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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不穿衣服最好看

    殷俐珠是最后一个来的,拿到的牌子却是no。1,这一点让轩辕梦感到特别不爽,全天下的武者全部在等她一个人,她倒好,迟到不说,享受的待遇还是最顶尖的。


    听说殷俐珠的住所,是一座带庭院有长廊含温泉的二层小别墅,需要什么东西,不但不需要自己动手,还有人随身伺候,甚至连生理需要都有人负责解决。尼玛,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区别咋就那么大呢!


    九月十七日。


    大会正式开始。


    虽然殷俐珠享受的待遇都是最好的,但她也必须从最底层一步步往上冲,上千武者,光是分小组就分了一百多个,每天进行三场比试,早中晚各一场。因一开始都是些小喽啰,并不需要如何上心,打得也很轻松,所以武林盟主并不出面,只由她身边的副手出面主持大会。


    在轩辕梦的心里,武林盟主是属于那种神级别的人物,比皇帝还要牛掰,小说中的盟主都是气吞山河,一呼百应的人物,高高在上,统领群雄,想坐到这个位置,要靠实力说话,而不是皇帝那种连傻子都可以世袭继承的。


    所以,她很崇拜武林盟主,但有时候,现实和小说还是存在很大的分歧的。譬如说,小说中武者比试,都会设有一个非常华丽的擂台,两人在上面拳脚生风,兵戎相见,下面的观看者呐喊助威,呼声震天。事实上,每次的比试,都是由仆役叫号,然后被叫到号的参赛者来到指定地点,两人对打,胜者自动自动晋级,败者淘汰。周围除了负责叫号和负责记录比试结果的工作人员外,再无其他人,那种喊声震天的场景,压根不可能出现。


    每个人都有一个武侠梦,每个人也都有一个明星梦,想亲身经历那种万众瞩目星光耀眼的时刻,只有一个办法,杀到最后。


    连着两天的比试,轩辕梦一直没有遇到强者,这对于她来说,并非是件好事。


    她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最主要目的,是为了阻止殷俐珠坐上盟主之位,如果参赛者普遍较弱,那么殷俐珠最终夺得武林盟主的可能性就越大,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她决定去试探一下武林盟主的武功,暂时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个从未露面的盟主身上了。


    武林盟主苗麓,师从青城派,十年前,江湖上的第一大派还不是月影山庄,而是百年前就已在江湖立足的青城派,因资历久远,青城派出了不少闻名遐迩的江湖侠客,苗麓是青城派最后一个有所作为的弟子,自她之后,青城派便开始没落,被后来居上的月影山庄占据了武林第一大派的名声,可以想象,如果此次的盟主之位被殷俐珠夺得,那从今以后,整个江湖,就真的要变成月影帝国了。


    她就不信,身为前青城派弟子的苗麓能不心急,能不闹心,能不抓狂。


    不过,盟主就是盟主,在自己盟主地位岌岌可危的情况下,她竟然还有心情烹茶,陶冶情操。


    “既然来了,不如现身一叙,本座已煮好新茶,静待贵客。”沉润清淡的声音,从身着普通玄黑常服的女人口中发出。


    轩辕梦左看右看,自己的藏身地这么隐蔽,也能被对方察觉?


    “师姐。”一道淡灰色的身影,从垂花门外的廊柱下走入。


    一只脚踏出的轩辕梦,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又慢慢缩回了屋顶。


    男子身姿颀长,看年龄,也就三十上下,他既然唤苗麓为师姐,那么……不用想,肯定是青城派现任掌门。


    这俩人大半夜的搞这一出,是想闹哪样?难不成,两人之间有鬼?


    她最喜欢看这种戏码了,什么半夜幽会,互诉衷肠,情之所至,激情春色……


    “数年不见,师姐仍然风采依旧。”男子在苗麓对面坐下,借着不算明亮的月光,可见男子端正五官,典型的武林正派模板。


    苗麓将斟好的茶递向男子:“叶傲,师父将毕生心血留给你,你应当明白她老人家的心愿。”


    名为叶傲的男子接过茶杯,置于鼻端,垂目轻嗅,赞道,“好茶。”


    苗麓轻哼一声,因为背对着轩辕梦,所以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放弃吧,叶师弟。”


    轻嗅香茶的动作位顿,叶傲笑着反问:“师姐当初是了什么才夺取盟主之位的?”


    “叶傲,今非昔比,一切都与从前不同了。”


    叶傲放下茶杯,敛了微笑,“不管有没有不同,师姐曾经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


    苗麓望着对方坚定的面容,叹息道,“你不是殷俐珠的对手。”


    叶傲道:“是不是,总要比过才知。”


    “叶师弟,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师父毕生的心血毁于一旦。”苗麓的语气,开始变得冷肃。


    似是被对方身上的那股气势所影响,叶傲脸上的神情,不似之前那般决绝,却依然坚持己见:“师姐,您已经老了,看待任何事都瞻前顾后,失了血性,你确实……该让位了。(..tw好看的小说)”


    好个大胆,好个口下不留情的叶傲,轩辕梦虽然看不到苗麓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她身上勃发而出凌厉气势,如同旋风一般,将地上的细雪都被尽数扬起,仿佛一场腊月飞雪。


    春色没看到,激情却是满满的。


    两人竟然动手了!


    她听了着么一阵壁角,也大概听明白了一些。叶傲想争盟主之位,但苗麓因种种原因,不想让他参与,两人意见不合,为了表示彼此的决心,于是决定用武力解决。


    今夜月色不是很好,一阵阴暗一阵明朗,两人的脸容也被明暗不定的月色,勾勒出森寒的杀伐之感。


    高手对决,一般都是靠气息来牵制对方,不似普通武者那般只凭力气和拳脚。一派迷蒙的细雪中,淡灰和玄黑交缠,仿佛一幅太极八卦图,凌厉的气息自每一片雪花中迸裂而出。


    这场不为人知的打斗,比这几日的小打小闹好看多了,轩辕梦看得入了神,几乎就要忘了自己今日前来的目的。就在她看得正爽时,一派混沌中,苗麓倏地出掌,那速度快如闪电,叶傲虽然早有准备,面对这一掌,却无力闪避,眼睁睁看着掌风击打在自己身上,轻微的衣袂摩擦声后,叶傲应声倒地。


    如果不是没掏门票的偷窥,轩辕梦一定会站起身来热烈鼓掌的。


    叶傲很不甘,但武功这东西,是凭真枪实弹来说话的,没有捷径,叶傲他确实败了,再不甘也只能咽回肚子。


    可轩辕梦能看得出,他对于盟主之位,依然存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苗麓身为盟主,执掌天下武林大事,也算见多识广了,可她竟然不明白,一个人的执念,不是竟仅凭三言两语就能打消的,就像后世的人们,有人自打懂事起就想当明星,为了这个愿望,哪怕是卖血卖肾都不在乎,更别说此人还五音不全,长得又很抱歉,但即便如此,这份想做明星的激情,经过无数的千锤百炼后,不但不会消减,反而越来越旺,谁劝都没用。


    估计叶傲自打懂事起,他毕生的心愿就是当武林盟主吧。


    苗麓是当局者迷,她是旁观者清。


    “师弟,坐上这个位置,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需要付出的太多,师父她老人家也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才会立下规矩,门下弟子,皆不准争夺盟主之位。”苗麓苦口婆心,希望叶傲能迷途知返。


    叶傲撑着地面站起身:“师姐,你不是我,请不要擅自替我做决定。”


    “师弟……”苗麓还欲再劝,叶傲却带着忿然大步离去。


    叶傲走后,苗麓望着桌上剩下的半盏残茶,萧索一叹。


    手轻轻一挥,将地上的细雪堆在一处,从轩辕梦的角度看过去,苗麓已经生出淡淡细纹的眼角,满是哀戚的忧伤和落寞。


    果然,高处不胜寒,不管是做盟主还是当皇帝,都离不开寂寞二字。


    她开始好奇,此时此刻的苗麓,她在想什么?虽然没看到暧昧戏码,但她能看得出,苗麓对叶傲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


    唉,所以说,姐弟恋什么的,最伤不起了。


    忽然想到,血瞳今年刚刚二十,比她还小半年多,她跟血瞳,算不算姐弟恋呢?


    突然觉得很好笑,血瞳这个傻孩子,还处于对感情的懵懂状态,连肌肤之亲是什么都不知道,竟然就敢说喜欢她。大多数的女人,被一个比自己小的男人喜欢,都会感到很困扰吧。


    不知苗麓与叶傲之间,是困扰与被困扰的关系,还是纠缠于被纠缠的关系。


    望着渐渐黯淡下去的炭火,苗麓再也没有烹茶的兴致,决定回房。轩辕梦连忙掏出事先备好的蒙面黑巾,将脸蒙上,脚尖轻点,自房檐上凌空飞起。


    衣袂的破空声惊动了苗麓,武林盟主到底不是盖的,在轩辕梦刚从房檐上掠下时,就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苗麓内力雄厚,冲着轩辕梦便一掌挥出,一旁的雪堆被这气息震得四散开来,朦朦的雪花,再次飘荡在这狭小的廊亭内。


    连续十几招对决,轩辕梦招招狠辣,为的就是全面了解对方的实力。


    苗麓也没有让她失望,她使出的每一招,对方都能轻松化解,甚至还能寻隙反击,但这样远远不够,她虽不了解殷俐珠的全部实力,也知道那个女人不好对付,连苗麓自己都对殷俐珠有所忌惮,她更不能放松警惕。


    随着她步步紧逼的攻势,苗麓的动作开始显出了滞殆,虽然不可否认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但既然身为武林盟主,要保住自己屁股下宝座,就算之前与叶傲对决消耗了体力,也不该在面对她的攻击时,呈现出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迹象。


    雪花迷蒙了视线,但她根本就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只凭着感觉就能准确寻到对方的位置。(..tw好看的小说)


    横掌劈出,苗麓甚至来不及回头,如果这一掌落实,只怕这位盟主,少说也要修养十天半月。


    猛地撤掌,轩辕梦沿着来时的路向后退去。


    苗麓愕然,似乎对她这种明明带着一身杀气,眼看就要胜利,却突然收手离开的举动感觉奇怪吧。


    她本来就不是来杀她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只是有些失望,叶傲说得对,苗麓是老了,她身上缺少了年轻人那种勇往直前的血性,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以防守为主,偶有进攻,也是带着七分反击三分自保的温吞,失了霸气和尖锐。她这种打法,若是生死相搏,必然吃亏,她已经可以预见,这位盟主头顶光环被拿掉的那一幕了。


    回到临时住处,推开门一看,只有血瞳一个人傻傻坐在窗边望月,某个骚包家伙竟然不在。


    “赝月呢?”


    沉浸在自己心事中的血瞳回过神,莫名地看了眼她脸上的黑巾,破天荒地竟然什么都没问,只回答她的问题,“被几个女人请去赏月了。”


    “啊?”请原谅她此刻的反应迟钝,因为这个消息实在太过于劲爆。


    血瞳回想了一下:“她们是这么说的,‘今夜月色迷人,最适赏月,我们姐妹几人闲来无事,于庭院内摆了几样瓜果,一壶浆酿,还望公子赏光,与我姐妹一同品酒赏月,’赝月说‘正合我意’,然后就和她们一起出去了。”


    血瞳为了能尽量将当时的场面准确表现,故意学着女子的腔调,将粗粗的声音憋得细细的,如同拉锯般阴阳怪气,听得轩辕梦鸡皮疙瘩直冒,“这死人妖,出卖色相出卖上瘾了。”


    血瞳看了眼门外:“我们要等他吗?”


    轩辕梦有些懵:“等他干什么?”


    “等他一起睡觉啊!”


    晕了晕了,她真的要晕了。血瞳这孩纸,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等他一起睡觉?这么纯洁的事,为什么在她脑中会变得如此香艳?


    本不打算管那家伙,但避免他这块小肥羊落于无数狼口,她决定还是去看一看。


    从血瞳口中大概了解了一下方位,轩辕梦终于在排名前二十的一进院落里找到了赝月这厮。


    不但有美食,佳酿,还有美人。


    面前的水晶盘中,放着剥好的石榴,修长莹润的手指拈起一颗,丢入同样殷红如榴的唇中,面前女子眉目含笑,只静静看着他,仿佛那吃进甘甜石榴的人不是对方而是自己一般。


    身边女子剥石榴动作不停,他吃得快,她同样剥得快,并且没有半点不快之感,另一边的女子,言笑晏晏,与他详谈甚欢,细长的卧蚕眉都快要因喜悦而飞起来了。别以为她没看见,虽然打着聊天剥石榴的名义,这些女人的眼神,可没少往他脖颈以下瞄。


    瞄瞄瞄,瞄你妹啊!


    “哟,说要给我暖床的人暖到这里来了。”这个酸溜溜的声音是自己发出的吗?


    某人抬眼朝她看来,不知是不是石榴吃多了,那原本就红艳的唇显得更为荼蘼,“掌门这是要安息了吗?如果是,小人立刻脱了衣服给你暖。”


    啊呸!这家伙就不能说一次人话吗?每次都要跟她抬杠心里才舒服吗?


    “是呀,我连棺材都准备好了,就是为了跟你一起安息。”


    两人在这里一唱一和,那些或剥石榴或聊天或用色迷迷眼光盯着某人的女子军团开始不乐意了:“公子,这是你们掌门?也太讨厌了,我帮你把她赶走。”


    赝月半支着脑袋:“多谢各位的好意,我看还是算了,太危险。”


    轩辕梦托着腮,笑得阳光灿烂。


    刷刷刷!之前一脸温柔笑意的女人们全部愤然起身,愤然的目标——轩辕梦。


    也不知是哪个门派的弟子,既然能排在前二十位,应该也不算小众,不过鉴于她对江湖了解不深,所以当对方报上名号时,原本该一脸惊诧加惶恐,再跪下来给这六七人道歉的她,只用一招就全秒了,比起跟武林盟主的那场比试,这简直就没法看,因为还没看就结束了。


    红红的石榴看起来真不错,色泽饱满,晶莹剔透,就似一粒粒切割均匀的红宝石,但石榴再诱人,也比不上某人的红唇诱人。那比石榴还要艳丽、光泽、饱满、晶莹、粉嫩的唇,此刻正朝两边微微弯起,给人一种想要品尝其味道的冲动。


    “你笑什么?”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真是让人有气恨又无奈。


    他站起身,流云般的黑发掠过莹润的脸颊,发间竟还带着一丝潮气,这家伙是刚沐浴完吗?


    “真的要让我为你暖床吗?”拈起一颗石榴,含在唇边,眼波流转似月辉。


    想起血瞳说的那句等他一起睡觉,不由得耳根一热:“你现在是我的左护法,不是以色事人的小倌,你的私生活就不能检点一些?”


    他不但不惭愧,反而笑得更欢:“我们是各取所需,你跟我在一起,是好奇,我跟你在一起,是兴趣,有资格对我评头论足,除非……”他走到她面前停下,身上的果香味立刻钻入鼻腔,“你是我的女人。”


    对于他的口无遮拦,轩辕梦早就习以为常,不过看着那近距离的眼眸和嫩豆腐般的肌肤,心跳还是有片刻的失常;“回去了,下次不要再应这种没营养的约。”


    “我觉得很不错啊。”他轻轻笑着,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如果不来应这种约,我又怎会知道,你竟然也会吃我的醋。”


    这家伙是脑袋烧坏了吗?多么无礼的话都能说出口,什么叫做吃他的醋。虽然她是有点不高兴,但也是因两人现在的搭档身份,万一他说出一些不理智的话来,岂不是会对她造成困扰吗?


    “赝月,你这样的人,我根本掌控不了。”


    他笑意微僵,无论何时,面对自己挑衅都毫不退缩的女人,竟然轻易便妥协,承认自己甘拜下风?说什么难以掌控,这世上有她掌控不了的人和事吗?她其实是在逃避吧,就跟逃避与血瞳之间的关系一样。


    “女人,你愿意认输就好。”至少,与她的较量,是自己赢了。


    只是这一点,也足够让他兴奋好久。


    他转身,懒骨头一样朝前走去。跟在他身后,欣赏着难得的风情,似乎连月色都变得明亮了许多,清美了许多。


    做女人也好,当男人也好,这家伙永远都像是一团火焰,那种洒脱豪迈,看似娇柔实则大气的风采,吸引着无数人前仆后继,如同飞蛾扑火般犹不自知。


    这样的人,她的确掌控不了,但谁说她一定要掌控,任其自由翱翔,不是更好吗?


    学着他的样子,也懒洋洋地一步三摇往前走。


    太一山顶终年积雪,气温偏低,才刚步入秋天,就已经是冬天的银光烁烁,凝水成冰了。


    “你穿红衣裳比我好看多了。”她突然出声。


    赝月脚步不停,只放慢了步速:“这还用说,我穿什么都比你好看。”


    她加快步伐,赶上他,与他并肩而行:“其实我想说的是,你不穿衣服最好看。”


    他像被呛了一下,难得红了脸,斜睨她,有种女子娇嗔的味道:“你这流氓。”


    她目不斜视,从容回击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影响的。”


    他干笑了一声,移开视线:“你去找过武林盟主了?”


    “是。”


    “有什么收获?”


    她摊摊手,一脸愁闷,“我不想当武林盟主,真的。”奈何苗麓实力太差,只好自己顶上。


    他摇摇头,竟没有出言讥讽,“小心点,那姓殷的不简单。”


    “你别告诉我你去拜访过她。”若不是和殷俐珠交过手,他怎会得出如此结论。


    赝月还真是给力,扭过头,笑回了两个字:“没错。”


    前面就是三人的临时住所,她忽然想到什么,猛地侧身,用力将赝月推到在墙壁上。


    “你、你干什么?想看我不穿衣服的样子,也得回去再说……”


    扒开赝月的衣衫,果真在胸前看到一条长长的血痕。刹那明白,他赴约赏月的用意,是为了洗脱嫌疑,将目标引到别处。这家伙还真是够乱来的,“赝月,别为我做太多,我怕又欠下一笔情债。”


    这家伙却笑得没心没肺:“还不起的话,以身相报也行。”


    她垂着头,目光落在他胸口那道伤痕上,手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打,在他忍不住发出闷哼伸手来阻止时,她仰起头,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水水嫩嫩,比想象中还要滑腻:“赝月,你可千万别死了。”


    他哭笑不得,做这么让人想入非非的事,说出的话却能气死人:“放心,在你决定以身相报前,我会活得好好的。”


    她放开他,转身朝房门走去:“那我就一辈子不碰你。”


    ——


    人这辈子,可以爱很多人,也可以被很多人爱,但真正的朋友,却只有一个。


    知己难求,并非是危言耸听,一个了解你,懂得你,还愿意为你两肋插刀的人,真的很少,少到穷尽一生,也不一定会遇见。


    当路谁相假?知音世所稀。赝月在她心里,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她对他的感情,比爱人少一点,比朋友多一点,介乎于爱人与友人之间,那种难得的情谊,比稀世珍宝都要宝贵,她不想破坏,也不能破坏。


    这是她经过一个晚上,严肃认真思考出来的结论。


    原本想说给赝月听,但谁料——


    “赝月呢?”一大清早就不见人影。


    “赝月?被几个女人请去喝茶了。”这是血瞳的回答。


    她一愣,有种被一大盆热乎乎狗血泼了满脸的感觉,嘴唇抖了抖,发现竟然没有任何言语能够用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早上还有两场比试,没有时间腹诽赝月这家伙不厚道的行为。因到了中期,对手实力变强,武者的综合素质有所提高,当天没有比试的人,会跑来观摩一番,略略有了点小说中那种威武呐喊万众瞩目的感觉。


    两场比试很快就结束,前后加起来不到三分钟,四周围观的人纷纷发出失望的哄声,这感觉就跟早\泄一样,连高潮部分都没到便宣告落幕。两名对手,轩辕梦用了同样的两招,结果两人谁都没有躲过去,第一个没躲过去的还情有可原,第二个难免遭人笑话,被笑话的那人悲愤之下,决定弃武从文。轩辕梦抱歉之余,心道,没准这世上少了一个三流武者,却将造就一名流传千古的大文豪。如此一想,也就释然了。


    正打算回房,却见一群人急急忙忙抬着个担架从对面过来,担架上躺着一个双腿被斩的倒霉鬼,断腿处的血走一路流一路,那叫个惨。看方向,好像是从另一个比武场地过来,谁这么狠啊,虽然说参加武林大会的人都签了生死状,但也不用赶尽杀绝吧。


    刚为那倒霉鬼默哀了几秒钟,又见一拨人抬着担架,从相同的方向急赶而来,这回担架上躺着的,比之前那个还惨,两条手臂没了不说,肚子也被剖开一条口子,肠子都掉出半截来。


    一阵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这是要心里多变态的人,才能干出这样的事。参加比武之人,若彼此之间没有深仇大恨,只要将对方击倒就可以了,迄今为止,她看到过最狠的,也只是挑断了对方的脚筋而已,像这种直接把人砍成残废的还是第一次见。


    “殷庄主下手也太狠了,人都已经倒下了,她竟然还不肯收手。”负责抬担架的某个仆役面露不忍道。


    另一人喟叹道:“月影山庄向来以仁义著称,前任庄主也是慈悲为怀之人,怎么殷庄主却这般狠辣残忍。”


    “唉,看这样子,就算性命得保,今后也是废人一个了。”


    “殷庄主这一出手,只怕再也没人敢与她比试了。”


    “不是还有盟主吗?”


    “我觉得盟主也不一定是殷庄主的对手。”


    “你乱说什么,盟主武功天下第一,怎么可能会输在月影山庄的手里。”


    几人一边叹息,一边彼此反驳着远去了。


    轩辕梦盯着地上的一滩血迹,眉头不禁深深拧起。


    殷俐珠并非仁慈好善之人,这一点她明白,但她绝不会当着天下人的面,表现出自己心性狠毒的一面,她在世人眼中,一直都是正义的代表,善良的化身,只为了争夺盟主之位,就让她失控至此了吗?


    这太不寻常了,想到赝月的伤,心里的烦躁又多了一重。


    殷俐珠该不会练了什么邪门功夫,所以功力暴涨吧。


    捏着袖子,她很快否定了这种想法,又不是武侠小说,人人都是欧阳疯。


    赝月消失了整整一天,到了傍晚时分才回来,轩辕梦下午又比了两场,虽没怎么耗费体力,但体内寒气,却开始有压制不住的迹象。


    晚饭前,泡了个热水澡,血瞳帮忙提的水。没办法,人微言轻,不像人家殷庄主,想洗澡后院就要温泉,总统套房的待遇,她这个自由派的小掌门,待遇比小旅馆还差。


    擦着湿淋淋的头发,轩辕梦凑到刚回来的赝月身旁,左嗅嗅,又闻闻,赝月一把推开她,“你属狗的啊?”


    她龇着牙:“你说对了,我就是属狗的,我现在特想咬你一口。”


    他大方凑上雪白的颈项:“行啊,你来咬。”


    当她不敢是吧?阴阴一笑,张开嘴,冲着他雪白修长的脖子就是一口。


    “唔……你真咬!”猛地向后跳去,赝月抚着被她咬出血痕的脖子:“你懂不懂什么叫做怜香惜玉。”


    她龇着整齐雪白的牙齿:“怜香惜玉嘛,当然懂,但要看对象是谁了。”


    他哼哼两声,看似在笑,却更像咬牙切齿,“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就不计较你的野蛮行为了。”


    他这人,最擅长的就是给自己找台阶下,轩辕梦也乐得如此,总比自己费尽心思给他找台阶下好。


    刚转身,一只小竹筒递来,她左看右看,觉得特别眼熟。


    一把抢走,搂过赝月,自然而然冲着嫩豆腐脸“啵”了一口,自从昨天确定了他的知己地位后,她就不再把他当男人看。


    原来这家伙消失一天,是下山给她取密信去了。


    这么好的男人,今后一定给他找个好婆家!


    展开密信,看完前半段,笑如蜜糖,看完后半段,脸黑如墨。


    据从三娘那里得到的消息,邵煜霆与小丫头,曾一同在岳阳附近出现,二人身边并未出现月影山庄的人。


    邵煜霆这家伙,果真就是个人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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