要的还是注重安全,不能弄出状况来,实在打不到,不还可以请人来打吗?到时候我赞助。” 石大庆说的这个也是实情,他自己的枪法就像他爷爷那样二五眼,不,严格说起来,他爷爷石头是连枪都不摸的,那就是一个完全靠炸成名的爆破手。 可是这次就不一样了,李凡那可不是一般的人,别说遗传了,就他自己本身来说,四五百米之内,用那支老掉牙的五六半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别看是老掉牙的枪,可是枪本身的性能与新枪差不了多少,由于历史的原因,这枪就没大规模的打过几仗,国泰民安,枪是在,可发射的次数却是不多,现在,这种枪基本上都存放在各地民兵机构的仓库里,这次也是从仓库里拿出来,擦擦油,照用。 李凡看了那枪的膛线和枪机了,他估计,最多也就是打了不到一百发子弹,看看枪号,乖乖,跟自己的父亲年纪差不多,可他却认为这是一把好枪。 要说科技的发展就是厉害,现如今,校枪也不用去实弹试射了,一台轻便小巧的激光校枪器就全都解决了,枪拿出来,去油,擦干净,到校枪台一过,齐活。 说这打猎队辛苦就在于爬山,靠近公路的地方很少有野猪的,到了通过无人机侦查到的地方后,剩下的就是靠两条腿去找了,原来那些打猎队的人,怕的就是这样满山去追野猪,经常是白跑一趟毫无收获,最后一个个累得像煮熟的面条。 可是这次不一样了,李凡这小子可是不在乎什么辛苦的,一来他身上有功夫,二来,这么些年来,他从来没有中断过锻炼,又身高马大的,一行人走了不到一小时就跟不上他了,只有石大庆还死撑着,毕竟石大庆还经常干点体力活嘛。 有了李凡在,他那支枪可就厉害了,发现附近有了野猪群,他就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哨子,那是提醒其他人别乱跑的信号,跟着他就在几百米外开火了。 随着茅草丛的翻倒,一头头野猪从山坡上滚了下来,不到半天,这小子就打了十几只,现在,新的问题来了,这些野猪怎么搬下山啊?就打猎队这哥几个?能拖着抬走一半就算不错了,还是石大庆财大气粗,到附近找在家里过年的小伙子,那些野猪以平价卖,问那些山里的人买不买?便宜,好吃,谁不买啊? 原定三天的计划,被李凡一天就给打完了,还都是按照规矩打的公猪,光是那些獠牙,就让石大庆眼珠子都绿了,那可都是做玩意的好材料啊!象牙不可以用了,那咱用野猪的獠牙行不行?呵呵,这一趟,李凡玩嗨了,石大庆也嗨了。 小琳琳也玩嗨了,两台钢琴可着劲的让她弹,自己弹了还不够,还把老妈拉着一起玩,一人一台,弄得石大庆的那个厂房里的钢琴声整整响了一天,凯琳娜对那两台钢琴都给了满分,认为音质相当不错,调试的也到位,是好琴。 能不是好琴吗?石大庆可是根据测算出来的各种数据对仿制的钢琴和修复的钢琴进行调试的,哪怕有一点点的瑕疵,在他那里都过不去,都得推到重来,都要找出产生的原因和改变的办法,那死性子是一点不含糊,经过这样人做出来的东西那还是琴?那是艺术品啊,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能不好吗? 小李晖就更嗨了,跟着石大庆的儿子去了武馆,璋德地区自古民风就好习武,现如今又流行去武馆里习武,石大庆的那个儿子也就比小李晖大上那么三四岁,可是,腰带已经是蓝色的了,就这,小李晖进去跟几个同龄的一比划,就发现都不是他的对手,于是,开始向年纪大的学生挑战,一直挑到了都要结业的高中生,除了力气差点外,论极大的点数,那就没法看了,弄得馆长一开始还以为是来踢馆的,后来搞清楚了,就想把小李晖给招募进来装门面,可李晖如何能干? 在璋德玩了二天,剩下一天得赶回去了,虽然加上周末有三天假,可一家人都想回家好好睡一觉,都玩累了,好在李凡还行,最后开着车拉着在车上昏睡的一家人返回了燕城,一路上他还没忘给在k城的刘道源发去了信息…… “你那台钢琴起死回生了,找机会你拉走,建议你到方丹那里去上拍!” 剩下的那台仿制的,李凡打算送给音乐器,那会成为镇系之宝的! 第一卷_买不买?(2) 很快,刘道源就发来消息,他让石大庆把钢琴收拾好,直接发到他在燕城的家里,而他已经买好了机票,会在当天就乘飞机离开法兰克福返回燕城。 刘道源不是也在k城过春节吗?没有,今年没有,今年刘家约好了是在葡萄牙的旅游圣地阿尔加维过年,这里的气候可以说是欧洲大陆上最暖和的地方了,尤其是在春节前后,这里的气候最宜人,相比之下,人也不多,那些过完圣诞的欧洲游客离去了,最旺的时候反而是夏季,据说这里的海滩是欧洲最好的海滩。 之所以今年刘家要选择在欧洲过年,重要的原因是刘道源的弟弟刘道渊的俩孩子也要到欧洲上高中了,这也是刘家的一个计划,按照老爷子的意思,孙子都要在欧洲读上几年书,他希望几个孙子能在欧洲上中学,回国上大学。 对这个计划,一开始还是有人反对的,认为,在国外上中学,回国参加高考怕是有问题,普遍认为,国外的基础教育不行,在海外上学的中学生回到国内根本就跟不上,比起国内的孩子来,往往在基础学习上相差较远,许多华人往往是因为孩子的学习问题而不敢轻易回国,回来了,自己的孩子往往就得留级了。 可是李凡却是不同意这样的观点,他从自己老婆身上就明白,那种在海外接受义务教育的孩子肯定是不行,西方推行的“快乐教育”主要就集中在国立义务教育学校里,也是大多数人从小接受的教育,在西方,你学的好不好不关学校的事情,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来了,学校尽可能按照教育大纲对你进行教育,至于说你的成绩跟不上,不能出类拔萃,那是你自己的选择,只要快乐就行了。 而在西方,真正获得教育的是少数人的“精英教育”,也就是有钱人家放弃义务教育,进入私立收费学校,这样学校里出来的学生可都不是闹着玩的,许多活跃在西方国家里的政客、律师、医生等等,都出自这样的学校,从这样学校里出来的学生,如何能跟不上国内的普通教育呢?李凡的老婆凯琳娜就是个例子。 有了李凡的解释,几个孩子上学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事实上,刘道源的俩孩子在法兰克福上的都是私立学校,作为一个金牌经纪的孩子,怎么可能去普通学校里混日子呢?孩子乐意,爱玛不反对,刘道源还丢不起那个脸呢。 所以,春节过后,弟弟刘道渊的俩孩子就要去法兰克福那所私立学校去上“预科”了,为了这个预科,刘道渊可是花了不少钱呢,好在,刘家现在不差钱。 接到李凡给的信息,刘道源就知道,这钱又来了,既要造成轰动,还要让那架钢琴送拍,只能是在国内的拍卖会上送拍了,所以,李凡让他找方丹,这含义就很清楚了,一些好的东西不能全都在欧洲拍卖啊,也要在这样的拍卖会上弄出点动静来,现在,有那架修复的施坦威钢琴,同时,李凡还准备把作坊里生产的一把小提琴也送拍,至于由谁去鉴定他不管,反正,送拍时不说是古琴还是现代造就行了,看看国内的反应,然后,再逐步的把新制作的管乐器推出。 刘道源说让石大庆把钢琴发运到燕城,可石大庆哪里敢随便找个物流公司去干啊?干脆,用自己厂里的一台特种卡车装上,自己带着几个人开车跟在后面,就是这样,到了地方后,石大庆还是听出了有些地方不对劲了,只能自己亲手再去进行调试,足足搞了一天一夜才算是弄好,他知道,那是路上颠簸造成的走音。 同样送到y大学音乐系的那台仿制的钢琴就无须石大庆自己亲自去调了,音乐系虽然没有自己的专业调音师,可是毕竟是圈内人,很快就从琴行里找来人,也是花了不少功夫才算是调好,可是调音师一试琴就蒙了,不说这琴是哪儿产的,叫什么牌子他不知道,就是这琴声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觉得太震撼了,一点不比琴行里摆在那里的镇店之宝差,惊讶之下,把自己的老板也叫过来了,于是,这y大学音乐系又冒出一台牛掰钢琴的消息就传开了,受到刺激的还是于德伦。m.23sk. 能够报考音乐系的学生,会玩什么乐器的都有,自然也有从小就学弹钢琴的,只不过没有那个天赋,出不了彩罢了。现在,系里有了一台新钢琴,自然就不乏有些学生自告奋勇的想当乐队里的钢琴手,于是,王鑫一又在系里进行了一次钢琴挑选赛,他找来一些有难度的曲子,让会弹钢琴的学生轮番上场,最后才选定了二名学生成为乐队里的钢琴手,并且,专门给了他们时间进行训练,不要求他们达到可以独奏的水平,但至少要能够为其它乐器伴奏,这是王鑫一最低要求。 于德伦还是在第一时间跑过去看了,他当然对钢琴不外行了,仅仅从声音和外形上他就断定,这是一台没有挂厂标的斯坦威钢琴,而且还是斯坦威里价格最昂贵的型号,那种特殊的声音他是熟悉的,在他工作的音乐厅里就摆放着一台,还是三十年前的产品,为了定制那台钢琴,当时团里可是节衣缩食了好一阵子,足足花掉了200多万美元,关键是还要用外汇,按当时汇率折算下来可不便宜。 “小王啊,你们这台钢琴是从哪里弄来的?怎么连个商标都没有啊?” “这个……我也不清楚,是古代学系那个小作坊送过来的,说是捐献给我们音乐系,用于培养合唱和独唱的声乐学生,我试了试,钢琴的确不错,很顺手。”王鑫一还是很恭谨的向于德伦做了解释,“我怀疑这是那个作坊不知道又从哪里刨出来的老古董,经过他们修复后给了我们,德国哈维公司把一台在欧洲无法修复的钢琴卖给了一个华人,那个华人找人修复后可能在今年的春拍时送拍,到时候您带着行家去看看就明白了,如果真是不错的话,您不妨买下来……” “又是对旧乐器的修复?那个作坊里难道说有什么懂音乐的高人吗?” “那倒不是,他们似乎没有懂音乐的,要不,也不会在修复小提琴的时候叫我过去帮忙,他们就是心细,修复的时候一点点的抠,力求完美。”王鑫一说。 “这不科学啊!如果说心细就能够把一件已经不能用的乐器修复的比新的还好,那不是说什么人都可以努力去当一个高明的工匠了?小王,你还有秘密没有跟我说吧?”于德伦鼓起眼珠子看着王鑫一,“还有那些新作的管乐器,那能是仅仅靠模仿就能弄出来的吗?这里面一定是有高人在指点甚至亲自动手制作!” “这不大可能吧?玩音乐的在我们学校里是不少,可要说是有高人……似乎不大可能,至于说那个作坊,我觉得他们还是利用了学校的科研资源,精益求精,具体是怎么回事,我是真不知道,或许你去找那个小李教授打听打听?” 王鑫一这一杆子就把于德伦给支到李凡那里了,可是这于德伦能在王鑫一这里摆摆谱,拿拿架子,挺着肚子当老师,可到李凡那里,他凭啥摆谱啊?俩人最多也就是个脸熟,论交情,于德伦怕还比不过在自行车棚看车的张大爷呢。 如果说换个人,低低头,抱个小面儿,找点理由与李凡交流交流,搞不好就能从脸熟变成熟人,从熟人最后变成好友,然后再进一步的套词拉交情,最后把事办成喽,可于德伦是什么人啊?别说地位在哪儿摆着,本人的个性也是清高孤傲,等闲人都没法靠近,要不是上次为了从这买乐器,李凡那样闯进去,他于德伦还真放的下脸来呵斥一番的,即便是最后成交了,于德伦还是觉得自己吃亏了。 于德伦放不下面子,事情自然也就不好办,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可是刘道源那边却是把事情搅合的风生水起,他家在二环之内,是一处面积不小的老宅子,早在他父亲那会儿,宅子就重新进行翻修过,当时买进来的时候没花多少钱,可时至今日,那里的房价早就窜到天上去了。当时,老头子退下来的时候,公司给了**,而这处老宅子就给了刘道源,所以,好多年前这刘道源就是躺着当富翁。 为了摆放那台钢琴,刘道源紧急找施工队改造了一排房间,硬是在本来不大的房间里搞了一间“音乐室”,关键是大门进行了改装,要不,那钢琴抬不进去。 有了这间音乐室,刘道源就去找江涛了,你文化公司的人找几个会弹钢琴的人不难吧?到哥们我哪儿去试试琴,我一定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江涛也不矫情,立马就给联系了几个还在苦练准备去参赛的琴手,结果,到了地方一看,全傻眼了,尤其是一上手,好嘛,那感觉就是不一样。 刘道源还特地让江涛派来了专业的摄影师录音师等,在家里就搞出了一套视频,然后就传给了哈维,还附言:你还认得这架钢琴吗?把个哈维气得差点背过去,连呼自己上当了,白白的便宜了刘那小子,发誓,今后绝不把东西卖给刘。 方丹也收到了视频,感觉相当不错,当然,给方丹看的意思是问,这东西送拍你收不收?方丹那会说不收啊?这么些年来,方丹公司本来是没有涉及古乐器拍卖的,后来,弄了二把瓜尔内里琴拍卖,算是尝到甜头了,而现在,这个刘又搞出钢琴来了,看来,自己这又要创一个纪录了。要知道,在高端拍卖会上,送拍的钢琴可是少之又少,一般的二手钢琴到了不方丹这样的顶级拍卖公司,可那些有来历有年头的钢琴,往往会因为各种原因,到最后是只能看不能弹,因此,也进不了高端的拍卖会,除非你是有准确来历,什么路易十三时期的啥啥…… 现在,一架上世纪初的施坦威大三角钢琴修复了,还能演奏出如此精美的声音,方丹要是不接受,那他就是一个“瓜皮”了,他立即就与刘道源联系, “刘!那架钢琴你打算卖多少钱?”方丹在电话里直截了当的问道。 “现如今最流行的高端钢琴的型号是……”刘道源报出了一连串数字,“我去查过了,最高端的三角钢琴是斯坦威在1876年左右才发明出来,而真正成熟是在20世纪初,我这架钢琴就是那个时代的产物,而且,其内部的各种构造和结构,是开创性的,也是现代钢琴一直延续下来的鼻祖,所以,价格不能便宜。” “我知道不能便宜,你那架钢琴的长度接近五米,应该是当时布什先生伴奏或者练琴时用的,哈维没有想到,这个便宜被你给占了……好吧,你先把钢琴运回来吧,我现在预估给你150万欧元的起拍价如何?如果流拍,这钱我出。” “你开什么玩笑?**迢迢的你让我再运回去?你知道想要保持琴的本色不变,这趟运输的花费得要多少?不行不行!我送拍就在燕城分公司里搞好了,谁想买,谁自己去解决运输问题,我是懒得去折腾了,上次弄个破损的都花掉了我差不多好几万,买琴才花几个钱啊?这东西金贵着呢,也十分娇气,想要给这钢琴在欧洲找个调琴师……乖乖,没个几万欧元是请不到的,起码在这边便宜点。” 说到后面,这刘道源又是转轴子话没完没了啦,弄得方丹不答应都不行。 说,国内著名钢琴演奏大师朗坤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消息,专门找上门来了,请求试一试那架钢琴,说起来,这朗坤已经年过花甲,等闲是不会出来演奏的,当下主要是带学生,而钢琴的特殊性也让钢琴演奏家们不怎么去追求古琴和名琴,只要是过得去,这也就凑合用了,何况,当今世界上生产钢琴的几大厂家早就把钢琴调得都是一个味儿了,几架斯坦威钢琴摆在那里,型号不同,外观不同,叫个琴师挨个弹,背过身去听,真是很难分清到底是哪架钢琴发出来的声音,去区别不是没有,是非常小,小到一般人分辨不出来。这也是市场要求如此的,你不可能让一个钢琴大师在伦敦弹出一个音,到巴黎又是一个音吧? 可人总是有些好奇的,朗坤也是如此,他被王鑫一请到音乐系里见识了一把那怪模怪样的钢琴,上手后才觉得那的确是一架好钢琴,为此,在音乐系逗留了好一阵子,隔三差五就去玩两把,现在又听说刘道源家也有一架,这不能不让老头来劲了,托人找关系,然后就到了刘道源家,一看那钢琴,就觉得似曾相识,感觉与音乐系的那架非常像,能不像吗?音乐系那架钢琴就是仿照这架做的。 “这琴真不错啊,你说这琴有一百多年了?”上手弹了一曲后朗坤问道。 “没错,这架钢琴是斯坦威在20世纪初制造的,产地是汉堡。”刘道源说。 第一卷_买不买?(3) “能够保存百年还有这样的状态,这琴是真不错。”朗坤点点头,“琴不错,维修的师傅更厉害,这样的钢琴存世已经不多了,如果我没看错,这样的琴恐怕只有此一台,而且还是能够演奏的,从这个角度说,它兼具历史价值和演奏价值。” “您是说这琴还具备放在音乐厅继续演奏的可能?”刘道源的眼珠子亮了。 “当然,我仔细看了,这琴里面的主要零部件都还是原装的,这是其历史价值,可我弹了弹后,感觉就像一台新钢琴,修琴的师傅大概将里面的机簧更换了,那种感觉骗不了我的,是全新机簧的感觉,至少还可以用上二十年。”朗坤说道。 “嘿嘿,郎老师,这个您可能感觉错了,这琴上的零件更换的非常少,只有几个琴码由于年久腐朽了,没法子,照原样做了几个,统统都在图纸上有编号的,您说的机簧等,没有更换,但是,师傅将那些金属机构全都重新调质再生了,别说,这老牌德国的材料还真不是盖的,经过现代工艺重新进行热处理后,那些机簧之类的金属件全都恢复了原来状态,有些还略有提高,为了保证均衡,师傅可是一根根的进行调试的,确保各机簧之间的平衡和击打出来的力度一致……” 刘道源这是现学现卖的吹了起来,把个朗坤听得是目瞪口呆,连连点头。 有了朗坤的到来,刘道源这个小院就不得安宁了,在燕城里,至少有十几位有名气的钢琴师前来试弹,得出的结论是一致的,都认为那是一台难得的好钢琴。 事情到了这里,刘道源觉得前面的铺垫已经差不多了,于是,转身就“出差”了,人不在家,谁来了也白搭,看房子的一句“我没那房间的钥匙”就打发了所有人,而方丹也从巴黎飞到燕城了,这次,他要好好的看看这边拍卖的情况。 或许是哈维为了“报复”刘道源,或许是想用另一种方式把那架钢琴赎买回去,他把视频发给了西蒙·拉合尔,告诉西蒙,“这是从地下室里搬出来的那台钢琴,欧洲许多制琴大师认为无法修复,认为没有修复的价值,可你看,现在这样的钢琴有没有价值?我看是万金难买啊!如果让这样一架钢琴放在那边的音乐厅里,你认为会有多少国际知名钢琴家会报名去那边演出啊?呵呵,华人厉害啊!” 哈维都能想到这个,于德伦当然也能想得到,由于事情太过蹊跷,他还是在乐团里召开了一次讨论会,参加的人既有管理层的,也有演出策划方面的,于德伦请大家畅所欲言,发表各自的看法,没想到,大家的看法居然是一边倒,强烈要求乐团将那架钢琴竞拍下来,放在音乐厅里,用以招揽国际著名钢琴师前来。 “严格说,我们不缺那钢琴,在我们音乐厅里本身就有一台斯坦威顶级钢琴,在排练室里,我们分别还有好几台其它知名品牌的钢琴,这些已经足够显现我们的实力了,如果再买下这台钢琴,是不是有些过于奢侈了?我担心问责啊!”于德伦故意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毕竟,他们这乐团还是有婆婆管着的。 “原来那台钢琴我们可以转让出去嘛!魔都那边就觊觎好久了,他们上次失去了机会,想要找补是不可能的,我们都知道,斯坦威高端钢琴历来都是定制和具有唯一性,他们不可能通过商业渠道获得同类型的钢琴,而要定制新钢琴,一是花费巨大,二是时间上也跟不上啊,没有二年以上的时间,他们拿不到新钢琴,两年,他们能赚多少钱?我看是可以通过上面进行调节划拨的,但是,前提就是我们要把那台刘家的斯坦威竞拍下来,我看我们是值得去弄的。”策划总监说道。 现如今的文化团体采用的是多元化,既有市场调节的含义,同时,又有高层管理的性质,要不,那么一大摊子,单靠市场是搞不来的。而于德伦这个乐团最大的优势就是拥有顶级的音乐厅,是国内最好的,正应为有这个基础和条件,于德伦率领的乐团在若干年前就跨入了世界顶级乐团的行列,没有这些,你乐团再牛,硬件跟不上也不行,这是世界顶级乐团几乎都有的一个基本条件。 “你说的这个的确是一个办法,看来我们要与上面和魔都那边进行沟通,魔都那边已经拥有非常好的音乐厅了,他们的乐团也相当不错,各方面都在与我们竞争,有些优秀的演奏者也去了那边,现在,他们所差的也就是有好的乐器了,作为一面旗帜,我们必须要多努力,必须要不断的加强自己的艺术水平……” 好嘛!这于德伦说到后面就把话题扯远了,而且还滔滔不绝的说了半个多小时,参加会议的人不仅没有反对,反而听的更认真了,都觉得于德伦说的有道理。 这次讨论会最后几乎就是于德伦一锤定音了,从去年底开始,于德伦强买了y大学音乐器的乐器后,整个乐团的演出场次增加了,受到邀请也增多了,尤其是在海外的巡演,让本来可能贴钱的周游变成了一次捞金的巡游,而且,还有许多国家又在邀请,所以,现在乐团的财务状况相当不错,去参加竞拍问题不大。 事情就是这样看似偶然的可实际上却是按照李凡最早设计的那样一步步的实现,西蒙看了视频后,决定要前往燕城参加竞拍,尽管那个时候又是春季音乐节的时段,西蒙在问清楚拍卖时间后,坚决调整了乐团在音乐节期间的演出时间,给自己腾出了三天时间,这样,他就可以飞到燕城参加竞拍,然后再返回去。 西蒙为什么不远程竞投呢?关键还是他要亲耳听听那台钢琴的声音,对于视频穿过来的东西,他多少有些担心,担心音轨被人做过手脚,所以,他要亲自来。 西蒙的动向没有瞒过蒙斯特,两人其实是绝对的竞争对手,都是世界知名的指挥家和作曲家,都率领着世界顶级的乐团,谁能出新,谁能搞出新花样,谁的乐团就会获得大量收益,否则,就会被淘汰,当然,这个淘汰不是说乐团被淘汰了,而是乐团的首席指挥会被更换,这在两大乐团里都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按照惯例,都是首席指挥年纪太大,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才会更换首席指挥,当然,其间也发生过因为一些个人问题、信仰问题等等不可调和的矛盾,使一些人事发生变动,不过,那毕竟是罕见的,也是一些西方学者们喜欢强调的。 得知西蒙为了去燕城参加竞拍,把乐团演出的时间都做了调整,把最热最旺的时间段拱手送给了别人,蒙斯特就觉得事情怕不是那么简单。去年秋拍,他霸气的从方丹拍卖会上拿下了二把加里诺亚琴,可以说是很得意的,在今年的音乐节上,他们就推出了弦乐四重奏的节目,可以说,效果非常明显,现在,他手上可是有了四把顶级提琴了,还有一支双簧管一支巴松,足够搞出几段轻音乐演奏。 可是,现在西蒙去燕城想竞拍那台破钢琴?他什么时候变成了古董收藏家了?蒙斯特百思不得其解,这个时候他又想起了自己的采购经纪刘道源了。 “刘!你是不是该努努力了?几个月过去了,你一点音信都没有,我对此不满意。”蒙斯特直通通像对一般经纪那样开口说话了,“我希望你能够给我惊喜。” “哦!这个很难啊,要不你解除我的经纪合约好了,我不会追索你赔偿的。”刘道源压根就不尿蒙斯特,也直通通的回怼过去,“至于消息嘛,难道说你不看报不上网吗?这次在燕城的春拍上将会有一台古老的斯坦威钢琴上拍,就是去年哈维卖给我的那台旧钢琴,当时在欧洲是被一些钢琴大工匠判定无法修复的,我找人修复好了,声音还不错,这就算是我现在给你的一个消息吧!” “你,你有这样的好东西为什么不卖给我?我们之前可是有协议的。” “啊,蒙斯特先生,你可没有叫我留意钢琴这个乐器啊,许多人都说,钢琴的使用年限怕是乐器里最短的,一般钢琴的使用年限也就是二三十年,我这台钢琴可是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我哪敢跟你说啊?说了你还不骂死我啊!” “那个柏林乐团的西蒙是不是就是冲着这架钢琴去的?”蒙斯特换了话题问道,“他为什么会对那台钢琴有兴趣呢?难道说,这钢琴也是那个神秘的工匠修复的吗?或者说这台钢琴也有无法忽视的魅力?刘,我希望你对我说实话!” 听着蒙斯特这样的口吻,换做别人,刘道源不大巴掌贴上去就算是给面子了,可是他知道蒙斯特是个怪人,是那种长期生活在自己圈子里的人,他对一般的人情世故基本上就是个外行,也正因为如此,乐团里的人被他管的死死的,没人敢在团里挑战蒙斯特的绝对权威,他也习惯了用这样的腔调对人说话。 “那架钢琴的确是20世纪初由在汉堡的斯坦威公司专门为布什家族制作的,在全世界也只有这一架,同时,也是成熟的三角钢琴的鼻祖,现代钢琴上有的东西那架钢琴上都有,或者说,后世的钢琴制作就是沿袭这架钢琴的思路走的。修复好了以后,我们这边的一些钢琴演奏大师都试了试,感觉都还不错,大家都想要,那就只好在拍卖会上去竞拍了……还有一点,那架钢琴里的零部件90%以上还是原厂的,只有少数的零件实在无法修复了,重新制作了补上去,所以,那架钢琴是目前世界上难得的一架兼具历史价值和演奏价值的钢琴……” 刘道源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蒙斯特就把电话挂了,他已经明白了西蒙为什么要改变乐团的演出时间了,那小子是盯上那架钢琴了,还具有历史价值,买回来是绝对赔不了的,而且,以这历史价值为噱头,在柏林能引来多少世界级演奏家啊?那些人为了一试名琴,出场费肯定会大打折扣的,这是什么?钱啊! 于是,蒙斯特向董事会打了个招呼,把乐团演出的指挥权干脆交给了第二指挥,他麻溜的叫秘书去买票,甚至比西蒙提前一天到达了燕城,他要亲自试试那架钢琴,如果真如刘说的那么好,那他是要定了,光是把这古董钢琴买回去,那就是一个最大的噱头,在西方,只要有了噱头,那就等于是有了收入了。 于德伦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要跟自己竞拍的最大对手不是来自国内,而是来自世界顶级的乐团,而且,还都是一号人物亲自出马了,他们到这里来,就是要亲眼看亲耳听,一把小提琴都能卖到百万欧元以上,那一台钢琴呢?23sk. 蒙斯特一到达燕城就联络刘道源,此时刘道源还就在燕城,提出的要求非常简单,“你安排我看看那台钢琴,或许我也想弹一弹,这个要求不高吧?” “您来了自然没有问题,那架钢琴目前还在我的琴房里,您随时可以去看,至于说弹嘛,您最好别弹,您一弹,我估计您就收不住了……”刘道源诙谐的说。 于是,蒙斯特到达燕城还不到四小时,就慌忙火急的赶到了刘道源家里的那个琴房里,他一看到那钢琴眼珠子就沉下去了,他太知道这样的钢琴制作起来有多难了,类似的钢琴,在当年想要制作出来一台,没有个二年以上的时间是不可能的,虽然现在现代化了,可是,从下订单到最后提货,怕也要一年左右。 “请吧蒙斯特先生,这里面铺着的是橡木地板,完全是按照音乐厅的设计建造的,你是第……我数不清了,前后来了不少钢琴演奏家,他们在这里的时间不超过半小时,您是不是也控制在这个时间以内?而且,我还有其它业务要去忙。” 刘道源这可不是拿搪,是真的有些忙,本来他是想躲过这次拍卖会的,把钢琴一交就算完事了,可是可是方丹那老小子不放过他,逼着刘道源陪他在公司里,还一个劲的让刘道源帮他鉴别和评估春拍的东西,弄得刘道源上不去下不来。 按理说,刘道源的钢琴已经送拍,这架钢琴就该送到拍卖公司去,可拍卖公司不是乐团不是音乐厅,哪里有条件摆放那么名贵的钢琴啊?于是,又与刘道源签署了附加协议,琴放在原地不动,拍卖后由买家拿着文件前来提货,在未提货前,刘道源有责任和义务保护钢琴不受损,不走样,出了问题要赔偿。 “吧嗒!”蒙斯特一走进去就打开了键盘盖,跟着就支起了琴盖,还仔细看了看支琴盖的木棍,“嗯,这个设计在那年月就有了!”原来,在琴盒的一侧有并排的三根支撑杆,分别代表着三个支撑琴盖角度,而那木棍是用硬木做的。 “啷啷……叮咚!”蒙斯特站着就敲击起琴键来,一段流畅的音乐传出。 第一卷_买不买?(4) 好嘛!柴可夫斯基的第一钢琴曲,这可是世界名曲,任何一个学钢琴的都得从这首曲子开始进行系统的钢琴曲演奏,而能完整演奏出这曲子的基本上也就晋级了。蒙斯特在没有伴奏的情况下居然弹得很投入很嗨,满头的白发随着全情投入而不停的晃动着,看得刘道源都觉得难得一见,悄悄的用手机拍下了一段视频。 “好!这琴太好了,不是与当下的钢琴一样,而是超过了它们,这琴我要定了!”蒙斯特似乎一下子就爱上了这台钢琴,“你说吧,要多少钱转让给我?” “我,这,这不可能了,这琴现在已经属于拍卖公司了,我能带你来这已经算是犯规了,如果你想要,你明天参加竞拍就是了。”刘道源有些语无伦次了。 “大不了就是给违约金嘛!不管是多少,我出!”蒙斯特胸脯一挺说道。 “别想那么多好事了!这里可是法治国家,大家在竞拍上是平等的,不光是你想要,我也想要呢!要是能够私下里交易,你认为我的条件不比你优越吗?” 一个声音传了进来,跟着,于德伦和方丹等几个人走了进来,此时的于德伦对蒙斯特可不是那么尊重了,方丹则是表情严肃的盯着蒙斯特,摆摆手,几个工作人员就上去,用专用的蒙罩把硕大的钢琴给罩了起来,在蒙罩的下沿收紧的地方,还用一把小锁给锁上了,细心的刘道源看出来了,这把锁是带电子报警的。 跟着几个工作人员就在琴的四角装上了电子监控,弄得刘道源瞠目结舌。 “喂!老方,你搞什么搞?这是我家里耶!你在我家里搞这些是个啥意思?” “我必须对上拍的资产进行保护,从法律上说,这架钢琴是管辖权已经不属于你了,属于我们拍卖公司,你未经允许,未经告知就带着人前来试琴,这是违规的,为此,我们将视拍卖的结果给于你一定的处罚,别想在我这里打擦边球,更别想占我老方的便宜!”此时的方丹说话简直就是吹胡子瞪眼,碰到他底线了。 “这个……”蒙斯特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尴尬,“好吧!我申请加入竞拍的行列,方丹先生,我需要办什么样的手续?你该不会故意刁难我吧?” 蒙斯特还算是不错,按说,他平日里很少自己出去处理这样的事情,甚至单独出来的机会都少,可是,这次,他居然单枪匹马的跑过来了,不是说他带不起秘书或者助手,而是他没想把事情搞大,他就想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只要自己看中了,那就用钱砸死刘道源,在他的眼里,就没有用钱砸不死的商人。 可是蒙斯特忘了,他面对的是华人,华商的许多理念与西方人是完全不一样的,在许多交易的后面,往往还藏着其它的东西,仅仅靠钱是很难撼动华人的理念的。何况,这架钢琴已经是“皇帝的姑娘不愁嫁”了,刘道源有什么理由非要听蒙斯特的摆布呢?可是,由自己出面去拒绝又不合适,于是,就通过王鑫一上演了一出“捉放曹”,这边刘道源热情的招呼蒙斯特,还违规带他来试琴,那边,王鑫一却暗中告知了于德伦,于德伦一听就急眼了,立即找上方丹,两人就奔这边来了,时间卡的飞常准,没别的,这间琴房里,刘道源也设置了一个视频探头,可以通过手机上的软件随时监控,而这个软件的使用刘道源告诉了王鑫一。 于德伦就是从王鑫一发给他的一系列照片和短暂视频上得知蒙斯特不讲究的来了,也不顾及礼节跟自己打招呼,既然你无礼,那我这里自然也就淡化了对你的尊重了,所以,一开口就咄咄逼人,而且,他说的没错啊,要想搞名堂拉关系,你蒙斯特能有我方便吗?好歹这刘道源是燕城人啊,而且,真要找关系,于德伦能找出一个排的人去给刘道源“做工作”!现在不是要“公平竞拍”吗? 方丹面上严肃气恼,可心里却是乐开花了,他很清楚刘玩的把戏,严格说起来,在这个场合下,只有他和刘是商人,是善于玩花样耍把戏的,他当然明白刘的用意,所以也不在乎的亲自出场客串了一把黑脸,可在心里,他明白,经过这么一折腾,这钢琴的起拍价至少可以提高一成,而后面的那种细水长流的上拍,更让方丹心里美开了花,他现在对华人是彻底的服气了,不服也不行啊。 说,这方丹是如何有了这个底气了?原来,他一到燕城,就拉着刘道源去刺探修复那些古琴的秘密,刘道源实在被老头子磨的受不了啦,在得到方丹起誓绝不泄露秘密的保证后,这才带着他参观了石大庆的那个作坊,一看到石大庆,方丹就啥都明白了,有这样一个天神级的艺术大师在,什么东西修复不了啊?他与石大庆热烈拥抱,嘴里一个劲的喊着要吃石大庆那年帮他整的山珍火锅,弄得石大庆一个劲傻笑,唠叨着方丹听不懂的废话,不过,还是让家里人连夜给他送来了山珍,在燕城的一家小酒馆里,几个人可是喝嗨了,是那种敞开胸怀的喝酒。 方丹心里盘算的是,可算是找到一个聚宝盆了,根本无须为今后拍卖会上有无重量级上拍品担心了,有了石大庆这个超级工匠,那些破烂的东西都可以变成宝贝,只是他不知道,石大庆这样的工匠在海外也有,可为什么做不到石大庆这样呢?那是因为他们的身后没有一支后援团,而在y大学,有李凡的穿针引线,许多看似不起眼的研究,就这样一步步的促成了石大庆的修复神技,这也是一种历史的必然,讲究团队协作的华人是西方那种以个人为中心的思维理念无法比的。 蒙斯特想要加入竞拍,还真是要破破例,毕竟他没有提前报名,也没有缴纳保证金,不过,有刘道源的担保,方丹还是网开一面了,蒙斯特被允许参加第二天上午的拍卖会,对此,蒙斯特还得感谢刘道源的帮忙,这人情赚的太容易了。 西蒙是在晚上半夜到达的,他可不像蒙斯特那样,是带了好几个人的,其中就有团里的钢琴手,而且,他是提前报名,缴纳了保证金的,并且事先就与方丹约定好了,到了地方他要亲眼看看琴,要试试琴,对此,方丹全都答应了。 所以,西蒙一到,也不管啥时差不时差了,宾馆都没去,就让方丹陪同一起去看琴,方丹也不在乎,给住在家里的刘道源打了电话,一行人就登门拜访了。 到了地方,方丹叫人把锁打开,还叮嘱西蒙,稍微试试就可以了,被搞的动静太大,万一影响了邻居,再找来警察上门就不好了。西蒙对此是点头同意。 看着精美的钢琴,西蒙的第一印象就是“太美了”,打开后又轻轻的敲打了几下,完全没有问题,不过这个西蒙要比蒙斯特狡猾多了,他建议在这里与拍卖会建立一条连线,上拍之前可以在这里进行实况转播,这样会对拍卖有好处的。 西蒙还是对琴本身不大相信,虽然看了琴,也敲击了几下,可这说明不了什么,有些琴的瑕疵是藏的很深的,不用全套的演奏技巧几乎很难发现,他的目的是把自己的钢琴手留下来,然后在竞拍之前弹奏一番,让钢琴手仔细的品位一下再给他信息,这样他就可以确保这次参加竞拍万无一失,好,他会全力竞拍,不好,象征性的弄几下就收手,可以说,西蒙是狡猾狡猾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实际上,西蒙出的这个点子不过是把去年秋拍时,乌尔里希当场试用加里亚诺琴的噱头换了个花样而已,对此,方丹觉得这主意不错,能够使现场的竞拍者可以直观的看到和听到,自然要比盲人瞎马的去担忧好多了,竞争会更激烈,作为拍卖行的老板,他当然希望价钱越高越好,只要有了提价的噱头,他不会拒绝。 第二天的竞拍按时开始,一开始是各种国内的瓷器古玩、书画工艺品等等,竞争也是很激烈的,整个竞拍进行了一个半小时,还没有轮到那架钢琴,可以说,西蒙和蒙斯特都是很着急,两人也是在会场上才发现对方,大家心照的一笑,没有多话,都是明白人,说多了没有任何意义,同时,两人都认为对方是最大的竞争者,都提前给家里发信息,要求把预备的款子翻上一倍,两人憋着劲要大放血。 于德伦此时郁闷极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刘道源居然引狼入室,弄了两个音乐界的泰斗级人物前来竞拍,这让他很是有些为难,首先,原来预计的价格肯定不对了,有那俩老外在,价格至少要翻上一番,其次,在拍卖会现场与他们同台竞拍,这是要撕破脸的架势啊,西方人也许无所谓,可是华人多少有些心理压力啊,可想到那琴,想到连西蒙蒙斯特都在争,他还是咬咬牙,准备“不过了!” 就在于德伦在那里暗自里咬牙切齿的时候,不知道啥时候王鑫一坐到了他的身边,还客气的递给了于德伦一瓶矿泉水,示意于老师要淡定,要保持心态。 “你小子是来看我笑话的?实话告诉你,现在我们是不差钱的,你看我今天怎么用钱砸死那俩老外!”于德伦不屑的看着王鑫一,“想看老夫的笑话?难!” “呵呵……”王鑫一小声的笑了,“老师,咱们有钱也不为赌气啊,那钢琴是不错,可您别忘记,那是谁给他们修复的啊?能修复,就不能重新给您攒一台?” “!”于德伦的脑袋似乎被什么棍子击打了,就是那种当头棒喝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弄来一台跟这个一模一样的?”于德伦说着嗤之以鼻,“那可是斯坦威!摆在台上摄影师是要拍摄商标的,没有商标算个啥?我知道你最近也搞了一架不错的钢琴,我叫人去看过了,没有商标,做不出啥的。” “嘿嘿,这个我也知道,但是,我还知道,与这架斯坦威同期的旧钢琴还有好几架呢,比如,当时斯坦威公司为了在欧洲王室里推销他们的这个型号的钢琴,先后为荷兰王室、丹麦王室以及卢森堡大公都做了这样的钢琴,只不过经历两次大战,王室的许多物品年久失修,我听说,都作为废物堆在他们的仓库里,只要找到关系,买回来……”王鑫一故作神秘的说着,于德伦顿时就明白了。 “好了,我明白了,这个事情你是不是有门路啊?对了,我很跟你说啊,我要的可是速度,你要是让我等上一年半载的才有,那可是不行啊!市场不能等!” 老头子这是得寸进尺了,都忘记就是去现定一台新的钢琴也是要等上一段时间的,哪里能像是去菜场买菜,到那儿就可以可劲的挑挑拣拣,随便花钱就拿的? “应该不难,我们作坊已经把修复这东西的窍门吃透了,只要东西到了,最多三个月就可以给您修复,到时候,您不就…啊?呵呵呵!”王鑫一得意的笑了。 “既然这样,这个竞拍我就不参加了,团里还一大堆事情呢!”于德伦说着就想站起身来,“你小子过来就是提醒我不要意气用事,对不对?行,我接受了。” “别啊!您来都来了,跟着起起哄多好,让那俩老外多放点血,咱们图个乐子不好吗?您这要是一走,那俩人还不定咋想呢,说不定还以为您看出了猫腻了,到时候,这琴保不齐就流拍了,您别忘记,您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也是大咖级人物!” 王鑫一这马屁拍的的确高明,顿时让于德伦浑身上下都舒坦了,他点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那行吧,你就坐在我旁边,什么时候举牌什么时候收手你来把握,看来,你小子是不是又被那个小李子给指点了一番?以你的心性,你是不可能想出如此多道道来的,那小子,啥时候我碰见他,非要好好的修理修理他不可,太没大没小了,把老夫不放在眼里,完全没有尊老爱幼的品德!”天籁小说网 “嘿嘿,啥都瞒不过您,不过啊,您可是冤枉他了,他不过是写了一个剧本,让您在里面客串了一次主角,跟您说破了,您老就没法本色出演了,现在蛮好的,恰到好处,有您老在这里,咱们玩死那些老外,他们的东西真研究清楚了,也就那样,您看,我们作坊做的乐器还成吧?”王鑫一这完全是舔着脸给老头抹粉了。 “诶,对了!你们都能做出那么精美的东西了,干嘛不给我多弄几件来?我给钱啊!是不是要我找上面的人跟你们掰扯啊?”老头又要耍横了。 “瞧您说的,如果说是要举行世界乐团比赛,您想要什么乐器到我那里去拿就是了,可这不是有市场在嘛,要是那么容易就满足了您,其它乐团来了咋办?” “也给他们就是了!这还不简单,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要是华人要就给!” “要是那样,还谈什么手工制作?叫那些乐器厂喝西北风?市场非乱不可!” 第一卷_买不买?(5) “怎么会那样啊?你说的这个是不是太玄了?我觉得那些乐器厂主要是为普通民众服务的,市场大得很,你的担心是不是多余了?”于德伦反驳道。 王鑫一咧嘴笑了,“给普通民众做乐器能赚几个钱啊?同样的钢琴,定制的和摆在那里随便挑的钢琴价格相差多少?至少一百倍,难道说乐器厂花在定制钢琴上的成本真有那么高吗?真正赚钱的还是要靠高端的那些冤大头!当然喽,低端的乐器是没法与高端乐器比的,可这里的窍门能随便就拿出来吗?” 听了王鑫一的话,于德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这倒让我想起了一些古琴的命运和19世纪欧洲小提琴制作的状况,正如你说的,斯特拉迪瓦里琴存世的不少,可是高端的就只有那几把,还有加里亚诺琴,走了平民化的工业生产路子,弄得到现在一把名琴都没留下来,说起来挺可悲的。” “现在有了,我们学校的修复作坊搞出了二把,去年秋天在巴黎拍卖出了高价,就是被蒙斯特竞拍去的,那琴是真不错,比起瓜尔内里琴是一点不差啊!” “哦?还有这事儿?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那样的琴我也想要啊!”于德伦恼火的看着王鑫一,“现在我的乐团里,除了第一提琴组外,用的还都是普通琴,演奏的时候听起来总是觉得别扭,你回去帮我联络联络,有多少我都要!” “嘻嘻!再说,再说吧,马上就到拍卖那台钢琴了,你铆足劲跟他们斗斗!” 王鑫一的提醒,顿时让于德伦的肾上腺素提高了,他挺起胸脯一副斗牛士的样子,他心里多少知道,王鑫一话里是有暗示的,那就是要看他的表现,表现好了,y大学乐器作坊的大门是会朝他打开的,表现不好,嘿嘿,那就等等吧。 “下面要上拍的是一架斯坦威公司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生产的大型三角钢琴,正是这个型号的出现,才有了后来三角钢琴的统一标准,这台钢琴也是第一个按照现行标准生产的钢琴,知道今天,除了极个别的地方略有改变外,基本上与当下的钢琴没有差别,为了给前来竞拍者一个直观的感觉,我们这次特别邀请了德国柏林乐团的钢琴手布伦德尔,他是著名钢琴大师阿尔弗莱德·布伦德尔的孙子,布伦德尔先生在钢琴存放处为大家现场演奏一首钢琴曲,请看大荧幕!” 拍卖会后面的大荧幕上顿时就出现了刘道源家那个琴房的图像,为了使传播的更好,刘道源干脆给平涛文化公司的江涛打去电话,让那边派出绝对专业的摄影师和音乐师,加班加点的在现场做了好几个机位的拍摄,还找了个年轻的丫头,用流利的英语现场跟布伦德尔做互动,而这边的拍卖师也让一些竞拍者拿着话筒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确保现场直播的场面不会被一些人龃龉,免得麻烦。 “布伦德尔先生,您做好准备了吗?”这边的拍卖师对着大荧幕问道。 “我早就迫不及待了,不管这架钢琴最后花落谁家,第一个在观众面前演奏的却是我,这个纪录必然会载入史册,对此,我非常感谢拍卖公司给我的机会,同时,我也对钢琴的原主人表示感谢,不得不说,这真是一台好钢琴啊!” 通过那个小姑娘的翻译,前来竞拍的人算是大开眼界了,按说,在国内拍卖会上,还真是很少有乐器上拍,到拍卖会来的人大多数是玩古董玩字画的,这冷不丁的冒出了一架钢琴,不能不说挺新鲜的,也觉得挺好玩的,绷紧的神经可以松弛松弛,听着免费的音乐,喝着矿泉水,再与周围人聊上两句……挺好的。 可是,这个加塞的节目却是把一些投机者的心思给吊起来了,现如今在拍卖场活跃的人里,投机者可是不少,只要有机会,就会用手上的钱去投机,这也是许多顶级文物最后并不是落在真正收藏者手上的原因,他们可以说是无孔不入。 要说,专业的就是专业的,江涛派来的人按照布伦德尔的要求,还找出来乐团的同声伴奏音频,直接在琴房的音箱中播放出来,而那个布伦德尔还非常明智的选择了演奏华人最喜爱听的钢琴协奏曲《黄河》,当然,他不能全部演奏,可是仅仅是第一乐章就足矣震撼现场的所有人了,那曲子着实不错。 说,这布伦德尔如何会弹这首曲子呢?其实,这首曲子的艺术价值非常高,无论是在钢琴技法上还是在表现力上,都不输于其它钢琴曲,甚至在有些地方还超过,当华夏文化大规模传入世界后,许多钢琴演奏者都接触到这首曲子,尽管在公开演奏中不多见,可是在私底下那是没少演奏的,毕竟,有些指法是需要用曲子去经常联系的,而这首曲子里的指法可是不简单,那是当年好几个钢琴大师在一起琢磨出来的,可不是简单的为了曲子而写曲子,那是有丰富内涵的。 由于时代背景和创作者的感悟,演奏这首曲子的人必须要情感投入,必须要全神贯注,否则,你一定卡壳,而交响乐的烘托也很容易让演奏者进入状态,布伦德尔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很快就全身心投入了,那种激情,人们都以为他不是在弹钢琴,而是在砸钢琴,好嘛,第一乐章就把所有人都给吸引了,整个拍卖厅里鸦雀无声,大家都以为是身临其境,是在听音乐会,那种船夫与激流搏斗的场景似乎历历在目,短短几分钟,人们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了,直到乐章结束…… “好!”猛然于德伦第一个站起来高举双手鼓起掌来,跟着,西蒙也站起来,双手优雅的鼓掌,还不停的向周围的人致意,而那个蒙斯特,双手捂住脸,他流泪了,乐曲的旋律把他给感动了,此时的他算是全面的听到了那架钢琴的厉害。 掌声响了好几分钟,现场实况自然也回传到了琴房,布伦德尔站起来,在荧幕上频频向现场的听众鞠躬,他也被感动了,他觉得,这首曲子应该回去拿出去。 “我们必须要感谢来自柏林交响乐团的西蒙先生,是他带给我们这次难得的音乐享受,向他致意!”拍卖师很会来事,在台上拿着话筒,说完就向西蒙鞠躬。 西蒙更是得意了,还模仿着话语说了一句“大家好!”场面顿时**了。 “这个西蒙,真是难缠啊!”蒙斯特用纸巾擦了擦眼睛,心里想着办法,他没有想到西蒙把公关工作都做到了拍卖场上了,都说拍卖场上无父子,在这里搞公关有意思吗?可实际上的情况却是让他感觉到了压力,似乎这里的人对西蒙的印象很不错,那如果在拍卖时与他对阵,自己是不是有些气短啊? 就在蒙斯特心怀忐忑的时候,拍卖师开始了拍卖,“斯坦威钢琴,生产于上世纪初,现存完好,起拍价500万本币,每次加价5万元,现在开始!” 场上的牌子瞬间举起了一排,跟着就不停的有人喊价,很快,价格就飙升到800万,到了这个时候,拍卖师宣布,到了这个价位后,每次加价不得低于10万元,可即便是这样,举牌子的还是此起彼伏,而西蒙和蒙斯特都没有举牌子,就连于德伦也没有举牌子,他们都很清楚,这时段都是一群起哄架秧子的在抬价,还没到他们出手的时候,所以,都沉稳的坐在那里看着一些人表演。 “一千万!我出一千万!”一个声音喊了出来,于德伦拿眼一看,好家伙,居然是魔都的人,他是认识这个人的,正是魔都乐团的音乐总监,是专门负责乐团的各种装备、设备和乐器采购的,同时,也是该乐团里敛财管钱的高手。 “一千一百万!”另一个明显带有南方口音的声音跟着就响起,于德伦再一看,好嘛,就连珠江乐团的人也到了,还是他们的团长,直接跳开加价一百万。 到了这个时候,于德伦知道,自己得出手了,要不然,这俩人还以为他们可以拿钱玩游戏了,他很清楚,南方人是狡猾的,经常在拍卖会上加价领头,就比对方多那么一点点,弄得对方非常不爽,稍有不慎,就被对方做进去了。 “一千五百万!”于德伦举起了牌子,那表情几乎就是在告诉两位同行,“在这里,还有我呢,哪里就能让你们在这里过家家?像挤牙膏似的,一点点磨?” 于德伦的举牌顿时压倒了一大片,一些想举牌的缩回了手臂,魔都和珠江的两个同行一看是于德伦出场了,都悻悻的老实坐下,手里的牌子干脆就放在茶几上了,拿起旁边的矿泉水大口喝起来,似乎是把那矿泉水当成于德伦了。 “2000万!”就在拍卖场上出现了短暂无人举牌的瞬间,一个怪里怪气的声音叫了出来,显然,是外国人在说汉语,大家一看,正是刚才向大家之一的西蒙,不过那汉语不是他喊的,而是他身边的一个年轻人,显然,那年轻人是翻译。 “2200万!”一个女生叫了出来,刚刚的2000万叫价已经让许多人的呼吸不畅了,怎么又来了一个?还是个女生,大家循声望去,原来是蒙斯特身边的一个女翻译喊出来的,到了这个时候,蒙斯特也知道,是该露露相了。 于德伦在那里倒吸冷气,这个价位已经超过他的预期了,他刚才喊一千五百万的时候还挺有豪气的,可这才不到一分钟,两个欧洲佬就把价格抬高了七百万,还都气定神闲的,难道说这些欧洲人真的是财大气粗吗?想想,心里有些憋气。 他还在懵懂中,旁边的王鑫一就轻轻的捅了捅他,“老师,抬价啊!” “这已经超过我的预算了,万一拍下来,没钱付啊!”于德伦尴尬的说道。 “不怕,你只管抬,就算是你拍到了,最后成交的价钱按照你的预算付,其它的自然有人帮你付,不能让这些洋人在咱们这里捡便宜!”王鑫一坚定的说。 于德伦是清高,是孤傲,可他不是傻瓜,王鑫一的暗示顿时把他给敲醒了,顺手就拿起了牌子大声的用他那浑厚的男中音喊道,“2500万!” 场内的人都想于德伦看过来,魔都和珠江的俩人还悄悄的向于德伦竖起了大拇哥,表达了国人那种最基础的“同仇敌忾”气质,于德伦此时也觉得自己有些高大上了,好像是在替国人争光,又好像是在坚持自己的原则,场面有些凝固了。 2500万的价格已经摸到了钢琴拍卖的顶尖价格,当年,被冠以工艺最精湛的**斯坦威拍卖价格也不过才163万美元,还有另外一架红色斯坦威也不过192万美元。眼下,这台古老的斯坦威钢琴似乎要去追赶那台亨泽曼水晶钢琴。 看热闹的人都会觉得亨泽曼水晶钢琴非常豪横了,可那样的钢琴只能给一些有钱没地花的土豪收藏,在西蒙和蒙斯特这样的大音乐家面前,真要论音色论演奏的效果,水晶钢琴就是个噱头,不说别的,单是水晶的箱体就极大限制了声音的外传和混合,倒是那些水晶得来不易,如果全用天然水晶,怕是很难找到。 “2600万!不能再高了!”西蒙用干涩的嗓音对翻译说道,于是翻译再次举牌,这个价格几乎是顶住了西蒙出来时被授权的最高极限了。 同样,蒙斯特也被顶在了最高处了,他思考了一阵后对女翻译说道,“叫价2800万,我的最后极限是3000万!如果西蒙和那个华人再跟,你就一点点的加!” 于是,女翻译喊出了2800万的叫价,顿时,把西蒙噎在那里出不了声。 于德伦也茫然的看着那个举牌子的女翻译,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蒙斯特居然下了这么大的决心要拿到这架钢琴,他觉得嗓子眼发干,他不知道还该不该叫价。 此时的王鑫一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于德伦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那种六神无主神情是装不出来的,看在其它人眼里很是觉得可怜,可于德伦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咬牙一跺脚,举起牌子,沙哑的喊出了“2900万”的叫价。 “轰!”拍卖场上出现了短暂的议论声和惊呼声,拍卖师不得不大声喊道,“安静,安静!请大家保持肃静!现在价格已经喊道了2900万,还有没有加价的?2900万第一次!”拍卖师环顾一周后又喊道,“2900万第二次!2……” “三千万!”那个女翻译急赤白咧的喊了出来,蒙斯特也焦虑的站了起来。 于德伦听到新价格,颓然的一屁股坐下了,差点就把椅子给坐翻了,幸好即时赶回来的王鑫一一把扶住,要不然,于德伦就要当众出洋相了。 “你,你刚才去哪儿了?让老头子单枪匹马出洋相?我也许是真的老了……” 第一卷_买不买?(6) 于德伦第一次在小辈面前如此狼狈,他不得不放下架子,坐稳之后看着场上的变化,人们从他的眼神里看到的是无助和失落,如果拍卖会允许现场集资,怕会有不少人立马就给于德伦掏钱了,可这是不被允许的,那会弄的最后没完没了。 3000万的价格也的确是让西蒙有些吃不消了,他在那里犹豫着,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收到了家里发来的一个信息,上面只有一个单词,“germany!” “3100万!我出3100万!”西蒙猛然站起来用英语大声喊道。 刚刚得意了不到一分钟,蒙斯特就遭到了重击,他此时甚至觉得心脏部位有些不对劲了,也就在这个时候,刘道源从旁边走了过来,用手轻轻的拍打他的后背,然后用很小的声音劝慰着蒙斯特,就像是一个心理引导师那样的哄孩子。 不要以为只有国人强调民族性,西方人一样也很强调民族性的。这架钢琴是在德国被当做垃圾卖掉的,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现在,已经成为诸多钢琴大师眼中的宝贝,如果不弄到手,德国音乐界就会成为全世界的笑柄,就会让德国人蒙羞。所以,在远端观看拍卖的柏林乐团董事长给西蒙发去了那个单词。 言下之意很清楚,如果那钢琴是被其它国家竞拍得手,也许还说得过去,可被奥地利人买去,那他们的确是无法向德国广大民众交代了,消息只要一传出去,各种咒骂之声就会铺天盖地的涌向这些音乐人,而且,还会刨出更深层次的问题,这是柏林乐团无法承受的,说得好听点,这是哈维公司的失误,说难听点,这是德国乐器制造业里的丑闻,为什么在本地就修复不了钢琴?难道德国人连这技术都没有吗?一旦被媒体追究,受到牵连的人可就不少啦,到时候,一件芝麻大的小事,最后演变出社会上各种变化也是可能的,那时,他们就是千夫所指了。 西方人本身就会胡乱联想,就可以无中生有的搞事情,别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傻的,那是典型的几支狐狸率领一群狼的组合,西方人讲狼性,可真正懂得狼性的人没几个,而所谓的社会精英就是靠着捕风捉影混淆是非的手法糊弄民众,要不然也不会动不动就打起来,动不动就分家,动不动就搞出这样那样的丑闻来。 此时,缓过劲来的蒙斯特又想举牌,他忍不下这口气,可牌子却是被刘道源按住了,并且向他摇头,眼神里全是暗示,蒙斯特见到这情况,只能长长的叹了口气,也跟着摇头,然后站起身走到西蒙面前伸出手,“祝贺你!你赢了!” 西蒙歉意的向蒙斯特微笑着,“多谢你手下留情,再争夺下去,我觉得我们怕是都要翻船了,你能及时收手,至少说明你想明白了,说实话,我也是刚明白!” 蒙斯特其实现在啥都不明白,可他不能说自己不明白,只能点点头转身离开。 后面的拍卖就有惊无险了,都顺利的按照预计的价格拍了出去,当然,这都与蒙斯特无关了,他都没有等拍卖会结束就起身离开,还转身问了问刘道源, “有没有兴趣跟我去喝一杯?我希望得到答案,如此结局不是我能接受的。” “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上好的西餐厅,那里的法国菜做的很正宗,不如我来请你,当然,我也会把前因后果告诉你,如果我说了谜底后您还是如此不能接受,您大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继续,至于我嘛,我不过是尽一个善良人的好意!” “你?你是善良人?我看你不过是一个利欲熏心的商人!”蒙斯特瞪眼说道。 “我要是利欲熏心就不会阻止你继续竞拍了,没加一次价可都是我的!”刘道源嗤之以鼻的看着蒙斯特,“别用你们的那种固有概念看我们华人,走吧走吧,你可以让你的翻译暂时休息休息,有我在,你还需要什么翻译啊?” 于是,蒙斯特掏出钱包,拿出几张欧元大票,把那个在旁边早就汗津津的翻译给打发了,这翻译也是他到了燕城后,通过相关旅行社找来的,翻译费其实早就付了,蒙斯特现在拿出来的不过是给翻译的小费,而且,给的还不少。 燕城,对外开放的窗口,有大批外国人在这里,因此,西餐在这个城市里可不少,虽然有些西餐厅压根就是华人开的,可是那里的服务却是与欧洲的不相上下,甚至在口味上和食料的新鲜程度上还要超过西方,尤其是水果,不仅价廉物美,而且品种繁多,西方有的这里有,西方没有的这里也有,而且非常新鲜。 两人到了一家高级西餐厅,说高级,不仅仅是装潢和价格上有区别,最重要的是,高档的餐厅里,桌子与桌子之间的距离是很远的,尽可能避免客人之间相互影响,同时,餐厅的空高很大,这样就更不容易传音,最大程度的保护客人之间谈话不至于轻易就被邻桌的人听去,而且,在客人不多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安排仅有的客人相邻而坐,都是岔开坐的很远,这也是西方人注重隐私的惯例。 “好吧!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不让我继续竞拍?”蒙斯特一坐下,端起桌上的白水就一饮而尽,然后凝视着刘道源,开口就是直截了当。 刘道源倒是不急,他举手招呼维特过来,点了几样菜,又要了一瓶价格不菲的拉菲,然后用眼睛看着蒙斯特,蒙斯特那边连菜牌都没有翻,直接对维特说了句“照他的样式同样给我来一份,另外,酒多加一瓶,不要拉菲,要威士忌!” 维特点头离开,还客气的给蒙斯特面前的水杯里又倒上了浸泡柠檬的白水。 “老头,注意身体啊,即便是不开心,也用不着借酒浇愁吧!”刘道源说。 “你懂个啥,艺术的人大多都喜欢杯中之物,有了酒的刺激才能激发出更多的灵感,才能唤醒沉睡的激情,我平时不怎么喝,可每当有情绪的时候必须喝!” 别说,这蒙斯特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许多搞艺术的人都好这一口,许多导演,在拍摄的时候卡壳了,往往就是哥几个找地方海喝一顿,回来就有想法了,至于醉酒诗百篇,端杯泼墨的故事更多,据说某位演奏大师,都快到演出时间了,人还见不着,最后大家在化妆间的厕所边发现了他,他的手里还拿着酒瓶子呢,说是马上要演出了,激灵一下就起身了,胡乱穿上燕尾服,连领带都没打,上去就是一通狂拉,好在指挥太熟悉他了,跟着酒鬼的情绪走,那演奏的……空前绝后,后来想复制都复制不出来,而蒙斯特也有过酒后创作的经历,所以,搞艺术的人好酒不是啥稀奇事,甚至在业内,许多人都以此为荣,不能喝不是事,关键是你要喝,要跟着情绪去喝,要喝出许多平日里感觉不到的思绪来。 蒙斯特说着话,又喝了一口白水,“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我在等。”天籁小说网 刘道源笑了,“那你今天得慢慢听了,我建议你在听完之前不要喝酒,喝酒了我怕你以这个为故事背景,弄出个啥怪里怪气的乐曲来,那我就对不起听众了!” “好,那我就等你说完了再喝!这不影响我拿你做原型去搞创作!” “你这人……好吧,我来给你解释,如果你继续竞拍,你大约可以支撑多久呢?根据我对你身后董事会的了解,你这次出来的最高预算不会超过300万欧元,这在你们的媒体网站上有透露。折合成这里的本币也就是3000万左右,你在报价时已经到底了,再加码,你就得自己掏腰包了,而你名下的个人资产虽然不少,可是在急切间能拿出来的现金不会超过100万欧元,我说的没错吧?” “看来你对我的调查很仔细,是,我是只能调动最多100万欧元,可那样我也能把价格叫到4000万,难道说不行吗?西蒙就能跟上吗?今天是你阻止了我继续竞价,如果你今天不说清楚,那我将会以……反正找个罪名起诉你!” “哈哈哈……”刘道源被蒙斯特的认真劲逗得大笑起来,“你可真是恩将仇报,你知道不知道,是我在刚才救了你,否则,你一生的清誉就会毁于一旦!”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不过是想强买一架钢琴,这算什么?” “首先,那拍卖的钢琴本来是可以以3000万左右的价格成交,由于你死咬不放最后形成了价格与价值的背离,在欧洲,可是有诸多的经济专家,人家稍微评测一下,你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刘道源收敛起笑容认真的说了起来,“一定会有人说你是一种愚蠢的当托行为,说你是在帮东方大国增加税收,这是其一。” “这还是其一?看来你的解释有好多个了?”蒙斯特并没有听见刘道源说的其一,对于那些打口水战的**,他根本不在乎,本来就很清高嘛! “你以为这其一你可以不在乎,可以当着听不见?问题是,那样的指责可不是针对你的,而是针对你身后的董事会,针对你率领的乐团,你可以不在乎,可是别人能跟你一样啥都不在乎吗?没那么简单!受到媒体指责最后下台的政治人物多了去了,以你一个搞音乐的,想整倒你并不难,何况,你的位置也有人觊觎。” 话说到这里,蒙斯特似乎有所触动了,眼神变得犹疑起来,他似乎明白点了。 “其二,在商业经营上,你原来的设想不仅完全达不到,甚至还会引来一系列的同行抵制,尤其是经过媒体发酵后的消息传播,许多国家的媒体会怎么样?会发起反对去听那架钢琴的演奏,到了这个时候,你原来的设想就都没有了!” “我现在两手空空,原来的设想不也是没有了吗?”蒙斯特显然已经被刘道源的话给说服了,不过还有怨气,“凭什么非要我让而不是西蒙退让呢?你觉得这样的结果公平吗?反过来,你的这些理由同样可以去说服他啊?为什么找我?” 刘道源用一种无奈的表情回应蒙斯特的质问,然后才说道,“那架钢琴是在汉堡出土的,是德国人的,他们当废料卖掉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再不买回去,你觉得他们与这钢琴有关联的人好交代吗?你没有留意,当你喊出2800万的时候西蒙为什么停下了?他已经喊到了低价,他那时非常沮丧,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收到了一条信息,而在你马上要得手的时候,是于德伦那个华人帮了西蒙一把,没有于德伦从中搅合,你很有可能就以2800万拿下了那架钢琴,可以说,你与那钢琴失之交臂,就差一点点啊,而于德伦也的确是想要,是西蒙和你最后的报价彻底的挤垮了他,让他最后不得不退出竞拍,可以说,此次拍卖是一波三折啊。” 蒙斯特一想,可不,事情的发展经过就是如此,“那个该死的于德伦!没有他我可能早就胜利了!他还自称是我的朋友和拥趸呢!今后,我不会与他交好!” “这你就不对了!俗话说,拍卖场上无父子,如果在竞拍的时候还讲交情和友谊,那拍卖公司要倒闭了!而且,这其实还是你自己的问题,如果你在西蒙第一次叫价2000万的时候就直接喊道2800万,他和他身后的董事会有时间去琢磨我刚才说的那些事情吗?是你反复争夺,让他们看清了这里面的重大隐患,所以才决定不惜一切代价要与你竞拍,这是你自己操作不当和机事不密啊。” “啊?”蒙斯特被刘道源这样的剖析给弄的六神无主了,“这是不是说,即便是我把那架钢琴竞拍到手,最后在维也纳的演出也会被一些人龃龉?” “终于想明白了!哈哈!真不容易啊!来,喝了这一杯我告诉你双赢的法子。” 刘道源高兴的说着,此时,点的菜式已经上来,酒也打开,刘道源还是暗示维特把那瓶威士忌暂时不要上,他先打开了自己点的拉菲,给蒙斯特倒上。 “怎么?还有双赢的法子?你该不是又想忽悠我吧?我知道你是个厉害的经纪,这次到你们这里来,我算是折戟沉沙,你得补偿我,必须补偿!” “双赢的点子不算补偿吗?我可是免费出给你的,不要太贪了!”刘道源说。 “不算!完全不算,那只能抵扣你没有第一时间把你修复钢琴的消息告诉我,我要是早点知道,那钢琴根本无须上拍卖会,你说的那些情况就都不存在了!” “好吧!你在这里多呆一天,我给你去搞两把中提琴和一把大提琴,咱们以市场价九折给你,如何?这算不算是补偿?”刘道源的话里充满了诱惑。 “真的?是古琴还是,”蒙斯特目光中露出了贪婪的眼神,“这就是双赢?” “不,这不算!”刘道源直接否定,“双赢是……你可以找西蒙租赁啊!” 第一百六十五章 另类考古(1) “租赁?”蒙斯特皱起眉头,“我租赁什么?难道你要我去找西蒙?” “对啊!看来你还不笨……口误口误!我不是说你笨,我是说我自己。”刘道源把心里对蒙斯特的看法不小心秃噜出去了,赶紧的找补,“西蒙花掉了3100万折合差不多400多万欧元了,这肯定是远远超出了原来预算的范围,就算是他们进行紧急的调度和平衡,这一时半会想找补回来也不容易,而你可以跟他们谈啊,说你在拍卖会上让了一马,目的就是换一个机会,那琴可以先租赁给你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你尽管招揽国际上的钢琴高手和大腕们前去,不给他们过多的演奏时间和机会,要求他们必须组团来,也就是,每场演出至少四人……” “这样搞行吗?是不是太过……平民化了?”蒙斯特有些犹犹豫豫的。 “平民化你大爷!”刘道源对这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用汉语骂了一句,旁边的维特听罢悄悄的扭过头去笑了,“你要的是效应!效应懂不懂?好吧,我不怕向你透露点商业机密……在欧洲各大王室里,他们都有储物室,在他们的储物室里,还有大批的废弃的乐器,其中,与这架钢琴同年号的钢琴当时就做了六台,布什这家伙是占了一个便宜,当时在西欧各王室日子都不好过,其中一家王室最后付不起钱了,所以,才让布什的父亲砍价后拿到的,这个故事你知道吧……” 蒙斯特想说不知道,可这是欧洲的近现代史,作为一个文化人,他是真不好意思说自己不知道,不管怎样,他得端着架子表示自己知道,还得装得很像。 “可为什么只有这一架钢琴流出来被修复呢?你自己好好的想想……嘿嘿!稍微有那么点时间,也许你还能从奥皇家的仓库里找到什么呢,我可是知道霍夫堡皇宫里至少有三成的房间有近六十年没有人进去过了,难道你就不想去转转?” 蒙斯特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激愤的情绪了,换来的是冷静思考,“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很少去奥地利的,连我都不清楚的事情你却知道的如此详细,难道说你在奥地利雇请了调查员吗?刺探皇宫可是犯罪!”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刘道源无所谓的摆摆手,从旁边的公文包里拿出了本已经泛黄的旧书,“这是上世纪二战后,一名奥地利记者写的一本书,叫《哈布斯堡家族的奢靡》,也许当时很多人不接受他的观点,可书里却是描写了许多霍夫堡皇宫里的故事,有些是很有参考价值的,至于说那皇宫有没有进行大范围的进行检修或者检查,找个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去图书馆里泡上几天不就都查到了吗?你们啊,就是总用自己那阴鸷的心思去琢磨别人,对你们西方人也许管用,对我们华人,你们那样想往往都是误判,从根上你们就误判了……” 蒙斯特接过那本书,还是德文版的,他仔细翻了几页,还真是那个时代的东西,许多文字的用法他是熟悉的,那时候他才上小学,可现在已经年过古稀了。 “如果在那些地方我找不到要找的东西怎么办?我那不是白干了?还有啊,霍夫堡管理的制度非常严苛,我如何能进入到里面去翻找?而且,找到了该如何拿出来?这些都是问题,显然,你提出的这个构想是不合适的!”蒙斯特身子往后一靠,“不过你说的租赁方式是可以跟西蒙去谈一谈的,他的乐团每年的开销也是吓人的,背后资本的支持是有底线的,如何搞成大家都赚钱才是重要的。” “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麻烦,和西蒙的谈判我可以代理,只要你同意,我保证你们获得双赢,当然,我要那佣金,多了不要,不能低于一个培森!” “好!我同意,这是我今天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请你继续说出你的设想。” “这是在十年前由奥地利相关部门发出的招标书,当时是准备向市场招募一些公司,帮助把霍夫堡里一些长期闲置的房间进行清理,可惜,当时没有人去应标,事情一直拖在那里,因为,相关机构给出的价码太低了,低到了投标者稍微不留神就有可能赔钱,毕竟你们那里是有最低工资限制的,如果连最低工资都保不住,谁会去干呢?这也是霍夫堡皇宫里许多房间长久无人去清理的一个原因、” 话说,这霍夫堡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会有诸多房间被闲置和无人问津呢?这说起来啊,还是有原由的。霍夫堡是奥皇也是早期哈布斯堡王朝的所在地,按照欧洲人的习惯,这里是天冷时候居住的,因此也叫霍夫堡冬宫,与之相对应的还有一个夏宫叫申布伦宫,意译就是美泉宫,实际上那不过是王室夏季避暑的地方,在规模和面积上无法与霍夫堡相比,严格说起来,不过是王室的一处别墅。 哈布斯堡王朝有个传统或者说惯例,继任的国王或者皇帝是不居住在前任帝王的房间里的,甚至连吃饭盥洗等地方都避讳,所以,每传承一代就会大兴土木的扩展皇宫,就连一战后,奥地利已经没有王室了还在扩建,最后一处皇宫落成时已经是1926年,那时,哈布斯堡王朝的末代皇帝卡尔一世已经退位八年了。 在维也纳的哈布斯堡王朝皇宫前前后后经历了七百多年,不断的扩大,到最后,形成了占地26万平米,有着十八个分叉的“翼”,十九个庭院,2900多个房间,54个门,可以说,这是欧洲保留的最完整规模最大的皇宫。正因为那个习俗,到最后,不光是继承王位的人如此,就连他的家人子女也如此,房子修的越来越多,放弃的也越来越多,实际上,有的房间已经有百年以上无人去打理了。 “你给我看这个有什么用?整个奥地利人都知道,那是赔钱的生意,议会也不肯批准花费巨资去清理和修复那些不存在的皇宫,那里已经开辟成为旅游景点,有价值的房间和区域早就被一些旅游公司给开发完了,剩下的就是垃圾,可是在奥地利,清理垃圾是需要花费巨大的,没人原意去干那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这就要看谁去干了,如果换个花样,你原意不愿意去疏通一下?如果找到原来的古乐器,修复这一块我负责,保证您满意。”刘道源故作神秘的说道。 听了刘道源的话,又看着刘道源的神情,蒙斯特来了兴趣,“那你说如何去弄啊?我在这里面能起什么作用?我就是一个搞音乐的,其它的我可不行啊。” “您看啊,哈维是目前很有实力的一家考古公司,如果那些清理垃圾的事情变成考古发掘,你认为相关机构会如何去看待?当然,这里面要列出一些条款和细则,关乎于奥地利历史的重要文物,那肯定是要送交当地博物馆的,可按照欧洲的法律那也是要付费的,对不对?而一些平常的东西,比如废旧的乐器啥……” “我明白了!”蒙斯特立即眼珠子放光,“斯泰因家族地下室的事情至今我还在后悔,不该劝他一下子打包都卖了,光是那些小提琴,我估计哈维就全都捞回去了,只不过去找霍夫堡管理处谈能行吗?真要是那样,怕是哈维要倒出钱了。” “事情可不能那样办,那是挑起麻烦自己承担。”刘道源咧嘴笑了,“去投这个标好了,由哈维和你再加上其它人,组建新的保洁公司,让人们去说你们是傻子好了,对外就说是变相做慈善好了,可是真正去干的人却是考古专业的,一旦发现了文物,那就报警,走另外一条路去处理,这样你们就全都抹干净了,而发现的那些垃圾……呵呵,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不允许把垃圾变成宝的吧?” “报警?另外一条路?”蒙斯特被刘道源给说的云山雾罩的,“这样能行?” “这里面的关键就在于,你们的公司里会有懂得清理宝贝的考古人员,发现了宝贝自然与普通的保洁员不一样,可他们干的是保洁工作,而且,大部分时间里,那里出现的都是垃圾,如果单纯的按照清理垃圾来测算,公司肯定是会发生亏损的,可一旦发现了宝贝,那公司从另外途径获得的利润就可观了,而且,作为保洁公司的账还是得那么记账,甚至还可以减免一些税收,具体的玩法不用我多说,你去找哈维就行了,我这里给你的保证就是,只要你们发现了破损的旧乐器,我这里就有办法让那些乐器起死回生,到时候,你乐团里演出的噱头还少吗?” “你是说……如果在那些垃圾里找到旧钢琴,你就可以将其修复?那需要花多少修理费啊?不要搞得修理费比买架钢琴还要贵哦!”蒙斯特还是狐疑的问道。 “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们不放心,尽管把旧乐器卖给我就是了,修好了你们再买回去不就行了……”刘道源大刺刺的说道,可是蒙斯特立即伸手拦着了,“你少来!三把加里亚诺琴和一台旧钢琴,你小子换换手赚了多少?修理费我认!” “呵呵呵……你终于开窍了啊?那好吧,我再说说你们与柏林乐团合作的事情,那钢琴是雷蒙竞拍得手了,我可以让他们先演奏一个星期,然后,租赁给你们,你们在维也纳使用一个月,这样,两边就都顾上了,这不是双赢吗?” “西蒙为什么会同意你的建议?东西是他们的,他难道不想一统市场?” “道理很简单啊,首先,他如果还想从我这里搞到好的提琴和管乐器,他就得听我的,否则,我就不给他……”刘道源话说到这里,蒙斯特已经眉开眼笑了,“其次,说明厉害关系,让他们的重点放在秋季音乐会上,别忘记,德国也是个农业大国,他们对秋收很看重的,以后不要都挤在春季,那样大家都累!” “啊,啊,有道理啊,你的确是一个搞商业的高手啊!”蒙斯特此时赞美起来,“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才,我就该紧紧把你拉住,有你的策划,我相信我们的演奏季和出外巡演的效果会更好,怎么样,到我那里去兼职如何?当个顾问?” “打住打住啊!我可是一个自由身,我要是想被套住,还能等到你?”???.23sk. 刘道源得意的说道,其实,他的这一套全都是李凡给他策划好的,还专门把谈话脉络事先写成文件给了刘道源,点明了这里面的关系和思路,一方面是给哈维公司找项目,找活干,一方面是让作坊的生意做起来,为学校创收。还有一个方面就是为华人在西方文化界纵横捭阖做铺垫,要改变西方人在某些领域里的话事权,同时,把华人的文化传播出去,现如今,没有比文化输出更重要的了。 当世界总体上是和平无硝烟的时候,最重要的博弈其实就是在文化上,如果一个民族一个国家轻易的被外来文化给愚化,那结果是很危险的,许多年轻人忘了祖辈的艰辛,不知道和平来之不易,甚至向往西方人的那种松散和对社会不负责人的生活方式,这其实是人类社会模式的倒退,是人类发展中的一个悲哀。 有科学家很早就论证过,生育能力最强的人种不是黄种人,也不是黑人,而是白人,白人的孕育时间是最短的,生产后的恢复能力也是最强的,可是现在在欧洲在美洲,白人的人口比例却是在下降,为什么?就是白人在经历了繁荣后,大肆宣扬他们那种似是而非的价值观,一切崇尚自我,为了自身而抛弃一切,这就造成了许多人不生育,不承担社会责任。同样,完全西化的韩国、日本等国家也是一样,他们的人口已经开始负增长,如此下去,老龄化等社会问题会越来越严重,最后形成无法医治的社会顽疾。而在这点上,华人的老祖宗是早有古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见,华人在人类发展上很早就有自己的科学历史观。 有了刘道源的保证,蒙斯特心情大好,此时,也不在乎啥绅士风度了,端起了酒杯大口喝,拿起刀叉可劲吃,边吃还边跟刘道源碰杯,刚来时的阴霾心情一扫而空。他知道,办起这样的公司就等于是给自己赚钱,人家说的很清楚,一码是一码,相互不搭界,他负责乐器这边的事情,哈维负责考古鉴别的事情,而刘道源则负责修复,有了这样的分工,他可是知道那霍夫堡里有多少好东西的。 蒙斯特还是中学生的时候就去过霍夫堡参观,那个时候他就看到一些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破烂乐器,当时他不知道是咋回事,后来上大学后才明白,当年的哈布斯堡王朝和后来的奥匈帝国在皇宫里有多奢靡,那是可着劲的要跟当时的法国波旁王朝里的那些奢靡的皇帝比阔气,所以,遗存下来的破铜烂铁可不少。 “你答应我的小提琴什么时候可以看到?”蒙斯特还是没有忘记这茬。 第一卷_另类考古(2) 刘道源被蒙斯特这种“死缠烂打”也是弄得没招了,于是,当着他的面掏出了手机,他把电话打给了石大庆,让石大庆派人送两把小提琴到某某饭店。 “好了!事情都安排好了,你现在可以安心的休息一会了,等到明天你再回去,不要像赶班车那样连夜返回了,我知道你在团里的威信,家里的那点事情还不是你说了算?要不要我找几个能拉琴的人跟你面前试试琴啊?”刘道源此时已经看到走进来的于德伦,于是脑袋瓜子一闪,有想出了另外的一个点子。 “刘老板!你太不够意思了,居然单独跟蒙斯特先生吃饭,难道我这个老朋友你都不招呼一声?”于德伦一边用汉语说着,一边伸出手去与蒙斯特握手,然后用英语说,“蒙斯特先生,请原谅我不请自来,正好,我现在也想喝酒吃东西!” 于德伦本来与刘道源不熟,就是因为那架钢琴,这才一来二去的混熟了,跟在于德伦身后的就是王鑫一,蒙斯特当然也认出来了,微笑着也与王鑫一握手。 “好吧好吧!反正今天不是我买单,是刘,是他请我吃饭的。”蒙斯特说。 “你们是不是又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啊?”于德伦用狡猾的目光看着刘道源,“直到今天我才直到,刘老板可不是个普通的艺术品经纪,而是深藏不漏的乐器掮客啊,你在那架钢琴上赚的钱足够请我们在座的所有人了,为此,我还叫上了西蒙·拉合尔,他等一会就会过来,这筵席的格局似乎小点了,换!” 好嘛!自己是客人,却要当主人的家,这也就是华人,在现场的华人里,于德伦还真是够资格摆这个谱,甭管是刘道源也好王鑫一也好,都得给他老人家这个面子,这也就是华人里有这样的习俗和惯例,在西方人里是不可能的。 好在刚才蒙斯特和刘道源光顾着讲话,都没怎么吃东西,于是,刘道源叫来了经理,给他们重新开了一个套间,在那里,按照最高标准准备一桌西式筵席。说起来,这所谓的开一个套间也不过是去了另外一间面积稍微小点的餐厅,那是为一些喜欢组织冷餐酒会的客人准备的房间,今天,却是要在那儿上大餐了。 说话间,西蒙也带着自己的助手和临时请来的翻译过来了,他要是知道在这里是可以说英语,怕是连翻译都不要了。见到蒙斯特,他再次表达了谢意。 服务生们在那边摆桌子放餐具,于德伦和王鑫一在那边给团里的小提琴手打电话,让他们到这个西餐厅来。说,豪华的西餐厅一般不都是演奏人员的吗?是,是有那种满足特殊需要的服务,可那不是常设班子,你得预定,至少你得提前打招呼,人家餐厅才会去把平时往来的演奏员叫过来,难道平时人家没事干在这里干等不成?这又不是像在西班牙餐厅里,总是有一些卖艺的在附近转悠,给俩钱就给弹一首吉他曲,或者拉上一段小夜曲之类的,在这样豪华西餐馆子里,要的是绅士般的服务,上流社会的做派,总之一句话,能装成啥样就是啥样,至于是不是传统上的欧洲贵族礼仪,没人在乎,因为欧洲人现在能闹明白的也没几个了。 “西蒙,刘有个建议,你原意不原意听听?”蒙斯特还是那么急切的单刀直入,“我觉得非常好,我认为你应该可以接受,就是你回去也可以向老板交代。” “让我猜猜,是不是建议我们联手啊?”西蒙转动着眼珠子说道,“我知道,今天如果不是刘赶到了现场,你还会跟我竞拍,到最后很难说我要花多少钱才能拿下那台钢琴,实话说,那台钢琴我们是必须拿下来的,不管花多大代价,都得拿下来,这是上面的意思,多亏你听从了刘的劝告,否则,我们肯定是两败俱伤。” “这个我明白,刘已经向我解释了,而且,我们不得不承认,在做生意上,华人比我们西方人要高尚的多,他们不是那种完全唯利是图的人,要不然,东西卖的越高不是越好吗?”蒙斯特很动感情的说道,“所以,我想请你听听刘的建议,看看他这个建议你能否接受,如果你接受了,那么我们都有好处,而且,当下的时机非常好,你们柏林的音乐季要比我们晚上一周,而我们的音乐节已经开始了,如果把握的好,或许,我们今年都可以丰收,我期待着你审慎的抉择。” “我刚才不是猜到了吗?难道说还要我如何表态?我不反对两家联手。”西蒙说着从服务生端的盘子里拿过一杯红酒,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嗯!这酒不错,看来是来自法国的拉菲酒庄,年限大概是……”西蒙一本正经的品着杯子里的酒。 “不不,西蒙先生,你猜联手的概念太笼统了,现在再去策划你们之间的配合已经来不及了,我的意思是……”刘道源走到西门身边,用肩膀轻轻的碰了一下后走到一边继续说道,“钢琴你们已经竞拍到手,剩下来的事情是你要尽快的运回去,最好能够在这个周末的音乐会上就用上,如何去跟媒体吹风那是你们的事情,你们的宣传大师对这些都不外行,可接下来的事情你如何做?一口气花掉了整个乐团二个月的开支,你有没有想过,上面会为后续的事情烦恼呢?” 蒙斯特此时也识趣的去找于德伦说话了,刘道源要替他跟西蒙谈事情,他要是在场,许多话就不好说了。同时,他找于德伦也的确有事,就在刚才,他委托于德伦帮他找小提琴高手,他要请人帮他试一试刘道源推荐的小提琴,弹钢琴他可以自己上手,可拉小提琴他似乎不行,还是得求人,既然是求人当然就得客气。 看着蒙斯特离开了,西蒙似乎有所察觉了,他干脆的说道,“刘,我知道你是个很有路数的经纪,你就直接告诉我,我该如何与蒙斯特联手,如何获得双赢。” “其实很简单的,我相信你请的国际快递公司已经去我家里干活了,他们会按照预设的方案对钢琴进行打包发运,而你在柏林请的调音师估计也严阵以待,钢琴一到,调音师就会接手了,你打算最迟在周末的演出时推出那架钢琴,让观众既能欣赏美妙的音乐,又可以见证历史遗物的复生,我猜测的没错吧?” “没错,你几乎是偷看了我们的策划书!”西蒙点头确认道,“为此,我将在明天一大早就要乘飞机返回,在路上我会思考选用什么曲子,我觉得今天布伦德尔演奏的曲子非常好,可惜,我们乐队没有系统的排练过,怕是一时半会很难配合好,没有练习的乐曲是不能拿出来演出的,那是对观众和听众的亵渎,所以,只能在以往经常演练的曲目中选择了,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很大的遗憾。” “哦,那不是什么问题,你们就是演奏柴可夫斯基的第一钢琴协奏曲也会带给观众许多震撼的,这架钢琴的音色和音量与其它钢琴是完全不一样的,第一场演出肯定是成功的,是爆炸式的成功,你们甚至可以在周日加演一场,到时候,你们演出的门票怕是一票难求,而接下来的一周里,你们会被没完没了的演出安排弄的筋疲力尽,甚至有些人会提出抗议,可你的老板却还是要逼着你们去演出。”刘道源慢慢的说着,他与西蒙和蒙斯特单独交流的时候,用的是纯正的德语。 “你说的这个……其实就是我们在最近一个月里的状态,花了那么多钱买下来的钢琴,当然要想法子尽快的把钱赚回来,要不然,今年的财务报表不好看了。”西蒙无奈的说道,“我们搞音乐的也离不开预算,这次花掉的钱会使团里的其它采购就要被压缩了,没法子,赶上了,不得不做出必要的调整,一些人会失望了。” “也就是说,我这里如果又有了好东西,你们也只能看着了?”刘道源说。 “或许吧,以我们的名义去继续交易肯定不行了,团里的财政能力毕竟是有限的,但是,不能排除有其它名义的竞购,这点,德国人不会退让的。”西蒙说。 “其实,你大可不必那样去运作嘛,许多营销是要讲究消费者心理的,你们连续演奏一个星期,相当于是饱和营销,许多人会认为那钢琴摆在那里,又飞不了,除了一些非常崇拜的狂热者,其它人就会慢慢的做出计划,等待自己空闲的时候才去听去看,对不对?可如果他们知道,过了这个礼拜后要等很久,甚至都不能确定是什么时候才有,你认为那些还在观望的消费者会怎么想?”刘道源说。 “嗯!你的这个提法有意思,似乎你想好了方式?”西蒙眼皮抬了抬,“可是,如果我们只进行一周的演出,那后面的演出收入不就没有了吗?即便是你说的后面演出未必火爆,但是收入多少都会有的啊,而且,我们面对的可不仅仅是德国的观众,还有整个西欧的观众,他们会闻风而动的,这点我一点都不怀疑。” “如果你换个思路呢?谈到整个西欧的观众,你太过自信了,要知道,按照惯例,欧洲的游客都要去维也纳的音乐节观光,在这点上,柏林是无法与维也纳竞争的,这是历史习惯的沉淀,与其强打着精力去分那杯羹,还不如干脆顺水推走,帮助维也纳那边做大,而你们这边要从中抽水,这才是商业运营之道。” “?”西蒙满脸都是问号,他有些不能理解刘道源说的意思,“你解释一下!”23sk. “蒙斯特也想竞拍那架钢琴,是我拦住了他,现在,你们先用一个礼拜去做噱头,然后,那钢琴租赁给他,让他在维也纳音乐节上去做噱头,这样,你们就可以收取一笔租金,至于如何向董事局去解释?很简单啊,人家把钢琴让给了你们,节省下来的钱是很可观的,而且,这个人情能早还就比将来人家索取要轻得多,同时,那边闹出动静后,你这边将会更有吸引力,而且,你还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加紧合练你想去演奏的钢琴协奏曲《黄河》,等到那边租赁期到了,你们再在柏林举办‘金色秋天’的音乐节,别忘记,德国可是欧洲中部最大农产品种植地,而且也可以借这个开头,把秋季音乐节固定下来,这就与维也纳的春季音乐节错开了,到时候,原来奔奥地利的游客就会转头到德国来,如此这样的一个全方位计划……你觉得不值得去试试吗?或许董事局还能给你分提成呢。” 西蒙使劲的在眼镜后面眨巴着眼睛,刘道源说的事情让他的脑子使劲的运转着,稍微算了一会,他就开出了一个价码,“钢琴的租赁按天算,每天的租金为1000欧元,这个价钱不算高吧?当然,往返的运输由对方自理,钢琴的调试费用亦然,最后能够租用多长时间,完全要看市场的需求和我们这边的需求。” “你开出的价码不算低,可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按照你这样折算,这架钢琴十年就回本了,可谁都知道,那钢琴绝对不止使用十年,如果形成惯例,每年都这样,或者还有更多的乐团也想照此办理,那你们就会加价,就会……当然,这都是你们的权利,好吧,我就按照你说的这个与蒙斯特谈……” 刘道源心说,就这点钱,别说蒙斯特不在乎,自己也不会在乎的,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方丹那老小子也不知道打哪儿得到的消息,竟然不请自来,还张扬的喊着要由他来买单,说什么两边都是他的客人,没有理由让客人花钱吃饭的。 “你老小子是不是又憋着什么坏心眼呢?”西蒙老实不客气的挖苦道。 这两年来,从方丹手上拍卖出去的乐器不算少了,光是小提琴就有好几把了,结果,柏林乐团几乎都没有拿到,获得使用权的两把还是古琴协会批准给他们的使用权,而且,每年还得给古琴协会缴纳使用金,实话说,远不如蒙斯特手上的那几把划算,用西蒙的话说,蒙斯特几乎是白用了几把好提琴,便宜占大了。可就是这样,蒙斯特在去年秋拍时还一口气吃下了两把加里亚诺琴,现如今,维也纳乐团可以轻松的用这些顶级好琴组织一台弦乐晚会,而自己这边就差点意思。 思来想去,西蒙认为是方丹那老小子不够意思,按说,方丹与哈维等人的关系已经密切到了那种地步,该向自己这边倾斜啊,可是,上拍小提琴等业务的时候,都没有提前告诉自己,显然,没有把自己这个乐团的实力看在眼里。 “西蒙,你不要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我知道你以为我偏向蒙斯特了,其实你错了,我是谁都不偏向的,买卖人嘛,效益最大化才是根本,不管是买家还是卖家,都不可以被垄断,我不可能只对一家优惠而忽略别的客户。”方丹说道。 “于老师,我来了!”又一个声音传来,是小提琴手到了,“琴在哪儿?” 第一卷_另类考古(3) 小提琴其实早就到了,当服务生过来跟刘道源说的时候,刘就让他们把琴放在旁边的衣柜里,反正现在是春天,衣柜里空空如也,要是冬天,这给客人挂大衣风衣的衣柜里就可能没空地儿了,现在,刘道源让服务生从衣柜里拿出琴盒。 前来的是于德伦手下第一小提琴手郑丹磊,虽然在乐团里的地位不低,可是老大一叫,还是不得不赶紧的跑过来,尤其听说是验琴的活计,那兴趣更大了。 打开琴盒,大家一眼就都看出来了,这不是瓜尔内里琴,而加里亚诺琴,两种琴的外形是有明显区别的,虽然,自从斯特拉迪瓦里将制造小提琴完全公式化后,各家的琴在制作时都不能随意的超出用各种数据和几何图形论证后的原则,但是,各家还是在不起眼的地方保留自己的特色。这点上,行家都是清楚的。 说起这小提琴的设计,一开始石大庆还没有弄明白其中的奥秘,还是李凡找来了图纸,然后逐段跟他讲解,这才让石大庆把小提琴的内在各种元素吃透了。如果没有安装指板,没有安装下端的尾枕,把琴箱立起来看,就似一个女性端坐的背影,而这些结构的形成,都与当时的一些数学计算分不开,所以,许多人都说小提琴的设计非常经典,非常富含科学性。而到了李凡这里,则是把更现代的科技测算加进了设计和制做,如此弄出来的小提琴,焉能不超过原来的古琴呢? 郑丹磊一看到那提琴眼珠子就亮了,在请示后,开始对小提琴校音,现在,在提琴盒子里放较音器已经是标配,这个琴盒里自然也是有的,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后,就弯腰做好拉琴的架势,然后猛然挺起胸脯,《梁祝》的主旋律就出来了,跟着就是曲目中的指法技巧,花里胡哨的,郑丹磊可是过瘾了…… “这琴真不错,在某些方面比我现在用的那把琴还遛,看来,这是在人机工程上有改进啊!于总,这把琴完全可以,您就拿下吧,这样乐团里的第二提琴组也可以增强很多,在演奏超难指法的曲目时,也可以用这一把……” 也许是显摆,也许是看到周围的人都说英语,郑丹磊竟然用英语说话,结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蒙斯特就连忙走上去,“谢谢你今天的帮忙!非常感谢!” 蒙斯特嘴里说着感谢,可是双手却是将琴拿了回来,然后小心的放进琴盒,“对不起,这是我的琴,你们想要的话,得去找刘,他那里可能还会有,也可能没有了,总之,这两把琴是我早就定好的,今天是让你来试试,谢谢你!” 郑丹磊看着两手空空,就像孩子的玩具被人拿走,整个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于德伦倒是看得开,他从王鑫一那里已经得知一些秘密,走过去轻轻拍拍郑丹磊的肩膀,“好啦!别难过,我保证,比这还好的琴给你弄一把,在咱们的地方,还能亏了自己人吗?”这回于德伦可是狡猾了,压根不说英语,还一口地道的方言,就是有翻译在场怕也是得琢磨一阵子了,要不说人老成精呢! “刘!我的呢?你不能光给蒙斯特,而让我没有吧?”看清楚这一切,西蒙又不干了,“你与我之间可也是有经纪协议的,你这样显然不公平,非常不公平!” “真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刘道源不屑的摆摆手,“为了让你们都能获得收获,我是煞费苦心,结果还落下一个不公平的评语,西蒙,你想要?” “当然!我当然想要了,这是很好的小提琴,比现今市面上的名牌琴都要好很多,我现在就可以授权给你,只要是这个琴,我就要!”西蒙说道,他是会拉琴的指挥,而且还是先学的小提琴后来才改学的指挥,所以,他很懂小提琴! “那你的预算还够吗?实话告诉你,这琴可不便宜,不是说有买那些大牌手工制作的价格就行的,不信你问问蒙斯特。”刘道源直接质问西蒙的支付能力。 “是的,这些琴都不便宜,我拿到的价格只不过是比拍卖会上略微便宜一点而已,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也怀疑你的支付能力啊,如果你们要去融资,保不齐最后还是那些古琴协会的换个花样出手,到时候,你可能还是租用。”蒙斯特说。 “也许……或者,好吧,我这次不要了,但是,刘,你必须把我这个客户记在心里,也许我回去按照你的建议去做,我们的资金周转或许就能腾挪过来!” 西蒙最后下定了决心,也就是说,他答应了刘道源的建议。 晚宴是在方丹的主持下进行的,大家也都向他祝贺圆满结束了春拍,祝愿方丹今后生意兴隆,西蒙和蒙斯特毫不客气的在方丹这里挂了号,他们要求今后方丹公司拍卖中只要乐器等于音乐有关的物品,就必须要给他们发出邀请,方丹乐呵呵的接受了两人的霸权条款,他现在心里可是明白,有石大庆那种顶尖的艺术家兼工匠,今后他的拍卖会上少不了乐器,他乐得先把这俩家伙套住。 那天晚上,西蒙和蒙斯特都开怀大喝起来,因为他们都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蒙斯特回去不久,哈维就找上门去了,对于如何组合保洁公司,如何去弄那些垃圾的事情,最后大家按照什么比例持有股权,如何分红等等,蒙斯特一概不管,他只负责与霍夫堡管理委员会联络,剩下的就是,修复的乐器他有第一选购权,这是他坚持强调的,否则,他参合进去就毫无意义,他又不差钱。 蒙斯特在向相关机构介绍的时候说,自己一个熟人的保洁公司打算接那个已经许多年没有人搭理的标书,熟人是带有半慈善的性质接标,如果不麻烦的话,希望能够获得某些荣誉性的表彰,对此,霍夫堡管理局非常高兴,向国家相关机构推荐某个人获得某种荣誉,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能够把霍夫堡的痼疾解决掉,管理局就又可以找来更多的旅游公司加盟了,对整个霍夫堡的经营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当然,由于是历史的古迹,清理的时候也是有规定的。 根据奥地利法律和管理处的一些条文,在清理垃圾的时候,不得损坏建筑物的结构和门窗,哪怕层破点皮都不行,换句话说,在清理各个房间的垃圾时,不可以使用现代化设备,必须是人工进行,至于最后对房间的重新粉刷或者清洁,则不在这次招标的范畴之内,这意思非常简单,苦活脏活累活由投标公司去干,长脸的装点门面的业绩,管理处自己有部门干,看来,这里的猫腻也够损的。 管理处提出的这些苛刻的要求,也是原来始终没有人投标的原因之一,在欧洲,什么最贵?人工啊,你不让在清理的时候使用机械,完全靠人工去清理,这个人工的成本几乎是任何一家保洁公司都做不下来的,所以,没有人去投标。 这一次,如果蒙斯特不是解释“具有慈善性质”的话,管理处本身都不会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傻瓜,可他们哪里知道,考古公司就是喜欢这样慢工出细活的干法,反正时间的限定几乎是长期的,这等于把考古需要的基本要素都提供了。 投标公司签订的合约也对相关的条款规定的很死,比如,清理出来的垃圾全部归保洁公司所有并自行安排处理,除了特殊的历史文物以外,类似破烂的乐器、打碎的瓷器、玻璃器皿等等,全都归保洁公司所有,发标方不得干预和过问。这等于是给哈维公司的进入开了绿灯,换言之,这是挂着清理垃圾的名头搞考古。 至于保洁公司内部的管理和人员的聘用,也是由投标公司自行解决和处理,只要没有明显的违规违法的人,都是可以聘用的。有了这些保证,哈维就展开手脚了,他没有动用自己公司里的那些人,一旦那些人嚼舌头根子,把不该说的话秃噜出去,那哈维多少还是会有些麻烦的,所以,哈维干脆釜底抽薪,自己公司的人一个不用,而是找y大学古代学系那边要了30多个学生过来,而带队的就是李凡,哈维太清楚李凡在考古方面的造诣了,实话说,这几次考古发现,没有李凡在,他哈维根本就搞不定,当然喽,光是来一群学生也不行,为此,还专门找薛万锦的公司要了几个真正干收垃圾的专家,这样,事情也就算是齐活了。 另类考古的活动是在音乐节结束后一星期开始的,这边的各个地段早就被李凡用网格方式区分好了,20多名学生分成了四个小组,根据不同的片区进行分割包干,他们先进入进行初步排查后,拿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剩下的就是直接清理了,没有机械无所谓,给这些干活的工人实行计件工资方式,那活干的是又快又漂亮,往往是前面排查的还没弄完,这后面的房间已经一间间的清理完毕了。 “蒙斯特,你知道不知道那个投标公司居然请来了一批华人在干活啊?”管理处主任阿斯曼打电话询问蒙斯特,“早知道那些华人如此能干,我们那些房间的清理也不会拖到今天啊,这么多年拖下来,少赚了多少钱啊?” “呵呵,你说的这个情况我还真是不知道,不过,这似乎与你没啥关系吧?保洁公司如何聘请雇员是他们的事情,只要一切合法即可。”蒙斯特打着哈哈,“我知道你急着把一些相对集中的房间清理出来去开旅馆和饭店,不过,我建议你最好是与在欧洲的华人联手,那些地方对我们欧洲人来说已经不新鲜了,可是华人不一样啊,他们从来没有在皇宫里住过,这是一个很诱人的噱头啊!” “你说的太多了,多谢你的提醒,嗯,我是会向你建议的方向考虑的!”阿斯曼被蒙斯特的话给刺激起来了,想想,蒙斯特的话非常有道理啊。 这边,阿斯曼开始策划各类不大不小的旅游旅馆和饭店,他找来了负责亚洲方面的旅游公司,进行认真的考量和策划,看看有没有这样的可能。 而李凡率领的学生“考古队”则是发现了许许多多的“宝贝”,比如,从几个房间里找到了精美的北宋官窑的瓷器碎片,对起来居然还都是完整的,看着那些碎片,李凡都不得不佩服古人在烧制瓷器上的本事,现代瓷器,一旦摔碎了,往往不仅是有几大块,还会有数不清的细小残渣,想要修复,往往会露白,不得不用膏泥填补上去,许多远古时期的陶器就是如此,所以我们在博物馆看一些古陶器的时候,往往看到的是带有白色充填物的器型,可是宋代官窑瓷器却是很少这样,摔碎了,往往就是几大块,很少掉渣,高明的匠人会用蛋清、大蒜汁等将瓷片黏合起来,打眼一看基本看不出有什么,就是不能装水了,摆在那里看是一点问题没有,这也是北宋五大瓷窑的一个共同点,历朝历代都被追捧的道理。 在清理出来的东西里,还有不少古代的宝石,玻璃器皿等,这都是从某些饰品上掉落的,就连残缺的油画也不少,污浊不堪,没人注意,可李凡却是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那个时代油画大师的作品,光是这些东西,哈维的投资已经只赚不赔了,更不要说,第一期清理中,就发现了至少三把加里亚诺琴和二台古钢琴,其中一台就是十九世纪后半叶斯坦威钢琴,虽然不是那种很前卫的三角钢琴,可这也是很不错的,修复后,作为古董钢琴还是有很大的收藏价值的。???.23sk. 哈维是第一时间就将那些破烂乐器打包发运到了y大学修复中心,他现在连修复的费用都懒得去问了,花费多少拍卖的时候在那基础上加钱就是了。 “李教授,这些家具非常不错,虽然看上去已经破损不堪,可您看这材料,这可是非洲绿檀,现在市面上都看不到了。”学生队长刘樵跑过来向李凡汇报,他拿着手机不停的把照片翻出来给李凡看,“就是……这欧洲的木匠也太浪费材料了,这张单人卧榻只剩下了一个外框了,中间的皮革和鞣草都散落了,而且使用的油漆似乎也不大对,好像是工业合成的,现在摸上去还有些黏糊了。” “你可别小看,这些家具多少带有些古希腊的风格,应该是十八世纪末生产的,只不过欧洲的木匠喜欢用钉子,很少使用榫卯结构,作为家具,这东西修复后的价值也不大,可是作为工艺品的材料,这可是好东西,拆散后打包发回国内去,能在这里淘到如此材料,算是我们的运气吧!”李凡笑呵呵的说道。 另类考古,谁占便宜最大?当然是谁的眼力高谁就能占大便宜了。哈维是不具备这样眼力的,能看得着摸得到的东西归他,其余的,李凡当然不客气了。 第一卷_另类考古(4) 让蒙斯特非常不爽的是,那种顶级的大三角钢琴在霍夫堡里却是没有。 说起来也是悲催,奥匈帝国在一战后就解体了,而那个时候大三角钢琴定型的时间不长,的确,在战前奥匈帝国的王室也订购了那种特殊的钢琴,一来是那时候定制的钢琴生产周期很长,不是说你下了订单就能立马拿到,短的时间也要个二三年,时间长的更是要四五年,而就在奥匈帝国王室下了订单不久,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了,这交货期就更长了,等到战争结束后,奥匈帝国也不存在了,而那架钢琴最后卖给了荷兰的一个贵族,最后钢琴变成啥样也没人知道了。 虽然没有找到合适的钢琴,可却是找到好几把加里亚诺琴,显然,那时候加里亚诺琴的产量是很大的,一些在王室里生活的下人、普通人或者是王室的亲戚等都附庸风雅的买来自己玩,这在当年不算什么,可现在,这些破烂的小提琴却是第一时间被打包发往y大学修复中心,现在,蒙斯特对这些琴抱有很大期待。 这些废旧的小提琴和钢琴,弄到作坊里都不用石大庆亲自动手了,光是他的几个徒弟就能“按图索骥”“照本宣科”了,而这些来自王室的小提琴李凡却是叮嘱要仔细小心的保留上面的纹饰和刻印,那是王室成员各自的徽记,一旦这些小提琴恢复了演奏功能,那这些徽记可就起到加持的作用了,有和没有价钱是不一样的,所以,那些徽记的保留和收集,也成了作坊里另一个业务。 收回来的那些立式钢琴可谓是五花八门,但是,其中有一台却是被李凡点名让石大庆自己亲自去修复,为什么这样?李凡没有直说,可石大庆知道,小老大如此安排定然有其道理,也就没有细问,而是一门心思在那里研究琢磨开了。 修复古钢琴就不能用修复现代钢琴那样的思路了,直到暑假期间李凡回来的时候,才告诉石大庆,“那是第一代施坦威家族还没有移民去美国的时候在欧洲制作的钢琴,虽然很一般,但基本上也确立了现代钢琴中的许多设计理念……”m.23sk. 李凡说着拿出了厚厚一摞资料,告诉石大庆,这是施坦威家族在欧洲当年的资料,也是施坦威家族最早的制作轨迹,许多内容是可以在修复的时候借鉴借鉴。 说起第一代工匠亨利·恩格尔哈特·施坦威来,原本是地道的德国工匠,在18世纪末出生在当时的普鲁士沃尔夫哈根一个森林管理员家庭,最早,他不叫亨利,而是叫海因里希,亨利是他到了美国后,为了适应纽约的习惯才改叫的。其实,德语海因里希的发音与英语亨利的发音基本相似,不过是改了写法而已。 亨利的父母还是很能生的,他是排名12最小的孩子,可到了他十五岁的时候,家里人因为战争和灾害全部死光了,只留下了他一个人,这也是亨利早年非常可悲的地方,同时,也说明了当时在那片土地上军阀混战的一个现实。 亨利十五岁的时候,就是拿破仑占据家乡的时代,那个时候的他决然一身,只能四处去当学徒以求谋生,先后在好几个木匠作坊当学徒,不久,亨利流浪到了戈斯拉尔,在当地一家卖管风琴的商店里学做管风琴,正是这次的契机开创了一代钢琴神人的诞生,当然,这也与戈斯拉尔当地的一些特殊背景有关。 戈斯拉尔,许多人甚至都没有听说过,可是在德国,甚至在欧洲,这个小城可是赫赫有名的,因为,这里被称作为“北方罗马”,拥有独特的“巫婆”文化,因此,也被称为“巫婆城”。由于当地盛产黄金和其它矿物,因此,这里形成城市的时间很早,同时也成了神圣罗马帝国主要的居民中心,这里的矿业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才停止,而有矿山的地方,巫婆文化自然就发展的很“繁荣”。就是在今天,一个不到五万人的小城却有教堂和修道院几十个,可想而知了。 虽然没有受过音乐教育,但他却表现出超常的音乐天赋。在那里他除了学会风琴制作外,还学会了演奏管风琴,正是因为有了此等绝技,他成为当地教堂里的管风琴演奏员,以此获取更多的收益,也在行业里开始小有名气了。 出于对乐器制作的极度喜爱,亨利利用业余时间开始琢磨制作乐器,而他的第一架钢琴则是他迎娶妻子的礼物,而且,还是在厨房里一点点抠出来的,这点在本质上似乎与石大庆有异曲同工的性质,两人都不懂音乐,都没有正式学过,可是他们对乐器的理解和感觉却是出类拔萃的,他们都属于那种天降奇才类型的。 正因为亨利的努力,成年之后就在当地成为小有名气的工匠,他在移民去美国之前,在德国那片区域里,先后就制作了2000多台钢琴,这个数据可是不得了,要知道,在那个时代里,许多工匠都是独立制作的,比如教堂上的大钟,家里需要的钢琴或者其它乐器、贵族或者富贵人家需要的成套家具、某些新人要建造的房子等等,严格说,这些都属于工匠品,都没有进入工业化生产的领域,只不过是吸纳了一些工业化的成果,不用所有的零件或者部件都自己做了。 许多后世的发明往往就是这些工匠们突发奇想而创造的,比如莱特兄弟是开始是干印刷的工匠,后来成了修理自行车的工匠。卡尔·本茨最早是学机械的,长期干着的是敲敲打打的机械工作。戴姆勒则是制造水车和水泵的工匠,而迈巴赫则是一名绘图员,他们从根上说,都是出身于手工业者家庭,都没有系统的学过汽车制造,可就是这样一些人,他们走到一起,最后发明创造了汽车。 有人问了,最早的汽车不是叫梅赛德斯吗?这个人是如何出现在奔驰公司的品牌中的呢?其实,梅赛德斯是当时的资本投资人埃米尔·耶利内克小女儿的名字,他一生酷爱塞车赛马之类的速度运动,当1889年,他投资的戴姆勒公司生产的赛车在在法国“尼斯之旅”汽车大赛获得冠军后,他将那个车型命名为“梅赛德斯”,从此,这个品牌一直屹立在汽车行业里,直到今天仍然不倒。 十九世纪的欧洲,其实也是一个动荡的年代,当时的欧洲一点都不太平,一方面工业革命给社会带来了很大的进步,另一方面,各种新的思潮和理论也涌现出来,同时,老牌的殖**国家更加紧了对世界资源的争夺,而这些都带给社会无穷无尽的灾难,使许多工匠根本没法“安居乐业”,老亨利就是在这个背景下离开了德国远赴美洲去从新开始创业的,当时,老亨利已经是54岁了。 亨利继承了白种人善于生育的优势,他和妻子有九个孩子,其中一个儿子参加了席卷欧洲的1848年革命,最后革命失败,成为被通缉的人,这个儿子叫查尔斯的儿子只好远走他乡逃到了美国,而当时的美国正处于上升阶段,尤其是在纽约,查尔斯发现这里很好找工作,于是就写信给老亨利,此时老亨利在赛森的作坊生意惨淡,眼看就撑不住了,于是,在1850年,老亨利把在德国的作坊留给了另一个儿子西奥多打理,自己带着其他家人坐了五个星期的船到达了纽约。 处于上升阶段的纽约,许多发财的人都向往着去当上等人,而上等人家里必须要有音乐,有音乐的地方就必然要有钢琴,所以,当时在纽约就有二百多家制造钢琴的作坊或者是工厂。作为制造钢琴的熟手,他们在纽约找工作不难。 刚去,亨利和儿子不会说英文,尽管英文与德文在许多地方相近,可毕竟还是有区别,尤其是在语法上,英语可没有德语那么严格,他们很是不习惯,甚至无法理解说英语的意思,于是,他们就在德国人开的乐器厂里做工,每周拿着6美元的微薄工资。而亨利的几个儿子由于年轻,接受语言是速度快,他们则是在美国人开的作坊里干活,拿到的工钱比老亨利还多一美元呢,这让老亨利不舒服。 三年后,已经熟悉纽约的老亨利摸清了美国的情况,也适应了美国的生活,凭借他干了大半辈子的生产、销售和与客户沟通的经验,老亨利决定成立自己的公司。这年,施坦威父子公司(steinway&sons)在曼哈顿沃尔克街正式挂牌。 在这之前,施坦威父子已经制作过482架钢琴,所以,这里生产的钢琴编号是从483号开始的,老亨利他们制作的钢琴都编号,而且对买主全部进行信息登记,由此,斯坦威公司积累了大量人脉和使用经验,在钢琴制造上这是一个创举。 标号为483的钢琴是以500美元的价格卖给了纽约一个富裕家庭。而这架钢琴现在就陈列在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里,可以说,这台方形三角钢琴成为斯坦威家族在纽约大行其道的缘起,在其后的一年里,斯坦威卖出了74台钢琴,可以保持每周生产两台钢琴的速度,同时,还发明了许多专利……这个收入在当时的纽约已经跻身富余家庭了,而在第二年,1854年,斯坦威卖出了208台钢琴。 也就是这一年,老亨利正式把使用了57年的名字海因里希改为适合美国的“亨利”,在其后的几年里,斯坦威公司发展的相当不错,可惜,老亨利的一生总是命运多舛,1865年,也就是在美国南北战争后的结束的这一年,施坦威家族遭到了残酷打击,那年小亨利和查尔斯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分别离世,一个34岁,一个36岁,小亨利死于肺结核,查尔斯在德国休假时死于当时流行的伤寒。 这还不算,美国内战是结束了,可是社会上还是存在着一些反对者,两个儿子死后,纽约的一群**者焚烧了施坦威工厂,还有一群工人参与闹事,斯坦为公司面临着严重的经营危机,而此时的老亨利受到失去儿子和工厂的多重打击,也此时的老亨利已经年近七旬,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把公司的重担交给了小儿子威廉,此时的威廉还不到三十岁。六年后,老亨利离开了这个世界。 石大庆看了这些资料,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认真研究老亨利在前半生制作钢琴的特色和特点,而能够出现在霍夫堡里的钢琴,那个来头必然相当牛掰了,修复好以后,乐团未必会要,可是在奥地利或者是德国,甚至斯坦威公司就会抢破脑袋了,毕竟,这对他们都是历史文物,如果还能演奏,斯坦威公司怎么看? 在这里,李凡动的脑筋可不单单是那些博物馆,他的眼光是盯上了斯坦威公司,你牛逼轰轰的,明明可以修复和认真对待的本公司生产的古琴,非要端着架子,说什么不具备修复价值等等鬼话,不就是想让客人买他们新的钢琴吗?严格说起来,是当代的营销人员心里没有文化,没有对祖宗的敬重,所以,他们…… 可是,刘道源答应蒙斯特的事情也不能就那样敷衍,在李凡带着人在这边“考古”的时候,刘道源则是组织了一批在欧洲的华人去各大王室家庭里“掏老宅子”,钟家在这次行动中有悄不几的出动了,他们先后去了丹麦王室,荷兰王室,比利时王室、挪威王室和卢森堡大公那里寻找各种“垃圾”,答应的条件基本上与清理霍夫堡那边差不多,而对于那些破旧的钢琴和其它乐器,严格采取找当地权威人士前来估价,然后付给对方相应的报酬,这样,竟然让他们在好几个王室的穷亲戚家里淘到了宝贝,与布什那架钢琴差不多年代的钢琴就有二台,这让刘道源高兴坏了,赶紧打包发了回去,还给石大庆打过去电话。 “老石啊,你的买卖可是来了,那种大三角钢琴又搞到了二台,嗯,外表的成色差点,也许是年代太久,放在破房子里没有保管好吧,有一台还被白蚁啃食了,我不知道面对这样的破**你有没有办法啊?”说着,刘道源给石大庆发去了照片和视频,“这里还有一台竖琴,似乎有些年头了,能搞不?” 显然,刘道源又给石大庆新鲜玩意了,石大庆顿时就来了精神,“不管能搞不能搞,你弄回来看看呗,反正你又花不了几个钱,弄好了你继续赚钱,弄不好摆在那里看不也是一个玩意嘛!不过,这可能要晚一些,你最近弄回来的太多了。” “那可不是我弄回去的哦,那可是小老大弄回去的,你有意见去跟他提,反正小老大最近的手笔不小,我看光是给哈维那边整出来的东西就足够那老小子吃上好几年的了,不过,我听说不少宋瓷也被小老大给密了,到时候你就看吧!” 两人在电话里东扯西拉的掰扯了一阵,然后就又各忙各的去了。 第一卷_另类考古(5) 说,哈维在这项目里不是啥事都没有?白出力气吗?李凡不会那样做的,许多垃圾里出现的欧洲瓷器和器皿全都作为“垃圾”转给了哈维考古公司,那可不是一星半点,几乎每个礼拜都会有一卡车“垃圾”送到哈维公司的地下收货场,哈维公司里的那些人可是忙坏了,别说,辛苦总是有回报的,许多精美的皇家瓷器就这样一件件的被找了出来,然后挂牌标号,还有一些油画也相当不错…… 看着这一堆堆的“文物”,哈维可是乐开花了,白拿不说,还能收点钱,这保洁公司办的真是神奇了,他给刘道源打电话,“盛赞”刘道源出的这个点子,他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他很佩服的小李教授在幕后纵横捭阖玩的花样啊? 在奥地利人看来,几年都清理不干净的那些房间,李凡率领一群学生加上一队工人,仅仅用了四个多月就把事情搞的差不多了,扔下十来个房间,当然,这十来个房间还都是分布在各个片区的,不是连在一起的,也就是说,李凡在最早画格子的时候,就特地把一些房间留了下来,不让下面人去动,那里面有没有好东西他不知道,即便是有,那也是老天安排的,不过在李凡看来不大可能有。 李凡之所以如此安排,故意留下工程的尾巴不干完是有深意的,他很清楚西方白人的思维模式,要不然,你干的如此快速,保洁公司最后反而是很难找发包方结算,那些洋人可不像华人,华人是讲究口齿的,讲究一口唾沫一个钉,只要说出去的就不会反悔,工程说包给你,那就由你自己把握,只要符合工程质量,你哪怕一天干完也行,你要是不在乎拖延下去被罚款或者被取消承包资格,你只管拖拉,可是西方人的思维却不是这样的,当工程完成的太快后,肯定有人会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表示质疑,甚至怀疑你干了这个做了那个,要你自己证明,即便是你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他们也不会轻易相信你能干的如此之快,认为你一定是作弊了,一定是干了违法的事情,到了这地步,你想结账?没门! 到了秋季开学的时候,在这里搞“保洁”的学生们全都撤回了学校,他们要把在霍夫堡的各种发现进行总结,写出报告,还有一些学生则是要去修复室把找到的碎片一片片的对起来,然后在马嵬曾的指点下进行修复,最后,这些文物要送到博物馆去,在那里将要举办一个具有新奇特色的古代瓷器展览,也是创收嘛。 如果问,在欧洲什么地方拥有大量的东方瓷器,表面上看是大英博物馆,这也是在19世纪到20世纪初,英国称霸世界的结果,那里许多瓷器其实都是后来收集进入的,并不属于商品的正常流通,而通过丝绸之路和贸易进入欧洲的瓷器,最多的就是集中在维也纳这个地方,这与其历史地位是分不开的。 我们从那个时代的地图上就可见一斑,当时的神圣罗马帝国和后来的奥匈帝国,实际上是与奥斯曼帝国相邻的,而流散在海外高古瓷器最多的地方其实是在现在的土耳其,而在一战之前,这里却是奥斯曼帝国的中心。 东西方的商贸交流,最早起源于阿拉伯人,可是到了奥匈帝国时期,阿拉伯人基本上被奥匈帝国征服,大多数阿拉伯人臣服于奥斯曼帝国,所以,在那个时代,阿拉伯商人虽然仍然继续从事东西方的商贸交流,可都是在奥斯曼帝国控制下的商贸活动,许多东方的科技技术和发明,第一时间获利的就是奥斯曼帝国,包括当时最先进的造船术、铁器锻打技术等等,而供给贵族享受使用的瓷器自然也是第一时间落在奥斯曼帝国的手上,手指缝里漏出来的才会继续发往欧洲。 奥斯曼帝国的建立与元朝的建立几乎是前后脚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说,奥斯曼帝国的建立得益于蒙古人西征,正是蒙古人西征极大的震慑和打击了欧洲当地武装,才使得起源于乌兹别克斯坦花剌子模地区的一支突厥部落在现在的土耳其地区落地生根,有了蒙古人在西边和北边对斯拉夫地区的高压,这才使得奥斯曼帝国一举击败了拜占庭帝国,从而把触角和腿伸进了欧洲。 说起来,拜占庭在传承上算是罗马帝国的余脉,但是灭亡之后,沙皇和奥斯曼却都说自己是继承拜占庭的正宗,这官司据说现在还在打,问题是,噢斯曼帝国的宗教可不是东正教啊,还真如一些调侃人说的,“狗中哈士奇,国中那个啥其”,有时,真是搞不清楚那些人争来争去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许就是点古董吧。 正是由于奥斯曼所处的位置,才使许多精美的元代瓷器相对集中在土耳其,比如相当精美的大瓷盘,各种北派元青花的瓷罐等等。而奥匈帝国却是在十九世纪末期和二十世纪初,借助与奥斯曼这种相邻的贸易关系,先后搞到了不少精美的东方瓷器,这也是为什么在霍夫堡里出现大批东方瓷器的一个原因。 李凡最关心的就是在这里发现的宋瓷和更早的瓷器,这些宋瓷又是如何到达这里的呢?难道说是庚子年的时候抢来的吗?八国联军里的确是有奥匈帝国,不过,当时的奥匈帝国和意大利只出动了很少人,不过是表达一种“站台”起哄的架势,所以,说奥匈帝国在庚子事变的时候抢掠多少是不大可能的。 实际上在庚子年间在京城里抢掠最厉害的是法国军队,当时的法国传教士樊国梁等在华的教士们发出了一份布告,内容主要是容许天主教徒在八天之内抢夺生活必需品,抢夺不满50两银子不用上缴;超过50两的偿还多出的部分或交教堂处理。这看似有上限,但实际上超过50两的也没几个人主动上报,而且,这抢掠事情本身就很无耻,按照**来说,劫掠是罪,传教士们却“赦免”了这种罪行。可见,西方文化里的所谓宗教有多虚伪,多么下作和流氓。 正是这些历史上的恶行,才使得诸多华夏文物频频的出现在法国的拍卖会上,才让许多炎黄子孙前赴后继的去巴黎参加各种拍卖会,祖宗的东西要弄回来。而李凡不过是这个数不清人数的一群人中的一份子,干着大家都想干的事情。 有李凡设计的这套花招,大量的“垃圾”送到了汉堡,哈维这边可就热闹喽,要知道,霍夫堡不仅是历史长,更重要的是,那里在一战前基本上就是欧洲的文明中心,许多有年头的东西不是其它国家能有的,随便划拉划拉,就找出一批有价值的文物,尤其是那些散落的纸片之类的,细究起来,有许多是纪录哈布斯堡王朝王室里的事情,再核对历史上的一些记载,就可以把原来存疑的许多论点变成实实在在的结论,这一下子就让哈维抖起来了,随便拿了几片纸,就引得各大学历史系教授们跑过来要合作,合作行啊,去拉赞助吧,没钱?没钱你来干嘛? 至于李凡不要的那些欧洲瓷器,可是比在汉堡地下室里找出来的珍贵多了,比如在一间房屋里发现的两个带把的茶碗,或者说是咖啡杯也行,当哈维翻开底部一看,居然是法国塞弗勒瓷厂在18世纪中后期的产品,这可是不得了啦。 在西方,基本上是没有所谓官窑的,可其中却有一个特例,那就是法国的塞弗勒瓷厂,这个厂的建立时间也只比梅森瓷厂晚了20年,可是,在其建立后不久,因为经营不善,发生了资金链断裂的危机,于是,法国当时的国王路易十五与其情人蓬帕杜夫人接手了瓷厂并且注入大笔资金,当时还颁布了国王令,不仅王室及其关联的贵族要使用这家企业的瓷器,同时还让这家企业垄断了彩绘工艺。 为了使这个“官窑”成为欧洲最牛掰的窑口,作为法国的一家王室瓷厂,塞夫勒拥有大批顶级的画家、设计师、金属工艺师。更不要说其它各种原材料了,有了这些条件,这个瓷厂在釉上色料与镏金、器物造型与金属附件加工等领域获得了巨大的成就。塞夫勒的产品从低端瓷器到后来的高端瓷器上,屡屡挑战瓷器精致、优美与豪华程度的极限,当然,后来的发展其实已经与单纯的烧瓷没啥关系了,是用发展起来的化学、物理和贵金属材料相关的各种镶嵌工艺,所以,塞弗勒瓷厂出的各类瓷器上,都是金璧辉煌、华丽富贵的模式。而这种风格对后来在欧洲瓷器烧制上影响深远。也就是在那个年代,塞弗勒瓷厂生产的数量和产量都是最大的,同时,高端瓷器的精美和艺术价值也是整个欧洲瓷器中最高的。而哈维发现的那两个咖啡杯就是那个时代的产物,这在欧洲收藏界也是难得一见的。 塞弗勒后来经历了许多社会变革和战争,但是,这个牌子至今还在。哈维发现的瓷器或许在该品牌的博物馆里还有,可是在市面上却是难得一见的。在这点上,哈维是心知肚明,因为在那个年代,王室订购瓷器往往都要求专享权和单一性,也就是你给我做的东西只能都给我,不能流入市场,所以,哈维知道这两个咖啡杯在其它地方怕是看不到的,这与上次发现的梅森瓷器的性质差不多。 哈维这边在找一些专家进行研究论证,蒙斯特这边也接到了刘道源的信息,说有一台钢琴已经修复完毕,请蒙斯特派人去验货,随即还给蒙斯特发来了详细的照片和一些法律文件,唯独没有给蒙斯特发弹奏钢琴的影像视频文件。 蒙斯特一开始还不理解,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连个视频都搞不出来吗?刘道源告诉他,“为了尊重你们的习惯,修复好的钢琴目前没有任何一个钢琴师弹奏,我总不能把试音师的那种笨拙的敲击视频发给你吧?那个噱头是留给你的!” 蒙斯特听罢,感动的都要哭了,他立即带上乐团里的钢琴师波利尼,乘坐最近航班直接飞到了燕城,而刘道源这次压根不在,让y大学修复中心工作人员接待的,对此,刘道源也是有话说,他是在避嫌,免得小心眼的蒙斯特说三道四。 在一间专门的大房间里,一台“金碧辉煌”的大三角钢琴矗立在那里,整个长度差不多有五米,从外表上看,几乎看不出这架钢琴经历了百年时光,敦实的琴脚上还金光闪闪,这简直就是为金色大厅量身定做的啊!蒙斯特感觉很好。 “波利尼,你要创造一个纪录了,这架钢琴修复之后,还没有任何一位钢琴师弹过,你将是第一位用这钢琴弹奏的钢琴师!我要找人来把这个视频录制下来保存,你稍微等等,先去目测一下,看看这架钢琴的内外结构,有疑虑你只管问这里的工作人员,他们都懂得英语的……”蒙斯特说着就转身出去找人了。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站在门外的一个年轻人和蔼的说道,“没有我陪着你,或者没有这里的工作牌,你大概是不能进入那边的修复室的。” “哦,这个,我懂,我知道,我是想找一个叫……对了,王鑫一的教授,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找到他?我刚才拨打他的电话似乎没有人接,我想找他。” 王鑫一怎么会不接电话呢?因为王鑫一在上课啊,上课的时候怎么可能把手机带进去呢?在y大学,这可是有严格规定的,而国人又没有西方人那种随时把手机、座机放在接听留言上的习惯,往往是出来后看到来电显示就把电话拨回去。 说起来,我们的手机上是没有那种“离线留言”功能的,想要实现这功能就得去运营商那里进行特别设置,单靠一部手机目前还做不到,什么牌子的都不行。不是技术上的问题,应该是运营商的特殊要求吧,谁知道呢,反正国人不用。 “你说的是音乐系的王教授吧?好,我帮你问问。”接待的人很客气,拿起手机就拨通了音乐系那边的座机,过了一会他对蒙斯特说,“王教授刚才在上课,大约十分钟后他会过来,请您在里面等一会,那边有饮料和茶,想喝咖啡也行,在旁边的盒子里有速冲咖啡,就怕不合您的口味,不过,那里的茶很不错的……” 接待的人很是懂得跟老外交涉,陪着蒙斯特到里面的一个台子上去找喝的,而波利尼则是拿着手机可劲的在那里拍照,他仔细的看着钢琴里各个地方的细节,越看是越兴奋,越看是越有兴趣,因为,他发现,这架钢琴是当年荷兰王室的。 “波利尼,你要不要喝点什么?”端着一杯茶水的蒙斯特大声问波利尼。 “哦,我的确是想喝点什么了,好吧,我也喝茶!”波利尼当然明白老板的意思了,“这钢琴目前看起来非常棒!这是1905年专门给荷兰王室制造的!” 第一卷_另类考古(6) 听了波利尼的话,蒙斯特瞪大了眼睛,“你说的是真的?你看清楚了吗?这样的一台名贵的钢琴如何就能落魄到成为垃圾出手?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没错,这的确是荷兰王室当年在斯坦威公司定制的,是按照当时最新设计制造的,产地还是在纽约呢!”波利尼笑着拿出了一叠纸张发黄的文件递给蒙斯特,“您自己看看吧,我估计这台钢琴最后之所以被放弃,多少都与二战有关。” 这说起来啊,荷兰王室在西欧诸多王室里算是很富有的,在一战前,荷兰王室就先后在阿姆斯特丹、海牙、巴伦等地修建过多座王宫和行宫,所以,当时,荷兰王室找斯坦威定制钢琴可不是一台两台,就是当下,王室里的使用的钢琴也不是一台两台,基本上每一个王宫或者行宫里都有这样的标配,当然,眼下添置的钢琴早就是单纯的一个牌子了,就是在当年,荷兰王室里订购的钢琴也不止是只有斯坦威,只不过在20世纪初的时候,施坦威的名气最大,至今也是。 一战时,荷兰是中立国,避免了战争,所以,威廉二世后来下台,避居的地方就在荷兰的多伦,毕竟,当时的荷兰女王威廉明娜与威廉二世是表兄妹的关系,也正是得益于这个关系,一战结束后,英法两国宣布威廉二世是战犯,要引渡到法庭上受审,可是,作为中立国的荷兰女王拒绝了引渡,要不然,威廉二世也活不到1941年,说起来,威廉二世是一战结束后几个倒霉的皇帝中最幸运的一个。 说起来,这威廉二世还是英国女王维多利亚的亲外孙,与当时的英国国王乔治五世也是表兄弟,可就是这样说不清理还乱的复杂关系,相互打起来是一点不手软,一个个的都往死里掐,而英国王室也在一战的时候,正式将带有德国色彩的姓氏改为温莎,而在这之前,英国王室是被称为“汉诺威”王朝,从乔治五世开始,正式改为“温莎王朝”,传到今天也不过是第三代,当今的女王太能活了。 一战结束后,其它几个帝国的皇帝下场都很悲催,首先,奥匈帝国皇帝约瑟夫一世在开展后不到二年就死了,因为自己继承人在塞拉热窝被暗杀,只好把侄子卡尔一世拉出来顶包,最后避居在瑞士的卡尔一世还惦记着复辟,可他不仅没那个能力和运气,也没有那个命,复辟失败后被流放到马德拉岛,就是c罗出生的地方,看看地图就知道了,想从那里跑出来,没有一定的关系和经济实力不行,而卡尔一世据说在岛上穷困潦倒,非常窘迫,不就,他就在那里得肺炎死了,当时年纪只有35岁,一个典型的悲剧人物从此,奥地利彻底的成为了共和制国家。 其次,奥斯曼帝国苏丹穆罕默德五世,在战争结束前几个月死了,接手的是其弟弟穆罕默德六世,啥都没整明白呢,君主的位置就没有了,后来,凯末尔率领军官们推翻了帝制国家,穆罕默德六世仓狂出逃,四年后死在了意大利。 至于沙皇尼古拉二世就不用多说了,被苏俄抓住后,全家灭门了。 这里废话了半天,要说的就是那架钢琴的来历,那架钢琴就是当时荷兰女王接纳表哥前来流亡后,不仅送了一个城堡给威廉二世居住,还送了许多东西,其中就包括这架钢琴,而这架钢琴也是在威廉二世死后,被闲置在城堡里。 威廉二世是1941年去世的,活了八十多岁,算是高寿了。德军进占的时候,表妹威廉明娜曾经劝他跟着一起逃亡到伦敦,可是记仇的威廉二世坚决不去,那个表侄子,英国国王乔治六世也不欢迎他去,王室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德军占领后,对威廉二世没有骚扰,还派人保护,也就是在那时,他的几个儿子都加入了纳粹,并对纳粹德国进行大量资助。可他死后,那个城堡就基本上荒废了,荷兰人不会去,德国人不敢动,所以,那里的东西也就被遗弃在城堡里。 难道说威廉的几个儿子都没有管老头子住的城堡吗?没有,其中一个在他死后一年也去世了,而剩下的二个儿子都在忙活着帮希特勒打仗呢,老头子死的时候很孤独没身边没有一个子女,比起当年维多利亚女王去世的情况差太远了,维多利亚去世时,散布在欧洲的诸多女儿和外孙都到场了,那个时候,威廉二世这个外孙还在老太太断气之前握住外婆的手,可他自己死的时候却是决然一身。 二战结束后,荷兰女王返回,忙着战后恢复,还要忙着禅位,1948年,新的女王登基,这个城堡也就无人问津了,如果不是后来的女王倡导平民化,对荷兰王室的一些城堡和地产进行梳理,那里的东西怕是要烂成齑粉都没人管了。 正是有刘道源的指点,钟家才派人先后到欧洲的一些王室去掏老宅子,刘道源之所以知道这些,其实还是李凡通过在欧洲各大图书馆里寻找一些线索,他在调度指挥霍夫堡那些“保洁”项目的时候,可是没少“四处游荡”,找到线索就通知刘道源,然后钟家的人就找上门去,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翻看着资料的蒙斯特是越看越心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看上去不怎么高贵的刘是如何找到这些宝贝的,这钢琴别说是修复了,就是摆在那里当文物也是非常有价值的,现在,这钢琴就要归属自己的,他已经不在乎那琴到底还能不能演奏了,哪怕是差一点,他也要把这架钢琴买回去,至少可以放在维也纳的博物馆里啊,这可是经历过两代王室成员使用过的钢琴,尤其还经历过威廉二世,到时候,看德国的那些历史学家怎么说,看德国人还要不要脸来跟自己谈。 王鑫一下课后得知蒙斯特到了,一路小跑着过来了,“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您要来,要是知道,我一定会把课程调整一下,怎能说也得陪陪您啊!” “哈哈,你不用客气,我找你是想让你帮忙找一个专业的摄影师来,这架钢琴在此之前还没有专业钢琴师弹奏过,我带来的波利尼是第一个,我想把这个实况纪录下来,虽然我们也可以用手机去拍摄,可毕竟不专业,上不了档次的。”蒙斯特一边说一边比划,“你是本地人,请这样一个专业摄影师已经不难吧?” “不用请,我们这学校也有新闻媒体专业的,他们成天就想着找题材找项目练手呢,您放心,我立即给他们打电话,到时候您稍微给点餐饮补助就行了……”王鑫一说着话掏出了手机,跟着就是一连串的问候和忽悠,“好了,那边说好了,他们会在十五分钟之内到达,我看你们还是到接待室里先休息休息,需要什么您只管说,这里的学生都很懂得接待的,您又不是第一个来,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王鑫一说者无心,可蒙斯特听者有意啊,心说,“合着这里经常有人前来啊,那我要是晚了一步,不就又与好东西失之交臂了吗?不行,这次一定要拿下!” 王鑫一说的没错,只不过,在这里接待的可不光是搞音乐的,有些企业要上门要求的科研项目,一些往来学校的项目交流等等,第一步肯定是先到这接待大楼里的,这次,第一是钢琴个太大,一般的房间放不下,放得下的房间门又不够宽,运不进去,第二,这蒙斯特前来也是谈项目嘛,当然不能让他接触到修复室和乐器生产作坊了,所以,接待蒙斯特的事情就安排到了这接待楼了。 接待楼与其它房间不一样,各种研究的物品在尺寸上往往参差不齐,所以,这里的门都是对开的,打开后,至少有一米八的宽度,有的门更宽,是那种三扇门的折叠门,可以顺着向两边拉,这钢琴还就得进这样的房间才行。 作坊的门是不是也很大啊?那是当然啦,不仅大,还有专用的货运电梯,一架钢琴可以整个的推进货运电梯里上下,这也是一些工业厂房的标配。 现如今,那作坊也不小了,整整一层楼都是他们的,好彩最近学校新建了几栋办公楼和科研楼,原来那幢老楼就进行了改造,成为标准化的工业厂房,在这幢楼里,上面特批,拿出一层给了古代学系下属的修复室一层,又给了音乐系和古代学系共有的乐器制造作坊一层,而其它几层被学校其它院系的试验室和少量制造车间给瓜分了,整幢楼也变成了学校各学科学系玩三产的综合楼。 不一会,几个年轻人推着车,被捉包,提留着各种东西的走了过来,他们是新闻摄影专业的学生,在一个助教的带领下跑过来上“实践”课的。 “来来来,小崔啊,我来介绍,”王鑫一赶紧叫领头的,“这位是从维也纳来的蒙斯特先生,他的具体身份我暂时不介绍,事后我会告诉你们的。” 王鑫一故意的向小崔眨眨眼睛,然后又对蒙斯特介绍小崔,“这位是我们新闻摄影专业的助教崔广云先生,他从事摄影教学也有好多年了,今天,他主要负责帮助你们拍摄这次的现场,大致的情况你们要先沟通沟通,起码写一个拍摄大纲出来才行,要不就让小崔随机拍摄,最后就要靠剪辑的功夫了……” 王鑫一还想继续碎嘴子,人家那边的小崔和蒙斯特已经连说带比划的开始了互动,蒙斯特其实并不懂得多少拍摄的技术,他不过是提出自己的要求,同时,他对声音的录制有特殊要求,对此,小崔倒是不在意,毕竟,他手上用的不是顶尖名牌就是学校自己研发的黑科技,对蒙斯特提出的要求认为不过是雕虫小技。 很快,在钢琴边上就摆上了三个机位,还有一部活动的机位直接扛在小崔的肩膀上,那边,几个学生从手推车上卸下各种设备,在现场就摆开了一个小型的控制台,然后还让几个接待员现场走秀喊上两嗓子,小崔他们试拍了一段给蒙斯特看。蒙斯特觉得很不错,至少画面清洗,声音还原度非常好,他点头同意开拍。 波利尼身穿西服,不过为了展现是随机遇到第一次,他没有打领带,敞开着白衬衣领口,还略显胡子拉碴的,按照事先说好的,波利尼正襟危坐的在钢琴前摆好了架势,然后就开始了弹奏,先是清弹了一段钢琴练习曲,跟着,小崔示意音箱里播放柴可夫斯基的第一钢琴协奏曲的伴奏音,波利尼很快就沉浸在其中,他听出来了,这就是他们乐团演奏的,只不过是把钢琴的演奏音滤掉了,要不说现代科技的水平就是高呢,激动的波利尼顿时来劲了,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激情开始了弹奏,在这里我们只能说是弹奏,因为,这并不是在剧场里演出。 那边,蒙斯特当然也听出了伴奏音的出处了,他不由自主的在那里开始了指挥,还闭着眼睛在遐想,好嘛,两人同时融入了音乐之中去了,那样子看得王鑫一等人直吐舌头,老天爷,难怪人家是顶级音乐大师,瞧这入戏的程度! 20多分钟的弹奏,把大楼附近的人都给招来了,还有人向学校“报告”了,学校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有反对,只是高知保安部派人到那边去维持秩序,反正今天的接待楼没有其它客人,只有蒙斯特一家,那就让他们先听听吧。23sk. 里面,是新闻摄影系的学生搞专业摄影,外面,一群吃瓜的学生拿着手机在那儿可劲的拍,偏偏这首曲子又非常激动人心,人围的是越来越多……可没有一个人喧哗,这大学里的学生素质还真是不低,他们知道,人家里面是在办正事。 弹奏结束了,瞬间,屋里屋外的掌声叫好声就响了起来,蒙斯特和波利尼就像在剧场演出那样,转身向周围的人鞠躬致谢,满脸的虔诚,他们也被感动了。 “这琴……简直是太好了!”波利尼搓揉着十指,满脸的赞叹表情,“发出的声音绝对比咱们那台施坦威好,也是奇怪了,我们那台可是十几年前特制的,怎么竟然不如这百年前的钢琴呢?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不是我们不知道的,是斯坦威公司不知道的,他们这些年来尽搞销售噱头,在制琴的研究上差强人意,这台钢琴在这里说是修复,我看还不如说是重新打造!”蒙斯特似有所悟的说道,“从今以后,凡是我们乐团要定制乐器,我们不再去找那些大牌子厂家,就到这里来,请他们给我们做,花多少钱我都原意。” 当天晚上,小崔就把剪辑好的视频文件给了蒙斯特,还把原始的一刀未剪的视频纪录全部都给了对方,不过他们也说明了,他们留了一份做教学用。 “没有问题,你们做的太好了!这二万欧元你拿去买点什么吧!”蒙斯特说。 第一百六十五章 新争论(1) 小崔做梦也没有想到,就是过来帮个忙,居然会有了如此一笔收入,回去向系里一汇报,系里也不含糊,按照他们规定的比例给前去干活的人和小崔做了分成,拿出了相当一笔钱奖励了他们。顿时,这段佳话也在学校里不胫而走,一个个非常羡慕,同时也告诉了大家,只要相互协作,机会总会有。从此,在学校里也形成了各系之间的密切配合和协作,谁知道啥时候又能碰上这样的好事呢? 蒙斯特把钢琴运回去,恰好是柏林那边正在搞秋季音乐节,按理说,维也纳这边已经是淡季了,可是蒙斯特太想把好东西分享给爱好音乐的人们了,他先是把那段绝对完美的首弹视频发到了网上,还特别标注,这是修复后的第一弹奏。 那段视频也的确搞的非常到位,就是在用光上也很讲究,小崔还特别搞了几簇斜光以半逆光的角度,从侧面照在波利尼和蒙斯特两人身上,把两人认真弹奏和指挥的特写镜头也加了进去,开玩笑,专业就是专业,那绝对不是吃瓜群众拿个手机就能整出来的,绝对专业的摄影效果自然不可同日而语,看的人心旷神怡。 这边钢琴还在调试,那边就有演出公司前来邀约了,而这次,蒙斯特不含糊了,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想,或许是想报复西蒙吧,要知道,西蒙带着钢琴师去竞拍刘道源那台钢琴时,隔空视频直播弹奏的是《黄河》钢琴协奏曲,后来,在柏林的演奏中,柏林乐团还公演了这首荡气回肠的钢琴曲子,把相当多的一部分华人游客吸引了过去,虽然后来蒙斯特也租用那钢琴一个多月,可明显还是吃了点小亏,他的乐团不会那曲子,弄得他这口气始终咽不下去,在心里老想“复仇”。 这次,蒙斯特发出去的视频是柴可夫斯基第一钢琴曲,可他们对外公布的广告上却是打上了《黄河》钢琴协奏曲的消息,还把自己刚刚买回来的这台钢琴的前世今生,曲折婉转等等传奇故事可劲的宣传,好嘛,人家那边可是在办秋季音乐节呢,你这样搞,算不算是在维也纳这边隔空踢场子啊?这也太狠了把! 故事加噱头,高手加实力,这样的组合谁最爱?当然是那遍布全球的旅游公司啦!首先呼应的就是几个华人旅行社,立即推出新的旅游项目,一些华人还就是奔着这样的曲目到旅行社报名参加旅行团的,尤其是到了秋季,许多在海外和国内搞农业的人家,那几乎就是合家组团前往报名,甚至一个家族就包一个团。 柏林那边怎么办?难道旅行社给忘记了?那是不可能的,做买卖的现在哪里还有单打一啊?那必定是要搞锦上添花或者夹带糊弄的事情。维也纳这边完事了不是还可以去柏林嘛?只要调整的好,策划的好,这两头都不耽搁啊,只不过是先后次序的问题,当然,推出项目的主次还是要有区别,有蒙斯特这次的策划,柏林那边的音乐节只能“区局第二”了,没法子,谁叫这边的噱头新鲜呢? 可是这人啊,遇到许多同类相比的时候,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卖东西如此,去享受高端的音乐同样如此。如果论演奏实力,两边其实不相伯仲,可是蒙斯特这边经过尽心策划,而且算是突出奇兵,在节目编排上还真是略胜一筹。 于是,在网络上口碑就开始这样那样了,还有人组织评分,弄得双方的粉丝在网络上是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可最后的结果却是柏林乐团以落后维亚纳乐团零点一的分数落了下乘,屈居第二,把个西蒙气得住进医院,而蒙斯特这边也住进医院,不过他不是气的,是高兴的,看来,上了年纪不可大喜大悲是有道理的。 “瞅瞅你们老哥俩!可这是出息了!都特么的躺在医院里了!你们这是给我演悲喜剧哪!”刘道源在三方视频通话上,上来就是一通调侃,“跟你们说啊,最近又有几样乐器,你们要不要啊?不过你们一家只能选一样,就是一把小号和一支长笛,你们自己商量,看谁要什么,商量好了按灯,我能听见,现在我去忙别的,电话就放在这里,我不挂线,你们别再掐了,有话好好说,懂吗?” 说完,刘道源也不理他们了,把视频就挂在那里,他用的是办公室里的电脑进行的远程视频对话,他让对方按灯其实是让他们按自己的床头呼叫灯,那灯一亮还会发出特殊的声音,刘道源就能听见,而他现在正在忙着看一些资料,这不是方丹又要搞秋拍了嘛,非要刘道源整点新花样,对此,刘道源正在清理那些从垃圾里翻出来的油画,当然,这些油画是哈维公司提供的,与保洁公司无关。 保洁公司是把“垃圾”作价卖给了哈维公司,人家哈维公司是在垃圾里发现了宝贝,这一串操作都是符合欧洲的法律,同时也符合西方人的价值观。而投标去弄霍夫堡“清理”工作,也完全按照奥地利相关法律去做的,这就让对方哪怕是将来知道那些垃圾里有宝贝也无法找后账,设计这一套神操作的正是李凡,而具体出面的是刘道源,前往霍夫堡说项的是蒙斯特,而出面承担公司法人的就是那个斯泰因。看看这一串下来,霍夫堡管委会就是想找后账也是无从下口啊。 斯泰因为什么原意出来承担这个名头呢?这就是哈维和蒙斯特的暗示了,他们先是对斯泰因“痛失”那些乐器的赚钱机会“深表遗憾”,同时,暗示斯泰因出面,中标后的工程款可以全部吃掉,而垃圾则转包出去,他们忽悠斯泰因,华人在很多时候是有偿收集垃圾的,注意啊,是有偿,或许,斯泰因能够两头赚钱。 斯泰因果然去找几个华人商人试探,开始都是碰壁而回,可后来经人介绍碰到了钟翔之后,两人居然一拍即合,而作为指导清理工作的李凡,那是钟翔之“雇佣”来的“工程师”,至于薛万锦派来的工人倒是货真价实,其它的“工程技术人员”嘛……呵呵,那就只能呵呵了。有了这样的安排,斯泰因平白获得整个工程差不多近千万的工程款,他认为这次的买卖便宜赚大了,连连向哈维和蒙斯特致意,说了许多恭维话,大意就是,这有文化人的脑袋瓜子就是不一样,好使。 蒙斯特组织策划的新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尤其是那钢琴演奏的《黄河》协奏曲更是大获成功,蒙斯特上次去燕城,不光是拿到了新的钢琴,同时,还找到于德伦把钢琴协奏曲《黄河》的乐谱要了过去,并且那了不少其它人弹奏的视频录像,回来后,他可是认真的研究和揣摩了那首曲子反映的历史背景、创作背景,为了这个,他还专门找到驻维也纳的华人文化参赞,请求帮助详细的解说那段历史的资料,对这,文化参赞还不少信手拈来?并且把那个历史时期的一些纪录片给了蒙斯特,蒙斯特总算是理解了为啥华人那么喜爱听《黄河》了。 看着纪录片里的情景,蒙斯特几乎不敢相信纪录片里纪录的地方就是他刚刚去过的地方,他更是理解了为什么华人可以用一首那个时期的歌曲写出钢琴协奏曲了,有了如此深刻的理解,他在配器和编排时使用的情感自然与别人不一样了,他甚至在排练的时候让乐队成员去看他剪辑的纪录片,他质问大家,如果你们经历了如此残酷和血腥的侵略屠杀,你们不会愤怒吗?你们不会咆哮吗? 经过如此诠释的演奏,味道就不一样了,从一开始的铜管乐高亢的演奏开始,整部乐曲被演绎的非常强悍和激昂,那个波利尼几乎是在用拳头在砸钢琴,而那钢琴也非常给力,发出的震撼生简直直沁心扉,让许多人听着听着都不由自主的捏起了拳头,尤其最后的那段“东方红”的演奏,那完全给人是一种重建天日的感觉,可以说,蒙斯特这次的理解比一些花架子的华人钢琴师还要透彻,还要深刻,就连几个耄耋之年的华人老钢琴名宿都认为,蒙斯特和波利尼的演绎到位。 如此轰动的演出,能没人叫好吗?结果,每天一场的门票根本不够,而且,演出的小视频顿时就在网络上成为热门,于是,蒙斯特第一次向观众妥协了,加场,加场!也正因为不断的加场,每天下午和晚上连续演出两场,蒙斯特老家伙有些熬不住了,短短的五天时间演出了九场,收入是颇丰,可老头也倒下了。 如此演出效果,能让西蒙那边好受吗?他那边也加了演奏《黄河》,可是感觉就不是那么回事,不演奏还好,这一演奏就招来了一通吐槽,什么东施效颦啊,邯郸学步啊,照猫画虎啦,鹦鹉学舌啦,甚至连生搬硬套的话都说出来了。 这些成语难道说德国人也会了?别说,东方文化的传播现如今可是不一样了,一个成语就是一个故事,把故事说出去……呵呵,西蒙的脸真没地方搁了。 刘道源大大咧咧的嘲讽两个老家伙,可是跑出去的绣球也太吸引人了,两个老家伙躺在病床上,隔空讨价还价,最后好歹是把事情定了下来,蒙斯特拿到了长笛,西蒙拿到了小号,两人也算是隔空“握手言和”,约定,今后春季是维也纳音乐节,秋季是柏林音乐节,互不相找,互不相扰,还要相互捧场。 啥叫相互捧场啊?就是两人决定,只要对方举办音乐节,这边就得过去参加,不在单独的另起炉灶,免得再发生这第一柏林秋季音乐节就搞出来的花边,只要过去了,这边再搞名堂也是很难了,对此,蒙斯特自然没意见他乐呵呵的接受了。而西蒙吃的这个亏肯定一时半会找补不回来了,看将来有没有机会吧。 一切似乎看上去都很好,可是西方人是最喜欢鸡蛋里找骨头的,刘道源整出了二架斯坦威旧钢琴,修复后的效果全都超过了当下各个大厂生产的顶级钢琴,这下子就有人找茬了,特别是一些已经订购了各个品牌钢琴的买家,他们都在质疑钢琴厂是不是退步了,甚至有人还爆出“有人在搜集废旧钢琴”的消息后,这钢琴市场就有些乱套了,有些人也坐不住了,他们想要找理由提起诉讼了。 可当一些专业律师在审核了前后资料后,却是找不到诉讼的理由,怎么去告?告谁?运用什么法律和条文?这些都说不出一二来,而眼下在台上的人早就不是原来的斯坦威家族了,换成了什么人怕是只有资本知道,他们思来想去,还是无处下口,事情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在一些人看来,说破大天去,也不过是一件乐器,作为古琴,在拍卖会上卖得风生水起,这与你原来的生产者有啥关系啊?人家修复的好,演奏出来的效果好,这不是给你们增加品牌效益嘛! 方丹就是持这个态度的,他面对记者的追问,老实不客气的吐槽,“现在许多厂家,研究的重点不是什么乐器的音色、音感,而是花里胡哨的装饰,稀奇古怪的材料,如果什么材料都适合做乐器,那我们的祖先不是太愚蠢了吗?事实上,我们的祖先对许多材料都尝试过,最后选用的材料都是经过审慎对比才选择的,可现在呢?花里胡哨的倒是好看,可那些乐器是要听声音的,而那些古琴经过修复后,就显得纯洁多了,发出的声音当然纯正了!我支持对古琴的修复!” 有方丹这样人的发话,让许多制琴大师一个个的都哑口无声了,他们知道,自己与前辈比起来,在制作音乐特色上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正因为不行,才变着花样的玩那些虚头巴脑的,把珍珠钻石啊,各种精美的图画啊,一股脑的往乐器上招呼,那些买乐器的人到底是想用来演奏还是摆在那里看呢? 如果这些争论是发生在市井平民那里,不会有谁去重视,不过是大家吵得热闹而已,可这些争论已经蔓延到了音乐界了,许多专业的演奏大师当仁不让的站出来支持方丹的观点,痛斥那些为了捧富人媚富人的做法,指出,那就是本末倒置,根本与音乐界不相干,那样的展销会展览会等,音乐人不要再去捧臭脚。 事情到了这一步,几个大的乐器生产公司就不得不好好想想了,给那些豪富做乐器是一种来钱快的手段,可要的得罪了音乐界,他们知道,那些本来得意洋洋的富人怕也就不来光顾了,甚至还会找茬要求退货,真到那一步了,怎么办? 斯坦威的老总罗斯比在深入思考了一段时间后,提出要到y大学访问,派出公关部门的人前往燕城去联络,结果,被以“不是同业”为由拒绝了。人家说的没错啊,你是制作乐器的公司,人家可是综合大学,你想过来访问,访问什么? “我们可能找错门径了!”罗斯比得知消息后叹口气说道。 第一卷_新争论(2) 是的,罗斯比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以他这样一个浑身都是铜臭的商人去直接联络国际知名学府,还要讨论文化艺术,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你罗斯比不在乎,可人家在乎啊?何况,人家也不穷啊,人家的总资产怕是你罗斯比的几百倍,压根不愁你赞助的那三瓜俩枣,如此一来,吃闭门羹就是一个自然而然的结局。 碰了壁的罗斯比很快就雇请了私家侦探和咨询公司对突然出现的各种新型乐器做调查,这也是当今西方企业和经济领域里一种普遍做法,尤其是在当今全球经济背景下,各类咨询调查公司早就登上大雅之堂了,许多高端的教授、学者几乎都挂着这样或者那样咨询公司的名头,他们利用各种合法或者不太合法的手段获取资讯和情报,然后进行各种分析,最后卖钱,最著名的就是兰德公司。 与经济生活相配套的是各行各业都出现了类似兰德公司那样的资讯机构,有些就是打着各种评估公司的名头,可实际上干的事情就是调查、搜集资讯、综合分析加上一些人为因素的推理,得出各种判断,信不信由你,但钱得给。其实,这类公司在本质上与私家侦探没有区别,只不过干的工作不是针对个人而是某些具体的事物,同时,涉及的领域要比私家侦探广的多,也高级的多,起码好听点。 罗斯比也就是找了一家这样的公司对发生在近几年乐器生产上的事情进行调查,结果,专业就是专业,调查公司仅仅用了二个月就拿出了结论,他们认为,这些新出现的乐器和修复乐器的指向与一个人有关,而这个人就是刘道源。 调查报告里指出,最早出现修复的是两把瓜尔内里小提琴,是随着哈维考古公司的建立,在一处工地的地下室里发现的,那次的考古发现还出土了许多瓷器,包括欧洲本土和来自东方的瓷器,而其中就有两把瓜尔内里琴,目前经过修复的这两把琴全都在柏林爱乐乐团,而在这次活动中,有两个人完全是局外人最后却在其中起到了关键作用,第一个是霍夫曼,一个德国的犹太裔金融家,是他一手促进了哈维考古公司的上市发行股票,使哈维公司建立后在资金上一直处于良性循环,而另一个关键人物就是华人刘,根据调查,是华人刘最早提出建立公司来解决考古开发上的资金问题的,同样,在后来哈维公司面临欧洲各机构要求高价修复费的时候,又是这个刘介绍了东方y大学相关学系帮助哈维公司对出土文物进行大规模修复,从而让哈维公司捞到第一桶数额不菲的真金白银。 随着二把修复好的瓜尔内里琴进入拍卖后,刘先后带回来三把类似的瓜尔内里琴,理由是令人无法相信的给女儿练琴用,而这三把琴先后又进入到了维也纳乐团,并且为女儿与维亚纳的著名小提琴手乌尔里希攀上了师徒关系……随着与柏林、维也纳两大乐团指挥的认识和关系深入,刘先后为这两大乐团购买了精美的新式管乐器若干件,其间,哈维公司因为在欧洲和美洲找不到能够帮助其修复从地下室里发现的布什曾用过的斯坦威钢琴,将这架钢琴以垃圾价格卖给了刘。 刘把那台几乎散架的钢琴运回了国内,经过差不多一年后,他找的工匠成功的修复了那架价值连城的钢琴,也就是去年春季在燕城拍卖会上被柏林乐团竞拍去的那架钢琴,从法理角度上说,当时的送拍人就是华人刘,这点很重要。 报告在这里还特别的在刘道源的名字下画上了一条醒目的粗线,在报告里,刘道源的名字多次出现并且全部用粗体字显现出来,看到这里,罗斯比已经明白了大概的事情脉络,出现新乐器和修复的小提琴、钢琴之类的事情都与那个在欧洲很有名的金牌经纪华人刘有关,罗斯比不得不佩服专业咨询公司的能力了。 其实,这些事情都是明明摆在面上的,只不过罗斯比的手下没有专业的分析师和明白人而已,可那个咨询公司的报告里却忽视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华人刘本身就是做经纪的,他干的所有事情都有可能是受委托干的的经纪业务,与事实真相可能还有距离,即便是咨询公司知道这个可能,他们也不会写出来,如果那样写,不等于他们这份报告啥都没搞出来吗?干脆就把主要针对的目标定在华人刘身上,让雇用方去针对华人刘展开公关就是了,遇到新情况那就要重新立项,重新再做其它方面的调查,这样一来,咨询公司又可以从雇主那里赚上一笔钱。 事实正是如此,罗斯比紧接着就要华人刘的个人资料,对此,咨询公司还真是花了点功夫和时间的,毕竟,在欧洲,随便调查个人隐私可是触犯法律的,咨询公司也不得不花点钱去找一些不能出头露面的私家侦探去打擦边球。 调查的结果再次然让罗斯比感到惊愕,因为,刘道源本身就是艺术界里的金牌经纪,他代理着许多顶级画家的业务,同时,还承担许多地方艺术品展览、展销和拍卖的具体代理和经理工作,也是一些地方的民间交往大使,在华人和当地人中的声望很高,同时,华人刘的妻子又是法兰克福当地顶级富豪家的女婿,由于华人刘的这一系列身份,反过来有促进了法兰克福当地企业家到海外投资,形成一个独特的小圈子俱乐部,而这个小圈子俱乐部又在某种程度上影响着德国股市的走向,至少有几个金融机构和券商与这个圈子关系密切,其中就有霍夫曼。 这意味着什么?报告上是不会直白的,可是罗斯比却是心知肚明,这就是资本集团啊,这个华人刘可不是简单的一个经纪人,他的身后是站着资本的。 虽然几份报告里都把刘的身份地位说清楚了,包括他的各种社会关系,但在罗斯比看来也不过尔尔,怎么说,罗斯比身后站着的可是美国资本。23sk. 既然华人刘可以接触到那些乐器和修复核心,那就直接去找刘谈谈好了,罗斯比不相信,还有美国资本谈不下来的事情吗?在罗斯比的心里,他压根就不怎么看得起那种四处钻空子的经纪,他在美国见得多了,也经常利用这些经纪去忽悠一些不懂行的顾客,在他看来,自己能去找华人刘已经是给了极大的面子,不管怎么说,自己管理的企业毕竟是钢琴界的标杆啊,是各种技术指标的制定者。 在罗斯比的思维里,他要进行一次新的重量级策划,只要能够把对手的核心技术弄到手,或者刺探到核心技术的机密,反过来他就会按照这样的技术制定新标准,并且去注册专利,然后,市场上高端钢琴的价格至少要翻上二番,从而达到获取暴利的目的,这样的经营手法在美国资本手里早就玩的滚瓜烂熟了。 曾几何时,美国资本大举进入其它国家,不惜重金将当地著名品牌全都买下来,然后逐步的将自己品牌放出去,等到时机成熟,原来的当地品牌再也看不见了,剩下的就是那些外来品牌,还都用当地化的概念起名字,让人们并不知道这些品牌是来自国外,可是这些品牌的价格却是原来老品牌的几倍以上…… 消费者不买?不买你用什么啊?就以洗衣粉为例,但凡叫的非常平民化当地化的,那肯定就是美国资本旗下的公司产品,凡是叫洋名字的,那一定是国产品牌,在外来品牌进入当地的时候,外来者都会用当地习惯起名字,只有那些想去沾洋气的企业才会叫洋名字,当然,也有些企业在做大后,回头发现自己当初起的名字是真不咋地,可想改?已经没那么简单了,比如某某迪就是,这就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更是给崇洋媚外者带来的报应,有人说可以悬崖勒马啊,可以回头是岸啊?呵呵……那不过是一种愿望一种理想,要是那么简单,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样的成语了,说到底,时光不会倒流,过去的事情,有些可以弥补,可以原谅,有些是不行的,日本犯下的历史罪行能原谅?美国干的坏事能原谅? 秋拍结束后,刘道源在李凡的安排下已经回国了,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李凡多少是有预判的,他知道资本在一定时候肯定必然反扑,否则,那就不叫资本了。所以,李凡必须要先人一步,做好各方面的准备,同时,也是要给刘道源充充电。 这半年来,搞回来的各类旧钢琴旧乐器可是不少,有些是不错,具有修复后重闪光辉的潜质,可有些淘回来的东西是真没有什么修复的价值了,就是垃圾。 为什么这样说呢?就拿陶瓷器来说吧,不是说所有的古代陶瓷器都很有价值,有些古代陶瓷器本身就是大路货,随便刨开一个地方就有不老少,完全就是普通的器皿,有些就是古代人为死者准备的冥器,连使用价值都没有。比如说,在西北一带的墓葬里,出土大量的陶罐,这些陶罐一次都没有使用过,非常粗糙,这其实就是为了墓葬烧制的冥器,不是给活人用的,相当于后世烧纸钱,这样的陶罐连盛水都会漏,摆在家里难道不忌讳吗?也有人摆,那是不懂风水罢了。 刘道源通过钟翔之划拉回来的一些旧乐器,本身就是当时的大路货低端产品,就好像现在市面上买竹笛,高端的非常贵,可你去一些旅游景点,几块钱就能拿下,吹个响没问题,可想要用那样的笛子吹出美妙的音乐,可能吗? 这样的东西,如果年代久远,清理干净后还能当成一般文物送到低端市场拍卖,捞回点本钱来,可要是几十年前的大路货,那基本上是没啥价值的,有些材料就是各种人工合成的替代品,这样的乐器是真没修复的意义了。 这样的滥竽充数多少还是让钟家耗费了一些资金,被李凡发现后,他是没对钟家说什么,只是临时叫停了,然后把刘道源叫回来,拿出各种样品对其说教了一番,最后拿出一个表格,让刘道源在乐器作坊里学习一段时间,完全是赶鸭子上架,对此,刘道源不低头也不行啊,这事他办的是有些草率了,白白的叫一些当地人投机捞了一把,李凡说,这个学费你刘道源自己认,好在刘道源不差钱。 李凡的安排,刘道源也明白了,有了那些表格上的规范,以后再去弄的时候就按照表格里的项目逐个核对,达不到的就不收,只有达到的才能拿回来。 为了让刘道源至少有个粗浅的认识,李凡还不得不每天晚上给他“补课”,告诉刘道源如何去鉴别各类古代文物的基本知识,省的这哥们儿满世界的显摆满世界的去乱撒钱,起码,他得让刘道源有个最基础的基本衡量尺度吧? 刘道源回到燕城还得临时保密,不能让更多人知道,倒不是说他有多牛掰,要锦衣夜行,而是这小子在书画界的名气太大了,许多国内画家都是在他的帮助下先后脱贫致富的,如果能让刘道源挑中自己的作品,那基本上都不会折戟沉沙,原来是在燕城美院的一些人知道他,现在,好嘛,几乎各大美院的画家和学生都知道他的名气,要是知道他回来了,那还不成天缠着他去看画?所以,当名人也不容易,自打刘道源有名后,找他的可不单单是那些画画的,还有一些企业家,地方的领导,他们都希望刘道源的金手指帮帮他们,弄得刘道源有时很烦。 “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把我顶在前面了,合着你就是用我来替代你啊?要是这些事情都由你来出面,现在倒霉的该是你吧?”刘道源在家里弄了点小酒,正与李凡和钱博平一起喝着呢,“你看,我们现在连去个小酒馆喝酒都难,一旦被人发现我和小钱都跑不了,只有你小老大优哉游哉的,你是不是太阴险了!” “你才知道啊?真是后知后觉!”钱博平不屑的说道,“可是,我们现在还退的回去吗?你原意退回原来的地位吗?起码我是不行,我家那口子更不答应!” “老刘,你虽然高上我们半辈,以后说话还是得分清楚谁是老大谁是……” “我不是叫你小老大了吗?知道你是牛人,可,我还是觉得不舒服啊!” “你不舒服?想舒服了?要不我给你设计一套让你舒服的路数?”李凡似笑非笑的看着刘道源,“各人有各人的命,你哪,要安于守命,要不然,你丢的可不单单是你自己哦,你的老婆,老婆家里的,还有你儿子女儿,诶,对了,我发现你儿子好像最近在打篮球哦,要不要我给你训练训练,将来也许成个球星!” 李凡的东扯西拉,把刘道源又给忽悠了,乐滋滋的说道,“是啊!你说,我这俩孩子怎么都有天赋呢,一个拉琴,一个打球,那小子现在比我都高了!” 第一卷_新争论(3) “祖上坟头冒青烟了呗!你呀,赶紧找时间回去给家里的祖坟上上香!”钱博平逗乐的说了起来,“其实我觉得在家里吃这家常菜是一种享受,我现在一个礼拜能吃上这么两三次就算是不错了,许多应酬是根本推不掉的,我早腻味了!” “你,没见你怎么出来露脸啊?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应酬啊?”刘道源问道。 刘道源说的还是真的,钱博平虽然是辰全集团的老大,可是任何媒体上是看不到他的新闻的,完全是那种潜伏在水底的大鱼,一来出面办事的都是集团下面各个公司,二来,钱博平也是怕了媒体了,弄得不好就给你上眼药,下绊子,打横炮,目的无非是拉赞助,给资源,蹭热度,还有就是一些机构过来揩油。 说起这些来,面对这些歪风邪气最恼火的是江涛,平涛文化公司本身就是处于媒体和文艺界的前哨,始终都处于风口浪尖上,想要洁身自好根本不可能,好在,江涛这人不在乎,手上也有自办的媒体,经常在网络上与一些烂大街的自媒体对攻,反正他手下玩那个领域的人多,一句话,能怎么砸就怎么砸,能如何恶心对方就怎么恶心对方,至于麾下的明星啊节目啥的,有李凡在后面把关,那些毁三观的,行为不端的一律格杀勿论,绝不录用,正因为平涛文化的底线摆在那里,弄得许多人恨的嘎嘣嘎嘣的就是没办法,几次官司下来,都赔了个底掉。 “唉!不露面不等于就没应酬啊,我可以回避大多数官方的宴请,可像你们这样的来了,我能回避吗?今儿是你这里特殊,在家里整,要是你到外面叫上一席,那咱们吃的是不是还是跟外面的一样?”钱博平呡了一口刘道源家的窖藏,继续说道,“现在,集团内一级企业就超过了三十五个,随便拿出一个来都在地方上响当当的纳税大户,他们来了,你说我能不客气客气?像王锐啊魏总啊这样的来了,那还不得找个地方好好的聊聊?是,他们是不常来,一年还不到一次,可是,他们要是轮着来我也顶不住啊?这不,表弟一叫我,我立马跑来了,就当是休假了,嘻嘻,表弟,我是真想能像你这样,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啊!”天籁小说网 “我刚才都说了,各自有各自的命,你们啊,就是那命,认命吧!”李凡满脸坏的坏笑,“当年不给你们干,你们还不把我给撕吧喽?给你们干了,这才知道骑虎难下的道理了?呵呵,晚了,没有回头路可走,你们还得努力,想要在资本世界立于不败之地,那就得运用资本的法则,跟他们展开运动战、游击战,只有这些是他们不懂的,他们不懂我们懂,玩的就是猫逗耗子的把戏,哈哈……” “哈哈哈……”刘道源和钱博平也跟着大笑起来,他们知道李凡说的意思。 “这次把老刘叫回来,也是为了让你避免太快速的被那个罗斯比约见,以你的身份,直接拒绝不合常理,他一叫就去也不符合我们的形象,所以,你先隐秘的躲上一段时间,理由当然是充分的,而且,你的公司那边都有接待,让他们去敷衍对方,对方也拿你没有办法,毕竟,那个罗斯比找你肯定是有事所求。” “他求我什么事情?”刘道源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他代表的不过是现代最现代化最先进的钢琴制造,与我们既不在一个市场上,也不在一个行当里。” “嘻嘻,老刘,你这样理解恐怕是不对的啊!”都没等李凡解释,钱博平却是先开口了,“由于你的出现,已经使两台百年前的钢琴起死回生,而且,钢琴的音色和效果远远超过当今的所有新作的钢琴,这意味着什么?现在就有一些乐团,蠢蠢欲动的想把自己存在仓库里的老琴拿出来让你拿去修复,他们已经在怀疑一些钢琴厂家是徒有虚表,是在用花里胡哨的装饰掩盖他们在音色制作上的缺陷,你说,这算不算动了那些钢琴厂家的蛋糕?眼下,市场上的销路大幅度下降,他们能不着急吗?所以啊,那个罗斯比急着找你,一定会有深层的目的滴!” 刘道源看着钱博平,此时的钱博平温文尔雅,带着无框金丝眼镜,怎么看也是一个文人,可钱博平现如今可是管着海量的民族资本,整个集团的年产值几乎与一个中等国家相当,所以,他不低调也不行,集团内的企业遍布海内外,许多在海内外知名的大企业幕后站着的其实就是辰全集团,比如在芝加哥的魏氏期货公司、纽约的希尔顿证券公司、德国的万丹建筑、香江的陈氏集团、在美国上市的平涛文化公司、与方丹合股的拍卖公司等等,甚至在哈维考古公司里也有代理人股份,如此庞大的集团管理,没有钱博平还真不行。而今天他过来,就是李凡又在策划新的目标,要趁对手急于上市的心态,悄悄的进入潜伏起来。 “如此说来……我该如何应对?总不能让我就这样懵懂懂的去瞎侃吧!” 刘道源已经听明白了,不过他在小老大面前早就养成了不动脑子的习惯,在他看来,那是浪费脑力,自己能想到的事情人家早就想了无数遍了,等到自己再去提醒挑刺,那完全是自己找虐,无数次事实证明,自己就是那拉磨的驴,只听吆喝,其它都不用管,最后一定是满盘皆赢硕果累累,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了,剩下的就是跟着小老大继续玩呗,能完成啥样是啥样,不操心多好! “你可以利用你目前的特殊身份地位,敲对方的竹杠啊!反正你是商人,无利不起早,这样做更符合你的身份。”李凡微笑着说道,“为了证明你的本事,你可以接受他们一台已经预定出去的新钢琴,比如鹏城乐团订购的一架大型三角钢琴,按理说早就该交货了,可他们迟迟都没有交货,原因是他们要上市,要在纽交所上市,你就可以对他们拍胸脯,那架钢琴可以由你找人进行调试和改装,为了他们的名誉,你可以承诺保密,当然,你改装的地点也要选择在你自己的家里,最后你与我们的那个作坊签订协议,钱当然是你付,按照行市来,然后……” 李凡说出了个头,刘道源自然就知道该如何续下去,“我要求他们给我股份,多了不要,给个领头就可以,这样他们是可以接受的,也缓和了他们的戒心,是不是这个意思啊?或者我们让希尔顿的那个戴琦证券也去当其中的推荐人?” “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把腿伸进去,下一步是我们要把他们在国内的那家合资公司拿下来,以后我们的产品一定要内外有别,不能让咱们的音乐爱好者太吃亏了,我女儿的那台钢琴可是没少花钱……”钱博平接过了话头唠叨着。 “你们都想到了,那我就不用费心了,对方找你找的很急,你那,恰好可以在圣诞前返回欧洲,这样你就有理由与罗斯比见面了,大方向定下来后,下面的事情就是你自己把握了,不过,在乐器市场上的活动暂停,不管是新的旧的,一律暂停,理由你自己去想,反正现在不能弄了,省的罗斯比去纠集一些烂人搞啥新的同盟,甚至还会提出新的议案来找一些政客去忽悠,那样,矛盾会激化的。” “可是,王鑫一答应于德伦的那台钢琴咋办啊?”刘道源想起了什么问道。 “简单啊,把我家的那架钢琴给他就是了,还是原牌子的呢,至于里面,早就被石大庆给改了,于德伦要是不信,让他找人去试就行了!”李凡轻飘飘的说。 “那哪儿成啊?把你闺女的琴给搬走了,这还不让小丫头在家里闹啊?不行不行!这可不行!”刘道源顿时连连摇头,“我想法子去对于德伦解释解释,要不,咱们再给他点其它的乐器好了,那老家伙就是有些贪,喂不饱,总想多要!” “老刘!这你就奥特了!”钱博平笑了,“能从那小丫头手上要下来,肯定是有更好的给她啊!老石自己做的那架钢琴是当世无双的,用的材料是阴沉木的,要是论价值,啧啧!阴沉木你该知道是个啥价钱吧?还是金丝楠阴沉木的,那钢琴上雕刻的是小丫头的名字,独此一家绝无分号,你以为小丫头像你一样傻啊?” “我…我把这茬给忘记了,那架钢琴的音色比修复的还好吗?”刘道源问道。 “你把那个‘吗’去掉!”钱博平不屑的夹了一筷子肉塞进嘴里,“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不用扩音机,那声音的音量就可以把窗户震得哗哗作响,老石可是下了狠功夫,在音色上更纯更真,涵盖的音乐频谱比原来那台宽多了!” “我考!那老石将来完全可以靠这个赚大钱啊!啥时候让小丫头出来显摆显摆,到时候,至少国内几家大乐团都可以优先装备上……”刘道源兴奋的说道。 “还不到时候。”李凡摇摇头,“其实,我们古人就说过,许多事情是一通百通,有些技术本身就是一层窗户纸,你糊得再厚,也是会被人捅破的,我们并不是要引领这个领域,目的还是趁西方资本不怎么重视这个领域,刺对手一把就走,等到他们明白了,咱们就转移阵地,另选战场,在这些技术上,只要将来能够在华人企业里生根开花,获得优势,后续的花样会更多,那我们就没白干。” “呵呵,小老大想要干的怕又是要釜底抽薪吧?经过你这样一捭阖,西方那些靠玩噱头坑消费者的企业怕是没有活路了。”刘道源笑着说道,跟着一杯下肚。 “光是那样还不全面,要让那些资本搞的什么收藏级的资本大打折扣!那样才算是解气和出气,这些年来,他们用那些古董玩意可是没少骗华人的钱!”钱博平说着使劲用筷子扎进红烧肘子上,“这肘子太好吃了,在家里根本吃不到。” “不是吧!你这样一个大老板,竟然吃不到红烧肘子?”刘道源不信的问道。 “嘻嘻,他媳妇不让吃,说是两位老人吃的太多,都先后中了点小风,她要从年轻时候开始管制表哥的饮食,一旦被她发现,回去是要写检查的!”李凡说。 “没那么严重,主要是……我们那里的红烧肘子没有北方这个味,太清淡了,不够劲,今儿你家这肘子做的是真地道,吃起来格外有嚼劲!”钱博平打岔道。 看着钱博平那遮掩的尴尬,刘道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怕是还不让你喝这白酒吧?看来这次你回去要写起码三千字……不,五千字的检讨了!” “不会不会!我特赦条款的!”钱博平此时倒是不在乎了,“到表弟这里可以赦免,我那媳妇谁都不服,就是对表弟一家服气,到了李家就可以百无禁忌!” “哈哈哈……”刘道源又被逗笑了,“我家媳妇也是这话,只要是有小老大背书,她什么都不管。可要是离开了小老大这里,去趟厕所都要报备!” “呸呸!老刘!你也太不讲究了,哥几个这可是在吃饭呢!”李凡苦笑着说。 三个人这顿饭吃了足足两小时,饭后又喝茶,海阔天空的聊到了晚上十点,这才散了,钱博平当晚就乘坐晚班飞机飞回魔都了,而刘道源则是收拾收拾,定好机票也在第二天一早乘飞机返回法兰克福,至于李凡嘛,当然是回家了。 “波斯!那个华人刘回来了,我们接到了他公司发来的函件,他三天后会有时间,不过那边说他目前没有到美洲旅行或者公干的计划,他有些事情在欧洲要处理,询问这边安排是否有机会,他那边三天后就可以等接见。”秘书走进来把一份电传函件放在了罗斯比的面前,“我们是不是要抻抻他,让他多等几天?” “不行,我们没时间了,三天就三天,我会亲自飞过去见他!”罗斯比摇头说道,“我们最好能够在圣诞节前上市,可是我们目前完全没有任何噱头,距离圣诞节不到40天了,不知道这个华人刘能不能帮我们搞点噱头出来。” 秘书点点头出去安排了,老板脑子里如何想不关她的事情,揣摩老板的意思拍拍马屁的建议可以,再说多了那就是多余,能让老板说出那么多已经过界了。 罗斯比最近的确是有些麻烦,如果再不上市,他管理的这个百年老店还真是说不过去了,至少,背后的资本就觉得有些没有达到把他推上台的目的。 在美国,百年字号的公司不算少,可是真正由原来家族继承的却是凤毛麟角,许多公司虽然还挂着原来的旗号,可是在公司里,原有家族的股份早就被稀释的像清水一样看不见了。比如,大名鼎鼎的通用电气公司就是爱迪生创立的,可是爱迪生死后,遗产归三个子女平分,专利却是归了公司,到了今日,公司里早就是一些金融资本控制了,对外,有几个人知道公司真正当家的是谁? 第一卷_新争论(4) 罗斯比接到刘道源发过来的信函后,第二天就从纽约乘公司的专机直接飞往法兰克福,这也是美国大公司的“气派”,同时,也是美国有钱人的显摆。如果说,哪个国家的私人飞机最多,恐怕就要算美国了,许多公司的ceo出行,都要弄上一架不受航班时间制约的私人商务机,有钱的自己买,没钱的就去租。 罗斯比一到,就住进了法兰克福最豪华的酒店,稍微休息了一会,倒了倒时差,然后就给刘道源公司里打电话,刘道源也是滑稽,接到电话就来了,还是轻装简从的,一个人在酒店大堂的咖啡吧里静静的等着,看上去优哉游哉的样子。 罗斯比还真是急眼了,接到大厅服务生的电话,立马就带着助手下来了,看到刘道源一个人坐在咖啡吧里,他是怎么也想象不出这个人会是欧洲的金牌经纪? “我是罗斯比,就是刚才打电话给你的,幸会!”罗斯比大刺刺的直接坐下,甚至连手都没有伸一伸,“今天约见你,希望你能基于规则的国际惯例与我公司配合,如果能满足我们的要求,你将会获得很大的好处,我们也将支持你的业务。” 听到这样的话,刘道源的眉毛拧了起来,脑皮都有些发炸了,“你这是找我谈什么呢?就是告诫我要遵守规则和惯例?能具体说说是什么规则和惯例吗?” “哦,具体的就没有必要细说了,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做,那就行了!”罗斯比招手叫服务生,“给我来一杯麝香猫咖啡,或者给对面的先生也来一杯。” “不,不用,我喝茶!”刘道源连声客气话都没说,指指自己面前的茶杯说道,“那种从某种小动物排泄物里找出来的东西,我是不能接受的,你自便。” 罗斯比被刘道源的话给刺激了一下,看着杯子里的咖啡,有些喝不下去了。 “我刚才说的你没有听到吗?请你正面回答我。”罗斯比追问起来,“难道你不原意按照我说的去做吗?那对你是很有好处的,如果是我,我是会立即接受。” “你都没有告诉我要干什么,我如何回答?我虽然是经纪,可也不在乎生意多一笔少一笔的,干不了的事情我是不会接手的。”刘道源说完喝了一口茶。 “去找那个修复旧乐器的人,把他挖到我的公司里来,我可以出高价聘用这个人,你不要跟我说你找不到这个人,对你,我也是做了一些调查的,最近出现的诸多新乐器和修复乐器里,都或多或少与你有关,许多都是出自你的手。” “我不过是一个经纪而已,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再说了,有那样手艺的人,凭什么要去给你打工?人家干的好好的,钱也不少赚,换成是我,我是不会来的。”刘道源不冷不热的说着,可话里话外全是拒绝,“如果你约我来谈的是这件事情,那么,我们之间的话似乎谈完了,哦,对了,你们去年初售出的一台钢琴经过改装后,已经转让给我们那里的一个乐团,外表上仍然保持你们的徽记,不过效果似乎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或许,你可以让你们在当地的经销商到现场观摩一下。” 说完,刘道源客气的站起身,对着发愣的罗斯比点点头,然后就走了。m.23sk. “你不能走!我们总裁没有让你走!”助手连忙从旁边的台子上站起身拦在了刘道源身前,“难道你不知道作为一名经纪该如何善待你的雇主吗?” “请你让开,我现在并不是你们的经纪,你们也不是我的雇主,更不是我的朋友,我原以为是一次上午洽谈,可你们似乎把洽谈变成了指令了,你们也太自以为是了,不要忘记你们鼓吹的平等自由,难道就是你们这样?真是讽刺!” 刘道源说完绕过那个助手就大步走了出去,到了门外,他一招手,自己的司机就把一辆豪华的迈巴赫开了过来,酒店的门童赶紧给刘道源打开车门,那架势完全是一副贵族和上层人物的做派,哪里是罗斯比想想的唯唯诺诺的经纪? “回公司,真没想到,美国现在还有这样的商人,真是不知所谓!”刘道源坐下后就让司机开车,随即拿起了电话打给了公司,“凡是自称美国来的罗斯比,一律不接待,就说我出差了,另外,帮我定中午去汉堡的车票,我去汉堡!” 今天这个场面是刘道源完全没有预见到的,李凡也没说,可是罗斯比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让刘道源是真火了,他宁可挨李凡的批,也不会去给这样的混账舔鞋,如果罗斯比想玩阴损的,刘道源不在乎陪他好好的玩玩,在德国这一亩三分地上,刘道源自信还是不怕对方的,哪怕对方要找什么人来搞什么长臂管辖,那也要看看管的是谁,动了华人就要叫他吃不了兜捉着走!大不了是鱼死网破。 多年的历练,刘道源也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这会表面上看他没啥变化,可是他的心里却是早就火冒万丈了,如果不是文明人,他还真不在乎跟对方打一架! 回到公司,秘书已经把订购好的车票和要用的一些文件准备好,刘道源在办公室里稍微歇了歇,其实也是在给罗斯比机会,可等了半小时没有反应,于是,他站起身,让司机送他去了车站,登上了开往汉堡的火车,他要去找哈维聊聊。 话说罗斯比大老远的飞过来,只说了几句话就被人家晾在那里了,心中着实恼火,作为一个业内的高端人物,资本代表,他还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冷落呢。 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在三百多年的移民过程中,崇尚的还是欧洲的贵族文化,而作为典型的西洋音乐自然是白人最崇拜的高大上行业,所以,美国的许多这类文化产业都标榜自己绝对不向世俗化低头的态度,而美国也是世俗文化和贵族文化也是泾渭分明最严苛的,你不可能在体育场的现代摇滚演出中看到所谓的高端人士,同样,在百老汇你也看到普通市民和摇滚音乐的拥趸,别的不说,光是那门票一般人就买不起。当然,也不说所有在百老汇的演出都卖价很高,受到商业运作的影响,名气不大,新人的演出要便宜一些,可如果是高端演出,对不起,那是不会向“世俗”低头的,你不是上流社会的人是进不去的。 罗斯比自打成为这家顶级企业的总裁后,自然是不会与世俗的经纪人打交道,他们设立在全球各大区的分部统管着钢琴销售的垄断,可以说,许多钢琴演奏大师都以挂上他们的名号为荣,都是去求他们,什么时候见过他们求别人? 可谁能想到,时光荏苒,风水轮流转呢?眼下,新出现的几架修复的百年钢琴却是极大的震撼了罗斯比这些只会玩花样噱头并不真的懂得钢琴制造的人,同时,市场也像紧急刹车那样,猛然各大区的销售业绩就出现了重大变化,要不,罗斯比也不至于会亲自到欧洲来找刘道源这样的“下等人”,这还真是报应。 销售到底出了什么变化呢?作为普通钢琴,市场变化不大,毕竟一般的家庭,一般的初学者对钢琴的要求并不专业,能够弹出声,有那么点意思就行了,价格上也不贵,很是亲民。可是中高端钢琴的销售变化就大了,毕竟,在这个区间里的使用者都是专业的,都对钢琴的音色、音准、音响等等都有严苛的要求,尤其是各地的顶尖音乐厅,没有好的钢琴,有哪个钢琴师会去演出呢?尤其是最大的发展中地区,许多经济发展起来的二三线城市都先后建立了音乐厅,有了音乐厅,起码的家伙事都得有吧?想要添置点像样的乐器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也正是基于这样的背景,许多国际高端厂家纷纷在神州建立分部,在这里扩展市场,而高端钢琴的价格几乎是普通钢琴的百倍以上,也就是说,如果在这边每年只卖出去十台高端钢琴,那就相当于普通钢琴厂一年卖出上千台,这在成本上根本无法对比,正是基于这样的原因,国际大厂家是不生产普通钢琴的,他们可不愿意费劲巴力的一年忙活下来,卖出去的不少,进到口袋里的钱却没几个。 当市场上出现了新的品种,或者说出现了新的供货渠道后,高端需求者自然就多了一个选择,同时也清楚的知道该如何去观望,基于这个道理,罗斯比就发现,明年的钢琴订单大幅度减少了,减少的幅度太快太大,稍微一调查就发现了问题所在,罗斯比这才不得不想法子去挖墙脚,去挖人才了,他还想用老套的资本砸人,他本来以为“资本在手,一切我有”的法则不会变呢,没想到刚刚出师就碰了刘道源这个软钉子,还挺扎手的,用金钱都打不动,罗斯比有些茫然了。 刘道源走了以后,罗斯比一个人坐在那里想了很久,他反复的对比着目前的经营形式,最后,得出的结论还是得去找那个华人刘,刘今天的表现也证明了他的判断,刘在那些修复乐器上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是打开那个领域的钥匙。 可是,罗斯比显然不懂得如何去与华人刘打交道,他缺乏基本的尊重人的本能,如果还是由罗斯比去出面,一是他丢不起那个面子,二是刘也不会搭理他。 “帮我联络我们在金融界的德国朋友,我想请他们吃饭,联络一下感情。” 思索了许久后,罗斯比决定换个方式去接近华人刘,刘在德国,肯定与当地金融界的人物有关联,只要找到了相关联的人物,罗斯比相信还是有机会找刘好好谈谈的,在罗斯比看来,无非是各自筹码的多少,价码的高低,利益的分配。 二战以后,美国资本遍布世界,尤其是其触角深入欧洲,很快,助手就从刘道源的资料里发现了方丹和霍夫曼这两个重量级人物,方丹不仅是在欧洲是一个著名的拍卖公司老板,同时也在纽约开有办事处,只不过方丹是在巴黎而不是在法兰克福,而霍夫曼就恰好在这里,于是,经过华尔街的资本大亨的介绍,罗斯比很快就与霍夫曼联络上了,并且向霍夫曼发出了赴宴的邀请信息。 让罗斯比没有想到的是,霍夫曼这些日子也很忙,这说话就要到两节了,圣诞和元旦是紧挨着的,按照德国人的惯例,许多业务都要在两节前轧账和清盘,他手上那么多股票,可不都是一般齐的,总有高有低,有好有坏,如何去帮助这些业绩不是很好看的企业去摆平麻烦,也是霍夫曼这个推荐人兼担保方的责任。所以,对罗斯比的邀请,霍夫曼则是按照西方人那种直接的风格回了话。 “我现在非常忙,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在今天下午到我公司来,我有三十分钟的空余时间,第二,您的宴请改期,等我有了肯定的时间再通知你!” 好嘛!霍夫曼的回话非常欧洲化,人家没有拒绝,还给了罗斯比两条选择,可谁都知道,这个选择是有讲究的,如果你选择第一条,首先,这是一种以上临下的态度,我只给你多少多少时间,你把想说的都准备好,到时候不要浪费时间,其次,试探出对要求约见的心态,从而断定对方想要谈的事情的轻重缓急,实话说,在这个方面,德国人霍夫曼可是运用的得心应手炉火纯青。 而反观美国人,由于他们长期处于社会食物链的顶端,压根就不会顾忌这些细微的差异,他们的政要也是如此,动不动就紧急要求访问,要求视频通话,要求坐下来谈判,可除了暴露他们焦虑加焦急的心态外,几乎拿不出任何建设性的意见和方案,傻乎乎的美国人总是满世界的找麻烦制造麻烦,殊不知,他们的所有动机和目的早就被人洞悉,早就暴露无遗,再加上美国人在狡辩上的恶劣纪录,作为德国的金融家,资本的推手,霍夫曼如何能不打锛儿的答应见罗斯比? 严格说,霍夫曼是不认识不知道这个罗斯比的,道理很简单,两人分属不同的生活圈子,分属不同的业务圈子。霍夫曼虽然很有钱,又是金融家,可在罗斯比这样人的眼里,那就是充满铜臭的商人俗人,跟他们这高端行业不搭边。而霍夫曼还就是一个俗人,作为金融家他是合格的,可他不喜欢那些古典音乐,可以去听也可以去看,就是不能深入进去,他也不在乎,就连喜欢绘画也是因为跟刘道源混熟了之后,受到刘道源的影响,这才逐步的迈入了收藏家的行列。至于其它的什么乐器制造啊乐器修复啊,他不过听听罢了,是不会上心的。 罗斯比通过熟人拐着弯的找上自己,作为长期在勾心斗角环境里生存的霍夫曼不可能不多想,他觉得自己跟这个罗斯比不该有交集啊,他找自己干什么呢? “我将在下午过去,请把三十分钟增加一点时间!”罗斯比给霍夫曼回信。 第一卷_新争论(5) 刘道源到了汉堡,哈维开着车到车站接他,老熟人了,哈维也不废话,直接开车拉着刘道源就去了一家熟悉的华人餐厅,到了那里,哈维用纯正的汉语招呼老板,“整一个北派锅子来!千万别搞那些麻辣的,我可是受不了,我喜欢北派的锅子,看似很清淡,可实际上内容也不少,尤其是你们弄的那个羊肉片。” 老板当然认识哈维了,是老客户了,这地方还是薛万锦带着哈维来的,光是薛万锦的手下,这餐馆就已经生意满堂了。想想看,薛万锦的万丹建筑公司里,光是一线的工人就超过了二千,还有好几百个技术人员,他们就算是一个月来这里吃一次,这馆子的生意也就要爆满了,对这里唯一的要求就是,厨子必须是从国内请来的地道华人厨师,千万不能用在海外经过洋化的华人厨子,那味道不对,做出来的东西好看不好吃,而且,馆子里用的许多作料也由国内发来,在这点上,开餐馆的华人算是闹明白了,结果,这馆子的名气越做越大,不仅华人来了要回头,一些德国人也吃上瘾了,弄得有时老薛来都得提前打招呼,要不,没地儿了。 哈维是早早的就在这里定了个房间,所以,俩人舒舒服服的坐在小包房里,一个大大的紫铜高烟囱的锅子摆在桌子上,炉子里烧的标准的精制木炭,旁边是标准的配菜,特殊的菜式就得客人自己去点了,整套家伙事与燕城的一般无二。 刘道源对这里的锅子也是赞不绝口,因为,在这里还能吃到用木炭烧煮的锅子,回到国内,大多数都已经被电热替代了,想要吃口原汁原味的锅子,嘿嘿,难不说,还得无端端的加钱加钱再加钱,要不然,你就跟哪儿凑合吧,别想了。 “老板,这是刚刚空运过来的,口外的羊,我给您留了几斤,你品品!”餐馆老板笑嘻嘻的走了进来,“这边的羊啊,都是人工饲养的,吃的是饲料和配置的草料,羊是长得快了,看上也油乎乎的,可是到了嘴里的味道……太差了。” “你这是不是搭得薛老板的便车啊?呵呵,服了你们了,这羊是活着运过来还是宰杀好了发过来的?让我猜猜啊……十有八九是宰杀好了后发过来的吧?” 刘道源故意跟老板打趣,这老板是薛万锦的一个远房亲戚,是薛万锦带着出来闯荡世界的,没想到在这边一干就是几年,原来半拉架子的外语学成了,这生意也上了轨道,可以说,这是万丹建筑的副产品,现在,这样的副产品还在扩编。 “嘿嘿,这还是您家大舅子帮忙呢,他们发往东边的肉制品太多,回来的专机往往是空载,于是,就捎带手的搭了个便车。”餐馆老板笑嘻嘻的说着,“也不是经常有,偶尔能碰上一次两次算运气,您没瞅着今儿来的人特别多?算是你们有口福,赶上了,换成其它时间,我还真没把握跟你这儿上口外羊。得嘞,今天你们这顿打八折,酒水全免,算是我谢谢您了,你们先用着,我忙别的去了!” 刘道源顿时就乐了,“合着我那大舅哥还跟你们这样的华人勾搭上了?真是没想到啊,我算是服气了,他们现在已经赚的不少了,这三瓜俩枣的也要做。” 哈维听的清清楚楚,他虽然从一些文字上知道口外羊是咋回事,可却是没啥感觉,“难道说这口外羊的味道不一样吗?以前我来吃的时候就觉得很不错了,难道今天这羊肉还能超过我们德国的羊肉?刘,你先示范一个样子给我看看。” “切!”刘道源嗤之以鼻,“叫老板上一盘本地羊肉,然后对比着涮,你只要舌头没有问题,那就不用我多说了,你自己很快就能察觉两者的差异了。” 这刘道源本身就是个犟眼子,说着话就按铃叫来了服务生,要求上一盘本地羊肉,必须是本地所产的,弄得服务生是一脸的蒙圈,不知道发生了啥情况。 “叫你上你就上呗,他们都是咱们店里的老客户,不会出啥问题的,我琢磨着怕是那个刘先生又要给洋人上课了!”老板对前来汇报的服务生说道,“你还可以给他们多上几种,来自新西兰的,阿根廷的,还有北欧的,注明就行。”???.23sk. 得到了老板的认可,服务生一溜烟去办事了。等他推着小车把好几盘羊肉片送过去的时候,别说哈维了,就连刘道源都惊愕了,“呵呵,你老板厉害,这是举一反三啊,让我们全面的品尝一下几处产地的差别?行,拿来纸笔,我会纪录。” 接下来的饭局就不是饭局了,完全成了羊肉品鉴了,几种不同的羊肉片都不用放在嘴里,光是在滚汤里涮上一涮,这差异就出来了,那些欧洲的美洲的羊肉,一下锅就缩成一小团了,很明显,羊肉粒含水量比较大,新西兰的要好很多,基本上与口外的差不多,可放到嘴里……那个差别也太明显了,尤其是蘸了作料后,差异更大,就算不算老饕,也能感觉出来,吃的哈维是连连的摇头点头的, “这,这到底是个什么原因啊?难道是羊种的问题?”哈维问道。 “嘿嘿,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认为可能不算羊种的问题,而是环境和气候,在我们那里啊,口外的羊在关内也有饲养,可是,那羊肉还是不如口外的,所以,在我老家,这口外羊肉一直有名,从成吉思汗时代开始就有名了……” 刘道源在哈维“成功的鉴别”完毕后,也不管不顾了,可着劲的在锅里涮着羊肉,真是展现出了那种“大块吃肉”的豪情,跟着他就着鲜美的涮羊肉又开始了“大碗喝酒”,只不过,他们喝的是啤酒,在德国,不喝啤酒那等于没去。 “哈维,从霍夫堡那里弄出来的一些旧乐器可能要延长修复时间了,最近那边太忙了,毕竟能干活的人不多啊,修复那些东西没法靠机器和自动化的。”酒到半酣,菜过五味,刘道源才说出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我看你那里暂时把修复乐器的业务放一放,不要对外再漏话了,但是,你那里的一些法国瓷器是可以抓紧时间弄的,一来是那边修复瓷器的人手比较多,二来嘛,你这也算是并出奇招嘛,等到明年春拍时,能送上几套塞弗勒瓷器,我估计你那里又会成热点了。” “塞弗勒瓷器能有什么啊?那个牌子现在都还在,我看算不了什么的!” “老哈,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糊涂啊?”刘道源瞪着眼睛,放下手上的啤酒杯,“塞弗勒品牌没有问题,可是你知道二百多年前全套的宫廷瓷器他们一共做了几套?在塞弗勒的瓷器博物馆里,专供哈布斯堡王朝的宫廷瓷器也只有图纸和单个零星的展品,全套的是一个都没有啊!整个欧洲都没有,据说在大英博物馆里也只有半套,你那里要是整出了全套的,你说,这个瓷器该价值多少?” 说着话,刘道源把李凡给他的一些资料拿了出来,“看看吧,别人我不知道,只要你能弄出了全套的哈布斯堡王朝宫廷版的瓷器,塞弗勒公司怕是第一个要来找你了,到时候你就开价呗,而且,你也可以在适当的时候把消息放出去……” 哈维根本就没听刘道源后面的唠叨,他快速的翻阅着刘道源给他的资料,干脆连饭都不吃了,戴着老花镜在那里一页页的翻着,还时不时停下来冥想一会,然后又回翻上好几页,甚至用手当书签,来回对比,最后他才叹了一口气, “你这资料是小李教授给你的吧?只有他才会如此细心的去寻找那些瓷器的蛛丝马迹,这里,他连当年神圣罗马帝国给塞弗勒下的订货合同单都找到了,真是难为他了,经历了那多战争,经历了那么多年,这些文件本身就是珍贵的,如果按照这个文件上写的,你说的那种成套的瓷器恐怕只有霍夫堡才有,可是,至今没有听说霍夫堡的文物中有提及,博物馆也没有,很显然,怕是早就失落了。” “这里呢……有些特殊原因,你刚才说的神圣罗马帝国是什么时候被取消的呢?是谁给取消的呢?”刘道源微笑着自问自答,“是拿破仑,在1809年,拿破仑率军攻占了维也纳,而在这之前20年,塞弗勒原来依靠的波旁王朝就覆灭了,而在其后的20多年里,法国与普鲁士、奥地利可是一直在打打停停的,那些瓷器当然会规避,等到神圣罗马帝国被后来的德意志联邦替代后,最主要的对手就是法兰西,不管是谁当皇帝当国王,他们会用那些法国生产的瓷器吗?” “难怪方丹那老家伙遇到考古一类的事情都叫上你,你的确对历史很熟悉。”哈维服气的点点头,“照你这样说,那些瓷器很有可能是在那个时候就被闲置起来了,或者是处理给一些下人、住在城堡里的其他人使用,不过最大可能是存放在一些不起眼的房间里,所以,你们在清理的时候就发现了,所以,你们第一时间就联络我,让我花钱买下那一车车的垃圾,然后还特别暗示我,某某号车里的垃圾比较有情况,让我的人在那台车里发现了一大筐特殊的垃圾……嘿嘿,你啊!” “大家心照就行啦!别说的那么直白和露骨嘛!来,走一个!”刘道源笑眯眯的举起了酒杯,“那样的瓷器,实话说,我都想要,可是考虑到诸多元素,还是割爱了,让你们欧洲人去顶礼膜拜吧,这套瓷器的故事你要好好的编,搞不好会有人找你买版权的,拍成个啥电视剧啊电影的也不一定,你就瞧好吧!” 那天,两人喝酒聊天几乎到了半夜,光是锅子里的汤就加了n多次,两人去厕所都不知道有多少次,也正因为两人聊的开心,议论的事情也多,都把手机放在了静音状态,也不知道有多少电话打了进来,打进来也就是“我暂时无法接听电话,有事请留言”,可这留言他们谁也没看,直到很晚了,哈维才叫老板给他们叫车,把他们送到刘道源下榻的酒店里,他自己的车干脆扔在这里“不要了”。 说,这哈维年纪可不算小了,这么喝大酒能行吗?你还别说,这德国人喝起啤酒来可是不分年纪的,只要你喝得动,据说,慕尼黑搞啤酒节期间,开公交大巴的司机都可以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端着硕大的啤酒杯,杯里可是明晃晃的啤酒,还时不时的呡上一口,交警?交警看不见,没同样端着酒杯子就不错了。 当然,这是段给啤酒节搞噱头的笑话,不过,在西方许多国家里,喝啤酒不算酒后驾车,尤其是低度啤酒,在一些国家里是被列入“饮料”一栏里的,不算酒类,而且,只要喝的不够多,酒量可以,你又没出事,糊弄过去并不难,在美国,一些警察查酒驾就是让被查者沿着地上的道路交通线走上一段,你走过去了,你就可以离开,你要是走的歪歪扭扭的,对不起,最轻的是送你去醒酒所,严重的你会接到传票,你会被罚款,被判做社区义务工若干天…… 哈维也没有回家,陪着刘道源在酒店里酣睡了一晚上,而另一边的霍夫曼只能苦着脸向前来“拜见”的罗斯比做出无奈的手势,“我找不到他们。” 罗斯比当天下午就找到霍夫曼的办公室,对待霍夫曼就不一样了,极尽恭维和客气,“我是某某钢琴制作公司的罗斯比,很感谢你在百忙之中接见我!” “罗斯比先生,您先不用感谢我,我实在想不起来你我之间有什么交集,如果你想介入德国的股票市场,我可以安排人帮你去办理一些必要的手续,至于其它的……我不知道我能帮你什么,实话说,我是一个俗人,对音乐之类的也听,但是个门外汉,我的爱好就是赚钱,不停的赚钱,赚更多更多的钱!” “哈哈哈……”罗斯比爽朗的笑了,“您的这个爱好其实我也有,只不过我采用的方式与你不同,我找你是想通过你帮我联络到华人刘,我知道你们是很好的朋友,而且,他还是你的客户,一个重要的客户,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啊,华人刘啊,当然,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他不是我的客户,是我的财神爷,只要按照他的布局去做,往往都会赚大钱!”霍夫曼一听是为了刘道源来找自己,心情顿时就是一松,“刘是个善良正直的人,很好打交道的,你应该直接去找他,以他的个性,他一般是不会拒绝你的,而且,他所熟悉的就是类似你们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文化艺术类商务,不要小瞧他仅仅是个经纪,他可是个深藏不露的富翁啊,光是在我这里的资金就足够把一些富豪吓退的,这些年,光是经他的手送拍和布展的艺术品就数不清了,还给我弄了好几幅有价值的话收藏。” “可是,他拒绝了我,我与他在上午的时候谈了几分钟。”罗斯比尴尬的说。 第一卷_新争论(6) 霍夫曼怔怔的看着罗斯比,他有些不理解了,以刘的为人,哪怕是拒绝也不至于把人家逼到满世界找关系,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后就能找到自己这里来啊?在与刘多年的接触中,霍夫曼深知刘道源的为人,那是一个从不把事情做绝的人。 “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了?”霍夫曼谨慎的问了一句,“刘是一个和蔼的人,也是一个很容易成为朋友的人,很善于变通的,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似乎还没有跟谁红过脸呢,跟他交易合作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啊,可你们……” “哼!一个干经纪的,哪里来的那种傲气?他应该对我这样的人给予更多的尊重和敬仰,我都从纽约飞过来了,难道他不应该把见面的场合弄得正规点隆重点吗?他居然直通通的到酒店去找我,让我不得不和他在大堂的咖啡座跟他谈生意,这对我来说是一种侮辱,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见人?”罗斯比越说越气。 “哦?原来你还有这样的讲究啊?”霍夫曼大概知道两人为什么谈崩了,他想了想,把办公桌上的电子钟转了个向,让罗斯比也能看得见提示,“你是从纽约飞过来找他谈交易的?如果我是你,我会提前在酒店里安排好洽谈的地方。” 霍夫曼其实这是在含蓄的批评罗斯比了,道理很简单,你**迢迢的过来,必然是有求于人,既然是你求人,那自己就得放低身段,怎么还可以颐指气使的?何况你张口闭口说人家是一个经纪,那意思就是觉得高人一等,在德国这里,你心里有这样的观点没人管,可你要是表现出来,那谁能接受?谁会顺着你?遭到反噬就是一个必然,何况刘可不是一个简单的经纪,许多点子出的是千变万化,就连霍夫曼这样的老滑头都不得不佩服刘的机敏和多智,要不,也成不了朋友。 “或许是我的安排有瑕疵,可是他不至于那么敏感吧?难道为了一些枝节问题就可以拒绝大生意吗?我很不理解,也不接受,我现在需要你帮忙去拿下他,你要多少钱?开价吧!”说着说着罗斯比就又露出了原型,趾高气扬起来,“我的身后是华尔街诸多资本大亨,我们最近正在筹划将我们这个百年老店上市,所以,在财力上我们没有问题,我现在需要的就是华人刘手上掌握的技术诀窍和修复的秘密,一定要拿过来,要把刘和他身后隐藏的工匠一起拿下来!” 霍夫曼再次怔怔的看着罗斯比,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开口,“罗斯比先生是从过去穿越过来的吗?你这口气似乎是在对被殖民的人说话,可惜,我们这里不是你的殖民地,同时,与谈话的时间只剩下……哦,还有一分二十秒。另外,我必须告诉你,在我的办公室里是有全程的视频监控的,尤其是在接待初来者的时候,如果您有什么不舒服的,不满意的,尽管去找你认为能说理的地方去争辩吧。” “怎么?你也拒绝我了?你可是一个金融家啊!应该习惯我们的风格。” “不不,我在你的眼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家,不过是你用金钱去抢夺其它利益的一个工具,很可惜,我不想当工具,而且,我现在不差钱!好了,时间到了,没有帮到你,非常的抱歉,我接下来还要会见另外一位客户,在我这里,所有的客户都是平等的,都要认真的善意的接待……请吧!”霍夫曼说着话对已经走进来的秘书说道,“请代我送罗斯比先生出去,通知下一位过十五分钟后再进来。”天籁小说网 尴尬,实在是尴尬,罗斯比非常想暴怒和发火,可他是绅士啊,是美国来的上等人,怎么就可以随意的失态呢,他黑着脸站了起来,恶狠狠的对无动于衷的霍夫曼说了一句,“我希望你今后不会后悔今天的举动!”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霍夫曼摇摇头,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找到刘道源的手机拨了过去,电话是接通了,可是没有人接,响了几声后就是“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事请留言。” 霍夫曼想了想又把电话打倒了刘道源的公司里,他与那里的秘书熟悉的很,报出了字号以后就问“你老板去哪儿了?”秘书也不瞒着他,毕竟老板走的时候没有说要隐秘自己的行踪,这霍夫曼跟老板的关系可是深的很,秘书也不敢随意隐瞒,就说老板去汉堡见哈维博士去了,现在应该是跟哈维博士在一起。 于是,霍夫曼又把电话打到哈维的手机上,结果一样,也是“请留言!” “这俩家伙,肯定是找了熟悉的小店海吃海喝去了,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能等这俩家伙看到自己的拨号后回拨了。”霍夫曼想到这里,也就不管了,按下电铃,叫下一位客人进来,“非常抱歉,让您久等了,请坐!喝点什么……” 那个时候,刘道源正和哈维在小包间里海吃海喝呢,手机都挂在静音上。两人那天直到都喝得差不离了才被一群服务生扶着上了叫来的汽车,一晚上都没起来,弄得霍夫曼没有等到他们的回拨,直到第二天上午,霍夫曼才想起这事。 “喂!你终于接电话了?昨晚你们去干什么坏事了?小心我向爱玛揭发!” 电话一拨通,霍夫曼就“气势汹汹”的质问刘道源,似乎两个没正行的家伙可算是被他抓住了痛脚,他要兴师问罪,要好好的寒碜寒碜他们。 “哎呀!跟老哈去了一家北派火锅店,吃了一顿地道的口外涮羊肉,老哈是吃嗨了,我也吃嗨了,呃,现在打出来的饱嗝还是羊肉味的呢!”刘道源说道。 “是不是还喝了不少?那种情况下你们要是不喝才怪,所以,你们的手机都不接了,我跟你说啊,老哈的年纪可是不小了,你可是要悠着点!”霍夫曼说。 “我们喝的是啤酒,啤酒!”刘道源不屑的说道,“给你透个信,目前你可以把哈维股票抛售一些,大概在圣诞和元旦期间,股价是会波动的,把钱放在口袋里过节,这样才是最安全和最舒服的,至于哈维股票的下一轮波动,我估计是在明年春季了,时间也不算长,现如今,哈维手上的题材可是不少,你想去拨动拨动也行,反正以你的身份去评论一番也是正常的,一个中不溜的公司股票没有可能不出现波动的,有些题材,你不去弄也会有其它券商弄,是吧?” “你的意思是……题材很多就等于没有题材,哈维公司怕是要平淡一段时间了?”霍夫曼眨巴着眼睛立即就反应过来,“用两节的理由抛出股票,这很好!” “你小子太聪明了!行吧,我在你手上的股票你看着办吧,我在这里要盘桓一段时间的,有些事情老哈维还得我帮他,他对许多文物的了解真不如我。” “哈哈……”听着刘道源的白话,霍夫曼忍不住笑了,“有个事情我问问你,那个什么钢琴制作公司的总裁罗斯比是怎么得罪你了?他昨天找到我这里来了,他想让我说服你去为他干,我没有答应他,那人似乎生活在中世纪,一副高傲盛气凌人的架势,似乎我们都是他的殖民地,他是不是也这样刺激你了?” “何止是刺激我了?简直就是直接给我下达命令了,还说要‘基于规则的国际惯例’与他合作,什么狗屁嘛!老子就是不鸟他,看他怎么办,弄急眼了,老子再放出几件让他们瞪眼的修复钢琴,至少,现在于德伦乐团的那架钢琴就足够打他的脸了,那可不是原来出场时候的状态了,让音乐家们去吵吧!”刘道源说。 刘道源敢于如此说话吗?敢!他在去汉堡的火车上就向小老大汇报了,李凡当场就火了,直接告诉刘道源,“基于规则的国际惯例”的含义就是没有规则,就是只有美国人设定规则,其它人必须遵守,这是他们认为的惯例,既然罗斯比不上道,那就干脆把水搅浑,让罗斯比身后的资本坐不住了,到时候,看看是谁要基于规则去实行国际惯例,反正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罗斯比不上道那就叫他自生自灭好了,对于那种霸气凌人的人,绝对不给他们任何好脸色! 有了这个底,刘道源能不撒着欢的去使坏吗?这老小子,设计正常的套路不成,可让他去干一些偷鸡摸狗下三滥的事情,他还是足以胜任的,这点与那个魏沈生是殊途同归,所以,在跟哈维那边忽悠的时候,刘道源的脑子里想的是如何给那个罗斯比下药,让这家伙最后兵败滑铁卢,而要做到这点一点都不难。 罗斯比是信心满满盛气凌人的来,最后垂头丧气灰头土脸的走,这次的欧洲之行可以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不仅没有,还出现了另外的事情。 也就是在罗斯比空手而回的时候,在燕城,于德伦组织了一次华人著名钢琴师的临时会演,老中青三代,邀请了足足有七八个,年纪最大的都八十多了,年轻的才20郎当岁,在乐团的音乐厅里轮番使用那台新引进的名牌钢琴,让这些大师选择,有这架钢琴,原意不愿意在马上就要到的春节演出季前来演出。 不能不说,于德伦这次是用的钓鱼方式,他听过和用过那台经过改装的钢琴,觉得着实太牛掰了,他不相信那些钢琴大师们鉴别不出来,知道这琴好还不来的,那注定是一种虚假的大师,热爱音乐的大师碰到好的乐器,谁能不技痒? 本来就是一个内部性质的小型会演,乐团为了避免这些人挑刺,还是分别给了出场费的,那意思是绝对不让大师们白干,如果有人要在出场费上矫情,那于德伦就会立即淘汰这人,毕竟于德伦的面子也是不好随便就落的,在国内,于德伦的名气要比所有钢琴师都大,地位也很高,再说了,谁都知道于德伦是不会轻易出手策划什么活动的,这次,谁知道又在后面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正是基于这样的背景,被邀请的钢琴大师没有一个拒绝的,即便是原来有约也都推掉或者改期了,而在乐团音乐厅里,却是聚集着全国各大乐团里的顶尖人物,他们也是接到了于德伦的邀请或者电话,来的不是首席指挥就是乐团里的团长,还有许多乐团里的钢琴手,第一小提琴手等等,不大的音乐厅里坐满了人。 “今天来的诸位都是我们音乐界的翘楚,是传承我们民族音乐交响音乐的几代人,我搞这么一次活动,目的就是让大家品鉴品鉴这台钢琴。”于德伦在演奏开始之前,自己先拿着话筒走到了乐池**,背靠着那台闪闪发亮的钢琴,“有人会说了,这不就是大家都很熟悉的牌子吗?我们那里也有啊……是的,许多乐团都有,还有一些乐团在订购中,我就知道鹏城交响乐团在差不多两年前也订购了一台,型号是最先进最新的,可我今天请大家来,就是让大家有了新的感觉,好了,话我不多说了,大家都是行家,下面,几位钢琴大师按照抽签的顺序上台演奏,为了配合他们的演奏,我们准备了海量的伴奏音频,他们可以选有伴奏或者不要伴奏的,这是他们的自由,让我们大家一起来欣赏钢琴大师们的演奏吧!” 说完,他就把话筒交给了走上来的报幕员,下面也响起了客气的掌声。 “第一个出场的是年仅22岁的后起之秀范子烨,他演奏的曲目是……根据他的要求,他不需要任何音频伴奏,下面,有请范子烨这位年轻的大师上场!” 台下又是一阵轻微的礼貌性的掌声,年轻的范子烨走到了台上,先是向台下鞠躬,然后微笑着说道,“这次前来演奏还是很具有挑战性的,因为,我们来的所有人都不可以预先熟悉这架钢琴,虽然我们对这个牌子的钢琴都很熟悉了,可是,毕竟每台钢琴其实都有着细微的小个性,所有,大家也都知道,我们在各地演出前,一般都要熟悉熟悉当地的钢琴,尽管这微不足道,可却也是一种挑战。” 台下的人不由自主的发生了一阵轻微的“哄哄声”,可正是这样的规则吸引着大家,大家也想见识见识这规则后面的秘密,有人举起手臂晃动,意思是让范子烨尽快的进入演奏,再怎么白话,不还是得坐下去开始吗,何必矫情? 范子烨点点头,一屁股坐下,稍微用脚试了试下面的延音踏板,然后就摆出了弹钢琴的起手式,跟着就是一通滚滚而来的钢琴声,那声音简直太震撼了…… 范子烨从一开始感觉被限制的别扭,很快就进入到了物我两忘的音乐演奏之中,那种酣畅淋漓的弹奏让台下鸦雀无声,人们都惊愕的发现,这钢琴的声音不一样,与他们常听的钢琴共鸣完全不一样,感觉更纯更具有震撼性了…… “好了好了,你的时间到了,你现在想弹杂拌了!得停下来!”于德伦说。 第一百六十六章 资本的残酷(1) 啥是弹杂拌?就是一些音乐人随心所欲的将各种不相干的乐曲糅合到一起,唱戏的管这个叫“串调”,而许多歌手干脆就叫“串烧”,而且还在许多场合下流行用“串烧”来表达对过去对现在对将来的各种感觉。可是在钢琴演奏上,除非是娱乐节目的时候,正式演奏场合里,还真没谁敢玩这“杂拌”的弹法。 范子烨被于德伦那诙谐却又很严格的话给说了个难为情,连忙报赧的站了起来,恋恋不舍的看着眼前这架钢琴,嘴里只说了一句,“这琴有魔力!” 偏偏这句范子烨还下意识的拿起了话筒说的,结果下面的人全都笑了起来。 跟着上来的几个大师,都把自己拿手的钢琴曲进行演奏,大多数都是清弹,这样更显得他们的钢琴技艺和演奏风格,别说,许多人在这个时候还真是听出了许多的不同,听出了各自的演奏特色,与其说一开始是品鉴钢琴,到后来干脆就是品鉴这些钢琴大师的演奏艺术了,而那些人无不在弹奏结束的时候恋恋不舍,有几个中年钢琴师甚至还像抚摸珍品那样的仔细的**钢琴的各个部位。 最后是八十多岁的老爷子史堃,他是被服务人员扶着走上台的,虽然看上去还是很健朗,可毕竟是八十多岁了,此时,他满脸的笑容,接过报幕员递过来的话筒,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一时半会又忘记了,不过老人还是很睿智的, “我听说这台钢琴是一位隐秘的艺术大师改造的,叫我们来,就是为了证明他的改造是否成功,刚才大家都听到了,到了我这里就无须再去证明了,这是一架非常神奇的钢琴,是有魅力的,我在后台已经听的心旷神怡了,这是我一生中听到的最美声音,没有之一。”史堃颤悠悠的边说边晃动白发苍苍的脑袋,“既然无须我去证明什么了,按理说我不该再弹了,可是,我也想摸摸这钢琴啊,我就不像他们那样清弹了,我需要伴奏的音频,就弹我们都喜爱的《黄河》吧。” 台下的人顿时就鼓起掌来,史堃是最早弹奏《黄河》的几个人之一,而他的演奏风格据说是当年几位弹奏者一致公认是最好的,是对《黄河》钢琴曲诠释最清晰最真实的,就连原创小组都认为史堃的演奏是标准版,是最给力的。 顿时,全场都站起来向史堃老先生致敬,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下面哪一位喊了句,“干嘛要用音频播放啊?这里谁不会两下子,要是有乐器,这里还凑不齐一个交响乐队吗?让外面人知道了,外面还怎么跟人打招呼啊?” “对啊!我们上,反正是一次联欢活动,那个谁,你还能吹小号不……” “我报名!我可以演奏大提琴,老王,你不是吹双簧管的吗?报名啊……” 好嘛,下面一下子就乱了,很快,本来就是于德伦手下的第一小提琴手站出来了,他接受报名,按照顺序给大家排位置,还叫几个学生去乐团里拿乐器,于德伦也推脱不了啦,干脆就直接担任指挥,此时,史堃则是笑呵呵的坐在钢琴边上,看着大家在那里忙活,而被于德伦请来的平涛文化的摄影师这会可是忙喽,到哪里找这样好的随机情景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缘啊……人手不够,赶紧给公司打电话,一定要多机位,多视角的拍摄,不光是这闹哄哄的筹备场面,后面的演出更是万分的重要和难得,这样的机会说是空前绝后也不为过。 要知道,被于德伦请来的都是音乐界里的能人、大拿、高级管理、指挥、团长等等,想要再把这些人捏到一起……难,难于上青天,就是把人找到一起了,可用什么能刺激出这些人的情绪?到哪儿再去找史堃这样的艺术大师前来配合?所以,这种巧合的机会从概率学上来说,只可能有一次,不可能复制。 折腾了二十多分钟,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人,拿着各自分配的乐器走进了乐池的相应位置上,而乐团里的实习生们可是忙坏喽,他们要给各个位置上的人摆放好准确的乐谱,每个位置上的乐谱其实是不一样的,这样的细活还得有人检查,否则,闹错了,那个位置上的演奏者要么是乱套,要么就是歇菜不能干,除非你原来演奏过,记得一些分部曲谱,这也是交响乐队在演奏时面前都摆乐谱的原因。天籁小说网 “今天很荣幸,能够指挥许多我望尘莫及的音乐大师,能够与大家一起与史老合作,这也许是我一生中最荣幸的事情,也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我谢谢大家!”于德伦说完向大家鞠躬,然后走到史堃面前,“史老,您觉得可以开始了吗?” 史堃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就精心凝起的闭上了眼睛,似乎整个情绪都回到了从前,他在想着自己一生的种种际遇,想着那些还在的和已经不在的亲人…… 一位二线城市乐团的团长,亲自操起定音鼓的鼓槌,铜管乐组也都是几个大拿,他们早就准备好了,临时组建的乐队可不是业余的,一个个比专业还专业,随着于德伦的手臂向下一挥,震撼的轰鸣声响起来,跟着就是小号高亢的引奏……“咚咚咚”史堃此时的手就像变了个物件,就像一把把锤子砸在了琴键上,听得下面的人汗毛都竖起来了,跟着与乐队精妙配合,钢琴领奏进入了主旋律。 “我的老天啊!这,这怕是空前绝后的一次演出了,我,我实在没有想到这首曲子会被演绎得如此震撼,真是太精妙了!”坐在音乐厅控制室里的某位文化界的领导发着感叹,“那架钢琴的音色和音域感染力真是不一样!这老于可是捡到宝了,他玩的这一手太厉害了,接下来,乐团不担心在全国巡演的门票了!” “我觉得,这台演出可以在音乐频道播出,让民众也感觉感觉我们文化事业的发展,感觉我们民族的文化如何带动了交响音乐,这台演出还有很多趣味性,应该是老少咸宜的好节目,也能促进青少年对正统音乐的感知和热爱!” 另一个领导同样发出了感慨,而且还马上想到了更宽广的思路,在他看来,弘扬民族文化和提高音乐素养很重要,在座的其他领导也都点头,表示了认同。 这些领导是怎么来的?无他,于德伦搞出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传到相关领导的耳朵里,许多领导其实是非常热爱音乐甚至是很懂音乐的,他们也想来见识见识,尤其听说于德伦是为了一台钢琴而策划的这次活动,除了搬出自己的老面子,还撒出去很多好处和诱饵,这才凑成了非正式的一次音乐界名人的聚会,这样的情况,领导当然也不好正式出面,而于德伦得知领导们也有意思的时候,就想出了个让领导们悄悄的来,然后直接进入音乐厅控制室,在那里欣赏音乐其实效果是最好的。由于不是正式演出,所以,控制室里并没有演出导演,只有于德伦安排的工作人员,领导来了,当然也得安排几个搞服务的,端茶送水的得有。 《黄河》足足的演奏了20分钟,史堃敲完最后一个音符,人就凝化在那里,过了好久才睁开眼睛,到了此时,人们才发现,摆在他面前的乐谱一页都没有翻动过,原来安排给他翻谱子的人早被赶走了,站在乐池边上静静的听着乐曲呢。 “哗……”台上台下猛然响起了掌声,史堃勉力的站了起来,于德伦赶紧走过去伸出一只手扶住史堃,“怎么样史老,要不要叫医生?”史堃摇摇头,“今生无憾了!这是我用过最好的钢琴,最好的,没有之一,那个改造者是神人啊!” 能够得到史堃如此评价,于德伦知道,自己这次的宝贝押中了。 “老于啊!让我这个非知名的钢琴爱好者也玩一把如何?”来自古都乐团的首席指挥秦奋对于德伦大声喊起来,“即兴弹奏《山丹丹开花红艳艳》,大家想陪着玩的可以一起来啊,什么乐谱不乐谱的,就看大家如何即兴发挥了,来!” 说着秦奋就直接坐下了,随手就是那首钢琴曲的引子,跟着就是几个玩乐器的老鸟们拿起小提琴、定音鼓槌开始了“敲边鼓”了,都是玩音乐的大行家,这样的即兴表演是最刺激他们神经的,原来乐谱里没有的花哨都出来了,就连于德伦最后也即兴指挥起来,一些伴奏的根据他的指挥开始了即兴演奏,这场面…… 秦奋开了这个头,魔都的首席指挥、鹏城的乐团团长、羊城的总策划、山城乐团的指挥都纷纷上来过瘾,你有《山丹丹》我就有《茉莉花》,你们弄花草,我这边就《高山流水》,你那边《康定情歌》我这里就有《步步高》…… 好嘛,热闹,太热闹了,这场非正式演出足足玩了四个多小时…… 很快,这次的聚会就在业内传开了,有些接到邀请却实在走不开的人,捶胸顿足后悔死了,还有些学生也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现场小视频,立即就在音乐学校间传开了,那些学生别的不用看,光是看那些业内名人就都羡慕死了。 平涛文化这次赚大发了,本来是江涛抹不开面子,帮于德伦去做一次善举,都没收钱,结果,几个去干活的人回来大呼过瘾,大呼值了。哥几个连夜剪辑,弄出了一部时长超过两小时的纪实纪录片,刚刚送到江涛那里,就接到了主管单位的电话,让他们把音乐会实况剪辑出来,有人要看,弄得江涛都觉得奇怪。 “你们是不是事先就跟谁说了?这剪辑出来的本子我还没看,就有人要调看了,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好?去复制几版,把原版资料一定保存好!”江涛说道。 送审的结果还不知道,江涛看剪辑好的纪录片就被雷到了,“这片子必须要发行海外版,小淘!你立即去找于德伦谈版权问题,这事要走在前面!” 姜小淘此时已经是江涛的助理了,但凡要紧的事情都是小淘去,这次,江涛毫不犹豫的把儿子又给派出去了,还告诉儿子,这版权只能是于德伦和平涛文化公司两家的,谁想把谁甩掉都做不到,那都得花大钱,如果于德伦原意出让,这边不在乎花钱买下于德伦乐团这次非正式演出的所有版权,反之,平涛文化不卖。 于德伦没有想过这次非正式演出的经济效益,他想的是利用这次活动,把那台经过改装的名牌钢琴的地位确定下来,结果没想到,最后竟然搞成了一次音乐界的嘉年华活动,演出结束后,在台上的人都被请到一个大型高级餐厅里,那里被于德伦以个人名义包场了,兴奋的于德伦在现场大喊,“美酒任喝,美食任吃!” 据说,那天晚上被抬出去的可是不少,包括于德伦等一干有名的音乐人。 据说,那天没有上台的人也都出去聚会了,三一群五一伙的,各找各的地方,也是海吃海喝海聊半晚上,几家医院报告,那晚上醉酒急诊的人数大幅度增加。 经过相关部门的重新剪辑,剪掉了一些敏感的地方,又增加了一些趣味性的镜头场景,这台音乐界的嘉年华就被正式的确认了,然后就在某音乐频道播放,顿时就上了网络热播,然后就是热门话题,最后形成了一股看不见的音乐热…… 国内的剪辑完成后,平涛文化又发行了国际版,配上了翻译文字,没想到,在海外卖的那个火哟,一开始是华人热买,相互推荐,紧跟着就是那些洋人开始热买了,如此形式的音乐会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人性化的音乐会他们更是第一次看,而受到震动最大的还是那些专业的演出乐团,他们觉得这是一个突破。 “这个嘉年华音乐会与流行的各种嘉年华活动都有本质上的不同,它是完全自然的有感而发形成的,这表达了音乐人的美好愿望和善良秉性,是音乐陶冶个性的最有力证明,是突破那种古板的装模作样的贵族做派的一次有力尝试!” 钟达之的媒体连篇累牍的解读发行火爆的这张影碟,由于影响力太大,平涛文化还把这部片子作为纪实纪录片在影院里播放,反正现在平涛文化在海外也有自己的院线,结果,更是火了,许多人看了视频还想去看电影,毕竟场景不同,音响效果也不同啊,这可是音乐纪录片,在影院里看如同身临其境。 “我们的钢琴!居然被他们如此的玩噱头?罗斯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华尔街资本**菲利普使劲的按下了播放停止键,他此时正在自己那硕大的办公室里质问罗斯比,“按照计划,你的公司要在圣诞节前上市,以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能上市吗?你看看,让你去疏通,你却连敲门砖都找不到!你辞职吧!” “先生,我为公司干了很多年,您不能就这样抛弃我!”罗斯比大喊道。 第一卷_资本的残酷(2) 罗斯比的呼喊是徒劳的,在华尔街,每天都有被资本抛弃的人,每天都有从不良企业里被剥离出去的经理人和小老板,菲利普当然不会去看什么面子和为企业效劳的功绩,那都是过去式,作为资本,看重的是赚钱的现在和更赚钱的未来。 菲利普摆摆手,两个大汉就走了过去,他们一人一边,倒夹着罗斯比向门口走去,边走还边警告罗斯比,“不要在这里骚扰老板,否则把你从这楼上扔下去!” 罗斯比瞪着绝望的眼睛,最后只好求饶,“好,好,我走,你们不要再拖了。” 由于罗斯比没有处理好与新出现的隐秘工匠关系,致使公司上司的不确定性更大了,本来菲利普已经布局好,这家百年老店的钢琴公司一旦上市,他至少可以圈进来近百亿的红利,与其它贸易交易公司不同,与那些搞高科技设计的公司也不同,不要看这样的乐器制造公司每年的业绩绝对值不算很高,可这样的公司利润率却是不低,同时,固定资产在估值中所占的比重也非常高,百年沉淀啊。 而许多新兴高科技公司却不一样,他们可能有很高的业绩,很高的市场占有率,甚至还有不错的财务报表,可这样的公司大多数是靠经济泡沫吹起来的,甚至他们的写字楼、办公设备等等都是租赁的。比如哈维公司就是如此,虽然现在哈维公司运作的不错,可是,其写字楼和工作间以及储物仓库等等都是租的。 但是百年老店就不一样了,长久的经营让这样的企业往往沉淀了诸多的固有资产,他们往往有自己的写字楼,自己的工生产、组装的厂房,甚至还有闲置的地皮之类的,这些就是这类公司上市时估值较高,原始股被一些券商追捧的原因。 平涛文化在海外发行的纪录片,外行看的是热闹,看的是享受和快乐,可是内行看的却是门道,大家都清楚的看到了那台钢琴的品牌,也都清晰的听出了那台钢琴的不一样,有人怀疑那是不是用电子技术在后台合成的,可是,好几个专门干这个的商家却是无法合成,他们找了许多普通钢琴的原始音频,打算把那种特殊的钢琴声合成出来,可却是发现,在许多节点上无法完整的模拟那种音色,他们一致认为,那是钢琴本身带来的特殊共鸣,在不知道共鸣原理的时候,是无法完整的模拟那种效果的,这就等于告诉大家,那台钢琴是经过改造的。 厂家就不能去找麻烦吗?不能,在销售协议里只是规定了为客人提供保养维修服务,却是没有禁止使用者另外请人进行改造,东西是客人买回去的,是自己的东西,难道对自己的东西进行改装改造还要被商家限制?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了!而在西方的文化里,本身就鼓励类似的改装改造,比如,许多人会把买回来的新车进行魔改,然后拉出去参加各种花样的比赛,一些摇滚乐手和歌手,也会把买回来的乐器魔改,甚至联系生产厂家帮他魔改,提出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 钢琴被魔改了吗?没有,从外表上看,还是那个牌子的钢琴,可是没改吗?没改怎么弹出如此精纯的声音?没改如何能够如此效果?那这是谁改的?如果请他帮忙给我们的那台钢琴改改行不行?我们原意花钱,原意把钢琴增值…… 这种蝴蝶效应是菲利普最害怕的,一旦那个隐藏的魔改者曝光了,谁还会拿正眼看即将上市的公司?为此铺垫花掉的钱从哪里找补回来?更重要的是,有了这部纪录片,公司的钢琴订单已经明显减少,还有一些已经下单的客人要求中止供货,他们宁可付出违约金,也不想继续执行订单,这说明了什么?一个百年老店,难道就这样被那个傻乎乎的罗斯比给弄得衰落吗?菲利普心里很是不爽。 “亲爱的希尔顿先生,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去打打高尔夫啊?最近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很安静,场地很好,我强烈向你推荐,或许我们还能有意外收获。” 菲利普打发了罗斯比后拿起了电话,他想起了在华尔街上的老对手戴琦·希尔顿。这些年来,菲利普与戴琦证券的关系已经极大的缓和了,这也是遵循美国人的习惯,当打不倒对手的时候,就与他做朋友。而到了后来,菲利普也弄清楚了,这希尔顿可不是单枪匹马单打独斗的,在他的身后也是站着诸多资本巨头的,不说别的,光是费城的克里尔家族就足够与菲利普抗衡了,更不要说希尔顿的身后还有华人资本的影子,难怪接连几次斗法菲利普都输的一塌糊涂稀里糊涂的。 “菲利普,你有话就直说吧,打高尔夫就没必要了,我知道你最近在活动那个钢琴公司上市,可从目前情况看,似乎不是时候啊,要是谈那件事情,我看就免了吧,我不大看好那公司上市的前景。”希尔顿老实不客气回绝菲利普的邀请。 “可以说,我有些想法与那个公司有关,但不是上市的项目,或者……你有没有兴趣接盘呢?如果你有兴趣接盘,我们是可以打五折把这个公司出让的。” 菲利普可真是一个有名的变色龙,他本来是想拉希尔顿聊聊,让希尔顿帮忙找找华人中的关系,可突然他觉得没有必要了,虽然那是一个百年老店,可要想得到某些技术突破似乎前景很不明朗,还要花费巨大的投入和找合适的经理人,即便这些都达到了,最后的结果仍然是不确定性,与其继续纠缠在这个项目中,不如迅速的“壮士断腕”,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出去,在接手的这两年,通过各种手段忽悠市场,在营收方面是不错的,要不然也不会想着去上市,可现在,明摆着上市已经不成了,猛然间还得承受断崖式的业绩衰退,这个风险太大。23sk. “打五折?你准备以什么基础打折啊?”希尔顿可不会轻易上当,直接质问。 “当然是以交易日的最后财务结算啦,五折,这可是一笔很便宜的买卖,我刚刚把那里的ceo罗斯比给开了,他在执行董事局的指令时脑袋瓜子太僵化了,我派人去调查过,他竟然在求人的时候还趾高气扬,不碰钉子才怪!”菲利普说。 “我不能马上回答你,不过我想问问,如果我吃不下的话,可不可以向你推荐其它朋友呢?你要是能够答应这个条件,那我几乎可以立即答应你。” 希尔顿猛然想起了一个月前,那个非常低调的易世攀跟自己喝茶时说的话,当时易世攀觉得单搞贸易似乎接触面太狭窄了,要是能够进入到一些制造业就好了。希尔顿当时很是奇怪,询问易世攀,美国已经没有什么制造业了,几乎所有的大品牌都是空心化了,除非是军火工业,可是军火工业是那么容易进入的吗? 当时,易世攀却说,“空心化了的制造也是制造业啊,有些制造很难空心化的,比如,那个造钢琴的百年老店,他的核心工厂不还是在纽约吗?” 正是易世攀的这句话,现在让希尔顿觉得菲利普的建议也许是个机会。 “我原则上不反对,但是,我需要现钱现货,你也清楚,打折后的再搞账期,到时候不确定性就太多了,我现在急需脱手换个花样,你知道我的秉性的。” 菲利普说了一句活话,要是没注意,很容易就被他给忽悠了,可是希尔顿是老鸟啊,他太明白菲利普这种几乎是下意识的随口就扔出陷阱,稍微大意就上当。 “菲利普,我不要你说的原则上的表态,你要想现钱现货不难,难就难在你要守信用,要把事情做扎实,不要留下这样那样的漏洞最后去补,最后怎么弄,你自己去考虑吧,我给你的时间是四十八小时!”希尔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菲利普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疏忽却是暴露了他急于想脱手的心态,的确,由于罗斯比的操作失误,那个百年老店由于背景的变化,已经成为了鸡肋,而作为资本运作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越早脱手,花费就越少,否则,等到该公司的估价进一步下跌,那再腰斩五成还能剩下多少?这样的非上市公司的估值靠什么?不是股市上的股价变动,而是那些评估公司的评级,菲利普知道,到下个月,这家百年老店的评级肯定是下跌的,跌倒啥程度都无法预测…… 希尔顿则是立即拿起手机,把电话拨给了易世攀,两人在电话里说了起来。 这易世攀是如何能预先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他又不是神人可以预见到百年老店的衰落,更是不知道国内还有石大庆那样的神人存在。这就是李凡与钱博平预留的各种套路的威力了,针对事态的发展,他们做了各种预案。 罗斯比在欧洲的无功而返,他人还在空中,刘道源就把与他的对话录音发给了小老大,第二天,又把罗斯比找霍夫曼谈话的视频也发给了李凡,在霍夫曼的办公室里,那里可是有适时视频监控的,霍夫曼找到刘道源后,当然也会把那段视频发给刘道源,而刘道源自然会转发给李凡了,在前面的战斗他打,后面的指挥就得小老大这样人去动脑子了,事实也正是这样,李凡和钱博平在分析后,制定了好几个应对方案,其中一个就是罗斯比被资本抛弃,可一时半会又找不到合适的总裁ceo,那罗斯比身后的资本很有可能会放弃已经无法挤出奶的老牛了。 有人会说,菲利普为什么不坚持坚持?或者采用些特殊的手段来达到目的呢?别说,这个问题是存在的,菲利普的确也做过那样的设想,但是,不要忘记,资本想要做什么是要看获利回报的,一般获利,资本对外形象是大慈善家,是正人君子,可要是有厚利存在,资本就会变脸,就会耍尽手段去牟利,如果有暴利可能,资本就会杀人放火无视一些道德和法律,就会采取一切行动去实现。 菲利普这次在百年老店项目上,从一开始的获利到中期的厚利,再到半年前的“暴利”苗头,可以说菲利普是一步一步的准备捞一把的,可没想到,不知道哪里冒出了一个神秘的工匠,把整个乐器生产市场给颠覆了,而自己派去的代理人又是个草包级别的笨蛋,硬是把事情搞砸了,从能够获得暴利迅速的跌落到很有可能发生亏损的局面,这就使项目的性价比完全不值得去重视了,资本可是没有国籍的,更是没有民族和国家的概念,不能赚钱的项目当然会被立即扔掉。 想要拿下被资本扔掉的企业,需要什么?如果像刘道源这样的出面,菲利普估计立即就警觉了,自己手上玩不转的东西到了行家手里就会有变化,这是一个简单的道理,这也是为什么菲利普说话总是留着反悔漏洞的原因,要想麻痹资本,就必须要绕上几个圈子,于是,钱博平通过魏冬琴把话传给了魏沈生,魏沈生又在无意中把这个想法透露给了易世攀,而易世攀在制造行业里完全是一个生面孔。 “半价是多少呢?我们接手后,还有没有可能上市?”易世攀跟希尔顿聊了一会后才问道,“一个百年老店更换老板,对外该怎能说啊?这些我是真不懂。” “说什么说啊?字号和牌子都不变,不过是控股人发生了变动,根据个人的要求,可以公开也可以不公开,不公开也就是在公报上出现一串字母而已,具体是谁,让好奇的人去猜好了,这就是资本的自由,至于上市嘛……要看业绩和操作的手段了,我想你现在还来不及去琢磨上市的事情吧?”希尔顿说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要上市,你原意做我的推荐商吗?”易世攀问。 希尔顿没有想到易世攀会这样问,不过他想了一会后还是正面回答,“当然,我知道你们华人的习惯,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一旦你决定上市了,相信是做好了各种准备的,必要的时候,我可以把克里尔拉上,有他的背书,我们上市的局面就很容易打开,当然,你也可以拉上魏氏集团一起玩,或者找其它华人。” “不,我不会拉上魏氏集团的,那太敏感了,我有可能会拉上平涛文化,那也是上市公司,而且,是从事文化艺术方面业务的,对我来说是有家经营优良的上市公司背书,对他们来说,是拓展了一个新的领域,更便于他们在股市上操作!” “啊……我把这家公司忘记了,看来,你已经有腹稿了,你们一贯是谋定而动,对此,我只能跟着你们一起干到底了!”到了此时,希尔顿算是真明白了。 没用48小时,菲利普就发来了正式合同文本,文本上已经填好了菲利普旗下控股公司名称,还附上了各种证明文件,留下了双方最后签名的空白。 “好吧!快刀暂乱麻!答复他,明天上午在华人街正式签字!”易世攀说。 第一卷_资本的残酷(3) 就这样,资本把已经不能马上上市,又处于潜在风险的钢琴制造公司卖掉了,甭管你是什么百年老店,也不管你是什么行业牛耳,不能赚钱的就会被立即抛弃,当年,华尔街的资本也是这样把那个更百年老店的雷曼兄弟公司抛弃的。 按照事先的约定,双方以最近的评估估值的五成交易,易世攀获得了这家公司的绝对控股权,同时一起进入的还有希尔顿旗下的香江实业投资公司、克里尔家族的投资公司,这样,整个交易就无声无息的在下面做完了,就连向证券委员会提供的上市资料也全部都做了更改,可没人看好这家公司还能咸鱼翻身。 当易世攀前往公司去接收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公司在纽约几乎就剩下空壳了,公司里的几大设计师已经全部跟随罗斯比一起离开了公司,换句话说,那些人本来就是罗斯比利用自己的特权安排在公司里吃闲饭的,现在,顶在脑袋上的保护伞没了,滥竽充数就无法混下去了,所以,约定俗成的“要走大家一起走”。 “第一时间把资料库进行检查,看看历史资料是否完整。”易世攀对带来的几个学生说道,“另外,对公司的服务器也进行检查,一旦发现状况立即报警!” “是,我们立即去办!”年轻的华人学生答道,随即就分成几个小组去检查。 这是哪里来的学生啊?还能是哪里的,y大学的呗,搞出这么大的动作,李凡怎么可能不做人员准备?如果说想要对各方面人才随叫随到,还有去综合大学里找的方便吗?再说了,学校里都知道李凡是金手指,他点到哪个学系,那里的学生就会不大不小的发上一笔,这样的人在学校各个学系里都是受欢迎的。 y大学的毕业生本身就有不少毕业后出国深造,有的甚至在校期间就在联系海外的知名大学,希望毕业后去读博读研的,尤其是去美国。可是,许多人不知道,美国各大学在华招募的研究生、博士生等,在近些年来却是发生很大的变化,如果你去报那些经济类、文化艺术类等学系,那几乎一报一个准,只要你的语言过关,只要你兜里有钱,那你就是美国诸多大学最希望招募的“凯子”,而偏偏国内诸多的官二代商二代的人,实打实的让他们学点本事很难,可是弄些虚头巴脑的耍嘴皮子的学问,他们几乎是天生就会,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不胜枚举。 可你现在要是想去报美国常青藤大学里的物理化学等高科技学系,你试试看有多难?他们不明着拒绝你,可却是出现诸多麻烦的条款让你望而生畏,最后不得不放弃,结果,当下人们看到的就是,那些煤粉啊,舔靴的基本上都是学文科的,都是要标榜自己有独立思考的“烂人”,而深入科学研究的人里,他们很少出来折腾,这就是一个分水岭,一个试金石,而易世攀要招募的人能用那样的吗?他以自己的经历明白,那些滞留在美国混世界的一些人,一是家里有钱,让他们在外面花天酒地,一是向往西方的生活方式,向往在海外去投机发烂心财。 问题是,在美国这种种族歧视非常严重的地方,单靠自己的力量去谋生,最后会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他自己就是一个例子,只有背靠祖国,才有与美国资本一搏的机会,否则,那就是混,根本谈不上有什么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所以,易世攀找来的人都不是在美国留学的管理“人才”,他不相信这些,因此,他接受了魏沈生的介绍,一水的都是从y大学当年相应专业毕业的大学生,这些学生里有许多已经被确认留校,不是继续攻读研究生就是留校任教,而这次被放到易世攀这里来,也是李凡通过学校进行了动员和筛选后选出来的。 为了确保这里的安全,魏沈生还请来了新的安保人员,这些人员其实都是秦良栋通过联络奥谢里,从奥谢里那家安保公司请来的,那可绝对是专业安保公司,即便是在美国也赫赫有名,没有这个保底,易世攀还真是有许多事情不那么好办。 有克里尔背书,有奥谢里安保公司出面,想要动易世攀的一些人就得三思了,这也是李凡预先就设想的,否则,在美国,资本一旦发现了重要猎物,那是会使出所有手段的,不摆出个“你要来就两败俱伤”的架势,后面的事情还真不好说。 易世攀善于“快刀斩乱麻”,接手后,第一时间就是要立即完成鹏城乐团两年前下达的订单,他想鹏城乐团发去了信函,请他们在十天后前来“验琴”。 对这个消息,易世攀还大张旗鼓的向媒体宣布了,拖了二年的订单,怎么十天就要交货?难道说这个易世攀能够点石成金吗?媒体轰动了,尤其是音乐界的人士轰动了,纽约和芝加哥等地的乐团都发表了谈话,他们会在验琴那天前来观摩,他们对公司搞出的这种新颖的销售模式有兴趣,觉得很是有些意思。 而鹏城乐团的老大也从另外的渠道得到了内部消息,“那是我们华人接手的一家公司了,原来碰到的那些刁难和拖延都将成为过去,而你们的钢琴也会造的非常好,就像于德伦买的那台一样好,因为,现在是华人在制造了。” 的确,那边易世攀还在签合同,这边的石大庆就已经登上飞机了,石大庆带着几个徒弟,第一时间就到了纽约,易世攀等人还在清点公司的各种资料和数据的时候,石大庆已经带着徒弟走进了钢琴组装车间,他第一时间找到了那架钢琴,以他的经验,稍微做了检测就知道,与李凡买的那台基本上都是一个毛病,太过外表的装潢和精美,忽略了内在各部分零件共振的平衡,对此,调整起来并不难。 要说,这些高级钢琴在下料和用料上是十分考究的,在做工上也无可挑剔,关键就是在各部组件的配合上,完全是胡乱搭配,这就使一些细小的地方经常会出现干扰源,想要杜绝这些很难找到的干扰源,就得一个个零件的去测试,老天,一架钢琴上几乎有上万个零件,哪里好找到?只能干脆用一刀切的法子,将钢琴的音量压制下来,这样,细微的干扰声就听不到了,可经过这么一弄,那钢琴的音色和音量也就都打折扣了,这就是许多廉价钢琴的声音听着发闷的原因之一。 那石大庆就有办法快速检测出来吗?没有,石大庆也是经过很长时间才把李凡家原来那台钢琴的零件一个个的测试后找出来的,正是有了那次的经验,有了那次完整的纪录,石大庆一到就找到了那些出毛病的零件,稍微做一些调整,这些干扰源就消失了,正所谓难者不会会者不难,现在,石大庆对乐器可是门清了。 经过几天的连轴转,石大庆在这家公司的总部,一口气帮助调整出了三台等待交货的钢琴,然后,带着徒弟悄悄的溜掉了。根据小老大的指令,石大庆绝对不要在美国曝光,也不要在美国滞留,干完就回家,直接回到璋德市的老家去。 石大庆这边刚走,那边,鹏城乐团的首席指挥兼音乐总监叶大麟就到了,由于出来的匆忙,叶大麟都没来得及安排团里的钢琴师跟着一起来,不过这也不要紧,当今活跃在国际舞台上的华人钢琴大师可是不少,他发出求援信后,还在美国的著名钢琴王子唐唐就直接拨通了叶大麟的电话,承诺会去现场。 叶大麟就是缺席于德伦搞得那场音乐界嘉年华聚会的名人之一,事后,肠子都悔青了,当时,他为了去谈一名外籍小提琴演奏员而出国了,实在是赶不回来,结果,那个人的事情没谈妥,这边也把好机遇给错过去了,为此,叶大麟几乎想要把中介告上法庭,要不是中介在那里忽悠,他是不可能亲自去找那人谈的。 本来,在这里订购的钢琴是准备退货了,拖的时间实在让人无法容忍,何况,叶大麟也听说了,国内现在有一个制造大师,各种乐器经过他的手,那就可以妙手回春,就可以咸鱼翻身,就可以重打锣鼓另开张了,可没想到,这消息来的如此突然,现在人家要交货了,还要你去验货,再想退货……难度就大了。 叶大麟在纽约机场下飞机的后,一出机场就看到了唐唐等在那里,身边还跟着几个人,叶大麟紧走两步上去与唐唐握手,“感谢感谢!这救场如救火啊!” “没什么,我本身也想去见识见识,自从罗斯比从那里离开后,搞技术的似乎都走了,他们去了另外一家钢琴公司,据说带去不少新技术,那家公司的股票听说这些日子还上涨了不少,只不过,我试过他们新出的钢琴,跟原来比是有提高,不过,那还是一款中低端的钢琴,真正的钢琴手是不会光顾的……”唐唐说。 “别人的事情我可不想管,更不想听,我就是来看我们订购的钢琴如何,要是好,这个账我认了,要是不行,那我可是要退货的,乖乖!全款预付款,整整花了我400多万美元,还拖了这么久,我这一肚子气都没地儿撒!”叶大麟说道。 “我猜想你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我还叫了几位同行,这位是我的同学,曼哈顿音乐学院的钢琴教授小特劳斯,这位是伯克利音乐学院的钢琴教授夏尔先生,我们将一起陪您去看看那台新钢琴,相信任何猫腻都逃不过我们的感觉。” 唐唐一一做了介绍,然后,一行人登上了等在外面的商务车,他们在车上决定,直接去了曼哈顿区的大街,他们要给这家公司来一个突然袭击,相当于临检。 “总裁,鹏城乐团的总监叶先生到了,他希望能够现在就对钢琴进行检验。”易世攀的助手兼秘书黄屹立走进来说道,“我们是接待还是要求他们按照……” “按照什么啊?那钢琴前几天就调试好了,叫他们直接到试音间去好了,不过按照这里的规矩,让他们签上几份保密协议和损坏责任协议……好了,你去吧,我联络几家媒体过来,咱们可不能锦衣夜行啊!”易世攀摆摆手,让助手去忙。 怎么?一会要人家签署保密协议,一会又叫媒体来?这不是矛盾吗?其实一点也不矛盾,媒体来是看热闹,看个外表和采访当事人,这些无所谓,可是钢琴里面的诸多变化以及相关的技术数据那就必须要保密,否则是不可以交货的。 外面,几个人看到接待他们的人一级一级的增高,最后来的是总裁助理,听了他们的要求后也没有直接答应,而是慌忙的跑进去请示,这些都让叶大麟心里没谱了,毕竟他们是突然来到的,按照西方人的惯例,对方完全可以拒绝。 “如果他们拒绝了,那说明他们还没有准备好,至少是没有准备好交接的手续,我觉得我们今天可能是白来了。”唐唐有些头疼的用手揉揉太阳穴。 “从习惯上说,我是不支持这样的拜访的,毕竟应该预约的,在纽约,尤其是大公司里,凡是没有预约的人和事情都会被推掉和取消的。”肖特劳斯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在举手商议的时候投赞成票?”夏尔不解的看着小特劳斯。 “因为我听说这里的老板换成了华人,而这次验琴针对的客户也是华人,对于华人来说,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夏尔,你还不了解华人,他们对突然而来的客人是非常热情和关照的,我曾经在与我的几个华人学生聊过这个问题,坦白说,华人远远比我们西方人淳朴和善良,我觉得我们今天是有可能被接待的……” 小特劳斯话还没有说完,黄屹立就满脸笑容的回来了,“各位,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等了这么久,老板让我直接带你们去试音间,不过,这几份官样文件你们怕是要先签一下,这好像是行业里的惯例,请你们理解……” 说着话,黄屹立身边的一位金发美女就把一份份的文件夹子递给了在场的每一位,对于这点,唐唐等几个人倒是没啥意见,小特劳斯和夏尔甚至看都不看,直接在后面的签名处鬼画胡涛般的签下自己那花哨的谁也不认识的名字。 “我连东西都没有看到就要签文件?”叶大麟有些不淡定了,指着文件说,“这还全是英文的,我有些单词看不明白啊,你们是不是要给我解释解释啊?”23sk. “哦,这是你们要对产品的某些细节和数据进行保密,如果你想看汉文的……好吧,我去找找看,不过,在你们签署的订单合同里本身就有啊,您带合同来了吗?或者,那边的一台电脑是专门给客人联络用的,你可以找家里要!” “叶先生,那些文件就是官样文章,是防小人的,你我是君子,有何惧之?”唐唐此时站出来说话了,“你看,我们几个都签了,这东西在美国很普遍的。” 第一卷_资本的残酷(4) 见唐唐如此说,叶大麟也就放弃了仔细研究那些文件的心思,咬咬牙就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名字,与别人不一样,这叶大麟居然用的竟然是繁体字的正楷,这下好了,三个字里除了中间的那个大字好写外,其它的都不好写,简直逆天了。 别人还好说,可是这易世攀的助手黄屹立却是吃惊了,笑着对叶大麟说道,“呵呵,原来叶先生还是国学大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海外生活的呢。” “没什么啊,我本来就是在香江长大的,不过练这个正楷字是到了鹏城以后,我觉得这个字体现了做人的一些原则,方正,平直,一丝不苟,我喜欢这样。” 黄屹立听叶大麟如此一说,顿时被感动了,赶紧给叶大麟鞠了一恭,“您真是我辈之楷模啊!您放心,您的那架钢琴也会像您的字一样,方正平直一丝不苟!” 好嘛,这还没看到,叶大麟与黄屹立一老一少就在这里打起了哑谜,看得唐唐是一边叹气一边摇头,看得小特劳斯和夏尔瞠目结舌,完全搞不清状况了。 “你刚才为什么叹气和摇头?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小特劳斯问唐唐。 “叹气是因为我往本了,摇头是感叹自己没有他们那么厚的国文底子,我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艺术上总是无法突破了,应该是在文化上缺少兼容的属性……” 唐唐愣愣的站在那里,他似乎是回答,似乎又在感悟……而旁边的小特劳斯和夏尔更是蒙圈了,因为,此时唐唐说的是汉语,他们听不明白说的是什么。 “好了,请各位老师跟我去试音间吧,在那里,你们可以亲自上手试试。” 黄屹立礼貌的对着叶大麟等几位做出了请的手势,然后,自己就率先向电梯走去,而旁边的接待小姐把给各人办的临时胸卡递给了他们,几个人习惯的挂上了胸卡,他们没有想到,今天到来还真的能够看到新钢琴,还可以去弹弹。 就在几个人刚刚进去,就来了一群记者,这次,易世攀亲自出来招呼,他熟络的跟几个人打着招呼,然后,让接待员给他们也发了临时胸卡,跟着也进去了。 “你们今天只能在试音室外面进行拍照和录音,其它地方不要去,去了你们也看不到什么东西,不过我相信,你们今天不会有时间去看别的了……” 易世攀一边走一边对那些记者们说,而他也是第一次以这钢琴公司老板的身份露面,这本身就是一个新闻,只不过,易世攀已经在预约他们的时候就打过招呼了,“我的身份不许暴露,我不想改变自己在商界的形象……云云。” 这后面的一群人还没有到,就从楼道里传来了悦耳的钢琴声,是那种非常清脆和洪亮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放扩音器呢,可在这里有必要扩音吗? 几个心急的接着干脆小跑起来,他们循着声音很快就找到了试音间,在走廊上,一长溜的玻璃窗把内间与外面隔开,可是声音却还能清晰的传出来,不能不说,这试音间的设计还是蛮有道道的,实际上,在玻璃的上方和旁边都有看不到的细孔,那是专门为了把里面的声音传出来设计的,这个试音间本身就有接待媒体采访和参观的功能,当初设计就有这些要求,说起来,罗斯比搞这个还行。 试音间里,首先是小特劳斯上去试琴,结果,他就不想下来了,“这琴太好用了,比我在学院里教学用的钢琴好多了,看来我要让学院换琴了!” “你弹了一会了,让我试试,请你让我试试!”旁边的夏尔急不可待的说道。 “我可是被叶先生请来的正式试琴人哦,你们这是喧宾夺主啊!”唐唐说。 “嘻嘻!你们谁试都行,这琴看来……是真不错,我这就要带走!”叶大麟不用那几个人如何对他形容,他已经觉得很满意了,从小特劳斯敲下第一个按键的时候他就听出来了,作为一名指挥,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何况,小特劳斯一上去弹奏的曲子就是最体现钢琴技术性能的曲目,那是要从最低音快速的向最高音转化的一首练习曲,几乎所有的钢琴师帮人挑琴的时候都会如此弹奏,而小特劳斯这一通指法敲击下来,整个音域里没有丝毫的杂音,音量还超大,至此,叶大麟要是还不明白,他就不够资格在鹏城乐团担任首席指挥了,他当然听明白了。 看到黄屹立还站在旁边,叶大麟也不管那几个琴痴了,爱弹就弹吧,弹坏了叫他们赔就是了。他现在着急的就是这卖家什么时候发货,能不能空运…… “请问贵公司何时可以发运啊?我现在就可以在交接书上签字,我希望尽快的把钢琴发运,最好是用空运。”叶大麟满脸堆笑的对黄屹立说着。 “空运?空运的费用可是不低啊!”黄屹立一愣,随即就说出了要价,“如果空运,费用得你们自己承担,我们可以把非空运的费用退给你们,这样行吗?” “当然行啦!我一江水都喝了,哪里还会在乎最后这点运费?没问题,只要能够尽快发货,这比什么都重要,年底啦,演出季到了,机会啊!”叶大麟说道。 “可以!小黄啊,你立即去给叶先生办吧,现在,空中货运恰好非常繁忙,而返程的机位空的很,尽可能帮叶先生省点钱,都是华人吗!”易世攀说着话从外面走了进来,“叶先生,我是这里的老板易世攀,这里的事情让小的们去闹腾吧,咱们到我那里去喝茶,喝好茶!你放心,就算是这里出了毛病,我也有办法给你立即调试好,也许你不知道,最好的调琴师不在这里,是在国内啊!” “多谢多谢!”叶大麟一下子听出了易世攀的口音,赶忙用粤语说道,“我其实知道国内有最好的调琴师,问题是,求问无门啊,或许你能介绍?” 两人于是边走边聊,说的都是家乡话,弄得黄屹立都觉得是在听鸟语。 得到老板的指示,黄屹立叫来了几个搞接待的,在试音间里看着,他赶紧去让销售部联系空运集装箱,还得让工程部制作安放钢琴的各种架子,把钢琴发空运的事情不是没有,可是非常少,谁买了钢琴后还急着去发空运啊?一般都是放进集装箱里,在海上漂上十天半个月,然后报关领取,可这叶老板也太性急了。 “我真没想到,这国际顶级的公司居然是华人老板,这叫我太吃惊了,刚才在外面我是强忍着没露出来,憋得我好难过哟!”叶大麟一坐下就说道,“早知道是华人老板,我当时干嘛去跟那些鬼佬多话啊,怎么都可以找到关系的。” “呵呵,你可能不知道,我当这个老板还不到20天呢,是刚刚花了一笔巨款买下来的,接下来,各大区的人事调整会乱一些,你这台钢琴一出手,接下来就该忙喽,那些大区的洋买办如果不听话,肯定是会被裁员的,国内大区的总裁是华人,还好说点,就看他醒目不醒目了,反正,这次是要好好跟鬼佬玩玩……” 叶大麟听易世攀如此说,眼珠子就差掉下来了,“你的意思是搞了一次蛇吞象的买卖?你这本钱也下得太大了吧?我知道你是做贸易起家的,在商场上也是几起几落,这次你又发狠赌上了?这风险是不是太大了,你赚点钱不容易啊!” 易世攀笑了,“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我呢,方才在试音间里你装的可真像!” “你易老板有几个家乡佬不晓得啊?在公众场合下我如何能够轻易的丢面子?不过我相信你一定是想好了才干的,而且,你身后应该还是有人支持的。” “你知道这个公司在短短的十年间从国人手上赚了多少钱吗?”易世攀先是一笑,随即严肃的说道,“不说这公司的顶级品牌,仅仅是其旗下的次档品牌等等,每年的销售就超过了20万架,光是这一块,公司的净利润就超过了20亿,这还不包括其它钢琴厂家的品牌,国内每年光是学钢琴的人就超过了4000万,如此这样大的一个生意,怎么可能让外人独占?是的,我身后的确是有高人,不是高人指点和策划,你以为这个公司我是那么容易就拿下来的吗?” 易世攀说的这个话的确是真的,是他后来与魏沈生一起讨论后得到证实的。李凡从一开始就把这个目的掩盖着,就是对刘道源啊石大庆等人都不提,可是老谋深算的易世攀却是在收集了一些资料后马上就猜到了这里面的真实情况。 类似罗斯比这样的百年老店,想要扳倒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仅仅用资本去砸是不行的,也不可能的。历史沉淀下来的品牌效应可不是一星半点,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给对方造成伤害,所以,从一开始,李凡就没有正面与其作对。 是什么时候让李凡形成这么庞大和繁杂的一套计划的呢?是石大庆咬牙坚持修复第一台布什钢琴开始的,有石大庆的深入研究,有李凡在学校里找各个学系进行分析和研究,最后心里有底了,这才开始谋划针对钢琴市场上的策划。 李凡仔细分析了,这钢琴的生产与其它乐器的生产是有本质区别的,第一,钢琴是工业化的产物,你甚至可以说这是一种工业产品,只要通过科研,找到对手的弱点,那就可以让对手感到害怕,会觉得再坚持下去就要鸡飞蛋打了。 在工业产品上,只要华人突破了瓶颈,找到了大规模生产的窍门,就能以低廉的价格把海外品牌挤垮,这样的案例已经不胜枚举,可如何在半明半暗的背景下让对手知道这个风险呢?于是,李凡策划了一系列的活动,甚至还让钱博平安排他手下的公司买了一台钢琴送给小女儿,谁能知道那个时候李凡就是在下套呢? 在下套的时候,明面上却是把小提琴,管乐器等新鲜玩意展现给各国指挥面前,把那些首席指挥拉来客串当演员,不能不说,他们一个个演的都很好,很到位,当那些小乐器引起了重视后,李凡又让刘道源抛出了那台修复好的钢琴,轰动的效应自然让许多钢琴大师和乐团都注意了,在各方竞拍的时候,让那钢琴花落老东家,逗得蒙斯特上蹿下跳,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再抛出一台修复的旧钢琴,让蒙斯特满意,让许多懂得欣赏的人满意,同时,也是让罗斯比开始警觉。 这一切从外表上看都是那么巧合,那么顺理成章,而暗中,到底有多少旧钢琴被华人收购了?没有直接数据,可在欧洲王室、贵族家里掏老宅子的消息还是泄露出去了,还有许多家庭到处打听,谁收旧钢琴啊?我家有名牌,收不收? 不说制造,光是修复一项,对钢琴销售市场的冲击有多大?罗斯比从一开始的留意,到后来给董事局写出分析报告,认为,这个冲击太大了,不说别的,于德伦搞的那场嘉年华后,整个公司的订单就戛然而止,已经下订单的都在寻求解约,到了这个时候,其实不是罗斯比心里发慌了,而是他身后的资本心里发慌了。 一旦华人把钢琴市场搞的崩溃,这个百年老店别说上市了,怕是能混下去都困难,公司为了降低生产成本,早就实行了企业空心化,中低端钢琴的生产都已经转移到了海外,光是在神州就有好几家,公司本身做的都是200万美元以上的奢华钢琴,可奢华不等于是能看不能弹的啊,如果是那样,那些买了奢华钢琴的人去找华人重新改装,以后谁还会再来买?公司还怎么维持下去? 菲利普是资本,他的目光是犀利的,他让罗斯比去找门路,想拿下那个神秘的华人工匠,可是罗斯比把事情办砸了,让他本来想借找到人缓冲一下,然后通过公司上市大捞一把就走的计划彻底泡汤了,到了这个地步,在还没有发生亏损的时候赶紧脱离就是菲利普唯一的选择,或者说,菲利普已经别无选择了。 如果罗斯比的态度很好,是个干事的人怎么办?李凡这个设计不就扯了吗?其实不然,李凡这套本来是个备份方案,主方案是想通过技术入股,要把这家公司在华企业的主要股份拿下来,最后反过来用市场加技术,利用总部的品牌效应去吃世界,嘿嘿,那才是真正过瘾的事情呢,试想一下,中东那些富豪们想要定最好的钢琴,这个订单落下来,而分得红利最多的是在华企业,那才是兵不血刃的颠覆了百年老店呢,而现在,多少还是花了巨资才拿下,算下来在经济战中也是血流成河了,而且后面的步伐一步都不能错,并且要绝处翻身才能把钱赚回来。???.23sk. 怎么办?自然这个时候就需要刺激市场了,而刺激市场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公众见证一次奇迹,这个见证人自然而然就是叶大麟了,谁叫他的乐团下单了呢! 第一卷_资本的残酷(6) 百年老店在华就有合资企业,易世攀上手前后,钱博平也在国内策划了一次商业收购活动,大名鼎鼎的国内某钢琴厂也悄不叽的更换了董事长和ceo,成为辰全集团控股的下属企业,对外一切都是照旧,可实际上,这家合资企业已经是挂羊头卖狗肉了,里里外外都是一家人,保留几个独立董事也是为了应付制度。???.23sk. 说,在国内收购或者改制一个企业容易吗?说容易也不容易,可如果给当地经济带来好处,或者砸出了真金白银,那啥事都好办,毕竟,任何企业在当地,一是在税收上的贡献,二是在社会就业上解决问题。如果这两样都不变,甚至还能提高,那这企业甭管你是啥体制的,想给它换个东家都不是啥问题,何况这合资企业的外方已经表态,不会干预合作方的内部调整,这摆明了就是“内外勾结”了。当原来的董事长和ceo拿着钱和干股乐呵呵离开后,这个厂就高速运转起来。 有石大庆这样的大行家指点,原来被一些供应商欺瞒或者内外勾连弄来的一些材料全部被撤换,供应商取消资格,内部人员也做相应处理,而石大庆找来的材料可就不一般了,从最基础的地方开始,每个环节每个细节都列出了制作规范,这样生产出来的低端钢琴在水准上都已经大大的提高了,更别提在关键部位的调试呢?大批生产的抵挡钢琴是要赶紧去填补市场空挡,而上好材料和高级技师打造的中端以上的钢琴则是开始向各类钢琴教育学校和机构供货,那些参加嘉年华的钢琴大师们,谁手上没有几个钢琴教育机构啊?当他们知道钢琴生产里的这种变化后,他们能不进行“更新换代”吗?至于那些旧钢琴,人家不是可以“以旧换新”吗?这还真是一打两就的好事,旧钢琴的重新调试和改造并不难,如果遇到高档货,石大庆还指示,先收起来,等有时间再慢慢的搞,不着急。 要说,这百年老店本来牌子就很硬,现在,经过李凡这指东打西的捭阖,可以说,牌子更响亮了。首先,在柏林那边,许多钢琴演奏大师到了后,甭管是谁请他们来的,没有那架“布什钢琴”是不会出演的,弄的那架钢琴几乎每个月都得进行一次调试,有一次,搞断了里面的一根琴弦,本来以为换上一根同类型的就行了,结果发现,整个乱套了,最后,不得不又通过刘道源去找最早修复的y大学,而这边也不为己甚,石大庆派了个徒弟过去,带上了这边的琴弦,到了那边三下五除二,轻轻巧巧的就把钢琴修好了,然后再用了半天时间把弄乱的钢琴调试好,为此,西蒙可是花了一大笔钱,当然,这钱要由保险公司出了。 西蒙那边靠“布什钢琴”引起了轰动,蒙斯特这边也没闲着,他的那架钢琴更有名,那可是荷兰王室最早订购的,而且还经过德国末代皇帝威廉二世的手,加上石大庆给这架钢琴设计了特殊的音色选择,于是,一群钢琴大师就排着队去演出,有大师来,乐团的生意就差不了,你不能都清弹吧?你的要乐团配合吧? 李凡在欧洲玩的这一手,福了柏林和维也纳的乐团,可也坑了法国、英国的顶级乐团,甚至这些乐团内部就发生了龃龉,许多乐团成员向音乐总监提出了质疑,为什么我们这里就拿不到那么好的乐器?钢琴拿不到也就算了,可是,那么多好的小提琴、管乐器,我们为什么一件都拿不到?这不正常,不合理! 于是,伦敦交响乐团和巴黎交响乐团也开始寻找刘道源,他们也想获得好的乐器,可是刘道源非常无奈的摊开双手,“好东西都是要靠运气才能获得,尤其是那些小提琴的修复,那是需要机遇的,或许你们有一些旧的小提琴要修复?” 于是,这些人又回头去各自的地方寻找旧的小提琴,可是,这些旧的小提琴几乎清一色都是过去的市场化低端产品,根本没有修复的价值,对此,刘道源只能“无能为力”了,然后还说出了其中的原因,说得对方无话可说。 刘道源说,“首先呢,你们的资本太厉害了,尤其是英国的,最早搞出古琴收藏协会的似乎就是你们英国的一些绅士,你们那里的一些旧小提琴早就被搜刮一空,有好成色的,有可以修复的也被许多人拿走卖到了各大乐团里,不是吗?” 刘道源的话让找他的乐团乐器采购代表还真是无话可说,只能点头承认。 “第二呢,在交响音乐上,啊,德国和奥地利叫古典音乐,毕竟是起源于欧洲的哈布斯堡王朝,虽然后来在法国也发展不错,比如那个肖邦最后就是定居在巴黎,问题是,巴黎的古典音乐并不流行,甚至连去听歌剧都不多,可以说,你们巴黎人在音乐细胞上要比其它地方差上那么一星半点的,这样的地方如何能够有好的乐器存世呢?当初就没流行嘛!对不对?”刘道源接下来又对巴黎乐团的代表说,“所以啊,你们就别再去找旧乐器了,不如就等,或许能够等到机会的,我猜想,会有那么一两台钢琴在明年春季拍卖会上出现,到时候你们就……” “明白!明白!我们一定回去汇报!争取获得竞拍的成功!”代表们说道。 刘道源的话其实也是有道理的,从20世纪初开始,原本是一些富家翁的善举,成立古琴收藏协会,可没过多久,资本就介入了,那些老的富家翁先后离世,而收藏协会也建立起严密的组织结构,制定了严格的古琴审核制度和使用制度,把本来是带有慈善性质的机构,变成了一种可以长久获利的机构,别以为他们授权给某个大师的使用是白给的,轻则是缴纳租金,严重的是要分取演奏者的红利,而对外还要以“捐助慈善”的名义进行,这样的猫腻其实早就被人所知。 协会既然想垄断各种高品质的古琴,自然就会在市场上进行“清理”,如果不是哈维公司通过考古获得,相信,散落在民间的古琴是不会多的,事实上,在小提琴上,除了考古在地下室里发现外,还真没有被认定的斯特拉迪瓦里琴和瓜尔内里琴出现过,刘道源弄出来的加里亚诺琴在历史上不出名,也不被认定为是顶级产品,如果不是石大庆变态的进行重新改造,那琴你修复的再好也不行。 现在,加里亚诺琴也有好琴了,那市面上是不是有很多呢?也不是,加里亚诺这个牌子至今还有,还在工厂化生产,可是古琴却是所剩无几,一来是低端货不会有人保存,二来是,两次世界大战都发生在欧洲,光是拿去烤火就不知道烧毁了多少不起眼的乐器,尤其是在二战结束后的第一个冬季,生活在废墟里的德国人连吃饭都成问题,谁还在乎一把不起眼的破琴呢?所以,存世量也不多。 引起轰动的还是在国内,于德伦拿到了一架令他非常满意的钢琴,一些著名的钢琴手都先后与乐团签约,定档在春节前后前来演出,各项准备工作全面展开, 魔都那边也获得了一架修复相当不错的钢琴,据说,是从丹麦王室的老宅子里扒出来的,只不过现在还无法交付,得到清明前后才有可能完工,为此,魔都方面已经付了全款,他们已经从于德伦那里领略到了y大学古代学系修复间的本事,甚至已经悄悄的从那里购买了四把修复好的加里亚诺琴,至于钢琴晚点交货不是算啥,乐团完全可以在春季音乐季安排推出,正好与其它乐团岔开时间。 而鹏城这边就牛掰了,新到的钢琴第一时间就出现在周末音乐会上,虽然不是名家出场,可那效果也是让人耳目一新,并且还联络了香江那边,双方决定互串着演出,啥意思?就是香江乐团在周末到鹏城演出,而鹏城乐团则反之去香江演出,结果,这一演出就弄出岔子来了,鹏城乐团的钢琴手对香江那边提供的钢琴完全不接受,而香江那边的钢琴手发现了鹏城这边的钢琴太好了,咋办?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叶大麟去找自己的那个侄子,从他的店里直接搬了一台过去,虽然是凑数,感觉上比自己那台多少还说差了那么点点意思,可比起香江音乐厅里的那台却是强了不知道多少,这太刺激人了,太打脸了,香江乐团的首席指挥有些挂不住了,而香江那边的一群“太平绅士”的脸更是挂不住了。 “我们没钱吗?我们没有给捐款吗?为什么现在才知道那架钢琴不行?” 香江乐团的建立基本上是民间性质的,主要是依靠社会贤达赞助成立,逐步形成了地区性的专业乐团,逢年过节和平日里都有演出,曾经有过一年之内演出150场的纪录,这个数字是很吓人的,相当于不到三天就要演出一场,这样的演出频率对西方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可香江乐团却是这种艰难困苦的环境里逐步成长起来,从刚刚建团时期的草台班子,集合了一批业余爱好者开始,逐步逐步的变成了当下地域性的专业乐团,乐团的待遇和设备等等也是鸟枪换炮了。 乐团的成就自然就会吸引资本的进入,同样也会吸引社会贤达和富豪们做善事,向乐团捐款要比给其它慈善机构捐款影响更大,名声更好,所以,香江乐团近些年来是不差钱的,甚至还能拿出一部分演出收入反哺社会,可现在在乐团乐器上出了这么大的一次洋相,好面子的香江人当然就会提出质疑了。 “各位贤达,其实,不是我们原来的钢琴不好,是新出来的钢琴更好,我们已经决定了,立即去订购这种新型钢琴,同时,我们也将尽力去竞拍那些出现在拍卖会上的小提琴等乐器,这是肯定的。”首席指挥闫宝良对提问的人说道。 “难道说以前你们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吗?为什么人家都已经放在音乐厅了,可是你们却是……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贤达代表施高伦面色不虞的说道。 “这个……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或者用商家严守商业机密去理解可能会好一些,这种新钢琴似乎是突然横空出世的,而且,非常震撼,尤其是整个这牌子的系列产品都改变了,我们现在从琴行借来的这台钢琴就是其中之一,它不过是一架中档的钢琴,可是,你们也看到了,其音色音效已经超过我们原来那架高档钢琴,我觉得,在当今的乐器制造业上正发生着一次变革…或许,我们需要支持。” “什么意思?”施高伦敏感的发现闫宝良的话里有话,“你的意思是要跟上潮流就要更换乐器,更换乐器就又要花上一大笔钱?事情如果是这样,请你们列出计划来,我们会一一审核的,只要该买,那就去买,我们一定支持!” 有了施高伦如此表态,旁边的人都鼓起掌来。闫宝良鼓的最响。 有了香江乐团如此表态,周边的乐团也都坐不住了,找百年老店下单的可是不少,订单可以下,拿到琴的时间却是不确定的,因为,太多了。 易世攀接到的指令是,即便是有生产能力也不要一下子满足市场,那样没有道理,不符合市场规律。对此,易世攀是心领神会,还在纽约招募工匠,在纽约那边也开始生产,可那边不可能加班加点,也不可能搞机械化生产,一个月能出上一两台中端的钢琴就算不错了,至于高端的钢琴,半年能做出外壳就算不错了。 有人问,当年,老东家一年都可以生产几百台,怎么到现在却是不行了呢?bbc的特约专栏记者就这样质问新任营销总监洛伦索,还带着摄影师,搞现场直播,弄得洛伦索想直接拒绝采访和回答似乎也不行,毕竟,这是商业采访报导。 洛伦索是被方丹派到这个百年老店当营销总监的,因为,在股东里也有方丹的份,比例还不小呢,至于纽约办事处的事情,方丹就另找他人了,实话说,洛伦索在办事处这几年,可是没少帮方丹划搂好玩意,前前后后淘换了不少文物送到巴黎,还介绍了不少美国的收藏家,弄得纽约的好几次拍卖会都落了下风。 在办事处,洛伦索的职位就是最好的了,已经升无可升,洛伦索又不乐意去法国工作,毕竟妻小一家都在美国,所以,他也没想升职,就打算如此混下去了,可没想到,方丹又入股这家百年老店,而易世攀又不方便抛头露面,于是,新任营销总监的光环就落在了洛伦索的头上了,这也是好人有好报的结局。 “每年生产三百台是普通钢琴,也就是大家常看到的立式钢琴,如果我们现在还生产那样的产品,一个月三百台都有可能,问题是,在这里,我们只生产中高端的产品,要是那么好制作,还谈什么高端呢?”洛伦索今非昔比嘴巴了得。 第一百六十七章 整合(1) 洛伦索的话怼的那些想挑刺的记者无话可说,可就是这样,他还没完。 “我们公司早已国际化,在海外有许多分部和工厂,一些中低端的型号都是在海外生产的,而且,在这里,钢琴市场早就饱和,一般的中产家庭里都有了,这钢琴不是随便用用就可以更换的,尤其是我们的钢琴,只要保养好,按照我们的指导文件去使用,任何一台钢琴都可以轻松的使用五十年以上,所以,我们在纽约主要是制造高端钢琴,这就是现状,请你们不要歪曲和曲解这个现实!” 好嘛!洛伦索这番话等于是在警告前来采访的bbc专栏记者,你要么按照我说的去发新闻,要么就闭上你那张叫人讨厌的臭嘴!否则,我叫你们官司缠身。 现如今,各大公司对付记者都有一整套办法,你来采访,不是按照你写好的剧本去演,而是要按照我的剧本去演,否则,就会有官司打了。对现场的录音录像,不单单是新闻媒体自带着摄影机,哪个大公司的接待室里没有多机位全方位的监控摄像呢?如果你敢断章取义胡说八道,那被采访的人就会拿出完整的视频录音出来打脸了,轻则在媒体上对着公众公开真相,重则就是对簿公堂,非整的你破财免灾不可,这就是为什么当今国际上各大媒体总是拿政治人物说事,拿平头百姓的鸡毛蒜皮说事,却是很少拿五百强大公司说事的原因,人家都有准备。 从另一方面来说,超级大公司有钱,完全可以用钱砸死不听话的记者,你想出名?好啊,我让你出名,最后让你一文不名!而各大公司里干这个事情也是有专门部门的,那就是所谓的“公关部”,不要小看这个公关部,白的黑的那是都接触都有关系的,就连一些不起眼的小公司里,也有人是专干这个的。 在西半球,百年老店看上去还是那样要死不活的,反正又不是上市公司,一般人想查他们的经营状况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而易世攀接手的时候,原来拿高薪的那群混混都走了,剩下来的就是普通工作人员,这在公司经营成本上就省了一大块。易世攀也会做人,凡是留下来的普通工作人员全都给涨了10%的工资,要求就是都闭上嘴,干好自己的日常工作,不接受条件的人可以自由离开。 整个公司甚至连设计总监都没有了,留下来的几个设计师也被重新安排工作,要求他们在签署了保密协议后,接受改造旧钢琴的培训,然后梳理纽约工厂的生产场地,他们要在第一时间把收集到的旧钢琴翻新,能不能成,易世攀不在乎,关键是给这些人找些事情干,尤其是让他们对公司积存的各种材料进行全面检测,但凡有不合格的,一律处理掉,公司将不再积压那些毫无用处的材料。 易世攀的一通骚操作,被纽约媒体评论为“外行”中的外行,认为,用纯粹商业运作和一半工厂管理去理解艺术乐器的生产,本身就是一种“错误的改革”,文章可以随便乱写,但是却不敢直接点名,一旦点名了,那些媒体就要有麻烦,别以为在美国就可以胡说八道,其实也一样,各种言论审核是受到双重管制的,一方面联邦机构有各种禁言指导,不可逾越,一方面,美国是个爱扯皮善于扯皮各种歪理横行的国度,尤其是对个人隐私等方面的限制几乎就可以涵盖对手攻击你的一切明示,你不明示,那你随便说好了,反正在美国是不需要脸面的。 正是易世攀这通“改革和整合”,使菲利普完全放弃了对百年老店的监视,他只等着这家老店最后玩不下去后,会不会来找自己,到时候再去算算,合适就收回来,不合适就拒之门外,这个项目的上市策划早就被他扔进垃圾篓里了。 可是在东半球这边,公司的生产早就红火的不成样子了,无论是在魔都还是羊城的厂子,全都在满负荷运转,企业的效益是蹭蹭的往上涨,弄得企业、当地税收、工人等几方面的人都乐开了花,当地官员都为更换合资方的决策感到庆幸。 这合资企业做的太好,这钱不是给外国人赚去了吗?如果是一般情况下,的确是如此,现在市面上诸多洗洁精、洗衣粉、洗头膏等等民用化工企业就是这样,大把钱被外资拿走了,可对现在辰全集团控股的合资企业来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过是从衣服的左口袋掏出来放进右边口袋里,就算是赚了钱,也只是按照规矩划拨出去一点,而大部分则是留在国内,进行其它项目的投资,用商家的话说,这就是“利滚利”,如此这样的操作对谁来说都是无懈可击,而美国诸多的跨国公司其实也是如此,谁原意拿回去没完没了的去交税啊?那不是傻吗?天籁小说网 易世攀玩的这一手就是在纽约装穷,在国内发展,有了这样的新技术,百年老店很快就把一些鱼目混珠在国内捞钱的其它外国品牌给挤出了市场,这群人不干了,他们甚至在一起开会商讨如何对付这百年老店的办法,可是,办法真没有。 “我们就不可以去法院起诉吗?这可是绝对的垄断啊!”一个日本人说道,“针对垄断,各国都有法律制裁的,我们完全应该联名向各大国际组织去控告他们,并且在相应的地区和国家起诉他们,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很厉害的!”。 “你起诉对方垄断,可你有什么证据?他们第一没有降价在市场上倾销,甚至还提价,同时他们也没有限制其它品牌的营销,他们靠的就是发明了新技术,而那个技术我们是一点都不知道,我甚至买了一台钢琴回来进行拆解,可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里面的零件和形状与原来的没变化,跟我们的也是大同小异,倒是最后装回去后就不对劲了,看来,他们这技术是在装配上,问题是,我们认真研究好长时间,还是搞不清在装配上到底是哪个地方是关键。”一个德国人说道。 “要说在安装上,你们德国人都搞不清楚,那我们就更没戏了。”荷兰一家钢琴商毫无底气的说道,“说起来,现代钢琴定型已经有百年了,怎么发展到现在却出现了新情况?难道说那个百年老店又发明了新的制造技术?可是他们在纽约的总部仍然平平无奇,难道他们不打算在纽约发展了?这似乎不合逻辑啊!” “在我看来,要多管齐下,必要的话先对他们进行制裁,比如说在制琴材料上,琴弦材料上,还有……具体到销售区域上,我们完全可以申请禁入法令嘛!”一个英国商人说道,“我们必须要让他们明白,做事情要基于我们制定的惯例原则,否则,我们就要对他们进行抵制、制裁和封锁,这是我们维护秩序的法宝!” “约翰逊,你是不是弄错对象了?你搞清楚你在说什么吗?”法国乐器制造商希内艾问道,“你以为你是面对那些发展中国家吗?你面对的可是纽约的一家百年老店啊!我建议你不要张口闭口就是制裁和封锁,你们那样搞成功过吗?” 叫约翰逊的英国乐器商人被法国希内艾的话给喝醒了?他尴尬的点点头,“我,我可能弄错了,我好像是把事情弄混了,最近,有一件非常好的单簧管进入到了伦敦,下个月就要在拍卖会上拍卖,可那是件新的乐器,不过我知道,那是一个华人送拍的,我觉得吧,凡是华人搞出来的新东西,一律制裁,这才是我们自由世界的原则,不能变,我不介意咱们脱掉上衣跟他们秀秀肌肉!” “唉!约翰牛怕是无可救药了!这样愚蠢的话都说得出来!”来自意大利的小提琴制造商克里斯家族的卡萨帕不满的小声嘀咕道,然后他大声说道,“我觉得吧,我们还是低头的好,请他们去注册专利,然后我们有偿使用,这才算是一个常态,这样我们也能受到新技术的启迪和好处,即便是他们不肯去注册专利,我们也可以去私下里找他们共享诀窍,无非是花钱呗,如果像现在这样,我觉得我们似乎走不下去了,或者我们就干脆认栽,只做最低端的好了……” “目前发生营销困难的主要还是在亚太地区,虽然那里也是我们传统的大市场,可毕竟还没有侵袭到欧洲和美洲,我觉得卡萨帕的提议是有建设性的。”德国人第一举手表示支持,“再我们还没有研究出具体的细节之前,我们也只能像卡萨帕说的那样,没有其它好办法,这里面毕竟是纯技术问题,玩滑头是不行的。” 本来,由日本人和英国人召集这些人开会,是想讨论用什么法子去制裁或者打官司扯皮的,不管官司输赢,只要借机掀起一股舆论浪潮,他们认为就可以在全世界范围内对易世攀统领的百年老店进行打压,这样的事情在历史上也曾有过,并不新鲜,各行各业里,类似的下三滥手段也是层出不穷的。西方发达国家大多都产业空心化,多少与这种恶性的竞争有关,许多企业被逼的只能远走他乡。 在十九世纪下半夜,当时纽约就有多达200家钢琴制造厂商,当老斯坦威开始制造钢琴的时候,就遭到了周围其它钢琴厂主的联合抵制,甚至是造谣中伤和抹黑,最后逼得斯坦威不得不去注册一系列专利,并且在钢琴的外形和内部结构上进行改良,直到老斯坦威去世二十年后,他的小儿子才算是把企业的名号打拼出来,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所谓的公平竞争始终都是一种理想化概念,在实际的竞争中无不充满了各种下三滥手段和血腥的拼杀,从来就没有干净过。 一群欧洲的商人搞的这个类似g7的会议,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有什么成果,反过来,还把其内部的一些裂痕暴露出来,比较爱搞技术的德国人就认为要想法破解,要急起直追,善于妥协的意大利人就提出干脆掏钱去买,法国人却是想先看看再说,只有约翰牛还是那样臭气哄哄的显摆,殊不知这次踢到铁板上了。 小团体的会议自然是无疾而终,没有任何成果,而在国内生产的新型钢琴也不对外销售,欧洲人想要买上一台,那就得不远**到这边的香江琴行去买,然后自己想法子运回去。欧洲的一些琴行也到这边联系过,可惜,都以货源紧张被婉拒了,反正吧,就是不给对方口实去搞事情,我合资企业在国内生产国内销售,说到哪里去都不关你们的事情,而高端钢琴的订单你们要去纽约,那边是接单的。 还真有前来下单的,芝加哥音乐厅就跑过来下单了,可是洛伦索的答复让对方很是无奈,按照芝加哥那边下单的要求,洛伦索给的交货时间是三年以后。 为什么会如此长的工期呢?这与芝加哥音乐厅下单的要求有关,按照芝加哥下单的要求,他们要用全水晶的框架,并且在水晶上还要精雕细琢圣经里的故事,而且,他们要求,琴脚下的轮子是要可以收放的,价钱却不能超过300万美元。 洛伦索看到对方的要求心里就有些打鼓,这是来下订单还是来刁难的?他去请示易世攀,询问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在他看来,这个单不能接。 “接,为什么不接呢?不就是一点水晶吗?其实,那就是玻璃,比较好点的玻璃而已,在美国,可是有一家华人的大玻璃厂,找找他们去解决原材料不是啥难事,至于雕刻嘛,要请他们提供设计图纸,如果没有,那么我们设计的图纸他们就必须无条件接受,同时,把交货时间放在三年后,理由嘛你自己去想吧。” “理由太多了,我随便就可以说出好几条,他们给的价格也太低了,还是按照几年前的价格,可现在通货膨胀已经让许多材料都涨价了,这个我也会跟对方去谈,在条款上,我会仔细斟酌的,绝不给对方留下坑我们的漏洞!” “好,你办事很细,这点我相信。”易世攀笑着对洛伦索说道,“搞这样华而不实的装潢,也是我们前任胡搞掀起的一股歪风,不过我们可以改良一下!” 易世攀的话让洛伦索有些搞不懂,他又不好意思问,老板说改良,那就改呗。 在一段时间里,钢琴的设计找不到突破点,罗斯比等人就起了歪心思,比如,他们用各种名贵的贝壳抛光后装饰钢琴外表,在钢琴面板上镶嵌钻石,用黄金装饰钢琴的各种边条等等,这样华丽的外表还的确吸引了一群中东的富豪,到后来,又用水晶制作琴架,整架钢琴除了核心演奏必须要的部分,其它全部用水晶制作。 这样的钢琴的确很好看,也很震撼,可是,那些专业的钢琴大师们却是不敢恭维,他们纷纷拒绝使用那样的钢琴演奏,结果,那些钢琴的消费者是圈外人,最贵最好的钢琴不是拿来演奏,而是给一些富豪装门面?滑天下之大稽! 第一卷_整合(2) 按照李凡的策划,对国内乐器生产的厂家先进行整合,外面的事情可以暂时不理,在这个策划中,最主要的是把已经走歪的指导思想给矫正过来,尤其是在近几十年来,许多制造厂家已经不再研究乐器本质属性,一门心思把功夫都花在装饰和配套的包装上,弄得许多乐器使用的材料就是一般木材,有的甚至直接就用夹板了,有的竹笛二胡等等根本音不准,尺寸也不对路,而这样的风气已经有好多年,不玩乐器的不清楚,喜欢玩乐器人都清楚,想要买一件真正的好乐器有多难,要么你就得花大价钱去定制,要么……嘿嘿,你就只能糊弄自己忍着。 李凡也是在修复古琴的时候与音乐系的学生接触多了,才知道社会上的这种乱象,说白了,造乐器的人不一定懂音乐,可一定要懂得如何去赚钱,一门心思的去研究消费者的购买心理,只有少数痴迷音乐的工匠才会去千挑万选找材料,光是一根竹子的选择就要在山上跋涉几十里,还有就是演奏家们自己做了,看看那些民乐大家们,他们用的乐器十有八九是买回材料或者半成品,然后自己做。 有人说,这是不是类似乒乓球拍啊?市面上流行的球拍都是给业余爱好者准备的,专业球员可都是自己做球拍的,而且还是在临上场之前,这样的模式不也是很好吗?其实,这是不一样的,不管是乒乓球拍还是羽毛球拍,球员制作往往是最后一道工序,比如贴拍面、穿拍弦等,而且,球员制作的秋拍往往是一次性的,比赛完毕后就要把拍面拆下来,把弦松开,压根就不是固定在球拍板上的。 可是乐器就不同了,许多在业余演奏水平较高的民间艺人往往会为自己没有把好乐器而痛苦,自己习惯的乐器一不小心损坏了,往往连上台都困难了,如果市面上售卖的乐器质量好,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出现了。有人会说,西洋乐器很规范,一般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其实不然,市面上许多西洋乐器同样存在着厂家为了牟利而粗制滥造的现象,有的乐器拿回来刚上手,螺丝就掉得找不着了,更别提还有其它零件的掉落和不合缝,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谁碰上谁倒霉。 正是由于种种混乱,才让李凡逐步萌发了一股想要对各大乐曲生产厂进行整合的冲动,现在,他玩的把戏就是内部的戏从外面开始唱,获得一定话事权后再逐步的整个一些大厂,这样就可以把一些偷奸耍滑的小厂给挤得没有水喝,要么你也跟上一起干,要么干脆关门转行得了,而整顿这些厂子的规划李凡是早就做好了,音乐系许多毕业生从此“学为其用”,如此一来,音乐系也成香饽饽了。 让钱博平的辰全集团出面,首先是在国内的几家知名大厂进行整合,合资企业的华人股权先后被拿下,以钢琴为主导,先把名气打出去,而针对其它外国品牌的收购也在洽谈中,只要谈得拢,先从国内股权入手,然后再逐步把外资股权易主,那个百年老店可不是白收购的,这样一圈转下来,就可以把一些既在我们锅里抢饭吃又总想砸饭锅的人和外资企业逐步的挤出去,等到国内整合到一定程度后,那个时候再大举对外进行营销,试想一下,海外还能有什么厂家能竞争? 对今后的营销策略上,李凡也有自己的考虑,他是反对控制市场后就大举降价倾销碾压对手的,他认为那是害人害己的事情,低成本低利润的模式往往很难长时间的保证质量,最后的结局一定会失败。在营销上,李凡认为,只要有了市场,自己的东西好,宣传到位,服务到位,那产品的价格必须要稳定在合理的位置上,我做的东西更好,怎么可能还比那些孬货便宜呢?卖便宜了不是自损颜面? 说话就到了年关,今年的春节演出季可是百花齐放了,于德伦的乐团在燕城连续的举办了好几场专场音乐会,手上的好乐器一个个拉出来演奏各种类型的协奏曲,那几个钢琴大师恨不得倒找钱也要参加演出,不为别的,就为摸摸那台有魔力的钢琴,演奏起来太带劲了,而于德伦手上的其它几件精妙的乐器更是让许多人大开眼界,为此,于德伦还专门编写了新的乐器独奏曲,一首曲子钢琴演奏完了又用小提琴演奏,小提琴演奏完了又是木管乐演奏,真是百舸争流啊,让观众们在同一个旋律上领略完全不同的感觉,别说,这招还挺管用。 而y大学音乐系也推出了新的花样,谁能想到,他们居然用几把新型的吉他演奏了协奏曲《黄河》,老天,弹到激烈处,几乎把观众全都给震了。 王鑫一这次是搞什么鬼啊?是,他的乐队已经小有名气,在燕城业余界里已经是顶尖的队伍了,可是在去年新生招募中,有几个小伙子偏爱流行音乐,偏爱弹吉他,有事没事就抱着个吉他坐在窗沿上自弹自唱,弄得挺有特色的。 这几个人也是走运,有一次晚上他们嗨皮的时候被值班的李凡听到了,于是,脑子里又有了新的想法,他特别把那几个学生叫下来,跟他们聊开了。 “你们是大一新生吧?年轻真是好!不过,你们是不是也要注意点安全啊?”李凡笑眯眯的对那几个被抓了现行的学生说道,“以后想弹琴,可以去湖边,你们这宿舍距离校园内的小湖不远,不过是走两步而已嘛,是不是?” “嘻嘻,老师,你说的……不是。”一个戴着高度数近视眼镜的学生咧嘴一笑,“首先,那湖边是恋人集散地,我们去那里弹琴,非被打出来不可!其次呢,您瞅瞅这天,多冷啊,我们去湖边弹琴非把手指头冻掉了不可,不能去啊。” “哦哦,是我不对,我承认说错了!请你们不要介意,那边不行咱们……” 李凡被顶的好尴尬啊,讪讪的承认自己的错误,也没法子,这小子在大学的时候就没谈过恋爱,这样说似乎也不对,他是刚上大学就与凯琳娜好上了,还很早就定了终身,可是凯琳娜不是y大学的学生啊,所以,在学校小湖边上的花前月下他是没有领略过的,更重要的一点是,李凡那时对弹吉他这些小技巧看不上眼,对演奏小提琴和钢琴这些又没耐心去练,说起来他是啥都知道一点啥都不会。 可是当他听到这些新学生弹出的吉他后,他感觉这声音似乎也有特色,可到底什么是最好的吉他,什么样的声音是最纯正的吉他声呢?他不知道。 从在作坊里搞出那么多的新乐器开始,都得先有个“版”,也就是说,要有一个基准的样板,否则,对乐器音频的分析就成了盲人瞎马了,正是哈维那边挖出了两把小提琴,加上与国内能找到的小提琴进行对比,最后才确立了标准音频。 钢琴也是一样,在声波研究上,经过大量音频的比对,最后才弄出了标准音频,这也得益于y大学自己有大型计算机,没有这些基础,想要把各种乐器的频谱找出来,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单单是用普通计算机去弄?猴年马月! 其实,几百年前的匠人也知道这个道理,他们没有现代化的高科技设备,只能凭着自己的耳朵去听,去分辨,这就没有办法标准化和量化,而且,那几位制琴高手之所以成就斐然,关键还是他们都有一双好耳朵,听力都是非凡的。没有这个先天的基础,工匠们是做不出好琴来的,就是在今天,各个乐器厂里仍然有听力非凡的技师存在,钢琴调音师、演出前校音等工作大多用的还是人的耳力。 可是现在,李凡就碰到了一个难题,那几个学生的吉他肯定不能做样板,没法拿去作为基准音频分析的,可是到哪儿去搞一把上好的吉他呢? 很快,李凡就让刘道源去欧洲的拍卖会上花了一笔可观的大钱买了一把据说是滚石乐队使用过的吉他,不过拿回来后,弹出来的声音似乎也就那样,这多少与吉他伴奏的表演形式有关,吉他伴奏要的不少音色是热闹,是疯狂,静下心来弹小夜曲的吉他不是没有,也有,但那是小众的欣赏,你没法想象在数万人的体育场里,看着表演者坐在台上弹着轻音乐曲,唱着安魂曲,那还是流行音乐吗?23sk. 分析了这些后,李凡就让音乐系的这几个学生收录大量的吉他演奏曲,然后上特殊的频谱分析软件进行归纳统计,最后选中其中一个区间的频谱做标准,拿着这个标准让石大庆的作坊开始制作,从材料到做工,从弦的最优间隔到音阶按码全都一步步的试验,一点点的研究,最后形成了系统的制作方案。 利用这个原理,石大庆那边做出了好几种吉他,这就满足了那几个学生组团演奏的要求,在春节前半个月,哥几个几乎是没日没夜的练习,而王鑫一恰好也来了灵感,自己乐队里没有优秀的钢琴手,没法去演奏钢琴协奏曲,现在好了,让三个学生上去,把钢琴的音域分摊给三把吉他,这不就可以弄出新花样吗? 正是有了这个创举,音乐系乐队只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排演出了吉他协奏曲《黄河》,首先是在校内进行了汇演,在放寒假的前一天晚上,乐队在音乐厅里演奏了这个曲目,得到了一致的好评,三个本来在音乐系里不起眼的新生一下子特有成就感,他们的演奏也的确长进了许多,用吉他去模仿钢琴那轮指的演奏,难度还真是不一般,可是这些学生硬是啃下来了,还很熟练,很流畅…… 于德伦那边是纯纯的交响乐,y大学这边则是混搭,其它乐团也是根据自己的特色编组演出的曲目,民乐西乐一起上,许多平日里见不到的少数民族乐器也都冒出来了,这又给了广大民众一次音乐大餐,似乎是历史的重复,在最后的关键时刻,y大学音乐系乐队再次被紧急征召到春晚上,他们用吉他演奏了《黄河》。 而在魔都,那边的乐团也是可着劲的把刚到手的钢琴发挥的淋漓尽致,还组团一起演奏,据说,这是那家万国琴行赞助的,目的自然也是为了促进销量,别说,春节期间,不少家庭拿着孩子的压岁钱出来买乐器,还真是产销两旺。 而在南方的鹏城和羊城,演出就更花哨了,及大乐团就像钟摆一样的相互串场,使得文艺演出市场格外的红火,也使不少年轻人真正领略到了音乐的美妙。 “什么时候华人成了最爱好音乐的民族了?看看他们的演出的视频,我真是羡慕死了!早知道这样,我们也去插上一手,就是不赚钱也是一个美好的回忆啊!” 蒙斯特在壁炉前拿着平板电脑一边看着网络上推介的音乐视频,嘴里一边嘟哝着,而端着酒杯坐在旁边的正是西蒙,两个人本来是结束了圣诞元旦演出季后到一起放松一下,讨论在即将到来的春季演出问题,没想到,华人的春节演出那么红火,看得蒙斯特和西蒙十分眼馋,可没法子啊,太远了,有些鞭长莫及啊。 “我有些不理解,你有没有感觉到,这两年,华人乐团的水准上升的很快,影响力也增大了许多,尤其是在乐器上和新曲创作上他们大有弯道超车之势。”西蒙一边品着上好的白兰地,一边若有所思的说着,“而这一切似乎都与哈维发现那两把瓜尔内里琴开始,都与那个华人刘有关,难道说这是上帝安排的吗?” 蒙斯特抬头看了看西蒙,叹口气说道,“是我们长时间的守旧,不进取造成的,如果说是从两把瓜尔内里琴开始,我看也不过是对华人做了启发,那两把琴是在y大学古代学系修复中心修复的,随后,y大学就搞出了一个乐器作坊,他们生产的许多新式乐器的确很不错,而且,他们研究的很细致,你看,他们现在又搞出来新的吉他,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新型吉他,无论是在音色上还是演奏风格上,他们都做了革新,可以说,他们是在创新,而我们呢?每年都还在演奏差不多200年前的作品,不是说那些作品不好,可是,换换花样还是必要的。” “你说的这个我明白,可……我们西方音乐界似乎总是在流派之间弄的满拧,而且吧,编新的交响曲时总是在模仿古典曲目,弄出来的旋律不好听,一些好听的电影插曲和配乐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人去把好听的曲目改编成交响曲,弄得那些曲目还只能是按照原始的曲谱去演奏,唉!在这个方面,我们是真的不如华人啊,他们可以把一首简单的歌曲、民间小调瞬间就改编成恢弘的交响曲,有时候真的很是羡慕他们的无拘无束,在我们西方,禁锢太多了!”西蒙说。 西蒙说的意思其实就是西方人那没完没了的版权限制,解决不了的死结。 第一卷_整合(3) 时光荏苒,转眼就到了出暖花开的时候,维亚纳又要搞一年一度的音乐节,方丹那边也按部就班的要春拍了,不过,现在的方丹可是狡猾狡猾的,他把春拍的时间提前到了音乐前十天,这几乎就是要掐着音乐节的鼓点进行营销了。 自打方丹知道那些乐器是石大庆搞出来的后,方丹心里啥都明白了,在方丹看来,一个搞艺术的大师,去玩玩修复乐器改造乐器的技巧,那还不是小儿科吗? 方丹最早去神州的时候,就跟石大庆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作为商场上的老滑头,面对质朴的石大庆,到最后都不好意思算计对方了,非常欣赏石大庆在喧闹的尘埃中还能保持那样一颗质朴的童心,还能踏踏实实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其实,越是善于动心眼的人就越是向往纯真,当西方人随着工业革命带来的经济繁荣后,人类自古以来的纯真就越来越少,越来越珍稀,也就是这个时候,安徒生的童话应运而生,他带给人们一种希冀,一种安慰,更是诸多的讽刺,《皇帝的新衣》就直接揭露了社会上的虚伪和欺骗,只有幼稚孩童才是纯真的。 商人也是一样,越是在商场上尔虞我诈,他就越是希冀有人是淳朴的,石大庆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这能叫方丹不珍惜吗?他越是珍惜,石大庆对他的回报就越多,每每当拍卖品不够多不够分量的时候,石大庆就会拿出仓库里的存货去给方丹救场,甚至不惜用自己的钱再买回来,也会帮助方丹,所以,方丹对石大庆的信任是无条件的,也是非常有信心的。而事实也证明,方丹没有看错。 方丹之所以把春拍的时间提前,第一是他现在不愁拍品数量和质量,光是哈维公司那边提供的许多十八十九世纪的历史文件,就足够摆出一大摊了,方丹建议哈维细水长流,每次拿出来送拍的历史文物不超过五件,这就可以稳住市场上的股价了,或者说让哈维公司目前低迷的股价回头向上,哈维很乐于接受方丹的建议,他的公司至少在二年之内不愁业务,不愁项目,就连在北海德国经济区里的海洋考古项目都暂停在那里,不着急去搞,这几乎让许多抱有希望的人很是不爽,可哈维以没有准备好为由,就那么拖着,是啊,海洋考古与陆地可不一样。 第二,刘道源私下里告诉方丹,春拍的时候,可以送一些特殊的小提琴,他特别提醒方丹,那些小提琴是特殊的,不是古琴,但是效果不比古琴差,拍卖的价格可以定的很低,这样就可以吸引许多致力于培养孩子走专业道路的家庭,算是做善事吧。刘道源不明说,方丹也知道,十有八九那些琴是石大庆的杰作,他暗地里给自己几个好友通气,暗示他们,那些看上去古不古今不今的小提琴是保值的,会很快增值到人们无法想象的地步。还有就是送来几件管乐器,都是新的,但标明,那些都是工匠作品,用于区分于工厂化生产,可谁都知道,那是好东西。 除了这些外,还有不少瓷器都在等着上拍,现在的方丹拍卖公司完全不担心拍品稀缺的问题,何况还要照顾刘道源送来的一些油画,既有从地摊上淘来的十九世纪末的印象画派重量人物的画作,也有华人画家的新作,这些拍品可谓是琳琅满目,就连制作的宣传画册都精美的晃眼,现如今的方丹拍卖公司风头正劲呢。 方丹把拍卖会安排在维也纳音乐节之前也是有深意的,许多乐团已经知道拍卖会上会有好的乐器拍卖,自然也就要赶过来参加竞拍,尤其是一些仅次于顶级的乐团,他们受邀报名去维也纳,也想获得好的收益,可靠什么呢?除了演奏上的新颖外,就是创造出各种令人意想不到的噱头,什么噱头最好?当然是拿出一样新颖的乐器去搞协奏曲啦,这样的排练在各大乐团几乎都是常态的,可是,没有好的乐器去演奏,那总是差强人意的,而那些顶级的乐团,他们最牛的是什么?除了集中了国际上顶尖的人才外,就是各种顶尖的好乐器的相对集约,许多小提琴大师在演奏前,都会把自己的乐器拿出来说道说道,让观众知道他手里拿着的乐器价值比许多人全家的资产都要高,还有一些人会说,如果不是参加这次盛大的演出,他是舍不得把自己那珍贵的乐器拿出来的,如此云云,于是,台下的人就鼓掌,就献花,就可劲的拍照……可见,一个乐团里有没有好乐器是很重要的。 俗话说,墙内开花墙外香,经过小半年的整合,国内几家重量级的乐器厂基本上控制了高端乐器的生产和调试,同时,大规模的帮助原来客户改造家里的乐器也使得好牌子更好,服务的口碑更高,而那些杂牌或者外来单打独斗的高端品牌的生意却是越来越难做了,有些小厂干脆就直接找上门来要“投效”了。 更重要的是,在李凡的协调下,乐器作坊已经向乐器制造的全领域进军,光有小提琴不行,中提琴大提琴都弄出来了,还有许多民乐器,也是从原来的不确定性向定型、量化等方向发展,关键是,李凡搞清楚了乐器音色音量的频谱分析,而在y大学里又有条件进行计算机模拟和研究,为了这,电子系的学生也先后写出了诸多的编程软件,许多学生的毕业论文终于不用去炒现饭和满世界去找写的题材了,而每次被采用,都可以从作坊那里获得不菲的收入,可以说,作坊的存在使一些学系的学习、研究和使用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而这个循环就是保证乐器作坊不断突破的根本基础,也是走在乐器制作行业前列的保证。 难道李凡就不担心那些学生毕业后把研究的东西泄露出去吗?担心,不光是李凡担心,学校同样担心,可是,光担心是没有用的,重点在于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对此,李凡可是猴精猴精的,他把研究项目全部分解,一个学系研究的仅仅是其中的一部分,而且,光有频谱的研究是不够的,还要研究材料里的内在震荡频率,而这个频率的研究就又是一个学系的事情了,更不要说,所有研究的学生都得签署相应的保密承诺,每个人头上其实都悬挂着一把达摩克里斯剑,谁要是想玩滑头,那就要把自己今后的人生押上去了,何去何从,一目了然。 更绝的是,所有的研究项目全都以学校的名义申请了专利,还是分项申请的,比如,对金属的音频研究,几乎涵盖了常用的各种金属,同时,还延伸到各个领域里,研究成果涉及到造船、机械、车辆等等方面,最后一定在不起眼的地方还加上一个小尾巴“乐器制造”,这样不起眼的专利公布了,几乎没人想到项目是从研究乐器材料和结构开始的,各个行业都往自己身上套,套的结果还都不错。 材料内在共振频率的研究还真是涵盖了许多领域,在制造船舶上就非常明显,原来没有这个理论指导,许多船舶在开到最大马力的时候,船身都会或多或少的发生振动,原来的解决办法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知道是共振影响,于是就去改变相应部位的内在频率,比如,鹏城某高楼,居然在建成十几年后发生了自主晃动,弄得全楼人员紧急疏散,后来找了专家进行研究,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找到原因,是由于周边各种市政建设改变了地基内在的频率,当这个频率与大厦顶端的某个标志性桅杆的振荡频率相吻合或者成倍数时,就引发了整幢大厦的晃动。临时应对的法子就是把那幢大厦的标志性桅杆拆除了,虽然解决了问题,可毕竟没有了原来标志性桅杆,这多少都是一个事后诸葛亮般的遗憾。 可如果在设计之初,在对整个布局建设中就时刻监视这样的频谱问题,那后面的事情就不会产生,使用这种新型技术后,船舶、车辆等在高功率时都非常顺畅,运用到机械加工行业同样如此,当年西门子卖给我们的大型水力发电机在某个转速的时候就会发生喘振,研究到后来,还是由于几大主要零件与机体在某个点上产生的共振,所以说,李凡起头让各学系研究的项目是具有普遍意义的。 作坊在制作一些简单的乐器时,甚至可以不考虑那种乐器的音色纯不纯,毕竟有许多流传在民间的乐器根本就没有固定的标准,甚至不同音色和音调的同类乐器都各具特色,完全没有必要去搞统一,只要控制好乐器使用的各部材料在频率上不相互影响即可,而这样的结果还真是形成了“千人千面”的效果。 正是有了这样的条件,音乐系的那个乐队从原来只有交响乐队变成了同时还有民乐乐队的结构,现在,音乐系的练习房里,已经不单纯是西洋乐器的声音了,什么唢呐、竹笛、二胡、琵琶、扬琴等等声音混杂在一起,而这样的安排其实还是李凡设计的老套路,先把学校乐队装备起来,时机成熟就拉出去“练练摊”。 在音乐系里,有人问,现在我们用交响乐演奏民族的音乐,已经证明西洋乐器可以演奏民族音乐,那反过来,民族乐器能不能演奏西洋音乐呢?音乐系的学生展开了大讨论,最后得出了答案,一样是可以的,音乐和乐器是不分国界不分种族的,是人类音乐天赋共性中的分支,是具有各种特色的音乐,有共同性。 光说不练是假把式,讨论出来的结论必须回到实践中去检验,结果,两个乐队相互演奏了几个小段,感觉还是很新颖的,于是,王鑫一就沉下心去对一些曲目进行重新编排配器,就在青年节前夕,在学校举办的文艺晚会上,两个乐队就上演了一次“反串”的演奏表演,交响乐队演奏经王鑫一改编的“彩云追月”,而民乐队则是演奏了西洋音乐《我心永恒》,还真是各占胜场,别有一番味道。天籁小说网 王鑫一现在也成名人了,他的大胆尝试让许多专业人士都觉得很有创意,一些二线城市的文化部门也纷纷的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可是王鑫一心里太清楚了,自己现在取得的成就离不开学校,离不开李凡石大庆这一干奇人,如果出去单打独斗,或者主持一个地方乐团,怕是用不了半年就会露馅,到时候不单单是个人的信誉名誉扫地,更重要的是会影响到人家的文化事业,所以,他坚决不去。 蒙斯特还想邀约华人乐团前往维也纳参加音乐节,可这次被于德伦婉拒了。表面上的原因是“乐团正在进行调整,训练还不到位”,可实际情况却是,于德伦也要在燕城搞一次春季音乐节,经批准后,由燕城文化部门牵头,由平涛文化公司承办,邀请国内各地区知名乐团前来“赏春”,应邀而来的有东西南北各方乐团,就连香江乐团也应邀前往,同时还邀请了樱花乐团、汉城乐团,整个就是在东亚形成了一个新的音乐节中心,规模之大,场面之宏伟,一点也不输维也纳。 在平涛文化的策划下,各种广告和视频介绍潮涌般的出现在公众的视线里,这就极大的刺激了燕城及周边城市的旅游发展,顿时就把原来准备去外国看音乐节的一些人留下了,就连相邻国家的游客也纷纷改变了行程,同样是欣赏音乐,能在家门口,还便宜,还有许多新颖的花边噱头,何必要**迢迢的往西边赶? 燕城的春季音乐节同时也吸引了大批国内音乐爱好者,尤其是一些草根爱好者,以前没有这样系统的音乐享受,而这次却是乐颠颠的好好的过了一把瘾。 于德伦也是很聪明的,他的乐团这次一反常态没有演奏国内流行的交响乐,拿出来的是一水的欧洲古典音乐,虽然许多爱好者在家里也常听那些著名的乐曲,可在现场听现场看与听碟看视频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何况,他们发现,于德伦指挥的贝多芬、柴可夫斯基、肖邦、莫扎特等人的著名乐曲,一点也不比他们听碟的差,有些甚至还超过了,尤其是钢琴的演奏,前来演奏的钢琴师最低级别的也是在国际比赛中获得大奖的人,有的压根就是国际知名演奏家,比如唐唐等。 于德伦玩的这一手,等于是把蒙斯特那边的亚洲游客砍掉了一大半,对这样的结果,蒙斯特还无话可说,想要抗衡,那就让大家去对比呗,结果,两边同时演奏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可是观众和听众愣是听出了差别,觉得于德伦这边的更好,更清晰,表达的更准确,更优美……这简直是太打脸了啊。 原因其实很简单,贝多芬的这首曲子里有许多音节都是突出某一件乐器的,比如表现宽广甚远的时候用圆号近乎于独奏的小节,还有单簧管、双簧管、长笛都有独奏的音节,这就使于德伦乐队里那些“好乐器”的优势彰显无遗了。 第一卷_整合(4) 说起交响乐来,最震撼人心的是贝多芬的几首交响曲,配器最复杂的也是他创作的交响曲,同时,从某种角度上说配器又是最简单的,尤其是这首被称之为《命运交响曲》的“c小调第五交响曲”,偏偏这次维也纳和燕城都上演了,都大张旗鼓的演奏了这首世界名曲,似乎是在隔空打擂台,为什么呢? 关于这首交响曲在人文思想上的诠释这里就不用说了,不知道有多少音乐理论家人文学者进行了各种描述,在这里单说这曲子的配器,几乎交响曲中最丰富的组合,乐团里几乎所有的乐器在演奏中都有单独露脸的时候,这就对乐团里各种乐器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如果乐团里某个音部的乐器比较不给力,那最好不要演奏这个曲目,因为在演奏中会出现听觉上的“断层”,会破坏整个乐曲的完整。 蒙斯特如果不是从刘道源这里搞了几样好乐器,他也不会去大张旗鼓的演奏这个曲目,在练习中,他就发现,自己手上的几件好乐器的确很出彩,在关键的时候非常优美的诠释了音乐表达的内涵,所以,他才把这首曲子放在了首场演出的开头,告诉大家,不管当下的经济、环境如何,每个人都不能任由命运安排,应该掌握自己的命运,随时与厄运抗争、搏斗直至战胜厄运,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得到最后的幸福,才能建立起大大小小的丰功伟绩。可以说,蒙斯特用心良苦。 应该说,蒙斯特的演出是成功的,好多年没有听维也纳乐团演奏这首曲子了,猛然一听,还真是耳目一新,尤其是那些独奏片段的出现,本来都是习惯的去听,可这次却是让人们听出了更深刻的感觉,演出完毕后,获得了热烈的鼓掌。 蒙斯特指挥乐团开了这个头,其它几个前来参加音乐节的乐团就不淡定了,纷纷修改演出曲目,原来想演奏同样曲目的乐团都取消了,他们自知根本比不了,对此,蒙斯特很是得意,对自己的设计和安排感觉很是满意,第一回合他赢了。 可是蒙斯特高兴没几天,网上就流传了另一个乐团在最近演奏同一曲目的视频,那是于德伦的乐团在三天后,同样是音乐节的首场演出,同样的放在开始的位置,可这视频里表达的含义更深刻更令人震撼,尤其是各种乐器的独奏几乎与整个乐队融合在一起,而当需要全体乐器一起烘托音乐情感的最高峰时,带给人们的是极大的震撼,是那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整个演奏过程让人们感觉更纯更真。 偏偏就有人爱搞事,刻意的把两个乐团的视频放到一起比对,这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尤其是两个视频经过同步编程分别在两台终端上同时播放,这差距就太明显了,好事者还把这个比对的现场做了视频单独放到了网上,顿时炸锅了。 “难道我们已经被超越了吗?这不科学啊!为什么我们的演奏那么差?” “东方的那个视频是不是做了音频处理啊?否则没有可能会那么好听的。” “做音频处理?谁能做?如何做?至少标准不同吧?不懂别瞎比比……” “那就是原声,我在现场听过了,人家演奏的的确比我们的好,至少我感觉维亚纳这边的演奏声音有些闷,尤其是一些需要洪亮的时候,我们的铜管乐不给力啊,看上去都很光亮,可那小号的声音好像是被掐了脖子,长号似乎想老牛喘气,还有,需要大提琴演奏的时候,咱们那声音就像是在水里冒气泡……” “为什么那些华人演奏家的技艺提高的这么快?这里面是不是还有窍门?” “这不废话吗?如果你用豪华轿车跑一般速度,你几乎听不到发动机的啸叫声,可如果你用一个马力不够的低端车去跑,那会是啥样的感觉?他们用的乐器相当于是豪华轿车,而我们这边用的乐器,除了个别的外,都是三轮车!” “有道理有道理,我在家里拉琴,不使劲那琴就像蚊子叫,一定的使大力!” “是啊,你光顾着使劲了,还有多少精力去注重技巧和音乐的感觉?呵呵!” 网上热闹了,说啥的都有,有些人说的话虽然没有科学论证,可却是有道理。 看着这些评论,蒙斯特气得差点又要被送进医院,得意还没几天,怎么就突然来了个大反转?唉!明明方丹在春拍的时候又推出了几样乐器,可自己认为已经有了,没有去竞拍,怎么自己又掉进了这个陷阱里?真特么的倒霉啊,命运!m.23sk. 西蒙这次可是高兴了,因为,他在方丹的春拍上几乎把上拍的乐器一扫而空,这次他可是拿着“尚方宝剑”去参加竞拍的,背后的董事会大力支持他的建议,毕竟在去年后来搞的秋季丰收音乐节上,让资本大大的赚了一笔,效果非常好。 而方丹春拍会上的几样乐器价格其实也不高,最后分别以不超过50万欧元的价格成交,可以说,西蒙算是捡了个大便宜,那些乐器拿回去后也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都认为物有所值,尤其是铜管乐器,让演奏者觉得卸下了千斤重担。 蒙斯特与西蒙有约,维也纳搞春季音乐节,西蒙搞秋季音乐节,所以,这次西蒙率领的乐团不过是过来打酱油的,可就是这打酱油,人们也意外的发现,看上去人齐马不齐的柏林乐团,居然在各种小演奏上获得了成功,比如,他们搞的弦乐五重奏、管乐五重奏、小乐队轻音乐等等,都让观众耳目一新,当然,要想把这样的音乐小品弄得出彩,首先就是得手里的家伙事管用,其次才是演奏者的水平,而像西蒙所在的这种顶级乐团,演奏者的水平倒不是啥问题,重点是乐器要给力,如果乐器不给力,那演奏出来的效果就会很不协调,偏偏这次西蒙竞拍来的木管乐器和铜管乐器都是出自一个作坊,他们的音律还真是非常**。 “刘!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直到今天你还没有给我找来全套的交响乐团的乐器?看看于德伦的乐团,你要活活气死我吗?”蒙斯特缓过劲来后,抓起电话对着刘道源就是一通狂喷,“你必须要把好东西给我弄齐,我不管,你必须要帮我,这是上帝的旨意,是老天爷让你来帮我的……好啦好啦,我求求你了!” 到最后,蒙斯特几乎精神崩溃语无伦次了,从命令的高峰瞬间跌落到哀求,这倒是让刘道源有些无语了,不过刘道源还是心善,他琢磨了一会后才说道, “首先,你手上有那么多钱吗?或者说你背后的资本原意支持你吗?其实你不是没有机会的,你看,西蒙就先你一步,从拍卖会上获得了不少好东西,对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大不了我把自己的家产抵押出去,起码还值上个几千万欧元呢。”蒙斯特毫不犹豫的就回答了刘道源提出的疑问,“从去年开始到今年,我们乐团都是盈利的,盈利是比例比原来高出了三倍,我相信董事会能同意!” “好!那钱的问题算你回答了。”刘道源肯定的说道,“其次,你们能在西方媒体攻击华人乐器制造的时候站在华人这边吗?能够确保到手的乐器不再转让和抵押吗?这里面有许多技术问题,不是简单的一句两句就可以确定的,我建议你最好去找律师,把条件想好了再来找我谈,只要你原意,我甚至可以给你整一个乐团的全套乐器,可在其后,我们必然面临美洲那边一些人铺天盖地的攻击和抹黑,现在跟百年前不一样了,许多正当的事情往往会被控制媒体的政客、掮客以及黑客最后给弄得黑白颠倒,而你们欧洲人又习惯于去信那些鬼话,这是我最不放心的,我们宁愿小心的一点点的满足你们,也不愿意大踏步的给你们供货。” “啊!说到这里,你终于漏出了狐狸尾巴了!原来,你是有可能搞到更多乐器的!可你就是像钓鱼那样只给点诱饵,对不对!刘!我憎恨你!”蒙斯特在电话里又大放厥词了,可他却是善意的,“但是,我理解你,你们的确是有难处,好吧,我会认真的想一想,认真的考虑后果,或许,我能找出第三条路来!” “如果你们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我不在乎把好东西给你们,不管怎么说,都是为广大观众带来享受,可当下的社会上,是资本横行,是资本控制的媒体滥杀无辜,我希望你们也要有自保的预设,千万不要冒险行险。”刘道源善意提醒道。 刘道源的话刚说完,那边的蒙斯特就把电话挂断了,此时,蒙斯特心里想着的就是如何把乐团里的乐器全套都更换一茬,至于其它的,他不在乎,资本如何了?以他的社会地位,以他在上流社会的名气,以他大半生的为人处世,想黑他?来吧!尽管来吧,他不在乎,他恨不得跟那些搅浑水的人面对面的打一场。 蒙斯特还真是有魄力,他虽然没有直接将自己的家产拿出来去买乐器,但也是押上了自己的所有,他向董事会保证,只要将来因为他的建议给乐团造成了损失,他原意将自己所有的资产拿出来做补偿,只不过他要求与董事会签署保密协议,他的承诺不许公开,为此,他聘请了维也纳最好的律师起草了相关协议。 其实,刘道源为他更换全乐队乐器的价码并不搞,那都是作坊自己做的,武装一个乐团的乐器相当于是做“批发”了,价钱当然不会有单个去拍卖会上竞拍的贵,可是,答应是一回事,啥时候交货又是一回事,在这点上,按照李凡的指令,刘道源是小心的把握着节奏,并且还是按照阶段一点点的交货。 一个月后,提供给乐团的小提琴到货28把,这基本上满足了乐团里第一小提琴和第二小提琴的配置,又过了一个月,新颖的中提琴到货,接下来,每个月都会到上一种乐器,每种乐器都是按照三管制大型乐团配置的,就这样,经过差不多十个月,蒙斯特总算是拿到了大部分主要乐器,剩下的就是一些定音鼓和三角铃等辅助击打乐器了,而这些是不包括在刘道源承诺的约定里的。 当乐团用更新的乐器进行合练的时候,光是现场就激发了乐团成员们的情绪,他们演奏起来特别带劲。原来要憋着劲去演奏,现在可以轻松的演奏,这里面的差距可是太大了,就想网民说的,你有能力百米跑10秒,让你跑12秒就会感觉很轻松,可你只能跑11秒却非要你进10秒,那你就会累的半死还达不到。 具体来说吧,以前,如果演奏小提琴协奏曲,短些的还好,可要是碰到长的呢?比如,演奏勃拉姆斯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那可是足足有四十多分钟啊,如果不歇气的拉下来,怕是铁人也得累软了。所以,在一般的演奏中都要分成几节来进行,让独奏的小提琴手可以稍作**,但是,疲劳是肯定的,所以,许多小提手在乐团里合练都是有次数的,有的甚至仅仅合练一两次就算完事。 可现在用了刘道源提供的小提琴就完全不一样了,就拿蒙斯特乐团里的第一小提琴手乌尔里希来说吧,自打用上了徒弟给的那把琴后,他就可以很轻松的把世界排名靠前的十几首小提琴协奏曲拉个遍,而且还不拒绝与乐团合练,毕竟花的力气小了,心思都用在对乐曲的理解和演奏技巧上了,这简直是独奏的倍增器。 时隔一年,当维也纳乐团再次出现在音乐节上的时候,带来的演奏效果是空前,是前所未有的,得到了一致好评。许多欧洲人是在视频上看到第一场演出后,赶紧开汽车、坐火车前往维也纳,都要领略经蒙斯特重新改造后的震撼音乐。 一年后,易世攀在纽约也坐稳了位置,到了这个时候,钱博平才开始策划公司上市,申请上市的报告再次提交,而这次的推荐商换成了戴琦证券公司。 一年来,国内乐器生产市场基本整合完毕,大部分国内企业已经接受了新的制作模式,全国各级乐团的乐器换了一茬,尤其是顶级乐团,按照先后次序逐步为他们量身打造了适合的乐器,而一些外国品牌,要么接受条件花钱买专利,要么就得推出市场,这是没话好说的,在这个行业里,辰全集团可算是赚了盆满钵满,同时,还带动了东亚这一带的其它乐团,让邻国的乐器制造也重新洗牌。 这一年,西方那些大品牌算是遇到了滑铁卢,销售业绩大幅度下降,偏偏原来的老主顾,比如蒙斯特的维也纳乐团,西蒙的柏林乐团,纷纷结束了与他们的广告的合约,不再为他们做广告,西蒙知道刘道源给蒙斯特搞乐器,这种消息是瞒不住的,刘道源也没打算隐瞒,所以,西蒙也搞到一些新乐器,这两家的态度,让乐器行业后面的资本不干了,他们要找麻烦了。 第一卷_整合(5) 西方媒体开始渲染华人威胁论,说在乐器制造领域已经将外国品牌挤垮,对此,华人媒体和官方倒是不予理会,因为,这个行当也太普通太冷门了。只有管外贸的接受记者采访时发了一个非官方的谈话,说出来也是叫人嘀笑皆非。 “我们没有发现大批乐器进出口的业务,只有零星的小批量出口,都算不上是什么贸易,至于进口的倒是有些变化,早些年的时候,有过相当数量的外国乐器进口,比如新旧钢琴、一定数量的小提琴等,其它乐器的进口也是零星的……坦白说,大部分华人都不怎么爱玩洋乐器,虽然目前是呈上升阶段,可毕竟学习使用洋乐器需要做一些专门的教学和训练,严格说,玩洋乐器的在国内不普及,倒是吉他年轻学生爱玩,可那东西也很少进口啊,国内随便一个小作坊就能做。” 这不痛不痒的话却是让西方网络上炸锅了,在一些媒体上展开了大讨论, 有人说,“人家都没有大规模出口乐器啊,这怎么就成了华人威胁了?是谁在那里指鹿为马啊?明明自己的经济不行,总是想往外甩锅,说话太不负责任了!” 另外有人说,“华人的乐器很不错的,我有幸带回来**风琴,可是比我们这里生产的好多了,声音真不错,而且价钱不贵,邻居想买,可是在市场上根本没有,想买就得去神州买,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去那边啊!得等机会!” “我们的乐器卖不出去了,就该怪华人,是他们不买了,这就是威胁!” “你这不是强买强卖吗?人家为什么不买,还不是做的不好吗?以前,我们是靠质量和创新打开世界市场,现在,我们居然要强买强卖?西方真是堕落了!” “不是堕落,是衰落了!看看我们这边有多少人还在认真的工作?社会福利养的大部分人都变成无所事事愚昧的人,变成不会想的人,太可悲,太危险了!” “是啊是啊,说起来我们的教育很普及了,可是,大部分人买东西的时候不懂得找零的算法,许多收银员离开了计算机都不会把商品价格加起来……这样的教育给了我们什么?就是从小就哄着我们玩,一直玩到生命的终结,我们不要这样的教育,也不要设计这样的人来统治我们,我们要更高层的生活!” 讨论最后引申到了社会每个层面,甚至有人质疑,这样的价值观真的很好吗? 于是,有政客出来说话了,不要把一个小小的商业上的问题引申到**,不要用一个侧面去该全我们的整个社会,当然,我们必须重视华人的威胁…… 西方资本在欧洲发起的大讨论还没有结果,在纽约,百年老店终于要上市了,现在,百年老店已经今非昔比,第一个相应政客们提出的“制造业回归”,在纽约的工厂复工了,只不过在这里,百年老店学习那个在美国办厂的玻璃大王的办法,厂里不得有工会组织,不得有外来势力影响,在招募的协议里就写的清清楚楚,工资也按照美国小时计时工资的上限开出,加班则有超过标准工资50%的额外补贴,整个工厂需要员工近千人,好嘛,前来报名的很多,经过选拔才搞定。 有许多行家质问,为什么要招募这么多工人?制造业回归的手段是要大量使用机器人啊!洛伦索的回答其实也很简单,我们是造钢琴的,许多工序必须用人工,如果用了机器人,那是靠不住的,而且,我们的产量现在供不应求,如果我们使用机器人降低了产品质量怎么办?这个风险我们冒不起。何况,用于钢琴制造业上的机器人还没有发明出来,如果找一些大学或者科技公司研发,先期的投入就得几十亿美元,这个钱我们一时半会出不起,没有这个投资,谁会免费研发? 实际上,以现在的科技水平研制出来的机器人还是无法取代人工,即便是高度自动化生产的汽车行业里,机器人仍然替代不了总装线上的工人,这是一个目前ai业还无法攻克的难题。许多人把ai行业吹得神乎其神,可实际上,以目前计算机的水平还是无法与人脑去比较的,在诸多因素条件下,ai的计算速度远远跟不上人脑的瞬间反应,不信?其实道理是很简单的,随便举个例子。 我们都知道,世界著名球星马拉多纳有许多精彩进球的动作,那绝对不是人工智能模拟技术可以复制的,他经常要面对四五个对手的拦阻、抢断,还要顾忌周边自己队员的策应,还有球的转速和球的重心,加上自己应该使用的奔跑角度、速度、步伐、身体摆动,对方球门的方向、角度,球门的站位和意图,等等这一切,诸多参数的运算,那可不是像国际象棋那么简单,只有**个格子,穷极运算即可,而在复杂的运动中,各种参数的预算数据可谓是无穷大,起码目前还无法搜集和运算人类各种复杂的活动,比如运动项目,比如智能加体能的工作。 实际上,当下的人工智能只不过是简单的单一动作,一架无人机上,使用雷达作为探索信号,使用无线电作为接受指令信号,使用预案程序控制动力,说起来很复杂,可实际上也就是这么多,可是人有六觉,有大脑浅层和深层的思维,而且这些还都是同时作用,同时工作,相互配合相互协调,头脑的思维是相当复杂的,没有这样复杂的运算,哪里来的大千世界?即便是将来科学发展了,可以模拟人类许多复杂的思维活动了,可那个时候,人类一定会衍生出或者说发展出更多更强大的思维能力,这才是历史唯物主义,毕竟人工智能是在人的只能基础上发展的,离开了人的智能发展,没有了这个基础,还谈什么人工智能呢? 人类的发展是很奇妙的,在最早的时候,远古人类其实与动物没区别,可人类却是从发展语言开始,进行了信息交流,到了今天,哪怕是最落后最野蛮的民族,也有自己的语言,而且,还可以与外界进行沟通,可是动物有吗?再聪明的动物都不懂得信息交流的意义,所以,没有语言。西方有些科学家猜想一些动物有语言,甚至教会一些大猩猩认字,可是,那些猩猩最后还是没有学会语言,他们自己之间也没有语言,有的只是简单的情绪表示,这就是人与动物的根本区别。 易世攀的企业在纽约干的很是红火,把中低端钢琴制造恢复后,对美国市场就是一种碾压式的存在,当人们发现,新钢琴的质量和音色太美好了,而且人家还推出了修旧如新,修旧如旧,以旧换新等项目后,单单是一个纽约就有几万架钢琴让他们忙活,这样的经营,业绩还能差吗?业绩好了,申请上市不就顺理成章了吗?戴琦证券的老板谢尔顿是笑呵呵的接了这个大单,他知道,华人有本事。 说起来,戴琦证券也是跟华人不打不成交,从一开始派驻华夏的章德培对薛万锦公司找茬开始,也是斗得人仰马翻,到最后,大家才算是握手言和,随即,希尔顿在华人资本的帮助下,在纽约华尔街屡屡狙击得手,后来又跑到欧洲去薅羊毛,也算是赚的盆满钵满。而希尔顿也是亲眼看到华人资本在国际上的分量,就连在芝加哥的期货市场上,美国资本现在都不敢轻易与华人资本作对,原来那种霸凌一切的时代早就不存在了,要么联手去薅其它人的羊毛,要么就各安其命。 精明的白人早就看明白了,华人的崛起是挡不住的,都还在以为是制造业上华人可以横扫天下,其实,华人已经悄悄的进入到了资本市场,别惹华人,大家都有钱赚,如果惹到华人,那华人继续赚钱,你就没钱可赚了,这就是现实。 华人太聪明,许多把戏一看就懂,一看就会,可却从来不照抄照搬,因为在过去吃这样的亏太多了,可以说,是拿命拿血换回来的教训,所以,华人什么都要想一想试一试后才有结论,才会柔进自己的想法,适合自己企业和社会的模式。 比如说,企业管理国家经济管理,最早是向老大哥学,后来又学习东边的日本,学西方的经济理论,可时至今日,在华夏,你找不到与外国一模一样管理模式的企业,找不到与西方经济理论一样的国家经济操作模式,都是刺激经济,美国就会发钱,结果弄得通货膨胀,可在这边呢?扩大对基础建设的投资,结果是,一方面弥补了过去的欠账,让整个国家的基本建设焕然一新,另一方面极大的提高了相关行业科技技术和发展能力,成为建筑狂人,成为最厉害的建筑队伍。而且,带动了相关行业,相关行业的相关行业,乃至整个国民经济腾飞。道理说出来很简单,就是投入产出的理论,可是能做到的有几个?只有我们。 像精明的克里尔、米尔顿、希尔顿、霍夫曼、哈维这些人都奉行“打不过就做朋友”的原则,他们知道,跟在狮子的后面多少都有残羹剩肉可吃的,好过成为狮子的食物,而他们这几年下来,吃的可不是残羹剩肉,而是大鱼大肉。 现在,戴琦证券要把百年老店推上市,这可又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于是,几个老板自然而然的走到一起,设计了上市的步骤和方向,其实,这些都在李凡的算计中,毕竟,在这个圈子里,还有魏沈生、易世攀嘛,还有平涛文化公司。 设计的方案是,第一步,借百年老店回归纽约回国美国的风头,先在华尔街上市,上市成功后,再把业务推广到欧洲,百年老店可是在汉堡还有一家分公司呢,那个分公司也有百年历史了,只要那里的开始了纽约的模式,对欧洲钢琴市场的碾压就是一个必然,到时候,欧洲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钢琴厂家就得一个个的拜倒在老牌子的麾下,用这样的方式对欧洲的钢琴制造行业进行重新洗牌,说白了,这就是另一种模式的整合,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原意不愿意,被钱砸的结局是躲不掉,而且,可能还挺舒服。对付资本就得用资本的办法,这是一个行之有效的法子,用华人的话说,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百年老店的中兴,也让纽约的一些政客觉得是可以利用的一个范例,于是,纽约时报等媒体的宣传口径就变了,从原来的挑刺找茬和视若罔闻变成了赞美和吹捧,而实际情况也的确是有很多地方可以吹捧,比如,某学校得到了百年老店的帮助,将使用超过五十年的一架钢琴重新修复改造,换发了新的能量,使该校的唱诗班得意恢复,甚至还在区联赛中获得大奖,还有一个耄耋老人,伴随她近六十年的一架钢琴,声音越来越小,她得带上助听器才能听得到自己弹奏的声音,结果,百年老店免费帮她把钢琴翻新了,现在,她不用助听器就能清楚的听到自己弹奏的乐曲,为此,还准备把自己弹钢琴的手艺教给自己的重孙女…… 在纽约,由于各种原因,从百年前的几百家钢琴厂发展到今天,仅剩下百年老店一家,所以,基本上不存在什么争夺市场的问题,本来就是一枝独秀,谈不上百花齐放,可在美国就不一样了,毕竟在中西部还有好几家乐器制造公司呢,他们虽然不专门生产钢琴,可钢琴都是其中的主业,百年老店的中兴,打破了在美国销售的平衡,很快,钢琴销售的新模式就开始从纽约向四散扩展…… 以旧换新、修旧翻新这些业务本身在美国很早就有,现如今为什么变少和变得不那么被采用呢?关键的一个原因就是美国人工太高了,一个有经验的维修师,每天的工资至少要五百美元以上,维修一部钢琴不单单是维修师的费用,还有材料费、往返差率费、出差补贴等等,如此算下来,想要翻新一台钢琴没有个小一万是做不到的,与其花这么多钱去翻新,不如添点钱买台新的。 不光是钢琴行业如此,就是其它的维修行业基本也是如此,比如,在美国很少有深度维修汽车的,与其花大价钱是维修,不如去买新的,所以,在美国,许多人要么自己修,要么报废以旧换新换台车,你就是想让保险公司保修,人家保险公司也不干啊。那在美国就没有汽车维修厂了吗?也不是,也有,不过那是小众的,主要是给一些特殊驾驶爱好者修车改车,去参加各种驾驶比赛的。严格说,能把自己的爱车送去维修的人,都是不差钱的人,真要是差钱的,不会去修车的,因为修车的费用太贵了,贵到无法接受,这也是西方社会里一个普遍现象。 而易世攀却是反其道而行之,维修不是派人去当地,而是委托运输公司将旧钢琴拉回来,翻新好后由公司安排当地经销商送回,这就大大的降低了成本。 第一卷_整合(6) 易世攀经营的百年老店在人员招募上也变了花样,许多在纽约学音乐的留学生到厂里“勤工俭学”,这些学生一方面从另一个角度了解自己学的音乐和各种音乐理论,一方面又可以获得丰厚的“学费”,可以在留学期间时过的更好点。 不过,易世攀要求学生们要填写真实的家庭履历,凡是高层次官二代、商二代的学生一律不用,当然,这也是有一个具体量化指标的,毕竟,他是华人,在国内人脉颇多,查查这些学生的资料一点不难。而这一条是易世攀自创的,钱博平对他可没有这样的要求,他还专门就这样的事情向魏沈生做了解释,他的意思很简单,要帮就帮真需要的人,那些家里本身富贵还要到这里挤占穷人的岗位? 经过这样的改革,百年老店算是换发了青春,经营业绩也是噌噌的往上窜,到了这个时候,不上市反而会引起怀疑,引起一些机构的打压和限制,甚至会被诬陷和诬告,这样的例子在美国不是没有,罗斯柴尔德家族始终不上市,最后被逼的只能转入地下,压根在美国就无法伸头,尽管那是最隐秘的资本,可也没戏。 百年老店的上市很顺利,第一天就涨停板了,说,华尔街股市没有涨停板,那不过是一个表面上的幌子而已,只要超过了一定的限度,股市就会熔断,你看美国人玩的这些花样多搞笑,一方面不限制涨停板,一方面却动不动就玩一把“熔断”,百年老店当天的股价超过发行价400%的时候,就熔断了,不得不暂停半小时,而半小时之后就收市了,可即便这样,几家负责炒作的公司还都赚的惊天骇地,没人想得到,一个做钢琴的公司居然爆发出如此之大的能量。 菲利普看着报表,心里打碎了五味瓶,去年,自己当时想把这家老店弄到股市上去捞一把,最后功亏一篑,当时怎么就没坚持一下呢?就匆匆的出售了,唉,草率了啊,看看现在,这个华人还真是有点本事,硬是让那家老店咸鱼翻身了。 想了想,菲利普还是叫秘书去预约易世攀,他想跟易世攀一起喝咖啡。 很快,易世攀那边就有了回应,同意一起喝咖啡,不过地点易世攀选择在洛杉矶,时间由这边定,易世攀那边随时恭候,并且原意在合适的时候,反请菲利普一起到海里去钓鱼,易世攀坦言,自己是一个钓鱼爱好者,尤其是钓海鱼。 这商人之间的交往有时都是打哑谜的,就看对方有没有悟性,易世攀对菲利普早就看穿了,你不就是想赚钱吗?想吃回头草,想插一脚分上一杯羹,好啊,来吧,可现有的没你的份,想要获得丰厚的回报,你得跟我一起去下饵料。 如果菲利普没搞懂,那也无所谓,一切按照规矩来,你可能会被施舍一点,但你绝对成不了赚钱路上的“合伙人”,试探一个人的悟性有很多法子,华人是不会像白人那样直通通的去问,而是通过一些似有非有的交往来考察对方,符合条件的可以上船,成为同舟共济的伙伴,比如克里尔和希尔顿等人,达不到条件的,那你就只能是贸易伙伴或者是单纯交易上的同谋而已,无法再进一步的。 菲利普显然是明白的,要不然他也混不到今天,虽然算是某个大资本财团的露面人,可在财团里也还是有分量的,他可不像罗斯比那样的单纯经理人,而是本身就是财团里的一个细胞,有一份自己的份额。菲利普之所以能成为财团的露面人,第一是他算是财团里年青的,正在年富力强的阶段。第二,他喜欢抛头露面,喜欢到处出风头,这是天性使然。所以,财团在若干年前就同意让菲利普在华尔街横冲直撞的,而财团正是利用菲利普的蛮力,多次在暗地里做对冲,这些年来可是没少在华尔街捞钱,更是没少去坑一些弱小的资本,那一次,如果希尔顿不是身后站着实力强大的华人资本,那就是菲利普餐桌上的一盘菜。只是菲利普没有想到,那盘菜最后不仅没有吃到口,还差点崩了自己的牙齿,多亏止损果断,最后反向做对冲,才算是平安着陆。那次,菲利普就领略到了华资的力量。 这次,他本来是想把烫手山芋甩给华人的,让华人去帮他擦屁股,同时也算是对华资的一次小小报复。可是菲利普没有想到,他本身是想甩掉不良企业的,结果却发现甩掉的是一个能下金蛋的母鸡,现在,菲利普不用去看报告就知道,百年老年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市值就翻了差不多四五倍,现在股票暴涨,本身的市值更是翻了好几番,这里外里,不计算业务经营的收入,仅仅是股票在证券市场上的溢价已经让人眼晕了,更是让人眼馋,眼红,菲利普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菲利普让秘书预约易世攀,用意也很简单,他想吃回头草,他不多要,希望以当初易手二倍的价格回吃一定比例的该公司股票,他可以放弃董事的位置,他要的是股票份额,在这点上,菲利普要的其实就是进入百年老店的门票,只要进入了,菲利普自认为自己有手段可以潜移默化的在里面扩大,也有办法获得百年老店的核心机密,他认定易世攀是有商业机密的,否则,百年老店是如何翻盘的? 菲利普想要刺探商业机密干啥?难道他是商业间谍?那还不至于,但是,他只要掌握了商业机密,一来是可以变换花样在其它企业里是实行,有些商业理念并不是单纯在一个行当里的,换个地方,改良一下未必不可。二来是他可以用自己掌握的内部秘密去要挟对方,以换取更大的股东份额。这一手是华尔街资本惯用的手法,也是最早在那里提出“信息就是金钱”口号的原因之一。 可是菲利普想的太简单了,或者说想的太老套了,没有一点新意,如果易世攀是个商场的初哥,是不懂得资本运作的生瓜蛋子,那肯定会小心谨慎的回绝非本财团的任何接触,那种对资本倾轧的害怕会是自然而然的迸发出来。 可易世攀是什么人啊?在商场上打拼近三十年,跑到美国又死过一回,那段闲暇时光里他干嘛了?光去学英语了?切!他那段时间看的最多的就是关于资本的书籍,他甚至国内国外的都看,反复对比,还专门跑回国去听国内著名经济学家的讲座,跑到伦敦去听西方经济学家的白话,反复对比,反复琢磨,在处理海外资本的事物上,他现在都不用钱博平这样的人点拨就知道该如何应对,至于魏沈生,早就把易世攀奉为高参级别的大神了,他那边要是有事的时候都会请教易世攀,让易世攀帮忙分析分析,出出点子,筹划一番。易世攀那种可以纵横捭阖各种百货的本领,魏沈生自知是望尘莫及的,所以,在许多问题上是甘拜下风。 菲利普邀约易世攀,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暗示,百年老店的易手,双方约定,易世攀的身份是保密的,双方签署的协议里特别提出,公司董事长的华裔身份不易公示,在公示的文件里,用的是易世攀的英文名字,那不过是一串英文字母而已,外人是查不出什么来,而在申请上市的资料上,登记著名的不过是ceo,现在,ceo早就换成洛伦索了,可以说,易世攀的身份隐藏的很巧妙。 但是,这些隐秘对菲利普来说无用,菲利普是知道百年老店的真正东家是谁,所以,他邀请易世攀喝咖啡,在西方,喝咖啡是一种很复杂的暗示,有时就是暗示要找你麻烦,有时暗示请你到相关机构去把事情说清楚,还有的时候就是谈条件,谈交易,谈你能用什么值得我闭嘴的东西给我,菲利普的暗示就是这种。 菲利普是签署了保密协议,可绕过协议的限制而泄密的路数多得是,随便玩点花招就可以避开惩罚,大不了就是赔钱道歉,这对菲利普这样的人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在富豪之间的协议,永远是只能限制君子,根本就限制不了小人的。 易世攀知道,对付小人不能去讲规则,只能讲利益,让各种利益摆在对方面前去权衡,去挑选,让对手在各种利益面前迷茫,踌躇,仿徨,最后不得不认。 易世攀自打从商开始,遇到的小人不计其数,大的有小的也有,不知道在各种磕磕绊绊中打过多少滚,何况他现在身后站着的是华人资本这个巨人,他还怕什么?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已经把事情通知了国内,而钱博平很快就把预备方案发给了魏家,由魏家转给了易世攀,具体来说就是对菲利普这样的资本代表要“诱之以利”“晓之以理”“拖其下水”,当在混乱的战场上,敌中有我,我混敌中的时候,任何大杀器都很难使用,这就是华人的混沌理念。 在东西许多理念中,遇到危难的时候,华人不惧怕破釜沉舟,壮士断腕,甚至宁可玉碎不为瓦全,可是西方人却是很少有这样的理念,每当利益当头,最在乎的还是利益,他们顾及最多的是眼前,能够看到后面若干年的就算是高手了,可华人的眼光看得很远很远,甚至许多历史名人的布局往往会在几代人后才应验,这就是区别,正是这个区别,华人文明传承延续了五千年,至今生生不息。 而西方,至今还没有一个纯粹的文明延续超过千年的,甚至连他们的文字成型也不过才一千多年,说起来还是很可悲的,如果西方不是被蒙古大军打醒,不是蒙古大军带过去大量的华夏文明,西方的发展不知道还要摸索多少年,正是蒙古大军西征,带去了大量的东方文明,为西方的文艺复兴打下基础,西方的神学统治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正是东方帝王的统治方式才彻底打破了西方的政教合一模式,从而使西方的社会一下子从愚昧的原始社会一步跨进了资本社会。 接到易世攀的回复,菲利普的心思就复杂了,易世攀的回复肯定是某种暗示,是对自己暗示的一种回应,那么到底是什么暗示呢?难道说这家百年老店还有潜力可挖?或者说自己还能在那个公司里操纵一番?难道说那个华人想赚了钱就转手?在菲利普看来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他是商人,商人获利回吐很正常啊。 那么自己接手后,还能把这家老店的股票抬升多少?现在的股价已经破了30美元一股,这与上市时只有区区5美元简直是天壤之别了,作为一个非主流的旁门行当的公司,难道股价还有升值空间吗?菲利普不了解这个行当,当初玩的时候就是想利用公司的影响力和名气,将其推上市,在虚拟的股价上获得暴利,到后来发现无法实现,这才脱手的,可现在,华人做到了,那这个行当到底有多大的资本冗余呢?想到这里,菲利普叫人去调查乐器制造行当的年销售量。 不调查不知道,一调查,菲利普对报上来的数据有些惊愕了,全球乐器产业的营销额高达数千亿美元,涉及的国家和地区都非常大,尤其是乐器的营销很具有特点,许多不发达地区和国家也有很多销售,这说明,再穷再苦,精神享受是必须的,许多中低端乐器的更新换代很快,单单在东亚,每年的乐器进出口贸易总额就突破50亿美元,而且,乐器是纯文化的产品,对任何政治、宗教、民族等争端都不敏感,在各种意识形态里都不受限制,这无疑是一个非常有利可图的冷门啊,难怪易世攀要请自己去钓鱼,他这是暗示,公司的发展还远没有到顶呢。 三天后,菲利普给易世攀打电话,“我在这个周末去洛杉矶度假,想在棕榈滩一家很普通的小馆子里喝咖啡,具体的地址是……你可以乘坐飞机过去,然后打这个电话,到时候我会派车去接你,或者你知道地址自己去也是可以的。” “呵呵,我不用坐飞机了,我现在就在洛杉矶,这里的气候真好,不冷不热的,你问我来干嘛?呵呵,这不是周末了嘛,这个季节是可以出海去钓鱼的,我在这里有一艘游艇,计划是在周六的傍晚出海,对,海钓一般晚上比较好……” 易世攀在电话里跟菲利普穷白话着,描述自己在海钓中的各种收获,不能不说,易世攀还真是行家里手,说起来,易世攀本身就是在岭南省的海边长大的,对于海钓……他是门清,后生的时候还跟着大人出海去捕过鱼,现在,与其说是去海钓,还不如说他是在追忆年轻时的感觉,是在做返璞归真的尝试。 “海钓我也去过,不过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或许,我有可能跟你这个大行家领略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海钓,不过我说不好,还是先喝咖啡吧。”菲利普说。 “看来,这个家伙不是那么好上钩的!”易世攀心里嘀咕着。 第一百六十八章 组团薅羊毛(1) 同一时期,国内的各大乐器生产厂家都已经整合完毕,全部使用最近技术进行中高端乐器的生产,但是,先要满足国内的需要。国内的需求很大吗?很大,已经不是从前了,现在,从小学到大学,哪个学校没有乐队?你甭管是民乐队还是西乐队,总之,范围之广,需求之大是令人难以想象的,也是令人喜悦的。 首先,全国三线城市以上的各个乐队乐团进行了大更换,没钱?不要紧,可以分期付款,可以贷款,可以今后历年的文化经费里按照一定比例抵扣。这有多少?至少有几百支乐队,一个城市里不可能只有一个乐队,有的还多达十来个呢。 其次,全国县一级的文化部门也闻风而动,金融系统也跟着参合进来,给这样的部门贷款,可是比给那些半死不活的房地产企业贷款牢靠多了,还能彰显业绩,何况,能有乐队的地方,再怎么穷也不至于连买乐器的钱都拿不出来,而且,向小地方出售的乐器价钱公道合理,这极大的丰富了一些地方的文化生活。 再次,发达的乡镇更是不甘落后,有了这样的好东西,谁不想要啊?尤其是经过改良和标准化生产的民族乐器,价廉物美,许多乡土民间爱好者更是趋之若鹜,好东西放到哪里都是好东西,好东西谁不喜欢?有个乡镇,一次性就买了200把二胡,说是要搞一次二胡大合奏,瞧瞧,生活美好的草根也是爱好音乐的! 辰全集团玩的这一把,可以说非常漂亮,不知不觉中,内外结合,里应外合,东西结合,反正是一连串的眼花缭乱的兼并、重组、引进新技术、引进科技人才、引进各种特殊的设备,完全用现代商业手段就把乐器生产的乱象给解决了,还让一些人躺着获得了业绩,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出了成绩,获得了表彰。 y大学的校办工厂也莫名其妙的发了一笔,那些测量音频的仪器本来是小众产品,就没几个人知道是干嘛用的,可是辰全集团一入手后,这局面就变了,先是作坊那边要几台,几个学生加加班,去中关村采买点零部件,这就给攒出来了,可接下来……订单就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来,为此,光靠几个学生干是不行了,不得不成立专门的车间,不得不安排专门的学生轮番上阵,全国几百家乐器生产厂,每家厂不多买,三四台总是需要的,这样算下来,数量可真是不小。 看到了商机,y大学电子系的主任可也不是白混的,立即让学系里进一步的升级换代,短短的一年时间里,音频检测就变成了音频检测校准调试仪器,从单一的功能向四周发散,跟着,这仪器还在其它行业里生根开花,最后不得不到附近某科技园里去办一个真正的实体企业,将生产纳入常态的经济运作。当然,最大股东还是y大学实业部,赚回来的钱自然是投入学校更多的研发项目中去。 由此引发的非官方定点研发科目也慢慢的登上了大雅之堂,对此,别说朱家清没想到,就连李凡也没有想到,说到底,还是好心有好报,好的缘起一定会有好的结果,越是不为金钱为资本去研发科学项目,带来的社会经济效益就会越好。 当在音频上的研究深入到各个领域之后,学校也不得不立项了,因为,有一些重点工程和厂矿前来委托研发了,y大学在这个领域可谓是一骑绝尘。 从一个细微之处入手,随后扩大研发领域,获得更多的研究成果,最后再返回到社会中去,这是华人几十年**后获得的一个内涵很丰厚的经验,也是被华人各个行业各个领域的精英们所认可的一个方法论,有了y大学的带头,其它学校似乎也快步跟上,只不过研究的侧重不同,领域不同罢了。 辰全集团本身的实力已经深不可测,但是,却不急着向外扩张,用李凡的话说,先办好自己的事情,外面的市场摆在那里跑不了,早晚都会等着我们去收割。集团本身的低调,也说明了这一策略的有效,直接对垒的场面没有,也不会去搞,但凡需要在外国资本的领域里下药,那就要看准机会,见缝插针,不算计好是不会去随便动别人的蛋糕的,至于说有些华人资本里通外国如何如何,辰全集团也懒得去管,事实上也不该他们管,恶人自有恶人磨,坏事做多了,总归是要完蛋。 洛杉矶棕榈滩,一个看上去很不起眼的咖啡馆,坐落在距离海边不到五百米的地方,这里的沙滩很特别,只有小小的一块,而岸边的礁石却是很具有特色,非常适合少数人在这里进行休闲。在路边,停着几辆豪华的汽车,周围静悄悄的,马路边上种植着一排排椰树,还有当地的其它花草,看上去是一派热带风光,各种热带职务里还有不少棕榈树,也许,这就是管这里叫棕榈滩的由来吧。 易世攀自己开着车子过来,跟在他后面的是保镖们的大型suv,到了咖啡馆,suv被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服务人员给引导去了附近另外一个餐厅里,在那里,他们是可以喝着免费的饮料和吃点零食的,而在这个餐馆里坐着的其实都是保镖。 别看这个地方不大,可是方圆几公里范围之内是“闲人免进”的,没有得到邀请,这里几乎就属于私人领地,连只老鼠都很难钻进来,富人的享受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能随意到这里喝咖啡的人用几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而易世攀如果不是获得邀请,即便是知道这里也是进不来的,这就是圈子里的圣地。 “欢迎欢迎!”当易世攀走进那扇仿古的折扇门,菲利普就热情的站起来说道,“没想到你还真能找到这里,据我所知,这里可是任何导航地图上都不标注的,你是怎么找来的?难道说我发给你的那一串数字就把你给引导过来了?” “没错!就是那一串数字,那是告诉我坐标了,有了坐标,我还能找不到吗?其实很简单,在坐标附近还是有一些可以上地图的地标的,找到那里,再找这里就不难了,你耍的那点小花样对我的那些保镖来说不算啥,他们都是当地的。” “哦?你请的保镖都是本地的?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你没有长期在身边的保镖吗?这是不是太过大意和危险了?我觉得你该有。”菲利普有些惊愕的说道。 “不不,我这人很少出门,喜欢安静和平淡,再说了,我在纽约那边是有专业保安的,是请的奥谢里安保公司承包的,很安全。这次到西海岸来,算是静极思动的一次奢靡吧,所以,就在本地请了几个临时保镖,临时凑数,哈哈!” 易世攀的话让菲利普感觉不可理解,他所不知道的是,易世攀向往普通人的生活,而他在纽约的住所也是一个安保相当严格的地方,易世攀也没有那么多爱好,要去这里花天酒地去那里应酬的事情,一个深居简出的人,安全是最稳定的。 “好了,我们不说那些了,怎么?找我喝咖啡是有话要说?请说吧!我会听。” 易世攀对摆在桌子上的高档咖啡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反而是拿出了随身携带的茶壶,拧开盖子慢慢的饮啜起来,很明显,易世攀对咖啡不感冒,不爱喝, “对不起,我忘记你是华人了,我该叫这里准备茶水。”菲利普尴尬的说。 “没关系啊,这里不是自由的美国吗?大家尽可以随意就是了。”易世攀笑笑,“其实喝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听你说什么,既然喝什么不重要,那我喝茶。” “呵呵!也对!没想到你还是个很幽默的人。”菲利普摆摆手,似乎要赶走刚才的尴尬,作为一个资深的金融家,在研究谈话对象上似乎今天犯了经验主义,“我想问问,我们有没有可能重新到你盘下的那个百年老店里占点股份?” “没有问题,正好我们在进行下一步的扩张计划,如果你原意的话,只管大举进来就是。”易世攀一口就答应了,“或许你还想占据主导地位,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只要你有胆魄,有能力继续辉煌,我完全可以让贤,让你们来。” 菲利普这次是真的惊呆了,他设想了很多局面,就是没有想到易世攀会一口答应,这反而让他有些踌躇了,作为一个老资格资本操作高手,他清楚,事物反常必有妖,他不得不谨慎的思量该如何继续了,毕竟,这个变化超过了他的预想。 “呵呵,你是不是又怕我给你下套啊?”易世攀乐了,“你找我喝咖啡的动机我早就知道了,你给我发函的时候我就猜想到了,对于你们的回归,我没任何阻止的意思,我们华人与你们不一样,我们喜欢有饭大家吃,有钱大家赚,如果只剩下了一家去赚钱,那是肯定赚不到钱的,这就像历史上的封建制度一样,帝王说了算,一切都是他的,最后,他什么都没有了,大多数人不答应啊。” “你,你还是个历史学家?还是个哲学家?”菲利普更是有些惊愕了,他现在完全把握不住谈话的主动权了,“那你打算把百年老店的多少股权卖给我?” “你都拿去也可以,只要你吃得下去!”易世攀平淡的继续说道,“按照周末封盘的数据来算,现在你想要全部吃下怕是要准备千亿美元以上了,要不我给你打个折?你觉得打几折是合适的?或者就按照我收购你那样,打五折?” “不不不,我没有那样大的胃口,我能够占10%就可以了!”菲利普眨巴着眼睛赶紧表态,“不过……你如此好说话,是不是也遇到了与我一样的问题?”天籁小说网 “这可是你说的啊,你只要10%!”易世攀一脸笑意的看着菲利普,“到时候不要反悔哦!你以为我会像你那样的预先甩锅?呵呵,你错了,错的离谱。” “那个……有些话你是不是要我陪你去钓鱼才肯说啊?”菲利普猛然想起了易世攀回函里的暗示,“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钓鱼呢?或者是现在?” “现在不行,阳光太照了,要等到傍晚才行,我已经安排游艇在二个小时后到这附近的海面上接我,在这里,我只要雇上一条小船就可以到游艇上去了。” 易世攀一边说一边看着手腕上的手表,那是一块老式的国产沪江手表,据说已经可以列入古董表的行列里了,而易世攀还是花大价钱才在某个表行淘换到的。 “当然,我想说的话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并不是以你跟我一起去钓鱼为条件,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我们可以一起组团去欧洲薅羊毛,你们不是一直这样干吗?只不过在乐器制造这个行当里,你们无法下手罢了,而我,现在有办法去干!” 此时,菲利普的嘴巴已经成了o型,他被雷的都暂时失声了,说不出话来。 的确,华尔街的资本曾经多次在欧洲乃至世界各地薅羊毛,屡屡得手,当年,索罗斯狙击英磅,赚了很多英国人的钱,英国人还没醒过梦来,索罗斯就来个华丽转身,跑到亚洲,先后狙击了泰国、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国家,如果不是在香江栽了跟斗,索罗斯会横扫整个东亚,当时,被狙击的国家经济倒退二十年。 可今非昔比,欧洲资本也汲取了教训,他们一方面严防死守,堵塞各种投机漏洞,一方面小心的应付美国主子玩那套“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实在不行就叫穷装死狗,卖惨,等等,弄得美国资本到欧洲去薅羊毛的难度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容易得手。可尽管如此,美国还是没有放过欧洲,一会把大批难民忽悠过去,一会又挑唆欧洲内部矛盾,一会又疯狂的撒钞票,用废纸把各种物资搂走。 同为资本制度,欧洲也是有样学样,各国在大搞福利的时候,也把自己国家的制造业空心化了,比美国稍强的是,欧洲还保留了一部分制造业,不像美国,几乎所有制造业都空心化了,菲利普玩那个百年老店的时候,不就是空心化了吗?当一个地区既没有资源,又没有制造业的时候,再想去薅羊毛就变得薅无可薅了,这才使美国不得不重新回头,把目光盯上了制造业很繁荣的东亚地区。 “欧洲现在还有什么可以被我们去弄的?难道说还有我们疏忽的地方?”菲利普此时有些怀疑易世攀是不是在吹牛了,“当今世界上,资本的融合度很大,欧洲基本上跟我们是一条线上的,我们去了,基于规则的秩序不能破坏啊。” “呵呵,你是做什么的?是做金融,是玩资本的,对不对?”易世攀笑吟吟的说道,“那什么是最吸引你的地方?没有金融没有资本的地方,你能有兴趣吗?而你要玩的必须要有一个基础,那就是你得有个托,有个理由进入,对不对?” “好吧!我决定了,今晚跟你去钓鱼!我要好好领教领教你钓鱼的技术!” 第一卷_组团薅羊毛(2) 晚上九点,太阳已经落山,东边的月亮刚刚升起,海面难得的平静,一艘半大不小的游艇静静的漂浮在海面上,几根海钓竿插在舷边的特殊装置上…… 这里是一个特殊的海湾,是距离长滩足足有一百多公里的岛屿附近,虽然面积不大,附近的水也不深,而且海底是礁石与泥沙相间,如果不是有一个出口,这里几乎就是一个岛上的内湖了。正因为这样的地形,这里的海面要比外面的海平面安静许多,是海钓的好地方,如果不是距离洛杉矶太远,这里一定会成为海钓人聚集的地方,即便是这样,在周围海面上,星星点点的可也有不少其它游艇,还有一些捕虾船在附近游弋,尤其是到了周末闲暇时间,来的人更多。???.23sk. 游艇甲板上,易世攀和菲利普两人坐在软椅上,中间的小桌子上放着几样熟食,是那种典型的华人爱吃的卤菜之类的,还有一碟花生米,当然,也有西方人喝酒时喜欢吃的零食,可两人手里拿着的都是啤酒,看上去与普通海钓人还真没啥两样,可谁能知道,这俩人都是腰缠万贯的纽约华尔街超级富豪呢? 说,以菲利普这样的人能这么单枪匹马的跟着易世攀上游艇海钓?要是没有安排,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其实,华尔街的那些**们过的日子都很憋屈的,他们平常基本上是不可能单独外出的,就是去玩乐和娱乐,那都是有专门地方的,即便是那样,他们身边总会有那么几个保镖的,一旦落单,他们肯定破财。 易世攀与菲利普不同就在于他不出名,尤其是在华尔街不出名,百货业里也许有人知道他,可他又没有那么多花花草草的,最多就是去唐人街跟一群华人老友喝茶,吹水,别人也不知道他的买卖做的有多大,而且,他身边其实也有保镖。 这次为了海钓,易世攀还是委托奥谢里安保公司做了布置,在他们游艇附近是有一艘类似海岸巡逻队里那样的巡逻艇的,在巡逻艇上还有一架直升机,一旦有意外,易世攀和菲利普是可以很快乘坐直升机脱离的,这也是易世攀细心。 有了这样的安排,菲利普当然是放心了,不过他心里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情,他觉得眼前这个华人可是一个谋划精准的人,这坚定了菲利普要搞清楚易世攀想法的决心,只要有利可图,或者是有大利可图,那不妨就与易世攀结成“伙伴”。 “这里的空气真好,不冷不热的,又安静,真舒服啊!”易世攀喝了一口啤酒,伸手抓了几粒花生米放进嘴里,“如果今晚能钓上鱼,我给你做一道蒸鱼!” “我对吃鱼没啥特殊爱好,只要烤熟了就行!”菲利普摇摇头无所谓的说道,“你还是把咱们如何去利用金融和资本去欧洲发财的事情说说吧,别吊胃口了。” “呵呵,我不是吊你胃口,而是留时间给你自己去想,看来,你还是没有想明白,那好,我就说了,到时候,你的份额就要减少一成了!”易世攀狡猾的说。 “我答应,只要告诉我谜底,一成就一成!”菲利普果断的应承道,“在欧洲,该弄的我们都弄了,能弄的也弄了,甚至有些不大好弄的我们也弄了,搞得欧洲人现在防我就像是防贼那样,坦白说,欧洲那边还有多少潜力……我不知道。” “我的百年老店……哦,现在应该说是我们的百年老店了,对不起,我还没有改过口来,”易世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既然可以在华尔街上市,那为什么不可以去欧洲上市呢?或者在欧洲几大证券市场同时上市,你与英国那边的关系多,伦敦市场归你,我则是去巴黎和法兰克福,还有其它的市场也可以去……” “你等等。”菲利普伸出手拦住了易世攀的话头,“我脑子有些乱,你说的太快了!我要想一想,这似乎是我几年前的一个方案,结果,我们达不到那边的要求,并没有获得上市批准,你要知道,在欧洲证券市场上市非常麻烦的……” “呵呵,你只看到了一个方面,你用纯美国公司的名义去申请,他们被你们薅羊毛都薅怕了,能不防着你们吗?”易世攀用嘲讽的口吻继续说道,“这就是我接管百年老店时要求对我身份保密的原因,要是我的公开身份曝光,你觉得在华尔街上市能那么顺利吗?在这个世界上,所谓的种族歧视不单单是体现在肤色上的,同时也体现在各个领域里,尤其是西方白人至上的舆论,几乎把与其它民族和地区人合作的路都堵死了,要是硬顶,不会有结果的,所以,必须拐弯。” “我们能如何去拐弯啊?一切都是透明的,尤其是在当地制造业空心化的背景下,我们用什么名义去申请啊?用百年老店的名义?那算制造业吗?” “为什么不算?我们在汉堡有分公司,那里也有百年历史了,只要我把那里的工厂也恢复到像纽约总部那样,你说,这合乎透明的规则吗?”易世攀说道,“同样,我们还可以预先在英国收购一些被挤压的差不多要破产的钢琴制造企业,然后同样把在纽约的做法复制,到时候,你在那边申请还很困难吗?” “可是我们接管了那里的厂子就能够起死回生吗?他们经营和我们经营的差别到底有多大?”菲利普困惑的看着易世攀,“难道你手里有什么秘密技术?”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反正你也看到了,纽约那边就变了,既然纽约可以变,欧洲那边为什么就不能变呢?如果论起人口来,欧洲可是比美国多多了!只要有人的地方,只要中产收入多的地方,你的资本砸进去才会有效果,至于技术上的事情我来负责,你只管操作好几个市场的上市,到时候能圈多少钱就看你本事了。” 菲利普手里拿着啤酒陷入了沉思,易世攀说的道理他当然懂,可是他实在吃不准这个市场到底可以提供多少红利,他一时半会还算不清楚要投入多少才够。 “你不用着急,许多事情并不是可以用数字去表现的,没错,数字是一种很好的手段,可是你们太依赖数据了,而我们华人用得最多的是感觉,是……” 易世攀说到这里卡壳了,他本来是想说“悟”,可是这个汉字在英语里却是无法直接翻译的,如果想要解释清楚,那就得说一箩筐的话,还不一定表达清楚,就凭易世攀那刚刚及格的英语水平,他憋了半天最后也没有说出来,只能摊开双手无奈的摇摇头,补了一句“我说了你也未必能够听得懂。” 菲利普看出来了,他知道易世攀的英语也就是做一些普通的交流尚可,说的许多资本金融单词怕还是临时抱佛脚现学的,不过菲利普却是明白了易世攀话的意思,那就是让自己不要太过于重视纸面上的那些毫无情感的阿拉伯数字,要更多的注重自己的感觉,在这点上,菲利普一点都不怀疑易世攀的能力。 “眼下,华人在乐器制造上还没有大举向海外扩展,这是一个空档期,我们如果能够及时**,就可以在欧洲抢先一步,而这个行业的营业额是个很有弹性的无底洞,人们喜爱音乐,不管什么肤色什么民族,热爱音乐的秉性是一样的,而这个行当也对欧洲的工业基础没有冲击,无伤大雅,所以,从这个方面切入,只要上市了,我们再拿出优秀的业绩,你想想看,可以圈走多少欧洲人的钱?” “我几乎要被你说服了!”菲利普把早就喝空的啤酒罐捏瘪后扔进旁边的垃圾篓里,“那么我该投入多少呢?100亿还是200亿?或许还要更多一些?” “没有那么多,你最多出资50亿美元就足够了!出资太多,会打草惊蛇的,也没有必要,只要先买下几个濒临倒闭的乐器制造厂,然后再重整出一个集团来,剩下的事情你交给我,半年后你就准备申请上市吧!”易世攀摆摆手说到,“为了省却你的担心,我可以跟你签署对赌合约,失败了,你将从目前的百年老店里获得相等数额的股份,成功了,你我之间的股份为各占30%,你看这样公平吧?” 菲利普很快就算清楚了易世攀说的比例,他不解的看着易世攀,“剩下的40%给谁啊?我们为什么不各占50%?或者你多一些我也可以接受,你应该多一些。” “不不,那不行,剩下的40%要留给当地关系户!否则,你的申请上市会变得很困难,会遥遥无期,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意思!”易世攀摇头说道。 “噢!原来是这样!对对!你这个思路太对了!哎呀,我要是早一些跟你合伙,或许我能取得更多的业绩,我现在感觉我们会成功了,我相信你i能行!” 菲利普毕竟是搞资本运作的,对技术上的事情很麻木,他压根都没想去问易世攀技术上的问题,如果易世攀不是跟他对赌,提出了绑定的条件,菲利普可能还会关心一二,至少让易世攀拿出一份详尽的报告来,可人家都原意对赌了,那菲利普还去想那些就没意思了,搞不搞得好技术上的问题,那是易世攀的事情。 于是,两人就在小桌子上草签了一份交易协议,还是用游艇上的餐巾纸写的,据说,若干年后,这份在餐巾纸上签署的协议成为佳话,堪比那份同样写在餐巾纸上的乐谱,而菲利普晚年的时候,是花了大价钱买回了那份草签的协议,然后把这分协议捐献给了大都会博物馆,这个案例也被引进商学院的教科书里,表明,只要双方感觉到了,可以在任何地方任何条件下达成足可以震撼行业的任何协议。 就在两人在草案上涂涂抹抹的时候,那边海钓竿的铃铛响了,易世攀不管不顾的扔下签字笔就朝船尾跑去,海竿已经被拉的快脱落了,易世攀上去一使劲就发现不好,自己差点被带了一个跟斗,乖乖,这得是多大的鱼啊?他立即大喊, “快来帮忙啊!有大鱼!”易世攀喊着,手里还忙着放线,根据自己多年的钓鱼经验,他知道不放线不行啊,鱼太大了,如果始终紧绷着鱼线,被钓的鱼最后玩命挣扎就会把鱼线挣断,那样的结果是自己白高兴一场,那条鱼也未必能活得了。所以,老练的钓手在大鱼上钩后都会一会放线一会收线,还左右摇摆,俗语管这个操作叫“遛鱼”,说一个人钓鱼水平高低,看看他如何遛鱼就知道了。 为什么还要收线呢?因为鱼在水下逃逸是不分方向的,要是向快艇方向游,那鱼线肯定就松了,不收线,鱼儿可能就会脱钩,所以,鱼线松了就收,鱼线绷紧就赶紧放,这也是为什么海钓竿上的滑轮并不是单向锁死的,得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去卡,随时松开调整转动的方向。而在松的那一瞬间,还得使劲的把海竿向脑后猛力甩动,这是为了让鱼钩上的倒刺把鱼嘴给锁死,让鱼不会脱钩。 菲利普玩过钓鱼,也玩过海钓,可看到易世攀这架势他有些发懵,他原来见识的都是小打小闹,钓到最大的鱼也不过一二公斤,现在,看着站不稳的易世攀在那里与海里的大鱼搏斗,他不知道该如何帮忙,嘴里念叨着,“我怎么办?” “把那边的安全带捆到我的腰上!丢辣妈,下面这条鱼至少有50磅!” 一急眼,易世攀的家乡话冒出来了,听的菲利普更是昏头昏脑,干脆踏上一步,一把捏住了海竿的空闲把位,两个人四只手死死的拉住了钓竿。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游艇上的两个水手跑了过来,他们早被易世攀的大呼小叫给惊动了,又见游艇左右摆动,水手们自然知道是钓上大鱼了,这个时候再不现身去帮手,回去肯定要被老板臭骂一顿,弄得不好还会被炒鱿鱼呢! 这条游艇是洛杉矶华人俱乐部的,易世攀很早就预定了,到了洛杉矶,不去海钓,易世攀觉得是对不起自己,而游艇上的水手大多也是来自易世攀的老家,所以,易世攀那句家乡土话他们听到了也听懂了,所以跑过来就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两套安全带给易世攀和菲利普套上了,然后他们接过钓竿,两人轮换着在那边遛鱼,而此时的易世攀也没闲着,跑到船舱里找来一个口径足足有半米的鱼抄子,就等着鱼拉到船边,然后稳准狠的把鱼抄子罩上去,那鱼再大也跑不了啦。 可是,水手们知道下面的鱼有多大,是什么鱼,两人小声嘀咕了两句后,一个水手就回到舱里找来了一根带勾的鱼叉,他们知道,易世攀拿着的那鱼抄子根本不管用,下面的大鱼只要弄回去肯定能卖个好价钱,这点俩水手还是心里有数。 难道易世攀他们就不会要吗?俩水手听易世攀的土话就知道,这样的鱼华人不会喜欢吃的,这样的大鱼可是不好做什么清蒸或者红烧的,他们门清。 第一卷_组团薅羊毛(3) 水手都门清的事情,易世攀当然也门清了,海边的渔民都清楚,到海里去打鱼,鱼越大就越是不好吃,尤其是西方人喜欢的金枪鱼之类的大块头,华人渔民却是一点都不喜欢的,华人最喜欢的就是大小黄鱼、带鱼这类数量大,加工方便的鱼种,而个头大的鲨鱼、金枪鱼是绝对不喜欢的,更不会像日本人那样变态的要吃鲸鱼,华人勉强能够接受的也就是个头不算太大的三文鱼,还只能生吃。 说起来,在吃的方面,华人可谓是精挑细选的,有这样一个段子,说华人与白人在一起吃鸡肉,华人喜欢吃鸡爪子,吃鸡翅尖,而白人却是嗤之以鼻,还挑衅般的嘲笑华人吃鸡爪子是因为华人“太穷了”,舍不得把鸡身上任何部位丢掉。 面对白人的嘲讽,华人一点也不生气,反问道,“鸡身上有几个鸡爪子?只有二个,用物以稀为贵的概念来衡量,鸡爪子要比鸡肉贵,事实上也是如此,在我们那里,穷人才吃鸡胸脯,而懂得美味的人才喜爱吃鸡爪子!” 面对华人的话,白人无语,也尝试着吃起了鸡爪子,结果就是鸡爪子更贵了。 鲨鱼、三文鱼体内都含有大量的尿素尿酸这类物质,这也是大型鱼在海水里还能高速游动的基础,比如金枪鱼就可以达到每小时游出80公里的速度,可是这些鱼体内的那些化学物质很难清除,无论怎么烹饪,都做不出美味来。这也是为什么世界各地都不吃鲨鱼的道理,谁要是忽悠你去吃鲨鱼,那铁定是要上当的。 鲨鱼曾经是海洋渔业的一害,鲨鱼过度繁殖,一些海域的其它鱼种就很难繁殖起来,而且食量很大,什么都吃,后来,人们发现他脊背上的鱼鳍很美味,于是就有了“鱼翅”这道名菜,正因为这个,许多渔民捕猎到了鲨鱼后,是割掉背鳍后把鲨鱼扔回海里的,结果,被环保组织给问候了祖宗十八代,而现在市面上已经很少有鱼翅了,人们的口味也变了,实话说,鱼翅的味道其实很一般。 那边的水手,在易世攀菲利普喝完第二罐啤酒后,终于把那条足足有一百公斤的大鱼拖上了甲板,易世攀一看就知道是金枪鱼,他赶紧跑过去让水手把鱼倒吊起来,好在游艇上还有一个桅杆,倒吊的金枪鱼被水手迅速的开膛破肚…… “一定要把血放干净,要不然你们卖不出好价钱的!”易世攀叫到。 “啊?难道杀鱼与杀猪一样吗?还要放血?”菲利普饶有兴趣的问道,“我刚才看到了,这条鱼应该算是我钓到的,是**作的那根鱼竿钓上来的。” “算你的,算你的,如果你想要收入也不难,这条鱼明天上午会出现了长滩边上的海鲜市场上,你去看看价格,再计算一下这鱼有多重,我叫他们付钱给你!”易世攀边指挥边说着,“不过,这鱼肉其实不好吃的,你要想吃,可以让他们割下一条来给你,你想烤还是想用油煎?我叫他们去做好了,我不吃的,太难吃了!” “难道说还有比这个更好吃的鱼吗?”菲利普有些茫然的看着易世攀。 “当然,很多……”易世攀正说着,船尾的钓竿再次响了起来,这次响的是易世攀甩出的鱼竿,菲利普的鱼竿已经放在一边了,钓上了那么大的一条金枪鱼,没必要再去掉了,而且,这是游艇,可不是那种专门用于海钓的渔船,没有那么多专门用于钓鱼的设备,碰上大鱼上钩,想弄上来还是很麻烦的。 这次易世攀可没怎么遛鱼,晃悠了一会后一较劲就把一条差不多3斤多的石斑鱼给拉上了甲板,他高兴的大叫起来,“哈哈!苍天不负我,今晚有美食了!” “就这么小的一条鱼,值得你如此高兴?”菲利普走过来,看到只是一条小鱼,他不屑的说道,“你这鱼跟我那条没法比,如果你我今天比赛,你输定了。” “呵呵,一对稻草和一根灵芝相比,谁大谁小啊……哦,我忘记了,你可能理解不了啥是稻草,我换个说法,一堆玉米和一颗钻石相比,你觉得哪个贵重?” “那怎么能比?那根本就不是一类的物质嘛!你这是歪理。”菲利普压根不买账,“咱们是比鱼类,一个是重达250磅的金枪鱼,一个是最多只有4磅的小鱼,对不起,我叫不出这种鱼的名称,在我看来,上烤架上一烤,可能还会缩水。” “嗯,你这样的解析也对,是我把比方打错了,那么好,我换一个。”易世攀手里提着那条石斑鱼站了起来,“在乐器制造行当里,一台我们制造的高端钢琴的重量不过一千磅,可价值是多少呢?200万美元起步,这200万美元去买中档钢琴至少可以买十台,买低档钢琴可以买上几百台,你觉得哪个更名贵?” 这是直接的那今天的话题打比方了,把菲利普搞的郁闷起来,他不得不承认,易世攀的英语说的不咋地,可是这狡辩的水平不低啊,不过菲利普还是不会轻易认输,他稍微琢磨了一下又提出了新的反驳论点,似乎一定要在口舌上占上风。 “我承认你刚才说的那个高中低的比较是正确的,可是,我们说的不过是两条鱼而已,能够有如此差别吗?你这是偷换了概念,我不接受你的比喻!” “哈哈哈……”易世攀被菲利普那认真的劲儿给逗乐了,“好吧,我们就用最直接的法子来做比较,你我现在是在海上,我们需要吃点东西,然后慢慢的往回开,我们的事情已经谈妥了,没有必要在这里继续海钓了,今天的收获足够了!” “好吧,我也想品尝一下最新鲜的金枪鱼排,我相信一定非常好吃!” “为了保证公平,我们各自亲自去烹饪可好?免得到时候你又怀疑是厨师作弊,实话说,这么好的石斑鱼我也不放心这里的厨子的手艺,当然,如果你对自己做鱼排的手艺没有信心,或者你不想弄坏自己的胃口,你可以指点厨子帮你做,让厨子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调料的放入都按照你的要求来,如何?”易世攀说。 菲利普想了想后觉得易世攀提的条件无可挑剔,如果自己拒绝了,那就太没有风度了,用俗话说那是掉价,传出去还会被人说成是孬种,“好吧!我答应!” 于是,两人到了游艇上那间面积还不小的厨房,易世攀仔细的破着鱼,清洗,一副专业大厨的架势,而菲利普却是只能动嘴不能动手,为了照顾他的情绪,还专门让菲利普几个保镖推荐一个厉害的人来替老板做鱼,这也使局面呈现了很温馨却有很滑稽的局面,一些人在旁边叫好的有,指点迷津的也有,热闹! 按照美国人的习惯,烤鱼要用红酒等各种作料进行腌制,把鱼块清洗干净后,把作料拌匀放入鱼块腌制,腌制的时间至少需要半小时,当然,这半小时菲利普可是没时间等在这里的,他干脆到甲板上去抽烟了,几个保镖则跟在他身边,手里拿着零食在吃,作为保镖,他们可是不敢在老板面前喝酒的,啤酒也不行。 易世攀倒是按部就班的在那里忙活,他要给自己做一道地道的家乡清蒸鱼,这也亏了是华人俱乐部里的游艇,换成是美国人的,他想做这样的菜式还不行,不说别的,光是需要的各种作料就没有,清蒸鱼能不用生抽吗?可是西餐里绝对没有这种调料,他们用的是红酒,而且,他们烹饪的手法可比华人简单多了。 清蒸鱼也是要腌制一会的,不过没有烤鱼腌制的时间长,易世攀在准备其它材料的时候那鱼就腌制好了,接下来就是要清蒸了,为了使双方最后做成的时间同步,易世攀准备好一切后,也走到甲板上,他已经戒烟了,所以,手里拿着一杯茶,在那里喝着,同时看着海面上的星星点点,那是其它渔船的灯光。 易世攀租来的这搜海钓游艇可不是一般概念上的小游艇,这可是一艘长约40米的大家伙,是专门为一些有爱好海钓人专门设计的,由于华人喜欢现钓现做,所以,船上是配备有标准的厨房和各种加工食物的炉具,在甲板上也留出很大一块供钓者一起聚会的地方,可如此大的游艇每次最多只卖十张船票,可见,能到这条船上来海钓的人都不一般,根据俱乐部的规定,不是俱乐部会员的人是不可以上船的,除非有会员带着你,这多少有些像高尔夫俱乐部,不是会员进不去,想成为会员还得排队候补,不出缺还轮不上,光有钱是不行的。 易世攀是会员吗?当然,不仅是,还是最高级会员,每年都给这个华人俱乐部捐款,那个魏沈生也是,只不过魏沈生对海钓没啥兴趣,一次都没来过。 正因为易世攀是高级会员,这才有机会在周末包下了这条游艇,换成其它人,你想出钱包也不行。其实,在洛杉矶,出租钓鱼船的很多,随便打上几个电话就能租的到,实在不行也可以去租当地的渔船,可这次易世攀是要“档次”要“排场”,更重要的是要安全,菲利普是华尔街顶级富豪之一,哪里可以随随便便弄条渔船就糊弄了?尽管包船是买全票的三倍价钱,易世攀还是毫不犹豫的包了。 “我们腌制的时间到了,可以去烤鱼了。”菲利普的一个保镖小声提醒道。 “好!我们去烤鱼,易,你的鱼什么时候可以做好?要不你就先跟我们一起吃烤鱼好了,金枪鱼鱼排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这新鲜的金枪鱼!” 菲利普话语里多少有些炫耀的意味,易世攀也不在乎,他笑笑说道,“当你的烤鱼排端上来的时候,我做的清蒸鱼保证会同一时间出现在餐桌上。” “那好!我们餐桌上见!”菲利普夸张的举起手掌,似乎要击掌为誓了。 易世攀笑笑,轻轻的在他的手掌上拍了一下,“等会你会知道鱼该怎么吃。” 烤鱼可不是一个短时间的事情,尤其是烤那种大块的鱼排,腌制好的鱼块还要用特殊的锡纸包裹,然后放到烤箱里,经过至少25分钟的时间才能打开烤箱拿出来食用,如果鱼肉太厚,或者是鱼很大,那烤的时间会更长,火候掌握不好还会把鱼烤糊烤焦,或者是烤的不熟,一打开就是满屋子腥味,这也是西方人宁可吃鱼罐头也不想自己去做的原因,因为家庭做烤鱼,的确是很麻烦。m.23sk.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菲利普那边呼天叫地的把一大盘烤鱼排端上了甲板的餐桌,热气腾腾的煞是好看,菲利普也高兴了,看着“自己”的杰作,又是拍照又是录像的,还招呼跟他来的保镖一起围过来,他高兴的宣布,你们今天可以喝酒! 他这边正在吱哇乱叫的热闹呢,易世攀那边也用一台手推车把他的清蒸鱼推出来了,易世攀在旁边的桌子上做好,几个水手过去小心的把一个大瓷盘端到桌子上,等到易世攀摆好吃饭的家伙事,那些水手才把盖在瓷盘上的罩子拿开。 “哇!”一股清香顿时四散飘开,易世攀高兴的眼珠子都看不见了,举起手叫起来,“那个小林啊,你给我弄一瓶五加皮来,吃这个鱼得喝那种酒!快!” 别的东西可以隐藏,这香味如何隐藏?菲利普又是个从不吃亏的现实主义者,他已经知道,人家的鱼比自己做的好,他可是个位了利益啥都不讲究的人,这吃鱼是不是也是一种利益?不管了,他端起盘子叉了几块鱼排,然后走到易世攀的桌子边上,也不等易世攀表示就一屁股坐在了易世攀的对面,把手里的盘子一推, “我跟你交换,想要得到评价是不是应该交换着品尝对方的美食?” 易世攀不得不佩服美国人这种强盗逻辑了,往往把霸道的事情说的冠冕堂皇。 “不需要交换,你们做的那种鱼排我吃过,巴黎大厨做最好的鱼排也就那样。”易世攀微笑着把旁边的一副空餐具推到了菲利普面前,“请吧,请你品尝我们华人最基本的做法,在海边生活过的人都会,都懂得做,我就是在海边长大的。” “你早就预见我会过来?”菲利普略带迟疑的看着易世攀,“你为什么总是计算的那么精准?是什么力量让你总说如此自信?去年签约时我看到过一次,今天在喝咖啡的时候我又看到了你那种自信的态度,现在,你似乎更加自信了!” “没有什么,我们华人世世代代祖祖辈辈都这样一代代传承下来的,用文绉绉的话说,这是民族的文化传承,其实,我是不懂的,我只是知道,按照祖辈留下的法则去做,不会有什么大错的,再与时俱进的加上点新玩意,这就行了。” 易世攀的英语不成,说的磕磕绊绊的,菲利普也听的迷迷糊糊的,可当他用叉子把一块鱼腩塞进嘴里的时候,他惊呼起来,“这,这也太美味了!” 第一卷_组团薅羊毛(4) 易世攀做的那盘清蒸石斑鱼,没用一刻钟就被菲利普这个老饕给吃光了,易世攀只落得吃了几口尾巴上的肉,最后,只剩下鱼头摆在那里,菲利普使劲擦着嘴巴,傻笑的样子看着易世攀,似乎对那鱼头完全没有兴趣了,好吃的他都吃了。 “知道吗?这条鱼最好吃的地方你没有发现,我就是静静的等着,我知道你们的思维习惯,许多不起眼的地方你们不会在意,更不会去研究,所以,你们的餐桌上没啥花样,太过单调,太过一致了,就好比这清蒸鱼你似乎也是第一次吃,你觉得比你那烤鱼的味道如何?”易世攀意味深长的说着,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我承认,我那烤鱼没法跟你这个蒸鱼相比,可为什么不用金枪鱼来做蒸鱼呢?如果用金枪鱼来蒸,我觉得味道应该也是不错的。”菲利普似乎发现了新大陆,“回去我就叫我的厨子给我做清蒸金枪鱼,我觉得我会成功的,这也是创新!” 易世攀无奈的摇摇头,揶揄的说道,“这鱼头你确定不感兴趣了?不后悔?” 菲利普顿时迟疑起来,“我愿意付费获得新知识,如果你能告诉我,我愿意尝试,当然,必须要使我感觉你说的是真的,你可不能忽悠我,我保证付费。” “好吧!只要你的舌头和味觉没有问题,你一定会承认的,那个地方的肉在鱼身上只有二处,而且重量不超过5克,由于太少,许多人一辈子都没吃过。”易世攀一边说一边伸出一根手指头,“如果你认输了,你在今后合作的股份里减少一个培森,无论什么合作,谈归谈,最后你要把这一个培森让出来!” “ok!在我看来,一个培森不算多,能够获得知识还能叫我从别的地方把这个损失捞回来,这个交易算是公平的。”菲利普伸出大手在桌子上轻拍了一下。 在西方的交往里,许多暗示的动作也是很有意思的,最早是从东方传过去的“击掌为誓”,到了现代,最早是球场上,一些运动员相互撞圈,不过那样的表示多为庆祝和共享快乐,而轻击桌面则是流行在菲利普这样的上层人物之间,表达的含义是明确的,据说,这也是从法官判决一锤定音那里演化过来的。 击掌为誓是东方人发明的吗?不是有人说击掌啊,鼓掌等都是从西方传过来的吗?其实并不是这样,包括现在流行的握手、鼓掌、击掌等都是我们老祖宗最早发明的,在很早的时候,就有这些礼节,表达的含义是友好和说话算数。 你还别不信,根据论语上记载,有一天,孔子的学生仲由在集市上碰到买家和卖家发生了争吵,为三八二十四还是三八二十三争论不休,仲由就上去做裁判,告诉买家,三八二十三是错的,可是买家不认可,要找孔子去评理,双方打赌,仲由输了就把自己新买的头盔送给对方,买家也够牛气的,说输了就取下项上人头,双方就此“击掌为誓”,这大概是击掌为誓最早的纪录。后来,孔子判仲由输了,对此,仲由十分的不解和不满,结果孔子一段话让仲由无话可说。 孔子说,“你输了,不过是一头盔尔,再去买一个就是,可对方要输了,那是他的命,脑袋砍下来还能接上去吗?凡事要懂得变通。”仲由后来当了大官,宰治一方,说仲由可能知道的人不多,可说子路大家也许就知道了,一部论语中,子路出现的场面可是不少,那是孔门十哲之一,七十二贤之一啊。 易世攀听了菲利普的话不由得眉毛一挑,心说,“自己还真是小看了这个菲利普了,的确,告诉了他这个秘密,他可以随意在他的那个圈子里去忽悠,任何买卖他都可以让对方输掉一个培森,面对那些庞大的资本运作,自己这点钱在他们那里还真是一个小钱。”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你太会赚钱了!” 说着话,易世攀用公筷轻巧的把石斑鱼的眼窝肉拨了下来,“这边的这一块你尝尝,另外一边的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实话说,想吃这样的眼窝肉太难太难了。” 菲利普小心的用勺子把那块只比指甲盖大上一点的眼窝肉塞进了嘴里,“噢!卖糕的!这,这简直是太奇妙了!易,那一半也给我好不好,我太享受了!” “no!绝对不可以,好东西已经分享给你了,你吃掉了蒸鱼的大半,不,几乎是全部,做生意不可以这样强夺,今天带你来钓鱼已经告诉你许多道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问我为什么不用相同的方法去加工金枪鱼,我可以告诉你,那是不行的,你能用麻袋片做西服吗?显然不能!你能用沙丁鱼卵去做鱼子酱吗?” 易世攀一边说一边把鱼头整个夹进自己的盘子里,慢慢的吸吮着快要流淌的脑髓,最后才把剩下的一块眼窝肉放进了嘴里,那种享受的样子让菲利普整个嫉妒坏了,原来鱼头还可以这样吃,早知道如此,他何必去……他算是长见识了。 “我们再去下钩钓上一会可好,说不定我们还能钓上这种鱼的。”菲利普说。 易世攀摇摇头,“这里的石斑鱼数量很少,而且这种鱼长的很慢,我们吃掉的这条鱼起码有四五岁了,还是算了吧,今天是我们的运气好,那条鱼的运气差,否则,一晚上我们也未必能够钓到可以清蒸的海鱼,这就是为什么在洛杉矶海鲜市场上很少能看到石斑鱼的原因之一,另外啊,想要吃上美味的眼窝肉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条件,那就是,鱼必须是新鲜的,是刚刚宰杀的才行,那些冷藏冷冻的鱼都不行,所以,在美国家里想吃上地道的清蒸鱼是很难的,因为买不到活鱼。” 易世攀的话顿时让菲利普愣住了,刚才还想靠这个小窍门去赚钱呢,这突然间就被易世攀给说没了。的确,在美国的都市里,想要吃条活鱼几乎是不可能的,西方的许多法律规定非常的……“替动物着想”,比如,没有执照的普通人是不可以在家里宰杀任何动物的,就是从超市买回来的都不可以,就是在超市里,也很难碰到现场活杀的家禽和鱼类,几乎清一色的都是冷冻或者冷藏的,这样的食材拿回家里,还真是不适合华人的烹饪习惯,所以,不少华人到了海外,你就是再不乐意也只能入乡随俗,干脆就吃烤的啊煮的啊,就连卤水之类的都少见。 吃完了宵夜,两人在甲板上稍微聊了一会,然后各自回舱去休息了,游艇也在用巡航的速度慢慢的向回开,等到天亮的时候,游艇也回到了俱乐部的码头边,两人相互拍拍肩膀就各自告辞分手了。菲利普坐自己的私人飞机飞回纽约,而易世攀则是乘坐航班飞到了香江,在那里,易世攀要与来自德国的霍夫曼进行商谈。 选择香江会面,也是刘道源给霍夫曼出的主意,如果霍夫曼直接去纽约,不管如何保密,对华尔街的冲击都不会小,资本也是有各自阵营的,也都相互提防的,它们有时会联合,有时绝对是相互敌对的,这是没有国界没有民族之分的。 霍夫曼为什么要找易世攀呢?是刘道源向他透了个信,刘道源把百年老店的内部资料向霍夫曼透露了一点点,对于百年老店在华尔街的表现,霍夫曼是清楚的,甚至还觉得很奇怪,一个起源于德意志的老店,在过去百年历史上都没有上市成功,怎么突然就爆火成这个样子?当他看到了内部资料后,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又是你们华人搞出来的,你们也太神奇了,怎么就把这样的百年老店给吃下来了?难道说那个家族没有后人了吗?”霍夫曼眨巴着眼睛问刘道源。 “我要纠正你一下,华人可不少从那个家族手上买下的公司,而是从菲利普证券那里买下的,当时,菲利普证券可是大甩卖,他们已经维持不下去了,对了,就是那个找过你的罗斯比,当时是他在帮助华尔街资本打理那家百年老店,可惜,结果你也知道了,而菲利普当时指名要甩卖给华人也是出于一种报复心理。” “难道那个菲利普与你们华人有仇吗?”霍夫曼有些不解的问道,“他是不是在你们华人手上吃过亏?这个我相信,想要欺负华人资本……呵呵除非疯了。” “并不完全是你想象的那样,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其中许多人你都认识啊,还是好朋友呢,比如那个戴琦证券的老板,也是你们犹太人的希尔顿,当时,希尔顿掉进了菲利普设下的陷阱里,眼看就要遭遇没顶之灾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们华商变通了一下,把原来与戴琦的对立竞争的关系变成了合作关系,结果你也看到了,现在戴琦证券在华尔街差不多可以排进前十了吧……” 刘道源本来是喜欢唠嗑,这就絮絮叨叨的跟霍夫曼掰扯了半天,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么一说,霍夫曼敏锐的察觉到了商机的存在,他知道华人手上有王牌。 “刘!咱们是多年的好朋友,你老实告诉我,你们在制造乐器和修复乐器上是不是有了什么新技术?哦,我换个说法,你们是不是掌握了别人还不知道的秘密?你放心,我不会泄密的,我就想知道有还是没有,你只回答yes/no就行!” 刘道源狡黠的笑了,“你是希望yes还是希望no呢?我估计你希望yes!” “你知道还调侃我?你郑重的回答我,到底有还是没有?别吊我胃口!” “当然是有啦,否则,蒙斯特的钢琴从哪里来的?西蒙的那些提琴和管乐器从天上掉下来的?你还别不服气,许多事情都是很奇怪的,看上去我们华人似乎没有创造出你们喜爱的交响乐,可是这不等于我们不能后来居上的去研究,至少,现在我们在修复旧乐器上比你们高明多了,是不是?”刘道源得意的嘚瑟着。 听完刘道源的白话,霍夫曼畅快的向后面椅背靠了过去,“我就说吗,你这个华人刘不会轻易的上蹿下跳的,就哈维那边搞出一点点东西,就被你给整出那么多故事,还把控着哈维股票的走势,在那个股票里你可是来回折腾好几趟了,赚的钱比你当初投进去的多了好几倍,还让监委会找不到茬,我是真服了你了!” “你能不口下留德啊?什么我控制啊?你说话要有良心,是你赚的多还是我赚的多?你看看你这个公司,自打推荐了哈维公司上市后,整个资本是不是扩张了三倍?啊!你的三倍可是个天文数字啊……咱们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什么叫五十步笑百步?你这又是一个什么段子?”霍夫曼不解的问道。 这刘道源也是嘴贱,五十步笑百步这个成语的确是可以直译的,用德语说起来也不费事,可是啥意思?不解释就说不通了,谁知道这刘道源是不是想显摆呢? 于是,刘道源又把五十步笑百步的故事讲了一遍,听得霍夫曼眉毛皱了起来。 “你这成语里的意思是贬义的啊,用到我身上你是不是有些不礼貌啊?” “不不,成语的寓意也是随着时代而逐步演变和扩展的,是的,以前,用这个成语形容一些人,他们跟别人有同样的缺点或错误,只是程度上轻一些,可是这些人却讥笑别人。意思的确是含有贬义,可是到现在,已经被广泛的用于形容性质一样程度不同的事情,刚才说的赚钱不就是这样的一个意思吗?”刘道源进一步解释道,随即就装着生气的样子,“老霍,你这家伙越来越小心眼了,在我面前你还要端着?还要面子?你知道不知道,只有好朋友才会百无禁忌,你要想处处都保持自己的面子和架子,成,那以后我对你说话就一板一眼的……” “别别!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霍夫曼连忙谄笑的说道,“既然你们掌控了制造乐器的秘密,那你们就不向欧洲扩张吗?那些乐器欧洲的市场更大!” “我们不会直接来,再说了,表面上,那是百年老店的买卖,他们在汉堡可是有一家分公司的,要弄也是他们自己去弄,免得你们的一些政客又找话把,说什么面临华人的威胁啥的,自己不行,还不让别人干,欧洲有些人真是死脑筋!” “那可不可以把分公司在法兰克福上市呢?”霍夫曼眼珠子里放出光来。 “这个不是我考虑的问题,是你,你是金融家啊,你是要把资本繁殖繁殖再繁殖的,只要你这里弄好了产房,怀着肚子的孕妇到哪儿生不是生啊?” “嘻嘻,刘,咱们是好朋友,对不对,想必你也能跟那个叫啥的华人联系上,你是不是请他到欧洲来一趟……这个似乎不合适,可我实在是不想去美国……” 自从法国的阿尔斯通高管皮耶鲁被美国黑掉后,欧企高管去美国就谨慎了。 “你可以去香江啊,到那里去领略一些东方之珠的魅力!”刘道源说。 第一卷_组团薅羊毛(5) 有了刘道源的穿针引线,霍夫曼就到了香江“考察”,当地的一些同业朋友还前呼后拥的进行各种接待,又是出席酒会啦,又是参加讨论会的,还得有的没的说上两句,把个霍夫曼搞的是既兴奋又疲劳,可谁也不知道他这次到想将来到底是干嘛的,只不过倒是“像一块臭肉那样招苍蝇”(刘道源语)使香江的许多投机者趋势若无,纷纷送上“投名状”和“卖身契”,但霍夫曼对此无动于衷。 直到霍夫曼在香江折腾了一个礼拜,已经到了机场去乘飞机,易世攀才“姗姗来迟”,而且还是非常低调的在机场转机,两人就这样在机场贵宾厅的一个房间里坐下喝茶,而做中介的当然是刘道源了,除了这三个人外没有其它人。 说,这霍夫曼在欧洲金融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难道他就可以如此简单的搞“个人游”吗?能,这就是欧美之间的差异,巨大的文化差异。 美国大亨讲究排场,讲究个人的安保,这多少与美国的社会环境有关。在美国,你但凡是个名人,还是个有钱的名人,那一定会有人惦记你的,在美国各个大城市里,普遍存在黑社会、杀手和随时准备谋财害命的组织,还有就是竞争对手雇佣的杀手,随时给你一击致命。所以,美国有钱人不得不想出各种办法加以预防和对抗,这种习惯从纽约成为繁华之地开始就兴起了,二百年来,这样的事情可谓是屡见不鲜的,毕竟美国是一个崇尚暴力的国度,作为世界最发达最强大的国家,在短短的二百多年里,光是**就被暗杀了九次,其中四位**遇刺身亡,就是到了现代,美国第35任**肯尼迪还被暗杀身亡,第49任**里根在连任后的第一年就被暗杀,只不过没有打中要害,侥幸逃得一命。 而在美国社会里更是暗杀成风,随便举个例子,暗杀肯尼迪的凶手被抓后在押送途中被一个酒馆老板枪杀,据说也是实况转播,在其后,与案件相关联的18名证人先后被杀,在案件有效期的三十年里,前前后后有115名相关证人在各种离奇事件中自杀或者被杀,而在各行各业的竞争中,类似的谋杀更是数不胜数,所以,在美国,你只要有价值,有钱,有名,那你就得小心加小心。 可是在欧洲就不一样,一般的金融家和企业家都很低调,他们很少公开露面,想霍夫曼哈维这样的,很少会被被媒体把照片登在报纸上,媒体也不敢登啊,未经允许,你登了人家的标准照,对不起,你就等着赔的倾家荡产吧。而常上报纸和媒体的照片,多半是想成名的人,是一些没啥价值的穷人,另外,欧洲的文化沉淀显然要比美国厚实多了,大多数人是不崇尚暴力的,他们在两次大战中见的太多了,见够了,而美国恰恰是没有经历过那样的战争,即便是南北战争,那也是很原始的低烈度的战斗,死了那么多人是不假,可对社会的破坏却显现不出来,因为那个时候美国本身就是荒原一片,在北方的城市和工厂并没有受到战争破坏,那个时候没有飞机,没有导弹,没有远程打击武器,甚至都没有发生海战。 文化不同,社会环境不同,这就使得欧洲人很随意,甭管你是啥,下班后就是公民一个,要不然也闹不出英国首相搞派对,芬兰**玩贴面的闹剧了。也正是这样的习惯,阿尔斯通的主管轻易就被美国人在机场给截获抓捕了,那个货币基金组织(imf)的**卡恩不也是在纽约被轻易就给抓住了吗?如果他们都像美国人那样前呼后拥,往来乘坐私人飞机,想要抓他们怕是就难度很大了。 霍夫曼到香江来,还就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只不过在香江,有一个半官方性质的办事处,到了后,这边就会给其配备翻译、导游和保镖,当霍夫曼结束了在香江的“游览和公务”后,那些临时人员将其送到机场,过了安检后,这也就算是完事了,谁能想到,霍夫曼与易世攀的会面会是在这样的地方呢? “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环境下见面,到了香江都一个礼拜了,这个刘,就是不肯告诉我实情,他也太小心了!”一见面,霍夫曼高兴的口无遮拦了。 “小心没大错,我们华人都有这样的特质,做事仔细、精细。”易世攀边说边给霍夫曼倒茶,“你是个著名的欧洲金融家,虽然在香江有很多企业在找你帮忙,希望在法兰克福或者欧洲其它证券市场上市,但是,他们也都知道,希望不大,而这些正好掩护了我们将要在德国实行的计划,这个计划不能没有你。” 易世攀说着,把一份文件推给霍夫曼,上面清晰的写着“绝密”的字样,这是一份把汉堡的那家分公司逐步推向欧洲证券市场的规划,由于在欧洲,许多文化方面的事情很敏感,不到最后,易世攀不同意把事情曝光,这点他特别强调。 “把这样的企业推向股市……必须得有优良的业绩才行,这不是什么高科技概念股,也不是德国重点扶持的机械工业,如何把这个企业做成让股民们眼馋的企业就是关键,对这点你们有把握吗?我看这报表上……去年的业绩不理想啊。” 霍夫曼是在山说山,在海说海,他点出的话里还是有玄机的,作为非主流行业想要在股市上市,难度要比那些主流企业难得多,可一旦你做的好了,那就会被股民盯上,就会让相关机构去找这家企业,逼着这家企业上市,不管你差钱不差钱,毕竟,在欧洲,是福利社会,民众需要到股市里去捞点零花钱。 去股市里能捞零花钱吗?能,只要是那些稳定的大公司股票,拿在手里,每年多少都能分得一些红利,这也是西方经济学家提出的另一种公司上市的理由,那就是红利要分润给社会,西方人是不高储蓄的,可是他们都有股票和一些有价证券,这是西方人的一种理财方式,而在股市里起到稳定作用的就是那些各行各业里的巨无霸,那样的企业很难出现波动,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与国家经济相关。 这样的经济模式风险也是很大的,一旦受到外来经济影响,垮的就不单单是企业,整个社会都会发生坍塌的效果,历史上的多次经济危机,都使一些人一夜间倾家荡产,使许多民众变得赤贫,而美国资本制约欧洲资本发展的大棒就是不断的输出经济危机,不停的用各种花样操控西欧那些发达国家的经济命脉。 易世攀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也是家里人反复叮咛的一个关键,如果无法保密,非要搞的大张旗鼓,那宁可不去上市,也不要去把当地资本给惹毛喽。 现在,易世攀所代表的并不是华人资本,而是一个地道的美国资本,尽管这是移花接木的冒牌货,可这样的底牌是不能轻易承认的,所以,在华尔街,出头露面的是洛伦索,百年老店发展迅速被认为是美国的骄傲,要是把这是华人在下面玩把戏,光是美国媒体的那些民粹主义者就能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更不要说除了菲利普之外的其它美国资本了,所以,做事要低调,要悄悄进村打枪的不要。 可是到了欧洲,易世攀这美国资本的背景同样也是问题,让易世攀感觉两头都受到压制,可越是这样,他却觉得事情越是有挑战,越是干的起劲,一旦成功,那种成就感是无法用任何其它的感觉代替的。为了达到目的,他给自己制定的方针是,在欧洲做事要更低调,更严谨,还要加上保密,为了说服霍夫曼,通过刘道源的翻译,易世攀把这里面的道道都告诉了霍夫曼,听的霍夫曼目瞪口呆。 “你们这么信得过我?”喝了一口茶水后,霍夫曼冒出的第一句却是这个。 “你是我的老朋友,是那种典型的资本人,只要是有钱赚,你才不会有啥民粹的想法,没有民粹的想法,只要帮我们搞成了,你的第一笔钱肯定就赚到手了,如果后面的运作更好,你不仅可以连续的赚钱,还能获得很高的声望呢!” “能有什么声望啊?一个非主流行业还能有多大的影响?”霍夫曼问道。 “老霍,你是不是真的傻啊?那是文化,在文化领域里你打出一片天地后,没人吹你吗?会得不到一些勋章吗?你看看哈维,他现在已经获得了当地议会的推荐,要成为那里的优秀市民了,难道你不想在德国也获得一个啥子奖励?” “这些……能有吗?如果有,我当然高兴,我的家族多少代了,都没有获得过国家奖赏,你该不是忽悠我,让我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去瞎干吧?” “你这人真没意思!用我们那边的话说,你咋这么没文化呢?你想想看,能够把德国在乐器制造上的优势展现出来,还要带动欧洲恢复古典音乐的盛况,这样的丰功伟绩肯定载入史册,足够让许多人去奋斗终身了,不信你去问问西蒙!” “噢!原来是这样?嗯,似乎有些道理哦,汉堡那家分公司可是纯种的德国企业,就是那个百年老店也是德国移民开办的,这都与我们德国有关啊……哈哈,我这样想是不是也有些民粹了啊?不过,我喜欢,我愿意去干!”霍夫曼说到。 “那么好!我们这就算是说定了,具体的实施和联络,我会叫汉堡分公司的新任总裁克鲁泽去找你的,你我今后不会见面的,但是,我们是好朋友了!”易世攀说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等会我就要走了,大约20分钟后我会登上去魔都的飞机,在那里,我们的分公司干的非常不错,而将来支援汉堡的技术人员就是从那边调剂,实话说,我们在技术上突破了原来的瓶颈,这才是我的信心。” “非常高兴认识你,如果你是真的美国资本,我可能还要考虑考虑,你既然是华人资本,呵呵,我和刘早就是好朋友了,我喜欢你们华人。”霍夫曼说着也伸出右手与易世攀握在一起,“你能告诉我,这个行动的周期大概需要几年?” “什么?几年?哈哈哈……”易世攀怕自己没听清楚,看了刘道源一眼得到肯定后才笑了起来,“如果需要准备几年,我还这么急着找你干嘛?我们要只争朝夕啊,大约在三个月之后,你就能看到一个让你吃惊的汉堡分公司了!” “三,三个月……这也太仓促了吧?那我回去不是又要加班了?光是准备各种文件都要花很长时间呢!”霍夫曼伸手擦擦额头,似乎那里已经冒汗了。 “三个月让你看到景象,半年让社会媒体对你我施加压力,在圣诞节前争取上市,为广大民众增加一个新的投资分红的机会!”易世攀果断的说道。 霍夫曼此时才感觉出企业家和中介经纪人的差别了,刘道源是专门搞中介和当经纪的,点子多,圆滑,善于处理各种复杂的局面,可跟易世攀比起来,在格局上就差了许多,还差了点易世攀那种气吞山河的气概,差了那种藐视困难的大家风范,易世攀到底还是那种经历过生死,经历过跌宕起伏后大彻大悟的人啊! 易世攀先走了,霍夫曼也将在四十分钟后离开,刘道源却是也要乘飞机,不过与他们都不同路,他要乘坐另外一个航班去燕城,去帮助西蒙也获得全套的新型乐器,那个蒙斯特很不讲究的把刘道源给出卖了,告诉西蒙,想要获得最好的乐器,去找那个华人刘就行了,至于钱嘛,蒙斯特给了刘道源一个公允的评价,“华人刘并不贪财,他已经很富有了,他完全是按照自己的爱好和乐趣在干活。” 得到消息的西蒙,联络道了菲尔德,本来想把刘道源给骗到柏林去“讨伐加鞭笞”的,可狡猾如狐的刘道源不去,以各种理由推脱走不开,可这没有逃过西蒙的“魔掌”,西蒙不仅亲自拉着菲尔德前往,还把德国文化界的好几个重量级泰斗一起叫上,硬是把刘道源给堵在了他的画廊里,结果就被这群文化界**们一通狠批,批的刘道源都无法反驳了,什么你是德国的女婿啦,你应该热爱德国,什么是在德国获得了非凡的成功,为什不帮助德国?总之,胡同串子斗大道理肯定不是那些老学究的个,更不可能逃得过菲尔德那软中带硬的各种威胁。最后,以彻底的妥协为代价,那群人才放过了刘道源,不把他揭发到道德媒体上去了。 可是那些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临走时,都拿走了画廊里的一幅画,那是刘道源刚刚从国内收集过来的优秀作品,没法子,只能平价出售给这群人了。 “不用在这里给他们弄,免得引起那边的一些政客的警觉,派人去汉堡就是了,那个分公司可以扩展为一个综合性的乐器制造厂,那才是真噱头!”李凡说。 第一卷_组团薅羊毛(6) 那群人前脚刚走,霍夫曼后脚就到了,满脸黑线的看着刘道源,“你朋友设计的那个方案似乎还是有些问题啊,我回去用软件模拟梳理了一下,发现还是会引起各种麻烦,不如还是公开华资身份算了,在德国,美资的名声实在不怎么好!”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又出了新问题?”刘道源奇怪的看着霍夫曼,“米尔顿到柏林那边搞证券公司不也是美资吗?为什么就没有问题?反而是搞实业的企业来了却出现问题?霍夫曼,你是不是有些大惊小怪了?” “不不,看来你还是不理解我们欧洲人。”霍夫曼摇头否定刘道源的说法,“美国资本前来我们的股市上博弈,这无关大雅,就好像我们去拉斯维加斯博彩,他们到摩纳哥博彩一样,进入证券业里的影响再大,不会与我们的实体经济相关联,所以,对美国资本以个体的模式进入限制不严重,当然,如果一个个体进入的规模过于庞大,那肯定也是不行的,这在全世界任何地方都有限定的。” 刘道源似乎明白什么了,不过他并没有马上就对霍夫曼做解释,而是示意霍夫曼继续把担心的事情都说出来,其实,小老大李凡在设计这套方略的时候早就想到这些,对这些也是有一整套完美的解释,当时刘道源还觉得多此一举,没想到,这刚开始不久就碰上了,看来,搞大方略设计,自己还真是不行,还得人家。 “而你们这次搞的可是制造业,虽然很偏门,可毕竟还是与制造业息息相关,至少在材料、加工设备等诸多方面会与本地企业相关联,如果被人……我是说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抓住**,说不仅在实体上挖德国工业的墙角,还要在资本市场上挤占德国人的份额,这,这就不好说了,到时候管委会不会直接拒绝,但他们可以无限期的拖延,那我们可就进退两难了。”霍夫曼非常认真的继续说道,“如果企业的规模很大,惊动了相面,也许还有可能通过高层之间的相互交换利益而达成,可这一个区区的制造乐器的企业,谁会关心呢?毕竟产值只有那么多。” 看着霍夫曼那种很认真的样子,刘道源猛然想到了李凡的提醒,“对外商谈的时候切记不要把自己的观点强加给对方,如果对方坚持他的观点,最好的法子是让事实告诉他,让他知道原来的那些想法很可笑,不要争论,去做实事最好。” “好吧,你那边的事情可以放一放,而易先生那边的事情却是不可能中止了,因为,汉堡分公司是他的,那边他已经调整好了,从西蒙先生那里我帮他找了一个新任的ceo,就是西蒙先生的同父异母弟弟,莱科特·西蒙,原来是在西蒙的乐团里负责琐碎的政务,现在,去汉堡担任分公司ceo和欧洲大区总裁,那边是收不住了,大不了就不上市呗,到时候也许会有其它证券行过来接洽,谁知道呢!” 霍夫曼用不解的目光盯着刘道源,“你这是什么意思?想甩开我单干?我找你是想从你这里获得合理的解释,你竟然……你太不够意思了!我要跟你绝交!” “哈哈哈……你跟我绝交?那你是跟钱绝交!”刘道源看着霍夫曼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你能够这么直爽的跟我说话,说明你是拿我当朋友的,我正式的告诉你,我不同意绝交,不仅不能绝交,还要提高交往档次,今晚,你必须要请我好好的吃一顿,爱玛带着俩孩子去柏林听音乐会了,都是那群混球,他们也是真会送票,偏偏就送了三张,这不是明摆着寒碜我吗?我不去,我要找地方喝酒!” 两人的对话无疑是完全突破了西方人交往的台词,霍夫曼先耍赖,接下来刘道源更能赖,还捎带手的把自己处在的位置告诉了对方,有一群混球找他了,那些混球都是搞艺术搞音乐的,还都是**级的,他刘道源没法子明着抗争,只能用不去捧场来抗议,刘道源说三张票,霍夫曼用屁股去想都知道,刘道源是不用票的,人家是邀请他全家一起去,可这个华人刘却是鸡蛋里面挑骨头,耍赖! 霍夫曼哪里会跟刘道源绝交啊,怎么绝啊?刘道源和他身后的一群华人都在他的证券行开户,每年的管理费会费啥的就是一大笔,跟刘绝交,那不是断了自己的财路吗?霍夫曼那纯粹是过嘴瘾,连个威胁都算不上,自己不能推荐上市,难道就不可以在那个分公司投资吗?霍夫曼那样说本身也是对华人刘的试探。 “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美国现在虽然是说英语,可是最先开发美洲那片地方的并不是英国人,而是大批的说日耳曼语的人,只不过是被后来的英国殖民了一段时间。而百年老店的根是在哪里?在德国,这都是有纪录的,如果把汉堡的事情办好了,还有人拿美资来说事,那就让他们去面对广大民众的舆情吧,事情办好了,现在负责文化事务的菲尔德难道就会袖手旁观吗?他还不趁机捞点政治资本?所以啊,你的担心虽然有道理,可却是多余的。”到了这个时候刘道源才开始向霍夫曼交实底,“在德国,有多少所中学、职业中学?哪个学校里没有自己的乐队?当他们要更换自己的乐器时会怎么做?选谁的?如果我们在营销上再玩点花样后,你认为汉堡的那家工厂的生意会怎么样?还有各大教会的唱诗班,各个企业的乐队,各个中小城镇的乐队……反正,这种从农村包围城市的做法在我的老家已经是成功了,现在,在我老家,先后十家大型乐器制造公司加入了联盟,加班加点干还是无法满足来自各地的订单,那边的年销售已经突破……” 刘道源随便在便笺纸上写了一长串数字,还特意在后面加上了“”的货币符号,把个霍夫曼给惊愕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呆呆的看着那串数字, “怎么会有这么多?这是不少虚报啊?”霍夫曼抬起头来怀疑的问道。 “虚报你个大头鬼!”刘道源不耐烦的把那张便笺抽了回来,然后扔进碎纸机里,“我老家的人口是你们德国的18倍,人口平均年龄比你们还低五岁,加上已经全面脱贫,到处都是要丰富文化生活的需求,那个市场有多大?你刚才就被德国的需求吓坏了,那整个欧洲呢?我说的是整个欧洲,一旦在乐器生产上来一个革命性的发明创造,你觉得民众和音乐爱好者会如何选?会在意什么意识形态还是资本来自哪里吗?呵呵,老头,你啊!用我们那边的话说,你这是着相了!” 得!刘道源自己明明知识有限,偏偏又喜欢在老外面前拽文,这下好了,啥叫着相,刘道源硬是掰扯不清楚,虽然是在办公室里,可通过各种软件翻译出来的句子都不对头,都不是刘道源说的原意,把个刘道源给急的…… “没法子!许多我们那边关于思想上哲学上的精细描绘,是无法用你们的语言去描述的,你们压根就没有,我没法具体给你解释,真的,至少我解释不了。” 的确,像刘道源这样的人是没法把一些华人中随口说出来的哲学用语翻译成德语、英语的,太难了,因为,在西方的语言里,就没有关于这类活动的解释和描述,西方哲学家直到黑格尔时期,才创立了真正的现代哲学这门学科。 有人说了,这是忽悠吧,人家古希腊时期可就有哲学了,在中世纪的时候也有关于哲学的纪录啊。其实,先不说那些说法的真伪,光是表述上也不准确,西方人关于哲学的研究最早是建立在物质上的,是对物质的理解和诠释,而东方哲学则是以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为目标,从很早就开始理解和剖析各种复杂的关系和前后因果,这恰恰就是后世主流社会对哲学的定义,是人理解人、人认识人的理性活动,是对世界基本和普遍之问题研究的学科,是关于世界观的理论体系。 正因为这个研究主要是关于人心里如何去想,再反过来用思考的结果去印证外界,所以,在华人语言里,许多常见的用语,比如“悟”“缘”“着相”等等都没法用一个单词或者一个短语去翻译,必须的用长篇累牍的解释去翻译,还不应当能让对方理解,可以说,西方人在描述人心理状态和思维状态上的单词非常少,许多细节方面甚至是重要的心理活动完全忽略,这也是西方人动不动就直接操作的原因,他们想不了那么多,也理解不了那么多,没法子,文化沉淀没有。 刘道源最后也没有把那个“着相”解释清楚,但霍夫曼却是知道了,这次的试探还是成功了,不管自己这边干不干,华人在汉堡的工厂肯定是要大上快上了,而且,后面的效果估计是爆炸性的,既然如此,不能公开大张旗鼓的准备推其上市,难道还不可以在暗地里先做各种准备吗?想明白了这层,霍夫曼对那个啥着相不着相也就不在乎了,最后,拉着刘道源去一家华人馆子里海吃了一顿。 就在霍夫曼跟刘道源掰扯的时候,莱科特·西蒙已经在汉堡分公司走马上任了,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莱科特一上任可是不止三把火,首先,原来的那些设计师工艺师全部辞退,爱干嘛干嘛去,公司今后不再养这些光拿高薪不出业绩的人。跟着,营销部大换血,从上到下换个遍。接着,又在当地花高价购买了新的土地,在上面建立规模庞大的厂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搞其它现代工业呢。 在新人招募上,莱科特大量招收刚刚毕业的职业大学或者职业学校的毕业生,让许多担心毕业等于失业的年轻人得到了机会,接着,从美国来了好几个主管,这些主管里有白人,有黑人,有华人,他们来了后,第一件事就是从“以旧换新”“修旧如新”的项目开始,把纽约总部的那套方式推广到了德国。 新的营销模式一开始,就把汉堡周边的几千架钢琴的市场垄断了,悦耳动听的新钢琴谁不喜欢?有一个开头,品尝到好处的消息就是最好的广告,结果,工厂里最忙的不是造钢琴而是改钢琴,在维修活动中让一批工人的技术熟练起来。 新建的厂房很快就交付了,没法不快,是薛万锦的公司承建的,又快又好,还便宜,看得其它用户是羡羡不已,跟着就是安装各种各样怪里怪气的设备和仪器,有的德国人熟悉,无非是金属管延展拉伸的设备,可有的却是完全不知道干嘛用的,还有大量的电子设备引进,看看标牌,也不知道是哪里生产的。 许多电子设备其实是易世攀在纽约那边组装的,对许多电子设备零件,美国对华是限制出口的,可却是不限制进口,尤其是民用的小设备,而易世攀就是利用这个漏洞,从老家那边进口一些散件,再把y大学到这里“实习”的学生安排在一个小厂房里,然后,挂着百年老店牌子的测试仪器就成了,而且,这些仪器不对外销售,仅仅提供给自己下属的分公司和海外工厂,这叫一些人想找茬都下不了口,可以说,易世攀玩这些把戏做的是滴水不漏,让各方都无话可说。 有人问了,易世攀在国内采购这些散件难道不付钱吗?不进行账目往来吗?那是不可能的,没有账目往来,不管是那一边,都会以涉嫌“走私”的名义进行调查核实,再说了,y大学做出来的那些仪器,能是仨瓜俩枣就出手吗?出现的差额部分如何处理?难道说y大学也会陪着你玩这种偷梁换柱的把戏? 要说这易世攀在玩贸易花样上可真是行家里手,他采购的散件都是以民用家电零件的名义进口,最贵的不够一两百美元,对于这样的数额,美国海关可是没心思去严查严管,何况在用途上还写着自用呢?说破大天去,也不过是一些声波测量仪器,我搞钢琴制造的,能不测量声波吗?理由充分,用途合理。 而在国内,购买这些散件的可不是百年老店,而是在华的合资公司,这更是无可厚非了,至于合资公司向合伙人出售一些零件,这不是天经地义吗?至于结算嘛,在y大学那边丁是丁卯是卯,没有任何花样,可在这边就不一定了,转让零件亏了多少,全部从百年老店这边获得分红中扣除就是了,挂名就是其它费用。 按理说,汉堡分公司是可以直接从东方进口,可为了避嫌,为了不让那些找茬人挑刺,这才绕了一个大圈子,成本自然是增加了,可省却了多少麻烦? 设备齐了,测试的仪器调试好了,从华夏过来的工程师就开始了试生产,一口气就拉出了十几吨特殊硬银管,用特殊原料做出几千个单簧管双簧管的管身,还有用纯铜拉出来的各种铜管乐的模坯,然后,那些工程师甩手走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对比(1) 俗话说,没有对比就看不出差距,对一个国家来说是这样,对一个民族来说也是如此,而对一个企业来说,那就更是立竿见影的表现出来,这是不分环境的。 莱科特在上任之前是经历过二次刺激的,第一是去了纽约,让他在总部看到了那种特殊营销手法带来的变化,让感受到国际大企业的规模和气派。而第二次刺激则是到了华夏,在那边的合资厂里接触到了新型制作乐器的理念,而这次的刺激格外大,对莱科特来说,他认为这几乎就是乐器制造历史上划时代意义的。 正因为莱科特知道了其中的奥妙,在不违反大的泄密原则前提下,他向自己的哥哥西蒙建议,立即学蒙斯特的样子,赶紧找那个华人刘,否则,乐团至少要陷入长达若干年的黑暗时光,到时候,光是有钱也不解决问题,一开始的乐器资源肯定是有限的,而整个国际上的需求是非常庞大的,轮不上第一波,那就得等。 正是这样的变化,刘道源才被西蒙逼着去帮他搞回全套的乐器,所以,刘道源才有可能带着霍夫曼在香江见了易世攀,其实,那个时候易世攀在国内和汉堡那边已经都开始了行动,对于霍夫曼原意不愿意干的事情,易世攀还真是不怎么在乎,作为一名商场上的老手,尤其是从做企业开始最后进军贸易领域里,易世攀可谓是一个久经磨练的行家里手,他知道,在利益面前,西方资本不会不干,你霍夫曼不干自然会有其它人接手,无非是划分出去的利益多少和大小而已。 汉堡工厂最先做的当然不会是高端产品,而是用于普及型的中低端产品,作为一个顶尖的钢琴制造企业,突然把手伸向了中低端市场,这本身就叫许多人感到不可思议,可是莱科特还就这么干了,他也是振振有词的,我们这家店是以做钢琴起家的,一直在做钢琴,在钢琴系列里,我们当仁不让的继续做高端,而对其它乐器的涉足是一次尝试,我们当然要从最基本的做起啊,我们得慢慢积累一些经验,慢慢的摸索出一些门道来,在不远的将来,我们不排除制造高端乐器。 于是。在德国的许多学校里就出现了新型乐器,虽然自称是中低端产品,可是演奏出来的效果却是一点也不中低端,而且,还非常“友好”的允许学校可以以旧换新,可以分期付款等等,到了春季开学后,至少在汉堡的各个学校里,新乐器就成为主流,偏偏莱科特还赞助了当地中学校之间搞了一次演奏比赛,结果就是,那些没有更换乐器的学校全部在第一轮的比赛中就被淘汰,许多原来在演奏方面很有名气的学校,这次也都名落孙山,这让许多人跌碎了一地眼镜。 倒不是说莱科特在评判方面做了手脚,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对于那些比赛活动,莱科特是一概不参与,他对外说的非常清楚,本公司只管出钱,其它一概不管。而负责组织和安排比赛的事情则是由州一级的教育主管部门与艺术文化部门一起组织和安排的,莱科特负责的汉堡分公司只管赞助一笔可观的经费而已。 参与评判的则是从其它各州音乐学院聘请来的专职教授和音乐人,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公开透明的,实话说,莱科特还担心有人利用关系,偏袒那些多年在音乐演奏方面排名靠前的学校呢,要知道,在德国也是有特色中学的,有的学校长期向德国知名大学输送学生,有的则是向音乐学院输送学生,这种模式其实在各国都差不多有,德国更是表现的很典型而已。就是这样,那些老牌的校队吃瘪了。 道理还是很简单,手上没有好家伙事,那干起事情来肯定受影响,华人有句俗话,“手艺好不如家什妙”,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你拿着不好使的乐器去表演,心里就不牢靠,演出的效果自然会打折,可手上有好乐器,不费劲就能搞出美妙的声音,那演奏者还不可劲的自由发挥?尤其是半大孩子,那是可劲的发挥。 中学玩了这一把,大学呢?汉堡大学是德国非常有名的大学,说起来也是一所综合性大学,但主要是偏向于政经和理科,说起来,学习的科目很多,但是却是没有专业音乐系的,毕竟,在汉堡还有专业的音乐学院和戏剧学院,在汉堡大学里学习音乐课程往往是一些相关学科里捞学分的课程,这与专业音乐系是有区别的,可即便是这样,学校还是有一支业余的乐队,他们有时也会参加一些赶场或者站台的演出,比如,隔壁的音乐学院要有个比较,他们就会被拉出去晒晒。 可汉堡大学是德国北部最财大气粗的学校,加上哈维跟着起哄,直接拿出一笔钱赞助给学校,指明是要更换学校乐队的所有乐器,顶尖的买不起,那买点中档的总还可以吧?何况,哈维这老头还有“关系”呢?莱科特毫不犹豫的就参合进去了,首先赞助了一架新型钢琴,把那些喜欢弹钢琴的学生和老师给美坏了。 哈维虽然现在是考古公司的老板了,可让然还在汉堡大学兼任客座教授,仍然是语言学系里的顶尖人物,许多教学用的资料和课本还是哈维原来编纂的呢。 有了好的乐器,自然也就能吸引一些人,在音乐学院混的上不上下不下的克里斯蒂安·曼德勒就是坐不住了,他本身也是在汉堡大学兼职音乐课讲师的,平时也抽空去给那些音乐爱好者指导一些演奏小窍门的人,他发现汉堡大学乐队更换了乐器后,演奏的效果非常不错,于是,毛遂自荐去那边兼任不拿薪水的指挥。 恰好,过了春季后,许多地方的音乐演出成为淡季,因为欧洲许多国家有暑期放大假的习惯,这可不是指学校放暑假,而是许多企业、**都会在暑期申请休假,然后满世界的去转悠,尤其是在地中海和欧洲南部国家,夏季也是很炎热的,都想找个地方去避暑纳凉,而美国人也是一样,每到夏季,外出旅游的格外多,没钱的在国内转悠,有钱的至少得去趟欧洲吧,这就是白人的习惯。 汉堡,地处波罗的海南端,维度可是不低,在北纬53°以上,这是个啥概念?我们国家的最北端是漠河,维度与汉堡是一样的,据说,到了夏至日,天黑的时间还不够放一场电影的。可汉堡由于地靠大陆西海岸,受到大西洋暖流的影响,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每每到了夏季,反而是芸芸众生休闲避暑的好去处。 正因为如此,在刘道源的暗示下,由哈维去找菲尔德,由菲尔德向市长臣切尔建议,完全可以利用地利和人才等多方面优势,在加上天时的帮助,见缝插针的在汉堡搞夏季音乐节,在这个方面,哈维可是把华人的概念说了个透,要不,菲尔德哪里懂得啥子天时地利人和这些概念?还说的头头是道? 臣切尔此时正在为连任伤脑筋,去年,如果不是有哈维和薛万锦这样的神助力,他当时怕就要面临大麻烦,那些有害的气体和液体,真要泄露到河流里,估计他不死也得脱层皮,所以,当菲尔德对他说出那个点子后,他第一时间反过来又去找哈维,把个哈维给郁闷坏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自己直接跟他说呢。 “哈维先生,你现在虽然是商人了,可不能否认,你是个文化人,在文化领域里举足轻重,你帮我参详参详,我们这里能搞夏季文化节吗?” 臣切尔是亲自到了哈维的公司里“视察”,然后就在哈维的办公室里进行“友好”的交谈。至于哪些跟包的,伴随一起来的其它各部门的人,随他们去参观好了,臣切尔早就对秘书说了,他要与哈维进行深入的交流和讨论一些事情。 “市长先生,根据你原来答应的,在港口东北航道上的几条沉船是给我去考察和打捞的,可到现在,那些手续还没有办下来,我这里可是有些急不可待了啊!” 哈维这完全是不讲究了,答非所问不说,反而指东打西的胡搅合。 “这你可不能完全怪我啊!你是知道的,在德国,许多制度和规定是严苛的,你们公司到现在还没有一艘正规的打捞船,这叫我怎么去疏通?”臣切尔争辩道。 “可是我出具了订购的合同和进度的证明材料了,为什么还怀疑我们的没有打捞船?试问,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你华人更会造各种专业船的吗?可是,你的手下偏偏非要船到后经过他们的验证才能核发打捞作业的资格证书,这不是明摆着在搞地域歧视吗?他们就是被不莱梅的几个造船企业给忽悠了,那些船厂我不是没去,去了,可是他们不仅开价高出华人的二倍有余,而且,他们连张设计图纸都没有,根本就造不出来,自己不行还要去刁难别人,你们啊……嘿嘿!根本不懂得如何搞经济,经济上不去,你这屁股地下的椅子还能坐多久?”???.23sk. “我这不是向你来请教了嘛!知道你是个很有本事的文化人,就你这公司,才玩了几天啊,现在的市值已经好几百亿欧元了……我问你文化节的事情,咱们不要扯远了,这也是事关我明年竞选连任的大事啊!”臣切尔认真说道。 之所以菲尔德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臣切尔帮忙,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是一个派系的,是一个团体里的,两人在团体里现在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换言之,相互影响,相互捧场,相互支持,只有这样,才能在国会里形成一股势力。 哈维倒是无党派人士,可与菲尔德的私教不错,还是连续两代人的交情,所以,哈维虽然不在团体内,可却是团体内的一支重要力量,这都是明摆着的,要不,臣切尔也不会巴巴跑来向哈维请教,在臣切尔看来,哈维的话要比菲尔德的话更注重实际,更具有务实的性质,与其在那边夸夸空谈,不如听听实话。 “我帮你理清音乐节的事情,你帮我把海上考古的手续清零,如何?” “没问题,只要你这边把事情弄好了,我那边的话就好说了,而且会很权威,你说的那些理由,我说成立它就成立,我说再看看,再等等,那就得等。” “你就胡吹吧!其实你是担心自己下台后,新上任的立即否决你的一些决定,这个我懂,别以为我没有在官场混就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了!”哈维嘲笑着说道。 臣切尔还真是没办法,哈维其实早就看透了,不过这样也好,你哈维就算是为了自己的项目,是不是也得帮我把事情捋捋清楚,要不然,大家都没得玩,何况我又不是来找你化缘要钱的,只要把思路弄清楚了,在汉堡找钱还是容易。 “其实,菲尔德跟你说的那个点子是从我这里出去的,你们的团体明年面临着选举,别的地方我说不好,可在汉堡这里,如果换了其它派系的掌权,我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这是很明显的,所以,我其实是在为自己未雨绸缪。”哈维到了这会倒是很坦荡的把实话说了出来,“公司成立的时间还不够长,经受经济上的冲击不可怕,可怕的是经受来自政治上的舆论上和所谓人文道德上的冲击,现如今的媒体是掌握在资本手上,换言之,是掌握在资本代理人的手上,你算是我们这些资本的一个代理人,如何把控住一个小地域里的话语权对我们这些小资本来说很重要,这是我逐步理清的一些想法,但是,光靠资本在后面支撑,代理人没有业绩或者说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还是不行,就算是在台上,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臣切尔此时完全是拜服的认真聆听着,他知道,老头子后面要说重点了。 “你会说,音乐节在汉堡历史上也举办过,由于效果一般,加上各界政治人物的理念不同,所以,汉堡国际音乐节似乎总是不定期,磕磕绊绊的,对不对?其实是选点不对,是策划上出了问题。”哈维说着话,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而给臣切尔则是送去了一瓶矿泉水,弄得臣切尔摊开无奈的双手,表示出自己的不满。 “你又不喜欢喝茶,或者说你懂得喝茶吗?我这里没有咖啡,如果你不介意速溶咖啡的话,我可以叫人送几包过来,你要吗?”哈维认真的问臣切尔。 “不不,我就喝这个好了!”臣切尔可不想被人笑话,作为上流社会的人,如果不是在公众场合,那是绝对不喝那种廉价的速溶咖啡的,“请你继续说。” “夏季,是整个欧洲人度假的季节,没有音乐节,而汉堡又是德国夏季最凉爽的地方,而且,在汉堡,有音乐学院戏剧学院,还有诸多的业余乐团,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条件,只要策划的好,你害怕吸引不来诸多的游客?到汉堡来避暑可是比去其它地方便宜很多啊,而带动起本地各种美食和休闲项目……” 第一卷_对比(2) 臣切尔可不是个白丁,也不是草包,那可是海德堡大学经学院的毕业生,正是因为这个背景,他竞选的主要纲领就是大打经济牌,在他的任期内,汉堡的经济虽然不尽人意,可那是大环境大背景下的普遍性问题,汉堡的经济还算是中上水平,所以,哈维开了个头,他顿时就有了兴趣,同时也明白了哈维说话的意思。 的确,以前搞的音乐节在设计上是存在时间上的问题,春季不是春季,夏季不是夏季的,而且还要受到维亚纳和柏林两大音乐节的前后夹击,能够吸引来的游客少之又少,往往是形式重于效果,根据统计部门的调查,前前后后十几年,汉堡举办了六七界音乐节,没有一次是盈利的,到最后几乎都要由市里财政给于补贴,这要是换个穷市,怕是早就停办了,即便是汉堡市,在议会讨论中也做出了“今后举办音乐节将是不定期”的决议案,这还是各方协商后,要照顾各方的面子,不能一口气否定设立音乐节的动议,如果是在其它地方,怕是早就彻底取消了,可是在汉堡这个地方不行,这里的音乐传承和在德国的地位不允许。 这次,如果不是菲尔德提醒,臣切尔还正在头疼呢,按照惯例,汉堡音乐节是要在今年举行的,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谁伸头出来答应承办,更别提有什么乐团前来报名了,就算是想邀约海外乐团前来,臣切尔也是力有余心不足啊,汉堡不差钱,可谁原意去承办那种明摆着要失败的艺术项目呢?靠主管机构去上蹿下跳,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尤其是在西方国家,机构可以挂名,但具体经办的一定要聘请专业人士或者公司,比如像平涛文化这样的公司,那是一个独立的行当。 “哈维博士,我知道你的意思,改成夏季音乐节,我们大约还有二个月的时间,问题是,谁来主办呢?当然,我说不是不挂名的,挂名的肯定还是汉堡市教育文化局,这点是不能变的,我说的是在下面具体承办的人,现在,时间这么短,我去哪里找人来承办?而且……后面的效果万一不成的话,麻烦就大了!” 臣切尔思考了一阵后,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担心,这点,他不能不考虑啊。 “这个啊,你想过没有,够不着的东西你可以借梯子,可以找高个子,方法多得是,对不对?我记得,汉堡市可是与神州两个城市结为友好城市的,而且,在美国上市的平涛文化可是个国际性公司,而且,你也可以去找找莱科特,他最近赞助了中学的音乐比赛,难道就不可以在这个音乐节上发挥点作用吗?” 哈维一口气说出了连串的点子,让臣切尔都有些目不暇接……是耳不暇接了,脑子也开始嗡嗡的有些发麻,的确,汉堡能利用的各种外部条件是非常多的,只不过臣切尔陷于日常事务的忙碌中,哪里像哈维那样“旁观者清”啊?不过长期从政也让他有一定经验,搞不懂的时候干脆就让建议者直接行文,他可以慢慢的去理解和琢磨,顶到脑门上的东西是来不及马上消化吸收的,也做不出回应。 “你可不可以帮我写一个说明的文件啊?你这样说我一时半会理解不了。” “这个简单,诺,这里是汉堡斯威新型乐器公司写好的策划方案,他们交到我这里已经许久了,他们知道我与一些高层人物的关系,这才预先铺垫的,不过,请你放心,只要你们那里研究觉得可以办,这个斯威公司是不会出头露面的,为了避免一些人猜忌,斯威公司不会参合任何事务。他们只是起到引子和赞助商的作用,其它一概不管,这个也要请你理解。”哈维说着拿出一份文件。 “那这个公司为什么出力不讨好?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难道说就是为了听个热闹?这不符合事物发展的逻辑,哈维,还是请你直说,不要隐瞒任何信息。” 臣切尔的确是个标准的官僚,官僚对下面的掌控心态是非常强烈的,这可不以你是啥地区的,啥民族的,啥阶级的来划分,基本上都一个俅样。臣切尔自然不原意被蒙在鼓里,他需要搞清楚事物后面的来龙去脉,只不过他的智力水平不够高,许多官场也好,商场也罢的各种暗示和另一种表达的意思,他理解不了。天籁小说网 在西方的政客里,绝大多数都是平庸之辈,他们很难去理解和思想话外的意思,更是无法去默契的与各方势力较量和配合,比如,在德国的那个铁娘子,能够在位置上干了那么久,把德国带成西欧的老大,那种政治智慧和对局势判断以及理解就不是常人能够比拟的,她可以用非常诚萌的表情和眼神看着川普,可以在以美国主导的各种国际会议上一言不发,最后还我行我素,可眼前的臣切尔显然不是那种能力超强的政客,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官僚而已。 “其实说穿了道理很简单,斯威公司的做什么的?是做乐器的,如果公众都爱好乐器,他的生意是不是就好做了?如何让公众对他们新出的乐器产生兴趣呢?自然是各路乐团扎堆到一起搞嘉年华了,而音乐节不就是乐团的嘉年华吗?何况,在这份策划书里,本地的音乐节是与维也纳和柏林音乐节有重大差异的,这里要搞的是高中低各路乐团和乐队同时登场的混合体,是更加接地气的嘉年华,如果能够按照这个策划书进行,那么今年在中学乐队比赛的签若干名都可以参加,还有本地的音乐学院、综合大学的业余乐团等等,他们会拿什么乐器呢?” 哈维说到这里,臣切尔似乎已经明白了,“你是说……这次的音乐节是一次开放性的夏季休闲活动,是可以使各阶层民众都参加的嘉年华活动,是不是这个意思啊?如果是这样,那花费可就很大了,如果完全靠市里拨款,可能不现实。” “不一定啊,像音乐学院、戏剧学院那样的乐团演出,肯定要在音乐厅里进行,花费自然是要由市里出,还有就是……向与汉堡签订友好城市关系的外国城市乐团发出邀请,来不来是他们的事情,请不请是我们的事情,根据我调查的结果,美国的芝加哥、俄罗斯的圣彼得堡,还有华夏那边的魔都和蓉城可都是汉堡的友好城市,哦,对了,还有法国的巴赛,东瀛的大阪,我们的邻居布拉格,这些城市不会都来,但也不会全都不来,他们来了,档次就上去了,这些钱归市里出,而中低端的音乐演出则采用开放式的,可以让那些参加的乐队自己去募捐,自己去拉赞助,当然,获得的收益也归他们,就看他们自己怎么玩了,这就如同华人说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吧,如果这样展开的音乐节还招揽不来游客,那只能说那些夏季出去度假的人都是傻瓜,都是没脑子的,这可能吗?” 哈维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臣切尔总算是闹明白了,真要按照这样的玩法,成不成倒在其次,这个热闹劲和影响肯定不会小,如果成功了,那自己明年的连任可就问题不大了,甚至说板上钉钉也不为过,毕竟,这是一个创举啊。 “好吧!这份策划书我拿走,最迟二天之内给你答复。”臣切尔收好文件说。 “你这话说的不对劲啊,你给我答复什么?又不是我的事情,我不过是帮朋友穿针引线,最后怎么弄你找我有个蛋用啊?你自己决定了就可以去找管这方面的业务部门啊,然后让他们出面去找平涛文化海外公司,这不就启动了吗?如果说给点赞助,我出五千万欧元该可以了吧?”哈维此时简直是在教训学生了。 臣切尔离开了哈维公司,回到办公室就一头扎进那份策划书里去了,很快,他就发现这策划书简直是神来之笔,是给汉堡市开拓了一个新的发展项目,他也不含糊,立即把教育文化局长斯特凡叫了来,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合着这老小子一夜没睡。此时给斯特凡打完电话后,这才去盥洗室里洗了把脸。 斯特凡到了,很快就明白了老板的意思,他略微思索后问道,“搞这个项目是否要跟市议会通通气啊?免得他们事后找我们麻烦,还是谨慎点好。” “市议会那边你不用管,我去解决,我们搞音乐节的事情是列入今年工作序列里的,这也是多次举办的项目,议会早就通过了议案,如果议会提出反对意见,那就要修改原来通过的议案,可要是那样,没有几个月的辩论是做不到的,所以,不用担心议会那边的掣肘。我现在要求你拿着这份策划书回去立即组织落实,在你的机构里成立组委会,具体操作去联系平涛文化,这是一家国际性的文化公司,在纽约华尔街上市的,而他们的业务已经扩展到了欧洲,在巴黎的许多旅游文化项目,比如那里的电影城等都是他们投资经营的,如果他们的要价合理,那=就委托他们去做,不过,向友好城市发出邀请书的事情要自己去办,这个不能含糊。” “要是得不到回应怎么办?是不是还要找一些相关的公关公司去活动?” “不用,没有那种必要,全都来不可能,一个不来也不可能,而本市的几个专业乐团必须要参加,他们要是提出休假问题,你自己去解释,必要的情况下可以采取点强硬的措施,我们是在学校放假之前的活动!他们必须支持这个项目,再说了,这也是给他们将来吸收高质量学生造势嘛,对他们是有好处的。” 臣切尔干起事来还是杀伐果断的,当他想通了怎么回事后,他就毫不犹豫了,布置完斯特凡的工作后,他就去找议长通气了,这一天,他兴奋的很,俊然不困。 德国人办事还是很准确的,斯特凡回去就组建了音乐节组委会,其实早就有预案,今年本身就该举办音乐节了,作为下属机构,能不提前做准备吗?只不过今年想搞,却是找不到承办的公司,按照以前的惯例,往往是把活动委托给某个大公司去承办,大公司出面去找经办公司,作为上面的行政单位往往就是审核一下,可是今年,竟然没有任何一家大公司出来伸头,这才让斯特凡没有在市长面前提办音乐节的事情,反正,不办的先例也是有的,在过的二十多年里,也不过是办过五六界而已,没条件的时候自然就顺移下去,往往是新上任的行政首脑为了粉饰自己的上位才会大张旗鼓的去办,而新上位的人当然是有大公司支持的,上位的人要装扮装扮,那些大公司自然也要抓住机会拍马屁了。 可是今年不同,面临着换届选举,谁能想到臣切尔这次玩了一把大的呢?还跳过大公司的承办,让斯特凡直接去找具体承办的文化公司,这从一开始就透着与众不同,作为臣切尔的部下,不理解也得执行啊,对此,斯特凡倒是没话说。 仅仅三天时间,斯特凡就与平涛文化公司签订了承办协议,平涛文化倒也爽快,没有要高价,只不过要求可以自行邀请一些业余乐团过来凑热闹,对此,斯特凡更是一口答应,他那边正担心邀请的乐团少,到时候凑不齐演出队伍呢。 接下来,汉堡市里就热闹了,音乐节的参与模式公布后,许多业余团体就像打了鸡血似的,纷纷开始准备,而发出的邀请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华夏的魔都和蓉城都积极响应,就连东瀛的大阪也响应了,还有圣彼得堡乐团,原则上也同意前来。忧的是,芝加哥乐团、巴赛乐团、布拉格乐团这些世界知名的乐团则是以暑期放假为理由,拒绝了汉堡发出的邀请,弄得斯特凡心里很是别扭。 让斯特凡没想到的是,平涛文化一口气从东方邀请了10个次一档的乐团,这些院团里有业余的,半业余的,还有一支专业的,那就是香江乐团。根据与平涛文化签署的协议,这些由平涛文化公司邀请来的乐团,组委会不承担费用,只承担字面意义上的发出邀请,没有这个邀请,一些乐团前来的签证都不好办。 让臣切尔没有想到的是,平涛文化满世界的做广告发消息,把个汉堡音乐节说成了天花一样,并提出了“休闲的暑期去听音乐”的概念,还在网络上算了一笔账,说是在汉堡度假可以省下多少钱,可以节省多少时间,可以享受什么样的美味和音乐,可以结交什么样的好朋友,等等等等,整个就是个铺天盖地。 这最动心前往汉堡的居然不是德国人,反而是邻居的几个富余发达国家里的人,荷兰、比利时、法国、意大利等,人们没见过音乐节可以这样办的,都是带着猎奇的心态报名旅行团的,距离音乐节还有一个月,这汉堡就没房可订了。 “现在问题严重了,我们对游客估计不足,现在没房了!”斯特凡汇报说。 第一卷_对比(3) 臣切尔一听斯特凡的汇报就有些意外了,以现在的订房数量来看,这次的音乐节肯定会超出预计的结果了,根本就不担心会失败了,光是来的游客…… 说起游客来,这汉堡还真是有些特殊,在德国,你可以说汉堡是重工业城市,是重要的海港城市,是人文荟萃的学术型城市,唯独就不是一个著名的旅游城市。 不是说汉堡就没有旅游项目和景点,而是在城市运作上,旅游项目是排在末尾的,人家汉堡不指望这三瓜俩枣的把经济弄上去,可眼下,形式发生了转变,怎么办呢?臣切尔还真是一时半会想不出办法来,一着急,就把哈维叫过来了。 哈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边的事情被刘道源估计的死死的,在他与刘道源聊这个事情的时候,刘道源就说了一嘴,“如果游客来多了,汉堡有那么多酒店给人家住吗?凡事要预想多一点才好啊!”当时哈维就问刘道源,如何解决这样的问题,刘道源随口就是几个点子,第一,让几个大学提前放假,把学生宿舍清理出来,安排成廉价公寓临时出租,第二,由相关机构行文,允许当地住房宽裕的居民在音乐节期间对外营业,可以由旅游部门统一规划安排,这样就不会乱。 哈维担心没有那么多工作人员去忙活,认为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刘道源却是点明,臣切尔不是有竞选团队吗?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不都是搞管理和策划的吗?统筹规划一下这样的小事情不正是锻炼队伍的好机会吗?还可以临时招募一些临时工嘛,比如勤工俭学的外国留学生,一些没有找到新工作的白领等等,只要日薪够高,还怕找不到人去干吗?至于经费,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要分配合理,这是一件几方都获利的项目,压根就不用去担心,这个项目搞好了,整个汉堡市应对大型活动的队伍也就锻炼出来了,以后再干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 当时刘道源是跟哈维在电话里胡吹,可现在,哈维却是把自己知道的对臣切尔和盘托出,弄得臣切尔对哈维是另眼相看,甚至都动了吧哈维拉进团队的念头。 斯特凡从市长那里讨来了主意,立即召集各大院校的校长开会,把臣切尔的意图传达下去,甭管是私立大学还是国立学校,面对这样的项目还真是无法拒绝,首先,这是关乎汉堡市整体形象的一个事情,除非你不想在汉堡市里混了,你私立大学就不差钱吗?人家动用你的宿舍可是给钱的,而且,对教学计划的影响是轻微的,何况,这样的机会不多,还可以让学生们进行广泛的社会活动中去。 于是,整个汉堡的大学宿舍被腾出来了,捎带着也让汉堡市的保洁公司又赚了一笔,跟着就是装修公司,他们快速的把活干完,接下来就是那些简易家具行业,旅店餐饮行业,市内交通,汽车租赁行业等等全都动起来了,这音乐节还没开始,整个汉堡的经济就活动起来了,到了这个时候,臣切尔才发现,哈维给自己出的点子是多么的宝贵,早知道是这样的花样,去年就可以开始干了啊。 臣切尔不知道的是,这后面的许多操作是华人干的,或者是受华人老板指令干的。尤莉斯中学,本来是有着近百年历史的私立学校,可是在战后,原来的老板都不在了,最后演变成为公立学校,本来是一直继承着德国治学严谨的传统,可在近二十年里,那股“快乐教育”的风潮也在德国甚嚣尘上,弄得许多公立学校的教学质量是大幅度滑坡。曾几何时,德国能够全面接受正规大学教育的学生占比例是很高的,甚至在西方是排在前列的,可是事到如今,德国正规大学的学生仅占应届学生的四成不到,而剩下的人只能去职业学校或者职业大学。 这还是德国人的变通,用职业学校和职业大学为德国储备和培养了大批产业工人,不能不说,德国这套法子还是比较合理的解决了国内青年人的教育问题,也使得德国社会上小混混的比例是远远低于西方其它发达国家的,更不要说跟美国去比了,美国,混迹于社会上的小混混、地痞流氓、黑社会几乎包括在所有的城市里,甚至形成了社会分工,许多年轻人因为快乐教育而放弃了最基本的学习机会,比如某些拳王,他们甚至连小学的文化程度都达不到,有的混了个高中学历,有的连中学学历都没有,在美国,不读书也是一种“自由”,为了快乐可以不读书,不去参加考试,甚至可以混过自己的青春时光,大多数小混混都是如此。 尤莉斯中学是国立的,多少也秉承当下西方教育的主流,搞的是快乐教育,可是近年来,由于一些华人的进入,在学校里也出现了特别的班级,相对在一个小的范围内集中了学校里爱学习的学生,这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同样是一所学校出来的学生,有的考上了正规大学,甚至是排名靠前的知名大学,而另外一些人只能去职业学校,这个差距到了成年可就大了,人都不傻,有了榜样,自然就有人跟着学,当要求认真学习认真教育的呼声大了,学校的教学质量也就有所提升了,而基础差的学生也被一群华人给辍惑着去走另外的捷径,啥捷径啊? 所谓捷径也是从国内传出去的,在国内,许多人家发现孩子淘气,学不进去的时候,就会另辟蹊径,让孩子去踢球啊,搞音乐啊,演戏啊,总之,不能荒废了光阴,哪怕学着去当什么网红,也不能任由孩子去“快乐”的浪费时光。 这尤莉斯中学里本来就有一个小乐队,是给一群喜欢玩闹的孩子们玩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家长带头,召集一些人,募集了一笔钱,居然从斯威公司那边拿到了很大的一个折扣,将学校里的老乐器全都更换了,结果,这调动了爱乐器学生的积极性,在今年的中学生音乐联赛里居然拔得头筹,成为了其它学校学习的榜样。当学校研读了今年音乐节的新章程后,果断的报名参加基层乐团的“义演”。 所谓义演,就是在一些条件好的广场或者体育馆里演出,前往观看的观众是自由入场,不收任何门票的,这有些类似东方的“群众文娱活动”,可这样学校能赚钱吗?一个子都没有啊。实际上却不是那样的,比如这样乐队的“冠名权”,在演出的时候挂上或者贴上一些广告,这可都是要收费的,有的收的还不低。 而这样的“义演”又称为音乐节的前奏,音乐节还没有正式开幕,在周末,各广场上就有一些业余乐队开始了演出,他们之间的比较也就成为广大吃瓜群众热议的话题了,这个时候,最考验的就是手里拿着的乐器好坏了。 尤莉斯中学用的是一水的新型乐器,尤其是那些管乐器,几乎清一色都是新型的,是许多人从来没有见过的,而在那种完全不依靠音响扩音的场合下,这些新乐器的优势就太明显了,同样在另一个角落里演奏的,那声音就是不行,就是比不过,于是,找斯威公司买新乐器的人就多了起来,还都是要买“急件”。 “不行,不行,我们满足不了你们这样的要求,你们只能等啊!”莱科特面对找上门来的学校采买们解释道,“我们会尽快的赶工,但我们生产的是文化产品,来不得半点马虎,还是请各位回去耐心的等待,我们真是尽力了。” 来的人多,价格也自然会上涨,可对这新乐器的追捧已经到了价格无弹性的地步,许多外地的学校也跑过来凑热闹,他们也纷纷的下订单,最关键的是,斯威公司采用的销售模式太吸引人了,比如,你想单独购买几件,那对不起,你得慢慢等,而如果你是拿着乐队整套乐器前来“以旧换新”,这就不一样了,不仅提货的排名会靠前,价格上也给打折扣,许多人不理解如此销售的真实含义。 莱科特一开始也不理解,他想不通总部为什么要这样干,如果是钢琴,还可以经过翻新改造后再销售出去,可那些破铜烂铁收回来干嘛呢? “把一个乐队成套旧乐器收回来,目的就是刨根,让那个学校里不会再幻想着去买其它公司的乐器,那些旧乐器拿回来,你只管当废弃的东西卖给前来收购的华人,其它就不要再去管了,以后你会明白的!”易世攀是这样对莱科特说的。 其实,那些旧的乐器被运回国内后,会送到在燕城附近的一个工厂里,在那里,这些乐器经过抛光打磨,抹掉原来的厂标,然后再经过特殊仪器的检测,重新进行频谱调试,然后再用激光雕刻上新的厂标,那些按键、活塞啥的会全部更换新的,这样调整后的乐器顿时就改头换面了,焕然一新,效果也相当不错。至少,送到基层学校的乐队里是非常合适的,价格便宜,质量却是上乘的。 夏至日过了,汉堡的夏季音乐节还没有开幕,这也是臣切尔接受了平涛文化公司的建议,把音乐节安排在六月底七月初开幕,北半球真正热的时候是从七月开始的,各地的度假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所以啊,这个建议很快就被采纳了。 七月初,一个周末的晚上,汉堡音乐节正式开幕,让所有人吃惊的是,柏林爱乐乐团居然全员都来了,应邀在汉堡那个大音乐厅里举行了首场演出,这下子可是把汉堡市民给轰动了,那可是整个德国的音乐翘首啊,原来想领教一下你还得去柏林,现在能就近欣赏世界顶尖古典音乐了,这可是带来了轰动效应。 说,这柏林乐团怎么就能屈尊降贵的跑到汉堡来呢?其实,柏林乐团在全国巡演的时候也来过汉堡,这不算啥稀奇,稀奇的是这次来的意义不同,完全是对汉堡夏季音乐节的支持,可这个季节不正是柏林乐团放暑假的时间吗? 这就是刘道源玩的花招了,他在燕城被西蒙追的没法子了,想出了一个耍赖的花招,“你只要能够参加汉堡音乐节,我就保证在短期内帮你搞到乐器!否则,一切免谈,你就得慢慢的排队等着,任何事情,想要加塞,想要提前,是不是都得有个让对方无法推脱或者不好推脱的理由?在这里也是一样,你自己看着办!” 刘道源以为西蒙肯定草鸡了,他太了解西方人对个人休息上的执着了,一个再大的老板,想要求个别人加个班问题不大,可想要全体加班,那简直比登天还难。他不相信西蒙能够做到自己提出的苛刻要求,这样,他就有继续赖下去的理由了。按照计划,西蒙订购的那批乐器要等到秋后才有可能运达,提前?难。天籁小说网 可是刘道源他没有想到,西蒙当场就答应了,而且信誓旦旦的给刘道源发来了一份正是的承诺书,把刘道源提供全套乐器作为参加汉堡夏季音乐节的先决条件,这下好了,板上钉钉,刘道源没退路了,他只好去求石大庆了。 “算你小子运气好,我这里刚好有一整套三管制的乐器,甚至连最新配置的定音鼓等打击乐器都弄出来了,本来这是给学校乐队的,王鑫一的雄心很大,他要搞一个全兼职的交响乐团,据说,他们音乐系明年要扩招了。现在你急着要就先拿去,我再让作坊里搞出一套来,当然,价钱没说的,至少得给个五千万!” “你要的太少了,这样吧,把五千万定成欧元好了,其它的以后再说!” “我可是要先说好了,这套乐器里,小提琴可是少了十几把的,因为王鑫一那里原来已经有了,这次主要给他们配的第二提琴,还有中提琴和大提琴,大贝斯也做了改进,实际演奏的效果我不知道,这个你要有预先的思想准备哦!” “知道啦,只要大部分主要乐器没有问题,那些辅助的乐器差点就差点吧!” 就这样,半个月后,两个四十尺集装箱通过亚欧班列发往了柏林,由于发的是加急,运费翻了三倍,可时间也快了许多,仅仅三天,那集装箱就拖进了柏林乐团的大院里,当那些新乐器拆开后,乐团里的那些人一个个都迫不及待的寻找自己的乐器,好在西蒙让大家看了几眼后,就全部封存了,他组织的专门委员会要对乐器进行检验,要评估,最后才决定分配给哪些人去使用。 检验算是走个过场,内行稍微一试就知道,这批货都是精品,西蒙花的钱值。 有了新乐器,西蒙再承诺给大家另外计算补贴,把夏季休假向后推延十天就完全不是啥问题了,乐团里的人一个个都眉开眼笑,这等于是替他们出了度假费了,这样的好事还不干?那得傻成啥样啊?所以,西蒙这边完全没有问题,更重要的是,此举就奠定了西蒙在柏林秋季音乐节上可以一炮打响了。 第一卷_对比(4) 人都有喜爱新鲜之秉性,新乐器一到,拿到乐器的演奏家们就“器不离手”的开练了,从一开始的个人熟悉,慢慢就转化为小团体的三一群五一伙的小合奏,继而就是这个组那个组的成团成块了,没过三天,西蒙就把整个乐团捏到一起搞合奏了。这不合奏不知道,一合奏才发现现如今的乐团声响不一般了,尤其是使用新型管乐器的哥几个,那可是比原来溜多了,毕竟改革后的乐器好用啊。 柏林爱乐乐团去了汉堡,极大的刺激了其它乐团,蒙斯特就打电话给组委会主任斯特凡,据说,斯特凡还是蒙斯特儿子的同班同学,见面都要叫一声“安口”的,两人之间是很熟悉的,可这次斯特凡成为组委会主任后,竟然都没给蒙斯特打个电话,还是搞音乐项目的活动,这是不是也太没把这个“安口”放在眼里啊? “斯特凡,为什么不给我发邀请书啊?在你的眼力,我这个安口是冒牌的?” “这个……蒙斯特先生,我,我们这个音乐节配不上你们啊?在娱乐上旅游上算是给民众一个休闲度假的机会,在音乐上可是完全提不起来啊,再说了,您的乐团刚刚结束春季演出季,每每到了夏季不是你们休假的时候嘛,不敢打搅啊!” “你少来!我们去不去是一回事,你发不发邀请又是另外一回事!”蒙斯特的那种霸蛮不讲理的脾性又爆发了,“不邀请我们,你们却是邀请了西蒙?是不是不想让我们赚钱,而是把钱给了西蒙他们?我知道,他们最近花了不少钱买乐器,可是我也在去年花了一大笔钱啊,我也想尽快回本啊,你这次是对我失礼了!” “那个……对不起!安口,你觉得我该如何弥补这次对您的失礼?” “很简单,帮我安排一个可以住得下三四十人的宾馆或者酒店吧,我要带着的我人去观摩一下,或者我也可以成为某个评选委员会的委员,如果有的话。” 好嘛,这蒙斯特是既敲竹杠还要“官”位,不过,他的这套说辞倒是让斯特凡心里一动,干嘛不针对那些业余“义演”的乐队进行评奖呢?这也许是个好主意,于是,他爽快的答应了蒙斯特“要官”的请求,至于酒店和宾馆嘛,低端的紧张,越是高端的就越是富余,他只要跟其中某个五星级酒店打个招呼,那酒店还不得感谢自己?来的可是维也纳乐团啊,蒙斯特带来的人能是一般演奏家吗? 要说,这维也纳乐团的人数可是不少,一般出去巡演的时候,都有一百大几十号人,这只来了三四十人,可谓是精华中的精华了,说白了,也是蒙斯特动用自己的威信加上威胁,再加上点小优惠小贿赂,把乐团里几个大组的骨干、头牌、召集人等给忽悠到汉堡来了,在他看来,越是了解自己的对手就越是可以在以后的较劲中占据主动,这维也纳与柏林之间的暗中较劲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战后,各个政治势力划分完毕后,剩下的就是经济、文化等方面的划分了,而这种划分是没有硝烟的,没有什么辩论演讲的,靠的就是本事,就是对传统音的继承。 柏林乐团的到来,使汉堡音乐节的档次升格了,接下来,维也纳乐团在终身总指挥蒙斯特的率领下又派来了“观摩团”,这下子,汉堡音乐节的高档次就算是板上钉钉了,就连德国教育既文化部长都出席了开幕式,整个项目的档次再次提高,而在开幕式上,斯特凡又把成立“群众演出评委会”的消息作为惊喜公布了,宣布,只要评上奖的业余乐队,将会获得什么什么奖项,将会得到某些企业的赞助,将会得到去音乐学院戏剧学院进修的机会,等等,这下是彻底的把当地民众的情绪给激活了,据说,当晚的电视收视率创了汉堡地区的新高。 汉堡的音乐节开始热烈热闹的忙活起来,各种爱好和各路追捧者是各展其能,许多音乐人其实就是那种天然的“人来疯”,你让他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演奏,也许偶尔会在头脑中遐想出啥道道来,可无人欣赏无人点评无人赞美,那样的时候是短暂的,是一种孤独的寂寞,也许有的人适应,可绝大多数人是不适应的,尤其是西方表演界里提倡“激情”演绎,学生们在排练的时候,教练往往会说“你们缺少一股激情”,政客在演讲的时候,下面的导演会时时刻刻提醒你“保持激情”,甚至在学校演习辩论的时候,那些导师也会反复强调在冷清分析的时候万万不可缺少“激情”。可是这激情如果是装出来的,那就会显得很假,很别扭,很不**,但是,如果这激情是自然而然被激发产生的,那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在音乐节的时候,许多演出的时候并不是在纯粹的音乐厅里,有的是在体育馆里,稍加改装,就上演各种各样的演奏,还有的则是在公园、体育场,这些业余的演奏者的表演几乎完全免费,免费的结果就是人山人海,人山人海的结果就是观众们又是打口哨又是嗷嗷叫,伴随着音乐,各种喊声都有,演奏的人听到这些则是更加卖力更加激情甚至更有创意,据说,这就是那些流行摇滚音乐的基础。 这次汉堡夏季音乐节,在音乐厅的演出自然而然是上流社会的高雅品鉴,那里几乎集中了所有汉堡地区的高端人士前去,还有一些来自欧洲其它国家和地区的高端人士,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在汉堡可以享受如此高级的音乐演奏,尤其是柏林乐团的演出,坚持是棒极了,有些人认为柏林乐团的演奏水平大幅度提高了。 而在音乐厅外面的广场、体育馆、体育场,那些来自中学校、职业大学和一些社会业余爱好者组成的乐队,他们是不可能也像柏林乐团、汉堡音乐学院乐团等正规乐团那样玩高雅的现场安静欣赏?你乐队就是想那样做,人家围观的观众也不干啊,那好比大家去看足球,你非规定不许喊叫,不许打口哨,不许这不许那的,那能成吗?谁要是那么干了,一准得叫球迷们把他的办公室给掀掉。 既然与音乐厅里是两个路数,那好,那就另辟蹊径吧!于是,这些在外面玩票的业余乐队就出幺蛾子了,人家干脆放弃演奏古典音乐,什么贝多芬啊肖邦啊莫扎特啊瓦格纳啊……统统玩蛋去,他们用交响乐队演奏流行歌曲和摇滚音乐,那是一点都不含糊,音乐嘛,本身许多地方是想通的,在于演奏者对乐曲的理解和诠释,在于配器编辑想要表达的背景和内涵,当人们听惯的旋律用另外的乐器表达出来后,那种感觉绝对就像吃刚刚捕捞出海的三文鱼,新鲜! 盛夏的汉堡,真正的黑夜也不过二个多小时,许多人都在享受音乐节带来的快乐,尤其是那些前来旅游的外国游客,他们甚至在音乐厅听完了古典音乐后又跑到广场去欣赏业余乐队演出的各种其它乐曲,而汉堡的夜市也出现了从来没有的繁荣,好嘛,就差玩通宵了,而这些带给汉堡的经济收入那是打着滚的往上翻。 外面天已经快亮了,臣切尔此时还没有睡觉呢,出席了音乐会,又与联邦下来的官员进行了会晤,等到好不容易喘口气了,哈维又找上门来了。 “我知道你很忙,所以,我必须见缝插针,我知道,除了这个钟点能让你挤出点时间见见我外,其它时间都不可能找到你,我来就问一件事,我申请的海洋考古手续办得如何了?还需要我做什么配合?”哈维是开门见山的提出了问题。 “哦,都办好了!我不会食言的,这次,你的确功高至伟,我相信,你的新项目也将给汉堡带来新的发展契机,你是个神奇的学者,我这次相信菲尔德的话了,他很早就告诉我,让我多找你参议,是我疏忽了!对不起,我今后会改的。” 臣切尔倒是很光棍,一上来就认错,随即,他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拿起一份文件,翻了翻后递给了哈维,“这些事情都是有斯特凡负责管理的,你这次给他可是出了个好点子,他感谢还来不及呢,拿着这份文件你就可以正式进入准备阶段了,而且,我也与不莱梅市长舒尔特通过电话了,他对你们的工作完全支持,一旦你在汉堡市里获得了海洋考古的批准,不莱梅那边也会循例办理,到时候在那边备个案就可以了,或许那边的海洋考古会有更多更大的可能性。” 的确,不莱梅那边地处大西洋沿岸,正是几百年海洋活动最繁忙最稠密的地区,而在那一带出事的船只更多,更密集,按理说那边才是哈维的考古重点。 “谢谢你预先的通融,其实,对于大西洋那边我的兴趣不大,原因有两个,第一,最早殖民航海的航线主要集中在葡萄牙西班牙沿岸,航线也是在英伦三岛的南面,而我们这边主要是沿海岸,从荷兰到斯堪的纳维亚的航线,这样的航线上,即便有沉船,考古价值不高,经济价值也有限,而在北海这一带,沉没最多的都是二次世界大战中的军舰和运输船,去打捞那些船只意义不大。第二,一旦找到有价值的沉船,往往又会被沿岸国家和沉船原属国找麻烦,没发现他们不会理,一旦发现,他们就要来抢夺,于是旷日持久的官司没完没了,我不想找那个麻烦,有那功夫还不如在家里喝茶呢!”哈维对海上考古的重点做了解释。 “难怪你能够成功,你把问题看的很透,我对你的了解晚了些,可现在还是来得及,今后我有问题请教你,还请你不吝赐教啊!”臣切尔很有感触的说道。 “没有问题,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会帮你谋划的!”哈维答道。 两人站起来握手,这就等于是达成了默契了,分手后,哈维赶紧订机票,他要飞到东方去催订购的打捞船了,对在汉堡港西北的一处沉船遗址,他已经调查和准备了好长时间了,现在,这说话公司的运作就要进入快车道了。m.23sk. 在东方某船厂定制的考古打捞船也是刘道源帮忙去弄的,而在刘道源身后站着的就是小老大李凡,海洋考古,或者说水下考古对李凡来说还是个没有涉足的领域,而在老家这边,水下考古也是困难重重,甚至可以说是考古行业里的难点。 如果说没有水下考古也不对,在南海水下,就多次进行过水下考古,不过那是以打捞南宋时期的沉船为主要目的的,经过多方准备,花费了巨资,船是捞上来了,可那是一艘商船,虽然有十几万件南宋时期的外销瓷,可实际意义却是不大,而且,根据出水的遗物分析,船主或者说船只的雇佣者并不是华人,而是前来经商的阿拉伯人,具有一定研究价值的遗物屈指可数,可以说,那样的考古是不完全或者说是不成功的。正因为如此,在南海海底被发现的沉船有很多,可是后期的考古工作却是迟迟没有展开,原因固然是多方面的,但多少与勘察和定性有关联,吃不准的打捞是有很大风险的,这也正是国内在沿海一带打捞工作不少,可涉及到考古的项目却是凤毛麟角,沉船毕竟与墓葬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陆地考古,往往以古代人类生活遗址和墓葬为主,这也得益于华人自古就有保存历史的习惯,不要以为古人把许多宝贝放进墓葬里仅仅是为了厚葬,是为了在地下世界里还享受生前的荣华富贵,其实,这样的认识是片面的。 我们的先人在很早的时候就有把在世的经验和教训保留下来的习惯,在当时,想要保存信息还真是没有多少好办法,最早有壁画,有岩画等等,后来发展到了在龟甲上刻字,在石碑上刻字,而当时我们的祖先发现保留物品最好的办法就是掩埋在地下,这个认识一直保留至今,比如,在北方农村的地窖,南方人酿酒也是掩埋在地下,先人们相信,掩埋在地下的物品是可以遗留给后人的。 这个认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怕是可以追索到东汉时期,要知道,厚葬和礼葬的习俗很早就有了。具体是在商代还是更早时期,目前不可考,而后人发掘前人的墓葬也是古来有之,最近发掘的秦公大墓就已经有防盗掘的设计,可见,古人完全知道自己墓葬未来的可能。到了三国时期,曹孟德为了补充军需,还组织了专业的掘墓队伍,专门司职的官员就叫“摸金校尉”,可是,从那以后,官宦大户人家厚葬的习俗并没有改变,甚至更加隆重了,看看明清的帝陵就知道,那根本就不是前人墓葬可比的,而在古代许多墓葬里出土了大量的竹简、字画等文献,甚至还有一些纪录平常生活的“日记”“流水账”,这些都成为后世研究古代的重要佐证,为什么会如此?正如九阴真经作者黄裳说的,“留给有缘人”。 第一卷_对比(5) 汉堡市举办的音乐节算是开了西方另类夏季休闲娱乐的先河,虽然也是挂着音乐节的名号,可此音乐节与彼音乐节不一样。不管是柏林的音乐节还是维也纳的音乐节,甚至**布拉格那边的音乐节,走的都是“端庄”的古典音乐的路数,人们去欣赏往往是心理因素多过享乐因素,什么是心理因素?在西方,能够欣赏高端古典音乐的非富即贵,非高层即是文化人,能够去追捧古典音乐的本身就是身份的象征,别说,这还真是继承了欧洲中世纪以来的文化传承。 自打有了古典交响音乐以来,就是给社会上层人物欣赏的,那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是没有可能去听的,你就是想去也是没机会。古典音乐从出现的那天起,就是为欧洲各路王室服务的,随后逐渐被欧洲的贵族和上流社会接纳,知道今天,仍然保留着高端人士相互吹嘘和聊天的话题,是社会里区分等级阶层的试金石。所以,在各地举办音乐节的时候,往往是以古典音乐为主,即便是有现代交响乐也仅仅是占有一小部分,似乎没有古典交响乐就不成其为音乐节了。 社会发展到今天,能够去听音乐会的人自然是谁都可以了,可是听听音乐会的规矩还是原来那样,上面认真严肃的演奏,下面面无表情的听,不到小节演奏完毕,谁也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这就极大的约束和限制了观众对音乐的享受。 而汉堡音乐节一举突破了这种固有的禁锢,几乎完全向整个社会展开了怀抱,这就彻底的打破了固有的那些不成文的潜规则,在多种形式的演奏下,民众是可以自由书抒发自己情感的,固然在音乐厅里还保留着传统,可在外面的各种演出却是百花齐放,却是极大的满足了聆听者的心理需求,这就把等级的因素彻底从原来的模式里给剔除了,毕竟,中低收入的人是社会里人数最多的,汉堡音乐节想不火爆都不可能,而带来的各行业经济收益则是让臣切尔喜笑颜开。 臣切尔不知道的是,经此一次音乐会,斯威公司的乐器销售就轻易的拿下了德国市场的半壁江山,仅仅是在音乐会期间,斯威公司最新生产的各种新乐器就已经销售一空,莱科特此时正急赤白咧的跟易世攀掰扯呢,按照他的要求,立即把那些关键环节的华人工匠请回来,最好是固定在厂里,否则,接下去的几个月里,斯威公司可能就会形成“无货可卖”的尴尬局面,这在西方商业里不可想象。 “我会在近段时间里给你调剂一批新货,但是,你对市场的控制要谨慎,万万不可采用碾压式的垄断市场,当心会有人在后面打你的黑枪!”易世攀毫不客气的警告莱科特,“欧洲的乐器市场很庞大,尤其是新型乐器出现后,必然会有许多厂家模仿,要给他们一个表演的机会,不要去管,让他们从外形到内在的去模仿,最后市场能不能接纳可不是光看外形和他们弄出来的声音的,对此啊,你有空到纽约来,我找人给你补补课,我们要的是市场长久认可,不是一锤子买卖。” 莱科特被易世攀当头棒喝,顿时就醒悟过来,仔细想想,自己那样做的确是有些“来势汹汹”了,会让其它厂家同仇敌忾的共同对付自己的,还是按照老板说的去办吧,自己这半年多来,钱赚的的确有些太猛了,猛到自己都觉得过分了。 就在莱科特想收缩销售的时候,哥哥西蒙却找上门来了,提出的要求更是让莱科特瞠目结舌“你帮我准备20套新乐器,我要全套的!”好嘛,这口气不是来求购,而是命令,弄得莱科特顿时傻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表情像拉不出屎来。 西蒙为什么给弟弟下达如此霸道的“命令”?说白了,他是受到汉堡音乐节的启发,也是受了刺激,同时,更是得到了蒙斯特等人的临场发挥和表演的暗示,下决心在今年柏林秋季音乐节上进行改革,他知道,如果没有汉堡市的这个先例,他们在柏林中规中矩的举办音乐节也许还能混下去,不管如何说,柏林乐团是代表德国最高音乐水准的,不仅是幕后的私人资本长期支持,同时也是从联邦机构那里拿钱的,而且,乐团可不是单纯的独立存在,围绕着乐团可是有许多单位和附属机构的,比如说,仅仅是初级音乐学校就有好几家,专门招收对音乐有兴趣有天赋的学生,让他们从小就开始训练演奏各种乐器,更进一步的还有柏林音乐学院,那几乎就是乐团的后院,乐团里许多演奏家都在学院里兼任教师或者教授,还有一些普通的学校是乐团的联系户,那些学音乐的学生从哪里来?还不是从普通学校里逐级选拔出来的吗?人家学校凭啥无偿向你提供有潜质的学生? 这就好比一支足球队,它是不可能单独存在的,在欧洲能够挂上号的球队,任何一支球队都有少年队、青年队的建制,有的还有二队三队的储备,光是这还不够,还都有自己的足球学校,没有这些做基础,光靠去买海外球员,那是不可能出好成绩的,毕竟,这足球的一个人数众多的集体项目,光靠球星是不行的。 西蒙回到柏林,把在汉堡受到的启发向董事会做了汇报,同时,也找了菲尔德,菲尔德现在就是在联邦机构里管这个事情的,臣切尔的点子是他给出的,尽管事后臣切尔知道那点子来源于哈维,可菲尔德对这首功是当仁不让的。搞经济菲尔德不行,律师出身的他无非是嘴皮子厉害,可是臣切尔懂啊,哈维给臣切尔起了个头,臣切尔就把大戏唱的有声有色,一个音乐节,前后不过半个月,可是获得的经济效益超过了一个季度的努力,最后还把各种数据公布了,人气爆升。 西蒙带领的乐团在演出的时候也是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尤其是新乐器的加入,让乐团演奏家们都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超级卖力,这卖力不卖力,观众是能看出来的,指挥自然也是感觉得到,他们虽然在汉堡只进行了二场演出,可却是唯一被当地媒体和电视台直播的演出,演出后,还被诸多媒体采访,风光无限啊。 而蒙斯特带领的人也不甘寂寞,他们竟然玩起了义演的花样,谁能想到,这些演奏家们都带着自己的乐器前往的,在他们居住的五星级酒店里,那可是有高端舞厅的,在舞厅里没法搞大型交响乐演奏,但是,却非常适合搞什么弦乐五重奏啦,木管四重奏啦,甚至还可以与舞厅里的小乐队一起演奏小号独奏。 据说,那天晚上酒店舞厅里爆满,一位难求,许多人本来是去随便玩玩的,结果被他们近距离欣赏了顶级音乐,更多的人用手机拍下现场视频,顿时,维也纳顶级演奏家在酒店舞厅里“客串”“玩票”“与众同乐”的消息满天飞…… 如此好的效果,酒店老总提出用“住店费用全免”交换这些演奏家们在舞厅里驻场表演三天的建议,甚至承诺。每次演出的时间不限,临走时还会有大礼。 “你开什么玩笑?”蒙斯特用古怪的眼神盯着酒店老板,“我们自己高兴去玩玩是一回事,刻意安排演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在你们这里搞了驻场演出,还换了点利益,你叫我们以后还怎么混啊?别想那么多了,去找那些在外面演出的乐队吧,他们或许也能给你带来惊喜的,我们是不可能在这里搞正式演出的!” 蒙斯特说的话分量很重,但也合乎他的身份,如果哪个演奏员私自出去串场走穴,对不起,哪怕你的水平再高,蒙斯特也会毫不犹豫的把他开掉,这是与乐团的行业地位和信奉的音乐宗旨分不开的。每个演奏员都可以在业余时间去客串客串,去玩一把个人的激情,比如乌尔里希回到法兰克福,发现了上好的小提琴,收了刘小小为弟子,还陪着刘小小去演奏了几次,这都无所谓,只要你不是正式的商业演出,乐团不限制,可如果想要去搞商业演出,那就要被乐团进行审核,达不到标准和级别的场合,乐团是不可能批准的,这就是顶级院团的“范儿”。 蒙斯特他们在汉堡玩的这一手,很快就流传开了,西蒙更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所以,他一回到了柏林,就草拟了秋季音乐会的新方案,在新方案中,几乎把原来构想的主题全部推翻,而换上了“唤起民众对音乐的热爱和享受,为当地经济注入催化剂”的说法,看上去笼统,可是行内人都能明白西蒙的意思。 “是的!我完全赞同西蒙先生的建议!”董事局独立董事冯·克劳恩率先表态,“我们是古典音乐的发祥地,这没错,可已经过去二三百年了,我们还坚持高端人士享受的音乐,这不符合当今的社会形态,现如今的确还存在着高低端人士的收入差距,可这个差距能有多大呢?比得了哈布斯堡王朝时期的庄园主和农工的差距吗?比不了,完全比不了。在十八世纪,一个贵族完全有能力豢养一个乐团,他们甚至可以替各大公国的国王去办理许多方面的事务,可现如今能行吗?德国最富有的人怕也未必可以独立的去承担一个乐团的全年开支,进入资本社会后,赔钱的生意没人做,同理,赔钱的文化也没人能长期坚持,我赞成西蒙!” “可是,我们的音乐是高贵的,是令高贵人崇拜的,一旦世俗化了,我们将对不起先辈创立的这一人类历史上重要的文化遗产啊!”音乐家协会的理事,同样是董事局独立董事的沃尔夫冈·瓦豪斯说道,“所以,我们还是应该坚持传统。” “这其实不矛盾啊,在音乐厅里继续高雅的古典音乐,而在同时,我们也可以像汉堡那样广泛的展开民间音乐娱乐啊!让广大民众喜爱音乐,品位音乐的感觉,这不算我们都向往的目标吗?”西蒙反驳瓦豪斯说道,“何况,长期以来,我们如果没有上层机构的定向补贴和拨款,没有类似克劳恩先生这样的慈善家赞助,我们的乐团能走到今天吗?刨去刚才说的补贴和赞助,我们是亏损的!” “我们是文化人,请不要谈钱好吗?”瓦豪斯非常清高的说道,“作为人类文化的高端,我们应该抛弃以牟利为目标的音乐演出,那不符合人类社会最高层次人群的信仰和理念,我们需要的是纯粹的音乐享受和赏析,需要是纯音乐!” 看着瓦豪斯那种清高和傲慢的表情,西蒙想了想后问道,“瓦豪斯先生,您是音乐协会的理事,想必对音乐理论研究很深入,您能告诉我什么样的音乐是纯音乐吗?尤其是我们现在经常演奏的各种古典音乐,你能说贝多芬的交响乐是纯音乐?您能说贝多芬的《田园交响曲》《营销交响曲》还有其它的诸如《胡桃夹子》《天鹅湖》《蓝色的多瑙河》等等这些都是纯音乐吗?如果我们当指挥的和演奏者把音乐都看成是纯粹的单纯的声音,我们还用得着投入情感去创作演奏吗?” 好家伙!西蒙的这次反击可谓是专业里的火星撞地球了,瓦豪斯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纯音乐其实是以偏概全了,音乐的产生本身就是人类情感共鸣的产物,没有情感共鸣那就不是音乐,而是吓唬人的自然响声。瓦豪斯涨红脸不吭声了。 “我觉得……这次我们可以保持一些沉默或者说与相关部门达成默契,”董事局老板威廉此时开口说道,“这个秋季音乐节虽然是我们的创意,可是挂牌的还是柏林乃至联邦相关机构,这就有了回旋余地,乐团可以照旧准备,而相关机构提出的改革方案很正常,我们暂时不表态。当然,西蒙私底下可以去支持一下我们的那些小崽子,让他们尽情发挥尽情演绎好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改革成功了,我们会掀开底牌,开个不成功,我们也避免了跟着一起沾包,您的这个提法是个很高明的权宜之计,但是,我在这里提醒大家,按照我们的价值观念,风险有多大,收益就有多大,不想承担风险的结果是没有收益。” 西蒙最后把话都说到了绝处,可威廉却是无动于衷,笑笑,这事就这样了。 柏林乐团其实是在音乐节承担了上半场,而下半场则是来自其它友好城市乐团的演出,其中,圣彼得堡爱乐乐团隆重演出了柴可夫斯基的交响乐,可惜,他们的乐器还是陈旧的,在演出的时候效果就明显不给力,这还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发现,以前,大家也不觉得,可刚刚柏林乐团弄完,现在,排在圣彼得堡后面的就是魔都交响乐团,他们带来的则是东方交响音乐,不光是乐器好,演奏的风格也非常震撼人心,既有激昂上进的乐曲,也有小桥流水的徜徉,而跟着来的还有蓉城交响乐团,这可是他们第一次到欧洲参加音乐节,演出的曲目更别致。 m.23sk. 第一卷_对比(6) 话说这蓉城乐团演奏的花样可就浪漫许多了,那里本身就是多民族杂居的地方,许多民歌山歌,经过改编后,都变成了交响乐了,而且,用交响乐的表现各种自然声音似乎还不够,于是,在交响乐队里又加上了民乐,还用交响乐队伴奏,演奏了好几曲民乐协奏曲,什么琵琶协奏曲啦,二胡协奏曲啦,甚至在演奏中用竹笛替代长笛,把一些经典乐曲里演奏的更加有张力了,这可是吸引了不少音乐爱好者,尤其是一些不得志的半专业音乐人,无疑是给了他们许多启迪。 汉堡音乐节的成功,让西蒙也想在柏林秋季文化节上复制,可是与董事会谈的却是一个夹生的方案,这弄的西蒙很是不舒服,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顽固的守旧人,可他也没法子啊,毕竟,他也不过是个相当于经理人的身份,老板们不同意,他的乐团也就只能照旧。既然乐团要照旧,那外围呢?23sk. 西蒙去找菲尔德,菲尔德对董事会的态度也是颇多微词,但,那里的人在德国的上层领域里都是有分量的人,甚至跟菲尔德还隔着辈儿呢,他也不好出面去强令那些老顽固进行改变,同时,他也没有法子用减少补贴的法子去限制那些老古董,毕竟,菲尔德还得想着自己的**呢,而那些老古董可是人脉颇广,他们想要把谁抬上去可能会勉为其难,可想要把谁黑下来,那还是易如反掌的。 可菲尔德却不会像西蒙那样束手无策,更不会放弃机会坐以待毙,他想了想后,就把音乐节的承办单位换成了平涛文化,并许诺,具体的场外邀请可以由平涛文化“酌情”办理,他甚至直截了当的对平涛文化欧洲大区总裁路易斯说,“我要的是效应,对,就是整个音乐节效应,既然是节日,就得有个节日的样子!不能像过去那样,搞的干巴巴的,最后是少数人说好,多数人麻木,那样不行。” 路易斯,美籍混血,这点与刘道源差不多,只不过,他的父亲是个洋人,而母亲却是赴美留学后与当地人结婚,绿卡是拿到了,可是在美国谋生并不顺利,于是,两夫妻生了路易斯后就回到了家乡,两人本来都是在某大学里教英语的,当那个时代各类电视剧增多了,需要一些白人去出演某些角色后,丈夫去当演员了,不管演的如何,凭着一副白人的面孔,还真是客串了不少角色。 正因为路易斯的混血特点,才被平涛文化招募到麾下,而路易斯虽然没有公开自己的华人名字,可圈里人都知道,他那个路易斯其实就是汉语“鲁艺诗”的谐音,而他的母亲就是姓鲁,是来自齐鲁大地,**后最先出去的留学生,而路易斯本身几乎有一半是在母亲的故土成长的,是那种典型的白皮黄心的“鸡蛋人”,而且,他的汉语说的倍儿溜,没法不溜,打小上的就是国内的幼儿园,尽管他那个爸爸几乎天天跟他说英语,可是路易斯的母语还是汉语,他是长大后不得不去美国读书才学的英语,有家里的语言环境,他的英语也很不错。 从心里说,路易斯是真不想回美国,他到达美国后,生活极其不习惯,跟在国内比起来,美国的生活远没有想象的好,起码在美食上就不行,而且,为了读书,家里在纽约是租房子住,想要在这边买房,母亲是坚决不干,理由也很简单,在美国买房子,什么时候都得纳税,他们又不想回到美国生活,那钱等于白花。 路易斯的父亲不过是一个在电视剧里客串白人角色的偏门演员,收入不上不下,在国内还可以四处兼职,捞外快,可一旦回到美国,继续当演员肯定不行,到大公司去当汉语翻译?似乎那些办公行文的东西他还翻不了,而妻子更是会无事可干,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年龄都不占优势了,如此算计起来,他们觉得,在美国远不如在国内生活的压力小,何况,他们的儿子已经成长起来。 路易斯大学毕业后回到国内,最早是替在国内混演艺圈的外活人当经纪,而且,他在大学里学的也是这个学科,也正是在当经纪的过程中与平涛文化频繁接触,最后,被江涛给招到了公司里,主要是因为要在海外扩展业务,路易斯的外表是非常有优势的。尽管在西方宣传里,什么普世价值啦,什么**啦,其实,种族歧视是一直顽固存在的,在许多领域里,正是由于面孔上的差异,西方白人在交易或者合作中就是不配合,就是不当回事,是,你是可以通过各种渠道去点明、指责甚至控告对方,可作为商业机构,那不是目的啊,目的是业务,是赚钱。 很早,李凡就留心了这些,所以,他在欧洲极力的扶持刘道源这个“鸡蛋人”,也把这样的观念灌输给表哥钱博平、陈美生等人,所以,在涉外的企业里,出头露面的几乎都是白人面孔,而在骨子里,这些人对华人文化都是认同的,包括那个在纽约帮易世攀打理百年老店的洛伦索,那也是华人的女婿啊,也会说汉语了。 路易斯以平涛文化欧洲大区总裁的身份跟菲尔德进行了好几天的商谈,最后才算是敲定了最后的合约,为了使平涛能最大限度的发挥作用,菲尔德可以说放了很多权利,甚至是“只要不违反联邦法律和各种规定,都可以去干”,而路易斯为了获得最大的自主权,在价钱上也是一让再让,可以说,也是把自己放在了风口浪尖上了,可让路易斯没有想到的是,他在请示江涛的时候,江涛居然完全同意,甚至还承诺,如果发生亏损,总公司会给于补贴,这,这是个啥状况? 啥状况?用冠冕堂皇的话说,这叫文化交流,叫加强与各国人民之间的了解和友谊,用阴暗点的意思说,这就是典型的文化输出,当年,美国就是用这一手,把好莱坞的东西在欧洲横扫,碾压了欧洲电影制片业,直到今天,欧洲的电影基本上没法与好莱坞抗衡,就是标榜独立的法国,他们的演员要出名,还是得去好莱坞,说白了,这就是资本的碾压,当资本进入文化界,这种碾压就无法避免。 让西蒙和董事局沮丧的是,响应柏林秋季文化节的专业顶级乐团并不多,只有与柏林乐团联系紧密的布拉格乐团敲定了应邀参加外,其它著名乐团说的都是模棱两可的话,比如,巴黎乐团以休假回来排练不到位为理由,暂时不响应德国的邀请,伦敦交响乐团则是以排练新乐章为由,暂缓回复邀请。而圣彼得堡爱乐乐团干脆就说“已经去了汉堡,柏林就不去了。”直接拒绝了邀请。芝加哥乐团以音乐节恰逢“哥伦布纪念日”为由,他们要在当地举行纪念音乐会,也不来了。 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西蒙简直是欲哭无泪了,如果音乐节只有自己的乐团唱独角戏,那还叫什么音乐节啊?直接叫秋季音乐会不就行了吗? 说,在欧洲不是还有许多国家吗?尤其是音乐之乡意大利,难道也不来?其实不然,欧洲的国家是不少,可是真正能称得上顶级乐团的却是不多,意大利出了不少音乐人才,在小提琴演奏和制造上曾经震撼乐团,还有他们的声乐,可是,作为整体的乐团,意大利还真是排不上号的,这多少与国力和资本的青睐度有关,现在,那里的乐团最多算是二流队伍,他们在乐坛上的地位始终处在第二方阵里。 玩古典音乐是需要大量烧钱的,钱烧得多,票才卖得贵,才能赚的更多。正因为美国财大气粗,其国内的芝加哥、波士顿、克利夫兰、洛杉矶等交响乐团都能排在世界顶级乐团里,而纽约的乐团却是很尴尬的排不上号。西方音乐杂志曾经对全球的乐团做过排名,其中前十名里,美国有三家乐团入围,德国也有三家入围,剩下的是荷兰、英国、奥地利和匈牙利,看看这个就知道,西蒙想要邀请人家来不是那么容易,他们之间其实是竞争的关系,尤其是在德国的三家,巴伐利亚和德累斯顿两个乐团与柏林乐团压根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去,汉堡音乐节他们就不参加,去年的柏林秋季音乐节也不来,这还真是兄弟阋墙啊。 在西蒙看来,这次的音乐节搞不好就会办夹生了,为了充门面,他不得不邀请汉堡音乐学院乐队前来“站台”,而巴伐利亚和德累斯顿两个乐团也从侧面做了沟通,结果,人家当即拒绝,压根就不给一点面子,弄得西蒙只能作罢。 倒是蒙斯特很够意思,决定派一支简装的乐队前来凑热闹,实际上,蒙斯特也是想利用这次机会前来取经和学习,他已经决定在明年的维也纳音乐节上进行改革,汉堡之行带给他的刺激太大了,他亲眼目睹了汉堡音乐节的成功。 为了帮助西蒙度过难堪,于德伦最后同意率领乐团前往,还承诺,演出时将不演奏东方交响乐,专场演奏西方古典音乐,列出的曲目主要是贝多芬和门德尔松的交响乐,这也是为了照顾德国人的面子,殊不知,这也是要同台竞技了。 而平涛文化邀请来的野路子就多喽,香江乐团这次是齐装满员的前来参加,他们不要求在音乐厅有一席之地,只希望在次一档的剧院或者体育馆里进行演出,至于卖票不卖票,没有要求,一概听从平涛文化的安排,毕竟,平涛文化替他们承担了全程的差率费。而几个业余乐队也准备前来了,他们要在体育场、公园等地“与民同乐”,而魔都乐团为了避嫌,干脆也像蒙斯特那样弄个简化版的乐队前来玩票,他们的要求更简单,大一点的舞厅就可以了,这对平涛文化来说,太简单了,直接跟柏林几家大舞厅签约,如果营业收入没有增加,只表演一场,缺额部分平涛文化会补齐,如果效果很好,入场费的价钱另谈,这样的条件谁不干? 说话间秋天就到了,在丰收后的第一个周末,音乐节开幕,当天,由柏林交响乐团在大音乐厅里举行了隆重的开幕演出,经过几个月的磨合,演奏家们都熟悉了自己的新乐器,在台上可着劲的熟练演奏已经练了许久的乐曲。为了向华人表达对乐团的支持,西蒙特意在半场休息后加演了一首不到十分钟的华人交响曲,引起了到场观众的热烈掌声,总算是让西蒙系里舒服了那么一点点。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布拉格乐团、于德伦的乐团轮番上场,尤其是于德伦乐团演出的时候,那效果这真的把一群欧洲音乐迷给镇住了,华人演奏的田园交响曲、英雄交响曲味道与欧洲乐团完全不一样,这也是文化理解不同造成的,他们要是知道于德伦在演奏《田园交响曲》的时候用的意念是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演奏《英雄交响曲》时用的意念是“十面埋伏”“霸王别姬”,估计西方那些音乐理论家会气得吐血,这才是洋为中用呢,于德伦悟到了。 音乐厅里的演出一板一眼没啥花样,可是场外就热闹喽。开幕式那天,场外没有安排演出,用路易斯的话说,不要对音乐厅的演出形成冲击,同时,也让广大市民通过媒体安心的欣赏德国的国粹,这点上,路易斯还是拎得清的。 可是到了第二天,对不起,在柏林各主要公园里,体育馆里,甚至一些规模不大的体育场里,各路神仙是尽显神通,什么样的花样都来了,而在几个大舞厅里,有魔都的小乐队、羊城的小乐队,还有津门的小乐队纷纷登场,《蓝色的多瑙河》被演绎的激情四射,让舞厅里的生意好的不得了,许多人本来是自己无聊来玩玩,结果发现这里有新节目,于是,呼朋叫友的,最后,舞厅里卖起了站票。 而在许多社区里,由柏林各个中小学校孩子们组成的演奏队也玩起了撂地摊的把戏,弄得许多老头老太往圈子里直扔硬币,似乎这些孩子们是来募捐的。 音乐节刚开幕的时候,坦率的说,前来的游客不多,大多数还是柏林周边的人,可等到第三天,局面就不对劲了,大批外国游客奔涌而来,来的最多的竟然是意大利、瑞士的人,他们开着汽车直接冲到了柏林,很快,消息就传开了,法国、荷兰、比利时、西班牙,还有北边的丹麦、挪威、瑞典等地的游客就汹涌而来,一下子就让柏林的旅店业爆满了,到了第五天,柏林市内的旅店是一床难求,想要住下来,你得去郊区或者更远的地方了,为此,菲尔德后悔的不要不要的。 柏林没有像汉堡那样,一开始就被预定订单给逼的去想法子,头两天,不过是稍微多一些罢了,可谁能想到,到了第五天,整个柏林的旅游业已经见顶了呢?要知道,这柏林可不是“著名旅游城市”,不具备搞城市嘉年华的能力。 第一百七十章 初探(1) 柏林秋季音乐会经历了半个月后还是落下了帷幕,虽然不是尽善尽美,可产生的效益却是前所未有的。整个城市因为这次音乐会迸发出新的活力,一些投资者都在酝酿着要搞新的项目了,尤其是那些大舞厅,他们从那些前来客串的大演奏家那里获得了启发,准备在今后不定期的邀请一些著名演奏家前来“串场”,自己一家请不起,那几家舞厅联合起来一起请呢?或许是一个多赢的局面。 前面说了,这些高端职业演奏家是不可以轻易出来走台和串场的,可这拦不住那些舞厅的老板,他们完全可以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把那些人请过来,演奏家不可以直接拿钱?没关系,他们有的是办法让演奏家们获得好处,这都不是秘密。 其实,在许多演奏家那里,偶尔出去捞点外快是常事,只要不是经常去,不是不务正业,再加上玩的手法隐秘和没有直接关联,这就行了。比如,某些人的老家,对,老家,要知道在乐团里几乎大部分人都是来自世界各地,许多人甚至是来自南美洲,更不要说是来自东方的了,当他们在老家想办点啥事却是手头不宽绰的时候,咋办?他们就想出去搞那么一次二次外快了,而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的音乐生活中其实也不多见,毕竟是搞艺术的,他们的心不会像商人那样贪婪。 可是这些演奏家的数量并不少,顶级乐团里,至少有那么五六十人,十几个个顶级乐团就有小二千人了,这些人其实是排着队在世界各地悄悄的赚外快,其中也不乏有些人过于贪婪和爱搞外快,最后嘛……多半是以离开乐团了事,他自己不愿意声张,乐团同样不愿意张扬,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其实,贿赂啊,权钱交易啊,搞私底下交易啊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在西方社会里也是常见的,甚至做的还很恶劣,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搞权钱交易。 那一年,我们申办二千年的奥运会,一路过关斩将的顺顺利利,到最后,就剩下悉尼与我们,结果,澳大利亚的官员亲自去请客,先是用120万美元的基金拉拢了11个非洲国家,在是明里的,在最后一轮角逐的时候,又专门宴请了还没有说服的乌干达和肯尼亚两国代表,直接给了这两个代表没人三点五万美元,于是,这两个代表在最后一轮投票的时候反水了,这事在上世纪末的再次投票后被举报曝光,一些奥委会委员落马,可这又能如何?那些受贿的多半是不发达国家的人,回去后照样当官,而行贿的呢?时过境迁,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菲尔德由于这次组织音乐会获得好的效益而名声鹊起,上层都在考虑,要不要调菲尔德去担任管理国家经济的重要工作了,对此,菲尔德也是志得意满,他与臣切尔这个派别可以说连续搞了两次让人刮目相看的项目,口碑还真是上升了。 反过来,柏林乐团的董事会这次可就惨了,由于对音乐节并没有做出实际的贡献,加上固守陈旧的演出模式,如果不是乐器更换带来点喝彩,那几乎就要被媒体和业内人士喷的狗血淋头了。由于他们的坚持,不肯向平民低头,结果,在大音乐厅的演出到最后不得不采用“赠票”的法子才维持住脸面,这让布拉格乐团非常不快,他们也曾经要求去体育馆里演出,可惜,事先没有安排,临时安排也来不及了,反倒是那些前来的小乐队们,都是变相的著名乐团,他们在舞厅里的演出得到了市民的极大欢迎,也得到了业内媒体的肯定,与墨守在大音乐厅里的古典音乐形成了鲜明的反差,甚至几个董事都跑去舞厅里享受那种舒适音乐了。 大音乐厅里的清淡与外面的热闹形成了两种完全不同风格的表演,别以为在外面的那些二三流乐团是演奏摇滚啊等现代流行音乐,不,他们在外面的体育馆广场上表演的也是地道的交响乐,既有古典的,也有现代的,最搞笑的是香江乐团,他们居然把脍炙人口的《泰坦尼克》电影主题曲给重新编排演绎了,还真是符合西方人的口味,让许多人,尤其是年轻人重新领略了那首曲子的魅力…… 柏林乐团最后如何弄,反对意见必然还会有,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狗屁倒灶争辩竟然变成了常态化,从在内部的争论逐渐发展到在媒体上互喷,不过这些都不是哈维所关心的事情了,哈维实际上都没有去柏林参加秋季音乐会,他正忙活着准备接收从东方定制的打捞船,而且,他准备船一到就到附近的浅海里去小试身手,对于踏进新的考古领域,哈维可是兴奋不已,甚至有些急不可耐。 这条船是由y大学船舶专业的学生开始设计草图的,在系主任和几个教授的带领下,船舶系第一次接到了一个“大活”,这让y大学在这个薄弱的鸡肋学系上似乎也看到了点前景,似乎,在非主要研究学系里也是有发展可能的。 船舶的设计是非常复杂的一个系统工程,y大学在某个学科下有这么一个小小的学系,其实,主要是为一些民用小型造船厂做一些人员的培养,在国内根本不可能算得上是个什么主流,要知道,在国内可是有好几所专门的船舶设计大学的,同时,还有诸多的独立研究院,但凡是有些分量的船舶设计,都不可能轮到这里来搞。可是这次,在刘道源和李凡的忽悠下,硬是把哈维这个客户给拉来了。 说起来,哈维也是多年与y大学合作的老客户了,而这次要求的是具有水下考古功能的船舶,提出这样的要求,许多大型设计研究院都有些发懵,考古?找错地方了吧?天知道水下考古是咋回事?于是,这个设计订单没有人前来公关。 想要设计一条特殊的船,首先得有设计大纲,有了大纲才可能逐步细化的去设计各部位的相应舱室和尺寸,有了大纲才可能讨论研究为达到要求的设计手段。 李凡当仁不让的承担了设计大纲的编写,当然,他还是拉了两个船舶教授进来充门面,这也是李凡一贯的风格,对这点,y大学的教师队伍都明白,知道这小子是个多面手,是个智多星,而且看问题往往与一般人不同,总能从繁杂的乱象中把握住分寸,就拿音乐系搞出来的那些成绩来说吧,要是没有李凡,根本就不可能,一个简单的乐器,硬是被李凡分别牵涉到其它学系,还让大家都获益。 王伟硕,名字很高大,可身量却是很一般,他倒是船舶名校毕业的,当年为了填补这个学科,刚毕业就被招到y大学继续读研,然后还送到海外去留学一年,等到他从海外回来,身上已经结结实实的打上了y大学烙印,即便是想去那些专业的大研究院似乎也不大可能了,于是,踏踏实实的在y大学里工作,从助教到系主任,他走过了25个年头,此时,早就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了,本来想着站好最后一班岗,退休后去享受生活,或者做点研究,没想到被李凡这年轻人给忽悠的“老夫聊发少年狂”了,竟然非常认真的寻找资料,寻找数据,寻找感觉。 早在由音乐系牵头,风风火火的搞各种乐器音频频谱研究的时候,李凡就已经动开了搞考古船的脑筋,当时,学校里许多学系都被音乐系那边弄出来的野路子给下单研究,看上去项目都不大,也不重要,可都有收益,好歹是个乐子啊,可是船舶系这边是啥也没有,干看着咽口水,一点关系扯不上。 说起来也是缘分,这王伟硕这天下班回家,车还没出校区呢,就趴窝在校园内的马路上,王伟硕下去折腾了一会也没动静,只好掏出手机,准备呼叫附近的修车师傅,而此时,恰好李凡骑着他那辆怎么看怎么寒酸的电动车路过,看到王伟硕主任的车停在马路上,机头盖大张着,就估计是车坏了,也是李凡热心肠,伸腿一支随口问了问,然后仰头想了想后,随口说了一句,“可能有人恶作剧。” 两人都是学校里的教授,现在,李凡也挂了个古代学系的副主任头衔,所以,开会的时候是能够经常碰见的,可毕竟只是脸熟,却无深交,这是事实,可李凡的鬼精灵,能折腾在全校是有名的,可以说,李凡不了解王伟硕,可王伟硕对李凡知道的却是不少,只不过跨着专业和行当,两人很少有交集,今天似乎巧了。 “什么恶作剧啊?这车就是发动后走不了几米就死火了,我已经连续启动好多次了,再这样下去电瓶非报销不可,我这不是找修车师傅呢。”王伟硕说。 “王主任,您是个中规中矩的人,这车的保养必然是到位的,而且,我看这车的款式和漆色,还有这轮胎上的花纹,您这车买了还不到三年吧?而且最多跑了不到四万公里,对不对?这样的车如何会出现您说的那种毛病?只有一个可能,有人跟你恶作剧,把您车的排气管给堵住了,不信,我找给您看看。” 说着话,李凡把电单车支好,自己就找了根小树枝,然后就到王伟硕车后的排气管那边去检查,果然,没过一会儿,李凡就发现了不对劲,他拿起电话,让作坊里的学生给他送一个带勾的通条过来,此时,王伟硕已经看傻了。 两个在作坊那边还在上班的学生拿着通条一路小跑过来,李凡把大概情况一说,俩学生怎么可能让教授动手啊,直接过去,用带勾的通条往排气管里探,不一会,就从后面两根排气管里拉出了两条脏兮兮的毛巾,一看,还是那擦车用的。 “这,这是谁干的?”王伟硕怒了,“我要报警!至少得向保卫处报告!” “算啦!查出来也没啥用,这肯定不是学生干的,现在的学生可干不了这么埋汰的活,再说了,咱们这校园里,一天进进出出的外来人员多了去了,保不齐是您在啥地方得罪人了,被人家盯上过来报复也没一定,根据这擦车毛巾来判断,估摸着是洗车房的人,可咱们这附近搞洗车的起码有五十家,您为这么点事原意去一家家的问吗?抓住了也不过是拘他几天,没啥意义……”李凡打着圆场,“您上车去试试,看看好了没有?趁我在这里给您打下手,如果还不行也好出去帮你找个师傅进来,被生气了,生气伤肝,把自己气个好歹后不划算!”23sk. 王伟硕上车一试,车子顿时就欢畅了,显然,李凡的分析判断精准无比,以前光是听着传言,今天,王伟硕可是当面见识了一把,这不服不行啊。 说起来,王伟硕可是地道的学理工科的,当年也没少到工厂里去实习,自己动手的能力并不差,平时,车子有点啥小毛病都自己动手,可今天却是崴泥了。 “李主任,跟我一起去喝一杯如何?”也许是感激,也许是心血来潮,或者也是一句随口的客气,王伟硕从车上下来对李凡说,“三八妇女节”那就是我们的放单节,“我那口子跟学校组织的妇女旅游采风团带南方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这两天我一直在家里吃泡面,今儿赶巧了,原意出去陪我一起吃一顿否?” 这王主任家里就两口子,女儿已经工作了,儿子在外国留学,老伴一走,他吃饭还真就成了问题,这早餐中餐好办,一个街边有,学校也有,另一个就是学校食堂了,在食堂里,也有专门的教师餐厅,李凡也是经常去的,可是这晚饭就麻烦了,不是说王伟硕自己不会做,而是孤单一个人提不起兴趣去做,叫外卖吧……王伟硕总觉得丢不起那个人,这晚饭在现如今家里可是透着档次呢,什么人晚饭要点外卖啊?有几个人见过住在正经社区里有许多送外卖的?只有单身汉扎堆的单身公寓才会有川流不息的送饭小哥,这就是档次,是差别,要是让街坊四邻知道王伟硕因为老婆不在家就点外卖……估计牙都能笑掉了,甚至还会假惺惺的请他到家里去吃饭,或者让孩子送上一份味美丰盛的“盒饭”,糗大了。 “如果你走不开,请不了假,那就算了,我还是回去自己解决吧!” 王伟硕也算是能体谅人,以李凡现如今的年纪,估计想要在外面吃饭都得请假,要不然,家里就会战火不断,就会打打闹闹的让居委会去调解了。 “呵呵,我也是一个人,您忘记了,这段时间,绝大部分男人都耍单呢,不过耍单的男人都有一个好老婆,她们能够利用假期出去,那都是有讲究的。” “怎么?你家里的也出去了?”王伟硕有些诧异的看着李凡,“她走了,还在咋办啊?你这年纪孩子不应该很大吧?算了算了,我还是自己解决吧。” “孩子都被爷爷奶奶给接走了,我老婆是美院的,这季节能在家吗?” 第一卷_初探(2) “哈哈……原来你也是个快乐的单身汉啊!走走走,把车支那儿,咱们找个馆子好好的搓一顿!”王伟硕一听李凡那样说,顿时就来劲了,“这几天在家里,实话告诉你,我吃那泡面都吃出抑郁症了,本来想今晚约个人,可找来找去,都特么的忙活,我也知道,他们是嫌我人太古板,太闷了,跟我聊天没意思,你小李教授该不会也嫌弃我吧?其实,我就是喜欢聊点业务上的事情,今天不会了,我那专业与你们的专业相隔十万八千多里,估计我是聊不成了,行,咱们聊别的!” “那可不一定哦,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都没有绝对的,被您这一说啊,我还真是有点想法了,走,咱们边吃边说,过了今儿,搞不好脑袋里的那点意思就没了!”李凡也被王伟硕给刺激的有了想法,他赶紧又说道,“我把车停在这附近的车棚里,今晚上我坐出租回去,您这车估计也得找代驾了,要不,这酒没法喝!” 于是,两人开着车,七拐八拐的就到了一处小餐馆,据说,这是一家老燕城开的地道本地家常菜,还是石大庆被学生带过来,感觉不错,这才推荐给李凡,李凡知道后还一次没来过呢,今儿算是逮着机会了,车子干脆就停在不远处的停车场了,这两人溜溜达达的就到了那家小馆子,一进去,生意还算过得去,人不算多,可也绝对是有一些常客在,两人在犄角旮旯找了个桌子坐下了。 “老板,把你们这里的凉三样热四样端上来就成,再来一瓶二锅头!不够的话我再加,另外泡壶花茶!”李凡一坐下连菜单都不看就对前来支应的老板说道。 “小李啊,看来你对这儿挺熟悉的啊,这一来连菜单都不瞅瞅?”王伟硕问。 “是啊!二位瞅着眼生,可这位点菜却显得是我们店里的老主顾,那都是我们这家老燕城店里的精华啊!看来是我老眼昏花记不得了”老板笑嘻嘻的说道。 “哪儿啊!是哥们介绍来的,一直没时间过来,今儿得闲和同事前来尝鲜!老板,你这可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啊!我们可是从西城那边过来的。”李凡也笑了。 “好说好说,两位稍等,我这就给您二位安排,希望能让你们吃的开心喝的畅快。”说着话,老板就在小本子上划拉了几笔,然后笑着离开了。 “哎哟!我算是服气你了,你这可是生活处处留意啊,啥事都挂在心里,随时用随时就能拿出来,这要是让我找个经济实惠,吃着放心,喝着宽心的地方……难,实话说,老伴在家的时候我出不来,老伴不在家了,我还真不知道去哪儿。” “谁叫你们是模范夫妻呢?顾着一头,就得少点另一头的,其实吧,我这也是没法子,我们这专业接触三教九流,有时候应酬是少不了的,论真心话,我还挺羡慕您那样的家庭生活的,或许,到了您这年纪,我也就跟您一样!”李凡说。 “你少来,你们不过是古代学系,哪里来的那么多应酬?”王伟硕摇头不信。 “嘻嘻,古代学系其实是包罗古代社会里的许多方面,甚至是大部分方面,您说吧,光是考古,我们就得出去,对不,到了地方上,人家当地人想要接待一下,咱能拒人千里之外吗?还有啊,许多古董的鉴定,送来了,在我们鉴定中心好说,咱不用去搭理,可要是把咱请到下面去做初步鉴定,您说,这应酬少得了吗?还有啊,最近这不是跟音乐系联手,又搞了个作坊,结果,跟文化界的也脱不了干系,但凡只要一松口,天天都是应酬,可那样的饭局是真没意思,哪里有咱们这舒坦啊,百无禁忌,聊到那儿算哪儿,在那样的场合里,咳嗽一声都要被问为什么,哎呦,那种场面去多了,人心都会变得麻木和不着调了。” 这边说着话,那边的三个凉菜就端上来了,其实也就是一碟呛芹菜拌着煮花生,一碟海蜇皮拌胡萝卜,一碟最平常的凉拌黄瓜丝,不过人家这凉菜切的那叫一个精致,老远就能闻到凉菜里的那股子清香味,看上去就是二个字,“地道”。 “小李,来,咱们先满上,我不知道你酒量如何,我自己是好这一口的。”王伟硕见菜上来了,也就不客气了,拧开了酒瓶盖,“估计今儿这一瓶是不够的,到时候咱们再要一瓶,反正今儿要想聊的畅快,那就少不了这杯中之物!” “我还能整一点吧,也许是祖辈传下来的,您别看我是从南边考过来的,其实老根还是在北边,我曾祖父可是地道的山东大汉呢!”李凡嬉皮笑脸的说道。 “哈哈……”王伟硕听罢大笑起来,“我说你怎么这么高,南方人的身高往往没你这样的。其实啊,许多南方人都是从北方移民过去的,我们家的祖先好像也是,族谱上说是中原一带,只不过后来祖上又返回了北方,我算是第五代。” “王主任,你有没有想过……那个自己设计一条船啊?有些特殊的船。”李凡见热菜也上来了,于是准备把刚才突发灵感想到的事情说出来了,“虽然你们系没有搞过大型船的设计,可毕竟是搞那一行的,多少还是应该试试。” 王伟硕一听李凡这样说,思索了一下叹了口气,“不是没想过,而是从大学毕业后就在想,在基层实习的时候我就跟着当时的设计师学过,可惜,后来到了y大学就再也没机会了,不是我不想,是条件不具备啊,你要知道,设计一条船可不是随手画上几个草图就完事的,那里面涉及的方方面面可是不少啊,一个疏忽就会使整条船的设计失败,这样的例子在过去很多,即便是现代,同样也有,美国搞的那个最先进的驱逐舰朱姆沃尔特号就是一个失败的设计,提出的理念很高大上,可惜,想要在近期实现还做不到,现在几乎成为鸡肋,原来要建造28艘,最后只建造了3艘就算了事,比较起我们的来,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完全是自己抓住头发想飞升,太不实际了,而且,还没法改进,将来会很早退役的。” “王主任,我说的是船,与你刚才说的八竿子打不着啊!”李凡尽力把王伟硕的思绪给拉回来,“其实,我想搞一艘船,与我门的专业关联的,怎么样?” “你?你能从学校拿来多少经费?实话说,想要设计普通船很简单,直接照抄一些范本就行了,可要设计特殊的船,没有经费是不行的。”王伟硕说。 “这个我知道,经费的问题您不用担心,我就是想知道,一条万吨的打捞船,好设计吗?或者说……设计起来难度大吗?”李凡犹犹豫豫的提出了一个设想。 “打捞船?还万吨的?”王伟硕有些不当回事了,“一般的内河打捞船不过千吨级,我还没听说过有万吨级打捞船,那样的吨位河流里很难进出,可到外海去作业,你说的吨位又显得不够了,毕竟现在的远洋轮船都很大,一旦失事沉没,打捞船小了根本不起重用,我知道,当今最大的打捞船都超过了15万吨了……你说与你的专业有关,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打捞船?需要那些特殊功能?” 显然,王伟硕认为跟一个纯粹的外行谈船舶设计,这不能怪人家,应该怪自己,可这话题又是李凡提出来的,他这才耐心的说了说,在他看来,李凡这完全是不懂得行情的异想天开,当不得真的,也就是在吃饭喝酒的时候拿来打岔的。 “嗯,您说的这些我也查过资料,也想过,但我要的是考古打捞船,您也知道,在我们的近海可是有不少古代沉船的,还有在许多国际航道上,各种沉船多如牛毛,许多都是具有考古价值的,如果我们有了这样一艘打捞船,那么考古活动就可以从地面向海洋扩展了,其实,在我们内地的一些修建的水库、湖泊里,由于当时的条件和技术,许多急需抢救性发掘的考古项目都没来得及去弄,时至今日,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我都在想,如果我们能先设计出来,然后放大或者缩小,先弄一条可以在内河内湖里进行科考的专用船舶,先走出去试一试,哪怕是失败了,也是给后人留下许多经验教训不是吗?要是成功了,那外面的世界可是很广阔的,不要说大航海时代,就是中东那边在中世纪前后的沉船,都是具有科考价值的,这个题目在我的脑海里断断续续的已经盘桓了好多年了,今天看到你,我才想起来,以前我光想着去找船厂买,找设计院设计,可是,总是有些够不上劲,船厂要么说没有,要么就向我推销他们现有的船舶,而设计院更回答的干脆,没空!人家不稀得设计我们这样的大号玩具,根本看不上,想要他们设计,至少得上面有人,把项目带帽下达,否则,谁原意搭理咱们这一锤子买卖?” “嗯,你说的有点道理啊!”王伟硕喝了一口酒说道,“的确,这是一锤子买卖,不可能形成大面积市场的,而想要自己设计……基础的船型倒是不难,不对,似乎也不对,你这是考古用船,船型上就有特殊性,哎呦,这我可得到你们那里去培训了,具体如何考古我是一窍不通啊!小李,要不你过来我这边?” 王伟硕算是被李凡给彻底的带到沟里去了,现在满脑子都是琢磨如何去设计打捞船了。李凡看着看着就笑了,他给王伟硕又倒上酒,然后才慢慢的说了起来。 “王主任,我先起个头,您再评估和修正如何?”李凡还是笑眯眯的,见王伟硕点头了,继续说道,“首先呢,我那边照猫画虎,或者说班门弄斧的弄出一个设计大纲来,把我们需要的一些特殊功能罗列出来,然后,您看着修改,再然后呢,您找来各种打捞船的船型,咱们一起商量着选择,这里主要是考虑船上和水下的协同作业,我认为啊,船的甲板得宽大,得有地方摆东西,要不然,下面捞上来的东西没地方,不处理好是无法装箱收敛的,还有啊,为了保证水下作业的安全性,在供气供电供信息等方面都得考虑,还有船上的特殊储藏室等等……” 李凡这边胡说八道,那边王伟硕就拿着笔在旁边的菜单上纪录,时不时还要补充一两句,两人此时完全沉浸在对船舶设计的讨论当中了,弄得菜都凉了。 最后,两人基本上达成了共识,钱,李凡去弄,不管王伟硕需要多少,李凡保证给他弄到位,而在设计上,先搞一艘小型的,千吨级左右,第一步就是去千岛湖那里进行水下科考,这条船也不叫打捞船,叫水下科考试验船,至于由谁来建造,那更是简单了,辰全集团麾下有好几家造船厂呢,就是李凡的义兄段蓝那里也是可以帮得上忙的,对这个,只要王伟硕提出来,李凡就拍胸脯。 尽管李凡胸脯拍得都快要去骨科医院了,可最后王伟硕还是郑重的提出,这个设计必须是两个系联合项目,许多细节必须要李凡最后拍板,毕竟,他对考古的要求不甚了了,比如,在锚机上,他没有如何重视,可李凡却是强调,船舶的锚机必须特殊,必须能够在水面上稳定的定位,别看这个小小的要求,真要做到可不容易,那不是船舶抛锚了,而是要使用钻井平台的定位技术了。 还有水下视频技术,水下照明技术等等,这都涉及到了其它学科,一般的船舶哪里会需要这些功能?更不要说这条船上还必须要有强大的通讯能力,强大的信息处理能力,也就是说,这条船上还需要配置一台至少是中型企业使用的终端服务器,否则,上面的人一旦都查阅起来,一般的服务器肯定宕机。 说到这里,王伟硕又想起了在船上可容纳的科考人员数量,人的数量一多,为人服务的各种设施也必须跟上,于是,两人又在那里计算各种设施的冗余度,还要考虑与地面的联系和交通,于是,直升机又称为必备的,光有直升机还不够,还得考虑对周围海况的调研,于是,又增加了小型快艇的伴随和拖曳,话是越扯越多,问题是越说越多,两人有时还为该不该有什么设施发生争论…… 这顿饭,两人吃了足足四个多小时,酒最后是没喝完,压根就没心思喝了,全都在讨论如何搞新项目上了,对此,店老板是真看走眼了,他要是知道这是俩货真价实的告知,怕是要免单了,可李凡不会让他那么干,临走时还多给钱,毕竟占了人家的地儿,老板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这年轻人可是不一般,有情有义。 据说,当天晚上王伟硕没有睡觉,李凡也没有睡觉。王伟硕回到家里,草拟了一份名单,初步圈定了设计组人员,而李凡则是把跟王伟硕讨论的结果归纳总结后,拟出了一份很实在很有分量的设计大纲,第二天,这份大纲就给了船舶系。 第一卷_初探(3) 王伟硕看到了设计大纲,更加兴奋了,也不管这算不算立项,把系里的几个讲师叫到自己办公室,说起来也寒酸,船舶系里出来王伟硕这个教授兼主任外,其它的最高的职称也不过是个副教授,还是管行政的,与教学无关,主力教师队伍就是这群讲师,严格说起来,这船舶系在y大学里的地位原来与那个音乐系是同级别的,而现在,怕是连音乐系也比不上了,毕竟这学科在校里太偏科了。 如果y大学不是国际上知名的顶级综合大学,王伟硕这个学系能不能保留都两说着,好在,一是市场还需要这样的大学培养中低端船舶专业的人员,另一方面,这个学系也曾经在历史上辉煌过,虽然后来主力师资力量被调入专业大学去了,可这个学系还是作为象征性的保留下来,而毕业生也填补了社会上一些偏门行业的空白,比如,在全国各地都有开发出来的各类湖泊、大型水库,这些水面资源现如今都被综合利用起来,都有各类型的船舶,可这些地方,那些专业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肯定不会去,一般技校生又够不上资质,往往是去造船厂了,于是,类似y大学的毕业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这类部门的骨干和主要技术人才了。 正所谓存在就是合理,王伟硕的学系就是在这样的夹缝中存在着。现在,李凡给了他一个新的思路,这让王伟硕是越想越觉得是一个新的开创。 拿着打印出来的设计大纲,王伟硕对几个讲师说了起来,把设计思路和与李凡讨论的方案进行了全面的阐述,顿时让几个混日子的讲师也来劲了。 “主任,您的这个想法可真是开天辟地啊,的确,国内还没有哪个单位会考虑设计这样的船,我看有门,就是……这设计好的东西谁会去造?造了谁会买?” 讲师林永浩的话让其它几个讲师也跟着点头,他们知道这是创举,可是,创举不等于有市场啊,如果设计出来的东西无人问津,那就等于是白干。 “嘿嘿,小林啊,我找你们来,就是告诉你们,这是有人找我们干的,第一条船就是咱们学校古代学系要用的,他们盯上了百岛湖那边的水下科考,至于说费用啥的我们不用去管,就他们那个妖孽般的李副主任,你们还担心什么?你看他把音乐系搞得现在多红火?王鑫一凭着红火的成绩,已经升格为三级教授了,你们就不想趁机也升升?嘿嘿,闹好了,你们里面肯定会有人升为正教授了。” 王伟硕此话一出,几个中青年讲师顿时就正襟危坐了,“主任,你安排吧!” 要说,这专业的就是专业的,不管李凡在设计大纲上提出了什么要求,这些专业的人才都能想到法子去设计,不到半个月,草图就出来了,而这半个月,李凡是上蹿下跳的,总算是把古代学系与辰全集团一个下属企业的合作项目跑下来了,项目就是与辰全集团下属某个旅游公司合作,开发百岛湖水下科考工作。 这个水下科考的项目分两个方面,首先,是旅游公司在当地申请,承担科考的所有费用,当然,回报是,一旦有发现,除了国宝级文物外,其它的收益归旅游公司,同时,建立的水下旅游项目也归旅游公司投资和经营,对此,钱博平那边可是动用了些关系,最后总算是原则上获得了相关机构的支持。另一个方面,就是李凡在学校里运作,与旅游公司合作得有学校批准才行啊,学校批准了,接下来就是展开各方运作了,好在李凡这小子在学校里有“点石成金”的先例,只要学校不拨款,阻力就不大,何况,人家谋的也是自己的专业,水下考古难道就不是考古了吗?更何况还有可能填补国内考古界的一项空白,分管副校长朱家清的全力支持,帮着李凡在校委里游说,别说,老朱讲话是管用的,项目最后批了。 由于科考需要专用船舶,合作方提出,由y大学自行设计,他们去找船厂生产,费用由旅游公司出,同时,还给y大学一笔船舶设计费用,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朱家清是没口子答应下来,于是,王伟硕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获得了五百万元的项目研发经费,这可是让他开了眼界了。只是他不知道,这仅仅是旅游公司给的一半,剩下的一半被学校作为管理费给“密”了,对此,王伟硕不清楚,李凡倒是清楚,可他也知道,这是行内的潜规则,该掏的买路钱可是不给不行。 有了买路钱,设计出来的模型就可以第一时间制作出来,就可以上校内的计算机房做各种模拟,还可以把模型弄到校园湖里去做实际的测试,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就一路畅顺,这也是李凡在搞乐器时的经验,他也懒得跟王伟硕说。天籁小说网 三个月后,设计图纸基本定稿,本来还想找一些专业人士前来做个评估,按理说也该如此,可是,他们搞的是水下科考船,是针对水下考古项目的,这就让许多大师有些踌躇犹豫了,要是评估的不对,砸得可是自己的牌子,谁原意啊? “算了,既然搞不了那种人为的评估,咱们就让实践去评估,大不了就是损失点钱嘛!我看船厂可以立即开工,在开工的时候发现问题及时报告,及时解决,我们这也是边干边学,是件好事!船厂的利益总部是会考虑的,只要干得好,后面的项目总部会向他们偏移的。”钱博平在听取了旅游公司总经理张岚汇报后一锤定音,“你们现在的重点是去找那几个搞设计的姐姐,得把水下旅游的总框架搞出来,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位置,但是,大体的建设模式和建筑风格要预先定下来,这也是向她们提出了一个挑战,她们最近搞各种设计风光无限,可她们还没有搞过水下设计呢,哈哈,我看她们姐几个怎么弄!叫她们还得意!” 说到后面,钱博平居然是离题**,完全是一副促狭的心态,把个张岚都给弄蒙了,可是老板之间的事情,她作为一个小人物可是不敢顺杆爬,她装着不懂。 张岚在大学里后来还是混到了一个文凭,等到凯琳娜和邓小丽都毕业后成家立业了,这对双胞胎也就得给她们安排事由了,好在,那个时候钱博平搞的集团企业已经成了气候,安排俩女孩子不是啥问题,可是俩女孩子却是不愿意吃“嗟来之食”,她们去找李凡要了一笔钱,各自去创业,结果,两人都混出了名堂。 张岚是搞了个小小的旅游公司,先从一些小地方做起,专门接待旅**业中最不愿意接待的两头,啥叫两头?那就是一老一小,这样的游客接待起来风险大,利润薄,许多旅游公司都不乐意接待,弄得不好,就会赔得底掉。张岚切入点很好,加上李家寨那边可是有不少年轻人,有老爷子一招呼,张岚手上就有了一群精兵强将,再加上李凡给她做了策划,把许多风险都做预先防范,使风险降到最低点,除了在随行人员和大巴车上配备各种急救药品外,凡是老人,一律每天早晚都给测血压,测脉搏,不达标者立即服药休息,不得随团出行,对小孩,那更好办了,张岚带着的这群李家寨的年轻人,那可都是身负武学的,小孩子不听话,那就像老鹰抓小鸡仔似的提溜起来,“亦邪亦正”的把那些小孩子教育一顿,然后勾引那些小孩子一路上跟他们学武功,结果,孩子们是越来越多…… 张枫则是自己开了一家武馆,后来发展成了安保公司,专门负责一些企业的安保工作,别说,这更是占了李家寨的光,从李家寨来的退伍兵都无须训练,一个个都是好手,弄到后来,这挂名李家寨安保公司的业务是一单难求的地步。 成了气候的姐俩最后还是并入了辰全集团里,这样的收益更稳定,业务更正规,这不,水下科考和水下景点的项目就交给张岚了,这对张岚来说也是个考验。 钱博平说的那通话也是有原因的,当初姐四个搞的设计公司早就挂名啥啥设计院了,规模也很大,涉猎的设计行业几乎涵盖了各行各业,姐几个基本上都是业内名人,某些项目里的翘楚,一个个牛气的不行,随着辰全集团的发展,需要设计的项目也是多的不行,早就不是原来简单的房地产开发了,就连陈美生在香江那边的工业园的布局和几幢主要生产工业楼,都是四姐妹的手笔。 说起来,这四姐妹一个个还真是厉害,不仅把各自的事业干的风风火火,还都不耽误生孩子,除了大姐就生了一个儿子外,其余三个都是二个以上,最不可思议的是那个娇滴滴的四妹陈轩炫居然……居然生了仨,除了老大是女儿外,第二胎人家有本事啊,一口气下了俩,这下好了,老妈老爸坚决要一个姓陈,康小唐的父母也是无话可说,怎么说都不能得罪这功高盖主的儿媳妇啊。 由于四姐妹的本事大,在集团里,敢跟总舵把子钱博平横眼的也就她们几个,尤其是自己那媳妇林瑶,但凡回到家里,钱总现如今连三把手都算不上,被俩孩子欺负了还不算,还得被媳妇没完没了的教育,什么防微杜渐啦,什么低调做人啦,什么做事也不要高调啦,反正,媳妇在家是司令兼政委,钱博平没戏。 这次,要搞水下景点的设计和建造,钱博平觉得是个给四姐妹出难题的机会,他想着想着,这思绪就偏离了主航道了。后来看着张岚那表情才知道自己跑题了。 “好了好了,你就按照我说去跑吧,遇到难处就告诉我,不要客气,不要打埋伏,咱们集团里可是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职场内斗,这项目将来还会有大作用的,咱们只要蹚出路来了,这后面的天地大得很!”钱博平此时说话就是遮脸。 有了这些铺垫,八个月后,第一艘国内首创的千吨级水下科考船终于下水交付了,反正又不是用于海上的,这所谓的航海海试的环节就免了。由于这是一艘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特殊船,什么评估啦,鉴定啦都免了,因为没有相对应的机构敢接手干啊,你们想自己去趟雷,别拉上我们这些无辜的啊!干脆,李凡带上体育系的哥几个就直接南下去“训练”了。你看,这又跟体育系拉上关系了。 按理说,这潜水员可都需要专门培训的,实话说,李凡不是找不到关系去弄,问题是,自己这船本身就是一次尝试,犯不着去那么麻烦,何况,在百岛湖那样的湖水里,最深的深度也不过才30多米,这么点深度,李凡自己不用带上啥装具就能潜下去,对那些专业潜水员来说,这似乎是太儿戏了,人家瞧不上啊。 可到水下去探险,光是自己一个人不行啊,指望系里的那些文绉绉的书呆子?李凡想着都缩脖子,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哦,想着想着就去体育系找人了。 这体育系与李凡可是有着诸多关系的,现在的系主任可是当年的男篮教练洪城,而且,还经常客串一**能教练,帮助体育系的一些学生加强一**能训练。李凡琢磨了许久才去找的洪城,此时的洪城已经快五十了,满头花白头发, “老领导,弟子前来求援了!”李凡一看到洪城就嬉皮笑脸的,“我想找你这里借上几个人,最好是搞短跑项目的,我知道,你这里最近都快淡出鸟儿来了,我不白找你借人,该给的好处不会少!不过,我这借人可不是为了给你出成绩哦!” “你小子!”洪城一看到李凡就笑了,“都说你是个财神爷,你找谁,谁就能发点小财,最近你又盯上船舶系了?呵呵,我见老王走道胸脯都挺得高了!” “你这体育系里最清贫的大概就是田径项目上的学生吧?球类的还能参加联赛,你这里的田径队好像都几年没出成绩了,要不,拨上十来个到我那里去玩玩?他们的所有费用我们出了,将来出成绩算你的,如何?”李凡抛出诱饵。 “你小子少忽悠我!”洪城一副不屑的样子,“就你那满肚子的花花肠子,不定又玩啥稀奇古怪的呢,啥也不说了,帮我拉一百万的赞助进来,人你随便挑!” 这洪城是真没招了,也这体育系与体育学院的可不一样,主要是招收在高考中有那么点体育方面特长的学生,可又达不到体育学院招收标准的,如果完全凭考分,最多也就是个排名靠后的一本学校,大多数会去二本以下的学校混日子,而y大学是个综合性大学,这体育系主要是给中学以上的学校培养基础体育老师和专项教练,比如,在这学校里打球的人,没有进入职业队后,出路就是毕业后去基层学校担任校队教练,所以,他们到后半期学的都是教练的课程。 “老领导,您现在就差这么点钱?那我给你二百万够不够?”李凡说。 第一卷_初探(4) 洪城咧嘴笑了,“我就知道你路子野,成,二百万就二百万,体育系的学生你随便挑,不过,那也得学生们同意,如果他们不原意,那可不关我的事情。” “成,不过,如果待遇过高,其它没选上的学生可不许红眼!”李凡随口就说道,“选拔将是对体育系男生进行一次体检,主要是测试他们的肺活量,这个工作你要跟学生说清楚,免得一些学生又如何如何的,选拔上的人我会另给奖励。” 有洪城在,体育系的学生还真是听话,只不过有几个女生不干了,找到学校里告状,说在选拔的时候,系里搞性别歧视,只选男生不要女生,这是不合理的。 没法子,最后,李凡也只能多出一笔钱,让附属医院体检科给所有体育系的学生做了一次肺活量的检测。还别说,这些体育系的学生肺活量普遍不错,比一般人都要大不少,为此,李凡又玩了一次土把戏,让肺活量排名靠前的学生站成一排,没人面前一个脸盆,把头扎进脸盘里,看谁憋气的时间最长…… 好嘛!这选拔变成了孩童般的游戏,有六个学生的憋气时间超过了八分钟,其中还有一个女生,没法子,按照原来的约定,这六个学生全部被李凡给录取了。 六个学生被李凡直接送到某潜水员学校去“代培”了,当然,这个代培的费用是李凡拉来的赞助,而名义用的则是古代学系,因为,水下科考需要潜水员,而现有的潜水员可是不懂得啥考古的,这就必须要由古代学系自己培训,为此,李凡还在学校里活动,硬是把这六名学生从体育系给转到了古代学系,弄得那六名学生“欣喜若狂”,原本平平无奇的学分,一下子窜到了学校重点学系。 李凡为什么不在古代学系里找学生去学潜水呢?找了,让他非常失望,能考进古代学系的学生在高考时成绩都是相当不错的,现如今,想要进y大学古代学系,没有超过平常人的高考成绩是不可能的,可是,偏偏成绩好的学生在体能上往往就差了那么点,都不用去医院检测,仅仅是在系里搞憋气比赛,能够憋气超过5分钟的一个没有,最多的一个是4分钟,学生们还都不服气,问,什么人可以憋气超过5分钟?李凡也不做解释,拉过一个脸盆,自己做给他们看,轻轻松松就憋气近十分钟,这还是马嵬曾等的实在烦心了,把他从脸盆里拉了出来。 “你跟孩子们斗什么气啊?你这不是浪费时间吗?想要身体好的,你得去体育系找人!咱们这里的就只能在陆地上做案头工作!”马嵬曾边说边递过去毛巾。 正是马嵬曾的这番话才让李凡转身就去找洪城了,去的路上就把对付洪城的计划算计好了,然后,就有了上面的那一出,古代学系与体育系交换了六名学生。 难道说古代学系的人也被淘汰出去了?不能说是淘汰,严格说应该是两个系的学生进行了“交流”,李凡把自己系里最能憋气的六名学生送到洪城那里去“培训”,重点就是基本身体素质的锻炼,李凡要求这六个人要在短期内把身体各部分机能练出来,练不出来,呵呵,对不起,水上科考就没他们什么事了。而体育系的那六个学生则是先行送出去培训了,等他们培训回来,李凡还要给他们强化古代学系的基础课程,要不然,他们下去也就是个下去,没啥用处的。天籁小说网 在这段时间里,王伟硕那边疯狂的加班搞设计,李凡这边下狠心培养基本队员,外送的,内部强练的,还有一群学生在学校里查找各种资料,要把全国的当代地形图与古代地形图全面做一个比较,老天,这个工作量可不是一般的浩大啊。 事实上,当李凡和马嵬曾把考古的目光盯到水下的时候,朱家清作为业内专家就敏锐的发现了这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横向扩展,作为过来人,他当然清楚,在特殊时期发生的一些不够科学或者说来不及细究的事情,比如说,在中原一带,因为兴建水利和调配水资源,使得许多河流改道,更是修建了一系列的水库,而在这一带,偏偏又是华夏早期的发祥地,存留的古迹和古墓多不胜数,而在那个年代里,考古队伍就那么几个,有的还是半拉架子的业余队伍,根本就来不及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抢救性发掘,使许多古代遗迹被湖水、河水淹没和掩盖,当时人们还不觉得如何,可时过境迁,到了现代,许多古代文化物证的遗失和断代让许多研究者唏嘘不已,非常遗憾,一些历史上的建设也被一些大v们诟病。 作为老一辈研究者,朱家清当然身临其境的难受过,现在,自己的学生想要弥补这样的缺憾,从心里来说,朱家清是举双手赞成的,可是细想下来,这水下考古可是比陆地考古难度大太多了。在陆地上,如果不是随着时代发展,各地展开大面积基础建设,许多墓穴和古迹也是难以发现的,那在茫茫昏暗的水下呢?会是个什么情况?怎么到水底下去找?找到后又如何进行科学的合理的发掘?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新课题,都需要有完整的科学论证和策划,差一点就不可能获得相关部门的批准,宁可原封不动,也不可以乱挖乱掘嘛,这是考古的基本原则。 所以,当古代学系提出了这个项目后,可以说,上下都在动,各项准备工作全面展开,这还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搞出来的事情。至于李凡去找洪城,派学生去体育系强化身体机能训练,都是准备工作中的“小事情”,而大量的案头工作可都是那些古代学系的高年级学生在干,他们一方面要跟上教学进度,基本学科不能落下,一方面还要完成老师布置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作业”,可以说,在古代学系读书的学生,还真是忙的厉害,几乎完全没有了“花前月下”的时间了。 当然喽,学生们也不是白干,每完成一项作业,都会得到数额不等的奖金,根据分析的准确度,有的学生几乎把全年的学费都挣回来了,这样的奖励,哪个学生不干啊?何况,古代学系已经好多年都是学校里“油水”最厚的学系,到古代学系里读书的学生几乎都无须考虑学费的问题,他们的系主任总会找来各种各样的课外活动让学生们能获得补贴,有的毕业时都成了小富翁了,令人羡慕啊。 一年后,船造好了,队伍也出现规模,第一站就是顺着大江进入到了两大湖里,在这里进行了为期三个月的“实习”,一方面是人员实习,另一方面则是新船的实习,选择在两大湖里,也是因为这里的沉船可是不少,更重要的是,这里自古就是人口密集的地区,湖底下不可能有啥子古墓,可是沉船却是多如牛毛,许多沉船已经在水底下沉积了至少千年以上,尤其是大江中段的云梦湖,那可是从秦朝开始就沟通岭南的重要航道,在这里,虽然由于多次的旱涝关系,湖面也比历史上缩小了许多,可真正的湖心部分是从来没有干涸过,而且有些地方的水深达到了30多米,这就非常有利于水下科考到这里来进行实习了。 要说,这李凡啊运气真好,当然,也与他掌握的信息量大有关,那条适合于内河航运的打捞船一到云梦湖后,就按照比对出来的位置,进行了精确定位,很快就找到了水深在30多米的一个湖底河沟的地方,恰好又是盛夏季节,于是,几名潜水员在李凡的带领下下水了,他们要在这条长达五公里的湖底河沟里探查。 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们探查的第七天就发现了距今一千多年前的一艘沉船,船不算大,按照古代的说法,也就是一艘不足300石的普通沙船,当李凡小心的淤泥里翻出一根铁锚的时候,李凡的眼珠子在潜水盔里都瞪圆了。 接下来半个月里,靠着这条现代化的考古打捞船,轻松的就把水底下不到20米长的沉船捞了上来,这条船外形保存完好,而沉船的可能是突遇风暴大雨,船上装载的货物过多,最后进水沉没。之所以这样还是与当时使用船的造型有关。 在名代的《天工开物》中就纪录了当时流行于民间的“沙船”,其实,这是一种适合内河河网地带的船型,船身宽阔,船底平直,非常容易在河水浅的沙土河底的胡泊和河流上航行,尤其是在运河上航行,根据历史记载,最大的沙船就是航行在运河上的“漕船”,载重可达1200吨,而漕运的历史可追溯到汉代,真正大发展的时代则是起源于隋唐,是隋炀帝开凿大运河后才使得漕船获得社会上的需求,同时,也是漕船的发展的年代,漕船的起源正是平底的沙船。 “李教授,这种船如何会出现在这里呢?似乎应该是出现在江南水网一带啊。”一个学生看着打捞船甲板上的船型开口问道,“从船型上看,这是典型的沙船,是在江南河网一带搞运输的主要工具,这条船的承载量应该有十来吨呢!” 李凡见有学生提问,干脆一招手,把其它学生聚拢过来,就在沉船边上开讲, “其实,史书上说的江南河网地带也包括这里的,在古代,这里叫云梦泽,顾名思义,这里在当时是泽国一片。与两江一带不同的是,这里的河流纵横,湖泊广阔,无须像东部那边要开挖运河,本身就有天然的水道相连,而我们挖掘出来的这条沉船……我初步判定应该是唐代的,那里的几个瓷器残骸,等会你们清洗一下后马上快递回鉴定中心,我估摸着应该是唐代的,这就填补了醴陵窑口从西汉到宋元时期的断代了,按说,醴陵窑不可能会出现几百年的断代,不过是一直没有考证发现而已,如果这船上的瓷器残片是隋唐时期的,那就续上了。” “老师,你为什么仅仅看到残片就断定这是醴陵瓷呢?难道就不可能是其它窑口的瓷器吗?或者是船家自己使用的从其它地方购买的瓷器呢?”学生问道。 “呵呵,你这个问题问的好,只不过你没有认真的去想,在隋唐时期,上好的瓷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还记得法门寺出土的秘色瓷吗?在隋唐时期,一个船家或者是船上的乘客,得是什么样的身份才能使用这样的瓷器呢?所以,我推断,这里的瓷器应该是顺着渌水江从醴陵那边装船运过来的,到底是北上还是南下说不好,不过,以我的观点,如果这条船里的瓷器较多,应该就是北上了。” “老师,我记得史书上说,隋唐时期,想要去南边,主要就是通过水路进入湘江,当年柳宗元去永州赴任时走的就是这条路线,而且,当时的桂林还是流放官员的地方呢。据说苏东坡被流放岭南,走的也是水路。被召回的时候同样,正是因为走水路,他才在途中死在了常州。”一个古代学系的学生说道。 “对啊!在明清时期,这里的水路还是很重要的,就是在民国北伐军北伐的时候,有一部分北伐军还是从广西走水路入湘的,可见,这湘江流域的航运历史是很悠久的,所以,这云梦湖里的沉船可是很有科考价值的!”李凡点头说道。 “老师,我们是不是要向当地文史部门报告这个发现啊?”又一个学生说道。 “嗯,报告是肯定的,不过不是现在,我们现在的发现还只是一个初步,船上到底有什么还是未知,你们也看到了船舱里淤泥至少有三尺厚,清理起来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现如今什么都有个讲究,我们不可能直接用这湖水冲洗这船上的淤泥吧?冲出来的污水我们没法处理,只能等着这船舱里的淤泥慢慢干透,然后再送到陆地上去慢慢的筛查,保不齐这些淤泥里还有其它发现呢,这些你们在课堂上不是都学过吗?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围绕这个深沟继续寻找,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的沉船,或许还能有更多的发现,我觉得,这里藏匿的沉船不会少。” “我明白了,老师选择这一带探查是有道理的,那些浅水地方的沉船早就被历朝历代的人打捞过了,只有这深水处的沉船不好打捞,以过去的科技水平是做不到的,这条深沟足足有五公里,还真是够我们探查一番的了。”学生甲说道。 “呵呵,既然你们搞明白了,那么好,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开始继续探查!” 就这样,李凡带着这些潜水员基地培训出来的生瓜蛋子,在这附近慢慢的探查,用了三个月时间也不过严查了三公里,可是季节已经变了,再下水,水温不配合了,如果还想继续,那就得穿上特殊的“干式潜水服”了,可这些生瓜蛋子子还得去培训一番,否则,穿上那样潜水服下水,那就成了机器人了。实话说,穿着干式潜水服到水底真的很难去搞细致的探查活动,太不方便和不实用了。 第一卷_初探(5) 按照现代科技水平,完全可以制造小型潜水器下到水底进行各种科考嘛,作为在内湖里,李凡找王伟硕去设计一个低等级的潜水器应该不是啥问题吧? 这个情况李凡也考虑过,一个农民都能造出来的潜水器,对y大学来说,自己的校办工厂是完全能造出来的,问题是,潜水器到了水下是能看不能干,即便是配上超级灵活的机械臂机械手都不如直接用手去探查来的真实和有效,如果是去深海,李凡倒是给王伟硕下达了这个设计任务,同时,国内本身也有科研单位造过深海潜水器,那不是啥难题,而现在在云梦湖里搞探查就用不上,30多米深的水底根本用不上那样的潜水器,只不过是要在下潜的时候分阶段,回来的时候更是要预防减压病的发生,要缓缓的顺着放下的钢索慢慢的回来,那些去潜水员学校培训的都练过这个的,对这点李凡要求的非常严格,在船上还有一间不算大的减压舱,万一在下面干的时间太长,李凡就带着学生到减压舱里去“斗地主”。 “看来,在这潜水服上还得动动脑子啊,如果我们身穿的潜水服能够保暖,那就好了。”李凡看着手上的湿式潜水服心里又在动脑筋,不过他知道,短时间内怕是不行,边看是一个简单的潜水服,这里面涵盖的领域可是不少。 打捞船停靠在祖父曾经工作过的江城,在那里,专门租用了一个码头,与当地的文化部门也联系了,打捞上来一艘唐代的沉船,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件大事。 当地文化部门经过初步观看后就下达了建造一个简易停放馆,把当地一家已经动迁到郊区去的大型厂房稍作改造,这就成了唐代沉船的清理基地和未来的博物馆雏形了,y大学也不为己甚,与当地文化部门联合成立了科考小组,他们将在冬季里,在厂房内将那条还算完整的沉船彻底的清理一遍,最后得出考古结论的时候,是要双方联合署名的,对此,李凡倒是无所谓,作为校方代表,他在联合议定书上签字,同时,带着自己的学生开始在沉船上“画方”,所有的泥土都要过筛子,要把船中可能存在的任何遗留物找出来,而当地文化部门也派出了专业考古人员参加,还负责把一些相关的地方志找出来对照,大家有条不紊的配合。 有付出就有回报,在清理工作进行到第三个月的时候,终于在泥土里找到了一枚印章,这是考古界最注重的文物,根据印章上的字迹辨识,系当年醴陵县印,质地是青铜铸造的,光是这枚县印,就足可以证明醴陵在唐代就设县治了。 一条沉船在水下浸泡了一千五百多年,难道说还能完好吗?这还真是可以的,如果时间再长久一些,那船木就有可能变成阴沉木了,这也是在水下的特殊环境下形成的,严格说起来,由于是浸泡在水里,许多可以令物质**的微生物其实是被隔离了,由于水的浸泡,金属在水中也很难锈蚀氧化,这也是为什么许多沉在水底的战舰被打捞上来后,除去那些藤壶之类的附着物后,基本上可以保持原样的道理。还有一个原因,古代制作木船的时候使用的都是上好的实木,比如在安徽一带出水的宋代沉船,用的就是楠木,这样的木材在水下是可以保留很长时间的,当超过三千年后,就是阴沉木了,如果时间再长,有那么个几万年,那就成为木化石了。在云贵高原发现的许多木化石的形成基本上都是如此。 “这个印章的出现有些奇怪啊!按照隋唐官制,县印可是不随身携带的。”当地文化局的专家吕一简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县印上缴制度是从明清开始的,难道说在唐代就有了这样的先例吗?我觉得这颗县印还要多方考证才行啊。” “嗯,吕研究员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觉得吧,这可能与当时刚刚设县和当地尚处在荒蛮区域有关,我们都知道,这一带的发展和开发是在北宋以后,要不然,唐朝流放官员也不至于往这边送了,还记得柳宗元吗?他就是因为改制失败,得罪权贵,最后被贬到了永州,后来又贬到了柳州,而这条船沉没的时间比柳宗元被贬还要早上至少一百五十年,而那个时候,这里会不会因为天灾、疫情等发生社会变动?县令带着人到其它地方避难,能不携带着县印吗?” “啊!这样说来还真是的,看来,我这史籍学的太呆板了,李教授的解释还是站得住脚的,只要查阅当时的一些县志或者府志,也许就可以对上号了。” 吕研究员这个弯转的还真是快,不能不说,李凡的解释似乎更合理,更有说服力,如果在船上再发现其它可以佐证的物品,他也就不会到时候被打脸了。 其实,吕研究员说的官印制度也是存在的,而且,到了明清两代还很严谨和复杂,当时管理下面官员的吏部可不单单是下个公文给个委任状那么简单,还要给新任官员颁发官职印信,而颁发的时候还有诸多的讲究,并不是签字就能领的。 按照清朝的官制规定,皇上和亲王等印信是玉质的,不管是玉玺也好还是随身的闲章、私章,都是用各类玉石雕刻的,如果某位官员把自己的私章用玉石雕刻,对不起,搞不好就要被参,那是逾制!所以,到了雍正年间的时候,一些官员就用寿山石、田黄石之类治印,谁想参就参好了,我用的石头,这就是弄瓦和弄玉的差别,正是从那个时候起,文人治印用寿山石、田黄石的越来越多了,弄到后来,那个爱玩爱奢侈的乾隆也喜欢用田黄石治印,他一生前前后后给自己弄出了近千枚各类印章,当然,这都不算是正式的玉玺,不过是给乾隆平时玩的。 在那个年代,文人搞出来的印章也不是在正式公文上用的,多用于书画往来上的落款,在格式上也特别规避正式官印上常用的“九叠篆”,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吴昌硕等金石大家组成的西冷印社很少用九叠篆体治印的原因,直到后来,清朝灭亡民国建立,才有少数作品使用九叠篆体治印,至今,能熟练使用九叠篆的治印大师也不算多,一来是九叠篆体很难认,二来是过于呆板,很难创新。 如果说谁拿着一幅清代早期的书画来给你看,那上面的盖印有用九叠篆的,那肯定是假的,除非那上面的盖印是宫里的官印,否则,在那年代是不可能有谁胆敢用九叠篆来给自己治印的,即便是皇帝的闲章、书章等也是不用九叠篆体。 按照清代官制,内阁六部,大将军,翰林院、理藩院等衙门使用的印信用银制作,其余地方官吏衙门使用的就是铜印,而屑末小吏们用的材料就是木头的。 在清代,官印是一任性使用,这是个啥意思呢?当某某人被委任某个县令,于是,伴随公文签发的还有一颗由吏部制印局铸造的铜印,铜印上是满汉双文。 铜印上的文字其实很简单,就是“某某县印”,而这枚铜印刚刚铸造出来的时候是留有四个“脚”的,其实就是在铸造时可以留下来的排气管上的残留物,这些残留物在浇铸其它铜器的时候也都有,但是,工匠会在交出成品之前将铜器上的残留物给清除掉,并打磨光滑,可是对于铜印却是不那么做,整个铜印的主要部分都打磨光滑,唯独四角上多出来的东西是不动的,必须保留原样。 当新印从铸造局转到吏部的时候,会当面磨去一脚,以示新印从未使用过。吏部将新印转发到下面的督抚衙门的时候,也是一样,当面磨掉一个脚,再从督抚衙门向下转到府衙或者是布政使司衙门时,还是得磨掉一个脚,最后是承领官接手,磨掉最后一个脚,这在当时叫“磨脚开印”,目的就是防止中间有人私自盖印。由于一任官一颗印,卸任的时候,这颗印必须要在四个月内回缴,在回缴的时候同样是要磨脚,只不过这次是真的磨掉方形铜印的一个角了,层层上缴,最后那颗铜印就成了八角形的了,任何人拿去也没用了,这叫“截角缴销”。 在清代,使用官方印信是非常严格的,督抚、藩、臬等大员,都配有监印官,文书上如果需要用印,必须要盖上监印官的官衔名戳。道府以下官员,虽然较为宽松,但也必须是在佐贰官的监督下方能用印。啥叫佐贰官?就是衙门里的副职官员,比如,府里的同知、通判,县里的县丞、主簿等。 正因为这一套制度的严苛,所以,流传到今天,真正的清代官印非常少,能够看到的都属珍品,如果满大街地摊上有人兜售,只要留心去观察,看看其四角上的痕迹就可以断出真伪,还有就是铜印上的字体,凡是用楷书隶书等常见字体的都不可能是真的,使用九叠篆体制作官印可是从唐代就开始了,直到晚清都没变,而九叠篆的雕刻可不是一般人能随意仿的出来的,只要留心很容易鉴别。 李凡带着学生与当地人员一起清理捞起来的沉船,对这个成绩李凡其实是不满意的,三公里仅仅找到一艘沉船,这似乎有些不合理,可是这三公里李凡可是亲自下去一寸寸的查过的,除了这艘沉船外,能够看到的只有一些古代的铁器,捞上来看过,不过是一些古代的船锚和一些农具,对此,李凡经过深思后再在电脑上做了一些推演,他才知道,能捞上这一艘沉船应该算是一种侥幸。 古代的船大多是木质的,本身木船是不可能完全沉没的,一条小木船,即便是把船舱里灌满了水,那船也不会沉下去,会若隐若现的漂浮在水面上,这与进入二十世纪后的铁船是完全不同的。同理,在欧洲大航海时代,许多帆船也沉没在大西洋里,可是真正去探查时,却是很少碰到,因为木船是不可能沉入海底的。 当年,鸦片战争的时候,英法两国船坚炮利的打过来,其实用的还是木质船,真正的铁船时代是在鸦片战争以后四十年,从最早的普通铁到后来的钢质船用了三十多年时间,所以说,当年清庭是很**的,大家都是木船,都有火炮,偏说什么红毛鬼船坚炮利,丧权辱国。到了甲午海战的时候,世界上已经全是钢船了。 那木船在什么情况下会沉没到水底呢?只有在满载的情况下,而李凡他们打捞起来的那条木船很有可能在当时装了很重的货物,沉入水底后又被淤泥掩盖,这才保留至今天,否则,那木船是没有可能沉入水底的。想明白了这一层,李凡就开始推测,是装载什么货物才能使木船下沉到水底?如果说是粮食等农作物,这是不可能的,农作物是比水沉,可是与水的比重差距很有限,而且,一旦沉入水里,作为粮食最大的可能不说下沉而是会漂浮起来,李凡思来想去,又联想到那颗县令的官印,他隐约的感觉到,船上装的很有可能是瓷器或者银两,只有这些东西的比重比水大很多,当水漫进来后,必然会下沉到水底,有下沉的速度快,又把水底的淤泥给砸出坑来,是周边的淤泥向心流动,最后把木船牢牢的困在了水底。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铜矿石,可是一个县令会押解铜矿石吗?再说了,醴陵一带是没有铜矿的,那会不会有其它矿石呢?似乎也说不通啊。 想到了这里,李凡就更加小心的吩咐学生们,在清理的时候要格外小心,因为要冲洗污泥,这个新修的工作场还是设计了一个小型的污水处理中心,所以,学生们是可以拿着高压水枪逐步逐段的对木船进行冲洗的,可是对船舱里面,李凡禁止他们使用高压水枪进行冲洗,他担心万一出了瓷器,那可就麻烦了。 这边李凡带着学生紧锣密鼓的清理,那边,王伟硕也是带着学生们在加班加点的设计海上特殊打捞船,因为,哈维在德国那边的动作已经告诉他们,距离见真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王伟硕不知道的是,他前面搞的小船其实都是为后面的大船做准备的,算是一个缩小版的特殊打捞船,而搞大型打捞船并不是简单的放大就可以了,比如,在抗浪要求上就完全不一样,同时,船上还需要淡水处理设备,还需要特殊的发电机房,井字形的下潜口需要什么样的桁梁结构,需要什么级别的钢材,下潜辅助机械,等等,似乎一切都要重头来过,王伟硕此时可是不敢说自己的命运不济生不逢时了,他现在承担的任务可是全新领域里的创举。 哈维在刘道源指点下到y大学做学术访问,试探着提出水下科考项目,朱家清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他在李凡那里早就得到了实信,于是,显得很是不情愿的带着哈维参观了船舶系的模型中心,船还八字没一撇呢,可模型却矗立在那里了。 第一卷_初探(6) 哈维看到了模型,顿时感觉到有戏,于是,不管后面如何,先跟y大学草签了特型科考打捞船的设计意向协议,还怕别人不相信自己,直接拿出了300万欧元作为预付款,得!这下王伟硕的船舶系算是彻底的“抖起来”了,把相邻的其它学系给眼馋的不要不要的,都说王伟硕晃荡了半辈子,现在是走了“晚运”了。 有李凡这边初步对水下科考的初探,报告还由当地机构写的,那叫一个“花团锦簇”“妙笔生花”,一举解决了当地历史上的几个悬案,比如,沙船的使用历史推到了唐代,还有那些出水的瓷器,进一步确认江南西道的瓷器生产,等等。 当王伟硕的船舶系把大型海上科考打捞船设计完毕后,又是辰全集团麾下的某造船厂前来接洽,原意带资建造,而哈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插进来的,作为订购者,他预付了三成定金,同时,还开出了信用证,所以,这笔生意从头到尾,就算是齐活了。而王伟硕的船舶系现在也小有名气了,许多地方上有特殊需求的船舶设计都找上门来了,受到激励的船舶系,这下可是找准了方向了,他们提出的口号是,凡是别人不想干不愿意干,干不了的偏门船舶设计,我们来干。 在设计的过程中,自然是科研硕果累累,以前未经和未知领域经过探索,多少都是有收获,有见识了,于是,船舶系这一年多来的各类科研论文也是像下饺子似的往外蹦,从学生到了老师,从老师到讲授,好嘛,弄得学校不得不考虑对该系的教师队伍进行晋级,要不然就说不过去啦,这也是一种潜规则嘛! 哈维不知道,为了搞出大船,李凡在学校里上蹿下套的准备了差不多二年多,这才算是有了冗余度,否则,哈维能够说来买船就有得卖吗?而由此延展开去的各种特殊用途的船舶研究和建造也在辰全集团系统内逐渐形成了,虽然规模不大,可是到这里来造船,价钱是不会便宜的,这还真是一招鲜吃遍天啊。 在汉堡那边搞夏季音乐节的时候,哈维就接到了辰全集团船厂的函件,告诉哈维,他订购的船主船体已经建造完成,并且不日将下水,然后要拖到附近的维修码头去舾装,所以,请哈维到现场观看,为此,哈维是把臣切尔那边稍微应付完后就飞往东方,在船厂,他是亲眼看到自己的船下水,然后又在附近的专用维修码头开始舾装,看到里面的各种设备和设计概念,哈维算是服气了。 等到了柏林秋季音乐节的时候,哈维就没功夫搭理了,此时的他正在东边着手准备接收船舶呢,为此,他还专门聘请了猎头公司为船上的水手啊大副的招聘人手,而船长,则是聘请了一个在海上跑了三十多年的老把式,可这老把式也对新船不摸门啊,所以,不得不提前到船厂进行现场培训,从里到外的全部要跟一遍,否则,这船他是开不了的,而开船的水手里,至少有一半是华人,他们是跟在船厂一起进行培训的,那些外籍海员则是要慢慢的等到今后在船上去学了。 哈维不知道的是,李凡在云梦湖里的初探到最后成果丰厚,那条船最后沉没的原因的确是装载了大量的瓷器,种类还不少,从日常日用瓷器到用于参加祭祀使用的各种礼器都有,可以说,这在初唐时期也是一次很大的变革。 初唐,是在隋末混乱的基础上建立的大一统国家,可当时,的确是百废待兴,根据史料记载,当时因为用于制作铜钱的原料不足,在唐朝初期还不得不使用汉钱,如果想要用青铜去铸造各种礼器显然是不行的,尤其是贞观初年,从上到下都力行节俭,可重大的祭祀活动却是无法废除的,就连李家为了表示自己的正统,硬是把自己的祖宗追溯到道家李聃那里,所以,礼不能废,可器却是可以权衡,于是,许多用瓷土制作的礼器就兴起了,到后来的“唐三彩”等其实严格说起来也就是做冥事时候的礼器,当然,也可以叫冥器,只不过是一次性用的,而用上好瓷土制作的“尊”“爵”“台”“盘”等就成为祭祀场所里的常用物,同时,作为高级器皿也进入到了达官贵族和富贵人家的生活里,也正是这个时代,瓷器与陶器的分割出现了,陶作为下等人和普通人家使用的器皿,而瓷器则是上等人以及宫廷使用的贡品,到了北宋后,瓷器的烧造也正式列入官制,从而出现了官窑,可见,瓷器的烧制从粗糙到精致是有一个漫长过程的,同时,也体现了华夏文明的发展是渐进性的,是在不断对客观物质存在的摸索中归纳总结出新认识。 事实上,我们的古人最早进行祭祀的时候使用的礼器就是陶土烧制的,后来发展到用玉石制作,等到青铜器出现后,才转化为使用青铜制作礼器。正因为陶器本身的特性,也使得早期的瓷器并不是白色的,哪怕烧制出来的成品是白色的,要么参杂一些其它陶土让其颜色变成灰褐色,要么就是在瓷器表面抹上一层色釉来改变瓷土烧制出来的成品颜色,流传在民间最多的磁州窑就是如此。 据说,瓷器之所以发“瓷”这个音,就与磁州窑有关,明代博物学家谢肇淛在其的著述《五杂俎》中写到,“今俗语窑器谓之磁器者,盖磁州窑最多,故相延名之……”当然,这个说法有些牵强和猜度,实际上,“瓷”这个字很早就出现了,至少在流传下来的汉代文献中就出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法门寺因寺内宝塔倒塌,在修复过程中发现塔身下有地宫,文化部门不得不赶紧对其地宫进行抢救性发掘,结果就出土了大量唐代文物,其中有一块《物帐碑》上就明文记载“瓷密色碗七口”,可见,在唐代,瓷这个的称谓就已经存在了。 而“瓷”这个字的原意就是指颜色白而质地坚硬的陶器,到后来专指以高岭土为原料烧制而成的陶器。而从普通陶土到使用瓷土烧制器皿还是有一个复杂和渐进过程的,这里面就体现了我们祖先的聪明智慧和对物质的深入认识。 如果用烧制陶器的温度去烧制瓷土行不行呢?最早古人烧制陶器也是从自然火灾现场得到启发的,当人们发现泥土经过煅烧后会变得很坚硬,很容易把成型的泥土定型,这就给人类一种新的象形,于是开始摸索人为煅烧陶土的过程。 说起陶器的出现,曾经在国际上还有一些争论,西方人认为,最早的陶器是出现在古埃及,距今大约五千年左右,呈铜色、闪耀着土耳其阿齐布尔的碱性釉彩特征,不过,笔者认为,这是西方人做伪史的常用手法,尽管时至今日,在西方很难找到超过1500年的文物和文字证据,可西方人始终坚持人类文明起源于西方,为此,西方人编造了大量的伪史,偏偏这些伪史又没有任何古代出土的文物、文字佐证,还说西方历史往往纪录在树皮、羊皮和莎草纸上,我们的祖先将文字刻录在石碑上尚且保存不过数百年,西方树皮羊皮莎草纸难道说可以永恒? 在陶器的发明上,西方人也要一争长短,他们发现了古埃及的一个陶器,顿时就像打了鸡血般的宣扬,在这里,切不论那陶器的真伪,就说西方人吹嘘那陶器“闪耀着土耳其阿齐布尔的碱性釉彩”的结论,这话说的着实荒诞和不懂历史,土耳其的出现是什么年代啊?是在公园一千多年以后,如何去四千年前“闪耀”呢?难不成那个时候就“穿越”了?而在伊拉克的两河流域倒是出土了一些陶器,可那都是从东方经古波斯商道从东方传过去的,而且,出土的陶器非常稀少。 最直接对西方伪学者打脸的就是,在2012年,我国在江西万年县出土了距今二万年前的陶片,而二万年前还是新石器时代呢,可见,我们的古人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懂得用煅烧的法子制造工具和使用陶器了,到了商代,各类陶器的制作已经很精美了,同时,也成为各家各户普遍使用的日常器皿。 从陶器到瓷器,也是经历了诸多变化的,我们知道,烧制陶器很简单,用普通的稻草树桔烧制即成,除了制坯需要小心谨慎外,在烧制过程中并无多大难点,当人们发现白色的瓷土后,一开始也是用这法子烧制,结果发现,似乎不行,低温烧制出来的瓷器很粗糙,而且还吸水漏水,并不比陶土烧制出来的陶器强多少,于是人们就想着涂釉,可是釉料主要是石英砂一类的,在烧制陶器的温度下是很难完全溶解的,烧制出来的更是难看至极,于是,人们就开始想着提高温度,想着如何保温和控温,也正是这样的需求,特殊的烧制窑出现了,使用燃烧温度更高的木炭、煤炭等,如果没有这些条件,真正的好瓷器是烧制不出来的。 李凡率领学生们打捞出水的那艘船的船舱里还真是有大量精美的瓷器,在李凡看来,瓷器的制作水平已经很高了,其中有些就是瓷器中的精品,要知道,在那个年代烧制瓷器出现的精品可是不容易,甚至说非常难,有的窑工烧了一辈子怕是都没有烧制出来,要不然,法门寺地宫里,“秘色瓷碗”为什么只有七口? 有人会说了,这你就不懂了,七在佛法中代表“圆满”,表达的是东西南北上下中的意思,而且,七的含义又有很多,很多事情都是以“七”为一个变化,胎儿七日一增,七七四十九天**形;我们平日里上班休息不是以七天为一个轮回吗?呵呵,笔者可不是那么认为,七固然在佛教中有特殊的含义,那就不能存入更多的七吗?为何在二千多件物品中,其它供奉的物品几乎没有以七为寓意的?看碑文记载,地宫中藏品大多数是随意供奉,也就是说“有什么就供什么,有多少就供多少”,所以,笔者推断,那精美的秘色瓷碗在当时怕也是数量有限。 李凡带着学生对那条船整整清理了半年多,最后总算是收场,与当地文化部门相约,第二年的水下科考继续,不过,名头改换了,由当地部门主持了,而且经费也由当地财政分摊了,y大学这边不过是把船象征性的租赁给对方,还有那些船员和潜水员,李凡带领的科考小队从主角变成了辅助的配角,对此,李凡也是很无奈,他知道,在这行里,不管走到哪里,都是教会徒弟师父靠边的结局。 通过研究,初步的结论是,这条船是装载着精美瓷器和漆器等等物品通过洪泽湖水道进入大江,然后再走汉水进入郧西,最后再经过陆路翻阅秦岭,那里有个隘口叫“湖北口”,通过这里可以很快就到达长安。这里的“湖北”在当时可不是省名,就是指云泽湖最北端的出口,在当时,过了秦岭,整个地势就是一片泽国,到处是胡泊,要不然后世怎么叫湖北为千湖之省呢。 乘船的县令是打算带着这些好东西到长安,估计也是想将功补过,或者是谋划换个地方做官,毕竟,在唐代,秦岭以南还是属于土人聚聚的荒蛮之地。可惜,装的瓷器太多,最后遇到风浪就沉没在云泽湖里了,至于那县令估计也是喂了湖里的大鱼了,要不然,他的县令印章也不会遗留在船上,那都是随身携带的。 同时出水的还有一些民用瓷器,其中一个青黄釉的提梁卣可以肯定,那是送到宫里去使用的瓷器精品,无论是造型还是釉色,都属上乘,这个宝贝一发现就被当地文化部门拿走了,经过一些专家的评估后,直评定为一级文物,同时,也把当地制作宫廷瓷器的年代大大提前了,可以说,当地的瓷器史要改写了。 李凡率队搞完这次科普,那条小型的打捞船被当地机构软磨硬泡的“租赁”去了,可李凡想要搞的事情没完啊,好在,建造这样级别的打捞船不是啥难事,另外一条新船已经下水,针对发现的问题又做了诸多改进,在新的一年里,李凡又要率领新培养出来的“潜水员”去新的地方进行“科考”了,而这次定的目标就是千岛湖,千岛湖形成的时间比较晚,而那里的水下到底还有什么? 哈维在船厂观摩的时候,他也得到了一些消息,这老家伙狡猾的很,明明是汉学家,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却偏偏要装着不说,走到哪里都带着一个翻译,而翻译和工程技术人员的对话他都听的清清楚楚,也就是在这些人说话的蛛丝马迹中,哈维得知,自己认识的那个小李教授已经在开展水下考古了,这让他兴奋的不行,他专门去找了y大学的朱家清,要求在海洋海底考古项目上合作。 “你们已经在进行水下考古活动了,我希望得到你们的帮助!”哈维说。 第一百七十一章 去了汉堡(1) 就是这样,李凡“勉为其难”的再次被哈维“忽悠”着去了汉堡,为了让李凡在德国有符合身份的工作和便于到船上去指导,哈维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从上到下的活动,为了促成李凡的出山,哈维都找了臣切尔了,帮助汉堡大学从市财政那里获得更多的补贴和拨款,同时,也告诉臣切尔,应该多向东边看,在东边,已经不是媒体上每天拿着一百年前的照片和故事说事的了,正因为有了哈维这个活化剂从中进行活动,就在臣切尔获得连任的第一周,臣切尔就率领汉堡市代表团前往魔都和蓉城进行“工作访问”,所谓工作访问不过是一个对外宣布的一个模糊的概念,说白了,那就是带着商界、实业界的一群人去找商贸机会。 有了诸多的铺垫,哈维自然而然的促成了y大学与汉堡大学的“教师交流”,甚至还辍惑着汉堡大学的校长、校务长前往y大学进行“友好访问”,好嘛,以前两校之间仅仅是进行学生交流,现在要升格了,要搞教师间交流,双方拿出来的理由都是“有利于提高青中年教师和学者的业务水平”,双方竟然是一拍即合。 李凡是对方指名道姓邀请去交流的青年学者,这个大家心照,接下来,还捎带着其它几个学系的中青年教师也能跟着一起去进行“教学和学术交流”,既然是搞交流嘛,总不能只去一个人交流吧?说到哪里都不合适,好歹都得有个三五人的小组才合适,再说了,汉堡大学那边可是一开口就要搞五人以上的交流,人数太少就没啥意义了,尤其是那校务长,那可是由臣切尔直接派驻学校的。 于是,这边去了五个人,分别是物理学、化学、医学以及经济学的副教授,只有李凡一个人是三级正教授,还不带队,交流的学科居然是“科学史”,这完全是挂羊头卖狗肉嘛,而这些交流的人到了对方学校可都是要拿“工资”的,同样,德国也派过来五个中青年教师和学者,他们分别是语言学、历史学、天文学等学系的,他们在这边也是要拿工资的,根据双方协商后,两边的工资是就高不就低,顿时,跟着李凡沾光的人还真是落了实惠,他们不知道,李凡在汉堡大学的工资水平可是最高的,这还不包括“出海”的补贴,哈维是想用金钱把李凡拢住,他哪里知道,李凡还在乎钱吗?这一切不过是玩的障眼法而已。 为了这个项目,哈维每年都得付给y大学300万欧元的赞助,同时,还帮助汉堡大学在臣切尔那里获得了更多的预算拨款,要不然,哪个大学也不会听他的。 这每年300万欧元的赞助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在朱家清的活动下,这事情也就算办成了,虽然目前暂定的交流时间为二年,可在合作备忘录里却明确的写着“根据实际需要和发展,双方一致认为,不排除在今后两校之间扩大各种学术交流,双方共同认为,教师间的相互交流由于双方教学质量的提高,有利于各自科研项目的发展……”这下好了,算是各自都在揣度着给对方下套呢。 李凡这是要长期在汉堡了,自然不能孤身一人过去,丈母娘也不干啊,干脆,老太太一发狠,在汉堡买了一套豪宅,然后下令,全家都过去那边,为了这,凯琳娜只好在美院那边请了“长假”,好在有刘道源从中疏通,也弄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到欧洲进行艺术“读研”的名额,这其实就是另类的一种“停薪留职”模式,凯琳娜在学校里仍然挂着职位,算是被学校派到欧洲读“研究生”的青年教师。 对于在待遇上的落差,凯琳娜压根不在乎,只要能跟着李凡在一起,她什么都认了,而去到汉堡,俩孩子就可以直接在当地环境里说德语了,这也是一件让李凡觉得合适的好事,如果校领导知道这一家子其实是隐形的富豪,不知道会不会找块豆腐撞死,他们还挖空心思的为凯琳娜保留基本工资呢,殊不知,那些工资最后都被凯琳娜捐献给希望工程了,在她看来,自己不在学校上班还拿钱就是不对,就是亏心,要不是李凡告诫她不要违拗学校的意思,凯琳娜真会不要。 “人家是好心,是按照平常人家的环境为你安排,你在学校里也就获得过几次二等奖,拿到的稿费非常有限,人家是帮你,虽然不多,可心思尽到了,你要是公开不要,你叫人咋想啊?人家会以为你觉得太少了!”李凡给凯琳娜做工作。 “我就奇怪了,咱们干嘛不把实情告诉他们呢?”凯琳娜忽闪着大眼睛问。 “你在这边生活这么多年了,难道不知道这边人的习惯?你要是告诉了他们,怕是你在美院都待不下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找你,你还想过平静的生活可能吗?尤其是当人家知道你就是画坛巨匠‘芈凡’的时候,你让许多老家伙的脸往哪里放?让你们学校的那几个巨匠如何看?呵呵,咱就这样吧,悄悄的捐款就行。” 李凡说的这些凯琳娜也不是不知道,其实在西方,这样的事情更严重,要不然玛索也不至于长期在女婿这边呆着了,在这边,人们看着老太太也就是个很有风度的,谁能知道她是当下欧洲最牛掰的画家呢?可要是在欧洲,怕是连门都出不了,不知道会有多少记者长期守在她的门口,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媒体要预约采访,而更多的则是一些政治人物前来募捐,捐慈善、捐教育、捐……最后一定少不了令人厌恶的政客捐款,所以,玛索不到必要的时候是不会回去的。 这刘道源为什么可以在美院说上话啊?道理很简单,由于这些年来刘道源始终坚持在法兰克福举办各类画展和艺术展,把华人的优秀作品推销到欧洲去,所以,这小子在美术界和工艺界的名气大得很,美院里的诸多“大画家”都得益于他的帮助,先后都成为了“小富翁”,即便是没有特别好的,刘道源也会定期到这些院校里去“收购”一些画作,他出面去沟通,不过是承诺多收几幅画而已。 新学年来了,李凡一家按期到达了汉堡,而哈维的打捞船还在海上航行,没法子,李凡只能在汉堡大学开始授课了。似乎是故意,也似乎是无意,李凡在汉堡大学为这里的“世界科学史”临时代课,当许多学生得知这学期前来授课的是一位华人的时候,居然都跑来听课了,因为他们想看看这来自东方的华人是如何说一口憋足的德语,或许德语说不了,要用英语讲课也不一定,看热闹的人不少。 当李凡空着右手,左右提着笔记本电脑走上讲台时,没有人鼓掌欢迎,也没有人打开笔记本或者真的笔记本,更没有谁在那里打开自己的录音笔,大家就是想看看这个华人是什么样,到底能给他们讲什么,而李凡也不在乎,他可是教学多年,许多课程对他来说驾驭就轻,给这些学生讲科学史?无非是吹吹牛呗。 说道世界科学史,他翻看了德国方面的教材,一看就知道是西方学者以他们为中心编写的,许多地方不真不实,更多的是误导学生,让西方人更加不了解东方,为了这个,李凡特地去询问了教学主任,问自己可不可以自由发挥,如果完全按照学校给的那本讲义去授课,李凡干脆就准备拒绝了,他可不会讲假客。 “如果你能有真实证据的讲述一些与讲义内容不相同的课,我们这里是不反对的,我们这里是学术研究的地方,科学史本身就是一门无定论的课程,不过是使一些学历史的学生得到一个基本的概念,混点学分而已,没有特别的教育大纲,当然,我们反对在授课时加入意识形态方面的东西,更是反对把民族和种族对立起来的内容,只要在这个范围内,你可以随便发挥。”教育主任对李凡说道。 “当我讲述的内容超过了你们这本教科书的描述,可以吗?比如……”李凡随即点出了那教科书里的诸多谬误,然后用单纯的目光看着主任,“科学史本身就要讲述科学对人类社会发展起到的作用,讲述真实的历史,想这样的教科书在我们那里是不可能存在的,如果您说我不可以对这教科书进行纠错,那我申请回避讲这门课,或许我可以去给数学系的学生讲点基础的数学概念、去医学系讲解剖学也可以,总之,我不会把明知的谬误教授给学生,那是不负责任的。” “你还能去讲数学?还有解剖学?”教育主任有些吃惊了,“在你的介绍里可是没有描述这些啊,也许是我们疏忽了,好吧,科学史这门课你只要按照我说的,没有意识形态上的宣传,没有对个人或者其他人的攻击,你可以自由发挥。” 正是有了这样的铺垫,李凡走到讲台上的第一句话却是询问学生带课本没有。 “我带了,我们这个小组的人都带了!”一个金发女生举手说道。 李凡的开口让学生们震惊的不是他询问大家带没带教科书,而是李凡那口流利的德语,简直就堪比电视台里的播音员了,他们没有想到,这老师会说德语。 李凡向台下一百多名学生扫了扫,点点头,“既然大部分同学都没带课本,那我们今天的课从问答开始好了,我看看你们对过往的科学史了解多少。” 学生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很俊朗的年轻教授会来这一手,有人打趣的举手问道,“是我们提问还是老师提问呢?如果我们提问可能会很踊跃的。” “我刚才的话你没有听清楚还是不能理解?当然是我问你们答了!否则,我如何知道你们学到了什么,没有学到什么呢?至于说你们想提问,这个好办,等会下课后,你们可以随便……哦,按照学校的教学内容随便问,不可以涉及其它。” 台下顿时安静下来,到这里来读书的学生可都不傻,他们知道这老师不白给。天籁小说网 “谁能告诉我,世界上有史以来第一条高速公路是哪国建的?”李凡很平淡的问道,然后就低头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点了几下,准备随时使用电脑投影。 台下安静了不到三秒,顿时就哄笑起来了,有几个学生站起来想争相发言,被李凡用手掌按了按,点着一个满头黄发样子似乎很牛掰的学生,让他说。 “老师,这个问题在德国就连小学生都可以回答,您该不是耍我们吧?” “哦,这样啊!”李凡装作一脸蒙圈的样子继续说道,“或许我没有把问题说清楚,你再听一遍,请听仔细了,‘世界上第一条高速公路是哪国建的?’” “这,这不就是我们德国在1932年修建的从柏林到汉堡的高速公路吗?难道说还会有其它的吗?老师,这可是世界公认的啊!”黄毛学生洋洋得意的说道。 “你是学历史的学生吗?如果不是,我原谅你,你可以坐下了!”李凡压根就不理会台下那明显带有嘲笑的哄闹声,而是点开了投影仪,“世界上第一条高速公路是在公元前212年由华夏秦朝修建的秦直道,全长约七百公里……” 随着李凡打出的投影照片,台下的学生顿时就安静了,他们都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大屏幕,公元前,欧洲是个什么样子?谁知道?当时的日耳曼人在哪里? “好了,下一个问题。”李凡也不管学生们如何去想,直接进入下一个问题,“世界上把零件按照标准化生产的,最早采用这样工艺和制度的是哪个国家?” 这次,台下学生可不敢轻易冒头了,有些学生打开他们的电脑,快速的在电脑上查询,最后,那个女孩举手回答,“我刚刚在电脑上查过了,是美国,在南北战争期间,伊莱·惠特曼为了完成制枪订单,首创了标准件生产,惠特曼也被称之为美国的标准件之父。不知道这个答案是否正确,或许不会错吧?” 学生们凝气看着台上的李凡,李凡笑了笑,“其实,在公元前250多年前,华夏秦国就已经开始了标准化生产,而且管理的非常严苛,大家看图片。” 屏幕上显现出在国内出土的秦国各种兵器,尤其是众多的箭头,摆放整齐,几乎一模一样,许多学生是第一次看到这些出土文物的照片,他们感到很惊奇。 “秦国很早就实行了标准化生产,同时,他们还发明了在战车的轴承上加注润滑油的方法,你们看,这就是当时战车上的特殊轮毂罩,在里面是充填油脂的。”李凡用手里的激光笔在屏幕上点着,然后继续说道,“在你们看来,是青铜的强度好还是铁的强度好?估计你们一定又会说这个问题简单,我可以告诉你们,当时的秦国在仔细分析了当时的冶金技术后,坚持用青铜制作武器,他们就是用青铜武器打败了所有敌人,从而统一了东方。我们将科学史,不能遗漏这些知识。” 第一卷_去了汉堡(2) 台下的学生再次轰动起来,以他们学习到的科技知识和历史观,他们的确很难理解李凡说的这些,有的人甚至觉得李凡是在天方夜谭,其中一个举手了, “老师,钢铁的诞生可是给人类带来了科技的巨大进步,这点不容置疑。” “我没有质疑你说的那个论点,我所要告诉你们的是科学史,你们以为钢铁从一出现就很厉害吗?不,任何事物的出现都有一个逐步完善的过程,根据记载,铁的出现早在公元前2000年就有了,由于世界上考古发掘没有发现更早的铁器,只有在华夏周朝的墓葬里有铁器出土,大约是公元前500年左右,而把铁锻打成钢的时间是在这以后的600年,也就是在华夏的东汉时期,说到这里你们明白了为什么秦国不使用铁质兵器而使用青铜兵器了吗?因为那个时候的铁兵器存在重大缺陷,无法长时间保证兵器的完好,锈蚀使铁兵器到用的时候无法使用,而被秦国灭掉的韩国就是因为使用铁兵器,最后临战时不堪一击……” 李凡在台上慢慢的开始了自己的白话,说的下面的学生一个个赶**出录音笔开始录音,那些带了电脑的学生则是在使劲的敲打着键盘,生怕遗漏了什么。 “使用高等级合金技术的也是东方人,这是出土的越王勾践剑,距今的历史足足有2300多年,至今完好无损,刃口锋利无比,可以轻松的划开20多层复印纸,经过科学技术检测后,这把剑可不是简单的青铜剑,里面的各种金属含量都非常巧妙,表面镀层是含铬金属,剑身金属包括铜、锡、铅、铁、硫等,而加工工艺也是采用多次浇铸成型,其锋刃和剑脊上的合金含量完全不一样,如此工艺,至今仍然无法复制,各位同学,你们认为这把剑的科技含量有多少?” 台下的学生静悄悄的,学生们都瞪大眼睛仔细的看着李凡调出来的挖掘现场的视频图像,他们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精确的新闻,看到出土的古代宝剑……突然一个学生站了起来,使劲的把手里的教科书扔到了距离他还有几米远的垃圾桶里。 “原来我们学的都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学生大声的问道。 “那位学生,我建议你还是把教科书捡回来,这在学校的规则里是不允许的,大家来听课,要知道的是科学史,是知识,可不是拿什么东西撒气,而且,在知识领域里,人们总是从一个未知到另一个未知,解决一个谬误面对另一个谬误,如果你们对某些结论不知道,如何去质疑那些结论呢?”李凡淡淡的继续说道, “科学史本身就是一门没有定论的学科,其实,许多学科里的定论也都是在逐步的发生变化的,包括许多学科的顶峰定论都在变化,没有这些变化也就不会有真正的历史,今天我大概说这些,或许,在今后的授课中还会有突破你们固有概念的东西,所以,没有必要惊奇,你们也可以好好的去思索,去鉴别真伪,只要能够让大家懂得学习的方法和目的,我这课就等于没白上,好,今天就到这里。” 不知不觉中,下课的时间都过了,许多学生都不想走,那个黄毛就站起身来,“老师,你开始时说的在下课后我们提问的话还算数吗?我想提问题。” “当然算数啦,现在距离午餐时间大约还有三十分钟,你有问题可以提啊,不过,我预先说好了的,仅限于课程里面的问题,超出这个范围我有权拒绝回答。” 李凡从那个人的眼神里就看到不怀好意,为了避免发生说不清的事情,他再次划定了回答问题的范围,他知道,西方媒体的触须几乎无处不在,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那些狗仔队或者狗仔队的小探子抓住话把,然后断章取义,掐头去尾的胡编乱造一番,到时候就麻烦多多,所以,为了避免引起麻烦,李凡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可是随时都开机的,必要的时候,他只要按下回车键,就全程录视频。 “你今天讲了许多我们不知道的历史故事,可我后来才发现,那都是发生在你的国家里的事情,你这样说,是不是在刻意宣扬你们的文化?”黄毛问道。 “我首先要确定,我们的问答不是在课堂上,而是课余的理论探讨,如果你确认这一点,我将很高兴与你讨论一番,否则,我将要去餐厅吃午饭了。” 李凡用纯净的目光看着那个黄毛,他在等,等那个黄毛确认,如果黄毛没有表示,他就会收拾东西离开了,对这样的小毛孩子,李凡可是没功夫跟他掰扯。 “好!我确认,我们是在课余进行探讨,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黄毛是看到李凡那坚定的眼神才明白,他如果不确定,眼前这个年轻的教授还真就不会搭理自己了,他可是想从这个来自东方的教授身上找点毛病,一开可以向学校揭发投诉,引起相关监管机构的重视,二是给一些媒体提供素材,自己也可以混上几个零花钱,作为一个靠家族势力进入汉堡大学政治系的学生,他从小就是在搞各种花样手段的环境里长大的,而他读政治系的目的也是为了自己将来进入政界发展,所以,他对许多意识形态和民族人种上的话题很敏感。 黄毛确认了以后,还特意做了一个请回答的手势,这在西方的一些霸道学生中也是常见的,在西方虽然没有华夏这边的师道尊严,但一般情况下对师长还是很尊重的,可这也要看人,如果李凡是个满头白发还留着长长花白胡须的老人,黄毛大概不敢如此轻视的做手势,得恭恭敬敬的做出理解性的表示,可李凡看上去也就是个三十挂零的“年轻人”,比这黄毛的年纪就算是大也是有限,从心里上说,黄毛对李凡是不服气的,凭啥你这么年轻就成了教授了?老子不服气啊! “历史除了记载外靠什么去佐证?主要是依靠出土文物,非常遗憾,截止目前为止,你看的世界史描述没有实际文物佐证,而你刚才指责我说的历史全都有出土文物佐证,我也想把你看到的历史书籍上的描述证明是真的,可惜,到目前为止,这个领域里还是空白,我总不能拿后世的推论作为教科书来教你们吧?放着有实际物证的历史不去教?那我成什么了?如果你们不相信我说的,你们大可进行科学论证嘛,我欢迎你的挑战!”李凡非常平静的把话说完,然后看着黄毛。 “我……我到哪里去找你说的那些物证?”黄毛明显是气馁了,捏呶着问道。 “你去图书馆找找看,看看有没有华夏大百科全书,上面都有详细的纪录,另外,大英百科全书上也有一些记载,当然,比较起记载西方的历史少很多。或者,你趁学校放寒假的时候去一趟东方,在那里,你不仅可以看到文字上的东西,还能看到实物,其实,这些发现已经有半个世纪以上了,只不过是有些人不原意去承认罢了,在人类文明史上,记载最全面,承前启后最完整的非华夏莫属,没法子,谁叫华人对历史的记载那么重视,那么清楚呢?”李凡说完就准备离开了。 “你这算不算是宣扬你们的文化属性?宣扬你们的意识形态?”黄毛吼道。 “历史就是历史,没有什么意识形态的附加值,你说的文化属性嘛,这个不好说,至少东方文明的传承摆在那里,不管你承认不承认,那些历史就摆在那里,那是不会以人为的意识形态而存在着,你的声音再大,能掩盖这个事实吗?” “我要去校委会控告你,你在这里宣扬你们的文化优秀,在这里搞意识形态上的区别,你必须向我们欧洲人道歉!”黄毛此时已经忘记开始的约定了,“我要让学校停止你的授课资格,你这是对我们白人历史的全盘否定,是好种族歧视!” “呵呵……”李凡不怒反笑,“随便,我还真希望能够不教你这样的学生。实话说,我给你们授课不过是临时代课,我的课你可以听,也可以不听。” “别啊!老师,我们喜欢听您的课,您要是不来了,我们觉得这门课没意思!” 一群围观的学生叫了起来,他们可不是黄毛的托,他们觉得今天的课听的特有滋味,尤其是新老师讲的那些知识,他们是听都没有听过的,而他们在网络上一搜,还都是真实存在的,这让他们觉得那本教科书是骗了他们,现在黄毛居然先搞让这个新来的老师停止授课,那如何能行啊!好几个学生已经提出了反对。 “好啦同学们,差不多要去午餐了,这位同学是可以保留自己的意见的,同时,他也有向上投诉和反映情况的权利,至于最后如何做定论,那是上面的意见,作为一名前来交流的学者,我与学校是有约定的,在今天的授课中,我是严格按照约定进行的,至于这个黄头发的同学说的那些,我没有做,完全是子虚乌有嘛!” 李凡说着就收起自己的笔记本,然后转身离开了,他压根没把那小子的事情放在心上,对于一些西方人教导出来的狗崽子,他在思想上早有准备,如果一切都很顺利,那才是不正常呢,既然有人出头,那就先跟对方碰一下好了。 下午,李凡就被教导主任请到办公室,对李凡进行询问,李凡也不想说话,打开笔记本,调出一个视频文件,然后用u盘复制后递给教导主任,“您自己慢慢的看吧,我全程都做了视频录像,那个学生的身后一定是有人指点的,我希望学校对这个事情做个详尽的调查,在学校里搞这样的政治团体是不利于教学的。” 说完,李凡就收好自己的笔记本然后离开了,他才不在乎学校能把自己如何呢,大不了自己不教课就是了,自己还没多少心思教这些洋学生呢,何必强求? 二天后,那黄毛的投诉得到了答复,李凡没有违反任何规定,相反,黄毛的质问语言超出了学校允许的范围,给于一次记过的处分,这相当于足球场上犯规的球员已经领到了一张黄牌,再要出错就可能被学校“劝退”了。黄毛这次不仅什么都没有捞到,还落下了受处分的在校记录,这对他将来的评级评分都有影响。 “李教授,你的课讲的非常好,我到下面的学生中间调查了一番,他们反应你的课讲的很欢快也很有内容,一点都不枯燥,我祝贺你能够获得学生的好评,真心希望你能把那门课继续教授下去!”教务主任亲自过来对李凡宣布了调查结果,“我和佩服你的工作严谨,在你的那段视频中,你强调的时间和对话模式非常重要,那完全符合我们德国人的严谨风格,校委会一致认定,你是无辜的!” “感谢你们的实事求是,我知道,我们华人到这里来讲课,多少会让一些人不舒服,所以,我不得不事事小心,而且,在授课前,我就说过,那本教科书实际上是对学生的误导,我力求能够纠正一些,能纠正多少算多少吧,科学史本身也是历史的范畴,历史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不能靠推断和臆想去做结论,那本书里的许多话用的不是暂定的语调,而是结论,这是不科学的,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或许能在这里写一本新版的教科书,哪怕仅仅是在这所大学里使用也是值得。” “好好!这简直是太好了,我们现在使用的那本教科书还是三十年前由一位教授自己编写的,显然,那个时候信息不灵,许多谬误的存在是一定会的,如果你能在这交流期间编写新的教科书,那将是我们学校的荣幸,当然,我们也是会相应的付给您报酬的,我们按照一类文献付费如何?”教务主任高兴的说道。 李凡摆摆手,“没有必要,如果你们要给,那我会把所有的稿酬捐献给学校里的助学基金,对我来说,我不需要那些钱,我家里还过得去。” 李凡如此说也是符合实际的,其它交流老师,几乎都是单身过来的,住在学校分配的教师公寓里,只有李凡是全家都来了,凯琳娜一到汉堡就去了汉堡艺术学校当讲师,兼修绘画史研究生,他们全家住在校外,每天开着新买的宝马车来上班,有时还和学校里几个老教授一起出去郊游,无他,哈维的老朋友都成了李凡的新朋友了,到了这边不到一个月,李凡就混的风生水起,很得人缘。天籁小说网 到了学期期末,李凡这门课就没啥安排了,毕竟是选修课,学生们都去忙着应付必修课的考试,这选修课的课时就会被压缩了,反正期末考试也不过是走走过场,考试卷子早就被李凡给拟好了,交给学校的考试部就算是完事了。 “李教授,我听哈维说,你是个考古专家,文物鉴定专家,我家里有一个瓷盘,你能不能给我鉴定鉴定啊?”海洋学教授施密特问道。 第一卷_去了汉堡(3) 施密特的请求其实也是许多老教授的一个意思,在欧洲,许多人家都有瓷器,如果是欧洲产的瓷器那还比较好鉴定,因为欧洲瓷基本上都是在制作时就打上印记的,可是自打20世纪初以来,就有大量的东方精品瓷器流入欧洲,那种精美程度可不是欧洲瓷能够比拟的,这才促使欧洲人后来有发奋研究,最先搞出骨瓷来抗衡,可毕竟是模仿,许多制作的精髓还是无法与东方瓷相比较。 欧洲人自打自己可以生产瓷器后,也曾经得意忘形过很长一段时间,尤其是德国、法国那些瓷厂,先后为宫廷和贵族烧制了不少精美的瓷器,还在瓷器上镶嵌金银等花边,如果钻石能够耐高温的话,怕是早就把钻石也镶嵌上去了,可惜,钻石是非常怕火的,一旦被高温煅烧,那就会形成一堆粉末了,再好的金刚石,只要温度超过500多度,那基本上就废了,到了850度左右的时候就会燃烧了,许多钻井用的金刚石之所以总是磨损,往往是与在钻探过程中产生高温有关系,所以,钻井用的钻头是离不开水给其降温的,许多年轻人热衷于追求钻石,其实钻石在各类宝石中是最不抗“造”的,也是最容易被人造的。 在19世纪末期以前,东方的出口瓷其实是低端瓷器,无论是宋代还是明清,真正的官窑瓷器是严进出口的,所以,当欧洲出现了自己烧制的瓷器后,他们认为,那就是瓷器烧制的顶端了。当神州的国门被打开后,从十九世纪末到20世纪初,许多华夏精品瓷器流入欧洲,让欧洲人大开眼界,他们这才知道,自己搞出来的那些瓷器不过是井底之蛙,因而,精美的东方瓷器再次火热起来。 如何去对比东西方的瓷器的差距呢?从外表上人们往往很难看出来,甚至还会认为东方的瓷器不过是在艺术性上比西方的瓷器底蕴深厚一些,但在瓷器质量上却不过尔尔,可实际上却不是那样的。举个简单的例子,同样的茶盏,如果泡茶会形成茶垢,这是大家都能看得到的,如何清理那些茶垢?西方人发现普通方法是洗不掉的,通过研究,发现要使用酸性溶剂才能够清除,这就是当前市场上到处都有卖的“茶垢清洁剂”。可要是精美的上等瓷器呢?压根就没有这样麻烦,用抹布轻轻一抹就掉了,这是为什么?这就是因为上等精品瓷器上瓷釉的差别,在东方瓷器上,各种瓷釉千变万化,精细到要用高倍放大镜才能勉强窥得一二,还有那些二次烧三次烧等等特殊工艺,这样的精美瓷器就不是西方瓷器可比的。 到了清末民初的时候,在瓷器的烧造上更是精细,许多富人家用的金边细瓷碗,哪怕经历了上百年,其光泽表象仍然显得栩栩如新,而这样的烧造技术西方至今也没有,到今天,各种精美的陶瓷技术更是锦上添花,西方人也不得不最后放弃了各种瓷器的研究和烧制,给出的理由是环保和成本,其实,说穿了还是在技术上无法与东方瓷器竞争,即便是有些许企业还在苟延,也不过是用工业法生产装饰用的瓷砖,装修用的厕卫用具等等,至于艺术瓷这一块,西方已经绝迹。 正是因为一战和二战后,诸多精品瓷器涌入了西方,使一些西方人也开始热衷于收藏东方瓷器,有些瓷器还在拍卖会上卖出了天价,比如,一个只有掌心大小的成化斗彩鸡缸杯就卖出了3500多万美元的天价,这在西方瓷器里是完全不可想象的,至于一些重器大器,更是高达上亿美元。可是,一些欧洲人在偶尔地摊上捡到的东西往往花不了几个人,这种巨大的差额利润,自然刺激一些人总是会去碰运气了,尤其是一些大学里的学者,在他们看来这比去买彩票要有意义。 可是,在西方,真正懂得鉴定瓷器的机构却是寥寥无几,不仅收费贵,还多半不靠谱,这也是为什么好几次方丹拍卖公司要聘请东方瓷器鉴定专家前来助阵的原因,可作为一般的收藏者,他们到哪里去聘请那样的顶级专家?去一些机构鉴定,不管你这东西真假,你得先缴纳高昂的鉴定费,往往是通过“热释光”检测为送检品做个差不多的断代,至于说艺术性,工艺性和历史性等诸多方面,欧洲的鉴定机构是没办法鉴定出来的。有人问,这些鉴定有意义吗?其实,所有的古董本身就是集年代、艺术、工艺和历史内涵为一体的,缺一不可。如果随便拿个一千年前古人用的“夜壶”出来,哪怕是再怎么精美,那也是很难说有啥意义。 在西方人的概念里,只要有年头就算是价值高,施密特请李凡帮忙鉴定的瓷器就是有年头的,在他们看来,应该价值很高,可作为著名大学的学者,在没有最后确定之前,那是不敢轻易把拍卖行的探子叫过来的,一来是担心被那些探子忽悠,二来是怕被拍卖行的专家给判定为一文不值二文的赝品,那脸就丢大了。 现在,一个真正的大行家出现在学校里,而且还是“同事”,这样的便宜不占那才真的是“白痴”了,所以,施密特向李凡发出了“邀请”,邀请李凡参加他们的一个周末“茶会”,还特别的强调,要携带夫人,这是德国典型的上流社会的社交活动,前来的未必都是教授,可前来的人必须是有口碑的。 在西方,人们都会说“保守”的英国人,其实,英国人是在该保守的地方一点也不保守,不该保守的地方是顽固的保守。比如,在国家政体上,顽固坚持他们的那种封建体制,不管如何去解释,英国就为保留他们是“君主立宪”的首创,顽固的要保留英国“王室”。可是在上流社会里的风气却是糜烂不堪,从国王到下面的民众,就没有一个不扯犊子的,各种坑蒙拐骗也是层出不穷,正因为英国人的烂德行,足球流氓、流氓政客等等,都出在英国,英国人在欧洲的口碑很烂。 反观德国,狗屁倒灶的事情也不少,可是在上流社会里,尤其是一些在姓氏前面加“冯”的人,即便是出了绯闻,那也是要玩的干干净净,该离的离,该结的结,在德国,很难爆出像法国人斯特劳斯·卡恩那样的丑闻,所以,能够出席上流社会的周末茶会是很被人看中的,并不是说你被邀请一次就算是加入上流社会了,如果你仅仅是被人带过去的,然后你还想靠一次脸熟继续在圈子里蹭热度,拉关系,呵呵,也许在英国、美国那样极度虚伪的国家能行,在德国、法国、意大利等欧洲老牌文化传承的国家里,这一套几乎是玩不开的,而且会被耻笑。 想被上流社会接纳,首先你得有厚实的家世,哪怕是追认的后来补人的,比如贵族啦,名人啦等等,接下来你得知识渊博,谈吐高雅诙谐,有值得尊敬的专业,注意,是专业,并不一定是职业,在德国,自由学者可是不少,当年老马就是自有学者,要不也写不出那样的经济宏著出来。再接下来,要有体面的社会地位,别以为在德国,你一个清洁工就能进入上流社会的圈子,上流人士可以去做清洁工,以什么形式去做都行,可纯粹的清洁工绝对进入不了上流社会,因为光是谈吐上就很难过关,用不了几句就露馅,最后主人会很客气的请你离开。 “去参加你们的周末茶会需要穿正装吗?”李凡微笑着问道,“如果是需要穿得西装革履的,那我就不去了,我觉得那完全没有必要,一个星期下来,我们上课按照规定要穿正装,好不容易到了周末,还要身穿正装去聚会?太累了。” “哈!李教授说的有道理啊!这都什么年月了,咱们还搞成那样的确是有些不伦不类的,我完全支持这样的改革!改,这个周末就改!”施密特立即说道。 于是,施密特在给圈里给朋友发电子留言上特意注明了一句,“不要求着正装,但排斥摇滚类奇装异服。”好嘛,据说这个留言成为圈子里的一句经典,被长期挂在首位,同时,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上流社会的沙龙和茶会对着装要求就变了风向,原来那种清一色的穿西服打领带没有了,你只要不是穿的花里胡哨,在着装上基本上是随意的,不过,还是清一色的纯色,鲜有像热带国家那样的。 其实,在着装上就可以一眼看清楚前来的人是哪里的,在欧洲,德国人着装基本上都是净色的,即便是有印花的,也都是很大方大气的格子印花,而且多半还都用在衬衣上,不可能像法国人、西班牙那样穿着大格子西服或者裤子满大街跑,即便是在夏季,德国人的着装也是以素雅和素淡为主,很难看到身穿印着大花或者各种卡通人物的t恤,德国也很难看到戴着大金链子的人,那是会被人认为太俗气太过低级的。在欧洲,许多地方能看到那样的人,可那是一种身份标志,是玩偏门和黑道的,但凡是正常人家是不会那样穿戴了。 周末,李凡带着凯琳娜一起去施密特在郊外的别墅里参加“茶会”,实话说,这样的茶会凯琳娜小时候跟着父母去参合过,长大后基本上没去了,一听说要去参加德国上流社会的“茶会”,凯琳娜还有点小激动呢,还一个劲的在网上找资料,了解上流社会的规矩啥啥的,可李凡却是不在乎,他压根就知道不是那回事。 “你其实参加的茶会最多了,你们搞美术圈子里,哪个礼拜不在圈里聚会啊?这里的茶会跟那样的聚会没啥区别,就你这优雅的仪容还有绝对正宗的贵族家教,今晚我们就是去镇他们的!听我的,你穿上那套夜礼服就行了!”李凡笑着说道。 “就你嘴巴甜!”凯琳娜笑靥如花的走过来轻轻的在李凡的后腰软肉上掐了一把,这也是在国内跟一群嫂子们学的,“人家不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嘛!心里多少有些忐忑的,你是不是参加过许多次了?坦白,前几次到欧洲出差是不是参加过?你还没有向我汇报过呢,这可不行,你必须要全部交代出来!” “哎哟!老婆大人,下手轻点啊!”李凡装模作样的喊道,“我向老祖宗保证,我没参加过这样的聚会,但是,我在电影上,书上看到不少,我知道咋回事!” 凯琳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两人在一起说起来也十来年了,感情是越来越好,李凡就像哄小妹妹那样的成天哄着凯琳娜,还给了凯琳娜舒适的创作空间和环境,更重要的是经常给凯琳娜做艺术上的指点,凯琳娜是从老公这里明白,艺术不是单纯的艺术,艺术是文化的凝聚,只有对文化的深入精研才能提取精华反映在各种艺术上,如果不懂得文化,搞出来的东西就是生捏硬造,经不起时光的检验。 晚饭后,李凡就带着凯琳娜开车向施密特给的地址奔去,看着导航,李凡发现距离自己住的地方并不算远,仅仅只有十来公里,也许以后还能经常走动。 不是去参加聚会吗?怎么还吃了晚饭才走?这里就要解释一下了,在西方国家里,如果邀请上写着的是“酒会”,那多少是有餐食供应的,可如果邀请上注明了是“茶会”或者是“沙龙”,那就不会有餐食供应了,当然你饿了也可以找主人要,问题是,谁会那么不要脸的去吃白食呢?那还怎么在上流社会里混? 还有一点也与我们不一样,在出席酒会等活动的时候,参加者是要买票的,除非邀请函上特别注明免费或者是主人买单,否则,都是要自掏腰包的,有些像我们好朋友之间出去“打平伙”,凑份子去宵夜一样,这样的习俗最后流行到了整个社会里,那就是所谓的“aa制”,所以,在西方社会里,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弄的很别扭,许多新兴的消费潮流其实是建立在极端自我极端自私的概念之上的,这也是西方社会很混乱和极端堕落下去的原因之一。 很快,李凡在导航的指引下就找到了施密特的别墅,他把车停在马路上,凯琳娜见车已经停好了,就要拉开车门下车,被李凡赶紧阻止了,示意她别动。 “咱们这是出席茶会,得有个范儿,你得等着我过去给你开门啊!” 凯琳娜用手捂住嘴巴偷笑了,“我忘记这茬了,小时候见过我爸爸给我妈和我开门,不过,那时候我妈和我是坐在后座上的,我现在坐在副驾位置上对吗?” 李凡懒得理故意装傻的老婆,走到右边打开车门,“下来吧,还要我搀扶你?” “你都是俩孩子的妈妈了,还在这里故意的装清纯啊?”李凡不屑的说道。 凯琳娜嘻嘻笑着,一把挽住李凡的胳膊,“好玩嘛!你就当赔我演戏好了!” “欢迎欢迎!”随着声音,施密特和夫人走了出来,“这是我妻子罗特娅……” 第一卷_去了汉堡(4) 施密特的妻子罗特娅也是汉堡大学里的教授,只不过级别比较低,是教授公共管理课程的,年过四旬的罗特娅已经略显肥胖了,这在白人里也算是个普遍现象,与身材姣好的凯琳娜是没法比的,事实上,凯琳娜的年纪也三十挂零了。 说起来也是奇怪了,许多白人姑娘嫁到华夏后,身材上的保鲜期要比在原来国家长很多,她们大多数都能与东方女性同步,加上她们的身材本来就很好,只要不发福,她们的身材还真是黄种女性比不过的。而在西方国家里,除了一些演员、政客等刻意要求保持身材的行业外,绝大多数女性一旦结婚生子后,就都不由自主的发福起来,有的发福的还很厉害,走到大街上,只要是身材姣好年纪还不轻的女性,你去问她,十有八九是未婚未育,当然,许多发福女性也未必是结婚的,以西方人的饮食习惯,稍加疏忽,那就会很快发起来,再想减肥?很难。 而反观在东方,女性一般都是在五十岁以后因为生理变化才有一部分人发福起来,占的比例也不算很高,不像西方白人,几乎是绝大部分女性都是如此,细究起来,应该与饮食习惯和和生活环境有关。凯琳娜基本上汉化,她不喜欢吃面包黄油,不喜欢喝咖啡吃沙拉,反而却是喜欢地道的家常菜,正是如此,她妈妈玛索尽管年事已高,可却也是保持着很好的身材,老太太看上去很是飘逸。 “施密特先生、夫人,这是内子凯琳娜,她是法国人。”李凡文雅的说道。 “噢!你可真漂亮,我就是年轻的时候也没有你漂亮!”罗特娅双掌半合着惊呼道,“你是如何保持这样身材的?是不是有专门的形体教练?介绍给我。” “呵呵,我从没有想着去保持啥形体,就是跟着先生一起吃中餐,按照他们华人的生活习惯过日子。”凯琳娜笑着说,“我很早就去了神州,那时我才十六岁,也就是在那一年我认识了我的先生,不过他那时也才十八岁……嘻嘻!” 凯琳娜和罗特娅头碰头的向屋里走,两人说着女人之间的闲话。不过,凯琳娜得忍耐从罗特娅身上发出来浓烈香水的味道,她已经好多年没收到如此折磨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白人有九成都有狐臭,为了掩盖那种难闻的味道,上流社会里的人都流行向身上喷香水,尤其是喷高档的克雷德等香水。凯琳娜从小就对香水反感,她自己没有狐臭,自然无须使用什么香水,所以,对她来说,光在这上面就省钱不少,要知道,那些名贵的香水价格可都是不菲的,著名的克莱夫基斯汀香水,最便宜的也要2000多美元,要知道,一瓶只有一盎司。 有人就会问了,华人在很早就有佩戴香囊的习惯,可以说,这习惯比西方人喷香水早多了,那是不是说华人在若干年前也是有体味的? 的确,根据史**载,早在西汉时期就有香囊的记载了,而实际上,从一些出土文物中,人们也发现了更早的香囊遗迹,在丝绸之路出现后,许多内地的香囊就是一种传到西方的精美商品,最早让西方人接纳的丝绸成品就是香囊。 其实,这是对华人发明香囊的一种误解,华人发明香囊与西方人喷香水不是一个目的,西方人喷香水是为了掩盖体臭,而华人配挂香囊则是为了提神,所以,在古文中记载的是“男女未冠笄者”佩戴香囊,这是为什么?因为这个年纪的孩子是最容易分神精力不集中,最容易在老师授课或者自己苦读时打瞌睡,所以,给他们佩戴香囊起到提神凝神的作用,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放在鼻子下嗅一嗅。 “李教授,我没想到你有这样一位漂亮的妻子,看来,你对欧洲是很了解的,难怪派你到汉堡大学进行交流,而且,你的语言能力也实在是太厉害了!” “呵呵,施密特先生,我不得不告诉你,我们夫妻是第一次参加你们这种类型的‘茶会’,我不懂得茶会里的规矩,还要请你指点一二啊。”李凡一边说着一边从车后座上拿起了一个纸袋,“我不懂得你们说的茶会是个什么概念,就按照我们那边的惯例给你带了几袋茶叶,这里分别是绿茶、红茶和乌龙茶,不知道这算不算失礼,如果有不到之处,还请施密特先生海涵,多多谅解啊!” “李教授,你太客气了,我们这个茶会其实就是大家到一起来吹吹牛,平时也没啥讲究,主要是对一些艺术品进行现场品鉴,这次是我发起的,所以,我就准备让大家帮我看看刚刚到手不久的一套瓷器,哈维说你是大行家,还请你掌眼。” “呵呵,好说好说,只要你们不觉得失礼就行了,至于鉴赏和掌眼,那可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到时候再看吧。”李凡很是谦虚的说着。 到了屋里,已经有三四个人到了,看年纪都在五旬开外了,他们坐在那里,有的人杯子里倒得是红酒,有的看上去是白色的,估计就是白水,唯独没有咖啡和茶,这倒是让李凡有些觉得意外,不过李凡一眼就看到了收藏柜的格子里有一个精美的包装盒,显然还没有打开,那正是魏家紫砂壶厂的产品。 “我来给大家介绍,这位是我们学校新近来进行学术交流的y大学教授李凡先生,这位是汉堡音乐学院的教授史密斯先生,这位是我们学校的行政副理汉斯,这位是汉堡美术学院教授汤汉姆,这位……不用介绍了,这是你的同事。” 李凡与这些老教授一个个的握手,微笑着致意,而此时,所有的夫人则是在另外一个房间里相互介绍,她们的话题似乎与这边的完全不一样。 “李,你需要喝点什么?”施密特指了指房间里的小吧台,显然,这里就是接待朋友前来聚会的地方,房间不小,中间有一张明显是临时安放的台子,台子上还铺垫了一层桌毯,而顺着墙边围放了一圈沙发,房间里唯独没有茶几,也就说说,不管你喝什么,那杯子你得自己端着,想要放就得放到吧台上去,其它是没地方给你放的,这也是西方人在茶会沙龙的时候,手上总是拿着一个杯子的原因,当然,你也可以什么都不喝,把双手插进自己的裤袋里装潇洒装高端。 出席沙龙和茶会的人里,手里空空如也的只有二种人,一是自诩富豪的,看不上这里提供的任何酒类饮品,干脆就不喝,另一种就是到这里打酱油的,点个卯就走,不会在这里待多长时间,或者是不受主人欢迎的人,不对他提供饮品。 那第一种人在这里的行为算不算是对主人的蔑视和侮辱呢?用华人的观念看肯定是,可在西方人里,这啥都不算,按照西方人的逻辑,你可以瞧不起我,我同样可以不在乎你的瞧不起,而在高端人士参加的各种茶会和沙龙里,大家都不是为了喝什么才来的,到这样的地方来,都是有目的的。比如,今天施密特召集的这次“茶会”就是为了鉴别他弄到的一个瓷器,中间的那个台子就是干那用的,现在大家刚到,或者还有人要来,所以,正式的话题还没有开始。 “施密特先生,我看到那个收藏柜里放着一套精美的茶具,是不是可以取下来用一用啊?或许我能让你们品尝一下东方饮料的魅力。”李凡笑着指了指那个柜子,“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或者你对那东西很珍重,那就不勉强了。” “不不,完全可以!”施密特有些不好意思的又追问道,“你确定这是精美的茶具?这还是哈维送给我的,我还以为这就是拿来做装饰用的呢!” 听了施密特的话,李凡心里是暗暗的“暴汗”了一把,尼玛这套茶具是y大学专门找魏氏紫砂壶厂定制的,每一套的价格都不菲,是专门拿出来馈赠给哈维的高级礼品,居然被这二球的施密特认为是装饰品?太暴殄天物了! 施密特亲自去打开那个收藏柜,其实,那是他摆在这个房间里的一个装饰柜,里面的东西在他看来都是花架子的东西,装装样子的,他不知道,那套哈维送的紫砂壶茶具可不是装样子的,那绝对是精品,在欧洲奢侈品市场上,没有个二万欧元以上的价格是拿不到的,可施密特压根不懂得喝茶,完全不懂啊。 盒子拿到吧台上,李凡熟练的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的标签就知道,这是魏氏紫砂壶厂生产的顶级紫砂壶套件,每年的产量也不超二位数,在国内可是一套难求的,关键是原料的筛选太难了,在烧制上也是纯手工原始加工方式。 打开内层包装用的黄纸,施密特就惊呼起来,那种古色古香的造型,幽幽的光泽,顿时就把施密特等人给雷的外焦里嫩,他们哪里见过如此精美的艺术品啊。 “施密特,你这么好的东西居然放在那里摆着?你不知道这东西如何使用吗?”美术学院的教授汤汉姆摇晃着脑袋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这种艺术品在我们德国根本就造不出来,仅仅是这个陶土我们就没有,更不要说烧制工艺了。” 紫砂器皿出现的比较晚,使用的面也比较窄,不像瓷器,历史悠久,使用的面很宽广,几乎所有的器皿都有瓷器,可紫砂却是仅限于泡茶和在一些特殊烹煮的菜式上使用,在其它方面就很难使用紫砂器皿了,这也是紫砂陶器不被世人常见的原因,可是在饮茶做特殊烹煮上,却又是无出其右的最佳器皿。 “把这套茶具拿去清洗一下,其实就是用清水浸泡一会就可以了,然后稍微晾晾,等会我为你们冲泡绿茶,让你们先品尝一下绿茶的魔力。”李凡笑着说。m.23sk. 施密特立即把家里的女佣叫过来,认真的指点女佣去做清洗。而李凡此时则是提出了要看施密特刚刚弄到手的瓷器,他知道,那紫砂壶要多晾一会才行。 施密特也很识趣,马上转身进了自己的书房,不一会抱着一个木匣子走了出来,他在中间的平台上打开了木匣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尊花瓶,看上去还真是不错,打眼一看这就是清代官窑的,施密特把花瓶轻轻的放在平台上,然后把盒子收了起来放到了台子下……面对施密特,李凡做出了一副有些不解的手势。 “怎么?我疏忽了什么?”施密特看懂了李凡的意思,“噢……我忘记戴手套了,唉!是我的疏忽,我的疏忽!”说罢,他又快步走近书房,从哪里拿出一个纸盒子,里面装着一打手套。其实,施密特这里是搞过瓷器鉴定的,所以他准备了手套,但是,他毕竟不是搞文科的,今天看李凡随便拿紫砂壶就忘了这茬。 李凡戴好手套,还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支高亮照笔,小心的在瓷瓶的内外照着,还特意留意了瓶底上的款识,足足看了好几分钟才把瓶子放下来。 “相信各位都是同好,对瓷器鉴别多少有经验,大家也都可以看看嘛!”李凡微笑着对几个教授说道,“看完之后大家可以发表一下看法,咱们也来个集体探讨,现在,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看看你们对这瓷器的认识如何?” 随着李凡的话音,几个老教授还都戴上了手套,有的还拿出了老花镜放大镜,还找李凡借去那个专用的照笔,也学着李凡那样内外照着,一边看还一边点头。 “这个地步的款识说明这件瓷器至少有250多年了,我个人认为这个瓶子是乾隆年间的精品,从器型和用料上都没有问题,而这斗彩的特色正是清乾隆年间的一个重要分支……”音乐学院的史密斯非常笃定的说道,“按照眼下市场上的价格,这个瓶子的估价应该在200万欧元左右,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呵呵,史密斯教授应该不是教音乐的吧?对瓷器的了解不少!”李凡说道。 “没错,他在音乐学院教历史,学音乐的必须要了解历史,尤其是音乐史。”施密特乐呵呵在旁边打趣的说道,“同时,他是东方瓷器的爱好者,我们都是被他传染的,这个瓶子是我在旅游的时候,从匈牙利的一个地摊上捡的,当时花了五千欧元,要是按照史密斯的话说,那我可是检漏了,算是发了。” “我觉得这瓶子也是真的,我最近看了一点那些介绍伪造古董的书籍,我想找到书籍上描述的那些疑点,可我失败了,没有找到,这瓶子应该是真的。”汤汉姆此时收起了放大镜,“尤其是这瓷胎的透光性,太完美了,应该无法造假。” 几位老教授一致认为施密特捡的这个瓶子是真的,而且是捡了大漏。 “不能说是真的,可也未必是当代赝品,这要看怎么说。”李凡开始解说。 第一卷_去了汉堡(5) 李凡的话让施密特这几个西方人顿时蒙圈了,在他们的思维里,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哪里有像李凡如此说的?几个人的脸上漏出了怀疑之色。 “李教授,你是不是有些羡慕或者觉得不是自己捡漏啊?”史密斯直通通的说了出来,“其实,我就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我看来看去,觉得是真的。” “呵呵,你们有这样的想法不为奇。没有才是不那么对头!”李凡哂笑着继续说道,“你们都知道乾隆朝的瓷器比较名贵,可你们知道在历史上,有后朝官方仿制前朝的习惯吗?这些东西在正史里是不会记载的,可是在野史和杂记中是有许多记载的,比如,在乾隆朝就仿制了一大批宣德炉,现如今流行在市面上的宣德炉基本上都是那个时期的仿品,如果在当时,那宣德炉肯定是赝品无疑,可流传至今,你们还觉得那种可能比原来物品还要精致的宣德炉是赝品吗?” 李凡的话顿时让史密斯没话说了,他看看施密特,又看看李凡。 “李,你还是把谜底揭开吧,在我看来,你的话在这里绝对是权威性的。”施密特站出来,他爱抚的摸了摸那尊花瓶,“我也在网上查过,比对当时的许多瓷器,我觉得这应该是乾隆朝的五彩莲花净瓶,根据乾隆笃信佛教的记载,这尊花瓶应该是供奉在宫内专属佛堂里的,甚至更有可能是乾隆的一些嫔妃所用。” 听着施密特的白话,李凡还真是乐了,能让一个教海洋学的教授如此专注的去研究乾隆朝时期的花瓶,这本身就说明了华夏文明对西方人的影响,只不过施密特接触的不过是表面文章,看到的资料也是一些半吊子写的东西,真正的行家是不会轻易写东西的,这似乎也是圈里的一个约定俗成,同时,学的人还得有悟性,没有悟性,师父不用教到一半才中断,从一开始就不会深入下去了。 “我只能说,你在网上查阅到的资料没错,但是,还有更深入的东西你却是不知道的,比如说,你对下面的款识就没有一点怀疑吗?”说着话,李凡把瓶底露出来,“你们这里没有汉学家,所以对这个款识没有多少感觉,这可以理解,可如果你们有懂得汉学的,比如哈维博士,他就可以轻松的识别这些款识,而这些款识其实跟你们的梅森瓷器还有法国的那个啥瓷器在瓷器上盖章盖印做编号是一个意思,关键是,欧洲这边的瓷器厂家对每件瓷器都有编号,而在清代,这些瓷器没有编号,知道为什么吗?这似乎与你们追求的平等自由有关啊……” 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完全被李凡给说蒙了,而此时,施密特已经到外面给哈维打电话了,急赤白咧的要求哈维必须、立即、马上、不打折扣的过来,否则朋友没得做了,弄得哈维不得不放弃与臣切尔的会晤,开车就冲过来了。 “李教授,你说在你们的清朝就有**平等的概念?这似乎与我们了解的情况对不上啊?我们的历史书上描述你们的历史时,明确的确定在过去的一百多年前,那里是没有平等和**的,甚至有些地方还是奴隶社会。”美院的文明史教授汤汉姆说道,“我知道,我这样说你会不高兴,其实,这也没什么,比如,我的祖先就曾经贩卖黑奴,对此,我除了表示深切的遗憾外,就是得承认那个历史。” “呵呵,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其实,我说的是文明差异而不是你理解的那样,我并不是在为了历史上某些陋习找遮羞布,那与我们讨论的问题无关,其实,在东方华人的文明里,是没有大小的只有平等的,我不妨随意给你们举几个例子。” 在等哈维的这段时间里,大家反正也是无聊,而此时,佣人已经把那套紫砂壶茶具清洗完毕,李凡看了看后,也不让施密特再去忙活了,就在吧台上,他首先是用电热壶烧开水,随即找了几个小面盆,在水还没有烧开之前,他把送给施密特的一包绿茶给打开了,从里面拿出了一小包,然后放在温水里清洗沥干…… 等到水烧开了,他立即先向茶壶里冲水,还对施密特解释,这叫烫壶,目的是先给茶壶预热,等过了几分钟后,他才把茶壶里的开水倒掉,然后把沥干的茶叶放进去,此时,那电热壶里的开水温度也降了下来,李凡当着大家的面把热水冲了进去,也不盖盖子,仅仅过去二分钟,从茶壶里飘逸出来的茶香已经开始蔓延,弄得施密特等人只耸鼻子,史密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而汤汉姆此时却是已经亟不可待了,他指着那几个茶杯,意思是让李凡赶紧往茶杯里倒茶。23sk. 李凡笑了笑,把茶壶里的茶水直接倒掉了,然后又冲进去热水,还当着大家的面用手画着圈子的晃荡了一会,这才给每个人面前的茶杯里倒上了茶水。 “各位请吧,我相信你们的舌头不会欺骗你们,反正我知道哈维自从喝上了我们的茶水后,他似乎对咖啡和白水都不感兴趣了。”说着李凡做出了请的手势。 “都不用喝了,光是这个香气就已经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了!”史密斯说道。 “严格说起来,这套茶具不是冲泡绿茶的,如果用这把壶喝绿茶,那就是直接对嘴喝,而且只能一个人喝,这些小杯子其实是用来喝功夫茶的。”李凡笑笑的继续说道,“英国人无法理解我们茶叶上的差异,尤其是他们在云南那边弄得红茶后,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喝,他们在进攻蚕食我们西南边疆的时候,看到当地人用羊奶煮茶,于是,他们在伦敦就搞出了喝奶茶的项目,就是把红茶煮开,然后兑入牛奶,觉得口感不好的大多数人会加糖,其实,那不过是一个变种的喝咖啡的方式,真要喝红茶,那就要用这样的茶壶,用滚烫的开水冲泡,然后慢慢的像喝酒那样的品尝,千万不能多喝,喝多了一样会醉茶的,呵呵……” 李凡的话把几个老头说的一愣一愣的,此时,他们端起小杯子喝茶,那杯子太小,让他们一口一杯,不一会,一壶茶就没了,李凡再冲,大家再喝。 “刚才我说东方文化里包含着平等,你们不能理解,我尝试着举几个例子,都是我们司空见惯的小事情,看你们能否觉得认同,或者受到点启发。” 李凡此时,自己是端着一个比较大点的玻璃杯,在杯子里自己放了几片茶叶,然后冲上开水,那茶叶在茶杯底部形成了一朵莲花状,看上去赏心悦目。而茶水还真是那种淡绿色的,难怪这种茶叶叫绿茶呢。看到李凡如此得意,几个老头立即都拿起了玻璃杯,也学着李凡那样冲茶,他们觉得这样喝似乎更过瘾。 “说起游戏来,大家都知道扑克吧?你们玩什么?桥牌?”李凡随口问道。 “哦,扑克的玩法太多了,我们有时会打桥牌,有时也会去玩玩德州扑克,不能不说,打桥牌是高智商游戏,而玩德州扑克则是高情商加高智商游戏,都挺刺激的,可惜,我是既没有高智商也没有高情商,我都玩不好。”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校行政官员汉斯不好意思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不知道李教授说这个是什么意思?这似乎已经流传到了全世界了,你们那里似乎也玩的挺多的。” “没错,我们那里也玩,还发明了许多你们不能理解的玩法。也算是我们华人文化对引进游戏的一种改良。”李凡笑笑说道,“在西方,发明的游戏里都是有大小的,有阶层的,比如,在扑克牌里,大小王是绝对的至高无上,所以,在玩桥牌的时候这两个绝对权威被拿掉了,桥牌里是没有大小王的,对吧?” 几个老家伙似乎对桥牌都熟悉,见李凡如此说都点头称是,他们不知道李凡在后面想引申出什么来,而李凡笑嘻嘻的说出了东西方文明上的差异。 “不管是桥牌也好,还是德州扑克也好,使用的都是扑克牌,而这扑克牌的设计也很有讲究,那就是按照一年52周,一年有四季,每个季节有13周等等,可是在玩法上,那是一级压一级,最大的是a,最小的是2,在扑克牌里,大小王象征着太阳和月亮,可是到了文艺复兴后,人们不喜欢帝王了,不喜欢有那么一个统管一切的了,于是,打桥牌里就没有了大小王,但总体来说,扑克牌是有等级的,低等级的很难去战胜高等级的,哪怕是变通了,组团去对付,可是大牌同样也可以组团啊,所以,总体来说,这游戏是建立在等级基础之上的。” 几个老家伙仔细一想,他们还真找不出理由来反驳,都是明白人一点就透。 “同样,流行于西方的国际象棋也是如此,虽然小兵也可以将军杀过去,可在实质上,王和王后以及象、马、车等都还是有等级的,他们的等级体现在他们的行动能力上,说到这点,我们的象棋也是一样,但我们的象棋并不是国产的,也是从古代天竺传过来的,最后经过改变。”李凡说起这些来一套套的。 “而我们祖先设计的许多游戏却是没有这样的概念,比如,我们的围棋,就是黑白两色的棋子,双方在画着格子的棋盘上进行博弈,所有的棋子是没有大小区别的,都是一样的,还有,现在已经在欧洲流行的麻将,看上去花里胡哨的,不仅有数字,还有文字,公开的表明方位的有东南西北,表达万物的是中发白,不知道你们注意了没有,中要红色的,而发必须是绿色,这里都是有很深的寓意的,但是,不管如何寓意,在麻将的一百多张牌里是没有等级之分的,你想赢牌,就必须把自己手上的各种拍面组合好,要靠团队的力量去进行……” 听李凡在那里吹的可都是高知啊,他们焉能听不明白李凡解释的意思,一个个都脸色凝重起来,在这几个人里,他们在等李凡来的时候,哥几个就在施密特的棋牌室里刚刚打过一圈麻将呢,如果不是为了让李凡来鉴别那瓷瓶,哥几个怕是要在施密特这里好好的玩上几圈了,实话说,麻将的诱惑力一点不比扑克差。 “华人早在二千多年前就喊出了‘皇帝轮流做,明天到我家’的口号,而在欧洲还是中世纪荒蛮年代,也就是一千多年前,华人的祖先就喊出了‘均贫富等贵贱’的口号,可见,在华人的思维里,许多时候是不分等级贵贱的。这就是我说的,华人在骨子里是赞成和努力争取平等的,我这样说你们理解了吗?更重要的一点,华人讲求人与人之间的配合和合作,你们喜欢玩的桥牌算是一种配合了,但那是固定的,而不是动态的,所以,华人玩的很少,而华人发明的‘斗地主’却是极大的体现了华人动态合作的本质,每一局都会有变化,都会跟不同的人合作去对抗‘地主’,打麻将也是一样,真正的高手在麻将场上最注意的就是局面的变化和控制,我不知道你们理解了多少?或许你们也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 “别啊!你快说说,我们几个刚刚学会,就是不太懂得你说的这些,如果在打麻将的时候搞配合,那不等于是作弊吗?”史密斯着急的说道,“走,咱们到棋牌室里去现场让李教授给我们指点一番,我觉得他说的那些似乎不大对头。” 好嘛!这哥几个牌瘾是真大,于是他们去了棋牌室,结果到了那里一看,几个女将已经在那里开打了,弄得施密特只能又开一台。不过他们这里的开台还是很原始的,就是没有自动麻将机,完全是靠手在那里搓牌、码牌,最后抓牌。 李凡一看这样的,顿时就乐了,“你们今天玩牌带不带彩的?” “当然,必须要带的,只不过输赢不能超过规定,我们现在用的筹码,最后统一结算,嘻嘻,很正规吧!”罗特娅在那里接口说道,“你夫人牌打的很好,我就没见她输过几局,她似乎分寸把握的非常好,看来是个打牌的老手。” “我才没有呢,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陪着父母玩玩,要说打得好,他们才是真厉害呢,我就是跟着瞎混,我先生的姑姑才是个牌瘾大的,每年过年她都满世界的约场子,不去还不行,姑姑会生气的,但不能让她赢,她赢了也生气,说我们让着她,所以,只有把她的零花钱赢光她才会舒坦……嘻嘻!”凯琳娜说着。 那边说着话,这边的台子已经布置好了,施密特要去接哈维,这位置就给李凡了,李凡随口问道,“打多大啊?”史密斯也是随口答道,“300封顶”。 呵呵,李凡稍微测算了一下,基本上与国内差不多,与收入和阶层成正比。 稀里哗啦,几个人搓起麻将的声音格外入耳,几个人都不要咖啡了,要茶水。 第一卷_去了汉堡(6) 喝着茶水,有些老人家还抽起了香烟。不单单是男人抽,女人也抽,在欧洲,女人抽烟的数量并不比男人少,这也是他们那边的一个特色。不信?大家都见过一个牛仔做过的香烟广告,那个牌子最早就是英国烟草公司专门为女人制作的,后来为了打开销路,这才改变风格,请了一个牛仔做广告,还说那个名字的意思是“一个男人要有一个爱”,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这牌子的烟卖火了。所以,欧洲许多女人是抽烟的,即便平时你看不到,私底下还是会抽的,玛索就会抽。 尽管李凡两口子都不抽烟,可在这场合下也没有办法,好在施密特的这个棋牌室修的很是很讲究,抽排烟系统设计的不错,毕竟是海洋学教授,对海流和气流都是熟悉的,没有这个垫底,他那抽烟的老婆就不会答应。 说起来也是怪了,麻将打了一个小时,却是足足的打了四圈,这些欧洲人打麻将不仅速度快,而且手法极其娴熟,一点也不比国内那些老麻将杆子差,可是真要论技术,呵呵,四圈下来,两桌麻将是一个结果,只有一家赢,其余三家全是个输,这在他们这个麻将圈子里是少见的,甚至是从来没有碰到过。 与华人不一样的是,他们打了四圈后,是严格的要进行场间休息,就好像踢足球,打桥牌那样,到了点就中止,大家可以换换脑子说说话,可以去找点刺激的喝一喝,当然,还可以在一起交流交流,如果还要继续的话,就要重新抽签换位置了,这也体现了西方人的一些思维观念。其实,李凡和凯琳娜早就不想玩了,可他们都是赢家,按照麻将场上的规矩,赢家是不好提出退场的,那会很没品的。 “我现在对你说的华人游戏文化不怀疑了,你和你妻子都是赢家,而且还是大赢家,把我们所有人都给赢了,这不是巧合,请李教授给我们剖析一下东西方人在玩麻将上的思维差异,这绝对不是技术问题,应该是指导思想的问题。” 史密斯算是这群人里最活跃的,虽然是在音乐学院里教音乐室,可骨子里还是艺人的那种洒脱,他敏锐的发现了自己打牌的路数是不对的,必须请教高手。 “其实呢,道理说穿了很简单。”李凡呡了一口茶水慢慢的说起来,“这就是游戏里的纵横捭阖,在欧洲的政治家们都懂得一句名言,‘一个国家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我记得这句话好像是二战期间英国首相丘吉尔公开说出来的,后来几乎成为各国政要执政的基本原则。其实,这句话是脱胎于英国十九世纪的前首相亨利·帕麦斯顿,当时他说的是‘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正是这个帕麦斯顿,打垮了拿破仑,同样也是这个帕麦斯顿,他在东方发动了两次鸦片战争,完全丧失人性的推动奴隶贸易,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用他的那句话做基础的,从利益出发。” 在座的可都是大学教授,即便汉斯眼下不是教授,可那也是相当于教授,而他们的妻子们其实也都是高知,只不过女人的场间休息却是不在屋子里,而是到客厅里去喝咖啡了,她们还不知道几个男人在那里品着最高级的茶水呢。 大学教授哪里不知道李凡说的这些?他们都认为李凡的话里透着很深的含义,要不然,干嘛把这陈康烂谷子的事情翻出来掰扯?于是都静静的等待下文。 “其实,类似的概念在东方的三国时期就成熟了,更早的概念出现是在2500年前的春秋百家争鸣时代,说起学术自由来,呵呵,你们这边可是晚了许久,就算你们说的古希腊文化古罗马文化,在你们的历史文化中是没有争鸣的,一个都没有,因为在你们这里,是有大小有阶级的,同时,你们的文化是建立在神学宗教基础上的,要排斥异教徒,所以,你们的文化从一开始就是垄断的,不允许竞争,这也是为什么欧洲在文艺复兴后,喊的最响的口号就是竞争和平等,可什么是竞争平等?直到今天你们似乎也解释不清楚……我说的是不是有些过了?” “说的不过,基本上都是准确的,其实我们也知道这些,可是我们没有办法去改变!”史密斯一本正经的继续说道,“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这与打麻将有啥关系啊?我们今天可不是来听你上政治课的,我们是来……参加‘茶会’的!” 说着史密斯还把手里的茶杯举了举,那意思是,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茶会。 “所有的政治观点都来自于社会,是社会的变革和需要才能产生,我们华人把麻将台叫做一个小型的‘三国’,当麻将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想胡牌,都想快点‘听牌’,对不对?”李凡笑着看向大家,几个人都点头称是,“可随着摸牌,牌型发生了变化,原来想胡牌,到后来就想胡大牌,是不是?可想要胡大牌,是不是要有风险啊?就在你沾沾自喜的时候,你又发现上家、对家和下家的牌型都发生了变化,此时你怎么办?与谁合作联手,防止谁去做大牌?这就是学问,掌握好这个,在必输的时候少输,在必赢的时候多赢,这就是我刚才说的政治。” 听到李凡说到这些的时候,几个老头子全都楞在那里,有的张大嘴巴,有的瞪大眼睛,还有的不停的用手指头摸鼻子,显然,他们没想到,李凡转了一圈才回到刚才的主题上,还暗示的非常清楚,各自的变化,不可能像打桥牌那样有永恒的伙伴,除非是一开始就说好的作弊,当然,那不在李凡描述的情况里。 “如果有两个人约定好,那比赛不就像打桥牌一样了吗?”施密特说道。 “或许你可以那样的去设计,但至少在华人的麻将模式里没有,而且,麻将没有叫牌,双方很难配合,无法从公开的信息里获得有用的情报,除非你作弊,在我们那里叫出老千,那就不是游戏,是犯规和犯罪了。”李凡轻飘飘的解释道。 “我觉得还是可以规定好,借鉴桥牌的方式玩麻将的。”施密特坚持说道。 “也许吧,但那样玩会失去很多乐趣的,同时也失去了动脑的一些方面,在东方,许多成功的商人和政客,他们都必须熟悉两种游戏,一种是围棋,可以让人建立大局观,可以让人对任何事情都要多想几步,在围棋高手里,最厉害的高手可以算到后面30手的变化,你们看看围棋盘有多少个点,30手的变化该是一个多么繁杂的计算,一开始,计算机也是用这样的思路去设计,结果根本不行,到现如今,计算机与人类对弈,基本是使用比对法,根本不去计算了,没法计算,太多点了,361个点的阶乘是个天文数字,当计算机比对不出你的棋局后,计算机肯定会认输,这里面的窍门就是得知道计算机里到底储存了多少棋局和变化。” 几个人从听李凡白话如何打麻将,到现在被李凡给忽悠的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而做买卖的商人就必须是麻将高手,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得随时丢卒保车,随时壮士断腕,能够在心智上做这样锻炼的地方只有麻将场上,我和妻子为什么把你们都赢了?刚才坐在我下手的施密特是不是一到难处的时候就能吃到我的牌?你胡的几把牌是不是都把对面史密斯的大牌给冲了?看上去我是输了,可跟要跟输给史密斯的大牌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你们说,这样情况下我是不是会照顾施密特,连连给他喂牌啊?”说到这里李凡自己都乐了。 “可是,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手上有什么派?能喂的那么准?”施密特反问道。 “这个我就不解释了,你们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基本的数学概念都学过,我说两个口诀你们回去求证,然后你们就明白了。”李凡笑哈哈的继续说,“麻将里的口诀很多,我就挑两个带有数学概率性质的口诀告诉你们把,第一个是‘金三银七’,说的就是三和七的重要地位,还有一句是‘见五防幺九’,意思是看到某人打出中间的‘五’,那就要小心处理自己手上的‘幺九’闲章了。” 好嘛,李凡这边说着,那边的史密斯居然找过一张废纸就刷刷的纪录起来。 就在大家热衷于研究麻将的时候,哈维那老小子过来了,他现在是这群知识分子里唯一的“商人”,可他却是这些人的老朋友,而这次把他叫来的唯一目的就是让哈维辨认那个瓷瓶底座上的款识,在这群人里,只有哈维认识汉字。 “哈维,你总算是来了,我们连麻将都打过四圈了,你这是不是也太姗姗来迟啊?你必须给个解释,要合情合理的!”施密特装着不高兴的样子说道。 “有什么好解释的?只要我的朋友李在,你们是绝对不会无聊和没事情干的,其实,我可以在电话里就告诉你们那些字是什么,双方视频一下就行了,可是我今天辛苦一天,刚刚从臣切尔那里出来,连顿饭都没捞上吃,不行,施密特,你今天必须要请我吃晚饭!我饿了!”哈维显然跟施密特非常熟悉,直接叫板。 “好吧!等会把那个瓷瓶鉴定完毕之后,我承诺,我们一起从出去吃,如何?” “出去吃?好啊!不过我要去中餐厅,可以不说那种很高级的,但是,这个时间,只有中餐厅还在营业!”哈维老马识途的说道,“把那个瓶子拿过来,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抓耳挠腮的,有李在,你还把我叫来,你显然不知道他的厉害,我实话告诉你,在古董文物鉴定方面,他是世界顶级专家!”哈维说。 一行人再次来到那个特殊的房子,很显然,那里是这个圈子里开“茶会”的地方,是属于这个小圈子里圣地,而前来的人多少都要“买票”的,否则,以施密特的工资收入似乎难以维持,就算是施密特有丰厚的遗产继承,可这个规模相当大的小庄园的各项费用绝对是一个很重负担。除非施密特能够合法的发点小财。天籁小说网 瓶子摆在那里,施密特自己亲手把瓶子倒过来,让哈维拿着放大镜去仔细看底部的款识,哈维看了一会后抬头说道,“这六个字很简单啊,大清乾隆年制,只要是学汉语的人都能认得出来,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当然没有问题,而李教授却是觉得这个瓶子有问题。”施密特说。 “那就请李好好的给你们上一课,不是讲解,是上课!我今天很幸运,居然能到这里来免费的听一堂难得的关于瓷器鉴别的课程,谢谢!”哈维笑着说道。 于是,瓶子转到了李凡手上,李凡戴上手套,指着瓶底的款识说道,“这六个字没有问题,懂得汉字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标准的楷体郑叔。” 说着李凡用房间里的投影仪把那瓶底的图片打在了一面有荧幕的墙上。 “问题是,在华夏的书法里,是有很多书体的,楷书是其中的一个,而在瓷器上落款的书体还有篆体、隶书甚至魏碑,啊,就像你们的字母书写也有很多方式一样,比如,有花体,有黑体,还有艺术体一样。”说着话,李凡从自己的手机里调出了许多字体。也用投影机打在屏幕上,“我不知道,你们在正式文件上对字体有没有要求,不过我相信,在你们的宪法正式文本上,应该不会用花体或者艺术体去印刷,那似乎有些不够严肃。同理,在清代的官窑管制中到了雍正朝后期,就对官窑烧制的宫中用瓷和给京城里普通王亲贵胄用瓷做了区别,这个区别就是款识上的,凡属宫中皇家用瓷,一律使用篆体,就像大清官印那样,使用略微简化一点的叠篆体,大家看,这才是真正的宫中用瓷的款识。” 李凡把自己手机里的叠篆体款识照片打了出来,几个人看了后是大吃一惊。 “在雍正朝、康期朝都有用楷书落款的款识,可是到了乾隆朝,几乎就没有了。如果有,那就是一些外销瓷,上面只有四个字的款识,‘乾隆年制’,按照古董鉴定中的一票否决的原则,这个瓶子不是乾隆年烧制的,大概相差差不多一百多年吧,想要证明这个判断很简单,送到检测机构做个热释光检测就清楚了。” 听了李凡如此说,施密特脸上一片死灰,“看来我是上了小贩的当了。” “我可没说你上当啊!”李凡笑着说道,“这个瓶子从品相到成色上来看,都属官窑里的精品,只不过年代不对头而已,我推测,这是晚清民国初年的官窑仿制品,如果在当年,这物件也不会便宜,至少需要好几两银子,可到如今,这个瓶子的价值虽然没有正品高,但也绝对便宜不到哪里去,估值在20万欧元!” 第一百七十二章 犟眼子(1) 李凡的话刚刚说完,施密特的脸上顿时就惊呆了,他诧异的问道,“李,你说的这个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既然是赝品,为什么还那么值钱呢?” 施密特此时不知不觉中已经把对李凡的称呼从敬语变成了好朋友之间的昵称了,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突兀,反而是觉得这样更好。说起来,“lee”这个姓氏还真是东西方都有,在汉文里,最早代表的意思就是树木,后来延伸为姓氏,而英文里的“lee”在发音上与汉姓完全一样,同时,这个词的本意却是背风处,庇荫的,而且在西方,这个姓氏可不是少数,也是常见的一个姓氏。 此时的哈维倒是明白了,“嗯!我在浏览汉文书籍的时候也看到过这样的记载,似乎那边有后朝仿制前朝精品的习惯,华人总喜欢把好东西传承下去的。” “没错,在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习俗,在明代之前,由于瓷器上一般不落款,尤其是用于官家的精美瓷器往往都是不落款的,直到今天,由于可以用热释光断代,许多原来认为是北宋官窑的瓷器其实是南宋时期仿制的,两个朝代相距也不算远,所以,能够完好保存下来的宋瓷有许多是南宋时期烧制的。”李凡点头道。 “你多给我们说说,为什么这个不对的瓶子还那么值钱呢?施密特花5000欧元从地摊上捡来的,现在虽然没有达到恐怖的200万,可是这20万欧元也不得了啊,这等于是翻了40倍啊!施密特,你今天必须请大家吃中式大餐!” “哈哈哈……”施密特此时才缓过劲来,朗声大笑起来,“原来玩这古董瓷器还有如此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过程,真是很刺激哦,好比我支持的球队马上就要输掉了,场上的时间也不多了,可偏偏在最后的几分钟里连续进球,爽啊!” 这施密特看来绝对是一个超级球迷,李凡在这里跟他讲瓷器,他居然能够联想到足球,这还真是“我跟你讲黄鹤楼,你却想着你的头,不是一码事啊!” “我们研究古代的文物往往离不开当时的时代背景,而许多时代背景又很相似,所以,华人认为这些都是轮回,许多后世发现的古代仿品产生的原因大多数都差不多,比如,这个瓷瓶就是如此,这是在清末时期,一些窑工失去了宫廷订单后,为了自救不得不做出的一种权变,不过他们非常懂得宫廷里的规矩,所以在烧制的时候故意留下破绽,这个破绽就是落款上的字体,在当时,只要是朝廷里的官员都能一眼就看出来,这多少有些像后世里在仿制品上留暗记或者干脆著名是‘仿’的意思,这样的瓷瓶在我们那里,行家一看就知道是清末仿制的。” “那这瓶子到现在有多少年了?为什么价值那么高啊?”汉斯插嘴问道。 “距离现在有120多年了,这种瓶子在当年的产量也不大,能够制作如此精美瓷瓶的匠人并不多,所用的高等级瓷土同样也稀少,所用,保存下来的也少,如果这瓶子下面留的款识不是冒伪,直接留‘大清光绪年制’,并用叠篆体,那这瓶子的价值至少要与乾隆朝的差不多了,可惜,光绪朝是清代走向没落的时代,整个光绪朝就没有留下什么官窑瓷器精品,目前存世的也都是在晚期礼崩乐坏的背景下胡弄出来的,像这样的精品真是难得一见啊。”李凡慢慢解释道。23sk. 李凡说的这个情况在西方也比比皆是,德国在二战结束的时候,就面临着国家衰落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就连每天需要的黄油都是人造的,具体用什么原料这里就不多说了,说了叫人恶心,西方白人做事情完全不在乎人伦道德的。 “那个……”猛然间,史密斯捏呶的说道,“我听说施密特请来了鉴定高手,于是也带了一件小小的瓷器,能否帮我鉴定鉴定呢?卖给我的那个人说是瓷器里面非常名贵的东西,我看上去也觉得相当不错,非常漂亮,帮我看看如何?” 说着话,史密斯从自己带来的提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然后打开盒子,一个小小的杯子露了出来,李凡打眼一瞟就知道,那是典型的现代赝品,而且他还知道这个东西的产地在哪里,可他能够直通通的对史密斯说吗?说了,史密斯能接受得了吗?他用眼睛看向哈维和施密特,施密特很快就明白了李凡的意思。 “史密斯的那个小瓷器拿下来的时候没花多少钱,是一个柏林来的同事卖给他的,他才花了一万欧元,史密斯拿着这个宝贝到茶会上来炫耀好几次了!” 哈维没有立即说话,他也知道这些前同事们兜里都有俩钱,可对他们看古董的眼光却是不怎么相信,不过他还是开口说道,“这个瓷器不叫碗,应该叫杯。” “杯?这么小的杯子能装什么呢?这也不能用来喝酒啊!”汉斯说道。 “卖给我的人告诉我,这就是叫杯,正因为这个杯子像碗不叫碗,他才说这是好东西,如果去大拍卖行,这东西的价值很不好说了,而我也一直舍不得去做热释光检测,毕竟这杯子太小了,又很薄,我都想象不出来该如何取样了。”史密斯弄得好像自己很内行似的,在那里做出了无奈的选择,“我听说,类似这样的瓷器,就是去了拍卖行里也是通过人的肉眼进行检测的,根本上不了仪器。” “好了好了!史密斯,你就别吹了,我实话告诉你,在鉴别瓷器上,李绝对是顶尖人物,而且,鉴别瓷器也不是你说的那样,仅仅就是一个热释光吗?可不可以用光谱仪?这么薄的瓷器,用强光探测笔一照也能看出一二来的,根据我的经验,你这个东西大概是现代赝品,否则,按照你说的,不可能那么便宜。” “诶!施密特可以那么便宜的捡漏,我为什么不行啊?”史密斯颈着脖子说。 “呵呵,人家是在地摊上随机碰到的,你哪?你是有人专门上门向你推销的,这能一样吗?你们搞音乐的是不是都是如此不过脑子想事的?”汤汉姆讥笑道。 “我……难道说我着道了?你们说的我不信,我要李说。”史密斯坚持道。 李凡迟迟不开口,哈维就知道那瓷器不对劲,所以才率先从另外角度去证明史密斯拿出来的东西有问题,而李凡以为大家都能看清楚,就用不着自己费口舌了,谁能想到,这个史密斯居然是个犟眼子,也是玩古董人群里的那种“棒瞎子”,看东西总把自己手里的东西往好地方去靠,而真正懂玩古的人都知道,一件物事到手后,最先要看的就是不对的地方,当找不到不对地方的时候才会想法子去求证对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当年“越王勾践剑”出土后,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没有定论的原因,仅仅是两个古篆字的认定就长期争论,至今也没有最后定论。 “你这个瓷器的名字叫‘鸡缸杯’,是啥意思呢?这个源于明代,在明代的时候,人们不光喜欢斗蛐蛐都蟋蟀,还喜欢养鸟,玩猫逗狗等等,许多在欧洲流行的宠物,其来源也是东方,比如,以前很有名的波斯猫,它的祖先就是起源于东边的狮子猫,是波斯商人带到西方,经过选育后出现在西方的,你们知道波斯猫为什么温顺吗?因为纯种的波斯猫是又聋又瞎的,它听不到看不见,只能任由主人摆弄,否则,只有死路一条,正因为其特殊的温顺,在中世纪后许多欧洲帝王就喜欢在自己的膝盖上放上一只波斯猫,让人们看到他的威严,其实,那猫似乎放在谁的膝盖上都是那样,压根不是什么神权在显**力。”李凡这明显是故意的把话题岔开,从说鸡缸杯变成了最后的波斯猫,他希望有人配合。 “不对啊,根据我祖上的笔记纪录,波斯猫还是认主人的。换了个人是不会老实的,李,这个现象你说的似乎不那么对头哟!”施密特立即提出了反对。 别看施密特是教授海洋学的教授,在大学里里就是个教书匠,可其家族居然是可以在姓氏前加“冯”的,也就是说,施密特家族是日耳曼贵族出身,只不过他平时低调,那个冯字只在他的档案里出现,其它地方他都不用。 “我没有错啊,当一个人又聋又瞎的时候,他依靠什么获得外部信息?”李凡笑着说道,“人有六觉,除掉视觉和听觉外,还有嗅觉、味觉、触觉和感觉,对不对啊?那么波斯猫靠什么识别主人呢?主要是依靠嗅觉,在这里我也可以告诉你,猫科动物的嗅觉非常灵敏,一点都不比犬科动物差,只不过两个物种在使用嗅觉上的目的和用途不同,犬科是用于寻觅食物和目标,而猫科动物主要是用于识别亲朋好友,他们走到一起首先就是相互嗅一嗅,你要想去降服一只认主的波斯猫其实很简单,把它主人的一件物品放在两腿之间,然后抱着波斯猫放上去,你再看看它还会不会认主?施密特先生,你完全可以去找一只波斯猫试试。” 施密特傻了,他没有想到这个华人李的知识如此渊博,把什么事情都说的头头是道,让他压根就无法反驳,可细想下来,人家说的都对啊,自己没法反驳。 汉斯和汤汉姆都听的津津有味,尤其是李凡区别犬科和猫科嗅觉上的差异时,他们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两人家里都有这些宠物,李凡的描述让他们更加理解家里宠物的一些怪异举动了,这似乎能让他们回到家里进一步与宠物沟通了…… “喂喂!你们是不是也太不像话了,跟着李教授扯什么宠物啊?我的问题难道就不回答了吗?是不是对我有歧视?”史密斯黑着脸叫了起来,一点面子不留。 “你说什么啊史密斯,你还想叫人家说什么呢?”施密特看着史密斯,“哈维和汉斯把话都说的那么清楚了,你还想如何?难道非要人家直接说那是赝品?” “就算是赝品不也是有机会的吗?施密特的清末赝品不是也很值钱吗?” 遇到像史密斯这样的犟眼子,有时办法真的不多,不是说这样的人智力不够,也不是说他们的情商很低,实际上这些人就是以自我为中心,他们只能接受符合自己想法的说辞,只接受众星捧月的环境,当然,他得是中心的那个月亮。 其实,在社会里,类似史密斯这样的人并不在少数,那些动不动就满地撒泼打滚的妇人,自以为是的牛人,在骨子里都是这样的一群人,史密斯在学校里,由于是讲授音乐历史的顶尖人物,又是音乐学院里的偏门,自然是牛掰的不行,在施密特这个小圈子里,其它人都不愿意跟他叫真,自然也是哄着他玩,这就形成了他的这种凡事都非要叫真的秉性,这样的人是很少有真朋友的,而他却总是自以为朋友遍天下,明明许多时候孤陋寡闻,可却自以为是无所不知的牛人。 这样的人并不是无药可救,每每当他们捅出娄子付出高昂代价后,他们也会醒悟,虽然往往是为时已晚,可毕竟还是亡羊补牢,而他们的愚蠢行为又往往教育了其它人,说起来,也是社会百态中的一道风景,对于这样的人,李凡一般是不会去搭理,而今天看在施密特和哈维的面子上,就不得不对史密斯细说一下了。 “好吧,我给你详细的解说一下,说的不好听的地方,你可不要生气哟!”李凡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这个器型在我们那里的确叫鸡缸杯,是用于给笼子里的鸟喂食的,目前发现最早的就是明代成化年间的‘斗彩鸡缸杯’,之所以说是斗彩,主要还是在瓷器烧制的时候是经历了二次烧制,先用很淡的青色在高温下烧制成型,形成淡淡的青色做底色,然后再在已经烧制好的瓷器上勾勒其它颜色的花纹或者图形,再进行中温烧制,形成底色与彩色的相对映,这在明代被称呼为‘斗彩’,而你这只杯子明显是模仿成化斗彩鸡缸杯,可惜,那种鸡缸杯只有那么,全世界的存世量只有十六件,原来是十七件,有一个是在日本展出时,由于遇到地震,那只杯子被摔碎了,这十六件存在啥地方都有纪录,你这个杯子显然不在其内……对了,我可以告诉你,十几年前,曾经在一次拍卖会上出现过一个,最后的成交价格是3600万美元,史密斯先生,您觉得这个杯子值吗?” 史密斯此时也知道,拿来的杯子十有八九是赝品了,不过他还是不服气,“施密特的那个瓶子不也是赝品吗?为什么却能够价值20万欧元呢?” “他那个瓶子是清末官窑里的精品,而这种杯子在清代也有烧制,但在清末却是没有,乾隆朝仿制过,但器型和风格与这个完全不同,并且,那是有明确款识的,而你这个底部可是书写的成化年制,用的还是楷书,这就是最大漏洞。” 第一卷_犟眼子(2) “这有什么区别吗?谁能说这个杯子不是清末时期或者再晚一些时间烧制的呢?我觉得我这个杯子应该是非常好的一个精品。”史密斯坚持着说道。 史密斯如此坚持,李凡实际上是不想去给他解释的,类似这样的人,用缓和的行话去说肯定不行,他不仅听不懂,甚至还会反着去听,效果会适得其反。 可是施密特却是认为,史密斯要是这样说,那就有必要搞清楚,对于德国人来说,尤其是学工科的人,往往是很认真的,在他们的概念里是没有模糊地带的。 “李,你不用顾忌他的个人感受,如果因为你说了真话他记恨你,那么我们都不会跟他继续交往了,我们需要的是一个真实的心胸坦荡的朋友,而不是固执己见不懂装懂的人,请你给出明确结论吧,让这个家伙清醒起来。”施密特说道。 李凡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西方人这样的打脸交流,尤其是在古玩行里,几乎没有这样的,不要说东方人在表述的时候非常缓和的照顾对方的情绪,就是在西方,真正行家在剖析文物的时候语言也不是很激烈,多少都会为自己留下后路和伏笔,只有在业余收藏者这里,啥样的都有,喜欢标新立异的也有,可古玩能那样吗?本身就是一个古玩意,如何标新立异啊?除非是去作伪。 说起西方人的作伪来,那可是比东方人作伪厉害多了,甚至是大规模的“工业化”作伪,不说别的,那尊没有胳膊的“维纳斯雕像”到底是哪个年代的?按照西方人的说法,那是公元前四世纪,由希腊雕刻家阿海山纳在神话基础上创造的,使用用大理石雕成了的艺术珍品,可这尊神像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许多人都觉得那神像雕刻的很美,很有味道,从而疏忽了神像上诸多疑点,但,这尊神像在十九世纪30年代以前是没有人去了解和注意的,在所有的欧洲文献资料中也是没有记载的,因为,这座神像是于1820年左右才发现的。 也就是说,这座保存完好的神像在那个叫做米洛斯的小岛上,经历了2200年后才被人们发现,而且,发现的时候没有双臂,这个小岛到底在哪儿呢?嘿嘿,就在雅典的附近,距离仅仅只有40公里。那雕像据说是用“大理石”雕刻的,可在米洛斯岛上只有凝灰岩、粗面岩和黑曜石,因为这个小岛是火山喷发形成的。 为什么用大理石雕刻呢,道理也很简单,在一般的石料中,大理石是最软的一种,其硬度仅仅只有2﹒5左右,正因为大理石太软,在古代的石碑雕刻中是既多又少,说它多,是因为普遍的墓碑石刻多用于大理石相同性质的青石,所谓大理石其实就是在石灰岩中夹杂着黑色花纹,那些黑色花纹其实是其它的岩石混合在其内的形成天然的花纹,经过打磨后,具有像国画大写意那样的感觉。 直到今天,大理石作为装饰材料仍然是非常热门的,但是,如果用大理石铺地板就不可能了,因为大理石硬度太低,非常容易被掉落的硬物给砸坏,就是穿上一双带掌的皮鞋都不行,所以,大理石主要是做为墙壁装饰、茶几台面、八仙桌面等使用,尽管如此,大理石能够保存的时间也非常有限,毕竟石灰岩太容易被酸碱给腐蚀了,就算是果酸等弱酸也不行,水滴石穿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在那些古镇的老街上,一些屋檐下的青石、街面上铺路的条石,都会坑坑洼洼的,时间无须很长,几十年就会被雨水冲击成那样,那么在米洛斯小岛上的地中海气候条件下,维纳斯雕像是怎么逃过这些劫难的?还保存的那么完好? 最靠谱的可能就是有人作伪,而维纳斯神像的风格与文艺复兴时期的法国雕像几乎一致,要不然那神像怎么就收进了巴黎的罗浮宫里去了呢?事实上最早发现古埃及文字、还有另外一尊雕像《掷铁饼》都是法国人在那个时代的作品,当资本垄断了社会后,最容易被污染的就是搞艺术的,一些人默默无闻,人不死,其作品就不值钱,于是,就有人假死,有人作伪,反正在那个年代也是死无对证,而延续下来的结果就是把假的说成了真的,西方人把古希腊作为他们文化的源头,问题是,直到今天,也找不到任何文物佐证古希腊的文化,就连在埃及发现的木乃伊,埃及人也拒绝去做dna检测,着实是一个迷啊! “你们想听实话还是不那么真实,但听着顺耳的话?”李凡笑着喝了一口茶水,用纯净的目光看着大家,“你们先给我一个底线,免得到时候大家都不舒服。” “无所谓的,李,你只管直说就好了,只当是史密斯花钱买教训好了,反正他也不差钱,那小子光是写的音乐史的讲义就赚了不少钱,再加上他指点许多学生拿学分,光学校给的补贴就不少,要不,他也不会疯狂的去买那些似是而非的古董,其实史密斯上当受骗又不是第一次,我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汉斯似乎在揭史密斯的老底,而在这群人里,也就是他够胆这样说,原来,汉斯是史密斯的姐夫,史密斯搞出那么多花招去捞钱,其中有一大半的点子都是汉斯给他出的,毕竟汉斯是在高等学校里搞管理的,啥能搞,啥有补贴,他是门儿清,要不,就史密斯那样的脑袋瓜子和愣头青的秉性,能赚到钱才是怪了。 许多公知说西方人如何如何的能够保持自身独立,能怎么样怎么样的展现公平,等等,其实,在社会形态里,与东方这边是差不多的,好友之间相互帮忙是经常的,亲戚之间的走动也不少,只不过在他们看来,只要法律没有禁止,那就什么都敢去干,汉斯如果在本校指点谁去赚那样的外快,那肯定是要被举报和被追究,可自己的小舅子是在另外的学校啊,这与他丝毫没有关系,他只要不是为了分利去帮助小舅子活动,那一切都是正常的,最多是小舅子欠他无数人情罢了。m.23sk. “是啊!在我们这群人里,史密斯是最年轻的,他最怕的就是汉斯这个姐夫!”汤汉姆在旁边插嘴道,“就连史密斯的妻子都是汉斯帮他定下来的,现在史密斯可以说是非常有成就的中年教授,还是顶级的那种,这小子算是得到上帝照顾了!” “我要纠正你一下啊!现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最年轻的教授可不是史密斯了,他只能退居第二了,最年轻的是我们刚刚接纳的华人李,他应该是最年轻的。”施密特在旁边表示了不同的意见,几个人顿时明白了,连忙说“对啊对啊!” 李凡微笑着没有多话,进入这样的圈子?呵呵,李凡从心里是瞧不上的,如果跟这些人一起打牌,那肯定没意思,跟他们谈考古?那个是瞎扯了,不过李凡有着纯粹的华人思维模式,华人的好客和喜爱结交朋友可是有说头的。 在华人之间,只要对脾气,只要相互感觉不生厌,成为朋友的可能性就非常大,倒不是要指望什么利益,可在未来关键的时候,朋友起到的作用往往比家里的亲戚还管用,在华人看来,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所以,李凡并没有公开反对,只不过也不会公开的承认,用默认的方式比较含蓄。 “李,你就给他们说说吧,我知道你早知道那个小杯子是从哪里来的,如果史密斯想要尥蹶子,我可以让汉斯揍他,汉斯可是我的学生之一,只不过他学的不是汉语,而是古日耳曼语,我在年轻的时候曾经教授过古日耳曼语。” 哈维此时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的确,在这伙人中,哈维的地位是很高的,他是年纪最大的,同时,又是汉堡大学资深教授,现在从商了,成立了哈维考古公司,可大家都知道,他的那个公司是带有半官方性质的,并且,这几年把公司办的也的确很有成效,要论个人家产来,这伙人里就没人能比了。 “好吧,史密斯那个鸡缸杯其实是在匈牙利或者保加利亚生产的当代工艺品,是仿制华夏明代成化年间的斗彩鸡缸杯,使用的原料是产自东欧一带的高精细工艺用高岭土,那些号称大集团的高岭土是做不出这东西的,即便是这个,在里面也是添加了动物骨灰的,严格说,这就是一种现代骨瓷,去超市买一个骨瓷,用强光笔照照,看看透光率就明白了,而在明代的成化鸡缸杯的透光率是没有这个工艺品高的,毕竟使用的工艺不一样啊。”李凡轻描淡写的说着, “如果用传统的工艺烧制,现在很难找到那个时代的高岭土了,坦白跟你们说,在景德镇一带的上品高岭土早就枯竭了,现在只有个人收藏里还有那么一点点,不说别的,光是那点高岭土的价格都比这个杯子贵,还有啊,这下面的款识也不对,太清楚了,而原件在底部款识上不是那么清楚的原因不是刻意的,而是因为这个款识是二次烧形成的,而青料在中温烧制过程中固化达不到单纯烧制青花瓷那样,所以,用不了几年,下面的款识就脱色掉落了,而这个杯子的款识太过清晰了,这是不可能的,显然是用电脑扫描原图又进行了修图……” 在李凡的强光笔下,那个杯子的确显得美轮美奂,可恰恰就是这个美轮美奂缺少了古朴和岁月的内涵,几个人可都是玩瓷器的,自然明白李凡说的意思。 “另外,原杯上的五彩图画是工匠手工一点点描绘上去的,是不可能有接口的,而这个杯子上的图画则是现在下面用电脑合成,然后用转移印花方式反贴到晾干透的毛坯上,最后是一次煅烧的,所以,这图画没有浮在基色上的感觉,同时,大家留心了,这里是不是隐约的有一条细线?注意留心看,很是微妙的……” 李凡此时拿着强光笔变换了一个角度,然后在杯子后面衬上淡淡的黄色,在若隐若现中,几个人还真都看到了一条非常细的直线,他们都茫然的看着李凡。 “这条线就是转移印花的接口处,因为这个杯子太小了,如果把转移印花分解成几块去做,就很难控制住尺寸,可想要做成一整张画板,就会出现这样的接口缝隙,如果瓷器比较大,底色够深,这个缝隙会能掩盖,可这杯子太小了,加上底色非常严格,想要遮掩这条缝隙……的确很难,两权相害取其轻,作伪者只能如此凑合了,否则,他出的价钱还要高,这就是作伪行里的一个通例。” 被李凡如此一解释,几个老头是轮流拿着高倍放大镜观看,的确,那条细线在200倍的放大镜下根本无法逃遁,清楚的展现在大家的眼前,就好像田垄里的一条小沟,在高空很难发现,拍照后经过放大才能显现出来那样。 “法克!”史密斯此时有些怒火中烧,一句脏话脱口而出,“我要去控告那个家伙,让他把欺诈的钱吐出来,这样的人不能留在社会上!太可恶了!” “你恐怕做不到。”李凡摇摇头说道,“做这一行的人早就预想到了各种可能性,不信你回去好好看看双方之间签署的文件,如果没有签署任何文件,不怕跟你说,你几乎没有办法去找对方的晦气,即便是你保存的视频文件,可认真追究起来一定是你着急上火强求对方卖给你,而且,对方还会或隐或现的点明,他销售给的东西是工艺品,这一切都是你自愿的,最后他会很无奈的向你表达同情。” 史密斯被李凡给说愣住了,的确,当时那个人带着东西在柏林与他在咖啡馆里见面,原来说也没说是谈这个瓷器,那人不过是把盒子随手放在桌子上,当史密斯在桌子上摆弄咖啡壶的时候,那人惊叫着把盒子从桌子上拿下来收好,嘴里还唠叨着,要小心,千万不能把这个盒子摔落到地上,那将是一笔巨大的损失…… 正是史密斯的好奇,逼着对方打开盒子观看,最后豪气的要买,然后…… 大伙听着史密斯在那里说当时的情况,都知道史密斯这是被人钓鱼了,跟着就是哈哈大笑,笑声中既有嘲讽也有庆幸,反正让史密斯想当场杂碎那个杯子。 “别啊!这杯子现在也许是赝品,如果再过几倍年呢?或许也算一个玩意呢,实际上这个瓷杯的烧制也很不容易的,如果作伪者不用原来的图形,认真的描绘当下的社会风景,谁也不能说这东西没价值不是吗?这种器型想完全工业化生产是不可能的,光是这瓷土就很难弄,我估计是至少精洗了五次以上……” “你是说这还是一个很不错的工艺品?”史密斯眼珠子突然亮了,“那我们能不能搞点这样的工艺品进入市场呢?有你这大行家在,也许是另一条财路呢!” 第一卷_犟眼子(3) 史密斯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几乎同时间把目光看向李凡,而李凡却是无动于衷的轻轻一笑,“有钱人自己玩玩是可以的,指望靠那个赚钱?很难,太难了!” “在我们美术学院倒是有泥塑艺术系,或许可以从这个方向找些灵感?”汤汉姆慢慢的斟词酌句的说道,“而且,现如今各种设备都已经很先进了,完全无须过去那种使用原始燃烧方式进行,做工业品我不敢说,可做艺术品我觉得还行。” 李凡没有直接反驳,而是轻轻的摇头,哈维倒是老实不客气的说了起来。 “想要建立一个艺术瓷工作室,没有几百万的投资是做不到的,光是那烘炉的建设安装就不是一个小钱,如果你们谁家有农场,在乡下修建也许会便宜点,接下来是工作室里的设备,还有设计,哪怕就是去仿制一些古代瓷器,也是需要许多设备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们有销路吗?当人们觉得你那不过是一个工艺品的时候,能出什么价格?就算一个工艺品售价在一万,那你们是不是也得找到几百个消费者购买啊?所以说,这东西个人玩是玩不起的,还是老老实实教书吧!” “不就是几百万吗?谁能保证在未来的几百年里,我那工作室不是一个古迹景点呢?我觉得还是可以搞的,汉斯,你在乡下不是有个一百多英亩的小庄园吗?完全可以在那里弄上一个现代艺术瓷的工作室啊,我们哥几个再到外面去宣传,这样,也许就能打开销路了,我看重点是做精美的艺术瓷。”史密斯说道。 此时,李凡真是恨不得马上回家了,他没有想到,这老外在一起海阔天空的神侃,侃着侃着就弄出点幺蛾子来,你们要搞也就罢了,干嘛把我给拉进来啊? 说起来,汤汉姆与凯琳娜多少还有些关系,汤汉姆是美术学院的教授,主讲的就是艺术造型和雕塑,而凯琳娜的所谓进修就是在汤汉姆的那所学校里,只不过凯琳娜攻读的博士学位不是雕塑,而是绘画,既然是绘画,接触的各类画派和画法就多了去了,其中就有瓷板画,凯琳娜刚来,还没有接触到那些工作室而已。 说,这学校里已经有工作室了,难道说这些教授们就不可以到那里去合作吗? 还真是不大好合作,西方人的概念里什么事情都要划分清楚,当划分不清的时候,就会商谈各占的责任或者股份的比例,而用校方的设备往往还会根据使用的时间、制作物品的用途等等进行评估,搞不好就要对使用者另行收费,而这样的风险是谁都不愿意去冒的,因为一旦引起纠纷,个体教授根本没法与校方对垒,严重的连饭碗都丢了。在西方的社会里,尤其是带有公益性质的机构,他们许多设备哪怕是烂掉了也不会轻易拿出来利用,东西放在那里,对投资方和管理方有交代即可,犯不着去伤脑筋。在这点上,西方人还真是与东方人不一样呢。 如果是在我们这边,学校的设备如果是空闲在那里,放着也是放着,只要有人原意给个三瓜俩枣的,这合作就成了,有了大效益了怎么办?上不得台面的就是下面给管事的好处呗,上的台面的就是重新商议使用的费用,而这种讨论必然是会成功的,因为,谈崩了的结果是谁都赚不到钱了,这样的结局在华人社会里很难出现,但凡是脑袋瓜子正常的人,都不会走到那一步。有没有最后一拍两散的呢?有,有些“结根”的人就会那样,但这在华人里是少数,不像在西方那是普遍现象,是大家约定俗成的一种处世模式,反过来去处理,一定当你是傻瓜。 “投资不是问题,我略有薄产,拿出三五百万来不是问题,我愿意挑头搞这样的一个工作室,我们都已经过了青年冲动的年龄,无非是想玩玩自己喜欢的东西,如果你们谁同意我的意见,我们就合股去做!”史密斯的犟眼子又来劲了。 “这个……我也是可以投资的,我也是略有薄产的。”汤汉姆脸色一板说道,“但是,我必须声明,我不赞同让史密斯当头头,他这人太不靠谱了!” “我也是这个意见,如果想要搞,我推荐汉斯出来弄,他毕竟是专业搞管理的,同时,他那个农场完全可以作价入股吗,如果可以达到这样的条件,我愿意出资一百万。”施密特想了想,几乎是最后表态的了,不过他的话分量很重。 “你们是不是把我给疏忽了?我可是科班搞文化古董发掘和开发的!”哈维这老头掘着胡子假装在那边生气,“如果有必要的话,你们的工作室可以挂在我的公司下面,这样,你们的牌子似乎可以响亮一点,也许能打开销路。” 这些大鼻子在那里讨论的很是热烈,就连哈维都加入进去了,只有李凡默默的坐在那边,似乎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此时,那边的女将已经不开台了,他们相约去听音乐会,似乎这才是上流社会的行为,之所以能如此,也不过是施密特的妻子本身就是音乐学院的一个中层管理人,管的还就是销售买票的事情。 几个女将打了个招呼,呼啦啦的上了施密特老婆的vip面包车,一溜烟的跑了,弄得李凡现在就是想扯呼都有些不合适了,老婆都跟人家去看戏了,自己回到家里能干啥?算了,还是坐在这里听这几个老爷们吹水算了,不过,那些人说的营销道道还是不靠谱,在做什么上似乎也没有个具体的规划,显然,全是棒槌。 “咱们去餐馆里边吃边聊如何?女人们知道我们今天有事,所以她们自己去找饭辙了,可咱们也不能饿着吧?如果到院子里去做烤肉,似乎施密特也没有准备,我建议我们去唐人街的华人餐馆里,在那里是完全可以大声的私聊的!” 又是史密斯率先提出,这人还真是个“闹药”,啥事都喜欢拔尖叫真,可他自己对当不当董事长似乎倒是真的不在意,也许正是大家了解他这个性,所以才接受他,其实,一伙朋友在一起也需要有这样一个搞气氛的,否则,那也太闷了。 “既然你们要出去吃饭,我就不跟着去了,我想回去看点资料。”李凡捏呶着说道,“今天也帮你们看过东西了,我的任务应该是完成了,是不是放了我?” “不行!”好嘛,四个老头异口同声的说道,只有汉斯稳坐在那里不动声色,跟着施密特开口说道,“我们要搞那个工作室,没有你可是不行的,我知道,史密斯就是看中了你的知识和才华才下决心的,所以,李,我们至少送你一份干股,请你加入我们的团队好了,我们这是纯业余的,只不过希望能够做出精美瓷器。” “对啊!没有你,靠他们几个能玩出什么东西来呢?”汉斯此时才开口说道,“虽然刚才你的话不多,可是你分析瓷器的特点时,我发现你是绝对的行家,而且,哈维也向我们推荐了你,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搞这个专题茶会,我和汤汉姆的瓷器还没有拿出来呢,你的话已经让我们知道,我们可能都上当了,没有你这样的行家坐镇,那个工作室是绝对不可以搞的,尽管我不用出钱,可占了我家的地也不行,这不是赚钱不赚钱的问题,而是……有没有希望的问题,你明白吗?” 李凡一下子被将在那里了,如果说是指导这几个棒槌制作工艺瓷,那不算是个啥问题,可是这群人居然说是拿出几百万来“玩”,这话打死李凡也不会信啊,何况,他们还把哈维给弄了过来,前面玩的那些怕也都是预先铺垫好的,就以哈维那老头的关系,哪里会找不到看那几件瓷器的行家里手呢?唉!大意了! 李凡此时别有意味的看向哈维,他发现,这两年哈维也在逐步的向“老财迷”的角色过度,以他现在的收入本来已经非常不错了,可却是被李凡一点就冲向了大海,是,是有李凡的诱惑因素,可如果哈维像原来那样“心如止水”,李凡就是下再大的套怕也很难把老头子给诓进来,偏偏这老头与方丹、霍夫曼等人接触多了,浑身上下似乎也充满了铜臭味了,这还真是近墨者黑啊! “李,你不要看我,在这里我是站在他们的立场上的。这两年,我通过调查,发现高档精品瓷器在欧洲是一个空白,你刚才也说过了,需要有销路,问题是我似乎也看到了一个很小的市场,那就是有许多参加拍卖会的人非常喜欢跟风的去追捧那些天价瓷器的仿制品,只要这个仿制品做的足够像,足够精美,并且,我们还可以仿制欧洲历史上生产的瓷器,现在,那些瓷器厂基本上做不了原来的瓷器了,我询问过,一是找不到符合历史条件上的瓷土,二是现在都是生产线加工,纯粹的完全手工的制坯已经找不到熟练工人了,在这个方面的市场也很大,尤其是北欧的一些人,他们非常喜欢在家里的壁炉上摆放几个历史上的王室用瓷……” “你的意思是要作伪了?”李凡一脸严肃的看着哈维,“如果是作伪,我肯定不会参加,要知道,那是触犯法律的,我郑重的提醒你们,不要去做!” “错!我们不是作伪者,我们是仿制者!”史密斯大言不惭的继续说道,“我们要学习你们那边的惯例,要在作品上做出标识,用意证明古代作品的优秀,证明我们的优秀,更重要的是,我们想让一些喜爱这些瓷器的人得到满足。” 李凡无语了,这是一群兜里有俩钱就想着疯狂的人,他们这一生中可能也曾经失败过,但是,他们从来不会忘记自己的追求,甚至从来都不原意失去任何一次机会,而自己到欧洲来,在哈维看来就是一次机会,因为哈维了解他。 李凡能不能躲避呢?李凡在脑子里快速的运转着,似乎不太容易,哈维策划这次的行动至少有几个方面的用意,第一,为他将来掌握了海上考古技术后做一定的市场储备,如果在海上发现了一些算是文物却又无法到拍卖会上送拍做准备。 会出现哈维预想的那样吗?会的,一旦在汉堡附近的海域里找到一些东西,比如一些历史上的小文物,如那个时代的瓷器,特殊的一些用品,可只要其有人提出那是自己祖先的物件时,拍卖公司就不可能上拍了,对方也可以向法院申请禁拍令,可这个时候如果有人私下里找到公司,公司也合适的价格出让就不受限制,甚至可以在刚刚出水的时候,还没有公布消息的时候进行转让,而能做到这些,就需要有一个比较庞大的熟悉历史的而且还很热衷于收藏的“粉丝团”。 这样做哈维不违法吗?严格意义上说是踩线走,作为一家商务运作的公司,完全有理由说自己是为了让资金运转起来,只象征性的收了打捞成本,任何人对物品的异议仍然存在,完全可以去找新的主人掰扯啊!至于与新的主人达成什么样的和解交易,这与哈维公司无关,哈维公司不能无限制的停留在各种官司之中吧?这也是哈维考古公司的特殊性,所以,他们在物品转移合同中明确规定,物品转移的时候,对物品所有权的争议一并转移,这在西方法律中是被允许的。 想要建立这样的粉丝团,就需要有一个经济实体,同时,也需要有所商品经营,在当下几乎所有商品都被各个资本瓜分的时代,什么商品适合这个实体去经营呢?似乎没有,不起眼的做不起来,稍微起眼的,一旦做起来,原来的提供者就会变脸,就会要来瓜分市场上对商品的认可,到那个适合,作为营销商只能换商品,类似的事情几乎在商场上天天上演,所以,哈维想要弄一个自己的商品,不受别人控制的商品,这是哈维与施密特等人策划的第二条原因。 第三,哈维是汉学家,他深深的知道,东方文化博大精深,而李凡不仅自己是一个学识渊博,富有想象力的青年科学家,学者,同时,在李凡的身后还有强大的y大学作为后盾,在哈维看来,y大学的学术研究能力深不可测,许多学系的建立完全是以社会需求为核心而展开的,这点是与汉堡大学有着严格区分的,这都什么年代了?在汉堡大学这样的以综合理工科教学研究为主的大学里还保留着神学院,说起来能叫人相信和理解吗?事实上,在欧洲许多著名大学里,都顽固的保留着一些与社会完全脱节的学系,用他们的话说是要保留传统,正是因为这样的大学不仅名气大,历史长,更重要的是他们坚持传统,这才给了类似美国斯坦福大学这样后起之秀机会,同时也给了东方各大学超越的机会。 曾经有人做过一个统计,在华人高端科研领域里的带头人,绝大部分都出自年轻的后起大学,而具有传统的老学校只出了一人,还是出去留洋过的海龟。 第一卷_犟眼子(4) 正是基于多方面的考虑,哈维才与施密特等人协商上演了这样一出“闹剧”。 也许是真的都饿了,哥几个各自开着自己的车,跟在哈维的车后面,浩浩荡荡的向哈维经常去的那家华人餐馆开去。到了地方,找了个包间,大家坐好后就又开始了讨论……点菜?有哈维在这里,谁还去劳那个心思啊,反正到了这里,吃啥都觉得味道不错,这里他们可不是第一次来,这点李凡也看出来了。 在路上,李凡很快就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套套,他不由得在心中苦笑起来,原本是自己要算计哈维的,想利用哈维这个海外资本把水下考古的学科建立起来,同时,也想让考古的运作进入到地中海一带,他很清楚,在人类历史上,海洋交流的繁荣就在地中海,这是不争的事实,也许现在许多没有证明的欧洲历史就能从出水的文物中找到佐证,对于搞历史文化研究的李凡来说,这是很有意义的。 可李凡千算万算,没算到哈维会反过来算计了自己一把,想想还是挺好笑的,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毕竟也是自己漏算了啊,这还真是一报还一报! 既然如此,李凡也就不在乎陪这几个古瓷爱好者玩玩,何况自己的系主任马嵬曾可是货真价实的瓷器专家,尤其是在烧制方面,那是在窑口里真刀真枪干过的“老把式”,反正弄出来的这些东西是不可能进入神州的,哪怕是哈维等人想弄回去,自己也有办法让他们的东西卖不起价来,只要不祸祸自己人,随他们吧。 想明白了这些,李凡也就开始了如何筹划在欧洲市场上的销路问题,他很清楚,如果没有销路,做的再好也是白做,只有销路打开了,后面的事情就都好说了,这就是在资本社会里销路为王的道理,没有销路,再好的东西也变不了商品。 “我想问问,史密斯先生,你与各大乐团里的人熟悉吗?”李凡小声问道。 “当然,许多乐手都是我的学生,有一些次一点的乐团指挥还是我的同学呢,当然,我也是柏林乐团指挥西蒙的学生,与西蒙先生的关系还不错。”史密斯说。 “西蒙那边你就不用管了,那些地方乐团的工作你要负责,我在想啊,我们的瓷器完全可以走另外一个路数,比如,可以用精美的瓷土雕塑出德国伟大的音乐家贝多芬、巴赫、舒曼等人的雕像,必须是独一无二的,这个工作让汤汉姆去做问题不大吧?只要做出来的陶瓷雕像是精品,那就先送一个给西蒙,先让他去帮助我们宣传,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不过……在定价上可不能那么低,一万欧元?那不是在侮辱我们,是在侮辱那些艺术大师啊!我这样说你们明白?” 听了李凡的话,哈维啪的一声拍在自己的脑门上了,“是啊是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卖给那些名人的东西怎么能够便宜?可是……西蒙会买账吗?” “嘻嘻!”李凡狡黠的笑了笑,“这个你们就不用管了,你们就负责筹备建厂吧,而我最担心的就是汤汉姆先生那里,现在最好就开始着手设计吧,瓷雕与其它雕塑是有很大区别的,我们不可以搞脱模那样的工艺品,那实在是没有艺术。” 汤汉姆傻眼了,他没有想到,李凡对雕塑似乎也很懂,不过他还是问道,“瓷雕到底与其它材料的雕塑有什么区别呢?请李教授给我说说,我真没接触过。” “具体的我也说不好,关键是瓷土在没有焙烧之前几乎与泥雕没区别,关键是在其入炉烧制后的变形如何控制,还有喷上去的釉料与瓷土的化学反应也非常难以控制,所以,瓷雕作品里几乎都是在器皿上的浮雕,鲜有人物雕刻,即便是有,也是人们常见的弥勒佛、观世音等很抽象的人物,这样的雕塑无须去逼真,外形看上去非常圆润,可我们要做的是音乐界伟人的雕像,这就要求必须在抽象中逼真,要求做到不仅是形似,还得神似,这个难度可不是一般,汤汉姆先生,你觉得自己有这个功底吗?我建议你先弄点瓷土试试,你尝试的越多,就越有感觉,失败的次数越多,距离成功就越近,要做好多次失败的准备,这些你行吗?” 都是高知,李凡这一开口,大家就明白了李凡给大家画好的路线图。在这个社会里,有哪些行当既是高收入人群,又是对艺术挚爱的?似乎除了搞音乐的没有其它的行当了,尤其是那些音乐指挥和乐器独奏的演奏员,他们长期高收入。 在欧洲,高收入的人群不少,比如,演员啦,球星啦,还有那些银行的大班,贸易公司里的经理,各大企业的高管等等,可这些人里有几个原意为艺术去痴迷呢?起哄架样子,装样子的去吵吵两句是可能的,可让他们认真的去欣赏艺术,去给艺术叫好,那简直就是让一群文盲去背诵《浮士德》了。所以,李凡在脑袋里稍微一搜索,就决定先从欧洲人自诩最爱好的音乐界开始,尤其他知道汉堡那家百年老店的ceo莱科特是西蒙的弟弟后,他已经勾勒出了一条营销路线图了。 “买哪里的瓷土好呢?根据我的了解,瓷土产量最大的是美国,是不是可以先从美国预定一些回来?”哈维毫无顾忌的说道,殊不知他已经不打自招了。。 听哈维这样说,李凡心里骂道,“等找机会单独把这老小子好好的摆一道!”可是李凡嘴上却是说的另外话,“美国等大厂生产的瓷土主要适合于制作工业用瓷,严格意义上说,那算不得是上等的高岭土,我建议花大价钱去神州购买,化验的标准和样板我会给你们具体的数据和照片的,千万别小看了这些细节,这是决定我们的艺术品能否成功的关键,根据我所知道,上好的高岭土在神州也是稀缺物,非常稀缺的。在价格上可能要比市场上的贵上十倍乃至几十倍……” “为什么会那么贵?这其中有什么重大差异吗?”作为商人,哈维敏感的发现了问题,“现在制作那么多精美的瓷器,我看上去比起古瓷一点不差啊。” 李凡摇摇头,“你不懂的,看走眼了。有机会你去法门寺看看那里出土的秘色瓷,你可要知道,那是1400多年前烧制的,你看了就知道什么是古瓷了。” 面对这样一群棒槌,李凡都懒得去解释了,只是告诉他们“不行!” 哈维还想去问,被施密特给拦住了,施密特毕竟是学工科的,对一些化学方面的知识要比其它几个学文科的厉害多了,他思索了一下后用询问的语气说道, “李,是不是现在那些工业生产瓷土里带有的化学物质太多了?那些物质是不是会影响瓷器质量?我知道现代瓷土都是用品质较差的铝土经过酸洗后成为上等瓷土的,或许是酸洗对仿造古瓷有影响?李,你是行家,还是给我们说说吧!” 看到施密特那诚恳的目光,李凡也不好意思再藏着掖着了,他叹口气说道,“你说的仅仅是一部分,而最原始的高岭土中杂质的含量非常少,是绝对纯净的高岭石,而这高岭石的化学组织结构是46。54%的sio2(二氧化硅),39。5%的al2o3(三氧化二铝),13。96%的h2o(一氧化二氢),所以,当年的窑工只要精心把高岭石粉碎后就可以制作出上等的精品瓷器,高岭土之所以称之为高岭土,就是因为这种瓷土只产于景德镇高龄山一带,而且,采出来的时候是石头状而不是粉末样的土状。现在开采的瓷土主要是以氧化铝为主的,其中含有氧化铁、铜、锌等十几种金属氧化物,为了使其能烧制成为瓷器,就不得不多次进行酸洗和滤洗,可无论如何也排除不干净各种氧化物,这是其一,其二,其氧化铝和氧化硅的比例无法做到最佳配合,还有在烧制过程中必须的氧化氢,几乎没法加进去,你们看,缺少这么些条件,就算是烧制出来了,那能算是复古的瓷器吗?” 听到李凡这样一说,几个大学教授都傻了,汉斯马上就问道,“如此说来,我们的原料岂不是会被供应商控制?到时候我们就是有订单怕也是没原料啊!” 李凡见汉斯如此说,心里佩服,到底是搞管理的,这敏感性就是不一样。 “将来的事情再想办法,可第一批的用料是绝对不能马虎的,只有把第一批的成品搞的像样子,我们才有可能去开拓新的高岭土来源,我不相信那样的东西只能在一个地方有,全世界这么大,慢慢去找,总能找得到的!”哈维说道。 “老哈啊,你这是抬杠啊,既然你这样说,那好,你帮我去找点翡翠来,除了缅甸之外,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寻找,看你找不找得到!”李凡用讥讽的口吻说。 还别说,哈维顿时就被李凡的话给问住了,“难道说不能合成吗?” “从理论上说是可以的,就好像人工合成的翡翠那样,可实际结果……目前人工合成的翡翠还是不行,肉眼就能区别的清清楚楚,而且质地也达不到天然翡翠的硬度和纯净度,看上去要么是模模糊糊要么是像玻璃一样,不过我认为高岭土的合成应该没有那么困难,问题是,这需要时间去研究,你们有这样的能力和时间吗?有这样的机构承担研究任务吗?”李凡再次直接质问起这些人来。 “如此说来,我们现在要么放弃,要么就只能是去买昂贵的高岭土了。”汉斯想了想后,沮丧的说道,“我个人意见是暂时先搁置,把这些技术问题委托给李去研究或者是找人研究,我们都是外行,这外行想去干行内事本身就不合常理,失败的可能性非常大,我不得不再次提醒大家,是不是先放一放再说?” “没有必要放弃,完全没有必要放弃!”哈维此时斩钉截铁的说道,“国际上高等级高岭土的价格大约是1000多美元一吨,我们是做精品艺术瓷,不是大规模生产的,我们能买多少?十吨够不够?一百吨也不过十来万美元而已,这算是很贵吗?就算是给再多点,我们准备花上100万欧元去购买行不行?” “我同意哈维这个算法!做精品瓷器,哪里就需要购买那么多?”施密特说道,“我看完全可以现在就去预定一百吨高岭土,哈维,你在那边熟,你去办!” “就是啊!哈维在那边可是有不少熟人的,完全可以考虑预先采购!”史密斯更是火上浇油,“我今晚回去就给那些同学打电话,征询他们的意见……” “打住打住!”见史密斯这样说,李凡立即拦住,“事情八字没一撇呢,不要四处宣扬,机事不密则成害啊!大家都知道了,就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会贸然就跟风呢?这个事情不能那样做,销售的事情我看还是让哈维来,不过,刚才你们说要去买一百吨上等的高岭石?呵呵,非常遗憾的告诉你们,买不到的。”m.23sk. “啊?怎么会这样?”汤汉姆吃惊的问道,“没有那些原料怎么做?” “原产地的许多矿井要么被封了,要么是废弃了,能够找到的都是一些烧瓷艺人藏在家里的珍品,一次性你能买上100公斤就算是不错了!”李凡笑着说。 “100公斤能做啥?这不是开玩笑吗?”汤汉姆这个时候真急眼了。 “100公斤的瓷土至少可以做出20件上好的瓷器,当然,雕塑的瓷像不能像校园里摆放的那些诺贝尔获奖者的那么大,事实上,瓷器的个头都不算大,大的瓷器一般就不会用上好的高岭土去做了,比如在故宫里里用的水缸,严格意义上说,那些水缸是陶瓷结合的产物,而精美的花瓶、香炉等等,他们的重量很有限,尤其是精品,越是精品越是轻薄,这两个特性不能忘,如果用很厚的瓷土去烧结,往往是烧不成的,不是龟裂就是烧不透,这在瓷器烧造上早有定论。” “可是我看到许多华人店里摆放的大花瓶很高很大啊,难道说那些也是陶器吗?我可是看到过砸碎的大瓶子,那里面也是白色的,最多是奶白色而已。” “不一样的,有的大瓷瓶子是分段烧制的,然后再黏合到一起重新去烧制,烧制本成品后再贴花或者描绘,然后再喷涂釉料烧制,这里面的工艺我就不跟你们掰扯了,那不是我们要做的东西,我们要做的东西最后是什么,还得容我想想,大家也开动脑筋想想,反正不能是让人一看就觉得不错,那不行,得让人一看就产生敬畏和凝思,咱们今天也就是随意的聊聊,真要实施还是得先搞出一套策划方案来,你们今天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让我弄吗?那么你们就等吧!”说着,李凡就喊肚子饿了,让哈维去催菜,不一会菜就上来了,李凡也不管了,先吃了再说。 见李凡都这样说了,几个人也就不再多说了,大家唏哩呼噜的吃开了。 第一卷_犟眼子(5) 没有文件签字,没有击掌认账,这顿饭大家吃的心照不宣,吃完饭后,大家各自散去,李凡得知凯琳娜所在的影视厅,就把车开到外面等候,至于其他人去干了嘛,李凡也不想多去管了,反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事情,都是成年人了。 坐在外面的车里,李凡在脑子里开始筹划写策划书的事情,想到一些地方还在手机上纪录下来,随着逐步深入,一个完整的计划终于在脑袋里形成了。 三天后,李凡把做好的策划发给了哈维,这让哈维足足的得意了一把。 原来,那天大家散了后,老哥几个又去了一家咖啡馆里坐了坐,汉斯担心这不过是一场“罗曼蒂克”般的幻想,大家说起来都是外行,外行去创业哪里会那么简单和容易?不过是过过嘴瘾,捎带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罢了。 “我看不一定,许多事情都是从外行开始的,搞这样的工作室在欧洲还没有,到哪里去寻找熟手?那些搞现代艺术泥塑的工作室倒是有,可是他们不懂得煅烧啊?而且大部分都还是搞‘铜像’之类的,我们这是创新!或许我们可以通过哈维的关系,从东边找来一些艺人帮忙,这都是有可能的吧?”史密斯说道。 史密斯是坚持要搞的,在他看来即便是搞不了大型的,弄个小的工作室应该还是有希望的,他不寄希望靠工作室发什么财,他就是想玩玩,如果仿的好,他也不在乎找那些扯犊子的家伙们去搞上几次鱼目混珠,在他看来,得把本捞回来。在史密斯看来,只要是能够把那些玩假货赝品的人蒙上一次,这就算是回本了。 “我最担心的就是原料问题,真如华人李说的那样,这个事情将来很麻烦的,我们这个工作上虽然上下游关系不复杂,可就这一项足够要我们的老命了!”汤汉姆表示了自己的担忧,“史密斯是想请华人工匠来帮忙,可是那么容易请的吗?”???.23sk. 汤汉姆说的也是一个实情,眼下,就是在国内,真正的陶瓷艺术大师也是屈指可数,而且作品绝大部分都是炒冷饭,无非是在画工上更精细一些,如果谈创举,非常少,少到连他们自己都不满意,更何况,如果请这些人来,第一个条件就是要懂得外语,至少得会英语吧?否则,根本无法与之交流,不能交流还谈什么搞创作呢?另外,许多人是能画不能烧,而能烧的又不能画,弄不好就得在各道工序上都请人,那与做工厂有啥区别呢?那就是一个工业化程度不高的工厂。 “这个事情咱们还是以哈维的意思为主好了,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哈维最近几年的成绩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不得不说,在经营这一块我们比不了他。” 施密特适当的出来打圆场,在这个圈子里,哈维的确是一个核心人物,原来哈维在学校里的时候,教授级别就比他们高,曾经担任过语言系的副主任,在研究东方语言上,哈维即便是在欧洲都小有名气,在哈维年富力强的时候,也曾经翻译过一些古代汉文杂记和白话小说,所以,哈维出面,他们哥几个都跟上来了,尤其是史密斯,看着哈维现如今风光无限,就连市长臣切尔都与之靠的很近,这也让还不到五十岁的史密斯有些心动,尤其是他听说汉堡的夏季音乐节就是哈维最早帮助臣切尔策划的后,更是对哈维崇拜的五体投地,他来了不算还把姐夫也强拉进来,谁说白人不搞裙带关系的?那是弥天大谎,是笑话,不搞才怪! “诸位放心,只要华人李答应了,他的话比合同还管用!”哈维此时喝的可不是咖啡,对那玩意老头子早就不喜欢喝了,他现在手里端着的是一杯红酒,“我现在正在的搞的项目……那个具体是啥项目你们就不要问了,那是商业机密,但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没有华人李的帮助,我的项目搞不成,你们不要看他外表上文质彬彬的,在内里,那可是多面手,在国际考古界,他也是一号人物呢!” “我们要搞烧瓷,你跟我们扯什么考古啊?”汉斯不高兴的说道,“我也不想喝咖啡了,我要喝酒,情绪不好要喝酒解闷,看着你们这些人都太理想化了!” 的确,这里除了汉斯之外都是学校的教授,即便是哈维,目前仍然是汉堡大学里的客座教授,还是不拿钱的那种,哈维管这种行为叫“捐赠”,别人是捐赠钱或者是物,只有这老小子在人家化缘的时候干脆捐赠自己的教学,弄得汉堡大学还真是无话可说,心里虽然对哈维这种行为嗤之以鼻,可在明面上却是说不出来,毕竟这老小子在语言学上是个名人,是有一号的人物,人家是免费教学啊! 教育界的人不仅不能说什么,还要大力的宣扬哈维的这种精神,呼吁诸多行业里的领军人物都学习哈维这样的精神,到各个学科里去免费教学。实话说,哈维此举还是影响到一些政客的收入的,只不过哈维为人低调,又不是政治人物,让那些退下来的政治人物没有办法,为了整治哈维去动用各种关系似乎又不值得。 哈维是如何触碰了政治人物的蛋糕呢?说起来也简单,许多退下去的政治人物想要依靠那点退休金是连牙缝都塞不满的,他们长期从事耍嘴皮子的事业,等到退下去后,还真是干啥啥不行,于是,他们就变着法的去捞钱,首先是写回忆录,甭管多大岁数,都要写,美国前**克林顿退下去的时候才54岁,而且还背负着各种烂事的赔款几千万,可人家一退休就出版了回忆录,书还没出,钱先拿到手了,接下来,就是满世界的演讲,去各个大学里演讲,那个收费可是不低。 哈维到学校里免费的授课,于是,出于竞选的需要,一些党派的政治人物就向敌对党派发难,指责他们的在野政治人物没有公德心,去任何地方说上几句就要收钱,如何如何,弄得在欧洲,许多过气的在野的人都不敢轻易去学校演讲了,要去也行,只给点茶水费和差旅费,最多请吃一顿,可那谁干啊! 其实,这不过是西方政治斗争中借用哈维的事情作为互斗的手段,哈维稀里糊涂的成为活靶子,最后也不得不修改去学校里授课的条件,象征性的收取1欧元的报酬,这才算是把那些政客的嘴巴堵上了,因为只要收费了,那就不是捐献,既然不是捐献,他们自然也就无须去为搞不搞捐献而伤脑筋了,这也是为什么前美国**川普在位时也象征性的拿一美元工资的道理,防政敌之口如同防川啊! 汉斯要喝酒了,于是,几个人都放弃咖啡开始要喝酒,哈维看着汉斯笑了,“汉斯,我理解你的担忧,可你该知道华人李是怎么到这边来交流的,同时,你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请华人李过来,出来私人友谊之外,最重要的是能力,在我们的文化里,私人友谊是代替不了任何重要工作的,这点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听哈维如此说,汉斯的眼神里透出一缕精光,“你是说,这次的教师交流活动都是你策划的?你是有目的的把人请过来,然后想在烧制陶瓷上开拓领域?” “嗯,你可以这样理解,当然,仅仅是为了烧制瓷器我还不至于下那么大的血本,我不妨告诉你,为了这次交流,我前前后后砸进去近千万欧元,比起你们搞的工作室来,手笔不算小吧?”也许是酒精起了作用,哈维的话说的有些霸道。 “你现在是商人,你的那个哈维考古公司的估值就是个天价,那点钱对你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汉斯摇摇头,对哈维的吹水不买账。 “可是,这后面的许多事情可是用我的个人信誉和人格做担保的,y大学的教学质量和科研能力不比汉堡大学差,甚至有过之无不及,比如说,最近音乐界掀起的新型管乐器之风,起源就是y大学最先研发出来的,直到今天,欧洲许多乐器厂只能看着那家百年老店一步步的把市场蚕食掉,他们不知道的是,那百年老店可是从y大学那边买下的专利和特殊原材料,而李就是y大学里的著名教授,不要以为他仅仅是个古代学系的教授,其实,他在许多方面都是有造诣的,就你们玩的这点瓷器,在人家眼里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哈维说着喝了一口酒。 “我们在维也纳弄回来的那些欧洲瓷器,当时没人看得明白,就是李找资料做研究,拿出了精准的判定,结果是什么?那家瓷器厂的博物馆里都没有的瓷器,最后不得不找上门来,与我们私下里协商,然后进行了一次双方都满意的交易。” “那你把那套皇家用瓷卖了多少钱?”汉斯感兴趣的问道。 “这个……我不能说,协议上有规定,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参考,他们那家博物馆原来的门票仅仅是5欧元,眼下已经上浮到了35欧元,我不能确定与我们发现的那套瓷器有关,但这个升幅足可以证明了一些事情了!”哈维狡猾的把话题给改变了方向,也改变了性质,“而那些瓷器我们可是当做垃圾收购回来的,而最早出这个点子的是华人刘,同时,为了获得这些垃圾,华人刘还帮助蒙斯特等人成立了新建的清洁公司,蒙斯特答应帮忙的交换条件就是华人刘帮蒙斯特弄上全套的新型乐器,这新型乐器就是y大学的一个作坊生产的,你看,这又绕回到了y大学,当年,我第一批出土物品的清理工作也是y大学的一位马姓教授带人过来弄的,没有那次成功的运作,我的公司怕要胎死腹中了……” 也许是酒精的刺激,也许是哈维真的想跟汉斯说说内情,两人不管不顾的在那里小声私聊起来,其实,这个私聊跟公聊也没啥区别了,另外几人都凝神静气的听着他们的对话,连酒都忘记喝了,他们第一次听到如此新鲜刺激的故事。 当哈维接到李凡发过来的文件后,顿时喜出望外,他仔细的看了文件后才打电话把施密特和汉斯约到了一起,三人这次选择了郊外,就是汉斯家里的那个小农场见面,在农场的棚子下,汉斯打开了自己带过来的笔记本电脑。 “看看吧,汉斯,作为搞管理的高手,你先品品,看看这份策划里的漏洞在哪里?想想实施的可能性有多大?我希望得到你公正的评判!”哈维说道。 “别啊!我也是搞工程的,许多技术问题我不外行的!立即给我传过来,我也要看!”施密特急赤白咧的说着也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快点,快点!” 汉斯更是绝,压根就没在哈维的笔记本上看,直接发到了自己的笔记本上了,两人坐在凉棚下开始认真的阅读起来,弄得哈维反而寂寞了,干脆抗上一把?头,到汉斯的农庄里去挖东西去了,临走时还对俩人做着怪相,似乎要气气俩人。 这汉斯的农庄里能有啥啊?一百多英亩的土地在德国真算不上什么,充其量就是一些闲得蛋疼人家在周末或者假日跑来休闲度假的,而在汉斯这个农庄里,就分别种植着葡萄和草莓,只不过哈维来的季节不对,啥都没有,只有几洼菜地,在这里种植着苤蓝和芹菜,芹菜还是那种根粗苗壮的西芹。 这里的蔬菜院子显然是没怎么打理,汉斯不过每周会来一次,要是来不了,就会电话委托附近的农场主协会,请人过来打理一下,当然,那是要付钱的。 哈维去地里刨出了几个苤蓝,然后削去皮就那么生啃起来,还吃的津津有味的,不能不佩服这白人的习惯,几乎所有的植物他们都是以生吃为标准的,这苤蓝其实在华人那里也基本上是凉拌着吃的,由于这菜不大适合华人的口味,所有,很少人去做这种菜,倒是将苤蓝腌制成咸菜的不少,可这苤蓝在欧洲却如同我们的大白菜一样的随处可见,固然是其抗寒抗干旱等特性决定了起生命力万千,同时这种植物几乎一年四季都可以种植,哪怕是冬季,也会静静的在泥土里等待,一旦开春,这苤蓝就会茂盛的生长,所以,在汉斯的庄园里,有这植物存在。 说起这苤蓝来,其实同门的植物在国内还是有不少的,首先就是芥菜,芥菜在我们的餐桌上似乎不多见,可是芥菜疙瘩、芥末、芥末油等等却是广为人知的。这芥菜与苤蓝可是同种同属的,说是表兄弟堂兄弟都行。其次,由芥菜演变出来的榨菜更是为我们熟知,要说榨菜是怎么长出来的没有几个人明白,可要说谁没吃过榨菜举手,怕是没有一个人举手,至少吃泡面的时候有包榨菜则是美味,再加上一根香肠……似乎这就是一些人说的方便面三结义了。 啃了一个苤蓝,哈维觉得饿了,于是又刨了几个土豆,自己准备去做饭了。 第一卷_犟眼子(6) 也就是在汉斯的农庄里,哈维成了一个“大厨”,汉斯和施密特都已经没有时间去忙活别的了,不仅他们没有时间,还打电话把史密斯和汤汉姆俩人也叫来了,特别叮嘱俩人带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就是忘记让这俩人顺道买点吃的来。 如果不是周末,哈维也不会同意到汉斯的农庄来,如果不是周末,这哥几个第二天非得请假不可,李凡写出来的策划书可不是闹着玩的,精细到各个环节里的最小细节,同时,李凡这策划书也不是按照西方人发明的所谓范本那样书写的,西方人发明的那许多范本,实话说是好看,好写,但是真正的细节却是没有,如果是论文,那就是一大串的“索引”出处,排列成一行行,以证明书写着是看了资料的,可实际上都是千篇一律,对那样的论文,李凡早就嗤之以鼻了。 在李凡书写的这份策划书里,完全按照目标的需求来分段书写的,从一开始提出目标,然后逐步分解成几大部分,比如,设备、场地、工作性质、生产加工的瓷器名称、原料供给、改性原料的研究等等,在每个环节里,分别又列出可能性和不可能性,一条条的去用当今科技水平、商贸环境、能够控制的技术水平等等细节进行阐述,对,是阐述而不是论证,这本策划书如果打印出来,怕是要有一本300页的书籍那么厚了,这也是因为使用的文字是德文才这样,不过即便是用汉文翻译过去,怕也是要有上百页了,可见,李凡这次的功课做的有多足。 哈维弄了几个烤土豆,有弄了点蔬菜沙拉,自己就在那边就着简单的东西喝起了红酒,这还是他从汉斯农庄的地窖里找到的,而那边的几个……一个个的啃着干面包,喝着咖啡,啥都不管了,就在那边看策划书,开始是个人看个人的,等到后半夜的时候,几个人就开始讨论起来,还想去叫哈维参加,可人家哈维已经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了,压根就不打算理这几个没经历过风浪的书呆子。 这几个人最后一直熬到周日的下午,才算是整明白了策划书里的内容,最后想要做出决定似乎还不行,他们还得回去好好的消化消化,原来自己为懂很多东西,可看了策划书后他们才知道,自己的知识有多浅薄和偏科,为了遵守事先的约定,他们都不得直截了当的去找人咨询,只能是旁敲侧击或者自己去图书馆、网上去寻找资料,这个过程足足用了差不多十来天的时间。 在这十来天的时间里,李凡也没闲着,他给马嵬曾打电话,让马嵬曾出面去景德镇一带寻找极品高岭土,价钱方面好说,另外,他还让马嵬曾联系学校里的相关学系,他构思了一个人工勾兑的思路,准备出点钱,让学校里的搞矿产研究和化学系的人联手,研究出来的最后成品当然是最高等级的高岭土了。 人工勾兑高岭土从理论上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在于实施的成本,许多高附加值的钻石、锆石、玛瑙等都被人工合成出来,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为什么那些东西会有人大笔投入?就是因为那些东西的高附加值,市场庞大,所以,就有资本投入,下大力气去研究,人工合成的钻石历史都超过半个世纪了,合成出来的锆石都已经成了白菜价,可研发的资本其实早就回收了,等到了普及的时候,资本早就转向了,进尔去研发其它宝石类的人工合成,这就是资本运作的规律。 高等级高岭土的合成本身的难度不大,可高岭土却不具备合成出来后的高附加值这样的条件,现如今经过人工精细后的瓷土已经非常接近高岭土了,在工业陶瓷上早就被运用了,而在艺术瓷器上也是能够鱼目混珠的,这已经是业内人士都知道的事情,尤其是艺术瓷器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基本上是停滞不前,没有任何新鲜的创意,至于在一些酒店大堂里,在一些需要装饰的门面边上矗立的大瓶子,那不过是摆在那里,让过往的人有个感觉而已,有几个人会认真的琢磨那是什么瓷土烧制出来的?不给你弄上几个塑料的,或者是随便用点黏土烧制,外面给你喷上一层厚厚的白釉就算是对得起观众了,谁会去认真的深究?m.23sk. 正是因为瓷器的生产五花八门,虽然有市场需求,可毕竟各企业之间联系不多,就是想去研究,也无法形成合力,懂得精洗的无非是在冲洗瓷土的时候不断的更换淘洗液的配方,至于用人工勾兑的方式去制造高岭土的研究几乎就是空白。 李凡的构想是,用高纯度的氧化硅、氧化铝和水,按照标准比例合成高岭土,而在合成的过程中需要用什么样的压力和工艺,则是涉及到许多方面,单纯的机械力肯定不行,单纯的化学合成也不行,必须结合起来共同作用才有可能形成,这些研究就包括地质学、无机化工、矿物学、矿砂合成学等诸多学科的共同努力,如果想把这样一个研究立项,怕是没有哪个机构会同意,也不会有哪个资本会投入,因为似乎是没有必要的,老天爷不是早就给我们准备好了那么多天然的瓷土吗?何必还要费劲巴力的去研究?这就是为什么人工合成高岭土至今无人问津的原因,说起来也就是向李凡这样的人喜欢胡思乱想,喜欢玩点别人不想玩的。 可如果在学校内把整个研究打包出去,那个花费就吓人了,而且,学校里还得建立专项领导小组,在官办的项目里,总得有个人或者一个小组抓总吧?可在李凡这里,他早就将项目给分拆了,比如,他请矿物学的教授带着学生去研究高纯度的氧化铝提纯工艺,这其实都是基础研究上的炒剩饭了,在许多铝土生产和精洗企业里,有的已经在使用,有的准备使用,只不过由于工艺要求不高,或者是市场的需求不大,这样洗练出来的铝土纯度还不够高而已,如何提高就是个精工出细活的研究,拿出个几十万补贴给矿物学系,那边还不乐得屁颠屁颠的?李凡他们帮许多系里创收,这会总算是找到他们了,高兴还来不及呢。 其它的学系也有触及,凡是触及的,李凡都按照一定的比例给钱,让学系里的教师带着学生们“业余时间”里去给自己创收,让学生们可以“勤工俭学”。 这套手法早在搞乐器的时候就被李凡给瞎猫碰死耗子的摸索出来了,一开始他也没有仔细的去想这套手法,不过是凭着自己的私人关系,去找一些学系的人开个后门,可到后来,事情的发展也让李凡琢磨出味道来了,许多事情还真就是“干了再说”,这要比事先申请立项等正规程序效率高得多,也实惠的多。 朱家清在李凡他们后来搞出来的一系列活动中也悟出了一些道理,对李凡他们搞的这些“歪门邪道”也是睁眼闭眼,遇到同级的人找他掰扯,他还会开解人家,搬出“难得糊涂”的道理去说服对方,而事实也恰好是糊涂点更好。 如果按照正规程序,李凡就得写报告申请立项,不说能不能被批准,光是“你们一个搞古代学教学的学系为什么要去搞乐器研究”的质询,李凡他们怕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就算是有朱家清在上面摇旗呐喊,能在半年后批准下来就算是不错,何况本来都是一些小事情,要是走正规渠道,大神难请,小神你也请不动。 可李凡换个花样,找到各相关学科里的中青年教师,跟他们一顿酒就能把事情掰扯清楚,比如,制造长笛用的硬银工艺,就是几个中青年讲师和几个研究生在系里的试验车间里,花了几天时间搞成的,他们原来就想蹭李凡一顿大餐饱饱口福,可谁能想到,最后一个个都发了点小财,至于找物理系的测算声波频谱的事情就更简单了,那些帮忙的都不知道李凡是要干什么,可最后全都弄得眉开眼笑的,可以说,通过这些活动,李凡在各学系里算是最受欢迎的人,那是财神啊。 而在高层,朱家清也明白了,走正规路数,光是研究的会议就不知道要开到啥时候去,更别提立项拨款了,人家小兔崽子在下面轻轻松松的就把事情给办了,而给学校创造的效益更是有目共睹,最叫朱家清服气的是,这些看上去“干私活”的事情到最后全都抓不到什么把柄,研究出来的成果全部上缴给学校,申请的专利也是学校的,这就给学校里增加了不少无形资产,带来的收入更是可观的,谁见过一个搞教育的学校每年可以自由创汇那么多的?去年,仅仅是为了武装欧洲两个大的乐团,学校就创汇高达3亿欧元,这笔钱就是跟学校每年获得的拨款比起来也不算少了。有了这个大帽子盖在上面,下面那些小小不言的事情谁还敢扎刺?谁扎刺就是与各个学系的人作对了,就比方说,这次船舶系的王伟硕,没用学校一分钱,带着几个青年教师加研究生,硬是填补了造船业上的一项空白,人家用业余时间搞发明创造,难道不该鼓励吗?难道好意思去打压吗? 有李凡带头,其它学科的人也开始模仿,一时间,许多人就对业余时间搞研究的热情很高涨了,但他们与李凡比起来多少还差点,因为,他们的身后没有资本支持,这点是与李凡没法比的,另外,他们也不懂得如何去把握市场,寻找市场上的商机,有些研究光是凭空想象不行,刻意的去追求也不行。 李凡玩的这些把戏的时候,在心态上走的是老庄哲学里的“无为而治”,他从来不会去刻意的空想什么项目,都是随遇而安,碰上什么就去处理什么,在处理的过程中往往就会有商机出现。比如,搞乐器制造的改革就是无意中发现的,如果不是哈维那边发现了一把需要修复的瓜尔内里小提琴,如果不是有一个石大庆那样的工艺大神在,李凡或许根本就走不下去,同样,如果不是身后有资本存在,事情的进展也不会那么顺利,这一切似乎上合天意下有地气,中间有他们这样一群灵活多变却又不失本性的人和,事情哪里有不成的? 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是从原始到成熟,朦胧到清晰,从无意间的被动出招到有计划有步骤的主动出招,这次李凡要搞高岭土研究就是有计划有步骤的。 对上,对外,还是可以用原来那种老套的模式,不过是出去搞串联的主角换成了马嵬曾了,而且马嵬曾还非常合适,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瓷器专家,从研究古瓷的角度出发,把历史上的许多迷解开还原,这是在其本职之内的事情。而在内部的行棋步骤上,李凡可是做了精心策划的,整个研发的投入规模大概要超出千万级,可李凡很清楚,如果走正规立项去搞,那个研发投入怕是要乘上十倍。 那李凡这次搞的研发会有什么样的经济效益?这个就说不好了,李凡知道,研发高岭土的活动不过是捅破一层窗户纸,使用高精细度烧制出来的可不仅仅是瓷器,许多高科技设备上需要用的特殊轴承、各种部位的喷涂原料,都可以按照这样的思路去进行,更不要说在特殊领域里直接用高级瓷土直接烧制零件了。 最后的市场前景有多大,李凡不清楚,也懒得去弄清楚,但他清楚的是,这是材料学里的一个分支,研究好了,将会给学校带来很大的收益,失败了,大不了拿去烧高档瓷器去卖呗,据说,眼下一套高档家用瓷器的售价可是不低,比起昂贵的茅台酒来说,那是一点都不逊色的。高岭土可以这样弄,那紫砂能不能也如此弄?魏氏紫砂壶厂可就摆在那里呢,到时候找他们出货不是问题吧? 李凡的这些小九九可是没有对哈维他们说的,一旦说了,那些人就会有其它想法了,现在,还需要他们冲在前面替自己遮风挡雨,还需要有个外部的环境和条件促进内部的研发进度,而真正知道李凡这个计划的只有二个人,一个是表哥钱博平,那是资本的代表,还有一个就是自己的搭档,系主任马嵬曾。 天气是一天天的暖和起来,哈维现在也要操心自己的海上考古的事情了,李凡的策划书在半个月后获得了全体的一致通过,最后,大家决定,在汉斯的那个农庄里建立“古代东方瓷器研究工作室”,赞助方就是哈维的公司,哈维在工作室占股份为40%,其余人员各占10%,剩下的10%是留给李凡的,李凡是坚决不要,他害怕惹上麻烦,于是这10%就由哈维代管。汉斯是以农庄部分土地和建筑作价入股,汤汉姆是以雕塑技术作一半价入股,其余部分与史密斯和施密特一样,都得拿出真金白银来,这样,一下子就筹集到了五百多万欧元,够用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探索开始(1) 那边的工作室在汉斯的率领下开始了筹备,这边,哈维的海底科考船也到位了,经过几个月的磨合和训练,哈维号科考船终于出去试航了,当然,这个试航不是说船要到海里去试,而是到几个目标地去进行对海底沉船的试探查。 李凡已经结束了他在这个学期里承担的教学任务,此时恰好有一段空白期,就等着到期末的时候出考题给学生们,然后批阅考卷,这个学期也就完事了。所以,他这段时间是可以陪着哈维号出去转转的,而这一切其实都是哈维预先就与学校沟通好后安排的,要不,哈维给学校里出的那么多钱不就白搭了? 汉堡北边的海面属于波罗的海南部,每年的冬季也要结冰,不过时间比较短而已,可就是时间短也有一个多月的冰封期。说起这波罗的海,其海水的盐度是全世界各大海洋里最低的,因此,冰封期来得早,时间也长,其北部的冰封期可以长达210天,由于其盐度低,冰封的位置不确定,使海面上经常漂浮着大大的冰块,虽然没有像大西洋北海那样大的冰山,可是漂浮在海面上高达15米高的冰块还是给航行带来诸多的麻烦,这也是波罗的海的海底下沉船颇多的一个原因。 波罗的海可以说是北欧诸国的一个内海,而在这个沿海边上可是有一个曾经称霸欧洲的国家,这就是瑞典,早在十七世纪的时候,欧洲各诸侯开始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这就是欧洲历史上的“三十年战争”,交战一方是以新教为主体的北欧国家,再加上有一半信奉新教的法兰西,他们获得了英国、荷兰和俄罗斯等遥远偏僻公国支持,而另一方则是哈布斯堡王朝所代表的“神圣罗马帝国”。 从根上说,这次的战争其实就是宗教战争,是以新教为主的诸侯与天主教为主的罗马帝国之间的战争,别以为新教是西方宗教的一个分支,与天主教是属于堂兄弟之间的关系,可是掐起来也是你死我活。俩兄弟死掐的结果就是在欧洲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新兴诸侯小国,出现了推动欧洲资产阶级革命和工业革命的现象,更重要的是,经过这三十年战争,欧洲人才明白了政教分离的好处,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在欧洲基本上实现了各诸侯国、公国的政教分离体制,原来的天主教教皇不得不龟缩到梵蒂冈那快只有尿片子大的地方去保持宗教的脸面。 三十年战争使欧洲大陆上的人口伤亡惨重,战争使德意志各邦国大约被灭杀了60%的人口,波美拉尼亚被灭杀了65%,西里西亚被灭杀了25%的人口,其中男性的近一半死亡。欧洲后来又爆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都与这三十年战争有关,严格说起来,三十年战争就是后来欧洲大混战的一个模板,也使得欧洲人彻底的失去了大统一的机会,而在这次战争中,瑞典却是一个大赢家。 那个时候,俄罗斯非常虚弱和贫穷,正是这次战争以后,才有了彼得大帝假扮普通人跑到荷兰去学习造船,学习那里的科学技术,从而振兴了俄罗斯。而在这之前,俄罗斯还真不行,就像当年的秦非子被放逐到西北去戍边养马一样,在极寒之地聚集着一群东斯拉夫人,而这些东斯拉夫人就是被拜占庭帝国里的下等人,他们最早是聚集在现在的基辅,当年蒙古大军西征的时候,俄罗斯连个国家都不是,正是蒙古大军的进击,挡住了拜占庭帝国的北进,这才使得东斯拉夫人得到了缓冲,随后,在十三世纪才建立了大公国,那个时候的俄罗斯类似当下的蒙古,地方很大,人口很少,经济非常不发达,是被欧洲主流社会边缘化的地方。 哈维为什么选择在汉堡附近搞海底考古呢?说起来就与前面的三十年战争有关了。在三十年战争之前,隶属于神圣罗马帝国的西班牙是海上强国,西班牙人已经开始了海外殖民,三十年战争后,作为最强大的战胜国瑞典成为北方的最强大国家,可瑞典毕竟地处北方,许多高端的奢侈品不能自己生产和制造,同时,神圣罗马帝国由于输掉了战争,不仅是割地赔款,还获得了五百万杜卡登(当时神圣罗马帝国的货币),大概是个什么概念呢,杜卡登是当时德意志地区的通用金币,在那个时代,纸币还没有出现,一杜卡登大约相当于当下八万欧元,如果按照纯货币来索取,怕是把整个德意志地区的货币全都搜集起来也是不够的,所以,必然是用货物和高档奢侈品来进行兑换,否则,整个赔偿就无法实现。 而当时能够最近距离通过陆路和海路联运的港口就是汉堡,因为在北边的波罗的海东岸是刚刚割让给瑞典的领土,也就是现在的立陶宛、波兰、爱沙尼亚等几个地方,一是那边的冰封期较长,二是安全问题,第三汉堡那个时候已经是波罗的海很大的港口,最后一点,汉堡当时还是丹麦的领地,丹麦与瑞典是盟国。 可在十七世纪的时候,海上航行的安全系数是不高的,无论是在大西洋还是在波罗的海,沉船是经常发生的,尤其是在雾霾天气下,撞上了漂浮的冰山或者大的冰块,那都是会使船受损后沉没的。尽管在那个时代造船用的是木料,可是,当货物太多的时候,那一样会像李凡在云梦湖里发现的木船一样的沉没。 哈维也是在研究了汉堡的这段历史后才动的心思,同时,在很早以前,这附近的海域里就被发现过沉船,还有一些其它国家的打捞船在附近海域里进行过打捞沉船,可惜,由于不够专业,打捞出来的东西除了机箱红酒和铁锚之外,其它几乎没有发现,而哈维却是认为,这里应该还是有东西可以打捞的,尤其是在一战前夕,这里的海运可以说是非常繁忙的,毕竟一战时瑞典就是一个中立国,而利用中立国搞商贸的事情可是不少,根据记载,仅仅在一战的四年间,沉没在这附近海域的大型货轮就有几十艘,而在波罗的海与大西洋接口的地方,沉没的船只更多,参战各方的沉船都有,还有诸多战舰,根据记载,一战期间仅仅被各国潜艇击沉水面舰艇就高达192艘、运输船更是多达5900多艘,总吨位超过了1400万吨,可以说,在这片水域里,几乎遍地……海底都是沉船,而对于那些沉没在水底下的铁家伙,许多打捞公司是没有兴趣的,他们要找的是大航海时代从非洲或者美洲回航的战船,那上面有许多宝贝和金银,而哈维则是要在沉船上找文物。 根据天气预报,最近十天内天气晴好,风平浪静,非常适合出海。于是,哈维号在清晨就静悄悄的驶出了锚地,万吨的大船,没有可能长期包用一个码头的,能够在众多锚地里租赁到一个长期使用的位置已经算是不错了,所以,为了给船上运送各类物资,还得有一艘不大不小的交通艇,至于人员嘛,船上可是有一架专配的直升机,还是那种可以坐七八个人的中型直升机,而整条船上的水手不过只有三十人,这条船上的自动化程度非常高,许多地方都是无人操作的。 船上水手不多,可是舱室却是很多,足足有八十多间,这是为参加科考的专业人员预备的,还配有减压舱,卫生间等多项生活服务设施,船上的餐厅和厨房都大的惊人,完全是按照百人规模设计的,在工作方面,船上配备了自己专用的计算机房,专用的通信站,专用的雷达声呐室,光是会议室就有三间,而存放物品的舱室足足有400多平方米,这还没有算上面的平直甲板,那是专门用于拜访打捞上来的沉船的,在在船的**肚子下,却是有一个特殊的舱门,潜水器或者潜水员下水是从这隐蔽的地方下去,船锚在下锚定位的时候,分别从四个角度下锚,然后通过机械松紧调整船的位置,最后锁定船在海面上的方位,这一套其实与那些海上钻井平台的原理差不多,只不过没有钻井平台的大而已。3sk. 哈维带着公司里的20多个人,李凡则是带上了从学校那边调过来的二个潜水员学生,现在船上人员远没有达到满员的程度,从岸上还请来了二个厨子,一个西餐厨子一个中餐厨子,结果,西餐厨子很是郁闷,因为,他的“生意”不好,许多人都喜欢去中餐那边打菜吃,觉得那边的菜更能“下酒”,更能开胃。 哈维号也没有走远,开出去不到五十海里就下锚了,随即放出深海潜水器,先让潜水器到海底去看看,哈维和李凡都在会议室里的大屏幕上适时观察着海底的景象,这里的海底不深,才五十多米,可是海底上歪歪扭扭的躺着好几艘沉没的战舰,有些船还叠摞在一起,可见,这里的海底上有多少沉船了。 “这些船我们不要去理了,都是一些二战期间被击沉的战舰和运输船,不符合我们科考的目的,把搜索范围再扩大一些。”李凡仔细看了传上来的视频后说。 “这里已经被一些打捞公司像犁地一样的梳理过了,你看,这都是以前发出来的资料。”说着,哈维拿出厚厚的一摞资料,没法递给李凡了,太多了。 “那些资料我看过了,所以,我们搜索的范围要向港口附近走,那里是灯下黑!我查过一些历史资料,在十九世纪的时候,那里就沉没了至少有五艘商船,有一艘还是从美国东海岸开过来的,眼看到了目的地了,却是距离港口18海里的地方沉没了,沉没的原因至今还是个迷,毕竟这里的资料纪录不全,二场世界大战把德国的许多历史资料都毁掉了。”李凡不无遗憾的说道。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你说的我完全不清楚。”哈维奇怪的看着李凡。 “呵呵,你是去查专业的资料,所以,你能看到的都是别人要给你看的。我是去图书馆查看那个时代的报纸,专门留心报纸上登载的一些小道消息,其实,有些消息还是头版头条,用大号字做标题的,关键是那个时代信息不发达,一条商船的沉没与普通人没多大关系,所以,也往往会被人忽视掉。”李凡随口说道。 “我们出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们跑出这么远,这不是浪费吗?” “话不是你这样说的,不出来,如何让你的手下亲眼看到海底那些沉没的战舰?如何能够理解我们要找什么?”李凡无所谓的继续说道,“我们这次出海的主要目的就是试试这条船的基本性能,对周围的海面走马观花的浏览一下,二战时期的沉船对我们没有意义,即便是找到装载‘琥珀宫’的线索也不要去理,个琥珀宫太敏感了,一旦发现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不是你我能够触碰的,与其旷日持久的去跑手续,与觊觎者没完没了的打官司,还不如去找点别人看不上,经过我们发掘后有价值的东西,你说是不是?只要有耐心,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 “可是我们已经到了这里,难道说马上就调头往回走吗?”哈维问道。 “不,我们按照这个航线走,这里今天已经看的差不多了,明天让跟来的学生们写点东西,后天我们到这个对角线的地方去,然后最后按照时间要求,往回走,最后形成一个倒三角的航迹,这样,也好对将来的调查员说话啊,我们发现的东西是无意间的事情,要不然,他们会追问到底的。”李凡在海图上画出航线。 看着李凡画出来的航线,哈维觉得眼前这年轻人大概是有谱的,只不过是还没有证实,所以,他不肯定会有什么结果,不过,以哈维这些年来与李凡打交道的感觉是,李凡是一个干多过说的人,而且,凡事都想在前面,那怕是触手可及的东西,他也要绕个弯子去拿,这点倒有些像森林之王,不到十拿九稳的时候不会直接去触及,甚至会绕着猎物转上好多圈,最后是一击必中。 哈维和李凡在海上折腾,汉斯那边也在做各种准备,根据李凡出具的设计图纸,汉斯把农庄的一块地平整出来,随即就找来了施工队,在那里兴建工作室的几个主要建筑,而最重要的烧制房是单独在外的,如果不是薛万锦的工程队,这么零散的活计不会有人干,就是干也是天价,而薛万锦不过是收了个成本价。 工作室使用的窑可不是那种原始的土窑,而是现代化的电炉窑,这种窑也是找一个小机械厂按照李凡提供的图纸专门定做的,可以说,花钱最多的就是这个电窑。其实,市场上早就有各类型的陶艺电窑出售,许多个人陶艺创作都使用这样的电窑进行加工,可毕竟是很简陋的设备,除了可以粗略控制温度外几乎没有其它什么功能,而李凡拿出来的图纸可是与马嵬曾一起多年研究的东西。 第一卷_探索开始(2) 这个专用的瓷艺烧制电炉为什么不拿回到国内去做呢?李凡和马嵬曾也是有考虑的,首先,国内各种瓷艺电炉早就星罗棋布了,根本就没有市场空间了,与其去打压其它生产企业,不如不拿出来,古代学系的作坊又不指望靠这东西发财。其次,在国内制造,再千里迢迢的发往欧洲,运费不用说了,光是时间就没法忍受,瓷艺电炉不是个小玩意,至少得装上整整一个集装箱,还得派人到现场安装,弄得不好就是豆腐盘成肉价,还不如在德国本地,找个小小的加工作坊,严格要求,说不定还能扶持一个华人在海外的企业呢,这就是李凡的精明算计。 制造这个瓷艺电炉的是薛万锦帮着找的,也是一个华商的小企业,平时就是做一些特殊设备的加工,老客户就是薛万锦,由于总是接那种一锤子买卖,在行业里还真是没啥竞争对手,有了薛万锦在后面做后盾,这还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局面,饿不死也撑不死,这次好了,一下子接了个大单,那炉子给价百万呢。 而在汉斯的庄园里盖工作室的建筑,对薛万锦来说,那就是一个小儿科,压根无须求人。由于薛万锦与哈维的关系“很铁”,薛万锦就是象征性的收取一点成本,为此,还特别在合约中签署了“捐赠”含义,否则,这在德国怕也是要有麻烦,搞不好就会被人揭发薛万锦试图向汉斯行贿,到时候汉斯就麻烦了。 而汉斯他们打出的旗号则是“复古艺术工作室”,把原来的那些名号又改了,反正在西方,改名字是个很随便的事情,尤其是你这个名字没啥商业价值的时候,你是原意怎么改怎么叫都成,就是被侵权,一旦被别人注册了,你就不可以用了。 哈维和李凡在船上,每每到了晚上才认真的开始工作,首先,在水下,白天和晚上的区别不大,海水就是再如何清澈,到了五十米以下就基本上模模糊糊了,真正要想看清楚水下的物品,还是得使用特殊的水下强光照明。 到了晚上,周围的干扰就少了,船上的干扰也少了,根本无须那么多人都盯着现场看,两个潜水员身穿“重型铠甲”,他们先预潜到水下二十米处,在那里,有一个从船底伸下来的刚性悬挂,其实就是一副在水下使用的特殊滑轨,潜水员和渗水无人潜水器都可以利用滑轨下到这个地方,然后,潜水员在这个地方操控潜水器到水下去进行侦探,而在这个滑轨的下端,还有一个敞开式的方便固定位,有特殊地方固定水下操控的面板,这些都是李凡他们专门设计的。 为什么不在船上设计这样的控制位置呢?船上也有,其实,对下潜潜水器是双重控制的,等于是多了一个备份,而那特殊的滑轨的制造技术和使用的材料,基本上与潜艇使用的潜望镜是一个等级的,只不过潜望镜是向上,在海面观测,而这个下探滑轨则是向下到海水里去查看,目的不同,设计的细节也就不同了。 李凡如此做的目的有两个,第一是给潜水员的下潜工作增大安全系数,20米所有的深度,潜水员基本上无须过多的去减压,而且身穿硬式潜水服可以确保在水下的体温,环境压力和直接提供空气呼吸,而不是使用纯氧或者参杂其它气体的特殊供气系统,这对潜水员来说,简直是太温馨了,两个德国裔潜水员被感动的不要不要的,他们原来的雇主可是不管这些的,都是一份生意一份报酬,你想拿高额的报酬,那你就准备玩命吧,许多潜水员到了中年以后身体往往不行了,许多老年病会提前出现,原因就是在工作中过多冒险,过度伤害了身体基本机能。 第二个原因就是晚上工作除了必要的工作人员外,基本上没有围观的闲人了,这种围观不仅仅限于是自己这条船上的人,包括周围的航船上的水手啊大副啦,甚至有时一些船长也会过来打酱油凑热闹,这是咋回事呢? 在世界各大贸易港口的外海,都会有一个缓冲区,也就是说,你的船是到了,可你未必就能马上进港,即便是进港,指挥船舶的事情也与你船长没啥关系,任何船到了港口,负责指挥进港的就是港口里的“引水员”,没有引水员的下令,你船长也没有办法。换句话说,在进港的这个环节里,任何一条船的船长相当于临时下岗了,不管你到达这个港口有多少次,也不管你对这港口有多熟悉,在进港的这个环节里,你船长的指挥权被剥夺了,没戏。 所以,船长在等待进港的这段时间里是最无聊的,也是最烦心的,这旁边有一艘另类,你让那些无聊的船长能不好奇过来打酱油吗?怎么过来?嘻嘻,现如今的任何一条远洋大船上可都是自己带着高级豪华的交通艇呢,尤其是那些货轮,他们自己船上的吊杆就可以轻松的把交通艇放下去,也可以轻松的把交通艇吊回来重新放好,别以为那些交通艇就是救生船,那完全是另外一码事,交通艇是有动力的,甚至还会有各种享乐的设施,尤其是那些好玩的船长,怎能着都会给自己弄一个看上去舒心,用起来放心,玩起来爽心的交通艇,这已经是常例。 有了交通艇,在这靠近港口的地方,相互串门啊,凑到一起喝大酒啊,甚至招一些不正规的人上传快活等等都是很平常的事情。而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另类,想不过去看看都很难,好在,这条船上的船长斯佩是一个退役的德国舰长,退役后在国际海运业服务了四五年,这次是被哈维“高薪”聘请过来的,对那些前来打酱油的吃瓜船长们,自是有一套应对的办法,这些倒是不需要哈维去操心。 可是不操心归不操心,如果来的人多了,作为西方的礼节,哈维也是要出去点点头的,还得跟那些土包子解释一下他这是一条科考船,与其它的商船或者油轮等是完全不一样的,他得告诉这些船长,自己的船是不注重航行的。 正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对海底的探索全部安排在晚上,李凡带着潜水员和几个搞业务的白天干脆睡大觉,只有在吃过了晚饭后,大家才收拾收拾来到底舱,然后从那里打开特殊的舱门,从船肚子底下进入海中。 汉斯这边已经开始动工,汤汉姆也拿到了十五公斤上好的高岭土,按照李凡给的提示,他在学校的工作室里开始把那些高岭土进一步进行精细筛选,然后就开始和泥玩了,看上去洁白的高岭土,遇到水以后也是会变成褐色,在手感上,汤汉姆并不觉得与其它泥塑有多大区别,尽管如此,他还是一遍遍的用膏泥进行各种样子的造型,李凡告诉他了,那些瓷土只要不干,就可以反复的和泥,李凡让汤汉姆尽量的用这点高岭土反复的寻找手感,同时,也要考虑到造型的内部空间,不管是什么雕像,哪怕是石雕,也不是都做成一个死坨子的,为了降低重量,铜像、泥塑等都是做成中空的,而石像,如果是依山而雕或者是不打算移动的,可以就在大石块上直接进行雕刻,比如过去王室里雕刻的玉石雕,可如果仅仅是为了装饰用,那是要把肚子掏空的,否则,一个看上去不大的石像就会很重很重。 瓷像的中空不仅仅是降低重量节省原料,更重要的是有利于入窑煅烧,如果是一个大死坨子,这火候就不好把握了,甚至根本就没法烧透,会形成里面是生的,外面都已经烧过了的现象,最后,那瓷器不是歪瓜裂枣就是满身疤痕。 修建工作室要比哈维那边出海的事情简单的多,仅仅半个月,整个建筑就已经初具规模,现在留下一堵墙没有封上,那是给将来的瓷艺电炉留下的通道,这边的事情弄的差不多了,那边的史密斯就没日没夜的缠住那家小机械厂抓紧时间赶工,好在,华人都好说话,也没有去怪罪史密斯“不够人道”等啥话题。 经过一个多月的赶工,哈维那边还没有回来,这边的电炉已经进入到了安装调试阶段了,为了能够让电炉在调试的时候能够有具体的瓷器烧制,汉斯直接到市场上买了一吨欧洲出的高等级瓷土,然后,让汤汉姆带着学生在学校工作室里可劲的“实习”,学生们捏出了各种各样的小玩意,还有的干脆就把一些卡通人物造型给做成了瓷胎,那边的电炉一通电,汤汉姆就用一台皮开车把整整一车已经晾干的小玩意搬了过去,第一炉就烧制出来不少看上去让人捧腹的小饰品。 要说这汤汉姆还真是搞艺术的,烧制好的东西又被他拿回学校,他把各自的作品发回给学生,让学生们体会了一把“工艺大师”的味道。 说,这学校的工作室里就没有电炉吗?有,不过那是教学用的,也就是那种简单的一个电窑,学生们捏出来的工艺品一般都可以在那样的炉子里进行烧制,问题是,烧制出来的东西就不保证了,毕竟,学生们在这个学校学的是艺术,而不是烧制陶瓷的工艺,这还是有区别的。可是这一次汤汉姆拿回来的东西就不一样了,毕竟那是一台高科技控制的电炉,无论是在升温的节奏上,在炉内热风的流行性上,都不是简单的电窑可比的。由于精确的控制,那些小玩意在烧制过程中基本上就没有出问题,而控制好的温度也使各种颜色的窑变显得栩栩如生。 汤汉姆的这一手可是把学校给镇了,一些爱拍马屁的学生会把自己觉得很不错的作品赠送给学校里,有的送给系主任,有的则是送给了校长,还有的送给自己崇拜的老师,结果,这些小东西引起了学生们的轰动,毕竟,这是学生们自己亲手做的,到外面,你无论花多少钱,贵贱你买不着啊! 正因为这样,校长冯·布劳恩把汤汉姆给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汤汉姆教授,这个小东西是你帮助学生们烧制出来的?”布劳恩举起手上一个卡通人物瓷像问道,“我感觉这次的烧制非常成功,这似乎不是我们学校那个炉子能够烧制出来的,你能告诉我,你这是去哪里找到的新窑炉吗?” “很乐意告诉您,这是我和几个朋友建立的工作室里新装的电炉烧制的,我们几个人完全为了业余爱好,搞了这么一个瓷器烧制的工作室。”汤汉姆说道。 “哦?你们自己搞的?那花了不少钱吧?根据我的了解,你似乎积蓄不算多吧,还要承担给前妻和孩子的赡养费,你从哪里搞到的钱?”布劳恩揶揄的问道。 “我没有掏钱,我是以技术入股的,比如对烧制瓷器的一点知识,比如我在雕刻技艺上的能力等等,大头是哈维公司出的,你也知道,哈维公司这几年赚了不少,他们是不差钱的,另外,音乐学院的史密斯也出钱了,还有就是汉堡大学的施密特先生,还有汉斯先生等等,我们就是凑份子,想玩点个人的行为艺术……” “啊!原来是这样啊!”布劳恩用那种典型的官僚口吻继续说道,“如果我让学校把学生的那些初制的东西委托给你们加工,你觉得我该付给你们多少钱?” “这个……我不知道,我们一开始也没想干这个啊,我声明,我这次帮助学生烧制的泥胎全都是免费的,没有找学生们收一个欧分。”汤汉姆赶紧解释道。 “这个我知道,知道,你不要着急嘛,你一次二次可以免费的为学生们烧制瓷胎,可多了呢?如果我们学校把这个教学的程序改动一下,你觉得是不是要收费了?其实这也很简单,我知道你一时半会没有办法决定,你不妨回去跟你的那些朋友商量商量,或许,这也是你们的一个特殊收入呢。”冯·布劳恩说道。 汤汉姆没有想到,这工作室还没开张,这生意就找上门来了,他告辞了校长后就赶紧给汉斯打电话,询问该给学校报个什么价格。汉斯也是有些不摸门啊,他压根就不知道该报什么样的价格,如果按照他的习惯,那一定是一个天价。 两人拿不定主意,又分别给施密特和史密斯打电话商量,最后也是没有个结局,史密斯认为应该报出一个合理的友情价,这样起码一开始就能使工作室有收入,而施密特却是坚决不同意,他倒不是不想收钱,而是他坚持,必须要征求大股东的意思,如果抛开哈维博士几个人就在家里定下来,那是对哈维的不尊重。 电话最后还是打给哈维,听到消息哈维还是很高兴的,起码证明了那炉子好用、管用,可到底接不接这样的生意他吃不准,只能去把还在睡觉的李凡推醒。 “不可以!可以定量的为他们免费烧一些,但不可以收费!”李凡开口说道。 第一卷_探索开始(3) “为什么?如果我们接到一些小的订单,我们不就有了收入,有了收入不就等于是起步了吗?”哈维瞪着眼睛说道,“一开始就有营业收入,我觉得不错。” 看着哈维那副认真的表情,李凡无奈的叹了口气,“哈维,你们到底是要做什么?是想搞个小作坊自己玩还是要在欧洲烧制出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瓷器?如果是前者,你们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可如果是后者,你们就不怕提前把自己的牌子砸了吗?将来,你们的东西做的再好,会有人信吗?人家不担心上当受骗吗?” 哈维可不是傻瓜,李凡如此一说他就明白了,何况在欧洲本身就有奢侈品市场,许多车侈品宁可毁掉也不会打折贱卖的,就是他们这些教授也是一样,他们所接触到的学术领域里也是容不得低层次的学者进来污染的,差一点就把原来的构想毁于一旦,好在自己跑来问了华人李,要不然,前面的投入就全打水漂了。 搞明白了的哈维立即给汉斯打去电话,一口拒绝了那种芝麻绿豆大的小诱惑,而且,他还把李凡说的话给扩大了,“我们不能把给上流社会加工的地方随便就转移给普通学生,那是不合适的,对我们今后的运营的上海是很大的,这一点我希望你们都能明白,既然你们已经可以开炉了,那么好,等我们这次返航后,我会和李教授一起去看看的,如果有可能,也许会弄点东西烧烧,或许你们将看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瓷器,我相信李教授不会叫你们失望的,这点我完全确信!” 哈维之所以这样大喇喇的放话,那是因为他看到了李凡在自己的房间里鼓捣一些泥胎。原来,那是马嵬曾从学校给他寄了几公斤样品,是最新研究的成果,老马自己在作坊里烧了几个,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他希望李凡也能试试。 李凡这些年跟着老马可是没少玩这些“泥巴”,他仔细看了那些人工合成高岭土后,脑子里就动开了心思,在查阅了各方的资料后,他让凯琳娜在陆地上帮他筹集一些矿物质,而他自己则是专心的在船上制坯,反复的练习,按照心里的意念在那里制作心怡的坯型,而他这次想要仿制的就是他曾经看过的唐代秘色瓷。 哥几个从汉斯那里得到消息后,都认为哈维说的对,汤汉姆都有些后悔把那些小玩意拿去试烧了,他心里当然明白,一旦给学校开了那个口子,这后面的事情就很难控制住了,这可不是脸熟不熟,给多少钱,而是事关工作室今后的声誉。 可是学校那边能那么容易就回绝吗?似乎也不合适,如果仅仅是校长与教授之间的个人恩怨,在德国是不可怕的,你即便是校长,抓不住小**也很难把一个教授如何,除非你自己不检点,被校长抓住后无限放大,这显然不是问题。 问题是,汤汉姆最近的课已经火爆了,越来越多美术学院里的学生跑来听他的课,尤其是他帮助学生们烧制出来一批艺术品后,许多学美术的学生纷纷前来他的课堂上听课,如果就这样回绝,似乎有些对不起学生,更重要的是,也影响汤汉姆在学生中的影响,进一步也会影响他将来在学生中选拔有用的人才。 “这个问题我们是真的没办法,你还是好好向学生们解释为好。”汉斯说道。 “是啊,我们不能因小失大,不管怎么说,你的理由是出自你单个个体的,而我们是一个集体呀,我们不能因小失大。”史密斯此时倒是大义凛然了。 “我看我们没有必要在这里冥思苦想,还是把问题上交吧,事实证明,我们这些书呆子是不善于搞人际关系的,我相信哈维那边一定会有办法!”施密特说。 就这样,皮球又踢回到了哈维这里,而此时,哈维与李凡正忙着呢。 本来是想走过预定的那个x点后就返回头向靠近港口的z点停泊,然后在z点上好好的到水下看看那些沉没的商船,可没想到,在x点上第一次潜水就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在那古老的航道上,七扭八歪的沉没着许多各种军舰,可偏偏在这堆军舰中,李凡一眼就看到了一根非常奇特的桅杆,他敏锐的发现,那是十八世纪时期荷兰武装商船上的特殊桅杆,是用当时流行的冷杉制作的,而且是多颗木料契合到一起的,由于帆船到后来已经发展成多桅船,所以,船到后来造的越来越大,这倒不是说是为了装更多的货,而是为了追求速度,使原来在地中海一带简单的单桅船逐步发展到了多桅船,也从原来简单的矩形船帆逐步发展到了三角帆,而在这个活动中,荷兰的造船业一直都走在前列。 荷兰商人只图利益,不图长久,所以,荷兰参与大航海的时代并不晚,甚至有段时间还租借一个西班牙人来当国王,以便于他们更能大踏步的参加到在世界各地的殖民掠夺之中去,而那个时候最著名的就是荷兰人的海洋运输,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荷兰人被冠以“海上马车夫”的绰号。正是这个特点,当时在西欧沿岸的各条航线上,跑的都是荷兰的商船,他们把欧洲沿海岸线的各个港口链接起来,也正是这样的经历,使地处欧洲中部的德国、奥匈帝国等国家的工业化快速发展,使本来领先的法国、英国到后来才发现,他们领先的距离并不长。天籁小说网 没有这个发展,在欧洲大地上也不会连续爆发两次世界大战,这还真是经济基础决定了上层建筑,我们不得不承认,当二战结束的时候,德国当时拥有的科研能力是世界最强的,没有第二,不管是当时的美国还是苏联,都是在获得了大批德国科研成果后才迅猛迸发了科技飞跃,而在战后,德国在科技领域一直被打压,可是他们的科技水平仍然不落后,直至今天也是如此,这都说明了一些问题。 “那个桅杆表明,那条船至少是十八世纪的,不知道被军舰压在下面有些什么,必要的时候可能需要派人下去看看,船上的减压舱要提前准备了,你找来的那个保健医生都快闲出病来了,明天一早你要去找他谈谈,还有那几个护士和医疗救治的所有仪器设备,都要全部认真的检查一遍,那里可是70多米的深水区。” 李凡是说一句,哈维就拿个小本子速记一笔,他知道,要想在这海底上找到东西,离开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不行的,自己就是个搞好后勤服务的。 哈维摆的正自己的位置,他不单单的去检查医疗方面的工作,还去船上检查了所有环节的工作,尤其他要重点检查直升机,他可是知道,开直升机的那家伙这几天晚上可都没少喝酒,心里都在琢磨是不是换一个人,作为驾驶员好酒,这总不是件好事,当然,先跟他谈谈也是必要的,要不然,自己还得搭上遣散费。 就在哈维在整条船上进行检查的时候,汉斯的电话打了过来,那边首先强调完全同意董事长的看法,可现在却是碰到汤汉姆的问题,也说了汤汉姆还寄希望在自己的学生中寻找将来可用之人的意思,也就是说,那个炉子不给学生们使用怕是会引发一些其它方面的问题,而收费是肯定不行的,汉斯的话里透着“免费给学生们烧制”的意思,当然他没有明着说,他也知道,那样做公司的损失很大。 “这还真是麻烦事,你给我点时间想想,我得算一笔账才行。”哈维说道。 “我们无非是要承担烧制时期的电费、燃气费和设备的折旧,其它方面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由于我们这台炉子是电、燃气复合型烧造炉,折旧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对这个免费的问题,其实我也是在犹豫之中呢。”汉斯说出自己态度。 哈维此时哪有时间去想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啊?跟他在海上的活动比起来,施密特他们玩的那个小小的工作室算个屁啊,可他又不能直说,只要先敷衍。 转了一圈,哈维又来到了潜水控制室,李凡坐在那里正反复的左右上下的看着,他在用心计算那条压在上面的沉舰对下面的沉船有多大的压迫力,有没有办法在不动外部形状的前提下,从下面挖洞进入行不行呢? “李,汉斯又打电话来了,他们说了一个两难的问题。”哈维小声的说道。 “怎么会是两难的问题呢?不可以给他们用就是不可以嘛,这没得商量啊!” “问题是,汤汉姆那里的学生关系不好办啊……”哈维把汉斯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汤汉姆说的也有道理,将来工作室是需要在雕塑艺术方面的人才的,如果现在不着重去培养,将来我们想要去社会上寻找,一来是很难,二来这雇佣的成本一定不会低,汉斯的意思是,看能不能免费给学生们使用……” “开什么玩笑?那里是一门学问,如何可以给学生们练手?话转回来,同样是对将来树立品牌有重大伤害的,这是绝对不可以的。”李凡放下手中的鼠标,表情严肃的继续说道,“既然汤汉姆那么看中学校里的教学,大不了你捐献一台那个型号的瓷艺电炉就是了,这算是回头生意,跟老薛说,只许他的朋友收一半的费用,这个钱你出好了,直接向汤汉姆的学校捐助,至于他们学校将来如何用,那就与我们丝毫没有关系了,汤汉姆可以去指导学生,但将来的烧瓷工艺严禁他泄露出去,这才是关键,如果这个关把不好,那么你们不做也罢。” 被李凡这样一说,哈维顿时也就明白了。捐献一台瓷艺电炉对哈维公司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还能给自己买个好名声,更重要的是,汤汉姆也能在学校里增加自己身价筹码,同时,在雕塑领域里,应该可以奠定自己的地位了。 “以后这样的事情你是不是不要老是来找我啊?”李凡此时可是有些不高兴了,“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哈维,你现在还缺钱吗?光是下面的那根桅杆,只要捞上来,可能就比你捐献的一个瓷艺电炉价值还要高,我们现在是这里练手,真正想要去找宝贝的地方是在地中海一带,就算是当年大肆向南美殖民的西班牙葡萄牙,他们的商船最后是在哪里靠岸啊?看看地图,再去看看历史,他们是不是要经过直布罗陀海峡后进入地中海?而在面临大西洋那边却是很少有良港,缺少内陆河流的连接,这一切决定了从古至今最繁忙的海域是地中海。” “我懂了,以后我尽可能的不用这样的小事来打搅你,请相信我会处理的。” 看着哈维的态度,李凡没来由的笑了,“别啊,你是董事长,我不过是个客座教授,一切还是得你自己拿主意呢!请原谅我刚才的口气有些过于直率了,我也是被这下面的情景弄的有些头疼,我在想,如果我们在下面进行巷道作业行不行?在德国这里加工特殊的巷道需要多长时间?还有啊,如果想把这下面的图形三维成像,不知道你在汉堡大学有没有这个关系去做做啊?花点钱没关系的。” 哈维此时也被李凡的话给吸引过去了,那几段水底下的视频被两人反复的播放,几乎是一帧帧的在细看,至于汉斯那边的事情,哈维几乎完全懒得去马上回复了,反正也不是个啥着急的事情,在哈维这里,还是水下的事情更大。 汉斯他们整整等了一晚上,电话再打过去的时候,哈维直接挂断不接,发了个短信过去,“事情我已经找到解决办法,明天再跟你们细谈。” 到了这个时候,汉斯等几个人是十分恼火的,大家都急上房了,这哈维老家伙居然……他在忙什么呢?可是气归气,人家是大老板大股东,哥几个也只能不欢而散,其中最着急的是汤汉姆,因为,就在下周,又有一节同样的课程,到时候让他怎么向学生交代啊?作为学生的楷模,汤汉姆还真是嘴笨的可以。 哈维着实忙起来了,第二天,他一大早就乘坐直升机返回汉堡市里了,他先要找到汉堡大学,询问可否租借一段计算机时间,这几乎在全世界都是一样的,拥有大型计算机的国家本身屈指可数,能拥有大型计算机的学校更是少而又少,而汉堡大学就有一台,当然了,其运算的时间都是论秒来计价的,还很难排上队。 如果是在国内,李凡就不费这个劲了,咱们的超算可以说零头都比德国多,而且他们要求模拟计算的业务不复杂,其实一般的大型计算机就能干,这样的计算机在国内几乎到处都是,各个大企业自己都拥有,没这个,许多活是干不了的。 找完了学校,哈维又要去找那些巷道生产厂家,也发出了各种要求,结果,这一天跑下来,哈维碰的是鼻子灰,正没好气呢,那哥几个又找上门来了。 第一卷_探索开始(4) “哈维,你是不是在故意躲着我们啊?你昨晚上在电话里说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今天好,我们几个股东到了,你把话说清楚!”施密特代表大家发话了。 几个人的关系里,施密特与哈维关系最好,曾经若干年前,施密特的姐姐曾经是哈维的恋人,可惜,没有走到最后,施密特的姐姐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从那以后,哈维就再也没有找过女人谈恋爱,直到今天,哈维其实还是一个老光棍。m.23sk. “是啊,哈维,咱们都是老同事了,我们也知道你现在很忙,可是再忙你是不是也得把我们这点事情先弄清楚啊?对你来说也许不算什么,可对我们来说,那是我们晚年的指望啊!”汉斯满脸严肃的说道,“你光告诉我你有办法了,可到底是什么办法?你总得说出来吧?我们不能无限期的拖着不给学校答复啊!” “汉斯说的话就是我的话,我这两天都不敢去学校了,干脆请了年假躲出去了,在美院,我可是第一次这样干,想想都觉得……”汤汉姆愤愤的说道。 史密斯这次倒是没说话,不过他那怪怪的眼神透出来的意思更狠,哈维要是没有实在话说出来,史密斯不介意出去给他宣扬宣扬,他是干得出来的。 “嗨!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就是那个炉子的问题嘛!这样,我向你们学校赞助一笔钱,汉斯,你继续去联系那家制造这种炉子的企业,用我们的图纸,把里面高级温控部分简化掉,这样同样可以烧出很精美的瓷器,汤汉姆回去向学校汇报,咱们那个地方绝对是艺术的殿堂,不是什么丑小鸭都可以进入的,为了避免校方的尴尬,我们哈维公司单独向学校捐赠一套崭新的新型电热和燃气加热混合型的新炉子,这样汤汉姆回去也好交代了,而且,用新炉子烧出来的东西也错不了,只不过是不能跟我们将来的艺术品比罢了。” 说着话,哈维就从皮包里拿出了支票本,在上面画了一圈零,然后递给了汤汉姆,“对学校说,我哈维先生要保持工作室的纯洁性和高贵性,今后不可以再去我们那里烧东西了。另外,这个钱虽然是捐赠给学校了,可学校必须到我指定的工厂里去下订单,否则,你们买回来的炉子与原来是没有区别。还有啊,你要在校长面前表演一下,你就说,你被我们几个股东批的稀里哗啦的,正在反省!” 看着哈维递过来的支票,汤汉姆是无话可说了,他明白了哈维的良苦用心。 “为什么不让我去操持这件事情呢?我是具体管理行政的啊。”汉斯说道。 “你去操持没有问题,可在名义上不能是你,那样,这捐出去钱的出处算谁的?是我们哈维公司的还是复古瓷器艺术工作室的?难道就不怕那些管税的人前来找我们的麻烦吗?凡事要小心,要谨慎,我们不偷奸耍滑,可我们也不能马大哈似的去犯低级错误,好了好了,我还很忙,这些事情你们抓紧去办吧!” 事情被李凡给点穿了后,哈维的气场也是很强大的,哥几个听到他说的头头是道,也都没话说了,谁不明白啊,为了保证将来品牌的高贵性,哈维这是又放血了,而这笔钱本来是可以避免的,仅仅是因为汤汉姆的一次突发奇想,这钱就没了……看着手里的支票,汤汉姆和史密斯都觉得肉疼,可没法子啊。 赶走了这群“讨厌”的损友,哈维就给李凡打电话,把今天遇到的辛酸苦辣都说了一遍,然后,他打算晚上乘直升机返回去,李凡在电话里也没说什么,等着哈维晚上返回后再与他商量,这也是李凡长期坚持的一个习惯,他很少在电话里与相关人员磋商各种机密事宜,尤其是在技术上的一些机密,他觉得不靠谱。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华人在海外,不管换多少手机号码,只要是敏感人物,你的手机一定是被监听着的,这几乎是一个通例。像李凡这样的大学教授,年轻学者,正是许多西方“民间组织”极力想发展的对象,好在李凡在处理这些事情上非常圆滑,他以一个单纯学者的身份出现,对所有前来蛊惑他的人都是一句话, “我对意识形态和政治没有任何兴趣,何况我的家庭也是个东西方组合的家庭,我妻子是法国人,如果想要关心,还等今天吗?请不要打扰我的生活和工作。” 如果是那种有个人野心的人,对方的机构总能找出被发展人身上的弱点,总会对症下药,最后把人拉入彀中,可偏偏在李凡身上很难找到弱点。 首先,李凡不差钱,他自己不说,光是岳母那里的钱就足够跻身法国富豪阶层了,可人家还是这边默默的过着安静生活。其次,李凡不想出名,不想当什么著名学者,当什么行业明星,他就喜欢过普通人的日子,接下来,凯琳娜也跟李凡一个德行,在那个美术学院进修也不过是走走样子,因为美院的老师发现凯琳娜的各种理论功底比他还好,所以,凯琳娜目前就是相夫教子。如果被人知道了凯琳娜就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芈凡”大师,不知道那老师会不会顶礼膜拜。 那李凡的一对儿女会不会成为对手能钻的空子?那也是不可能,义兄黑子和叔叔秦良栋的保安公司早就在李凡家附近安设了各种监控设施,同时,也委派了得力人员在暗中保护,谁要是不开眼玩这套把戏,那非被那些安保人员给就地抓住,而且还是以“路见不平”的名义去干,这就是秘密战线上的特殊性,当然,这一切李凡两口子自己不知道,等到李凡有所察觉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是给秦良栋打电话去询问,秦良栋让他放宽心去生活,其它的事情不要管。 有了这个信,李凡还真就不管不问了,他可是知道,自己大神奇的老爹本事大得很,想要安静的过日子,最好是少沾边。如果李凡不是独子,估计早就进入了。可惜,李凡是颗独苗,很早的时候就被一伙人商定好了,决不允许李凡进入。 说李凡这颗独苗,不仅是家里的独子,同时还是李家寨的独苗,李涌可是知道,得罪谁都行,可千万别去把老家的那群叔叔奶奶们给得罪了,那没好果子吃。 实际上,李凡还是在继承李家寨的传承,身上的功夫就不用说了,他带着一群老哥们的后裔硬是搞出了一个庞大的资本集团,这不过是从另外一条战线上为国效力,何况,在海外的许多资本里,也是有与另外一条线上交集的, 芈凡的名气已经在各地画坛出名,一来是作品太少,二来就是一旦拿出来的都属于精品,第三就是凯琳娜的画风许多人无法模仿,就算是把画临摹出来了,可那字却是无论如何学不像了,能写字的画不了画,能画的又写不了字,更重要的是,那几枚印章,有金石大家研究过了,那是用古法雕刻的,当下人基本上都没法复制,因为,这样的古法雕刻都是要灌以内力到刻刀上,等闲人哪里会这个? 当一幅画的画风、书法以及印鉴都无法统一的时候,想要去谈作伪基本上就不可能了,何况人家是两口子,在创作理念上早就天人合一夫妻同体了,想要仿造这样的作品,真的是比登天还难,这也是为什么在眼下,能够在拍卖市场上流通的几乎没有真迹,有的就是平涛文化那边弄出来的水印版,还都是标注号码的。 哈维晚上做飞机回来?这不危险吗?呵呵,这要看是啥地方了。汉堡市坐标点的纬度很高,在北纬53°以上,而哈维他们的泊船点的纬度更高,都将近54°了,只要春分一过,这白天的时间就越来越长,现在已经进入夏初了,晚上?十点钟太阳还挂在天边呢,所以,哈维说晚上回来是一点都不夸张。 这样的白昼或者冬季的长夜在高纬度地区是一种常态,人们能够享受标准的日夜分明的时光也就是在春分或者是秋分前后的那几天,这个时令一过,要么就是进入长长的白昼,要么就是进入漫漫的长夜,别以为每天一点点的变化感觉不出来,其实不然,根据地球旋转的速度,几乎是一天的变化就是一度,差不多每年的相差的时间是四分钟左右,有些教科书上说,在地球上,每天的昼夜时差是90秒,其实那说的是在赤道附近,越是接近极地,这样的差距就越大,而且,在极地上两地在经度上的相差距离是非常近的,到了极点,所有的经线就会都集中到一个点上了。比如我们看世界地图以为俄罗斯与加拿大、美国的相距很远,其实却不是的,经过北极圈,俄罗斯的飞机是可以直飞过去的,比起低纬度地区的跨洋飞行可是近多了。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找个地球仪,一看就明白了。 “李,我今天出去可以说是无功而返,一件事情都没有谈成,哦,汉斯他们的事情我花钱摆平了,算是一点点小成绩,其它的都很麻烦。”哈维苦恼着说道。 “没有关系的,说话就要放暑假了,我把资料带回去研究就是了,你也可以趁着放暑假的机会好好的休息休息,许多事情急是急不来的,得想法子去做。”李凡口气平淡的安慰着哈维,“我在国内还有一些关系,那些东西我会先在南边试着做一些,试验好了后再发过来就是了,而这里,完全可以先离开,对外什么都不要说,还是去z点的位置,到那里做一些常规性的探索,必要的时候就去找臣切尔,把这两块海域先拿下来,花点钱就花点钱,大不了秋拍的时候多卖几件。” 被李凡这样一说,哈维的心情好了不少,他也知道,自己的公司是不差钱的,随便拿出几样东西压给霍夫曼就能融到大笔的资金,不知道有多少资本在幕后虎视眈眈的盯着哈维公司呢,而眼下的哈维公司还不需要融资,整个资金链在修复乐器上可是狠狠的捞了一把,而那条船则是采用的商业信贷方式与辰全集团下属船厂交易的,只要无力还款了,那条船就会被收回,而且还要罚没压在第三方处的抵押品,所以,哈维虽然不是一个老练的商人,但是哈维公司目前的经营还行。 没法不行,有华人在明里暗里帮他,他就是想把公司做垮,身后站着的霍夫曼、刘道源,还有那个政客菲尔德都不会答应啊,只要资本看好的项目,换掉一个老板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这也是为什么西方社会里,越是生意红火的企业老板就越是胆战心惊,这些老板一个个都小心谨慎,有一炷香没烧到都不行。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哈维号在x地停泊了三天,然后对外宣布一无所获,最后,哈维号开到了z点,在那里抛锚放下链条,对外宣布,这个点将是哈维公司在这次的夏季季节里重点考察海域,而这里距离海岸边的游船港口还不到三海里,平日里,船上只要留下安保人员就可以了,大多数工作人员几乎可以每天乘**通艇前来上班,这也是李凡选这个点的一个原因,对此,哈维也觉得合适。 在z点下面是大批沉船散落物,在这里也是多次进行过打捞,有的就是为了疏浚港口的航道,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汉堡港重新进行扩建改建后,这里的航道才空闲下来,要不然,哈维也申请不到这块海域进行“科考”。 汤汉姆拿着支票去跟校长冯·布劳恩面谈,汤汉姆先是讲了工作室的规定,把个布劳恩说的连连点头,他太明白汤汉姆说的意思了,就拿他这个学校来说,那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一些拿着喷漆满世界画漫画的人肯定进不来。 当汤汉姆拿出了支票,说出了哈维公司的意思后,布劳恩简直是喜出望外,一口答应了汤汉姆提出的所有要求,顿时,汤汉姆成了学校的名人了,而那个瓷艺电炉项目也很快就被学校批准,专门划了一个地方建设。至于那家华人工厂更是好说话了,老薛早就跟他打过招呼了,价钱方面好说,尤其听说将最高级的温控系统简化,这可是大大的节省了成本,里外里算下来,那华人发现赚的更多了。 作为一般教育用的电炉在技术上是足够了,这点汤汉姆心知肚明,太过精细的控制,各次进窑的升温曲线对比,就是给了那些学生也看不懂啊,所以,对此,汤汉姆心里很清楚,同时也向布劳恩解释清楚了。对此,布劳恩也没有异议。 说出去道理很简单,这个新电炉是电热加燃气加热混合模式,这才原来学校的几座老电炉上是没有的,倒不是为了省电能,而是电加热的是里面空气。一旦需要有高温火苗进入到某些细节部位时,电加热是无法做到的,而燃气就没有问题,在必要的时候还可以适当的向炉内加氧助燃,从理论上来说,这是最先进的。 第一卷_探索开始(5) 美术学院的事情总算是摆平了,工作室也在紧锣密鼓的抓紧时间建立。 这天,哈维号到了z点锚地了,如何在当地抛锚驻扎的事情就交给了斯佩船长了,哈维和李凡等公司人员都上岸了,李凡第二天还得去学校提交学科的期末考题呢,所以,他也不得不往回赶,因为,他的这门课与其它的教授不一样。 在一些大学里,如果你是知名教授,又是某个领域里的权威,拿出来的期末试题自然无话可说,顺理成章的就会被某个委员会批准通过。可你要是一个新来的生瓜蛋子,嘿嘿,对不起,你的参加和出席某个委员会召开的质询会,得一句句的回答上面提出来的问题,只有经过委员会批准后,你出的试题才会被采用并封存起来,当然,在西方大学里的考题几乎都是公开的,在考场上你几乎可以获得一切信息,也就是说是“开卷考试”,这样的考试对出题者和评分者的要求非常高,一旦出题不对,或者评判上出了偏差,那就要闹笑话了。所以,在西方当大学教授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许多有经验的教授都是在平时积累,想出各种花样在考场上与学生们斗智斗法,有些题目压根就没有公开资料,你上课认真听讲了,做了笔记了,那你就能应付,如果没有这些,你就等着补考吧。m.23sk. 当然,许多不出名的大学或者一些出名大学里不出名的学系,到底是如何考试发毕业证的就是另外一码事了,国内之所以弄得各类草鸡大学满天飞,其实那些方法也都是舶来品,都是从西方学回来的,钱钟书写的《围城》里,里面的主角方鸿渐不就是一个从国外的野鸡大学买到的留学文凭吗?那是什么年代啊?上世纪三十年代,可见,资本对各界的侵袭其实早在西方一百多年前就有了。 李凡才不会管学校里的那些狗屁倒灶的猫腻,关于他要出的题目其实早就列好了,科学史的考题其实不难,随便拿个手机就能搜到大多数资料和信息,可作为高等学府出题可不像是高中生那样,搞出一大堆填空题,背下什么是第一什么是最早,那就能应付考试了,在这里的考试却不是如此,比如,李凡出的一道题就让许多人头疼,题目是,“如何看待青铜器出现对人类科学发展的影响”,这的确是不好回答的,可以说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可这个话题李凡的确是在课堂上讲过,没有认真听或者没有做纪录,答案就会离题**,因为,这门课的核心是“史”而不是“科学技术”,抓不住重点,答案肯定就会离题**,评分也就不会好了。 星期一,李凡突然接到了学校某委员会的通知,通知他下午二点钟将在委员会接受学科考题的质询,李凡很痛快的回应了,表明自己将会准时到达。 李凡不知道,这是某个组织在找不到李凡的弱点后,打算从这个方面刁难一下李凡,在他们看来,一切可以下蛆的裂缝都是机会,作为交流学者,如果在第一个学期就出了问题,那他将如何去向派出的学校交代呢?难道自己的饭碗也不要了?这也是那些组织里的汉奸们想当然,他们认为李凡哪怕再清高也不会对荣誉和饭碗掉以轻心,所以,他们安排了这次“质询”,并且给李凡打了匿名电话。 “是李教授吗?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加入我们的组织吧,那是一群热爱生活,热爱自由的群体组织,没有任何政治色彩,如果你能加入,我们将会协助你顺利的通过下午的‘课题质询’,否则,你也知道,在西方,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当自己灰溜溜的离开这里,你在学校的名誉、地位和工作是不是都会出现问题?所以啊,我们的要求不高……”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我对不了解的任何组织都没有兴趣,请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骚扰我,另外,你刚才的话里可是在影射着汉堡大学某学科审核委员会的荣誉,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胡说八道了。”李凡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还是按照老习惯,李凡在接陌生电话的时候都会录音,也会把对方的电话号码纪录下来,在李凡看来,多准备一手比没有准备好,在西方无时无刻都要提防。 下午二点,李凡准时到达了那个委员会的咨询厅里,这里的摆设有些像法院里,几个质询委员坐在台上,那个台子要比李凡的座椅高上20公分,已显示这次的质询是具有法律效力的,同时也彰显了委员会的“高高在上”。 “请你起立,以一个虔诚的心向上帝起誓,你所回答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主任委员拿着一张纸照本宣科的念着,在他看来,这些过场是严肃的不容亵渎的。 一个工作人员轻巧的走了过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本在西方司空见惯的《圣经》,“李,你可以把手按在这本《圣经》上进行回答,否则,你的回答无效。” “对不起!我不能用你们的方式起誓,我是无神论者,而且我来自东方,在我们那里不需要这样起誓,如果要起誓,也是以一个公民的身份对法律起誓。” 李凡心平气和的说道,此时,他心里已经明白了,中午的那个电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那些在海外搞名堂的人几乎是无孔不入,自己如果按着圣经起誓,用不了几个小时,自己的照片就会出现在各大网站,这完全是给自己下套刨坑嘛! 一旦爆出了那样的事情,别的先不说,光是家里的爷爷就能把自己骂个半死,更不要说老爸老妈会没完没了的叫自己写检查,会让自己深刻认识到数典忘祖的危害性,还得接受来自李家寨那些父老乡亲们的批判和痛斥,李凡想想都打哆嗦。 “嗯?”白发苍苍的委员会主任听到李凡这么一说,顿时有些愣神,接着马上在面前的电脑终端上点了点,随即他咧嘴笑了,从老花镜后面看向李凡, “呵呵,对不起,这是我的疏忽,我没有仔细看你的资料,你是一个来自东方的交流学者,你说的对,你是一个无神论者,这是你的权利,我尊重你的选择,你可以以对法律的尊重起誓,完全没有问题,好,请你继续吧。”老头说道。 李凡从自己的手机里调出了一部神州宪法的照片,他展示给主任委员看,又调出一部德国宪法的照片,把两个照片放在一个框里,然后郑重起誓。 对这个细节,老主任委员甚是觉得满意,他微微颔首,示意其它委员可以开始了,作为主任委员其实是不做具体质询的,不过是主持会议,发生纠纷时做出裁决,而坐在他两边的委员才是具体质询的人。只见一名委员翻过一个文件夹, “你作为考题撰稿人对我们提出的问题只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这不是答辩会,无须长篇大论做论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一个有着鹰钩鼻子的人说道。 “明白!”李凡非常简洁的答道,然后就面无表情的端坐在椅子上,用清澈目光扫视着台上的几个质询委员,那种淡定让所有人都觉得有些不符合他的年纪。 “今年这份关于运动医学理论的试题是你撰稿的吗?”鹰钩鼻子问道。 “什么?怎么会……”李凡有些蒙圈了,对方问的这是什么问题啊? “你只要回答是与不是,其它的你不用说,一开始不就告诉你了吗?” “不是!”李凡脑袋瓜子一转就明白了大概的情况,于是立即做出了反应。 “你在这份考题里,着重强调了运动对身体的重要性,同时,也强调了运动的科学性,这些都是你自己研究的课题和平时你授课的内容吗?” 鹰钩鼻子似乎就没注意李凡的回答,仍然自顾自的发问,问完了还装模作样的用犀利的目光盯着李凡,似乎要对被质询者施以某种威压,以达到质询的效果。 “不是!”李凡继续平静的回答。此时的他都觉得好笑,这是国际顶尖学府? 在李凡看来,要么是对方拿错了质询文件夹,要么就是某个组织故意来个李代桃僵,最后想让李凡在这次质询会上彻底的砸锅,可这样的手法也太拙劣了,李凡可以轻松的反击,但不是现在,质询一开始,那就要严格按照对方的要求去做,否则,就会被对方抓住小**,这就是西方的某些工作形式和模式。 “什么?这些内容不是你讲课的内容?那你出这些考题的目的是什么?” 鹰钩鼻子这次听清楚了李凡说的“不是”,他有些乱了,怎么这人不按套路出牌啊?你这是来捣乱的吗?我是按照某个人给的问话提纲上发问的啊? 鹰钩鼻子有些糊涂了,自己不过就是帮一个人的忙,按照那上面的要求询问对方是与不是,怎么一开始就被对方不是了?这个质询还如何进行下去? 李凡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大家,然后又看向了主任委员,那个意思是,我该如何回答?这样的问题怎么用“是或者不是”来回答?谁能教教我? “我在问你,你为什么不回答?你这是藐视质询会!”鹰钩鼻恼羞成怒了。 李凡还是不吭声,对于这样的质询会他也是第一次碰到,搞的像审判似的。 “康克斯先生,请你稍等等。”年迈的主任开口了,“年轻的李,你为什么不回答质询委员的问话呢?而且我注意到,从一开始你就否定了那份考题是你撰写的,是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你连考题都不是自己撰写的,那你研究过考题吗?” “我提请主任文员留意质询会的纪录,从一开始,质询委员就规定我只能回答‘是或者不是’,不允许我说其它任何话语,我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想提出疑问,可是却被质询委员拦住了,不许我做任何解释,他提出质询的考题的确不是我写的,也不是我教授的学科,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回答关于运动医学的质询问题。” 李凡总算是能说话了,不过他是对着主任委员说的,而不是对质询文员说。 李凡的话深深的刺激了主任委员,他面部凝重的看着李凡,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年轻的李,你要对你的话负责,你这相当于是在投诉质询委员,是一种拒绝质询的表示,我这样理解对吗?请你正式回答我,不要拐弯抹角的暗示影射。” “如果说是质询‘运动医学’这门课的考题,你的理解是完全正确的。”李凡想了想后肯定回答道,“但是,我提请委员会注意,我教授的是‘科学史’而不是‘运动医学’,让我一个教历史的老师去回答运动医学的质询,我做不到。” 李凡刚说前半句的时候,主任委员已经坐直身子准备向身后的高背椅靠过去了,那是结束质询会的表示,他甚至准备在最恶劣的评语上签字了。可是李凡接下来的话让他大吃一惊,他低头看纪录,再扭头看那个质询委员手上的文件夹子,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的是“科学史”,可是这问题怎么问的是运动医学呢? 主任委员破天荒的一把从质询委员的手上拽过那个文件夹,翻开一看,好嘛!是文件夹的封皮搞错了,里面的文件是关于运动医学的考题质询,跟科学史八竿子打不着啊……看到这样的乌龙,老主任整个脸黑的就像焦炭,他狠狠的瞪了那个质询委员一眼,但他没有把文件夹甩出去,而是招招手叫工作人员过去,然后在工作人员的耳边小声的吩咐了几句,转过头来就对李凡笑脸相迎了。 “啊!是的,是有些出人意外。”老主任开始玩弄西方人那种似是而非的辞藻了,“的确,那不是你教授的课程,可是我们在这里正在做一个小小的试验,或许,跨学科的讨论能够给我们的质询提供新鲜的观点,或者是供参考的想法。” 李凡当然知道这是老家伙在给自己找辙,要把这样的丑闻给遮掩下去,而此时的自己还不得不配合,否则,出丑了,对谁都没有好处,自己捞不到好处就没有必要去跟对方拧着干,也就是说,自己得配合,得想法子让老家伙把事圆过去。 “我猜想也是,其实,我对运动医院的有些观点是不同意的,或者说是质疑的,如果有机会,我还真想跟那个学科的人在一起讨论讨论!”李凡顺杆爬了。 “哦?那你说说看,你对什么观点有不同意见啊?”老头很慈祥的笑了起来。 此时,两人都心照不宣了,整个质询会场上,有纪录,有视频录像,可这些都好办,只要主任宣布,质询会的开始时间后移半小时,那些东西就都没了,可是,在质询会上还有一些工作人员啊,他们的口怎么去堵?难道一个个谈话?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西方,所以,两人就得相互默契的演一出戏。 第一卷_探索开始(6) 见老头的表情,李凡也跟着笑了,他张口就来,“比如说最流行的一句话,‘生命在于运动’,我就觉得这个提法是不准确的,应该做一些修正或者说做一些更完善的补充,否则,许多社会上存在的现象是无法解释的,甚至是误导人。” “噢?你的这个提法很新颖啊!虽然你不是教授运动医学的,可是你敢于去思索,这就很不错嘛!”主任老头颇有些吃惊的说道,而他就是出身医学系,“我们就当是聊天,你可以把自己的想法说一说,大家也都当个新鲜事听一听吧。” 好嘛!这哪里还是质询会啊,成了侃大山聚会了,可没法子,李凡的考题资料工作人员还没有拿过来,想要在一堆资料里找怕是不容易,说不定还找不到呢,那些使绊子的人能那么轻松的让李凡过关吗?再说了,搞不好就是没打印啊。 如此拙劣的手法是不是太上不得台面了?而且很容易被戳穿啊?为什么那些组织的人就想出这样拙劣的手段呢?其实道理很简单,首先,那样组织里的人大多数都是智商情商不达标的人,只有不达标的人才容易被忽悠,指望他们去想出什么高明的手段?那还要一些政客班子的“智囊团”做什么?那些智囊团也不可能把各方面水平都很高的人弄到手,但凡有脑子的人,谁会去理他们? 其次,这个手段看上去很拙劣,可却是最安全的,尤其是在每个学期临时组建的这样机构中,没有固定的人员,有时甚至是一些在校研究生被老师叫去客串,说到底是谁干的,有时真是不好查,即便查出来了,能有多大个罪过呢? 第三,按照西方人对华人的理解,每每遇到“是或者不是”的回答模式的时候,在一切问题上往往会去偷鸡,会去赌一把,设计这个方案的人压根就没想到李凡一上场就连续来了两个“no!”其实,只要第一个问题回答是no以后,剩下的问题基本上就全是“no”了,因为基础不存在,所有的一切就都不存在。可如果李凡在回答的时候想偷鸡,没有注意质询委员的用词,只要回答一个“yes”,那李凡怕就是要出状况了,而且是给自己埋下了一颗雷,随时会爆炸的雷。 没有人会在当场把问题揭出来,因为那张质询的提纲里的主要问题就是“有没有抄袭”,“有没有属于生僻的内容”,“有没有为难学生的伪命题”等等之类的问题,这样的问题放在哪个学科的质询会上都是千篇一律,回答也都是千篇一律的“no!”所以,对一些老生常谈的学科期末试题进行质询就是走个程序 如果你教的科目是学校重点的,走在科研前列的,那是有专门委员会一起研究期末试题的,压根就不是个别教师的事情,而在质询会上留下来的这些纪录,往往也是在最后发生问题的时候,为寻找替罪羊做的伏笔,大部分情况下,这种质询都是走走过场,要不,老主任也不会那样以一种昏昏欲睡的状态出席了。 所以,许多人想偷鸡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的学科不那么重要,仅仅是一些学系里的选修课,而那届学生又都顺顺利利的通过了考试,没有人出幺蛾子,那你就算是顺顺当当的混过去了,或者说,你把这个学期的教学任务完成了。 可如果在考试的时候出了问题,大多数学生无法圆满的应付考试,有些甚至还会超出了教学范畴之外,学生们提出了质疑,那对不起,这个账就要从头翻了,质询会上的质询纪录就是一个有利的证据,证明学校是认真的,而是出题的教师没有按照自己的誓言去做,轻则会被降级或者更换岗位,重则是直接解聘了。 那份“运动医学”的考题到底如何,李凡不知道,质询委员会的人也不知道,一个学校,林林总总有上百个学系,每个学系又有几十门学科必修或者选修,真要是一个个的仔细去看那些考题和资料,核实对不对,谁有那闲工夫啊? 现在都是电脑办公,在学校的计算机库里,各类考题有无数个,许多教师都是随机的从计算机库里调取,然后稍加改头换面,这就算成了,有人说,真正考验老师的不少什么教学,而是如果利用考题与学生斗智斗勇,一个善于出考题的教师在任何学校里都是个宝,都会被学校重视的,不信?去问问你们的高中校长就明白了,要不然,那些稀奇古怪的不断改伴外表的题目都是从哪儿来的? 题目出到现在,许多完全违背常理的描述和完全不着调的用语和幌子都出现了,不把学生弄的昏头转向,那老师就白当了,甚至有些老师只能从那些完全找不到北的学生表情上获得快乐,天知道最后到底是谁的神经出了状况。 “是啊!李教授,我这里恰好还有关于运动医学的一些资料,你说说你是如何理解的?或许你这种跨学科的回答能够让我们的质询质量也得到改变。” 那个摆乌龙的质询委员此时发话了,一来是他手上的确有运动医学科目的试题资料,都在他手上的那个文件夹里,二来他也是想伴随着老主任的话题,把场面上的尴尬给缓解一下,责任虽然不在他这里,可毕竟是经他的口说出去的。 “生命在于运动这个口号的实质含义其实就是叫人们每天都去锻炼,如果说适当的活动和运动,无可厚非,可如果把运动与生命完全挂钩就有些不妥了。” 李凡也做好了胡说八道的准备了,他得帮老主任他们把这个场子圆过来,所以,他也不是一本正经的端坐了,而是拿起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随即开始。 “我首先从数学逻辑上进行一个推理,咱们的现代生活是离不开数学的,对吧?”李凡微笑着看向大家,对他的这个大帽子还真没人反驳,“用数学概率统计的观点去看,每个人的心脏一生中跳动的次数基本上差不多,那些百岁高龄的人一生中的心跳次数未必就比一些只活到七八十岁的人多,这里面就有个使用率和使用频率的问题,如果一个人长期高强度的使用心脏,他是不是能在很短时间内就大量的消耗了其自身应有的次数?显而易见,这就是个简单的数学问题了。” 老主任委员的嘴巴已经成了o型,其它几个委员的表情也被李凡的鬼话给吸引了过来,他们都用目光鼓励着李凡,示意李凡继续阐述下去,他们想听。 “因此,单纯的强调‘生命在于运动’是不完整的。可有人会问了,那人能不能完全不运动?那样不就节省了自己的心脏工作的次数了吗?” “对啊,我正想这样提问呢,你如何回答这样的问题?”那个拿错文件的质询委员开口了,“而且,人是生物体,许多器官细胞是可以再生的,你说的简单次数的数学逻辑似乎还有些不沾边吧?我还是认为生命在于运动这个命题没错。” 李凡咧嘴微笑了,“根据数学统计,长寿者很少有长期从事强体力工作的人,很少有大运动量的运动员,而刚才这位委员说的再生能力我也知道,但是,人的肌体上恰恰有两种细胞是无法再生和自愈的,只能依靠先天带来的积累。” “什么?还有这样的说法吗?”那鹰钩鼻子委员有些惊愕的盯着李凡。 “这是常识啊,只要是学医的,都知道脑细胞是无法再生的,一些大脑受伤的人能复苏靠不是脑细胞再生,而是原来储存在颅腔里平时没有使用的脑细胞,根据一项调查,人类平日正常使用的脑细胞不过只占总量的3%,剩余的都是在休眠和备用,你看,为了预防损失,人脑做了多少储备啊?哈哈……” 随着李凡的话,那些委员都在自己面前的电脑终端上进行检索,一查,李凡说的没错啊,脑细胞一旦到了成年后,将无法再生,也很难开发出来…… “你说的脑细胞与运动似乎关系不大,可以忽略,那另一个不能再生的细胞是什么?”鹰钩鼻子从终端显示器上抬起了头,“我想知道你到底还知道什么。”23sk. “另一个细胞就是心脏细胞,一旦坏死就没有办法去补救了,要么人工移植心脏,要么装上一个人工心脏,正是心脏细胞的这种不可再生特点,在做活体心脏移植的时候,排异反应是所有脏器中最小的,也是器官移植中最成功的,哦,对了,还有一个器官是个混不吝,那就是肾脏,肾移植的成功率也很高。” “可现实中有些人在心脏移植后还是会失败,有的人甚至更换过二到三颗心脏了,这都说明了什么?难道说也是运动上的的问题吗?”另一个委员问道。 “噢,这个问题似乎就比较大了,移植器官可是需要诸多条件的,受体和供体之间的各种契合都非常讲究,不能一概而论。如果要回答这样的问题,那最好还是去找医学院的教授为好,我不过是一个教历史的。”李凡滑稽的一笑。 “嗯,我首先同意你的说法,你是教历史的,讨论太深刻的医学问题不合适。”老主任点点头,可他似乎还不甘心,接着说道,“如果让你用通俗的语言去解释,你能告诉我们这些纯外行什么呢?或者说,用大白话告诉我们,不要去运动了。” “哈哈……”李凡笑了起来,“我可没有说不要人们去运动了,其实,运动和养生是相辅相成的,绝对不可以孤立的对立起来,适量的运动是必须的,这是生物界里的普遍现象,生物界里的许多必然的生物活动都是强运动量的,而且还是无法回避的,我这样说你们明白吗?比如说夫妻之间的那点事……” “吭哧吭哧”台上的几个委员全都憋不住了,硬是被李凡这小子给绕进去了。 “这么说吧,德国是一个制造汽车走在世界前列的国度,大家多少都懂得点汽车发动机吧?其实,每台发动机能够使用的寿命几乎是恒定的,可如果,你非要每天没完没了的压榨,甚至还要超负荷的运转,本来一年跑上一两万公里很正常的,可你偏偏一年跑了二十万公里,请问,这两台车的寿命还能一样吗?” “可你刚才说,运动和寿命是相辅相成又是什么道理?”鹰钩鼻子又问。 “给你一台新车,你放在家里一年都不动,请问那车还能开吗?” “为什么不能开?拿上钥匙,打开就开呗,放了一年没有动,那就还是新车!” 听到鹰钩鼻子如此说,老主任用手捂住脸了,他是真没眼看鹰钩鼻子如何丢人了,在德国,傻子都知道,长期停放的汽车必须定期启动和保养啊。 “不,你启动不了,机油全部都沉淀到了油底壳上了,气缸之间根本就没有**,再好的车子此时也不可以上去就发动,那对发动机的伤害非常大,另外,停放一年,你车上的蓄电池估计也没电了,还得去充电,最正确的方法是每个月启动一次,让各部分油路电路都畅通一下。而人也是一样,长期不运动,很难说在一些细小的毛细血管中没有沉淀,更何况现在的饮食结构更容易引发诸多的血脂沉淀,所以,这个时候需要适当的运动,提高血液流量和压力,把那些沉淀物最后都送到肾脏排出,往往经过这样运动后,人会浑身舒畅……” “小伙子,你说的似乎满是那么回事呢!”老主任笑眯眯的舔舔舌头,“可是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了,还如何去进行你说的那样清理呢?是不是眼下流行的过滤血的模式很有效?我也去试过一两次,感觉的确何很不错。” “这个……如果我们今天的谈话不外传,我是可以发表点看法的,否则,人家会打上门来的。”李凡为难的看着老主任,那意思是“我不同意你的观点。” “这个我可以保证,即便是有人找上门来,我们会一口否认,私底下聊天难道也要被禁止吗?”老主任委员一脸严肃的保证道,“我希望听到你的真话。” “首先,全身过滤自身血液是从肾透析技术发展起来的,有病的人去透析很正常,没病的人去透析当然也比不去搞要好,自我感觉舒服就是一个证据,可千万别以为那样就是万无一失了,实际上,做再精细的血液过滤都是无法将体内毛细血管中的沉淀物排泄出来的,血管太细了,在透析的那点时间里,根本做不到把全身毛细血管里的血更换一遍,而这个时候如果刺激一下心跳或者血压似乎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可鉴于过透时候的风险,目前没有人敢那么做。” “哦?照你这么说,我去做的那些不是白白给那些人送钱?”老主任瞪眼了。 “不完全是,至少主血管大血管会干净许多,小血管里的物质会转移……” 第一百七十四章 帮哥们捡漏(1) 李凡这通忽悠还真是把几个老学究给唬住了,他们都不断的点头认可,其实,这会儿,李凡的考题资料已经找到了,只不过没有打印出来,工作人员调出文档,然后又打印出来,早就送到了老主任委员手上了,听到了这会儿,老主任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把那个文件夹递给了鹰钩鼻子,然后宣布,“聊天结束”。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就是一通“yesno”,不到十分钟,李凡就结束了质询,老主任随即宣布质询会结束,合着在这房间里混了近一个小时,真正质询也不过才十分钟,而据说,这次的质询会还创造了一个啥啥纪录了。 走出质询会议室,老主任笑嘻嘻的对李凡说道,“李,有没有时间到我的办公室里喝杯咖啡?我很喜欢你的一些观点,也喜欢跟你谈话,如果你同意的话。” 李凡并没有去老主任那里的思想准备,同时,似乎在没有结果之前应该避嫌,所以就有些犹豫,没有直接回答去还是不去,“这个时候去你那里合适吗?” “没有问题,质询会已经结束了,你我之前现在是同事关系,没什么需要避嫌的,何况我们在此之前完全没有接触,甚至都不熟识,现在,我们经过一次质询会,开始熟识了,是完全可以建立起比同事更进一步的关系的。”老主任说道。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去您哪儿打搅一下了。”李凡客气的说道。 李凡作为交流学者前来,真正的内幕没有几个人知道,老主任本来对李凡是有些不满意的,他认为,像李凡如此年纪的人,怎么可能就作为学者出来交流了?他认为,这肯定是走了后门了,当然,他不认为是自己的汉堡大学开了后面,毕竟这交流学者的名单是对方提出来,这边只能对等接受,所以,也派出了一位年轻的学者,可是他们说的年轻学者年纪也四十多了,根本无法跟李凡比。 可是今天在质询会上的一番较量,老主任才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可是不简单,正因为闹出了那样的幺蛾子,老主任就留心的认真看了李凡出的考题,不能不说,那些考题没有任何问题,不仅清晰明了,更是透着浓浓的独立思考的味道,开卷考试考什么?考数据和解题技巧吗?都不是,而是考学生的独立思考能力,考学生面对纷杂问题时的解析和处理能力,在这个方面,李凡的考题从里到外都体现了这个宗旨,可以说,这是老主任多年来看到的一份很有分量的考题。 到了老主任那古色古香的办公室里,李凡还是有些吃惊的,从老主任摆放在身后墙上的照片痕迹看,这人是学校里的终身教授,在这间办公室里至少是坐了十年以上了,显然是学校里的一个重量人物,可李凡却是不知道,这有些差劲了。 “来坐吧,喝咖啡还是喝点什么其它的?”老主任满脸笑意的问道。 “噢,您喝什么我就随着您,不用单独的给我弄什么。”李凡赶紧谦让道。 “好吧!那咱们就喝点可以让血管兴奋的,哈哈哈……”老头大笑起来,随手抓了两个玻璃杯,然后放在酒柜前的小台子上,拿出一瓶看上去很不错的酒,给自己和李凡倒上了酒,“这还是去年从易北河里打捞上来的沉船上的酒,大约是30多年前从法国波尔多地区装运的,结果在进入易北河湾的时候碰到了风暴沉没,由于靠近一个多淤泥的滩地,所以,一直没有人去打捞,因为在当时打捞的费用远远超过了船上的货物价值,沉船又没有堵塞河道,所以,那沉船一直没有被打捞,直到十年前,要在那附近修建一座公路桥,这工程拖拖拉拉到了去年,这才从建桥的费用中拨出了一部分款项去打捞沉船,结果,这建筑公司发了一笔。” “您说的是万丹公司建筑公司吧?哈哈,我听说过,没想到船上的酒最后还是拿出来销售了,看来经过检测这酒是没有问题的。”李凡说着把酒杯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嗯,闻起来香味非常独特啊!看来特殊环境生成了特殊的佳酿啊!” “呵呵,你也懂得酒啊?”老头眼珠子都亮了,“这酒没有公开发售,我是通过哈维那老东西帮我搞了二箱,价钱也不算贵,比在苏富比拍卖会上的便宜多了,在欧洲,许多人有喝特殊保存佳酿的爱好,据说,一瓶要卖3万欧元呢。” 老主任说的事情李凡听说过,当时是薛万锦打电话询问他,李凡当时正忙着在云梦湖底进行科考,就没放在心上,当时也就是听了一个大概。 说,这汉堡的港口不是在波罗的海吗?不是,虽然汉堡市距离波罗的海不算远,可是在东北方向60公里处还有一个海港城市吕贝克,那才是波罗的海上的港口,而汉堡港则是建立在易北河岸边的一个内地大港口,这多少有些类似我们的魔都和羊城,虽然不直接靠海,可却是非常优良和规模宏大的港口。 汉堡市的地理位置有些像法兰克福,都不是靠海的内陆城市,都是通过一条河与海运相连,都是带动周边的确的一个非常繁盛的港口城市, 易北河就是在汉堡市穿城而过,只不过易北河不是途径汉堡市流入波罗的海,尽管向东北方向入海的距离很近,可易北河却偏偏折向西北,穿过日德兰半岛,最后在黑尔戈兰湾进入大西洋,人们习惯管这里叫易北河河口,而这个河口又是那种典型的喇叭口形状,每每涨潮的时候,海水就会倒灌进入易北河,这就形成了汉堡市往下近九十公里的河段几乎全是河滩地,而且,想要通过易北河进入汉堡的内河港口,那可是要算准潮汐的时间,尤其是要留意每个月的大小潮时间。 汉堡港的发展也是一个特例,按说,汉堡是地处内地的,可因为有易北河的存在,加上对通往海口河道的疏通,周边众多运河的修建,使得汉堡成为欧洲数一数二的大港口,甚至巨型海轮也是可以直达的,不能不说,这也是一个特例。 “我知道您说的那种酒,从严格意义上说,那些酒不如这酒,而正是这种特殊的环境和际遇才产生了这样的酒,在我看来……咱们这样喝有些太奢侈了,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您的这酒每瓶的售价会超过三万欧元。”李凡认真的说道。 “哦?这是为什么?难道说那么多酒都会涨到那样的高价?根据我的了解,打捞出来的酒足足有100桶啊,那可是有足足二万多升啊!如此数量的酒能够卖出高价吗?要知道,市场上可是物以稀为贵的!”老主任摇着满头白发说道。 “不一样的,当下,世界上最贵的葡萄酒也不少,最贵的要卖到2万多美元,便宜一点的也要7、8千美元一瓶,可那些酒都是可延续的,而咱们喝的这个酒是不可再生的,关键还是……没有按照品牌和进行科学鉴定,其实啊,您所在的这所学校就可以做出权威的认证,有了正牌的鉴定证书,再找找做营销的,实在没有人去做,可以直接送拍啊!”李凡轻轻的呡了一口,把酒放在嘴里含着,仔细的品尝着葡萄酒的特殊感觉,咽下去后继续说道,“至于您说的量……这酒都到了您这里了,估计能够存世的已经不足一半了,要是有懂行的去进行抢救性收购,或许还能有些可以保留下去,如果没有人去运作,这种美酒也就会消弭了。” “你怎么就断定这个酒很特殊呢?我喝上去的感觉是不一般,可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就是这酒本身具备的,或者是一种不可复制的巧遇?这个我说不清,可如果让这里的食品检测中心帮忙弄一下……我似乎也不是货主啊。” “我可以告诉您,这酒的独特香味是巧遇造成的,并不是这种波尔多葡萄酒本身就拥有的,虽然在风格上是一类的,可您仔细的回想一下,在您的这一生中有喝过如此纯正的波尔多葡萄酒吗?”李凡说到这里,还把酒杯举起来,借着窗外照射进来的斜阳,透过酒杯看酒色,“从您刚才说的情况来看,这个酒最早是用大木桶封装的,到达本地后,在本地某个酒厂再进行重新分瓶封装。我记得在几十年前,当时在欧洲的许多地方营销的品牌酒大多数是如此进行的。” “你说的没错,这些酒就是用225升的大木桶封装的,这样做的用意倒不是为了节省运输成本,其实是因为这种大路货的葡萄酒需要用特制的橡木酒桶在运输的时候靠着自然的晃动,使酒里的某些糖化物质得到均匀充分的混合,在酒厂里,再怎么去弄,也没有在运输途中的晃荡来的自然,在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都是运输酒类里的一个诀窍,原来在德国许多葡萄酒产地都是这样的,直到现在已经有特殊的摇摆设备后,这样的方式才逐步的退出了历史舞台……” “啊?”老主任听李凡这样一说,也觉得好像是那么回事,他立即就拿起桌子上的电话,直接拨给了哈维,“哈维!我问你,上次你给我搞的沉船上弄出来的酒还在吗?是谁在管理?什么?就是送给一些朋友和关系户?你能不能立即联系你的那个朋友,尽快把手上还保留的酒全部封存起来……什么?要换钱?好吧!你问问那个人,他要多少钱才肯放手?对,我全要了!” 那边的哈维都听傻了,他搞不清是个什么状况,他只是知道,这个钟点不是华人李在参加质询会吗?怎么自己的这个老朋友却打电话来问酒的事情?脑袋瓜子稍微一转,他就多了一句嘴,“是不是华人李在你的办公室里啊?” “没错,他就在我的身边,酒杯里装的就是我说的那种酒。”老主任说道。 “麻烦你把电话给他,让我问问他,许多事情他比我们清楚的多。” “不行,我不可以让他把情况告诉你,你要知道了,那还有我的份吗?” “哈哈……你这个电话不已经在告诉我吗?好啦,老朋友,咱们是见者有份,只要把事情策划好了,你的那份是不会少的,千万别想独吞,那是不现实和不可能实现的,酒,我这边早就收入仓库里了,我就感觉好喝,好过那些市场上买的酒,而且,在去年得到安全检验后,我就已经把所有的桶装机都分瓶了,现在……差不多还有一半吧,看来,我还是反应慢了。”哈维在电话里憨憨的说着。 “老伙计!你知道你损失了多少钱吗?那酒一公升的价格至少在3万欧元!” 电话里传来了一声东西落地的声音,显然,哈维惊愕的把手机掉到地毯上了。过了一会,哈维的声音才传过来,“晚上去你家吃饭,让安娜做点好吃的!” 老主任的座机听筒里传来了一阵“嘟嘟”的忙音声,哈维那边显然已经挂断了电话,而此时,李凡已经用手机给薛万锦发去了信息,询问那酒的事情。 “李,晚上我请你到家里去做客,或者你也可以带上你的家人一起来,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在这里,本来叫你到办公室里来聊聊养生的事宜,没想到,一瓶酒引出了这么多事情!”老主任有些赧颜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正式自我介绍一下,冯·特里希·海茵茨,本校资深教授,大半生都是在这里混过去的。” “原来您就是海茵茨博士啊!”李凡装出惊喜的样子,“您可是生物学方面的泰斗级人物,今天我还在您面前胡吹大气,真是羞死人了,请接受我的歉意。” “不不不,你今天的一些提法让我很受启发,我的确没有你想的那样高明,你举的汽车发动机的例子很生动,很能说明问题。没错,每个人都有潜力可以去激发出来,可一旦过度激发,造成的损害将是不可逆的,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也学过生物学?或者你学过医学?这个在你的资料里没有显现,可感觉你对医学方面的知识非常渊博,不能不说,你是一个神奇的小子,难怪哈维要我关照你。” “啊?”李凡有些惊愕了,他迟疑的问道,“在这里也有后门可开吗?” “没有,绝对没有后门!”海茵茨斩钉截铁的说道,“但是,我们也是人,在符合法理和规矩的前提下,必要的提醒不算后门,当然,你是不需要照顾的,今天我请你来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谢谢你在场上临机应变,帮我们遮掩了一次叫人笑掉牙的小错误,说起来,今后对质询资料的检查必须严格起来……” 原来,海茵茨就是学校里的一个执行董事之一,同时,也是学校教师监察委员会的主任,在学校里的权威是不容置疑的,而他又出身贵族,显然是不差钱,至少是可以找到钱,要不,他也不会那样对哈维开口要买酒了。 第一卷_帮哥们捡漏(2) 这边李凡正跟海茵茨说话,手机上就传来了老薛的回复,“有一半的酒被哈维买走了,剩下的一半全都放在我公司的仓库里呢,怎么?你有兴趣?” “全部保留,那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李凡快速简单的给薛万锦发了信息。 李凡这边的事情都办完了,那边海茵茨和哈维之间似乎还没有掰扯清楚呢,等到海茵茨自我介绍了,然后又邀请李凡的时候,李凡就像没事人那样的坐在那里慢慢的品尝着美酒呢,见老教授盛情邀请,李凡也不矫情,点头答应了。 “我现在还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你说这酒是在独特的背景下形成的?在我看来,它不过是装在橡木桶里,在海水和淡水交汇的地方浸泡了三十年而已,这能有些什么特殊变化吗?从理论上说,由于木桶的隔绝,酒与外界是没有接触的。” 海茵茨显然是在“抛砖引玉”,他虽然是生物学的泰斗级人物,可是对酒的糖化、醇化和酿造机理并不是很了解,作为生物学的顶尖人物,所研究的是生命学科里的基础研究,也就是说把新发现的或者已经发现但是归类错的东西进行整理和重新编排,比如明当年,大熊猫的称谓就是一个错误的归类造成的,严格意义上说,应该是大猫熊,是属于熊科动物,而不是最早说的猫科动物。 海茵茨就是因为在古代脊椎动物分类上做出了卓越的贡献,眼下在西方各大学里使用的生物学课本就是在他的主持下编纂的,汉堡大学生命科学的所有讲义都要沿用他在若干年前撰写的原稿,甚至想修订一下都很难,可见海茵茨治学非常严谨,要不然,他也当不了这质询委员会的常务主任,这就是名气效应。 李凡看了看海茵茨,稍微思索了一下后才说道,“以往从海里打捞上上的古代酿酒多半是瓶装的,几乎没有发现过木桶装的,是古代人不用木桶装酒吗?显然不是,而是木桶在水下经过多年的腐蚀已经散架消失了,所以,装在船上的木桶之类的包装物在古沉船上基本上看不到,毕竟那些物品抗不住海水的侵袭。” “我早年在生物学的研究中,曾经做过试验,木料放在水里是可以很长时间不出现腐蚀的,这与你刚才说的似乎有些解释不通啊。”海茵茨想想后问道。 “其实很好解释,如果是单纯的木料,放在一个比较恒定的水环境中,那是可以保持千年以上的,在我们那里就有‘阴沉木’之说,那其实就是在特定情况下,长期被泥水浸泡的古代木材,但,这毕竟是极少数,所以价格昂贵。” 李凡说着从自己的手机上调出了阴沉木的照片,当然,这些照片可不是那种从水里捞出来的原始模样,而是在y大学做物理化验时的晶格照片和做成成品的照片,还有一些做理化试验的照片,说起来,这些照片在李凡的数据库里都有。 “在我的老家,做木匠的都知道,木料的防腐时长是根据树种不同而不同的,但是,再好的木料,也需要进行特殊的处理,而且,木料最怕的就是半湿半干,俗话说,干千年水千年,干干水水二三年,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李凡就像聊天似的跟海茵茨聊了起来,“那在水底的木料为什么很难保存呢?这是因为沉船的深度不够,在周围有大量的水生物,正是这些水生物对木料的腐坏起到了关键作用。如果沉船是在数千米的海底,相信上面的一切都会保存完好,只是,眼下能够到深海去打捞沉船的先例还没有,最深的也不过数百米。像泰坦尼克号早就找到了,可是目前却是没有技术可以打捞上来,太深了。” “可是,我看到的下潜拍回来的照片上,泰坦尼克号上的锈蚀很严重啊。” “那些照片说明不了问题,如果按照一些学者研究的结果,说是钢板的厚度已经降低了三分之一,那是多少呢?至少应该有差不多8毫米的厚度没有了,可是在照片上,我们看到船舷上的钢质栏杆都还在,难道说那些栏杆就没有锈蚀三分之一吗?一般的栏杆,实心的大概也就是不到2厘米,如果更粗的就会是钢管,不管怎么去算,真正要腐蚀到那种程度,那些栏杆是不可能在百年后还存在的,3700米的深海里,压力大的吓人,与空气几乎完全隔绝,锈蚀的条件是不具备的,我们看到那些斑驳的外貌其实不是因为水造成的腐蚀,而是水底生物的排泄物造成的腐蚀,这点是与在空气中正常的锈蚀不一样的。真正想要搞清楚,还是得进行正式的系统的大规模的深水科考,这也是哈维博士目前在做的事情。” “那你再解释一下这批酒的事情,你刚才似乎没有把话说透。”海茵茨又问。 “您是搞生物基础研究的,对于橡木应该不生疏吧?对橡木桶更是了解。”李凡仍然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橡木桶一开始装酒的时候就是一种木工作品,可是在使用过程中,人们发现,白橡木的木材不仅很结实,而且由于特殊的结构,能在储存葡萄酒的时候将自身的分子与储存的酒发生混合,有人管这个叫醇化,从而使葡萄酒里有一股特殊的香气,之所以有些葡萄酒卖的很贵,就是因为这种醇化过程需要相当的时间,讲究一点的大概至少要五年以上,五年的时间当然要花钱去买了,而许多低端的葡萄酒无论如何勾兑如何用合成香料去调制,都不可能有那种特殊的味道,有些人干脆就用各种酒乱兑,在外形上色彩上弄花样,对外就叫鸡尾酒,其实,鸡尾酒是最廉价的葡萄酒,真正喝酒的人是不会喝的。” “看来你在酒的方面也很博学啊!我真是小看你了。”海茵茨笑着呡了一口。 “而这批从法国经海路运到汉堡的葡萄酒,是用酒桶装的,准备到这边分瓶的,可以说在当时来看就是一批普通的葡萄酒,我这个猜想应该是可以得到一些资料证实的,只要去找,不难查找到纪录。”李凡说着放下了酒杯,用手笔画着继续说道,“三十年前,国际海运已经广泛使用集装箱了,这样的大酒桶也不可能走散装,所以,当船沉没在附近的滩涂地段后,集装箱完美的保护了里面的酒桶不被一些水生物的侵蚀,这点可以说是一个必然的巧合,也是一个充分必要条件,没有这条件,那些大酒桶怕是早就被一些水生物给啃的稀里哗啦了。” “没错,你的这个推理是成立的,只要问问哈维就可以知道了。”海茵茨说。 “光有那样的条件还不够,那些酒桶的外面应该还有一层塑料包装膜,这层包装膜恰好又在一定的时间内保护了酒桶,使酒桶沉浸在水里的时候,既有分子交换,却有妥善的隔离了河水与酒水的混合,一般来说,如果内外都是一样的液体,这样的交换也会发生,如果内部的压力低于外部的压力,交换的速度会很快,可如果里面的压力高于外面的压力呢?这种交换就有可能发生不了。” “有意思,请继续说下去,你这还真是说道了我的本科上了!”海茵茨说。 “葡萄酒本身富含一定的糖化物,乙醇等等,在密闭的情况下是会形成一定的压力的,这也是为什么新桶开瓶的时候,当楔进放酒龙头第一次拧开的时候,就会猛然冲出来,随即,不装上一个进气阀,那酒还放不出来,对不对?” “呵呵,这是基本的物理现象,你好像亲自去开过似的。”海茵茨被逗笑了。 “而橡木在水中保持完整的限度也就是几十年,我猜想,那些酒桶的桶壁应该已经大部分被河水浸泡了,只有靠近酒液的那一层还保留着原有橡木的份子结构,如果有可能的话,完全可以弄一个酒桶过来做个检测,这个检测才是酒能不能饮用的最权威结果,如果桶壁被浸透了,河水份子也混进酒液里,那酒的味道肯定会变,所以啊,只要拿到这些检测数据,拿到分析报告,再去描述在特殊环境下自然糖化和醇化30年的葡萄酒,这样的酒几乎是无法复制的,能便宜吗?” “哈哈哈……经过你这样一分析,我看哈维怕是要发笔小财了,口感是没话说了,形成的原因也被你说透了,再加上各种检测报告和化验报告,这酒的价值的确会很高,看来哈维找到你来帮忙还真是没搞错,根据你交流的学科教学活动看,一年后,你就是本校的自由学者了,你完全可以配合哈维去搞出点名堂。”天籁小说网 听海茵茨如此一说,李凡也是心照不宣的笑了。他知道,哈维搞的这个项目,在商业上是哈维公司的,可在学术上却是要与汉堡大学分享,要不,汉堡大学可不是花俩钱就能疏通的,没有这样的分享汉堡大学是不可能同意把李凡交流过来。 两人就这样山南海北的聊了一个小时,快下班的时候,李凡才告辞离开,临走时海茵茨也没有忘记叮嘱李凡晚上到他家里去做客,这可是很难得的。 在西方白人的社会里,不是很熟的人,或者是家里条件不好的人,是不会请人到家里去聚会的,可是一些高层的上流社会里,却正好反过来,时不时就把好朋友叫到家里聚会,只不过是这样的聚会往往要提前预约。像今天这样临时起意的却是不多见,主要是有具体的事情要谈,海茵茨肯定不会放过这次的机会,现在他已经在理论推导上有了李凡给的概念,剩下的就是一步步的去证实,去落实,最后,再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他知道,经过这样一弄,哈维手上的酒就值钱了。 李凡先回的家,跟凯琳娜打了招呼,晚上要去海茵茨家去聚会,人家说是可以带家属,但李凡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不带,凯琳娜对出席这样的聚会毫无兴趣,与其不高兴的出去,还不如在家里跟俩孩子玩,何况,小李琳正在启蒙的年龄。 此时的北半球已经是夏日的长昼,李凡在家里陪着妻子和孩子简单的吃了一顿饭,然后这才开车去赴海茵茨家的聚会,没想到,哈维老家伙早就到了。 “李,你总算带给我惊喜,只不过这次有些晚了点,我至少送出去了1000多瓶了,按照海茵茨刚才跟我算的,这可就是1000万欧元啊!”哈维一见李凡就是又夸奖又埋怨的,“好在,我已经通知了诸多朋友,告诉他们那酒要珍藏!” “你才送出去一千多瓶,不算多吗,大部分不还都在吗?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将那些酒放在地下室这样的地方,注意恒温,这样才有利于酒的保存。”李凡说。 “我已经安排了!所有的酒都放进专用的地下仓库里,这样的仓库在汉堡可是不少,许多酒商都有,租一间仓库不是问题。现在有些后悔的就是都让我给分瓶了,早知道如此,就不着急分瓶了,保存在大桶里不是更好?”哈维苦脸说道。 “不用后悔,其实在老薛那里,还有至少2万多升呢,都在酒桶里,我已经告诉他了,保存好,待价而沽!”李凡笑呵呵的对哈维使着揶揄的眼神。 “怎么回事?他那里怎么还有呢?打捞现场我可是去了的,在船的甲板上就只有四个货柜装的是酒桶啊,其它的都是一些百货,被一群捡破烂的弄走了。” “呵呵,那是甲板上啊,在船舱里还有四个货柜呢,那是在一个半月后才弄出来的,谁叫你性急啊?老薛当时也没在意,等到舱里的货柜弄出来的时候,都是冰天雪地了,你也没时间搭理他了不是吗?哦,对了,那个时候你去东方接受哈维号去了,人家不是没有找过你,你不在啊!不过现在知道了也不晚啊。” “哎呦!我忘记那个老薛与你也是相熟的了,好像你在a国搞考古科考的时候,就是老薛在那里搞工程发现的,对不对?”哈维此时才醒过梦来。 “你应该知足了吧,你拉走的四货柜圆桶酒的时候可是没有给人家钱吧?象征性的给了5万欧元的打捞费,现在还惦记人家的那一半?”李凡讥讽道。 “不不,不是惦记,大家可以合作嘛!我建议合作!”哈维说道。 “还有一方也不可以忽略,那就是这批酒的货主,给这批货保险的保险公司,要去进行认真的调查,没有结果之前,消息还是不要泄露,免得麻烦!”李凡看到兴高采烈的哈维,适时的进行了提醒,“那次的沉船案子最后的结论是什么?针对沉船打捞物品的相关法律等等都要去查一查,不要搞到后来,没完没了的去打官司,要知道,现在,这批酒的价值可不是一个小数,我除略估计了一下,至少要在5亿欧元以上,面对这样一大笔钱,那些商家和保险公司不动心可能吗?” “是的!李说的对,这个事情我找学校法律系作为课题去研究!”海茵茨说。 第一卷_帮哥们捡漏(3) 李凡在来的路上就给薛万锦打去了电话,老薛一听是李凡,就问李凡在哪里,他怎么感觉李凡使用的手机号码有些不大对劲啊?那是有些不对劲,李凡到了汉堡大学,当然会在当地买个新号码了,要不,成天用着国际漫游可就太不值当了。 换了号码,不过是对外的联络显示有些改变,而知道这号码的当然都明白,不知道的那还是不知道,凡属亲友的号码,自然都通知到了。按理说,老薛这里也该知道,毕竟现在都在欧洲嘛,可李凡是通知了老薛的女婿赵嘉耀,赵嘉耀也向老爷子转告了,偏偏这薛万锦年纪大了,有些犯迷糊,没怎么注意,加上他们平时基本上也不联系,李凡是那种有事说事,没事不废话的人,那种平时要经常打电话联络感情的事情李凡是从来不干的。在李凡看来,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要靠平时多打电话来维系,那也太不靠谱了,那样的关系与其勉强维持,不如不要。 “我在汉堡大学做学术交流,估计要在这里待上一阵子了,以后打这个电话就行了。”李凡在电话里轻描淡写的继续说道,“我听说你去年在搞工程的时候又去打捞了一艘沉船?是现在河滩沟里的吧?那条船上是不是有几个货柜的葡萄酒啊?哈维那老家伙从你这里搞走了不少吧?他已经灌装成瓶,送出去不少。” “是有这么回事,那条船沉的地方恰好在新的跨线桥墩附近,不打捞出来对桥墩的安全是有影响的,为了申请那个打捞项目,是哈维去跑的手续,为了这个手续,他还花了点钱吧……”老薛在电话里把情况都告诉了李凡,“那是一条三千吨的近海商船,就是那种沿着海岸线,一个港口一个港口跑零担的班轮,最后倒霉催的沉在了河岔子里了,估计是遇到强飓风了,沉船的地方距离正常运行河道都偏出去好几公里了,这在内河航运上是可是不多见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修高架桥,那条船怕也是不会有人去过问,沉的地方也太特么的巧合了……” 原来啊,那条叫渴望者号的杂货班轮被当时百年一间的飓风给吹歪了好几公里,恰好又是大潮日,海水倒灌,使河面的宽度增加了好几倍,而潮水在剧烈风暴的助力下更是肆无忌惮的把这条不大的货轮给吹的找不着北了,是真的找不着北了,这也是许多喇叭口型河流入海口的普遍现象,随着距离海岸越来越远,倒灌的海水被大大压缩,最后,会出现高达好几米甚至十米的海浪反向倒灌。如果是风和日丽,这还是一道非常值得去观看的风景,比如著名的钱塘潮。 可是这“渴望者号”那天也是太倒霉了,或者说是船长的决策失误,按理说,飓风来袭,他们是早就接到了天气预报了,偏偏那船长想冒险,想利用潮水倒灌的优势加快速度进入汉堡港去避嫌,可是,那天的潮水来的有些迟缓,大概也是与飓风的轨迹有关,就在船行驶到了距离汉堡港还有三十多公里的地方,飓风和潮汐同时到达,还是那种突如其来的同时到达,在当时,船长也下令抛锚了,打算就地坚守,可这河道与海边或者海里的抛锚就不是一个意思了,河道里都是淤泥,哪里吃得住劲?抛出的锚链根本不起作用,被横风给吹到了河滩区域里的一个“沟”里,而那个沟还不浅,低潮的时候就足足有20多米深,而那天刮飓风加上涨大潮,当时的水深都快有30米了,这样的水深足够让一条小船没顶了。 渴望者号沉没后,船上的水手也伤亡过半,这让事故后首先扯皮的就是伤残官司,据说,那个小小的船务公司在其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破产倒闭了。 在资本泛滥的时代,规模小的企业往往都是干大资本不愿意干或者是盈利不是那么强劲的行当,在欧洲,外绕着沿海的地方到处都是一些苟延和填平补齐的小公司,他们可以随时倒闭,同样可以如同雨后地皮菜那样的立马就涌现出来。如果问什么地方的贸易最繁荣,那欧洲地中海到西欧之间的商业贸易肯定是最繁荣的热点之一,尤其是在欧共体成立后,大宗商品会有大资本去投入,去运作,比如,当今最大的集装箱船的体量已经超过20万吨,一次可以装载2万多个标准集装箱,可这样的运量只能适合于远洋运输,从法国把几个集装箱的散货运到德国,还有时间、价格等要求,那些大型远洋运输巨轮就不适合了,实际上,那些大型远洋巨轮都是把跨洲际的货物运到某个中转港,比如荷兰的鹿特丹,从上面将分发欧洲各地的集装箱卸下来,然后再通过小型船舶向其它港口转发。 渴望者号翻覆沉没后,也不是没有想过去打捞,起码在当时来看,如果能够在低潮时迅速打捞上来,也许有些货物是可以避免损失的,比如那些翻覆在集装箱里的大桶酒,可当找来专业打捞队考察后,打捞队的报价直接就让船东公司放弃了,因为,那片滩涂距离实地太远,却又无法把打捞船开进去,也许每个月的大潮时间能勉强进入,可仅仅几个小时根本无法将船上的东西捞出来,捞出来了也运不出来,而且,进去后如果没在退潮前把打捞船开出来,那就得等一个月的时间了,这样的风险哪个打捞队原意去冒呢?如此打捞难度能不开出高价吗? 船东想的也很直接,船是买了保险的,水手也都有保险,货物也有,既然有保险,何必还要再去筹措资金去打捞呢?更何况,由于人员的伤亡,后面的手尾几乎把船东都给逼疯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琢磨那船上的三瓜俩枣? 沉船在那个“水沟”里一躺就是30多年,这30多年里,也有几天会因为落潮,沉船的船底会露出水面,可由于那片滩涂非常危险,在周边都立着“禁入”的牌子,当地人又没有到滩涂上去“赶海”的习惯,法律也不允许,而且,周围的芦苇是长了一茬又一茬,各种海鸟的鸟粪拉了一堆又一堆,那里早被人忘了。 直到薛万锦的公司承接了在这一带修建高架桥后,才因为要在滩涂淤泥里修建桥墩,这就必须要对这一带进行“开发”了,偏偏,那个沉船碍事,就在薛万锦公司考察后,提出要打捞沉船的要求,而且把打捞沉船作为在当地施工的先决条件之一。也就是说,薛万锦的建筑公司是修桥修路的,不包括打捞啊。 在这一带,设计的各种规划早就有,往往都是因为各种原因进展缓慢,薛万锦承接的这一单其实也是帮当地人擦屁股,他的公司在欧洲出名也就是善于去处理烂尾工程,既然是帮你们处理烂尾,那你们起码得给个合格的基础吧? 可当地人到哪里去找可以很便宜捞出来沉船的打捞队呢?思来想去,还是哈维当时与臣切尔聊天的时候多了一句嘴,“何不让建筑公司自己去弄呢?无非是多给点钱嘛,咱们的人要价高,可他们就未必了,我看给个2000万就够了。” 还真是应了哈维的话,薛万锦听说加2000万自己弄,把几个工程师叫来一商量,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是捎带手的事情,修桥,肯定有各种辅助工程的,甭管是沉井操作还是到旱季枯水季节施工,都要有大型设备进入,想要进入,必然要在滩涂上修建通道,修建特殊的平底运料船,这对于打捞沉船不是正好吗?m.23sk. 不过薛万锦可不是那种对方一开价,觉得合适就答应的人,心里有底后,转头就说要加钱,没有3000万不干!才多要了1000万,臣切尔手上不差钱,准了! 薛万锦也让公司的律师去与汉堡市的律师们进行了研究,那些打捞上来的东西由工程公司全权处理,还给了薛万锦法律文件,最早打捞上来的就是那些葡萄酒,当时的哈维是想亲眼看看从水里捞出东西是个啥样子,加上与薛万锦熟识,就跑过去看热闹了,而第一批从船上吊出来的就是装葡萄酒的集装箱,当时就查清楚了差不多有100桶,这可就是二万多升啊,哈维虽然对酒不是很精通,可是放了三十年的酒他还是知道其分量的,当时就与薛万锦说好了,他拿着样酒去做化验,如果仍然可以饮用,这些酒他全要了,价钱到时候再谈。 哈维能去哪里搞化验啊?还不是拿到汉堡大学里去弄,恰好他与海茵茨又是老友,海茵茨又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两人是第一个品尝那些陈酒的。 哈维品酒不行,海茵茨却是大家啊,他顿时觉得相当不错,他认为,这是有品牌的波尔多葡萄酒,又在水中“窖藏”了三十年,凭这个,这酒的价值至少要比市面上的中档酒高,于是,哈维就拿出了一千万给薛万锦,一杆子把最早吊出来的100桶葡萄酒全部买走了,而且,他还立即找了分装厂,把酒全部分瓶了。只不过,他们用的就是普通的瓶子,随手写了个名字去印刷贴标了。 按照哈维原来的设想,这些酒可以冒充高档酒,拿来送人,走关系,可以在公司聚会的时候拿出来招待客人,事实上他也正是这样做的,而且第一个就给了海茵茨好几箱,他没有想到,海茵茨对这酒是越喝越上瘾,要不然他今天也不会请李凡喝这个酒,如果他请李凡喝的是其它酒,也许,这个漏什么时候发现还不一定呢,这就是机缘巧合,就是各方面的“寸”点都碰到一起了、 今天,李凡把这酒的形成和成因剖析的明明白白,实际上就是在理论上已经推导出这酒的珍稀,海茵茨又不傻,稍微一思索就明白了李凡的推导是科学的合理的,甚至还是非常有价值的。大学是干什么的?就是把一些人的空想概念一步步的验证,那么多猜想最后都成为了科学定理,这么点小验证对海茵茨来说,根本就是一件雕虫小技,所以,海茵茨要把情况告诉哈维,而哈维更是“见钱眼开”,不管不顾的就冲了过来,虽然已经损失了一千多瓶,可大头都还在啊。 哈维不知道的是,他弄走了一百桶并不是全部,在切开船体后,发现货舱里还有几个集装箱里装的也是葡萄酒,而其它一些杂货基本上都已经老化、腐烂、脆化了,几乎都没有什么价值了,那条船和许多集装箱都被工人用焊枪切割成小块,最有让老薛当废钢卖给了钢铁厂了,只有最后的一百多桶葡萄酒还算是有价值,有了前面哈维给的一千万,老薛就叫人把酒送到公司仓库里先放着了。 第一批跟哈维的交易让老薛觉得自己吃亏了,尤其是他也拿了一箱分瓶的酒,在品尝后就更觉得自己亏大了,老薛可是懂酒的,尤其是这些年在欧洲打拼,对品鉴葡萄酒的好坏那可是一点都不外行,所以,后发现的那批酒他就没吭声。他还在想,啥时候找找李大能耐问问,实在不行就是送到集团公司里发福利都是好的啊!没想到李凡今儿就把电话打过去了,等到李凡告诉薛万锦实情,还在意大利考察现场的老薛立马就订机票,这会大概还在天上呢。在老薛看来,远得不如近得,近得不如现得,能够马上拿到手的钱,不去拿那就是傻子了。 在海茵茨的“大豪斯”里,几个人简单的吃了晚餐,其实,李凡压根就不饿,不过是装样子的吃了一块鱼排,然后舀了一勺子沙拉在小碟子上装模作样。 海茵茨和哈维都吃的很少,然后就到客厅里开始品酒了,海茵茨都不用李凡说了,他把李凡的话全部批发给了哈维,同时还加了许多发挥,废话,一个著名的生物学家,对那些什么微生物微分子酵母啥啥的能是外行吗?只要思路有了,理论上也有了,他白话的本事比其李凡来只高不低,就连李凡都听的心旷神怡了。 等到海茵茨白话完了,哈维才接过话头,当了多年的老板,说话还真是有了那么点气度,“海茵茨,在科学验证和做各种分析试验等技术上的问题,那就由你全盘负责了,同时,关于这个酒的宣传文稿也由你去弄,这个项目中,你可以获得20个培森的分红,而我则去搞销售,去找几个大的经销商进行洽谈……” “哈维,你等等,你的说法似乎有些不对头的地方。”海茵茨拦住了,“我说不上来,可我总是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头,如果去找经销商来,那我只要把试验数据给他们就可以了,宣传文稿之类的用不着我去弄吧?可是,一旦这个酒被经销商代理了,那利润的大头就是人家的了,这样我们不是白干了?” 哈维挠挠头,的确,他这个公司是没有销售部的,哈维公司的销售大多走的是拍卖,可,这么大数量的陈酒难道也要去拍卖?那是不是有些……闹笑话啊! 第一卷_帮哥们捡漏(4) 看着李丹一脸平静的坐在那里慢慢的在品酒,哈维不干了,“喂!李,你为什么不说话啊?难道你就不搭把手管一管吗?把你请过来不是叫你端坐着的!” “你让我说什么呢?”李凡没有任何感**彩的反问道,“你自己放着好几个搞营销的大行家朋友在,你不去问他们却跑来问我?你不觉得这很荒诞吗?” 哈维的目光顿时呆滞了,他好像被李凡的话给刺激到了,是啊,他身边可是有好几个搞营销策划的大行家啊,华人刘、方丹、老薛,就连霍夫曼也不是俗手啊,怎么就只想着自己呢?华人的谚语里早就有“有财大家发”的指点,怎么一到自己办事的裉节上,自己就犯了糊涂呢?哈维的内心在那里反复的检讨着。 海茵茨看到哈维那表情还以为哈维是舍不得破财,在他看来,李凡不吭声大概是因为哈维没有给他像样的利益分配,让人家无偿的提供谋划是不对的。 “哈维,我觉得是可以给李一定的报酬甚至是最后的利润分红的,他只要能够拿出符合我们实际情况的方案,我觉得就得给人家相应的收益或者是报酬。” 海茵茨一本正经的在那里说着,李凡听罢却是摆摆手,“海茵茨博士,我不会要你们的任何报酬,因为我压根也没有什么方案,我就是给你们一点建议,别无他意,而且对于如果搞方案……我其实也不懂,所以,你们要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和周边各自的关系去解决自己的问题,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干得踏实,对不对?” 李凡这可就是瞪眼说瞎话了,别人不知道,哈维能不知道这个华人李的心眼有多灵透吗?施密特他们搞瓷艺工作室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策划不都是来自他吗?可这个时候哈维已经听不到李凡说的那些鬼话了,他的脑子里转的全是该如何把这些人找来,然后再向他们宣布这个消息,最后大家凑到一起去把事情策划好。 “李,你说我用什么理由把那些人都邀请过来聊聊呢?想把这些人叫到一起是很难的,我知道,如果就算是提前告诉他们这个设想,他们也会半信半疑的,未必就买账,用其它的理由似乎也都有麻烦,他们不会一起过来的,我想了半天都没想出办法来,你的脑子活泛,帮我想一个呗?”哈维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说道。 “这还不简单?那几个人都是钱串子,你在你们那个社交聊天的小群里,给他们各自发一条消息,本人有重大发现,急盼与各位协商,特定于某月某日某时在自己家里举办协商会议,先到先得,过时不候,不来者自动淘汰,爱来不来!” 李凡用揶揄的口吻说着,哈维和海茵茨听的一愣一愣的,“这样也能行?” “我估计能行,这是用逆向思维去设定的场景,哈维现在干的就是搜孤猎奇的生意,发出这样的信息,我猜想第一个有兴趣的就是方丹,你认为他不会动心吗?他是干什么的啊?霍夫曼就是个钱串子,接到消息后估计会动心却不会马上决定前来,他一定会先给刘道源打电话,而刘道源也是个钱串子,最重要的他还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酒苍蝇,闻不得酒,只要有好酒他就会扑上去,而这酒苍蝇第一时间会给哈维打电话刺探,哈维就稍微透露一个单词,‘酒’,在这个情况下,他还会打电话来问我,我肯定会叫他第一时间冲过来,抢占第一把交椅……” 李凡这瞎话是越编越顺溜,哈维和海茵茨听的眉开眼笑,两人竟然连连碰杯,碰杯的空挡里,这哈维就在手机上把李凡的瞎话给编辑了一下,随即一个回车就发了,时间就定在二天后的周末,最后还特意加上了三个粗壮的“感叹号”。 李凡还没有离开,刘道源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合着这小子压根就没给哈维先打电话,直接就播到了李凡这里,他知道李凡现在可是在汉堡大学“交流”呢,这样的事情他找哈维还不如去找李凡,李凡为什么到汉堡?刘道源门清。 “我说小老大,刚才哈维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说什么他发现了很牛的东西,哈限定要在这个周末去他那里去,那架势搞的像是要‘投标’,这可不是他的风格啊,是不是你给他出的点子啊?可我现在还在燕城呢,美院的几个教授缠着我选画呢,要是真有价值,我这就买票飞回来,要是一般般……我就……” “呵呵,你都猜出是我给哈维出的点子,那你还觉得是一般般吗?我现在就跟哈维在一起喝酒呢,真是好酒啊,论起口味来可比市场上的高端货强多了,我可跟你说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对了,你还可以根据这次来后的情况,让那些画家搞命题作画嘛,也省的你每次都被他们缠的脑袋大,你说是不是?” 呵呵,李凡跟刘道源在电话里说着家常俚语,就算是哈维听得懂汉语,也只能听个三四成的意思,他哪里知道,李凡说的话在刘道源听来,你可是信息量巨大啊,首先,你小子赶紧的给我滚过来,都知道了那不是哈维的点子,你特么的还能稳如泰山?其次,我跟哈维等人在一起喝酒呢,这酒你就没喝过吗?这么好的酒就没喝出味道来?再次,这样的酒只此一家,你就不用你那被驴夹的脑袋想想?这该是一个多大的商机啊?你要是不来,这钱你就赚不到了。最后,保不齐你这次来还能找到创作的灵感,你自己画不了,你不能叫那些画家画啊? 李凡说的其实是一个许多文学家艺术家都不愿意承认,可都知道的一个道理,那就是,创作不难,难在创作的源泉和点子,尤其是那些画家,论画工,一个个的早就炉火纯青了,可偏偏就是找不到创作的灵感,这好比一个手艺特别好的匠人,偏偏就是没有人给他活干,他自己干吧……又总是不符合市场的要求。 凯琳娜如果离开了李凡,那肯定就是一个美术界的俗手,她的思维和见识是没法跟李凡相比的,他与李凡在一起,那是李凡帮她寻找创作概念,给她指点文化迷津,要不然,一个洋妞画国画?呵呵,换谁知道了不觉得有些滑稽啊? “好了,刘道源至少是会来了,他可是要从燕城坐上一天的飞机哦,哈维,我建议这销售总监的活计给他就成,他可是欧洲著名的金牌经纪呀!”李凡收好电话后说道,“而最后把这些酒推到高位的,你们找方丹和霍夫曼就成,有这些人在,你们还用操什么心啊?在家里数钱玩就行了,呵呵,这可是天降之财啊!” 被李凡这样一说,俩老头顿时就轻松了,看看机会差不多了,李凡才又说道, “老薛那里还有一批呢,没有分瓶,你们俩可是欧洲文化的大学问家,想想看,用什么法子把这第二批的葡萄酒给区分开,灌装的瓶子要有特色,有独家的外表设计,当然,价格也要区分开,老薛那边你们就别想一杆子买回来了,让他入股吧,这样大家就都在一条船上了,而且,有了这个开端,保不齐还有第二艘第三艘的沉船被打捞上来,这次是酒,下回是什么?这都说不好的。” 两个老人被李凡说的是一阵兴奋一阵沉思,猛然,海茵茨发火了,“李,你还说你不会策划,你看看你说的这些,这难道不是非常完整的一个策划吗?” “嘿嘿……”李凡听了老头子的指责后谄笑起来,“我这哪里算是策划啊?不就是在吹牛吗?海茵茨老爷子,您该不会把吹牛也当成策划吧?吹牛最多的就是给了人们思索的一个素材,而搞策划的是把各方面的素材归纳起来,形成完整的数据链,我呀!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专门提供初级农副产品的农夫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哈维听了李凡的话后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还笑岔气了,最后是连续咳嗽,“海茵茨,你千万别叫真,跟华人在一起,要是叫真你是啥事也整不明白的,可是你要是不叫真,那你啥事也做不成!” 三个人在两个小时后分手了,李凡自然是轻轻松松的回家了,而哈维则是回到公司里去了,他得把今天谈的事情都整理出来,他觉得最后拍板还是得以今天聊的原则为准,尤其是今天带着感觉喝酒,更加觉得那酒鲜美无比,回味无穷,这么好的东西,一旦策划成功,自己造船的钱不就回来的差不多了吗?说不定还能赚点呢。哈维不知道,就这酒上最后赚的钱,足够他买上5艘打捞船了。 周日的上午,方丹来了,一到就咋咋呼呼的要哈维到酒店来接他,他是昨晚坐“卧铺”从巴黎过来的,凌晨到站后,连个接站的人都没有,老头子叫了计程车,直奔汉堡市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开房,然后自顾自去豪华餐厅吃早餐,摆足了架子,最后才通知哈维,让哈维来接他,整个一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范儿。 哈维哪里有功夫去接那个喜欢摆谱的老方丹啊?叫自己的手下去了,自己在家里正在陪着霍夫曼喝早茶呢。什么?在家里?这有些不着调吧?不是,还真不是,这还是李凡提醒的。现在哈维讨论的事情与公司业务无关,也不是公司计划里的业务,如果在休息日里把这样一群人弄到公司里去,怕是会被人说话的。 所以,哈维思考再三,最后决定在自己的家里招待这些老朋友。为了这次的招待,哈维还特地临时请了管家和厨子,在自己那套面积不小人口孤单的“大豪斯”里摆开了当主人的架势,这喝早茶就更离谱了,是哈维在家里点好各类中餐早点,然后让管家去中餐厅里下单,那边弄好了后,派专人送过来,并提供现场服务,反正哈维现在不差钱,让餐馆有了又钓上了一个大客户的感觉。 “刘这个家伙大概是真的累了,睡到现在也没有起来!”霍夫曼喝着皮蛋粥,品尝着中餐的美味,“他昨晚到了法兰克福不到二小时就跟我一起上火车了,半夜到了汉堡,的确是很辛苦,不过你要是跟他把事情一说,估计他会像我一样了。” 原来,昨天半夜里,霍夫曼和刘道源两人一到,刘道源就直奔客房去呼呼大睡了,而霍夫曼却是与哈维俩人喝了一会茶,喝到后来,哈维拿出一瓶沉酒出来。 “我送你的这酒,你有没有喝过啊?”哈维用鹰一样的眼神盯着霍夫曼。 “嘻嘻,没有,被我转送给美国同行了,他们那边波尔多酒算是名牌了。” “好吧,那你今天品尝一下,看看你会不会后悔!”哈维也没揭开谜底,拿出俩杯子倒上酒,然后就自顾自的享受那酒特殊的香味了,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霍夫曼也闻到了特殊的酒香,端起杯子,对着吊灯看了好一阵子,然后才呡了一口,顿时眼珠子就瞪圆了,“你确定这就是你送给我的那种酒?” “确定!这是我喝过的最好的酒,没有之一。”哈维淡定的说道,“至少,这种酒在德国是生产不出来的,没有,需要特殊的环境和制作方式才能获得。” “的确!这酒在德国肯定没有,比起那种罗马尼康迪酒一点都不差,这是你弄出来的葡萄酒?”霍夫曼被酒的香醇给麻痹了,都忘记他可是从哈维这里获得了十箱啊,都让他一文不值二文的送人了,“你什么时候办了酒厂了?不对啊,这是法国波尔多葡萄酒,是你去专门定制的?还是……哇塞!我把这酒送人了!” 到最后,霍夫曼似乎想到了,自己把整整十箱葡萄酒送人了,那可是60瓶啊!他就是再财大气粗,这没名没分的把好东西送人,还落不下好名声……这也太亏了吧?霍夫曼先是自责了一阵,随即就开始对哈维大加谴责,愤慨的谴责。 “哈维!你是怎么回事?如此美酒你居然事先不打招呼?也不做说明,这酒我留着自己喝都不错啊?因为你没有提醒,我全送给在美国的朋友了,他们还以为我是打发他们呢!哎哟!我这可是亏大了,太大了!”霍夫曼就差捶胸顿足了。 “呵呵,你没有亏,这次叫你来,要谈的就是这个事情,不把你们这些商业精英和资本大亨叫过来,我一个人做不来这样的大项目,告诉你,那种酒足足有五万多升呢,你算算看,我们该怎么做去赚最多的钱?”哈维高兴的说着。天籁小说网 霍夫曼先是一喜,随即就是一唏,“你要是说还有五百升我会信,就是再多说点,五千升我也许会信,可你说五万升?嘿嘿,你哄鬼呢?有什么方法能够一下子能够把高端美酒的产量提高到如此程度?你当是种玉米和土豆吗?” “这个就是机缘巧合,这酒本来就是普通的波尔多葡萄酒,可是遇到了特殊的情况,又因为特殊的原因被储藏在特殊环境下三十多年,结果就是这样了!” 第一卷_帮哥们捡漏(5) 哈维的解释让霍夫曼消化了好一段时间也没整明白,“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们就不可以把你说的特殊……那好几个特殊复制吗?复制出来的大批产量还算是什么稀奇?不过是一个口感不错的新品种罢了,除非不能复制。” “对啊!看来你的确是商业精英阶层的人,一下子就抓住了根本!”哈维被霍夫曼的表现给逗乐了,“我们这次的数量虽然有些大,可却是不能复制的绝版品种,这次找你们来,就是想借助大家的共同力量,把这种数量比较大可却是绝版的东西实现最高价值,试想一下,一旦这些酒成为绝版,你我这每喝一口可就少了一口啊!哈哈哈……你觉得这个感觉要用多少钱能够买回来去复制?” 被哈维的话给刺激到了,霍夫曼非常认真的盯着手中杯子里的酒看了起来。 “这酒是沉船上的,想要复制,得把酒装进那样的橡木桶中,还得沉到不足十米的水下,这个水还得是海水和河水每天来回冲刷,还得确保这个地方三十年无任何其它外力的干扰,你是从金融测算师起家的,来,你算算看,想要复制如此的美酒,需要多少成本?哦,还忘记了,最重要的是如何去复制1986年的葡萄啊?根据我最近的调查,这批酒是用1986年收成的葡萄酿造的,在酿造后三年发往德国北部城市准备分销的,在当时,三年的酒还算不得什么,可谁知道到后来,82年的拉菲86年的拉菲本身都是酒中绝品了,请问,谁能去复制?” 听到这里,霍夫曼小心的把手中的酒杯放在旁边是小桌子上,“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你打算如何去做?叫我来是准备筹措启动资金?” “你胡扯什么啊?我现在还需要筹措启动资金?用你那清醒的脑筋好好的想想!”哈维很是瞧不起的喝了一大口那醇美的“沉酒”,然后才悠悠然的说道, “如此这样的一个项目,没有资本代表的进入,我不是自找麻烦吗?你在我们这个项目中就算是德国资本的代表了,用你自己对酒的感觉,在你那充满虚伪却有非常让你们感觉舒适的圈子里,可劲的把这种美酒推出去,到时候你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或许,在今年某个你们圈子里特定的日子里,你向那些好朋友赠送一瓶,你将会获得无穷无尽的赞美,剩下的事情会有人去做。” “我的身份就是一个超级宣传员吗?”霍夫曼明显的有些不开心了。 “不不,你的身份是资本的代表,为了表达你对这个项目的加入,你是有股份的,同时,在整个商业运作的程序上,得让你这样的行家来操作和把关!” “那你把华人刘也找来干什么?有他在,你什么圈子进不去啊?尤其是那些搞艺术的,他们对这酒中的文化可是情有独钟的!还有,我听说方丹也在路上了,那老家伙肯定会在次一档的拍卖会上推出这种酒,你这是不是找的人太多了?。” “按照你的意思,你自己一个人能干下来?你也不瞅瞅你自己,这几年你能在金融界里拔得头筹,你的公司赚的盆满钵满的,可那功劳都是你自己的吗?”哈维老实不客气的硬怼了霍夫曼,“这几年离开了学校,我出来搞商业,慢慢的我已经发现了,这个世界上任何事业都不是一个人可以包打天下的,必须要有一群人走在一起,大家合理的分配利益,合理的分担风险,合理的进行各个环节的打点,在这个方面华人是做的最好的,你看看华人刘,还有华人薛,再看看他们身后身边的人,或许你真该多去一下他们的老家,到了那里你就知道啥是合作了!” 哈维唠唠叨叨的跟霍夫曼说着,说的霍夫曼心痒难耐,这晚上基本上就没怎么睡,可这老小子却是精神很好,一点都没有疲劳像,估计也是被哈维给忽悠的兴奋至极了,尤其是哈维对他很看重,搞这个对项目有没有霍夫曼其实是可有可无,可是哈维却没有忘记他,从这个角度上看,霍夫曼觉得哈维很够意思,至少,这次的项目哈维就没找菲尔德,菲尔德可是最早把哈维从学者变成商人的,而这次哈维却避开了菲尔德,这说明了什么呢?霍夫曼认为,说明哈维是把自己看成同一类人的,而菲尔德则是政客,必须要小心谨慎的规避一些敏感的事情。 两人吃完了“草茶”,那边的刘道源也起来了,倒不是哈维去叫的他,而是他给自己定时的闹钟起了作用,匆匆的盥洗后就跑出来吃早饭,他倒不想霍夫曼那样的讲究着仪式,而是逮着什么顺口就吃什么,风卷残云的毫不讲究,那种吃相把个霍夫曼给羡慕的不要不要的,尤其是他一直没动的一碟“凤爪”被刘道源非常惬意的给吃掉了,而且还一个劲的点头称赞,说这凤爪做的地道。 “这个东西你居然吃得如此香甜,可是我们却是不敢碰。”霍夫曼话里有话。 “那是因为你们不懂!”刘道源说着话从嘴里抽出一根完整的鸡爪骨头,“你们都知道物以稀为贵,你看看,这鸡爪子在鸡身上占有的比例是多少?一只鸡只有一双,想要吃上这么一碟凤爪,至少得有个五六只鸡才凑得起来,这还是因为你们这里没人吃,在我们那里,嘿嘿,凤爪的价钱可是比鸡肉贵多了!” “你是说鸡肉在你们那里不值钱?这可能吗?”霍夫曼瞪大眼睛问道。 “实话跟你说吧,整个鸡身上最不值钱的就是鸡大胸,也就是你们做鸡排的那两块肉,味道也是最差的。一斤凤爪的价格至少是五倍于鸡大胸肉,那天,我带你去一个中餐厅,让他们分别做出几样鸡肉的特色菜,你再分别的吃一下就明白了。”刘道源得意洋洋的吐出最后一根骨头,然后抓过茶杯“滋”了一口。 如果说论吃,这刘道源可谓是吃遍了东西各类风格,吃到最后,还是觉得自己老家的餐饮文化是无与伦比的,就算是被西方人吹的不要不要的法国菜,刘道源吃起来也不过就是吃个新鲜,要论滋味……刘道源直接对方丹说,不敢恭维。 刘道源这边吃饭,哈维就在自己的客厅里布置起需要的设备,还叫佣人抬了两箱“沉酒”放在一边,这显然是场一边品酒一边谈事的非正式会议了。 等到刘道源和霍夫曼到外面“饭后百步走”回来,哈维的助理已经把方丹从宾馆给接过来了,一下车,方丹就大呼小叫的,质问哈维,“有什么大不了的要到家里来聚会?难道在宾馆的会议室里不可以吗?我看哈维就是越来越抠了!” 哈维笑笑,没搭理这老头的“发烂渣”,反正这老小子变脸是最快的,只要得知了好处,估计他的积极性会比任何人都高,恨不得马上就把所有的东西变现。 “方丹先生,你好啊!我是冯·特里希·海茵茨,是哈维原来的同事,也是好朋友,他现在经商了,可我还是在学校里,非常欢迎你到汉堡来做客!” 哈维没有理,海茵茨却主动的站出来做自我介绍了,他也是刚刚到了一会,与霍夫曼和刘道源还没见面呢,那俩货大概是吃撑着了,此时在外面溜达呢。 这哈维的“豪斯”是在城里,可没有像汉斯农庄那么大,刘道源和霍夫曼出去散步其实就是从后门出去,走到另外的一条街上去,顺着街边的林荫路,两人是一边走一边聊天,主要是霍夫曼把昨晚从哈维那里听到的全部批发给刘道源,让刘道源有一个初步的概念。其实,这也是细心的哈维让霍夫曼提前跟刘道源打招呼,在哈维的心里,真正最后能在策划上起到主导作用的肯定是这个华人刘,其它人可是没有他这脑子,偏偏这小子到现在似乎还不那么热心。 “你说的是酒?我不知道这葡萄酒是不是也是越陈越好,这点也许与我们那边的白酒不一样。”刘道源边走边用手指头抠着自己的脑门,“那酒你喝了吗?” “当然!昨晚上一到就喝了,味道绝对上乘,而且香味独特!”霍夫曼回答道,“诶!不对啊,哈维似乎也送给你不少,你也没尝尝吗?是不是也送人了?” “送人倒是没有,只不过全都放在地下室里了,我觉得那瓶子弄得太土气了,送人不合适,我丢不起那人,会被人骂的!”刘道源摇摇头说道,“我原来是打算自己慢慢喝的,哈维在电话里说,那酒不错,我也就没多去想……不对啊!这酒是老薛先发现的,那老小子怎么就不跟我打个招呼?回头跟他没完!” 刘道源这一通可是用汉语说的,把个霍夫曼给弄了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薛万锦也乘坐女婿赵嘉耀开的车到了,现在的薛万锦可是一副绝对商界**的装扮,就连赵嘉耀也是一副高级白领的打扮,他今天过来主要还是承担翻译的任务,虽说薛万锦这么些年来,一般生活用语的交流已经不是问题,可一旦要说道裉节上的时候,他那点英语就不成了,毕竟许多专业上的单词十分拗口,老头多少有些跟不上趟了,所以,但凡有重大项目要谈,赵嘉耀就必定要跟着一起去,除了照顾老头外,最主要的就是充当翻译。 难道薛万锦到现如今还不肯放手吗?直接让女婿上位不就行了吗?不是老薛不放手,而是赵嘉耀不干。赵嘉耀当年跟李凡在球队里的时候就是这脾气,他宁愿去当出工出力的孺子牛,也不肯去干那呼风唤雨的领军人物,天性使然。 在赵嘉耀看来,岳父身体还很健旺,许多事情自己也的确是判断不清楚,尤其是工程技术上的,毕竟他不是学这个的,现在能够勉强处理一些文件技术资料就算是不错了,让他去独当一面怕还需要一些时日。在这点上,老薛心里也清楚。 “好了!人都到齐了,咱们就进入到商谈的程序吧。”哈维招呼大家坐下,“之所以把大家请到家里来,一是因为这不是正式的商务洽谈,也不是相关公司之间的正式洽谈,真要是去了宾馆,还在那样的会议室里,多少一些不伦不类,一旦去了,必然会引起一些媒体的注意,尤其是那些金融方面的记者、拍卖行业的记者等等,因为霍夫曼和方丹可都是那些行业里的翘楚,而我呢,似乎也小有名气,所以,方丹啊,你刚才的那通牢骚发的有些不合时宜哦!” “我就是那么一说,你说的这些我明白,只不过,我到现在还没有看到诱饵。” 要不说这方丹老小子变脸快呢,哈维那边一开口,他就已经开始准备寻找吸引他的诱饵了,说起来,这老小子一辈子就是如此,谁拿他也没辙。 “我现在大致的说一下情况。”哈维也没搭理方丹的自辩,直接打开了投影仪,然后手里拿着激光笔就开始了白话,除了老薛外,其它人还真都很认真的听着看着,“这个酒就是经历了三十年,在特殊的水底下静静的发生着最优美的醇化,酒样拿到汉堡大学生物实验室做了化验,品质非常优良,这已经毋容置疑了。” “不就是在水下吗,如果我是波尔多酒厂,那是不是也可以把当年没有销售出去的酒沉到水底保存呢?或许若干年后就成了好酒,未必需要三十年吧?五年不行,十年行不行?十五年行不行?或许,今后某些品牌酒就可以用水来保存!” 方丹第一提出了匪夷所思的看法,甚至是直接推翻用谁保存的可能性,毕竟,用水来帮助酒醇化太容易做到了,把那些地下的酒窖灌满水不就行了吗? “不是那么简单的。”哈维摇摇头说道,“首先,沉船地区的水不是纯粹的淡水,是淡水与海水交换出现的,而且规律既很精准却又非常不精准。” “哈维!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叫既精准又非常不精准?如此前后矛盾的话怎么能出自你这个博士之口?你还是收回刚才的话,免得传出去贻笑大方!” 方丹翘着胡子不以为然,他认为哈维是口不择言的胡说八道,忽悠一般人行,忽悠他这个人精似乎还差点火候,在他看来,哈维提出的这第一条理由不成立。 “所有的事物都是相对的,没有一成不变的,说那里的规律很精准是以三十年这样一个长时间的归纳统计分析后得出的结论,许多气候变化可不是以年为周期的,是几年一个周期,这就是精准,说不精准的意思是,我们无法控制每次潮汐的差异,几乎每天的潮汐时间都不是固定的,潮汐量也不固定,这样的不规律伴随着三十年里各个周期的规律,这是目前我们人类无法模仿的。还有,每次的潮汐量的不同,使得淡水、海水、混合水的比例也不同……”做解释的是海茵茨。 m.23sk. 第一卷_帮哥们捡漏(6) 海茵茨的解释绝对算得上权威了,他从生物学的角度,结合海洋学的基础常识,深入浅出的把事情给剖析了一遍,听的霍夫曼和刘道源连连点头,听的方丹那老家伙长大嘴巴说不出话来,只有薛万锦是泰然自诺的坐在那里是一口接一口的喝着“沉酒”,这老家伙是干建筑的出身,这辈子都得喝酒壮胆解乏,这酒量自然是不同凡响,何况这些葡萄酒的度数对他来说……太低了。 “这个酒我拿到学校实验室里做了全面的检测和化验,首先排除了可否饮用的问题,然后,我们根据化验的结果与现存的同时代酒做了对比,在糖化、醇化等方面是远远的超过了在地面上存放的葡萄酒,所以说,那种特殊的环境和条件基本上无法复制,即便是可以复制,高昂的成本也是任何一个酒厂无法承担的。” 海茵茨随即把一些数据通过投影机打了出来,让大家可以一目了然。 “海茵茨博士说的话里其实没有排除可复制这个要素,海茵茨强调的是高昂的成本,其实,对于商家来说,成本往往在独特性商品中是不被考虑的,因为其独特性,再高的成本也会被销售的价格溶解掉,水涨船高嘛!”方丹一副精通业内关窍的样子,“只要是可以复制的,那么也就没有办法保证在不久的将来不再成为独一性的特性,这在商品世界已经演绎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唯一可以保证独一性的法子就是高昂的生产成本和生产周期,再加上人为的抬高最终价格,毕竟这是商品而不是文物或者说是古董,起码在时间上还达不到,说到底还是商品。” “也许我说的不够清楚,想要复制这批沉酒的可能性仅仅存在理论上,实际操作会是旷日持久和无比麻烦的,而想要完全复制是不可能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两片树叶是完全一样的,这个推论早就被证实。”海茵茨对方丹的叫真有些厌恶了,“想要复制沉船的环境,要对海水的变化曲线,潮汐涨落的变化曲线,还有水流变化的曲线做线性分析,做出近似的时间模拟曲线,仅仅是这个研究,没有十年八年的怕是做不完,而在这么长时间里对当地的海水变化潮汐变化等等进行精确监控,不是说做不到,是要考虑得花多少钱才能做到,而要集合生物学、海洋学、酿酒业等诸多方面人才走到一起研究这么个项目,我不知道需要投资多少钱才会打动某些人,这简直就是一个投资的无底洞,试问,哪家资本原意投资?” 海茵茨的话说到后面几近刻薄了,至少霍夫曼此时顾左右而言他,不愿意搭茬,那样的投资策划在全球怕是也没有谁会去感兴趣,因为哪怕是最后获得成功,也不过是把一种高端酒品从神坛上拉下来,成为一种普通的大众化消费品,资本是不会那么傻的去干这种“服务于社会大众”的傻事,要是那样,还叫什么资本?天籁小说网 “好了好了!老方,你这个臭毛病该改一改了,自己明明知道在说歪理,却还总是喜欢叫真,你要是再这样,我们就把你给开除出去!我现在发起动议,在我们这个项目中不接纳方丹这个老混球!”刘道源不干了,直截了当的怼了起来! “刘!你不可以这样,这不是讨论会吗?应该允许不同意见!”方丹脸红脖子粗的争辩道,“我不过是模拟一下我们可能碰到的情况嘛,我是在扮演对方!” “你扮演个什么吗?哪里有你这样傻的反派?叫你来,你要扮演的角色还是你的老本行,我们将会不定期的在你的各地拍卖会上送拍那些酒,由那些散落在各家手上的人送拍,刘,你可以去找菲尔德,让他把手上的存货送拍,然后你再去讲后面的故事,至于说对那些大木桶里的酒如何重新分装分瓶,我看就交给薛去干,他是干实业的,我信得过他!”哈维这个时候出来打圆场了。 “我同意哈维这样的安排,在我们这群人里,最接地气的就是薛,由他出面是稳妥的,也是合适的。”霍夫曼立即表态,“而在宣传这个方面,我个人认为还是得让刘和方丹一起唱双簧,他们的经商天才是有目共睹的。不过我有些担心瓶子的设计问题,哈维你一开始搞的那个瓶子太低端了,害的我把那些酒都送人了,如果知道是这么好喝的酒……”说到这里,霍夫曼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我干嘛送人啊?自己喝不好吗?哎哟!现在被你们说的我都舍不得喝了……” “哈哈哈……”几个人看着霍夫曼那滑稽像都忍俊不住的大笑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刘道源才一本正经的站了起来,“好了,诸位,事情是说清楚了,也就是说我们手上有宝贝,现在是要想法子如何把这些宝贝公诸于世,那么,想要把这个事情做好,我建议,我们先要成立一家特殊的公司,就以经销各类积压的酒类为营业项目,在经营的许可里面,要特别注明,我们要经销那些从海底、河底等处打捞上来的‘沉酒’,为此,我们会与相关大学建立其合作伙伴关系,为此,我们邀请海茵茨先生成为公司里的股东和董事之一,具体的操作,建议请方丹先生挂名,而霍夫曼先生则是在资本上给于推波助澜,这样,我们的架子也就搭起来了,同时,广邀朋友前来品鉴,我们的商品不进任何超市……” “喂,说了半天你干什么啊?不要总是把事情推给别人做!”方丹又不干了。 “你这个老东西真讨厌!难道说那么多具体的细务事情也要你自己亲手去做吗?那些填平补齐的打杂工作谁来干?还不是我这个苦力没日没夜的去做!”刘道源老实不客气的狂喷方丹,“还有要找那些酒厂帮我们去分瓶分装,找制瓶厂烧制酒瓶,找人设计我们的外表装潢,这些事情你去干吗?还不都是我和老薛!” 方丹被刘道源怼的无话可说了,他讪讪的笑着,“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这就足够了,我不过是想给你加点担子,脑袋上增加点光环,你既然已经自告奋勇了,那我无话可说了,我甚至可以从自己的股份里多给你一点,如何?” “哈哈,你以为你有多少股份啊?”哈维在旁边嘲笑着说道,“这批酒是薛从河床上发掘出来的,根据他事先与市政工程部门签署的协议,那些东西都属于他的,我在其中已经预付过一半的资金,所以,我也是一个大头,至于你们几个……我看还得跟薛商量商量,酌情给你们分一点就是了,方丹,你可能最少!” “我抗议!我不接受最少股份的分配!绝不接受!”方丹又跳起来了! “好啦好啦!不要再开玩笑了,这是我预先想好的一套股份分配方案,大家看看能否接受。”海茵茨此时站起来,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摞文件分发给大家,“我首先声明,这个方案是哈维先生口头提出,由我进行了文字修饰,不算是最后的决定方案,现在拿出来供大家讨论,如果通过了,我们今天就在这里签署一个协议,然后,公司的运作就开始了,而整个公司的运作是寄生在哈维考古公司旗下的,这样也方便我们今后在进行宣传的时候加重分量……” 海茵茨在那里不断的向各方进行了解释,最后商议的结果是,哈维公司和薛万锦的公司各占三成股份,而剩下的三成则是由霍夫曼、海茵茨和方丹平分,留下一成由哈维公司代管,用于将来对做出突出贡献人的奖励或者是给一些必须要赠送股份的企业或者个人预留。对这样的分配,别看方丹叫的凶,可第一个同意的却是他,而海茵茨和霍夫曼也没有反对,对这些人来说,要么是一个子不投就有了好处,要么是仅仅先期帮了一下忙,还不是白帮的,也得到了股份,谁不干?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而繁忙了,公司登记注册等等事物,全都是哈维公司的律师去弄,而刘道源和薛万锦则是紧锣密鼓的去联络分装厂和设计公司,结果,这个设计的活最后还是凯琳娜给完成了,没有任何花哨的表述,就是用法文字母写上了“沉酒”,而在瓶子后面的贴纸上,用若隐若现的文字描述了这酒的前世今生,说这样小的文字如何叫人看啊?别急,那是激光照排文字,用特殊的光照笔一照,文字就会非常清晰的显现出来,既显得高科技,又透着魔幻般的幽神。 凯琳娜本来是不想管这些屁事的,可刘道源转了一圈才发现,当地那些设计公司提供的设计预案都不靠谱,不是把海神波塞冬给做背景,就是弄个雅典娜的肖像放在侧面,怎么看都觉得这是商业炒作的一款葡萄酒。最后,万般无奈,直接找到李凡在汉堡的家中,先是大吐苦水,然后就要求要海吃海喝一顿。 在李凡家里,刘道源从来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论辈分,刘道源还要大上李凡一辈半辈的,可在这个小圈子里,刘道源可是李凡绝对的拥趸和信徒,就连他老爹都叮嘱他在李家可不能摆长辈的架子,没有李家,他刘家还不定烂在哪里呢。 “多大个事啊?看你这急赤白咧的!”李凡坐在旁边,手里端着茶水,静静的看着刘道源在那边“大块朵颐,大吐苦水”,他知道,这刘道源是最善于演戏的了,一分的困难能被他演出十分的艰难,一分的苦楚能让他演绎的就好像回到了远古时代,所以,他压根就不在乎刘道源说的那些事,“不就是一个包装设计吗?我给你出个点子,去找找十九世纪法国流行的瓶子模式,等会再叫我那口子给你写上几个严肃点的法国字母,后面的副贴上用简单的文字介绍一下即可。” 有了李凡这样的指点,凯琳娜没用半小时就把画稿给弄出来了,在字体上,用欧洲最复古的字体,等到刘道源在一个酒瓶子上模拟的一比划,顿时就觉得有那么一股高雅和复古的气场了,得,这下子又省了一大笔设计费了。 复古的酒瓶子好找,可加工就麻烦了,欧洲早就去工业化了,压根就没有类似的生产厂,最后,刘道源还是把瓶子寄给了自己的弟弟刘道渊,让弟弟在国内紧急加工了一批,当然,也承诺,那种最好的酒将给弟弟几箱珍藏起来。 实际上,老薛在得知了这酒的真实价值后,干脆就发了五桶回国了,由于这样的东西进关比较麻烦,老薛还真想直接送回老家的房子里藏起来,既然那边太麻烦,他干脆把酒发到了香江,藏在那边的仓库了,对外严格保密。 后来,还是钱博平得知消息,专门找人去办理,弄了几桶进关,严格的收藏在公司总部的地下室里,这个消息是在若干年后才漏出去,弄得许多人找上门来,搞得钱博平不胜其烦,最后,集团里凡属于下属一级公司的领导才可以分得一瓶二瓶的,其它一律没有,而到了那个时候,那酒在市场上早就有价无市了。 说来也是怪了,汉堡市自打去年搞了一次夏季音乐会后,经济得到了激活,于是,到了今年,又要复制去年的盛况,而今年,居然有好几家大型乐团提前前来接洽了,尤其是去年没来的几家,更是憋着劲的想到汉堡来一展身手。 如果说音乐界的人感兴趣,前来接洽还说的过去,可这次却是来了一家特殊的公司凑热闹,谁啊?德国娜高斯拍卖公司,他们居然要在汉堡举办夏季拍卖会,这一举动在德国乃至在整个欧洲绝对是一个“创举”,一个前所未有的拍卖会。 说起这娜高斯拍卖公司,在德国绝对算的上一号的,要不是其中途多次更迭老板,这个拍卖公司是绝对可以跟世界上顶尖拍卖公司叫板的,可惜,两次世界大战的影响,再加上几次金融风暴后公司更换主人,这拍卖公司在成色上就要比顶级公司差上那么一星半点了,可即便如此,许多德国人在交易艺术品的时候,还是喜欢找娜高斯拍卖公司交易,这点上,德国人也是很顽固的。 按说,哈维公司当年搞出那么多文物出来,应该是先找娜高斯或者一些其它德国拍卖公司委托交易的,可当时的刘道源就提出了一个问题,德国的艺术品拍卖太过单一和狭窄了,如果是十八世纪前后的油画,找德国公司没有问题,可除了这些油画之外的东西呢?似乎德国人并不如何感冒,而在哈维早期发现的一些文物中,偏偏就还没有油画,这让德国的拍卖公司兴趣索然。 正是因为这样的差异,在刘道源的穿针引线下,方丹才拿到了哈维公司文物拍卖的专营权,事实也证明,刘道源的说法是有道理的,也得到了成功印证。 那这次娜高斯拍卖公司怎么突然转性了呢?许多人都觉得太奇怪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着痕迹造势(1) 表面上看,娜高斯的举动有些离经叛道,可细分析起来,还真是在情理之中。 说,近些年来,欧洲的经济遭受到美国经济的连累,尤其是在欧洲贸易上占头筹的德国,更是每况愈下,一方面要维持国内的经济繁荣,维持国民的高福利,另一方面又要对抗来自美国英国等英系资本带来的诸多不确定性。英系资本在欧洲始终是一个另类,也是最接近犹太人操作风格的资本,事实上,英系资本就是犹太人把控的资本,从百年英法战争到二次世界大战,根本原因还是资本在作祟。 二战结束后,以美国为代表的英系资本一度控制了欧洲,可资本是什么?是只进不出的,当欧洲要从战乱中恢复的时候,除了早期充当了一段时间的市场外,基本上无法满足资本在欧洲的增殖条件,所以,上世纪六十年代末以后,英系资本的目光是盯在了拉美和亚洲,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英系资本搞垮了南美的发达国家阿根廷,非洲的发达国家南非,垄断了中东的全球原油供应等等。 也正是这个时期,英系资本放松了对手下败将的监管,本来就有成熟的资本发展经验的德国和日本先后利用这个空挡发展起来了,而德国更是联合法国、荷兰、比利时、意大利和卢森堡等六国建立了欧共体经济组织,使欧洲的经济发展迅速,到后来,就连英国都眼馋的不得不加入,同时,欧共体也扩展到了大部分西欧国家,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经济力量和政治力量,从欧共体变成了欧盟。 可是,资本的相互倾轧是历史发展的必然,尤其崇拜和执行丛林法则的英系资本,他们发现在欧盟内部无法与德国甚至法国竞争后,干脆撕破脸耍起了无赖,最后退群了,由于英国的退群,使得欧洲的局势一天天紧张,各种竞争白热化。 比如,娜高斯就得面对英国老牌拍卖公司的不断挤压和蚕食,甚至还被对手“飞单截胡”。本来,在欧洲的艺术品拍卖业务按照传统都是由娜高斯拍卖公司经手的,可是自打英国的那两家拍卖公司依靠资本进行各种运作后,硬是把国际上大多数艺术品拍卖业务给抢夺走了,甚至形成了一个垄断的局面,方丹公司如果不是与华人有着联系,有一群朋友帮他运作,再加上玛索这样的著名画坛明星坚持自己的民族自主性,怕是早就被对手给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方丹身靠的其实就是华资资本,这也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资本,只不过华人低调,不张扬。 娜高斯没有方丹那样的关系户,与华人之间几乎没有联络,可这不代表其在德国的影响力下降,不代表他们在德国的人脉就很差。当新任总裁罗宾逊进入后,他用了几年时间对企业的经营环境进行了调查和适应,而这次的突然出手,就是其在与几个人秘密商议后做出的决定,而在这个决策的时候,霍夫曼和菲尔德都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一个是以资本代表的身份对罗宾逊进行了规劝,而菲尔德则是从政客的角度给罗宾逊画了一张很大的馅饼,他认为,发展北欧的业务很重要。 在汉堡举行夏季拍卖会本身就是一次剑走偏锋,但是,这个点选得还是很精准的,汉堡的地理位置实际上应该处于北欧,在夏季,并无酷暑,同时,气候温和,光照时间很长,可又不像更北的地区到了夏日就成了白昼,所以,当北欧居民按照习惯在暑期外出度假的时候,汉堡是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的。 同时,在文化传统上,北欧这些国家都是从哈布斯堡王朝里游离出来的国家,在许多文化习惯和传统上,还真是与英国、法国等国家的人不一样,他们崇尚的习惯往往更加接近,甚至在审美上也是与一些地中海国家不一样。 正是因为这些历史和自然的原因,罗宾逊才下定决心要在汉堡搞一次夏季拍卖会,而在汉堡举行还能吸引相当多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的民众开着自己的游艇就过来了,使北欧国家里许多中产阶级对这里的拍卖会产生极大兴趣。 这次帮助罗宾逊搞策划的人里就有菲尔德、臣切尔和霍夫曼,没有这些人加盟,让娜高斯单独出面是不行的,罗宾逊怕还没有那种胆量出来一搏。 臣切尔已经成功连任,去年的音乐节让他的政绩斐然,而在今年,音乐节肯定要有,如果再有一个轰动的拍卖系列会……臣切尔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而给臣切尔出这个点子的当然还是他的老朋友哈维博士了,哈维博士甚至原意为这次的拍卖会提供非常有分量的送拍品,这几乎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背书”了。 另一个让罗宾逊动心的劝告是来自霍夫曼,霍夫曼作为资本的代表,一般不会轻易表态,他与罗宾逊也是老朋友,罗宾逊在入主娜高斯拍卖公司以前,也是在金融界玩资本运作的,还是高手,虽然与霍夫曼不是一个阵营的,可两人还是很熟悉,甚至还曾经暗中联手狙击过某些外来资本在德国市场上的“作妖”。 “如果你这次在汉堡搞一次拍卖,我会让一些人送点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并且,作为你的朋友,我可以向你保证,所有我推荐的送拍都不会流拍的。”霍夫曼在跟罗宾逊一起喝咖啡的时候小声提示道,“当然,这些都是在合理合法的范围内,无须去打什么招呼,也不会刻意的去拍卖会上常见的‘托’,一切自然。” 罗宾逊并没有立即对霍夫曼的话表态,只是静静的看着霍夫曼,他知道霍夫曼的后面应该还是有条件的,否则,霍夫曼前来的说项就不符合逻辑了。 在西方,完全没有自己利益和要求的帮助人是不被人信任的,无私帮助的口号喊的越响,被怀疑的程度就越大,这个教训华人在非洲的遭遇就说明了一切,你向对方提供无私援助就等于是向乞丐施舍,这在西方文化里是带有侮辱性质的。 罗宾逊不相信霍夫曼会那么好心的帮助自己,所以,他等着霍夫曼提出条件。 “没有什么具体的条件,只要你不是那么挑剔的拒绝一些送拍品就好,毕竟,你这是一次非主流的夏季拍卖会,有些标准是可以适当的降低一些的。”霍夫曼说着眨眨眼睛,那意思似乎在说“你懂得我的意思吗?”罗宾逊也很干脆,“ok!” 罗宾逊不知道的是,娜高斯拍卖公司这次的突破完全是按照李凡暗中设计的套路进行的,学期结束,李凡带着全家返回k城去度假了,走的一个都不剩,可他设计的套路却是通过刘道源逐步的实施了,而刘道源则是调动了哈维、霍夫曼。 “沉酒”公司已经注册完毕,各方面的工作都已经展开,而如何打动人们的视线,把消费者的目光聚焦过来,这成了几个人头疼的问题。方丹倒是很原意把沉酒直接在自己的公司上拍,可必须要等到秋季才行,这在时间上似乎有一些合不上,更重要的是,在方丹公司拍卖之前,最好要有一个轰动的铺垫过程才能使后面的运作完美,这也是海茵茨提出的观点,可如何能够造成一次轰动的效应呢? 自卖自买不是问题,问题是不能在那些低等级的拍卖场上,那不仅达不到好的效果,反而还会把“沉酒”的档次和格调降低,最后是很难被上层社会人士接受的,对这点大家都是清楚的,正因为这些人讨论了个大概却是没有章法,李凡才根据刘道源的汇报,归纳总结了大体的运作方式,然后通过手机把策划大纲传给了刘道源,刘道源在消化了李凡的意思后,开始游说哈维了,那天,几个人新租的办公楼里商议,刘道源提出了新想法,于是,这策划人就变成了华人刘。天籁小说网 “哈维,你能不能去做臣切尔的工作,让臣切尔接受新的观念?比如把汉堡音乐节扩大为汉堡夏季百业嘉年华?在汉堡举行一次上档次上规模的夏季拍卖系列活动,并调动本地媒体对这次的拍卖会进行广泛的宣传,方丹先生的拍卖会可以作为系列活动的压轴戏出场,这样是不是可以更大的刺激当地经济啊?” 刘道源和李凡最早想到的是让方丹拍卖公司前来汉堡客串一把,然后再利用方丹公司的影响力,推出一部纪录片,把沉酒的前世今生向公众曝光。 “不,似乎不可以,方丹的公司在汉堡没有办事处、联络处等分支机构,想要重新申请怕是来不及了!”哈维敏感的发现了问题,他接着说道,“游说臣切尔搞拍卖系列活动不是啥问题,又花不了他市里几个钱,反而还可以吸引一大批各界人士前来汉堡度假,算是一次新颖的变相宣传,音乐节加上拍卖活动,这是双料的嘉年华盛事,问题是,谁来主持系列拍卖活动呢?这可是很专业的事情。” “你们早说啊,早说我在汉堡弄一个分支公司也不是啥难事啊!”方丹此时却是卖起乖来了,“不过我可以在送拍资源上出力,实在不行,我仓库里的一些藏品也是可以拿过来进行交易的,对了,我拿出一箱沉酒送拍好了!” “你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滑头!那沉酒还需要你送拍吗?”哈维不屑的嘲笑方丹,又说,“用汉堡本地的拍卖公司行不行?这样的公司在汉堡还是有的,如果实在不行,我们是不是去柏林、法兰克福引进几家拍卖公司过来?” “中低端的公司是不可以的,那样会把整个汉堡市的系列嘉年华活动的档次降低,到时候,臣切尔那里你是无法交代的。”海茵茨摇头否定了哈维的构想,“我看完全可以让霍夫曼去联络娜高斯拍卖公司,那可是德国最有分量的拍卖公司,而且,我相信,他们也需要有这样一个机会展现自己,最近几年,他们蛰伏的太过分了,再这样下去,娜高斯怕也是要沦落到二流拍卖公司的行列里了。” “哈!那个罗宾逊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哦!”方丹苦笑着摇头,“他如果好说话也不至于会被英系拍卖公司给打压的抬不起头来,本来是他们谈好的送拍物品,结果生生的被英系拍卖公司给截胡了,拿到伦敦去拍卖……说一千道一万,拍卖公司想要获得成功的根本,不在于卖什么,而在于谁去买,自己手上的客户没钱,抬不起来价钱,送拍的自然就不会前来捧场了,这就是规律……” “滚一边去!”刘道源是真的黑脸了,“英系拍卖公司玩的把戏你难道不知道吗?那幅《殉道者》的油画,前后相隔十年在拍卖会上亮相,第一差点流拍,是他们自己安排的托买下了,然后存放在仓库里十年,去年拿出来后,价格翻了十倍,这是什么?真的是艺术品得到认可?这是资本操控的结果!而这次竞拍的人还是神秘的,到底是谁?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那还是托,《殉道者》卖出什么价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画家的其它作品都卖出了高价!” 海茵茨和哈维在旁边听得简直像是进入到了梦幻世界,他们虽然知道资本的厉害,可具体到个例的事情,他们还是没见识过,听刘道源这胡吹,还上瘾了。 “我首先声明,在我的公司里没有这样龌龊的事情啊!”方丹又不合时宜的伸头准备挨骂了,“哈维公司的送拍品每次都是公正公平公允的进行了交易……” “你就不能闭嘴吗?你的任务不是在最近,而是在秋季!”刘道源说道。 正是有了这次的协商,哈维才通知了霍夫曼,霍夫曼才有了与罗宾逊在咖啡馆里的那段对话。而哈维还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菲尔德,菲尔德稍微想想就知道个中的关窍,解决了娜高斯的出场,就等于把汉堡市的另一个经济引擎点着了火,在整个德国北部,汉堡的地位举足轻重,各种交易在平日里都不少,如果在夏季音乐季上再来一次推波助澜,那产生的影响就不是德国北部了,而是整个波罗的海沿岸国家了,甚至还会影响到中欧的一些内陆国家,前景还真是不可预测。 菲尔德把自己的这些想法也告诉了臣切尔,臣切尔与菲尔德是一个派系的,去年的州选季里大获全胜,那今年的全国预选季该如何表现?从竞选的角度上看,菲尔德也需要臣切尔去“赌上”这一把,只要汉堡市能够在今年夏季再创辉煌,那么在秋季的竞选中就有了比其它派系更多的宣传内容了,对菲尔德来说,这是政治需要,是派系里必须重视的一个造势活动,哪怕让派系里出点钱都行。 正是有了这些上层人物的“极力邀请”和鼓励,罗宾逊才下了决心,接手在汉堡搞一次夏季拍卖系列活动,最后在音乐节将要结束的前一天,由娜高斯拍卖公司举办一个压轴的重量级拍卖会,很明显,这是一个各方都会得到好处的策划。 第一卷_不着痕迹造势(2) 李凡在给刘道源策划方案的时候,就让刘道源通知了在欧洲的华侨领袖钟达之,让一些华侨企业家们趁机把手上多余的物件弄到汉堡来处理掉,根据李凡的调查,在汉堡一带,各种小企业的设备还是非常好卖的,因为,在这里算是一个北欧地区的商品集散地,尤其是波罗的海沿岸的一些国家,他们喜欢在德国捡漏。 说,这些华商能在欧洲处理些什么东西呢?可不要小瞧了现在的华商,除了类似薛万锦这样的大型建筑公司外,其实还有许多小型的公司,尤其是活跃在各个城市里的装修公司,一般房舍的维修和建筑公司等等,不要看前来接洽的都是大鼻子,在他们身后站着的老板却往往是华人,或者是与华人家庭联姻的人家。 当一些企业发展到一定程度后,一定是会转向的,正如华人常说的一句话,“人挪活树挪死”,真正坚持所谓百年老店的说法不过是拿来做广告的一个噱头,很少有哪个家族能够坚持数百年就干一件事的,别说华人中没有,就是西方人也是一样,这似乎也是一种规律,一个家族的徽记能传承几百上千年,这个不奇怪,还很多,可是一个家族里的行当能传承百年就属不易了,更长久的几乎没有。 那些挂着老字号招牌,而经营者早就不知道换了几茬的,还能说他们是百年传承的老店吗?不过是把字号保留下来了而已,随着社会的进步和时代变革,即便是一些老字号维持了传统,那生意也是没法做的。举个例子,狗不理包子曾经响彻大江南北,可事到如今,还有几个年轻人去追那种“真的是狗都不理”的包子吃呢?那年月的原材料现在都成了历史文物了,如何还能保持原汁原味?再加上后世的各种思潮的影响,类似这样的传承早晚都会成为历史,这可由不得人。 如果一味的坚持传承,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还应该在头上扎个小髽髻?所以,懂得经营内涵的人对经营的变革是不会在乎的,而高手更是果决不犹豫的。 换了行当,原来的东西自然就无用了,在欧洲,哪怕想把一些东西送人都很难,当寻找不到能够接受的下家时,大多数都把还好好的装备和设备当成垃圾处理了,运气好的不需要再付出什么了,运气不好的,还得付出一笔可观的垃圾处理费,所以,能帮这样的一些人处理掉许多设备还是件好事。 如果那些华人拉来的东西最后没有处理咋办?这就是李凡的高明之处了,没人收?不还有老薛在当地吗?有他托底,最后全都收下来也不是啥难处,装上船,大不了送到非洲的一些地方处理掉,好歹都能赚到钱,个别好东西怕还会运回国呢,玩这个,薛万锦可是行家里手,而且是坐享其成,不显山不漏水的。 有人问了,既然薛万锦你能如此,那你干嘛不在平时就帮助那些华人解决转行的收尾问题呢?嘿嘿,这里面就有个度和量的问题了,在这点上老薛不是没想过,都准备大张旗鼓的去干了,后来被李凡知道后,赶紧通过赵嘉耀告诉老薛,必须叫停,必须停下来,否则,真要那样干,到最后会输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说出来道理很简单,零敲碎打的事情没人注意,个人想把多余的东西拿出去拍卖更是天经地义,可要是有个外来户在欧洲大张旗鼓的玩“捡漏”的把戏,那一定就会有人出来找别扭,尤其是那些敌视华人的政客们,他们本来就搞无中生有的把戏,你薛万锦还把脑袋伸过去叫人家打?那不是自找倒霉吗? 道理说穿了,老薛也只能作罢,到时候就算是自己收集到了许多东西,保不齐那些政客就让你发不走,还得缴付巨额的罚款或者啥啥税的,即便是法律上没有的条文,他们也能立马就编制出一个追加议案出来,美其名曰“堵塞漏洞,填平补齐”,作为一个商人,对那些政治手腕可是没有多少对抗的办法,在西方世界里,别看他们喊什么这个自由那个神圣的,真正比较起来,商界里的小虾米还真就是弱势群体,能够呼风唤雨的必然是在政界有自己代理人的大托拉斯大商人。 人世间,人们喊的越多的东西其实就是越稀少,西方人喊的最多的就是平等自由,就是人的权利神圣不可侵犯,可实际上呢?在西方世界里无时无刻无处不体现着阶层和等级,到处都是限制,只要需要,你的什么权利都是空话。 西方文学最核心的东西是什么?是他们所说的“永恒不变的爱情”吗?这更是一个弥天大谎,在物欲横流到处都是肮脏的世俗社会里,哪里有啥子爱情?爱情是被一些烂人和无耻艺人拿来做遮羞布的,是用来给胡作非为做掩护的工具。 薛万锦最后不得不打消念头,可是李凡却是一直留心呢,他琢磨着,只要在汉堡市搞一次系列拍卖活动,那就可以把华人企业在欧洲的“捡漏”行动给掩盖了,而且,还可以让许多转行的人正当名分的把自己闲置的设备运到汉堡去,而汉堡那边也会为这样的行为开绿灯,否则,大规模的往汉堡市送“垃圾”?汉堡市的那些环保主义者、各区的议员们可是不会轻易放过这样的“露脸”机会。 李凡不过是把个大概的方向告诉了刘道源,刘道源最大的本身就是能够很快理会,同时还能举一反三,他马上就嗅到了这次的拍卖活动或许就是给他们鼓捣的“沉酒”营销造势机会,如果能够在这种说规格不低、说档次不弱的特殊拍卖会上卖出几瓶“沉酒”,然后再找一些媒体前来大讲故事,大说神话,等到秋季正是拍卖会的时候,再弄出几瓶来……刘道源似乎已经看到了成功的曙光。 李凡离开学校,名义上是放暑假了,回国度假,实际上,老薛和刘道源都认为是小老大故意的规避,也都觉得李凡为人做事还真是小心谨慎。他们都不知道,李凡回国的真正原因是要去找谢伟长,他想让谢伟长生产加工出一批特殊的水下挖掘设备,而他的心思几乎都盯在那条沉没了至少有300年的木帆船上了。 在初步的下探过程中,还是拍摄了一些视频和照片的,哈维对那些照片不敏感,可李凡却是非常的敏感和认真,按照那根桅杆的样式,李凡认为,那条船很有可能是十七世纪左右的地中海帆船,或者进一步具体说,那条木船很可能是奥斯曼帝国的商船,具体说就是阿拉伯商船。如果说那条船真是奥斯曼帝国的商船,这就要把阿拉伯商人在北欧的经商范围给扩展了相当大的一部分了。 十七世纪的时候,地中海沿岸可是一大半都在奥斯曼帝国手上的,在当时,那可是绝对的地中海霸主,就连已经向美洲殖民的西班牙葡萄牙都是无法抗衡的,说起来,西班牙、葡萄牙等国的航海家们之所以向西方去探索和殖民,根本的原因还是他们无法越过奥斯曼帝国这道屏障,那个时候也没有苏伊士运河,走陆路进入印度洋更是不可能,西班牙人这才无奈折向西洋,最后在美洲落叶生根。 英国人向东其实是另一个渐进的过程,英国通过工业革命建立起近代化的科学技术,并且在海洋上击败了西班牙无敌舰队,随后,英国人在非洲逐步建立一些殖民地,采用蛙跳的法子,逐步绕过好望角,然后殖民了印度。 而最早殖民印度的其实并不是英国,而是葡萄牙和荷兰,在鸦片战争前二十多年,英国才派出强大的远洋舰队,通过东印度公司攫取了在印度的殖民权,随即向东又发现了澳洲和新西兰,说起来,澳洲和新西兰被英国人殖民的历史其实真的很短,一百多年前,英国就像当下的美国,满世界的称霸,满世界的捞东西,可最后,还是被历史给淘汰了,他们搞的那一套虚伪的文明压根就不可能长久。 李凡带着全家没有回燕城,回燕城就动静太大了,还得去临时找钟点工,不如回到k城,一切交给老妈就成了,而他自己则是借口要陪着凯琳娜去太行山采风,小两口开上车就出发了。俩孩子?俩孩子早就跟奶奶约好了,他们要去更美的滇南去游览,才不愿意跟着爸爸妈妈去“爬山”呢,这还真是隔辈亲,有了俩孙子的到来,奶奶当仁不让的安排了一切,弄得李涌都没法插嘴。 开了二天车,终于到了璋德市,凯琳娜自有石大庆媳妇陪着到山里去采风,而李凡则是和石大庆去了柳林镇上谢伟长的那个小厂子了。 李凡一到,就用打印机把自己在汉堡家里设计的图纸打印出来了,谢伟长一看就觉得怪怪的,端详了好一阵才闹明白,这是在水下工作的挖掘设备,还有在水下建立巷道的支护等工具,整个机械加工难度可不少一般的高,因为,使用的材料很特殊,要求使用钛合金,这无疑让谢伟长有些头疼了…… “按理说,在水下工作的设备使用钢材是可以的,由于水的浮力,也可以抵消一部分工作时的压力,为什么要使用钛合金呢?我记得这种材料主要用于空间设备,要求体积小强力大,便于弯曲折叠,同时还能节省动力消耗……”谢伟长一边说一边指着图纸,“可在水下有必要使用这样的材料吗?成本高是一方面,关键是不好加工啊,想要加工这样的材料,我这里可能还得去添置一些特殊的设备,我觉得这是不是有些浪费啊?平时,那些设备基本上是会闲置的啊!” “成本的问题你不要考虑,你只考虑加工难度问题,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去找找我段大哥,他在机械加工方面可是一个牛人,至于设备嘛,你还不趁这个机会多给自己添置点高精尖的机器?谁说那设备将来会闲置啊?眼下各种人工助力器都在研发,其中,许多具有实用使用价值的助力曲臂都是用钛合金制造的,一个人戴上这样的曲臂,可以轻松的举起一百公斤以上的物体上举,对特殊行业的使用还是很有实际意义的,到时候,你难道不想拿点那样的订单吗?” “你说的那种助力曲臂我知道,好像是用于装卸行业的,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到处都是叉车,哪里还需要用人力去装卸啊?”谢伟长不以为然的说道,“如果市场有需求,那样的东西怕是早就卖活了,可现在,似乎也只是在小范围内有。” “我就是做一个比喻,其实,那种东西还是有许多地方和部门需要的,比如,消防部门,尤其是森林消防部门,那些山火发生地到哪里去寻找叉车?如果有特殊的助力曲臂,消防员的威力是不是会大增?还有啊,抗震救灾,部队演习,局部战争等等地方,都是需要的,你这样的企业,宁可平日里有技术积累放在那里,也不要到时候临时抱佛脚,搞出一些四不像来,那就是误事误国了!”李凡说。 被李凡这样一说,谢伟长还真是无话可说了,他赶紧舔脸一笑,“我明白了。” 如果是一个普通小企业,想要完成李凡设计的这些设备,那还真是不容易,甚至是不可能。可李凡是谁啊?身后可是站住强大的资本和技术集团的,精密的加工设备很快就通过第三方,七拐八弯的搞了回来,即便是有限制的设备,也能通过海外华人想法子弄到,设备没到?不怕,谢伟长拿着图纸直接去找了段蓝,在那边的样板车间就搞定了,至于说材料方面就更容易了,短短几天就把工作的各个细节都落实了,至此,李凡才离开谢伟长的工厂,到山里去与凯琳娜汇合了。 石大庆把李凡送到后就走了,他得去忙活那些乐器的生产业务,现在,整个新型乐器的半壁江山几乎都是在石大庆这个作坊老板手上,每天都是忙忙叨叨的。 由辰全集团坐庄,让易世攀手上的那家百年老店做幌子,在国内团购了好几家大型乐器生产企业,把许多乐器生产线重新进行了整合,由于新型乐器的网销,各家企业都是满负荷的进行着。这说起来容易,可实际生产技术还是在石大庆的作坊里,一般中低端乐器可以不做精确调试,具体的调试方案和指标也下发给各家企业里,可是高档乐器的生产调试却是牢牢的掌握在作坊手上,没有这核心技术,不懂得核心的调试理论,就是一个模子刻画出来,一般人也是调试不出来。 所以,石大庆在一些重点企业里都有一个工作室,只要来了高端的订单,比如,最近匈牙利某交响乐团的订单,那就得石大庆亲自去,一件件的手工调试。随着百年老店的名义越来越大,经营乐器的种类越来越多,石大庆更忙了。 汉堡夏季嘉年华拍卖节的策划终于通过了,李凡不得不回到k城,遥控那边。 第一卷_不着痕迹造势(3) 今年的汉堡夏季算是真的热闹了,白天,各大物资集散地搭着台子搞各种物资的拍卖活动,从一开始的平平淡淡到二天后的火爆,局势发展的速度实在太快,到了第三天,任何一个拍卖场地都必须预约买票进入,在拍卖场周围也集中了大量的治安警察和安保公司雇佣的保安人员,场面一大,就怕出幺蛾子啊。 臣切尔等人是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在他看来,拍卖活动会按部就班的,没有什么波澜的无疾而终,这是臣切尔等人一起讨论后预见的最大可能,在活动的组委会看来,他们希望那些拍卖活动不温不火,走走过场,走走形式,向汉堡市周边的工商界揭示一种可能,或许会有人从中获得启迪和好处,谁知道呢?按照组委会相关人员的想法,前期搞出来的那些杂项拍卖就是一个铺垫。 臣切尔和组委会的人,他们寄予的最大希望还是要靠音乐节带动基础消费,靠娜高斯拍卖公司在最后的高端艺术品拍卖会上砸出名声来。所以,他们认为,到最后真正起决定作用的还是娜高斯拍卖公司的登场,毕竟娜高斯拍卖公司已经有许多年都没有在汉堡这里举办如此大型的拍卖会了,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 娜高斯拍卖公司的确已经很多年没有在汉堡举办拍卖会了,不是不想,是条件不具备,一来,娜高斯这些年更迭老板,许多业务无法拓展,二来,汉堡作为历史名城、经济核心以及有重大影响的中心城市,这些称谓都没问题,问题是二战对汉堡的破坏太严重了,战后,尽管各地都有文物发现,可汉堡出现的文物可以说是最少的,分量也是最低的,许多历史珍贵的东西都毁于战火之中。 薛万锦的工程有了发现,这才推出了哈维公司这样的特殊公司,可发现的几笔文物在艺术界和考古界来说都排不上号,那些东西可以拿到拍卖市场去卖,却是很难进入国家历史博物馆专家们的法眼,这就是说历史文化内涵上的厚度不够。 后来又发现了地下室,出土的文物面临着同样的问题,所以,哈维的公司在拍卖会上异军突起,赚了不少钱,可在文化贡献上却是凤毛麟角,乏善可陈。 如果说从商业运作的角度看,哈维考古公司的业绩是斐然的,也是德国股市里一支被大多数人看好的绩优股,可要是从文化探索的角度上看,不能说没有成绩,只不过与德国的历史和欧洲哈布斯堡王朝的历史比起来,还真是差强人意。 可是,哈维在刘道源的辍惑下,接受了一大批霍夫堡王宫的“垃圾”,却是从中发现了一批好东西,为此,奥地利方面却是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咽,事后,奥地利的一些史学家也认为,那次帮助霍夫堡清理房间的活动是哈维公司有计划有预谋的一次“盗窃”行动,可人家把各种法律文书都准备好了,你找不到茬口啊!正因为那次事件后,奥地利还专门建立了一个机构,负责继续哈根斯堡王朝的其它几个城堡的清理工作,并严格规定了,在清理垃圾中发现的任何文物都属于奥地利国家博物馆,不管这垃圾转移到谁的手上,只要是奥地利认为有价值的东西,都必须无偿收回。可以说,奥地利这也算是搞了一次事后诸葛亮,亡羊补牢。 问题是,想要做到那样的规定,得自身有强大的文物清理部门和人员,而奥地利本身是不具备那样能力的,新规定一出,其各大历史城堡顿时又恢复到了原状,垃圾成堆,无人问津,就连已经清理出来的一部分垃圾,也只能是堆放某个角落里,因为没有公司原意去承接垃圾转运的工作,那种规定谁原意去搭理? 正是由于哈维公司在垃圾里找出了一些有价值的文物,拿出来送拍就是一个必然,就算是奥地利国家博物馆想要,那也得到拍卖会上来“竞拍”,除非哈维公司原意私下里与其洽谈,要是在原来,还真有可能洽谈,然后用一个“公平、合适”的价格转让给奥地利国家博物馆,可现在,你们都把所有的路子堵死了,想自己弄,那我还跟你私下里洽谈什么呢?到拍卖会上去公平竞拍吧! 正是有了哈维公司的这些高级艺术品,娜高斯拍卖公司才下定决心在汉堡市举办一次划时代的夏季拍卖会,对这个拍卖会,娜高斯公司可谓是费尽心机。 哈维公司的送拍品与方丹是有协议的,这次要转给娜高斯拍卖也是签署了许可备忘录的,而哈维公司提出的条件就是“必须在汉堡市拍卖”,否则,哈维公司就必须要交于方丹公司到巴黎去拍卖,这就很有可能使在德国语系地区的影响力大大的降低,也正是哈维提出的这个条件,最后让娜高斯的罗宾逊决定在汉堡搞一次上档次的拍卖会,可以说,娜高斯拍卖公司此次的行动看上去似乎在行险,实际上却是给自己营造了一个非常好的交易背景,有好的拍品,有人托底,还有当地的臣切尔帮助打场子,这要是换个地方,娜高斯想找这样的环境几乎不可能。 为了把拍卖会的分量做的更扎实,娜高斯提前一个月就对外发布消息,哈维公司的几件重量级文物全部制印成画册对外分发,那些文物不仅附上了照片,还附上了各种经得起推敲的考证结论,这就极大的刺激了一些收藏家和一些国家博物馆的眼球,尤其是有许多200多年前的文物,那都是哈布斯堡王朝宫廷里使用过的绝品文物,有些稀缺文物甚至引起了奥地利国家博物馆的重视,正在开会磋商和筹措资金,准备以国家名义出手,一定要将那些文物“买”回来。 在汉堡的这次拍卖会上,刘道源也做出了贡献,把自己收藏的几幅奥匈帝国时期的宫廷画作拿出来送拍,其中一幅还是哈布斯堡王朝末代宰相梅特涅晚年的肖像画,这对与西方历史界来说,可谓是重量级的。这梅特涅曾经是哈布斯堡王朝末代的一个著名的宰相,前后任职达三十年,他的肖像画在收藏界并不少,可是他在晚年败走伦敦,后来虽然是回到了维也纳,可却再也没有进入政坛。 刘道源拿出来的那幅肖像画就是梅特涅晚年下台隐居时候的画像,据说,二年后梅特涅就离开了人世,而哈布斯堡王朝也从此没落,最后由弗朗茨·约瑟夫一世重新建立了“奥匈帝国”,实际上是改朝换代了。所以说,这幅画像的分量可是不轻,是哈布斯堡王朝与奥匈帝国分水岭时代的一个特殊鉴证。 再加上哈维公司从那间地下室里修复的一些前丹麦的文物,可以说,这次娜高斯拍卖会的分量是足够了,需要的就是成交斐然,如果出现流拍或者竞拍不强烈,那拍卖会也是没法看的,所以,对此,方丹倒是拍了胸脯,原意当接盘侠。 方丹不说,娜高斯公司怕还不紧张,方丹那样一表态,罗宾逊立即就感觉不对劲了,这同行是冤家的话可不是说着玩的,到时候方丹真要搅合进来,然后再把总这边竞拍的东西拿到巴黎秋拍上去,然后卖出一个天价,乖乖!那就真的是打娜高斯的脸了,会让娜高斯在业内的声誉一落千丈啊,你这样的拍卖,以后有好东西谁还会送到娜高斯来拍卖啊?那不是毁自己送拍物品的名声吗? 罗宾逊当然不会束手待毙了,立即安排自己的托,也准备了相应的资金,一旦竞拍的价格不理想,宁可留在自己人手上也不能让方丹那老小子在拍卖会上捡漏,这是一个基本的原则,否则,娜高斯拍卖公司怕是要被行业评定降级了。 其实,在拍卖行当里,同行之间相互之间的倾轧也是很厉害的,当一个生面孔或者是新兴的拍卖行出现后,遭遇对手的打压是一个必然的经历。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香江出现了几家以华人为主干的拍卖公司,他们在筹措第一次有分量的拍卖时,可谓是下了血本,好几件流落在海外的国宝级古董被他们找了回来,可是在上拍的时候就遭到了来自西方同行的刻意打压,许多拍品都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更有甚者,刚刚涉足的新手压根不知道拍卖场里那些暗桩的厉害,好几件古董都是在最后差一点流拍的时候被暗桩轻松拿下。 如果不是华人的文化古董底蕴深厚,香江的那些拍卖公司在吃了一次亏后也闹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在紧接着的几次拍卖中大放异彩,最后奠定了在香江同业中的牢固地位,并且与内地联手,把各种顶级艺术品拍卖一浪接一浪的推向高峰。天籁小说网 可是实际上,第一次与西方同行交手,华人拍卖公司还是交出了高昂的学费,其中几件古董在几年后再次出现在同一个拍卖会上,而最后成交的价格竟然是那次拍卖的十倍以上,可见,这懂行的人在下面搞名堂有多厉害,稍微摆弄一下小技巧,就赚得让人瞠目结舌,不要以为拍卖行仅仅是替人拍卖自己拿佣金那么简单,实际上,各大拍卖公司都有探子在活跃在各个拍卖会场上,一旦有了机会,他们就会出手拿下便宜货,别以为在拍卖会上就没漏可捡,一旦捡到了,那个漏就不小,就那齐璜的那幅中堂画来说吧,最早成交的时候不过才几千万,可经过一些人的手,过了几年后,那幅画就爆升到四个多亿,要说里面没名堂,谁信? 汉堡的夏季音乐节暨夏季长昼嘉年华按期开幕了,有了去年的经验,当地人今年的准备格外充分,而大批欧洲游客也是缤纷踏来,在一个传统的假期里,作为欧洲发达的大城市,客房率居然爆满了,各业的营业消费是直线上升…… 让臣切尔完全没有想到的就是比音乐节推后两天开幕的拍卖节,从一开始的平淡到爆火也不过就是四十八个小时,大批来自波罗的海沿岸国家的小企业主闻讯赶来,反正也方便,开上自己的车就过来了,来了一个就能带出一串。 原来,靠近汉堡这一带的前华约国家在经济发展上还是要比西欧国家落后,特别是一些到当地当拓荒牛的华人,凡是欧洲人不愿意干的小建筑小商品生产等等行当,几乎都有华人的身影,就算是在这些地方种地,那也是非常需要来自德国的高端农业机械的,可真要去买新的?华人才不原意去花那种冤枉钱呢。 德国的农业机械的确很先进,先进到许多人无法理解,尤其是在大农场里,有了这些大型农业机械,几乎一家人就能把农活都干了,根本无须去请农工了。 可是当那些农业机械的价格亮出来的时候,也是叫人瞠目结舌的,一台大型的联合耕地收割脱粒的设备,价格足可以买上好几台大奔了,而华人看到那么昂贵,宁可用从老家带来的小型设备,点灯熬夜的苦干,也不会去花钱买。 不是说华人看不上那些先进的设备,也不是说华人不会用,而是觉得价格与使用效能之间的比值还不足以打动他们,可当这些设备成为二手货,在拍卖市场上拍卖的时候,这个比值肯定会被打破,精明的华人能不来吗?光是华人得知这里有大批的机械设备拍卖的时候,旅居在中欧平原上的华人就闻风而来了。 难道说这些农业机械平时没有二手的卖吗?有,可是经过好几层中介层层加码的二手货在价格上并没有多少优势,许多中间商还以次充好,以假乱真,没有熟人靠得住的朋友介绍担保,精明的华人是不会轻易上当的。 而这次的各种机械设备的拍卖则是以薛万锦下属新成立的一个公司出面,先在西欧各地一揽子收购了大批的破产家庭的设备,然后集腋成裘的一股脑送到了汉堡来,就像前面说的,如果薛万锦的公司刻意这样去做,必定遭到西方白人势力的刁难打压,甚至会引起诸多诉讼,可是为了迎合汉堡市的特殊嘉年华活动,这就属于另外一码事了,有汉堡市的臣切尔背书,老薛这把玩的不小。 为什么西方人的农场主有大量的先进设备,而华人的却很少有呢?这就是印在骨子里的消费观念上的差异。在西方,许多农场主购买设备都是采用分期付款、银行贷款等等现代营销手段进行。而华人却很少这样做,华人多半是量力而行,不会轻易的超出能力的去购买那些新的设备,华人很精明,当他们算出购买设备的花费需要好多年的收成去兑付时,他们就知道那东西自己用不起,不划算。只有那些只有原价十分之一的时候,华人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 其实,流行在西方的二手设备市场其实就是资本角力后的垃圾场,能够变废为宝的人是聪明的,把诸多废物重新利用起来就是新的资本在借力打力。 第一卷_不着痕迹造势(4) 如果薛万锦身后没有华资资本,没有遍布在欧洲的华人企业,这一趟的玩法也是无法进行下去的。正是身后有强大的资本支持,他才能够撒出大网去欧洲各地搜集那些本来叫价不低的二手设备,找到后就一个价,大言不惭的告诉对方,我是给的价钱有些离谱,但我是现钱交易,在欧洲,搞这些二手设备处理的,有几个可以直接拿到现钱?尤其是那些在银行抵押贷款购买的农户,一旦破产,无非是收拾行李滚蛋,把土地和农场里的设备,把自己小工厂里的所有不动产一揽子甩给贷款的金融机构,随即宣布破产,严重的还会流落街头,这在西方不稀奇。 那些对这些小商户小企业和小农庄放贷的金融机构也绝对不是那些顶尖的大银行,往往都是从大的银行里派生出来的民间借贷,而这些民间借贷在平日里倒是玩的风生水起,可一旦遇到啥子金融风暴之类的危机,那就会一股脑的倒闭破产,而那些大银行无非是处理一笔笔的坏账,有时还能从保险公司那里找补一些回来,毕竟大部分时间不会是金融危机的背景,所以,资本是不会亏钱的。 为什么说资本不会亏钱呢?那些农场或者小企业在借贷的时候,都是将自己的资产进行了抵押的,我们都知道,只要是抵押,那就像是去当铺里当东西一样,不管你是多好的东西,那里的朝奉都会喊着“破衣烂衫一件,虫咬鼠啃皮裤一条,锈迹斑驳手表一块……”给出来的价钱那更是让送当的人连怒气都喊不出来。 我们经常说的一句俗语“上当”,意思是指中了别人的奸计而受骗了。而这词的最原始来源就是“去当铺当东西”,可见,当铺是个什么样的行当。而那些在社会上到处钻营的小型借贷业务员,实际上就是与大型金融机构联手,他们在放贷的时候,往往已经把该获得的利润预提了,至于那些本金,怕是连抵押物的三成都不到,所以,当客户无力偿付的时候,他们就会通过法院,直接过来拿走抵押物,然后再与一些拍卖公司联手,形成新一轮的资本盘剥。 既然如此,薛万锦是如何能够快速的收集到那样一批二手设备呢?道理也很简单,任何一个玩金融的都知道资金周转的速度决定了获得利润的优劣,是,你是可能经过若干年时间赚到一倍的钱,可任何资本都不会放弃在短期内获得一成的毛利,甚至只要不亏损就敢出手,只要对方拿出的是真金白银,而不是所谓的信用。非现金交易的过程中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而一手钱一手货的交易最安全。 正是因为薛万锦手上有大笔的现金,这才可以在短时间内为汉堡那边的拍卖活动收集了一大批价廉物美的二手设备,如果这些设备没有最后卖出去,老薛也不在乎,他可以轻松的以抵偿交易的形式把这些设备要么送到非洲去赚大钱,要么干脆就运回国去,那些设备可都是好东西,收购的时候都是经过薛万锦手下那些高级技师全面检查过的,有一点毛病那就是砍价的理由啊,来回来后又经过麾下的修理厂进行了保养维修,可以说,经过这样一弄,还真都是好东西。 消息传开了,前来竞拍的人也就多了,大家心里都有底线,最后的争夺也不过就差那么几百块钱,这可是与那些高端的艺术品古董是不一样的,当然,气氛搞起来了,多花上几百块钱谁都无所谓,只不过薛万锦想把东西弄回国的打算落空了,看来,想要把那些好的二手货弄回去,还得多想点办法。 曾几何时,许多欧洲的二手机械设备也是抢手货,由于各种限制,即便是二手货,也是禁止华人买了运回国内的,那年月里,为了把一些关键设备搞回国去,一些华人就不得不采取各种非常规手法,当然,现如今已经今非昔比了。 拍卖市场的红火,也让围绕着跑买货物物流的红火,卖到了东西,总不能自己扛回去吧,于是围绕着这些拍卖货物的进出,周边的公路上跑的卡车也多了起来,一些小点的东西,买者干脆就自己开着车子过来了,尤其是从中欧那些国家过来的人,他们可是能省上一点算一点的,没有谁会花小钱买的东西用大钱运走。 说起来,许多事情都是那么巧合,也就在娜高斯紧锣密鼓的准备最后那一锤子拍卖会的时候,汉斯又去找哈维,想请哈维给他们一个机会,因为,他们那个工作室出成绩了,经过半个多月的不断试验和琢磨,工作室总算是有了二尊成品。 汤汉姆在一个华人窑工的帮助下,终于烧出了二尊非常精美的人物雕像,这两个雕像一个是贝多芬,另一个是就是古典音乐的开山鼻祖巴赫。 这里烧制的瓷像可不像市场上到处充斥的那种普通的瓷像,而是非常接近铜像风格的瓷像,就是说,在瓷像表面上只喷了非常薄的一层无色釉,这使瓷像的格调发生了完全的变化,看上去更生动更富有立体感,而不像普通瓷像那样,几乎没有棱棱角角,到处都是圆润的,所以,许多瓷像往往干脆就做瓷娃娃那样的。 为什么普通的瓷像都是那样风格的呢?不是因为制胎就刻意把雕像做成圆润的,而是因为在做好雕像后要向瓷胎上刷釉料,而釉料里的主要成分就是氧化硅,这层氧化硅在进窑煅烧后会融化,最后在瓷胎表面形成一层圆润光亮的外层。 瓷器从最早的陶器开始,最早的陶器是没有土层的,表面上看起来与烧制出来的红砖差不多,很粗糙,无论在制坯的时候如何打磨,烧制出来后还是很粗糙,后来人们发现通过上釉就可以解决这样的问题,于是,在陶器上刷釉,使表面变得非常光亮和圆滑,这种工艺最后成为烧制陶瓷的定律,再好的瓷器表面都要有一层釉,而釉层的好坏也决定了瓷器的档次,就是各类日用瓷器广泛使用的今天,釉层的好坏直接决定了瓷器的价格和瓷器处在什么档位上。 这样说似乎听绕口的,用大白话说,高档家用瓷器的碗碟上,用于不会有任何其它色彩沉淀,有些瓷器,买的时候很漂亮,可回去用上一段时间,在碗口、碟子边上就有出现薄薄的一层淡黄色,那其实就是由于釉面质量不过关,使洗涤的时候一些物质沉淀在瓷器的表面了,有些茶杯,泡一次茶水,那茶垢就粘附在杯子里,很是叫人不舒服,而且还不好清洗。而高端的茶杯就不会那样,一是黏附的很少,二是用纸巾轻轻一擦就没有了,而用于高端瓷器的釉料往往比瓷器本身的成本还要高,这也是为什么许多高端的日用瓷器价格贵还不好卖的道理。 汤汉姆一上手,就发现了给名人做雕像的难度,完全与在课堂上与学生一起做各种卡通人物不一样,卡通人物是越抽象越圆润就显得越是好玩,压根就没有想过釉层会对人物形象的影响。当他认真仔细的雕塑出巴赫的雕像后,第一次烧制出来就全变了,要知道,那个时代的人,长得都是有棱有角的,做好了瓷胎,再涂上釉料,可烧制出来后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完全感觉不出时代感。 既然是涂上釉料后产生的变异,那不涂釉料行不行呢?汤汉姆还真就做了试验,结果,烧制出来后,样子是保留了原样,可是这表面上产生的细小气孔却是让人感觉非常的不真实,就像是被风化了的老物件了,到此,汤汉姆陷入困境。3sk. 瓷土本身的特性决定了不上釉的表面是无法解决那种粗糙的,不管多么精细的瓷器,只要打碎了,那些茬口上反映出来的断面就是粗糙的,也正是这种天然的粗糙,才使得一些瓷器可以通过黏合的方式修复,尤其是一些艺术瓷,如果摆在家里的花瓶打碎了,用鸡蛋清、大蒜汁等都可以轻松的黏合起来,只要不泡在水里,那黏合的强度还不低呢,你想用手掰开都很难,摆在那里几乎看不出痕迹。 这种特殊的表面能不能打磨呢?好像也不行,也许你可以当时磨出很光亮的表面,可是用不了多久,那层光亮就会消失,取而代之的还是摸上去毛手的粗糙表面,这就是瓷土本身结果特性决定的,而人类解决这个问题的法子就是上釉。 汤汉姆本来要去找李凡,可是李凡已经返回老家了,看着面前的那两尊失败的作品,汤汉姆十分沮丧,而其它几个人也是觉得出师不利。 哈维这段时间里都在忙夏季音乐节的事情,压根就没想到自己的老朋友们的手脚会这样快,可毕竟都是老伙计,施密特还是不管不顾的给哈维打去电话。 “哈维,我们工作室的几次试验全都失败了,我们现在需要帮助!” “帮助?我不懂瓷器啊?你们可以去找华人李啊!他可是你们的技术指导啊,你们怎么把他给忘记了?”哈维在电话里立即就甩锅了,他对李凡可是不讲究的。 “李教授已经放假离开了,大概是返回他的老家了,我们打这边的电话,都是留言,没有回信,估计他回去后又换回了原来使用的号码,你是不是给他……” “不用我打,你们自己直接打就是了!为了保险起见,你们可以先给他发一个信息,相信他看到后一定会给你们回电话!”哈维直接就把李凡给卖了。 其实,李凡在德国的号码并没有关,一些信息也都保留着,只不过那几天李凡正忙着跟谢伟长在工作室里研究设计那些新型的水下挖掘和支护的设备呢,压根就没心思去搭理远隔千山万水那边的消息,就算是紧急,又能紧急到哪里去? 李凡没有想到,自己这边刚刚腾出手来,具体的试加工的工作刚安排完,这施密特的消息就发了过来,“亲爱的李,我们现在急需与你通电话,请原谅!” 还在看消息,电话就响了,一看,还真是施密特打过来的电话,李凡苦笑着按下了接听键,“喂,我刚刚看到你发过来的消息,正准备给你拨过去呢。” “哎哟!亲爱的李,我们工作室碰上大麻烦了,现在急需你的指导啊!”施密特在电话那边大声的说道,“具体的我说不好,我让汤汉姆跟你说。” 于是,那边说话的就变成了汤汉姆,汤汉姆把几次烧制的情况做了汇报,然后又把普通通话转为了视频通话,“你看,这是第一次烧制的结果,外表上看,这些瓷像还不错,可这体现不了我们做瓷像的初衷,这些圆润的边边角角损害了瓷像人物的形象,这样的东西拿出去作为装饰品没有问题,可作为艺术品肯定不行,我问过前来帮忙的褚师父,听说,瓷器表面的这种圆滑是因为釉料融化后造成的,于是,我又不涂刷釉料烧制了一个,结果……你看,这表面的棱角倒是出来了,可是这样粗糙的表面根本就拿不出手啊,我对这样的问题反复的思考了,目前我这里算是陷入绝境了,我找不到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法子,真的。” “这个问题不难解决,是你的思路没有打开,而且,你们也太性急了,我在给你们采购试验原料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你有没有留意有一个小小的铁罐子,那是标号为3500目的石英粉,那种石英粉是不可以涂抹和用刷子刷的,要用特殊的喷涂设备对瓷胎表面喷涂,喷涂后还要控制时间风干,这些都要一次次的做试验,只有找到最优的工艺工序后,才有可能烧制出精美的瓷像……” 李凡之所以在走的时候没有指点汤汉姆他们去烧制瓷器,关键就是那套精美的喷涂设备还没有交货,为了能够获得最佳效果,李凡可是让汉斯去找为飞机发动机尾喷管做喷涂设备的厂家去定做的,而汉斯压根就不知道那个设备是干嘛的,几乎把催货提货的事情给忘记了,经李凡如此一说,汤汉姆才催着汉斯去提货。 如果说按照生产飞机发动机要求的设备,那不是普通人能够去订购的,得办理一系列的手续,可是李凡却是写出了一串技术指标后,让汉斯去找生产厂家订购,根据李凡制定的技术指标,那喷涂机就很小巧了,喷涂的压力也没有给飞机发动机做喷涂的高,但是,却是要求精准和均匀,整个喷涂机的原理没啥高科技,而制作的难度也不大,对于生产厂家来说,不过是做一个实验室里的设备而已,可是要价却是不低,足足敲了汉斯80万欧元,这也是让汉斯颇感不快的原因。 汉斯去提货,人家那边早就生产好了,如果不是考虑现在是暑假休假期,厂房怕是早就给他们发出催提的通知了,现在能去提货,正好。 设备回来了,汤汉姆就赶紧试验,最后只成功了二件,想再弄,原料没了。 第一卷_不着痕迹造势(5) 正是因为原料没有了,汤汉姆这才觉得,他们搞出来的东西可真是不便宜。 汤汉姆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去买点高岭土瓷粉来继续,结果,他买回来的看上去差不多,价钱也不便宜,可是无论怎么去做,最后总是很难成型,别的不说,光是阴干这一工序就无法过关,直到这个时候,汤汉姆才算是明白了,为啥古代瓷器精品那么少,为啥现在仿制古瓷那么难了,这还真不是说,随便弄点瓷土就可以凑合事的,尤其是在高档原料“高岭土”这一关,硬是没法跨过去。 实际上,汤汉姆走的这些过程,几年前李凡和马嵬曾在y大学里就走过了,也逐步的摸清了其中的一些道理,并且基本上掌握了可以用于做高级瓷器的原料配方,可这配方里许多成分本身就十分昂贵,用这个配方烧制出来的瓷器在国内市场上的定位就有些麻烦了。定位太高,即便是成为高端的奢侈品,似乎与国内的环境和空气都不适合,定位太低,则生产厂家无利可图,弄不好还会白白的把生产工艺和配方传出去,最后就成了一个得不偿失的研究,无论是在系里还是向学校,都不好交代。所以两人商定好,不到合适的时候,不将配方公布出去。 当李凡被施密特他们邀请去鉴定那边的一些瓷器的时候,李凡的脑子里就形成了一套钓鱼的方案,先是在鉴定瓷器上把对方给狠狠的忽悠了一顿,接下来一步步的把对方向自己设下的局里引,为此,哪怕自己辛苦点,似乎也是值得的。 李凡一开始并没有直接给对方自己研究好的人工合成瓷土,而是给的地道的景德镇当地珍藏的高端高岭土,那是货真价实的东西,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已经把汤汉姆等人给折服的一塌糊涂,拿过来的高岭土其实不是土,而是结节的“石块”,李凡告诉汤汉姆,那石块要经过粉碎,还要用高细目的筛箩进行筛选,然后再碾压,最后才能进入到和水捏泥程序,比一般的瓷土麻烦多了。 可好东西就是好东西,捏成型的瓷胎放在那里阴干,绝对不会有裂纹出现,而且,不管放多长时间,只要不是暴晒,瓷胎是不会发生变形和龟裂的。 可如果是其它普通瓷土……阴干的时间、温度、气流等环节上,稍微掌控的不好,瓷胎就会发生变形、走样、碎裂或者龟裂,这也是为什么眼下瓷器生产都是“流水线”的原因,人们在工序上就把坯胎压制、吹干时间、工序温度、导向气流等环节卡的死死的,根本不给瓷胎想走歪门邪道的机会,不等坯胎发生变化就被强行送进了一千多度的电烘炉里,当然,为了提高产品的成品率,各种新奇的瓷土配方和多种釉料的出现也是层出不穷,一切都为了确保瓷器的成品率。23sk. 汤汉姆在多次试验失败后,最后从褚师父那里得知,不是真正的高岭土,那是烧不出精美瓷器的,而用普通瓷土,在工作室那先进的窑口里烧制一些漂亮的传统瓷器还不是问题,褚师父就表演了几个精美的细瓷碗和超薄花瓶的烧制工艺,看上去还真是不错,可是工作室里早就明文规定了,这里是不烧制普通瓷器的,烧出来也要销毁,不允许任何一件流入市场,所以,褚师父的那几件精美的瓷器最后也是被他亲手砸碎了,万一流入民间,保不齐就被当成“清三代”的瓷器了。 确定了前因后果,汤汉姆只能用普通瓷土练手,烧出来的成品没一个能凑合,到后来,他也想到了那釉料的珍稀,不再使用那盒宝贵的釉料精粉了,其实,这个时候他已经把那盒高细目的精粉用掉了三分二,弄的心情很是郁闷,还不敢说。 现在的汤汉姆算是知道了,以现在的工艺和设备,仿制古瓷器几乎易如反掌,所以,他们前后在地摊上上当打眼就不奇怪了,明白了这里面的套路,汤汉姆甚至都想自己也去模仿一下古代瓷器的烧制,不过,这概念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就被他放弃了,他很清楚,一旦干了那事,他们今后怕就很难走回正道了。 搞清楚了这里面的问题,汤汉姆干脆不去工作室了,免得自己手痒去干一些将来都无法弥补的错事,他清楚,华人李支持他们搞这个工作室,其实不是冲着他们有投资,有雕刻手艺,有场地,有爱好等等这些原因来的,而是华人李手上掌握着市场上根本买不到的绝版原料和加工技术,不要看华人李每次说话都是轻描淡写的,可华人李才是真正懂得瓷艺工程的大师,他不过是深藏不漏。 没有了原料,汤汉姆做出来的那两尊瓷像就成为了绝版,其中一尊巴赫的雕像让史密斯通过在汉堡担任乐器生产总监的莱科特转赠给了柏林爱乐乐团的西蒙,明确的告诉西蒙,这尊巴赫的瓷像是绝版,世界上仅此一尊。 西蒙看了雕像后一开始还以为是一尊不大不小的可以摆放在家里古董架上的铜像呢,当他再仔细看的时候,又发现不是铜像,没有铜像那种也有的光泽,带给人的感觉要比铜像真实了许多,可这又不是蜡像,再仔细查看底座上的铭文,方知这是一尊最新研究出来的极品瓷像,难怪拿在手里的感觉非常奇妙了。 西蒙有一尊神奇瓷像的消息很快就在乐团里传开了,董事局希望西蒙把瓷像捐献出来摆放在乐团的博物馆里,对此,西蒙的回答却也是很巧妙,那尊瓷像他可以借给乐团摆放在乐团的博物馆,但是,瓷像的所有权他不打算转移。 董事局的人不能理解了,不就是一尊瓷像吗?难道说我们就不能找人去复制一尊吗?或者,我们也可以去找人制作出另外几位重量级音乐人的瓷像啊!比如,在柏林爱乐乐团就可以给首任指挥路德维西·冯·布瑞纳做一尊瓷像嘛! 可是,当一些人把这个消息发布出去,甚至类似招标的意思,先是德国后来是面对整个欧洲,寻求著名雕塑家前来接单,价格好说。结果,凡是来看了那尊瓷像后的人都蔫头耷脑的离开了,直接告诉发标人,那瓷像他们做不出来,风格太新潮了,太具有独创性了。许多雕塑艺人前来并不是为了投标,就为一睹那瓷像的风采,那是越看越觉得新奇,可就是琢磨不出来是如何烧制出来的。 这一圈转下来也没用几天,最后董事局认输,询问西蒙,这尊瓷像是从哪里获得的,西蒙直截了当的告诉大家,那是他的弟弟送给他的,而制作这尊瓷像的是一个刚成立不久的高端瓷艺工作室,而工作室的合伙人之一史密斯与西蒙弟弟莱科特关系莫逆,两人也是为了音乐史上的一件小事打赌,最后史密斯输了,按照赌约,谁输了谁就要送给对方一件稀有珍品,结果,史密斯把这尊瓷像输掉了。 董事局以为找到了制造源头就可以下单了,听说还是几个大学教授人物的工作室,觉得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根据查阅到的工作室登记注册资料,他们找到了兼职的执行总裁汉斯,希望汉斯能够帮助他们制作出几尊对柏林乐团的发展非常有影响的人物雕像,可是汉斯却是非常尴尬不好意思的说了实话。 “你们有一个已经算是不错了,我们前前后后试制好几百个,最后成功的只有二尊,其中一尊让我们的史密斯输给了莱科特,算我们倒霉,剩下一尊……我们也是要有开销的,所以,我们打算送到拍卖会上去。坦白的告诉你,我们做出的瓷像靠的不是技术,不是设备,更不是灵感,而是天意,那种瓷器的成品率简直像大西洋上的幽灵,根本把握不住,我们是真的无能为力,雕塑家汤汉姆教授都要得抑郁症了,他现在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成天冥思苦想,可目前没结果……” 汉斯的话里是半真半假,可也的确是目前工作室的现状,没有了原料,满屋子摆放的各种泥胎,可却没有一个是值得进窑烧制的,汤汉姆连一点冲动都没有。只有他工作台边上那两张成品的特写照片能让他稍微宽慰一点,其它的都不行。 当史密斯得知他送出去的那尊瓷像是唯二的之一,他急的想去要回来,被汉斯给呵斥了一顿,作为上层人物,怎么可以去做那么没有品的事情?在汉斯的脑子里,他觉得剩下的一尊瓷像也许可以卖个好价钱,至少让大家看到“回钱”吧? 在这群人里,只有施密特非常淡定,他告诉大家,只要那个华人李还在,他推荐来的褚师父还在,这个工作室就一定还有希望,只不过自己这群人不懂。施密特已经给李凡打过一次电话了,他认为,大家应该耐心的等待华人李休假回来,然后再去商讨工作室的前途和出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哈维反倒把电话打到他们这里,建议他们把剩下的一尊“贝多芬瓷像”送拍,于是,这几个人也就开始了准备,反倒是柏林乐团的幕后资本得知后,让台前的人去参与竞拍。 贝多芬的瓷像做的就更生动更有感染力了,毕竟贝多芬比巴赫晚了120年,有大量的形象遗照和油画作品存世,更有许多文字资料记载,这些当然给汤汉姆的人物造型创作帮助很大了,而巴赫则由于年代过于久远,保存下来的资料是有限的,而且是文字多过形象,就是形象资料也不是照片,而是油画之类的。 按说,越是久远的人物雕像就越是好糊弄,反正大家都没见过,想怎么去塑造人物都行,比如在国内许多景点上的古代名人雕像,谁知道到底像不像啊?有的人还戏谑的说,看陶渊明的雕像似乎跟李时珍的差不多,该不是哥俩吧? 可是巴赫不行,在欧洲文艺复兴后的一些名人塑像不可以随意的去臆造,欧洲文艺复兴后,有头有脸的人都会留下他们的“肖像”,比如巴赫就有许多肖像,你弄出一个清癯的巴赫雕像出来肯定不行,哪怕过于标准都不成,因为巴赫是一个圆脸的胖子,而且还是双下巴,巴赫的油画照片几乎在德国所有的音乐学院里都有,他一生创作的一千多首各类乐曲,贝多芬是这样评价巴赫的,“巴赫的音乐不是小溪,而是大海!”这样一个妇孺皆知的人物,那雕像哪里可以随意臆造? 不过这次汤汉姆为巴赫做的瓷像还是在传统的油画基础上做了创新,在保存下来的巴赫油画上,巴赫其实是戴着假发的,按照现代人种特性的分析,白种男性往往在过了三十岁后就会谢顶,这也是西方人很早就喜欢佩戴假发的原因之一,至今,在西方法院里,尤其是英国的法院里,还规定法官必须佩戴假发。 可是在传统的欧洲油画里,尤其是十八世纪以前的欧洲肖像画里,人们却是很少看到里面的男人是秃头的,这就是画家的妙笔生花了,在绘画肖像的时候,人为的给画中人添加了头发。就是后来有了照片技术后,摄影师也是可以通过修改底版来让照片中的人头发多上那么一点,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正因为这些原因,汤汉姆烧制出来的二尊瓷像还是有高有低的,史密斯输掉的那尊巴赫瓷像要稍微差一点,而准备给娜高斯拍卖公司送拍的贝多芬瓷像就要高上一些,尤其是人物的表情和那眼神,简直太传神了。 贝多芬瓷像的照片发给娜高斯,就把收集经理给震了,等到公司高层在一起开会确定初拍价格的时候,罗宾逊一咬牙,“定在20万欧元!大不了我们自己留着!”对此,几个评审委员居然没有一个反对的,他们都认为那是艺术精品。 这边的瓷像的追捧已经在暗潮涌动了,得知消息的柏林乐团、汉堡音乐学院、波恩贝多芬音乐厅、博物馆等单位都在筹备前来竞拍,许多音乐圈里的人都想到场一睹为快,纷纷报名要求参加拍卖会。那边,哈维、海茵茨,还有霍夫曼和薛万锦等人却也是把“沉酒”的声势给弄了起来,他们弄的法子却是自下而上。 首先,哈维很不要脸的给曾经获得他赠送“沉酒”的朋友发去协商函件,恳请用高价回收那些赠品,这在西方社会里可是少见的,就是在东方也没有这样不要脸面的。可在西方,任何行为或者物品都是可以用价值去衡量的,哈维不是追索送出去的赠品,也不是强行要收回,而是恳请对方“有偿返回”。有多少人会为了钱还回来不知道,反正哈维这个搅屎棍……不,是搅酒棍,把声响弄大了。 其次就是霍夫曼,在一次金融界的酒会上,对主人提供的上等拉菲波尔多葡萄酒吐槽,说这酒似乎没有价格标的那么好,还跟主人抬起了杠,最后叫司机从自己车里拿了几瓶“沉酒”过来,结果大获全胜,许多人自然就开始了询问…… 第一卷_不着痕迹造势(6) 霍夫曼在圈子里算是个神奇的人物,他的话自然也就有许多人相信,当大家品尝了他拿来的几瓶酒后,一个个都觉得与刚才喝的拉菲味道不一样,虽然都是波尔多地区的,可是拉菲酒从来都是要经过一段时间窖藏后才灌装出售的,为了确保窖藏时的严格要求,拉菲酒庄从来都是使用自己特制的橡木酒桶,这也是拉菲酒庄做宣传的一个噱头,同时,也是拉菲酒在灌装前的一个标志。 可即便是经过若干时间窖藏的拉菲酒,似乎还是比不上霍夫曼拿过来的“沉酒”,逼的主人不得不去把家里储藏时间更长的一瓶顶级拉菲酒,可是对比之下,品尝的人似乎还是觉得不如沉酒,于是,这问题就来了,霍夫曼被围了起来。 “霍夫曼,你这酒是在哪里买的?如果合适的话,我能不能也买上一些呢?” “是啊,霍夫曼,这么好的酒我还是第一次品尝,真不知道是哪里出的。” “我们希望霍夫曼先生能够与我们分享这样好的美酒,我个人也原意用这种好酒来弥补今天的不足,我服气了,这酒的确比我拿出来酒好。”主人也说道。 “非常抱歉,这酒……目前没有卖的,这是我的好朋友赠送给我的,我当时不知道,在去年圣诞节前当做一般福利发给了来自美国的一些人,唉,就剩下一箱放在车里,这才保存下来了,我是前几天去我朋友那里,他请我喝了这酒,他还以为我已经品尝过了,结果,你们应该想象得出,我当时有多尴尬……” “难道你就不能找你那朋友再买上一些吗?”主人接过话头,可是旁边的人都对霍夫曼败家的行为表示了愤慨,“你居然把一批这样的酒给下面人发了福利?上帝啊,你能来看看这个世界上有如此愚蠢的金融家吗?太给我们丢人了!” 霍夫曼被大家连讽带刺的很不好意思了,“唉!我为了给大家一个好的酒,怎么就招来你们这样的挖苦?那关于这个酒的后续我就不告诉你们了!” “别啊!大家都是好朋友,你应该能够接受我们对你的特殊溺爱,霍夫曼,你还是把这酒的故事好好的给我们讲讲,或许我们就有机会获得了。” “那好吧!不过这最后一瓶我不再开了,这瓶酒我得拿回家去珍藏起来。”霍夫曼装模作样的把箱子里最后一瓶酒用锡纸包裹起来,“要说这个酒嘛,数量还是真不少,足足有四五万升呢,可问题是,这酒无法复制和再生,也就是说,这种特殊的酒除了那四五万升以外再也不会有了,这就是一个很刺激的事情了。” “什么?四五万升的绝版?哈哈,那不等于是大家还有机会获得了吗?” “想得美!”霍夫曼翻了翻眼睛说道,“如果某种好东西是绝版的,而且无法再生和复制,多少数量算多啊?尤其是酒,总有喝完的那一天,你们说,这样的酒珍贵不珍贵?哎呦!说起这个来,今天,为了让你们相信我没说错,我拿出了五瓶啊!这可是太亏了!我亏大了!”说完,霍夫曼居然捶胸顿足起来。 “有那么严重吗?不就是酒嘛!哈夫曼,你不至于那么小气吧?”主人揶揄着霍夫曼,似乎霍夫曼越是肉疼他心里反而越是开心了,“大不了将来我们弄到了后赔给你几瓶就是了,不过你今天拿出来的这个酒……的确是不错,你干脆告诉我们,到哪里可以搞到这种酒,或许我们这些人是有办法弄到的,我们是谁啊?我们是金融家,是替上帝掌握人世间财富的一群人,还有我们办不到的事情吗?” 哇咔咔,这主人说的够牛了!没法不牛,这主人就是法兰克福金融家协会的理事长阿希姆·诺格尔,可以说,在法兰克福,这家伙的权势还是很大的。 “上帝是让你替他代管,可没叫你去横征暴敛吧?”霍夫曼不屑的反驳道,“这酒是三十多年前从法国波尔多港口装船的散货,统共装了十个集装箱,目的港是汉堡,可惜,在当年的一次飓风的袭击下,那条三千吨的散装货船沉没在易北河的泛海口航道里了,由于沉没的地点恰好是淤泥严重的沼泽地带,打捞困难,最后,那家小船运公司破产了,沉船在那个河沟里掩埋了三十年,去年,由于要修建跨河大桥和完善那里的公路,最后承建工程的公司将那条沉船打捞出水了,而在船上发现了十个标准集装箱,里面的酒却是完好无损,经过检测和鉴定后,获得了卫生部门的许可,当时,我那朋友拿到了一批,他也不知道这是难得的好酒,给我送了一些,恰好是圣诞期间,我就当福利送给了美国的部下,可后来他们发现这酒是难得的美酒,想找我要回去,可我到哪里去找啊?这事……”???.23sk. 霍夫曼在那里有声有色的白话,周围听的人是一会惊叹不已一会是唏嘘惋惜。 “现在,那些酒已经被我那朋友和打捞人共同拥有了,他们要把这些酒送到拍卖会上去,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可能竞拍到手呢。”霍夫曼说道最后才揭底。 “什么?拍卖?在哪里拍卖啊?我们都没有看到最近有拍卖会的消息啊!” “嘿嘿,不就是在汉堡嘛!你们难道不知道吗?汉堡今年夏天可不单纯是音乐节了,还伴随着各类物资的交流嘉年华,为了这,娜高斯拍卖公司破天荒的要在汉堡举办一次夏季大型拍卖会,难道你们没有接到邀请书吗?”霍夫曼煞有介事的叫自己的秘书兼司机再到车里去找,不一会,他手里就晃悠着一份精美的邀请书,“你们看,我在昨天就接到了由专递公司送来的邀请书,你们没有吗?” 霍夫曼这样一说,那些围着的人都不好意思了,有的人面露愧色。 “那个……我们也接到邀请书了,可是,我们都觉得这个季节能有什么好东西上拍啊?这是我们欧洲人需要休息度假的季节,喜欢到汉堡那边去参加什么嘉年华的人……怎么能够与我们这样的社会精英相比呢?所以,我没打算去的。” “是啊是啊,我们也是这样想的,这次的酒会也是度假前最后一次相聚了!”一些人也应和着,“我们几个这次准备去冰岛那里去避暑,或许可以在那里吃上最新鲜的海鲜,而且,现在去的季节正好啊,那里的温泉也相当不错……”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那么刻板的遵循上流社会的节奏?那好吧!我祝愿你们有一个美好的假期,至于说这酒嘛,你们失去获得的机会怪不了别人了,也许将来会成为天价也说不定,哦,对了,善意的给你们提个醒,娜高斯拍卖公司可不是浪得虚名,他们都破例了,上拍的东西能差吗?好,我这就向你们告辞了。” “霍夫曼,别着急走啊!咱们可是多年的老朋友,你说说,这些消息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你说的那个朋友是谁啊?”主人阿希姆·诺格尔出言询问道。 “还能是谁啊?要是一般人,我能相信吗?就是哈维博士啊,他可是那批酒的所有人之一,这次,是他告诉我,一定要去汉堡看看,说不定就能捡漏了!” “啊?”阿希姆惊愕的瞪大眼睛,“就是那个考古公司的老板?哎哟!霍夫曼,你在他身上可是没少捞钱了,说吧,这次又打算捞多少钱?我说你这两天为什么还在加仓,你似乎又嗅到了哈维公司股票大涨的味道了?在暑期这个淡季你还要玩这把戏?该不是想要耍我们吧?呵呵,我们是不会上当的!” 诺格尔最近心情最不顺畅的就是他没有拿到哈维公司股票的代理权,在股市上,他曾经好几次想用资本去砸场子,然后自己坐庄,可是,好几次都失手,硬是把哈维公司的股票没办法,不是美国那两家出来当横,就是霍夫曼伸手抄底,还有一次是完全不懂得股市操作的哈维公司自己出来护盘,结果还是自己输掉了。今天听到霍夫曼说的这么神,他那阴鸷的神经也绷紧了,第一反应是不被算计。 “算我没说!呵呵,你原意怎么想都行,反正我是把一切都摊开了,你们自己去琢磨吧!”霍夫曼说完这话,转身就离开了,他来下药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霍夫曼自打跟刘道源熟识后,对在似与不似的活动中,能力是大涨了。以欧洲人的思维模式,他们最喜欢的就是“yesandno”,当他们设想的目的达不到的时候,往往就会撕破脸皮,就会“图穷匕首见”,甚至还会大打出手。 可是华人不是这样,在谋划某件事情的时候,往往会准备上中下三策,会把事情的成与否介于游离之间,会抱着“成亦高兴败亦喜”的心态。 这次霍夫曼前来忽悠,那是事先做了全套的筹备的,他从哈维那里拿了一箱“沉酒”,然后假模假样的去参加业内的放假前酒会,他与那个诺格尔在金融证券业里算是老对手,老伙伴,老熟人了。两人年纪相仿,在业内,是既有联合也有竞争,相互之间也出现过帮忙和拆台,反正都是以自己身后的财团利益为准。 两人的关系其实在欧洲也是普遍现象,纯粹的业内死敌和铁杆盟友都是不存在的,是否联合或者对立,要看具体情况。在哈维公司股票上的龃龉其实是诺格尔个人冲动造成的,毕竟当年哈维公司上市,发行的股票数量非常有限,压根就引不起诺格尔的兴趣,他也知道,霍夫曼之所以参合进去,多少与政界有关,要说商人与政界没有瓜葛,那是谁都不信的。而霍夫曼和诺格尔两人又分属两个不同的政界派别,这就使他们的天然属性不可能结成盟友,而在西方的社会生活政治生活中,还就是需要有这样的相互钳制相互制约的对立面,如果没有,那就会被说成是**,是没有皿煮了,这样的体制最后到底是让社会前进了还是使社会发展处于停滞不前或者变异,目前说不好,至少在理论界的争论非常大。 霍夫曼在这样的场合,拿出了几瓶酒做引子,他就不相信品尝后的一些人不动心,而且,他又把酒的故事说了,那些人回去肯定要查,只要这个消息传出去,那哈维在去年圣诞节的时候送出的一些酒可能就会浮现出来了。霍夫曼知道,哈维至少给菲尔德送了好几箱,还有就是给公司里的一些股东和高层人员…… 一边往外走一边琢磨的霍夫曼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顿觉不好了,他得预先把风险给处理掉才行。是啥风险让霍夫曼突然警觉起来了呢? 霍夫曼想起了菲尔德那边的几箱“沉酒”,那是哈维觉得好喝,给好朋友哈维送去自己喝的,如果这沉酒突然间价值倍增,菲尔德手上的几箱酒就不好说了。 是,在西方的政治生活中,你可以向政客“捐款”,可以给政客抬轿子拉场子,这些都是合法的,也是被允许的,可你要是直接给政客送物送钱,不是在特定的场合公开进行,那么这就涉嫌“政治贿赂”了,一旦说不清楚,那就要背锅。 哈维早先送的酒无所谓,达不到法律衡量的标准,在西方社会生活中,到谁家去做客,往往是带上一束花或者一瓶酒,这是很正常的,哪怕你带的是非常名贵的好酒,那也属于礼尚往来,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的。而普通人之间的相互赠送也没有问题,只要你愿意送,达到标准原意去交税,没人管你,那是你的自由,可你要是给政治人物送就不行了,那得另当别论,更何况,哈维的考古公司本身就是在菲尔德的大力支持和运作下成立的,说起来是有官方的股份,可实际运作还是要按照商业规则来,你哈维突然给菲尔德突然送那么名贵的“沉酒”,这个事情一旦曝光,事情怕就有些麻烦了,说不上是啥大事,可产生的蝴蝶效应谁也说不好,尤其是霍夫曼这样的人,脑袋瓜子那是很复杂的,他一到车上就打电话。 “菲尔德,这么晚了给你打电话似乎有些对不住了,可是我不得不打,因为,在你的身边可能潜藏着一个危机。我觉得越早处理越好。”霍夫曼说道。 “什么?”菲尔德的口吻似乎不太好,“你说说看是什么事情?” “圣诞节前哈维是不是送给你几箱葡萄酒?那些酒你喝了吗?”霍夫曼问。 “哦,没有,我没有动,全部拿到委员会去了,在圣诞节前,我负责的那个机构搞了一次酒会,我叫秘书把那几箱酒拿过去,好像是几个年轻人倒进一个大酒桶里,他们要搞什么大型的鸡尾酒混合,不过实话说,那次他们搞的大混合调配味道相当好,后来我们还想叫那小年轻去勾兑,可那小子似乎弄不出来了……” “这就对了!啊,这可太好了,那次味道好是因为哈维给你的酒好啊!”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连锁效应(1) 菲尔德的回答让霍夫曼放下心来了,随后才慢慢的把前因后果说给了菲尔德听,没想到,菲尔德在电话那边却是怒火攻心,顿时就大骂起哈维来了, “那个没心眼的糟老头子,居然让我当了一次冤大头?我说那次的鸡尾酒混合的那么有水平,原来是我的酒?这个事情要是传出去,我这老脸往那里放?” “何止是你啊,我比你更郁闷啊,我把那些酒当成福利发给了美国那边的部下,他们怕是喝得舒服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霍夫曼同病相怜的说道,“我这次决定了,不管哈维玩什么把戏,我们损失的那些酒他必须给我们补齐,否则,这辈子朋友没得做了,你那,也可以走走正规渠道,在你的政界圈子里显摆显摆,一来是有好酒拿出来跟大家共享,二来也证明当年你的决策是多么有眼光……” 好嘛,这霍夫曼真是够损的,他不好意思找哈维去要,毕竟他也是公司里的其中一员,如果开了那个口,等于是把自己晾出去让其它几个股东打脸,可这老小子不甘心啊,当他听到了菲尔德的口气后,立马就借坡下驴,想借菲尔德的口把自己丢失的那几箱酒找补回来,要说这西方人没小心眼?那是没遇到具体事情。 这边霍夫曼和菲尔德满世界的倒腾“沉酒”的故事,说到最后连他们自己都以为是亲身经历过似的,霍夫曼也不知道,为啥刘道源让他满世界的去说故事,反正,刘道源告诉他,只要他故事说的好,他或许可以多分得一些“沉酒”收藏。 为啥霍夫曼能如此听从刘道源的摆布?道理说出来也简单,公司虽然成立了,也是挂在哈维考古有限公司的名下,属于下属二级子公司,可几个人都清楚,这事情要能够办成办好,最后还是得看华人刘的,真正在这个子公司里抓事的是刘。 哈维是老板没错,跟薛万锦持有相同比例的股份,可一来他哈维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今年臣切尔把汉堡夏季音乐节的规模扩大了,还加入了新的元素,有多少事情要忙活?哈维是始作俑者,不能在一边袖手旁观吧?所以,哈维挺忙的。 第二,哈维虽然的股份额度不低,可真正算下来,他似乎还是处于劣势,是,哈维的股份加上霍夫曼的股份,还有海茵茨的那一点点,好像不少,可是这边,刘道源加上薛万锦的股份就与哈维那边旗鼓相当了,剩下的就是方丹的股份是分水岭了,可是到了裉节上的时候,方丹能够把票投给谁?他能跟着哈维和霍夫曼走吗?基本上没有那个可能,不说方丹的拍卖公司里与刘道源有着割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他方丹想要在艺术品拍卖界继续混下去,就离不开以刘道源为代表的一群华人,他现在的企业里,有许多项目都是与华人合作合资的,比如那专业电影拍摄山庄,新的葡萄酒酒庄,拍卖需要的艺术品和古董等等,都离不开刘道源帮他在华人中间去活动,说起来刘道源只是他公司里一个不拿工资的顾问,可实际上,方丹很清楚,这刘道源对方丹公司的影响非常大,方丹能拿自己公司的未来前途去冒险吗?一个新的“沉酒”生意,说破大天去能有多少?方丹理得清楚。 这样的局面,霍夫曼当然也看得清楚,何况他本身与刘道源也是渊源颇深,借助刘道源那边时不时的给他的暗示,他在哈维公司股票上已经收获颇丰了,正因为在操作哈维公司上市的成功,也使得霍夫曼在财团里的地位是直线上升,要不然,他霍夫曼想去跟阿希姆·诺格尔掰手腕子……怕还是差那么点力气呢。 霍夫曼这拨人是为酒的事情闹腾,沉酒公司的广告还没有推出来,已经闹得满世界水响了,许多人都在打听,还真有几个人找到了去年哈维圣诞节送出的酒,还搞了专门的品鉴会,别说,好酒就是好酒,没话可说,于是,这酒就成了许多人追寻的对象了,可追寻到哈维那里,哈维直接推给那家新成立的公司,自己一概不管。可那家新成立的公司的自动应答机器人也是绝了,你问“这里是不是某某公司?”机器人的回答都是很温柔的“是!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可你要是询问那沉酒的事情的,那机器人的回答就是“无可奉告”,气的一群人要找上门去干仗,“哪里都这样做生意的?这还按不按‘传统的准则’办事了?” 可是,你就是想找这家公司也是枉然,地址没错,有,找上门去,门上挂着大牌子,“正在装修!”里面也的确是在装修,你想打电话,电话一打就通,一通就是机器人应答,气的一些经销商只想砸场子骂娘,可这在汉堡似乎行不通。 这边的人闹心,那边音乐界的人同样闹心。西蒙自打有了那尊巴赫的新式瓷像后,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觉得越是弥足珍贵,既然那些老板们想再去请一尊,那他的这尊就无须兑现送到音乐博物馆里去展出了,就放在家里的客厅里,无论谁来了,都觉得该在这栩栩如生的瓷像前膜拜一下才能心安。维也纳的蒙斯特得知消息后,还趁着暑期休假的机会,专程前来拜谒了瓷像,感慨良多,甚至还暗示自己可以高价从西蒙这里转手,西蒙则是嗤之以鼻,这瓷像满世界就一尊,想复制?似乎做不出来哦,我们乐团的幕后老板正在到处寻找可以复制的艺人呢。 还真是,许多艺人看着照片,甚至借口跑到西蒙家里看过实物,可回去后就是琢磨不出来如何烧制出来,得知汤汉姆是用新型瓷窑烧制的,于是又去打听那设备的生产,结果,弄得那家华人的小厂生意突然火爆起来,不过,他们还是按照事先的约定,普通的或者是中档的都可以去做,不用交啥专利费设计费,唯独是顶级的瓷艺窑不可以去做,事实上,最顶级的瓷艺窑的控制部分图纸和数据也被李凡回收了,想要靠自己的经验去重新推算出一个来,不是那么容易的。 等到柏林乐团的那些幕后**们去转了一大圈后,他们才发现,还真的是要找那个新近成立的啥子工作室,如果可能,他们原意付出一笔钱订购几尊瓷像。 “还几尊?呵呵,一尊都没有!目前看,只有那二尊存世了。”汤汉姆说。 汤汉姆是被汉斯叫去的。前来拜访的人其实都是有头有脸的,是通过史密斯找到汉斯,经过汉斯的介绍,那些人才得知真正的雕塑家和烧制者是汤汉姆。 “为什么?难道说你准备金盆洗手不在去创作了吗?”来人惊愕的问道。 “什么金盆洗手?我巴不得能多干上几年呢,那是我的爱好,我现在几乎每天都还在捏泥巴,可是,我烧制不出来了,因为,没有那种特殊的原料了!”汤汉姆实话实说,他也懒得跟那些外行废话,从手机里调出几张不同的照片,“用其它原料烧制出来的就是这个样子,你们原意要吗?在工艺上,我可以确保分毫不差,可是在原料上,我是真没办法去弄,你们要知道,东方许多物质是玄学里的一部分,不是其它东西可以替代的,就如同钻石,除了钻石本身,没有其它物质可以替代,你们说锆石?呵呵,锆石能取代钻石吗?不懂的人才会那么说。”m.23sk. 汤汉姆就像祥林嫂那样的向来人诉说自己有多么的愚蠢,把仅有的一点原料都糟蹋了,结果,就只烧制了二尊瓷像,现在,他先先后后已经试验了近五十种各类瓷土进行烧结试验,结果,没有一个可以满意,而现在他也不敢继续试验下去了,因为那种高精细釉粉也快没有了,再弄下去……汤汉姆不知会是什么结局。 汤汉姆给人们的印象就是“做试验进入了死胡同,正在神魂颠倒的寻求解决办法”,而这样的奇人在欧洲历史上可是不老少,有的人直到死后,他的研究才被确认,有的甚至至今还就是一个“猜想”,还得让后世人去求证,去证明。 绕看一大圈子,那些前来求瓷像的人才明白,难怪西蒙那么牛气那么小气,原来这物件是如此稀缺和珍贵啊,于是他们想高价收购剩下的那尊瓷像,可汉斯双手一摊,“你们来晚了,我们已经与娜高斯拍卖公司签署了送拍合约,那尊瓷像已经不在我们手里了。”好嘛,这是把几个前来求瓷像的人逼上绝路了。 “既然是送拍了,那就去拍卖场上参加竞拍好了,以我们的实力,难道说还竞拍不到一尊小小的瓷像吗?”幕后大老板一锤定音,“一百万以内的竞拍你们就不用询问了,直接确定好了,我不相信在欧洲现在还能有超过百万的瓷像!” 在欧洲其实很流行瓷像的,不过,不是我们这里描述的瓷像,而是把照片烧制在瓷板上的“瓷相”,可如果是有年代的瓷相,那个售价也是不菲的,据说,一幅当年奥匈帝国宫廷瓷板像就卖出了近百万瑞士法郎,后来还被博物馆收藏。 在幕后老板看来,再高明的瓷像也不过是现代的艺术品,不会比文物级的瓷器还贵吧?所以,他那句话相当于已经特批了百万欧元经费去参加竞拍了。 说话间,汉堡夏季音乐节开幕了。今年前来参加音乐节的乐团多了好几个,去年,东方来的几个乐团今年都没有来,而是换了一茬,由另外的几个东方乐团前来,而在德国的四大乐团中,有二大乐团前来助兴了,他们被安排在一头一尾,普通人看不出啥毛病,可是行家一看就知道,这还是一种变通的做法,不过是让一些乐团的休假推迟点,早回来点,本质上还是没有脱离传统的习惯。 可是一些地方业余乐团就不一样了,那几乎是全力以赴,尤其是经过一年的整合,整个汉堡市里的业余乐团的乐器几乎换了一茬,一个个的都牛气冲天,他们不需要到大剧场去卖票,只要给个场子,然后就现场表演现场在网络上直播,说到底,他们要的不是门票收入,而是当今最流行的“流量”,谁的流量大,谁就会有比门票收入还要大的收益。这次音乐节外场里,各业余乐团就是一场硬碰硬的实力较量,谁的演出效果好直播流量大,谁就是赢家,广告商就会找上门去。 当流量名次一公布出来,那就是几家欢喜几家忧,人世间的千姿百态都出来了,不过,那就不是组委会关心的事情了,也不是吃瓜群众关心的事情,吃瓜群众是来休闲休假的,捎带手享受享受音乐、美酒、长昼的快乐…… 莱科特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总算把易世攀委托的买卖做火了,现在,汉堡分公司的业务量已经超过了在纽约总公司的业务量,而且,各种乐器的订单已经排到了三年之后,尤其是越高端的乐器越是前来下单的多,莱科特还不含糊,所有下单的全部都要缴纳一定的保证金,否则,下的那单视若是虚单,根本不会排进生产计划里,一些不接受缴纳保证金的客户是在吃了亏以后才发现上当了。 俗话说,做买卖给定金或者订金都属正常啊,为什么莱科特却要别人缴纳保证金而不是商业上惯用的定金或者订金呢?这就是易世攀的精明了,当他看到莱科特写给他的报告里有“收受定金”的计划时,他直接用笔划掉,改成了“保证金”,莱科特一开始还没弄明白,他以为是老板搞错了,不过他的律师却告诉他,老板没有错,老板非常精明,因为,律师看到老板在保证金的旁边画出一条长线,然后在长线的末端写上了“本公司以信誉做担保”的字样,律师对此很是佩服。 如果是定金,那等于是对双方都有约束,谁犯规了都不好受,订金虽然轻松一点,可对双方的限制却也没多少作用,本质上是一种捏住鼻子哄眼睛的做法,而保证金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备注了以公司信誉相对应,这种承诺可不是哪家公司能够随口就说出来的,除非你这公司本身就没有信誉。相对于一家百年老店敢这样说,那就等于是告诉对方,我这里没有问题,你能拿出对等的信誉担保吗? 百年老店的这种承诺,让对方连质疑的理由都很难找到,如果你不承认这个承诺,那么易世攀就可以正当名分的将这样的客户拉入黑名单,不为这样的客户提供服务,这在商界也是一种普遍现象,不过,由于将客户拉入黑名单本身是一把双刃剑,一般的商家都很小心,不到极端的时候不会使用。 可是易世攀不在乎啊,他这企业是完全的终端产品生产商,他所需要的原材料太广泛太普通了,任何对手都无法限制他,何况,他背后是有靠山的。 这边的瓷像只能参与竞拍了,那边被霍夫曼给挑起来的寻酒浪潮却是刚刚开始,找到几瓶,的确好喝,再找,没有卖的啊,整个欧洲都没有卖的。 第一卷_连锁效应(2) 满世界买不到的酒,偏偏在臣切尔举办的公益酒会上出现了。 说起来,这些政客也真是能见缝插针,臣切尔看到今年的夏季音乐节的势头比去年还要好,于是,也就趁机在其间举行了一次由汉堡市执政团体为主体的公益酒会,邀请各界人士前来,门票每人一千欧元,获得的善款全部捐献给汉堡市的“老人之家”慈善机构,这说起来也是一种无奈,当地的老龄化太严重了。 当一个福利社会发展到最后,必然是一种老龄化过度严重的情况,由于有社会福利,许多人在年轻的时候不生育,等到自己想生育的时候又生不出来了,当社会发展到大面积老龄化的时候,赡养老人就成为社会的一个巨大的负担。 在德国,为了解决社会老龄化问题,甚至都做出了许多让正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比如,在德国,为了推迟向退休人发放福利退休的时间,他们规定的退休年龄是世界上最大的,那个铁娘子不也是熬到了66岁以后才敢宣布推卸的吗? 世界上许多国家,人均寿命连六十岁都不到,就是德国的人均寿命在排行榜上也是20名开外,可在德国,一个人要工作到66岁才有可能获得养老退休金,同时,由于老龄化严重,德国的年轻人是不愁没有工作做的,他们都是挑挑拣拣的,而那些低端的照顾人的工作,就只能使用外来移民或者外来劳工,如此一来,花费更大,许多在养老院里的老人还真是“举目无亲”,有的连朋友都没有,怎么办?就是在养老院里等死,可花费还得有人支付才行啊,这往往给当地财政带来巨大的负担,臣切尔就想用这种酒会的方式筹集一笔善款。23sk. 千元级的门票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了,在德国,一般人的月工资不过才三五千元,可是在德国,高收入人群也不是没有,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奢侈品的销售?另外,用于善款的消费是可以抵扣纳税的,这也是西方社会里的一个奇葩惯例,所以,买票过来与一些高层人士混个脸熟的中产可是不少。不过,这次他们来混的最熟的却是那酒,许多酒中高手立即发现了酒会上供应的酒是极品。 这个酒是谁提供的?这次可不是哈维,哈维那个老抠是不可能如此大方的把沉酒拿出来的,这次是薛万锦,是薛万锦向臣切尔这次举办的酒会免费提供酒水。 薛万锦接到臣切尔的邀请电话后,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苦涩的,心说,“你这里搞公益酒会与我这个地道的华人有毛线关系啊?难道还想叫我捐款?” 老薛当时还真是想给一笔钱拉倒,免得事后麻烦,可女婿赵嘉耀却不同意了,他是年轻人,脑子里的弯弯绕绕的比老薛可是多多了,他认为直接捐款是不行的。 “爸,你在这里捐款似乎会有一些负面影响哦!一旦传回国内,会有一些人说闲话的,到时候你还没法跟他们掰扯,知道的你是被当地人敲了一把,不知道的还说你这是干了一回吃里扒外的事情呢……捐物?捐物也要选择,你要是把咱们的国粹捐了,看有多少人要在背后说你,所以,这个事情啊,您得仔细斟酌。” 老薛一听,还真是!现如今,媒体发达,甭管你干了啥事,想要折腾你,都能给你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红的,而且,你在海外随意捐款似乎也不符合一些相关政策,起码你是不是得“请示请示”?是,企业是民企,民企就没人管了吗?民企就可以放任自流了吗?民企老板就可以不管不顾的率性而为吗?不审慎的把握住这些,一旦被查,你老薛还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赵嘉耀知道不可以轻易的应承,他建议还不如由他做代表,随意的买上二张门票带个人去,这也就算是应付过去了,在应酬方面老薛却又高了女婿好几筹, “你以为人家是傻瓜?你那样去糊弄人家,人家将来就会同样糊弄你,对这样的事情,要么不去做,要么就做出个彩儿来,否则,那是两边不搭的瞎忙活!” 女婿这边问不出名堂,老薛就把电话打给了刘道源,刘道源一听就明白了,马上给老薛出了一个点子,“你告诉臣切尔,酒会的酒水你包了,就用你那里的酒,你赶紧找个分瓶厂,拿出一二桶沉酒来,然后,你到酒会上去演一出好了!” “什么?我去演什么啊?”薛万锦有些不大明白的问道,“再说了,我不会演戏啊,小刘,你该不是……拿出一两桶酒不是问题,那东西对我来说,再值钱也就是个酒,是要人喝的,没人喝,你吆喝的再怎么厉害也是白搭,你说是不是?” “老薛,你先别急啊,我跟你说啊,你这样,你先问问臣切尔,他那公益酒会的门票卖了多少张,哎,对了,你按照二人一瓶的比例向酒会免费提供,这样下来,我估摸着你最多就是白给他二桶酒,然后在你去喝的时候,你就会有感觉了,你再把你女婿叫过去询问,然后,你就脸色变了,用国语骂你女婿,然后你就匆匆离开,就这样就行了,后半场有我呢,臣切尔的竹杠也敲到我头上了,给我发了特别邀请函,还要给我啥啥荣誉证书之类的,为此,我得出上五千欧元呢!” “呵呵,你的意思是让这次酒会成为宣传我们沉酒的一次免费宣传活动?”薛万锦的脑袋瓜子还真是转的快,马上就想明白了刘道源的用意,“不过说好了,如果是这样,这两桶酒可就要计入营销成本了,到时候我们亲兄弟明算账!” “好说好说!哈维那边我去说,到时候我把哈维也弄过去,他都不用我教他,保证是本色演出,嘿嘿,有了这一场酒会,咱们的广告宣传可是赚大发了!” 结果,这俩钱串子就这么一嘀咕,一次完美的造势宣传的好戏就拉开了帷幕。 本来,霍夫曼在法兰克福就玩了那么一出,弄得许多人想去猎奇,想去捡漏,想继续品尝美酒,可转了一大圈却是一无所得,可就在汉堡市长臣切尔举办的公益酒会上,有些人喝到了似曾相识的味道,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哈维和刘道源俩人联袂而来,一来就跟一些达官贵人频频点头致意,还特别的走到臣切尔的身边。 而海茵茨等汉堡大学里的资深教授也在现场,只不过,他也像绅士那样,没有到开喝的时候,手里只是端着杯子,并没有喝,不过他闻了几次了,觉得似乎也有些不对劲,可是他此时能说什么呢?说这是沉酒,是非常名贵的好酒?作为一个知名的资深教育家,他怎么可能在这样的场合下说那样的话呢? 臣切尔非常恭敬的从旁边的专用侍者端着的盘子里拿了一杯鲜红的葡萄酒,这也是一种规矩,重要客人到达,不会很“轻浮”的随手去拿满场转悠的侍者盘子里的酒杯,那不是给他准备的,只有一些低层次的普通客人,他们是随到随拿,随拿随喝,不认识的也要假模假式的聚聚杯子,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客套话…… 哈维不用,他是揣着支票来的,是,他的门票是免费的,是烫金的,可是他绝对不会空手来,一般这样的酒会上,他至少要捐出一万欧元,刘道源也是一样,不过有哈维这冤大头在前面,他就无须捐那么多了,得让哈维去拔这个头筹。 哈维接过臣切尔亲手端给他的酒杯,可以说,这都是面上的礼节,大家拿着酒杯,相互寒暄着,也没有人真去喝,毕竟,这个场合是大家相互聊天,主要客人到了后,臣切尔要发表简短的热情洋溢的即席讲话,一些请来的上流人物要适当的相应,然后各自把自己捐献的支票放进侍者端着的空盘子上,个别出色的捐款人还会被臣切尔安排的主持人宣布出来,然后,这酒会就达到了…… 就在臣切尔在准备发表即席讲话的时候,在下面的薛万锦突然大声暴怒的吼了一句“什么?”还用的是汉语,随即,他就向周围的人,向台上的臣切尔报以歉意的微笑,谁都看得出来,那微笑是硬拧出来的,是被环境逼出来的。 接下来,臣切尔继续,虽然被打断了一下,可作为一个老资格政客,这些插曲算不得什么,他继续在那里用诙谐和热情的语调白话着这次前来参加酒会的人多么有善心,对社会的贡献有多正面,他甚至还装模作样的向前来的人鞠躬……哦,不,欧洲人一般不鞠躬,他是张开了双臂,做出了一个爱心的样子。 可薛万锦却是趁大家不注意,黑着脸悄悄的走了出去,然后在外面的走廊上用汉语“打骂”一个高个子年轻人,把周围的保安都给惊动了。 站在薛万锦不远处的哈维此时也低头嗅了嗅杯子里的红酒,猛然间,他有些痴呆的发愣了,而刘道源此时正拿着一杯酒在那里转呢,还借助场上的灯光透着看,可以说,他们这些举动其实都是对酒会主人的“不礼貌”,甚至是很不友好。 臣切尔的讲话说完了,一些前来捧场的名人也开始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支票往身边侍者的盘子里放,似乎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哈维和刘道源的怪异举动。 “哇塞!我明白刚才为什么薛会发火了!显然……显然那个年轻人办了错事!”此时的酒会上已经是自由说话的时间了,哈维也就不在乎了,他大声对刘道源说着,“这,这是沉酒啊,我刚才就闻着味道很香,我还在纳闷,这是什么酒呢?” “怎么?你也觉得这个酒很熟悉?是不是咱们前些时候喝的那种……”海茵茨非常隐晦的说道,“不过我感觉似乎比我们上次喝的还要好,味道更醇!” 刘道源此时非常严肃的对着强光仔细的看着酒杯里的酒色,最后他叹了口气,“老薛怕是这次搞错了,我听说,这次酒会的用酒是他捐助的,如果他把沉酒拿出来了,哎呦!我都不敢去想了,这么多人,至少得三百瓶吧?这也实在太……” 刘道源似乎说不下去了,突然他猛然的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干了,然后就向放酒的地方扑过去,“麻蛋的,既然已经知道这是一次机会,那就别客气了!你们俩还傻愣着干嘛?这便宜不占,那不是……算了,说了你们俩也不懂!喝!” 哈维和海茵茨似乎被点醒了,也把手中的酒干了,然后向盘子里还有酒杯的侍者扑去,跟着海茵茨来的几个大学里的同事,顿时也明白点啥了,毫不客气的去抢那些酒……有这样一些人带头,其它人就有样学样了,弄到后来,不到半小时,酒会上没有酒了,而此时的薛万锦早就带着赵嘉耀离去了,据保安说,那人是愤愤而走的,脸色非常不好看,年轻人一路低头不说话,似乎犯了很大的错。 “怎么?没有酒了?找那个华人薛啊?他承诺提供酒水的!”臣切尔对前来汇报的管事说,“他离开了?哦,这个酒店应该有同类型的酒吧?让他们上就是了,最后拿着发票去找华人薛结账就是了,既然他承诺了,那也就得负责到底!” 臣切尔这厢正在跟管事的说话,猛一抬头,看到哈维、海茵茨和刘道源等人,正虎视眈眈的瞪眼看着他呢,那架势似乎要把臣切尔给“撕吧”喽! “你知道你这次的酒会喝掉了多少钱的酒吗?”海茵茨还是一副学究样子。 “能有多少钱啊?不算低端,大概也就是2、30欧元一瓶吧,如果是去批发,价格可能还会低许多,应该不算什么吧?酒会嘛,必要的开销还是要的。” 臣切尔用一般的习惯计算着,他虽然觉得今天的酒不错,但他不相信薛万锦会花上150欧元去买那种名贵酒,至于更高的价位,臣切尔连想都不去想。 “你没感觉今天这会场上的味道非常的特别吗?你是不是有鼻炎?嗅觉不灵敏了?”哈维此时说话了,语气阴沉的可以,“这一瓶酒可以买你说的那个价位的酒至少一百瓶!这是老薛从易北河里打捞出来的沉酒,市场上根本没有卖的!” “什,什么?沉酒?你说的是什么沉酒?我可是不知道啊!”臣切尔蒙圈了。 “唉!就是去年夏秋之际,华人薛的公司在工程施工的时候打捞出水的沉船,那船上有一批沉酒,经过我们化验和检测,那酒是非常醇美的好酒,在特殊的环境下窖藏了三十年的美酒,而且是绝版的,我也只能品尝到那么一点点,最近,我们正准备在娜高斯拍卖会上上拍一批呢,你看,今天在这里就被白白的浪费了几百瓶,真是可惜啊,问题是,许多人喝了还不知道,你要是告诉他们,今天的酒的价值超过了300万欧元,你看媒体会如何讽刺你!你这是买椟还珠啊!” “什么?”臣切尔被这消息给打击到了,他眼白一翻,倒下了! 第一卷_连锁效应(3) 臣切尔是一个很精明的政客,尤其善于感觉细节,今天一到场他就觉得满大厅里都是一种非常奇妙的酒香,他还以为老薛是花了血本搞来的好酒,可无论他怎么去想,都不会想到今天老薛捐献的红酒是已经还海水中浸泡三十年的沉酒啊,那种酒不用多说,臣切尔都知道价值很高啊,自己一场公益酒会的筹款才几个钱啊?可是华人薛这次拿出来的酒水价值就超过了筹款的几倍,这能让臣切尔不急火攻心吗?万一这真想传出去,自己还不成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大傻瓜吗? 臣切尔的倒下还真是把哈维给吓住了,好在旁边的海茵茨反应很快,看到臣切尔的脸色不对,走上一步就把臣切尔给抱住了,随口就是一句“市长先生太劳累了”,然后就把旁边的服务生叫过来,然后扶着臣切尔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臣切尔的急火攻心其实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坐下后,按照西方人的习惯,还是给他灌了一口红酒,只不过,这次的红酒味道不对了,已经不是薛万锦提供的沉酒了,而是酒店里提供的中档葡萄酒,看上去差不多,可是味道和香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人群里的来宾也纷纷叫了起来。 “这是什么酒?味道怎么完全不对啊?难道要用这样的低档货打发我们?” “是啊,这酒的味道比刚才喝的酒相差太远了。”有的人干脆把酒倒在侍者的盘子里,“早知道是这样的酒,我就不喝了,这种劣质的味道真不好受。” 一些人在现场就议论开了,甚至还有人叫侍者拿出刚才他们喝的酒。 “先生们女士们,我得给大家解释一下。”此时,臣切尔也明白了,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个消息早早晚晚都会爆出去,不如坦白的告诉大家,或许还能有点意外的效果,“你们前边喝的酒是由华人企业家薛万锦先生免费捐赠的,他捐赠的是世上非常稀有的‘沉酒’,什么是沉酒呢?就是因为海上事故,使运输的船舶沉没了,而这条船上恰好有一批正在运输的葡萄酒,经过几十年的时间后,那些酒在特殊情况下被酿造出来,我猜想这是薛先生的一次失误,因为,那个酒的价值实在是太高了,我们今天喝掉了价值上百万的稀世美酒,各位,现在没有了。” “薛先生在哪里?请他再去拿点过来不行吗?”一个中年人喊了起来。 “你傻啊?你会在知道自己犯错了以后继续原来的错误吗?”旁边人说道。 “那……能告诉我们,到哪里去买这样的好酒?我是说我们原意花钱去买!” 在这群人里,有几个还就是在霍夫曼那次“赌酒”的时候在场,也喝过那么一口两口的沉酒,他们现在明白了,原来,这酒是出现在汉堡,顿时,走到外面去打电话,还有些人已经凑到一起,商议着该如何出手去“抢购”这批沉酒了。 公益酒会本身就不是一种严肃的场合,大家走到一起,喝喝酒,相互吹捧,留下联络电话,说点天气、美女或者其它家长里短的故事,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后,许多人就开始溜号了,他们都在想如何去找那个华人薛,无论如何也要把这样的好酒弄出点来,否则,对不起今天花钱来参加酒会啊。 最激动的要算是媒体了,那些无孔不入的小报记者,网络平台的探子,全都兴奋起来,他们首先捕捉到了市长大人在酒会上发生了短暂眩晕的传闻,只不过没有得到官方证实;其次,他们得知酒会上使用的酒来历不凡,而且是没有估价的,到底该值多少钱?没有人说得清。第三,提供酒水的华人薛提前退场,甚至有人看到,华人薛在狠狠的训斥自己的秘书和助手,到底发生什么?不得而知。 当今的社交平台,只要有抓人眼球的消息,那是必然会以最快的速度发布出来,酒会还没有完全结束,一则“神秘沉酒出现在汉堡市长召集的公益酒会会场”的帖子就出现了社交网站,下面用简单的几句话描述那酒的香醇和好喝…… “我该怎么办?这次的丑出大了!”在休息室里,面对哈维等几个熟人,臣切尔沮丧的说道,“真没想到,精明的华人薛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不对啊,他那里的酒应该都是大桶的,而提供给我们的是标准的瓶装酒啊?这怎么会错?” “我刚才打电话询问过华人薛了,的确是他的手下把事情搞砸了!”哈维此时一副圣诞老人的慈悲口吻,“在他的地下仓库了,由于一些具体操作的人看不懂法文,再说了,那些酒桶在水中浸泡了三十年,字迹肯定不会很清楚,在执行去灌装二桶酒的时候,显然是拿错了,这让华人薛的损失更大啊,我估计那个办错事的人肯定会被炒鱿鱼,至于说会不会被索赔……不好说,他们华人内部是有规定的,或许那人会被送回国内去的,或许,谁知道呢,那是他们内部的事情。” “哈维,该不是你们策划的这场闹剧吧?华人薛又不是酒商,也不是什么收藏酒类的专家,他的地下室仓库里怎么会有多种葡萄酒?应该只有他打捞上来的一种酒,你刚才的话无法自圆其说啊!”臣切尔还真是精明的很,不好哄啊。 “你说的是原来的华人薛!”哈维很淡定的说道,“自打他发现了沉酒这样的好东西后,他就开始在各大酒庄里收集一些库存酒,就连我们德国的葡萄酒他也有收集,如果这次他下令用德国酒,估计那仓库人就不会搞错了,偏偏他要求用法国的葡萄酒,那些人能够勉强看看德文已经相当不错了,再叫他们去区别法文……似乎有些强人所难啊!这次的乌龙事件在我看来,完全是一次阴差阳错,更是一次上帝的旨意,我觉得,说不定对你今后的筹款还是一件好事呢!” 哈维那最后一句话几乎完全就是一种暗示了,你在酒会上出点丑算个啥?如果那些沉酒卖出了好价钱,说不定就可以对你关心的公益项目大笔捐款了。 臣切尔很精明的听懂了哈维的暗示,这话要是还没听明白,他也就不用混了。 事情在第二天被炒作的一塌糊涂,薛万锦不得不躲开媒体记者的狂轰滥炸,干脆就一张机票,自己直接回国了,而留下来的赵嘉耀对所有的记者就是一句“无可奉告”,打死也不开口了,至于想去参观仓库什么要求,那更是无稽之谈,人家一个工程公司的仓库,如何可以随便叫你去看?想看也行,那文件来! 好,我们记者不行,那找来相关机构的人去看看行不行?我们总要检查安全设施吧?好,你们去看吧,一些机构人员到了仓库里去查看,能看到什么?不过是十几桶各式各样的葡萄酒,自然是以法国波尔多的确的葡萄酒为主,还有来自德国莱茵高地区的葡萄酒,来自意大利几个地方的葡萄酒,西班牙和葡萄牙的葡萄酒这里也有,偏偏就是没有被前来人想刺探和看到的沉酒,两个空桶倒放在一边,上面还用汉文写上了“已空”的字样,他们忘记了,华人薛想要做局,怎么可能会让人抓住把柄?这样的结果让许多媒体人很是失望,他们觉得不该是这样。 的确是不该这样,在临近夏季狂欢快结束的时候,终于有官方消息传来了,娜高斯公司将会在最终高端拍卖会上推出“沉酒”的拍卖,目前的估价是一万欧元一瓶,整个拍卖会将会拿出200瓶拍卖,以纪念汉堡市在拿破仑时代建市200周年,这消息顿时就广泛的传播开了,一些原来没打算去汉堡市的人也纷至沓来,尤其是一些法国人,他们似乎嗅到了商机,一些著名酒品收藏家中断了自己的假期,纷纷相约到汉堡市去“淘宝”,在他们看来,一万欧元的定价简直太低了。 娜高斯的老板罗宾逊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次勉为其难参加的一次活动,最后的效应居然如此之广泛,许多已经中断的老客户们,他们打来电话,询问“为什么我没有接到你们的邀请?”弄得娜高斯公司在淡季不淡,整个公司忙活的一塌糊涂,全员都要在岗,人手不够还得去临时招募,罗宾逊这回押宝算是押对了。 沉酒的出现,也让汉堡当地的酒吧跟着沾光了,虽然没有正宗的“沉酒”供应,可是一些酒吧却把其它品牌的葡萄酒拿出来“冒充”,有些酒的味道本来就不错,有些酒还算是过得去,更有甚者,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一瓶半瓶沉酒,摆放在吧台后面的酒柜上,还特别用一个照灯照着,于是,这酒吧里就不断的有人过来协商,什么不多喝,就一盎司行不行?或者闻一闻?如此消息传开,弄得许多酒吧有样学样,不管是真的假的,都玩起了真假美猴王的把戏。 如此一来,这个特殊的节日里,酒水的销量猛增,各种零食副食的销售量也猛增,这音乐节还没有结束呢,初步统计的经济数据已经比去年提高了三层。 看到这些数据,臣切尔认为,就算是摆乌龙挨骂也算是值了,他更认为,在今后的活动中,一定不能离开与华人的合作,薛万锦和哈维玩的那个小把戏在事后第三天他就明白了,人家是一个公司的,那沉酒已经归纳在一个公司下特营,那都是什么人啊?哪里就能够轻易的犯那样低级的错误?不过是给公众一个理由,让大家得知有最好美酒,至于说成本,比起找大公司做广告,叫人满世界的去宣传来,那简直就可以忽略不计,还有比他这个市场出糗更好的广告效应吗?23sk. 臣切尔明白了,自然是不会去说破,虽然心里憋闷,把自己当冤大头耍了一回,可是实际效果却让他很是满意,因为,那家刚成立的小公司原意向臣切尔“政治捐款”三百万欧元,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臣切尔焉能不心领神会啊? 在西方的体制里,一家公司向政客捐款也是有讲究的,不是说你有钱就可以可劲捐的,要是被发现你的捐款有政治目的或者商业目的等嫌疑,哪怕你只捐献了少少一点都会被抓住不放的,会弄得捐赠和接受捐赠双方灰头土脸,弄得钱白花了,人的名声也搞臭了。所以,在西方给政治人物捐款也是有套路的,平时向公众募捐,多少不限,明目张胆的在竞选纲领里许愿,而私底下,一些大公司、富豪的大额捐款往往是保密的,除了司法部门可以查证外,其它任何人不得去追查,谁知道美国的那些枪贩子和大型托拉斯公司向什么政治人物捐了多少?年报上也不过是“慈善捐款和其它捐款”一笔带过,只要公司不翻船,政治人物不翻船,那些秘密就无从查证。美国如此,欧洲亦如此,相同体制的国家都如此。 哈维公司的知名企业,如果哈维公司向臣切尔捐出那么大一笔款子,各个机构就会把哈维公司给查个底朝天,各类记者更会像秋天的蚊虫一样紧盯不放。可是这家新成立的小公司却是不怕查,往来账目和业务几乎为零,你查吧,而且,虽然是酒类企业,可却是不生产,不销售,只定期向世界各大拍卖公司提供上拍品,严格说,这新成立的小公司不能算是经营酒类的公司,而是酒品收藏公司。 一个玩酒品收藏的公司对市长没有特殊要求,为什么捐那么多钱?因为操作失误给市长带来了负面影响,难道不该做出适当的补偿吗?话说的非常冠冕堂皇。 公司简单,经营单一,人员都是兼职,想去查清楚不难,可真要查清楚也不可能,如果继续花费纳税人的钱去放大外延查,那就会有人问了,你到底是查这家新成立的小公司,还是要查他们的那些股东?可就是那些股东也不怕查不好查啊,哈维不用说了,人家干的就是考古发掘的生意,那些被打捞出来的沉酒也在其业务范围之内啊。海茵茨,本身就是学者,与商界基本不沾边,这次也是因为业务关系,获得了赠送股权,这也是一种普遍的商业鼓励策略,你查吧! 至于方丹,霍夫曼,刘道源更是不怕查了,要么是好朋友,要么是拍卖行老板,要么是金融家,要么是金牌经纪,都是圈里人,大家为了共同爱好走到一起,不行吗?所以,这些都是被预先算计好的,给臣切尔捐款用这家公司最合适。 说,你这小公司都没开张,哪里来的钱去捐啊?注意,人家说的是“原意”捐款,也就是个承诺,最后捐不捐当然要看经营的状况了,而且,人家还可以分期嘛,在承诺的时候并没有说一次性给啊?玩这些花样,方丹和霍夫曼都是高手。 拍卖会终于开幕了,第一件拍品就是一箱六瓶“沉酒”,标价6。2万欧元,结果开拍不到五分钟,竞价已经超过了62万欧元,整整翻了十倍! 第一卷_连锁效应(4) 沉酒的热卖一下子把罗宾逊给搞懵了,第一上拍不过是想借这是汉堡出水的带有点“出土文物”性质的概念,他都准备好自己的托了,要是无人竞价,就自己买下来,大不了自己拿去珍藏就是了,可没想到,追捧的人会那么多,还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金融界人士,这让他的脑子一时半会开始后悔了。 在送拍的时候,按照哈维的意思,至少应该上拍十箱,这样或许能够吸引更大的客户,六瓶,这简直是九牛一毛嘛,可在这个问题上,罗宾逊是坚决不让步,在他的拍卖会上怎么能搞成酒品批发呢?如果哈维坚持要上拍更多,他就打算把这个沉酒的拍卖撤下来,让哈维到门口去叫大街好了,你想拍多少就拍多少。 哈维一琢磨也对,人家这是高端艺术拍卖公司,拿出来的东西要是太多了,那与一些中低端的货场拍卖有啥区别?而且价格也不好叫上去了,所以,最后是哈维妥协了,可没想到,哈维的这次妥协却是歪打正着,由于竞拍激烈,几乎是卖出了天价,不仅是罗宾逊没有想到,就是哈维、老薛等人都没有想到。 沉酒的拍卖价格虽然没有创什么纪录,可却是点燃了一些人的兴趣,落锤之后,就有人向拍卖公司提出“抗议”,认为上拍的数量太少,人家在公益酒会上都拿出了几百瓶,怎么在你这里才六瓶?这是不是也太离谱了?他们需要解释。 “沉酒的数量本身不多,前几天又错误的送到了某个公益酒会上去了,这就使得剩余的数量更少了,甚至是更加弥足珍贵,如果那次就会没有搞错,也许今天上拍的数量可能就不止这么几瓶了,至于将来还能有多少上拍,实话说,我是真不知道,这要看藏家的手中还有多少,看藏家的心情如何了……”主持人上来做了一番解释,这话是拐着弯的说,“不是我们数量少,是那场就会把预定的酒给喝掉了,没有了怎么上拍啊?总不能现在去找人分瓶灌装吧?来不及了。” 有了主持人这种含沙射影的解释,总算是让拍卖会继续下去了,接下来的都是一些相当不错的艺术品,尤其是哈维公司提供的几套德国在十八世纪生产的精美瓷器,还是引来不少人在那里参加竞拍,看着节节升高的拍卖总额,一直担心的罗宾逊总算是放下心来了,就以现在的拍卖业绩,已经达到了预期目标。 也许是事有巧合,也许是墨菲定律,越是担心出事,就越是会闹出幺蛾子来。 当拍卖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一件青花大肚盘龙瓷瓶推上来了,拍卖师很“诚实”的介绍,这是一件在近几十年前的高仿青花瓷瓶,拍卖的底价是3000欧元,拍卖师说的很清楚,高仿品里也有好东西,这件艺术品是仿制明代宣德年间大肚高颈花瓶,制作完美,是难得的好东西,摆放在家里或者陈列柜中都是极好的。 本来这就是一件普通的后世高仿艺术品,可没想到,开盘后,价格开始一路上扬,甚至都刹不住车了,弄的拍卖师是一个劲的擦汗,他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按照规矩,只要下面一个劲的加价竞拍,他这里就不可以擅自做主落锤,何况今天这个瓷瓶的价格是一路高攀,短短的五分钟就从千元级跳开到了十万元级,而且,竞拍的价位还在蹭蹭的往上翻,难道说,拍卖行的预评师走眼了吗?一般来说,这不大可能啊,任何一家拍卖行里的评估师可都有来头的。 如果继续如此下去,那个评估师怕是要砸饭碗了,这在拍卖行里也是一个规矩,如果你预估的价格与实际拍卖价格相差的太离谱,一般来说,评估师都会“引咎辞职”,并且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落下污点,可以说,每个评估师都是非常小心的对待每一件送拍品的,如果他们吃不准,那也是会找外援的。 可是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呢?此时,评估师克拉克并不在现场,而是在柏林的家里喝着咖啡,悠闲的准备外出去瑞士或者奥地利去度假呢,他哪里知道那边出了幺蛾子?按照公司的规矩,拍卖会没有结束前,像他这样的鉴定专家暂时还不可以外出度假,等到那边的拍卖会结束了,他们就可以自由的去享受生活了。 克拉克是欧洲稍有的瓷器鉴定专家,也是娜高斯拍卖公司里长期聘用的一个鉴定专家,他不仅对欧洲瓷器颇有研究,同时也对东方瓷器很熟悉,在娜高斯公司搜集各种上拍品中,多次发现有价值的高端瓷器,从而在德国乃至欧洲许多艺术品鉴定领域里,克拉克算是一个牛人,而且非常瞧不起英国的同行,他多次讽刺和暗示,在伦敦的几次拍卖会上出现了家伙真卖的现象,根据他的判断,是有一些人或者机构在利用拍卖会洗钱,尽管做的很隐秘,但克拉克却是察觉到了。 就在春季伦敦的一次拍卖会前,英国拍卖行里的某大公司从芬兰收集到了一批瓷器,根据他们的鉴定,英国人认为,那些瓷器是俄罗斯罗蒙诺索夫瓷厂在十八世纪下半夜生产的精品皇家用瓷,实话说,如果那些瓷器是真的,那就很珍贵。 俄罗斯的瓷器生产相比较西欧国家稍晚一些,彼得大帝乔装打扮去西欧偷艺的时候也同时见识到了德国梅森瓷厂的产品,他非常喜欢,回国后就准备派人筹建和自己生产精美的瓷器。可惜,罗蒙诺索夫瓷厂的正式投产彼得大帝没有看到,直到彼得大帝的女儿伊丽莎白时代,才开始有些眉目,而罗蒙诺索夫自己本身就是一个著名的地质学家,正是他在俄罗斯当时的境内找到了上等的可以用于烧制陶瓷的瓷土,而这个发现直到今天还在造福当地的经济,只不过最优良的瓷土矿现在已经不属于俄罗斯了,而是在分家后的乌克兰境内了。 到了叶卡捷琳娜当政时期,这家瓷厂更名为帝国皇家瓷厂,而且,也从原来单一为宫廷烧制瓷器向市场提供日用瓷器了,可以说,在那段时间专家瓷厂是最辉煌的时期,当时,在许多烧制技术上甚至超过了欧洲的老牌瓷厂,在精美度上,皇家瓷厂生产出来的瓷器一点也不比欧洲的几大瓷厂差,而在文化、绘画等造型上更是有过之无不及,一时也成为欧洲达官贵族的抢手货。 可是好景不长,拿破仑跟俄罗斯开战后,对俄罗斯进行了封锁,禁止欧洲进口俄罗斯瓷器和向俄罗斯提供各种原料,使俄罗斯的瓷器生产陷入困境。 正因为这些历史上的原因,加上俄罗斯在十九世纪末期到二十世纪初,国内发生的各种变动太多太多,加上后来苏联的整治空气,使得许多精美瓷器流失了,像俄罗斯宫廷用的皇家瓷器本来生产的就少,再加上不间断的战乱、骚乱等等,存世量还真是不多,也不是没有,想看就得去俄罗斯的各大博物馆,而在俄罗斯,由于历史原因,长达七十多年的苏联时期,私人收藏是非常罕见的。 那家拍卖公司的探子突然从芬兰发现了这样一批精美的俄罗斯宫廷用次,能让他们不兴奋吗?当消息公布后,克拉克就被邀请前去“参观”,这也是各大拍卖公司相互较劲的时候,往往还带有显摆、炫耀的含义。可是克拉克看了那套瓷器后就断言,那是后世的仿制品,也就是说是“赝品”。问题是,克拉克又不肯低调,当着记者的面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不要以为做了热释光检测就可以断定瓷器年代,现如今的作伪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单纯热释光是不行的。 克拉克说的话的确是很有道理的,许多人认为热释光断代应该是准确的,可是,真品与赝品本身就是一对孪生的双胞胎,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正邪的互相较量其实体现在社会里的所有层面。你那边有了新的检测手段,他这边必然也就会产生更高超的作伪手法,此消彼长,互相较劲,在不断对抗中各自发展。 热释光是检测陶瓷材料年代的一个重要手段,由于时间的积累,陶瓷物质里的各类辐射分子的积累越多,这已经被证明是有效的断代手段。可是一些作伪的人也不是善茬,他们大量收集古代瓷片,然后将那些瓷片重新粉碎研磨,再用特殊的凝结剂重新凝结起来,然后再进行低温煅烧,经过这样加工出来的瓷器,你拿去做热释光,保证是一照一个亮。这就好比在清末的时候,有人用宋瓷的碗底重新给捏上整个碗型,然后重新回炉烧制,当一些行家眼看的时候,往往都会留意碗底的真假,那碗底没错,是真的,可那瓷器除了碗底就全都是后做上去的。 说,这样的作伪不也挺好吗?殊不知,这样做出来的瓷器用不了多久就会从接缝处断裂,根本就不牢靠。那些为了避开热释光检测的作伪,实际上烧制的强度是不够的,毕竟瓷土这类矿石,经过高温烧制后,内部晶格里的放射性元素就等于是重新格式化了,那样就露馅了,所以,用古瓷研磨出来的胎料在烧制的时候,温度是要低于原来烧制的温度,否则,就会重新更新了,可温度低了,强度怎么办?这就需要用特种黏合材料混入,所以,做了热释光检测再做个分子化验,什么都穿包了,可有些人以为拿到了热释光证书就齐活了,殊不知,这里还是有猫腻,这就是为什么所有的科学仪器检测最后都要综合起来,还要人工去考证鉴别的道理,有一个地方遗漏,结果就是打眼,就会上当。克拉克就点明了这点。 有了克拉克点破要点,那家公司还真就把那套瓷器从拍卖会上撤了下来,他们有没有去做物理化验不得而知,可是给那家公司带来的名誉损失却是实打实了。 克拉克没有想到,自己在业内结怨,就会有人算计他了,他自以为自己只要自己做的好就可以避免灾祸,可在一些人的眼里,克拉克已经成了人家搞名堂的绊脚石,不拿下他,策划的许多肮脏勾当就不敢拿出来运作,资本就赚不到钱。 说,这拍卖行当里能有多少猫腻?其实不然,进入资本无限扩张的时代后,任何行当里都存在着阴暗面,都会被一些人拿来变戏法。比如,在拍卖会上,把一件看上去不起眼的拍品卖成天价,就有可能涉及到行贿、洗钱和做局。 先说行贿,某人想向某个关键人物行贿,可又不能落下把柄,怎么办?于是,拍卖会就成为他们交易最后落实的舞台。一些官员爱好书法、字画、古玩等等,既显得高雅有品位,还能从中变相受贿。某官员在地摊上“捡漏”,买了一个看上去还不错的瓷瓶,拿回家里把玩,还吆五喝六的叫一些朋友来一起观赏,谁也说不出个四五六来,有的说是仿品,有的说是赝品,还有的说未必就不是真品。 最后,那官员在把玩够了后,托人送到拍卖会上去试水,结果,一下子卖出了天价,某官员花二千元买的瓷器,在拍卖会上卖出了一千多万……你查人家资产来源不明?人家说,我是卖古董所得,还有全套的拍卖纪录和发票,至于买家是谁,似乎不那么重要了,拍卖场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样的把戏多了去了。 为什么许多企业下面都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拍卖行,或许大家也就能够猜到一二了,他们绝大部分时候做的都是正行生意,规规矩矩的,可是谁能保证在某些特殊的时候不玩上一两把猫腻呢?而这一套在西方国家里更司空见惯。 克拉克碰上的是不是这样的事情呢?似乎靠边,可那还不是单纯的借用拍卖机会洗牌,而是还包藏着陷害或者说坑害克拉克的含义,可以说是一个组合套路。 提供那个瓷瓶的是来自南美洲的一个华人,那个国度是湾湾仅剩下的几个邦交国,而找到汉堡这个不起眼的地方送拍,也是经过精心策划的。原本,这个业务是找的伦敦那家被克拉克点破了的公司,原来的计划就是起拍价很高,拍卖公司按照行市收取佣金拉倒,可出了克拉克揭发的那件事后,这公司的老板心里就记恨上了,他非常精明的把这项业务推荐给了娜高斯拍卖公司,让那个来自海地的客人直接去找娜高斯,如果娜高斯不收,他们原意在秋季拍卖会上上拍。 为了让客人放心,伦敦的那家拍卖公司原意陪同一起去,并在台下做托,确保最后成交符合预想要求,这些一旦公开,做局的拍卖公司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所以,出面的都是业务员,最高也就是客户经理级别,一旦败露,随时被牺牲掉。 娜高斯公司当时正为没有其它送拍渠道来演发愁,虽然汉堡那边提供了全力支持,可有外来新鲜客户总是好事,所以,双方也是一拍即合,接下来…… 第一卷_连锁效应(5) 克拉克接到公司派下来的活计,自然是按照鉴定的规矩,面对这种一眼假的东西,他自然是直接指出送拍的物品不是真品,而是仿品,而对于仿品的拍卖自然还是有另外一套规矩,也就是说,价格不能高,在介绍的时候,可以不直接说是假的,但是,也不可能说这是真的,甚至还会让拍卖师隐晦的告诉下面竞拍者,这东西是存疑的,大家要思量好以后再参与竞拍,拍卖公司事后可是不管真假的。 在严格的法律意义上,拍卖公司出售的艺术品也好,古董也好,都是不承担保真责任的,尽管现在许多国际型大拍卖公司都有自己的鉴定班子,有自己的鉴定师,都在力争自己公司出手的物品最大限度的向保真方向靠拢,可在拍卖会上,还是会有一些赝品混迹其中,还是有一些黑色资本出面,他们纠集多方面的人物出马,从各种看似不起眼的角度在拍卖会上搞出各种各样的花招来,防不胜防。 有人问了,仿品也可以在拍卖会上拍卖吗?回答是既可以也不可以,说可以是指有一定艺术价值的,甚至是绝品的古代仿制品,这当然是可以上拍的,比如,当下充斥在各大拍卖行里的宣德炉,基本上都是清初时期仿制的,尤其以乾隆朝时期仿制的最多,也仿制的最好,而真正的宣德炉还没有出现,我们现在了解的宣德炉资料都是留存在古籍上的描述,真品至今还没有。还有,民国初年,景德镇官窑基本上已经取缔,可是那些官窑的窑工们需要生活啊,他们在没人管的情况下,利用手上掌握的技术,仿制了大量的乾隆朝瓷器,这也使得乾隆朝瓷器的款识是最多最繁杂的,许多人看不清,就把民国初年的一些瓷器当成乾隆瓷了。 那什么样的仿品不能卖呢?就是用现代工艺做的仿古瓷器,上面又没有明确的款识说明,这就与以假乱真的赝品性质一样了,根本就不可能拿出来送拍。 可要是你仿制的是精品,而且承认自己的东西存疑,不要求以真品的价格上拍,那么与拍卖公司签署一份承诺书后,只要东西好,还是可以参加拍卖的。 这次,那个从海地过来的赖姓客人就是如此,他不反对鉴定出来的结果,也原意按照拍卖公司给的参考价送拍,他的理由也很简单,自己经营的买卖破产了,现在是能变现一点钱就变现一点,即便是价格不高也在所不惜了,而客人说这物件是自己长辈留下来的,至于怎么来的,客人说不出所以然来。 为了让客人能够接受低价上拍,克拉克还特别与客人面对面的进行了谈话,对克拉克的鉴定结果,客人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双方又签订了一份特殊的合同,剩下的就是按部就班的走程序了。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这样一件普通的仿品瓷器最后在拍卖会上却引起了几拨人的你争我抢,价格一路上扬,最后居然以一千多万欧元成交,把个拍卖师惊愕的下巴都要掉了,宣布这件物品拍卖结束后,拍卖师特别申请了一次中场休息,下面的与会者此时也需要一个时间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新情况,更有甚者,正手指头乱飞的发推特,发脸书呢,巴不得暂停一会。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最难受的可不是别人了,而是娜高斯拍卖公司,更具体一点来说,那就是克拉克了,到底是克拉克打了眼?还是这后面有什么其它的猫腻?似乎眼下的娜高斯拍卖公司已经无法去追索了,人家的交易已经达成,你该拿的手续费只管拿,按照合同规定进行交接后,这拍卖就完成了所有程序。 面对如此情况,拍卖公司往往有两个选择,第一,是睁眼闭眼,对外什么都不说,对内,具体办事的鉴证师肯定是要倒霉的,虽然公司大赚了一笔,可带来的名誉损失往往无法估量,打眼物品的鉴证师怕是得卷铺盖滚蛋了,任何一家拍卖公司都丢不起这个人啊!就这,还得准备危机公关,准备好应对媒体的诘问。 如果鉴证师有证据证明他的那个鉴定是铁板钉钉,没有任何问题的,那你就得拿出证据来,只要有了铁证,拍卖公司就会选择第二个处理方式了,报警! 有了铁证,拍卖公司可以报警,可以怀疑有人刻意破坏正常的商业拍卖,可以怀疑有人利用拍卖活动行贿、洗钱等等,警方接警后,也会当成大案去处理,所以,现在想要在拍卖会上玩花样,也是有风险的,尤其是进入到了二十一世纪后,各方面的监管和资金跟踪都已经现代化了,想要掩盖一些非法踪迹是有难度的,这与几十年前完全不一样了,一旦被查实,送拍者和参与竞拍的都有麻烦。 照这样说,克拉克还难受什么啊?直接拿出证据来就是了。可事情往往都是有着各方面巧合的,那瓷瓶,一眼假,克拉克也就没有去做热释光和物理化验,再说了,送拍者也不同意,不管你是做热释光还是做物理化验,都要在花瓶上取样,这往往不被送拍者同意。如果是重大高端瓷器,送拍者不同意,拍卖公司就可能不接受送拍,毕竟风险太大了,而这次海地的赖先生却是不在乎按照仿品的价格上拍,似乎能收到多少就算多少的样子,这让克拉克就放松了警惕。 在克拉克看来,一个价值千把欧元的仿瓷,哪里值得去大动干戈的去做那么多严格的检测吗?这好比一个人找机械厂加工一根普通的钢管,随便一台车床就干了,工厂里可能会用那些高精尖的几轴联动的数控机床加工吗? 克拉克的简化处理,就使得他拿出来的检测报告算不得铁证,这样的例子也不是没有,在历史上,画中藏画,瓷中藏瓷的例子可是不少,甚至有人为了保护自己一方宋代的端砚,竟然烧了一个普通的“澄泥砚”,把心爱的端砚裹在里面,形成砚中砚的保护模式,这样的例子往往会是机缘巧合被后世发现,没发现的呢? 如果单纯为了陷害克拉克,搞出这么大的阵仗,那么花费也是不低的,拍卖公司是要收取费用的,这个费用是以成交价来确定的,成交的越高,拍卖公司获取的佣金也就越高,单纯搞一个作假的拍卖也不是不行,英国那家公司本来就有这样的一个计划,哪怕花上一百万英镑似乎也是值得的,因为,有克拉克在,破坏他们的一系列拍卖活动,损失的何止百万英镑啊?不说别的,就那套俄罗斯帝国皇家瓷厂的赝品,整个拍卖的价格就超过了五千万英镑,还有其它一系列的高仿赝品等在后面呢,而且,拿掉克拉克的这笔费用是有人出的。 谁出?就是在暗地里仿制欧洲各大名瓷厂家的古瓷资本啊,他们以为找到了一条生财之路,为了这条生财之路,那些资本可是花费不小,也准备了好几年,结果,被克拉克给揭破了秘密,这个损失实在太大了,只有把那些赝品的价值实现,资本投入的钱才有望回笼,资本的增殖才可能得以发展顺利。 搞掉克拉克还有一种震慑作用,对那些还在台上的鉴定师也是一次警告,让那些鉴定师们闭上嘴巴,闭上眼睛,否则,玩赝品的资本就没法干了。 这次,克拉克算是载了,由于他出具的那份鉴定报告算不得铁证,连让人信服的各种科学检测都没有进行,仅仅凭着肉眼做出的判断,这显然是无法说服人的。而拍卖公司想事后再追加科学验证也不可能了,买家拒绝了,买家不仅拒绝了,甚至还要求拍卖公司为其身份保密,艺术品嘛!人家有隐藏身份的自由。 那卖家呢?卖家当然是隐遁了,拿钱走人,人家来的时候就说清楚了,自己是急等钱用,拿了自然就会销声匿迹了,拍卖公司可是无权去追查,就自己想查,那也的花钱去聘请私家侦探,拿到证据了好说,拿不到证据就等于白花钱。 可以说,克拉克这次算是被一些人生生的给坑了,坑的一点脾气都没有,谁让他在鉴定的时候大意了呢?他思来想去,最后只能向公司递交了辞呈。 克拉克不走是不行的,公司无法向公众交代,鉴定出现如此巨大的“误差”,这叫以后谁还敢把自己的宝贝送来拍卖啊?在普通人看来,这次是有人识货,好东西最后露出了真相,如果没有人识货,那宝贝不就得蒙尘被淹没在赝品里吗? 克拉克还是很傲气的,递交了辞呈,面对记者仍然坚持自己的鉴定,他还凶巴巴的对买者放话,“够胆你把东西拿来做科学鉴定,鉴定费我出!” 可这个时候还说这话就属于典型的事后诸葛亮了,压根就不会有人去理了。 这些都是拍卖会以后发生的事情,我们现在再回到拍卖会的现场。 闹哄哄的中场休息结束了,接下来的拍卖波澜不惊,基本上都是中规中矩的进行,一般来说,拍卖公司给出的底价往往都是成交价的一半,这也是约定俗成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比如,某件物品的市场价格大约是一万欧元,那么拍卖会起拍的底价往往就是从五千欧元开始,等到各方竞价到了一万欧元后,竞拍者也知道该收手了,或许比市场价搞出那么一点点,或者低上一点点,总之,到了大家都认可的价位后,往往也就中止了竞拍,谁最后咬住了,那东西就是谁的。 而瓷艺工作室提供的雕塑瓷像则是最后的压轴拍品,是有40多公分高的瓷像一推出来,全场的人就惊呼起来,如果不是事先都知道那是瓷像,许多人一定会认为是彩绘蜡像,太逼真了,太有震撼力了,让人们一看就想买下来。 “这是当前最新型的雕塑瓷像,整个过程非常复杂,用料也是稀有的正宗高岭土,从目前来看,单单是原材料就已经是一个不菲的价钱,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作者在进行了上百次的试验后,仅仅成功了二尊,其中的一尊已经被作者赠送给柏林乐团的西蒙先生,剩下的这一尊是大家熟悉的‘贝多芬雕像’,据作者说,他目前因为找不到原料,已经无法再烧制类似的瓷雕肖像了,所以,这尊瓷雕肖像目前算是仅存的可以在市场上自由竞拍的瓷像,根据我们的专家评估,这尊瓷雕肖像的起拍价是一百万欧元,开始竞拍后,每次加价五万欧元……”???.23sk. 随着拍卖师宣布竞拍开始,下面许多看上去像是来凑热闹的人活跃起来,一个个的纷纷举牌子,不到五分钟,竞拍价格已经破了400万欧元,看来,那瓷像的吸引力还真不是盖的,带给人们的震撼还真是叫人刮目相看了。 当竞拍到了白热化的时候,人们才发现,那些举牌的都是音乐界的单位,不是音乐大学就是乐团,还有博物馆的代表,而最喜欢看到这个场景的就是罗宾逊。 “这才体现我们娜高斯拍卖公司的高端气质,我们做的就是高端的艺术品,可惜,那个工作室目前似乎无法继续他们的杰作了,就是有怕也是需要时日,想要对某种物质搞出替代品,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果走的路数不对,那就会抱憾终身了。”在监控室里,罗宾逊看到竞拍瓷像的情景,郁闷的心情才略有好转。 这边还在竞拍,现场直播出去的情况却是在社交媒体上炒翻了天,许多人不明白,为什么一座瓷艺雕像居然会有如此之高的价值?他们不理解竞拍人的心思。 “不就是一座现代工艺的瓷像吗?有必要如此热炒吗?都疯了?”有人在社交软件上发出第一条个人观点,可跟下来的反驳让帖主都不敢吭声了…… “对没艺术细胞和音乐细胞的人来说,你的观点算是正确!那东西对你无用!” “事实上,那东西可以说具有几个属性,第一,那东西是一种新艺术创新的第一尊或者第二尊瓷像,近期内很难出现复制,第二,那东西的工艺和制作秘密目前无人破解,那些前来竞拍的人都是转了一圈后发现无法复制才去追捧的……” “难道东方那个神秘的大国也做不出来吗?可以去找他们试试啊……” “那瓷像的制作有许多难点,除了原料外,在工艺工序上似乎都有许多秘密,我就是做雕塑的,我做过很多材料的雕像,可是,这种雕像……坦白说,我做不出来,如果仅仅是拿一块塑泥,或者是在其它材料上雕塑,那都不是问题,可这种瓷像不仅突破了瓷器在烧制时的种种限制,甚至还突破了人的视觉感官上的限制,可以说,这是一种全新的雕塑模式,这样的东西被热追是必然的……” 外面的媒体上热炒,厅内的竞拍也到了白热化程度,仅仅一个瓷像,竞拍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半小时了,可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几家竞拍者不肯放手…… 第一卷_连锁效应(6) 现代生活的快捷性可以体现在方方面面,那些进入拍卖会场的人很少是单打独斗的,比如那些有身份的大老板或者是高管的人,他们都会带上至少一名“助手”,而那些在场外通过网络连线竞拍的则更是信息灵通,此时,在公众媒体上的消息有些就是重磅炸弹,甚至比重磅还要重磅,尤其是“知情人”的透露…… 史密斯本身就是一个活跃的喜欢搞气氛的人,作为工作室里的一员,他当然在这个时候不会袖手旁观了。狡猾的他用讲故事的口吻对自己的学生吹牛,说那种瓷像的制作有多困难,需要诸多元素的巧合联手,才有可能弄出那么一个半个。 围在史密斯身边的学生自然会问,都需要哪些元素巧合的碰撞到一起才行? “呵呵,首先,得有一个技艺高超的雕塑家,这个雕塑家还得有那种百折不挠的坚韧毅力,汤汉姆就是这样的一个艺术家,他为了制作这两尊雕像,前前后后准备了好多年。他也曾经用其它材料去制作过,可最后的视觉效果都不能令他满意,而这次,他的成功其实也非常的侥幸,要不怎么说要诸多元素的巧合呢?” “您是说,他的这次成功并不是艺术发展的必然,而是诸多元素的巧合?” “没错,你的理解还真是不错啊!”史密斯对那个提问的学生很满意,知道在谈话过程中给于铺垫,“论雕塑的手艺,汤汉姆是没得说了,在整个欧洲,也是能排在第一方阵的,可是,光有雕塑技艺还不行,还得有世界顶级的窑炉,这个也不算难,我们有了,世界上目前唯一的电加燃气加焦炭等复合型窑炉,这个窑炉也是我们自己精心设计的,可你们以为有了这些就行了吗?不行!远远不够!” “难道说还有其它的要求?光你说的这些我们听着都觉得很难很难了。”学生又恰如其分的搭话,让师生的聊天更自然一些,“光是那窑炉,我听着都晕头!”天籁小说网 史密斯故作高深的一笑,“当然不够了,如果说做一般的瓷器,这些已经足够了,甚至够到没边了,汤汉姆的学生以前用他们学校里的旧窑炉烧制他们的作业,成品率连百分之十都不到,第一次汤汉姆试炉的时候,把一帮学生们做的小玩意放了进去,结果,一个个精美的不得了,成为那些学生们最好的作业……” “噢!那简直是太完美了,相信汤汉姆老师会经常给学生们机会的。” “不是那样,试炉的时候偶尔一次还可以,长期烧制肯定不行,你们要知道,窑炉也是有寿命的,对烧制的物品也是有记忆的,比如,你长期烧一种瓷器,那窑炉变现很完美,突然你胡乱烧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不起,那窑炉也会犯脾气的!” 哎哟,这史密斯可真能瞎掰,最后连那样的话都编出来了,可是吃瓜群众不懂啊,还认为他说的挺对的,而且更增加趣味性,这样的谈话在网络上直播,那些在拍卖场上的助理啊秘书的,能不看?能不把消息通知老板吗? “更重要的是,做那种特殊的瓷像需要超级精细的高岭土,还必须是景德镇原产地的高岭土,可那种高岭土目前已经枯竭,我们通过关系好不容易买到了几袋,现在全部用光了,还有其它的釉料、色彩料等等,都非常稀缺,很不容易凑到一起,凑到一起后也不是可以每次都获得成功,要不然,汤汉姆不会只烧出了二尊瓷像,许多烧坏的都被他砸碎了,哎呦!真是太可惜了啊!”史密斯又说。 “老师,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别人仿制不出来,汤汉姆老师为什么又做不出来的原因了,就是因为制约烧制瓷像的因素太多,很难凑齐,有原料的不一定有技艺,有了技艺的又没有特殊窑炉,有窑炉的又缺少原料,等到有了原料,一些釉料可能又参差不齐了,就是都齐了,可在烧制时的不确定性又有很多,成品率目前来说大概是不可控的,这就是目前最大的难点!”一个学生总结性的说道。 史密斯向那个学生竖起了大拇指,表彰他的“科学论断”,那学生嘻嘻笑了。 史密斯的谈话,至少在许多细节上告诉了大家,那尊瓷像很有可能在相当一段时间里会是及其稀有的艺术品,就好像一个高明的画家,一个高端首饰的制作工匠,他们想要出一个合格的艺术品不是简单的事情,他们需要精心设计和揣摩,需要对世事的感悟,想要他们的作品,一般需要等上好几年,就是那样都未必能有一件旷世精品问世,有的甚至是终身遗憾,不再提及。比如,许多高明的钻石研磨大师,他们往往在后来就“封刀”不做了,倒不是他们有多清高,他们是在等上等的大块钻石问世,如果没有,他们那手艺也就只能放在那里无用武之地。 不能不说,史密斯在这里玩了一次滑头,他故作不知的与学生们讨论网上流传的消息,以亲历者和参与者的身份给学生们科普了一把,还是免费的,可他也知道,他们的聊天谈话有学生在搞直播,那消息根本就封不住,他更知道,在他们直播的时候,许多散布在欧洲各地的雕塑家、陶瓷艺人都有观看,他们会在直播间里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别以为那些学生是如何会铺垫,其实,他们都是根据直播间里反馈来的信息给老师垫场子的,让史密斯不知不觉中就把一些人的提问给回答了,可以说,史密斯在音乐学院里玩的这一把可是太有迷惑性了。 学校难道不放暑假吗?放,当然放了。可这是音乐学院,汉堡市正在搞夏季音乐节,搞音乐的学生能不去凑热闹吗?就是不亲身参加,他们的老师难道就不会给他们布置点“暑期作业”?让他们亲身体验一把音乐节的内涵吗?所以,音乐学院的学生留在学校的不少,有学生留下,自然也就会有部分教师留下,史密斯就属于留下来负责搞行政的那拨人,他在学校里,给学生们讲点故事完全正常。 正是有史密斯在外围做着这种细雨润无声的宣传和解答,使得拍卖场的竞价是节节攀升,到最后,财大气粗的柏林乐团和汉堡音乐学院,再加上贝多芬出生地,波恩的贝多芬故居博物馆,这三家都是死咬着不松口,哪怕在最后,宁可按照拍卖会限定的最低加价喊价,各方也都互不相让,这样的竞拍让整个拍卖会的时间被大大的拉长了,看看表,光是这件拍品已经进行了四十五分钟,据说,这已经打破了一项德国拍卖纪录了,而且,会场上的人并没有减少多少,因为,大家都想看看最后花落谁家,都想知道最后的成交价是多少,感受一些最后结局。 一般来说,在拍卖会上,也是有许多圈子的,尤其是综合性拍卖会,比如方丹那样的,在一次拍卖会上往往会上拍多品种多门类的艺术品,这就使前来参加竞拍的人也会分门别类,不可能一个人什么都能要的。就是有资本做后台,进入拍卖会也是有主攻方向,他们不介意偶然的跨界去捡漏,可大体上都有主业。 娜高斯公司本来是专业性很强的拍卖公司,它们主要是经营艺术品拍卖,这次能够接受哈维旗下公司送拍的“沉酒”,主要还是认为沉酒与发掘考古靠边,而且哈维是强烈的要求,否则,他公司里提供的拍品就要撤下来,这也是一种无奈的妥协。像这样的妥协,罗宾逊也是有自己的说法的,在他看来,这次到汉堡市举办拍卖会属于“临时玩票”性质,不管出多少幺蛾子,都与其在柏林、法兰克福的主场没有关系,所以,在他的心里,对这次拍卖会是降格进行的。 正因为罗宾逊的降格举办拍卖会,所以,这次的拍卖会上的拍品也就五花八门,但不管怎么种类多,多少都还是与艺术品搭得上关系,这也是罗宾逊的底线。 可这个底线也不过是捏着鼻子哄眼睛,品种的不同,吸引来的竞拍人自然也就分出了三六九等,分出了小圈子,分出了高雅行当和世俗爱好了。 首拍的是“沉酒”,举牌竞拍的大多数是商人、富豪和酒品收藏家,这些人对那尊瓷像的兴趣不大,也许会在一开始的时候,抱着捡漏的心态加入进去打打酱油,真到后面刺刀见红阶段的时候,是看不到这样一些人还在其列的。同理,那些搞音乐的人,一开始也是起哄架样子的哄抬“沉酒”的价格,可等到价格上去后,这些人就会打住不跟了,最后那一小箱“沉酒”还是被来自法兰克福的富豪金融家竞拍得手。这也是在大家的意料中之事,可以说场面热闹,气氛热烈,沉酒的名气肯定是打出去了,但实际上却是物有所值,人们的心态也是波澜不惊。 罗宾逊完全没有想到,仅仅六瓶750毫升的沉酒就拍出天价,每瓶的价格超过了10万欧元,罗宾逊可是知道,在哈维的仓库里,这样的酒好像还有上千瓶呢,难道说这些酒都卖如此高价吗?这让罗宾逊有些不解,他甚至在琢磨,以后是不是要找哈维多聊聊?多联络联络感情?下次柏林拍卖是不是也弄一箱去? 实际上,对于剩下的几十桶沉酒,老薛已经做了非常审慎的保存,那座坐落在地下几十米的二战期间仓库,已经被老薛与哈维联合买下了,并在里面做了全面的清理工作,原来那些化工储液罐等全部被清除,取而代之的是储酒的大罐子。 根据海茵茨的指点,整个地下仓库全面做了消杀,空气也做了中和处理,然后又用现代工业技术对地下仓库进行了彻底整修,原来的墙面已经被新的装饰材料覆盖,安装了特殊的通气排气系统,还有进出的垂直升降电梯…… 整个地下室的整复花去了哈维公司近千万元的投资,而这个投资也都公布在公司的年度预算里,理由自然是“方便收藏一些不宜在地面保存的物品”。 对于一个年收入好几个亿甚至十来个亿的上市公司来说,这点小预算压根就不显山不露水的,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基本建设,可谁能知道,这里最后成为汉堡市乃至整个德国最有名的地下酒窖,许多酒厂要花钱把自己的酒放在这里存放,只要存放上一年以上,那酒的品质就会成倍的提高,这都是后话了。 为什么那个地方最后竟然成为存放葡萄酒的“圣地”了呢?说出来道理也非常简单,首先,有海茵茨这个著名生物学家的指点,在酒窖完工后,用大量的普通葡萄酒进行了整体的喷洒,这自然就使洞**的空气分子中增加了葡萄酒的许多分子,并且还用科学的监控方式,随时监控地下室里的温度湿度和空气中各种活跃分子的组合,一旦发生偏离,立即就要人为干预矫正,这也得益于海茵茨。 其次,那个地下室说起来不浅,可却是在山包之上,底部与易北河的河床高度不相上下,这也就使地下室里的气压和温湿度既保持了恒定,又与常态的环境相差不远,真正储存窖酒的地方其实绝对不能在很深的地下,因为地下的温度可不是盖的,随便找个煤矿工人问问就知道了,这也是为什么在贵州许多酒厂,他们的酒窖可不是在地下,而是在山洞里,窖藏酒要的是恒定的环境和温湿度,而哈维他们的那个地下室其实是悬在地平线上的,是在一个土包包里挖的深坑。 还有一点就是,剩余的那几十桶沉酒在运到地下室后,很难说一些特殊的酵母分子没有逸出,那些酵母分子在喷洒的葡萄酒分子促进来,进一步在地下室里发展,经过若干年后,使地下室形成了一个具有独特风格的分子症候群,也就是说,在那个特殊的地下室里,形成了非常有利于各类葡萄酒加速糖化醇化的环境,一些普通酒放进去后,若干时间就会发生变化,这其实在国酒里早就有先例了。 比如,在川地的老窖酒,最原始的生产方式并不是大规模的机械化,而是四里八乡的酒农自己在家里酿制普通白酒,然后被酒厂就像走街串巷那样的收去,收去的白酒被倒进有几百年历史的窖池里,放上一段时间,那酒就变成了很有名的“老窖酒”,这种工艺很简单,靠的就是经过几百年醇化的窖池,窖池为什么那么厉害?设想一下,整个窖池周围十几米甚至几十米的泥土都变成了充满酒酵母的窖泥,在那里,大量的酒酵母“嗷嗷待哺”,就等着新鲜的酒液进来,然后那些酵母出去大块朵颐,酵母大块朵颐的结果就是香醇的美酒,看,多有意思。 哈维和老薛阴差阳错的在汉堡的那个小土岗子上修建了一个现代窖酒存放点,到后来,那里兴盛不衰,成为哈维公司的保底资产之一。 回过头来继续,那尊瓷像的竞拍已经白热化了,加价五十万也没结果…… 第一百七十七章 做不了(1)(修改) 按说,拍卖师不可能无限延长各方竞价的时间,可是,今天竞价的都是德国音乐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甚至事先就向罗宾逊打过招呼,毕竟他们在竞价的时候,要与幕后的资本协商,要看看能否筹集到更多的资金,说白了,现在的竞价不是个人行为,都是集团和不同资本之间的竞价。这样的情况就很微妙了。 “550万!我们出价550万!”波恩贝多芬博物馆的代表站起来举起了牌子。 这次是跳空报价了,原来的价格是450万,现在一下子跳空增加了100万,完全不给另外两个竞拍者留下回旋的时间了,而且,他们似乎得到了强大的支持,在资金筹措和调集上有了保障,不像刚开始的时候叫价还犹犹豫豫的。 汉堡音乐学院的代表此时满脸沮丧,他们得到的消息是,学院能够在短时间内筹集到资金的最大值只有520万,再竞拍下去,到时候不能按期付款,那可是会鸡飞蛋打的,甚至连保证金都要被没收,作为学院的代表,他没有胆量去博了。 “600万!”就在拍卖师喊出第二次的时候,柏林乐团的代表举牌了。 很显然,柏林乐团代表是在最后的一刹那间接到了幕后老板的指令,这才举牌继续竞拍,他的举牌让全场的人惊呼起来了,这已经是一个不敢想象的报价了。 “这次,柏林乐团怕是势在必得了,他们的幕后还真是看的清楚啊!”罗宾逊在控制室里幽幽的说了一句,随即端着酒杯轻轻的呡了一口,“这酒的确不错,又香又醇,看来,哈维送的酒要好好的珍藏起来,那可是喝一滴少一滴啊!” 原来,哈维在送拍之前就送给了罗宾逊一箱“沉酒”,当时只是告诉罗宾逊,千万别随便送人,这酒会越来越少,很珍贵的。罗宾逊当时也没怎么在意,到了汉堡以后,就随手打开了一瓶,品尝之下也是觉得很不错,可没想到,今天的首拍就爆冷了,这让罗宾逊知道哈维所说非虚,想起自己已经打开一瓶,于是找来杯子和酒,在控制室里慢慢的品酒看下面的竞拍,心里琢磨的是找哈维再要几瓶。 罗宾逊忘记了,没有竞拍之前,那酒是没有价格的,送也就送了,就是有机构想追究都很难说得清楚,可这竞拍后,酒就有价格了,罗宾逊再想去白拿……呵呵,怕是哈维敢给,罗宾逊就未必敢收了,毕竟他们之间可是相关联的。 罗宾逊为什么说柏林乐团幕后人物看得清楚呢?道理很简单,表面上看是物以稀为贵,大家相互争抢很正常。可是透过表面去看真相,懂行的都知道,这是资本在斗法,是典型的资本运作模式,面对当下的情况,就要看各自身后资本的运作能力和真正的实力了,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衡量谁谁财团的总价值那么简单。 一百多年前的拍卖行为,就是简单的物品调济,直到今天,在拍卖行业里仍然是具有这个基本属性的。当一些特殊的文物、艺术品慢慢进入拍卖领域后,资本也嗅到了有利可图,于是,拍卖的内涵属性就发生了变化,人们开始利用资本的力量对一些稀缺的物品疯狂的赋予其高价值,说个例子,梵高活着时候卖出的唯一一幅画的价格是400法郎,那个时候的法兰与英镑的比值差不多是25比1,这样算下来,当时梵高的那幅《红色葡萄园》只卖了16英镑,而这幅画现存在彼得堡的博物馆里,在辗转的过程中,在二十世纪初,其价格就飙升到了几千英镑了,要知道,那个时代英镑的币值是很高的,1英磅含7﹒3克黄金呢。 十九世纪末期的诸多艺术品,后来都被赋予了很高的资本价值,而且是一路水涨船高,到今天,那幅画作的估值已经是天文数字了,除了艺术品本身的价值外,不能不说,资本在这里面起到的哄抬效应,毕竟物以稀为贵嘛,都是绝版啊。 汤汉姆烧制出来的新型瓷像目前就具有绝版艺术品的属性,当下世界上仅存二尊,即便是将来汤汉姆还能烧制出来,大规模的可能性已经被排除,剩下的也不过是像玛索、芈凡那样艺术家的作品一样,稀少切非常珍贵,根据相关机构的评估,汤汉姆的烧制方式和制作要件本身就决定了那种瓷像不可能大规模的工业化生产,当使用的原材料在以公斤计算存余量的时候,当许多人挖空心思寻找那些稀有的原料时,他们才发现,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此,有谁还能去仿制? 现代科技的发展,往往出现许多匪夷所思的科技,所以,大部分人都以为任何物质都有可能会被其它的新发现新合成的物质替代,这其实是给人们一个误区,事实上,大部分关键物质没法用其它物质替代,替代的是其部分功能和特性,而不是全部,而有些特殊的物质基本上在近期内,或者说相当长时间的近期内,人们还无法找到可以替代的东西,比如说,钻石、翡翠、各种稀缺的矿藏等等,这些物质的共有属性就是无法再生,老天爷给了多少就是多少,除非还没有发现,发现的,用一点就少一点,如果制造某件物品必须用这些天然的物质,那么到最后,形成的成品肯定只能是越来越少,不可能会增加,这正是许多科学家头疼的问题,从这个意义上说,许多原来的奢侈品到后来都成为绝版的艺术品了。 这次送拍的新型瓷像,既是新鲜物品,却又是稀少的绝品,就像著名画家玛索的画作,她一次只能画一幅画,不可能像印刷机那样无限制的复制。瓷像也是一样,只要是手工进行雕塑的,那根本无法成批量的去复制,这就是艺术品。 人为的因素还好办,好控制,大不了赞助和支持汤汉姆那个工作室,你受累多制作出几尊其它的作品来,似乎也是一种常理。可是老天爷留下来的东西是人能控制的吗?那些天然原料没了啊!是,或许将来会有人发明更新颖的作品出来,可这个品种不还是首创和稀少吗?一个首创的艺术品价值有多高,不用细说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也是几家相互争夺不撒手的根本原因,大家都明白个中关窍。 柏林乐团幕后的资本很清楚,瓷像只有二尊,在近几年内不可能出现更多的,即便是出现了,那也不是首创啊,这首创的名号本身就是价值,如果二尊都被柏林乐团收入囊中,那么柏林乐团是进可攻退可守了,西蒙手上的那尊一定会被资本最后采用各种方式控制住,是,我不抢你的瓷像,可是我能控制你的生存环境啊,再说了,西蒙已经年过五旬,还能蹦跶多少年?他会为了那样一个瓷像牺牲掉自己的事业和家庭以及生活吗?或许你能熬,能坚持,可最后的结局到底是什么?别忘记了,资本发起狠来,那不是某个人可以抵挡的,资本的厉害不知道吗? 二尊瓷像都在柏林乐团,本身就可以在乐团评级上加分,就可以吸纳更多的资本进入,使资本的富集作用发挥到最大,别以为一个乐团是单纯的文艺单位,实际上,在西方的社会制度下,资本是控制了一切的,你搞文艺的能离开资本? 那些想要却没有争到手的机构,你要么花钱从我这里租借,要么就出更高的价钱转手,这就是资本想好的套路,所以,竞拍获胜者往往都是大赢家。 那这样无须的竞拍下去,不是成了无穷循环了吗?大家身后站着的资本可都不小,会不会引发各个资本财团的火并呢?诶,还别说,在早期时代,资本火并的事情还真得发生过,不仅是在拍卖场上,在整个社会里,资本之间的互斗和角力几乎是无处不在,这点,早在一百多年前出版的《资本论》里就说的很清楚了。 当资本社会发展到今天,甭管是什么制度的社会,对资本火并可能带来的危害都开始做限制和预防,拍卖会自然也会考虑到那种无限循环的可能,而竞拍规则又无法改变,咋办?于是,用另外的方式对资本的竞拍设置的门槛。 资本之间的争斗也是有规矩的,没有哪个资本原意两败俱伤,在资本进行较量的时候,双方由于处在的环境地位差异,对发生争斗事件的理解和认识差异,最后总会有一方放弃和退让,最后达到其自然属性里的平衡,这种观点就是当年格列斯潘长期担任美联储头头时最常说的话,用大白话说就是“不管就是最大的管”,当然,格列斯潘的这个观点从某种意义上说,与华夏古代的老庄哲学有关,问题是,当大家都遵守基本规则,都坚守法律的时候,这样的模式是成立的,可资本是什么?是恶狼,是野兽,是没有正常思维的,一旦到了资本认为必须去争夺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是非、原则和法律?有的只剩下弱肉强食。 这样的行事逻辑和思维模式在西方是很普遍的,不管是他们的政客还是他们的这个家那个家的,他们胡说八道胡搅蛮缠的时候根本就不脸红,还搞出各种各样的毒鸡汤去忽悠民众,忽悠其它国家的百姓和民众,因为,他们的那个制度发展到今天,只剩下了靠吞噬弱小来维持生存,已经没有了最初推动社会前进的属性,这也是人类发展历史上,各种落后社会制度被新的社会制度取代的一个规律。 扯远了,回到如何限制在拍卖会上的无限制竞拍的话题上。 当资本大规模进入到这个行业后,如果按照当下的国际金融结算和划拨的速度,还真有可能会形成没完没了的场外融资、拆借、抵押贷款等等与竞拍没有直接关系的金融活动,这是拍卖公司根本无法控制的,所以,在二战之前,一些大拍卖公司的拍卖活动的安排就充满了玄机,不能不说,还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拍卖活动的安排大多数都是在周末,假日里,这是拍卖公司自己可以确定的,没有谁能够左右拍卖公司确定的拍卖时间,当然,这与法院拍卖没收资产的性质不一样,不可同日而语。正因为,这样的安排,许多资本在临时筹措资金的时候就不可能那么方便和快捷,许多资本在竞拍的时候最后放手,不是他买不起,而是他无法在限定的时间内筹集到需要的资金,为什么?周末许多部门不上班。 任何一个资本的资金是不会呆放在那里不动的,能够迅速筹集大笔资金也是考验一个资本集团能力的重要标准,许多庞大的资本财团,看上去吓死人,可是活钱未必就多,想要临时调集就需要各个方面的渠道畅通,在这点上,由于西方资本过于重视在证券市场上的增殖,使他们的资本流动性方面出现越来越多的问题,当这些问题积累到一定程度,往往一件小事就能把一个庞大的财团搞垮。 在拍卖会上,许多华人资本在近些年里屡屡战胜西方竞拍者,拿到想要的东西,这其实是东西方理财观念上的差异造成的,在华人世界里,个人存款的数额要比西方人高得多,而在拍卖会上临时筹款的最便捷方式就是私人之间的筹集。 梵高的一幅画在竞拍的时候,最后被华人竞拍得手,西方竞拍者难道真的就差最后那一哆嗦吗?不是,而是他们在瞬间无法筹集到可以继续下去的资金,而华人则不同,华人喜欢储蓄,他们有大把的私人存款可以拿出来救急,而以现代电子汇兑的速度,不过是在手机上点上几下,那些转账也就在瞬间完成了,完全无须经过金融系统里的各种机构去审核批准,私人间的拆借靠的就是朋友之间的信任。比如,老张在竞拍,发现自己准备的资金可能不够,于是求助老王,老王得知后,立即就可以在手机上给朋友老张转过去,老王不够,还有老李、老刘等等人,华人的圈子那可不是西方人能够理解的,但凡有了机会,单打独斗的时候不多,组团一起上的可就不少了,要不,怎么能喊出“团结就是力量”的概念? 而原来的资产保值天堂瑞士,同样也是可以自由进出的,只要你是合法收入,你没有惹上麻烦,通过手机、电脑终端等等都是可以在任何时间里自由进出的。拍卖会上竞拍最后的角力,实际上考验的就是资本之间这种变通能力。 在几十年前,购买世界知名的艺术品时,一些竞拍人还会预估价值,能够承受的溢价等等,可到了今天,竞拍者根本就不在乎那么点钱,关键是自己调不来钱了,没有办法继续竞拍,就好像足球运动员已经打满了120分钟,最后还要去罚点球,那种心理和体力上的透支着实很难熬。可正是这样的极限,也是考验角力各方的真正实力,对贝多芬瓷像的竞拍就到了这个地步,柏林乐团有些麻烦了。 “750万,我们出价750万!”波恩贝多芬博物馆代表又举牌了。 第一卷_做不了(2) 整个拍卖厅里鸦雀无声了,人们都屏着气把目光投向了柏林乐团的代表,此时,就连拍卖师也不敢轻易的说话了,他不知道是该计数还是该说啥。 波恩贝多芬博物馆的代表此时也是面部表情凝重,用询问的目光盯向柏林乐团的代表。此时,柏林代表正紧张的盯着手上的ipad,在那里,他在等待幕后人物的指令和答复,这边已经出到了750万了,而且是直接从650万跳空开价,可以说,柏林乐团这边是被波恩那边给逼到了墙角了,几乎没有退路了。 “请拍卖师开始计数!”波恩代表见柏林乐团的代表始终低头不说话,就抬起头来朗声给拍卖师做了提醒,“我再重申一遍,我们的报价是750万欧元!” 拍卖师似乎醒过梦来,“好的好的!现在,这位客人对贝多芬瓷像报价750万欧元,第一次,还有没有客人加价?这可是一件孤品啊,相信大家都明白它的收藏价值,更能明白它的艺术价值,而且,这样的作品是无法复制的,就是作品主人也不可能复制出一模一样的,相比较那些绘画艺术品来说,这尊瓷像的价格绝对是物有所值,甚至可以说价格还偏低呢……好的,时间差不多了,750万第二次,还有没有加价的?看来波恩贝多芬博物馆将会是这尊瓷像的……好!柏林乐团又举牌了,800万,800万!啊!这是一个新的高峰,是今年艺术品拍卖上的一个里程碑……好的好的!我宣布,800万第一次,第一次,请问波恩的代表,你还有兴趣跟吗?啊,是的,是会留点时间给你们去协商的,我会一视同仁……” 此时拍卖师已经兴奋昏头了,他现在的说话几乎就是在胡言乱语,在拍卖会上竟然把双方的身份都给说出来来了,虽然没有法律规定拍卖师不可以这样,可是行有行规,一般情况下,拍卖师是不可以点出竞拍者的身份的,都以先生称之。 也许今天的场合有些特别,参加竞拍的人都没有保密,甚至他们还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谁,几方代表一来就相互问候,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谁。所以,此时的拍卖师有些出格倒也没引起什么人不快,反而大家最关心的两虎相斗伤着谁。 人们都以为这次该柏林那边的人犯难了,可谁也没有想到,柏林代表只稍微犹豫了片刻,似乎是在用耳塞听什么指令,随即就举牌喊道,“900万!” 这次场上可就不寂静了,轰的一声炸开锅了。这才不到三分钟,价格竟然上翻了200多万,早知道如此,干嘛不一上来就跳开啊?浪费大家这么多时间! 柏林乐团的代表一听波恩那边的报价,一屁股颓然的坐了下去,差点没摔到地上,显然,柏林那边已经是到了底线了,他们无法在这个时候筹集更多资金了,同时,幕后财团里也出现了分歧,毕竟,他们那边已经拥有一座瓷像了,从某种历史意义上说,巴赫的地位可是比贝多芬高多了,正好也体现在柏林这个德国音乐王者的身上,所以,那边给这边的指令是,不得超过800万欧元。 现在,波恩这边以900万的价格封杀了所有的竞拍者,同时也创造了一个纪录,现代艺术品瓷像最高拍卖价由此诞生,这个纪录也够娜高斯吹嘘一段时间了。 拍卖师早就看清楚局势了,这会儿也不废话了,客套了几句后就落锤了,对此,谁也没有在意,最后他大声的宣布,“贝多芬现代艺术瓷像有xxx号客人拍得!祝贺你!”随着他的落锤声,场上的灯光也照向了波恩贝多芬博物馆代表的身上,人们都起立鼓掌,对着波恩的代表鼓掌,波恩代表此时则是满面红光…… 这次的拍卖会总算是圆满的结束了,除了那件青花瓷瓶出了幺蛾子外,其它的拍品都属正常,而在拍卖会结束的第二天,也是汉堡这次音乐节结束的日子,臣切尔早就看了报表,今年的经济收益相比去年那是足足的翻了一番,可以说又的一次大获全胜,而这次承办音乐节的并不是平涛文化,而是汉堡市本地的一家文化公司,看来,这也算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了,平涛文化今年是一点边都没有沾,没想到,德国人学的还是蛮快的,居然把音乐节办的有板有眼的。23sk. 其实,今年本来还是平涛文化承办的,可是李凡预先跟江涛打过招呼了,在李凡看来,汉堡市夏季音乐节其实就是披着西洋外衣的一个西贝货,骨子里,几乎都是东方文化的翻版,比如,那些在广场上演出的野路子,他们使用的乐器基本上都是从克莱尔那家工厂里买来的新型乐器,现如今,整个德国大大小小的乐队乐团使用的各种乐器几乎都被克莱尔给换了一茬,同时,克莱尔还把在汉堡市的其它几家乐器厂给“兼并”了,在汉堡市长臣切尔的关心下,硬是在汉堡市的一个地方搞起了“乐器生产工业园”,相对的把一些乐器生产商给集约到了一起。 汉堡市的这一举动,还被欧洲其它国家给告到了反垄断仲裁法庭,只不过这官司没法打,人家一个城市发展自己的实体工业,这有什么错?按照欧洲各国签署的文件,人家既没有低价倾销,也没有低于成本的粗制滥造,还是干着按单生产的模式,人家消费者原意来买,原意来下单,这能把人家推出门外吗? 至于搞专业工业园的事情更是合情合理,首先在土地使用上更加合理,其次,在专业生产链上更方便,更协调,更集约,可以使成本降低,可以使协作更合理,所以,这官司没法打,那些发起诉讼的厂家本身也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他们不得不去打官司,他们是想通过这种形式因为某些机构的注意,让欧洲散布在各地的乐器生产商们都要小心汉堡市的这种新兴的垄断方式,让大家提防被这新兴的垄断方式挤垮,可以说,这些出面打官司的商家也是处于无奈,用这种逆向方式,把其它厂家邀约到一起,共同对付汉堡的克莱尔,他们认为,这也是战争。 可是,这些人忘记了,他们的行业其实是一种技术至上的行当,你手艺不行,做出来的东西比不过人家,销路自然就不会好,曾几何时,资本进入后,大家都从原来对技术的追求变成了对销路的操作,几乎没人再去研究如何提高乐器的性能和品质了,大家追求的都是乐器美丽的外形,炫目的各种广告和推销者巧舌如簧的白话。这是这种新经济学的理念在西方社会里大行其道,使得许多传统项目都逐渐的退化和遗失了,当易世攀的百年老店率先走出了第一步后,其它的厂家根本就没法跟上,出现的局面也就可想而知了,毕竟,乐器这东西,靠吹是吹不出美妙音乐的,一个小孩子买了一把漂亮的长笛,可是费劲巴力的却是吹不出声音,而换了一把看上去差不多的新品种,轻松就吹出了声音,这样的差距,那些落后的厂家怎么去抗争?他们自己研究,再后来居上?呵呵,那可不是简单的事。 再说哈维考古公司,更是与李凡刘道源这些人的支持分不开,虽然表面上看,哈维公司没有任何东方色彩,可是知道内情的人都清楚,哈维本身就是个汉学家,又与y大学合作紧密,哈维涉足的多项活动,都有华人的影子,真查起来,哈维那边几乎就是华人在德国乃至在欧洲考古界的一个代理人了。 克莱尔是百年老店的欧洲大区总裁,虽然是刚刚晋升的,可毕竟总部的老板是华人啊,更准确的说,克莱尔在汉堡生产的各种乐器的核心技术和秘密也是来自东方,再加上方丹拍卖行最近几年刮起的东方古董暨艺术品的风潮,这里里外外都透着华人资本的进入,如果今年的音乐节还由具有华资背景的平涛文化去承接,不定就会被某些反华的政客给盯上,德国乃至欧洲高层如何斗法不关华人的事情,可是,造成的影响肯定会影响华资企业在欧洲的发展的。 所以,李凡让江涛见好就收,可以把策划的文本免费送给臣切尔,让臣切尔自己去无色纯当地背景的公司操作就行了,其实,去年具体办事的就是当地人,只不过许多方面的策划出自平涛文化,把策划给他们,然后“事了拂衣去”,这才是华人做事的风格和本色,钱嘛,那是永远也赚不完的,把握住尺寸才是王道。 在这盘大棋中,出头露面的都是德国人,明明在关键的时候都是李凡出手点拨,可李凡却总是以局外人自居,其实汤汉姆很清楚,没有李凡的点拨,他根本就烧制不出来那些瓷像,就是最后烧成的那两尊,也是李凡亲自到现场,在操控台上一通敲打,输入了一连串指令码,这才让汤汉姆烧成了二尊名贵的瓷像。认真说起来,那二尊瓷像是李凡烧出来的,不是汤汉姆烧出来的,可李凡是来玩的,根本不认账,这伟大的功绩就落在了汤汉姆身上了,而汤汉姆还就坦然接受了。 李凡离开后汤汉姆再也没有烧成过,不是这样的缺陷就是那样的瑕疵,直到他把最后一点高岭土用光了也没有出结果。汤汉姆也用其它的瓷土去尝试过,可都失败了,比原来的那些失败还要失败,根本就走不通,对此,汤汉姆都抑郁了。 说,汤汉姆难道不会找李凡要那些指令吗?要什么?李凡把全套指令集都给了他,当时李凡敲打的视频也在那里,清清楚楚,根本就没有对他保密,可是汤汉姆照着执行就是不对,就是烧不成,他实在是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要是华人徒弟,肯定知道是啥问题,肯定的把师傅巴结好,因为,李凡输入的各个指令都是审时度势,按照当时窑炉里反映出来的实际情况做的各种调整,而不是固定不变的,那是一个动态的操控指令集,关于这点,李凡也向汤汉姆说明过,在给他的小册子里也都清楚的写着呢,可是,到底该怎么去观察窑炉里的情况?那些仪器显示的数据不都是很正常的吗?为什么自己就不明白呢? 这个事情李凡就没法去教了,你汤汉姆又没有拜师,再说了,这是一两天就能练成的吗?李凡自打从学生变成教师后,每年都有那么些日子跟着马嵬曾在一个工作室里干活,前前后后这么多年了,那也是千锤百炼才磨出来的功夫,而且,光有磨练还不行,还得有灵性,没有灵性,永远成不了大师,这样的事情哪里是一句话二句话就能够说得清的?在创作的时候,有时完全就是靠的感觉,靠的冥冥之中的安排,要不说艺术家、大工匠做出来的东西是艺术品,是能够传神的! 艺术家的那种感觉哪里是用文字和语言可以表达出来的?要是那样,还不满世界都是艺术家和大工匠了?他们培养出来的大多数弟子都不是艺术家,那是画匠、工人,是众多的操作员,艺术家和大工匠的出现永远是少数,是可遇不可求。 李凡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套路,他知道,那个工作室是不可能失败的,但也不会大富大贵,在精神层面他们会很满足,会得到很高的地位,可要说在财富上,他们到最后也许会获得不少,但绝对不会成为暴发户,李凡设的这个局,目的就是预防资本的切入,让资本看得到也摸得着,可就是无法大笔进入,在艺术层面,你光有钱是没用的,再多钱也创造不出一个现代的贝多芬来,当今的艺术界里之所以很难出现像达芬奇、梵高、米开朗基罗、罗丹这样的艺术大师的根本原因其实就是资本的介入,一旦被资本玷污了的行业,就不可能再有创造和艺术了。 古今中外,行医和教育一直都是崇高和伟大的,华人有“医者父母心”的古训,有“有教无类”的原则,西方人有希波拉底克誓言,有着重视教育的传统,可到了今天,资本进入这些领域后,不管是在哪里,医疗和教育已经演变成了什么了?都变味了,变得让学生们不知道那是多么高尚和伟大的事业,只知道那是自己谋生和赚钱的职业,这个认识上的差距已经无法与过去同日而语了。 而这次拍卖会上,波恩贝多芬博物馆之所以能够笑道最后,就是坚决与资本分开,作为博物馆,本身的财力是很有限的,在他们接到了拍卖邀请书和瓷像的画册以及视频资料后,他们被瓷像的传神打动,可是没钱,如何能够去竞拍?于是,馆长在当地媒体上发出了众筹的建议,他亲自出面做广告。 “这里是贝多芬的故乡,是伟大的音乐家诞生的地方,可是,我们除了有这样一个博物馆外,还有贝多芬什么东西?伟大的贝多芬葬在了维也纳,我们失去了这里的儿子,难道现在我们还要放任那座传神的瓷雕像再度流失在异地吗?” 第一卷_做不了(3) 贝多芬博物馆的馆长华莱士的广告做的太好了,当地虽然在历史上是一个小城,小到被许多人忽略不计,可是波恩毕竟曾经是西德的首都,在其高峰时期人口也达到了30多万人,现在,说起来也算是德国的一座不大不小的城市。 去了波恩人们才知道,这里的人也许是受贝多芬的影响,几乎家家户户都会那么两下子,傍晚的时候,走在街上,你就能听到从各家传出来的音乐声,不是那种靠放音响听音乐,而是一些人在家里用各种乐器演奏他们喜欢的音乐。 有了这样的群众基础,贝多芬博物馆发起的众筹就不难了,仅仅在一个礼拜,贝多芬博物馆就筹集到了700多万欧元,这也是他们的代表在拍卖会上很有底气的原因。可当拍卖会上的价格飙升到了650万元的时候,代表博物馆的经纪人朔尔茨似乎也觉得底气不足了,他用手机把这边的情况向华莱士汇报,询问对策。 华莱士其实一直在盯着现场直播在看,现代通信完全可以通过网络,把现场上的信号通过网络定向传播,只要你申请了,只要拍卖方批准了,只要你缴费了,那么,你想要远程参与拍卖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华莱士在波恩,就是利用一个当地的企业家的账号另外登记了,并申请了远程投注的业务,虽然这个账号在整个拍卖过程中没有投出一标,可这也不能说人家违规啊,人家没看中嘛! 华莱士在竞标已经达到500万元的时候就预见到了会出现钱不够的可能,他非常单纯的用群发的功能把竞拍的情况向那些众筹者,最后他还附上了一句,“我们可能会面临最后的决战,让我们用贝多芬交响曲里的精神鼓舞起来,我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博物馆把贝多芬的瓷像接回来,价格越高越是说明它的珍贵!” 在双方博弈的时候,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有一方展开了众志成城的战术,当年,我们就是依靠人民战争打垮了小鬼子,打垮了老蒋的八百万军队。同样,**后,仍然使用的是众志成城的决心和能力,使国家经济大发展。 柏林乐团当时也预见到了会有其它资本在幕后参与,当时他们认为最大的对手就是汉堡音乐学院,他们也预测了汉堡音乐学院的能力,测算的结果是汉堡音乐学院的承受力不可能超过550万,事实也证明柏林方面的人预测的准确,可是他们漏算了波恩,他们没有想到,500万以后汉堡音乐学院就因为资金不足推出了竞拍,而波恩却还是稳稳的立在那里,并且还在与柏林方面竞拍。 柏林方面为什么会漏算呢?这多少与波恩当今在德国的地位有关。波恩现在虽然还算是一个文化城市,一个次一档的政治中心,可却不是一个经济发达的城市,在这里,基本上没有重型工业和高精尖科技工业,有的就是一些传统的手工业工艺品工业,换句话说,在波恩似乎没有拿得出手的大企业、大富豪这样的资本附着的实体,也就是说,在波恩,资本是不活跃的。他们听说了波恩的贝多芬博物馆发起了众筹,也听说了博物馆要参与在汉堡市的拍卖会,可柏林方面没有当回事,他们不认为那个小小的博物馆能够筹集多少钱,他们认为那是瞎起哄。 柏林乐团幕后的资本那样想其实也是有道理的。波恩贝多芬博物馆的面积非常小,原来只有550平方米,在几年前,靠着联邦机构和市里机构的拨款,加上旅游公司的捐款,再加上博物馆基金会出了点钱,凑了350万欧元,把原来的博物馆扩建到了900平米,说起来,这样的博物馆用袖珍来形容都不为过。 一个如此小的博物馆,为了扩建和装修才筹集到350万,他们就算是基金里还有俩钱,但那能与财大气粗的柏林商业资本去比吗?正是这样肤浅的认识,让柏林乐团幕后的财团从一开始就输掉了,他们过于轻视对手,甚至都没有预见到波恩贝多芬博物馆其实是他们最值得重视的对手,这与金钱无关,与信念有关。23sk. 贝多芬是德国人,可其从22岁离开了波恩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最后是葬在了维也纳,死的时候只有57岁,而且还是因为当时欧洲流行的梅毒病死亡的。 维也纳为什么在音乐界那么牛?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在公认的几大古典音乐巨匠里,莫扎特、贝多芬、施特劳斯父子、舒伯特等人都安葬在维也纳的公墓里,有的塑有雕像和墓碑,比如舒伯特、斯特劳斯、贝多芬等人的墓地都很清晰很整洁,都有塑像和碑文,可是莫扎特就惨了,原来埋葬的墓地找不到了,经历了几十年后,人们再去寻找也没有找到,现在看着很不错的墓地其实是在莫扎特去世六十多年后被人们修建的一座衣冠冢,莫扎特原来到底埋葬在哪里无人知晓。 贝多芬虽然最后也没有回到故乡,可他故乡的人却是没有忘记他,还以他为荣,他出生的小楼最后被当地人集资买了下来,在其死后就建立了纪念馆,二战期间,盟军飞机轰炸,一颗燃烧弹落到了房顶,当时的管理员不顾自身安危爬上房顶将那枚燃烧弹给推落到楼下扑灭,这才使贝多芬的旧居保留至今,后来,这所旧居成为了波恩贝多芬博物馆,据说,是目前保存贝多芬遗物最多的博物馆。 凡是瞧不起民众的人,必然会失败,必然会被民众给打败。华莱士的消息仅仅发出去了五分钟,博物馆的账户里就进账了400多万元,有了这个钱,华莱士直接看着视频对那个中介下达了指令,他干脆就胡球来的跳开,让柏林乐团的代表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甚至他的后台也被搞懵了,他们没有准备那么的现钱,到了这个裉节上,去哪里快速筹集新的头寸?就算是有一些金融界的朋友,有相关联的保有现金财团,问题是,没有时间去沟通联络了,柏林乐团这次输了。 波恩的市民那么有钱吗?这就是集腋成裘积沙成山的道理。以波恩的人口基数计算,只要有二**相应了华莱士的呼吁,每个人出资200欧元,那就可以迅速的集结出至少2000万欧元,而华莱士只要承诺对参与众筹的人在二年内自己前来参观或者带朋友来参观实行免票或者优惠打折,这个投资对普通人来说是很划算的,也很好算的。而波恩虽然不是经济大市强市,可却是中产相对集约的城市,这里的市民拿出200欧元做善事,根本就不算什么,可以说,波恩这次就输在了波恩民众的手上,而华莱士的算计更厉害,他早就策划好后续的活动。 波恩自己虽然不是经济强市,可距离它不远的法兰克福却是名副其实的德国经济金融重地,甚至比柏林还要强劲,而华莱士的身后也不是没有资本支撑,只不过是他们支持的方式不同,而是以事后支持作为背书方式。那个霍夫曼与华莱士本来就是贵族学校里的同学,从小学到中学两人都在一个班里,知道读大学的时候两人才分开,一个去学金融,一个去学历史,两人虽然平时接触不多,可私底下还是经常联系的,尤其是在有了网络以后,两人喜欢用网络上的伊妹儿相互倾诉和联系,而在其它方式上两人却是没有任何交集,这也是一堆奇葩怪胎。 在拍卖会消息出来之前,华莱士就询问霍夫曼有没有可能在资金上对其博物馆进行支持,霍夫曼当时有些漫不经心,认为,你刚刚花了350万进行扩建和翻新,怎么还想要钱?要这个钱干什么啊?难道说你那里一年下来的收益也不过才150多万欧元,除掉经营成本、员工工资福利后,还能剩下多少盈余呢? 那个时候的霍夫曼一门心思都放在跟哈维几个人策划“沉酒”的项目上,对华莱士的求助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华莱士却是紧盯不放,甚至还破天荒的给霍夫曼打来了电话,这让霍夫曼有些意外,不得不认真的听听华莱士的想法了。 “我要求你能够在我获得竞拍胜利后,给我的博物馆搞点贷款,这对你来说不难吧?眼下,我已经筹集到相当一笔钱,完全可以到汉堡拍卖会上跟对手抖斗一斗了,怎么样,原意为我们博物馆做点贡献吗?这可是贝多芬博物馆!” 华莱士的话让霍夫曼有些迷糊,贝多芬博物馆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在那里工作吗?是,你几年前被提拔为馆长了,你张罗着扩建,翻新,这都很好啊,可你一个文化历史方面的非经营项目要贷款干嘛?是不是越界了?难道你还要经营? 华莱士这才知道,他与霍夫曼的沟通存在盲点,不得不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描述了一遍,总算是把事情说清楚了,霍夫曼也搞懂了,得知贝多芬博物馆也要去汉堡拍卖会参与竞拍那尊瓷像,而且也明白了,华莱士是想在事后找他贷款。 作为金融家,霍夫曼的算计能力是没问题的,他很清楚,如何那尊瓷像竞拍激烈,至少证明瓷像是有价值的,这是其一,其二,如果华莱士竞拍成功,相信他后面还有动作,不可能仅仅就是为了瓷像去竞拍瓷像,早在同学的时候,华莱士就很懂得策划和经营,当时,华莱士按照父亲的意愿去学历史,还让霍夫曼很是唏嘘了一阵子呢,如此精明的华莱士不可能傻到只是为了买而去买。 霍夫曼认为,华莱士这次是要搞大动作,至少,有了这尊瓷像后,门票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上浮了,至少要加价3—5欧元,对于游客来说,这不过是一个吃快餐的钱,可对博物馆来说,这相当于每年的收入要上升二成以上了。 如果那尊瓷像被华莱士竞拍得手,那给其贷点款就不存在任何障碍了,要求以瓷像作为担保物即可,想通了这些,霍夫曼就爽利的答应了华莱士的要求。 霍夫曼的承诺是华莱士在事后展开大规模的宣传活动的底气,别以为华莱士提议去竞拍那尊瓷像就是为了“让伟大的贝多芬先生荣归故里”,那是他在媒体上做广告时忽悠波恩市民的面子话,而实质上,华莱士要利用这尊瓷像大展身手。 一尊稀世的珍宝级的瓷像出现在博物馆的门厅里,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大的噱头,外来游客先不说,光是本市的那些参与众筹集资的人就会跑过来先睹为快,尽管这里面有不少人是可以“免票参观”,可是那些没参加的人呢?他们来了不还是得买票吗?而且还会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去参加众筹集资。 接下来,那些旅游公司就会大张旗鼓的去宣传,去做广告,不说别的,维也纳的那些音乐迷们怕也是要前来贝多芬家乡“拜祭”他们心中的偶像,更不要说散布在周围那众多的音乐学院的老师和学生了,不去看看贝多芬的瓷像,将来怕是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音乐学院毕业的。而波恩本身距离法国、比利时、荷兰这些西欧经济发达国家的距离不远,那里的人想来,开着车就过来了。 有了这个先例,华莱士就敢派人到奥地利那边的几个贝多芬纪念馆去联络,大家相互连通如何?把你们的东西租借给我这边展览一段时日,或者你们干脆说,多少钱原意转让?租我这边的瓷像?行啊!不过价钱不菲哦,你们租得起吗? 别说,华莱士设计的这一套还都是商业上常用的手法,欧洲许多博物馆、纪念馆之间玩的都是这套把戏,问题是,很少有像这次竞拍瓷像这样有轰动效应,不说别的,光是竞拍场上的新闻,就足够把一些人的眼球给吸引过来了。 热热闹闹的汉堡夏季音乐节算是结束了,李凡也带着一家人返回了欧洲,凯琳娜带着孩子去老家住上几天,在那个庄园里,还有李凡盖的一套四合院呢,而玛索老太太就喜欢住在四合院里,说在四合院里住着自在,舒坦,不用成天端着。而原来的那幢建筑基本上就空放在那里,玛索很少回去,去了满眼看到的都是悲伤,何苦来呢。现在,外孙们又来了,玛索还真是乐在其中了。 李凡此时却是先回到了汉堡,不回去,哈维的电话是一天一个的催,弄得李凡也是没招,于是,他先回到了汉堡,一到,就被哈维在机场给堵住了。 “这次催你回来可不是我的项目,马上就是秋冬季节了,我们的海底打捞工作肯定无法进行,这个我不急。”一上车,哈维就开始的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这次催你回来的是汉斯他们的那个工作室!自打瓷像卖出了天价后,谁也没有想到,欧洲几大博物馆都跑来下订单,可是他们做不了啊,他们需要你的指点!” “我又不是烧陶瓷的,我是做考古的啊!你们这不是乱弹琴吗?”李凡说。 第一卷_做不了(4) 李凡的话一出口哈维几乎就石化了,“汤汉姆说,上次做成的二尊瓷像可是你在现场帮助操作的,你不会烧瓷,那你去那边起什么哄啊?现在他们赖上你了。” “赖上我也没用!”李凡不在乎的说道,“没有那种高纯度的高岭土,再好的控制都是白搭。其实,汤汉姆在控制上已经熟练了,也没有错,错就错在他使用的原料不对劲,目前,欧洲是没有那种纯度的高岭土的,有的看上去差不多,可是其内部的成分结构还是不对,捏的时候感觉不出来,一进窑,在高温下,内部结构肯定就会发生变化,在没有找到同等级的高岭土或者替代品之前,做不了!” 李凡的话相当于是给那工作室的业务判了极刑了,而要研发替代材料,就工作室的那几个人……肯定是不行的,而李凡在y大学研究出来的东西肯定也不会拿到这边来,所以,这是一个死局,想做瓷雕像肯定是没希望了,可李凡却给哈维又点出了另外一个希望,那就是在工作室里精心打造仿古瓷器,而且是欧洲的。 “其实,他们是可以精心的仿制一批欧洲古瓷的,比如,就做俄罗斯帝国皇家瓷厂的瓷器,只要著名是高仿就行了。要论奢华和精美,当年欧洲其它瓷厂的瓷器都做不过俄罗斯,关键还是俄罗斯那边的瓷土质量上乘,现在,可以先从乌克兰买上一批高等级的瓷土,然后去研究仿古瓷器,这同样是可以获得好成绩的。” “为什么?仿古瓷器,再怎么做不也是仿古的吗?”哈维不以为然的说道。 “切!你在欧洲历史这方面还真是个棒槌!一窍不通啊!”李凡嘲讽的说道,“由于俄罗斯地处偏远,加上其封建制度的特殊性,真正俄罗斯宫廷用瓷很少流入到社会上,去俄罗斯博物馆里仔细看看就清楚了,你没注意到吗?在世界各地的拍卖活动中,很难出现有俄罗斯的宫廷瓷器,那个帝国皇家瓷厂的产品倒是有,不过都是出口到欧洲的外销瓷,根本比不了宫廷用瓷。另外,我也查过纪录了,沙皇时期,尽管他们与欧洲不少王室都沾亲带故的,那个叶卡捷琳娜本身就是普鲁士人,她的父亲是普鲁士军队中的一位将军,她后来都成了沙皇了,可却是没有送出一套真正的宫廷用瓷给自己的亲戚,可见,当时做一套宫廷用瓷有多难!” 李凡不说还好,这样一说,顿时就把哈维给搞的心思思了,也不管李凡在场,拿出电话就去约施密特等几个人,去的地方还是那家大家熟悉的中餐馆。 “老哈!咱们要搞的可是海底考古,你怎么对这些旁门如此有兴趣?” “这不是朋友之托嘛!再说了,这次拍卖会上,那尊瓷像拍出了900万的天价,如果还能做出几个来……嘿嘿,那不是能赚更多了吗?”哈维讪笑着说道。 “哼!要是多做出几个来,瓷像的拍卖价会立即跌落到凡尘,人家才不会那么傻呢!”李凡不屑的用鼻子使劲的哼了一声,“那种艺术品要保持稀有度才行,最多三年出一尊,而且每尊都不能重样,还得有艺术上的突破,只有这样,工作室的名声和名气才会越做越大,越坐越旺,那里要搞成一个艺术的圣殿,哪里可以成为一个像作坊式的工厂?真是不知道你们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哈维再次愣住了,他被李凡的话给砸醒了,“是啊!真要是大规模生产,那还真是如同你说的那样,看来,我这脑子是搞不了经营的,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机场距离市区的距离不远,在快捷的公路上很快就到了市区里,司机再七扭八弯的很快就到了那家中餐馆,李凡和哈维都没有想到,那老哥几个早就到了,很显然,他们都在等着哈维的安排,看来,那尊瓷像的出售让他们信心大增,900万欧元,还是税后的成交价,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呢,出去先期的投入,他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见到回头钱了,如此好的局面,说他们不想更上层楼是假的,他们都想把工作室搞下去,他们太需要李凡给他们带来点好消息了。 “呵呵,老哥几个还真是来得快,我是在出机场的路上给施密特打的电话,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到了这里,是不是一早就等在这里了?”哈维笑哈哈的说。 “我们想过了,既能吃饭,又可以好好的聊聊,要说选地方,还真是没有比中餐馆好的地方了,去别的地方,搞不好就能碰上熟人,不打招呼吧不礼貌,打招呼吧,又影响我们谈话,还是这中餐馆好,吃饭说话都不耽搁!”施密特笑着说道,“我们已经点了好几个菜了,你们看看还要点什么?咱们边吃边说……”。 在这几个人里,施密特其实是比较清闲和超脱的,可是没有他这个人,哈维也是不会买其它几个人的账的,这里其实也是裙带关系。汉斯虽然是老同事,可与哈维的关系不过泛泛,只有施密特与哈维,那多少还是有渊源的。 这几个人也清楚,想要把华人李抓住不放,离开哈维是办不到的,尤其是汉斯,作为学校的管理层,他多少还是能够知道点内幕的,所以,是他提出的,想要在工作室上赚钱,绝对不能离开哈维,不说别的,就哈维与华人的关系来说,就没人能够比得上,人家不仅熟,而且还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这谁能比啊? 史密斯是汉斯的小舅子,加上那小子喜欢满嘴跑火车,脑袋瓜子也算灵活,这次忽悠那瓷像,就有他的功劳,那些最平民化的媒体上的许多视频和消息,都是史密斯率领一群学生所为,还都整得有鼻子有眼,所有说在未来的产品宣传和销售上,史密斯是要承担更多责任的,用哈维的话说,那小子想搞销售都想疯了。 汤汉姆则是一个比较单纯的“艺术家”,如果不是与史密斯私交很好,他是不会进来趟浑水的。汤汉姆与史密斯私交好也是同病相怜,两人在学校里都属于那种边缘课程的教师,一个在音乐学院教历史,哦,是音乐史,另一个在美院里教雕塑,都是专业学院里的不可或缺却又很冷门的课程,所以,要是按部就班在学院里混,真的是很难混出个四五六来,如果没有碰到李凡,史密斯和汤汉姆可能到了退休也是在学院里混,基本没有可能更进一步了,每个月拿着那点死工资。 汤汉姆在美院里当了十多年的副教授,可以说是一直没有伸过头的,每次晋级都没他的份,你不满意?那你可以另谋高就啊,学校是不会拦着你的。美院里出名的教授是绘画大师,是绘画理论家,收藏家,所以,别人是讲绘画,讲各种理论,只有汤汉姆是玩雕塑的,可是他们这个美院在雕塑上并不出名,想要混出名,很难很难,越是没名气就越是没有人给你机会,这在哪儿都是这样。 现在,好嘛,汤汉姆又玩上泥巴了,可是这次玩泥巴玩出名堂了,尤其是学校得知汤汉姆的作品,瓷雕工艺品,贝多芬瓷像在拍卖会上卖出了900万欧元,顿时就让学校感到压力了,这不是还没开学嘛,估计开学后,汤汉姆怕是要功成名就了,至少他那十几年的副教授要扶正了,工资大概也要涨点了。 要说起来,这次受益最大的还真就是汤汉姆,他是瓷像的作者,名气顿时就起来了,这还没开学呢,校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先是一通称赞,接下来是夸奖,最后语重心长的希望汤汉姆不要舍弃培养他十多年的学校,云云。弄得汤汉姆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可没过一天,他就明白了。首先,德国雕塑家协会邀请他成为会员,并承诺是终身会员。接着,德国瓷器制造业协会也来邀请他,希望他能够成为德国瓷器协会的名誉顾问,接下来,柏林、莱比锡甚至罗马的美术学院都发来聘书,邀请他去那边任教,至少可以当一个兼职的客座教授…… 这还没开学呢,汤汉姆就热了起来,可是汤汉姆自己心里有数,他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一旦去了别的地方,他肯定是干不下去的,此时,他心里琢磨的是去东方那边进行交流,或者是到那边的学校里去当教师,问题是,这边的工作室离不开他啊,他可是这工作室里的技术总监啊,他走了,谁来干捏泥巴的事情? 在这伙人中,也只有施密特算是最低调和最任劳任怨的,工作室里的各种没人干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他的,而且,他并不以哈维的关系在工作室里搞拿捏,他爱好的就是平淡的生活,找几个好友去他家打扑克或者打麻将,实际上,施密特也是不差钱的主,据说,有点家底,还善于在股市债券上操作,所以,他在工作室里还真就是一个不管部长,在工作室里管管做账,管管后勤还是合适的。 “李,你终于回来了!”一见面史密斯就激动的想拥抱李凡,可是李凡最烦跟白人拥抱,他不喜欢白人身上的那股味,就是喷满了香水也受不了。 还没等史密斯的胳膊抬起来,李凡就抓住了对方的手,使劲的握了起来,“回来了,大家暑期过的可好?听说你们还是搞出点名堂了,哈维都跟我说了。” “卖出去了一尊瓷像,收入还不错,税后价900万。”汉斯微笑着说道,“要是史密斯不把那尊巴赫的瓷像送出去该多好啊,那就会收入更多了!” “史密斯要是不送出去,二尊瓷像怕是卖不到这个价!”施密特轻声说道,“正是那尊巴赫瓷像的广告效应才让贝多芬瓷像的拍卖获得成功,如果没有前面送出去的,我们哪怕就是能卖出高价,那也得花大价钱去做宣传,要不然,谁能知道那瓷像是绝版的?光是咱们说不管用,那些找上门来的商家说才管用!” 别说,这施密特的话还是很靠谱的,汉斯也是连连点头,“是啊,到现在,还有很多人给我打电话,希望我们能够做出新的瓷像来,他们原意出更高的价钱收,光是奥地利那边就出价1000万我们帮他们烧制莫扎特的瓷像,说我们这边有贝多芬了,他们那边就该有莫扎特,这样才算是对等,可我们现在烧不出来。” “所以,我们急盼你能回来啊!”汤汉姆用渴望的眼神看着李凡。 “我在那边已经发出订单了,还专门委托了一家公司去寻找,原来那家手上还有一两百公斤,可是他们死活不卖了,给什么价都不卖。”李凡说着做出一个无奈的手势,“希望还能从别的收藏者手里找到那种高岭土,但我认为希望不大。” “李,有没有可能合成一种符合条件的原料,这样我们就可以不受原料的限制了,只要我们掌握了原料的配方,那将来的市场不还是由我们控制?”哈维此时也开口了,“我知道你是个神奇的人,或许你已经在着手研制了也不一定。” “从理论上说,人工合成是应该走得通的,这是无机物质,不像有机物质那么复杂,可是,研发这样的原料,如果是在汉堡大学,大概要投入多少资金呢?汉斯先生是学校的高管,你给大家估估价,如果花费不多,我不反对把项目交给学校去研究,可如果花费成本太高,而且还没有技术保证,你们还干不干?” 李凡用淳朴真诚的目光扫视着大家,似乎他已经把话说透了。 “想都不要去想!”汉斯就像轰苍蝇一样的摆摆手,“如果这个项目交给汉堡大学去研究,所花的资金投入不会低于一个亿欧元,而且,研究课题的小组不保证一定研究成功,更让人受不了的是时间,时间怕是不会限定的,到时候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去?如果能让大学研究这个课题,那些想仿制我们的雕塑家商家还能等到今天?他们是都走了一圈,最后才认定,那瓷像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无法复制,无法重新创作,要不然,就柏林乐团里的那些精明的老家伙能够那样去竞拍吗?他们肯定是从某些渠道得知了结果才下决心竞拍的,可惜,功亏一篑,让波恩方面得手了,我听说,仅仅几天时间,贝多芬博物馆的参观预定已经排到了新年了,门票的价格也翻了一番,呵呵,那个华莱士真是好手段啊!” “为什么要那么高的研发投资呢?这又不是什么高精尖的科技!”李凡问道。 “在欧洲任何一所大学里,都没有研发人工合成高岭土的项目,重新立项,要做的事情很多,要买的东西更多,光是选才,就是选研发的人才都不容易,谁会去做这样冷门的研发呢?成了,未必能给自己造福多少,败了,肯定在学术上就要降级了,所以,这就好像是无限接近,可却是无法做到的事情。” “那我们工作室还干不干下去啊?”史密斯茫然的看着大家,问了个蠢问题。 第一卷_做不了(5) 几个人几乎同时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史密斯,汉斯第一个开口说道,“你不要忘记了,刚才说的那些绝版的瓷像是我们烧制的,有什么理由关闭工作室?” 汉斯的话已经很婉转了,基本上没有侮辱性的意味,可是接下来的施密特和汤汉姆就不客气了,他们对史密斯的鼠目寸光展开了强烈的批判和讽刺。 “你是不是认为已经捞了一笔,我们就可以收手不做了?你在讲授音乐史的时候,见过哪个音乐大家遇到挫折就蛰伏不干了的?他们也经历过很多苦难,可你见到他们退缩了吗?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要坚持下去,坚持下去!”汤汉姆说。 “把崇高的文化艺术创造演变成商业投机?史密斯,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这样鼠目寸光的人是如何给学生们讲音乐史的?如果你害怕,我可以接受你让出来的那部分股份,我虽然不怎么起作用,可我坚信工作室一定会有新的成绩!”施密特的口吻完全是对史密斯的奚落,弄的史密斯赶紧的解释,“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问,接下来我们怎么干,那原料把我们控制住了,瓷像的烧制存在巨大障碍,那我们还能干什么?难道说我们去做普通的日用瓷器吗?那能算是艺术?”23sk. “这要看我们怎么去做了!”此时,李凡开口了,“欧洲历史上各大瓷厂给王室和贵族烧制的许多瓷器,从本质上说,那都是日用瓷器,可是,在那些瓷器中却是包含着大量的人文艺术,就像在文艺复兴以后,出现了大量的宫廷画作,有许多画作是很有名的,那也是一种艺术。如果你们能复制出存世量稀少的沙俄时代宫廷瓷器,尤其是叶卡捷琳娜王朝的宫廷用瓷,你们说会是个什么结局?” 李凡的话音落下,汉斯等几个人全都呆住了,只有汤汉姆捏呶着嘴唇,最后他问道,“你是说我们去做赝品?那样不是砸我们自己的牌子吗?不是正道啊!” “汤汉姆先生,你没注意我刚才的用词吗?我说的是仿制,注意,仿制在这里其实是有二重含义的,一般人理解为对原作的复制,并注明了是仿制品,这是对原作的尊重。还有一种含义是复原已经失传的技艺,比如,东方的汝瓷、秘色瓷等制作配方早已失传,现在有不少华人在研究,都在争取复制出原来的精美瓷器,这样的仿制其实也包含着创造。”李凡此时表情严肃的一板一眼的说着,“仿制是要注明烧制的窑口和烧制人的资料,不是去冒充原作去牟利,这个区别还是很大的。而根据我的调查,沙俄时期的皇家瓷厂早期的一些作品虽然有保留,可是其加工工艺和釉料配方基本失传,即便是今天,俄罗斯的一些瓷器厂想仿制出来也是做不到的,那么精美漂亮的瓷器,一旦仿制出来了,市场会有多大?这是谁都清楚的,可是,想要仿制出来不容易,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难道说你们对这样的挑战没有兴趣吗?至少,仿制那些瓷器的原料不是问题,现在就有。” “我支持李的建议,这对我们来说又是一个挑战!”汉斯沉吟了一会后说。 “我也支持,至少我可以弄一套摆在家里,就算是仿制的,那可也是十八世纪的高档货啊,哈哈,想想都觉得很是有意思!”汉斯一表态,史密斯立即跟上。 “我觉得这个项目的难度可能比我们做瓷像还要大。”沉稳的施密特说道,“我们做瓷像是创举,没有先例,做的像不像好不好的标准是我们说了算,而这仿制高端宫廷用瓷就不一样了,那是有对比,有原版的,能够仿制到什么程度很难说啊,所以,李提出的这个方向同样是充满了荆棘的,失败的可能也是存在的。” 李凡向施密特竖起了大拇哥,“还是施密特先生思考问题的角度比较全面,但是,从烧制难度上来说,应该比烧制瓷像要低很多,难度是在瓷器上的描绘和金银丝的镶嵌,这的确是需要一个版,可是,这个版我们现在是拿不到的,在俄罗斯的博物馆里我们可以去看,但是却不允许拍照和摄像,怎么办呢?我们只能借助大量的图片去揣摩,当然,我们也可以去与当地博物馆部门协商,给他们一笔投资,允许我们在他们的工作室里近距离观察,或许,我们用点什么去与他们交换,我相信,施密特提出的问题还是有办法解决的,在这方面我有考虑。” “你能告诉我,制作那些东西还需要什么吗?”汤汉姆显然是动心了。 “现在我还无法回答你的问题,不过有那么几点还是必须的,首先,就是要仔细研究俄罗斯人绘画的风格,那些宫廷用瓷上都有各种绘画,这是第一道基本功,是的,是可以用转移印贴的方式去制作,可那样烧制出来的东西非常呆板,行家一眼就能看出来,根本无法与手工描绘的比,所以啊,你现在就得想法子去研究和临摹那个时代的俄罗斯画风,掌握好在瓷胎上绘画的技能,你也可以用自己的风格在瓷胎上绘画,看看两者之间的差异在哪里,这样下来,也许你还能独创一个流派呢!毕竟现在能够直接在瓷胎上直接绘画的艺人可是不多,欧洲有没有我不知道,在我的老家,能够在瓷胎上描绘出精品的艺人可是不多。” 李凡在那边说,汤汉姆在这边点头,似乎受到了李凡很大的启发。 “看来,你们的意见已经统一了,那么好!我建议你们就朝这个方向去做,至于瓷像方面的原料问题,我相信李是会尽心尽力的去解决的,可那毕竟是不可再生资源,能够找到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看最后的运气吧。”哈维最后说道。 解决了主要问题,剩下的就是哥几个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了,几个人都觉得,主要这个华人李一说话,他们就觉得心里踏实,就觉得有希望。 “李,我还是想问问你,我按照你那次操作的程序烧制瓷器,一点都没有偏差,可是就是没有成功过,你能告诉我原因吗?”汤汉姆端着酒杯,借着酒劲向李凡提问,“我知道这样问可能有些不礼貌,可是这个问题压在我心里许久了,不吐不快啊!当然,如果你不想告诉我秘密,我也能理解,我不强求你回答我。” “没有什么不就可以告诉你的,其实那次我也是碰运气,完全谈不上有什么秘密。”李凡笑着对汤汉姆继续说道,“你完全按照**作的程序和指令去做,那肯定会失败,因为,你忽略了烧制的瓷胎是不同的,你在后面做的瓷胎使用的是另外的瓷土,用的各种彩色釉料也不尽相同,控制火候的操作自然也应该不同,这就要求你对烧制瓷器的火头要熟悉,要明白使用什么样的火候对付什么样的瓷器,这才是关键,而这个关键可不是靠啥秘诀或者秘密能够统一规范的,所以啊,真正的秘诀就是对烧制瓷器的感觉,对窑炉里瓷胎受热后的变化掌握……” 李凡的一席话顿时把汤汉姆给说明白了,细细一想,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吗?这是工作室,不是工厂,烧制的每件瓷器都不一样,使用的绘画颜料和喷涂的釉料都不一样,还按照人家的那套去弄,能不失败吗?想到这里,汤汉姆轻轻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自己脑袋瓜子真不够灵光,怎么老是用一个定式去做呢?” “如果我按照自己的思路去控制烧制,会不会在现有的条件下烧制出好瓷器呢?我觉得那些精研的瓷土还是很不错的,在捏制坯胎的时候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如果我用这些瓷土烧制出同类型的瓷像,那算不算是一个突破?”汤汉姆又问。 “从理论上说,如果你用现有的瓷土烧制出精美的瓷像,那肯定是一个大突破,不过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去浪费原料了,就是现有的精研瓷土存世量也是有限的,价格也是不菲的,而且,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的设想已经在我的老家做过论证了,结论是否定的,当然,我不反对你去尝试和试验,用你说的那种瓷土去仿制欧洲各国的宫廷用瓷问题不大,可用来仿制我们的古瓷就基本上做不到,这样的尝试早在几十年前我们那边就有人在搞了,一直到现在,还是没有结果。” 李凡的话让汤汉姆有些沮丧,“看来,有时候还就是物质条件决定研发的成败啊,要是没有制定的原料,一些东西研发似乎还真是困难重重啊。” “也不尽然,只不过要求你对瓷器的制作要有理论基础,单纯的会雕塑和烧制是不行的,我觉得……汤汉姆先生要想成为瓷艺大师,还得好好的学系烧瓷的一些基础理论,起码可以去看看欧洲出版的一些瓷艺理论书籍,我们那边也有,不过是汉文的,想要翻译过来……呵呵,有难度啊,主要是时间和对专业的理解,华人在思考逻辑上与你们不一样,对许多问题的诠释你们不好理解,这是难点。” 李凡这话其实也是为哈维打掩护,看汉文的书籍,哈维是没有问题的,可要说到理解和翻译成德文,那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正因为这个原因,许多华夏的传统艺术很难在西方得到发展,关键就是没有人可以全面的准确的翻译华人的文献,比如,西方人也有学习国画的,可他们画出来的国画怎么看都有西方油画的影子,那种似与不似的概念他们理解不了,也表达不出来,更谈不上创作了。 这就形成了一个怪现象,华人里有许多油画高手,一点都不比西方人差,甚至还有许多创新,无论在技法上、理念上,华人都能把外来的精髓学到手。可反过来,西方人在文化上很难学到华人高精深的东西,四大名著就没有一本翻译的像那么回事的,更不要说许多哲学思想,人文思想上的东西了,西方人理解不了,也没有合适的文字翻译。许多专业性非常强的国粹,翻译不了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业内的人鲜有精通外语的,精通外语的人又很难去搞懂那些国粹的真正内涵,别说西方没有这样的人才,就是华人里,能够做专业翻译的人也是凤毛麟角。 比如,那个加拿大的汉学家罗斯韦尔,汉学水平可谓是不低了,不仅能说汉语,还能说许多方言,甚至还能说相声,说灌口,可是让他去翻译许多国粹的经典能行吗?一准抓瞎,更不要说许多古籍善本上使用的还是文言,里面对许多物质的描述与现代完全不一样,不是行内人根本就不了解,想给汤汉姆找一本烧制瓷器的技术书不难,难就难在他不认识汉字啊,是,他是可以去找哈维,可哈维认识那些字,却是无法理解那些字的意思,除非是李凡帮忙,可李凡能干吗? 还有,佛教起源于古印度,可兴盛却是在华夏,在华夏的佛教里,有许多精辟的哲学思想人文思想吸引着无数的信徒,同时,也影响着民众的思维模式和行为准则。反过来,再让现在的印度人去学习和理解佛教却是不行,所以,现在印度当地的宗教只能叫“印度教”而不能称之为“佛教”,因为**是完全不同的。 李凡这一的呗,把个汤汉姆搞的压力山大,掰着手指头一算,自己要去学的东西太多了,而且,似乎还找不到地方去学,甚至连本合适的教科书都没有,想到这里,汤汉姆的表情顿时就郁闷了,坐在那里发呆,连酒都喝不下去了。 “呵呵,汤汉姆,你别这样啊!你可是这工作室里唯一的实际操作者,你要是没信心了,那这工作室还怎么办下去?”李凡笑呵呵的看着汤汉姆,“你请来的那个烧窑的师父就可以在火头上指点你一二,他烧制普通的瓷器毫无问题,而在瓷胎上绘画的技巧,你可以忽略东方风格,只注意欧洲特色即可,而如何鉴别窑变也很简单,你可以把一些瓷土做成平板,然后分别在上面按照一定比例和深浅画上记号,同时放进窑炉里烧制,出来后,这就是你以后参考的色板了,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当你制作的色板越多,你掌握的色彩也就越多,画出来的东西自然就更加绚丽多彩更加美丽,过了这一关,剩下的就是你精雕细琢了,尤其是模仿俄罗斯宫廷用瓷上,这个技能是不可或缺的,只要你留心,你是能行的。” 听了李凡的话,汤汉姆似乎感觉又有了希望,不过他还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你能不能帮我翻译一本烧制瓷器的基本教材啊?就用你们那里技术学校的教科书就行,我想从最基本的基础学起,现在,我其实就是个夹生的半吊子。” “呵呵,我倒是想翻译,可是我哪里有那个时间啊?那边的教科书不厚,大约2、300页。可要是翻译成德文……至少需要1000页!”李凡摇着头说着,猛然他又有了新点子,“或者我找本教材来,口述,你去行文,然后我圈阅?” 第一卷_做不了(6) 李凡那样说本来是一句戏言,没想到汤汉姆非常认真的点头认可,“好的,只要你能够给我讲,我就会把这样的教材写出来,我觉得这很有意义。” 汤汉姆的回答,反倒让李凡一时半会没法把话收回来了,想了想后,觉得这个事情啊,还真是不好糊弄,这可是关乎于自己为人的信誉问题,可真要是大部头的去做翻译……李凡倒不是没有那耐心,而是真的没时间,一本教科书哪怕再怎么薄,可翻译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这还要对树立的内容进行检验和勘误,还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想了想后,他决定玩一把折中。 “汤汉姆先生,我大概可以帮你找一本英文版的关于烧制瓷艺的基础教科书,如果你的英文没问题,或许你可以先借鉴这本书,你如果想在那个基础上加上自己的一些心得和经验,写出自己的德文教科书,那就是一个创举了。” 李凡这完全是换了一种方式把自己的麻烦事推掉了,而汤汉姆却觉得真是遇到知音了,他举起酒杯,“不管今后如何,我还是要感谢你,你的帮助很重要。” 这顿饭几个人吃了差不多三个多小时,然后才分道扬镳,可以说,这是一次决定工作室今后发展方向的特殊会议,最后还是确立了先尝试着走高端精仿的路线,一旦有了机会,再恢复瓷像的烧制。在没有解决原料问题之前,利用手头的条件,坚定不移的走高端路线,绝不向世俗低头,同时,从工作室里派生出一个教学培训班,征召一些对烧制瓷器有兴趣的学生参加,以缓解工作室人手不足。 为了使那些学生也能一边学习理论知识,一边实习烧制瓷器,在汉斯庄园附近又花重金买了一块地,在那里建立了一个小型的瓷艺教学班,配套的在那边也修建了一座新型的电加热瓷窑,这样,一些中低端的瓷艺作品就可以在这里制作了,而试验烧制俄罗斯宫廷瓷器的准备工作就要在这里先展开。 李凡答应了汤汉姆的事情,回到家里就赶紧给马嵬曾打去电话, “马主任,我好想你哦,还有嫂子和侄子都好吧……好了好了,不扯闲篇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嘛!可是你不能不让我问候你一下吧?你啊!还是那么犟!” 李凡按照世俗的套路开口还没说两句,就被马嵬曾给撅回来了,他忘记老马可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犟人,而且,马嵬曾最讨厌的就是扯闲篇。 “我现在没有多少时间跟你扯,我知道你打电话来一定是有事情,你要么直说,要么我就把电话挂了,你小子走了,不知道多少麻烦事都堆到我这里了,这说话就是新学年开始了,光是审核这些新生就让我头疼,现在,走门子写条子的太多了,我都不好意思去说了,如果按照那些要求去办,咱们这学系的生源资料可就堪虞了,我不知道你以前是咋弄的,也没见你怎么费事啊……” 好嘛!马嵬曾一边不让李凡扯闲篇,自己倒是滔滔不绝的吐苦水了。 “我当是什么事呢,这好办,都接受,不过把丑话说在前面,所有的新生进入后都是要做实际能力测验的,对不对?告诉他们,测验不过的,还请自觉的转系,咱们学系去年就有十来个转系了,毕竟基础不够,将来没法毕业啊,想要我们在学分考试上再放水,嘿嘿,那就让他们把条子写的更清楚点,不写条子也成,他们打来电话或者找你聊天都录音,然后告诉他们,我们是有教无类,关键看学生自己,要是学不好,那将来无法拿到毕业证就怪不了我们了,对不对?还要掰扯的话,不妨就把录音的事情告诉他们,只要你不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自己知道该怎么去处理,要不,他们是怎么熬上去的?我就是这样对付的……” “呵呵,你小子总是出歪招,不过你这点子还真是不错,对,所有来委托来说情的咱们都接着,可把丑话说在前面,到时候莫为言之不预也!哈哈……” “这里的关键是你不要收受任何礼品,更不能拿红包,他们硬要塞,好办,当场就告诉他们,不收回去的话你就送到监察处去,然后装模作样的给监察处打电话,没有谁原意花这样的冤枉钱的,你弄上几次后,就不会有人送礼了。” “嗯,这法子好!我说,你小子年纪也不大,这套活计是跟谁学的?” “还能是谁啊?家里的老爷子呗,我那老爹就这样对付送礼的,没法子,华人的社会本身就是个礼尚往来的社会,正常送礼无所谓,可有目的的送礼就很是讨厌,甚至叫人不堪忍受,还有一招,你在办公室门口挂上一条咸鱼,不是叫你挂真的咸鱼,就是用……你叫石大庆给你做一个,你一说他就知道了……” “哈哈……你是让我用羊续悬鱼的法子来挡他们?就怕他们看不懂啊!” “看不懂?那他们还来走什么门子啊?有教无类可不是让我们去教白痴啊!” 说这羊续悬鱼的典故一般人不大清楚,可是说悬鱼太守的故事,但凡有点学问的人都是明白的,就是古时候一个官员,为了拒绝送礼,把一条干鱼挂在门上,这个官员叫羊续,曾经二任郡守,说起来也是一方大员了,也是清廉的代名词。 这俩人,都说不扯闲篇,可这闲篇一扯,就扯了十来分钟了。直到马嵬曾最后叫停,“好了好了,跟你说道说道我这心结也算是解开了,你有啥事就说吧。” “嘿嘿,事情是这样的,有件事情我得麻烦您了,我在汉堡这边给自己找了点麻烦……”说着话,李凡就把与汤汉姆之间的约定说了出来,“我是这样想的,指望那些专业的英文翻译去翻译那种专业的书也是不行的,不懂得陶瓷工艺的人根本就翻译不出来,所以,我得求您了,您就找一本中专的教材,先让学生们给你翻译个初稿,然后您再仔细的勘误一下,然后发给我,这样,我这边也就交差了……放心,那种高深的瓷艺理论的东西不用写,就是写了他们也搞不懂的,给他们一个初步的,让他们自己去琢磨琢磨就行,我这里还得和他们周旋一些日子,没法子,想要钓鱼不下点饵料哪里行啊?估计到明年这个时候,我也就跟他们玩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再把咱们研究好的合成高岭土推出去……当然,只能细水长流,不可能大批量的给他们的,而且,还得交换,得让他们拿好东西换!” “李凡啊,我发现了,谁要是沾上你,不被你算计是不可能的,成吧,那瓷艺教科书的活我接了,也别弄那技术学校的初级版了,我在陶瓷专业当讲师的时候就编辑过一本教科书,到现在还在使用,我叫学生们去翻译好了,这活计我会干,把里面的每一课都分开,发动大家一起干,你放心吧,耽搁不了事情……不过学生的翻译费你可不能不给啊,要不学生没有积极性的!我知道你不差钱!”???.23sk. “给给,必须得给!”李凡一口答应,“按照翻译文稿的最高标准给,不过我可告诉你啊,不许拿给外语专业的学生去搞,那样不仅没有意义,反而还会坏事的,许多陶瓷专业的术语他们会张冠李戴的,还有啊,你让学生们翻译的时候,也是可以结合教学啊,咱们古代学系里可是有陶瓷艺术发展史这门课的,到时候你让讲课的那些小年轻一起加入就是了,这样你不也省点劲嘛!” “好好,这好像又是一种教学改革嘛,你的建议非常好!”马嵬曾感叹说道。 有了李凡给的这个任务,都还没开学呢,马嵬曾就把一些学生提前叫回来了,“给你们个任务,也是考验你们的英语水平,我这里有一本陶瓷工艺讲义,我现在分成了若干份,你们抽签,拿到自己那份后就回去干吧,不白叫你们干,你们翻译出来的文本按照市场翻译价格的最高标准给你们发补贴,我要求是要又快又好,最后你们交到我这里来,我是要进行审核的,出现翻译错误的地方,也要按照市场的标准扣你们的红高粱,明白了吗?好,你们抽签吧,然后拿文本!” 这专业的讲义想要用那种翻译笔啊,翻译软件去弄就不行了,那是会笑话百出的,有几个学生想偷鸡,用软件搞了个初稿,然后再去检测,想把错误的地方再纠正过来,殊不知,这专业的用语用词完全不是那些翻译软件能够承受的,翻译不出来的时候,要么是就是乱七八糟的一长串字母,要么就是一长串点点,还不如边看边用自己熟悉的口语直接打字呢,就这样,翻译出来的东西也是十分凑合,马嵬曾一看头都大了,他的英语水平也就那样,想要把学生们搞出来的这种不伦不类的英文文稿矫正过来似乎也很难,甚至还不如自己重新搞。 “小李啊,我是真愧对你啊,那群学生搞出来的东西……我觉得不成啊。” 万般无奈的马嵬曾给李凡打电话,此时,已经秋季开学了,马嵬曾还真没时间重新搞了,他只能打电话给李凡,看看李凡有没有什么办法。 “没事没事,这事情也是怪我,我忘记咱们生源的英语水平一般般了,不过也不要紧,你把手上的半成品发给我,再把你那中文的讲义也发给我,我看看能不能稍微给修改一下,这不算也省了我许多事情嘛。”李凡在电话里安慰道。 那边的翻译水平李凡是预见到了,不过,他没想到马嵬曾会大吐苦水。 “这样,你弄好了后再回馈给我,我是想啊,我们的学生将来是要走出去的,不可能就憋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如果他们的专业外语是这样,那也太丢我们的脸了,我想在学习里展开专业外语翻译课,都是顶级大学的学生,在学术上不可以这样磕磕绊绊的,包括我在内,也要在这方面回炉,你说是不是?” 这马嵬曾还真能举一反三,李凡不过是一句安慰话,可这马嵬曾就顺坡下驴了,还在电话里与李凡商议起在学系里加课,不能不说,这对搭档还真是绝配。 “我完全同意,我建议这门课就由你先主讲,毕竟,在研究陶瓷方面,你是绝对的专家,你对专业里的英语也熟悉,只不过,你怕是又要去找朱老爷子泡蘑菇了,不过你可以告诉他,或许将来能引来一些外国留学生前来学习这门课呢,那是能够给学校创造效益的,就说这本书吧,一旦完成了,我会在欧洲这边安排人出版,到时候,这版权费就全归系里好了,呵呵,咱们是不能白干的!” 一个半月后,李凡把修订好的英文版的《陶瓷工艺》教科书给了汤汉姆,汤汉姆拿到后如获至宝,据说,不眠不休的看了三天,许多原来懵懵懂懂的事情在书里都得到了解答,而且解答的很详尽,他真是感叹华人对陶瓷工艺的研究竟然如此之深,他不知道的是,这本书不过是国内陶瓷工艺里的中级教科书,主要是从原料、釉料、制坯、烧制、窑变和多次烧等几个方面的基本知识,真正的艺术陶瓷工艺压根就没有,可尽管如此,已经让汤汉姆佩服的不要不要的。 其实,在欧洲也有许多关于陶瓷工艺的书籍,只不过都是从工业生产角度切入的,许多基本上的知识说的很模糊,有的一笔带过,有的似是而非,有的更是谬误,汤汉姆在比对着欧洲出本的一些专业书后才知道,自己那次能够烧成两尊瓷像完全是华人李的手笔,如果是自己,肯定还是失败,一定失败。 按照那本书里的指点,汤汉姆第一时间就烧制出了纯净的仿宋瓷,表面非常光亮,真有那种“声如磬、温如玉”的感觉,尤其是他用的高标号极细的瓷土,烧制出来的瓷碗又薄又透,看得他自己是手舞足蹈心旷神怡,豪饮了一大杯。 李凡第一时间看了那个瓷碗,也是很满意的笑了,“你这就差嵌一条金边了,有了那道金边,这就是清代很有名的‘金边细瓷碗’了。以这个为基础,你尝试在这净面上绘画,或许,就离仿制俄罗斯宫廷用瓷不远了,注意颜色的搭配。” “我一开始也想在碗上绘画的,可是我没有样稿,心里又发急,就先着了个净面的,不过现在我有信心了,至少我们可以仿制德国梅森瓷厂的古瓷了。” “打住!梅森瓷厂可是发表过声明的,他们是禁止任何厂家和瓷艺人仿制他们的瓷器,你可不要找麻烦啊!”李凡马上就提醒了汤汉姆,“不过用你这工艺,你可以先仿制明代宣德年间的鸡缸杯了,至于俄罗斯那边的资料我正在找人去沟通,或许能够以合作的方式与他们合作,毕竟,那工艺在他们那里也失传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再合作(1) 李凡的喝止让汤汉姆一下子醒过梦来了,“对对对,欧洲许多传统瓷厂都有禁制令,不好碰,好,就按照你说的,以你们明代宣化年的细瓷杯为蓝本,做出我们独特的细瓷来,我觉得,这样的细瓷应该非常有吸引力,这可不同于那些工厂化生产的细瓷,他们的那些家用瓷器虽然精美,可是也太不具备独特性了。” “你可以把欧洲传统故事用绘画的方式描绘在细瓷上,纯手工的,这样就不可能有重复的,只有这样,你的手艺价值才能完全体现出来。”李凡又指点道。 “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其实,这样的制作方式在你们历史上的瓷器里有很多,我最近看了一些资料,比如你们的鬼谷下山图,萧何月下追韩信等等大罐,从逻辑上推算,那都应该是孤品,一个工匠用手去描绘,不可能重复的一模一样,我今后搞创作,每个故事我就制作一个,绝不重复!”汤汉姆认真说道。 有了李凡如此指点,汤汉姆那边算是忙活开了,一方面,汤汉姆要搞创作,要琢磨如何把那些希腊神话故事精炼的描绘在瓷器上,一方面,他还在编译德文版的《陶瓷工艺》,他觉得,那本书完全是可以用于大学某些专业里的教科书的。 李凡这边除了上课外,就是接受谢伟长逐步发来的特殊机械,然后在哈维号上组装起来,这北欧的天气还真不是盖的,进入十月份后就大雪纷纷了,好在哈维号上的工作间里有暖气,这船在当时设计的时候就考虑过在寒冷海域的生存问题,因此,在设计上基本上各个舱室都有暖气,在船上还有一套专门用于取暖的燃气锅炉,有特定的供暖管道,可以说,当时,王伟硕考虑的还是很仔细的。 说起来也是巧合,就在李凡平时按部就班的在学校里上课,没课的时候去哈维号上忙活的时候,俄罗斯圣彼得堡博物馆给哈维公司发来了邀请,邀请哈维和克拉克前往圣彼得堡做学术访问,这让哈维有些摸不清路数,可李凡却是很高兴。 而克拉克被邀请也是因为他的仗义执言,粉碎了那起赝品瓷器给圣彼得堡博物馆带来的不良影响,他们准备在这次访问的时候授予克拉克名誉顾问头衔。 克拉克不是因为拍卖会被算计了吗?怎么会跟哈维混在了一起?没错,在汉堡的夏季娜高斯拍卖会上,他鉴定的一个瓷器出现了异常拍卖,最后以不可思议的天价成交,为此,克拉克只得在第一时间上交了辞职报告,因为他手上保留的资料无法完全证明他的鉴定没有错误,有苦说不出,只能自认倒霉。娜高斯拍卖公司也在第一时间批准了克拉克的辞职,算是向外界做了交代。 可是,不能通过正常渠道去报案和伸冤,却是可以通过媒体做出各种假设和猜测,在这个方面,哈维伸出了友谊的大手,不仅邀请他到哈维公司来工作,工资待遇还比原来在娜高斯拍卖公司里高出了3%,并且,还对着记者发表了谈话。 “那种青花瓶可谓是不少,我不是鉴定专家,可我都觉得不排除那瓶子是赝品,甚至还是仿制痕迹比较明显的赝品。你们奇怪,为什么赝品还可以上拍?这就是拍卖行里的一个特殊规定了,只要送拍者不坚持自己送拍的物品保真,只要接受拍卖公司的估价,那就可以上拍,那个瓶子是用现代工艺加工制作的,在外观上自然能够吸引一些人的眼球,拍卖公司最早给的估价应该说是准确的!”m.23sk. 正是有了哈维如此表态,一些记者就开始追踪那瓶子的买家和卖家了,这也是西方社会里的一个奇葩现象,许多案子侦破的最早发端并不是警方,往往是来自于一群竭力发掘新闻的小报记者,他们的那种思追不放的劲头比警察还厉害。 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到三个月,一群记者就追踪到了消息,虽然他们的那些资料涉及到许多国际法上的限定,在欧洲无法报案,不,也不是无法报案,而是报了也等于是白报,那个瓶子的所有者是东瀛国的一个议员,正在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他委托给加勒比小国海地的一个日裔侨民拿出来拍卖,本来是打算在伦敦那边搞的,可那家拍卖行却耍了个心眼,给他们背书后介绍到了娜高斯拍卖公司,而娜高斯拍卖公司在组织夏季拍卖会的时候,东方来的瓷器几乎没有,这几乎就是艺术品拍卖上的一个很大的缺憾,来了一个自然是欢迎。 克拉克在鉴定的时候就认为这是典型的伪造货,在鉴定书中写的很清楚,他以为,自己那样写了,公司估计不会接受送拍人的拍卖委托了。可是他没有想到,具体组织拍卖物品的经理也被伦敦那家拍卖公司的人给收买了,并且暗示,只要能够成功上拍,不管拍卖的价格是多少,成交后会有一笔可观的佣金奉上。 对那个经理来说,确定一件上牌物品是不难的,他又没有犯规,在与送拍者正式面谈和告知风险以及法律问题以后,那枚“通过”的大印就盖了下去。 事后,他才明白这里面肯定是有猫腻,当中介把一个大红包送过来后,那个经理害怕了,拿着红包跑到罗宾逊那里去自首,可罗宾逊能怎么办?报警?自己手上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买卖双方是在洗钱或者贿赂,而惹来的麻烦可能会更多。因此,罗宾逊把那件事情冷处理了,批准了克拉克的辞职,对那个经理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告诫他,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一定要报告。至于那个红包……充公了。 事情最后算是明了了,那就是东瀛政坛里的一段丑闻,一个新兴的议员,需要大笔的政治捐款,可是政治捐款也是有限度的,想一下子拿很多也是有问题的。恰好,那个新兴议员还是当时处理核电站事故的某个委员会的主任委员,对一些财阀的处理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于是,财团的人就琢磨如何给他送钱。 就是在不断到那个叫桥本的新议员家里去拜访的时候,财团代表发现了摆在古董架上的青花瓷瓶,并大加赞赏,认为,如果这瓶子送拍,大概是可以卖出一个好价钱的。桥本知道那瓶子是赝品,是他在某个地摊上花了一点小钱买回来的,当时觉得加工的质量不错,不是行家是看不出啥名堂的,而桥本自己本身就是一个瓷器收藏家,当时他看那瓶子的时候,刚刚烧出来的火气还在呢。 可是桥本也知道,这瓶子放在家里,每天擦拭,用不了二年,那火气就会消退,然后摆在古董架上装装门面还是没有问题的。那天,被那些人赞美后,桥本也没明确表态,既没有表示那瓶子是赝品,也没有拒绝拿出去上拍,事情似乎不了了之。可没过几天,一个自称拍卖中介的人就找上门来了,然后,与桥本签了一个委托拍卖的合约,瓶子就拿走了,后面的事情就是绕了几乎地球一圈,最后在汉堡拍卖会上卖出了高价,然后,扣掉中介费和劳务费,桥本就发财了。 更深的内情也被记者们打探出来了,那个到娜高斯拍卖公司商榷的中介其实并不是那家伦敦拍卖公司的正式雇员,而是临时客串的,能够拿到那家拍卖公司的身份,不过是那公司玩的一把偷桃换李的把戏,那个人最后也被找出来了,是在南非的某个拍卖公司里打工的人,虽然其使用的是英国护照,可是在西方国家里,多重国籍是很普遍的,尤其是英联邦国家之间,根本就是一本烂账。 说起那些善于挖掘秘闻的记者来,还真是有高手,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那个在南非的英国人居然把实情全都吐露出来了,那些记者也知道,在南非把那人没办法,可是他说出来的事情却是可以在媒体上大大的吸引人的眼球,于是,一篇若真若假的报导就在重量级媒体上发表了。其中,雇佣南非英国人的公司全都用假名或者缩写替代,就连那英国人的名字也是使用的“匿名”,文章中多次用“据可靠人士说”“据知情人士称”这样的描述,这就让读者能够看明白说的是谁,却让那个被影射的公司毫无办法,反过来,娜高斯这边的法务代表却是表态,他们将会按照文章描述的去进行调查,一旦掌握了具体证据,他们将报警。 舆论和媒体上这一闹腾,伦敦的那家拍卖公司成了热点了,一开始他们还面对记者的质问加以否认,可是那些记者也不是白给的,他们直接质问,鉴定师克拉克是不是坏了你们的某一次瓷器拍卖?你们是不是在那个送拍人的介绍时候背书了?那个南非英国人难道当时拿的是造假的证书吗?一连串的问题弄的该公司公关经理十分狼狈,最后,只能用“无可奉告”的话来搪塞了。 罗宾逊本来是打算等事情冷却之后,再把克拉克请回来,可没想到,哈维那边出面抱打不平,然后直接聘用了克拉克了。这让罗宾逊有一股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可他也没办法啊。他不是没有给克拉克打电话,可克拉克根本就不回头了。在克拉克看来,就算是公司为了平息舆论,装着挽留一下总可以吧?可是没有,甚至在那几天,罗宾逊都刻意的回避他,在辞职书上签字后就出差了。这让克拉克的心凉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哈维对他邀请,让克拉克到他的考古公司里做鉴定工作,还给了那么高的工资,这让克拉克觉得碰到好老板了。 现在,圣彼得堡博物馆的邀请书来了,这显然是冲着克拉克来的,此时,克拉克在业界里的声望可是今非昔比了,大家都知道,克拉克上次的“引咎辞职”实际上是遭遇到了英国那家拍卖公司的陷害和算计,而起因就是克拉克坏了那家公司拍卖假货的计划,使得他们准备好的一批赝品完全没有了出路,让那家公司不多不少的亏了一笔,并且在名声上严重受损,信用评级也是大跌。正因为如此,克拉克这边的名望和声誉就增加了,也成了各大拍卖公司邀约的对象。 可是克拉克经此一事,决定不再去趟拍卖行业的浑水,就跟着哈维,他觉得哈维这个公司很具有特色,需要鉴别的东西会更多,比如他到任后就面临着大批的奥匈帝国文件的真伪鉴别,那是哈维去年从垃圾商手上买下的一大批垃圾里挑选出来的文件,这是一件繁琐枯燥的工作,可是克拉克对此却是欣喜若狂。 现在有机会去圣彼得堡,克拉克更是开心极了,没想到自己被人陷害,却因祸得福,总算找到了自己喜爱的工作,他这辈子就喜欢去研究那些古籍文件,至于鉴别瓷器啥的,其实都是业余爱好,正是他研究那些垃圾文件,到后来他编写了一本《落日帝国的宫廷日记》,在社会上大卖,名气更大了,这是后话。 哈维拿着邀请书去找李凡,露出很是为难的表情对李凡说,“他们的邀请书上没有写你的名字,我怎么带你去你?可你要是不去,我去了也没啥意义啊!” “这有啥难度?我是你的助手兼秘书兼翻译嘛!”李凡咧嘴一笑。 “怎么能让你这个高级教授去当助手?我可是不敢冒犯和亵渎的!”哈维连忙摆手说道,“你看我要不要对应邀前去提个条件,就说我要带上公司顾问去。” “你还不如直说,就说我要与古文化研究学者李某人一起去。”李凡正色说。 “对!就是这个意思!否则我就不去了!”哈维一下子想明白,笑了起来。 “对啊!许多话不必要说透,但是一定要点到,如果对方是明白人,是真心邀约你去谈合作,那他一定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他们不明白你的意思,那你去了也是白去,何必浪费时间去陪他们粉饰装潢?那还不如不去呢。”李凡说道。 “是的,你说的有道理!就按照你说的办。”哈维点点头,转身去办了。 二天后,圣彼得堡博物馆就复函了,前面是客气加道歉,随即完全同意李凡一起前往,他们希望能够得到李教授的指点,对李教授的光临深表荣幸和欢迎。 就这样,在11月的某个礼拜五,哈维、克拉克和李凡一行乘坐飞机到达了圣彼得堡,然后在机场他们遇到了前来接机的博物馆馆长尼古拉,双方热情的握手,然后乘坐专车前往博物馆帮助预定的酒店,在安排好住宿后,一行人马不停蹄的去了博物馆,在博物馆的接待室里,双方正式展开了会谈。 “欢迎你们来到圣彼得堡,我们将在明天上午十点,为克拉克先生举行一个仪式,以表彰他在维护传统文化方面做出的贡献,特聘任克拉克为名誉顾问。” “非常感谢贵馆的表彰,我会终生铭记你们的友谊!”克拉克站起身说道。 第一卷_再合作(2) 圣彼得堡,俄罗斯第二大城市,许多人不知道的是,这里曾经是沙皇帝国的首都,时间长达200多年,从彼得大帝开始,这里一直是沙皇帝国的首都,直到列宁领导的十月革命推翻了沙皇统治,这才结束了圣彼得堡作为首都的历史。 说起来,圣彼得堡一开始还真不是俄罗斯的首都,早期的俄罗斯是在十三世纪的时候从拜占庭分裂出来的斯拉夫人,他们被排挤和驱赶,一直向北迁徙,而这个时候正是蒙古人成吉思汗的孙子拔都统率“长子军”西征,到1240年先后征服了钦察草原、克里木、高加索(到打耳班)、保加尔汗国(保加利亚)、伏尔加河和奥卡河地区以及第聂伯河流域的罗斯各公国。在被征服的土地上,拔都建立了“钦察汗国”,这个钦察汗国的地域广阔,东自额尔齐斯河西部,西至第聂伯河,南起巴尔喀什湖、里海、黑海,包括北高加索及花剌子模北部和锡尔河下游地区,向北临近北极圈。可以说,当时的拔都占据了东欧最肥美的草场地带。 就是这个钦察汗国的建立,阻挡住了拜占庭的北进,让原始的俄罗斯部族苟延,并逐步发展起来,1283年,莫斯科公国正式建立,之所以叫莫斯科公国,就是因为是以莫斯科为中心的一个原始的小公国,而这个小公国在当时是臣服于拔都的钦察汗国的,当时,斯拉夫人称之为“蒙古鞑靼”,就是今天,生活在俄罗斯的蒙古后裔其实也不算少,而且还保留着相当浓厚的民族传统。 莫斯科成为后来的俄罗斯首都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这个公国在250年后,由莫斯科大公伊凡四世加冕称沙皇,修建了克里姆林宫,莫斯科大公国逐渐发展为东北罗斯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宗教中心,并且领导周边其他公国摆脱了蒙古鞑靼的统治,最后,终于在1547年使俄罗斯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 所以说,莫斯科是俄罗斯最早的首都,而在俄罗斯历史上最重要的帝王彼得一世就是出生在莫斯科。当彼得一世正式成为罗曼诺夫王朝的第五位沙皇后,在十几年的扩张战争中,打败了当时奥斯曼帝国最强大的瑞典,并且在波罗的海总算是打下了一块出海口,从1703年开始,在涅瓦河出海口出建立城堡,九年后,城堡建成,彼得一世下令迁都,将宫廷、元老院、政府机关和外国驻俄使节全部迁移到圣彼得堡办公,并勒令385户贵族作为圣彼得堡的首批移民,定居圣彼得堡。从此,圣彼得堡就成了俄罗斯的首都,而那里的居民追索起历史来,拥有贵族血统的人可是不少,而弗拉基米尔这个姓氏在当地很流行,那是统治者的意思。 到了1721年,鉴于彼得一世的丰功伟绩,参政院尊奉彼得一世为沙俄皇帝,授予他“全俄罗斯大帝”和“祖国之父”的称号。由此,正式称为“俄罗斯帝国”。 在其后的200多年里,沙俄的帝都都是在圣彼得堡,列宁领导的十月革命也是在这里举行的,1917年11月7日,沙俄被推翻,列宁建立了苏维埃政权,转过年,1918年,苏俄将首都重新迁回莫斯科,在那里修复了克林姆林宫,实际上是重新兴建了苏维埃的新首都,而圣彼得堡也被改称为“列宁格勒”,直到苏联解体,这个城市才恢复了原来的名称,不过,原来命名的列宁格勒州却保留了原来的名字,圣彼得堡算是列宁格勒州的首府。虽然经历了百年的风风雨雨,现如今的圣彼得堡仍然是俄罗斯的第二大城市,是西部波罗的海区域里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光是各种高等学府就有80多座,可以说,这里是俄罗斯教育程度最高的城市,比莫斯科的水平还要高,那位让西方人胆寒的狠人就是出生在这里。 沙俄皇家瓷厂生产的宫廷瓷器,主要收藏地也是在圣彼得堡博物馆,这次把哈维和克拉克请来,一是表彰克拉克对维护沙俄皇家瓷厂声誉做的贡献,二就是想借用哈维公司的科考能力,帮助他们鉴别一批新近收集上来的文物。 难道说俄罗斯就没有这方面的专家吗?说起来肯定有,但水平如何就很难说,如果说让俄罗斯的专家考证苏维埃成立后出现的各种文物,那不是问题,甚至是权威,可是让俄罗斯专家考证欧洲文艺复兴后的文物,那就勉为其难了。 当年,苏俄从成立开始,就经历了新生事物刚开始发展的阵痛,其领导层在列宁去世后,也是经历了反复的相互争夺和斗争,到了三十年代才算是逐步稳定下来,可是在国内实行的各种政策都是具有极左性质的,对沙皇时代的历史文化基本上是全盘否定,接下来又面临着残酷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可以说,在二战期间,苏俄在欧洲的主要城市和文化遗迹等都被打烂了,摧毁了,没有多少保存下来。而战后,更是由于进入冷战时期,整个国家运行脉络也是以与另一超级大国没完没了的竞争为主,整个国家头重脚轻,各行业的发展极其不平衡。在文化界,早年还有几个熟悉宫廷瓷器的人,可发展到后来几乎全部凋零了,许多行业里的传承都断档了,这也是俄罗斯从近代史到现代史发展过程中的一个悲哀。 俄罗斯从苏俄时期开始,就对轻工业、传统文化等不重视,就是到了现在,怕是连搞工业的人才都没有了,逐步演变成了一个靠卖资源维持现状的国家。 二战期间,列宁格勒几乎被战争完全摧毁,整个城被德军包围了整整三年,城市建筑都有不同程度的损毁,可以说,在那个时候到底有多少文物被破坏,多少好东西流失,直到今天人们也是说不清楚的。一个城市,在九百天的围困中,光是因为饥馑饿死的就有五六十万人,还能指望多少人去保护历史文物? 希特勒在下令攻打列宁格勒的时候疏忽了一个历史问题,那就是彼得一世在建立圣彼得堡的时候,可是预先就看好了周围的地形地貌的,整个圣彼得堡可以说是易守难攻,当时,彼得一世率领重兵拿下这个出海口,最担心的就是隔海相望的强国瑞典和旁边的芬兰前来攻打夺走,所以,在建城的时候,这里就是以重点防守为修建主干的,在沙俄后来二百多年的历史中,圣彼得堡从来没有失守过。 在俄罗斯诸多大城市中,取名叫堡的只有圣彼得堡和叶卡捷琳堡二个,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两个城堡都是以沙皇名字命名的,一个是被称之为俄罗斯之父的彼得一世,一个是彼得一世的老婆叶卡捷琳娜一世,别以为这个城市的命名说的是后来的那个叶卡捷琳娜二世,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没有关系的两个人。 她们的原名这里就不赘述了,叶卡捷琳娜一世是立陶宛人,本来是在彼得一世征讨时的战俘,出身也不高贵,就是一个农民家庭。可偏偏被彼得一世看中了,在彼得一世赶走了第一任妻子后,先是秘密的与这个农民的女儿同居,过了四年后正式结婚,并被冠以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耶芙娜的称谓。而东边的那座用于冶金发展的城堡同样是彼得一世下令兴建的,而且以第二任妻子的名字命名。 几年后,彼得一世年仅53岁就死了,而他死后,参政院发现,彼得一世没有留下遗嘱确立皇位继承人,而在彼得一世现存的子女中竟然也没有适合继承的。 说起来,彼得一世与第一任妻子生了三个孩子,还都是儿子,除了长子活下来外,另外二个都早幺了。而这长子又因为叛国罪无法成为直接的接班人。 在1716年,彼得一世的长子阿列克谢·彼得罗维奇叛逃到了奥地利,要求当时的哈布斯堡王朝给于庇护,最后,彼得一世大怒,在战场上狠狠的教训了神圣罗马帝国,逼着哈布斯堡王朝交人,人回来了,彼得一世下令审判,最后以叛国罪判处死刑,最后是死在监狱里,时年二十八岁。这第一任妻子一脉是无人了。 彼得一世与第二任妻子叶卡捷琳娜倒是生了不少,几乎一年一个,前前后后生了十二个,可是真正活下来的只有二个女儿,而其中一个女儿生了彼得三世,以外姓接任沙皇位置,可惜,半年后,被自己的老婆叶卡捷琳娜二世发动政变下台,下台后仅仅八天就死了。另一个女儿就是彼得一世后的第六位沙皇伊丽莎白女皇。彼得三世接的就是她的班,可惜,彼得三世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主,最后被老婆篡权,当然,彼得三世的老婆是个厉害的角色,这就是沙俄历史上被称为大帝的第二个人,叶卡捷琳娜二世,而这个叶卡捷琳娜的出身可不像叶卡捷琳娜一世那样是平民,她是出生在普鲁士一个将军的家庭里,是很早就被伊丽莎白女皇预定给彼得三世的未婚妻,伊丽莎白死后,彼得三世继位,可实际上是给了这个女人机会,半年后,彼得三世被叶卡捷琳娜二世干掉,老婆上位了。23sk. 这一切都发生在圣彼得堡,可以说,罗曼诺夫王朝在历史上是留下了许多遗迹的,尤其是俄罗斯帝国时期,诸多历史事件都是发生在圣彼得堡的,随着这么些年的变迁,许多被发现的东西送到博物馆里,而且,就是在十月革命时期,也有相当一部分物品是被塞进地下室里,直到今天,也没有完全清理出来。 鉴定文物,不仅是阅读文字上的东西,更重要的是从没有文字上的表象探查出文物的本来面目,尤其是杂项专家,那是需要非常渊博的知识的,不是一般人就能够去胜任的,毕竟,在历史的生活中,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出现,比如,曾经有人在皇宫里发现了一块石头,看上去很光溜,可却是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说是玉吧,那肯定是,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可这东西放在宫里干嘛用的?结果,杂项专家过来一看就点出了,那是宫里下人们用来刮痧用的。 圣彼得堡博物馆发现,最近几年,哈维公司不仅是在发掘项目上屡屡得手,而且在送拍的物品上更是高人一筹,总是能把货真价实的东西送到拍卖场上去,而许多物品本身虽然算是文物,可在文物博物馆里并不少见,比如,圣彼得堡博物馆的仓库里就有大量的历史遗物,有些甚至还有些多,那一摞摞的瓷盘子,蜡烛台,绶带等等,没法都放到橱窗里去吧?可是放在仓库里又占地方又需要人经常去清理打扫,却是一点价值也不能创造,尤其是近些年来,俄罗斯也在走市场化道路,对博物馆的拨款是越来越严苛,如果自己再不能创收,那这博物馆想坚持下去就很难了,不是说要关门大吉,而是说许多重要文物的保管就会出问题。 尼古拉在网上浏览的时候,偶尔发现了哈维考古公司的资料,他再仔细的一查找,发现最近几年,哈维公司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这就让尼古拉陷入沉思。 不是说尼古拉没有想到把一些多余的物品拿出去拍卖,想到过,甚至还尝试过,他拿了一个伊丽莎白时期的蜡烛台送到莫斯科的拍卖会上拍卖,结果,仅仅拍出了不到3000卢布,这简直是对尼古拉打脸,事后去一打听,还是拍卖师安排的托拍下的,最后,尼古拉是搭上了手续费加小费,把那烛台又给买回来,试验失败不说,还搭上了几百卢布,对此,尼古拉都不好意思出去说,怕丢人。 在俄罗斯的拍卖以失败告终,尼古拉却是没有灰心,他认为,失败的主要原因是选错了市场,俄罗斯的市场太小,有钱人太少,由于历史的原因,俄罗斯没有传统意义上的贵族和中产人士,大多数都是从前苏俄解体后成为一般民众的普通人,他们对那些沙皇时代的故事爱听,可对收藏那个时代的物品却是兴趣索然,一方面在俄罗斯没有收藏的习惯,普通人已经好几辈过的是供给制生活,就是在苏俄时期,一些有特权的阶层,他们宁可收藏二战时期的步枪,也不会去收藏沙皇时代的蜡烛台。其实,这与文化传承有关,与民众对历史的认识有关,与市场和收藏爱好并没有多大关系。说起来,许多俄罗斯高级知识分子,能把当今世界上流行什么,追捧什么说的一清二楚,可要他们讲讲自己国家民族的历史……还真没几个能朗朗上口的,能说出口白话的就是彼得大帝、叶卡捷琳娜大帝,你再多问几句,他们就说不上来了,也许这就是俄罗斯几百年来总是遭受磨难的原因。 尼古拉在举办完对克拉克的仪式后,招呼哈维、克拉克和李凡做到会议桌周围谈话,他非常尊重哈维和克拉克,对李凡也就是握了个手,点了个头,显然,他没有把这个高个子东方人放在眼里,他希望是得到哈维和克拉克的指点和意见。 第一卷_再合作(3) 听完了尼古拉的话,哈维沉吟了一下后才说道,“我们是商业公司,如果与你们进行交易显然是不合适的,我看我们采用合作的方式如何?当然,如果是合作,那就会有许多细节,真要谈起来……实话说,我没有准备,不知道你们是否?” 尼古拉笑了,“我理解,完全理解你说的意思,我赞同用合作的方式,事实上,我们想到的也是合作,这样双方各取所长,相互弥补,获取的成果会更大。” 尼古拉说这个话可以说是双方开场白里的惯例,不管后面谈成啥样,这样说都不会错,只是,两个人说的都说英语,尼古拉说英语似乎口音很重,也很慢,尽管如此,他表达的意思还是准确的。说着话,他从旁边的皮包里拿出一叠文件, “我这里准备了一些项目,我想请你们看看,不过,我忘记翻译了,不知道你们是否可以看得到俄文,要不我让翻译给你们……对不起,这是我没有准备好。” “没有关系,我可以看。”看着哈维在那里吃惊带犹疑的时候,李凡适时发话了,“只要是合理的项目,我觉得合作的方式是最好的,另外,我们能不能先参观参观你们博物馆?这也有利于我们对你们要合作的项目进行初步的理解。” 李凡一口流利的俄语,不仅让尼古拉惊愕了,就连哈维也吃惊的看着他。 “你,你会俄语?以前怎么没听你说啊?”哈维讷讷的用德语问道。 “你不是也没有问嘛!再说了,会几门欧洲人的语言不算难,入门了就简单。”李凡白了哈维一眼,“那好吧,我现在告诉你,我还会法语、西班牙语……” 这一通话,把个哈维噎得够呛,也让尼古拉大吃一惊,他现在感觉,这个年轻人似乎不是哈维的手下,好像与哈维平起平坐,地位似乎还要高一点,难怪哈维在后来的回复函里要求多带一个人过来,难道说这个人才是哈维公司里的能人? 李凡才不管别人在想啥呢,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大喇喇的拿过那叠文件,然后就翻看起来,他一边看一边摇头,最后他放下那叠文件,思考了一阵后,扭头对哈维用德语小声的沟通起来,说到关键处他还用手指点着文件上的一些段落。 哈维一边听一边点头,随即用英语对尼古拉说了起来,“你们准备清理的东西过于繁琐和庞杂了,这不光是需要时间、人员的问题,同时,还需要比较宽敞的场地,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这样的条件,另外,清理这些杂物需要阅读大量的历史文件和资料,不知道你们这博物馆具备这样的条件吗?经历了一百多年的社会变革,能够保存下来的历史档案还在不在呢?这些都是前提条件啊。” “这个……场地不算问题,我们这里的宽大的建筑很多,俄罗斯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宽大的房子。至于历史资料和档案嘛,其实在我提交的项目里就有相当一部分是历史档案,不过,考虑那大多数是俄文的,所以我们只想让你们帮助鉴别出那些纸张的大概年代,因为许多档案写的迷迷糊糊,搞不清年代,这是困扰我们许久的问题,甚至有些文件还引起了争论,由于争论没有定论,许多历史文件就无法拿出去展览,不能拿出去展览,那些档案的留存的确成了我们的负担。” 尼古拉的话说的不尽不实,可哈维也好,李凡也罢,就是克拉克都没有任何表示,他们知道在这样的会谈中,对方不主动说实话,这边是不好随意去猜测的。 “好吧!我坦白,我们经费紧张,我想找出一些有吸引力的又算不上很具有博物馆展示价值的东西来,这样,或许我们还可以变通的解决一些问题。” 尼古拉不知道是被不太熟练的英语给憋的,还是真的不愿意说出实情来,总之,他那看似要说实话的时候,又用一些虚词去替代了,弄得哈维直皱眉头。 “尼古拉先生,你看这样好不好,你直接说俄语,我们这位专家是可以听懂的,这样你说起来方便,我这里也能即时获得翻译的。”哈维微笑着说道。 尼古拉还没有表态,李凡就笑着对尼古拉开口了,“这两个人完全不懂俄语,没法子,谁叫俄语在欧洲是一个很特殊的语种呢,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只管对我说,我不是德国人,甚至不是欧洲人,我是来自你们东边的邻居,目前是在汉堡大学做交流学者,另外,我也是哈维博士的私人好友,同时是哈维公司的顾问。” 俄语在欧洲还算是一个很特殊的语种,就连书写的字母都完全不同,这与欧洲尤其是西欧的许多国家语言是完全不相同的,甚至是风马牛不相及。 在欧洲,实际上是分成三大语种的,三大语种都有自己独特的字母,使用同一类字母的基本上就是一个语种的,大致相当于我们的各地方言,可又与我们的方言和文字完全不同。在华人里,方言说的也是天南地北,碰到一起有时完全听不懂,比如东南沿海一带的方言,北方人去了几乎是听天书,可是没有关系,大家可以笔谈,因为使用的是同一种文字,这就是因为汉字是表意文字,不受方言的限制,一个汉字,有多少发音都没关系,他表达的意思是一样的。 可是西方文字却是表音文字,为了让使用者能够发音,他们的文字都是直接表达发音的,发音不同,单词字母的排列就不同,同样的东西,一个地方的叫法不同发音不同,排列出来的单词自然也就不同,同一个语种的还好一点,如果不是同一个语种的,那走到一起就是鸡同鸭讲完全听不懂了。德语和俄语恰好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语种,字母不同,发音不同,语法和元音辅音更是差别很大。 正因为西方文字上的缺陷,使得即便是相邻的两个国家,同属一个语种的人,走到一起也是很难沟通,比如,西班牙人和法国人到一起,甭管你如何比划,如何着急,就是没法沟通,那些在华人看来似乎就是方言差别的,由于他们的文字是表音的,所以到一起也是毫无办法。这也是曾经有人提出要普及世界语的原因。 现在,尼古拉与哈维和克拉克就是碰到这样的问题,尼古拉的英语水平在日常会话上没有问题,可要是说到专业上就勉为其难了,甚至还不如哈维和克拉克。 人们都认为英语是很普及的国际语言,殊不知,英语是从日耳曼语发展起来的,或者说是简化了许多日耳曼语言,在西方各种语言中,英语实际上是最简单和粗糙的,等这语言在北美洲发展了200年后,美语就更简单和粗糙了。 正因为英语源于日耳曼语,而德语算是正宗日耳曼语传承,所以,德语与英语中有六成单词几乎完全一样,德国人学习英语或者英国人学习德语,几乎就相当于会了一种方言而已。在美国,早期移民中最多的其实不是英国人,而是说日耳曼语的欧洲人,也就是后来的德国人,二战中欧洲盟军司令,后来的美国**艾森豪威尔就是德国后裔,还有尼克松、川普等都是德国后裔。 那在美国为什么没有形成说德语的习惯而是英语呢?首先,当时的英语与德语非常接近,很难说当时的移民相互交流的时候使用的不是德语,毕竟仅仅是方言上的差距,其次,那个时候还没有德国呢,不过是那片土地上几十个公国而已,相互之间也不认什么老乡的。第三,移民,大多数是底层人,他们使用的语言越简单越方便,英语比德语简单多了,发展到后来,美国人自己都不认自己说的是英语,而是美语,在我们看来,那是方言差异,可在美国人看来,那是他们发明的语言,就是如今,就连词典上都分别著名两种发音,说起来也是奇葩。 “原来是这样啊!”听到李凡的解释,尼古拉兴奋的站起来,伸出手与李凡郑重握手,他心里顿时明白了,这个年轻人的分量可能比哈维还要重。 “我不妨说的直白一点,你们的经费很吃紧,你在想法子扩大收入,对不对?” 李凡说这个话的时候即时的用德语对哈维做了翻译,哈维点头,表示李凡可以自由发挥,不用每一句都给他翻译,他完全可以等到事后才了解。 “你……说的很对,可是,我不知道哪些东西是市场喜欢的,哪些东西根本就是垃圾,应该销毁扔掉,尤其是一些杂物,太多了,全都扔在地下室里,就连战争都没有让哪些杂物损毁,特别是一些瓷器,在我看来,那就是当时宫廷里使用的日常餐具,可在十月革命的时候,哪些瓷器全都被扔在地下室里了,说起来,那些瓷器都存放了一百多年了,这也就是瓷器,换做其它物品早就烂掉了!” 一听说这里有大批的瓷器,李凡的眼珠子闪了一下,随即就说道,“好啊,如果经过鉴定,那些瓷器可是拍卖市场上很好卖的东西,尤其是精美的宫廷用瓷,当然,太普通的价值就不会那么高了,这个是需要经过鉴定才能决定的。” “你来自东方,对瓷器鉴定是不是很厉害?”尼古拉突然认真的问道,“我这里有几件瓷器,你能现在就帮我看看吗?或许我们先从鉴定瓷器开始?” “呵呵,这个嘛也可以,既然是要合作,那我们也要拿出点诚意来的。”李凡说着扭头对在一边坐冷板凳的克拉克说道,“克拉克先生,你先给他们看看如何?你可是刚刚因为保护俄罗斯帝国瓷厂的声誉获得了荣誉的,露一手给他们!” 克拉克没有想到李凡会突然对自己这样说,不过他已经知道李凡是老板哈维最信任的朋友,于是咧嘴一笑,“谨遵吩咐!我看不清楚的时候再请你帮忙!” 李凡一笑,“尼古拉先生,克拉克先生已经欣然受命了,你可以先拿几个样品上来,如果不是太难的,他会很快就给你结果的,如果没有问题,我们也是可以把好东西介绍到巴黎的方丹拍卖公司去上拍,那样,你们的经费问题就好办了。” 有了李凡这友善的一笑,尼古拉的心情似乎放松下来,他对助手耳语了几句,不一会,几个工作人员就推着一辆小车进来了,在车篮子里,装着不少瓷器。 克拉克按照习惯,从自己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拿出了白色手套,又拿出了一副特殊的眼镜,就像钟表匠那种可以卡在眼眶里的特殊放大镜,非常专业的架势。 在谈话的平台上,工作人员把一个茶壶放了上去,克拉克稍微看了看,脸色就黑了下来,“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一个典型的赝品,与上次在伦敦出现的那组瓷器是一样的,为什么把这样的瓷器拿出来叫我看?是在考验我吗?过分!” 李凡也看出来了,那把外表上看上去非常精美的茶壶……严格说,应该是奶壶,当时在沙皇宫廷里,这是用来装牛奶的,可样子却是像我们平常使用的茶壶。 在瓷茶壶的造型上,普通人实际上存在一个误区,我们现在平常用的圆肚子茶壶其实并不是华人文化的产物,在历朝历代生产的瓷器里,是没有那样的茶壶的,古人喝茶用碗或者是盏,在古文记载里,要么是茶碗要么是茶盏,哪里有茶杯的记载啊?而且,在古汉字里,这个“杯”字是有贬义的,要知道,我们的古人尚金、尚玉,而木则是处于低下的文职,那个杯弓蛇影的典故其实就是贬义的。 喝茶的讲究是宋代以后,这也是随着各类器皿的发展,文化的发展才逐步形成茶文化,到了明清后,喝茶成为非常广泛的事情,讲究的拿着茶盏茶碗慢慢细品,还有使用紫砂壶的,底层的力巴喝的就是大碗茶,用的是大茶壶。 紫砂壶是个人使用的,不是拿来招待客人的,所以,正宗的紫砂壶刚好一捧,能装的茶水不过一碗。到了清代,在东南沿海一带兴起了喝工夫茶,这才有了大一点的紫砂壶,用很小的杯子喝那种非常浓烈的茶水,没喝过的还会醉茶。m.23sk. 在过去,招待客人使用的茶壶是圆柱形的,个头也不小,起码能装上二升水,讲究的人家用那壶装滚水,当着客人面把茶叶放进茶碗里后再冲水,不讲究的就是抓一把茶叶放在壶里,然后冲上开水大家轮流倒茶喝,一般餐馆里就是这样。 就是现如今在云贵川的茶馆里,真正聊天喝茶的,茶叶是放在茶碗里,桌上就是一把青花瓷或者干脆就是白色的水壶,客人是一边喝茶一边向茶碗里续水。 那种圆肚子茶壶其实是舶来品,是从西方传过来的。最早出现这种壶的纪录就是沙皇时期的宫廷里,那是盛牛奶的,彼得大帝是不懂得喝茶的,所以说,那其实不是茶壶而是奶壶,这种壶后来风靡欧洲,克拉克看的就是奶壶。 第一卷_再合作(4) 李凡看着那个“奶壶”,随即用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尼古拉,那意思很清楚,他同意克拉克的鉴定,对方拿出一个现代赝品来着实有些不尊重,不过,李凡还是在那个奶壶上多看了一眼,看过后,他有些明白尼古拉的意思了。 “克拉克先生,你留意一下那个壶盖,这个馆长怕是有深意啊!”李凡小声的对克拉克说道,他与克拉克接触不多,也不算太熟,所以称呼上加了敬称。 李凡的这一句话就把两个人给震撼了,第一个自然是尼古拉馆长了,他玩的这套把戏自己心里当然是清楚的,他不清楚的是这个年轻人是如何发现的。 那是一个老壶盖,在壶盖的内侧里还有帝国瓷厂的印记和编号,据说,这把壶是当年呈送给叶卡捷琳娜二世的第一把奶壶,而壶被摔碎并不是因为战争和岁月长久中的失误,而是叶卡捷琳娜在宫中因为与丈夫吵时被彼得三世拿起来摔碎的,保存下来的只有一个盖子,尼古拉在对照了宫中的纪录后觉得这个壶盖很有点意思,于是就另外配了一个壶身,他今天拿出来,的确有试探克拉克的意思。 第二个吃惊的就是克拉克了,他都没上手就看出那把奶壶是赝品,而且还赝得不要不要的,对此,他自然发火了,拿这样的破玩意叫自己鉴证?侮辱人啊!可李凡轻声的一句提醒,让他顿时把目光注意到了壶盖,随即心中一凛。 “哈哈……这个壶盖是珍品啊,这里铭记的号码还是no:1呢!” 克拉克一边在放大镜后面仔细观测,嘴里一边叫到,他说的是英语,如果说德语,尼古拉怕就听不懂了。此时的尼古拉的脸色已经完全平和下来,他虽然没有听懂李凡对克拉克说的是什么,可他清楚,是这个年轻人提醒了克拉克,显然,这个年轻人不得了……不过,尼古拉心里也很清楚,如果说论玩瓷器,在这个世界上有比华人更厉害的吗?似乎没有,欧洲瓷器做的再精美,跟人家比还是不行。 说起来还真是的,自打十八世纪以后,瓷器生产在欧洲各国展开,当时的几个发达的欧洲国家都开始了规模化生产,比如德国的梅森瓷厂,法国的赛佛尔瓷厂,英国的韦奇伍德瓷厂,沙俄的帝国瓷厂等等。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欧洲几乎中断了从东方购买日用瓷器了,基本上可以自给自足的生产和制造。 恰恰是这个时期,整个欧洲的白银几乎被与满清的贸易给搜刮一空,那正是清朝国力强盛的乾隆时期,与西方贸易已经是直接进行,略去了历史上依靠阿拉伯商人的中间环节,尤其是大批犹太商人的加入后,基本没阿拉伯人什么事了。 同样,这个时期也是当时欧洲列强在世界各地大肆殖民的时代,长期的贸易不平衡,使欧洲已经无力继续与华人进行物品交易,因为他们既没有白银等硬通货支付,同时也找不到一种稳定的可以直接拿来交换的商品。随后,英国犹太人在印度开始种植罂粟,发展了鸦片贸易,随后,引发了一系列的历史事件。 按说,用工业法生产的日用瓷器很精美,很漂亮,也很好用,价格低廉,为广大民众喜闻乐见,可瓷器这东西从它一出生开始就分别具有普世属性和艺术属性,日用陶瓷在历朝历代都多如牛毛,从不被人们放在心上,打碎一个碗还象征着“岁岁平安”呢,所以,没人在意,而欧洲瓷器发展走的就是日用瓷这条路,所以,到了十九世纪二十世纪,欧洲人几乎忘记了瓷器的来源是哪里了。天籁小说网 可在欧洲瓷器发展中,给人们的感觉还是普世的日用瓷,而类似东方精美艺术瓷器几乎是昙花一现就没有继续发展了,乃至到如今,想要见识艺术瓷,还是得到东方来,毕竟西方人对瓷艺的理解和创作总是不那么系统和有传承。 这样的差别也是各自瓷器生产发展路数决定的,在华夏,瓷器生产一直是匠人的事情,而且,直到二十世纪初才有了一家近代化工业生产线,当时在西方人看来,是拥有大量的瓷土资源,却不懂得工业化生产,嘲笑华人的瓷艺落后。 其实,这是西方人对华人不了解,陶瓷从诞生那天起,就被华人赋予了二种属性,用于日常生活用的器皿可以随意去做,一个老汉带着自己的儿女,挖上一堆瓷土,点上柴火烧就是了,几百个乃至上千个普通器皿就出来了,挑到集市上售卖,便宜的一个大钱一个,在华夏大地上有无数这样的老汉,正是他们在几千年前就为民众提供这种简单却实用的各种生活器皿,锅碗瓢勺罐全有,这不新鲜。 可用于祭祀和礼仪以及上贡的器皿就不一样了,那是一些有文化匠人的杰作,能够保留下来的古代瓷器基本上都属于这一类,到了宋代,这样的格局已经形成,注意,在这里说的祭祀可不单单是官家,就是普通百姓家用于祠堂的器皿也是有讲究的,任何一个家族都不可能在祭祀祖先的时候随便拿个狗食碗就行的。 随着文化的发展,瓷器的艺术属性就更加浓重,比如花瓶、酒瓶,各类精美的装饰品等等,到了珠山八友的年代,瓷艺的发展突破了原始的“圆状”格局,向平面绘画方面发展,这个创举可以说是源于西方却又超过西方的。 十九世纪2、30年代,法国人发明了照相术,不久,西方人就将黑白照片的显定影移植到了瓷器上,所以,许多精美的欧洲瓷器上是用“照片”装饰的,当时很新奇,可却是缺少艺术的元素,而推广最多的就是镶嵌在墓碑上的陶瓷相片。 而珠山八友则是把国画艺术移植到了瓷板上,论起面积来,那可是比陶瓷照片大多了,难度也高多了,其中的艺术元素和含量更是同时代西方瓷艺无法比的。西方人后来的瓷板画是近几十年的事情,但使用的方式还是工业法,基本上没有人工直接在瓷板坯胎上创作的。西方人是能用工业技术就绝不用手工去做,而东方人则是,工业化的东西是用的,随便用,纯手工的艺术品是用于收藏和欣赏的,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价值观,论起对艺术的理解,这还真不是一码事。 论起对古代瓷器的收藏,东方瓷器不仅有着悠久年代的沉淀,同时还具有相当的艺术价值。而西方瓷器上,一般体现的就是年代价值,或许还有一些当时的历史鉴证价值,真论起艺术来,不能说没有,可要看跟谁比了,同时代的东西方瓷器放到一起,没学过鉴别的都会发现,东方的瓷艺是深不可测,而西方的表白太直接了,比方说,一些瓷碗瓷瓶上的婴戏图,这是在东西方瓷器上都有的题材,可是看东方的就是那么自然和寓意深刻,可看西方的,怎么看都不是婴戏,而是神话故事里的翻版,这多少与他们的宗教信仰有关,与他们的社会形态有关。 “这个盖子是真品,没有任何问题。”克拉克从眼眶上拿下那个卡着的放大镜,沉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奶壶应该是叶卡捷琳娜二世在结婚时获得的器皿之一,是伊丽莎白女皇专门指定帝国瓷厂为其制作的一批瓷器之一。” 尼古拉此时不得不叹服了,“没错,这在宫廷纪录中有说明,而打碎的时间是九年后的某一天,因为只剩下了盖子,被当做垃圾扔在角落里,我是在清理冬宫垃圾的时候偶尔发现的,觉得这个盖子太孤单了,于是就配了一个壶身。” 克拉克能看懂瓷器上的俄文吗?能,克拉克是那种典型的能看专业单词却是不会说的鉴定师,毕竟他从事的行当需要他熟悉欧洲各国瓷器上的文字,而且,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印记了,帝国瓷厂后来生产了许多精美的瓷器销往欧洲,残存下来的也不少,在各大拍卖行里都有拍卖,他自然是一看就知道了。 “尼古拉先生,我多一句嘴。”李凡此时用英语对尼古拉馆长说道,“如果我能非常精准的复制那个壶身,一般鉴定专家除非看到下面的铭记才能识别,你觉得这样的一副完整的瓷器可否有价值呢?或许这也是恢复其原貌的一个方法。” “你能精准的复制?”尼古拉再次惊愕的看着李凡,“你该不是制作赝品用以欺世盗名吧?这让我如何可以理解?我觉得那似乎不符合你的身份。” 尼古拉这段话是用俄语说的,他知道,许多制作赝品的都是华人,尤其是当下在东欧的一些地方,利用当地上好的瓷土在正规的瓷厂里大量制作赝品,克拉克鉴定出的那批从芬兰送拍的赝品,原产地就是东欧的那些地方。 “不不,尼古拉先生对复制品仿制品的理解是偏颇的,许多古代物品传到现在基本上都是不完整的,想要更好的展现在公众面前很难看,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就是修复和为其配上合适的部件,这在我们国家里是有专业部门的,复制和仿制是为了更好的传承和保护历史文化,而制作赝品则是为了牟利,这是有本质区别的。”李凡此时却是用英语回答尼古拉,他可不想让哈维和克拉克产生误会。 “我给你举个例子,我听说在你的博物馆里也有一尊宣德炉,据说是十九世纪一个去东方做买卖的商人带回来送给尼古拉二世的,并且还带回了东方的神秘熏香,尼古拉二世对那东西非常喜欢,还给那个商人授勋,这个事情你知道吧?” 尼古拉馆长眼神了出现了一丝忧伤,随即就点头说道,“你说的那个商人正是我的先祖,我的姓氏也是先祖为了纪念那次授勋而更改的,在俄罗斯,叫尼古拉的很多,可是姓尼古拉的并不多,许多人都以为我是叫尼古拉,实际上我也的确叫尼古拉,就是尼古拉·彼得洛维奇·尼古拉,嘿嘿,这是我们的习惯。” “对不起,我不知道您与尼古拉二世有这样的渊源。”李凡歉意的笑了。 “李,你还是把你的例子说完,我都想知道你说的宣德炉到底怎么回事。”哈维和克拉克都用殷切的目光看着李凡,哈维继续说道,“克拉克馆长,对于古董古玩这类的知识,这个华人李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他知识渊博,洞察力很强!” 到了这个时候,尼古拉算是完全明白李凡在这几个人中的分量了,他微笑着对李凡说道,“那尊宣德炉现在就摆在博物馆的一个角落里,许多人告诉我,那个熏炉的价值在你们那里很高,不过在我看来,似乎就是一个青铜铸件。” “说起宣德炉来,你们在网络上都能查到许多信息和资料,可是,当下能见到的宣德炉全都是清代乾隆年间仿制的,而明代的宣德炉目前几乎还没有发现。乾隆年间制作的宣德炉就是仿制品,如果没有这个仿制品,我们就看不到宣德炉了。即便是乾隆年间的宣德炉,叫你们的冶金专家拿去分析一下,也是会叫你们大吃一惊的,那里面的金相太复杂了,更不要说冶炼的工艺了,非常复杂,尤其是宣德年间官造的,现在想要完全仿制一个也是很难的。基本上没有成功的。” “哦?”尼古拉有些吃惊了,“那如何鉴别那些宣德炉呢?” “严格说起来,宣德炉没有确切的定制,就像众多的瓷器一样,可是宣德炉本身却又具有很高的艺术欣赏价值,要不,后代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仿制了。根据我的了解,目前存世最早的一个宣德炉是宣德五年吴邦佐制的,这还不是官制的,在后世,仿制的非常多,所以,宣德炉本身的拍卖价格不算高,你们馆藏的那个估计市场价格在……”李凡心算了一下,“差不多10万欧元左右吧。” 听到李凡说到这里,尼古拉的眼珠子都瞪圆了,“就那么一个黄铜疙瘩就能值10万欧元?那我们的一些日用宫廷瓷器的价值不是更高?” 说着话,尼古拉从推车篮子里拿出了一个精美的瓷碟,“这个画着带翅膀天仙的碟子你估价该是多少呢?如果你喜欢,我是可以送给你一个的。” “呵呵……”李凡笑了,“这是批量生产的,生产的时间大概是尼古拉二世出生的年代,你看,这些绘画不是人工画的,而是先在牛皮纸上印刷,然后反贴瓷胎上,再入窑口烧制,这样的瓷器不是艺术品,是工厂化生产的日用品。虽然也算是有年头的,比起现在市场上销售的日用瓷贵很多,可在拍卖的时候,不会超过800欧元,仅仅如此,摆在家里的看看还是不错的,但算不得是古董。” 尼古拉惊愕的看着李凡,随即又问克拉克,“克拉克先生,他说的对吗?” “完全正确,艺术品和日用品不是一回事,价值完全不同的。”克拉克说。 第一卷_再合作(5) 尼古拉得到了肯定答复后,半天不吭声,他在仔细的品味李凡的话。 尼古拉提出让李凡看一些瓷器的用意其实就是想变现,在他的博物馆地下室里,可是有相当数量的宫廷日常餐具,那些餐具在当年完全属于“资产阶级奢靡”的东西,不能为广大工农民众服务。因此,这些瓷器就被堆放在地下室里,这一放就是一百多年,百年里,经历了无数的政治斗争、战争,可这些瓷器还都在。 苏维埃成立后,苏俄国内是一片极左的思潮,正是在这样的认识下,帝国瓷厂于1918年被苏维埃政权没收,并更名为“国家瓷厂”,生产出来的产品也做了彻底的改变,瓷器上具有鲜明的阶级性,大量的镰刀、锤子以及工农形象出现在瓷器上,被西方人称为“宣传瓷器”,而这些宣传瓷器当时居然外销多过内销。 苏俄从成立到最后解体这长达70多年的历史里,农业问题始终没有解决,说白了就是一直解决不了粮食问题,虽然在其间也有短暂的丰收富足的时段,可大部分时间都是粮食供应紧张的,而革命化的饮食习惯也让当时的民众很少大量使用家用瓷器,这也是一个很特殊的现象,在我们观看苏俄早期电影上,我们很难看到他们大量普及的使用瓷器的镜头,他们使用最多的就是饭盒和铁盘子。 虽然尼古拉没有再动手拿推车上的瓷器,可是克拉克和李凡都用目光扫视过了,他们知道那些瓷器基本上都属于帝国瓷厂中后期生产的日用瓷器,与那些艺术瓷没有多大关系,有的上面就是用烫金手法直接印着一个大大的“e”字母,那是沙俄时期第二个被称作大帝的叶卡捷琳娜名字的第一个字母,只不过,那不是叶卡捷琳娜时代制作的瓷盘,而是后来继任者们为了纪念而印制的,在叶卡捷琳娜时代,还没有那种可以转移印花的技术,至少帝国瓷厂是没有的。 帝国瓷厂早期的作品非常名贵,因为那几乎全都是匠人手工描绘出来的,哪怕是烫金字和花边,都是匠人手工弄出来的,到了十九世纪,随着工业的发展,帝国瓷厂也采用了工业化生产,大部分的绘画都是印上去的而不是人手工描绘。 “尼古拉馆长,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出手一部分收藏意义不大的东西以换取一些经费来维护和修葺博物馆,或者说是扩大博物馆的影响力,可是,这些瓷器是不行的,不是说不好卖,而是说这些东西的价值不高,如果你推出去后,获得的收益很有限,可却是要背上一个售卖祖宗文物的恶名,这是很不划算的,也不值得。这些物品你大可找人来清理出来后,直接送给相关文化部门,让文化部门去处理,或者对公众公开拍卖,或许效果会更好一些。”李凡说道。 李凡说这个话的时候,用的是英语,哈维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他在旁边也是点头,表示赞同,“我们在一个地下室里也是发现了不少类似的瓷器,那些瓷器在一些收藏者手里实际上就是多它不多,少它不少的位置,所以,我们整理后,稍加做了一些匹配,最后还是在一些低端拍卖市场上处理了,毕竟放在仓库里还需要花力气花时间去保管,这一进一出还是有效益的。不过我那是自己公司的业务,有多少效益都是可以接受的,可你这里……似乎属于市里的相关机构吧?” “现在与过去有了差别,明面上的东西还是要归他们管,而我今天拿出来的都属于‘垃圾’,是经过相关部门和机构认证的,要求我必须在九十天之内全部清理干净,清理出来的地方要另作他用,所以……我听说哈维公司很善于在垃圾里寻宝,所以,冒昧的请你们来,询问你们是否原意以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价格把这些‘垃圾’买下,我个人在这个项目中无须任何好处,请理解一个对过去很怀念的人此时的心情,我是真不愿意看到这些精美的瓷器最后被砸碎,被推土机掩埋,虽然这些瓷器都算不上是什么古董,可他们毕竟也经历了一百多年了……” 听尼古拉这样说,哈维才算是醒过梦来,知道尼古拉找他们过来的真正意思了,好在哈维是见多识广的,他并不在意对方一开始没有直说,他这公司挂着考古的名头,实质上也与倒腾古董古玩分不开,不过是真正的好东西上交,为支持他的相关政治团体筹资,捐款,还捎带着做点文化交流,所以,哈维这公司还真就得让哈维这个半文半商的人去干,换个纯粹的商人,这事情早晚弄砸,要是哈维还想原来那样当个纯粹的文人,那也会把一些事情弄的上不去下不来的。 哈维此时也不知道该出发什么价,可这几年来在商界的周旋多少也学会了一些谈事情的手法,他此时用手扶了扶鼻子上的玳瑁眼镜,仿佛是思考了一下说道, “尼古拉先生既然这样说,从原则上我也没法拒绝了,谁叫我们收破烂的名气那么大呢?不过,在没有看到大概实情的情况下,这个价钱就不好开了。如果能让我稍微浏览一下,或许我们之间能够谈出一个合适的价钱,您说呢?” “你在收购霍夫堡垃圾的时候有提前去看吗?”尼古拉一脸冷峻的问道。 哈维微笑着摇摇头,“没有,肯定没有,那个与你们这里是不同的,有区别。” “有什么不同呢?都是回收旧时代宫廷里的垃圾,都是对过去的历史抱有希冀,为什么你们收购霍夫堡的垃圾可以不看就买,而对我们的却提出来要先看看,这是不是在歧视我们?如果是这样,那我是不能接受的!”尼古拉严肃的说道。 哈维感觉眼前这个尼古拉似乎有些耍无赖了,可是哈维的性格决定了他不善于在这样的场合下与对方进行辩论,如果在商界谈判中碰到这样的事情,他会干脆就放弃继续谈判,然后甩手走开,作为文人骨子里的那点气节,他还有。 正是因为哈维的这个短板,在欧洲处理许多商业上的洽谈时,要么是刘道源跑过去代劳,谁叫他是金牌经纪呢?要么是霍夫曼预先帮他找好人,至少要给他写出一个洽谈方案来,就是李凡,也是没少给哈维当顾问,哈维去忽悠市长臣切尔的那些话题和切入点都是后面人预先帮他策划好的,就是李凡不是也没少给他点拨,让哈维与施密特那群老友周旋吗?而今天,完全是突如其来,哈维抓瞎了。 坐在旁边的克拉克却是不动声色,似乎尼古拉和哈维谈的事情与他无关,欧洲人就是这样,与己无关的事情他们是坐得住不开口的,这也是一种绅士风度。 李凡一看,这场面正在向不友好的方向发展,他轻咳一声开口了,“尼古拉先生,你的说法是值得商榷的,是,都是皇宫里的垃圾,应该一视同仁,你的这个提法没有错,可是哈维公司在收购霍夫堡垃圾的时候还是有衡量标准的,当时是按照一个货柜多少钱来计算的,而且,完全是按照欧洲回收垃圾的标准计价的,如果你这里也想把垃圾清理掉,那么你们是不是也可以把自己有多少垃圾说一说?最重要的是,你们得拿出那些垃圾没有被人为预选过的证明来,否则,我们就真成了收垃圾的公司了,那是要闹笑话的,换着您,你是不是也不会轻易认可?” 李凡的这话可是绵里藏针,谁都知道,圣彼得堡博物馆在历史上多次清理垃圾,没有被清理过的证明是开不出来的,李凡随便去一家图书馆,找找当年的报纸,上面可都是有报导的。不叫看,被人为挑选过的垃圾就想卖钱?真当哈维公司是收破烂的吗?尼古拉显然也是一个不开窍的犟眼子,光想算计别人了。 李凡的话让尼古拉还真是想了好一阵,如果他继续坚持“押宝”似出售,那对方肯定不会答应,可按照霍夫堡那样的出售,尼古拉似乎还做不到。 当尼古拉看到哈维收购霍夫堡垃圾的消息时,他认为那是哈维公司在赌博,收购的垃圾肯定大部分是没用的,他并不知道,那次哈维公司的收购行动实际上是华人在暗中策划了许久,是分成几个阶段和单元进行的精心操作,表面上看是押宝性质,实际上却是胜券在握的行为,还真以为哈维公司是在赌博吗? “好吧,我同意带你们去看看,不过,你们不能在现场拍照摄像,不能去翻动那些物品,如果你们觉得值得一赌,那么我们再坐下来谈价钱!” 尼古拉被李凡的话给点醒了,人家就是赌,那些是有条件的,而且,人家上次买垃圾是从保洁公司手上,与霍夫堡的管理机构没有发生联系,如果是霍夫堡的管理机构出售,想必结果就是另一番样子了。他也知道,那件事情后,霍夫堡的管理机构换人了,原来的委员会成员全部被撤换了,因为,哈维公司清理后找出了许多相当不错的文物,有几件文稿还不得不由奥地利国家博物馆花钱回收,因为那都是一些非常珍贵的宫廷档案,甚至还证明和揭开了一些历史上的谜团。 尼古拉难道不可以把清理垃圾的工作发包给哈维公司,自己仍然把握住垃圾的主权吗?在逻辑上,这是没有问题的,可在实行的时候却是存在诸多麻烦。 首先,尼古拉手上没有足够的资金,请哈维这样的顶级考古公司前来帮助清理检验,不可能空手套白狼,得先拿出真金白银来,否则,人家凭什么到你这冰天雪地的地方来?其次,清理工作肯定不是一个短期的工作,正因为如此,尼古拉才想到把那些已经定性为垃圾的杂物一股脑卖掉,否则,留在这里旷日持久的去干活,那博物馆岂不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作坊工场了吗?这肯定不行。 最重要的是,上面给了尼古拉时限,如果到期不处理,市政就会派出人和垃圾清理车,直接将那些垃圾运走去处理掉,这是尼古拉不愿意的。 说起来,俄罗斯人对文物的清理可是要比奥地利强多了,早在十月革命以后,苏俄就对重要的历史文物和档案做了清理,而且还是花了很长时间,在清理的基础上建立了俄罗斯博物馆、圣彼得堡博物馆等好几家博物馆,可以说,历史文物已经多次被清理出去了,这点是瞒不过李凡的,现在尼古拉要处理的垃圾实际上就是一些真正的垃圾,都是一些俄罗斯官方认为完全没有价值的东西。这样的东西还想着卖出大价钱?李凡对尼古拉的天真想法真的是感到无奈。 小推车上的那些瓷器也是尼古拉经过精心挑选出来的,是尼古拉拿来准备做诱饵的,可李凡和克拉克在鉴别上都是高手,哪里可能就上当呢?李凡之所以还想与尼古拉继续周旋下去的根本原因,还是想趁机能够近距离的去看看那些展室里的瓷器精品,他知道,十八世纪的俄罗斯瓷器在欧洲是最好的,是有地位的。 彼得大帝后,俄罗斯的发展非常迅速,出现了一大批文学家、画家和诗人,如果不是欧洲各国联手,不是与奥斯曼帝国共同钳制住俄罗斯的扩张,俄罗斯当时还真有可能打出更广阔的天地来,毕竟俄罗斯直到今天也没有一个能顺畅出行的出海口,总是受到地势、地形和纬度的限制,想要封锁住俄罗斯要比封锁其它地域大国容易的多,俄罗斯的确是地大物博,可偏偏就是被死死的压缩在极北的寒冷地带,硬是伸展不开,从拿破仑到希特勒,再到今天的美国,一个要出头,一个要压缩,这样的局面始终没有解开,这似乎是一个死结,解不开的死结。 “我觉得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考虑。”看到尼古拉那表情,哈维开口了,“我们合作,你这里的垃圾全部打包装进集装箱,运到哈维公司去,我们双方签署协议,一旦发现有价值的文物,产权归我们大家,各占一半,不管是在哪里拍卖,收益也是一家一半,如果没有发现,那就算是我们哈维公司自认倒霉了!” “如果你们发现了文物却不暴露出来,我该如何去监控?”尼古拉质问道。 哈维无奈的做了个你随便的手势,他不想对这种小心眼的人去解释,太累。 “怎么?难道我的质疑不值得你回答吗?”尼古拉来劲了,咄咄逼人。 看到这里,李凡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欧洲人总喜欢相互掐架了,为什么说俄罗斯是战斗民族了,他们之间的沟通简直太粗糙了,太没有点涵养了。 “尼古拉先生,你的那个质问……实际上是不可能的,既然是合作,双方肯定是要签署协议的,协议里的规定不是那着玩的,为了你说的那些垃圾,让哈维这样的公司名誉败坏?傻子怕是都不会那样做吧?完全没有必要嘛!”李凡说。 23sk. 第一卷_再合作(6) 李凡的话用的是俄语,他已经看到哈维脸色很难看了,因为哈维也想明白了尼古拉那样质询透着的不礼貌,“合着你把我当成诈骗犯了?这也太不礼貌了!” 李凡之所以用俄语对尼古拉那样说,那是给尼古拉一个可以收回的机会,不要把这次的会面搞的不欢而散,以哈维、克拉克这样的德国上流社会的名人,哪里可以忍受如此龌龊的猜忌?一旦他们想明白了尼古拉话里的不信任含义,那后面还谈什么合作啊?门都没有!怕是要立马起身拂袖而去,就当是来旅游了。 尼古拉听了李凡的话顿时明白,自己把话说错了。就自己那点垃圾,就算是有好东西发现,可跟人家现在的总资产比起来还是不值一提,是自己找人家来的,不是人家上赶着过来,怎么自己就怀疑人家会搞名堂了呢?从自己的那些垃圾里找出来的东西,要么永远不曝光,要么就得跟自己分账,这个逻辑很简单啊。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收回刚才的质询,同时,我也向你们道歉!”尼古拉的反应还算是很快的,立马就站起来鞠躬,随即摇着头继续说道,“这也是我生活的环境造成的,在这之前,我吃过不少亏,弄得我现在一谈这些不兑现的远景策划就疑神疑鬼,在这近十来年里,我们这里可是不太平,坑蒙拐骗的可是不少,许多人在国内捞了一把后就移民去你们那边了,唉!世风日下啊!” 看着尼古拉那尴尬且又非常自责的表情,哈维竟然微笑起来,“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你大概曾经把一些东西送到你们的拍卖会上去,结果最后还是不得不自己花钱买回来,本来想换点钱的,没想到还要搭上昂贵的手续费,这个,我们也碰到过,所以,我们现在即便是要送拍物品也不会找那些不出名的小拍卖公司,我们与法国的方丹拍卖公司是长期的伙伴关系,你担心的那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这点我是可以向你保证的。其实,这里的关键是自己要有有实力的鉴定师,就好比我们的克拉克先生,还有我们的许多业内顶尖鉴定高手,这个你尽管放心!” 也许是哈维心软,也许是哈维好心肠,他居然罗里吧嗦的安慰起尼古拉来了。 尼古拉似乎也明白了,他毕竟是说错话,人家不仅没有追究,反而还絮絮叨叨的给自己解释,还把这里面的道道谁给自己听,他的确是感动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克拉克坐在那里不动,他负责把那推车上的瓷器鉴定一遍,而哈维和李凡则是跟着尼古拉去到地下室里“看看”……这不下去不知道,一下去才感觉到这俄罗斯可真的地儿大,那地下室足足有一千多平米,还不止一层,李凡他们要去的是地下室的最底层,到了那里,尼古拉叫跟着的人打开了灯光,整个地下室的灯光都十分昏暗,哈维根本就是啥都看不清了。 李凡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了一支袖珍电筒,其实这电筒是他平时放在包里,随时拿出来看玉器和古玩用的,没想到今天在这地下室里起了作用。 看着堆积如山的“垃圾”,李凡不禁摇摇头,“光是清理和发运这些垃圾的成本就不低啊,哈维,看来真的是要赌一把了,搞不好就会赔钱了,不过我还是建议让在欧洲的华人保洁公司员工前来,有他们在这里清理,估计成本会低一些。” 哈维点点头,转头问尼古拉,“这里的灯光可以加强吗?我的意思是可以在这里安装更加明亮一些的照明吗?另外,在这座城市里,能够租赁到比较大的工作场吗?这些垃圾我们不可能全都运回去,不说别的,光是海关那里就没法过关。” “在这附近租场地不是问题,距离我们这里大约有五公里的地方就有一个废弃的厂房,那里原来是一所金属加工厂,联盟分家后,那里就衰败了,两年前彻底破产,主要的机械都被拉出去抵债了,剩下的空房子留在那里,如果租用一段时间应该是可以的,这个我可以叫人去谈谈。”尼古拉想了想后说道。 地下室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尼古拉自己都受不了,于是叫人拿了几个大大的照灯过来,这样大家才在地下室里转悠起来,李凡的目光在那些垃圾堆上反复的扫视着,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发现了一些不错的东西,有些可能还是珍品呢。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才回到了那间会议室里,哈维小声的与李凡嘀咕起来。 “李,你觉得那些垃圾有没有清理的价值?如果没有,咱们干脆给尼古拉捐点款算了,免得陷在里面,这对我们来说是可有可无的。我们能够空闲的时间也就是一个冬季,到了明年开春,咱们还得去海里找东西呢!”哈维说道。 “那么一大堆东西,里面肯定有值得研究和保存下去的东西,真要是一股脑的销毁就太可惜了。”李凡没有直接回答哈维的话,而是从另一个角度发表了看法,“俄罗斯文化是欧洲文化中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是不可分割的,而当今的西方历史里,对俄罗斯文化的重视和描述都是不够的,即便是俄罗斯自己,他们在后世里写的一些历史也是带有严重色彩的,这点我想你是知道的,如果我们通过这次的清理,从中找到一些有价值的文物,这个可就是给后人留下了一些文化遗产了,我个人认为,只要组织好,三个月时间足够在这里把那些垃圾清理完了,关键是我们要与那个尼古拉好好的沟通,同时,不管我们失败还是成功,先给他一点捐款还是必要的,这样有利于我们后面的清理展开,如果赌输了……算我的。” “你说什么话?难道我哈维还拿不出那么点赌本吗?以后不要再提了,在我的心里其实早就有一个原则了,只要是你们华人提出来的建议,我都会认真的去考虑,一旦决定了,那我是不会后悔的,尤其是你的建议!”哈维严肃的说道。天籁小说网 的确,这几年来,哈维在与华人打交道的过程中,已经品味到华人的厉害,他接触的这几个人,没有一个是乱来的,他们说的话都好像是在建议,可是当自己认真的去考虑最后落实后,没有一个不是捞钱的好机会。尤其是这个年轻的李教授,在y大学里的地位他已经清楚,几大乐团现在之所以热衷于对使用的乐器更新换代,都与他当初把那两把小提琴送到y大学去修复有关。 这几年下来,看看人家,硬是把修复变成了制造,搞得各大乐团翻天覆地的,别人不知道,他哈维哪里不知道?只不过是没法说出去,就是说了,有人信吗?说了,他哈维不成了“千古罪人”了?与其那样,还不如闷声发大财呢! “好!这件事情你去谈,你去策划,我只管掏钱就行了!”哈维坚定的说道。 “别啊!我给你策划方案没问题,可这出头露面的事情还得你自己来,要不然,就尼古拉那心眼……嘿嘿,弄不好要把事情办砸的!”李凡笑着提醒哈维。 “对对,你提醒的对!那么好,今天我们先把大体方向定下来,细节等到明天再跟尼古拉谈,那个捐款我要不要今天就给他?十万欧元够不够?”哈维问道。 看着哈维,李凡暗自叹了口气,心说,“这要不是有一群人在私底下给哈维出谋划策,这老小子还不定要赔多少钱呢,哪里有还没谈好就给钱的?” 看李凡摇头,哈维有些不解了,“不是你刚才说要给他们捐款的吗?” “是我说的,可是这捐款的时间是又讲究的,你啥都没跟人家谈好就给钱,你让对方怎么想你啊?是不是会怀疑你是在钓鱼?甚至认为你前面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你从心里是非常想要那些‘垃圾’的,如此,后面的许多费用能替你省吗?可等这一切合约都签订好了,你再拿出来捐款,那对方该如何感激你?” “对啊!哈哈,我这脑子就是没有你的灵活!对对,我们等到商谈全部结束后,再给尼古拉一个惊喜……啊!这的确是很美妙的,换成是我,我一定感恩戴德!一定会认真的配合后面的工作!李,你可真是人精啊!”哈维微笑着说道。 当天,双方就大方向上的合作草签了意向书,这也是尼古拉坚持要的,李凡心里也清楚,这是尼古拉要向他的上级汇报,所以就劝哈维答应了。在哈维看来,这纯属脱裤子放气,完全没有必要,他都说好了要在细节方面想好了签订正是合作协议的,草签的意向书又没有法律意义,完全没必要嘛!这是浪费时间。 彼得堡的冬天是长夜,李凡他们到达的时间恰好又快到冬至了,下午三四点钟,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哈维邀请尼古拉到下榻的宾馆去“共进晚餐”,尼古拉看了看时间,点头说了一句,“我必须在八点前离开,或许能陪你们喝一杯。” 这俄罗斯人好酒是真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但凡有理由,有机会,他们就会喝酒,而且还喜欢喝高度数的伏特加,欧洲人平时喝的红酒在俄罗斯不过是漱口水,真正到一起聚餐,那是必须要喝伏特加的,尼古拉说的其实就是伏特加。 伏特加出现的时间可以说不算长,比起国酒来说要晚上几百年。其实,华人酿酒采用蒸馏法的古已有之,唐代白居易就有“荔枝新熟鸡冠色,烧酒初开琥珀光”的诗句,这里的烧酒就是指的蒸馏白酒。有人说,华人是到了明代后,从西域学会了蒸馏法酿酒,其实,这个说法经不起推敲,在农村的酒坊里,年纪大的都知道华人用的整酒方式与西方的蒸馏方式差异是很大的,甚至看不到一点西方科技的元素,农村的烧锅就是木桶加上一个类似斗笠的锅盖,不过这个锅盖是很讲究的,烧酒就是顺着这个特殊的锅盖慢慢流到了周边的酒槽里,然后经过一根竹筒慢慢的滴出来,锅盖上还盖着蓑草,这样的酒坊,无论如何是看不到那种圆筒和气管的,就是把酿好的酒用小火加热,上面就开始流酒,最先出来的还不能喝,人们最喜欢的是“二锅头”,懂得勾兑的会把头锅出来的与最后出来的勾兑。 别以为武松碰到的三碗不过岗喝的是米酒,就是现在,普通的米酒任何人喝上二三碗也是没事的,何至于景阳冈坡前的酒铺就敢挂上“三碗不过岗”呢?先不说,这水浒传成书于元末明初,那个时候的烧酒已经普及,所以,水浒传作者认为等闲人喝不了三碗酒。实际上,在当时的宋代就有人使用简单的烧锅把酒蒸馏,蒸馏后的酒度数自然就高了,就算是现在的20多度的米酒,能干上个三碗的人怕也是不多,所以,可以肯定,那个三碗不过岗的酒铺卖的是“蒸馏酒”。 用发展的眼光去看,蒸馏酒的概念到底是不是从西方传过来的还是存疑的,下这个结论的人是清末一批去西方求学的人,他们当时并不了解我国古籍上的描述,比如明代李时珍在《本草纲目》里就有记载,“烧酒非古法也,自元始创” 按照这个说法,高度数白酒是在元代成型的,可成型不等于是来自西域,这说不通。当时的西域是大片的**地域,**是不喝酒的,更谈不上酿酒。更西的欧洲当时还处于非常荒蛮的中世纪,根本谈不上什么科技发展。仔细的去分析推断,应该是我们古人在不断的生产实践中逐步摸索出来的一套提纯方式,到了元代才算是正式定型,而真正定型酿造模式的就是北方的汉人。 北方需要烈酒来抵御严寒,北方也有最适合酿酒的高粱等原料,更重要的是,北方的寒冷更适合酒坊的蒸馏,而南方蒸馏酿酒的发展则是在蒙古人南侵之后,显然是大批北方的酿酒匠人逃难传到了南方,而在南方,夏季是没法制酒的,因为天气太热,没法蒸馏,而在赤水河一带之所以有那么多名酒厂,因为那里没有炎热的夏天,就是今天,那里到了夏季也是非常好的避暑圣地。 那个最牛叉的国酒茅台,就是一个叫贾富的山西商人,带着山西汾酒的酿酒师到贵州仁怀酿制的,发展到今天也不过300多年,而现在的茅台和山西汾酒可是完全不一样,大相径庭,这就是环境造就了物产,地域产生了新奇。 蒙古大军西征,将这种的酿酒方式带到了东欧,比如伏特加的起源就有波兰说,俄罗斯说,可这两个地方当时都是钦察汗国的属地,在那个年代,蒙古人好酒可是不弱于俄罗斯人的,所以,很难说伏特加不是蒙古人带过去的烧酒,只不过在东欧那片地上没有适合酿酒的高粱,那就逮什么用什么了……所以,酿造伏特加对原料没有严格要求,只要是粮食就行,这与欧洲流行的葡萄酒完全不同。 第一百七十九章 收垃圾(1) 伏特加的制作就是用谷物或者是马铃薯……就是土豆,用这些粮食先酿造出酒精来,然后再去用蒸馏水勾兑,最早是用于医疗上的,主要是杀菌作用,现在医院里使用的医用酒精就是这样来的,只不过现在的医用酒精使用的原料已经不是纯粹的谷物,而是一些秸秆、麸皮、锯木粉等含有大量木质纤维素的原料。 由于使用的原料不同,食用酒精和医用酒精就有了很大的差别,医用酒精是不可以作为食用酒精去勾兑酒类的,虽然不像工业酒精那样有剧毒,可其中的有害物质还是不少,所以,医用酒精只能用于医疗上的外用,而且度数也不能高。 在俄罗斯也有工业酒精、医用酒精和酒精的生产,不过,前面两种他们叫的名字是不同的,所以,他们是很难混淆的,而用于勾兑伏特加的必须用酒精。 在国内,现在许多白酒的生产其实也是用食用酒精勾兑的,有关部门现在特别强调,食用酒精必须用谷物等粮食酿造,这其实也是把白酒的制作规定死了,原来想打擦边球的一些“酒精”就没法子参合进去了,作为酒厂,想要正儿八本的制酒,再刷滑头就不大可能了。而食用酒精的生产在成本上是没法跟工业化生产的工业酒精、医用酒精相比,这也是为什么一些名酒的价格高居不下的道理。 那些正经的名酒,其实也是要勾兑的,不过是看比例多少而已了,用什么勾兑呢?就是完全酿造的“基酒”和食用酒精以及各种添加的“要素”,价钱越高的酒精含量就越低,高到没边的基本上就不含酒精了,完全是用酿造法生产出来的原酒了,而那些卖的很便宜的白酒里,基酒有那么一点点就算不错了,主要是靠基酒吊味的,没有基酒,无论用啥来调制,味道就是差那么点。 伏特加最早的时候其实就是酒精,而且还是用于医疗上的,俄罗斯人用蒸馏水勾兑酒精的最初目的还是为了能够节省一些,能多给伤病消毒治病,直到1751年,叶卡捷琳娜一世,也就是彼得大帝第二个老婆,是她在颁布的官方文件中确定了“伏特加”具有了酒精饮料的含义,从那以后,俄罗斯人疯狂的爱上了这种“不甜、不苦、不涩,只有烈焰般刺激”的饮料,到现在,仍然是他们的最爱,据统计,俄罗斯人平均每人每年要喝掉67瓶伏特加,要知道,人家可不是一斤装的瓶子,一般都是750毫升的,那就是一斤半啊!算下来,每人每个月要喝掉八斤多烈酒,这的确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难怪尼古拉听说喝一杯就来了。 说起来,伏特加的制作非常简单,不挑原料,只要是粮食酿造出来的酒精就可以勾兑,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伏特加的度数被限定在40度左右,当俄罗斯人喝了华人带过去的二锅头后,他们的伏特加也提高到了60度了,据说,有的酒鬼干脆就直接喝75度的医用酒精,俄罗斯人要的是刺激,而不是香醇的感觉。 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下达的酒店,在酒店的餐厅里,哈维让侍者准备一顿“大餐”,尼古拉还特别对侍者说道,“让客人们领教一下我们的伏特加!” “我建议喝点我们那里生产的白酒如何?我看这里有二锅头,那个酒喝起来要比伏特加香一些。”李凡笑嘻嘻的提议道,“伏特加太平淡了,少了香气,多了刺激,咱们今天是吃大餐,配上酒香才更有味道。实话说,真要是喝烈酒,还是我们那边酿造的酒好喝,尼古拉先生不妨做个对比如何?或许会有新感觉!” 尼古拉有些尴尬的笑了,“我知道你们的酒好喝,只是……我一般时候喝不到,既然今天碰到机会了,那好,今天就喝你们的白酒好了!我没有意见。” 说起二锅头来,刚到俄罗斯的时候的确不贵,也就比一般的伏特加差不多,可是到现如今,这酒的价钱可是不便宜了,要比当地的伏特加贵上许多,尤其是在酒店里,那直接就比零售的还要贵上二三倍,所以,一般工薪阶层的人,像尼古拉这样的,还真是等闲时候喝不起那种酒,更不要提华夏的其它名酒了。 李凡想了想,他把服务生叫到了身边,两人嘀咕了几句,然后那服务生点头离开了。原来,李凡在进出这家酒店大堂的时候,留意看到那里的商店,在商店里,他看到了比二锅头好得多的山西汾酒和西凤酒,他问这服务生,这餐厅里有没有那两种酒供应,结果服务生摇头,于是李丹就让他到下面大堂的店铺去买,这里该加多少钱就加多少钱,而且,李凡还给了那服务生10欧元的小费。 李凡知道,俄罗斯人喜欢喝白酒里的刺激,喜欢那种最直接最简单的刺激,你真给他弄点什么酱香啊窖香啊混香啥的酒,他们还觉得怪怪的,这也是刚解放的时候,一群苏俄将军和**到我国访问,上的酒是西凤酒的原因,据说,那次我们这边的几个老帅直接用西凤酒把苏俄的将领给灌趴下了,就俄罗斯人的那种把喝酒当喝水的饮酒方式,没法不醉。既然对方喜欢那种粗狂凛冽的感觉,那么好,就让你尝尝正宗的西凤酒和汾酒吧,他可是留意了,那些酒的度数都是六十五度的,是那种非常严苛制作出来的上等好酒,李凡其实也有点想喝了。 说起来啊,俄罗斯是把伏特加的度数越做越高,而我们这边却是把白酒的度数弄得越来越低。在五十年前,国家给出的标准是,二曲酒的度数是不能低于65°的,所以,那个时候的白酒度数基本上都在60°以上,只有少数的几个品牌的度数能够冲上65°,比如汾酒、西凤、二锅头、北大荒、还有衡水老白干,衡水老白干最高度数是72°,简直就跟医用酒精的度数相差无几了,凡是真正的酒场老饕,都知道,喝酒想要有酒意,能有感觉,还是得喝高度酒,就是喝醉了也不会头疼,反而是那低度酒,看似能喝很多,也能在酒场上与对手拼杀几个来回,可真要醉了,第二天那头会疼得你再也不想去喝酒了,简直是活受罪。 有人会问了,那茅台酒不是只有53度吗?怎么就不做更高度数的?哎!懂行的人是绝对不会这样问的,因为,按照茅台酒的传统工艺蒸馏出来的酒,度数最高就是53°,再高的就不是传统工艺了,那一定是用工业法勾兑食用酒精了,这么明显的漏洞,哪个酒厂会伸着脑袋叫懂行的来踢啊?到时候还不是臭牌子? 可是在四川出产的名酒可就度数不低了,原来的泸州老窖二曲的度数就是60°,头曲是65°,五粮液最早出来的度数也是60°以上,曾几何时,因为这度数太高,使出口到海外,一些华侨有意见,于是,五粮液还刻意去攻关,生产出了“降度五粮液”,把度数控制到了52°一下,还作为科技创新上了媒体呢。 服务生不一会就端着盘子上来了,盘子里西凤酒和山西汾酒各放了二瓶。 “今天这酒我来请,因为这是我推荐的,那边的二锅头你们有兴趣也可以品尝一下,不过我可是把话说在前面,二锅头在我们那里一般就是民众在家里小酌时候喝的,请客吃席是不喝那种酒的,就好像这里的伏特加也是有层次的,为了表示对尼古拉先生的尊重,我做主为你选了这两种酒,你可以先尝尝,看哪种好喝?或者你都可以喝。”李凡热情的解释道,然后对哈维、克拉克说道,“哈维教授在燕城是喝过很多好酒的,可这两种大概还没有喝过,克拉克先生我不知道你的口味,如果你觉得度数太高,你也可以选择喝其它的葡萄酒。” “嗯,李的安排很好,我们这是朋友聚会,没有那么多讲究,那种上流社会的做派在这样的场合不合适,大家今天可是都累了,至少我是累了,所以,我建议大家敞开来好好的吃一顿!”哈维说罢举起自己的杯子,“给我倒那个西凤酒!” “呵呵!哈维博士不亏是汉学家,他深知这种白瓷瓶子的酒很名贵!”克拉克指指装酒的瓶子笑着说道,“我是第一次品尝高度的烈酒,我想都尝尝,反正是李掏酒钱,我知道你们华人都很富有,也懂得享受,喝酒是要有酒境、酒意和酒友的,我我希望找到酒友,这个理由让我理由帮你省钱!服务生,拿杯子来!” 好嘛!李凡也没有想到,这克拉克还是蛮豪气的,脱掉了西服后,还真有那么一股子“酒逢知己千杯少”架势,克拉克认为自己在哈维公司里是遇到好人了。 要说这俄罗斯的菜式,也的确得喝高度白酒,先端上来的是酸黄瓜,那种只有油彩笔大小的酸黄瓜,吃到嘴里还真是……酸,用东北人话说,那是贼酸贼酸的,老太太能把大牙酸掉喽,可这种算的确刺激味觉神经,你就得大口喝酒,大口去吃别的菜了,要不,你这嘴里肯定是受不了,必须得有其它东西来打岔。 黑豆粒大小的鱼子酱,切好的大香肠,切好的猪肉、牛排,还有用不知道啥料汁调好浇在上面的鲱鱼,至于青菜嘛,好像就端上来两盆沙拉,那也许就是俄罗斯大餐里的青菜了,当然,最后还是给每人面前放上一碗红汤,至于汤里是什么,那是各村有各村的高招,看个人的运气了,天知道今天的大厨想怎么做。 这套吃喝,严格说起来,华人是真的受不了,大部分都是凉的,所以俄罗斯人吃饭的时候要喝酒,要不,这浑身真是暖和不起来。就是上来的汤也是温乎的,这与华人的饮食习惯完全不一样,可今天,哈维要在这酒店里请客,这里还真没有华人厨子,完全是俄罗斯风味的,哈维和克拉克无所谓,尼古拉可是乐坏了。 “我真诚的欢迎你们的到来,我对我们之间的合作非常有信心!”两杯西凤下肚,这尼古拉顿时就两眼闪光了,开玩笑呢,谁像他那样喝酒谁都会那样。 李凡笑眯眯的坐在旁边,他最年轻,可地位是最超脱的,犯不着去冲锋在前,既然哈维请客,那就看他们的酒文化能落实多少了,那个尼古拉平时估计是个好酒之人,看他喝酒的架势,哎哟,今天要是醉在这里……李凡想想还是让服务生去预先定了一个套间,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哈维没带秘书,李凡只好客串。 哈维年纪大了,如此高度的白酒,他喝过,可是不胜酒力,所以,他很注意分寸。可是克拉克却是不同了,他一闻,再品品味道,顿时就来劲了,既然是跟着老板出来访问,看老板不能喝,那个年轻的华人似乎也不能喝,那他就要挺身而出了,好在,这白人的酒量普遍比较大,克拉克平时看来也是喜欢喝酒的。 酒到半酣,李凡趁机开口了,“尼古拉馆长,你们展览室的那些展览的精品能不能让我们好好看看,如果能够有幸的摸摸就更好了,那可都是珍品啊!” 其实,李凡这次来,就是想趁机接触一下沙俄帝国瓷厂的宫廷用瓷,当年制作出来的数量就不多,保存下来的更少,这也是公认的。许多精品都是孤本了。 “那不是问题,你就是想拍照也没有问题。”尼古拉也许是喝酒了,居然一口答应了,“我知道你说的那些精品瓷器,实际上在很早以前,苏俄就拍过纪录片,那本身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过去的时间太长了,又经历了战争,那些瓷器加工的工艺和釉料的配方等等资料都遗失了,有人推断,是当年叶卡捷琳娜大帝认为宫廷里的秘密不能外泄,同时,也不想后世过于沉迷于奢靡的生活中,一些原始资料被她下令销毁了。不过这个观点没有历史文件佐证,可从叶卡捷琳娜大帝以后,帝国瓷厂也的确没有再制作过非常精美的宫廷用瓷,后来的一些瓷器看上去精美,可在文化上不值一提,一些网格状的描绘等等,那些垃圾里就有不少,实在谈不上是什么艺术品,真正的艺术品也就是在叶卡捷琳娜大帝时期的瓷器,那是真的让当时的欧洲人望尘莫及的……”说起馆藏来,尼古拉居然滔滔不绝。 “嗯!这段历史我也看过你们的教科书,进入十九世纪后,拿破仑封锁了俄国与欧洲的贸易,亚历山大一世下令,为了战争,帝国瓷厂不在专门为宫廷制作那些奢靡的瓷器,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帝国瓷厂为宫廷制作瓷器就很少了,大部分则是为彼得堡的民众生产的,许多贵族都使用,也就是现在地下室里的那堆垃圾。”李凡娓娓的说道,“根据后世的一些文件记载,在俄罗斯也不是没有想过将那段瓷器生产的顶峰瓷器复制出来,可似乎都没有成功,如果我们合作,把那种瓷器复制或者说仿制出来,获得的收益我们对分,用于补贴博物馆,行吗?” 第一卷_收垃圾(2) 听李凡如此一说,尼古拉的眼神有些犹疑起来,别看这小子喝了不少酒,可他现在却是思维最敏捷的时刻,可是一点都不糊涂的,他想了想放下了酒杯。 “你是想制作赝品吗?然后用赝品去拍卖市场上捞钱?”尼古拉沉声问道。 得!这尼古拉的思维整个就是一个阴鸷的架构,凡事把人先往坏处想,他在考量对方的时候总是把这个世界看得很阴暗,把人看得很阴暗,这样的人哪儿都有,不能说这样的人很坏,可遇上这样的人却是很麻烦,许多事情往往就不好办。可这样的人也有好的一面,一旦你把他的怀疑全部解除,那他就会对你很信任。 李凡是知道这类人的,如果与自己无关,或者也没有工作上的交集,李凡一般都是躲着这样人的,压根就不原意费脑子去搭理,毕竟太花脑筋去与这样的人周旋,而且,稍微不谨慎,对方就会抓住不放,有时甚至都没法解释。 今天,李凡遇上了尼古拉,也只能自认倒霉,同时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能把尼古拉说通就说,说不通就算了,这也是李凡为人处世的一贯态度,他可不想为这样的事情去多耗费精力和脑筋,何况他这样提其实也是为了汤汉姆那边的工作室找资料,捎带手的事情能办就办,办不了就另谋其它方式就是了。 “我们不做赝品,我今天在你那里就说过,仿制品的意义和存在的价值,你自己也说了,帝国瓷厂早期的一些瓷器已经没有配方和资料了,能够复制是你们的心愿,可你们到现在基本上没有突破,我刚才说的含义就是,找一个瓷艺工作室合作,复制出来后,版权归大家共同所有,至于市场上能不能接受,那要看制作出来的瓷器仿真度如何,宣传的力度如何,还有就是藏家的眼光了。” 李凡也没有长篇大论的去解释,他知道,解释的越多,尼古拉的疑问也就会越多,到时候,都不知道那些该回答那些不该回答了,他只将复制品不是赝品的话说清楚,同时,也点出,要复制的瓷器现在没有配方和资料,这几乎就是要完全从头进行摸索,最重要的解释是“合作”,是与版权方一起进行复制。 果然,尼古拉听进去了,他不再找人碰杯,而是自己端着杯子,看上去是在自己喝酒,其实他是在思索,在消化李凡说的道理,边看他的心胸偏向阴鸷,可他更想要的是博物馆的收入,这点是李凡看死了的,要不李凡也不会提出合作。 “你说的工作室是哪里的工作室?他们有什么作品吗?”尼古拉换个个方式来摸李凡的底,“如果完全是为了艺术,为了传承,我原则上同意合作!” 尼古拉与李凡的这段对话用的是俄语,哈维和克拉克那边完全听不懂,也没听,他们正在那边用餐刀一点点的把大块的熏肉割开,然后送进嘴里,再喝上一口香醇刺激的西凤酒,正享受着呢,他们没把心思放在李凡与尼古拉的对话上, “哈维,你手机上有汤汉姆制作的那两尊瓷像的照片吗?”李凡转头用英语问哈维,他的意思是让尼古拉也能听明白,“如果有的话,你可以调出来给尼古拉先生看看,他对工作室的作品有兴趣,我这里没有那些瓷像的照片。” 哈维吃的正高兴呢,被李凡如此一问,眼珠子在镜片后眨了眨眼睛,然后也用英语说道,“没有你不会到网上去搜吗?我这吃的正开心呢,再说了,那也与我们现在的业务没关系啊?我觉得你不应该让尼古拉先生分心,那样不好!” 要不说哈维与李凡的配合非常默契呢,瞧,这回答几乎把尼古拉心里猜测这是哈维公司策划的想法击得粉碎,人家哈维压根就不支持李凡的提议啊。 现在尼古拉已经清楚了,李凡不是哈维的部下,也不是同事,更不是老板,但与哈维却是很好的朋友,而且,哈维在许多业务上是需要李凡帮助的,比如对那些瓷器的评价,哈维就完全不懂,所以带着鉴定专家克拉克,可年轻的华人李却是能准确的一口清的把文物上的事情说清楚,更让尼古拉惊愕的是,在闲聊中,他知道了李凡的正式身份是y大学古代学系教授,在汉堡不过是作为学者交流,而y大学古代学系的名气尼古拉可是知道的,毕竟在业务上多少沾边嘛。 这几年来,李凡的古代学系里可是有不少学者在各种科学刊物上发表论文,尤其是对一些古代遗迹和文物的论证,在业内的影响可是很大的,有些关乎于俄罗斯早年在东北的遗迹和遗存文物的考证论文也有不少,比如,在某个建筑工地上,就发现了一个暗藏的地下室,在地下室里就发现了大批的前沙俄时期的文物,其中的一把佩剑引起了考古人员的注意,这把佩剑最后被y大学古代学系的学者最后鉴定该剑为阵亡的沙俄前舰队司令马卡洛夫的佩剑,这个鉴定让当时的俄罗斯考古界感到震惊。毕竟马卡洛夫是在正式开战前就因座舰触雷而阵亡了。 马克罗夫虽然是沙俄远东海军司令,可其人其实是一名科学家、海洋学家和探险家,还是当时沙俄科学院的院士,可以说,如果他不是因为意外身亡,发生在1905年的日俄战争的结局还真是很难说,他的继任者纯属饭桶,毫无作为,最后在日俄战争中大败亏输,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沙俄开始走下坡路。 当时,以尼古拉等人为代表的俄罗斯历史学家们曾经质疑过那篇鉴证论文,毕竟,由于特殊的历史原因,苏俄在夺取政权后是不愿意提及民族走麦城的事情,而那场日俄战争发生地却是在东方的第三国,所以,许多原始资料在俄罗斯并不多,后来经过严格考证,证明了那把剑的存在,并且的确是在当时的旅大。 马卡洛夫的佩剑是沙皇尼古拉二世亲自授予的,这在沙俄的历史档案里是有记载的,可是马卡洛夫其实是文人,他并不喜欢像东洋的将军那样,走到哪里都把佩剑挂在腰间,以显示自己的权威,马卡洛夫并不喜欢总是虽然戴着佩剑,他嫌麻烦,所以,佩剑放在旅大的某个地方是合乎历史的。另外,马卡洛夫当时虽然是远东的海军司令,可当时他的确到了旅大,并且积极布防,准备跟对手一战。而接手他位置的后继者则是得过且过,最后躲在远东海军司令部里,让日军轻松的把海战变成了陆战,最后战败。所以,在俄罗斯,直到今天,还有人在怀念马卡洛夫,而他的雕像和墓碑现在都在库页岛。 正是尼古拉了解y大学的学术成就,知道李凡的真正身份,才没有对造赝品怀疑穷追猛打,他相信李凡在那样的学府里当教授,不会去做下三滥的事情。 “我在网上搜的和你手机里的照片能是一个含义吗?”李凡瞪眼看着哈维,“现在在网络上,有多少虚假的信息?如果网络上说的都是真的,我想尼古拉先生也不会在拍卖公司那里吃亏上当了,如果你那里有,赶紧把照片调出来!” 哈维配合的点点头,拿出手机,装模作样的找了一会,这才把照片调出来了。 “你们确定这是瓷像?我怎么看都像是蜡像啊!”尼古拉皱眉问道。 “是的!这是瓷像,他们用非常新颖的手法在瓷胎上着色,经过煅烧后,窑变出来就是这样,就连那头发都是瓷的,而不是像蜡像那样配上假发,所以说,这尊瓷像最后拍出了近千万欧元,而且……目前存世的只有二尊。”哈维说。 “怎么?难道说制作者出了意外?没人能够再去制作了吗?”尼古拉惊奇的问道,“这种人物形象的瓷器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或许我该去网上查查。” “不是出了意外,而是他们需要的原料找不到了,即便是有也非常昂贵,想要重新开发一种原料更是难上加难,据说他们已经试验了几百种瓷土了,都没有看到希望,而最好的高岭土……据说在世界上已经枯竭了。更重要的是,使用的窑炉也要非常的特殊,再加上釉料和着色原料等等,反正目前整个欧洲还没有任何一家瓷艺家能仿制出来,就连他们自己也不行!”哈维边说边摇头。 “被你说的…我都想现在就找台电脑去查查了,这也太惊奇了!”尼古拉说。 “很好查的,喏,我这里就有拍卖公司的官方网站,我相信那网站上还保留着这次拍买的准确信息。”克拉克此时拿着笔在餐巾上写了一串网址。 尼古拉没有带随身的笔记本电脑,他的手机也没有安装那些智能app,因为他用的是一部很老派的手机,据说,这是俄罗斯老学者的一种特殊标志。 “服务生,你们这里有没有方便客户使用的公共笔记本?如果有的话,可以借来用一下吗?”李凡转身询问站在旁边的服务生,吃大餐嘛,这都是有的。 “有的,我们这里提供这项服务。”服务生立即点头答道。 “好的!请拿一部过来,需要付费的话就记在用餐的账单上好了!”哈维立即表态,同时也收回了自己的手机,一脸郑重的对尼古拉又说道,“我原来不是搞艺术的,我是个汉学家,稍微涉及点历史,搞了这哈维公司后,我才明白,许多艺术的创作是可遇不可求的,有时完全就是一种偶遇,一种突如其来的灵感,过了时间,啥都没了。你刚才看到的那个瓷像就是几个大学教授组合起来的工作室,其中那个汤汉姆先生就是具体的瓷艺创作者,如果你真要跟他们合作……我说不好,对于你来说,成功了就是大笔的收入进账,失败了你啥也没丢失,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立马就同意,你拿出来的不过是一个授权而已,可这授权就等于是给了复制品或者仿制品身份证明,而且我相信,产量不会有,很可能也像你现在保存的瓷器那样,都是珍品甚至是孤品,呵呵,这个世界追求的就是稀有啊!” 尼古拉看着面色慈祥的老哈,心里总算是明白了,那个华人李是真的在替自己寻找财路,是啊,自己只要在产量上给于限定,甚至可以采用最原始的授予贴标防伪的方式,那样,成功了有份,失败了自己又不掏钱,何乐而不为呢?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真的想帮我,我感谢你!”尼古拉此时非常真诚的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那杯子可是足足有200毫升的,他举起杯子用俄语说,“我敬你,不管这个事情最后是什么结果,我都对你的这番心思表示感谢!” 李凡也举起了杯子,他的杯子也被倒满了,“我也敬你,你虽然心思有些阴鸷,可你却是在为博物馆着想,这点很是叫我敬佩,来,我们干杯!” 说着话,两人就碰杯了,那尼古拉的确是酒场上的老饕,一口就干了,弄得李凡也没法子,只得也咬牙干了,然后抓起一块猪排赶紧塞进嘴里,他得压压。 “你们喝的太急了!李,你行不行,如果不行干脆吐出来好了!”哈维说。 李凡怎么可能不行?真要运起功来,那些酒瞬间就变成水了,可在这个场面不行,他得藏拙,这样才显得真诚,才能让尼古拉开怀大笑,不再老是怀疑这怀疑那的,如果在今后的合作中,尼古拉总是这也挑刺那也怀疑,还怎么干啊? “老尼!我实话告诉你,那件事嘛……既然是合作,对方其实也是有利益的,他们现在是想创作,但是,瓷器的创作是那么容易的吗?显然不是,工作室成立了快一年了,他们就做出那两尊瓷像,其它就什么都没有了,可工作室要维持下去,怎么办?天上不会掉馅饼啊,再清高的文人艺人也不能饿着肚子去熬日子吧?何况,工作室里有那么多设备和人员,这些都需要物质条件去供养,而能够获得高收益,合法的,还能有比复制帝国瓷厂精美瓷器的做法吗?”李凡开始饶舌了。 “他们可以去仿制欧洲其它宫廷瓷厂的作品!相信也是容易的。”尼古拉说。 “不不,欧洲其它宫廷用瓷的艺术水平实在不敢恭维,像德国梅森瓷厂,多以素雅为主,在瓷盘上画上一个圆圈就算是应付了事,而英国那边的瓷器就更是不敢恭维了,一来他们早期的瓷器压根都算不上瓷器,他们还给起了个‘软瓷’的名称,其实,那算不得瓷器,到后来,他们又发明了骨瓷,可是骨瓷的出现到如今才多少年啊?而且,没啥秘密,骨瓷上很少有人工描绘的,当时英国工业发达,几乎做什么首先想到的就是用机器去做,做出一模一样的,可那就不是艺术了,根本与你们帝国瓷厂的艺术品相比!”李凡唠唠叨叨的,可尼古拉很高兴。 第一卷_收垃圾(3) 如果李凡还是那么一本正经的说,尼古拉可能又要多心了,对这种酒场心理状态李凡把握的恰到好处。自己本来就是“不能喝”的东方人,那样干了一大杯,要是没点表现……尼古拉不猜忌才怪。所以,李凡一絮叨,尼古拉反而放心了,他认为李凡这是“酒后吐真言”,是说出了真实的意思,他自然就放心了。 “你说的很对,从艺术的角度出发,复制出古人的作品的确是功德无量的事情,而且,你还要我的博物馆背书,这更能说明问题,好,我答应你!”尼古拉说着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西凤酒,“你今天推荐的酒实在是太好喝了,我以前从来没有喝过,这比起我们的伏特加来还给力,如果这酒便宜点就好了,以现在的这个价格,我着实是喝不起啊!今天就趁机多喝一点,来,我们再干一杯!” “不不不,尼古拉博士,你不能再灌他了,李是个很真诚的人,你要是举杯,他是宁可醉倒也会奉陪的。在这里我提醒你一句,华人的酒量可是没法跟你比的,我也无法跟你比,我年纪大了,喝不了烈酒了,那个……克拉克,你行不行?” 哈维此时及时出来拦阻,这在西方的酒场上是不多见的。西方人喝酒不像华人那样劝酒,就是举杯了,你也是可以不喝的。可是华人不一样,举杯了,不喝就是不给面子,而且,劝酒的话特别多,套路更多,在酒场上,如果棋逢对手的拼起酒来,十有八九最后两个都倒下了。可是西方人不一样,尤其是俄罗斯人,他们都不用劝,只要兴致到了,那是一口接一口的喝,一杯接一杯的干,到了晚上,酒鬼、醉鬼几乎每个城市都有。如果是在家里喝醉了还好办,最多是打老婆啦砸东西啦,可要是在外面喝醉了,轻则是路倒,最后被警察送到醒酒所里去,重则就会被活活冻死在路边,就是到了现如今,俄罗斯每年仍然都有这样的悲剧发生,而人们往往又对这样的事情看的很开,认为是被天国召唤去了…… “我还可以,来,尼古拉先生,我陪你喝酒,我觉得这汾酒的味道也很不错,不能不说,这东方的白酒既凛冽又香醇,能够把白酒做出这样的味道,真是很难想象,而且,喝了这个酒后感觉浑身都是力气!来,咱们碰一下!”克拉克说道。 “ok!来,为了我们的合作,为了我们的友谊!”尼古拉这回是真舒坦了。 这晚上,尼古拉居然是酩酊大醉,好在李凡提前在酒店里给他定了房间,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把他怎么办。克拉克也喝倒了,是被服务生扶回房间的,只有李凡和哈维两人还是清醒的,哈维以年纪大没有多喝,李凡嘛……其实也喝了不少,按照华人的酒量早该倒下了,可李凡是有内力了,稍微一逼,那酒就没了。 “李,我们这次来到底是想要获得什么?”当李凡扶着哈维回到房间,哈维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那些垃圾……实在太多了,我们到时候怎么弄啊?” “不着急,我们先喝茶,这喝完酒吃完大餐,得喝点好茶解解,你先坐下,我来弄,咱们边喝边聊,等茶喝好了,您再去冲个澡,然后一定能好睡到天亮!。” 李凡一边说着,一边从房间的吧台上拿出泡茶的茶具,这也是哈维在预定酒店时特别要求的,否则,在这里的酒店里是不可能配备茶具和茶叶的。茶叶好办,可以自己带,也可以到下面的商店里去买,可要是没有茶具,不是说不能喝茶,那喝起来就差点劲,而哈维现在可是非常喜欢喝茶的,他觉得汉学家就该喝茶。 “实话说,我是稀里糊涂就被邀请来了,原来还以为就是给克拉克授予荣誉,我大不了捐点款就行了,可怎么这一天下来,我这就要收购他们的垃圾了?” 哈维在白天虽然没有明确反对,可在他心里却是不大乐意的,毕竟他对俄罗斯的历史所知一般般,同时,由于长期的割裂,欧洲与俄罗斯的关系非常微妙,别看他们近在咫尺,长相上也区别不大,可实际上,西欧人对俄罗斯的了解和教育还不如对华夏这边,苏俄解体后,大批的俄罗斯人移民去了西欧,可他们的移民几乎完全是去寻求享乐和自由的,要论起移民总数,那可是比华人多多了,可是你想在西欧各大城市里去寻找俄罗斯文化痕迹却是很难,至少,没人去开俄罗斯餐馆,就算是喝伏特加的也是极少数想要刺激的年轻人,真正的上流社会是不会直接去喝的,顶多就是用伏特加去勾兑各种鸡尾酒,直接喝的还真没有。 “那么多垃圾,我们得花多大精力去搞?再说了,那些垃圾也没法报关啊!根本就运不进去啊!总不能在半道上把那些东西扔到大海里去吧?”哈维非常享受的接过了李凡递给他的茶杯,随即就呡了一口,“还是喝茶舒服啊!” “我今天说接受尼古拉的垃圾,我可没有说运回德国啊?运回德国的只能是二手的各种待核查文物,只要有那么几件重量级的,你的所有费用不就都回来了吗?如果你不原意接受,那好,我给刘道源打电话,让他另外安排买家,我相信,那下面的垃圾里一定有好东西,这个是无疑的,尤其是有些地方的存放已经超过百年了,那里跌落的尘土已经石化了,想想看,那得需要多长时间?” 李凡说的这个现象哈维是不懂的,可作为考古专家,李凡可是门清的,彼得堡这个城市虽然靠近北极了,可实际上与意大利的威尼斯差不多,几乎是建立在水上的一座城市,与威尼斯最大的区别是这里的冬季非常寒冷,整个地表都会形成冻土,而且,春季来的晚,秋季来的早,虽然地处波罗的海边上,可地下的潮湿度却是比威尼斯低得多。特殊的地形和特殊的建筑结构和防雨结构,使彼得堡这里自打成为沙俄的首都后从来没有被异族或者他国占领过。而莫斯科可是曾经被拿破仑占领过的,就是在二战时,那也是差那么一点点被德军占领。 “你确定自己看清楚了吗?”听到李凡那么说,哈维顿时来劲了,“如果我们找到了重量级的文物,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自由的拿出去拍卖?这怕是关键!” “垃圾的清理在协议里可以说是买断,这在法理上应该说得过去,可你要知道,俄罗斯是个很特殊的民族,要是把事情搞僵了,他们可也是会老拳相向的,所以,这里面有很多技巧,关键还是谈合作,只要有发现了,利益自然就跑不了,不过是多少的问题,所以啊,你也不要太计较,你们西方人那种直接思维的模式在这样的合作里不适用,利益吗,多少才算是够?那是个无底洞,我劝你在这方面要看开点,不要钻牛角尖,该放手的时候就得放手。”李凡笑嘻嘻的说道。m.23sk. “我这里好说,就是董事会里的那些人会捣乱,到时候又是麻烦!”哈维说。 “能有什么麻烦,如果是人家的国宝,凭啥要密下来?没有道理吗!如果人家也如此到你们德国去搜罗,最后不给你们,你们怎么办?论拳头,你们有人家的硬吗?再说了,这次的项目可是有合同的,合同的细节就是必须强调合作,强调利益均沾,是,到时候你怕俄罗斯没有钱给你,很简单啊,要钱干什么?要东西啊,他们那么多基础原料产品,你弄回哪一种能不赚钱啊?脑袋活络点嘛!” “呵呵,我怎么看你都不像个学者,你似乎更善于经商啊!”哈维被李凡说乐了,“你们华人是不是都如此精明啊?你是这样,那个薛也是如此,还有刘,更是猴精猴精的,我就让他去修复两把小提琴,他就整出一堆来,一个没人要的旧钢琴,结果被他弄成了天价,唉!要论做买卖,我是真佩服你们!” “喂!老哈,这是买卖吗?这是智慧!什么是学者?学者就是学智慧的!” “对对!是我有些搞不清楚东西南北了!”说到乐处,老哈居然说起了汉语。 “关于合作的细节条款我已经拟好了,这还是在来之前写的,你收好,明天就按照这上面的策略,一步步的把尼古拉引到这个框架里,相信他是不会拒绝的。而组织垃圾清理队的事情我已经通知刘道源去搞了,原来的框架还在,他们还是以保洁公司的名义过来,在这附近把尼古拉说的那个废弃的工厂租下来,然后在那里建立最原始的分拣场,只要做好了这一环节,你运回去的东西最多一个货柜,到时候你用什么名义报关都不是问题,而最后的鉴证工作你就交给克拉克,再从y大学那边请几个学生过来,也可以让尼古拉派人一起参加,嘿嘿,动静越大,你的公司就会越赚钱,不一定非要直接拍卖了才能赚钱嘛!”李凡又开始大忽悠。 “不拍卖怎么会有钱进账?我看你又在异想天开!”哈维不相信的摇摇头。 看着哈维像哄孩子似的摇头,李凡对这老头的麻木着实感到了无奈,他拿出了手机,调出了德国证券市场上的资料,然后点出了哈维公司的股票曲线, “你自己看看你公司的股价,难道这不是机会吗?”李凡把手机摆在哈维面前,“是,你可以用圣诞效应去理解,整个股市在圣诞节前后都是低迷的,可这个低迷就不能利用吗?你完全可以用公司的名义去护盘嘛,大笔吃进一批,这在德国证券业上也是允许的,也许都不需要你主动的去提议,董事局就会逼你干!” “你这是危言耸听!每年到了圣诞前后股市都是往下走的,这个情况广大股民也都能坦然接受的。我压根就不在乎股市的变动!”哈维说着话又倒了一杯茶。 “那是别的股票,是整个股市的大趋势,可你哈维公司在这几年里,哪一年圣诞期间不是起伏巨大?监管机构说是人为在操控,那不是废话吗?没有人的操控,股市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而且,今年你哈维公司的业绩可是不佳哦!” “我的公司怎么就不佳了?可以说,今年我的公司在资产上可是暴增了的!” “呵呵,你今年发现了什么考古项目啊?花钱买了条船,固定资产增加了,可是……你的营收业绩增加了吗?就连哪怕沉酒也是以你个人名义与薛合作的,是下属的子公司,目前的那点收益压根就没法粉饰你今年业绩不佳的态势,而那瓷像的拍卖也与你的公司无关,就靠在夏季拍卖会上卖出的那点东西?” 李凡一条条的把理由说出来了,哈维听罢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我为什么秋季的时候没有答应方丹的那些要求呢?唉!大意了!” 原来,方丹曾经建议哈维在秋季拍卖的时候拿出点有分量的东西去送拍,可老哈维看自己仓库里的那些东西就像看自己的孩子,为了帮臣切尔搞好夏季拍卖会,哈维算是拿出了不少重量级的东西,对此,罗宾逊也算是领情。等到方丹又来要的时候,哈维觉得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送出好东西,他想抻一抻,在哈维看起来,仓库里的东西是卖一件少一件,没有新的东西进来之前,他想囤货。 可是,这一年,哈维买船,去搞沉酒,帮着施密特等人弄瓷像,自己公司却是真的没有多少实在的项目去做,虽然知道内幕的人清楚,哈维公司里等待清理的霍夫堡垃圾还有不少,足够公司玩上好几年的,可是外部人不知道啊,公司内部的那几个清理师也没有压力,反正是拿死工资的,就在那里磨洋工。 从汉堡夏季活动结束开始,哈维公司居然没有清理出一件有价值的文物,而哈维忙前忙后的搞别的,也没在意,这到了第三季度后,财报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你的季度财报恰好又给了许多人理由,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里的合作协议一旦签订,哈维公司的股票会立马跳水,那个第一抛出的庄家肯定是美国米尔顿·罗德里格斯的证券公司,而他向来都是哈维股票的方向标,到时候许多股民在抛售过节的惯例下,肯定会毫不在乎的让你的股票跌落到无法想象的地步,而且,这里面说不定还有一些投机家想狙杀哈维公司也说不定啊!” 李凡说着点出了几篇发表在证券行业论坛里的文章,哈维不得不拿起老花镜认真看起来,一边看一边摇头,“他们想要干什么?砸盘吗?可这个时候砸是不是太耗费资本了?在节日期间,一旦资金被套牢在股市里,那可是灾难啊!” “你留意一下那个叫阿希姆·诺格尔对财经记者的谈话,他是不是在暗示?” “还让不让我今晚睡觉了?这么多文章要我看,我肯定失眠!”哈维抱怨道。 “谁叫你平时不留意的?不过这就是你赚钱的好机会了!”李凡诡谲的笑了。 第一卷_收垃圾(4)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起来,哈维照样神采奕奕,那个克拉克更是精神焕发,打电话询问尼古拉的时候,人家早在半夜醒来后就离开了,看来,也是个住家好男人,喝酒归喝酒,只要能动了,人家还是回家了,对此,哈维觉得很是不错。 三个人到餐厅吃早餐,李凡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哈维,“您老昨晚没加班啊?” “我加个什么班?”哈维用得意的口吻继续说道,“我早就想明白了,那些事情不该是我关心的,我到时候只要随波逐流就行了,犯不着这把年纪了还要操那种闲心,公司如何我心里有数,不管外面怎么去弄,想要垮掉……一时半会还不至于,何况我那条船还没有发力呢?再说了,就算是公司倒闭了,我个人也是不用担心今后的养老钱,我相信薛那里的‘沉酒’足够我下半生想享用的了!” “嘿嘿!你这汉学家还真是名副其实啊!连心眼都汉化了!”李凡摇头说道。 “那是!其实在哪里都一样,只要有偷懒的机会,谁都不会还去玩命的打拼,你看看现下欧洲的福利社会,不就是养出一大群比我还懒的人吗?这是人类的共性,也是人类陋习之一,再说了,董事局要是看我不顺眼,他们可以换人嘛!” 听了哈维的话,李凡心里是只摇头,他知道,哈维公司有半官方色彩,哈维个人在公司里的持股比例其实并不高,之所以干到现在位置坐的还很牢靠,关键是一时半会找不到可以接替他的人,换任何一个人上来,官方都要承担换人带来的一系列运营风险,而且,支持哈维的人也不在少数,哈维公司每年的纳税和向股东派发红利也做的相当不错,随着时间的推移,口碑是越来越好。 哈维能做到这样,真正起作用的其实就是幕后的一群华人,哈维自己也清楚,所以,他明白,只要与华人保持好联系,他这后半生基本上是无须担心的,搞瓷艺工作室和倒腾沉酒的项目,谁能保证那不是哈维在给自己留后路呢?要知道,在与薛万锦合伙办那个关于沉酒的公司里,作为母公司的哈维公司持有的比例非常低,而他作为个人持股的比例却是很高的,要说老哈有些傻?那是不可能的。 类似这样的经营模式,其实在全球各个国家都存在着所有人和职业经理人之间的这种微妙关系,职业经理人说到底还是个打工的,他们关心的是自己的利益压根就不在乎公司最后能够如何,因为这样的原因,国际上倒闭的大公司可是不少,就连英国有数百年历史的银行也因为经理人的乱操作最后破产倒闭。 企业如此,国家呢?当西方社会的价值观严重背离了正常轨道后,形成的结果就是西方国家的首相就像走马灯一样的转来转去,甚至可以仅仅上任四十多天就下台,把社会经济搞的一塌糊涂,把社会严重撕裂,可这到底怪谁呢? 三人刚刚吃完早饭,尼古拉就满面红光的来了,他一见面就向李凡伸出了大拇哥,“你推荐的酒实在太好了,我醒来后没有一点点的醉酒感觉,你们的酿酒技术真是太高了,而且那种特殊的酒香让我很难忘记,如果我的收入高一些,我就会买那种酒来招待我的亲朋好友,可惜,我刚才到楼下看过了,价格不菲啊!” “嘿嘿!没关系的,如果你与哈维先生合作成功,估计你后半生的酒钱就有了,希望你们今天能够就合作的事宜达成协议。”李凡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为了确保我们的商谈更具有一定的透明性,今天我邀请了我的上级主管部门派出了代表和翻译,你们完全可以用德语表达自己真实的意思,我向你们保证,我们商谈的内容绝对都在昨天口头达成的框架意向之内的,实话告诉你们,处理那些垃圾的事情,我的上级比我还着急,只要能够尽快处理,什么都好说。” 一场酒,让尼古拉总算是放下了诸多的疑虑,他一大早上就打电话给主管机构,把昨天会谈的事情做了汇报,本来,主管汇报他是要在昨天晚上去部长家里谈的,可是好酒的劲头让尼古拉最后去不成了,他半夜醒来后,首先是回家,然后在家里迅速的起草了要商谈的纲要,并且把昨天签署的意向书一并发到了部长办公室的电脑上了,还特别给部长的手机上发去了信息,他希望部长一上班就能够看到,不能不说,尼古拉办这个事情还真是煞费苦心了。当然,为了向部长表示昨晚没能赴约的歉意,尼古拉承诺要给部长推荐一种比伏特加还好喝的白酒。 尼古拉的主管部长是个有着早期晨练习惯的人,也是一个工作很严谨的人,他接到了尼古拉信息的时候刚好是晨练回来,看了信息,部长就乘车到了办公室,在办公室里,他打开了电脑,很快就看到了尼古拉写过来的合作纲要和已经草签的意向书,对此,部长很是满意,他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开始安排正规的会谈人员和程序,在部长看来,只要把那些垃圾清理出去,他至少在任内算是干了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至少会因为这事情“载入史册”,这是部长关心的。 哈维没有想到,本来就是一次普通的学术访问,现在弄成了非常正规的与克彼得堡官方文化部门的“合作浅谈”了,他觉得这也太具有戏剧性了,可是认真回想一下自己这几年搞的项目来说,那一次不是具有戏剧性呢?几乎都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典型案例,哈维自己几乎没有一次是主动出手去搞项目的。 哈维现在想,如果这个完全没有任何预兆的消息披露出去后,不知道哈维公司的股票在证券市场上会有什么反应,哈维不懂股市里的规律,他是学文科的,对金融证券行当里的风云搞不懂,他认为,说不定这次就不会跌的太惨了吧。 有了官方介入,后年的商谈变的很正规了,既然是正式商谈,双方都使用各自的母语,好在哈维这边有李凡做翻译,要不然还得去聘请临时翻译,搞不好还得去找德国驻彼得堡**寻求帮助,毕竟这翻译还是要自己信得过的人才行。 商谈进行的很顺利,因为在这个项目中,哈维公司没有明显牟利的目的,不过是一种变相的赌博,类似玉石界里的赌石,彼得堡方面也没有刁难,他们很清楚,如果提出的条件太过苛刻,哈维这边就不干了,那就没有合作的基础了。 哈维是拿着李凡给他的商谈纲要,一条条的跟对方谈,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允许他们在彼得堡当地进行分拣,哈维说,不可能把所有的垃圾都运走,那既不合理也不现实,就是报关都很困难,所以说,在当地分拣是整个项目进行下去的基础,其次,请彼得堡方面允许哈维公司派出专业的保洁公司人员进入,并且要求按照当地的法规和有偿处理的规定,处理那些经过分拣后的纯粹垃圾。天籁小说网 彼得堡方面提出,在分拣的时候,他们要派人监督,在最后找到有价值文物的时候,所有权归俄罗斯所有,俄罗斯有权回收或者是放弃,回收的价格参考国际同类文物的市场价格折算,放弃的物品在拍卖后,双方各占50%…… 经过两天的商谈,最后形成了合作协议,哈维这边很简单,一个民营企业,无须什么主管部门的审批,而彼得堡博物馆则是在签署后,有上级主管部门的代表作了背书,签署协议的时候,双方都带了律师,在律师的见证下签字画押。 在彼得堡折腾了四天,几个人这才离开,临走的时候,哈维按照李凡给他的暗示,拿出了20万欧元的支票递给了尼古拉,这是直接捐赠给博物馆的,此举让尼古拉感激零涕,他没有想到,哈维公司会如此慷慨,虽然这钱不是给他个人的,可是这钱给的分量着实不轻,要知道,博物馆已经有好几个月都是只发七成的薪水,要不然,尼古拉也不至于那么寒酸的去蹭饭吃蹭酒喝,有了这20万欧元,他们今年可能能过一个很好的圣诞节了,而且,这可是硬通货啊。 让尼古拉最后几乎要哭出来的是,最后分手时,李凡把一张单子塞到了尼古拉手中,嘴里说的却是,“租赁这里厂房的事情还是要拜托你,希望在半个月后我们的第一批人到达的时候就能够直接进入状态,这样的事情是越快越省钱!” 尼古拉以为李凡给他的单子是关于租赁厂房的一些要求,等到李凡他们走过了安检后,尼古拉才拿出那张单子看,这一看,让尼古拉是真的流泪了。 那是一张酒店大堂商铺里的提单,上面写明,五箱西凤酒,五箱汾酒。 等尼古拉开着博物馆的面包车去提货的时候,他才知道,那个店铺里这两种酒的存货被李凡一口气全买了,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年轻的华人是如此关心他。 有了这十箱酒,尼古拉的干劲是彻底的被调动起来了,他亲自去找空闲厂房,完全替这边着想,租金也是一个卢布一个卢布的跟对方磨,光是租金这块就省了不少,要说,这尼古拉还真是个不错的人,他总觉得自己不能白拿人家的酒,好歹得帮人家省点钱,而且,他现在是真心的想跟李凡交朋友,他觉得李凡靠谱。 哈维回到汉堡后第三天,关于他这次去彼得堡洽谈的项目被媒体披露,而媒体援引的却是彼得堡当地的报导,顿时,一些大股东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看着媒体的报导,哈维拍着脑袋叹气,“怎么就忘记提醒他们保密了?” “哈维,你搞出这么大的动作,为什么不经董事会讨论?你这样做,协议是无效的!”几个大股东冲进哈维办公室,怒气冲冲的吼道,“我强烈要求召开董事会,你必须在董事会上解释你这个行为的动机,凭什么你要去彼得堡收垃圾?” 哈维眨巴着眼睛扫视着进来的这几个人,他们都是那种几代人就靠各种投资的食利阶层人物,这些人对别的不在乎,在乎的就是自己的投资收益,这些人也是当时成立公司的时候,由霍夫曼和菲尔德拉进来的,一开始都是隐形的,等到他们看到哈维公司经营的很好,获利颇丰后才转成正式大股东。 这些股东与哈维发生矛盾起源于去年,哈维当时收霍夫堡“垃圾”获利颇丰,在董事局里的话语权也达到了高峰,连续的几个项目都获得了成功,所以,当哈维提出要搞海底考古的时候,那些股东虽然不大赞成,可也没有强有力的理由去反对,于是,董事会同意了哈维的计划,花巨资购买了一艘特种考古打捞船。 可是船到了以后,这一年里基本上毫无建树,那些急功近利的股东们就不干了,尤其是今年前三个极度的财报不好看,股东们认为他们的利益受到了损害,在哈维去彼得堡之前,私底下就在相互联络,准备在圣诞节前的董事会上对哈维提出质疑,必要的情况下,他们要哈维减少自己的分配比例,用以补贴其他股东。 现在,董事会还没有发难,这哈维又整出新的幺蛾子,那些股东们不干了。 “你们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我撕毁签署的协议?”哈维认真的看着进来的几位,“你们认为我的作为不符合规定?请你们看看清楚,这次的合作的总花费不过区区几百万欧元,作为一个市值300多亿的一个公司的董事长、ceo没有处理如此之小的业务权利吗?你们最好仔细的看看公司的章程,在10亿以内的业务拓展权限上,我无须向董事局汇报请示,如果你们觉得我干的不好,你们也可以联络其他董事,开会重现选举董事长,实话说,我还不想干了呢!” “你选择的时间不对,到年底,所有公司都谨小慎微的避免股价的波动,可是你却还搞这样的活动,关键是,媒体上描述的消息太难听了,你去收垃圾?”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股东用缓和的口气说道,“或者,这个项目推迟到节后不行吗?可你……唉!本来是去搞一个学术交流的花样访问,可你却把一个合同拿回来了!” “我提醒你们注意,我们考古公司的性质是什么?就是要收集历史上的垃圾,彼得堡博物馆里的那些垃圾有的已经沉积了三百多年了,你们觉得那没有意义吗?而且,我们是以花费不多,收集人类的文化遗产,难道这样的责任我们能够放弃吗?更重要的是,我们是在帮助他们,他们那边太困难了,如果我们不帮,他们的文物就会进一步受到损毁,虽然那里是俄罗斯,可那也是人类文化遗产啊!” 这简直是对牛弹琴,可哈维就把这高帽子戴上了,让那些股东还真是无语。 可树欲静风不止,接下来的几天,一些小报开始连篇累牍的做负面诠释。 第一卷_收垃圾(5) “捡垃圾上瘾了!”一个小报以这样的标题报导了哈维公司的彼得堡之行。 “如果垃圾也能变成宝,沙漠里也能长草!”另外一个小报如是说。 “知道哈维考古公司为什么要去彼得堡收垃圾吗?谁能知道?大家说说。” 某社交网站里就这个话题展开看大讨论,顿时说啥的都有,有的说那是人家的本行,人家在霍夫堡不就是从垃圾里捡到了不少宝贝吗?认为这项目很正常。有人说那是败家,是一种到大海里捞金子的愚蠢行为,大海里可能有金子,可是想捞出来是那么容易吗?就哈维公司的那点人,怕是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找到金子。 随着一群“明白人”的加入,这讨论的方向标开始变了,从原来单纯的说“捡垃圾”,最后转到了哈维公司的财报,再进一步被人引导到了哈维公司的股价变化了,许多事情还真是三人成虎,哈维公司运营失败的流言就传开了…… 也就在哈维回到汉堡一个月后,哈维和克拉克带着第一批挑拣人员出发去彼得堡的时候,米尔顿的那家证券公司又是第一个开始大规模抛售哈维公司股票。 这说话就要过圣诞了,哈维怎么就能带人过去?谁去啊?呵呵,这里面就有窍门了。首先,在德国有相当一部分**,**是不过圣诞的,尤其是那些**学生,在汉堡的几所大学里轻松的就招募了十几个。其次,是华人,华人也是不过圣诞节的,在欧洲侨居的华人,圣诞节往往是他们大把赚钱的机会,而在圣诞节期间招募几个大学毕业了,可人还在社会上漂着的,尤其是那些留学生,趁签证还没有到期,总是想找个稳定的工作留在海外,这样的学生是最好找的。 哈维也不是随便白找,而是要求学历高,为人稳重的,毕竟在彼得堡工作期间可是没有什么955工作制,到了那里,很有可能就是996甚至是997工作制了。当然,哈维也会为这样的工作制付出很高的薪酬,而对那些留学生来说,这可是一次非常好的缓和机会,而且还能赚到很多钱,他们不知道,这个点子其实就是李凡给哈维出的,让哈维顿时醒悟,立马就发出了一个怪异的招募广告。 原来,哈维回到汉堡后没想那么快就派人去的,他也知道,这说话就是圣诞节了,到哪里去找人干活啊?自己公司的那些职员也会拒绝在圣诞节前出差的。可是李凡却是告诉他,全世界的人不全都是要过圣诞节的,至少有一大半的人是不过那个节的,哈维不相信,李凡随便给他点了几个,华人、印度人、阿拉伯人等都不过圣诞节,李凡告诉哈维,这些民族的人在欧洲不少,尤其是在各大学里留学,毕业后不想离开,又没有找到工作的,一招呼他们还能不来? 于是,哈维就发出了那种非常奇葩的广告,“保洁公司招募,要求,大学文科毕业,历史系、文学系、艺术系毕业者优先,工作辛苦,待遇很高……” 要说这样的招募广告……保洁公司招募人本来都是一些外籍劳工前来应聘的多,可是,这次要求必须有大学文聘,还有那么多优先?这就很吸引人的眼球了,别说,这老哈维玩的这次文字游戏还是管用。前来应聘的人可是不少,为此,哈维还专门找了一家猎头公司对应聘的人进行初选,他没有想到,这个招募广告一下子引来近2000人的报名,说起来还是怪哈维最后加上的那句“待遇很高”。23sk. 李凡虽然回到学校继续给学生教书,可哈维是不会轻易的放过他的,整个项目的策划都得帮老头子搞,还是白干,毕竟李凡可不是哈维公司里的职员,也不是股东或者顾问,就是老头子的一个朋友,这事说出去,外人谁会想得到? 李凡本身就是一个超脱的人,表哥那里,石大庆那里,还有那许多有着深厚关系的人,在他们的公司里都找不到一丝一毫李凡存在的痕迹,可是这些人都知道,离开了李凡,他们啥都不是,最后拿主意的时候还得去找李凡,不能直接找的也得拐着弯的通过钱博平等人去找。在哈维这里,李凡当然也不会坏了自己的规矩,他可是不喜欢搅合到什么公司的名录中去,人家好歹是大学教授啊。 按照李凡写的计划书,经过挑选的人可是不能直接就过去干活的,必须要在公司里进行速成培训,这速成的教材就是李凡写的,主要是把一些有关文物的基本特征和外貌做了简单的描述,比如,成捆的报纸、文件之类的,各种瓷器、有绘画的玻璃器皿,类似权杖的木棍等等,这些都要挑出来单放,还有其它的成型的的物体,按照李凡列出来的细目,足足有近百项,除了这些之外就都是纯粹的垃圾。在这个策划里还有一些奖励机制,凡是找到一件有价值文物,挑拣者将会获得一笔丰厚的奖金……经过速成培训的这十几个人哪里是保洁员啊,分明是一群要跨入考古鉴证文物的学徒啊,当那些被录取的人得知这样的实情后,一个个都很兴奋,甚至还产生了对今后人生道路的新规划,这样的人能不好管理吗? 俄罗斯也过圣诞节,那尼古拉干嘛这样急匆匆的要哈维尽快落实项目呢?说起来道理也很简单,尼古拉的博物馆按照要求,他们那些垃圾必须在年底前清理完毕,这是几年前就下达的任务,可是由于各种原因拖到现在,如果超时了,相关部门就要一揽子处理那些“特殊垃圾”了,尼古拉本来是不抱希望了,他找哈维来也是无意间看到一份外国杂志上写的一篇文章,文章描述了哈维公司通过收购垃圾获得了霍夫堡许多有价值的历史文物,就是这篇文章引起了尼古拉的遐想。 本来,尼古拉很难找理由与哈维进行联系,一个博物馆的馆长,找哈维也很敏感,弄得不好就会引起外界或者上面出现诸多猜疑,甚至还会带来负面影响。可就在尼古拉为找个理由去联络哈维公司的时候,哈维做了一件让尼古拉笑的肚子疼的事情,那就是聘请了克拉克,还大张旗鼓的,而尼古拉恰好知道那个克拉克曾经为保护俄罗斯帝国瓷厂真品做过“重大贡献”,这让尼古拉动起了脑筋。 说起来,克拉克那次阻断了赝品在伦敦上拍,引起各方反应是不同的。首先,制假集团没有达到目的,白忙活了一回,不过制假集团的损失是最小的,毕竟他们的那些赝品加工制作没有多少成本,无非是运作过程中花了一些皮费,这次失败了,他们还会继续干别的赝品,这个行当是不会收手的。 其次,使俄罗斯的一些人免去了一场羞耻,因为,那些东西在芬兰面世的时候,几个俄罗斯的“高知”和“伪明星”跑过去捧了一回场,与伦敦来的拍卖公司的探子合伙演了一出戏,那些赝品瓷器是在东欧某地制作,经俄罗斯转到的芬兰,并且在俄罗斯还装扮了一下,以证明那是俄罗斯帝国瓷厂在200年前的产品,真要把事件刨根问底,俄罗斯这边也是有脱不掉的干系,他们的运气就是在还没有上拍就把权威拦截了,如果上拍还高价成功了,最后被揭穿,那才是丑闻呢。 基于这些理由,尼古拉就策划了给克拉克发荣誉证书的活动,让克拉克单独来似乎不妥,捎带手就邀请了哈维,这也是给哈维公司面子,证明哈维公司找到了一批千里马嘛,所以,当时的哈维也没多想,去彼得堡玩玩也不错。 哈维懵懂,可李凡却发现了机会,在李凡看来,至少可以在很近距离内观察那里收藏的帝国瓷厂的精品,这样也就可以让汤汉姆在工作室里仿制出来,他相信只要用y大学研究出来的上好人工合成瓷土,仿制坯胎毫无问题,关键是汤汉姆对那些描绘和金银镶嵌工艺的理解和模仿度,而这些最需要的就是能够直观原品,还有去博物馆近距离观摩更好的机会吗?所以,李凡也蹿捣哈维“出差”。 可到了现场,最后把事情弄得越来越大,反而观摩瓷器的事情无足轻重了,尼古拉不仅给了许多珍贵的特写照片,还给了李凡一张影碟,那是俄罗斯很早就拍摄的高清纪录片,瓷器上的许多细节都被拍摄下来,有了这些,李凡觉得汤汉姆应该可以进入下一步了。事实也是,汤汉姆现在已经在下苦工练习模仿瓷器上的绘画,并且在研究那些绘画的风格,现在的汤汉姆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 李凡也没有想到,事情最后竟然演变成了一次去彼得堡博物馆“掏老宅子”这也是让他感觉似乎又出现了一个新的掏老宅子的模式了,难道说只有彼得堡博物馆有这样的垃圾要处理吗?难道说其它国家那么的博物馆就没有类似的垃圾吗?如果这次项目顺利成功,那哈维公司不是又找到了一条新路吗? 当李凡回来把这些弯弯绕绕跟哈维掰扯清楚,哈维也兴奋起来了,这等于是把哈维公司今后的发展方向给确定下来了,一开始哈维还觉得欧洲的那些博物馆可能没多少油水,可李凡点出来了,欧洲没有油水?欧洲的老宅子不要盯在博物馆,要盯在那些王室和老牌贵族半废弃的庄园,还有,中东那边,比如两河流域地带的许多博物馆,那里因为政局的变化,博物馆里的垃圾肯定不少,还有……海里啊,海里的事情可是不能放松,说话就要过年了,尤其是要把海底勘察的技术练出来,大西洋里可是趴着不少沉船呢,到那里去找东西概率可是很大很大的。 不能不说,李凡拉着哈维是在下一盘大棋,而哈维其实并没有感觉这盘大棋有多少玄妙,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笔笔的生意,既然是公司嘛,那就得做生意。 哈维带着人去了彼得堡,而在德国这边,抛售哈维公司股票的风潮也开始了,先是米尔顿在柏林证券市场上狂抛,跟着霍夫曼这边也扛不住了,法兰克福这边也跟着抛,仅仅一天,股票的价格就被打压的没法看了,几乎就是被腰斩了。 那几个一开始闹事的股东坐不住了,打电话给哈维,可是哈维人在彼得堡啊,正忙着呢,关键是那地下室里可是没有手机信号的,这边就找不着哈维了。 尼古拉办事很是给力,工厂那边的空车间租下来了,足足有2000多平米,哈维带人来了后,首先要在地下室里把那些垃圾装进周转箱里,然后才能把地下室里的垃圾转移到租下来的工厂里,在那个硕大的空车间里,早就做了简单的分割,为了保暖,那些车间里都重新安装了简单的供暖设备。 说起这车间的供暖来,还不得不说这是俄罗斯当地的特点,在俄罗斯的企业里,几乎所有的工厂都是有供暖的,而且他们的厂房在设计上就考虑到车间供暖的问题,要知道,在俄罗斯大部分地方,一年至少有四个月是要送暖器的,而在西伯利亚和靠近北极圈的地方,一年里差不多有半年是需要供暖的。 尼古拉如此急的帮哈维公司,就一个要求,地下室里的东西必须在圣诞节前全部弄走,弄到哪里他不管,他只需要把那里清理干净,这样他就可以向上交代了,天知道那个地下室清理后要用来做什么,对此,哈维不关心,李凡也不关心。 一到现场,哈维就向队员们宣布,“大家辛苦点,当下的首要任务是把地下室的东西全部转移出去,具体挑拣的工作是以后的事情,由于工作太过辛苦,在地下室工作期间,你们的工资翻倍!这里的工作结束之后,大家可以放假,圣诞节期间你们可以去任何地方休假,但是,元旦过后必须回来上班!大家明白吗?” 一听工资翻倍,一群小伙子都来劲了,可毕竟东西太多,靠十几个人装运还真是有难度,哈维也看出来了,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华人小伙子出面帮哈维解围了,这个华人小伙子原来是古董界泰斗级人物马报广的孙子马勤,这小子今年刚刚从汉堡大学历史系毕业,本来是想过了圣诞节后就回国的,可看了哈维那招募广告后,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思去报名了,没想到中了。 “老板,我们可以在这里请一些留学生过来帮忙,在这里可是有不少华人留学生呢,我可以在群里发个消息,只要你肯付钱,他们是很能吃苦的。”马勤说。 “你能找来多少人?难道他们不要上课吗?”哈维犹疑的问道。 “看你需要多少人了,这样的事情华人都原意干的,没啥技术含量,有把子力气就行,关键是你这里的工钱高,这是主要的。”马勤认真的说道。 哈维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场地,然后对马勤说道,“你能找出来五十人吗?” 第一卷_收垃圾(6) 马勤嘻嘻一笑,“没有问题,在彼得堡这边留学的学生有不少,如果这边不够还可以从莫斯科那边叫过来啊,反正距离也不算远,开车不过八小时,坐飞机一个小时,只要有钱赚,那些留学生是不会在乎的,他们都想捞外快的!” 哈维被马勤说的也是一愣,他知道华人在海外求学的人数不少,可没想到这些学生还都是非常优秀的“临时工”,从某种意义上说,华人是真勤劳! 马勤打小就是跟着爷爷在古董堆里打滚的,对于古董算是熟悉的很,他是在高考偏科,没有能够考上重点大学的背景下,被爷爷找到老熟人,送到德国这边来学历史的。在德国,只要语言过关,入校门的难度不算高,可想要毕业却是很难的。偏偏马勤的语言关很快就过了,在汉堡大学里他修的就是世界史。 马勤毕业后,本来是想在德国找一份体面的工作,混上两年,然后再进修学位的,可他这专业的毕业生在德国还真不是那么好找工作的,当地学生大多数会去中学或者高中任教,还有一些优秀的毕业生会去一些博物馆、展览馆等文化部门工作,可马勤这样的留学生就很难进入到德国的事业单位工作了。 正当马勤考虑要不要回国再苦熬两年,然后再回头到欧洲知名高校去读研的时候,他看到了那则广告,同时也被录取了,只是他不知道录取的时候是李凡提前给哈维打了招呼,用李凡的话说,这样的学生培养好将来也许是企业里的主力。 哈维也明白李凡的意思,在欧洲,学历史的学生可是不多了,这多少与社会文化的变化有关,许多历史系毕业的学生比学医学系的学生还难毕业谋生,要在大学里苦熬多年才有可能获得社会的认可,才有可能获得较好的职位。 大家都知道,学医的学生从进校门那天算起,到最后能够获得独立的处方权,成为正牌医生,往往需要十年以上的经历,这还是顺利的,如果不顺利,需要的时间会长达十五年甚至二十年,这也是为什么到医院去看病,往往都是年纪较大的医生在坐诊,年轻人几乎清一色都在打杂的原因。而学历史的也一样,如果仅仅凭一个大学本科的学历,要么你去学校教书,要么就还得苦熬,能够在30岁左右熬到在大学里当讲师就算是不错了,如果有论文发表,或者在某些领域里有研究,可能会在四十岁获得教授的职称,否则,熬到最后往往都离开了本行。 其实,在国内学习历史的也差不多,但国内的情况与西方不同,历史系毕业生往往在考一些机构职位的时候还占优势占便宜,这也是国内历史系与西方国家历史系学生的不同,在西方国家里,许多官员的出身往往都是啥啥经济学院毕业生,更多的是学习法律的律师出身,可是很少看到有学历史的最后成为高官和参加竞选的,西方社会重视的是看那些竞选者有多会搞经济,看竞选者如何巧舌如簧的说一些选民爱听的话,这恰恰就是律师的特长,所以,西方政客里律师居多。 那西方人就不注重历史吗?也不是,文艺复兴以后,西方人从东方学到了许多哲学思想,他们开始注重历史,开始用历史来印证一些事务的发展。而历史的学系未必要去正规的课堂上,尤其是在现代化信息爆炸的时代,许多政客想要了解历史的时候,已经无须去寻找什么专家来给他解读,往往是网络上搜一下就算了事,当然,这样玩也经常闹笑话,张冠李戴的事情,把冯京叫马凉的事情经常发生,可西方人的脸皮很厚,尤其是那些政客,他们压根不在乎,连美国**都可以在公共场合胡说八道的乱侃一气,何况普通的政客呢?谁在乎啊! 马勤是留学生,本来留学生之间就有着各种群,他一到俄罗斯就搜索到了当地的留学生群,稍加申请就加入了,还邀约大家圣诞节聚聚,牛掰的说“我请”。 现在的马勤肯定算是留学生里的“富豪”了,哈维一到就给每个人发了3000欧元的现钞,到了彼得堡总不能让跟来的人囊中羞涩吧?所以,哈维还算是厚道,不过他要求员工必须勤勉,必须要服从工作安排,服从公司的调度。 3000欧元就是在德国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德国平均月工资也不过4、5千欧元,而这次哈维带出来的人,他们在彼得堡工作期间的收入肯定是要过万了,因为工作辛苦,工作环境恶劣,最重要的是,还赶时间,这必然使各种补贴的额度就加大了,比如,哈维先发的钱就是以补贴名义发放的,这些人的基本工资也就是那个数,只不过是叫法不同,但是,补贴和工资纳税的税率标准是不同的,用补贴方式避税在西方也是一种流行方式,西方的累进纳税还是很厉害的。 说个简单的例子,那些欧洲足球明星在转会的时候都会发布转会身价的,看上去很是光鲜,比如某某球员,以千万年薪加盟某某俱乐部,看上去收入真是不少,可那些球星真正拿到手的能有一半就算是不错了,而在欧洲某些国家的税率更高,比如瑞典,其个人所得税高达61%,也就是说,如果这个球星的年薪是1000万欧元,那么他至少要缴纳610万的税金,自己剩下的不到四成,这就是为什么在欧洲,那些福利超级优越的国家很少有外籍球员的原因之一,他们自己的球星也不多,大家都平平淡淡的搞平均主义算了,原来的企业老板是越来越少。 马勤一个群发消息,顿时就来了几十个留学生,有的还就是在彼得堡学艺术的,哈维干脆把招募的工作交给马勤去做,在经过挑选后,有些身体的确太过羸弱的人没能进入外,马勤还是找了四十多个,这几乎就是一个排了,而那些没有被选中的人,也被马勤给组织起来,让这些人在外面搞好“后勤工作”,如此一来,可以说,这地下室的转运工作效率是大大的提高,对此哈维很是满意。 可事情就这样算完了吗?好像任何事情到了华人手里总是会名堂搞的。干了一天后,马勤又找到了老板哈维,此时的哈维正打算离开彼得堡回汉堡呢,因为家里那边已经闹成一锅粥了,他哈维不得不回去,屁股后面已经起火了,他要是再不回去,许多事情就有些说不清了,重要的是,菲尔德要求他必须立即回去。 “哈维博士,我有个建议,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下班后马勤找到哈维。 “如果不是很紧急的建议,你等到以后有机会再说好吗?我现在要急着赶回汉堡,公司那边有紧急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哈维被一声博士叫的蛮舒服的,以他现在的心情,换成别的称呼可能他就是另一个态度了,“对了,马,你干的很不错,在做事的时候很有主见,我已经跟克拉克先生商量了,你被任命为现场指挥克拉克先生的助理,我不在的时候,你多多帮助克拉克去协调具体工作。” 马勤听到哈维说立即要走,本来想婉转表达自己建议的,看来是不行了。 “哈维博士,这个建议您最好还是现在听听,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哦,有这么紧急?那好,你说吧,不过要言简意赅,我要赶飞机。” “现在从地下室转运那批垃圾的工程不如打包给我们,这样进度会更快,而您这里的花费却不会增加,比如,您预定这里要用十天完成,花费的人工工资应该有个预算,您把这个预算拿出来,打包给我们干,不管用多少天干完,都是这个钱数,这样大家为了早点把事情做完,就会主动的加班加点,早点弄完不是可以早点休息,然后大家在彼得堡过个轻松愉快的圣诞节吗?”马勤腼腆的说道。 “哎呦!”哈维看马勤的眼神表明他对这个建议动心了,“很好!那你现在去把克拉克先生请过来,我要布置这件事情,然后立即宣布,好不好?” 不一会,克拉克跟着马勤过来了,哈维跟克拉克低头轻声嘀咕了一阵,随即两人都点着头,然后,哈维就拍拍克拉克的肩膀,快速离开了,他的确要赶飞机。 吃完饭的时候,克拉克宣布,整个地下室的物品转移工作现在实行打包作业,这是到彼得堡来工作的第一阶段,在这个阶段里,公司给出的总薪酬是……根据现场实际情况,我将地下室分成若干个片区,每个片区的薪酬是固定的。大家各自自愿组成小队,选出队长。片区的分配是靠抓阄来确定的,抓到哪个就是哪个,谁先干完就可以抓下一个片区,你们的薪酬是按照完成片区的数量累计来计算的,哪个小队干的多,获得报酬也就多,这样是可以刺激大家干活积极性的。” 克拉克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用目光扫视着大家,“对分配的区域大家不要挑挑拣拣,你们要是有意见的话,现在可以提出来讨论和协商,不原意参加的也不勉强,你可以站出来,但那样的话你就可能失去这份工作了,所以,我建议你们最好是相互熟悉的人组合在一起,这有利于大家协同工作提高效率……” 随着克拉克的话,下面人的表情可就有意思了,那些从中东来的**、印度裔学生的脸上似乎是麻木的,他们甚至无法理解克拉克先生话的意思,而那些华人学生却是眉飞色舞起来,他们有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从汉堡过来的有十来个人,加上在彼得堡这里又招募了四十多个,加在一起正好六十人,按照15人一队,恰好编成了四个小队。说来也巧了,华人正好是三个小队,而其他人编成一个小队,只是华人有一个小队里少一人,因为马勤是克拉克的助理,不能完全参加小队的工作,但是,这个小队还是认了。 很快几个小队就选出了各自的队长,然后这些队长就到克拉克那里去抓阄了。 克拉克是典型的书呆子式性格,对行政管理方面其实并不摸门,可老板临走时,把这一摊子是交给他了,还承诺,干得好就加薪,现在他就是赶鸭子上架也得把这里的工作组织好。而对马勤来说,这样的事情几乎就是家常便饭。 在华人的世界里,无论是啥地方,学生也好,工人也罢,就是农村的乡亲们里,总是有那么几个善于处理人际关系,乐于出面搞协调搞组织工作的人,类似这样的把人员组合调配的活计,有些人几乎就是天生的,压根无须培训。 可是西方人里,这样的事情就不好说了,不是说他们不懂得如何去组织协调,而是他们的个性过于独立,有人出头,就得有人服气,如果大家都不服气,那这个小队根本就没效率,甚至还会有内耗。在克拉克没有下达这道指令前,华人那边干活就已经有了分工,你干这个,他干那个的相互配合,效率自然就很高。而那些**和印度人则是各干各的,把垃圾收捡到周转箱里,然后自己把周转箱拖到制定地点,把箱子装进电梯上到地面,然后再把箱子装上等在外面的卡车……一趟下来,从地面到地下,来回的溜达,小腿都溜达酸了。 而华人那边,有的专门收捡垃圾进周转箱,力大的人把周转箱送到电梯口先存放,等到积累一定数量的周转箱后,大家才一起把东西送到地面,这样干的效率肯定比那些人干的高了。正是这样的差距,一些学生觉得不合理,他们相互商议了一下后才归纳出一件,然后让马勤去找哈维提出那个建议的。 事情其实很简单,如果大家都按照日薪干,干得多的就会吃亏,干得少的就占便宜了,几个在彼得堡学经济的学生认为这是不合理的,如此下去,大家干活就没有积极性,就会相互攀比,攀比的不少效率而是如何磨洋工了。 有人说了,拿日薪多好啊,反正每天老板都得给钱,干的时间越长,这钱不是拿的越多吗?对于那些从汉堡来的人说,的确是如此,他们没有紧迫感。可对那些在彼得堡招募的留学生来说就不一样了,他们要的是效率,高效率高收入,他们没有时间留在这里每天去算计那个酬劳,如果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拿到一笔过节的钱,那将是他们最大的快乐,谁不想有点钱在这里好好过个圣诞节呢? 建议是华人提出来的,华人自然没有异议,而那些**和印度人天性木讷,不善于当面就指出啥问题来,他们最习惯的就是在不满意的时候搞不配合行动。m.23sk. “好!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么好,从明天开始按新法子干!”克拉克说。 谁也没有想到,从第二天起,这里的局势也变得很是诡异起来。 第一百八十章 波诡云谲(1) 哈维赶回了汉堡,此时,距离圣诞节还有不到十天,可是股市上的局势已经变得不可收拾,一些股东跑过来质问哈维,到底是什么原因使他去彼得堡收垃圾?现在,哈维公司的股票就要变成垃圾股了,怎么办?公司里的一些占比不大的股东要求出让自己的法人股,逼着哈维按照三个月平均价回收他们手里的股份。 哈维公司股价波动还带动了节日效应的提前出线,整个德国股市都开始下滑,此时,一些喜欢在股评上说风凉话的专家就出来表态了,什么哈维公司股票波动带动了整个股市下滑,不排除进一步发展成为局部范围内的“股灾”,他们甚至呼吁投资人要审慎的核查手中股票,尽可能避免遭受邻里失火殃及鱼池的麻烦。 一个股票,如果原来的庄家都在抛,而在下面又没有新庄家入住,那么这个股票的跌势往往是很快和很大,会完全背离一些所谓的证券业规律,当大规模出现这样情况时,往往是官方出来托底,稳住股票市场,等到股市企稳后,那些官方代理机构才会慢慢的回吐,换言之就是,没有人来坐庄了,那就只能是官方机构出来坐庄,否则,这股市就没法继续下去,大家都没法玩了。 可官方托底也是需要一定条件的,否则,一些政论家们又不干了,他们会说是官方在操纵股市牟利,会引发一系列的政治海啸,所以,当个别股票出现塌方式暴跌的时候,相关机构也会出面,责成发行股票的公司必须出资去护盘,意思就是没有庄家了,你自己当庄吧,如果你的资金出现问题,那就把你的资产做抵押,从金融机构贷出钱来,至于你到底护不护得住,没人给你背书,护住了,也许你这公司还能发一笔财,护不住,剩下的结局不是引进强有力机构重组,就是申请破产保护,直至最后倒闭,抵押的资产被金融机构直接拿走拍卖。23sk. 眼下,哈维公司就面临着单个股票下行无庄家入住的窘境,此时,证券管理机构要求哈维公司必须“挺身而出”护盘,并积极的给哈维公司介绍强有力的金融机构代表,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个霍夫曼的同行,法兰克福金融家协会的理事长阿希姆·诺格尔出现了,他邀请哈维到法兰克福去“谈谈”,实话说,这个诺格尔的谱摆的不小,他不说前往汉堡拜会哈维,而是要哈维到他那里去。 哈维是坐火车去的法兰克福,一到,他就先给霍夫曼打电话,他想事先与霍夫曼联系一下,希望霍夫曼向他提供一些诺格尔的情况,哈维是第一次见这个人。 结果哈维发现,霍夫曼不在法兰克福,此时却是在巴黎,正在与方丹等几个人“打桥牌”呢,把个哈维气得几乎要吐血,“老子的公司都那样了,股价都快成垃圾股了,你们特么的还有闲心去玩牌?老霍,咱们还是不是朋友?” “不至于那样,这不是要过圣诞了嘛,每年圣诞都是这样啊?你沉住气,不要慌,股价跌的越狠,你捞钱的机会不是越大吗?好了好了,我要玩牌了!” 霍夫曼不咸不淡的说着,随即就挂断了电话,似乎哈维公司的股价对他没有影响,这让哈维多少有些意外,毕竟霍夫曼的手上可是有不少流通股呢。 此时的哈维有些吃不准情况了,他原来以为到了法兰克福,起码还有霍夫曼可以依靠,无论如何,这个霍夫曼与自己的关系不错,又是公司上市的推荐商,可现在,霍夫曼明显是回避了,压根就不在这里,他这是要规避什么呢? 原来,前两次哈维公司股票大幅波动时,最后都是霍夫曼以及旗下的公司最后抄底获利,就是那家美国米尔顿证券公司也是一样,最先抛的是米尔顿,可最后抄底的却总是霍夫曼,于是,就有人怀疑这是两家证券公司联手搞的一出把戏,目的就是靠在股市上弄出波澜,然后通过震仓和做空手段,把市场上一些已经获利股东手上的股票给挤出来,最后再使劲的拉高,让整个股市为他们的作为买单。 也不知道是谁赞助的,在德国富有盛名的法兰克福财经大学的一个研究室还给这种操作方式构建了模型,在输入了一些参数后,几乎任何一家股票都可以如此操作。这个研究成果刚刚出炉,那边的米尔顿就开始抛售哈维公司股票,然后全公司除了当地人留守值班外,其它人员全部提前放假回家过节去了。 米尔顿的这种操作手法与以往完全一样,那个研究室立即把米尔顿今年操作的一些参数输入模型后,得出的结论是股市会立即有反应,会引发哈维公司股票狂跌,事实也证明了模型的预告,几天后,哈维公司股票被腰斩,从一开始的机构抛售到后来大批散户也加入到了抛售的行列里,而这些天来,抛盘始终大于接盘,无论下面有什么价格准备接盘,上面抛盘的重压始终不减。 按照模型的预测,在圣诞节休市的前两天开始,霍夫曼旗下的机构将会大举进入,把抛盘的股票一股脑的全部吃掉,如果没有霍夫曼这个接盘侠,也会有其它的接盘机构过来,毕竟模型在测算哈维公司运营的实际状态时,给出的综合评分还是二星加号的,这样的公司想要破产倒闭还不至于,根据财报,仓库里库存的等待上拍的物品就有好几千件,价格从数万元到数百万元不等,这些东西才是哈维公司真正垫底的家当。所以,模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哈维股票的波动系人为操控,而最后的操控者就在第一个抛售和最后抄底两者之一,或者二者皆是。 这种研究报告,对于真正懂行的人来说,或者对真正懂得经济的行家来说,纯属是抄袭和欺骗人的。股市里的波动哪次不是人为操控的?华尔街的一些经济学家非要把股市的波动说成是天然的自然形成,完全偷换了股市这种交易场本身就是人为制造出来,没有了人为的操作,那股市如何可以产生盈亏波动? 西方人往往在自己重大失误后甩锅,总是怪这怪那,实在没地方甩锅了,那就向大自然甩,什么不可抗力,上帝的安排,等等,纵观历史上任何一次股灾,哪一次不是人为强行操作造成的恐慌?最后产生了恐慌性抛售,从而带动了整个股市的坍塌。有些人明明知道已经越过红线了,还寄希望于侥幸,被那些经济学家鼓吹的“自然属性”迷惑,以为上天会照顾他,使他们铤而走险,最后的结局很惨,这样的例子在华尔街比比皆是,在欧洲各大证券市场也是屡见不鲜。 这次的研究模式得到了法兰克福金融家协会的充分“肯定”,而着手对哈维股票的人为操控进行调查的就是诺格尔,为此,还放出风去,要在最后抓到大鱼。 霍夫曼又不是傻瓜,他清楚的知道那个研究成果的来龙去脉,想了想后,他干脆提前放假,自己去了巴黎,找到方丹等一干人,他要去方丹现在例行搞的圣诞拍卖会上去玩玩,对发生在德国证券市场上的事情干脆不闻不问了。 这说话就是圣诞节了,霍夫曼如此举动大大的超出了诺格尔和那个模型的预判,如果哈维股票继续狂跌,那就等于没有个底了,一旦引发其它关联股票的狂跌,那哈维股票事件就会成为德国证券市场发生股灾的导火索,继而会连累到欧洲其它国家和地区的股市发生波动,一旦形成了恐慌性股灾,最后追究起来,诺格尔这边就藏不住了,谁能想到,今年的这出戏是他导演的呢? 诺格尔在夏天的时候,被霍夫曼给狠狠的戏耍了一番,捎带手把沉酒的名气打出去了,由此,诺格尔认为,那一切都是霍夫曼在表演,在操控着后续市场,偏偏在汉堡夏季嘉年华活动中,沉酒上拍,一炮而红,原先曾经获得哈维赠送的人家里,都把那些还没有来得及喝掉的沉酒翻出来了,这流传在坊间的花边新闻可就多了去了,到了秋季柏林娜高斯拍卖会上,至少有三个匿名送拍者提供了沉酒拍卖,卖出的价格比汉堡的还高出了20%,其中有一个送拍者最后被诺格尔查出来了,正是霍夫曼的远房侄子,这层关系的暴露,让诺格尔没法不往深里想。 本来,那就是一个偶然的事情,当时别说霍夫曼不了解沉酒的价值,就连哈维不也是懵擦擦的把那么多好酒送人了吗?那个侄子到霍夫曼家里做客,“顺手”就从霍夫曼那里提走了二瓶,霍夫曼也是作为对晚辈的奖励,让远房侄子拿走了。 事后,霍夫曼对此也是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咽,总不能再要回来吧?无可奈何之下,打电话给侄子,让侄子千万别随便就喝掉了。其实,那侄子早就从媒体上得知那沉酒的名贵了,尤其是在夏季的时候,看到汉堡拍卖会上卖出了高价,于是就开始联络娜高斯拍卖公司,说自己手上有沉酒,不过只有一瓶。 娜高斯公司当然不会轻易就相信,而且,还需要调查那酒的来路,这些都是拍卖公司应该也必须要尽到的责任和义务,所以,请那个叫迪力的侄子说明他提供的沉酒来路,没法子,迪力只能将从叔叔那里获得的事情说了,娜高斯又打电话与霍夫曼核实,不仅得到了肯定答复,还知道,那种沉酒在社会上早已经存在了,是哈维老先生在不知情的背景下,作为礼品酒赠送的,而且数量还不少,至少在社会上应该还有那么几十瓶或者上百瓶存在,这让娜高斯公司的探子很兴奋。 按照正常的逻辑推理,娜高斯公司的人又异想天开的认为霍夫曼手上应该还有,现在估计是藏在自家的酒窖里呢,于是,他们就派人登门拜访霍夫曼,希望霍夫曼在将来想要送拍的时候首先考虑娜高斯公司来承办,对此,霍夫曼差点发火,因为,霍夫曼在不知情的背景下,已经把哈维赠送的酒给“挥霍一空”了。 霍夫曼不是后来又从哈维那里得到了一些重新分瓶包装的沉酒吗?怎么就说没有了呢?这是不一样的,霍夫曼后来获得的沉酒在外包装上有明显标记和编号,这些酒他可以喝,可以拿出来招待朋友,唯独是不可以拍卖、转赠,这在获得该酒的备忘录上都说的清清楚楚,说白了一句话,给你的是炫耀的荣誉和显摆的本钱,可不是让你拿去换钱的,所以,对娜高斯拍卖公司的人,霍夫曼只能说“没有!一瓶都没剩下!”而且,这还引起霍夫曼的心情很郁闷。 这沉酒的事情弄得诺格尔很是不爽,尤其是他发现那酒如此昂贵,可他作为法兰克福金融市场上的一霸,硬是没有获得哈维这种“友好”的表示,他是一瓶都没有见到过,于是,捎带手的连哈维也恨上了,到了圣诞前夕,米格尔按照老套路,节前落袋为安,回家过节,节后再来重新进入,这对米尔顿来说无可厚非。可诺格尔这回就盯上了,他抓住哈维去彼得堡收破烂的事情大做文章,当媒体舆论发酵以后,他开始在股市上做空哈维股票,别说,他这个时候切入还真对了。 一般做空的人其实就是抄底的庄家,当股票被打压的抬不起头来的时候,也跌倒了做空者预定的位置后,指数红利就已经进袋了,做空者最怕的就是股价是在跌,可是没有跌倒自己预定的位置,如果这个时候指数回头,做空者就要自掏腰包平仓,否则,他会输的更惨。前几次哈维股票的做空者都是栽在这个上面。 诺格尔是金融界的行家,他很清楚纯粹的做空必然带来风险,而且也不很值得,他需要的就是外表看上去是“自然”的下跌,是股民“恐慌性”的抛售,这样,他在底部接盘就足可以成为新的庄家,等到节后,股市回暖,他所获得的利润就很稳定,而且,也无须自己去冒什么风险,重要的是,前面的舆论制造和研究室里所花销的本钱要捞回来,可他没有想到,这次被他弄出来的自发下跌的势头太大了,大到了他无法单独的去抄底的地步,所以,他要把哈维叫来谈谈。 哈维公司由于连年获利颇丰,公司的运作也很简单,所以,每年分发的红利都很可观,可单股红利太高也是不被资本市场允许的,怎么办?就只能每年增发股票赠送股票,然后将红利摊薄,这也就使得哈维公司在市面上的流通股票数额巨大。而到了圣诞节前,许多散户为了过节,会把手中的股票卖掉,节后有结余了就会再买进,许多人其实是利用股市来代替储蓄功能的,比如,在一年里,零零星星的购买了某某股票,累加起来也不少,到了年底卖掉股票套现,即得了红利,也使储蓄保值了,因为红利要比存款利息高。在西方这是一种普遍现象。 第一卷_波诡云谲(2) 哈维没有找到霍夫曼,一时半会心里没底了,他干脆就在车站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里坐下了,他觉得自己要好好的想一想,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霍夫曼会避开呢?而且,菲尔德那边也没有一丁点消息,难道自己走了这几天整个德国就发生了重大的变化了吗?他无法去理解,而且,在新闻上他也没有发现什么。 跟诺格尔相约的是明天上午十点,去诺格尔的办公室面谈,哈维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去思考和找人,可现在,他该去找谁呢?想了想他拨通了刘道源的电话, “刘,你在家里还是……”哈维的话都没有说完,那边就传来了刘道源爽朗的大嗓门,“我怎么可能会在家里呢?我现在在维也纳,这说话就是圣诞夜和新年了,我那女儿要在红色大厅里演出,我们一家都到了维也纳,在这里做准备呢。” “刘,你知道不知道哈维公司的股票现在的情况?今年你没有参合进去吗?” “你说什么哪?我除了最早的原始股放在霍夫曼那里代管外,其它的普通流通股我是一点都没有了,早在秋天的时候我就都出了,就是我那大舅哥手上的股票也都出掉了,要不,我拿什么钱去跟你合股搞那个沉酒公司啊?”刘道源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哈维若有所思的又问道,“刘,今年哈维公司的股价似乎很有问题啊,你们这些人又都走了,那个金融协会的会长诺格尔把我叫到法兰克福,说是要跟我谈谈,可我不知道该谈什么啊?按说,股市上的变化与我的公司没关系啊,可为什么他要来管这个事情呢?我觉得这不对劲啊。” “这个……我是真说不好,你也知道,这下半年我主要是在搞几幅有价值画作的上拍,说起来,现在想办点事情不容易,玛索大师的一幅人物画目前就卡住了,按说,玛索很少画人物画的,而且这幅人物画刻画的人物更是入木三分,可是方丹说那画有做广告之嫌,让我暂缓,这让我很是没有面子啊,在玛索大师那里也是不好交代,而玛索大师是不可能修改原作的,看来那画得压一阵子了。” “刘!你别跟我扯那些,我现在需要有人给我参谋参谋,眼下股票的这个形势我该如何去应对?明天去面对诺格尔,我该如何说?”哈维有些急了。 “你干嘛不去找霍夫曼啊?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吗?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那小子现在去了巴黎,在巴黎正跟方丹等人打桥牌呢!”哈维愤愤的说道。 “哦!”刘道源听到这里就故意拉长音了,“那不就是告诉你,以不变应万变嘛!今年这股票我们都没有插手就又发生了动荡,这说明是有人在做空啊,既然有人在做,你就让他们做呗!反正你的公司又没有参合,升啊降的跟你没多大关系,既然老霍都不管了,我们就更不会插手了,谁要是有钱去做空,那就让他们做,嗯,反正我手上又没有流通股,那些原始股存在那里不过是个数字罢了,现在离你们财务分红不是还有小半年呢吗,何必去咸吃萝卜淡操心?” 刘道源的话看起来很糙,可说的却是在理,圈子里的人都没有哈维公司的股票了,说起来也是怪夏天的时候哈维筹资成立新公司,要把那些沉酒当成业务去搞,同时,哈维也是留了心眼的,因为,他现在是要搞海底考古了,天知道会出来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要不是文物,那就与哈维考古公司关系不大,更何况,那条船后来在几个股东的逼迫下,不得不引进了一些“外资”,其中就是沉酒公司反过来购买了那条船的股份,这种相互纠缠的持股形式在西方也是很普遍的,不犯法,正因为这样,刘道源、薛万锦等人才不得不筹资投入,要不,刘道源也不会在那个时候把哈维公司的股票卖掉,因为他要腾挪啊。 难道刘道源手上就这几个钱吗?也不是,是刘道源把条条块块管的很死,在艺术中介上上的账绝对不能滚动到哈维这边的股票上去,实际上,这在合理避税和面对一些机构的审查上也是必须的,在艺术品中介和经营画廊展览会等业务上,刘道源用的是自己挂着艺术品经纪的公司名义,而参合到哈维股票上则是用的个人名义,这可是万万不能混淆的,一旦混淆了,查出来可是会被重罚的。 同理,哈维在倒腾沉酒和那条海洋科考船上,最后采用的也是个人名义,要不,他那公司里的股东们不答应,如果不是哈维有一堆华人朋友,他个人怕是还真搞不来,他个人的那点分红全都一次性的砸进了薛万锦最初发现沉酒的时候了,本来是想以公司名义,是薛万锦提醒他,最好以个人名义,否则将来扯不清,于是,哈维这才回到公司,以个人分红提留的名义把钱转了出去。 可是这次去彼得堡就没有用这个法子,而是正儿八经的用哈维公司的名义,你想用个人名义,彼得堡那边的尼古拉也不会答应啊,这就是现实。弄得哈维现在除了每个月拿点死工资外,手上还真没有多少活钱,要不,施密特他们搞的那个工作室,他能不参股进去?施密特也知道哈维的状况,没有他的解释,汉斯那几个人怕是不会答应,不过大家把话说开了,尤其是哈维给他们推荐了李凡后,那几个人是屁话都没有了,都认为哈维算是不占股份的大股东,相比较起李凡来,他们更是佩服哈维的为人,硬是给他们介绍了一个不拿任何工资和补贴的好手进来,不仅在关键时刻起主导作用,还能在设计、经营等方面出谋划策,哪儿找去? “可是我心里还是没有底,唉!到了关键的时候,你们一个个都不在,全都跑了,真是不够意思,要不你连夜赶回来如何?”哈维在那里又发噫障了,“如果诺格尔逼迫我们公司出面护盘,我该怎么办?公司里的那点钱哪里够啊?” 刘道源在那边想了一阵后才犹犹豫豫的说道,“我说,你是跟谁去的彼得堡啊?最后迫使你下定决心去赌一把的人又是谁啊?在这个时候,你不找找他?” 刘道源没有听到哈维的回答,但在电话里听到了“啪”的一声,显然是哈维在拍自己的脑门,随即电话就挂断了。可说完这个话,刘道源心里也有些打鼓了,自己把哈维给支到小老大那里去了,将来穿包了,小老大怕是要修理自己了。 可刘道源也没法子啊,对股市上的那点道道他是真不太懂,后面有人跟他说了,他能出去可劲的白话,可现在不是没人跟他说嘛,他也不清楚今年这哈维股票是个啥情况啊,万一乱说,让哈维公司遭受损失,他刘道源就罪过大了,所以,他宁可被小老大修理修理,也不敢大包大揽的去瞎指挥,这就是刘道源的分寸。 哈维从刘道源的话里一下子听明白了,他这时也想起了李凡在彼得堡酒店里与他喝茶时的谈话,于是,又把电话打给了李凡,此时的哈维是真担心李凡也不在,或者是回国或者是去了法国,那样的话,哈维还真是不好意思了。 “哈维博士,这么晚你还在工作?”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李凡的语气里透着淡定和自在,“年纪不小了,要注意休息,我听说你从彼得堡回来了?” “我回来了,被这边的人给逼回来了。”哈维不知怎么的,听到李凡的声音,自己的心情似乎也沉稳了,“李,你现在是在汉堡嘛?还没有离开学校?” 哈维这样问也是有道理的,在西方的学校里,圣诞节正好是卡在冬季学期偏后的地方,说起来,德国放寒假是在二月中旬,可是在圣诞前一个礼拜,学校就基本上是放假了,教师没有课去上,学生也是自由的,而这个假期一直要延续到新年后,算下来,几乎是有小半个月的假期,因此,许多人都会趁这个假期外出旅游或者回家与家人团聚,这样算下来,等于是把寒假给分割成二部分了。天籁小说网 “我离开学校了,可我人还在汉堡啊,我们今年会在汉堡度过圣诞节,不打算去其它地方了,你这么晚打电话来一定是有事,如果方便的话你只管说。” 李凡还是语气平淡的说着,他其实大概知道哈维想问的事情,而在他这里,其实早就有应对方案了,只不过这次的执行人换了,不是原来那套班子了,而是一群在荷兰的华人社团,当然,这次是让秦良栋出面去找的人,而现在这群影子还在股市上每天在做空砸盘,正是这样的一群人,散布在德国乃至荷兰、丹麦、卢森堡等地,有些还在维也纳那边出手,所以说,诺格尔一时半会是真的查不清。 说起组织能力来,华人怕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之一,在西方,想要去组织一群散户到股市上兴风作浪,就必须要成立某些基金会啊,老鼠会啊等等,全权委托所谓的专业操盘手去进行操盘,在华人这边其实也有,还很普遍。 可是如果需要单个在各地多点开花的操盘,那些普通西方人怕就难了,一来是他们坐不住,没有几个人能在固定的时间段坚守在电脑旁,更不可能随时拿着手机去操作,他们觉得那太不自由了,既然委托给机构了,为什么还要我亲自干?所以,在西方股市上查那些刻意人为操控的非法行为很容易,尽管你用了无数个账号,可都是从某个点上集中冲出来的,用不了几下,分析结果,操盘手电脑里的资料就一目了然了,根本藏不住,所以,你要么公开宣布要做空去买指数,要么就老老实实的在大盘波动时按规矩操作,乱搞肯定是不行的,那是要吃官司的。 可是华人就不一样了,在海外的华人多少有点文化,尤其是那些出去没有回来的留学生,几乎散布在欧洲各个发达国家里,把这群人组织起来,给他们出资去注册账号,然后就开始对股市进行操作,带头大哥发一个“起”字,于是所有人就开始操盘,可劲的砸盘,等到带头大哥看着差不多了,再发一个“收”,于是,股市顿时就静悄悄的了,而且,这样的组织还不完全是单个散户,在阿姆斯特丹那边就有一家小小的华资公司,正规的在股市里进行操作,可他们的数额不大,不大归不大,可是与那些散户的步调却是出乎寻常的一致,而散户需要多少人?用杠杆原理算一下,组织起三五千散户,就足矣把那些机构整的晕头转向了。 道理很简单,有三五千散户动作,那些不在圈里的真散户必然也会跟,那些小机构扛不起失败带来的损失,必然也是要自保,这就是米尔顿一甩手,诺格尔一加油,于是,所有散户全都清仓逃逸的根本原因,结果是,米尔顿落袋为安回美国去过节了,诺格尔先期砸进去70多亿欧元连个水花都没见着,看着眼下的局势,他还得下狠心去割肉,万一这股价在闭市前一天再来个跳水,他诺格尔节前的这次运作就算是彻底的失败了,为了避免利息上的损失,他也得在节前把钱套回来,否则,短期临时拆借的利息可是驴打滚的利滚利啊!地主家也受不了啊! 诺格尔把哈维叫过来的根本目的就是想让哈维公司进入“护盘”。说,这哈维公司手上也没有那么多现金啊,这个盘如何护?不然,诺格尔已经想好了,只要哈维答应了,那么他拆借的那些短期资金就可以全部转移到哈维公司名下,他甚至都无须去平仓了,作为实体公司,因为拆借发生的利息很容易将来摊入到各种文物拍卖的成本里去,实际上,诺格尔就是想让哈维前来给他背锅。 按说,诺格尔是有求于哈维的,可怎么自己还弄得那么大谱,整得像个二五八万似的,这其实就是西方在交往中的虚伪和猫腻,诺格尔认为,如果自己对哈维显得过于殷勤和客气,哈维很有可能就会不买他的账,可他这样弄哈维就一定能买账吗?难道说他自己就不知道为人低调和谦虚吗?恐怕诺格尔自己还真是说不清楚,他已经习惯了对人居高临下的说话和办事,那些政客又如何?那些牛掰的企业大老板如何?想要进行资本运作的时候,不都还是要找他来谋划吗? 哈维在电话里把自己预想的一些事情对李凡说了,有些话头其实就是刚才刘道源给他点出来的,哈维也不在乎,连个专利费都不给就直接拿过来用。 哈维不知道这局面咋弄,诺格尔不知道幕后到底有没有庄家,可李凡知道。 如果把整个证券市场搞乱,那是有极大风险的,甚至会触犯法律,可对个别股票玩玩手段就无所谓了,这就是李凡策划这次行动的基础,他在幕后策划这盘大棋的根本目的,一是给秦叔那边积累经费,二就是帮哈维剪除内部的掣肘。 第一卷_波诡云谲(3) 接到哈维的电话,李凡稍微思索一下后就说,“你说的诺格尔先生我不熟悉,我也不懂得你说的股市里的那些弯弯绕绕,但是,我知道的是,不管股市如何变化,对哈维公司来说似乎没有多少影响,这就好比大家去看球,比赛还没有结束,有的人说甲队会获胜,有人说乙队会赢一样,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观点,在场外下注也是正常的,可这关球队什么事情呢?除非球队的人也参与下注了。” 李凡随便一个比方就把哈维给点醒了,他哈维公司目前又不是资不抵债,股市上那样的现象显然是一些交易者在相互斗法,既然他们要斗,那自己最好是超脱一些,千万不能搅合进去!有了这个概念,哈维也觉得诺格尔明天哪怕说出天花来,自己也要以不变应万变,想要自己护盘可以,但是必须量力而为,超出是部分是绝对不可以的,谁要是这个时候想撤股,好办,只要他原意按照眼下的市价接受,哈维还是能够找到钱买下那些人的内部股票的,这不是什么问题。 解除了烦恼,哈维找到一家酒店就住下了,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了诺格尔秘书的电话,询问哈维先生住在哪家酒店,然后会派车前来接他。 哈维告诉秘书地址后,自己就去餐厅去吃早饭了,他甚至连股市马上要开市,开始之前许多股评家在那里说的吐沫星子直飞也不看,这就是哈维的心态。 人还没有走,一个股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要求退股,并且已经取得其它股东的同意,他询问哈维,能不能吃下他的股份,总计是占原始股的1。5%。 “按照一般的交易规则,你这可是要亏很多的!”哈维善意的提醒那位股东。 “不不,你不能用现在的股价来计价吧?至少应该按照近一个月的股价平均值来计算,我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那个股东在电话里气鼓鼓的说道。 “在公司内部股东之间交易上,你提出的要求是过分的。”哈维心平气和的继续说道,“目前的股价还没有跌破发行价,在这几年中,你获得的分红早就超过你原来的预计,现在股价出现波动,你就要撤资逃跑,难道还要给你巨额补贴?以三天的均价交易,你原意就到财务室去办手续,我会通知那边的。不愿意,你也可以去寻找其它股东谈谈,或许有人会赞同你的提议,祝你好运!” 说完自己的态度,哈维就把电话挂了,他知道,这是一个前来试水的人,如果自己答应按照月平均价格吃进,那跟着就会有好几个这样的小股东前来找他了,虽然加起来这些股份占比也不超过9%,可按照今天的市值吃进也是需要一大笔钱的,对此,哈维觉得自己该提前做好准备了。于是,他又给刘道源打去电话。 “怎么?老爷子需要我帮什么忙?这一大早就打来电话?”刘道源问道。 “我现在需要准备一大笔头寸……不不不,不是去股市里护盘,是对付公司内部的那些零星的股东,去找霍夫曼?不可以,那样会得罪诺格尔的,他今天约我去谈话,十有八九就是想让我用公司的资产抵押,然后从他那里融资,最有去护盘,这个账我算得过来,不管股市发生什么,他都是赢家,如果他真的支持我,他完全可以用手上的资本去接盘,可他却是把我叫来,这样的人我是不会接触的,霍夫曼之所以躲出去,估计就是怕这人胡乱纠缠,另外,霍夫曼大概也是知道一些底细,他不参合就是为了给对手下套,找霍夫曼融资的时机还不到,你帮我筹划筹划,我估计有那么几十亿欧元就差不多了,内部是实情处理清楚了,外面的事情就好办了,你说是不是?所以啊,刘,拜托了,我知道你身后有许多关系!” 放下电话,刘道源才知道,这哈维其实啥都明白,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看来,这个事情还是得问问小老大,筹钱不是问题,关键是这个钱怎么走账。 刘道源还没有把电话拨过去,自己的手机上就收到了一个信息,“找老薛和我表哥钱博平,他们知道该如何操作,其它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这条信息显示了20秒后,就自动的消失了……刘道源明白了,这是李凡在暗示自己,不要轻易的给他打电话,两人在海外的交集要尽可能普通,不能给人留下话把。 “我建议你现在立即与我签个融资协议,这样,你就可以轻松的护盘,并且通过抄底赚得盆满钵满,怎么样?以你公司仓库里的那些资产做抵押,我这里可以给你调剂出至少300亿欧元的临时头寸,只要你这里一动手,整个股价就会回头,节后你会发现,公司通过在证券市场上护盘产生了高额溢价。”m.23sk. 诺格尔让秘书把哈维带进来后,立马就开门见山的说道,那架势就像老外婆。 “如此好事,你干嘛不自己去做呢?”哈维平淡的问道,“以现在的股价局势,只要你们介入了,价格肯定会回头。这道理似乎很简单嘛!” “没错,我是想介入啊!可是我与你们公司无关联啊,我们毕竟是搞金融的,没有关联的情况下进入证券市场是很难获得董事局的批准的,而与你们做金融融资就不受限制了,这样,我们也能获得一些好处,换句话说,这是我出钱给你去玩,最后你拿了大头,如此好事可是别人求都求不到的。”诺格尔笑嘻嘻的说道。 这话要是一般人听了,还真是会对诺格尔感激零涕,可哈维却是不会,因为,如此操作,所有的风险都在哈维公司这边,如果诺格尔在暗中联手另外的金融资本,刻意的狙击哈维公司,那最后哈维会输的什么都剩不下。事实上,诺格尔在幕后还就是如此策划的,他最后的目的就是要把哈维公司的幕后资本换成自己。 霍夫曼这几年来,通过哈维公司在市场上的运作,可谓是赚的太多了,太叫同行眼红了,股票波动,他们赚钱,哈维公司物品拍卖,分红中更是少不了持股比例不算低的推荐商,而且,有哈维公司的股票,在资本市场上也是可以随时抵押融资的,可以说,哈维公司就是一只能下金蛋的老母鸡,这样的公司谁不爱? 诺格尔本来就想利用圣诞前的机会玩一把做空,这样的事情他其实每年都做,不是a股票就是b股票,而在今年,他盯上了哈维股票了,可还没等他开始,那边的米尔顿就率先开始抛售了,这就把诺格尔的计划完全打乱了,风险增大许多。 米尔顿抛售的是自己手上本来就有的股票,没有成本,无非是把股票换成了资金,这些资金大部分都会存入银行,躺在银行里吃利息。可诺格尔就不一样了,他要是跟着继续的去砸,手上是没有股票的,完全是做空,如果股价曲线没有按照他设计的走,他就会在砸盘的过程中直接损失砸进去的资金。第一天就是如此,他下令做空,结果,那天正是一些投机的小机构重新建仓的时候,他不仅没有把股价砸下来,自己到结算的时候反而还得用高价去补仓,直接就亏了好几千万。 等到哈维股价暴跌的时候,已经无须诺格尔再去砸了,他面临的是介入和观望,对哈维股价的未来他压根就吃不准,手下的那些分析师们也是一通胡说八道,得出的分析结论也是相互矛盾和什么说法都有,那种分析等于是没有。 诺格尔于是改变了设计,他要哈维到他这里来融资护盘,只要知道谁在里面折腾,诺格尔就有办法两头堵,同时赚上两份钱,如果在最后关头让哈维公司的头寸不够了,再想找他融资的时候,那就是诺格尔准备好镰刀,要大把的收割哈维股票的羊毛了,说简单点就是,这边给哈维融资,让哈维去护盘,而在后面,诺格尔再拿出一部分资金进场,继续砸,使劲的砸,到时候给哈维的融资就会全部都亏在护盘的过程中,最后连一分钱都不剩,当流通股的数量相对集中到诺格尔手上后,他再大举拉升,那个时候,哈维就是想吃进也没有资金了,而最后再要求哈维还钱,那个时候,哈维就得用自己手上的非流通股去补偿了,甚至连霍夫曼手上的非流通股也要吐出来,这就是资本在股市上经常玩弄的手法。 “你叫我来就是谈这个事情吗?”哈维平静的喝着秘书送上来的咖啡,“那我可以正式的告诉你,我不需要你的融资,目前的股价不是还没有跌破发行价吗?只要还在发行价之上,我的公司就不会有问题,股市上起伏不代表公司业绩起伏,有些事情,一些吃饱饭没事干的人原意如何去解读是他们的事情,与我无关。” 诺格尔没有想到,哈维居然是这样回答,“你难道对股价波动不在乎?可是你不在乎,你的股东会在乎啊,他们会逼迫你去护盘的,因为股价跌到一定程度就代表他们的资产在缩水,一些评级机构会降低他们的评分,到时候你怎么办?” “节日期间,那种评分有什么意义呢?现如今,一些评级机构利用人们对评分升降的忌惮,满世界的搞事情,不过,我这公司很特殊,或许你还没有深入了解我的公司为什么特殊,但我没义务给你解释,你说的那些评级我根本不在乎!” 看着油盐不进的哈维,诺格尔感觉自己的计划似乎要修改了,既然你不肯从我这里融资去护盘,那就在你的内部好好的搅合搅合,只要给出的诱饵够分量,那些拿着原始股的股东们不会不动心,何况最后那些股票还是会还给他们的。 哈维说完了后,发现诺格尔并没有回话,他知道,诺格尔可能是无话可说了,于是就站起来,“谢谢你的咖啡,虽然不是那么高级,但还是谢谢!我想你已经把话说清楚了,我也把话说清楚了,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哈维公司不是一家普通的贸易公司,也不是一般性的企业,它的特殊性曾经让很多股评家失算,也让一些狙击我们的投机家们折戟沉沙,不要对哈维公司动心眼,谁动,谁就吃亏!”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诺格尔腾的一下从大班台后面站了起来,“不管是什么企业,如果想要与资本为敌,那都是螳螂挡车,那必然是输定了!” “首先,我声明,我不是威胁你,是善意的提醒。其次,我从来没有想着与资本为敌,而且,资本有很多,你怎么就肯定你面对是企业而不是其它资本呢?”哈维此时的口吻简直就像是在课堂上讲课,非常认真,“我不是一个资本家,也不是企业家,我其实就是个文人,可我懂得社会里最基础的善恶和运行法则,所以,你最好不要被一些人给忽悠了,我知道你代表着一方资本,可资本从来都不是单独存在的,也不是统一存在的,社会上发生的任何争斗其实都是资本在争斗!” 说完话,哈维潇洒的向诺格尔摆摆手,然后就离开了,他甚至都没有回酒店了,直接去了车站,乘上去汉堡的火车,他必须立即赶回去,那边的几个小股东已经在公司里闹翻天了,而且,还带着媒体记者去的,搞得当天股价再次跳水。 在火车上,哈维收到了刘道源给他发来的信息,上面只有一个汉字,“薛”。 哈维到达汉堡的时候,他没有想到前来接他的居然是克拉克,看到克拉克他有些吃惊的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汉堡那边的事情你交给谁管了?” “谁也没有交,那边的地下室垃圾转移工作已经全部做完了,于是我就按照事先的约定,给大家放假了,那些年轻人没有回来,他们要在彼得堡过圣诞节,而我则是回来了,可我几乎进不了公司,公司里现在可是有一大群人堵在那里,有的是公司里的股东,而更多的是买了公司股票的股民,他们要你给个说法。” “难道说没有报警吗?在德国,什么时候可以让股民随便到公司里闹事了?”哈维听到这个消息情绪有些恼怒了,“留在家里的副总没有采取措施吗?” “呵呵,副总好像……躲出去了,我听说,他好像也是股民之一呢。” “他们想让我立即护盘,可是现在要是护盘就掉进了一些阴谋家设计的圈套里了,那些前来闹事的人十有八九也是被人指使的,按照法律,应该报警,让警察把那些散户股民驱离,至于公司内部的那几个小股东,我回去就处理他们!” 克拉克听哈维这样说,心里也有底了。他急火火的赶回来,根本原因就是他也买了不少哈维公司的股票,而且根据与哈维签署的协议,他在哈维工作一年后将会获得哈维公司0。5%的非流通股,所以,他对股价的波动其实非常关心。 “那些小伙子真的把东西都转移到地面了?没有玩滑头?”哈维问道。 第一卷_波诡云谲(4) “当然没有玩滑头!”克拉克有些愠色的说道,“对于华人,我们历来都是轻估了他们,实际上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才华和智慧的民族,你走后,他们立即展开了分片包干的法子,并且按照个人的能力分配了各自岗位,就那点垃圾,他们很快就都清理的干干净净,而且没有留下一点残余,这是尼古拉亲笔签署的认定书,这是我拍摄的清理后的现场照片和视频,你自己看看吧!” 说着,克拉克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了哈维,然后他又对哈维说道,“今天让我来车站接您的是一个叫刘道源的人,是他给我打的电话,我虽然见过他,可是我对他并不熟悉,他说,我见到你提起他你就明白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哦,没问题,你听刘的话前来就对了!他还说了什么没有?”哈维笑了。 “他说接到你以后去找薛,他已经帮你约好了薛,说是去你们常去的一个中餐馆里喝早茶,他说薛会等在那里。”克拉克仔细的思索着,然后慢慢的说出来。23sk. “好吧,那咱们先去唐人街吧,到了那里我给你指路,实话说,我是真的饿了,咱们别的不用管,先去好好的吃一顿再说。”哈维笑哈哈的拍拍克拉克的肩膀,“放心吧,只要是刘给你安排了,那后面的事情就不用担心了,那些堵在公司里的人就让他们堵,不用理他们,等会你给留守在公司里的人打个电话,让他们报警,其它的就不用管了,至于股市上的波动…那是资本在斗法,咱管不了。” 就这样,哈维人是回到汉堡了,可却是没有回公司,而是坐上克拉克开来的车去了唐人街,在那里,薛万锦早就摆好了一围,都是很精致的适合老年人吃的菜肴,而他自己则是坐在那里拿着平板电脑在看股市行情,这对比也太滑稽了。 “薛!你好!呵呵,我中餐是在火车上吃的,压根就是凑合的填上了几口,现在,我急需好好的吃一顿!”哈维一进去就乐开了,“这是我新请的鉴定师克拉克,是他去车站接我的,刘托他给我带信,说是你在这里等我,我就来了。” “那个胡同串子,一大早就给我电话了,说你这里遇到点麻烦,咱们是合作伙伴,也是好朋友,我跟你说话也简单,用不着弯着舌头说外语,有啥难处你跟我说吧,我要是办不了,我会再去找人,咱们华人别的不行,就是这人际关系厉害,人托人人找人,最后总能找到最后解决问题的人。”薛万锦得意的喝了一口茶,“如果你就是差钱,那你找我就行了,我现在挂在这里的账号上剩下的就是钱了,我都发愁,这些钱该怎么拿回去,你不知道啊,如果单纯的拿钱回去,那是拿进去多少最后还得拿出来,唉!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几十年前,我们那里是急需外汇,可现在,外汇就是个屁,拿多了还得受到限制。” 哈维也知道,华资企业是两本账,两个循环,相互之间的通融可是要花费不少脑筋的。比如说,这薛万锦的海外公司,赚了不少钱,可这钱是不能单纯的拿回去的,就是拿回去,也得交给管理局挂在那里,并不会马上就会把兑换好的本币发给你,因为,现在外汇太多了,仅仅是海外企业挂在账目上的外汇就超过了几万亿美元,这些外汇一旦兑换成本币进入国内市场……乖乖伶俐龙,非乱不可。 怎么办呢?许多海外企业就得变花样了,一是在海外继续投资,二是想法子买点国内需要的,可以卖的物资回去,可偏偏在海外,没啥好买的,原来还可以倒手点汽车啊,工程机械啊,可现如今,这些东西在国内压根不缺,你弄回去了,那也是压在那里无法变现,还不如把钱放在海外,等着啥地方再投资一把,或者进入期货市场去捕捉那些紧俏的商品,实话说,你在海外干的越好,赚的钱也就越多,钱越多,涉及的交易类型也就越多,到后来,甚至跨行业的交易也得干。 薛万锦现在根本不愁生意,也不担心工程中能赚多少钱,他最发愁的就是如何把赚到的钱变成物资运回国内去,这些年来,老薛先后已经向国内倒了不少东西了,什么法国的葡萄酒啦,德国的特殊钢坯啦,甚至还受石大庆之托,从德国意大利等地买了一批橡木回去,可这些能值几个钱啊?就连在黑海一带的瓷土他都买过好几船运回去,可总,这原料与成品之间总是存在着巨大的剪刀差啊,越是这样搞,赚的钱就越是多,越是多,处理起来就越是麻烦。这也是许多海外企业多多少少都会涉及到证券业的原因之一,资金本身总是需要有个宣泄的渠道啊。 “你别得意,我现在就缺钱,你说说吧,能给我融资多少钱?”哈维是一边吃一边说着,他的确是饿了,遇到这美味的中餐,哪里还在乎啥绅士风度? “公司目前账上就有500多亿欧元,如果不够,我还可以去拆借这个数,最多8小时就到账了。”老薛随口说道,自己还是喝茶,他现在似乎没胃口。 “嗯!”听到薛万锦的话,老哈夹在筷子上的菜肴都掉到桌子上了,瞪眼看着老薛,“你们这么有钱啊?那我还干什么考古淘宝啊!我跟你们干工程就是了!” “你这就是胡扯了,人世间有七十二行,行行都得有人干,我这行你干不了,同理,你那一行我也干不了,我这点钱算个屁啊,你知道那些海外大公司他们沉淀的资金有多少?起码比我这多出几十倍!大家遇到的难题基本上都是一样的!” “为,为什么啊?我们的企业似乎没有你们这么大的资金沉淀哦!”哈维说。 “一样的!只要是做你我这样实体的,尤其是类似我们这样干工程的,你那样搞考古开发的,当业务满负荷运转的时候,资金的沉淀就是一个普遍现象,只不过你自己没算清楚罢了,不信你问问你的会计,你们公司账面上是不是长期有资金沉淀?只不过我们华人在这方面存在的程度更严重些罢了,这没啥稀奇的。” 老薛说着点上了一根雪茄,他也不在乎哈维抽烟不抽烟,反正俩人很熟了。 说起来,哈维跟老薛最近还真是很铁了,一来两人年纪相仿,老薛的外语不成,老哈能用汉语跟他交流,这自然就热乎起来了,二来呢,老薛和老哈一样,都属于那种单打一的独门铳,在自己的专业里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可换个行当这俩人就全都是棒槌了。第三,这俩人都属于那种运势极好的人,要说现如今的企业,不可能是纯洁的独门铳,都要与来自方方面面的其它行业的各种算计做周旋,如同社会里的一个细胞,没有可能仅仅依靠自己就能正常运转的。 如果他们身边没有一些好朋友帮忙,没有哥们给他们出主意,甚至挺身而出,他们都走不到今天。碰巧,他们都有这样的朋友,而且这些朋友还有交集,这自然就让两个人的关系搞的很铁了,关系铁了,这什么礼节啊讲究啦就全免了。 老薛说的现象在西方人看来几乎无法想象,作为一家工程公司,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资金沉淀呢?不是说接工程的时候都是要带资去吗?你都带资了,还能有闲钱存在自己手上吗?这不可能啊,不科学啊!普通人也是无法理解的。 当今的这个世界实际上是个资本横行的世界,尤其是做工程的,那与资本是息息相关,根本不可能是独立的去运作。没错,发包方不仅要求承接的投标者在技术上,实力上要达标,同时还会在工程款的支付上玩花样,好点的会给一部分工程款,让工程启动,剩余的要在验收后才会付款,那些刁难的就是要求承接方带资前来承接工程,干好了,给钱,干的人家不高兴,这钱就未必拿得到。 其实,资本进入后,类似工程款的支付等等都有了完善的相互制约的方式,空手套白狼,想赖账的缝隙已经很小了,任何一个工程公司一旦中标,跟在他旁边的资本就会及时的**了,发包方要求施工方垫资?没关系,你没钱,我给你贷款啊,只要工程顺利做下来,那就是你有我有大家有的局面,资本可不是白给你垫资的,那是要收各种费用的,用大白话讲,这就是资本要分一杯羹。那么多投资银行是干嘛的?难道就是每天筹资再简单的去放贷?呵呵,那是古代的钱庄,不是现代的投资银行,各路商业投资银行就是紧跟在各项工程屁股后面的。 说,像老薛这样腰缠万贯的工程公司难道还需要去贷款吗?从实际需要上看几乎是完全不需要,可你不需要也得贷,要不然人家资本吃谁去啊?你如果不与投资银行和资本处理好关系,那你这工程铁定是干不好的,还不知道要出多少幺蛾子,这也是西方许多原来著名的大工程公司最后纷纷**的原因之一。 当作为搞工程的公司,无法保证在承接工程中盈利,那他身后的资本就会转移了,谁能赚到钱,资本就支持谁,为什么华人的工程公司能承接越来越多的工程项目?最关键的就是能够赚钱。举个例子,最早在尼罗河上修建拦水大坝的是法国的工程公司,干了七八年,不仅拿不到投资方的钱,自己这边还赔了不少,这让站在他们身后的资本可是十分恼火,当还想继续追加的时候,直接拒绝。 反过来,华人工程公司最开始接单的时候,那就是用最原始的交易方式进行,身边也没啥资本支持,要说支持的就是国家,结果,效益出来了,资本也看清楚了,立马转头寻找这些能生金蛋的母鸡,你承接了工程,这边的贷款就给你准备好了,有时甚至都不要利息,只要承接完工后对工程的某些要求。 说起来似乎都很荒诞,可资本就是这样运作的,老薛现在在德国和周边的几个国家承接各种“烂尾工程”,都属于那种“带资工程”,可是老薛重来没有用过自己的资金,要知道,烂尾工程的收费是很可观的,往往工程量并不是全部,可收费与全部也相差无几,如果你干的巧,干的非常有技术,那这利润空间可就大了去了,这样的工程,当地资本能让你老薛独吞吗?话说的直白点,你干活,钱大家分,只要分到了钱,资本就会把一项项的“烂尾工程”介绍给你,到底是不是烂尾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工程公司必须要融进资本的圈子里。 老薛一开始不习惯,可是有身后那么多高参支招,他很快就明白了西方资本运作的套路了,虽然自己平白无故的被盘剥了一层,可算下来,似乎还是很划算的,毕竟资本索要的利润也是有规矩的,超过规矩的那是要被追责的。 一开始老薛还觉得蛮不错的,可当他想把大笔的外汇拿回去的时候,才发现,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女婿赵嘉耀更是给他算了一笔账,把老薛算的大汗淋漓。 “现在各类海外公司有多少您老知道吗?我猜您也就是知道个大概,可是您知道这些海外公司长期在账上滞留的资金有多少吗?我听说至少有个十来万亿美元,如果把这些资金全部拿回国内去,你稍微算算,那就是大几十万亿本币啊,市场还是那个市场各种物资还是那么多,可货币一下子多了一大堆,您觉得这通货膨胀会不会来啊?”女婿赵嘉耀用最简单的道理给丈人解释道。 “嗯!照你这样解释,我们这些钱还真是不能随便拿回去!可不拿回去,我们赚这些废纸干嘛?现在电子转账,连特么的废纸都没有了!”薛万锦瞪眼问道。 “可以用他们的钱买他们的东西啊,买东西运回去就没事了,把东西卖了,那不就是换回了本币吗?”赵嘉耀轻松的说道,“您看,这德国的钢材就不错,咱们可以适当的买点回去啊,至少,我们工程上需要的一些原材料可以用这串换。” 老薛就是这样,慢慢的在海外干着,现在站住脚是站住了,可老薛发现,赚得钱没法花啊,高端的精密机器等,人家不卖给咱,那些低端的原材料又值不了几个钱,就是去那些大商场里去想买点奢侈品,给媳妇女儿买点名牌衣服,结果回去后发现,还都是“madeinchina”,被媳妇和女儿那顿嘲笑啊! 当然,也不是说老薛完全没法子,其实,在海外,华资银行也不少,有立足本土的华资银行,有来自老家的分行,而且,华资银行本身就是一股新的资本在海外与各路资本竞争斗法,当然还要联合和合作,老薛这样的客户,那可是这类银行的香饽饽,换言之,老薛出面去融资,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既然你这里有钱,那好,你跟我玩一把股市里的抄底好了!”哈维说道。 第一卷_波诡云谲(5) 哈维的话让薛万锦一愣,随即明白了小老大在电话里给他的暗示,“台面上唱戏的就你们两个糟老头子,对,不要去多想,后面的事情会有人做的!” 当时,薛万锦就想到小老大这次是让他去充当一次二傻子,没想到,当二傻子自己也是个配角,这主角的位置显然是哈维,而且还是那么自然而然的让哈维出头,要说起来,这小老大的手段还真不是盖的,在一出大戏里,谁都以为自己是主角,殊不知,一个个都是被小老大预先安排好的,想不按照剧本走都不行。 “我这次去法兰克福,是被那个叫诺格尔的金融家叫过去的,他让我从他们那里融资,然后进入市场护盘,他当我是傻瓜呢!进入股市护盘是有风险的,他既然想护盘为啥不直接进入?反而让我去他那里抵押贷款,然后让我出马去护盘,真要融资我用得着找他吗?所以,我现在来找你了。”哈维乐呵呵的说着。 “对股市我不是太懂,但对人与人之间的友谊我们华人都是看得很珍重的,你老哥来找我要钱用,好说,换个人来就未必了,说的再好也没用,友谊是不能用利益去玷污的,这是我们华人的习惯,你是汉学家,你懂这个,所以你来找我,很好,你说吧,啥时候要,要多少,还是那句话,我这里不够没关系,我可以去找其它的华人借啊,现如今的华商可都不差钱!”说到后来,老薛有些得意了。 其实,老薛都不用去找其它华人拆借,光是在汉堡,就有一只大老虎隐藏着呢,而且这只大老虎表面上看起来与哈维公司、万丹公司都没有任何交集,甚至头面人物之间都不熟悉,老薛简直就没见过,是谁?其实就是西蒙的弟弟莱科特。 莱科特在汉堡这里接手乐器生产企业已经快两年了,硬是把一个原来单纯生产钢琴的企业变成了大而全的乐器生产托拉斯,而且也成功的上市了,不上市也不行啊,按照德国的社会制度,这样的企业必须要“反哺”社会,你不上市,社会如何能够从你的企业里获得利润呢?所以,在西方社会里,企业一旦做大,那就必须要上市,你不上市就会受到各种限制,许多行业和行当会禁止你进入,那个曾经在欧洲统治金融的无冕家族罗斯柴尔德,坚持不上市,结果就是,除了能够看到他们家族生产的“拉菲红酒”外,基本上看不到这个家族还在经营什么了。 由于新技术新工艺的出现,不到两年时间,莱科特就几乎垄断了整个欧洲的乐器市场,还掀起了一股“更换乐器”的浪潮,就是这股更换乐器的浪潮,使莱科特把德国的乐器生产商进行了一次相当有成效的整合,结果当然是大获厚利了。 其实,莱科特这边不过是按照总部易世攀那边的指令行事,易世攀那边早就把美洲的许多乐器生产厂整合完毕,而且,在“财大气粗”后,使用最原始的“麦当劳模式”把一些企业给吞并了,这也是资本横行的一个典型的案例。 什么是“麦当劳模式”呢?大家都知道麦当劳在这个世界上有多火,体量有多大,最高峰的时候,麦当劳几乎统治了世界上大部分发达国家的快餐市场,几乎遍布全世界,可这麦当劳最早却是两个意大利兄弟开的小餐厅,当他们遇到了商业奇才克洛克后,一切都改变了,两兄弟无法理解克洛克的新式经销模式,于是,克洛克干脆拿钱打发走了这对兄弟,还把“麦当劳”的名字永久的出卖了。 当易世攀得知一些乐器作坊还在坚持的时候,他干脆就指示洛伦索去谈收购的价钱,坚持不卖的也行,那就自己熬吧,在百年老店大规模的促销下,那些企业很难挺得过三个月,要知道啊,在美国的各个乡村学校里,对普通乐器的配置可都是进入各地的一些法规的,当出现了新的替换浪潮时,仅仅是那些数不胜数的乡村学校替换的乐器订单,就把易世攀给压的喘不过气来,就连洛伦索都急了。 易世攀很快就调整了生产策略,大批低端订单发回国内,发到东瀛等地,而在纽约的工厂是专门生产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乐器,而在欧洲,莱科特整合完其它企业后,也是大把的接单,可以说,世界上正悄悄的进行着乐器的轮换,为此,易世攀在幕后出钱支持,让百老汇的一些名人出面,举办了国际上第一届校园乐队锦标赛,这个锦标赛的获胜者是可以免费获得全套的最新乐器,同时,队员将会被保送到国际知名的音乐学院,并获得奖学金,而获奖的学校还能获得百万美元的奖励,如此丰厚的奖励,让那些学校哪里会不趋之若鹜啊? 项目交给平涛文化公司去策划和操作,易世攀直接甩给江涛2亿美元,说不够再来找他要,易世攀要的就是在美国的乡村和各地兴起更换乐器的浪潮。 平涛文化当然不含糊了,何况这还是在美国搞,在美国大把善于作秀善于忽悠人的明星、策划人等等,结果就是那活动最后搞的风头都盖过了nba的总决赛。 说起来,也是平涛文化这次前去主持项目的姜小淘太喜欢搞怪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最后人们才发现这次校园乐队锦标赛的决赛时间恰好是nba总决赛的第二场,这不是撞车了吗?一般来说,许多搞策划的都会非常留意与那些重大比赛的决赛在日程上相冲,都会刻意的规避,可是这次平涛文化却是“疏忽”了。 不少人提出要修改议程,可是平涛文化却是拒绝了,他们认为,确定好的议程就必须执行,别的企业咱管不了,在平涛文化里,必须要做到言必信行必果。 于是,这种花边新闻也冲上了热搜,搞得舆论是沸沸腾腾,有人戏谑的说平涛文化是在向美国传统的娱乐霸主挑战,多少有些自不量力。也有人说,或许听音乐看球也是一个不错的尝试,总是,说啥的都有,反正花边新闻的效果就是要叫大家都动起来,甭管你是去看球还是去听音乐,总之是知道这两项赛事了。 结果到了那天,收看校园乐队比赛收视率碾压了nba比赛的直播,这让nba的那群**们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们看着那可怜的收视率和广告收益……一个个无语了,在nba例行新闻发布会上,发言人说的最多一句就是“idon‘tknow”。 他们的确不知道,事实上,nba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娱乐大众的一个节目,为了拉长节目的娱乐效果,在各区的最后决赛都采取多轮制,而不像国际比赛那样是最后一锤子定音。所以,从某种角度上说,nba并不是完全的体育比赛,而是具有强大商业性质的娱乐节目,这也是国际蓝联长期不接受nba加入的原因之一。就是在现在,nba球员可以参加国际比赛,但nba球队是不可以的。你只能打友谊赛、打商业比赛,却是不可以参加任何由国际蓝联举办的锦标赛。 而这次平涛文化安排的赛制中就是有意的刺激一下nba,要说姜小淘不是故意的,怕是只有他父亲江涛能够明白,姜小淘就是在向美国的传统娱乐节目挑战,就是要让人们在巨大的反差感觉下对江涛文化策划的活动印象深刻。 其实,姜小淘也是钻了nba赛程的空子,这第二场总决赛其实一点都不重要,人们是可看可不看的,像nba设置的这种最后总决赛的七战四胜制的比赛早就被许多观众厌倦了,有些人完全就是需要得到一个结果就行了,而头两场的收视率本来就不算高,在历届的比赛里面,头两场就是凑数的,碰一碰有啥关系? 可姜小淘没有想到的是,校园乐队最后决出胜负的场面太壮观了,颁奖的人是拥有国际盛名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干事长,而评委都是来自世界各国的知名音乐人,最让人们感觉到公平的是,比赛和评委是采取背对背方式进行的。也就是说,评委只能背对着演出的乐队,他不知道现在表演的是哪支乐队,只能根据听到的演奏细节进行打分,如果光是这样,似乎也有不公平的地方,毕竟,演出的时候还要看队员们的精神状态,所以,另外从戏剧领域请来特殊评委,他们是面对演出,只对演出队员的表演状态评分,对演奏音乐不评分,这多少是借鉴了当今体育比赛里的评分制度,而这样的评分方式还是得到了参赛各队的支持和赞许。 易世攀在美洲这样玩的结果就是公司的盈利水准是大幅上升,他也存在着如何摊薄获利的问题,所以,加大对欧洲区域的各项投资就成为自然而然的事。 当哈维和薛万锦在这边商量着啥时候进入股市抄底的时候,那边的莱科特也接到了老板易世攀的指示,并且将大笔资金调拨给了莱科特,还让莱科特去霍夫曼的证券公司签了个委托合同,把账号放在霍夫曼的公司里,当然,还有几个暗桩子,易世攀是不会告诉莱科特的,而莱科特对老板的指令多少有些不解。 可不解归不解,相信老板是能人则是莱科特心里的固有概念,他也不是傻瓜,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个大概,想想还是给在柏林的哥哥西蒙打去了电话, “我是莱科特,西蒙,你现在手头宽裕吗?”电话一接通,莱科特就问道。 “怎么?你需要钱?如果数量不大我可以支持你10万欧元!”西蒙说道。 自打莱科特把那尊巴赫的瓷像送给了西蒙后,西蒙对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很是感激,光是那尊瓷像,西蒙在音乐界的地位可谓是如日中天,把那个蒙斯特给羡慕死了,乐团也是五次三番的希望西蒙将瓷像捐献出来,西蒙都不为所动,按照西蒙的话说,你可以租借,可以放在展厅里,只要你们肯付钱,都好说,可想要把瓷像拿走?门都没有!有人问了,他西蒙收费有道理吗?西蒙的回答更是干脆,我光是给那尊瓷像买的保险就是千万级的,你们说我该不该收费? “不是,我不是缺钱,我是在告诉你,如果你有闲钱,你可以留意当下的股市,对,尤其是那个哈维考古公司的股票,或许就在这几天吧,那股票也许会咸鱼翻身大涨的,如果我估计的不错,有人会在近二天进入抄底。”莱科特轻声的说着,“或者你我都可以捎带手的搭一个顺风车,价格拉上去后就抛掉好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把钱压在股市里,这一压怕是要有小半个月时间啊,如果放在那些基金里,给的利息也是不少的啊。你让我想想看。” 西蒙是那种老刻板,他对股市更是一窍不通,类似西蒙这样的人,往往是把自己的资产委托给一些专业机构,比如什么理财公司啊,基金啊,私募协会啊,他们自己本人是很少涉足证券股票交易的,即便是给他们看,他们也看不懂。 这套委托理财的方式制度可以说是欧洲资本主义发展几百年后逐步形成的。既很安全,同时也存在着重大风险。说安全,那就是在风平浪静的时候,职业受托人都是很专业很小心的操控手中集约起来的大笔资金,尤其是在欧洲的许多传统基金理财公司,他们奉行绝不冒险的原则,小心翼翼的保护着手上的资本,一般的小灾小难还真是很难撼动这样的财务托管基础,所以,这样的会计师在欧洲很盛行,也是一股不小的中产力量,发展好的就会进入更高层的资本集团,发展一般的就是围绕着委托人,自己混个三餐而已,上不去也掉不下来。 说不安全是因为这样的小资本其实就是资本市场里的小鱼小虾,在大鱼吃钓鱼,小鱼吃虾米的残酷竞争中,保不齐啥时候就被更大的资本吞噬掉了。尤其是发生股灾、经济大萧条等宏观不可控的时候,最先倒下的就是这样的小资本。所以说,这样的模式相对来说也是最不安全的,零八年国际经济大危机中,英国几乎有半数食利阶层受到了影响,对中产也是进行了大洗牌。当然,像西蒙这样的知名音乐人的地位影响是不大的,无非是破点财而已,他们还可以继续赚,而那些完全食利阶层的人就不行了,许多流浪在街头的乞丐,仔细跟他们聊聊就会发现,他们曾经也都是很风光的人,有的甚至是大公司的ceo呢。天籁小说网 “莱科特,你这消息是怎么来的?我手上倒是有闲钱,恰好,圣诞期间放假,我的财务顾问临走的时候给了我一张清单,他也告诉我,圣诞期间可以自己玩玩,是的,每年圣诞节期间他都会给我流点资金让我游戏一下,不过以前都是赔钱!” “我不能告诉你消息的来源,但绝对真实可靠,你不要告诉别人,自己玩!” 有了莱科特这个电话,第二天西蒙就直接砸出50万欧元,点燃了导火索。 第一卷_波诡云谲(6) 股市里的异动往往是非常诡异的,要不也不叫异动了,诡异就诡异在人们不知道啥时候出现,也搞不清楚是为什么出现,那个著名的蝴蝶效应本身是一个气象学家最先提出来的,可是运用最广泛的地方却是在股市里,人们总是用蝴蝶效应来解释股市里的不可以预见性和形成的异常波动,甚至是最后形成的股灾。 而这次点燃哈维股票异动飓风导火索的居然是平时从来不沾股票的柏林乐团终身指挥家西蒙,仅仅是因为无聊,仅仅是因为听了弟弟莱科特的话,他的手指就按了下去,不过这次按的不是钢琴键盘,而是他书房里电脑上的“回车键”。 西蒙压根不懂得股票的操作,见哈维公司的股票价格太低了,他觉得这完全是不真实的,对别的股票西蒙可能完全不了解,可对哈维股票他多少还是有点明白的,老哈维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清楚,他觉得,眼下的价格是不真实的是不合理的,肯定会回头,低买高出的基本道理西蒙还是清楚,再说了,50万欧元对西蒙来说还是输得起,于是,他果断的按下了回车键,然后就关掉电脑离开了。m.23sk. 当西蒙走到院子里散步的时候,他插在后屁股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原来是蒙斯特给他打来电话,两人其实是很铁的好朋友,又都是音乐界里的著名人物,尤其是西蒙得到了一尊巴赫的瓷像后,那声望在业内也是鹊起,在过节前打电话来相互问候也算是平常事,何况,两个人都已经把乐团的新乐器换了一茬,同时也把乐团带上了新的顶峰,双方是各擅胜场,旗鼓相当,都相互憋着劲呢。 “老伙计,你在干吗呢?说话就是圣诞节了,我提前祝贺你节日快乐!” 蒙斯特显然是在试探西蒙在圣诞节期间的策划。一般来说,在西方国家里,圣诞节是不搞类似咱们那样的春晚的,他们要去教堂祷告,参加弥撒,乐团是放假的,可最近几年总是有小规模的视频演出,也吸引不少观众在家里一边吃着平安夜的家庭聚餐,一边观看电视里的演出,虽然规模不大,可也是实况啊。 按照西方人的传统习惯,乐团的演出往往会安排在圣诞节之后,新年到来的时候,那个金色大厅每年都会举办新年音乐会,蒙斯特的乐团就是占了这个便宜,可以说年年都是开门红,而在柏林,也有新年音乐会,可是名气就比金色大厅差点。可是自打去年,西蒙引进了新乐器后,加上别出心裁的引进了不少东方的曲目,使得柏林这边的新年音乐会大有与金色大厅音乐会分庭抗礼的架势了。 “啊!我在自家的院子里散步呢,那些琐碎的事情让年轻人去搞吧,一年到头的,我也该休息休息了。嘿嘿,刚才我还在电脑上敲下了一个键,砸向哈维股票50万,我对那些不懂,可我知道哈维的为人,那股票不该是那个价位!” 这也是西蒙多嘴,你散步就散步吧,投资股票也就投呗,干嘛还要跟老朋友这边嘚瑟呢?是,你是想转移老朋友的视线,跟对方胡吹八扯的,这没关系,可你干嘛非要说是哈维公司?还说自己了解哈维啥啥的,这不是逗弄人吗? 哈维最早发现的两把小提琴最后都落在西蒙手上了,从那以后掀起了音乐界对乐器更加挑剔的更新换代,也让西蒙的弟弟莱科特一举成名,现在,西蒙又获得了一尊巴赫的瓷像,弄得许多音乐界人都去看,这一切都让蒙斯特嫉妒的想发疯,一听西蒙如此说心里就萌动了,他随便跟西蒙聊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思索了一阵后,蒙斯特立即拨通了自己财务顾问的电话,“你最近有么有关心哈维公司的股票?没有?你立即去看看,如果你觉得他们现在的股价严重背离其实际价值,那么你就给我买他们的股票,对,我有没有消息?这个不能说……” 蒙斯特这一通云山雾罩的对话,顿时把财务顾问给刺激到了,而且,财务顾问已经发现股市上哈维股票的波动曲线已经停止下探,大有回头的趋势,反正老板已经交代了,那就吃进呗,老板又不需要套现过节,买到低价位的好股票那就是最好的圣诞礼物,毕竟他也是要抽成的,于是,这边的回车键也按下了。 什么叫蝴蝶效应?这就开始了。哈维从薛万锦那里得到了支持后,也按照证券管理条例的要求准备“护盘”了,这种护盘是必须要经过管理机构同意才能被允许的,要不然,你自说自话,搞出许多噱头来,然后拉高出手,压低吃进,谁还敢跟你玩?所以说,自己公司的股票无论啥时候进出都需要经过监督机构去核查的,而哈维去见诺格尔的时候,诺格尔就是要求他的公司去护盘,还把监督机构的一份备忘录转交给了哈维,说起来,哈维现在要是懂得操作,手上又有大笔资金,那一定能把哈维股票给搅合的天翻地覆,可惜,哈维并不熟悉股票操作。 这次哈维股票的波动的根本原因还是有人暗中做空,米尔顿的节前抛售不过是一个引子而已,资本和资金的最大区别就在于,一个是可以闲置的,一个是完全不能闲置的,必须不断的周转运行。这两者之间又是可以相互转换的,比如,西蒙和蒙斯特,他们的收入不低,在自己的账户上存放着不少资金,除了委托给一些基金或者证券公司的外,有些钱的进出是自己把控的,这就是资金。可是西蒙自作主张的拿出50万砸向了股市里,这就把资金变成了资本了。如果节后,西蒙发现股票升值了,他抛出后把钱又放回原处,不管是多了还是少了,这就又变回资金了,类似西蒙这样的操作在普通人那里是经常性的,这种转换很难预测。 而在西欧,尤其是在德国,中产比例很高,他们手上就有着大笔的资金,什么时候转换成资本,什么时候又换回资金,完全不受那些金融寡头的控制,尤其是在金融运作平稳的年代里,他们只能把那些钱看成是金融市场上的游兵散勇。 米尔顿抛售了股票后,诺格尔就有了想法,他先是用一些舆论,把原来总是在圣诞期间发财的霍夫曼等对手先给“将军”,让霍夫曼今年就不好再故伎重演,偏偏今年刘道源没有去折腾,早早就清仓离场了,这也是小老大很早就对刘道源劝告的结果,小老大的意思很简单,事不过三,兔子不能老在一个地方吃草。 按照李凡的预测,哈维股票其实是证券投机商们最看重的一块宝地,哈维公司的特性决定了其股票价值很难去真实的预测,就是把所有库存的文物公开,人们也是算不清其真正的价值的,何况那些文物还不公开呢?这就使哈维股票市值本身存在着诸多不确定性,而这种不确定性正是投机商人控制的最好理由。 米尔顿按照管理的操作,不可能不引来那些过去没有机会下口的资本,而霍夫曼和方丹等人被舆论和业内人士“诟病”就是征兆,所以,在李凡的这盘大棋上,干脆就是“让出地盘”“敞开大门”,看看到底能有谁冲进来呼风唤雨。 诺格尔能当上金融家协会的理事长也不是泛泛之辈,他动用的也是非常隐秘的外围人员,他在鲁尔工业区那边设置了大批的“散户”,利用鲁尔工业区那边的人口密度形成了散户跟风的架势,实际上,那边散户的八成是被一些经纪人控制的,似乎诺格尔也在搞一场由散户出头的狙击战法,不能不说诺格尔很精明。 从本质上说,诺格尔采取的方式与李凡秦良栋这边利用华人散居在欧洲的特点进行大规模围猎的手段如出一辙,都是把资本化整为零进行出击。可是这里面还是有一个很大的差异,华人这边只要秦良栋等人发话,那就会按照帮会也好,社团也罢的规矩去做,成了,各自揣进腰包里,败了,自会有人来给他们补贴,无须事前给大家提供“子弹”。可是诺格尔想要搞这样的散户会战,他就得先行拿出资金来,那些散户都是挂名的,有的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户头上会发生什么,这就是说,无论盈亏,与那人没有直接关系,完全是把名字和身份出租出去了。 下面的那些经纪人也是一样,在华人这边几乎无须什么具体经纪人,反正都是社团里的事情,加上华人很精明,没有人会原意把自己的钱交出去给别人控制的,社团里的头目无非是发出指令,大家各自拿着手机干就是了,所以,这样的操控很难查到底是人为组织还是自发形成的。而诺格尔搞的则是遍布在鲁尔工业区里的大大小小经纪行操作,虽然也是一种团伙操控,可只要在一定范围内,相关机构即便是知道背后资本在搞怪,也是无能为力的,毕竟这就是资本主义啊。 诺格尔一路砸盘,就是不见有接盘侠出现,他找来哈维,本意是让哈维自己去当接盘侠,这样他至少可以从哈维那里分到利润,摊薄砸盘时的花费,而他最大的赌注是股票的低点指数,现在还差那么一点点就要到了,只要到了那指数,他就可以获得暴利,可要是到不了,那他就得赔出巨额的损失。现如今在期货、股票市场上都有玩指数的,太复杂,这里就不掰扯了,总之,诺格尔需要哈维股票在今天继续下跌,只有到尾市收盘的时候才准备大举进入去割韭菜。 可是诺格尔做梦也没有想到,西蒙这个半吊子一大早就把钱扔进去了,而且还带动了蒙斯特那边,两个人都是干了就不去管的人,就像没那回事似的。 哈维头天经历了一次过山车,先是在诺格尔那里被摆了一道,回到汉堡公司都回不去了,一群股闹堵在公司里,要不是克拉克出来接他,他回去非被气个半死不可。跟薛万锦商量完,他立即回到公司里,把几个小股东的股票按照三天前的股价全部吃进,当场给钱分割,不是公司非流通股的那些股闹就不管了,再闹就真的报警了,股市有风险嘛,你们自己干嘛找我啊?哈维也是蛮横起来。 睡了一个晚上,哈维准备去上班了,却收到了西蒙发给他的一条短信,“我支持你,今天我已经买了你的股票!”这让哈维感觉很是宽慰,同时,也是得到薛万锦支持后,心里觉得踏实了,于是到了班上一看股市的行情,似乎多空正在撕咬,反正他也不懂,把财务叫来,直接下令,“在这个价位上你给我吃进,有多少吃进多少!反正是护盘嘛!不用管他们了!” 要不说乱拳打死老师傅呢,越是这些外行操作越是没有规律,那边,诺格尔还在等指数进一步下探呢,使劲的卖空砸盘,可这边,只要有人卖就吃进,午饭一过,好嘛,哈维股票的曲线就像是火箭发射了,直线拉升。 “这,这是谁在护盘啊?”诺格尔刚刚吃完午饭回来,就接到下面的报告,“怎么回事?你们有没有去查?一定要搞清楚,查到违法者立即举报!” “主要是哈维公司在护盘,他们从11点开始,一直在吃进!”手下说道。 “什么?那个老鬼手里哪里来那么多资金?”诺格尔瞪圆了眼睛,“去查他的资金来源,我看看在德国有哪个金融财团支持他,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查过了,没有任何一家德国财团为其提供头寸,他现在动用的好像是他们自己的储备金。”手下人说道,“其公司账户上,常年有50亿到100亿的资金流存在,如果他们以公司资产做抵押,其在证券市场上也是可以临时透支三倍数量以上的额度,所以,以目前交易量来看,他们顶过今天没有问题的。” “是的是的,我把这个因素忽略了,那么好吧,咱们看看到底是他的资金多还是我们的力量大,通知下去,只要他们吃进就放量给他!”诺格尔下令道。 诺格尔这是典型的要做空了,放量给,如果到了收盘的时候没有把盘砸下来,他就要花钱回购股票去平仓,有时也可以通过私底下的交易去平仓,比如,盘面上很砸,然后打电话寻找其它大股东去借股票,他甚至都有可能找霍夫曼借,只要最后能够以更低价格收回股票,他就铁定是赚钱了,在这场博弈中,就看谁的资本大,谁的耐力强,如果砸到最后,砸不动了,那诺格尔肯定会提早收兵降低损失,他肯定还有另外一支队伍在上面做对冲,否则,真要输了,那是会跳楼的。 圣诞节前,彼得堡那边的第一期工程结束了,尼古拉给哈维发来热情洋溢的祝贺函,对哈维公司的工作效率由衷的钦佩,对节后工作充满了信心。 马勤本来想在彼得堡好好玩玩,结果,被爷爷一个电话叫回去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运气(1) 圣诞节,飞往各地的机票都紧张,可是回家的机票却是例外,因为华人虽然也起哄架样子般的闹腾,却不是为了过节而过节,在圣诞期间回国的人并不多,就是有假期,那都是要攒在春节前后使用的。反而在华的一些外国人却是要赶着回家过节,这就形成了一个离开燕城的机票很紧张,由于加派了航班,这返程的机票还要打折,所以,马勤并没费多少劲就买到机票,然后跟新认识的一群年轻人告别,非常遗憾的不能在彼得堡过节,没法子啊,祖命难为嘛! 马报广是接到小友李凡给他的信息后才决定让马勤回来一趟,有些话他要跟孙子当面交代,有些事情也是要当面问马勤,原意干还是不愿意干,这都是要有分寸。马报广目前也是国内硕果仅存的几位老收藏家、老鉴定专家之一,为人也是很低调,李凡找上门后,老头子思索了良久才下定决心,当然,还得看马勤。 哈维回到公司,处理了几个小股东的非流通股票,直接用钱赶他们离开。其实,每年这样的闹剧都会上演,今天赶走这几个,明年保不齐又通过一些关系进来几个,然后就像打麻将洗牌那样,公司里总有走马灯一样的人员进进出出,那些股东也是一样,他们无非是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后台,或者严格说是代表这个或者那个的利益,别以为在德国就没有关系户了,就不需要照顾关系户了,一样。 西蒙的点火很快就在股市上燃烧起来,蒙斯特当时就追进去了,而蒙斯特的经纪人似乎觉得蒙斯特是得到了内部消息,于是也跟着往里追,这种连带的关系是非常多的,可以说有一个动就跟着都动了起来。 如果说光是这些二五眼的散户出招,诺格尔压根不在乎,一锤子下去就能砸死无数只蚂蚁,可是这次偏偏是蚂蚁太多了,别说是一锤子了,而且还越砸越多,最后弄得自己的锤把上爬的都是,怎么砸?再仔细一看,这些小蚂蚁几乎都是在外围的,许多下单地址是在荷兰、比利时、奥地利甚至是瑞士,而德国这边只有柏林有几单跟了上去,其它的毫无动静啊,这让诺格尔是百思不得其解。 可就这样的局面诺格尔也没维持多久,午饭过后,在汉堡,突然就出现了一个户头“放量吃进”,胃口大得很,挂的吃进量非常巨大,而在股市上一旦出现这样的买家,那出手的价位自然就水涨船高,一些投机者就会在这个收购量上面稍微加那么一点点价来吃进,逼着这个放量吃进的账号也得提升收购的价格,反复如此循环,那股票的股价曲线就会一路上扬了,可如果有做空的,无论你买什么价位都抛出给你,这就形成了拉锯,问题是诺格尔做空已经砸进去不少了,现在正需要吃进补仓,否则到收市的时候,他手上没有股票去结算,那就麻烦大了。 想要在这个时候赌一把,继续做空,那就得看市场上有没有与自己相反做多的人在,如果有,要了解对手的实力,最怕的就是完全不知道对手实力,一旦掉进对手设下的陷阱,那就很麻烦了,许多公司和金融**就是在这样的博弈中销声匿迹的,输得最后连条裤衩都不剩。诺格尔是不可能干那种冒险的事情的,当他觉得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向他扑来的时候,他果断的平仓离场,损失有,但要不了他的命,玩金融证券的人都经历过这样的起起伏伏,没有谁是常胜将军。 这次让诺格尔最终决定放弃的并不是哈维在午后的大笔吃进,而是他不知道真正的对手是谁,仅仅在上午,他原先设定的防线就被一群散户突破,而哈维在下午的大举进入更促成了许多有闲钱的散户玩命的跟风了,这样的局面让诺格尔有些心跳,以自己手上的实力砸垮一些散户不是问题,就是加上哈维公司的自保也不是问题,问题是,万一有国际巨资隐藏在后面怎么办? 无论是战场还是商场,亦或是金融证券市场上,最害怕的不是有对手,最害怕的是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实力有多大,今天,这两天诺格尔全都占了,他哪里还够胆去拼死一搏啊?他知道,对方设下这样的陷阱目的就是想套着他这头狼,一旦套住了,最后摊牌的时候,自己是要让出巨大的利益。 到了下午临收市的前半小时,哈维股票的价位直接熔断了,这在西方股市上是很少出现的,也是逼不得已管理方才会这样做,实话说,也是为明天最后一个工作日留下想象空间,给各个资本代理人留下暗箱操作的机会。 什么?暗箱操作?这不是被严厉禁止的吗?在这个时候搞就不怕身败名裂?其实不然,暗箱操作历来都有,严格意义上说,暗箱操作只要不是明目张胆的搞交易,不触犯法律,那暗箱操作就是合理的,就是决斗各方约谈的一种代名词,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暗箱操作是无法被定性的,这也是商人喜欢玩的原因。 诺格尔一个电话找到了霍夫曼,“霍夫曼,你赢了,我没有想到你会在欧洲其它地方布局撒点,你使我损失了差不多20多亿欧元,我会记住这笔账的。” “你在说什么?什么布局撒点的?我可是严格按照与你的约定,提前到法国来度假了,这几天我都在打桥牌,我压根就没去理股市里的事情!”霍夫曼说道。 “难道在欧洲的那些散户群起吃进股票的事情不是你干的吗?”诺格尔疑惑了,“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你具有这样的人脉和能力,可比却不承认?” “你太抬举我了,可这次真不是我干的,要是我干的,我还不得吹上个十天半个月的?诺格尔,真不是我,我倒是想,可我得遵守我们之间的赌约啊!要不,我这人在圈子里就失去了信誉了,对信誉,你我看的都很重的!”霍夫曼说道。 原来,诺格尔是在一次圈里人聚会时,给霍夫曼下了一个套,让霍夫曼输了一个赌局,而赌局的约定就是赢者可以向输者提一个不违反法律不违反道德不违反伦理等诸多不违反限定的要求,这本是上流社会里经常玩的一种游戏,大家往往是提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开心,比如,要求对方学一声狗叫,或者用卓别林步伐走出十米等等,以此博圈里人的一乐,可这次,诺格尔却是要求霍夫曼不得参与圣诞节前哈维股票操作,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要求,可是偏偏在预定前,霍夫曼没有想到诺格尔是给自己下套啊,所以,只能愿赌服输的执行。 诺格尔以为排除霍夫曼就是一个巨大的胜利,在法兰克福,他与霍夫曼代表的资本是旗鼓相当,双方的实力也是在伯仲之间,去掉霍夫曼这个竞争的劲敌,诺格尔认为自己的胜算就很大了。所以,在圣诞前半个月诺格尔就开始做局。 霍夫曼怎么就那么肯定的答应了诺格尔的要求呢?一来,他能够跟米尔顿说上话,只要米尔顿这个在流通市场上最大庄家配合,诺格尔就不敢轻易的做空,因为人家只要通过简单的计算就能知道股市上流通的股票数量,你超卖了,对手就可以任意拿捏,这也是霍夫曼当时应诺下来的一点底气,要不,他肯定不答应。 可霍夫曼没有想到,米尔顿对他的暗示和要求置若罔闻,还是我行我素的卖光手里的股票回家过节,连个招呼都没跟霍夫曼打,弄得霍夫曼很是不爽,就在霍夫曼想打电话兴师问罪的时候,方丹及时制止了他,并且说出一番道理。 “你办事太直接了,如果你没有给米尔顿直接打电话,让我或者其它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去带信,也许你的构想能成立,你直接打电话,米尔顿就是为了面皮也要跟你对着干啊!何况,现如今电话通信根本不保密,谁知道你们之间的通话有没有被窃听啊?米尔顿反其道操作肯定是被高人指点了,你真有运气!”m.23sk. 方丹的话说的很在理,如果米尔顿按照霍夫曼的说法去操作,一旦被人掌握到了勾连的证据,双方至少是要被罚款,严重的还可能被起诉。按说,生意人在这方面相互联络是个普遍现象,可现如今,资本豢养的一群律师干的就是鸡蛋里挑骨头的事情,稍微有点歧义的说法都会被追究,这也是许多合作伙伴之间通话越来越少的原因,他们宁可找个理由去喝咖啡,吃海鲜,也不原意在电话里说。 说,有谁会如此全面的监控别人的通话呢?这得多麻烦和无聊啊?没错,而做这样事情的其实就是美国的情报机构,原来是cia,后来是nsa,对于世界上主要发达国家的政要、经济人物等等,长期监听他们的通话和电子通讯,要不然,美国前国务卿希拉里、前**川普的一些通话通信资料是怎么来的?那些记者们难道真的有那么神通广大吗?那是不可能的,只有像cia、nsa这样的国家机器才能够做得到,还有西方许多政要的污点证据都是哪里来的?都是美国人干的。 在当下的高层人士,就没有不知道自己是长期被监听监视的,所以,他们的行为举止往往都是云山雾罩的,有时甚至被人说成“不可理喻”,其实,他们自己也知道,如果不小心,就连在家里开个“派对”都会被宣扬出去,真以为是因为那么点事让那个黄毛大叔从英国首相位置上下来的吗?那根本上就是美国觉得这黄毛不太听话,马前卒没有干好,于是,干脆就抛弃了,还有那个傻大姐,当了四十天的大班,最后被像扔废纸一样的甩掉了,傻乎乎的一上台就要“单干”,就要搞出事端,美国正面临着关键的时期,怎么可能让你去搅局啊? 方丹的话点醒了霍夫曼,他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有些想当然了,事与愿违了。 看着霍夫曼那沮丧的样子,方丹告诉他,万事自有定数,说不定你超脱在外还能获得好处呢,而且,我觉得诺格尔按照老套路出牌是不行的,股票波动本身是自然现象,他非要趁机插一杠子,想捞大钱,想法是不错的,可是他太不了解这个世界了,说一千道一万,你们德国金融家还没有走出来,自从罗斯柴尔德家族从德国走出去以后,德国是真没有国际级的资本集团了,往往都是死守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太肤浅了,你们得像汽车行业那样走出去! “切!跟你这个外行说金融?没有我们金融界的支持,那些汽车行业能走出去吗?我们采取的另外一种路数,没有我们这些人的坚持,德国早被美国人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哪里还有现如今的规模和体量?”霍夫曼摇头说道。 “嗯,你说的这个也对,我对股票就不是很明白,你说,每年圣诞节前后,股市波动已经成为常态,可为什么每次那些投机客总是做空不做多呢?做空已经被大家熟识,防范的手段也多得很,我看他们做空的就没赢过!”方丹换了话题。 “谁说的?哈维股票第二年的时候,不是让米尔顿还有那个美国佬叫啥来的,不是在做空上大捞了一把吗?关键是实力和时机的把握!”霍夫曼不屑的看着方丹,“节假波动时期,去做多?除非你有真实的海量利好消息,否则,你做多的时候谁跟啊?散户要变现过节,机构要回吐获利平账,能够在节日期间拿出大笔资金的人是少之又少,最近是有了些改变,这要是在三十年前,节日股价波动压根就是铁板一块,根本就撬不动的,想投机,只能去做空!做多?自己就死了。” 霍夫曼说的没错,如果在圣诞假日期间做多,那真是自寻死路,不会有资本跟进,你越是想拉高,那些想变现的人越是高兴,他们巴不得能卖出好价钱去过节呢,想要利用节假日做多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有绝对的利好,利用节假日的股价波动去建仓,所以,不少庄家也往往是利用节假日这个空挡换手换人换公司的,因为这个时期的转换是成本最低的,也是最隐秘的。许多人在节后才发现,自己手里股票的庄家换了,不对劲了,不是原来的手法了,怎么办?只能慢慢适应。 西蒙的启动,算是在股市博弈里开了第一枪,接下来,散居在西欧各国的散户都纷纷响应,虽然诺格尔做空狠命的砸盘,可是挡不住来的一个巢穴里的蚂蚁,而是整个大草原上的蚂蚁,他们像涨潮的海水那样,虽然慢,可是却是不断的在浸吞着岸边的海沙。到了下午,哈维公司宣布“启动护盘程序”,顿时,那局势就挡不住了,逼得诺格尔只能腰斩自保,气不过还去追问霍夫曼不讲信义。 霍夫曼的否定让诺格尔吓了一大跳,他这次真搞不清自己的敌手是谁了。 第一卷_运气(2) 西蒙的随意投入,让一些在欧洲的许多“特殊散户”以为带头人发出信号了,要不然,那样的投入没道理嘛,既然是带头人给出了信号,那就跟呗,于是,散布在西欧各地的账户们开始呼呼啦啦的“抄底”了,反正现如今用手机就能干。 诺格尔一开始还没怎么在意这个局面,在快要吃午饭的时候他还下令继续砸,他想看看这些散户能有多少钱被他套在里面,只要咬住了,到收市的时候,这些散户全都是炮灰,都是要成为他诺格尔设计收割的韭菜,看着散户加入的数量,诺格尔觉得很是得意,或许这个圣诞节之后,他的旗下能够过上一个肥年了。 问题是,诺格尔本来信心满满的,谁知道午饭一过,哈维公司正式宣布将按照证券管委会的要求和规矩进行“护盘”行动,这简直就是与诺格尔对着干嘛! 上市公司一般是不可以随意在股市上操作的,这在全世界任何一个股市里都是有明文规定的,但不是完全绝对的禁止,而是要有条件,当公司的股票跌幅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上市公司是可以选择进入护盘或者是干脆放弃不做抵抗,在需要护盘的时候,证券管理机构往往会给上市公司发一个备忘录,这就是提点一下,既不是指令也不是最后通牒,一个公司在股市上最后到底怎么样,完全要看资本运作的结果,要看相对立的资本此消彼长的变化,说什么谁谁英明决策,那纯属是瞒哄股民的鬼话,谁信谁就是个傻子,就会最后输得一个先令都不剩。 哈维的进入,打着的旗号肯定是幌子,要干的事情当然是资本之间的博弈了,他一进去,就在诺格尔费劲巴力砸了好多天的价位上大把割韭菜,那是一片一片的收割啊,就差用联合收割机了,如果有割韭菜的联合收割机,哈维肯定弄来。23sk. 午后2点,不管诺格尔这边放出多大量,哈维那边就吃进,问题是,哈维的代理商有时手脚慢了后还吃不到了,不得不提高点价位才行,可他提高价位,那些散户们也跟着提高价位,哎呦,这你来我往的,几乎把做空的诺格尔给无视了,就连证交所里的那些经纪,脖子上挂着听筒,耳朵孔里插着耳塞,手里还拿着手机,那通忙啊……他们此时不是看这哈维股票会跌倒啥地步,也不会在乎那些做空的如何砸盘,他们现在是要立即把账户追进去,因为他们的委托人下达指令只有一个单词“吃进!”,到了这个时候,谁还在乎有人在做空呢? 但凡在股市里打滚了几年的人都清楚,这次做空的人肯定是输掉了,人家的护盘不仅提前了,而且还放量了,是的,是留给了做空者相当的时间,那你做空的资本还敢不敢进来继续博弈啊?这简直就是一群业余的炒家公开向股市里的老手们挑战了,可那些业余炒家到底是谁?他们在哪儿?诺格尔根本就查不清。 诺格尔筹不到资金了吗?也不是,以诺格尔的资历和其丰厚的家底,他现在想要融资一点都不难,至少,他就可以找霍夫曼,用自己旗下证券公司的股份换取霍夫曼的资金支持,霍夫曼肯定要笑到肚子疼,那等于是让霍夫曼进入到核心里去了,不定啥时候就把对手兼并掉了呢。所以,诺格尔轻易不会走到那一步。 人们往往会在浏览新闻的时候,突然发现什么什么大企业与另一个大企业合并了,比如,曾经就有戴姆勒—克莱斯勒,后来又改名叫菲亚特—克莱斯勒,表面上看是两家同类型企业进行重新整合,还会说是优化资源,强强联手等等。而实际上就是幕后资本之间的相互较量后妥协的结果,一旦一方缓过劲来,或者是彻底死掉了,那么用不了几年就又来一次这样的分分合合,整个西方的大企业,尤其是在汽车行业里基本上就是如此,弄到后来,英国已经没有一个品牌留在自己手上了,美国的品牌也从巅峰时期掉落到了二流水平,目前只有德国、法国、意大利和日本还保留有汽车行业里的自有老品牌,至于其它的……都是挂羊头卖狗肉了,有些被外资给买走了,比如传统的劳斯莱斯、宾利、路虎等,这些品牌早就不是英国的了,而美国也有许多品牌销声匿迹了,说起来,都是资本在作怪。 诺格尔能够找到资金去豪赌,可是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是不能去豪赌的,现在,他在明处,而对手在暗处,到底是谁?他派出了许多探子都没有查到,这让他感觉对手很恐怖,在这样的背景下,少输点就是成功,就能逃过一劫。 西方资本遇到这样莫名其妙的对手时也的确是无能为力,尤其是遇到了“人海战术”海啸时,那是彻底的歇菜。2008年国际经济危机,国际资本认为此时是可以炒作黄金的,只要把黄金的价位打下去,一些国家手里的黄金就会拿不住,就会尽快出手换回硬通货。国际资本通过精心计算,把黄金的价位一下子打到了近二十年的最低位,他们就等着一些弱小国家把储备的黄金拿出来换他们手里的钞票,可是没有想到,一群华人大妈出手了,生生的把资本集团给顶回去了,最后,那些资本集团只能尽可能的减少亏损,平仓离场了,否则就会灭顶了。 就在圣诞节前最后一个交易日,哈维股票不仅完全收复了失地,而且还比原来略高了一些,许多人都想落袋为安过节,可也有人原意把钱压在股市里,等着节后再去看,比如,西蒙、蒙斯特等人,他们发现,仅仅两天时间,他们的股票就上浮了40%,这等于是凭空就赚钱了,而且,节后股市全年复苏后,这些股票还不定要涨到什么地步呢!就在平安夜,西蒙破例给莱科特打了问候电话,并告诉莱科特,他按照莱科特的暗示,吃进哈维股票后,现在已经赚了不少了。 蒙斯特也是,破例给西蒙打了电话,说西蒙无意中流露出来的消息让他赚了不少钱,这还真是一个几家欢喜几家愁的局面,股市本身不会增殖任何财富的,你这边赚了,必然就有人赔了,这本来就是豆腐一碗一万豆腐的把戏,无非是从这边转到那边,从那边再转到另外一个账户上去,所有的趋势都是虚拟的,可这虚拟的竞技场却是许多资本玩命搏杀的主战场,每年不知道有多少资本折戟沉沙。 平安夜,李凡一家就在汉堡,玛索还想在饭前弄个仪式,可看看女婿女儿,再看看孙子孙女,他们都不是基督的信徒,其实她自己也不是,于是,干脆,啥也不弄了,就学着华人过年那样,在院子里点了一串烟花,绚丽多彩的,好歹是个意思了,就在一家人看电视的时候,门铃居然响了,李凡走过去一看,呵呵,居然是哈维那老小子,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汤汉姆,李凡赶紧的把客人让了进来。 “哈维,你难道不知道这样来是不礼貌的吗?”玛索披着围巾站在房间里。 “嘻嘻!玛索,如果这是你的家,你这样说完全成立,我必须要道歉和赔不是,可这是华人李的家,他是华人,华人的习俗可没有你说的那规矩,你看他高兴的,再说了,我是汉学家,我到了李的家里就必须入乡随俗,嘻嘻,这个是送给你的圣诞礼物,不成敬意,您拿着玩就是了!”说着话,哈维把一个彩蛋递给了玛索,“两个小东西的礼物在汤汉姆那里,至于尊贵的李夫人,这个相信您一定喜欢,这是我从彼得堡博物馆那里偶尔发现的一幅古画,据说是……” 还真是的,那的确是一幅古画,还是东方的国画,只不过那不是哈维发现的,而是马勤在搬运垃圾的时候偶尔发现的,画筒外面已经破损,里面的画显然也是被检查过了,当年得到某些权威确定,那画“没有任何价值”,不过是一幅普通人的画作而已。可是马勤是懂一点古画的,从纸张上他就判定,那画应该是清中期的,而画上的风格看上去觉得非常像……郑板桥的风格,难道说这是…… 正因为马勤无法判断,这才收好,让克拉克带回来给哈维,看看哈维能不能找人鉴定出来,如果是郑板桥的画作,那可就值钱了。光是这幅画,就把整个前期的花费给补回来了,要知道,郑板桥的画在市场上的价格可是不低。 郑板桥,虽然当过二任县令,但其风骨清高,廉洁自好,所以,与官场上也是很难混下去,更有一说,说乾隆妒忌其才学,专门下旨,不许给郑板桥升官,其实,这个说法是一些后世人猜度杜撰的,郑板桥其实是康熙和雍正年间的人。 早在康熙五十二年,郑板桥20岁就考上了秀才,可以说很早就有了功名。可其后,他是屡试屡不中,这怪不得别人,太过重视诗情画意了,作为扬州八怪之首的他,怎么可能循规蹈矩的去读四书五经呢?虽然贫寒,可骨子里清高的很。 中了秀才,想要谋生的最基本的就是去“坐馆”,也就是去当私塾里的老师,可是郑板桥寄情于山水,向往着与同道交流巡游,坐馆的那点钱不够养家糊口的,所以,他在三十岁的时候就在扬州卖画了,对外还要说这是“风雅”。 到了乾隆元年,郑板桥方以四十有三的高龄成为贡士,殿试,二甲第八十八名,被赐予“同进士”,可以说,郑板桥在科举一途上不仅是一般般,而且还可以说是很坎坷的,而在那个时代,即便是中了进士,也不是说马上就有官做的,而且像郑板桥这样的酸腐文人并不在少数,儒林外史里就描述的很是尖刻,那个范进不也是高龄中举吗?中举了,成了进士了,也未必就有位置给你,郑板桥中进士后就一直候补,六年后,他才成为范县县令,这还是有慎郡王允禧帮忙活动。 等郑板桥正式到范县上任的时候,他已经五十一岁了,人生已经过了一大半。 郑板桥在任上清廉自守,并且做了许多利民惠民的事情,当然也得罪了一些权贵,在仕途十年,还是个县令,到了六十一岁的时候,“为民请赈忤大吏而去官”,据说连养老银子都没有,所以,郑板桥至仕后是靠卖字画维持生计,这在当时儒家士大夫文化里是不被接受的,文人雅士之间相互赠画可以,相互写跋也行,唯独不能谈钱货。所以,郑板桥当时是被称为“怪人”的,与之同好的还有几个人,就是当时在文坛里名声鹊起,对后世文坛影响颇大的“扬州八怪”。 郑板桥当时就是要卖字画,还说“难得糊涂”,其实,他这是讽刺当时的政坛风气,讽刺一些誉为的文人墨客,弄的一群士大夫对其是既恨又爱,恨是郑板桥斯文扫地,把儒生的所有脸面事不当回事,爱是因为郑板桥的画和字那是真好,有特色,有意境。画里无不透露清高风骨,说,郑板桥卖的字画送的字画里,除了竹子、兰花就是石头,其它的一概不画,这里就透着郑板桥的清高孤傲,竹,体现气节,兰透着幽静暗香,而石头就是坚持,你说我是茅厕里的石头都行! 正因为郑板桥卖画,所以,后世流传下来的可是不少,但是,真正的精品并不多,而马勤发现的这幅画里不光有竹子石头,还有一个小老头若隐若现的站在水塘边,马勤认为,那个小老头应该是郑燮本人,整幅画是另一个层次的写意。 马勤自然不会跟克拉克说的那么透彻,在他看来,这幅画先带回去,或许公司里就有高人能看出名堂来,如果真的没人看出来,也许他还可以花点小钱自己买下来,等带回国内去,也许这画就成了一个“漏”了。这也是马勤打小跟着爷爷耳闻目睹养成的思维模式,通过克拉克把画带回来,在业内叫“试应手”。 可是马勤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哈维是个汉学家,他知道华人喜爱什么,看到这幅画,不管是不是真的,先拿出去当礼物,没有比这个更有意思的了。 李凡看着哈维给家里人送的礼物,还真是煞费苦心了,给丈母娘玛索的是俄罗斯那边生产的“彩蛋”,这在珠宝界里也是很有名的,尤其是在圣诞节的时候,送这个做为礼物可算是一份厚礼了,那些彩蛋可都不简单的,里面不光是有价值不菲的珠宝钻石等,更是有许多巧夺天工的“机构”,里面的各种珠宝钻石等都是可以随着机构的转动而发生变幻的,这也是哈维专门让尼古拉帮忙挑选的。 两个小东西的礼物是汤汉姆烧制的瓷娃娃,看上去与华人的福娃差不多,只不过是西方孩童的模样,小李晖无所谓,客气的点头致谢,小李琳可就太喜欢了,瓷娃娃让她爱不释手,还把哥哥的那个也抢过去了,对此,哥哥李晖倒是无所谓。 “这幅画……画的不错啊,有些意思,老公,你看看是谁画的?”凯琳娜说。 第一卷_运气(3) 李凡的眼皮翻了翻,嘻嘻一笑,“这画肯定不是郑燮自己画的,但肯定是扬州八怪之一画的,说不定还是一种接力的画法呢,要知道,扬州八怪处世做派就是不能循规蹈矩,要别出一格,所以,这画的研究价值可是不低啊,收着吧。” “扬州八怪在我们美院也是有专门的课程去讲的,可你说的这个接力画法是个什么意思啊?难道说几个人还要约到一起,然后……后来的西冷印社成员倒是有过这样的戏作,相互之间也是捧场和抬举,在魔都的城隍庙就有展出。” 凯琳娜在绘画史上那可是科班的,李凡一起头,她就能跟上说出四五六来,旁边的哈维都听蒙了,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把一幅价值连城的画作白送给人了? 李凡听了凯琳娜的话后笑了,摇摇头说道,“扬州八怪与西冷印社在组织结构上是完全不同的,扬州八怪是松散的同好相识相交,没有固定的结社性质,而且,其中几个人走的路数不尽相同,有的曾为官,有的想为官,还有的就是可劲的游历和率性的生活,他们大多数都只能算是好友、挚友,而西冷印社则是社团组织,有着一定规范的统一,而且,人员的组成也不尽相同,从规模上看,西冷印社曾经很辉煌,同时有数百名社员存在。可以说,西冷印社更具有现代气息。” “可是在艺术传承上,西冷印社里的主要画家受到扬州八怪画风的重大影响,有些可以说是一脉相承,这点也可以说扬州八怪的创作风格是后来海派画家的鼻祖,许多海派画家继承的就是扬州八怪里的创作手法和寓意,这点没错吧?”凯琳娜从另一个角度说出了她对眼前这幅画的看法,“该不会是时隔百年后有海派画家又在老画上狗尾续貂?这说起来似乎也没什么道理啊,重要的是,扬州八怪里画人物的画家不多,比如郑燮就不画人像,还有其它几位都是如此。” “在扬州八怪里也有什么都画的,这里面又以八怪里的金农最是特殊,金农能够列居八怪之首是有原因的,据说,八怪人物里,最有才情的就是金农,而他还时不时的画一些小令调侃同好,所以,这幅画最大可能是金农最先起的发端,还有一点也是促成这幅画有可能是金农所做,那就是他与郑燮年纪相仿,离世的时间也是在前后,最大可能是金农和郑燮都离世后,由金农的弟子罗聘接手,最后完成了老师的遗愿,不过这些都需要去找资料考证了,不能轻易下结论。” 李凡的话让凯琳娜认为推论是成立的,她点点头,“现在需要的是去考证了。” 听了妻子的话,李凡也没有做出什么承诺,反而是向哈维等人做出了一个无奈的手势,然后对妻子说,“或许在将来,你也可以去考证一下,起码要去一趟扬州,看看那里的地方志,希望那里的一些民间记载还能有一些蛛丝马迹。” 凯琳娜也点点头,随即收起了那幅画轴,然后转头对哈维说道,“谢谢你的圣诞礼物,这幅画目前不好估价,许多地方存疑,如果将来考证出了真实的背景,我会按照市场估价向你们付款的,当然,考证所花销的费用你们也得报销!” 凯琳娜这完全是东西方结合的做法,既然是礼物,她收下就是自己的,无可厚非,可是哈维的这次送礼明摆着是一次有另外目的的,是拿李凡夫妇的人格品行做担保的一次赌注。那画要是普通的,一般般的,那就是一件普通的圣诞礼物了,可那画如果是有来头的文物或者是有价值的历史名画,李凡夫妇是绝对不会贪为己有的,这点哈维是吃准了的。可是哈维千算万算,没想到凯琳娜是经过东西文化熏陶的另类,她当着哈维的面和夫君演了一出戏,告诉哈维,这画表面看上去很有意思,可是存疑的地方太多,说不好,需要时间去进行考证,考证有了结果了,到时候按照规矩来,该给你的钱一分不会少,你该报销的费用也别想跑,咱们一码归一码,到时候别怪我小女子对你老哈维“言之不预也”。 哈维没有想到,一幅普通的素描,那种淡雅的白描国画在哈维看起来就是素描,竟然被人家这对小夫妻看出如此多的名堂,好在他能听懂汉语,要不,就像旁边的汤汉姆那样,完全是懵擦擦的不知所以,汤汉姆虽然也是搞艺术的,也看出那幅画有年头,可那画的艺术性在哪里?有什么讲究?他是真说不上来。 其实,从明末开始的四僧四王等绘画名家,走的路数就是清雅素淡,以简驭繁,以淡代浓,这与流行于宫廷里的大红大紫,大场面大气魄,浓墨重彩的绘画风格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们可以从同时期的宫廷画师郎世宁的画作上看到差异。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确立了文人画与匠人画的界限,当时的郎世宁虽然有品阶,有俸禄,最后还赐予三品顶戴,可说到底,他还是宫廷里的画师,他的画作大多数要按照宫廷里的规矩和要求去作画,很少有抒发自己情感的作品。这也是在后世200多年里,郎世宁的画作虽然在民间有流传,但始终热不起来的原因,因为他的画不是文人画,是匠人画,这在士大夫文化里是不被接受的。 在当时的京城里,不管是官场也好,文化界也好,明显的有“清流”一派,他们家里挂的画都是文人画,都是相互馈赠的文人间的交流,如果谁家里挂着一幅像郎世宁画作那样的匠人画,那是会被文人笑掉大牙的,即便是有好的画作,比如郎世宁给果亲王允礼的画作,那也是不敢轻易挂出来的,朋友来了,打开欣赏一番,随即就要卷起来封存,不可轻易示人的。 有清流,那是不是就有“浊流”?其实,整个清代官场中就是污泥浊水一大滩,要不后世也不会说“清朝不清”的话了,不过没有人敢那样叫,在多次宫斗中,许多大臣气昂昂的喊着自己是“清流”,可他敢说攻讦他的人是“浊流”吗? 从扬州八怪开始,许多文人画走入了市场,而且是大张旗鼓的公开进入流通市场,在此之前,一些著名的文人画家虽然实质上也是靠画画维持生计,但多少是要遮掩一下的,就好比孔夫子收学费不叫收学费,叫束脩,想要那些画家的画,你就得给润笔,要不人家的笔是干涸的,画不了啊,这润笔的由来就是如此。 而扬州八怪就没那些虚词了,直接明码标价,而且还得看心情,今日心情不好,故不能作画云云,当时的扬州,是最大的商贾汇聚的地方,更是诸多盐商所在地,所谓的苏州园林等等,其实都是一些盐商在扬州已经没有了耍弄的场地了,于是,干脆就向外延扩展,这才有了后世的各种园林,周庄古镇等等。 当时,江浙两地多出文人,可这些文人最后都要去扬州相会,历史上许多著名的文人画家等,都喜欢在扬州相约相会,之所以叫扬州八怪就是因为这些民间的画家最后都定居在扬州,也都终老在扬州。可见当时扬州的文化地位有多高。 真正把扬州从这个历史地位拉下来的是太平天国运动,从那场内乱以后,扬州就再也没有恢复历史上的辉煌,到了现代,扬州不过是一普通的二线城市而已。 李凡招呼哈维二人在客厅里坐下,嘴巴里轻声问道,“你们……没地方去了?” “能去的地方太多了,去了一个就得全去,不如到你这里来躲清静!”哈维自嘲的说道,“汤汉姆是缠着我,要跟我一起来找你,他认为复制沙俄帝国瓷厂的瓷器问题不大,不过他觉得还是需要你给他指点一二,我们就这样一起来了。” 李凡知道这俩人今天来怕是有事情要谈,而且看这俩人的样子肯定是没地方去吃饭,最多就是啃了块面包充饥了一下,他也不好揭破这俩人的真像,干脆就问他们,“现在都快到午夜了,等会就要敲响圣诞钟声了,你们要不要吃点宵夜?” “好啊好啊!”哈维第一个叫了起来,“最好再整点好酒,我发现,喝了酒以后思维会更活跃,更有利于我们谈话聊天,要不,酒吧里不会总是有那么多人。” “好吧,反正我这里还有客房,你们喝大了就住在这里吧。”李凡点头说。 “这个……不太好吧,圣诞夜跑到人家家里叨扰,不合适。”汤汉姆说道。 “你懂个屁!华人最喜欢的就是这样!你还想不想搞你的瓷器艺术了?”哈维立马黑着脸熊汤汉姆,“咱们俩是单身汉,标准的单身汉,你不能像往年那样又跑去那些不正经的地方胡混了,今年就在这里,保证你会有不同的感受。” 汤汉姆真恨不得上去把哈维的嘴巴捂住,好好的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两人的确都是纯粹的单身汉,都是那种纯绝户人,上没有老,下没有小,横向也没啥亲戚了,所以,以往,哈维是去教堂,混过钟声就回家睡觉,而汤汉姆就会外出旅游,去荷兰、比利时那样的地方,在那里有专门招待单身人士的地方。 李凡很快就带着俩人去了专用小餐厅,别说,这套大豪斯还真是配置齐全,这专用小餐厅其实是给佣人们使用的,这都过节了,哪里还有佣人? “咱们先上几个冷碟,这是我们晚饭没有吃完的,不过看上去还是蛮整齐的,”李凡说着从冰箱里拿出几碟凉菜,“我再给你们整个锅子,小型的,你们原意怎么吃就怎么吃,酒嘛……今儿你们想喝什么?喝点啤酒还是红酒啊?” “我听说吃火锅喝啤酒是最好的。”汤汉姆说话有些扭捏的样子。 “没问题,那边有一箱,不够我去地下室再搬,不过我的建议是,这节日气氛,加上这天气,最好还是喝点硬的,比如……我最近搞了一箱伏特加,是那种高度数的,你们可以找点葡萄酒勾兑着喝,看你们自己的情绪啦。”李凡说道。 “你都给我弄过来,到时候我看需要进行,先喝点啤酒涮涮口也是可以的嘛!” 这老哈维可真是……他觉得到李凡家里就应该随便,就应该向汤汉姆展示他与李凡的特殊关系,李凡把这老家伙还真没辙,反正也不是啥原则上的事情,只能任由这老家伙自由发挥了,而且,有这老家伙在,李凡其实省了不少心。 凯琳娜得知这俩人要留宿,于是去收拾了一下客房,然后就带着孩子上楼。哄着老妈和孩子睡觉去了,反正不用李凡去管,整个一层就留给这仨男人折腾吧。 “我首先声明啊,我现在要与李使用汉语对话了,汤汉姆,你就别认真了,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会更好更安全!”哈维一本正经的说了起来,弄的李凡都傻了。 “你怎么回事?有啥问题可以让我知道而不能让汤汉姆知道的?你这分明是把我往火坑里带嘛!”反应过来的李凡立即提出了反对意见,“你就用德语说吧,不就是你公司股票的那点事情吗?我又没有你们公司的账户,我在德国……不,我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证券交易的账户,我妻子也没有,我不玩那个。”天籁小说网 哈维用略带吃惊的表情看着李凡,“你真的没有证券交易账户?看来我今晚要喝点有劲的,你这消息让我感觉很不真实,不过,你总是这样给我奇异感觉。” 汤汉姆此时已经在大口的吃着凉菜,很明显,他是真的饿了,他单身到没地方吃平安夜饭的地步,不能不说,这也是西方社会里的一个很叫人不理解的现象。 哈维没管汤汉姆的狼吞虎咽,继续问李凡,“你没有账户为什么在彼得堡的时候暗示我个人会在股市交易上发点小财?难道说你那个时候就看到了苗头?你看到了苗头为什么不自己也去玩一把呢?这太叫我难以理解了,你为什么啊?” “正因为我不是其中之一,我怎么给你出点子都不存在关联的法律问题,给你看那些报导其实就是预计到节前你的股票会有一场风波,怎么样?是不是大获全胜了?要不然,你不会有心情跑到我这里来蹭饭蹭酒。”李凡平淡的说道。 “你不加入我的公司是不是也是从这个方面考虑?”哈维此时又换了问题。 “差不多吧,我是学者,要保持在职期间的纯洁性,所以,不光在这里,我就是在y大学也是一样,我可以给许多人出点子,出策划,但我绝不加入任何一个朋友或者关联企业里成为股东之一,即便是给我名誉上的我也不要。如果一个学者,一个大学里的教授,身上挂着十几个乃至几十个啥啥企业的股东、顾问等职务,试问这个教授还有多少时间从事教学研究工作?即便是假的那也不行。” “呵呵,这也是我从汉堡大学辞职的原因之一,你我观点相同!”哈维说。 第一卷_运气(4) “你们这次是真的很有运气,也不知道是哪里开始点的火,几乎全都是散户在跟着你对抗做空方,最后,做空的只能收手,估计这次的损失会不少啊!”李凡没有搭理哈维那半带马屁半表明立场的话,单刀直入的说起了刚刚结束的股市,“汤汉姆大概也是运气来了,他用我给的配方已经调制出了上好的瓷泥,租了个版试烧了一下,目前看来应该是大获成功了,大概也就是在昨天干的吧?” 汤汉姆边咬着一个肉丸子,边点头,“没错,那个配方烧制高端的瓷像可能还差点,可是烧制各个时期的高档瓷器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我试着做了一个元青花酒碗,等会你给看看,我觉得比原作的还要好,拿在手上的感觉真不错……” 说着话,汤汉姆转身拉过自己背着的皮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了李凡。 “这盒子里装的就是元代高脚青花杯,我是按照公开资料上的尺寸去做的坯胎,然后按照标图上的青花釉料,最后进窑烧制,做了四个坯胎,只烧成了一个。其它的几个不是裂了就是变形了,我还没有找到原因。”说道后面汤汉姆羞涩了。 李凡打开了盒子,拿出那个晶莹温润的元青花高脚杯,用手轻轻的在杯壁上慢慢的摩挲,感觉这个杯子做的非常不错,而那三个失败了的原因估计还是火头和在窑炉里的位置,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制坯时候的差异了,比如,在一个姿势下要用多长时间?手指在坯胎旋转的时候给多大的压力?许多事情还真说不清。 “这个酒杯的制作工艺肯定比原作要好啦,都过了快一千年了,各种技术都在提高,难道说还要倒回去找补原来的缺点不成?我们是做仿制,不是做赝品,只有做赝品才会要与原作一模一样,我们做的就是要神似形不似,看似不真可更胜于真,把握住这个特点,那你做出来的东西就是高端的,无人能去仿制的……” 说着话,李凡把那杯子对着灯光看,又去找来照灯仔细里外照射,最后才放下那个杯子,用很感激也很激动的眼神看着汤汉姆,随即端起酒杯对汤汉姆说, “祝贺你的运气,四个杯子居然可以成功一个,就是在古代,这个成功率也不低了,老汤,你的运气真不错啊!现在,这个杯子怕是有要成为绝品了,不信?不信你回去试吧,我可告诉你,那种特殊的合成瓷土就那么点,你想通过不断试验找出规律来?我估计没有那么多原料给你糟蹋啊,那原料是论公斤卖的,不是一般的瓷土,按吨卖,而且,价格太贵了,每公斤的售价超过300欧元,你们在今后有多大的底气可以一直试验下去找规律?就是你们花得起钱买合成瓷土,人家那边还没有那么大量给你们祸祸呢。”李凡笑嘻嘻的说着汤汉姆不知道的古闻,“其实在古代也是这样,许多精美的艺术品为什么只有那么几个甚至只有一个?根本原因就是我说的,原料上受限制,制作工艺上没有规律,制作要看天意,你们这里的工匠要去教堂祷告,去忏悔间里忏悔,我们这边的工匠要烧香拜神,乞求苍天给他们好运气,汤汉姆,你的运气真的不错耶,这个杯子……放上一个季度,你每天用湿抹布擦擦内外,春拍的时候给方丹,看他那边能卖出什么价。” “这,这就可以拿出去上拍?难道说我今后就不能再做出来了吗?”汤汉姆惊愕的看着李凡,并没有觉得李凡说的事情是好事情,“你的意思是我今后就是要靠运气才能出作品了?这也太……我不舒服啊,哪里有这样创作艺术的?” 看着汤汉姆那满脸沮丧的样子,李凡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维也乐了。 “汤汉姆,你不能用工业生产的标准去衡量艺术创作啊,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性质的活动,艺术创作的结果是不可预测的,而工业化生产是必须要有预测,这完全是两个相反的生产模式,你到底是艺术家还是企业的工程师?”哈维问道。 哈维说的是话糙理不糙,事实上许多人就是分不清这里面的区别和界限,搞艺术的总想把自己的作品像工厂流水线那样制造出来,于是就出了工厂化流水线作画的怪事,还说是什么创举,当然,结果就是搞出来的不是艺术品是商品。 还有一些工业设计师,总想把自己的产品弄得像艺术品,在产品上装饰各种花里胡哨的东西,实在不行,他们就搞“限量版”“独版”等花样,可无论如何,商品就是商品,或许几百年后能成为文物成为被后世描述的艺术品,可实际上,商品就是商品,与艺术品八竿子打不着,那就是畸形思维搞出来畸形四不像。 “哈维说的对,在古代,匠人们做瓷器也会出现大量残次品的,我们在发掘许多古代窑址的时候,就发现大量的瓷器碎片,为什么?难道他们还要收集瓷片再加工吗?不是,那是工匠们把不合格的瓷器当场砸碎,尤其是在一些官窑里,做出来的次品是不能列入贡品清单的。所以啊,你在唐宋明清朝代的官窑瓷器里看不到不合格的东西,如果器型不对,歪歪扭扭的,那一定不是官窑的。” 李凡见汤汉姆被哈维给问的不好意思,于是接过话茬继续给汤汉姆科普。 “那为什么元青花里有不少展品看上去似乎不是那么精美,而且,相当长时间里,瓷器研究界并不知道有元青花这个分支?这里面啊有二个原因。” 李凡说到这里竖起了二根手指,汤汉姆知道这华人李在古瓷研究上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于是也就认真的听了起来,不在为哈维刚才的揶揄而费心思了。 “首先,元代作为异族统治,本身就遭到汉民族的抵制和反抗,元代是蒙古族的统治,与元代同时的还有另外四个汗国,几乎分布在欧亚大陆上,没有被蒙古马蹄踩踏的只有西欧的一小部分,出现在历史上的奥斯曼帝国、沙皇俄罗斯等东欧许多小的国家都与蒙古铁蹄有关,或者反过来说,如果没有蒙古大军的高压,奥斯曼帝国未必能够建立,同理,从拜占庭魔爪下发展起来的斯拉夫各个国家也可能不说今天这个样子。历史对蒙古鞑靼统治评价是负面的多,正面的少,尤其是蒙古大军南下后对汉族社会和生产结构的破坏大于建设,所以,元代时间很短,也没有多少特色文化流传下来,后世不认为元代能有什么好的瓷器艺术品。” 听着李凡说古,汤汉姆就觉得过瘾,这好比是一群人围在城墙根下,晒着太阳,听高人和能人在那里白话,时不时的还得递上根烟,倒上一碗水,别说汤汉姆喜欢听,就连老哈维也喜欢听,没错,哈维是学过这些历史的,可书上写的与现场讲故事说书白话的味道是不一样的,有些内容书上是没有的,可以规避了。 “这第二呢,就是元代是没有官窑的,可瓷器又是广大民众必须使用的器皿,于是,各路神仙都出来了,都得要生活啊,可没有官窑的缺点就是在质量上把关的手法不同了,官窑的,质量不成的立即毁掉,而民窑的就不一样了,质量不成的可以‘贱卖’,可以自用,可以送人,可以用来换东西、抵账等等,所以,现如今看到的许多元青花高脚杯,几乎都有毛病,都不那么纯正,可你做的这个绝对规范,光是这一点,老汤,你做的这东西就盖了全了,别家想学……很难。” “那我今后还做些什么呢?这个杯子做完了……对了,这个高脚杯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我查了查,有个专家说这种样式的酒杯应该叫酒碗,是方便于蒙古人骑在马上,手里拿着酒碗,可以边走边喝,我觉得这似乎好像也有些不对劲。” “当然不对劲了!”李凡接口道,“高脚杯也叫高足碗,起源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席地而坐的时候方便拿,没有下面的高足,把酒碗简单的放在草地上,一来不防虫蚁的攀爬,二来也不方便伸手就端起来,没有高足的酒碗只有放在桌子上才好拿,反之,高足碗放在桌子上却是很不方便,这就是为什么汉族人从来不用高足杯的道理,即便是现在在酒吧里,只有一些装样子的外行才会端着高脚杯四处晃悠,真正懂行的人不会用高脚杯,至于法国人用高脚杯去鉴别红酒……那更是装样子的,忽悠一大堆民众看他们摆样子,真要看酒色用得着那样吗?” 听到李凡对市场流行的一些事的讽刺,哈维和汤汉姆都大笑起来, “没错,西方文化发展到今天,最喜欢的就是摆架势,摆谱,什么蜗牛要摆在啥啥位置,对应天上的啥啥星座,可我却听说,巴黎大餐上的蜗牛好像都是从亚洲那边运过来的,他们在飞机上的时候看不看啥星座啊?”哈维朗声的说道。 “许多餐具的使用多少是与生活条件和习惯有关联的,”李凡此时也打开了话匣子,还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澈的白兰地,“比如说,你让一群人席地而坐,面对地上的食物,是用筷子方便还是用刀叉方便?当然,最方便的就是用手直接抓。” 哈维傻乎乎的还转身对着地面拿着筷子比划,猛然,他瞪眼看着李凡,“你是讽刺我们祖先的落后,一直就是在地上吃饭吗?李,你这可是不友好的哦!” “我倒不觉得李不友好,他说的是事实啊,要知道,我们欧洲在12世纪以前,基本上是茹毛饮血的原始部落,只有靠近地中海有那么点比较发达部落,他们是靠海,靠当地的自然条件,而我们日耳曼人……真的是很原始的,要不就不会横渡海峡去英伦三岛了,这可是我们都学过的历史,哈维,你不能不承认。” “我知道,我就是有些气愤,为什么我们的祖先那么愚蠢和笨拙,竟然在那么原始的条件下生活了几千年,如果不是从东方传来那么多与自然抗衡的技能,我们还不知道要愚钝到什么时代呢。而现在,我们只领先了一点点,就飘飘然了,在人类历史长河中,欧洲白人的那点优势真是不值一提啊!”哈维说到这里,情绪突然变得很沮丧,“我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都过花甲了,还是孓然一身,以前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可我越是学习汉文明,我就越是觉得自己太过自私,自私到将来就是一把土,甚至都是一些昆虫、细菌都不喜欢的那种土……” “你是在暗示我吗?”汤汉姆尴尬的看着哈维,“不是我想这样的,是如今的女孩子们太现实了,她们要的太多,却不肯付出,我是经历了好几个女人的,我承认,我失败了,没信心了,可是这,李,你来评论一下,是我的错吗?” 李凡微笑着不接这样敏感的话题,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作为一个外族人去说三道四……李凡觉得不厚道,事物总有其反转的必然性,欧洲白人的命运其实就是在等着他们自己觉悟,如果自己不能觉悟,那么他们就像那些历史上消失的种族一样,这个可不是说着玩的,而是在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 “你不用去问李,他不会说的,刚才,他用习惯使用什么餐具就把我们划在了荒蛮人群里了,说起来也是的,这个世界上最早使用桌子的民族还就是他们汉族,而他们使用筷子的历史更是有几千年,可见,他们很早就知道吃东西怎么才最方便,最节省,而不是像我们的祖先那样,这也是与他们是农耕民族有关。” 哈维于是又借着酒劲开始了滔滔不绝的“宏论”,在他看来,欧洲历史上既没有农耕民族也没有游牧民族,有的是游猎民族,别看这一字之差,反应和说明了人与自然的关系是完全不同的。不管是游牧民族还是农耕民族,都是从最原始的伸手找老天要吃的升华为“要自给自足,靠自己的劳动创造获得食物”。 而游猎民族则完全是靠去捕猎获得食物,捕猎的技能是自身的,可有没有猎物让你的技能得到发挥呢?正因为游猎民族的这种简单粗糙的生存模式,使许多野生动物消失在欧洲,到哥伦布去探索新大陆的时候,欧洲地面上几乎没有野生动物了,想要打猎,那得去西伯利亚了。欧洲人那个时候连基本的温饱都成问题。 而在亚洲大陆上,游牧和农耕两种生产方式在相互促进,并且使相当数量的游牧民族向农耕生产方式转化,最后形成了民族的大融合,融合进来的,就能继承和发扬文化传承,不能融合进来的,要么是消弭在历史中,要么就是向更远的地方侵蚀和逃逸,正是这样的迁徙,才促成了欧洲在文艺复兴之前的基础,没有这个迁徙和影响,根本谈不上什么后面的大航海时代和文艺复兴,这就是历史。 这晚上,哈维和汤汉姆都喝大了,好在李凡有把子力气,把他们抗进了客房。 第一卷_运气(5) 平安夜的戏言,让汤汉姆耿耿于怀,圣诞节这天,别人都是满世界的溜达和狂欢,就连西方人节假日不上班的习俗在这天都是有改变的,最起码,那些超级大商场,各种游乐场所等等都是人满为患,圣诞嘛,就是要乐呵,无禁忌的乐呵。要是都关在家里做祷告,去教堂做弥撒,呵呵,圣诞老人不就无事可干了吗? 可是汤汉姆却没有,跑回工作室,在那里玩起了泥巴,还仔细的观察那三个烧坏的仿元青花高足杯,看着手里的泥胎,他不服气的又仔细的捏了一个,然后就放进特殊的风干炉里,先进行风干,花了整整6个小时才把那泥胎风干的差不多了,然后就放进瓷艺电炉里,他打算在圣诞这天给李凡一个回击,他不认为自己烧出来的瓷器与运气有关,这欧洲人啊,有时笃信宗教上说的或然性,有时又非常顽固的认为事情的发生和发展不会有运气成分,尤其是在机械和制造上。 按照传统的烧窑技艺,瓷胎要在高温下保持一定的时间,而这个时间一般不低于12个小时,再加上前段的预烧,均衡加温,尾端的逐步降温和净化时间,所以,正常的烧窑时间需要“一天一夜”。而现代经过高科技研发的电气窑炉需要的时间就没那么长了,但是到底需要多久却是没有规定,因为,不同品种的瓷胎和釉料,以及不同的瓷土,坯胎含有的水汽多少等差异,使需要烧结的时间是不尽相同的,这点,从一开始李凡就对汤汉姆等人仔细的描述过。 可是汤汉姆还是心急,圣诞节的第二天下午,他就开窑了,把自己尽心制作的元青花高足杯从烧笼里拿了出来,为了证明和总结烧结时的数据,汤汉姆对全程都是做了录像的。他打开烧笼的盖子,看到里面晶莹发亮的高足杯,他认为这次又成功了,两天来的疲劳不见了,可当他给瓷杯降温的时候就听到了细小的碎裂声,还没等温度完全降下来,瓷杯表面就出现了龟裂,这让汤汉姆大惊失色,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也不管这个时候李凡方便不方便,立即给李凡打电话, “李,我在工作室,我烧的瓷杯发生了碎裂,是在出窑降温的时候发生的,我现在直播给你看看,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有可能的话你最好来……” 李凡看到了汤汉姆发的直播后立即对着画面大喊起来,“你千万不要动,我马上就过来,门窗、都不要动,尽可能在房间里不要形成扰动的气流……哎呀,你干脆从工作室里出来,那里不要动了,让老天爷来决定成败吧!” 李凡说到后来也不知道该如何给汤汉姆去解释那些复杂的瓷裂理论了,事实上,直到今天,瓷器表面上的瓷裂规律人们也没有完全掌握,行家管这种龟裂叫“开片”,而最早龟裂的出现完全是瓷器烧制中发生的意外,可是这种意外中的残缺美却是轰动了文化界,而最早被确定这样的艺术窑口就是哥窑。 哥窑到底在哪里?是宋代出现的吗?至今还存在着争议,但在明代《宣德鼎彝谱》中哥窑就被列入宋代五大名窑之一,所以说,起源于宋代应该不是问题,而被文人雅士欣赏并推崇的年代就未必是宋代了。根据历史文化发展的脉络,在明代被文人推崇的可能性最大,而且,许多哥窑瓷器很有可能就是那些在蒙元朝廷里苟且的文人士大夫所收藏的,虽然元代时间很短,可在历史上影响很大。 其实,在胎面上发生龟裂的瓷器并不只有哥窑,在官窑和汝窑的瓷器上都有发生,甚至许多其它窑口的瓷器也有。比如后世发掘出来的泉州窑、越窑、耀州窑、磁州窑、建窑等窑口遗址,都发现了瓷器表面的龟裂现象,可见,那本来就是一种在烧制瓷器过程中非常容易出现的物理现象。许多窑口通过改变釉料、改变出窑降温的时间和顺序,甚至第一次煅烧后再次喷涂彩釉二次进窑等各种手段去掩盖、避免瓷面龟裂的发生,比如钧窑的“大泼墨”釉面,定窑的暖白薄釉,汝窑的薄胎淡釉等手段,都是为了尽可能避免发生严重的瓷面龟裂。 而哥窑则是相反,哥窑的瓷器胎型厚重,釉面涂抹的也非常讲究,虽然也属青瓷一类,但是却不掩饰瓷面出现的龟裂,甚至还通过人为的方式把龟裂的纹路色泽给规范起来了,这就是人们说的“金丝铁线”,而且,没有任何二件瓷器的金丝铁线是一样的,甚至连相似的都不多见,这进一步让人感觉到大自然的奇妙。 金丝铁线的出现其实是匠人用特殊的上色方法刻意加工才演变成的,当然,把一件还没有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裂的瓷器弄出精美的金丝铁线也是一件难度很高的技艺,从后世的研究上看,金丝主要是对比较粗的裂缝用酸洗的法子形成的氧化铁沉淀,颜色像金色,而那铁线就是用墨汁涂抹后存留在最细小的裂缝里。 其它窑口的瓷器会有龟裂,但都不显,也不着色,所以,有金丝铁线的瓷器一般都是哥窑的产品。就是到了今天,买回家的一些艺术瓷器往往也会随着时间而发生龟裂,甚至不少高端艺术瓷,几年后到了晚上还能听到细微的龟裂声音。就是在乡村里掏老宅子,那些放了百年的大瓷瓶啥的,再好的瓷器,也有龟裂,没有龟裂的……呵呵,那是刚仿制出来没几天的,这道理大家都明白。 李凡开着车,很快就到了汤汉姆的工作室。此时,汤汉姆蹲在工作室门口,手里点着一根香烟,胡子拉碴的,满眼都是血丝,知道的,他是艺术家,不知道的,他连个流浪汉都不合格,十有八九会被人认为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患者。 “你先不要进入如何?你可以在那里直接观看变化,我看了十五分钟,没有任何变化,真是奇怪了,这次怎么会……裂了,这次又失败了。”汤汉姆按灭了香烟,他知道李凡不抽烟,“那瓷土真那么贵吗?要是这样消耗下去,我可能真的要去教堂祷告了,谁知道哪天才能上帝仙灵啊,唉!每次出现的状况都不一样,就是想去归纳总结,这发生的变化也太多了,到底是谁影响了谁?谁是主要的?” 李凡知道此时汤汉姆心里的疑点重重,心绪更是乱的一塌糊涂,可他必须要告诉汤汉姆,他的这次错误可能又创造了一件难得的艺术品,因为,这是偶发的。 “汤,也许是上帝看到你在圣诞的时候还在创作,他特意恩赐给你一件新型的艺术品,不信?等一会我就能让你看个究竟。”李凡笑嘻嘻的看了看市内的温度,然后拍拍汤汉姆的肩膀说道,“走吧,跟我一块去见证奇迹的发生,哦,对了,你去弄点草酸过来,最后行不行……我也说不好,还是看天意吧。” 汤汉姆被李凡的话给说的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不过,作为工作室,这里几乎有各种化学溶剂,草酸是最普通的,汤汉姆走到溶剂柜那边随手就找到了。 两人走进窑炉间,此时,房间里已经到了常温状态,而摆在烧笼里的那个瓷杯的表面上已经出现了细密的很富有规律但又看不到规律的裂纹,看上去有些异样的感觉,说起来,这瓷杯使用的瓷土是极白的,为了模仿元青花的色泽才在釉色上略加了些许淡青,而在杯口外沿则是用手工描绘了一圈青色花纹,而现在,这些龟裂似乎完全破坏了原来的风格,汤汉姆看着看着就摇头叹气起来。 “这个杯子已经烧制好了,就是出现了龟裂,不过这些龟裂也是可以利用的,你手上的草酸对上点什么颜色涂抹上去,可能会有你完全意想不到的效果。” 李凡说着话就把那瓷杯拿了起来,找了快特殊的绒布,发力擦拭起来,然后又把瓷杯放在了旁边的工作台上,思索着,观察着,最后才对汤汉姆说道, “用你手上的草酸调配点颜色涂抹到杯子表面上去,到底用什么颜色……我不知道,我没有艺术细胞,你发挥一下你的想象力,看那边的釉料里有什么可以适合的?来吧,不要由于,反正这是一件废品,说不定上天就帮了你,化腐朽为神奇,多美的事情啊,我就在傍边看着你干,见证奇迹的发生!”看着犹犹豫豫的汤汉姆,李凡知道他此时的神志未必清醒,可这就是许多艺术家创造奇迹的状态,他们要总是清醒着,总是思索,那么多无法复制的艺术珍品就创作不出来了。 也许是李凡的鼓励,也许是李凡的指点,汤汉姆自己都不知道抓了些什么釉料,在一个小盆里兑上了草酸,然后毫不犹豫就把李凡刚刚擦拭干净的高足杯放进了容器里,只见容积里的液体顿时就冒气了一串串小气泡,空气里也充斥着一些酸酸的味道,可这些汤汉姆都不在乎,他双眼紧盯着逐渐变色的杯子…… “快拿出来,再不拿出来,那杯子就不成样子了!”李凡在旁边断喝道。 “ok!”汤汉姆被李凡的喊声惊醒,马上就用胶脚夹子把瓷杯夹了出来,李凡在旁边也非常配合的递上了另一个容器,容器里是蒸馏水,等到杯子放进去后,李凡又拿到水龙头下仔细的清洗,一边清洗一边用抹布擦拭,最后才用绒布擦干。 “汤汉姆,你过来看看,这杯子如何?跟你前天拿过去的是不是很像两个极端?可认真观察起来,这可是各占胜场啊!是不同风格在瓷器上的统一!” 看着眼前的高足杯,李凡发出了感叹,虽然他在擦拭的时候不知觉的用上了内力,使瓷杯那刚出炉的火头消失了,再加上汤汉姆胡乱抹的的颜料,现在的瓷杯彰显的是古朴和沧桑,完全不像刚刚出炉的新器,别说李凡觉得不错了,就是站在旁边的汤汉姆也是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了,这,这是不是又走运了? “那个……我不知道你抹的是什么,但为了固色,还得把这杯子回一下炉,要不,人家往里一倒液体就会变色,那就不好了,用300度的温度,回炉一小时,趁这个机会咱们找个地方去庆祝一下,等会回来,这杯子就完全ok了!” 李凡是看到工作室里摆放的几个空盒子,那是从超市买回来的牛奶纸盒,圣诞节,往这乡下送外卖的店家可是不多,所以,李凡断定汤汉姆大概是没吃饭。 “我,我还是想在这里等,你自己去庆祝吧,替我庆祝也行,我就在这里。” 汤汉姆说着话就到冰箱里去拿东西,打开一看,只剩下一罐啤酒,于是就拿出了那罐啤酒,拉开了就喝了起来,还别说,半罐啤酒下肚,汤汉姆精神了不少。 “你啊!这样下去是会出问题的!”李凡摇着头,然后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哈维,我不管你在哪里,你立即到瓷艺工作室来,对,当然不是叫你白来,你必须带上三人份的食物,是的,汤汉姆又给我们创造了奇迹,你来了就知道了。” 半小时后,来的可就不是哈维一个人了,这个大嘴巴把消息告诉了施密特,施密特恰好在史密斯家里做客,于是,史密斯又绕了一脚叫上了汉斯,好嘛,工作室的成员就这样集中了,至于那些女人们,还是老规矩,集中起来打麻将。 “你,汤汉姆,你不要命了!”看到汤汉姆的样子,哈维第一个就喊了起来。 “他没事的,当年在美院搞毕业创作的时候,他硬是熬了半个多月呢!”史密斯无所谓的说到,“我就是被他这种敬业精神感动,所以你们在欣赏瓷器的时候叫上了他,我知道,他早早晚晚会被瓷器里的博大精深艺术所吸引,你们看,他现在这样子,是不是证明了我说的没错吧?哈哈哈……汤汉姆,我爱死你了!” “肉麻,实在太肉麻了!我反对你用这样肉麻的词语来描述我!”汤汉姆正色说道,“再说了,现在说有了新创造还为时过早,那东西还在回炉呢!” “可看照片就能知道,这是不得了的新艺术啊!绝对没错!”汉斯认真说道。 施密特也在那边严肃的观察着电脑上显示出来的照片,他是一会摇头,一会又点头,在这几个人里,施密特对瓷器尤其是华夏瓷器是最熟悉的。 “李,我知道这是开片,是因为瓷胎与釉面受热不均匀造成的,可是,这颜色是如何变出来的?我记得只有哥窑拥有特殊的涂抹工艺,可据说已经失传了啊,你们这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了哥窑瓷器至少需要半年时间的流程啊?” “你问我啊?我问谁去啊?还是让汤汉姆给你们说吧,不过我建议最好是让他吃点东西,我估计他至少是一天都没有好好的吃东西了。”李凡乐呵呵的说道。 “对,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要向汤汉姆祝贺,来!大家一起来!”汉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