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凝了下心神，将念头都抛到一边，整个人接近定神状态，心中宁静通彻，不受丝毫干扰，只差一步便进入定神时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p>
琴弦弹动，琴音如小溪般流淌，充满宁谧的氛围，让颜如玉心中顿时安定下来。</p>
颜如玉在一边托着下巴看顾笙弹琴，她每天最喜欢这个时候了，什么都不用想，心神之间全是通透，彷佛被雪水洗涤了心灵。</p>
“好想一直这样下去……”颜如玉脑中飘散着念头。</p>
“不过今天那个女人不是好人，要赶走才行！”</p>
顾笙之前没留意，颜如玉却观察很久了，陈秀轩每次过来都会盯着顾笙看，几次都想要上前，最后又退了回去。</p>
这事儿坚决不能忍。</p>
”公子的衣服又小了一点，公子又长个子了，明天还要给公子重新订两套袍子才行。”</p>
渐渐地，颜如玉脑子里的念头也消失了，只是一片空明，连琴声什么时候停下都不知道。</p>
等她回过神来第一反应便是先看桌子上的球，惊喜道：“公子，她眼睛动了。”</p>
“哦？”顾笙心中有些惊喜，仔细盯着球中的青衣女子，过了好半天才发现对方的眼珠动了一下。</p>
“看样是快孵化出来了。”顾笙心情极好，他对于球中的青衣女子也很好奇。</p>
顾笙安静坐了片刻，看着桌子上的蛋，心中略微思索一下，指尖再次弹动，这次却是轻快的很，让人闻之心喜，隔壁几人脸上难以抑制的现出笑容。</p>
“喀察，喀察……”顾笙指尖一顿，看了眼正在缓缓裂开的圆球，心中喜悦，这个终于孵出来了。</p>
随后指尖更快，琴音中流淌着他心中喜悦，颜如玉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很灿烂，也很诱人。</p>
“裂开了，裂开了！”颜如玉整个人蹲在桌子前，双眼盯着球，脸上的笑容更大了。</p>
随着琴音渐停，那球哗啦一下碎成大大小小的碎片，青衣女子蜷缩成一团飘在空中，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先是有些迷茫，随后渐渐恢复清醒，伸出手接住空中落下的那枚铜钱。</p>
然后抻了个长长的懒腰，彷佛一觉睡了许久一般。</p>
“就是你将我唤醒的？”青衣女子在空中转了个身，上下打量顾笙一番，神色清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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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了，说话了哎！”颜如玉出手如闪电向着轻易女子抓过去，似乎想要拿在手心看看。</p>
不过青衣女子身形一动便晃开，在空中如履平地，接连躲过颜如玉几次伸手。</p>
虚立空中，身上青衣无风自动，轻轻撇了颜如玉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是在嘲讽。</p>
“好大胆子的凡人，灾殃将伴你左右。”青衣女子手中那枚铜钱飞到颜如玉头顶，不断洒着黑色尘埃。</p>
顾笙看着她脑袋上面正转着圈洒黑粉的铜钱，莫名有种烧烤洒孜然调料的既视感。</p>
唯一问题在于那枚铜钱太小了……</p>
“这是什么？”颜如玉好奇的看向自己头顶。</p>
“自然是灾殃，亵渎神明的凡人，必然会被神明所惩罚。”青衣女子站在空中，澹澹说道。</p>
“会怎么样？”颜如玉更加好奇，丝毫不担心自身的安危。</p>
青衣女子扫了她一眼，没理会她，反倒饶有趣味的上下打量顾笙。</p>
顾笙若有所思，这神明是掌管灾祸的？</p>
“怎么称呼？”顾笙问道，仔细打量对方，大小跟手办差不多，赤着脚，相貌秀美中带着高傲，一身青袍初看普通，然而青袍之上却有着隐秘的纹路，以及某种难言的光泽。</p>
那枚铜钱飞到她头顶，落下三五粒金色粉尘。</p>
“我乃掌管人间福祸之神，摄提。”摄提扬起下巴道。</p>
顾笙琢磨一下，自己是从《养神》之中具现出摄提，按照自己之前整理出的具现规则，《养神》的作者应该是见过摄提，并且留下极深的印象。</p>
那么，这两个摄提是同一个么？要知道摄提与颜如玉不同，颜如玉不过一介凡人，而且早已身亡。</p>
摄提却是真正的神明，哪怕只有巴掌大小，看起来更像是个手办。</p>
“不知你从何处来？”顾笙问道。</p>
摄提皱起眉头陷入深思，片刻后露出恍然之色：“我是因你而存在，有趣。”</p>
“那你是摄提么？”顾笙问道。</p>
“自然！”摄提眉毛一扬。</p>
“那还有另外一个摄提么？”顾笙又问。</p>
显然这个问题把摄提问住了，摄提皱着皱眉，思索良久才道：”不知。”</p>
“你是天生地养的神明，还是香火神明？”顾笙又问。</p>
神明主要便是这两类，一类天生地养，一类是人世间各种念头汇聚形成。</p>
如《养神》便是后者，甚至可以说是人为的制造神明，不过缺陷也极大。</p>
“自然是天生地养。”摄提这次理所当然道。</p>
顾笙刚要再开口，就听院子里传来“噗通”一声重物落地。</p>
“我去看一下。”颜如玉起身往外走，脚下却是一滑，差点儿摔倒在地，扭了一下身形才稳住。</p>
颜如玉心中有些疑惑，匆匆赶到院子里，就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地上，还有几人拿着刀爬上墙。</p>
顿时挑眉喝道：“你们是什么人？”</p>
“和你没关系，让开！”一个男子狞笑一声，跳进院子，然后又看了一眼颜如玉，之前在墙上距离远还没看出，这小娘子长的真水灵，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p>
“我们就要这人。”男子嘿嘿笑了一声，倒是也还有分寸，朝着地上男子走去。</p>
颜如玉挑起眉头，按照她的性子，现在就把这男子扔出去，可又不招想惹麻烦，正犹豫该不该管这事。</p>
然而那男子靠近之时，脚下一滑，一刀朝着颜如玉捅来。</p>
颜如玉先是一惊，随后心中大怒，脚下一转便躲开这一刀，然而脚下却踩在一把刀柄上，差点儿摔倒。</p>
颜如玉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一脚将那男子踢出数米。</p>
其他几人在墙头上一看，顿时喊了一声：“这小娘皮和青龙帮的人是一伙的。”</p>
就跟下饺子一般跳下来，抽刀就朝颜如玉砍过来。</p>
颜如玉脸如寒霜，小心翼翼的身形连动，一脚一个将几人踢出去。</p>
虽然她只会刀法，但气血达到顶点开始锻骨，无论力量速度都不是常人能比的。</p>
几人被一脚踢出去，连肋骨都被踢断，哎幼惨叫不停。</p>
颜如玉却丝毫不觉得开心，反倒脸色发黑，她觉得自己好像被针对了。</p>
方才几次都差点儿出了问题，立刻让她想到那个摄提在自己脑袋上洒黑灰，还有摄提的话。</p>
若说她之前还没怎么放在心上，此时却是心有余季，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意外简直恐怖，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问题。</p>
甚至她怀疑这几人跳到院子里，都是因为这个原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