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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伴猪的老虎(2)

    方丹才不在乎刘道源玩的这套把戏,他还巴不得有这样一个证据在手,免得将来他们反悔。于是,他还特别的对着镜头说了一句,“这个视频要给我一份。”


    等到所有的“手续”办完了,刘道源当着方丹的面,用剪子把那些假画全部都剪成a4纸那样大小,然后一张张的放进碎纸机里全部给粉碎了。那几个小瓷碗还真的就成了家里的猫食碗,最小的那个“鸡缸杯”被刘海林拿去给自己养的鹩哥当饮水杯了。而那个有几十斤重的“青铜鼎”被刘道源咬牙切齿的搬到了后院,老爷子还真是准备养鱼了,把水灌了进去,只是,不一会就发现那个“青铜鼎”居然是漏的,一些小水珠滴滴答答的往外渗水,把个刘道源气的直瞪眼。


    “这群混球,搞的这个东西还不是整体浇铸的,居然还是用模块焊接的!这里面的包浆居然也是作伪的!”刘道源通过漏水总算是看明白了这东西的工艺了,“老方啊,你这个亏可是吃的太大了!捎带我们也跟着沾包了!真是倒霉透了。”


    没法子,刘道源只能把鼎里的水倒干净,然后又反过来倒扣,放在一个架子上慢慢的风干,等到干透后再想法子重新摸腻子上漆。否则,这个破鼎连养鱼都不行。看着刘家两父子在那里折腾,方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事实证明,方丹这个当上的不小,事实证明,方丹把这堆破铜烂铁转卖给人家是不厚道的。


    等到把这些都忙活完了,午饭的饭点都过了。刘老太太也是绝,人家跟钟点工把饭做好后,压根就不管这几个不着调的男人,自己个吃完了,人家颠颠的去附近公园跳舞去了,根本就不把家里的客人当回事。别看刘老太太的长相也是个洋人,可一开口,没人不信她是华人,那也是一口标准的京片子,虽然,她也是荷兰的犹太人,可在她身上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了,不看长相,跟那个爱玛是一样的中国大妈……哦,不,应该是一个标准的经典的中国老太太了。


    三个人总算是把那些赝品给处理完了,回到客厅里,洗手,换衣服,然后坐到餐桌边的椅子上,刘海林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并且示意方丹自便,因为在酒柜里放着不少各种品牌的酒,可以说,刘海林这个习惯还是很西化的。


    刘海林这个习惯一方面是大半生养成的,另一方面也是怀念自己的母亲海琳娜。二次大战前夕,海琳娜跟着刘敬仲回到中国,在那种环境下,刘敬仲拼命捞钱,目的其实就是为妻子保持在欧洲的生活模式,因此,海琳娜最后虽然可以勉强能说几句汉语,却是远不如子孙后代找的老婆,刘敬仲后来起义回到国内,海琳娜也辞去了在香港的工作,跟着也一起去了。尽管那个时候生活条件很差,可仍然保留了嘴里没味的时候喝上一点点红酒或者是白兰地之类的洋酒,那个时候,能够保持如此的习惯可是真不容易。后来,一家人又移民到了荷兰,继承了海琳娜家族的遗产,这海琳娜的习惯也就顺理成章的继续了。等到后来刘敬仲去世,被家里的那些亲戚逼得不得不再次回到中国时,刘海林已经都快到而立之年了,有了李久的打点,刘海林在国内才一步步的又发展起来,他的母亲海琳娜也过上了安静温馨的晚年,只是到死也是保留着嘴里没味的时候喝一口的习惯。


    刘海林对父亲的记忆并不多,小时候,父亲每天忙工作,见都很少见到。出国后,父亲改行种植花卉,每天也是在田园里忙活,而刘海林又是在寄读学校里,除了周末被母亲接回来,父子俩之间的话并不多。直到刘海林到了晚年,他才明白,那个时候的父亲是非常想念家乡的,是迫于当时的各种原因而担忧和苦闷。


    刘海林对母亲却是熟悉的很,也许这就是母子天性,尤其是再次回国后,母亲对海外的那些亲戚是恨死了,完全不能原谅他们的背信弃义。在刚开始创业的那些年,母亲就是在公司里坐镇,而刘海林才有精力到下面去开辟货源,建立生产基地,开辟市场,形成一个营销的拳头,那段时间里,可以说母子俩就是相依为命。直到刘海林在荷兰的女同学追到了国内,最后死心塌地的要嫁给他,海琳娜这才算是从一线上退下来,在刘海林的公司走上了正轨,在为刘家生了二个儿子以后,海琳娜才溘然长逝,临死前叮嘱,一定要与刘敬仲葬在一起。


    刘海林前几年带着老伴满世界的晃悠,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刘敬仲的老家由农村变成了城市,家里的祖坟没了,当时,刘海林将父母的骨灰全部存放在家乡的一座寺庙里,心里也是惶惶然的,直到再次找到了李家,见了大哥李江,这心里才算是明亮了,他不仅是在k城定居,还在这里的公墓里买了一块地,将父母的骨灰重新安葬了,他心里这才是踏实下来。想想这历史的发展,冥冥之中似乎有天意,李江并没有告诉儿子自己的父亲当年在k城和滇军里的事情,事实上,李江自己知道的也很有限,离开k城的时候,他还不到4岁。可是,偏偏他的儿子李涌又再次鬼使神差的再次在这片土地上大展神威,捭阖纵横,所以,李江早就把自己的终老之地安排在这里,他并不想建立什么坟茔,可他愿意在这里怀念自己的父母,愿意看着这里的一山一水。正是李江这个心思,让刘海林也明白了,这里是他父母最喜爱的地方,这里,是刘李两家最早交集的地方。


    李凡带着四个孩子着实是辛苦,不过他也是很鬼马的,一个电话就把大师兄贾平的儿子贾峰给调了出来,贾峰此时正在上大一,还是在本市上大学,这放假了,自然也就没啥事情了,没人的时候,还得叫李凡一声小叔叔呢。不过这个大师兄跟李凡的行当和武学是八竿子打不着,贾平是当年李涌进入珠峰医院后第一个带的实习医生,论资排辈,算是李涌在医学界里的第一个弟子吧。23sk.


    贾峰是子承父业了,学的是医学,还不错,贾峰几乎全面继承了贾平那种外表木讷骨子里也不灵活的秉性,可一旦开发,那就一发不可收拾。现在的贾平已经是珠峰医院里的骨干,是远近闻名的一把刀。可在李涌面前,始终以师礼待之。


    护国路这一带,吃的、喝的、玩的地方都有,还有一个不算大的古玩市场,这一路上,两大四小可是玩嗨了,首先,李凡带着他们在古玩城里买了几个小小的吊坠,都是用翡翠做的,虽然不是啥高档的,可好在水头不错,尤其是还有两个紫色的,买给俩丫头,直接用用湿纸巾擦拭干净,串上新的红绳子,俩丫头乐呵呵的都挂在了脖子上,非常凑巧的是,俩个吊坠还都是他们的属相。


    卖吊坠的老头有些吃惊了,那几个吊坠在他的地摊上根本就没看相,怎么这一转手,人家就花了顿饭的钱,挂在孩子身上怎么就显得格外的高级了呢?是不是自己卖错了?他哪里知道,那些吊坠在李凡拿过来用湿纸巾擦拭的时候就已经灌入了内力,经过内力的激发,那些吊坠的包浆有了,水头被激活了,能不亮吗?


    刘道渊的小儿子正在换牙,豁着牙的小嘴可是开心坏了,本来想使劲闭上,可又掩饰不住心里的高兴,那样子更是逗人喜爱了。刘家这四个孙子还是蛮有意思的,老大和老幺是儿子,中间是俩闺女。刘道渊的大姑娘比刘小小要小上二岁,而刘小小比哥哥刘大小也就小了二分钟,女孩子长个子早,现在是刘小小要比刘大小个子高点,弄的刘大小有些权威不保,好在,李凡明确指定刘大小为“头”,尤其是带着这群崽子满世界的溜达,满世界的去吃零食,李凡的话已经是“圣旨”了。只有那个最小的,走不动就得背着,不过这个活计是贾峰的。


    无意中,李凡看到了一堆卖古钱币的,李凡随手划拉了一下,就开始跟摊子上的老板讨价还价了。其实,那摊上就是一堆普通的光绪通宝,论价钱也就几块钱一枚。在过去,这样的铜钱在废品收购站里最多,当时,一群孩子去讨要两个是平常事,拿回来,用布缝起来在上面缝上鸭毛管,然后插上公鸡毛做成毽子踢,现如今这些东西也成了古玩了。李凡也就是划拉了十几个,讨价还价半天,最后要老板“饶”上几个现代的纪念币,老板被他磨的没法子,最后一口价,300块钱买了八个光绪通宝,饶了四个脏兮兮的纪念币,这才算是了结。


    从那个面积不大人满为患的古玩城里一出来,李凡就带着几个小东西去了旁边的一家西式快餐厅,说起来也是怪了,不管是洋人还是华人,只要是小孩子,就喜欢到这样的餐厅里去吃那里的鸡腿,吃那里的薯条和番茄酱。


    四个小东西被贾峰带着到柜台前是可着劲的点,反正李凡已经给贾峰转了一笔钱,说是给贾峰的“压岁钱”,妮玛整整的一万块啊!贾峰乐得可卖力了。


    其实,这几个小东西都不差钱,一个个的都有手机,都有压岁钱,谁在乎谁花钱啊?等到李凡从洗手间里出来,几个小东西已经在那里一边摸着新买的吊坠,一边啃着鸡腿了,那样子可是充满了孩提童趣和人间烟火的。


    八枚光绪通宝已经被李凡清洗干净,看上去黄澄澄的,这也是光绪年间的铜钱铜少铅多形成的。严格说,光绪年间,清廷的货币混乱,仅仅是铜钱就五花八门,而且,也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机制钱,出现了铜板,这几乎是对“天圆地方”的彻底否定。毕竟时代不同了,铜钱也无需用绳子去穿了,中间的孔洞就变得毫无意义了,而且,一些酸腐文人也能忽悠,无非是把天圆地方改成了天圆地平了。


    “这八枚铜钱你们每人二个,拿回去自己留着玩,做毽子也行,我不管。”李凡把铜钱排好,让孩子们自己拿,“这四块纪念币你们可是要回去好好的查查,在当代的纪念币里,这个纪念币是很值钱的,目前市面上流通的仿制品很多,可这四枚是真的,你们看,我已经给你们清洗干净了,漂亮不漂亮?”


    看着银光闪闪的四块一元硬币,几个小东西都瞪大眼睛耐心的听大哥说话了。


    “一人一块,算是今天出来给你们的小礼物,等会去买上绒布盒子,好好的收藏,等到你们上大学的时候,这块硬币就该翻番了,实话告诉你们,这是币王。目前市面上的价格应该在四五千块以上,今天,咱们算是捡了个小漏。”李凡说着呲牙一笑,把几个孩子镇得是五迷三道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欣喜。


    “李大哥,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当时我看着脏兮兮的,以为是赝品呢。”贾峰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块仔细的看了起来,“这个硬币我家也有一个,可我咋就没感觉呢?我们同学也有,可是在放大镜下一看,就知道是赝品了。”


    “看这样的东西光看币面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看他的边齿,做赝品的往往是因为没有专用的制币机,这边齿的加工根本无法做到规范,往往是像加工齿轮那样的去干,表面做的再像也容易露出马脚。我在读初中的时候就收集了不少赝品,经过仔细的观察,发现没有一个赝品的边齿能够模仿的像,今儿我一看,就觉得这边齿没问题,可我也吃不准,刚才清洗干净后用放大镜一看,是真的。”


    说着话,李凡拿出了随身携带的迷你放大镜,凡是玩古董的,都有这个习惯,在自己的手包里,至少要有一个这样的放大镜,讲究的还会带上一个小小的照灯。


    吃过午饭,李凡又带着孩子们去了海洋游乐园,离这个地方也不远,玩水是不行了,天气冷,可这游乐园里还有其他项目,一点都不耽搁孩子们嬉戏,临走的时候,还都弄得大包小包的,直到下午四点多后,李凡才下令“打道回府”。


    李凡把几个还真送到门口,自己连车都没有下,随即一扬手就离开了。


    看着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的蜂拥而进,方丹感觉自己活的太没有人间的味道了,于是跟孩子们聊了起来。他发现每个孩子的胸前都吊着一个漂亮的玉石吊坠,就很有兴趣的询问起来,没想到,几个孩子争先恐后的向他表白这些吊坠的意义。


    “我这个是一支小老鼠,因为,我是属鼠的,大妹妹也是,因为她也是属鼠的,不过,她吊着的那个比我的漂亮,那是一只活泼的小松鼠……”刘大小说。


    “我这是一只小兔子,因为我属兔!”刘道渊的大姑娘也跑过来说。


    “还,还有我,我属羊,你看看我这只山羊,好看吧!”最小的也跑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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