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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再变(6)

    刘道源之所以恼火,就是不想多花钱去拍那个雍正大瓷瓶,他知道那瓶子如果论历史和文化的价值几乎是一个无价的,可要是就瓶子说瓶子,一个民间世俗常用的大花瓶,历史又不是很久远,在价钱上还真是高不到哪里去。


    在历届的拍卖会上,各种瓷器都有,但是,就没有见到像这样的大瓷瓶。关键是在清代,这类瓶子不为文人士人所喜,认为这类瓶子也就是民间老百姓嫁姑娘的陪嫁装饰,与上层的许多礼法不通,因此,在明清两代的官窑里,都没有这样的物件,形状上类似的有,可没这么大,所以,这种花瓶在宫里几乎是都没有。


    说起来,制作这样的花瓶成本并不低,而且制作难度也很高。烧瓷的匠人都知道,在制作瓷器的时候有两怕,一是怕薄,太薄的透光碗就是绝品,后来是英国人发明了骨瓷,将动物的骨骼烧成灰后参入胎泥中,这才有薄如纸一样的透光瓷。二是怕大,在元代,曾经烧制过直径超过二尺的大盘子,到了后世,就很难看到类似的东西了。瓷器越大,耗用的泥料越多,并且在阴干的时候非常不容易,一旦干的不均匀,干的不透,一进窑,不是变形就是龟裂。甚至釉料也因受热不均匀而形成瘢痕和羁留,所以,行家管大个的瓷器叫“重器”,而那些小巧的东西则是讲究精益求精,并且以稀少为贵,比如,明成化鸡缸杯,不仅制作精美,最重要的是孤品,是存世稀少的瓷器,别看小,拍卖的价格接近三个亿。


    而作为民间常用的大瓷瓶,一般来说也不是匠人做好了拿出去卖,没有那么傻的匠人,往往是定做,给了定钱匠人才动手,那种大瓷瓶有二尺半那么高,直径最粗的地方有一尺,这么大个头,稍微有点闪失就打碎了,所以,就是在民间,能够传世几代的已经不多见,如果再说精品,那几乎是凤毛麟角。


    雍王府这个瓷瓶是在特殊年代特殊背景下才出现的,这是其文化价值,当时的雍亲王胤禛一方面收敛羽毛,号称“天下第一闲人”,一方面走世俗路线,让其它争嫡的皇子不重视他,这也是他以不争实为争的一个手段,在整个清朝的历史里,登基做皇帝的皇子里,他当皇帝的时候年纪最大,他的爷爷顺治登基时只有六岁,父亲康熙登基是八岁,只有他是四十五岁登基,他的儿子乾隆登基时也有二十五岁了,而到了他孙子嘉庆登基也有三十五岁了,道光登基的时候也快四十了,从那以后,清朝皇帝的继位就变得艰难了,道光之后的咸丰不到二十岁继位,三十一岁就死了,接下来的同治、光绪和宣统那纯属扯淡的继承,权利掌握在一个落下千古骂名的女人身上,半个世纪,把江山搞的乌烟瘴气,最后丢了。


    说,这刘道源啥时候变得如此牛掰了?对哈维公司送拍的那些东西点评到位?难道是这小子最近勤奋好学了?原来是他在离开国内的时候,专门去找了李凡,有李凡这个在实际场地进行发掘的人指点,他还能不熟悉吗?李凡几乎是对着照片一件件的给他讲,尤其是那些欧洲瓷器、权杖和一些餐具的特点以及重点等等,就像填鸭一样的把刘道源给灌了饱,不管他消化没消化,反正就是硬背也得背。


    很快,精美的送拍物品画册就传开了,现代信息技术,不需要人手一册,一个人拿到了就等于是几百人拿到了,随便在个人账户上一分享就是一大片。如此多的精品上拍,你叫那个哈维公司的股票还不飞起来?眼看着离圣诞休市还有两天,其它股票几乎都冬眠不动了,可是哈维股票却是逆势上扬,米尔顿看着已经翻番的股价,他是真后悔收的太少了,如果不是接了菲利普塞过来的那些股票,他几乎就等于是没收到,现在看起来,手上的股票数量恰好与他上一波抛出的数额差不多,这样一来,他等于在这一轮中赚了两次,实话说,也算满意了。


    按照事先与魏沈生说好的,米尔顿拿了保底的钱,又拿了利润分红,里外里进账二亿多欧元,老小子算是乐开花了。可是他不知道,魏沈生最后将获得利润的一半转到了家族里另外一个人的账号里,然后,这笔钱又转移到了石大庆在海外的账号上,此时,石大庆已经带着一家人“旅游”到了法国,正在满世界逛呢。


    还有一个暗线,那就是赵嘉耀,他作为众多散户股民账号的实际管理者,经过最近一番操作,也是获利颇丰,手上掌握着至少有几亿欧元的资金。


    实际上,以欧洲那谢瓷器专家的评估,那个瓶子卖不了几个钱,可这个拍卖会是面对全球的,谁知道藏在暗处的一些海外华人里有谁是高手啊?你李凡能看得出来价值不凡,难道说那些在海外的一些唯利是图的华人里就没有认看出来吗?一旦那些人前来搅局,李凡是不得不防着一手,他这样想也是防患于未然,


    不能不说,在海外本身就有一些华商是专门干转手的生意的,这里收的转手可不说正常贸易上的转手,而是从海外竞拍许多在百十年前丢失的文物,然后拿回到国内上拍,从中赚取巨额的差价,齐璜的一幅画,在海外仅仅以几千万竞拍到手,放上了几年,最后在魔都的一次拍卖会上就卖出了四点五亿,这一倒手的收入可是比干实业干上几年还多,还不辛苦,尤其是一些瓷器、青铜器等重器的回归,成为海外一些华商们钻营的重点,如果让这些人竞拍去了,再想弄回国内,那怕是又要被扒一层皮,这点,李凡是不愿意看到的,也是不得不防的。


    难道说那些华商就那么不讲究嘛?这说起来,也是在商言商,有些人就是靠这个吃饭,从古到今,无论是华人还是洋人,这人群里就有各种各样的人,如果都是一样,那这个世界早就和平了,何至于还争斗到如今呢?你说他们坏,可是比起那些在早时年间把国宝弄出的人,他们之间到底谁坏?这是说不清的事情,对这样的一些人,别说是李凡这样的学者了,就是法律又能如何?利用规则和法律在各个领域里斗法,这不是人类发展的一个常态吗?所以,李凡也只能去防,还必须是在规则和法律的框架下去防,真要是靠强权武力去夺,那就犯规了。


    为了对付这些海外的不确定性,李凡可是准备了好几手,王锐和魏冬琴,江涛、周布斯、耿浩等人都被李凡派了出去,像耿浩和邓小丽那是家族组团出去的,连自己的姑父邓义辉和姑妈李丽都给派出去了,还有藏的更深的段子高、兰自立这样的人都让他给弄到法国去了,他这摆明了是要在方丹的拍卖会上“围标”了。


    他这些人先后带着家人到欧洲旅游,对外的说法是要去欧洲进行大采购,要去买便宜的奢侈品,结果,好几个人都闹了笑话。怎么呢?看上精美漂亮的好东西,买回来一看,里面的标签上居然写着“madeinchina”,这让好几对年轻人觉得很是没面子,还没地儿说理去,现如今的许多大公司都是没有自己的工厂的,全都是委托加工,要是在早时年间,这些标签都是隐晦的,不写明的,可是随着世界经贸的规则越来越多,你对外发包可以,但产地要写清楚,藏不住了。


    李凡没有想到,他做的如此严密,还是叫一些文物市场上的黄牛闻出了味道,一些贩子就开始相互串通,他们拿着那个瓶子的照片去游说有钱人,毕竟,他们手上的钱是不多的,答应,只要能够成功,获得利润三七开,出钱的人是拿大头的,这样的买卖让一些手上有俩钱的人立即就相应了,尤其是在海外的一些已经好几代的不会说一句汉语的华商,那些黄牛要的就是他们的华侨身份,因为在招投拍的说明里已经规定了,华人有竞拍的优先权,点明了这是庚子事件时八国联军从京城里劫掠去的,仅仅这个意义就让那些黄牛雀跃不已了。


    古董文物的价值往往是不单纯的,有的是精美,有的是历史沉淀,有的则是多种因素的混合体,这对于收藏界来说,都是收藏上的重点,如果说,一个物件既精美绝伦,又有诸多的历史沉淀,后面还有许多故事,那么,这个物件肯定是会拍出天价的,这几乎就是艺术品拍卖上的一条铁律。十二兽首,并不像一些学者说的东西一般,仅仅是因为历史价值才会高价的,实际上,十二兽首的精美程度也是很高的,不要看那个年代的欧洲已经工业化了,可是当时的欧洲就没有制作出那样具有寓意又美轮美奂的喷嘴,就连被推崇的布鲁塞尔的那个小尿童,构思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撒尿,说是那泡尿浇灭了正在燃烧的导火索,挽救了城市,可故事嘛,是人编的,版本还不止一个,而被抢走的圆明园十二兽首却是实打实的有设计,有讲究,有故事,有出处和有教育下一代寓意的东西,那东西能简单的用现代人的艺术眼光去评判吗?不知道那些评判者到底懂多少历史上的艺术。


    有了刘道源给支招,方丹后面的准备工作就有条不紊了,对于刘道源要把下午场的油画转卖提高起拍价的要求,方丹不过是一笑了之,他不认为那有什么不对,起拍价定高了,如果产生了流拍,不过是少收入点罢了,他不在乎。


    在送拍之前,马嵬曾也获得了准许去看了那个大瓷瓶,要不是李凡提前跟他打招呼,这马嵬曾非痛哭当场不可,尽管是强忍着,他的双手还是微微发颤,看了实物他才知道,李凡说的没错,这个瓶子太精美了,是那种典型的打着民窑旗号制作出来的正宗官窑重器,那个底款也如李凡说的,在这个世界上,怕是也只有独此一份了,光凭这点,马嵬曾认为花多大代价拿回去都是值得的,他这趟到德国帮忙搞那些低级的修复工作是值得的,他终于明白李凡策划这个行动的意义。


    马嵬曾在离开的时候,按照李凡说的,还真去是资料堆里扒拉过,后来与李凡进行讨论时,李凡说出的一些观点也是让他茅塞顿开,他觉得李凡是真学问,不想自己,仅仅是在纯技术上,没有深入到历史的长河里去认真思索。


    在李凡看来,当年在京城里,不管是八大铁帽子王还是后来的十大铁帽子王,家里的精美瓷器和文物都不少,可真正有历史含义的其实并不多。在满清的十几个皇帝里,是有对外臣和王公贵胄赏赐的习惯,可用于赏赐的东西都浮于表面,或者说是给个啥暗示,比如,给一些大臣赏赐瓷碗,寓意是“你要端好自己的饭碗,朕随时可以打碎你的碗”,给你个坐垫,意思是“你好好的为朕当官,时刻留心自己的屁股坐不坐得稳”。而给一些王府的赏赐更是流于形式,真正好东西宫里是不可能拿出来赏赐给谁的,哪怕是赏赐银两也不会把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拿出来。可是怡亲王府却是一个特例,是雍正在登基前最过心的兄弟,况且,那个瓶子是胤禛还没有登基前送给兄弟的礼物,这个含义当然是耐人寻味的。


    如果说,怡亲王胤祥的后裔没有那么多的挫折和沉浮,这东西也未必就能被八国联军抢走,比如说,八国联军进京后,庆王府就没有被抢,甚至英国人还派兵去保护,之所以对怡亲王府大肆劫掠,除了那些欧洲人的劣根性外,就是那个时候的怡亲王溥静是支持义和团的,八国联军进入京城后,完全是为了报复,据说,当时被抢劫和摧毁最严重的王府就是怡亲王府,庚子事变后,那个昏聩的慈禧为了满足洋人的要求,将溥静夺爵,可铁帽子王还得有人当,于是,最后一任怡亲王落在了溥静侄子毓麟身上,毓麟死于解放前夕的1948年,无后。


    弄完了哈维需要的修复工作,马嵬曾要带着人回国了,在与哈维签署了最后完工的备忘录后,马嵬曾也答应哈维,哈维的学生可以自费到y大学去进修,专门学习各种修复技术,当然,最后具体如何去谈,还是得高层去商谈,他们在下面是有了良好的关系,可这不等于马嵬曾就可以任意的倾囊相授了,对此,哈维也是理解的,这天底下哪里有免费的午餐啊?是不是?最后能不能成行,看得还是哈维公司的经营状况,没钱,说什么都是白搭的。可一个上市的商业公司,只能自己搞钱,自己没钱,想找谁拨款?似乎不可能。


    在圣诞的前两天,马嵬曾带着学生离开了汉堡,他们也要顺道去欧洲其它地方逛逛,反正这次出差的补贴可不少,这也算是李凡给马主任某的福利吧,他们的家人也都先后到达了巴黎,那个热闹不去看,岂不是要后悔好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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