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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套中套(6)

    实际上,到达的安保维和部队已经是“马后炮”了。记者引起的骚乱在各国引起了极大的反向,从开始的宣扬西方价值观到后面的一边倒的批驳这些记者,这些记者为了“搞新闻不惜使用一切卑鄙恶劣手段”,严重的违背了新闻工作者的“宗旨”,“是历史倒退”,云云。事情出了,总是要有人背锅的,那些出现在视频里的记者全部被解职,最早挑事的那个女记者也被“辞退”,尽管她在a国的各种报道曾经引起过轰动,可这次,她太轰动了,轰动到了无法解释的地步。


    有了新设备,有了新的挖掘点,下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在此之前,战锋已经让救援队将一根直径150毫米的钢管打了进去,实际上,这东西就是钻井用的钢管,无非是将其垂直方向改为横向而已,对于堵塞的那种稀松地质,这钢管的进入还真是不怎么难,这种缓解被困人员的方式也是在多次对地下矿难救援中慢慢摸索出来的,并且在救援中屡屡发挥效用,比如,通过这根钢管就可以把简单的食品、药品、通讯网线、对话终端等物品送进去。当这根管子打通后,第一个在那边哭出声的就是伦富赛,悲喜交集的他,现在把肠子都悔青了。


    战锋带人在原来的地方打救援管道,也是极大的吸引了在现场的记者,而李凡、薛万锦他们在另一个剖面开挖新的通道就被忽视了,毕竟还是隔着一个小小的山梁,加上有保安队员围在四周站岗,记者们也是搞不清到底那边是在干什么?


    巴甫洛夫此时也是辛苦的要命,嘴唇都裂开了,起的皮就像是蒸懒的包米儿,他的口腔里也因为着急上火,可以说是满嘴的水泡。而战锋、李凡和薛万锦这些人几乎都差不多,环境恶劣,气温一天比一天寒冷,而挖掘工作是一刻都不能停。


    跟李凡薛万锦比起来,战锋和巴甫洛夫的压力更大,每天都要面对那些记者的追问,那些捣蛋闹事的记者不在了,可有从世界各地来了不少其他新闻社的记者,就连东边的那个啥啥k也都派了记者,面对这些记者,不能说实话,也不能不说实话,把个巴甫洛夫给为难的,声言,这是他一生中遇到的最难对付的救援行动,他甚至私底下对战锋说,搞完这次救援行动,他就打算“退休”了,以后绝不再干,他的神经已经无法承受如此高强度的压力,他是真的害怕了。23sk.


    现代科技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伦富赛搞出来的这次事故比起矿难来说简直就不算什么,他们所处在地方是安全的,人家薛万锦在挖掘隧道的时候,那也是边挖边起拱的,这里是不是地下矿脉的掌子面,没有瓦斯等危险气体,而且,这里还不缺氧,还有饮水。洞口被封堵后,隧道里的温度也逐步增高,可以说在里面既无风雨也无严寒,他们在里面无非就是被关了一次比较长的禁闭而已。


    救援管道打通后,第一批食品送进去,跟着是药品,是饮水,然后,一根高强度的网线也被小小的机器人拖了进去,于是,里面的人开始与外面的人视频通话了,跟他们的家人视频通话了,再然后,里面的人为了打发时间,他们要了扑克牌,要了国际象棋,再再然后,里面的人需要香烟,最后……还要了白兰地和威士忌。为了这点酒,巴甫洛夫可是费尽了心机,为什么?工程基地里没有酒,在这高原地方,任何施工队都是绝对禁酒的,而在a国,想要弄上几瓶好酒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太大瓶的无法通过管道,能通过的往往又差了那么点意思。最后还是华夏这边提供了一些上好的东方美酒,可是把里面的人给乐嗨了。


    小型挖掘机在刚开始发挥了重要作用,可当巷道深入到地下50米以后,就有些鸡肋了,要么就得慢慢啃,要么就得扩大掌子面,否则,这进度就大大的降低。好在几天后,谢伟长亲自押送那台微型盾构机上来了,经过八小时的紧急安装,直接拉进去就开干,别说,管用,李凡预先的褡裢助锄设计起到了关键作用。


    说,这盾构机能够在地下,不使用爆破手段就可以开挖地下岩层,是个什么原理呢?除了锋利的刀盘刀轮外,最重要的是它本身的那个“坨”,如果自身的重量不够,甭管是什么形式的盾构机,都是无法正常运行的,当刀盘刀轮转动的时候,设备会向后退,吃不进岩层里,所以,大型盾构机动则就是几百吨,甚至更大的巨无霸也有,可是这微型盾构机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盾构机没有小型的道理就在于无法平衡本体重量与挖掘反作用力的矛盾,如果用其去挖掘黄土高坡上的黄土,那没有问题,就是到井下去挖那些烟煤也问题不大,可要是挖掘地下复杂的岩石层,尤其是碰上花岗岩石灰岩等,那是困难的。


    李凡的构思就是,首先改进了小小的履带,让履带的抓地力增加,其次,在机身后面设计了一个倒齿的助锄构建,这助锄只能前进无法后退,想要后退,就必须要打开链接的锁销。第三,整个小机器设计成磕头型的结构,也就是说,在机器内部增加了一套前后往返冲击震动的飞轮,使整个机器就像凿岩机那样的前后打击,如同是那种超高频的电牙刷。最后一点,巷道是从上向下的,地球引力也被李凡用上了,有了这些改进,那东西真是管用,一上去就大大的提高了进度。


    在这些小机器的后面,就是谢伟长发明的另一套伸缩式的运渣机,其实就是小型卷扬机,在结构上动点小脑筋,要不然,玩出来的渣土处理不了也是影响进度的。到了第十天,也就是新巷道挖掘的第六天清晨,李凡他们终于打通了这个生命通道,当他和谢伟长出现在被困人员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还以为是做梦。


    到后来,里面的生活着实是太“舒服”了,有了那根管道,与外面的联系非常畅顺,经过检查,原来的一条动力线是完好的,于是,外面向里面送去了强大的电能,再把电加热管送了进去,他们在里面,不仅有水喝,还特么的有澡洗了。


    李凡和谢伟长从拐弯处捅开了原隧道的起拱水泥层,最后发现,距离隧道底部还有一米多高,这倒是无所谓,可距离里面的被困人员的距离竟然还有200多米呢,他们如此在这边忙活,被困的哥几个在里面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在那边有的在与家人视频,有的在打扑克,那个伦富赛正在那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喝酒。


    这些被困的人员心态怎么如此“牛”啊?其实,说穿了道理很简单。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可是都吓坏了,都认为自己是要交代在这里了,等到有人发现了异常,接着有人前来救援后,他们的心态开始平复,再到救援管道打穿,他们每天可以轻松的拿到食物,而且,这个隧道里的环境还蛮不错的,似乎没啥危险了。


    按照西方的经营模式,这些人出来可都是买了巨额的商业保险的,不买?不买可是要被各国的相关机构罚得你底朝天,现在,出现了状况,这群人只要出去,多了没有,几百万欧元的收入还是有的,要是再动动脑筋,写个啥“历险记”啥的,啊,或者是向一些记者透露些“独家新闻”,他们出去的后半生混日子就是铁定的了,等于是自己的冒险换回了后半生的舒坦,这特么谁不开心啊?


    伦富赛为啥喝酒啊?他现在心里是既烦躁又觉得庆幸。说烦躁的是,这次事故,他当然明白自己的责任,在考古这个圈子里估计是没戏了,而且出去还要面对那些已经死亡者的家属,好在,那个混球的工程兵也埋在里面了,这个锅得他背,至于说那人的家属如何可怜,是否可以达到补偿……他伦富赛真不在乎。


    说庆幸,伦富赛还真是庆幸,自己不仅没死,也能获得巨额保险赔偿,他的保险额度可是比一般人高多了,从这个角度上看,伦富赛是因祸得福了。


    出去后,伦富赛也有可能面对幕后老板的追责,可那又能怎么样?所有的一切都公开了,难道对自己玩绝户计?在这行当里不大可能,你玩了伦富赛这样的“专家”,那以后谁还给幕后人物创造财富啊?再说了,这里的事故调查没有个三年五载怕是搞不清楚的,到时候该谁背锅就背呗,那几个死鬼都适合。


    伦富赛也正是如此海阔天空的乱琢磨,这酒才喝出了“酒意”,当李凡满身污泥,满脸沧桑的站在他的面前时,他真的以为是自己喝酒喝大了,出现幻觉。


    “好了,你们的幸福时光结束了,现在,你们跟我走。”说着话,李凡从后腰上拽下了一捆绳子,“你们每个人都要把自己的右手腕绑上,等会出去之前,你们都要用这块黑布蒙住你们的眼睛,今天的运气对你们来说不是很好,是个雪后的大晴天,高原上,晴天,你们懂得,为了你们的眼睛,只好委屈一下了。”


    李凡说出来的话大家一听就明白了,可是,面对就要逃出生天,他们居然没有那种我们常在电影电视里看的激动,似乎,这禁闭关的时间还不够长。


    要不说李凡是个妖孽级的人物呢?打通这个救援巷道其实是可以控制时间的,他们在昨晚就已经发现出渣里有水泥块了,那他为什么要选择在清晨打通呢?


    对西方人那种作秀的习惯,李凡是清楚的,他们费劲巴力的打通了逃生巷道,一旦巴甫洛夫要玩一把什么迎接的仪式,要搞点吸人眼球的拥抱啊,流泪啊,行,谁爱玩谁玩,如果是在平原上,是在人口稠密的地方,这么玩玩也不是不可以,至少可以在舆论上得到正面的社会效应嘛,可在这高原上?那伦富赛可是年过五十了,万一再激动出个啥好歹来,再闹出点幺蛾子,那个责任到底算谁的?


    不是没有那样的先例,有些人在被困的时候都熬过来了,偏偏在最后那一哆嗦的时候,太兴奋太激动了,直接走的例子有,间接走的更多。


    啥是间接走的?就是那些被困人员的家属,他们里面年纪大的不在少数,猛然的惊喜往往让一些老人当场就躺下了,这样的风险,李凡可是不想去冒。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李凡和谢伟长都不想再次被搅合进欢迎的雀跃中。李凡心里很清楚,就出这些被困的只是“**长征的第一步”,还有几个被埋在另一边山洞里的人呢?他们的遗体难道就不要了?难道就不最后确认他们的死亡?这些工作最后会是谁来干?李凡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最后怕还是要落在自己身上,谁叫自己年轻呢?谁叫自己最早就发现了这里呢?谁叫自己多管了“闲事”呢!每每想到这里,李凡都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觉得自己亏大了。


    现在,天刚萌萌亮,根据天气预报,今天还真是个大晴天,在这个季节,这个地方,能够有个大晴天可是不容易。当李凡最后要冲刺的时候,他才把消息告诉了战锋战大爷,说明了厉害关节后,外面的事情就由战锋去搞了,他带着谢伟长进入巷道做了最后的冲击,可以说,有点破釜沉舟的意思。


    其实,在半夜里,巷道就打通了,可不是说打通了就能直接进去了,大把的手尾得预先弄完,否则,人还是不好出去,那些设备得退出去吧?那运渣机得拆除吧?还有些地方有碎石掉落,是不是也得在那里弄好支架?还有巷道里的照明,通风,步行爬坡的蹬脚坑,这些都得提前预备下来,否则就会功亏一篑啊。


    “我们出去会不会像英雄归来那样被欢迎啊?可惜,我没法刮胡子了!”


    一个被困队员说了这么一句,一下子把李凡又给提醒了,他不得不回过头来,对大家说道,“没有你们想象的那种欢迎,你们出去后需要休息,需要检查身体,还有,你们是不是也需要好好的吃一顿人间最普通的饭菜?”


    “可是,我们难道不该受到欢迎吗?”那人奇怪的反问李凡。


    “你们是做了什么伟大的贡献值得别人去欢迎?由于你们的莽撞,由于你们的自以为是,带给了别人诸多麻烦,就这,你还好意思索要欢迎?人家欢迎你们是尽情分,没有欢迎仪式是尽本分!”李凡的话可谓是尖酸刻薄,就这还不算完,“如果你们那么希望有个仪式,当我们把你们交给相关机构后,你们尽管去搞个摆拍嘛,这在西方不是很流行吗?好像也是一种惯例吧!”


    “这,这几乎就是对我们的侮辱啊!”“是啊!叫人无法接受!”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好啦!大家都不要说了,我们还没有脱险呢!”伦富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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