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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小镇姑娘

    “寂寞的夜,寂寞的你,深渊专列点歌台伴您身边。”


    “这里是五王议会综合理事柜台主播王小美。”


    “下一位点歌的朋友来自bh5015特快列车的乘客,这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朋友互联网id叫做[小机灵鬼福尔摩斯],为他的梦中情人点上一首《小镇姑娘》,音源来自华语r&b教父陶喆老师的soulpower演唱会。”


    “我记得这个id已经不是第一回在总台点歌了。真是好久不见,也希望天下有情人能早成眷属。”


    “读一下乘客留言——”


    “——他说。”


    “你总是在bh5014列车的四节十八号靠窗座位,我们一起经过站台的早餐店,一起看寥寥烟火,一起走万里山川,一起栽人间草木,在布伦威尔我是一个绿石人,一个花草匠,你是宠物店的荣誉店长,会和八哥斗嘴,会和混种斗枪。”


    “每周六我能拥有十分钟的发车时间来看你,你却从来都没有发现来自隔壁车道的目光,同一个出发点,我们就沿着两条铁路去往不同的地方。”


    “如果你愿意的话,能不能偶尔来读一读我这本书呢?”


    “王小美读到这条留言时真的有被感动到,之前在台北做主播时也有很多年轻人打来电话,甚至有跑到电台的相谈室要做感情咨询。”


    “一段真挚又简单的爱情真的很不容易,两个素不相识,又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之间能互相扶持着走完几年,甚至几十年,真的是世上最奇妙最梦幻的缘分。”


    “也希望这位小机灵鬼福尔摩斯先生能早日得到艾琳女士的青睐。”


    “《小镇姑娘》讲述的是一段时光流转物是人非的故事,要我们抓紧手边人,护好有情人,拥抱最重要的爱人,不要虚度光阴浪费生命。”


    “多年以后陶喆老师已经从天王巨星变成了抽象艺人,自从父亲过世之后,陶喆老师的倒嗓问题让他的唱功有明显的退步,但是这一版本的《小镇姑娘》在当年的soulpower/灵力演唱会来说,放眼全世界也是数一数二的live表现,它的编曲水平,还有唱作人的状态都处在山花浪漫的巅峰时刻。”


    “也要感谢科学技术的进步,可以让人类艺术史上无数的声音,无数的画面,通过电磁波保存下来,就好像看到人生中最美的瞬间,是一种神奇的保鲜技术,让我们同时活在过去、现代和未来。”


    耳机线捅进收音机,白蓁蓁和政儿妹妹两个孩子共用一套耳机,这俩小鬼头坐在俱乐部三楼的沙发上,哥哥带着妹妹摇头晃脑的,跟着音乐哼唱着。


    另一边,娱乐室的擂台上,两位兄长和父亲母亲进行着残酷的亲子活动。


    九五二七握拳擦掌护具齐全。


    再看另一边,老大江白哭丧着脸,被妈妈揍得脑瓜子嗡嗡的。


    台下的江雪明依然在劝:“没必要别这样吧。”


    “他是长子,得做个表率!正阳犯错了,他也有责任!这是家法!”小七不听劝,举着软趴趴的拳套,指向二娃:“宝!还敢说你爹坏话么?”


    正阳看得小脸煞白,脑袋瓜叫蓝色的护具包裹住,一个劲的摇头:“不了不了不了,我再也不说爸爸坏话了!”


    “他调皮捣蛋,妈!你揍我干嘛呀!~”大白摊手耸肩:“你要我来管教他,我哪儿管得住呀!”


    “哥!你管我!你管管我!我听话的!”经过罗平安道长的教育,正阳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绝对听话!”


    “这老弟逮着个蛤蟆都得攥出一把尿,昨天晚上还抓住安娜阿姨的尾巴,给人家打了个死结,他跑得快,我跟不上的呀!”大白委屈巴巴的。


    “嘿!”小七听着拳头硬了,安娜是她牌桌上为数不多能暴打的对手,“你还敢去摸地龙的尾巴?你上来!”


    “别别别别!别呀!别呀!~”正阳捂着脑袋跑到雪明身边:“爸爸救我!爸爸救我!~”


    这个时候,雪明反而像是一位慈祥的母亲,他哭笑不得的看着老婆。


    “你和他较什么劲”


    “你和我叫什么劲!”正阳和一头树袋熊似的,抱着老爹的腿往上爬,身手十分利索,不过两三秒的功夫就爬到老爹的肩上,骑上雪明的脑袋,有几分狗仗人势的味道。


    江雪明:“他打不过你,长大了都未必能打赢,而且他也有优点。”


    江正阳:“我打不过你呀!但是我数学比你厉害!~”


    “嘿!”小七火气上涌,当时sck都冒出来了,气温跟着强烈的灵能潮汐降了两度。


    “而且啊.”江雪明在擂台下拍了拍大娃的腿,“你也没必要揍大白,对不?”


    “还是小张医生讲道理嗷!~”江白立刻调转阵营,只是他还没搞明白雪明的身份,这孩子傻乐呵呢——这几天有那么多“枪匠”跑到俱乐部里,他哪儿认得出谁是亲爹。


    “接着揍吧,他脑子不太清醒。”雪明翻了个白眼,跑到裁判处敲钟:“第二回合,开打。”


    小七骂道:“小王八蛋!那是你亲爹!你喊他什么?小张?”


    伍德·普拉克交给江雪明的箱子里,关于心理医生这一栏,有一整套身份证件和行医执照。


    他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张从风]。


    和小机灵鬼福尔摩斯一样,他来自布伦威尔,是十九区的一个普通人。


    在他离开“老家”时,街坊们和这位平易近人的好邻居深情款款的道别,希望这个年轻人能在第一区找到合适的工作。


    他有一位年事已高的母亲,有另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家庭,在江雪明接走这个身份之前,这一切都是编排好了,通过维克托老师[地狱高速公路]的神力,布伦威尔的间歇泉小区,似乎真的有这么一户人家,在此地生活了三十六年。


    哪怕顺着张从风的身世往布伦威尔查,也能查到他的入学证明,查到他的初中同学,查到这个腼腆到有些内向的男孩子,是如何一点点长大,如何一点点走到九界去,最终成为九五二七的心理咨询师。


    “张医生!你今天练功了吗?”


    流星表情暧昧古怪,到了三楼娱乐室,就准备和大哥打个招呼,这是兄弟俩多年以来的默契。


    唯独这一次,江雪明没有回应,这个习惯得改改。


    流星自讨没趣,看见嫂子在台上暴打小朋友,那拳头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揍得大白东倒西歪的,他看得牙疼,终于走回水吧沙龙,来到蓁蓁和政儿身边。


    “还记得一年前站在火车站,看着自己的悲剧演完,透过玻璃窗看见你的泪满面,那车头依然吐着烟!~”


    他跟着两个小宝贝的节奏,是摇头晃脑的,逗得两个孩子笑呵呵的。


    “我不明白!~不明白!~”


    “为什么你不能放得开!~”


    热情的红石人听不见耳机里的音乐,但是政儿身上传达出来的信息素和灵能反应,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提醒了流星,他马上跟着江政的拍子开口哼唱。


    “我明白,我明白。”


    “在我心中你永远存在,或许你会有一天怀念。”


    “可是我已不在。”


    流星的身子倾斜着,跟着歌词一路绕回雪明身前,仰着头颅,肢体柔韧性非常好,倒着看向大哥。


    “可是我已不在!~哎哎哎!~哎!~”


    雪明有点绷不住——


    “——哈哈哈哈哈!”


    流星:“哈哈哈哈哈哈!~”


    雪明抬手打向老弟的肩,要他站直了说话。


    流星应着这份力原地转了一圈,叉起腰神气活现的:“张从风!好名字呀!”


    “又有新的说法了?”雪明好奇的问道。


    流星比划手势,一会是四平八马武生亮相,一会是站樁架势形意拳法。


    “龙从云!虎从风!”阿星嘟着嘴,表情严肃的打马虎眼:“要不我也改个名字?叫步惊云?”


    “那不行。”雪明开起玩笑:“你没何润东那个颜艺,也没郭富城那个颜值,你不是不哭死神,你是乱哭死神。”


    这个时候,从台上爆发出奶声奶气的战吼。


    “来吧!我是不会认输的!”


    大白一下子来了精神,似乎是见到偶像,突然士气沸腾,这小子不亲雪明,反倒是把流星当做榜样。


    “无论遇见什么困难!我都不怕的噗哈!”


    话还没说完,大白就被母亲击倒了!


    小七一拳干倒了儿子,跑到拳台的铜铃猛敲十二下。


    她举起双拳,发出兴奋的吼叫声,终于明白罗平安道长暴打小朋友的快感。


    “呜呼!!!yeah!赢了赢了!毫无悬念的!压倒性的胜利!”


    雪明欲言又止:“她她.”


    “她到底在得意什么?还有他.我这个大宝.他兴奋个什么?”


    “他们为什么.”


    太神秘了,雪明不懂。


    优胜者小七把儿子抱起来猛亲,那是拳台上至高的侮辱仪式,也是母亲对儿子的爱意,她一个空翻落下来,把江白抱去医务室检查身体,这娱乐区也安静下来。


    “来来来,明哥,好久没比划了,来练功来练功。”步流星利索的爬上拳台,拿到蓝方拳套护具。


    “我现在是小张,你要殴打医务人员么?”江雪明拖住二娃的胳膊,就像是摆出法国军礼的姿势,还没开打就投降了。


    “别呀!别呀!别这样呀!哎呀!~”步流星苦着脸:“别嘛!来嘛哥哥!~来嘛!~嫂子不会生气的!你老婆没那么可怕。”


    “不是,我这才变回来几天”江雪明解释道:“你看我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没适应过来。”


    步流星定睛一看——


    ——如今的江雪明已经蹿到了一百八十多公分,看体态确实有点营养不良。


    雪明的身高本来只有一百七十二公分,这突然多出来的十厘米,分走了大量的肉身元质。


    在尤克丽丽女士的帮助下,雪明重新拿回男身的时候,骨质在失重环境下发生了畸变,很难说这种过度生长是有益还是有害。原本他是灵肉合一的状态,这么一通操作下来,他确实是在小红书注销了自己的残疾军人证,但是现实社会里,这些突然多出来的骨头说不定保留着一些隐疾。


    它的骨质密度肯定不如之前的肉身那样结实,突然增加的臂展也会影响整体平衡。


    好比揉面团一样,原本的m尺寸的江雪明是一个矮墩墩,宽大的骨架撑起了一身强而有力的肌肉,现在这矮墩墩受了擀面杖的拉伸,这xl的身形浑身上下都不太对劲了。


    他这几天去射击场训练,想把枪械捡起来,肌肉结构的变化让他的定位能力急剧下降,射击成绩甚至还不如杰森·梅根。


    以前握枪的方式不能用在这幅身体上,他的手指变长了,手掌变得更宽了,抓握枪械时通过照门准心定位的程序也变得繁琐,要重新适应。原本可以收缩核心,与后坐力对抗,现在这些肌肉记忆全都不可靠了。


    “嗨呀!坏!”流星嘴上这么说着,转念一想:“但是我可以帮你复健呀!来来来,别想偷懒嗷!”


    “不合适吧?”江雪明瞅了瞅娱乐室里的孩子们:“你要在我小宝贝面前?和我比划两下?”


    流星贱兮兮的笑着:“你怕丢脸呀?嘻嘻嘻嘻嘻!~”


    “这是你说的哦。”江雪明把正阳放下,钻进围绳走向红方一角,把护具都穿上,他反复强调着:“这是你说的哦。”


    流星舔舐着嘴唇,红石人好战的天性驱策着他,要他挑战强敌。


    “来来来!来!你来和我打!”


    “先定好规则。”江雪明脱下拳头比划手势:“不许插眼,不许踢裆,不许攻击后脑,不许用魂威。”


    流星:“来嘛!来嘛我知道!”


    雪明重新穿戴拳套,朝儿子吆喝道:“打个铃!正阳!三分钟一回合!”


    正阳屁颠屁颠的跑到裁判区,紧张的看着老爸,之前小宝贝也见过老爸和流星叔叔的擂台对打,从来都是老爸输多胜少。


    雪明和流星在身高体重层面有巨大的差距,如果单论徒手格斗,根本就不是流星的对手。


    “好了吗?”正阳问道:“要热身不?”


    雪明:“不用。”


    流星:“不用。”


    无名氏的两位当家从来没有热身的习惯,雪明与阿星说过,歹徒不会等你热身。


    叮叮叮叮叮——


    铃声响起的一瞬间,流星放下双拳亮出下巴,往明哥身前紧逼。他几乎在第一回合就准备结束战斗,这是阿星的作战习惯。


    低垂的拳头会离开雪明的视线,这是一种高风险高回报的赌博式打法,能够把单纯的打击技变成投技,变成猜拳打法。


    雪明不慌不忙让位给阿星,他的步子很稳,依然像以前一样,让出擂台中部,跨出步幅极大的移动意图,抱架严防死守。


    流星要追拳,没有站稳就刺拳试探。


    这拦路一捶擦过雪明的手臂,躲过去了。


    再跟撑捶,流星确认了距离,也没有贸然逼进。


    他的内心有种非常诡异的感觉,以往和明哥对打的经验都不管用了!


    速度变得更快了!雪明的身高让他拥有了更广的视野,更大的步幅有了更强的移动力!


    这连续几次撑捶的试探,要放在以前,早就是右手重炮轰上去了,可是阿星这一回却像是踢在铁板上,右手是闲的慌,根本就抬不起来。


    雪明的右臂出现了六道鲜红的疤痕,是流星的测距刺拳割开了皮肤,但没有见血。


    他一直都没有还手,只是继续迈步绕圈,只要流星启动,他就像一条滑溜溜的泥鳅,从角落矮身下潜溜到另一边去。


    第二轮试探刚开始,阿星终于失去了耐心,他把雪明逼进另一角,再次看见下潜闪躲的意图时突然跟着矮下身。


    他作着古怪的浮夸表情,像是要吓唬对手,嘟着嘴吹泡泡一样。


    “嘟噜噜噜噜噜!~~~”


    在刹那之间,这种怪声和表情都算一种精神污染,这招能让你的敌人产生“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的犹豫。


    说时迟那时快——


    ——如此近的距离里,对于两人来说就像剪刀石头布的猜拳行为一样,是没有任何反应时间的!


    阿星打开两臂要搂抱,把雪明带到地上去!


    只要能到达地面,他的体重会变成优势,优势会立刻变成胜势!


    下一秒,流星狠狠的亲吻着擂台的地板。


    他失去了这一秒的记忆,完全忘记过程,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啊咧?”


    当他爬起来的时候,小腿和肝脏还在隐隐作痛。


    那回声依然在娱乐室里来回传递,是他轰然倒地的那一刻传出的巨响。


    “这招对我没用。”雪明脱了拳套,摇晃着手指,笑呵呵的说:“没用哦!~我是受过潘克拉辛教育的战士,没有用喔!”


    “我怎么输的呀!”流星爬起来连连追问:“卧槽!卧槽!”


    雪明翻下擂台,手机一直开着录像,丢到阿星手里,紧接着跑回医务室去看老婆孩子了。


    流星捧着手机一通琢磨,这才发觉明哥的攻击方式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


    ——当他去阻截雪明,要打开双手去钳制低位目标的那一刻,发生了两件事。


    明哥根本就没有完全矮下身,他的重心还处于中线,根本就没有主动失衡的意思。在流星开始布置进攻之前,雪明就已经开始撒网捞鱼了。


    “那种距离也能反应过来吗?”


    流星使劲挠头,无法想象雪明的反射神经,那是三十岁的反应能力吗?


    在他主动搂抱的同时,一记狠厉的低位扫踢攻向了他的右腿,而且不露半身——


    ——这种动作幅度极小的低扫踢还夹带着两人的合力,产生了迎击效果。


    在踢打流星的小腿制造失衡的一瞬间,雪明的右拳几乎同时落在流星的肚腹上,这一下子,流星就失去了意识,被手脚并用的合击制服了。


    “这个平衡.”流星看见自己两眼上翻的画面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好离谱啊.”


    正常来讲,拳手为了保证攻击的质量,在竞技体育的搏斗中只会调动一肢的力气,出一拳打一下,或者连续的出拳,而不是左右拳同时递出,这是人体的发力方式限制了拳手的技战术打法。


    雪明刚才同时调度了右臂和右腿的力量,几乎是一心两用,把进攻路线分的明明白白,这对核心力量的考验,对平衡的把握,对技战术中布置进攻的思路有非常高的要求。


    这十厘米的身高带给雪明更大的索敌范围,扫踢的动作就像是一条鞭子,那鞭绳的长度决定了踢腿的冲击力,同时还能带上拳击,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是流星的知识盲区。


    雪明在射击方面需要重新适应这副肉身,但是在徒手格斗的领域里,他已经在王庭受过毒打,与流星不在一个世界。


    “再来一回合!~明哥”


    阿星大声喊道——


    “——你喊谁?”雪明探出个脑袋。


    流星立马改口——


    “——张医生!张医生哎!我就不帮你复健了!你帮帮我嘛!别老是看嫂子呀!你看看我呀!~”


    二楼的办公室落下一点灰尘。


    是步流星轰然倒地时,把木板墙缝里的尘土震下来了。


    唐宁捧着安娜的尾巴,急得满头是汗。


    安娜面如死灰:“解不开吗?”


    唐宁:“我已经在努力了”


    安娜:“要不干脆割了?用万灵药补回去?”


    “别呀,那么浪费.”唐宁突然一使劲。


    安娜:“疼!疼疼疼!疼!哎疼!!!!!你轻点儿呀!”


    办公室门外,红姐带着宾客来求见无名氏的话事人。


    听见门里的动静,红姐满头雾水,没等客人们发问,


    情商极高的红姐决定反客为主划清界限,她与几位客人彬彬有礼的问道。


    “和一头地龙?他一直都玩这么大的吗?”


    客人们立刻了然,有理有据的分析着。


    “boss的安排都是有道理的。”


    “我也毫无头绪.”


    “哦或许是哭将军把这种礼仪传授给了唐宁先生?”


    红姐马上顺其自然的接走客人,先去一楼候着,把问题丢给了别人,完全没打算为主顾说半句好话。


    从正门钻进来两个黑漆漆的小伙。


    红姐吓得当场掏枪——


    ——定睛一看,才知道是福亚尼尼和比利小子回来了。


    “喔喔喔!喔!”比利高举双手:“别!是我呀!”


    福亚尼尼:“红姐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红姐抱着枪,满脸疑惑:“我单知道福瑞控有传染的迹象,没想到你们跟着一个黑小伙干活,回来人种都变了”


    “五十四区的太阳太毒辣了。”福亚尼尼吐着苦水:“这才半个月,我就晒成广州人了。”


    往门外看,候王厅的前方,在喷泉广场立起了一座新的铜像。


    boss抱着枪匠的骨灰盒,是一副庄严肃穆的神情,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盒子放到铜像前的基座里。


    在两百多人眼里,它伸出爪子,从骨灰盒里掏出一把羊奶粉来,狠狠的吃了一口枪匠的骨灰,为了讲完这个地狱笑话。


    “这是祝福,嗯.”


    “我和我最爱的乘客永远在一起。”


    “还在旅途中奔波的人们,路上一直都有深渊专列电台的陪伴。”


    “我是你们的好朋友,五王议会综合理事柜台主播王小美。”


    “亚洲地区已经来到深夜十二点,往黄昏隘口更远的方向去,就有下一位主播继续为你们讲述新的故事。”


    “这里有一条来自枪匠学徒的留言,他的名字叫比利·霍恩——在无名氏的工坊工作。”


    “就用这位传奇人物的学徒带来的小故事,作为今天电台节目的谢幕甜点吧。”


    “他说——”


    “——人生中的第一段感情就像火车上的偶遇,总会有遗憾,总会有青春的不完美,从五十四区赶回九界第一区的旅途中也发生了这样的事。”


    “为了不打扰好朋友的睡眠,我决定和福亚尼尼分开坐,来到另一节车厢,随便找了个位子。”


    “又有一位陌生的姑娘找到座位,我和她肩并肩,谁都没有说话。”


    “或许是无名氏的工匠证章让这姑娘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她居然靠在我的肩上睡着了。”


    “来往的人那么多,旅人们穿行在车厢之间,路过时就会多看一眼,我却一动也不能动。”


    “两个小时之后,她神色古怪的站起来,依然没有讲话,急匆匆的奔向远方,去往一个我从来都没听过,没见过的小镇。就此天各一方,总有一天会重新遇见。”


    “亚洲的朋友们!我们明天再见!~”


    “今天这个逼班就上到这里了,晚安玛卡巴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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