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妈咪又吐了》 第一章 灭绝人性的药丸 生命中,注定会有那么多意外。 四年后,当他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只希望别再在彼此生命中逗留,连片刻也不愿意! 可是,他就这么霸道而蛮横地欺压在她身上,好似她本就该属于他这般,容不得她作任何的反抗与挣扎。 当时的她不过走在过道里,却不曾想到其中某间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就那么冲出来一个人,胡乱将她连吻带扒地揪进了房间,借着幽暗的灯光,她的心猛得一沉,双眸瞪得无边,就那么死死地瞧着眼前人,而他就像从未见过她这般,只管侵袭掠夺着她的身体,她的心早已如那手中的火罐瓶子散落了一地,冰冷地满是碎渣。 虽然在丽芙宫混迹三年,但她一直守身如玉,从未与男客有过任何肌肤之亲,更别提男女之欢了,如此猛虎突食般的兽欲发泄在她身上,如何承受得住,泪水伴着吃痛地撕叫声狂泄不止,随即变成低吟后渐渐昏睡而去…… 醒来时,身边人正背对着她睡得酣甜,空气中弥漫着那股熟悉的令她感到迷幻的古龙香水味,他的品味总是显得格外另类,还记得她曾经与他玩笑着说,这款香水怕是只卖你一个客人吧? 虽是玩笑话,但是这三年来她多多少少接触过不少上流社会的男客,却无一人身上能散发出此种魅香,韩心仪甩甩头,想要抛开这尘封心底的回忆,身上传递来的撕裂之痛惊得她嘶叫一声,背后的男人听到声响,微微动了动,韩心仪连忙停下一阵动作,摒住呼吸回头,见他仍旧睡着,咬紧牙关忍住抽打他的念头,抚着胸口忍痛下了按摩床,见原本的工作服已被撕得不成形了,侧目瞥见挂在墙上的一套供客人穿的浴袍,忙不迭地取来披上,小心翼翼地绕过满地玻璃渣,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是不想与他理论一番,争个是非对错,问个一清二楚,只是这四年来紧衣缩食,防偷防盗防贼防狼的日子渐渐使她变得成熟与坚忍,一切的怒火她都能忍下,但只求安静平顺的生活不被打扰,因为她有了宝贝达达,之前的一切都已不想再追究。 此时,一想到达达,韩心仪的脸上便浮现出甜美的笑意,达达才刚满四岁,每晚就已能乖乖地一个人在家睡觉了,小小年纪就能这般体谅她,令她感到无限的幸福与欣慰。 从换衣间出来时,已是凌晨五点钟,比往常下班时间整整晚了三个小时,韩心仪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小电驴一路往家赶,小家伙习惯了早起,六点半前必须回家给他做好早餐才行。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偏偏这小电驴在紧要关头没电了! 遇见他就没好事,韩心仪忍不住在心里骂道,四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滥人之中的滥人,如果不是生活忙乱无暇顾及其他,非得告他个强奸罪名成立身败名裂不可! 都说黎明前的天色是最昏暗的,韩心仪撇开心头的懊恼,咬紧了牙关踩着踏板拼命赶路,疲累加上疼痛,端午节后的闷热天气本就令她大汗淋漓,这一路下来,到小区时已将近虚脱。 韩心仪所在的银河苑小区是北商市有名的高档小区,而韩心仪住的那套公寓,面积少说也将近260平米,价格不菲,光物业费就是市里平均的三倍以上,原本她打算将此房出租,自己带着达达去找其他小型户室租住,也好倒饬些钱回来,但是这套公寓原不是她的。 公寓户主是韩心仪最亲近的闺蜜,因前几年出国去了,但将这套房子交由韩心仪替她保管,随便她爱怎么住怎么住,但是有一点便是不可将此房交给别人使用。 出租一个房间总不算违约吧,找个靠谱些的室友,还有自己每天盯着,到时候朋友问起来,自己也好交待,于是韩心仪心一横,将其中两个房间租给了同在丽芙宫上班作公主的小浅。.tw[] 原本韩心仪还想再租走两个房间,但是又怕人多太杂会影响到达达,便只能作罢了。 眼转电梯来到八楼,韩心仪惦记着达达,又因昨夜被那渣男折腾一宿累得手脚发虚,指纹仪失灵了,密码按错了,最后连钥匙也掉地两次。 进门后,左右找不见达达的身影,最后不得已去敲小浅的房门,也无人应答,韩心仪犹豫着该不该给她打个电话? 小浅年纪尚轻,长相甜美又朝气逢勃,机灵能干不说,而且特别地古道热肠,喜爱小朋友,只要她有时间,便会帮忙照顾达达,韩心仪也是看中这点,才答应了将房间租给她的,而小浅也恰好需要有这么一个高档小区来撑门面,一口答应了韩心仪不带客人上来,因而两人相处下来也挺满意愉悦的。 但也恰恰是小浅的优点,导致她在丽芙宫的点名率超高,除了休息天,几乎每晚都会被客人邀请,通夜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 韩心仪拿着手机心想,这个时候如果给她打电话,会不会扫了客人的兴,如果连累她被客人责怪就不好了! “心仪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脸色这么差?”门突然被打开了,小浅一手牵着达达,一手拎着打包盒,高高兴兴地回来了。 韩心仪这才瘫坐在了沙发上,抬手抹了把汗,“小浅,我担心达达,以为他不见了。” 达达一听,便马上松开了小浅的手,冲过来在沙发上坐好,紧紧挨靠着韩心仪,像要安慰她似的。 “一遇到达达的事,你就瞎担心。”小浅跟着走过来将打包盒放在茶几上,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在韩心仪面前,“话又说回来,你这一整夜地跑哪去了,也幸好昨夜我打发了那讨在嫌的发达哥,早早回了家,否则达达该饿坏了。” “我,我――”话到嘴边,韩心仪不知如何开口了,本想就这么掩饰过去了,只是达达也跟着在一旁追问催她回答,便只好道,“客人太多,做得累了,不小心在那里睡着了。” “你呀,也别太拼命了,钱是挣不完的,总还是身体要紧。”小浅盛了碗小米粥递到达达面前。 “可是,达达就快上幼儿园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费用――” “我才不要上嘞,一点都不好玩。”达达嘟起肉肉的小嘴,用小勺子兜起一勺粥晃晃悠悠地往嘴里送。 韩心仪摸摸他的头,楼上的莉莉去年进的幼儿园,达达不知道有多羡慕,天天趴在阳台上等着她回家,便往楼上跑,缠着她讲幼儿园的事听。 “哎,你该学学我,你看我上个月刚替我爹还完债,前两日我娘又打电话给我,哭着说我哥在外面欠了堵债,现在都躲在外面不敢回家,我嫂子又带着两儿子回娘家去了,还有我奶奶的病,我最愁了,我寄过去的钱,都不知道有几块几毛是用在她治病上了,都被那些白眼狼糟蹋掉了!”小浅越说越激动,反倒韩心仪听了,连忙安慰了她起来。 “小仪,小浅,有话待会再说嘛,达达好饿了!” “叫妈咪!” “叫姐姐!” 坤天集团大厦内,会议结束。 总裁凌斯阳冷着脸,疾步回到总裁办公室,任凭跟在身后的资深特聘药理研究师巫泽雷一路不停地追问,他硬是忍住了一字未吐。 直到…… “对于这么重要的会议,我们的准点大神竟然会迟到,你不肯如实告知兄弟在下,我也不再逼你,不过嘛我可不可以要回昨天给你的那瓶葵神丸,就是放在绿箭口香糖瓶子里的那个。” 开门的手一抖,凌斯阳仍旧面不改色,将车钥匙扔向巫泽雷道:“那瓶东西在我车里,自己去拿。” 巫泽雷接过车钥匙,当即拍拍胸脯道:“还好你没扔掉,这可是我最新发明,将植物伟哥制成口香糖的样子,总共也就那么五粒,对了,你没偷吃吧?” “当、然、没、有!”凌斯阳慢条斯理地整理起了衬衫袖口,该死的,他才不会承认昨晚在丽芙宫会客结束后,不小心将它当作口香糖一口气吃了两粒,虽然事后觉得味道不对劲吐掉了,但是这反应实在来得太快,以致于他饥不择食随便在门口拉了一位……泄火! “那就好,昨晚将这玩意给你之后,我突然想起有个bug,打你电话又不接,真怕害了你。”巫泽雷边说边往外走。 “等等,是什么bug?”凌斯阳觉得他很有必要了解清楚。 “葵神丸是我们从黄秋葵此种植物内提取的精华,该植物被誉为植物伟哥,无论是其根、茎、叶、花还是果实……它的卖点在于……” “副作用!” “丧失人性!六亲不认!禽兽不如!记忆衰退!……”巫泽雷很正经地推了推眼镜。 凌斯阳扶额,向巫泽雷挥挥手,待办公室房砰一声关上后,他对着办公桌上的键盘便是一拳砸下,昨晚真特么糗大了,万幸是没当着客户的面啊! 没过多久,手机响起,凌斯阳看也未看便掐掉电话,他可不想再听到巫泽雷聒躁的追问声。 第二章 女人堆里的洁癖男 照例,吃完早饭,韩心仪会带着达达出门上公园溜达两三个小时,主要是因为自己晚上没时间陪达达,白天想要好好补偿补偿他,也带着他出门多透透气,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小浅能在家里休息好,毕竟家里有小孩子在,总是显得特别吵杂些。 所谓的公园,即是韩心仪所在的银河苑小区对面的城河公园,公园不大,胜在南临护城河,北靠低矮的城山,园内设施其全,左边草坪上设有健身器材和儿童游乐设施,右边是一片空白的广场,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广场上总是充满着熙熙攘攘的老人与小孩,白天或是放风筝,或是玩游戏,晚上则摆起溜冰阵,跳起广场舞,好不热闹! 这会儿,韩心仪摊了一块户外毯坐在草坪上,方才出门太忙,只来得及煮好一锅饭,这会趁着韩达不在的空档,开始捏起了鱼松虾仁饭团。 每次带达达出来,他总是玩疯了似的,不到饭点不会现身,韩心仪也早已习惯了,若换作是其他家长,一见不到孩子,必定急得团团转。 饭团刚刚捏好,韩达也回来了,才刚坐下擦完手,还未来得及将饭团塞入嘴里,就有小姑娘跑过来,手上端了一盘香喷喷的奥尔良烤翅过来,达达将手指向韩心仪,示意小姑娘将盘子给她便可,随后与小姑娘兴奋一击掌。 这边,韩心仪还未来得及放下鸡翅,眼前又来了一位小胖妞,两只短粗短粗的小胳膊捧着一大串香蕉过来,一口一声阿姨叫得韩心仪心里直乐。[..tw超多好看小说] 很快地,毯上围着坐满了人,清一色的小姑娘,从三岁至十二岁大小不等,韩心仪赶紧招呼她们也一起吃饭团,可大家都忙着围在达达身边,将各种好吃的都递给了达达。看着眼前的景象,韩心仪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隐忧,这孩子还这么小跟女孩子打得火热,以后长大了可千万莫向那渣男靠拢啊。 有必要,每周挤出一定的时间,给小家伙上思想品德课,以便早早确立他的人生观、世界观与价值观! 坤天大厦总裁办公室里,凌斯阳跟打仗似地忙了整整一天,不知不觉已过了下班时间,华灯初上,落地窗外的两排路灯已被打亮,周边低矮不一的大厦上顶端闪着各式霓彩广告灯带,熙扰的路上满是来往的车辆,所有的人想必皆行色匆匆。 对于没有家庭的人来说,他,再体会不到了。 收敛神色,凌斯阳随即想起上午开完会后,叫秘书推掉了今晚所有的活动,因为他今晚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 可是眼下才六点钟,现在过去是不是太早了些? “凌总?”上周才刚追随他从米国回来的助手兼秘书长何楚雯正巧靠在总裁办门口,“刚才小何通知我说您推掉了今晚与康峰集团的会谈,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凌斯阳淡然一笑,“没,想放松下。” “那好,一起赏脸用个餐,如何?” 凌斯阳正愁这空档没处打发,欣然点头,载着美女来到了丽芙宫边上的石上日本料理馆。 “凌总?” “跟在美国时一样,不在公司时,叫我斯阳可以了。”凌斯阳说完,再一次看了眼手表。 何楚雯轻声笑着应允了,替凌斯阳斟上清酒,举杯应邀道:“斯阳,预祝我们成功。” 凌斯阳抬眼看了看眼前这位与他并肩作战不过两年的女子,干练而又野心勃勃,一双凌厉大眼似乎能窥探出他的一切秘密,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 “干杯!” 仰脖喝完杯中酒,凌斯阳按铃召来服务员准备买单,被何楚雯抬手制止,忽尔委婉一笑:“斯阳,我还没吃好呢。” “没事,你继续吃,我埋完单有事先走一步,拜!”凌斯阳未再给何楚雯说话的机会,径直付了现金,起身离去。 “那么,明天公司见了。”继续低头吃饭的何楚雯,在凌斯阳走后,将头撇向窗外,假睫一凛,眼眸下载盯着那抹修长无瑕的身影,呵,丽芙宫皇家会所…… 换作平日,他凌斯阳或许会绅士一些,邀她饭后一起兜个风或者去听场音乐会,对于生性敏锐的凌斯阳来说,他当然不可能不知道眼前这位野性十足的中犹混血美女对他十分有意思,被高傲能干的美女看上或许是另一种成功,可惜凌斯阳对她却是兴趣寥寥,只是眼前的她很重要,作为坤天集团内部甚至于国内,她仍是他唯一可以暂时得以信赖的人。 他不喜欢这种太过聪明又自以为是的女人,尤其是带着野心又想要窥探他人秘密的,他接受不了,想要做他身边的女人,除了能挑起他欲望以外,还必须温婉娴淑,如那个谁…… 丽芙宫内,灯影绰绰,明暗不一,很好地迎合着消费者的口味与喜好,男女或搂腰勾肩高着声调戏而笑,或碰杯轻吻低低私语,也有的二话不说,只管抱过公主直奔包房。 很明显的,这里的一切皆是为有钱人设计与准备的,这儿的公主亦皆是北商市出了名,不仅在数量上顶呱呱,且类型各异,只待你一进门,甭管是胖的瘦的美的丑的爱笑的爱哭的妖艳的娇羞的热情如火的冷艳如冰的能抽烟吸毒的会吹瓶灌酒的上得了舞台的转得了钢管的脱得了齐b短裙的支得起俯卧撑的大妈大嫂小妹中女熟女拉拉,通通如商品般排成一列迎接您的大驾。 饶是经验丰富日日销魂的公子哥儿,在踏入丽芙宫那一瞬间,亦如未经世事的处男这般禁不住肾上腺素激升,血脉贲张,很快地迷失在这魔幻之地。 独独凌斯阳却熟视无睹,甚至于有些夸张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径直朝顶端那位装扮华丽,面相威严,略年长的明姐走去,其间一直狠狠憋着气。 这也怪不得凌斯阳,谁叫他生性带有洁癖呢,像这种娱乐场所,他原本就不怎么踏足,除非是不可推拖的公事,也仅限于喝上几杯,所谓公主们,呵呵还是算了吧!就算是倒贴,他也不要干! 对于今早在丽芙宫某包房内醒来,就心怀不安,又被巫泽雷那番“六亲不认……”的言论吓到魂不守舍,昨夜兽性大发,两眼无神,也不知道自己挑了个什么来路的对象就那么把人家给上了,翻翻钱包里一分钱没少,也没见那明姐来向他要账,越想越后怕,不禁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凌少,今儿一个人过来?”作为公主们的大佬,记性一定要好,不仅要叫得出客人的称谓,查得出他的背景,还得牢记他的口味! 凌斯阳虽然今晚才只第二回过来,便已被明姐记在了心里,深深地烙在脑海,但是她昨夜下好一番功夫,也无法掌握他的背景身份,只道他不久前才回国,但只一项气势非凡,昨夜又是与城中几位财团大鳄一同现身丽芙宫,便知是一不可得罪的神秘富豪了,笑脸相迎热情招呼总是不会错的。 但是!令明姐想不到的事是,这位客人真不是一般地难伺候呵,旁敲侧击询问许久,也不知他究竟要找哪一类公主,不过明姐依旧没有气馁,更没有显出一丝的不耐,反而服务做得更加殷勤周到,明姐相信,对女人有要求的男人才是金主里的no。1嘛! 第三章 渣男有几多 “凌少,昨晚进过此房间的公主们,全都在这儿了,算上扫地的阿姨在内,一个不少。” 凌斯阳眯起眼睛,如审讯般一一打量着这些忙着对自己搔首弄姿挤眉弄眼的女人,不禁犯起一阵恶心,这阵阵浓烈的香水味,总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 “真的都在这儿了?”凌斯阳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着前面站成两列的公主们一脸严肃,“你们昨晚谁穿的浅灰色工作服?” 当下引来一阵窃笑,就连明姐也豁然开朗,和颜悦色地招呼着大伙儿:“都别笑别笑了,老实点,是你们其中哪个,自己站出来。” 一位姿色颇佳的明艳女子走上前挽住凌斯阳的右手臂,依依地靠了过来,“其实凌少喜欢什么样的制服诱惑呢,我和姐妹们都是可以满足您的。” “对啊,对啊!”莺莺燕燕们此起彼伏地附和着,皆想涌上前来。 凌斯阳嫌弃地起身抽走胳膊,女子随之跌落在沙发上,凌斯阳更是正眼未瞧,走到门口透了口气,回身又道,“我的话你们听不懂么,是交不出人还是见不得人?” “切,谁会穿成灰色这么土……” “就是,反正不是我……”女人堆里开始不高兴地窃窃私语起来。 “死丫头们,还不快站出来!”明姐开始有些不淡定了。 “啊,明姐,你说会不会那个韩心仪啊,她不是整天价就穿着那套浅灰色的制服么,看着就像个修理工似的。” 明姐眼前精光一闪,嘉许地点点头,那韩心仪虽然只是丽芙宫的专业理疗师,不过她长相甜美,温柔可人,身材虽说不上高挑,却是玲珑有致,凹凸有形,再加上手艺超群,伺候得那群坏身子金主舒舒服服,点名要她做身体的客人接应不暇,也有不少垂涎她美色的,要其“下海”,不过最终都没得逞,只因这个韩心仪坚持得有点过分,明姐虽然年纪不大,却八面玲珑,欢场这种地方你情我愿,最不爱强人所强,一怕惹出事端,二怕埋下恶果,便也由着她去了。 “小浅,你去将韩心仪叫了来!” “可是……心仪她不陪……”小浅平日里与韩心仪关系不错,这时见明姐有意要把韩心仪带给这位怪里怪气的客人,不禁有些着急。 “叫你去就去,罗嗦什么!”在路子尚未摸清之前,明姐不愿得罪凌斯阳这位金主,谁能确认他找她究竟想干什么呢? 韩、心、仪! 凌斯阳在心底默念,听这名字倒是像个淑女,颇有好感,只可惜在这种地方工作…… 韩心仪今晚上彻底忙坏了! 都怪那渣男,想起昨晚,韩心仪就心里堵得慌,莫名其妙被这渣男侵犯不说,还害得自己得罪不少等待的客人,今日又得一一忙着补偿回来,一分一秒没得停歇! 还有昨晚摔破的那堆火罐瓶子,害她自己花了一百五十块钱重新买了一套,这笔钱原本是打算给达达买生日礼物来的,好几回了,她回到家的时候,都听到他做梦在玩玩具手枪。 韩心仪想着要不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可转念又一想,凌斯阳向来喜欢小孩,若不是那时候她还在读研,肯定急着要她生孩子了,现在他倒是不知道自己有个四岁大的儿子,若是不小心被他知道了的话…… 韩心仪不敢往下想,好在他也已认不出她来了,呵不能说认不出吧,只能说把她忘了,忘得一干二净,彻彻底底,她这个曾经令他和他家人在饭桌上丢脸蒙羞的平民妻子,本就不该把她娶进门。 “心仪,总算找着你了,快跟我走,明姐找!”韩心仪刚替一位客人做完针灸出来,已是累得大汗淋漓,发丝都粘附在脸上,来不及擦拭,就被小浅急着拉到了808号房。 怎么又是这里?韩心仪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刚才小浅还跟她交代说这包房里的客人帅得天理难容,但又特别地阴阳怪气不好伺候又别别扭扭,听起来倒还真有点像那渣男。 “杵在门口做什么,还不快进来,客人都等老半天了。”韩心仪还在门口磨矶着的时候,便被热情的明姐嗔怪着拉进了808。 眼前,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多少显得有些寂寥,韩心仪心里咯登一下,这背影如此地熟悉而又陌生,不是他还会是谁? 凌斯阳在转身时,看到了半垂着头的韩心仪,黑曜石般的双眸变得更加深邃,面色阴鹜着吐出两字:“抬、头!” 没事,没事的,他记不得自己了的,只要自己装作没事人这般…… 韩心仪一面安慰自己,一面强忍着抬起头,在对上他双眸的一瞬间,她的心还是被狠狠地震痛了,这双曾经深情凝望过自己的眼睛呵! “心仪!” 韩心仪面上虽是冷冷地,只是身子管不住地一颤,她略向站在身旁的小浅靠了靠,他这是玩得哪一出?昨晚就连亲热时都形同陌路,这会儿倒显得激动万分,好似亲友重逢这般了。 “韩心仪!你怎么会在这里!”凌斯阳跨开长腿来到韩心仪面前,不由分说地揪起她的下颚,眯起双眼将她看了个真切,没错,他不会认错人的,眼前这女子虽然剪断了那头柔丝长发,清爽的短发披在脑后,干净极了,微红的脸蛋透着几分成熟与坚忍,但他知道,她就是那个四年前被自己抛弃的女人。 “奇怪,不是先生你叫我过来的吗?”忍住,千万要忍! “我是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丽芙宫!”凌斯阳觉得自己快要咆哮了。 “上班。”红润的唇瓣微启。 面对韩心仪的冷漠,凌斯阳有些不知所措,他甩甩手将房间里的那些莺莺燕燕们齐齐打发了,眼看韩心仪也要跟着离去,他无奈地牵住她的手:“心仪,你先等等。” “很抱歉,我今晚客人很多,怎么排也轮不到你了。” “对啊,凌少。”明姐也不愿再待在这边耗费时间,“这点我可以作证,心仪她是我们丽芙宫数一数二的……” 凌斯阳不耐烦地打断明姐,他也不愿再在名字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你这样作践自己,是为了报复我?” 自以为是的男人,韩心仪白了他一眼,没吭声,只是甩开了凌斯阳的手,转身向明姐道:“明姐没事我想走了,还好多客人等着呢。” “叫那些客人不用等了,今天明天以后都不可能!” 该死的,想砸了我们母子饭碗吗,韩心仪懒得再说话,直接转身开门就要离去,又被凌斯阳揽手抱住腰际,“昨晚那个人是你吧?” “当然是我!”难不成这渣男吃干抹净了还想赖账,韩心仪张嘴便承认了,随后连连想自扇耳光,干嘛这么傻逼竟然承认啊! “还不错。”可怜凌斯阳想努力回味昨晚的温情,却是完全如失忆般,连碎片也寻找不到。 什么叫还不错?!韩心仪正后悔得要命,此刻又听凌斯阳吐出这两字,简直快气炸了,自己不仅吃了亏不算,还被他这么评价,仿佛吃亏的人是他似的! “明姐,昨晚我陪的这客人,被霸王了,今晚他是来付账的,您可算准喽,人家昨晚可是第一次!”韩心仪狠下一脚踩向凌斯阳,在他松手间趁机迅速离开了,留下明姐乐呵呵点燃一根烟,按着凌斯阳的肩膀坐了下来…… 第一次!她竟然说自己是第一次!凌斯阳捏紧了拳头,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倒是要好好研究研究他前妻的生理构造! 回家后,凌斯阳竟然失眠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n个回合,最后索性翻出一包烟来,坐在电脑面前袅袅地抽了起来,看着曾经两人相亲相爱的照片,转眼间烟灰缸里已全是烟蒂。 韩心仪,呵原本以为这个名字早已消失在自己的记忆里,没想到在见到她时,竟然冲口便出,难怪刚才一听到这三个字会觉得这般亲切,许是自己有意识地将人与名刻意分离了。 曾经是他对不起她,他为了她的将来着想,当然也为了自己的前途,毅然未见她最后一面便离她而去,从此再无任何的联络。 他以为自己真的做到了无牵无挂,潇洒自如,却是骗了自己,身边虽然偶有美女相伴,却无一人能走进自己心里,而他这四年来的一切,工作、女人、金钱,全是为了某一个目的,所谓的性与爱,他早已抛却。 而现在,再次见到她,心底是掩饰不住的牵挂与欲望,他想要她,重新要回她! 第二天凌斯阳上班时,顶着一双熊猫眼,却是精神奕奕,他的人生总算有了积极的前进方向,可是有时候一想到她在丽芙宫当公主,被别的男人……他的心里比吃了大便还要难受! 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恨他,恨到可以不自爱,就为了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吗,真傻透了! “亲爱的大凌,药丸的事你怎么解释?”傍晚下班时,巫泽雷不知何时飘到了凌斯阳身边,“好像少了两粒哦。” “喂狗了。”凌斯阳不想与巫泽雷讨厌有关药丸的任何话题。 “噢买高得,买高得,那是公狗吧,怎么样怎么样,你一喂就是两粒,那狗怎么受得了,后来怎么解决的?!”巫泽雷激动万分,拖着凌斯阳的胳膊不住追问,双眼都快能迸出火花,凌斯阳还不知该如何将话题转移,便觉身侧人僵了一僵,转眼间压低声线,言语间掩饰不住的凄凉,“哥们,还是你明智,懂得拿动物做实验,可不像我……哎哎亲爱的,快帮我挡挡,挡住那女的,菩萨保佑阿弥佗佛我的上帝千万千万不要让她过来!” 第四章 怕痛就别做 三点钟方向,一太妹气势汹汹地挡在地下车库的必经通道上,两手叉腰,靠座在一辆机车上,特吊。[..tw超多好看小说] 凌斯阳回头对巫泽雷挑眉而笑:“你上的她还是她上的你?” “别逗了,哎呀你注意点,别把我给暴露了。”巫泽雷,他的腿在抖动着。 “喂,你小子出来,有种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太妹眼尖,跨上摩托呜呜直奔两人而来,又吱呀一声急刹,挡住两人去路。 “小姐有何贵干?!”凌斯阳淡定地,双手抱胸,慢条斯理地有意想抹杀来者爆怒的火气。 “叫你后面那人出来!怎么有种上,就没种见人!”太妹步步进逼,“今天算你运气,姐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单独来找你谈,你若再不配合,明日你怎么死都不知道,这位高富帅你要再挡我道,就等着替他收尸吧!” 原来如此,没想到巫泽雷这小子平日里聒聒噪噪的,没想到这么有魄力,竟然如此重口,这一脸烟熏浓妆散发着重金属质感的女人,也能被他霸王硬上弓,真是小看他了! “男女之间的事,谈不得对错,你先冷静一下,他那次冲动,这不也是因为你长得漂亮,喜欢你才情不自禁……” “屁话!漂亮个球,人家老大堂堂男子汉,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大哥你懂不懂,懂不懂啊!”凌斯阳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妹气呼呼地打断了,“现在可好,我们老大都进医院了。(..tw好看的小说)” “又关你们老大什么事?”凌斯阳有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多管嫌事了。 “怎么没关系,臭小子老我们老大上得都昏死过去了,伤口缝了足足七针啊,到现在烧都未退,迷迷糊糊就剩一口气了。”说起老大,太妹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柔和,竟有些想哭的味道。 “你们老大,是男的?” “可不是男的!” “那个变态。” “可不是变态!” 凌斯阳回头想找巫泽雷确认,毕竟这事情有些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只是此时哪里还找得到这小子的身影,早不知偷偷溜向了何处,留下这大烂摊给自己! “你们老大怎么称呼?” “哼,我们老大便是人称钟哥的,鲍严钟!” 嘶 ̄凌斯阳真心不由得越来越佩服巫泽雷了,“这样吧,你留个电话先回去,明日我亲自提他上门谢罪!” 接下来的几天里,韩心仪心里一直闷闷,甚是忐忑,无论在丽芙宫还是下班回家,都特别留神周围情况,生怕凌斯阳冷不丁地出现,像这种有钱富豪,什么时候又对你有兴趣了,随便甩点钱找人调查调查你跟踪跟踪你,就有得苦了,只是转眼过去五天,倒是毫无动静,凌斯阳也没再出现了,渐渐地她也放心了下来。 这天韩心仪刚踏进丽芙宫,就被服务台告知808来了客人,点明要她去做理疗。 这个时间才刚上班,会所内客人少得可怜,韩心仪见站在柜台旁的几位公主都斜着眼满是不甘地瞧着她,想必这位客人来头不小,是个有钱的主,她也希望到时候能多给些小费,能给达达过个“丰厚”的生日。 这般想着,韩心仪便浑身充满了干劲,迅速换好了衣服,整理器具来到808,没想到迎接她的又是那个再次令她痛不欲生的男人。 “每次一看到我便想走?”凌斯阳放下高翘的二郎腿,俯身掐灭烟火,神情是淡淡的,仿佛显得很随意。 “不是走,是躲,可以吗?” “四年未见,你本领见长,竟能混迹于这种污秽的场合?”还能时刻激起我沉积许久的喜怒,这究竟是为什么? 混蛋,这还不全都是拜你所赐!如果不是为了达达,她一个堂堂中医科研究生,何至于中途辍学,又在这种风月场所谋生? 不过得知她只是在丽芙宫会所做高级理疗师,心里稍微舒畅了些,不过毕竟这里不是清静之地,这里的客人也皆非善类,单纯如她,何以生存,又何以如此? “要觉得污秽,您便尽早离开,不送!”懒得跟他理论,许多事不是讲清楚了便可一笔勾销的。 凌斯阳从沙发上起身,转眼来到按摩床边,“等你服务完,我自然会走。” 韩心仪知道他此刻认定了自己,如何推托都是徒然,他如今也只是在兴头上,等过两天兴趣转移了,也就雨过天青了。 待会,狠狠敲他一笔,再好好折磨他一番! 韩心仪将器具放在推车上,甩完脖子甩胳膊,手脚并用,热身完毕时,凌斯阳已扒得只剩一条内裤了,韩心仪有些别扭地叫他赶紧趴上床。 “想做哪部分?” “全套。” “趴好了别乱动。” “那我就把自己交给你了。” 凌斯阳话刚出口,那别有深意地笑容便僵在了脸上,长啸一声后,紧跟着整个身子便像被抽筋扒皮这般痛到无法言语,这他妈哪是按摩,这是谋杀亲夫哪! “怕痛就别做。” “继、继续,不要停!” 放心,我是一定不会停的,因为这才是刚开始! 凌斯阳紧咬了牙关,默默忍受着,待火罐游走至腿部肾经与肝经时,那剧烈抽紧的崩裂感瞬间膨胀,才发现原来刚刚那背部膀胱经上的走罐与之相比就如同蚂蚁咬了。 “你,温、柔、一、点。额……!” “你大腿上肾经和肝经都堵得厉害,怪平时熬夜纵欲外加气血两虚……” “少唬、我,别忘了我,曾是,你学长。”凌斯阳发现自己说话已是有气无力,深作呼吸之后接着道,“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忘了、那时候你怕火,这走罐还是我,教的,你,啊……”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说归说,韩心仪还是微微手下留了点情,在拔掉凌斯阳腿上的火罐之后又问道,“三焦经还做不做了?” “今天先缓一缓,就做到这里吧。”凌斯阳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经变得沙哑,刚才最后那几下没忍住,喊得厉害了些,抬手摸了摸眼角,竟痛得渗下一滴泪水来。 第五章 把你包下了 “你别乱动。” 凌斯阳刚要起来穿上衣服,就被韩心仪用火罐按倒在床,不觉一惊:“不是说好不做了么?” 知道怕了吧,叫你还缠着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真以为我还像当初小姑娘似的这般好欺负吗?想到这里,韩心仪心里痛快许多,清了清嗓子道:“膀胱经上湿气太重,都出水泡了,要及时挑破了。” “唔,那你慢慢挑,我们边挑边聊。” 谁要跟你聊,韩心仪撇嘴瞟了他一眼,这白阔挺拔的背和坚韧修长的腿上皆是被她毫不留情地将空气抽尽走罐后留下的血红印记,赤条条地触目惊心。 “没空,还有客人等着。” 其实他身上根本没有因湿气留下的水泡,她也知道他向来注重锻炼和调理,刚才说的不过是骗他而已,只因自己下手太重,不小心伤了他背部的皮肤,只好拿茶树精油给他处理伤口。 “呵呵,你不知道吗?今晚你是我的了。” “神经!”简直不知所谓。 “你不信可以问明姐,今晚我把你包下了。.tw[]”凌斯阳微微昂头,笑得邪魅。 喝!包你妹啊,竟然会有人来丽芙宫,不叫小姐不找公主,会将理疗师包场的,这种事也真只有眼前这个男人做得出来。 “呵呵,你不知道吗?包下我可是很贵的!” “越贵越好,想要多少?” “除却明姐的不算,一晚上我至少做六、七位客人,至少你也得付我两千块钱小费作为今晚包场的机会成本。”不宰白不宰。 钱,是你欠达达的;罪,是你自己找来受的,一切都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裤袋皮夹里自己拿。” “这个皮夹……”握着皮夹的手有些颤抖,韩心仪脱口而出,却又生生忍了回去,这个皮夹是当年他们在欧洲蜜月时,她为他精心挑选的,里面应该还有她当场恶作剧时缝下的一个小苹果轮廓。 不敢细看,韩心仪迅速抽出几张纸币,像触电似地将钱包甩下,又生怕被凌斯阳捉个现形,回头看他时,发现他竟然趴着睡着了。(..tw) 韩心仪松了口气,伸手推推他,毫无反应,于是将器真收拾完毕离开了。 既然包下场了,那她今晚就可以早些开溜了,反正他今晚也没这胆再要她做护理了,不如早些回家陪达达呼呼去。 凌斯阳确实是累坏了,否则怎么可能会在这么重要场合与气氛下睡着? 刚回国在坤天集团任职,才刚奋力啃完集团发展境况与未来规划,马上就有一堆事务缠绕上他,再怎么注重养生的人,也不得不抽出休息时间来了,不仅与医药协会的关系需要梳理与维护,还他妈连巫泽雷干下的破事也要他替他擦屁股,北商市的鲍严钟大佬在全国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他竟也敢惹,果然是六亲不认,别提人家是黑社会江湖老大,就算是他凌斯阳,设身处地地就连想想都觉恶心有想要将他五马分尸的冲动,可是再怎么头疼也不能看着他自取灭亡,只能四处奔波托人,又带着他一天两回地往医院跑……这才好不容易保住了巫泽雷一条命! 当晚凌斯阳也不知自己怎么回的家,尤其第二天早上起来,只觉浑身疼痛无法用力,尤其是起痧的那几个部位,碰得触碰不得,幸好与巫泽雷同住,便搭了他空运来的特斯拉去上班。 “大啊凌,你痔疮发作?”巫泽雷开着爱车,一边随着音乐打起节拍,一边透过后视镜看着半躺在后座的凌斯阳,“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姿势有多暧昧,我随时都有可能冲动!” 凌斯阳懒洋洋地瞄了他一眼:“你还嫌命长?” “我也就这么说说。”巫泽雷摸摸自己的下巴,“像我这般嫩白帅气的小哥,怎么可能会对男人有兴趣。” “你好像对女人也没什么兴趣。”心里还在惦记着某人,昨晚竟这么撇下他就走,连件衣服都没替他盖上,越想越不是滋味,这时候说话带气冲得很。 “我这人就胜在单纯无害,没大巫这么朝三暮四,就爱泡在女人堆里。” “说起大巫,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吗?”就快召开股东大会了,身为董事长兼幼时好友的巫泽风竟抛下工作跟着南极科考队考察去了,自他来到坤天集团,连他的面都还未见到过,“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回来?” “他走之前交待过,如果赶不及参加股东大会,就让你代为出席,授权书都写好了才走的,到公司后我拿给你。” “我希望能尽早见到他。”授权书?哼,巫泽风这小子倒是胆大! “别担心了,你看你急得连痔疮都犯了。今天我就抛下手头一切工作,专心去研制一款痔疮特效膏来,名字我都想好了,叫达林痔疮灵。” “你倒是有心,听说你把人爆菊后送入医院还顺便出钱帮人家痔疮切除了?”今天不拿起出出气,我就不叫凌斯阳! “喂喂喂,凌斯阳我可告诉你啊,这次的事呢我谢谢你,救命之恩毕身难忘嘿,不过你也行行好别再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行不?”巫泽雷手边拿过一瓶益达分享装,“来,请你吃口香糖!” “口香糖?你还想再爆一次?!” “凌、斯、阳!今日我决定要跟你同归于尽!” 第六章 怕我欺负你不成 这个女人,四年没见,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 每晚,他包下她,无论他找何话题,她都避而不谈,宁可坐着打瞌睡,也不愿与他多说一个句,有时候凌斯阳被逼到没办法,只好叫了那位小浅一起,才能听见韩心仪偶尔吐露一、两句话,当然也不是对他说的。 只是越是这样,他越想与她接近,他想要找回曾经那个温柔、活泼的韩心仪,看着她说话,看着她笑,他想带她出去吃饭,点上一桌她最爱的菜,然后看着她吃得直喊撑…… 凌斯阳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四年前都放下了,这次回来为何变得软弱至极! 今晚,他又包下了韩心仪,但是要求不做理疗,只要求陪聊。 在808室再次见到他,韩心仪心情重新变得沉重,对于他这个滑稽可笑的要求,感到害怕,他的身体他的眼神他的声音,都让她无法冷静,只一心想要逃离。 明姐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不是找不到人,就是来了也说不上一两句话,看她似乎心情不佳,韩心仪也不敢去打扰。 “坐下陪我聊几句。(..tw无弹窗广告)” “不在我工作范围。” “那说说你的工作范围,除了走罐。”想起那个,凌斯阳从背到腿一阵痉挛。 “定罐、留罐、针灸、点穴、刮痧。” “那好,最近肩颈不舒服,过来替我按两下。” “你按铃做什么?”凌斯阳眼明手疾抓住韩心仪的手腕,眼睛直要看入她心里去,声音也显得有些激动,“怕我欺负你不成?” “你不是没这么做过!” “那我就该不怕再做第二次!”凌斯阳猛然将韩心仪扯入怀中,尖叫声中将她的翘唇堵上,压倒在软皮沙发上,一双大手娴熟地在韩心仪身上游手,一切都发生得这么熟悉与自然,就好似昨天…… “你,放开我!” 凌斯阳舔了舔嘴角渗出的血,看着手脚并用奋力想要推开他的韩心仪,心底不禁浮起一丝悲凉,在这个世界真的什么都没给他留下了。 他直起身子,任由韩心仪将他踢倒在沙发上,冷漠地笑着听她对自己喝道:“凌斯阳你给我听着,我只负责给客人做特色理疗,你想陪聊陪酒陪笑陪睡,抱歉我无法奉陪,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按铃给你叫一打女人过来满足你,或者叫按摩女郎过来侍候你,总之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他冷静而耐心地等她发泄完,两人又很快陷入沉默,凌斯阳意识到是自己应该离开的时候了,只道了声“珍重”,便照例留下二千元现金,走了。 出了丽芙宫,见一小屁孩这闷热天气里焐了一件咖啡色短夹,一双小胖手紧紧抱住一只鼓鼓的双肩包,坐在右侧门外的台阶上,望着路上来往的车辆,神情里满是倦怠,倒是出奇地安静。 凌斯阳因为喝了几口酒,又加上心情不佳,此时被暖风一吹,酒精有些上头,胸口也闷闷的,反正这会儿也不急着回家,便坐在小孩儿身边,两个孤独的男人,就当相互陪伴对方。 小孩儿转过脸来看了他一眼,长睫扑扇着一双漆黑明亮的大眼睛,声音显得有些稚嫩,“你也等人?” 凌斯阳随便点点头,他真的自己连小屁孩都不如,他至少还有值得等待的人,而他却是完全孤单的一个人。 “来一根?”最近不知为何身上总喜欢带包烟,他不爱抽烟,却忍不住想要点上。 小屁孩很严肃地摇摇头,“吸烟有害健康,而且妈咪说公众场合是禁烟的。” “你妈咪说的很对!”凌斯阳突然笑了,掐灭了香烟,伸出手去摸了摸小屁孩的头发,软软的,眼神清澈,小屁孩不会还没断奶吧,“烟不是好东西,就连抽烟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先走了。” “我妈咪才不是这个意思咧!”小屁孩突然发力,大声对着正上出租车离开的凌斯阳喊道,凌斯阳从车窗里伸出手向他挥了两下,车子便驶入大道,一会就不见了。 “达达,你怎么会在这里,刚是你在喊吗?”韩心仪真希望是自己看错了,这小家伙竟然大晚上的自己一个人出来了,而且他坐在这里是在等自己下班吗,他又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 “小仪,刚刚我跟有个长得很好看的叔叔说,我妈咪说抽烟不好,他又说爱抽烟的都不是好人,于是我在纠正他啊,小卖部的峰哥就是好人,还有老张伯伯……”达达一见到韩心仪,就如机关枪似说个不停。 “好了好了,瞧你喊得喉咙都哑了。”韩心仪这才发现自己将手机落在了家里,忙蹲下身子将达达搂进怀里,“穿这么多,不热?” 达达小嘴一憋,这才想到自己来找她的原因,揉了揉小鼻子委屈道:“小仪,伦家觉得好冷,头也痛。” “不好,达达你在发烧!”烫得好厉害,顿时急得团团转,在达达的安慰下,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这才想起该招辆出租车,带着达达去了常去的那家医院。 “小仪,你不要担心了,我先睡一会。” “嗯,达达安心睡觉,就这样靠在妈咪怀里。”怎么无缘无故烧得这么厉害,直到这会,韩心仪的手心隐约有种被灼伤的疼痛。 不知道今天林医生值不值班,韩心仪下车的时候,对着背上的达达小声叮嘱着,待会见到林医生的时候,记得叫声林叔叔好! “哦。”真讨厌来这里,男医生什么的最讨厌了! 第七章 妈咪,你发誓 所幸,这家医院离丽芙宫挺近,过了两站路就到了。 这是一家普通的私人诊所,每次达达生病,韩心仪都会带他来这里,不为别的,只为熟悉、放心,因为这家诊所很早以前,是属于她爸爸名下的,也曾经是她爷爷一手创办的。 在遭遇婚变和家变的这四年里,林晨时医生帮助了她许多,包括当她周转不灵时,毅然接手买下这家诊所,好让她变现还债。 “张开嘴,啊――” “啊――” “没事,长牙引起的发烧,不过38。5度,有些高了,给你配些退烧药,照旧先别给他吃,等回家先敷些冰块试试,半夜仍未退烧,再喂药,记得只吃半粒就够了。” “嗯,嗯,达达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要跟林叔叔说清楚哦?”见达达摇摇头,又道,“那就谢谢林叔叔吧?” 达达扭捏着,支唔了好一会儿,“谢谢林,叔叔。” 韩心仪只知道达达不那么喜欢林晨时,却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为何原因如此,平时这小家伙跟谁都自来熟,就唯独到了这儿,一副爱理不理又不情不愿的样子。 照旧,韩心仪略带欠意地笑笑,林晨时也还是憨憨地,“孩子嘛,来医院都这样,见到我不哭就是乖孩子。” “干嘛要哭,人家又不怕打针!” “达达最勇敢了。”林晨时伸过手去,想要握达达的手,被达达躲开了,有些局促,转而对韩心仪道,“你还在那儿上班?其实以你的学历,来这里当医生绰绰有余,也只是工资低了些,不过我会照应你的,生活也不至于太艰辛,心仪,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过来帮我。” 谁不想能有份过得去的体面工作呢,可以不必日夜颠倒,可是…… 韩心仪望了眼林晨时桌面上那三口之家的相框,笑着没说话,林晨时也意识到了,吞吞吐吐地表示,老婆陈自敏是有些爱吃醋,不过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她会理解的…… 韩心仪不是没见识过陈自敏的醋劲与威力,当初林晨时要为她顶下这诊所的时候,他俩还只是男女朋友关系,便已气呼呼地上门来找她算账了,一心认定是韩心仪勾引迷倒了林晨时,将诊所贬得一文不值,倒是林晨时当时男人了一把,也是为着韩心仪的父亲也即他恩师的面子,而今他俩结婚已有三年,眼看林晨时的男人气慨也越磨越虚,只怕陈自敏那醋坛子更是碰不得了。 “你还在记恨我吧,过了这么多年,都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我说过,她不会再来烦你的,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晨时哥你说哪儿去了,对你我只有感激,如果我有芥蒂,也不会每次达达生病,都带他来你这儿了。”话是如此说,但是韩心仪还是不自觉地抚住了胸口。 “你的心这么痛,我知道你来我这里,不过是出于对师公的缅怀,而我根本什么都不是!”林晨时显得有些激动,“现在的你过得这么艰辛,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你不该过这样的日子!” “你真的想多了,一切都是我自己不好,只怪我遇人不淑吧。”韩心仪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对于父亲她找不到该有的感情方向,对于林晨时她也不愿横生枝节,也许真的只是为了怀念爷爷,为了达达的健康吧,“对了,媛媛该有一周岁半了吧?” “是啊,每天回家将她抱在手里,听她糯糯地喊爸爸辛苦了,真觉得一切都值了。” “那便是了,好好珍惜眼前。”韩心仪笑着,“那我们先走了,达达,快跟林叔叔再见。” “等等!”林晨时起身去了里间,传来声音道,“前几日诊所派的端午节礼品,我这儿多要了一份,打算过几日给你送来,恰好今晚你来了,我也差不多该下班了,一举两得,走,我送你们回家。” 韩心仪推却着,未等他回来,便说了“再见”,急急地带着达达离开了诊所,两人一路来到诊所外的公交车站点,只是左右等不到车,韩心仪蹲下身摸了摸达达的额头,达达顺势搂住了她的脖子,亲昵地蹭着,“小仪妈咪,那个媛媛是林叔叔的女儿吗?” “是呀,她刚出生的时候,妈妈不是还带着你去看过几次吗,粉嫩嫩地你可喜欢了,还说将来要娶她当老婆呢。” “嗯,所以妈咪,我们不要跟媛媛抢她爹地好不好?” 望着儿子恳请的眼神,韩心仪有些哭笑不得,她可从未想过要与林晨时有所发展,从前不会,以后当然更加不可能,不禁好奇,“谁告诉你这话的?” “没人告诉我,我是不小心听媛媛的妈咪很大声地跟林叔叔凶,然后说、说……” “妈咪明白了,林叔叔跟妈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与兄妹,就像你与媛媛这样子哦,所以呢林叔叔永远只可能是媛媛的爹地,谁也改变不了的。” “妈咪,你发誓!” “呵呵,好,妈咪发誓!”韩心仪竖起手指,看着儿子坚毅认真的神情,笑容散在脸上,有些心痛,对于达达她付出的爱还远远不够。 “嗯,小仪妈咪,我想我长大以后,还是不要媛媛做我老婆了。” “为什么呀?” “因为,那个阿姨好凶,好可怕的!” 车来了,韩心仪抱起达达,觉得自己瞬间又充满了力量,是的,达达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原来一切都只是我的心甘情愿,站牌后面,林晨时拎着水果的手已全然无力,从小到大,她就从没试着给过他一个机会! 为什么她要这样对他! 第八章 大巫见小巫 将自己陷入沉沦,真的很累!很苦!很傻逼! 凌斯阳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浴缸里,此时天色已大亮,房门外的巫泽雷正霹雳叭啦地拍着门,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吵死了!”凌斯阳穿着白色背心,赤脚拖鞋一双,顶着一双黑眼圈,乱糟糟的头发,满是不爽地打开门,一股子的起床气! “也,大凌,今天周末了耶!”巫泽雷一个大大的笑脸,出现在门口。(..tw) “老子是直的,要搅基找那钟哥去!”凌斯阳被巫泽雷那对直溜溜的绿豆眼恶到,说完便叭一下关上门,打算上床好好睡个回笼觉,不去想昨夜那乱糟糟的事。 “喂,喂喂!你不跟我一起接大巫的机了吗?” 门外还在叫嚷着,凌斯阳一个鲤鱼打挺,今天是巫泽风回归的日子,他怎么就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喝酒误事,他不能因为一个自甘堕落的女人,就乱了自己的阵脚! 半小时后,凌斯阳总算漱洗完毕,整齐出现在巫泽雷面前,也不理会他嘀嘀咕咕的抱怨,只是薄唇紧抿,转而面向窗外,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好戏,才刚刚开演! 巫泽风与巫泽雷是一对孪生兄弟,但两人性格迥异,巫泽风性格外向开朗,整一个闲不住,作为坤天集团的董事长,却是在单位也待不住,总是想了法子出远门,这不整个世界也被他玩得差不多了,于是出资赞助南极科考,自己也跟着一道上路了,这回跑得才叫够远! 巫泽雷则是典型的才子加宅男,作为坤天最大的股东,却是整日里穿着工作服泡在实验室里,每日单位,家里二点一线,哦,最近因为那药丸搞出了点意外,于是变成了单位、医院、家里三点一线,终于多少有了些改变吧! 照例,巫泽风到家后,随意将行李往大厅一丢,二话不说进房间足足补了一天的觉,直到夜幕降临,这才醒转了过来,走进浴室对着镜子里满脸胡子渣渣的自己作了个造型。 “帅!”巫泽风大喝一声,随即跑到顶楼巫泽雷的卫生间,拿起他的剃须刀便用了起来,那巫泽雷正聚精会神地在房间打游戏,听到厕所有动静,等到他赶到的时候,巫泽风正对着镜子研究自己的脸型,“小巫,你觉得哥是带胡子沧桑点好,还是像现在这样精神些更能吸引女人?” “我建议你把钞票一张张胡在脸上最能吸引人,还能男女老少通吃!”巫泽雷一把夺过巫泽风手里的剃须刀,“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少折腾我的机子!” “小气鬼,兄弟们分什么你我?” “这款限量版的啊,我买来也才只用过一回啊!” “少大惊小怪的,不就剃了个胡子么,至于这么嚷嚷?给大凌听见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tw好看的小说)”巫泽雷一面说,一面伸手过去抢,“再让我修理修理。” 巫泽雷这小身板哪里是巫泽风的对手,没两下就臣服了,望着心爱之物,闷闷道,“你用完记得给我洗干净!” “得,得,得,快下楼自己去我行李箱里找礼物去,顺便告诉大凌我很快就来。” 巫泽风人如其名,说话做事通通跟一阵风似地,也就这一点,兄弟俩互相看不惯,一个大大咧咧不掬小节,一个心思细腻慢条斯理。 “你们两个都别坐着呀!”巫泽风换上了一件红色薄层滑雪运动衫,一条天蓝色牛仔裤,显得健康而富有朝气,下楼时瞧见自己的行李仍旧一动不动地扔在原地,“小巫你怎么搞的,快点拿出来分了?” “分个屁,我才不帮你收拾这脏兮兮的行李,给你两天时间,不然我就叫司机大洪直接给拖到垃圾站去。” “大凌你行啊,小时候就帮着小巫对付我这哥,现在你才回来几天时间,他就又硬气起来了。”巫泽风走过去拍拍凌斯阳的肩,“同样叫哒令的,你怎好如此偏心?” 凌斯阳一挑眉,“大巫,四年没见了,你也还是这个德性,亏我和小巫起早去接机,你就好意思这样将我俩晾足一天才出现?” “得,得,得,我错了,哥现在带你俩去个好地方,咱三个晚上好好聚着乐乐。”巫泽风勾起凌斯阳的脖子,巫家两位兄弟也已有半年未见,同时小巫对神秘的南极科考也充满好奇,于是也乐颠颠地跑过去,今夜也不打算宅家了。 “哟,等等!”正当巫泽雷要勾住巫泽风右臂时,听得巫泽风一声大呼,“等等,等等,有件要紧事忘记了!” “怎么了?” 凌斯阳看向巫泽风,被他顺势捏住下巴,“来,走之前,让哥哥好生瞧瞧这张俊脸,啧啧啧。” 凌斯阳石化,这兄弟俩都什么德性,四年不见,这性取向都改得彻底呀,以后晚上睡觉,记得锁门! “大巫,你不是怕大凌抢你风头吧?” 巫泽风豪爽地笑着,放开凌斯阳,径直来到行李箱边,从里面翻出一个牛皮纸袋,小心翼翼地放入滑雪衫内袋,仿佛显得尤其珍贵。 三人一行来到五光十色,充满异国情调的南桂路,各色男女三三两两散漫着进出于各个酒吧,凌斯阳原本以为像巫泽风这样精力旺盛又容易亢奋的男人,带他们去最嗨最狂野的限制级酒吧,他一点也不会觉得惊讶,但是他万万没想到,24小时未满,自己又来到上午才刚刚痛下决心再不踏足之地――丽芙宫皇家休闲会所! 位于南桂路与北桂路交叉口的丽芙宫皇家休闲会所,占地百亩,胜在闹中取静,不仅地理位置优越,其建筑优雅且别树一帜,室内装修充满异国情调,私密性绝佳,令人浮想联翩…… “正所谓,愈夜愈精彩啊!”凌斯阳仿佛听到巫泽风吞咽口水的声音。 巫泽雷则满是好奇,小眼睛四处看个不停,整个不谙世事的好孩子,紧张兮兮道,“大巫,这什么地方呀,像个城堡。” “一个男人放松的绝佳去处,待会哥帮你在这里找到自信!” “啊……”巫泽雷还是没整明白他们这究竟是来这儿做什么,转头问凌斯阳,“大凌,你来过这儿吗?” 凌斯阳紧抿双唇,那双盯着铜门的眼睛冰冷而凌厉,完全没听到巫泽雷的问话,直到被他揪起衣袖,听他道,“大凌,你是不是不想进去?如果是的话,那我陪你回去吧。” “是你不敢进去吧?”巫泽风又是趁机怂了一把。 “去就去,谁怕啊!” 说话间,站在门口两位雄纠纠的保安,用尽全身力道推开铜门,只见一道金光射出,照得巫泽雷睁不开眼,险些就从台阶上跌落…… 凌斯阳嘴角一抽,忍不住在心里腹绯,就这德性,还特么爆残了江湖一哥的菊花,说出去都没人信哪! 第九章 你来!全身按摩! 见识过门口队伍的迎接阵仗,巫泽雷有些腿软,半倚靠在凌斯阳身上,凌斯阳则冷着一张脸,看不出任何表情,唯独巫泽风,乐滋滋地走在前面,搂着个迎宾女,不知在说些什么,逗得那女子笑得险些连路都不稳了。 812室的门刚被打开,美女们鱼贯而入,排成一列供他们甄选,巫泽雷不由得感慨,这不是皇帝选妃才有的节奏么? 巫泽风白了他一眼,别说你是我弟弟,还坤天集团头号股东,都不如一个小混混! 巫泽风左右一挑,找了两个浑身散发着诱人风韵的欢场高手给巫泽雷,表示要她们好好教导教导自己这个“不成器”的阿弟,目光扫到凌斯阳处,唬得凌斯阳无法,赶紧指了一个看似清纯可人的小姑娘给自己,待来人走到身边,才发现有些面熟,再看才想起来好几次看到她与韩心仪粘在一块,两人似乎关系还可以。 许是巫泽风常来的缘故,公主们开始熟络地为客人点酒点单,各式洋酒名点翻了花样地被摆上来,两位按摩女郎穿着劲爆,一进来便往巫泽雷与凌斯阳两人身上靠,公主们则开始忙着为客人调酒。 凌斯阳生来不喜欢随便与人有身体上的接触,很不自然地往沙发里边靠了靠,闲来无事,打量起了房间的格局,由带厕套室改置成一大一小两个通间,靠门的是大间,一个精致的小型吧台,大约是四人位,靠墙是一张正宗红木沙发,配了个圆木茶几,几上置有一香炉,疑似紫檀木,角落置有一架古筝,古色古香,早有公主抚琴而吟,再跨上两台阶,透过一抹淡粉纱帘,隐约可见四张金丝楠木床,做成了按摩床的式样,房间内各种装饰挂画,透露着儒雅的中式韵味,当然价格也是不菲的。(..tw好看的小说) 巫泽雷为提高士气,坐下便三杯烈酒下肚,开始有些晕乎,很听话地掀帘入里间,躺倒在最左边的那张按摩床上,任由公主与按摩师摆弄着。 凌斯阳的眼光回到坐在单人椅上品酒的巫泽风,后者脸上满是期待,随后听得房门咔察被打开的声音后,掩饰不住的笑意浮散在脸上,等不及似地走上前去,接过她手里的瓶瓶罐罐,一句“你来了”换一句“你回来了”,听得凌斯阳好生不舒爽。 紧接着,巫泽风从怀里掏出那个牛皮纸袋递给韩心仪,“照片我带来了,还有一块跌落于南极的陨石,通体透明,觉着漂亮,就想到了你。” “真的吗?”原本无精打采的韩心仪马上变得精神奕奕,微笑着迫不及待地打开纸袋,举起石块在灯光下仔细瞧了起来,兴奋极了,“隐隐似绿色晶体,可真好看啊!” “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泽风,谢谢你!” 泽风?!凌斯阳揪起旁边的某个物体,直恨得牙根痒痒,要不要叫得这么亲热! 可不知被抓的却是按摩女郎的一只手腕,生生快要被他掐断,痛得大叫起来,这才惊到在门口的那两人,双双回过头来。 女人,总算看到我了吗?!凌斯阳的脸色变得越加难看,因为韩心仪只是漫不经心地望了他一眼,随后又马上被巫泽风吸引了过去。 “科考的过程与日志我都记录下来了,给我一个邮箱地址或者通讯工具,我回去发你。” “嗯,好啊。”韩心仪正在找纸笔的当儿,手腕突然被人狠狠扣住,她吃痛地抬头,对上了凌斯阳那双几乎冒火的眼睛。 “凌先生,你扣人手腕的技术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该不是平时走在大街上,也这样吧?”韩心仪看向他的神情带着鄙夷。 巫泽风不知原委,只道两人调戏着玩,还添油加醋着乐道,“原来你俩认识,那就不用介绍了。来,心仪,我这半年在南极可是风餐露宿,也得亏了身体棒,抵得过那彻骨寒冻,你倒是给我灸几针,再拔个罐松一松。” 说完,巫泽风也走入了里间,凌斯阳这才注意到里面似乎还有一个超大六人圆形按摩浴缸,正汩汩往外冒着热气,巫泽风便是脱了只剩条裤衩下水,泡得那叫一个舒服! 韩心仪则跪坐在一个莆团上,靠在那小巧的红木茶几边,从瓷瓶内小心翼翼地取了些沉香粉,熟练地点上一炉沉香,顿时沁香四溢,挑动着凌斯阳的每一根神经。 他正巧又坐回沙发,望着她恬淡而认真的样子,突然萌生出一股幸福感,他知道她深谙香道,还记着她点香时的每一个身影。 而今他却这么被无视般晾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韩心仪那双纤纤巧手开始在巫泽风背上游走,禁不住一声冷笑,“你不是只负责拔罐与针灸的高级理疗师么,怎么倒干上按摩女的活了?” “这就是待遇啊,你小子羡慕不来的。”巫泽雷不知何时清醒了一阵,大着舌头慢吞吞道,“大、大、大巫别的、不行,就、就哄女人有一手,只要他、他他乐意,哪个女人不争着上、上?” 说完,又被公主灌下一杯烈酒,歪嘴一笑又趴下睡着了,不仅凌斯阳听得憋闷,韩心仪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她只是将泽风当作朋友才主动帮他做定罐前的准备工作,没想到就被人误解了。 “他醉了,你别当真,要是觉得不方便,叫别人来就可以了。”巫泽风意识到背上的那双手变得迟钝。 “心仪姐,刚巧你前几天教过我,让我来练练手吧,你在一旁看我做得对不对?”小浅也知道韩心仪的性子,最听不得那些话。 韩心仪觉得半途换人似乎显得不太专业,况且巫泽风都这般说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将此话放在心上,便拒绝了小浅的好意,倒了些她自制的按摩油,继续开背。 凌斯阳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脱了上衣扯过小浅,来到最中间的那张按摩床上,“你来!全身按摩!一个部位都不准落下!” 说完,狠狠闭上眼睛,颇有壮士不去不复返之气慨! 第十章 离他远一点 凌斯阳被巫泽风盯得浑身不自在,没好气地,问,“都是男人,看屁看!” “别的男人我是不要看的,可你不一样。”巫泽风乐了,哈哈大笑,也幸亏韩心仪够专业,硬是对准了穴位下针,换作别人,在这硬石般的肌肉上下针,再那么抖动两下,莫不是将针也要别断了。 “怎么不一样呀?”小浅在一旁好奇,这凌斯阳的皮肤可真好,白皙细腻,软硬适度,那手感怕是连女人都没法比的。 “他那身子可金贵了,还操着尿不湿呢,就已经是谁也瞧不得摸不得的,今天倒是便宜美女你了。” “呵呵,真的呢,我要有这皮肤,可就该高兴坏了。”尤其与一旁巫泽风黝黑的肤质比起来,更是显得美! 小浅说完,便要去扒凌斯阳裤子,他连忙揪住了皮带,“你要干嘛?” “不是说全身按摩吗,背部做完了,该做腿了,对吗心仪姐?”小浅显得很虚心。 “唔。”韩心仪扎完针后,坐在一旁等着给巫泽风醒针,听到他们谈到凌斯阳的皮肤,脸上不禁有些微红,曾经她也是这般夸赞着他的皮肤,贪恋着他的身体。 看着小浅与凌斯阳扒起了裤子,韩心仪更加面红耳赤起来,清了清嗓子,也不知与谁说道,“我出去一下。” “韩心仪,你站住!”凌斯阳站在身后,方才脱下的那件白衬衫斜斜地罩在他身上,一半系在皮带里,一半拖在外面,且似乎连钮扣都错扣了,头发也是凌乱不堪,完全找不着往日里的形象。 韩心仪这次很听话站在原地,昨夜照顾发烧的达达,这会儿还是精神不济,只觉腿软发虚,也没力气与他争吵,便想把话说清楚吧,就趁现在,于是便道:“如果是工作的事,我不想再听你……” “离他远一点。”凌斯阳打断韩心仪。 “谁?”韩心仪觉得莫名。 “巫泽风,离开他,不要与他扯上关系。” 他以为她对巫泽风有意思,她只不过叫他拍些南极生物的照片给她看而已,因为她对一切生物都充满了兴趣与好奇,想到此,她不禁脸上浮笑,她都迫不及待想与达达一起发享那些照片了! 凌斯阳见她对自己的劝告无动于衷,甚至是漠视,那脸上挂着的充满期待的淡淡笑意,犹如尖刀刺入他胸口。 “泽风他……” “泽风不是你该叫的!”凌斯阳不由得提高音量,再次将她打断,“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曾做过什么事,睡过多少女人,知不知道他……” “够了,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他谦和可亲见多识广,不会戴着有色眼镜看待丽芙宫的每一个人,因而尊重我,需要我,赏识我,见到他时我会觉得开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疯子似地需要扯着嗓子尖叫!” 听到她这样为巫泽风说话,凌斯阳更加吃味,瞧见她脸上的憔悴,忍不住伸出双手搂住韩心仪的腰,似要抚慰她,声音也变得温柔了些,“你想嫁入豪门傍上金主我不反对,可是巫泽风他并非善类,他不适合你,在他那儿你是得不到幸福的,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丽芙宫里没有适合你的男人!” 可是这话听入韩心仪耳中,却是十二分的难受,“凌斯阳,你可不可别这么多管闲事,不是人人都如你说的这般龌龊,何况他还是你朋友,还有我做什么工作找什么男人,也不需要取得你的认同!” “我这是为你好。”他的脚被她狠狠地不留情面地踩踏着,可他仍抱紧了她不愿松手。 听到这话,韩心仪不禁觉得好笑,不冷不热道:“他不适合我,那谁适合我?你吗?他那里我得不到幸福,那我能从谁身上得到幸福?你吗?他非善类,那谁才是善类?你吗?” “我不是个好男人,我辜负了你,给你带来痛苦都是我的错。”凌斯阳陷入回忆,带着些凄苦,“你曾经那么好,该去找回属于自己的幸福。” “幸福?你觉得我还会拥有幸福吗?”韩心仪冷笑,“曾经我以为我是最最幸福的女人,谁会知道呢,就因为身体不舒服,扫了你们几个人的兴致,连面都不再见,就将我扫地出门,在你眼里,我就是货物是玩具是宠物,能说要就要说嫌弃就嫌弃说扔就扔。” “每个人都有拥有幸福的权利,尤其像你这么好的女子,是我不配拥有这幸福。”他曾经得到她又失去了她,天知道他当时是承受了多大的痛楚,可是他不能让她知道,见她眼神变得柔和了些,便顿了顿道,“当初错不在你,别再背负那个可笑的罪责了,好不好?” “凌斯阳,那你告诉我,给我一个理由。”对于过去的这件事,她本不想再追问缘由,可不知怎地,看到他这副颓废的模样,使她有些不好受,似乎责任在她,可事实上错的人是他啊! “现在不行!” 呵,韩心仪为自己感到羞耻,一直以来的坚持与矜持哪去了,说好了不再追问,到最后还是忍不住想要一个解释,委屈涌上心头,竟落下泪来,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哽咽着道,“凌、斯、阳,我最后一次为你哭!” “心仪姐,是不是该醒针了!”小浅是受巫泽风的委托,出来找韩心仪替他醒针的,没想到竟在拐弯处见到心仪姐和凌斯阳在一块,之前看到凌斯阳来找过几次心仪姐,言语之间仿佛两人是旧识,这会儿心仪姐低着头走过身边,红着眼睛,似乎是哭过…… 凌斯阳默默去了洗手间,一捧又一捧凉水拍在脸上,却还是无法冷静,四年了,以为她会找个男人嫁了,重新过上幸福的日子,像她这般娴静美好的女子,温婉柔弱,从来不愁没人呵护,更不愁嫁,可是她竟然选择走现在这条路,是他伤得她太深了吧? 还说呢,连自己都以为放下了,一心一意筹划着他的大计,还不是没想到,一回国便又重新被她俘获,魂少了一瓣,魄丢了一片。 许是因为,看到她走上欢场这条路而不舍吧,凌斯阳有些痛恨当初想得不够周到,对她太过绝决,无论她是以此作为对他的报复,还是真的改了本性追逐金钱,他都全然接受了,他不能怪她,只要她觉得幸福,只要她别跟巫泽风在一起! 他现在不能爱她,但是他要保护她! 第十一章 谁他妈欠操 “hey,isaytalkaboutyourmother,talkaboutyourfather,talkabout……”巫泽雷被巫泽风一路扛到加长林肯车厢内时,人已醒来,这会儿正抓起手机拨号,可惜他通讯录里没几个夜猫子,皆是如他之流的乖乖宅男,好不容易逮到个半夜不关机还跟他“喂喂hello”的接听者,立马兴奋地一个鲤鱼打挺,扯开金口,唱起了rap! “hey!heyhey!talkaboutthemanyoulove……” 凌斯阳揉揉鼻子,“他还会唱歌?” “爱玛,哥也是第一次听到!”巫泽风不禁皱眉,“他最近没受刺激吧,还唱这么激烈的情歌!” “倒是有一件事……”趁着巫泽雷还未清醒,赶紧将他以身试药,错上男人的事迹向董事长作了详细的汇报,最后总结,“令弟无论是作为集团大股东还是药理研究师,都为集团利益作出了极大的牺牲,难能可贵!” 见巫泽风沉思不语,凌斯阳从车厢酒柜内倒了杯高度伏特加递给他,巫泽风毫不犹豫地起身将巫泽雷摁翻,趁他唱得正high之时,将酒全数灌入巫泽雷口中,一滴不剩! 凌斯阳走近一瞧,问,“睡着了?” “嗯。.tw[].tw[]”巫泽风捋了捋微乱的头发,正想躺下眯一会,又听到哪里传来咆哮声,就在这时,凌斯阳又递来一个白色物体,他接过一看,原是小巫的手机,放耳边一听,差点没气炸,对方那洪亮洪亮的嗓子正喊得起劲。 “你tm半夜欠操,找操找上门来了!你等着,总有一天老子非爆回来不可,不爆得你哭爹喊娘半身不遂老子不姓鲍!” “爆爆爆,爆你妈,趁早给老子夹紧了滚蛋!”巫泽风骂完,摁了电话扔给凌斯阳,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人啊这是,真他妈欠干!” 凌斯阳一双眼睛扫过屏幕,不紧不慢道:“你完了,坤天有难了,兄弟俩把鲍爷都得罪了!” 坤天大厦内,巫泽风坐在办公室里,休闲地翘着二郎腿看这半年落下的公司发展情况及各部门重要汇报,目前为止,还剩下总裁尚未递交报告。 “美丽,给我买根冰棍进来,嗯牌子无所谓,好吃就行,哦,顺便,提醒凌总裁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大致按原计划进行,注意随机应变。”凌斯阳一边向坐在对面的何楚雯交待着,一边收拾需要的资料,“巫董事长找我,先这样,有需要再商讨。” 嗯,何楚雯摘下发带,甩了甩长发,绕过桌子款款走来,俯身贴近凌斯阳咬唇,“凌总裁,我的新居刚落成,只是装饰上还有些瘕疵,你也知道我久居美国,很多……” “晚上我过来!”凌斯阳走出办公室,不带一丝喜怒。 董事长办公室门口,隐约传来“咻呼咻呼”声,偶尔还吧唧着啧啧两下,惊得凌斯阳不知怎得突然想到了韩心仪,来不及等徐美丽秘书通报,便迅速旋开门锁入内。 “哟,大凌来了,快过来,我给你留了一根,再不吃就该化了。” 凌斯阳木木地接过纸皮包着的冰棍,脸部肌肉有些僵硬地抽动两下,一滴糖汁落在衣襟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有些哭笑不得,大巫他从小就爱吃这麻酱棒冰,一吃至少三支,每次吃完嘴角都像长满了胡茬。 “收购华瑞医药器械?”巫泽风合上凌斯阳方才递交的计划书,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盯在坐姿松散的凌斯阳身上,“这就是明日你要我们在股东大会上通过的计划?” 凌斯阳不紧不慢地眨巴一下眼睛,道,“没错。” “呵,看来你已经知道华瑞的董事长是谁了。” 凌斯阳没有否认,只冲着巫泽风淡淡一笑,“华瑞能弥补坤天在医药器械这一块业务方面的缺失,你别告诉我你从未觊觎过这块新鲜肥肉。” “华瑞业绩虽然年年下滑,但是股价却连年攀升。”巫泽风托腮沉思,“此异象叫人无法磨琢。” 凌斯阳嗤笑,“股价不时候不需要业绩,基金看订单想盯报表,散户盯基金看名气,报表靠编订单靠蒙名气靠买,只要股份拉升了贷款增量了,还要业绩干什么?” “所以,按目前的股份来收购这大烂摊子,我怕那些股东大伯们明日一个个心脏病发。” “股价可以上,自然也可以下,在海外与内地同步上市筹资的,聪明点的风险早该预料得到!” 巫泽风打量着满是不屑的凌斯阳,“我知你迟早会动手,却没想到竟这么快,你容不下他。” 凌斯阳直起身子,理了理袖口,同样看着巫泽风,微微一笑,说,“容不容得下,还得看你。” “华瑞那董国国顶上父职之后,倒是产品创新不断,也算为这枯燥的医药行为增添了不少趣味和笑料,可惜啊……” “呵呵,等这件事办完了,只怕你笑得更欢!” “那我就等着看好戏了!” 第十二章 搞定大股东 离开何楚雯家后,凌斯阳并不急着回家,而是驱车至市郊一普通单身公寓内,说是单身公寓,却也有一百平米,室内装修简洁明快,却不失格调,家居一应俱全,乃此小区内品质最高的一间,可直接拎包入住,凌斯阳回国前一天托中介买下后,又着人按照他的意思重新略加修整了一番,今夜也是他第一次来此。 凌斯阳打开门,未作逗留,径直来到里间,墙上挂着五台大型显示器,下面是一长型写字台,他便坐在那电脑椅上,一手键盘一手鼠标,在全球各家交易所间来回切换着操作,偶尔桌上电话响起,凌斯阳便要用胳膊夹着电话,眼睛仍牢牢盯住屏幕上荧荧跳动的即时数据,果断而有条理地指示着那头的交易员,找准时机挂牌操作。 一阵忙碌后,凌斯阳嘴角带笑,离开了房间,一切皆胜券在握! 翌日一早,凌斯阳在楼下与巫泽雷一道用完早饭后,巫泽风才姗姗来迟,一边装着西装一边拎起桌上的油条塞入嘴里。 “大巫!你就不能斯文一点吗?”巫泽雷对着他翻起了白眼。 “八婆,告诉你,这才叫男人!”才说着,巫泽风又叉起一个煎鸡蛋往嘴里送。 凌斯阳拿起巫泽风的手机,打开路透资讯,调到海外股市版面,漫不经心地递到巫泽风面前,正狼吞虎咽的某人一口稀饭混蛋黄喷到对面巫泽雷那张俏脸上。 “巫、泽、雷!你作死啊!”来不及作更多抱怨,巫泽雷几乎从椅上窜起,直奔上楼进房间,十分钟后又传来,“大凌大凌,再给我五分钟时间,马上就下来。” 五分钟后,巫泽雷边玩手机边下楼,问,“今儿咱们哪个开车?” 沉默! 寂静啊! 有人偷笑! 抬头,正低头收拾碗筷的刘妈憋气,道:“小少爷,大少爷他们走了好一会了。” 巫泽雷怒气冲冲地开着他的特斯拉上路,糟糕!忘了今天要召开股东大会,今天地下车库肯定爆满,那帮不讲道理的老家伙到时候又要把我爱车专位占用了! 想到这里,巫泽雷踩紧邮门,一路狂飙,小而靓丽的车影穿梭在车流中,引得路上众人皆哗然,哇,这是什么车啊,好美的线条,好足的马力,好强的动力,好眩的颜色,好好、好想要啊! “猛女啊,不把你追到我他妈不姓鲍!”正在吃路边摊的鲍严钟眼见一辆银灰蓝三色特斯拉在自己眼皮底下如幽灵般窜过,隐约见到一白净一白净的身影,突觉小腹胀热,拍案而起,跳上那悍马,火速追了上去。 “不等了,开会!”作为坤天集团董事长的巫泽风最后看了眼手表,会在首席位置的他与平日里有些不一样,西装革履的他,脸上多了几分威严。 凌斯阳正欲阻止,却见巫泽风偷偷与他眨眼,示意他稍安勿燥,随后神色又重新变得严肃,将昨日凌斯阳提出收购华瑞医疗器械的提议递交股东会成员,并作了详尽解释。 坤天的股东中,除了巫泽风两兄弟以及陈浩文以外,皆是祖、父辈等上了年纪的人,对于未来公司的发展如同自己的精气般,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越来越微弱,十分一致地顶着胆小慎微的态度左右着公司前进与发展的目标。 这一份计划书的出现,引得众股东纷纷哗然,摇头、叹息、责备接踵而来,凌斯阳不动声色地一一打量着这些老狐狸,最后眼光落在陈浩文身上。 作为陈家独子的陈浩文,去年承袭了其父在华瑞8%的股份,是继巫泽雷、巫泽风、孟行三人以外的最大股东。 对于他,凌斯阳自然已了如指掌。自幼聪颖,小学时已代表省内参加全国奥数比赛并名列前茅,因其对数据具有的独特敏感性,轻松在麻省理工获得证券投资及统计双硕士学位,为人心高气傲,不可一世,但其有个致命弱点――女人! 如果说有谁离开女人活不了的,那一定是他了,日日混迹店夜,与社交名媛、嫩模夜夜欢愉,孰是天才,也难有作为,其创立的易世证券公司,一直徘徊在全国第十的位置,近四年来一直裹足不前,倒是个容易满足的主。 此刻,见他独自皱眉凝思许久不语,凌斯阳挑起话头:“陈总,是否有何不妥?” “当然不妥!”见后生陈浩文发话,那些大伯大叔皆看向他,点头认同,谁料他话锋一转,鄙夷地扫过他们松垮垮的带着担愁的脸,继续道,“我是搞数据出生的,对于你们所说的收购华瑞有利于坤天未来发展这件事毫无兴趣,我就想知道,对于市盈率虚高的股权,也值得投资吗?这不是浪费我们股东的资金?” “市盈率虚高?” “我也看过华瑞的报表,这要收购得花几十亿资金?” “华瑞股价确实不便宜。” “世侄啊,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巫泽风摆摆手,示意他们先不要激动,转而向凌斯阳求救,你妹的出的搜主意,不要到时候他们没事我特么爆血管,还不快出声! 凌斯阳倒是不急,笑问:“那陈总认为,华瑞应该几倍市盈率才合适?” “依我看,十五倍吧。” “五倍如何?” “五倍?你开什么玩笑!”陈浩文嗤笑,“要是十倍,我也立马投票拿下他!” 凌斯阳一手支着下颌,不紧不慢道,“嗯,你还没看今天的行情吧?” “还需要看么,昨日增发案通过,今日a股势必涨停。” “是么?增发一事我倒尚不知晓。”陈浩文一声此语,马上来了劲,打算吹嘘一番,不料凌斯阳未给他机会,而是继续道,“只是昨夜华瑞医疗器械在纽约交易所跌27%,怎么还没申请停牌么?” 就在这时,陈浩文手机响起,见他匆匆而去,又匆匆而回,脸色煞白,跌跌撞撞回到座位,天知道他昨天休市时,割肉建仓,将公司60%的资金投到了华瑞a股,而刚刚助手电话来说,华瑞开盘跌停! 增发?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由此,凌斯阳已不再理会陈浩文了,而是笑意盈盈地面对其余股东:“以原始股本价五亿收购华瑞医疗器械40%股份,留给子孙后代更多发展机会,何乐而不为?” 毫无疑问,股东大会决议一致通过! 散会后,巫泽风立刻恢复常态,一屁股坐在会议桌上,对着凌斯阳翘起大拇指:“兄弟,真有你的!” 凌斯阳一挑眉,这还用说?! “对了,我想问问你们兄弟俩这互相授权的独特譬好哪来的?怎跟家常便饭似的?” “嘿,嘿嘿……”巫泽风一拍口袋,“这儿,我今天揣了十份授权书过来,以防万一。” “……” “哥们打算怎么谢我啊?” “少来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凌斯阳说完,走到会议室门口又折回,“对了,小巫他究竟上哪去了?” “哦,我打个电话找找他。”巫泽风笑着掏出手机,还准备继续调侃巫泽雷,不料脸色一变,“完了,这小子出事了!” 第十三章 对坤天要有信心 “这小子越长越不正常,明明知道我们开会,还发什么短信?!”巫泽风言语之间满是焦急。 “还是没人接?” “嗯!”巫泽风将手机随意丢入西装袋内,拍拍凌斯阳的肩膀,“兄弟,中午陪那群老狐狸吃饭就靠你压场了,我先走一步!” 凌斯阳欣然点头,“有消息了给我打个电话。” 坤天集团股东午宴设在国贸大厦顶楼旋转餐厅,当初巫泽风为避免麻烦,减少与这些上了年纪的股东们接触,特意将午宴安排成自助餐模式,但凌斯阳显然不是那么赞同巫泽风的做法,虽然顶楼已被坤天集团包场,但凌斯阳依然命令助手仅在两张圆桌上放置坤天集团座位牌,以限定股东就餐位置。 股东们早已端了满满的食物就座,一边谈天一边享用着美食,凌斯阳很满意地拿了盘子来到选菜区,隐约觉得身旁有个人影凑近,不用多想也知道定是那心高气傲的陈浩文,不过这时他显然已丧失了斗志,凌斯阳意味深长地望了眼陈浩文手上空空如也的餐盘,问道:“陈总,对这些菜式不满意?” “不是,不是。”哎,这本都亏到哪里都不知道了,哪还有心思吃饭。 “那是怎么?”凌斯阳追问着,又顾自挑了几样爱吃的小菜,见陈浩文仍未动手,又顺便夹了些菜递到陈浩文的餐盘里,“多吃点,饿坏了可不好。” “这,这我可没胃口吃!”陈浩文有些气恼,又不便发作,“啪”将盘子放下,又夺过凌斯阳手中的餐盘。 “你想吃我这盘?可以,没问题!”凌斯阳宽容一笑。 “哎哟我说凌总裁凌大哥,求求你行行好,告诉我那华瑞还有戏没有啊,这、这这都快跌到脚底板了。” 凌斯阳拿过陈浩文放在桌上的餐盘,使了个眼色催他入座,两人坐在离股东桌最近的另一张空桌上,也不顾陈浩文眼巴巴地等着他回答,上来先吃了一小盘金枪鱼沙拉和一碗鸡丝粥填肚子,他知道今天中午不填饱肚子是不行的。 当陈浩文再次发问后,凌斯阳这才放下筷子,拿面巾纸擦着嘴唇,拍拍他的肩,“快吃吧,都凉了。” “凌斯阳,你这是什么意思!”陈浩文从未与人低头,今日这般已算到了极限,眼见凌斯阳仍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神情,不禁一股火没忍住,豁地站起,对着凌斯阳大声喝问。 餐厅一下子安静了,众股东听到后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的筷子,虽未扭头却都翌起了耳朵。 “陈总,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你手里有握有华瑞的股票,就急得饭不下咽,那我们坤天这次收购华瑞40%股份的决议难道是小儿玩过家家?”凌斯阳指指股东们,又痛心疾道地面向陈浩文,“你既然投了赞成票,就应该向这些老前辈们学习,首先要淡定,心态决定一切,其次作为坤天的股东,对坤天、对我们这些执行者管理者应当有足够的信心,我相信在座的各位股东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只有我们坤天才能拯救华瑞!” “嗯,小凌真心说到我们心坎里去了啊,小陈哪,打起精神来。” “年轻人嘛,要多学学凌总裁这样的!” “就是嘛,华瑞哪只有在我们坤天集团的管理下,才会发展嘛,那个谁来着,哦那老董的儿子太浮躁嘛,完全不是干大事的料嘛。[..tw超多好看小说]” “像我们年轻的时候,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小凌,回去后要求巫董事长召开董事长,尽早将决议执行了。” 看着股东们站起身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凌斯阳微笑颔首:“莫急,华瑞股价还将走低。” “什么?!这、这……”陈浩文闻言,双手挠耳,这是要血本无归啊! “放心吧,待华瑞到了我们手里,教他七日内翻十倍!” “来来来,都坐下好好吃饭,吃饭还谈什么公事!”第三大股东孟行,也即是华瑞集团的监事长,对今早才首次见面的凌斯阳充满好感,热情地拉着他的手入座,“老张,老苗,你俩往旁边挪挪,大家挤一挤。” 众人纷纷挪动餐椅,还有人唤来服务员加座,紧接着红酒、白酒、黄酒、香槟酒杯接踵而来,凌斯阳有些应接不暇,却也是在意料之中。 这姓凌的小子果真有能耐,照现今的情形来看,也是时候可以将股权转给家里那几个败家子了,坤天在他的管理下,乘风破浪是必然,自己也可以安享晚年了! 众股东望着杯中酒,不约而同地皆露出了难以察觉的一抹笑容! “好大一股酒味,怎么喝了这么多,早知道我就陪你一道去了,还能帮你挡几杯,偏偏你叫我去办什么海外财产资评估,一大堆的手续,弄得我满身是汗,妆都化了。” 才回到办公室,正准备休息一会,但见何楚雯敲门而入,对着他一通说,凌斯阳只是笑问评估书是否办妥? “当然,我出马哪还有搞不定的事,那办事员磨磨叽叽的,我直接上办公室找到他们领导。”何楚雯说着,伸手勾住凌斯阳的脖子,“就只需那么两下,章子马上就敲下来了,还把那办事员训了呢,哈哈!” 凌斯阳不着痕迹地拂下何楚雯的手,犹豫了一下仍旧抓着她的手,“那不是委屈你了。” “怎么会呢,随便甩个假电话号码给他不就可以了,那些人个个笨得要死,我才看不上!”何楚雯与韩心仪不一样,长了一对大厚唇,若是平时看起来倒有些性感,但此时这般向上一撅,倒是显得笨重而累赘,凌斯阳略撇过头去,很快放开了手,并要了评估书离开了公司。 某国内大型银行分管信贷业务的副行长办公室内,传来暴躁而不可思议的声音:“怎么可能,你们这么大一个银行,竟然连三十亿的贷款都付不出来了?我们华瑞医疗可从未拖欠过你们一笔利息,不说帮我们圹大授信额度也就算了,我们华瑞可还剩下一亿的风险敞口未使用,这笔钱你至少应该批给我们吧?” “董董事长,实在抱歉,我也想帮忙,但现在六月末,半年末啊我行存贷比已经超过预警线了,这我还得想办法避规模都来不及,怎么还敢往外放贷款?除非今后不想再在金融业界混了。” “不可能!别的小机构这么拒绝我我也信了,连你也这样跟我说,你们可是国有银行总行啊!”声音开始变得有些绝望。 “那王董事长,三百亿贷款的事就这么谈妥了,希望能尽快将资金到位,你知道像购地皮这种事,可是拖不得的啊。”门外,另一个声音传来。 “放心吧,今日已是周五,最迟下周三一定划到你账上。” 三百亿?副行长办公室的门用力被打开,窜出来一个人,红着眼睛盯着眼前有说有笑的两个男人,一个是该银行董事长王有德,另一个人似乎有些眼熟…… “凌、斯、阳!” “哟,这不是华瑞医疗的董事长董国国吗,难得啊,你倒还记得我这个发小。” “你贷了三百亿?”董国国回望那位副行长,“不是不敢往外贷了吗?” 副行长摇头,“就是因为放了这三百亿,所以……” “凌斯阳,你竟然回国了,他们竟然将你放了?”董国国双眼圆睁,突然莫名地有些害怕。 “嗯,让你失望了,风水轮流转,回去收拾收拾包袱赶紧滚吧!”凌斯阳的眼神里有的只是嫌弃。 “没这么容易,我就不信这么多银行都被你搞定了,再说了国内的不行,还有外资行呢。”董国国明显已经底气不足。 “呵呵,你还是这么天真无邪,也不想想我是从哪里回来的,外资行?花旗、汇丰,德意志?你不怕丢人就尽管去碰碰壁,当然有些事不尝试过总是死也无法冥目的。”说完,凌斯阳与王董事长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混蛋!凌斯阳!”董国国叫嚣道,“这么多人死怎么不见你死!” 凌斯阳连头也不回,“因为我要活着,翻风覆雨,收购华瑞只是一个小插曲!” 收购华瑞? “原来,你就是坤天新任总裁,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主导的!”董国国顿觉一阵眩晕,想不到,坤天新任总裁竟然会是他,父债子偿,父债子偿呵! 第十四章 天使之爱 “斯阳,有没有兴趣一起celebrate?”凌斯阳从银行出来,刚步入坤天集团一层大堂,从休闲吧闪出来一个人影,原来是何楚雯,踮着脚尖,那甜到发腻又带着些洋腔的声音靠近凌斯阳颈边,本就长而浓密的睫毛因烫卷后变得有些画蛇添足,偶有几根翘出界地,扎到凌斯阳的脖子。(..tw) “我不觉得有什么可庆祝的?”凌斯阳连忙让开一些距离,今天上午开会,下午奔波,桌上摊了一堆的工作还未处理,大巫的手机也一直没人接听,怕是回家也不安耽,因而说道,“今晚还得加班。” “加班?那我陪你,想吃什么我去买了来,pizza还是steak?” “披萨。”凌斯阳说完皱了皱眉,“如果你想吃牛排的话,不必在这陪我。” “nonono,人家怕你想吃嘛,pizza要什么口味,我记得我们在美国的时候,吃过那种用科尼亚克白兰地酒腌制的龙虾肉口味,太美妙了!” “随便,是披萨就行。”凌斯阳说着便抬步往电梯间走去。 饶是工作再专注认真,也经不住有个女人在一旁进进出出嘘寒问暖,再不想理会,也不好意思一直埋头做事至天明,何况他又是一个注重生活品质的人,虽然曾一度被人剥夺,却也仍尽量坚持着健康的生活方式。 看表,时间刚好走到夜半十二点,凌斯阳起身,从衣柜内取出一件浅灰色的修身丝料休闲西服穿在身上,对那眯眼盯住他的何楚雯道,“我先送你回家。” “回家?”何楚雯显然不愿意,浪费一个晚上,难道就是为了给他买个披萨这么简单? “时间不早了。” “bytheway,我托朋友在意大利搜罗了一款老式的bezzera咖啡机,配了上好的咖啡豆,昨天才刚寄到,还未来得及试用,我知道你只喝意式浓缩,有没有兴趣试试?”她才不会那么傻,就真的回家睡觉,上次叫他来家里看家居摆设,又因要操纵华瑞海外股价,不到一个小时就走了,今天无论如何要再试试! “好吧,如果你不怕睡晚了长皱纹的话。”凌斯阳心知推托不掉,便欣然同意,习惯养成,再浓缩的咖啡喝下,仍能一觉睡到天明。 半夜的华融街,依旧人来车往,店铺内灯火通明,毫无打烊的意思,凌斯阳载着何楚雯,微有些倦意,瞌睡一上来,便懒得开口,遇到红灯,车子停在十字路口,他扭头看着窗外。 贝欧诺饼屋……凌斯阳眨了眨眼睛,没错,贝欧诺,她曾经最喜欢去的甜饼店。 “我去买些甜点。”凌斯阳来不及寻找合适的车位泊车,随意将车停靠在路边就要下车。 “grate!我也去!”何楚雯异常兴奋,凌斯阳竟然还想到要买甜点配她的咖啡,可见他对自己并不是没有那个意思,走到门口,见凌斯阳呆立在橱窗边,看着一个三层缀满白玫瑰的蛋糕发呆,“怎么不进去?” “这是此店的经典款,是用新西兰淡奶油制作的,有一个好声的名字,唤作天使之爱。”凌斯阳痴痴看着,仿佛耳边有个声音在撒娇,你记得啊,回国补办婚礼的时候,不要什么豪华皇家婚礼蛋糕,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天使之爱更配我俩的了。 通体的白色淡奶油,散发着悠香,长绵而清新,朵朵绽放的白玫瑰,似堆砌在雪地上,变得更加洁白无暇,它象征着我俩的爱情,应是如此洁白无暇,象征着我俩的婚姻,当是这般香甜而漫长,象征着我俩的感情,满满的皆是爱! 韩心仪提着达达的生日蛋糕,无意中又看到摆放在橱窗里的那个天使之爱,觉得有些恍忽,事隔多年,物是人非,而她仍旧对它充满好感,拥有过它的人都该是幸福的,而她没来得及…… 何楚雯从未见过此时的凌斯阳,温柔而多情,一下子被深深吸引,看着他喃喃自语般,竟有些舍不得打断他了。 忽尔,人影一闪,凌斯阳迅速推门而入,与正要离开的韩心仪撞了个满怀,柔软如水的蛋糕一下子涌出,腻在了两人胸前。 “shit,长不长眼睛?”何楚雯还没看够凌斯阳穿上这件西服的身姿,还来不及触摸到那丝质的滑怀,可惜就那么一个恶心的蛋糕毁了! “对不起,对不起啊,是我没注意。”韩心仪只顾低头道歉,都怪自己刚才一直看着那个白玫瑰蛋糕走神,把人衣服弄脏了,希望别太贵了赔不起,还有达达的蛋糕,今年达达可以吃甜食了,好不容易才奢侈一回的…… “没事,不要紧的。”他好想抓住她慌乱的手。 好熟悉的声音,韩心仪抬起头,担忧的眼神突然变得冷漠,扬起下巴推开他的手臂,“没事我走了。” “喂,你这人讲不讲道理,叫你呢,不准走!” 被何楚雯挡住去路的韩心仪只好停下脚步,瞟她一眼,“我道过歉了,还想怎么样?” “你没看到衣服被你弄脏了?”何楚雯指指凌斯阳,“你知不知道这件衣取是手工定制,你赔得起吗?” “我没说过要赔。” “什么?!”何楚雯双手插腰,“真没见过像你这么厚脸皮的女人!” 韩心仪觉得这个女人太聒躁了,不由得看了眼凌斯阳,心道这种女人你也要?果然年纪大了,口味重了! 第十五章 回味不好 “你说!”两个女人同时转向凌斯阳。韩心仪一副你想拿我怎么样的不屑表情,何楚雯则是我为了帮你这么不顾形象,你总不能偏袒一个陌生女人吧? 凌斯阳蹙眉,舒而展颜:“衣服脏了无所谓,替我擦干净好了。” 韩心仪自然是不愿意的,何楚雯听罢也不甘心,这种事情明明应该由她来做才是啊,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方才非要纠缠韩心仪了。 “对啊,擦擦就好,大家不碰不相识嘛。”一位中年阿姨和颜悦色地经过他们身边笑说。 好心的店员,还递来一打帕子交给韩心仪,“姐,多给你几块,俺看哥是个爱干净的,给多擦会。” 都这样了,韩心仪哪还好意思拒绝,拿过帕子照着凌斯阳的胸口默默擦了起来,每次遇见他准没好事,今晚大好的心情都被破坏了,到哪里再去给达达弄一个蛋糕呢? “用力点擦。”凌斯阳右臂揽过韩心仪后腰,两人靠得越发地近了,抬头见他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你这么轻,我会痒的。” 痒你妹!韩心仪咬牙,对准了凌斯阳的膻中穴狠狠点擦了下去! 一阵酸、胀、痛袋来,凌斯阳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女人也太狠了点! 韩心仪才不管他,只问:“还要擦吗?” “当然要擦!”凌斯阳放开韩心仪,抬手右臂,韩心达一看,更加恼火,这明明就是刚才他故意从她身上蹭过去的! 心里咒骂一声无赖,面上却显是无奈,帕子划过他的手臂,有一种坚硬的质感,他的手臂在用劲,白皙的皓腕下青筋浮现,很有一番男性魅力,只可惜那青筋内流过的血是冷的。 见韩心仪对着他的手臂有些发愣,眼神空洞,凌斯阳不知怎么就想起她在丽芙宫对他说的那句话――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哭,没想到四年后,她还会对他有感觉,其实他应该感到庆幸,却抑制不住地心痛。 “还是我来吧!”何楚雯看不下去了,她喜欢的男人竟然当着她的面,在公共场合跟一个女人演苦情戏这般爱恨交加,不就擦点蛋糕渍么,至于浪费她这么长时间? “我自己来。”凌斯阳接过何楚雯手上的帕子,又嘱咐韩心仪别忘了替自己擦身,韩心仪这才想起,原来自己身上也粘了这么多奶油呵。 何楚雯牵起凌斯阳的手催促着要走,被他打断了,来到店员柜台前,让重新拿一个一模一样的蛋糕出来给韩心仪。 韩心仪也正犹豫着是否要重新买一个蛋糕给达达,见凌斯阳有心要赔,倒也觉得可以接受,虽然他不想让达达和凌斯阳两人知道有彼此的存在,但是她也不能阻止一个父亲送生日蛋糕给自己的儿子,也许这是天意! “我来买单!”何楚雯迅速从钱包里抽出一叠纸币,甩在收银员台面上,“不用找了。” 韩心仪不禁皱眉,她很不喜欢凌斯阳身边的这个女人,她不喜欢的达达肯定更不喜欢,当然再好吃的蛋糕也失去了吃它时美好的心情。 “谢了,回味不好的东西,我是不会吃的,留给你俩吧。” 何楚雯也懒得计较,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二人世界香烛咖啡什么的,再配个香喷喷的蛋糕,确实也别有一番风味,便欣然提走了蛋糕,见凌斯阳的目光仍盯在韩心仪身上,心里气急,他该不会看上这个女人了吧? 何楚雯一动心计,笑意盈盈道:“happybirthdaytoyourson!” “son?”凌斯阳一惊。 “对啊,你没看到这位姐姐手上拿着一个玩具枪的盒子?”何楚雯嗔道,“哪有女生喜欢玩这个呀?” 凌斯阳这才注意到,韩心仪右手臂一直闪躲着自己,原本还以为怕他又抓她手腕,却没想到却是新买了把玩具手枪。 见凌斯阳陷入沉思,怕他追问自己,韩心仪恨恨地白了何楚雯一眼,撇下一句“多管闲事”,急冲冲地绕过两人离开了贝欧诺。 总算了结了,何楚雯也劝着凌斯阳别买甜点了,快些载她回家。这时,凌斯阳的电话响起,是巫泽风打来的,电话里急冲冲地催他快去仁爱医院肛肠科住院部! 凌斯阳一听,不禁问他,早前不是说在警察局吗? 警察局那事容易办,早前我好歹也干过这一行,师兄师弟随便抓几个帮帮忙,什么有伤风化不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可是这医院的事我没经验我搞不定啊,兄弟哎快来吧,那位鲍爷不好惹…… 凌斯阳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二话不说,挂了电话走出饼屋,嘱咐一脸莫名的何楚雯自己打车回家,他有要事要办! 何楚雯还想坚持,但是凌斯阳连个机会也不给,待他开出三米远后,见何楚雯仍旧站在路边,于是又将车倒回了她身边,打开车窗对她招手。 何楚雯内心的火苗重新被点燃,踩着高跟三两步蹦下台阶,不顾崴脚的疼痛,整个人趴在车上,却见车门被上了锁,只好将头探进车窗,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凌斯阳认真地看着她说道:“你是属羊的吧?” 何楚雯点点头,心里奇怪凌斯阳问她这个干嘛。 凌斯阳一边换档,一边替她纠正道:“那就对了,你不应该叫她姐姐,她属猪的,比你小!” 第十六章 母子一齐DIY 也许是又长大了一岁,也许是急于想知道今年的生日礼物,又也许是被蛋糕的诱惑吸引到了,总之达达今天起得特别地早。 “小仪妈咪,太阳都晒你屁股了啦,快起来!” 韩心仪揪住那只在她脸上摆弄的小胖手放在嘴边亲了两口,轻笑着说:“好达达,让妈咪再睡会。” “好吧,妈咪再睡会,我去找小浅姐姐。” 听着他蹬、蹬、蹬地踩着步子离开,韩心仪想叫他别去打扰小浅姐姐休息,可是她从昨晚回到家,洗头洗澡洗衣服,总算把那些蛋糕奶油屑清除掉了,躺上床时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可最后还是无法闭眼,因为达达的蛋糕没有了! 再次默默地在心里将凌斯阳来回数落了一遍后,韩心仪撑开眼睛,揉揉微肿的眼皮,一边叹息着当妈真心不容易,一边起床穿衣洗漱。 既然成品蛋糕没有,那就索性搞个亲子活动吧,叫上达达一起做生、日、蛋、糕! 所以,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但是韩心仪必须起床了,她迅速从网上找了几个视频看,最后拉了张做蛋糕的材料单出来,给达达做完早餐后,便匆匆出门了。 草莓、猕猴桃、蓝莓、奶油奶酪、细砂糖、酸奶、鲜牛奶、淡奶油,上了趟超市就搞定了,顺便又买了些食材,打算做达达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清蒸鲈鱼、蘑菇手捏菜还有鸡蛋羹。 一听说要做蛋糕,达达兴奋地拍起了小手,连小浅都破天荒地起了床出来凑热闹了! “没想到心仪姐,你还会做蛋糕哎。(..tw)” “我没说我会做哦,你快帮我看看那纸上写的,快帮我看看那纸上写的要打多少鸡蛋?”韩心仪忙着给面粉过筛,又指挥达达,“去冰箱里拿鸡蛋,一个一个拿,要小心别打碎哦。” 被韩心仪这么呼喝指挥两下后,所有人都忙碌起来,觉得自己超有价值,变得干颈十足,小浅自告奋勇地照着说明磕了五个鸡蛋,达达则是奔前跑后递材料,这做蛋糕前的准备工作着实不少,尤其在做这个戚风蛋糕坯时,所有的步骤都很关键! “心仪姐,你说明姐离开丽芙宫后,会去哪家会所?”小浅看着韩心仪熟练地将蛋液与蛋黄分离,装在两个碗内,自告奋勇拿起打蛋器开始搅蛋白,因为觉得会耗时比较久,便与韩心仪闲聊起来。 韩心仪摇摇头,见小浅仔细打量她,便笑问:“小丫头想什么呢?” 小浅缩了缩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姐,上次明姐离开前不是单独找你谈过话么,我觉得她挺喜欢你的,没叫你跟她一起走吗?” “没有啊。”韩心仪查看了一下小浅打的蛋液,“湿性发泡了,再打会等到干性发泡,就是蛋白能拉出一个短小直立的尖角,就可以了。” “那她找你说什么啊?”小浅甩了甩手,觉得有些发酸,回头招呼达达,“来,给姐这里加一勺白砂糖。” 韩心仪轻叹,除了小浅,明姐是唯一一个知道她带着孩子去上班的人,不仅没有嫌弃她还处处替她着想,因而知道她要走了,也特别地不舍:“她说她要离开丽芙宫了,我问她去哪,她说还没想好,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肯说,只是劝我别在这行业泡得太久。” “嗯,明姐也知道你不喜欢,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啊。”小浅撅起小嘴,“其实明姐人真的很好,这么些年来丽芙宫被她管理得井井有条,我听别的同行说啊,她们那里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而且还起内哄呢,都是这个姐一帮,那个姐一派的。姐,你再检查一下,看这发泡成不成?” “干得不错!放入冰箱冷藏阁。”韩心仪已将蛋黄轻轻用筷子打散了,开始将烤箱预热。 这只烤箱也是当时她朋友装修的时候一道添置的,容积较大,分上下两层,嵌入在奶黄色实木橱柜内,价格却是不菲,韩心仪甚少使用,一则嫌预热较费时,二则平日里的伙食以清淡简素为主,像今天这样实是很难得的,因而对于生日与过节,达达也较别的小朋友,更加地在意! 韩心仪回到操作台,开始柔面团,一面让小浅将加入了色拉油和牛奶的蛋黄液轻轻倒入盛有低筋面粉的铁盘内,一面感慨道:“我想所有人都会很怀念明姐的。” “明姐是个女强人,能干得很,听说那时候玉芬姐以为自己跟老板有一夜情,就自恃有靠山,还想让明姐靠边站,不服从明姐的安排不说,还胡乱地指挥调配公主,被明姐一掌撵出了丽芙宫,那老板连屁都不吭一声!” “哈哈,还有这事啊?”韩心仪也打从心底里佩服明姐,她一直觉得,如果不是遇上像她这样的“夜总会妈咪”,怕是在丽芙宫待不长,也难以全身而退了,所以打从心底感谢她,能尊重她的选择与人格。 “丽芙宫的很多人都知道这事,后来玉芬姐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又回头来找明姐,我们都以为明姐才不会理她,结果明姐二话不说便同意了,你看她便玉芬姐跟所有姐妹一样,一点没有偏见。”小浅说着,从冰箱里取出发泡的蛋白液。 “明姐是谁啊?”达达用手指蘸了点蛋白液,放进嘴里尝了尝味道,眉头一皱,直呼:“都不甜!” “吃太多甜会蛀牙哦。”韩心仪觉得自己早该动手做蛋糕了,这样就可以将糖份控制在健康合理的范围内,也不怕达达多吃了影响身体,“待会妈妈还会抹些奶油在上面。” 达达眼睛一闪:“能不能多放点?” “吃太甜会长肥肉啦!”小浅忍不住轻轻拧了把达达粉嘟嘟的脸蛋,“姐姐也喜欢吃蛋糕,但是不敢多吃呢。” 达达仰起小脸望着小浅,姐姐不肥啊,为什么她说不敢多吃呢,楼上的莉莉比她胖多了,每天从幼儿园回来的时候,不是吃奶油冰淇淋就是吃巧克力蛋糕,上次他尝了一点,真的好甜好甜呢! 蛋糕被放入烤箱,达达搬来他的小凳,坐在烤箱前,手里拿着一本幼儿画册,等书翻到最后一页,香喷喷的蛋糕坯也出炉了。 “达达,我们要抓紧时间咯。”已是上午十点,做完蛋糕之后,还要烧一桌菜,韩心仪开始觉得时间有些不够用了。 达达抢过韩心仪手里的淡奶油和奶酪,坚持要亲自打泡,韩心仪见他搅得有模有样地,也是满心欢喜。 烤好的戚风蛋糕坯已被小浅横切成两片,先置一片在底座上,抹一层淡奶油,加入草莓和猕猴桃片,再打开上一层淡奶油,如此重复,变成双层水果蛋糕。 达达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等到韩心仪最后用淡奶油将整个蛋糕坯覆盖成雪白,当然,裱花这道工序必须由今天的寿星公亲自动手。 在韩心仪和小浅的指导下,沿着蛋糕边缘裱了一圈东倒西歪的玫瑰花之后,达达开始换黑巧克力浆作图,这时候韩心仪已经开始动手做午饭了。 “哇,终于可以吃饭啦!”达达手舞足蹈地在饭厅与厨房间来回跑动,今天好多好吃的呀,要是能天天过生日就好了。 “达达,我们去冰箱里把做好的蛋糕拿出来吧。”韩心仪在看到蛋糕的那一瞬间,眼眶有些湿润,那洁净的奶油层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大大的几个字:达love仪mama…… 第十七章 太监一辈子 “心仪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晚?”韩心仪刚进门,就被一位公主拉到旁边,看样子似乎很焦急。 “那个……在家睡过头了。”韩心仪有些不好意思地捋捋额头垂下的一缕短发,她今天迟到了,因为累坏了,所以晚饭后在沙发上躺着睡着了。 那公主一跺脚,甩动着脑后高束的马尾,将嘴凑近韩心仪耳边,“你近期可别大意了,现在主事的玉芬姐不好惹。” 韩心仪一呆,“没听说啊,什么时候的事?” “还不就刚刚!”公主撇嘴,满脸的不乐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傍了个混黑道的,这不明姐托他的关系上位了,说是暂代‘妈咪’一职,说是暂代,代着代着就转正了呗!” “没事,没事的,我们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就好了。”韩心仪耸耸肩,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虽然明姐不在确实令人感到遗憾,但工作还是要继续,她尽职尽责,也不怕那玉芬姐为难自己,倒是想起什么似地问了声小浅到了吧? “没有啊,打了她好几个电话了,一直打不通,因为要找她,玉芬姐都发火了。(..tw)” 韩心仪感到不安起来,刚才晚饭后,有个叫阿凯的男人开专车来接小浅去上班,小浅想叫上韩心仪一道走,虽然她很累,但还是拒绝了小浅的邀请,她不愿与混迹丽芙宫的男客有任何纠葛,找到合适的机会,她还是希望能尽早抽身,待在丽芙宫不是长久之计,当初生活艰苦得厉害,如今手头微有节余,也可以找点别的工作了,何况达达越来越懂事了,等到上幼儿园了,她就必须辞职,远离这行。 如果是车子抛锚,也不至于电话打不通啊,韩心仪正准备跟玉芬姐请假,从大路返回去找小浅的下落,于是来到玉芬姐也即以前明姐所在的办公室门口,她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安,小浅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就算与客人单独出去,也会事前打个电话过来。 正巧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吴玉芬急冲冲地走了出来,见到韩心仪时,劈头盖脸地问道:“小浅那贱人死哪去了?” 韩心仪摇头,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不知情,又被吴玉芬抢过话头:“你俩不是住一块的?你怎么啥都不知道,迟到、迟到,我看你除了迟到还能干嘛?” 原本想来请假的,看到这阵仗,韩心仪犹豫起来,这时侍应过来说808号房有客人等韩心仪,吴玉芬总算面色缓和了些,不再追骂下去。[..tw超多好看小说] 只是韩心仪现在,一听到808这三个数字就不安,昨夜在贝欧诺见到凌斯阳,就知道麻烦又该来了,好不容易歇了一周,今晚他又找上门来,是存心不让她过安乐日子! “哎呀,你这还杵在我跟前发哪门子愣,跟老娘摆脸色是不是?还不快给老娘滚过去!” 韩心仪抬脚便走,不愿与她起正面冲突,却听得背后仍在叫嚣,“姐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都给老娘打起精神干好了,要是让我听到有一例客户投诉,都他妈给老娘夹紧屁股滚蛋!” 在一片叫骂声中,韩心仪心神不宁地推开808号房,果见凌斯阳和巫泽风两人坐在沙发上谈笑风生,对于两人的关系韩心仪虽然好奇却并不奇怪,那些有钱或有权的富二代,不都喜欢泡在一个圈子里干些无聊至极的事作消遣,曾经以为他会是例外,实在太过天真。 “心仪,我多怕今晚你没空,害我会白跑一趟。”巫泽风脚步有力,一阵风飘过,人已来到韩心仪面前,爽朗而笑道,“听说前些日子,时常有个男客包你的场啊。” 韩心仪不由得朝仍坐在沙发上的凌斯阳望过去,正好对上他看着他们两个人的眼神,好似带着嘲弄与不屑,当发觉韩心仪的目光时,他又换成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真是相当地欠揍啊!韩心仪心里默念着,嘴上回答道:“总是无聊寂寞又身体发虚得厉害,又想来这里找乐子,不敢叫公主,怕传出去被人笑话,也只好叫我过去装点装点门面了。” “哈哈!”巫泽风听了,大笑问,“那你不给人好好治一治?” 韩心仪又朝凌斯阳看了一眼,本想说这话刺激打击他一番,想不到对方竟大大咧咧地靠在沙发上跟着笑了,于是更加没好气道:“堵得厉害,又怕痛,没得治了,最好的下场就是让他太监一辈子!” 凌斯阳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 “今天这么大火气?”巫泽风走近吧台,取来高脚杯斟上金色香槟,“喝杯香槟,消消气。” 韩心仪也确实渴了,取过来一饮而尽,忽尔双颊通红,美眸忽闪,身子一软,被大步走近的凌斯阳一手接在怀里。 站在一旁的巫泽风,有些莫名其妙,接过高脚杯后,放在灯光下想看个明白,“我说,这里面没放迷药啊!” 凌斯阳无奈:“她只是喝醉了。” 半躺在凌斯阳怀里的韩心仪红粉绯绯、媚眼如丝,忽尔伴着轻语呻吟中睁开双眼,对着凌斯阳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凌斯阳倒吸一口冷气,不觉得将怀中人儿抱得更紧了。 巫泽风忍不住大赞,不会喝还喝得这么爽快,真是女中豪杰啊! 凌斯阳忍不住轻轻吻上她的额头,带着宠溺的口吻,咧嘴而笑,“这个傻瓜,总以为香槟酒就是她小时候喝过的橙味香槟汽水,那是她最喜欢喝的饮料。” 再抬头时,见巫泽风正一脸好奇地打量着他! 第十八章 我就喜欢怎么着 巫泽风举杯而饮,对凌斯阳说道:“真没想到,你俩还有过这么一段?” 凌斯阳点头,问:“所以,告诉我你喜欢她么?” 巫泽风望着天花板,说:“有点感觉!” 凌斯阳忍不住纠正:“她与别的女人不同,尤其是你身边的那些。” “许是因为被她所制的那抹沉香着了迷。”巫泽风望着那炉沉香,火早已熄灭,却仍散发出淡淡的悠香,他起身而走,“不过闻多了也难免沉闷,我出去透气了。” 凌斯阳没有接话,也没有挽留,待巫泽风离开后,他向侍应要了块毛巾和一大杯蜂蜜水,走到按摩床边,此时的韩心仪已有些醒转过来,只是神情仍有些恍惚。 替她用冷水擦完脸,韩心仪也醒得差不多了,只是头痛得厉害,忍不住用手去敲打太阳穴,被凌斯阳制止了,递过来一杯蜂蜜水叫她喝下。 “喝完头就不痛了,乖。”凌斯阳见韩心仪撇过头去,又劝了一回。 “不是想我用强的吧?”凌斯阳说完,含了一口蜂蜜水在嘴里,对着她的脸凑近、再凑近…… “住手!住口!”韩心仪两掌用力对准凌斯阳胸口一推,只听呼咳一声,险些喷到韩心仪脸上的蜂蜜水生生被凌斯阳噎了下去。 韩心仪没好气地接过杯子,一股脑儿喝了下去,香甜的蜂蜜迅速在体内扩散,果真不一会儿,头痛便减缓了。 凌斯阳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她真的变得与从前不一样了,不过他依旧被她吸引着,而且好像更喜欢现的他,只因他也在变,也许爱她和实现他的计划之间并不会有冲突…… 见她要下床,凌斯阳伸过手去扶她,被她躲闪了,想起刚才抱着她时的感觉,不禁笑道:“你身上终于长点肉了。” 韩心仪一怔,下意识地用手护住自己前胸,凌斯阳的笑意更浓了,在她耳边道:“没错,我指的就是这里。” “凌斯阳,你到、底想干什么!”韩心仪被激怒了,想离开又被凌斯阳的胳膊横在面前,不敢太过用力作挣扎,怕被他趁机占了便宜。 “告诉我,那是谁家的小孩,要你这样巴巴地买礼物去讨好他?” “我就喜欢怎么着!” “你这么年轻竟然想做人后妈?” “我就喜欢怎么着!” “就算人家有老婆你也不在乎?” “我就喜欢怎么着!” “我不答应!”说着,凌斯阳突然扳过韩心仪的下巴,不容分说地堵上她的唇,随之湿热的舌尖灵活地挑逗着她的不安,身子有些微颤。.tw[] “心仪、心仪姐!” 一阵慌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韩心仪一下子清醒过来,再次想要挣脱,无奈凌斯阳只给了她喘息的机会,又俯下头继续激吻。 伴着紧急的敲门声,韩心仪急了,开始用脚踢凌斯阳。 “刚才挺享受的吧?” “恶心死我了。”韩心仪喘着气,夸张地抹着被吻得赤红的双唇。 这时,门外的人已经开门进来了,是刚才拉住韩心仪的那位公主,此时韩心仪也管不得自己与凌斯阳相拥的动作有多暖昧了,只管问来人:“怎么样,是不是小浅来了?” “是,不是,哎是来了!”公主跺脚,马尾又是一甩,“来是来了,就是她、她出事了!” 凌斯阳放开韩心仪,看着她急冲冲地来到那人面前,追问情况,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凌斯阳开始想那个叫小浅的跟她是什么关系来着? 公主走了,留下站在原地发呆的韩心仪,凌斯阳见她脸上越来越苍白,不免情急,过去扶住她的胳膊,询问她小浅是不是那个跟她关系很好的小姑娘? 谁知韩心仪突然撒开他的手,心急火燎地冲了出去,嚷着要去救小浅,凌斯阳见状,急忙跟了出去,走在她身后,两人一行来到顶楼。 才刚拐入走廊,便有一女子尖叫着向她们跑过来,披头散发、衣不覆体,再走近了,韩心仪不禁用手捂住嘴巴,那是丽芙宫年纪最小的一位公主,双眼充血,左边脸红肿不堪,嘴唇因撕裂而不流地往下流血,脖子上的勒痕开始发紫……之所以还认得她,是因为她眉间的那粒灰痣! 韩心仪不敢再往下看了,她想拦住她问问情况,谁知她像疯了似完全不认得她,一把将她推开,顾自跑走了,力气极大,幸好被凌斯阳从背后抱住,才不至于摔个四脚朝天。 顶楼是丽芙宫唯一的超级vip室所在,整个楼层只有一间,即1001室! 韩心仪加快脚步,来到1001室门口,饶是顶级的铜墙铁壁,有着超一流的隔音效果,却仍觉偶有痛苦嘶哑的惨叫声传来,泣似鬼哭…… 不知道小浅在里头怎么样了,是不是也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韩心仪想按铃,却颤栗地厉害,如何抬不起手来。 就在这里,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浑身带血的男人像袋垃圾一样被丢了出来,撞在墙上发出一记闷声,所幸凌斯阳及时将韩心仪拉到了一边,并未被击中,也没被里面的人发觉。 凌斯阳让韩心仪站着先别动,自己则迅速走到墙边,探了此人鼻息,尚没有生命危险,但伤势不轻,两眼无神,浑身颤抖着。 韩心仪大着胆子跟过来,凑近一瞧,双眼圆睁,一时惊叫起来。 第十九章 鬼见愁啊 “邱少”两字一冲出口,凌斯阳连忙捂住她的嘴,韩心仪这才发现自己险些带来灾祸,待凌斯阳松开手后,自己又拿手将嘴捂住了,接连喘着粗气,好似遭受了某种巨大的打击,压低了声音自言自语道,“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认识他?”凌斯阳又仔细看了眼斜靠在墙边的男子一眼,口气微愠,似乎正考虑着两人的关系,就算认识,她也不该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韩心仪自然是毫无察觉,只默默点头,蹲下身子靠近两人,低声道:“今天就是他来家里接的小浅。” 小浅千万不要有事! 韩心仪心里焦急地呐喊着,用力摇晃那邱少,被凌斯阳制止了,听他说道,“小心,他左腿和右手可能折断了。” 韩心仪惊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正当这时,低低一阵呻吟,邱少似乎是痛醒了过来,眼皮子微微一抬,正巧对上一脸焦急的韩心仪,像见了一根救命稻草似地挣扎着要往她这边扑来,被凌斯阳一把揪住衣领扯了回来。 邱少吃痛,微一撇头见凌斯阳,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好半天张开那苍白的嘴,双唇无力地颤动着,喉咙沙沙发不出声,双手无力地垂着,却仍努力想要向韩心仪表达自己的意思。 韩心仪见状,心里更加急得没了条理,逮着邱少问这问那,邱少则一会点头一会摇头,两人闹得大汗淋漓,毫无结果,皆是捉急。 “先带他去医院吧?”凌斯阳建议,否则这样下去耽误了救人不说,也很可能会连累到韩心仪。 “救,去,快救、、、小浅!” “小浅、、、危险!” “怎么办,怎么办,斯阳!”韩心仪回过头,望着凌斯阳,眼神满是无助,只觉得完全没了主意,只顾叫着,“小浅她真的还在里头,进去那么久了……” 凌斯阳轻抚她的背,示意她先别急别慌,“你知道里面的都是些什么人么?” 韩心仪点点头,不知怎地,靠着他的臂膀,感受着从他手心传来的那股热量,她渐渐地倒是平静了许多,“是北商市最不该惹的小霸王,就喜欢带着人一起混夜店,出手阔绰,但是出了名的残暴加变态,经他手的女人,没几个安然无恙的,基本上身心俱创算是最好的结果,这个圈子里的人谁都知道他,还给他取了个外号叫鬼见愁,刚上个月一个才十八岁的姑娘被他们拖进夜玫瑰后,十几个人轮至死,最后愣是被说成了集体嫖娼,罚了几万块钱,连个刑事责任都称不上。” 凌斯阳蹙眉,“什么来头?” “听说他爸是现任北商市市委书记,姓任吧,所以才这么无法无天的,以前明姐在的时候,没怎么给过他面子,怕他闹出事,每次都跟在包房里盯牢他,拂了他的兴致,因而很少过来,现在明姐走了,不知怎么他就上门来了。” “是我请任少来的,怎么还要经过你的批准?”刚超级vip房打电话前台,抱怨公主数量太少质量不高,不经玩,要楼下再搞几个上来供他们享乐,于是玉芬姐率领众公主们浩浩荡荡地过来了,这不一拐进来,就听见韩心仪这个女人数落她的不是,直气得牙根痒痒,她最恨人家拿她与明姐那臭女人比! “你明知道他这个变态的,你还竟然主动去招惹他,你没看到丽莎都被折磨成什么样了,任少重要,赚钱重要,拍马屁重要,姐妹们的性命难道就不重要吗?”韩心仪忍不住了,看着那些平日里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竞相争艳的公主们,如今跟在玉芬姐身后,一个个垂头丧气地缩成一团,脸上毫无神采,连发质都一下子失去了光泽,想必早已是怕得魂都散了。 “你、你你胆儿肥了,今天是嫌被我骂得不够过瘾是吧,等着你给老娘等着!”玉芬姐气得,连那挂在耳上脖上的坠子链子都抖动了起来,指着韩心仪的鼻子道,“待会有你好受的!” 站在一旁的凌斯阳,正要出手教训这个指责韩心仪的女人,突然门被打开了,也不知是凑巧还是刚刚说话时玉芬按了门铃了,走出来一个满脸唇印的年青人,嘴里叼着一根烟,叫嚣着,“带几个女人上来这么半天,任少都火了,没处泄火!” 啪,里面扔出个烟灰缸,那年青人一躲,烟灰缸结结实实砸在了铜门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撞在每个人的心口。 “还不快给老娘进去,一个个跟上!”玉芬被那烟灰缸砸得吓跑了进去向任少打招呼拍马屁的想法,指手划脚地叫那些公主们进入房内,自己则避退两步,离门远了些,斜眼看见韩心仪,冷着脸道,“姓韩的,还愣着干什么?” 还未等韩心仪发话,凌斯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挡在韩心仪面前,眯眼打量着玉芬,亦是冷冷道,“你是记性不好呢还是有心抵赖?今晚可是我包了她的!” “哎哟呵,这、这……”吴玉芬怎么解释都觉得不对劲,只好赔笑,她原本是有心报复韩心仪,没想到被凌斯阳搅了。 “走吧!”凌斯阳说完就要将韩心仪拉走,谁料那站门口的小年青不干了,觉得自己站这老半天,没人睬理他,如今献给老大的这个女人,也要被别的男人带走,这可了不得,非要吴玉芬交人。 韩心仪自然也是怕,但是如果就这么让她跟着凌斯阳走了,她也不甘心,惦记着小浅,担心她的安危,左右想着决定不下来,那吴玉芬也不敢轻易得罪人,倒是凌斯阳飞起一脚踢了那小年青一个嘴巴子,疼得那人直捂着嘴逃了进去。 顿时里面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怒骂,这可不得了,吴玉芬吓得连推了几个公主进去,自己则躲在她们身后,听得哎呀几声,那几位公主便像进了食人兽的口里,没了踪迹。 吴玉芬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了呆,双手抱住脑袋,还没回头,出来两个飙形大汉将她踢出门外,其中一人叫道:“吵什么吵,吵吵吵,吵死了,还让不让咱任少清静了,是女人都给我进去,剩下的都该干嘛干嘛去!” 剩下的几位公主低着头鱼贯而入,吴玉芬心一横,眼一闭,也跟着进去了,被那说话的大汉再次将她向外一推,一头撞在墙上。 “老太婆就不用去了。”说完,指着韩心仪,“哟呵,这么漂亮的妞怎么穿这么难看的衣服,来干嘛的?” 第二十章 我叫王小明 这时,可能由于换了一批新鲜“玩物”进去,里面显得有些拥挤了,又有四、五个衣衫不整,乌皮紫肉的公主东倒西歪地扶墙,哭哭啼啼地出来了,依然不见小浅! “他是丽芙宫的高级理疗师。”凌斯阳抢先道,他看懂她的眼神,他知道她想混进去救人,他没办法,也不再劝阻,但她必须能够自保。 “什么理什么疗的,就不能说明白点!” “笨蛋,就是给人治病的!”另一个大汉鄙视道。 “在夜店治病,能治啥呵?” “你想治啥?” “能治阳痿早泄性欲低下?” “听说啥都能治,比老中医还厉害!” “哎哟,你说啥老大他是不是……?” 那个相对聪明些的大汉竖起食指在宽厚的嘴唇边用力“嘘”了一声,“找死呢你,少胡说八道,咱老大猛着呢,没看到那些女的,爽得一个个都昏过去了!” “对对,老大就是厉害,嘿,嘿嘿!” 吴玉芬虽然觉得自己很严重地被扫了面子,但至少不用进去受罪了,总算也是松了一口气,赶紧拉起韩心仪便要走。 韩心仪也不知道凌斯阳到底什么个意思,一会儿护着她不让进去,一会儿又像是想让把她往火坑里推。 “对,去换件漂亮点的衣服,蓝色倒是适合你。”凌斯阳似打趣道,“记得把你那些香粉带上,怎么说这也是你的手艺,架不住啊那些高雅的人都喜欢这套,说不定任少上瘾了,天天往你们这儿跑,丽芙宫以后可就是任少罩着的了,不说亚洲第一,怎么也得是中国第一,玉芬姐你说是不是?” “是,怎么不是呢,还是凌总最有想法!”吴玉芬听得喜上眉梢,她怎么就没想到呢,便催促韩心仪动作快些。 “也别太急了,乱七八糟的香粉一堆,别弄个迷魂香过来可就不好啦……” 我还真偏要迷倒他们,韩心仪听凌斯阳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有了个主意,虽然没有可以把人迷晕的香料,但安神助眠催眠的这些还是有的。 韩心仪突然有了那么一丁点信心,离开的时候,还特意转过头去朝凌斯阳抛去得意的一瞥。[..tw超多好看小说] 或许是怕韩心仪逃走,在吴玉芬的要求下,其中一大汉跟了两人下去,留下凌斯阳和另一个大汉在门口对峙。 凌斯阳看了眼仍躺在地上不省人世的那位邱少,拿出手机来到走廊尽头,给巫泽风打了个电话,叫来过来这边一趟。 才刚挂完电话,抬眼便见一袭海蓝吊带紧身连衣裙,胸前是阔绸褶出的几抹圆领,通体缀着闪亮银色珠片,走在路上闪着萤光,好似午时烈日照耀着海面,又似深夜晴朗的星空,令人睁不开眼,却又舍不得闭眼。 凌斯阳盯着踩着高跟鞋疾步走来的韩心仪,不禁有些想不明白,脸上看起来也没觉得比从前胖,但就不知怎么好似丰满许多,兴许是这衣服窄得厉害吧,将她的身材衬托得完美无瑕,前突后翘已无法形容此刻的她有多么诱人! 只是该死的,这裙子要不要设计得这么短,还不如他这穿得这件衬衫长! 凌斯阳略略有些后悔,刚才应该带着她马上离开这里,而不是帮她进入那该死的狼窟,想到这里,凌斯阳远远问道:“东西都带了?” “当然!”韩心仪扬了扬手中的香粉盒,当然还有她的那个工具箱,一看到这,凌斯阳的眼皮便不自觉得跳动了两下。 吴玉芬是躲在办公室不敢再上来了,凌斯阳对着那陪同的大汉笑笑:“兄弟,待会任少要是觉得满意,记得说是我王小明给介绍的,你也知道,本来今晚她是我的……” “知了,知了。”大汉不耐烦,架起韩心仪的胳膊就要往里走。 “等等。”凌斯阳从他手里接过韩心仪,拉到一旁角落,向大汉赔笑道,“我还有事交待,咱千万得把任少伺候满意了。” 韩心仪虽然有了点信心,但到底是没见识过里边的情形,更何况那只是助眠的香料,又不是迷魂香,一闻便能倒下一片,两三个小时醒不过来的那种! 心里想着事,也顾不得凌斯阳在她耳边摆弄什么,等她察觉过来时,那蓝牙耳机已经架在她耳廓上了,凌斯阳假装摆弄两下她的碎发,低语道,“有事马上喊我!” 韩心仪有些意外地打量着凌斯阳,却见他漫不经心地说道:“要说理疗这块我也懂那么点,以前还去大学里讲过一堂课来着,我记得那时候讲的什么穴位,都忘咯,不然我自己进去讨好任少去,哪里还轮得到你,可惜啊我都忘了,你倒是学得不错,都还记得?” 门口那大汉忍不住逗笑:“我们任少对男人可没兴趣,你长得再俊也没用。” 韩心仪倒是眼前一亮,双唇紧抿,头微微一顿,凌斯阳握住她的手,俯耳道:“只给你一个小时,必须尽早出来。” 凌斯阳一边大呼做男人吃亏,一边将她带到门口,那大汉撵他走,他愣是不肯,在韩心仪进去的时候,还听他还在那里跟两大汉扯皮,“千万记得跟任少提起我,我叫王小明,在这儿随时等候任少吩咐嘿!” 饶是已经知晓了他在那做戏,而且还是为了帮她和小浅,可韩心仪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直呼受不了,这恶心的嘴脸啊,真想甩一巴掌过去叫他闭嘴! 第二十一章 姑娘好仗义 铜门关上了。 凌斯阳脸上的笑容隐没,迅速打开手机免提放入外衣口袋内,再回身查探邱少伤势,这时巫泽风也火速赶到,架起邱少便要走,被凌斯阳拦住,“小心些,他手脚折断了。” 巫泽风听罢,直呼好险,“不干警察这行后,这脑子便不好使了。” “120到了没?” “还没,我这不是还在楼下不远处透气么,人家120哪会有我来得及时。”巫泽风说着,觉得事不宜迟,便道,“我看还是我开车送他去医院得了。” “你的圈子里有姓邱的人么?”凌斯阳和巫泽风说着,将邱少平放在地上躺好,见巫泽风点头,说是某连锁超市大亨,便道,“便宜你了,他可能就是那人的儿子,送去私家医院好好照料。” 巫泽风心说,这都能被他赚到?他最近正愁零售销路扩展遇阻,这么巧就能将药品打入超市领域? 这边还在偷乐,突然出来一个身着工装,戴着鸭舌戴的小伙子,插到两人中间,也是蹲下身子杠起邱少便要走。 巫泽风一愣,抬头看凌斯阳,乐了,“你还叫帮手来了?” 凌斯阳觉得已经没有他什么事了,他关心的是里边的情况,便是懒懒道:“怎么不是你叫的么?” 我靠,巫泽风猛得跳起,不是凌斯阳叫的帮手,那这便是来抢他好处的了,一掌拍在那人背上,真tm瘦,肩胛骨硌得他手疼。 那小伙子回头看他一眼,巫泽风趁机打量两眼,因为戴着鸭舌帽,只能看到他下颌,虽然皮肤黝黑,倒也精致,见他背起邱少要走,忙道:“喂喂喂我说这位小弟弟,没看到他手脚断了吗,没常识,还不快放下!” 这时,巫泽风接起手机,对两人道:“120急救到了,丽芙宫目标太大,该叫他们往哪停?” “这样吧,丽芙宫北门左拐的巷口比较清静,那是个居民区,这个时候路上都没什么人了,叫他们停在那里,我们把他悄悄抬出去。”小伙子压低了声音冷静道。 尽管如此,巫泽风与凌斯阳还是听出来了,她是个女的!只是时间紧急,没时间盘问,凌斯阳又走不开,便由巫泽风和那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一起将邱少抬了出去。(..tw) 还没进电梯,就听见巫泽风饶有兴致地与那女子攀谈起来,“这位姑娘是丽芙宫的吧,叫什么名儿,怎么没见过呀?现在像姑娘这么仗义有为的青年实在不多了呀!” 凌斯阳看了眼手表,时间已过去将近半小时,手机里隐约能听到她与里面那几人断断续续的对话,“刺激穴位……不仅强身健体……对,男性保健,额,当然可以、可以壮阳……你想先试试,行啊……” 又是二十分钟过去了,韩心仪的声音渐渐不太听得到了,手机里传来的男人的浪笑与女人的凄嚎也越来越微弱,里边似乎开始变得安静起来。 凌斯阳也逐渐放下心来,思绪开始飘到四年多前那个炎炎夏日的午后。 他应邀来到某医大授课,偌大的阶梯教室内座无虚席,可他偏偏就看到了她,天蓝色的短袖连体衣,长发飘逸,清爽的如同雨后新荷,清新脱俗。 他当时讲课的主题是《中医与佛禅》,即是如何通过针灸刺激有效穴位,降低人身肉体上的欲望,以达到修身养性,无欲无求,以致接近佛禅之意。 讽刺的是,他嘴上讲着佛禅,手上演示着穴位,眼里心里却是她的身影,最后他竟抛开课件,将正经的国学课生生改编成了师生互动课,邀请学生上来讲台,由他亲自做穴位演示。 大家都很纷纷起立举手,十分踊跃,他却只点了她的名,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只觉她微微涨红的脸上除了意外,还有些惊喜…… “走这极泉、清灵、少海三穴,至灵道、通里、神门穴……”指尖轻触在她娇嫩而富有弹性的肌肤上,有种说不出的贪恋与欢喜,她是唯一一个令他有欲望的人,他知道当时他就爱上了她,就是这么简单! 铜门打开了,回忆戛然而止,他再次看到了她,好似隔了千年,又如近在眼前。 关在室内的女人们捂着鼻子,你拥我挤地,或飞奔而走,或相拥搀扶,凌斯阳顾不得许多,扒开人群冲进里屋,环顾四周,见韩心仪与另一个女子吃力地架起口吐白沫的小浅要往外走。 “我来吧。”凌斯阳一看便知,她被灌了大量软性毒品,赶紧抱起小浅,招呼韩心仪她们快些离开这里,“还有两辆护救车,停在北门外左拐巷内,严重的先往那送。” 韩心仪不放心,又回去在香炉里添了些香粉,那躺在榻榻米上的半裸男子,慵懒得翻了个身,盯着韩心仪的背影,媚眼如丝。 铜门被关上了,望着满地的狼藉和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却面带微笑的男人,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鄙夷与嫌弃的神情,眼神飘到那炉烟香,却是双唇轻启,昂起下颏用力吸了两口,笑得极其妩媚。 好玩,若不是这两日感冒鼻塞,闻不着那香味,还真着了这狡猾女人的道,不过被她灸了两下倒还挺舒服,觉得没那么烦躁了,可能是感冒的缘故,这会儿懒得动弹,对女人都好似失了兴趣,全都怪这群肮脏的废物,一个个睡得跟猪似的,不然他就能好好逗逗她了! 第二十二章 便宜某人了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凌斯阳将小浅送上救护车后,见不见了韩心仪,急忙回来找寻,走入电梯间,发现她竟双手环抱蹲坐在地。 韩心仪吃力地抬起头,双眼有些迷茫,凌斯阳轻轻扶起她,查探一番也未发现她有何伤势,凌斯阳这才放心,发出一声低笑,“点香师不合格啊,竟然将自己也迷倒了。” 韩心仪好似听到了,仰脖而笑,紧紧依靠着凌斯阳,几乎将整个身体的重量交给了他,两人踉跄着走出电梯,这时听得她吃吃道,“我、、不行了,快回家。” 凌斯阳怔了怔,带着她来到停车场,从车内取过一个精致戒盒,取出一把钥匙,紧紧拽在手心,因为刚才与巫泽风在一起时喝了些酒,便让丽芙宫保安招了辆出租车。 车内,韩心仪不断向凌斯阳靠拢,最后好似八爪鱼般攀附在了凌斯阳身上,两人呼吸渐渐急促,好在凌斯阳还算清醒,将身体让给她依靠,头却扭向窗外。(..tw好看的小说) 君子不趁人之危,虽然他可能再称不上君子,但是对她,一切又不一样,只是渐渐地,凌斯阳开始觉得韩心仪越来越不对劲,以他俩现在的关系以及她对他的态度来看,再困再拿他当靠枕,也不至于攀着他脖子一路亲上来。 凌斯阳舔舔嘴唇,回头看韩心仪,竟似有些颤抖,便用手摸摸她的额头,微有些发烫,是烧糊涂了吧,他想着,便脱下外套附在她身上,见车内没开冷气,便叫他关了窗。 谁料那司机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关上窗,又抬手调了调那反光镜。 凌斯阳紧紧用外套裹住韩心仪,却被她推开了,没好气地将他那外套丢了,嘴里呢喃着“好热”,便开始在凌斯阳怀里扭动了一阵,抓过凌斯阳的手在她衣服背后摸索半天,好一会凌斯阳才明白过来,这是要他替她解拉链哪! 她撕扯着前襟那片绸纱,春光一下子倾泄出来,凌斯阳护了后面,又顾不得前面,只见那司机大叔抽了抽鼻子,心说这男人药都下了还想在这装君子哪,在丽芙宫门口拉客这么些年,就没见过这么爱装的男人! “这药劲儿还不小啊!”司机大叔摸着下巴道,叫你装,老子偏不让你装! 凌斯阳听了,顿时了然,那群该死的男人,竟然给韩心仪下了迷药,他这心里是又恨又爱又气又乐,如果是被下了药,那情况又该另当别论了,万事自然是身体要紧! 这般想法,将韩心仪搂得更紧了,低头在她唇上轻点,听她满足地发出一声低吟,凌斯阳欣喜地抬头,见前面那反光镜里司机大叔的眼睛盯得直愣愣地,没好气地重咳一声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两夫妻亲热啊!” 司机大叔抽抽鼻子,心道,妈的,跟爷装绅士,哪对夫妻会在夜总会里头亲热啊! 车子驶进银河苑小区的时候,凌斯阳胸前的衬衫扣已经悉数被解开,斜露肩头,司机咽下口水,踩着油门,两腿发虚,妈的,这什么世道,连男人都长得这么诱惑! 凌斯阳迈开长腿,抱着浑身发烫的韩心仪来到公寓门口,开锁换鞋开灯关门进房一气呵成,怀里的人一直吃着他的“豆腐”。 凌斯阳本来想将她放倒在床,然后去卫生间找块毛巾,给她擦身冷静冷静,不料她的身子刚一沾床,那两手一勾,毫无防备的他一下子扑倒在她柔软的身上,果然比以前丰满许多! 客厅灯光,有意无意地将卧室这软床装点得更加充满春意,她的短发因细沁的汗水而凌乱地贴在两边,脸颊是诱人的粉红,双眸望着凌斯阳,红唇微启,修长的指尖划过他的唇角,那一刻凌斯阳用力吻了下去。 然而,她似乎想要得到更多,发生微愠的低吟,痛苦地扭动着,身上那件海蓝裙已高耸至腰间,她用双腿环住了凌斯阳的腰,像水蛇般柔软却又充满着力量,凌斯阳再忍受不住,大手扯过那抹海蓝,开始释放他的欲望。 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回国之后先是被小巫的葵神丸摆了一道,这会韩心仪又被下了迷药,看来国内的春药市场不可小觑,大有发展前景,不过竞争也是激烈的,看这药性便知了! 凌斯阳看着带着满足的微笑睡去的韩心仪,那白皙的颈脖上,处处留着昨晚的欢愉,便是心情大好,一晚上剧烈活动下来,竟然还是神采奕奕,翻来覆去睡不着。 滴、滴、滴! 床头的闹铃响了! 凌斯阳生怕吵醒了熟睡的韩心仪,急忙一跃而起,将闹钟抓进被窝里摁灭了,再拿出来一看,这才早晨六点半。 凌斯阳眉头不由得皱起,她平时下班也要在凌晨三、四点吧,这才能睡多久,马上就又要起床?他有些心疼地看着韩心仪,听她似梦语般低语,心里便是说不出的满足。 第二十三章 坏蛋,放开我的牛奶 凌斯阳正在厨房煎蛋,听到身后有动静,不方便回头,只笑道:“饿坏了吧,早饭马上就好了。” 只听得拖动餐椅的声音,未听见韩心仪答话,定是想起昨晚,有些难为情吧,凌斯阳也不追问,将煎好的两个鸡蛋分别放入盘中,转身来到餐厅。 放在桌上的两杯现榨橙汁已被喝得一滴不剩,只好回到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一盒纯牛奶,奇怪的是,找了半天怎么全是儿童口味的! “坏蛋,放开我的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凌斯阳感觉腿后侧被一个什么硬物顶住了。 回头一看,好一个白嫩的小奶娃,撅着小嘴,神情严肃地盯着他手里的鲜奶,很是不满! 凌斯阳本就喜欢小孩子,这会心情正佳,见他噘着小嘴,腮帮子鼓鼓的甚是可爱,真想在他脸上捏一把,但是无奈手上有些油腻腻,只好放下鲜奶,反手在他背上拍了一记,没想到腿上的那个硬物抵得更紧了,低头一瞧,差点没乐了,一把仿制的ak47正抵在他膝盖窝里,凌斯阳忍不住勾起嘴角,ak47仿制的也就算了,只是这塑料的也太假了些,要说塑料的也就又算了,还整个嫩黄色的,果然是小奶娃玩玩的。 “这是小人才喝的奶,你不能喝。”这是韩达第一次没被陌生人捏脸蛋,也没有被摸头发,而是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一样,拍着背打招呼,他第一次有一种被人尊重的赶脚,顿时对凌斯阳好感大增。 凌斯阳当然也没过份到要跟一个娃娃抢奶的地步,点头表示对他的话表示认同,不用多问,便知道刚才那两杯橙汁都是进了他的肚子,便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开水,这时候那小奶娃已经爬上餐椅吃了起来,还友好地招呼凌斯阳一起过来用餐。 “你好啊,我叫达达。”一只小肉手递了过来,凌斯阳会心一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摸摸饥饿的肚皮,心道,反正韩心仪也还在睡,倒不如等她起床了再单独给她做份早餐,好趁热吃,只是眼光扫到放在桌上的那把嫩黄步枪,凌斯阳好几次被呛到,最后不得不将眼光瞄向别处。 “叔叔,你来早了啦,小浅姐姐她每次都要睡到我们吃午饭的时候,才会起床哦。”达达吃着煎鸡蛋,嘴角上沾满了鸡蛋黄,伸出小舌头舔了舔。 “我不是来找她的。”原来,小浅是这里的房客,怪不得韩心仪与她感情这么好,想起昨晚的事,凌斯阳禁不住有些后怕,如果换作是韩心仪这般被人凌虐,他不知会做何反应,真是不敢想象的。 达达放下手里的叉子,打量着凌斯阳,“那你是来找小仪的吗?” “小姨?你说韩心仪?”凌斯阳见达达点头,心想原来那晚韩心仪是给自己侄子买的生日礼物和蛋糕,是自已误会她,可是她完全可以向他解释的,他也给了她辨白的机会,看来她对他的成见与怨恨真的很深,深到可以完全不在意他对她的看法,当然还有他的感受。 “我叫韩达,你可以叫我达达,叔叔是找小仪去喝咖啡的吗?”达达因为刚才一口气喝了两杯橙子,肚子已经有些发胀了,又因为凌斯阳煎的鸡蛋和火腿肠实在太好吃了,就着餐盘里的两片吐司全部吃完,实在撑得厉害了,只好盘腿瘫坐在椅子上了。 “她不喝咖啡。”凌斯阳的眼光不经意地又扫向把ak17,嘴一抿,起身将枪放在背后操作台上,省得老是看到想笑。 “是她告诉你的么?” “是我不让她喝。” “是你不让小仪跟别的叔叔出去喝咖啡吗?”达达托起鼓鼓的腮帮子,看着凌斯阳,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若是仔细看,眼里眉间还真有韩心仪的影子。 凌斯阳神色一凛,“怎么很多叔叔想请她喝咖啡吗?” “当然啦,小仪这么漂亮!”达达嘟囔着,或许觉得这话题有些枯燥,从餐椅上爬了下来,对凌斯阳拍拍胸脯道,“小仪肯定以为你也要叫她出去喝咖啡,所以才躲在房里不敢出来,我去告诉她吧!” 凌斯阳急忙过去抱起达达,压低声音道:“你小姨昨晚累坏了,我们轻点声,让她多睡会。”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妈咪会这么累,但是这位叔叔长得这么俊,又跟他一样喜欢那把ak47,还经常对着它微笑,所以他一定是可以相信的人,虽然他刚才想偷喝他的奶,但是最后他还是没有喝,妈咪说过,首先要选择相信别人,小浅姐姐也说过,第六感很重要! 凌斯阳招呼韩达帮忙一起收拾餐桌,两人在厨房里又你一言我一语地攀谈起来。 “那些叔叔笨死了,咖啡这么苦,小仪当然不要喝啦,才不会跟他们出去咧!” “……”如果让达达知道,凌斯阳的大爱是意式浓缩,不知道会不会很鄙视他呢! “叔叔很多,都是通过我认识的呢,楼上莉莉的小舅舅就是其中一个啦,还有露西的两个侄子,还有小卖部的峰哥……” “……” “莉莉是我的其中一个女朋友,现在上幼儿园了,露西是每天在楼下早锻炼的婆婆,她做的包子可好吃了,经常做给我吃,为了谢谢她的好意,我就送了一个好听的英文名给她。” “……” 第二十四章 妈咪好性感 韩心仪一个梦做完醒来,一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这小家伙早餐是必吃的,晚一会会都不行,如果是平时或许还有小浅会给他弄点吃的,可以现在小浅住院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韩心仪一边胡乱想着,一边随意套了件长袖。 “达达,对不起哦,今天妈……”韩心仪心急火燎地跑出房间,看到的是两个认真的男人,一个低头专心玩着他的小火车,另一个拿着工具箱很认真地折腾着。 这时听到动静,两个男人步调一致地抬起头,对她微微笑,“早!” “额,早啊!”不对,韩心仪挠头,该死的凌斯阳怎么会在她家里! 韩心仪心里一惊,一段很糟糕的回忆涌了上来,这该死的,昨晚她被下药了,她是知道的,可是她没有办法没得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喝了下去,好不容易忍到最后,安全地出了那个房间,然后她看到了他,告诉他她要回家了,上了出租车,觉得很热、很热…… “衣服很合身。”凌斯阳又朝她笑笑,露出整洁的一排牙齿,韩心仪懂得,那表示他真的很高兴。 “什么意思?”韩心仪仍在努力回忆着,未将他的话当一回事。 “意思就是这样穿着很性感。”韩达抢话,完了还侧过脸冲着凌斯阳咧咧嘴,凌斯阳顺手将修好的一辆小货车塞进韩达怀里,以示奖励。 韩心仪低头一瞧,妈呀,她竟然穿着他的衬衫就跑出来了,两条腿赤裸裸地露在外面,韩心仪经不住打了个寒颤,头也不回地逃进房间,接着从里面爆发出一声怒吼:“滚!” 客厅里那一大一小互相用手指着对方,凌斯阳抵死不肯在小家伙面前承认韩心仪骂的是他,达达见他这般理直气壮,还真当自己刚才说话惹妈咪不高兴了,急忙丢下手里的玩具,一脸地凝重,跑到房口,先是贴着耳朵听听里边动静,然后轻轻地旋开门进去了。 凌斯阳起身,打算去厨房给韩心仪准备早餐,这时达达出来了,举着手指对他嘘了一声,两只眼睛眨呀眨,“凌叔叔,我们抓紧时间去游乐园吧。” 凌斯阳假装不高兴道:“不是说好了,等你小姨吃完早餐一起去吗?” “可是……”达达回头指指房间,“小仪睡着了啊,她要睡一天一夜那么久哎,那我们还怎么去啊。” 凌斯阳不解,问:“怎么睡那么久,小孩子不许骗人。” “是的啊,小仪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一般都要睡那么久的啊,以前这种时候,我都只好去莉莉家。” 韩心仪还有这习惯,他怎么从来不知道,难道说以前她只要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每天心情都特别好,想想也是如此,她好像从来没跟自己发过脾气闹过别扭,确实每天快快乐乐的,所以她有这习惯,他不知道也很正常。 凌斯阳当时觉得很得意,只是很久以后他才得知,原来她以前还真没这习惯,直到她拿到离婚协议书的当天,犹如晴天霹雳,心情极度低落,又加上妊娠嗜睡,便在床上迷迷糊糊躺了两天两夜,只当这是做梦,想醒又不敢醒来,直到胃病发作被凌家的管家送到医院…… “凌叔叔,有女人在很麻烦的啦!”韩达牵起凌斯阳的手,甩啊甩。 好肉的小手,凌斯阳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又变得柔软,如果这四年能从他的记忆里抹去,他应该一直就是那样子,白天在大学里做做学术,讲讲课,晚上回家搂着心仪,跟她聊聊天,说说有意思的事,抱着小孩,逗逗他,每天享受天伦之乐。 凌斯阳垂下眼敛,点点头,韩达兴高采烈地跑进自己的小房间,“叔叔,等我会会,马上就好。” 既然不能改变,就接受吧,但是他一定要让那些害他家破人亡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好了,好了,凌叔叔快走吧!”韩达背着个小巧的双肩包,蹦蹦跳跳地跑出来,还换上了一件小马甲,凌斯阳大致数了数,竟然有八个口袋,每一个口袋都鼓鼓囊囊的,这是以后长大要做导演的节奏吗? 这双背包怎么瞅着有些眼熟,凌斯阳走过去要替他背包,没想到反而被韩达回绝了,小眼睛一眯道:“妈咪说,自己的东西自己拿,不能劳烦别人。” 凌斯阳觉得有道理,小男孩宠不得,想起从小爸妈就对他很严格,尤其在待人接物方面,也使得他虽从小生在高干之家,平时在学校或单位毫无少爷性子,因而甚少被人知晓其家庭背景,连跟他闪婚的韩心仪也是一无所知。 韩达年纪太小,游乐园里每个设施都要大人陪同才能进场,偏他又每个项目都要体验,什么海盗船啦、勇敢者上啦、激流勇进啦,还有摩天轮、疯狂老鼠、过山车等等,统统一玩就是至少三遍,几轮下来以后,凌斯阳头重脚轻,走起路来跟踩在棉花上似的,心想昨晚大战一宿也不至于如此啊! 无奈,只要韩达扯着他的衣角甩两下,凌斯阳就立马又心软了,抱起韩达再次越过黑压压的人群,冲进长龙似的队伍,耐着性子等啊等! “叔叔真好。”韩达勾着凌斯阳的脖子,一边吃着棒儿糖,“小仪以前就带我坐旋转木马,人家好讨厌那种小女生的玩意!” 凌斯阳听罢哑然失笑,是啊,韩心仪胆子那么小,想当年他带她来过这里一次,也是陪着坐了一圈又一圈的旋转木马,在他连哄带骗下,才玩了那么一次卡丁车,他以五码的速度紧跟在她后面,被其它玩家按着喇叭从起点一直哔到终点,中途还磕磕碰碰出了好几次“小事故”。 凌斯阳没想到,韩达这么经玩,体力简直好到爆,这四、五个小时玩下来,竟跟没事人似的,死活不肯回家,他因为心里惦记着韩心仪,好说歹说总算将他哄睡了,扛到家时他倒已是精疲力竭,昨夜一宿没睡,今天又跟打仗似地过了一天,果然孩子对父母来说是最甜蜜的负担,他想他应该体会到了,所以他今天很满足,如果韩心仪能够一起去的话,那一定会更美好。 第二十五章 保护心爱的女人 凌斯阳将达达放在自己的小床上,替他盖好被子,就去房间看韩心仪,见她趴在床上蒙头大睡,身上还穿着她那件白色长袖衬衫,衣下浅粉色的内裤若隐若现,姿势撩人,凌斯阳不禁走上前去,在她身边躺下,手搂住了她的腰,嘴渐渐凑了过去…… “叔叔!”嫩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凌斯阳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身跃起,四处寻找掩护物,当韩达那小脑袋探进门来时,见到的是凌斯阳正小心翼翼地替韩心仪盖被子,然后转过头去,一本正经地对着达达嘘了一声,最后蹑走蹑脚地走出房间。(..tw) 可惜啊,到嘴的天鹅肉飞啦!下次一定记得先关门! “这个送给你。”达达踮起脚尖,托着那鹅黄ak47,送到凌斯阳手上,郑重其事地对尚沉浸在无限遐想中的凌斯阳道,“谢谢你今天陪我玩,这个送给你。” 凌斯阳顿时回过魂来,清咳两声,问达达道:“这不是小仪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么,你不喜欢?” 达达摇摇头,看着凌斯阳手里的那把步枪,目光流露出不舍之意,“虽然这步枪土得掉渣,但是女人家能想到送步枪已经很了不起了,叔叔你说呢?” 凌斯阳又“认真”地将这把步枪看了个真切,点头表示认同,这小家伙倒是挺懂道理,经他这么一说,倒是觉得这ak47顿时顺眼不少,便将枪放在手里瞄着把玩了一会,“你倒舍得给我?” “当然啊,我们是好朋友了嘛!”达达的小胖手摸在枪体上,“达达一直想要把枪,可以保护小仪,叔叔以后也要记得用它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哦!” 凌斯阳真是越看手里的那把步枪越中意,对达达的喜爱之情更是如亲爹似地蹭蹭直上,一激动,二话不说,抱起达达坐到自己腿上,将步枪还给他道:“宝贝,你的话叔叔一定记着,这步枪叔叔必须还给你,因为叔叔想要保护的跟你是同一个人,所以当叔叔不在的时候,你要负担起更大的责任,知道不?” 达达听罢,溜下凌斯阳的腿,拍手叫道:“知道,达达会帮叔叔一起保护小仪的!” 真乖,凌斯阳看着达达,眼里满是爱意,“叔叔这就去给你做好吃的!” 韩心仪猛得睁开眼,完了完了,她今天这是见鬼了,早上起来这么晚就算了,不就回房换件衣服么,又倒在床上整整睡了一天,把达达彻底忘了,还有凌斯阳那渣人,不知道有没有把达达拐走…… “妈咪,你睡饱啦!”达达正坐在地毯上看巧虎,见韩心仪急冲冲地从房里出来,起身飞冲到她身边,“妈咪,达达想死你啦!” 韩心仪被小家伙撞了个满怀,忍着没说“妈咪也好想你”,低声反问,“怎么这会叫妈咪不叫小仪了?” “突然觉得叫妈咪好亲切哦。”达达投进韩心仪的怀里叫道,“妈咪在找凌叔叔吗,他刚刚接了个电话,急急忙忙地,走了。” “臭家伙!”韩心仪一听说凌斯阳不在了,便再忍不住了,刮着达达的鼻子,亲昵地搂着达达,陪他坐在地毯上,旁敲侧击地问这问那,当知道凌斯阳只是带着达达去游乐园玩了一天,此外好像暂时对达达并未有任何想法以后,便松了一口气,以后对他还是能避则避,达达这么可爱,迟早怕被他拐走。 正想着,韩心仪肚子“咕咕”叫了两声,确实该饿了啊,从昨晚开始,就滴水未进,就算睡了一天,也饿得不行了。 “妈咪,你坐好,我去拿吃的。”达达将韩心仪推到餐椅边上,自己则跑进厨房,爬上小板凳,吭哧着干起活来,韩心仪好奇,悄悄走过去看到他正拔炖锅的插头,急忙过去帮忙,还语重心长道:“不是跟你说过,不准随便玩插头的么!” 达达回过头来,朝韩心仪做了个鬼脸:“小仪没事的啦,凌叔叔说只要捏住这个塑料头头,就不会触电,刚刚也是我插上去的呢,凌叔叔还夸我了。” 韩心仪知道自己有些过分紧张达达,也不再坚持,隐隐闻到饭菜香,韩心仪情不自禁默默咽下口水,对三个冒着热气的炖盅有了十二分的兴趣。 “小仪,这是你的鸡丝菜粥。”达达很认真地区分着,“这个排骨饭是我的,还有这个水波蛋,凌叔叔说我们可以一起吃。” 韩心仪看了眼达达手边晶莹剔透的排骨饭,又看看自己手里这盅清清淡淡的鸡丝粥,忍不住冒出两个字:“偏心!” “凌叔叔说,小仪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只能喝粥,要是吃排骨饭,又要胃痛了啦。”达达嚼着排骨,义正言辞地替凌斯阳辩护,见韩心仪瞪他,一只小手慢慢移过来在她手臂上轻轻拍了两下,“小仪乖乖的哦。” 扑哧,韩心仪忍不住笑了,今天的达达好像特别懂事,总是会想到要照顾她的情绪,反倒是自己,像个小孩子似地,闹了点脾气,实在有些难为情了。 其实,这鸡丝菜粥的味道是真的很不错,刚喝上第一口,就想着喝第二口了,清淡的菜香裹着浓浓的红米香,鸡丝也充满嚼劲,一点也不素啊! ------题外话------ 昨天下午,饭饭申请的诺心蛋糕试吃,终于送达袅,天然牧场新鲜牛乳与醇厚芝士黄金比例配方打造的空气型芝士蛋糕――雪域牛乳芝士,哇哇哇,超级正点,饭饭一口气吃了三块!有种控制不住,想要大哭一场的节奏~ 第二十六章 中了凌叔叔的毒 糟糕,忘记时间了,已经七点多了,上班又该迟到了,昨晚才刚被玉芬姐指责自己经常迟到,韩心仪急着,直往嘴里送粥,被烫得咳了起来,还得使劲憋着对达达道:“妈、、、妈咪要去上、班,你吃饭……” 达达送下一口米饭,“小仪不用急,凌叔叔说你昨天晚上很累很累了的,所以帮你请了假,今晚你要在家好好休息的。” 韩心仪听罢,开始还皱眉对凌斯阳私自替她请假表示不满,更可气的是他还提到昨晚!韩心仪简直想抓狂,可以好像昨晚是她先勾引的他,虽然她应该恨他恨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可是昨晚她被迷倒后如果遇见的不是他,那后果是不是该更不堪设想? “小仪,你就在家陪达达好不好。”原本偷笑的达达,见韩心仪脸色微变,不禁有些担心起来,生怕韩心仪又上班去了。 韩心仪虽然睡了一天,全身也还是酸痛得厉害,且想想自己也有许久晚上没在家好好陪过达达了,便点头答应了不去上班。 “排骨饭真的好好吃哦!”达达今天吃饭尤其认真,既不吵着要看巧虎,也不闹着要翻故事书,握着那小小勺子只顾着往嘴里送,“小仪,你的粥能不能给我尝尝。.tw[]” “达达今天好胃口。”韩心仪一边给达达喂粥,一边表扬道,“以后也都要这样子乖乖吃饭哦。” “那以后,我们都叫凌叔叔来家里做饭好不好?” 臭小子,才认识一天,就胳膊肘往外拐了,韩心仪不满道:“妈咪平时怎么教育你的,不要随便跟陌生人交谈,你竟然还跟他出去玩,不怕他把你拐走?” 要是拐走也不错,他做的饭菜比妈咪的香多了,达达剥剥手指,知道自己又惹妈咪生气了,于是轻着声音道:“妈咪,人家以前在你上班的地方见过凌叔叔的,那天我生病,在门口等你,凌叔叔从里边出来的,心情很不好,我还叫他不要抽烟,他是好人,把香烟扔进垃圾筒里了,他也说抽烟不对。” 韩心仪依稀想起,是有那么一回事,达达那晚发烧,之前她刚和他吵过一架,她还以为那次之后,他不会再来找她了的…… “妈咪,你吃完坐着,我来洗碗。”达达捋起袖子,露出白胖的胳膊,慢慢地捧起一只炖盅,韩心仪心道,不得了了,一觉醒来,儿子这还会洗碗了都? 看着达达吃力的小模样,韩心仪于心不忍地制止了,替他拣走粘在嘴角的饭粒,问:“达达今天怎么这么乖呀?” 达达对对小手:“凌叔叔说达达长大了,要学会帮妈咪多多分担家务。” 韩心仪傻眼,怎么又是凌叔叔! 为了让达达将凌斯阳遗,又为了让自己摆脱凌斯阳的梦靥,韩心仪决定带着达达一起去医院探望小浅,原本她不打算将小浅进医院的事情告诉达达,以免他知道后会伤心难过一阵,但是眼下她不得不这么做,达达他中凌斯阳的毒太深太深…… 韩心仪知道达达年纪虽小,但是很重感情,待下了公交车,走进医院的时候,她才告诉他小浅姐姐摔伤进了医院,果真达达一听这消息,面色马上变得凝重起来,也不再东张西望地了,反而拉着韩心仪的手,埋怨她妈咪走得太慢了! 小浅的伤势比韩心仪想象得要严重得多,原本以为送入医院洗个胃,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没想到一天一夜下来,小浅仍躺在重症监护室,虽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是尚未清醒过来。 由于已是深夜,韩心仪打算在门外望两眼便走,没想到今晚恰好是小浅的主治医师值急诊班,不仅人长得帅气,而且还热情非凡,主动要求带韩心仪母子进监护室探望小浅。 重症监护室的探视时间不是有严格规定的么?韩心仪眨眼表示不解,主治医师熊敏达腼腆一笑,这不那位姑娘的探望权还没使用么,你是前来探望她的第一位家属。 还可以这样么,记得她父亲进重症监护室那会,不是只有下午两点到两点半才能派两个家属探望重症病人,还过时不候的么? “来,换上手术衣服,这件是你的,还有这件是这位小朋友的。”熊敏达友好地朝达达笑笑,进去的时候还牵起他的手,告诉他不要紧张。 两位护士恰好围在小浅病床周围,替她擦拭身体,看到她被安排照顾得如此周到,韩心仪顿时放心许多,对熊敏达的好感油然而生。 “谢什么呢,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天职,放心吧,再过两天她就能移到vip病房了。” vip病房?韩心仪今晚过来的另一个目的之一,是来替小浅交住院费的,虽然她已经通知小浅家人有关她住院的消息,但是她知道,他们人不会过来,钱更不会掏了,只有往自己钱袋里装的份。 “听说这里的vip病房被排得满满的,就不必太麻烦熊主任了,我们小浅就住普通病房吧。”韩心仪到底也是手头紧,而且住vip病房确实没那必要,何况这笔钱原本还是下半年给达达进幼儿园托关系交学费准备的。 “说不上麻烦,这是上头早已吩咐过的,昨晚那位姑娘一到医院就给安排好了。”熊敏达说着,翻出手里的信息单,“哦对,这两天vip房确实腾不出来,便决定将院里唯一一间暂时闲置的总统套房留给她了。” 总、总统套房!这是要打劫、抢劫、洗劫她吗? 第二十七章 精英贤惠男PK钻石王老王 韩心仪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黑啊,这是医院吗,这是进了黑店了吧?混蛋凌斯阳,找的什么医院叫的什么救护车,这是要赶绝她的节奏吗? 韩心仪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委婉回绝熊敏达,上趟医院要什么总统套房啊,又不是那官富二代钱,一个个多得慌,不烧掉点心里硌得难受! 可是,话到嘴边又被生生咽了回去,现在医患关系紧张得很,虽然这位熊主任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不过还是留个心眼得好,话说得太过直白难听,万一影响到院方对小浅的治疗,可是不得了的事! 站在一旁的熊敏达微笑着看着面部表情相当丰富的韩心仪,或许是猜到了对方的心思,耐心解释道:“这是咱李副院长特意安排的,韩小姐就尽管放心好了。(..tw无弹窗广告)” “李、李副院长?”韩心仪脱口而出,“哪个李副院长啊?” “正是鄙人!”身后,突如其来的笑声,打断两人的对话,韩心仪回头一看,一位约摸五十岁上下的男子正笑眯眯地朝她们走来,圆脸上一对眯眯眼,反倒显得异常精明。 韩心仪细细思量着,她好像没给什么李副院长做过理疗,难道他是小浅的客人?应该是吧,否则他怎得笑得如此谄媚,身未至,双手早已奉上,一口一个请韩小姐千万千万放心,令韩心仪一直接应不暇,有些受宠若惊。 “李副院长,您实在太客气了,只不过刚才熊主任说的那总统套房,我怎么都觉得好像不太适合我们小浅,还请您多帮帮忙,给另外安排一间普通病房便可。(..tw)” 李副院长好似被她的话吓到似地一只脚往后一退,整个身子跟着向后一仰,连脸上的肉肉都跟着颤动了,拂着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啦,这哪能让韩小姐的家属住普通病房的呢!” 这句一出,韩心仪再次纳闷,敢情他是冲着自己来的啊,这、这她可完全不认得他啊,难怪是父辈的关系,生前父亲干医生这一行,倒也有不少同行叔伯经常往来,可也没见他提起她父亲呀! “这有什么不行的呢?”韩心仪笑笑,“反正住哪都一样,只要能早点把病看好了回家就成。” “我说不行就不行啦!”李副院长一掌拍在自己胸口上,义正言辞道,“住院部是我分管的啦,我说给谁住就给谁住啦,更何况是韩小姐您啦。” 韩心仪失笑,用手指着自己问道:“我怎么呢?” “您是咱们凌总裁的家属啊,他特意交待的啦,如果您来了,千万要照顾好啦,还有里边的那位小浅姑娘,一定要用最好的药,配最好的医生啦,您看我们熊敏达可是仁爱医院最年轻最能干的内科主任,我跟您说他可是留洋回来,拿了好几本证的啦,有……” “小仪,我眼睛好酸。(..tw好看的小说)”达达甩着韩心仪的手,揉了揉眼睛,不给面子地打断滔滔不绝,正说得起劲的李副主任的话。 韩心仪一看手机,都已经过了达达平时睡觉的时间,急着要带达达回家了,也来不及计较什么家属不家属的,反正只要小浅能安心在这里接受治疗就行,便再次谢过二人,嘱托他们好生医治小浅。 “韩小姐放心啦,一切有我们在啦,有事没事都可以找我们熊主任的啦,您要是直接来找我,更是感激涕泠的啦。” “那住院的事再说吧,我先把这两天的账结清了,是不是还要再预付些费用?”韩心仪说着,便拿出钱包来,被那李副院长一把拦截。 “使不得的啦,我们凌总裁说过的啦,那姑娘的账,记在他名下的啦。” 听他这么说,韩心仪越加坚持要把账结清了再走,李副院长哩呜啦呜半天,最后不得不向一直沉默着的熊敏达寻求帮助,“哎呀,小熊,你一道劝劝韩小姐啦。” “哦。”熊敏达终于收敛起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清清嗓子道,“凌总说了,这账不会算在他头上,过两天就会有人心甘情愿地来替那位姑娘结医药费,还少不了我们的好处,再说了,这偌大的仁爱医院都是凌总裁的,就这点医药费他也不会当回事吧。” 李副院长一开始还点着头对熊敏达的话十分赞赏,谁知到后来,越听越觉得不象话,这话说的,对咱凌总裁十分不利啊,年轻人就是直白,尤其洋过留的,不懂人情世故,急得他一个劲地向熊敏达眨眼,怪只怪那眯眯眼太小啦,熊敏达就算看到也当看不到了。 什么!这医院是凌斯阳的?!韩心仪倒吸一口气,这是北商市最大的医院,她还以为这是公立医院…… “凌叔叔好棒哦!”达达仰起小脸,揉揉眼睛道,“凌叔叔是开医院的呢,小仪!” “这也叫棒?”韩心仪撇嘴,“你去世的外公,还有另一个林叔叔不也开医院,他还给你看病,也不见你说他哪里棒了!” “这不一样的嘛,这里的凌叔叔帅多了,他做的菜比你做的都好吃,他会陪我一起玩过山车,我还看见帮你盖被子呢,他说……” 韩心仪制止达达再说下去,抬头看身旁诸位,李副院长仍旧笑眯眯的样子打量着她,熊敏达则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老好人笑脸,再看站在一起的两个护士姑娘,赞许地看看达达,又意味深长地偷瞄着她。 两人见实话实说人见人爱的达达被韩心仪批评了,连带着她们心中的王子也被韩心仪瞧不起,不禁打抱不平起来,一个说,“凌总裁不仅高富帅,买得起游艇开得了跑车养得起飞机住得了别墅,没想到还出得了厅堂进得了厨房,是真真正正的精英贤惠男!” 另一个连带着附和后,见韩心仪脸色微变,急忙转了调调道,“人家再好,也是别人的,我看还是坤天董事长巫泽风最好,潇洒不羁又健美可亲,这不前几日他带着他那胞弟……” “是是是,巫董他是钻石开王老五,多金诚可贵,单身价更高,像我们这样的良家姑娘啊,最最见不得人家抛妻弃子,就算只是已经有了女朋友的,也决不插足……” “闭嘴!统统给我闭嘴!还有完没完了这是,矜持一点会不会啦?”李副院长气得浑身发颤,他手下这都是什么人,一不会看眼色,二不会经大脑,三不会说人话,人家凌总裁说家属就真的只是家属这么简单?这小娃娃长得一半像凌总裁,一半像韩心仪,就算他一直没叫她妈咪,这也是为了避嫌么,这都看不出来,笨,明天跟人事部的好好谈谈岗位配置问题! “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去休息休息。”熊敏达继续挂着笑脸。 两位护士姑娘吐吐舌,低着头地离开了,还没走两步,又听其中一护士小声说着:“听说今晚坤天有个小型庆祝会,凌总的舞伴反正都不会变了,肯定又是那个蓝眼睛女人,你说巫董他会带谁参加呢?” “不知道啊,听说他的舞伴都是一次性的,哈哈!” 李副院长摸着胸口,那叫一个堵啊! “小姑娘不懂事,胡乱说着玩的,时候不早了,快带小朋友回家睡觉吧。” 一经熊敏达提醒,韩心仪的思绪这才从方才的对话中跳出来,再三道谢出了医院,走在路上,被暖风一吹,才醒悟,自己的身份一定被那几人误会了…… 第二十八章 被人跟踪 “小仪,后面有什么东西吗?”达达见韩心仪时不时往后回望,便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看看有没有车过来而已,咱走快些别说话了,省下点力气,你刚不是说困了么?”韩心仪低下头,小声说道,达达点点头,挺起胸膛走得飞快。 因为地铁站离医院大约有两站路,韩心仪觉得打车不划算,公交车又左右等不到,便决定走路去地铁口,在过十字路口的时候,韩心仪原本只是回望身后有没有车开过,谁知就被她瞥见三男的在她后边鬼鬼祟祟地走着,见她回头,似乎有些乱了阵仗,三人你左你右地撞在了一起,韩心仪急忙拉着达达走快两步,随后她时不时地往后偷看两眼,那三人始终与她保持着十米的距离,一人抽烟一人打电话还一人假装咳嗽,虽然走得散乱,却也假得厉害。 那三人一看就来路不正,韩心仪本就胆小,何况此刻达达又在身边,这孩子自认为胆大,一股子想要保护她的劲儿,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可能被跟踪了。 好在,快要到地铁口了,达达的脚步明显放慢,韩心仪知道他走不动了,索性背起他,他的头靠在她脑后,她趁机侧过脸去看那三人,恰好一辆车驶来,借着疝气大灯明晃晃的光亮,韩心仪的心猛得一沉,其中有一人她认得,是那任少的一个小跟班,昨天晚上也在vip房里面。 怎么办?他们是在盯小浅还是盯自己?韩心仪不得而知,不过她昨晚给任少下了迷药,还点得他们一个个跟太监似得,虽说是为了救小浅,但是怎么也算不得光明磊落,她知道这件事迟早会被人揭穿,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觉了,还本以为任少这种人玩心重,又好新奇,也许懒得追究,不想却是自己太乐观了些! “嗨,这不是心仪么,怎么背着个小娃娃?”方才驶来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稳稳停了下来,她回头一看,见巫泽风双手靠在后排车窗上,探出头来向她打招呼。 达达听到声音,抬了抬头,与巫泽风相互打量着,巫泽风还嘿嘿一笑:“呦,还会动,我起先还以为是个洋娃娃。” “笨笨!” “什么?!” “达达,不许这么没礼貌,快叫巫叔叔!” “啊……” “别,别,别,我知道这姓叫什么都难听,跟大家一样,叫我大巫。”巫泽风说着,见韩心仪背着达达有些吃力,便开了车门出来,接过达达互相开着玩笑,立马,达达与巫泽风打得火热了。 “大巫!” “怎么了?” “你的车车好黑好大好亮啊。” “这是我的坐骑,怎么样,喜欢吧。” 达达很认真得点点头,这车真的好漂亮啊,巫泽风抱着他过去摸摸后视镜,拍拍驾驶室车窗,坐在里边的驾驶员忧心忡忡地打开车窗,一只小肉手啪一记抹在他脸上。 三人都乐了,只有韩心仪无动于衷地木在那里,巫泽风见她心宁不神,问她有何事情,韩心仪突然抓住他的手臂,“能送我们回家么?” “当然。”巫泽风咧嘴而笑,“求之不得呢。” 巫泽风打车后座车门,将座位让给韩心仪和达达,自己绕到前面,坐在了副驾上,对驾驶员老李道:“去银河苑小区。” “可是,酒会已经迟……”老李话没说完,已被巫泽风喝止,韩心仪有些过意不去,刚才在医院她就听说 今晚他要参加酒会的事情。 或许是看出了韩心仪的尴尬,巫泽风回过头笑说:“最讨厌参加各种聚会了,何况今天不过是小规模的庆祝酒会,去不去都无所谓,何况只是迟到,原本也不会迟到啦,我就故意那么拖着时间,呵呵。” 巫泽风的性格韩心仪多少有些了解,知道他喜欢自己不受拘束,应该是真心不喜欢参加酒会,不过刚才他那番话,多少也是为了安慰她才这么说的,作为一个集团董事,公司开庆祝酒会,怎能迟到呢?! 但是,她实在担心得很,尤其当她知道自己被任少的人跟踪之后,再怎么不好意思,也要厚着脸皮向巫泽风寻求保护了,听说他以前当过警察。 “大巫!” “怎么了?” “你的车车一定很重吧?” “那是必须的,好小子,果然有眼光。” “嗯,所以才开不快。” “……” 巫泽风语塞,司机老李不自觉地偷偷加速…… “害妈咪等这么久。” 巫泽风豁然开朗,失笑,“你刚在等我?” 韩心仪顿了顿,明白到可能刚才骗达达说在回头看车,让他误以为自己是在等巫泽风了,正要开口解释,又听巫泽风大叫一声:“妈咪?!” “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韩达。”韩心仪大大方方地告诉巫泽风,在她心底,已将他当作朋友般可信任,觉得对此没必要有所隐瞒。 “没想到啊,你儿子这么大了?”巫泽风此刻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想到凌斯阳,这小子似乎还对韩心仪紧张得要死,他知道她再婚生子了么? 第二十九章 我已离婚 一路沉默。 车子驶入银河苑小区,巫泽风主动过来抱起达达,“达达睡着了,我抱他上楼。” 韩心仪谢过巫泽风,也不推却,她仍留了个心眼,怕家里也惹上麻烦,出电梯口时,便望见整洁的脚垫沾着树叶子,还被踢到了一边,偷偷走至门口,转动手里的钥匙,锁开了,韩心仪却抬手紧紧捂住嘴巴,依旧将门上锁,拔出了钥匙。 一只大手拍在她肩上,“有什么不对劲?” 韩心仪点头,拉过巫泽风的手走到一边,小声道:“屋里的保险锁被打开了。” 巫泽风眼神一凛,作势就要过去拍门,韩心仪急忙制止了,看着他怀里的达达,心情十分沉重,简直快要哭了,巫泽风看到这一幕,觉得有些可笑,“我只是送你们回家而已,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这就将达达交给你,马上走人。” “不要,你别走。[..tw超多好看小说]”巫泽风被韩心仪伸手拦住,莫名之余,又听她继续道,“我们跟你一起走。” 莫名其妙地进电梯,莫名其妙地下楼,莫名其妙地她又上了他的车! “什么情况,能跟我讲讲么?” 韩心仪奇怪地看着巫泽风,双唇张得圆润,双手比划着,依旧低着声音道:“你还不明白么,保险锁开了,屋里有人!” 巫泽风乐了,“我当然知道屋里有人,你老公回来了呗,我说你干嘛不敢回家,吵架了?” “我没有结婚。”韩心仪觉得有必要解释,可又不想开口,她的心情黯然无比,只加了一句,“应该说,我离婚了。” “那达达他……” “是我前夫的。” 原来如此,巫泽风不知为何,就突然松了口气,正要开两句玩笑话,猛得一惊,那么说这孩子不就是,不就是凌斯阳的?! “里头会是哪个撒?”老李平时在开车时是绝不开口搭腔的,这是作为一个司机最基本的职业道德,自巫泽风的爷爷巫山那辈开始,就给巫家开车了,服侍三代,他早已练就沉得住气憋得住话的绝活,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那分寸可是把握得及牢,甚至有时候连某些不好听的对话,他都能不入自己的耳! 但是今天这情形不一样,巫泽风少爷好像很重视这个女人,连坤天的庆祝酒会都可以缺席,要命的是平时爱逗笑胡闹的他,不仅反应迟钝,而且忽喜忽悲,他必须提醒少爷,帮他一把! 果然,巫泽风这才调整心态,正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早该想到,以韩心仪平日的作风,绝对是不好意思麻烦他的,从她第一次开口想要上车时,他就该有所意识到了。[..tw超多好看小说] “家里还有一个人,就是小浅,泽风你之前在丽芙宫时一定也见过。”韩心仪显得心事重重,见巫泽风对她点头,又马上接下去道,“可是她昨晚进了医院,我刚刚才从医院回来,她还躺在重症监护室,到现在还没清醒过来。” “这么说,一定是外人了!”巫泽风沉吟,“刚才从医院回来时,我看你一直心宁不神,你早知道会出事?” 韩心仪点头,“刚才路上,有三个人跟踪我们,幸好遇到你。” “你昨晚跟任少有接触么?”以他五年警察职业生涯的直觉判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任意那恶少了,昨晚他在丽芙宫把邱家公子打得半残废了,人家进医院时还一口一个小浅,小浅…… 见韩心仪再次点头称是,又将昨夜之事细细说与他听,巫泽风这才意识到问题真的大条了!连他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开始为韩心仪抹汗,看她平时说话细声细气,柔柔弱弱的,没想到竟敢惹那小世子。 老李这回全听进去了,不禁也有些急了,红灯面前刹车一踩,扯着嗓子喊:“那小丫头枣椰列,赶紧得报110撒!” “千万不要!”韩心仪惊呼起来,同时听得巫泽风骂道:“报警有个p用,警察要靠得住,老子当年还辞屁个职!” “市委书记的儿子又么样撒,个板板,官官相护!”老李来了劲,说起官家丑事,作为一小老百姓,总是颇为气愤。 “好了好了,专心点开车。”巫泽风烦躁起来,催了老李赶紧开车把韩心仪母子送到他家,自己又给巫泽雷打了通电话,告诉他有事去不了,让他代自己发个言。 老李意识到今天自己话多了,拍了记巴掌,赶紧闭了嘴,韩心仪看看靠着她睡得酣甜的达达,倒也没有托辞,欣然接受了巫泽风的安排,她不能带着达达冒险,哪怕一切都只是她多心而已! 第三十章 夜宿巫家 巫家别墅楼层不多,算上地下室和阁楼,总共也就四层,但占地面积却是大得令人咋舌,整栋别墅座落在绿盈盈的草坪之上,南临苏泊湖,北靠香桂山,正值盛夏到来之际,高大挺拔的香樟树旁依着枝繁叶茂的桂花树,呈现出一种相依相伴的幸福感,别墅东面是一座栽满花木的花园,园内未设假山,倒有凉亭,四角挂着铜铃,是一种繁华与苍凉契合之美,至于西面,在巫泽风父亲那辈,是一座低矮的客房,后由于家族人口单薄,到了巫泽风手里,被设计成一个网球场,可是最后又拗不过吃穿讲究的巫泽雷,愣是变成了一个菜园子! 巫泽雷喜欢独居,享受清静的宅男生活,于是自青春期开始,就占据了阁楼,巫泽风所在的二楼,房间多得离谱,因而分了间东面的套房给回国的凌斯阳借住。.tw[] 由于客房都只设在二楼,巫泽风将韩心仪母子安排在西面的客房,他自己的房间位于正中偏西,于是有意无意地将她与凌斯阳分隔开来。 客房内的洗手间里有一个洗脸台盆和抽水马桶,韩心仪拿着刘妈找来的一套洗漱用品,去唯一一间可以洗澡的客房――也就是凌斯阳的房间洗澡。 巫泽风没说,凌斯阳也住在这里,她当然无从得知,其实巫泽风是想请韩心仪进他的浴室洗澡的,但是他时不时带女人过来家里喝上两杯,有时候落下双长筒丝袜,掉下粒钻石耳钉,留下条香喷喷的丝巾,他也懒得送回去,被刘妈统统塞在了浴室一个藤筐里,他很不希望给韩心仪看到这一幕,虽然他平时对于这些都无所谓惯了的,谁不知道他只换女人不换兄弟? 韩心仪打开浴室的门,那股熟悉的龙舌兰香,令她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自嘲一声,进了浴室,身心疲倦,见浴缸边上放着泡泡浴的瓶子,便放了缸热水,放松自己。 一个人清静的时候,尤其当泡着澡,闻着熟悉的香水味,总不由自主地会伤春悲秋起来,韩心仪联想到自己那段超级不幸的婚姻,还有给她无数压力的父亲,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般凄苦,在她还没认识他之前,尽管母亲早逝,她依然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她活得快乐,幸福,自在,憧憬着一切少女的美好…… 韩心仪叹息着,达达是她最大的安慰,可是现在又遇到了麻烦,希望不要连累到他,他就快要上幼儿园了,真是一件开心又伤感的事。.tw[] 不知不觉,韩心仪在浴室逗留了两个小时之久,当她裹着浴衣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而浴室里氤氲的湿热之气,将她的肌肤蒸得白里透红,如那刚摘取下来的红富士,令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在夏夜,这毛料浴衣着实厚实了些,韩心仪松了松领口,本就宽大的衣领显得更加松垮垮的了,玉颈跳脱出来的美感,令正端着咖啡上楼的巫泽风看得差点合不拢嘴,除却那身土灰色制服的韩心仪是这般吸引着他的眼球。 “喝咖啡吗?”巫泽风收敛目光,向她举举手里的杯子,刚才今晚的舞伴打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才到她家接人,巫泽风这才又想起那人来,被她在电话里又是数落又是撒泼,只好发誓说下次舞会一定还会再邀她,这才平息了,头痛不已。 韩心仪向他吐吐舌头,“不好意思,我不喝咖啡的。” 巫泽风应着,将手里的咖啡闷头饮下,“那么,去我房里喝一杯怎么样?” “啊……” 糟糕,还以为喝了咖啡脑子会清醒些,没想到更加傻逼了,巫泽风咂咂嘴巴,“我是说,去我房间的小客厅坐看,咱们商讨一下对策。” “那我去换下衣服。”韩心仪说着,扬了扬手里她那套换下来的衣服。 “别呀!”巫泽风指着那皱巴巴的衣服道,“都被汗水泡过了,哪能再穿,伤害皮肤的,我这就给你买去!” 韩心仪习惯裸睡,本来打算将这套衣服即刻清洗了,明早起来再穿上,本来今晚就够麻烦巫泽风的了,此时听到他提出特意要给她去买衣裳,连连摆手拒绝,这别墅离主城区还有些路程,何况这都已经快半夜了。 巫泽风见扭不过韩心仪,便叫她先到自己的小客厅里休息,他去巫泽雷的房间看看有没有合适她穿的衣服。 心满意足地看着韩心仪走进刚刚他偷偷布置过的房间,巫泽风这才大跨步地冲到楼上巫泽雷的房间,小巫他瘦精精地,身材与韩心仪也差不了多少吧? 韩心仪环顾四周,见巫泽风的房间风格与室外整栋别墅的风格完全不一样,是超简约的,带些日式风格,房内是用木式移门相互隔离,首间便是小客厅内,在地上随便找了个蒲团坐下,手肘支着小方桌,想着刚才发生的那些事,可不一会儿竟然又睡着了。 巫泽风兴冲冲地拿着一件崭新的圆领长衫走进房,看到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的韩心仪,便放轻了脚步走上前去,细细观察了起来。 其实,她长得也算不得非常漂亮,巫泽风想让自己的评价尽量客观一些,可是他越看,越觉得她与别的女人不一样,她的身上释放着一股充满诱惑的力量,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也许是她微翘的小鼻尖,又也许是她俏皮的短发,还有可能是她吹弹可破的肌肤,如果只是这些,他应该可以让自己变得理智一些。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低下头偷偷去亲吻着她的发,她的脸,她的鼻尖…… 第三十一章 三人行,怎么行? 门被推开,凌斯阳一脸不快地走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更是铁青了脸,刚才在酒会,听到巫泽雷跟他说,巫泽风遇到点麻烦事,无法出席,他替他担心了一个晚上,没想到他竟然只是为了跟一个女人亲热? “大凌,你回来了。”巫泽风在见到凌斯阳后,愣了愣,随即直起身子,笑脸相迎,“酒会结束了?我就知道有你在,圆满收关不是问题。” “男人应以事业为重!”凌斯阳早已收敛起心中不快,淡然道,“没事,我回房了。” 什么声音这么吵,是不是泽风回来了,韩心仪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中看到站在一旁的巫泽风手里,拿着一位簇新的白色圆领衫,伸手要拿,脚下不幸被桌脚绊到,整个身子向前一扑,正好落在巫泽风怀里。 这是意外,韩心仪当然没在意,仍取过衣服,说道:“等我先换上衣服。” “等等――”凌斯阳听到韩心仪的声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折回,两人皱起眉头同时质问对方,“你怎么在这里?” 巫泽风拍拍后脑勺,都怪自己事先没和心仪讲清楚,这下韩心仪与凌斯阳两人就差上演《六国大封相》了。 巫泽风打起圆场,“大凌,心仪,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我跟他这种人没什么好谈的!”韩心仪冲口而出,她简直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无比懊恼的心情了,转而质问巫泽风,“你为何向我隐瞒他住在你家的事实?” “我这也是才知道你俩的关系,而且我想时间也过去这么久了,你跟他之前就算有什么,也早都过去了,再说今晚这不是特殊情况么,你家――” “那我也宁可去开房!”早知道还不如花点钱带达达去住旅馆了。.tw[] 凌斯阳再次被激怒,这个女人,昨晚还与他缠绵不休,六个钟头前他才离开她家,她便去了别的男人家里,不止与他共处一室,还当着他的面说要跟别的男人开房! “你让让!”韩心仪一心想要离开,凌斯阳二话不说挡住去路,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两人这般僵持不下,巫泽风眼巴巴站在一旁看着,也无从下手。 “呦,这是怎么了?”巫泽雷这时不知死活地从两人中间硬生生地挤了进来,手里来提着一个黑色纸袋。 韩心仪趁机离开了,凌斯阳也是气得全身的热血直往脑袋上涌,头脑发热,四肢发凉,一时间无法思考,默默地走回房间疗伤去了。 唯有巫泽雷,好奇地看看韩心仪的背影,“你新找的舞伴?有点面熟啊。” 巫泽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抹了把脸坐下,懒得回话,扯过巫泽雷手里的纸袋,打开黑色纸盒看了眼,“皇家布蕾?三个都归我了!” 真霸道,巫泽雷默默离开房间,幸好还偷偷给自己留了一瓶…… 韩心仪心不在焉地换上汗衫,衣服倒还合身,只是略微显得宽大了些,上床时看到达达,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便什么也顾不了了,冲出门来到巫泽风的房间。 凌斯阳回房后,坐立不安,后悔得要命,刚才太过迟钝,就那么离开了,现在要是再折回去,会不会很没面子? 可是,如果不回去的话,他们会不会真的去开房?这不等于他把心仪推给别的男人了么? 听完韩心仪的话,巫泽风一面笑着,一面将她送到门口,“你放心,这事我心里有数,决不告诉他。” 好巧不巧,正好被走过来的凌斯阳听到,冷冷道:“什么事不能被我知道?” “又没说你,瞎代入啥?”巫泽风推开凌斯阳,想给韩心仪找条缝隙离开。 “你跟我来!”凌斯阳霸道地推开巫泽风,扯起韩心仪的胳膊就往他房间拖着走,脚步极快,韩心仪几次险些被带倒。 门一关上,凌斯阳就将韩心仪抱在怀里,紧紧地靠在门上,她动弹不得,只听得他在耳边冷笑道:“看来,昨晚我做得不够,没能让你满足,才让你这般饥渴!” “你才知道么,就你那几下,还想满足我?”韩心仪逼着自己用嘲笑的口吻回道,“吃两年六味地黄丸再来!” “这么说,只有巫泽风才能满足你?” 韩心仪恨恨地望着他,“我说过我跟泽风他没什么。” “很好!”凌斯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韩心仪有些慌了,想要逃离,却被他横空抱起,“今晚,我一定好好表现!” 巫泽风站在门外,将里边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好几次举手想要叩门,都底气不足地垂下了手,在凌斯阳心里,似乎韩心仪永远只可能是他一人的,四年前他离开她是迫不得已,如今他回来了,找回属于他的一切也是理所当然。 一辆红黑色布加迪威龙,怒吼着驶出巫家庄园,奔驰在无人的盘山大道上,耳畔风声呼啸而过,强劲的风速快将人车带入空中,巫泽风将心中的不快发泄在油门上。 驶出别墅带,沿路拐向市区,夜晚闪亮的霓虹灯最易使人迷醉,就像此时,巫泽风虽带着那么点失意,却也很快地被前面那辆橙色奥迪r8吸引了。 r8不紧不慢地在前边开着,敞篷没有打开,只驾驶室的车窗被完全打开着,车主纤细的胳膊上挽起薄而软的仿牛仔布衣袖,手肘撑在窗上,手腕上戴着三串半透明水晶,细长的指间夹着根烟,偶尔吸上两口,又伸向窗外弹落烟灰,显得悠然自得。 巫泽风的眼睛,完全被香烟上那在黑夜里燃起的殷红火点吸引住了,在这繁华街头,仿佛显得有些不那么真实,他一下子对车里面的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r8突然加速,左右一拐进入车流不见了,巫泽风急忙加速,伸长了脖子努力寻找那抹橙色的车影。 原来拐入小巷去了,想甩开我,没那么容易,巫泽风刹车一踩,扭头左拐入巷,加速向前,再一个右转,加油,追! 那r8车主技艺高超,在前面小巷里七弯八拐,小巷越来越窄,布加迪威龙的车身比r8要宽上许多,巫泽风也顾不得车身被小巷两边摆放的杂物刮擦得伤痕累累,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追到它,与车主见上一面,请她/他吃个饭,喝个酒什么的! 不,绝对不行,那车主给他的感觉是这般虚无飘缈,似不食人间烟火,喝酒吃饭显得有点俗气,可以要求跟她/他喝杯咖啡。 不,还是喝茶感觉最好,可是自己从来没去喝过茶,不知道去哪儿比较好?赶紧打个电话问问小巫,叫他在网上给查查! “喂,小巫啊……”巫泽风拿着手机,兴致勃勃地与巫泽雷攀谈起来,这时r8再次加速,在小巷里拐得更欢了,橙色的车影如鬼魅般穿梭着,巫泽风舔舔嘴角,兴奋不已! 突然,那r8一个急刹,惊得巫泽风抛下手机,牢握了方向盘,将刹车往死里赶,可最终还是一嘴吻在了r8圆润的屁股上! ------题外话------ 饭饭超爱布歌东京皇家布蕾~想想都觉得滋润啊! 第三十二章 我靠,原来是你 巫泽风正四下里找手机,抬头望见r8车门打开了,也连忙熄火下车。 这身打扮好生眼熟,巫泽风笑着远远朝对方打了个招呼,又细细将那人打量起来,头戴鸭舌帽,身穿仿牛仔长袖连体服,脚踩白色帆布鞋,这不是那位在丽芙宫的仗义姑娘吗? “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在下与姑娘颇有缘份呐!”巫泽风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上次两人把邱少抬到救护车上后,巫泽风被那几个医护人员问个不停,等他空闲下来,人家早没影了。 那姑娘也不搭理他,只管走上前,来到两车相碰处,伸手指了指,“怎么办?” “追尾,我全责!”巫泽风豪气地拍了一记胸脯。 姑娘低头,抬起左手放在唇边,似乎在笑,巫泽风连忙抓住机会,问道:“姑娘这几串玻璃珠子倒甚是好看,价格不菲吧。” “土豪!”姑娘抬起头白了他一眼,“都说是玻璃珠子了,能有多贵?” “那倒是,呵呵。”巫泽风觉得此刻自己傻到极致了,为挽回形象,又补充道,“像琉璃,倒也不便宜。(..tw无弹窗广告)” “得了吧,说,你跟着我想干嘛!”姑娘双臂环抱,饶有兴致地看着巫泽风,这人还挺逗! 这个……巫泽风想了想,道:“上次没来得及,想与姑娘交个朋友,一起喝杯茶怎么样?” “巫泽风,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说着,姑娘无奈地叹了口气。 巫泽风这人,别的方面记性都不错,就是记人相貌不太灵,而且经常名字与相貌对不上号,也是如此,所以他每次出席酒会都要换个舞伴,从不与她们深交,一开始这么做是为了锻练自己在这方面的不足,后来发现这套根本行不通,但这习惯却是沿续了下来。 “我该知道吗?”巫泽风愣愣地,自言自语着,难道她是他其中一个约会舞伴之一? 一定是这样,这般想着,巫泽风痞痞一笑,手一抬,掀起她的帽子,一头乌亮的长发跳脱出来,如瀑布般垂顺而下,美极了! 姑娘眼里的慌乱一闪而逝,上前一步,食指勾起巫泽风微翘的下颏,“怎样,该认出来了吧?” “我靠!”巫泽风身子猛得一震,向后蹦出一米远,这不是丽芙宫的大姐大――明姐吗? 明姐一双丹凤眼向上一挑,“至于么,吓成这样!还想跟我喝茶呢!” “不是,我说,明姐你、你、你变年轻了!” “嗯,还忽男忽女呢。”明姐说完,转身准备离开,背对着巫泽风手一扬,“车子不用你负责了,前面断头路,麻烦你把车倒一倒。” “别呀,明姐!”巫泽风忙上前两步,想追又不敢追。 “你还真想请我喝茶啊?”明姐回眸而笑。 巫泽风摸摸鼻子,嘿嘿一笑,“喝茶就算了,肚子好饿,夜宵吃不吃,我请!” 明姐下巴一扬,对着巫泽风道:“好吧,反正我也不高兴回家。” “咱吃什么好呢?”神仙姐姐木有了,巫泽风起先有些失望,而后又觉得一身轻松,说话顺畅许多,也不瞎琢磨着装文艺青年了。手机响起,巫泽风低头看了一眼,二话不说按掉了巫泽雷打来的电话,喝茶什么的,都见鬼去吧! “路边摊吃么,带你去品尝一下北商市最正点的烤肉串!” “就这么决定了!” 于是,某高校东门外的夜市广场外,呼呼开来两辆惹人眼球的超豪华型跑车,行人们纷纷停下忙碌的嘴,口里含着食物往这边张望,又见下来一对男女,两人皆是俊美干练、器宇轩昂、英气逼人,哈喇子滴滴嗒嗒流了一地 ̄ 巫泽风跟着明姐进入烟雾缭绕的夜市,来到一家生意火爆的烧烤摊前,巫泽风本想发扬一下男士风度,将明姐挡在身后,拨开人群,自个儿走在前头找座位。 好一会儿,脖子都快伸长了,垂头丧气地转过身来,对明姐耸耸肩,抱怨道:“这生意也太好了,座无虚席啊。” “哟明姐,今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一个正拿着烤架不停翻烤着鸡爪的小胡子男人,目光正好往他们这边一扫,马上把手上的活交给旁边的小伙计,屁颠屁颠地朝这边跑来。 “怎么,不欢迎我?” “嘿,瞧您这话说的,快快快里边请。”小胡子男人憨笑着,将两人引到一张桌前,对着桌上一对学生情侣说了几句话,那对情侣便高高兴兴地拿着肉串,手牵手地离开了,小胡子男人乐呵呵地朝他们点头,“弟妹们,对不住咯,明儿再来哟。” 巫泽风跟着明姐坐了下来,对着明姐眨眨眼:“你猜那小胡子跟那对小情侣说了什么就让他俩乖乖把座位让给我们?” “你就记着,待会结账的时候,多付个一、两百块钱给他。” 巫泽风还想追问,小胡子男人一手端着一副托盘过来了,后面还跟个小伙子,也是手里端着两个托盘,放到他们面前,“明姐,来,趁热!” “上菜可真快哈,还不用点菜!”巫泽风说着,一双眼睛差点掉进托盘里,烤香菇、烤鸡爪、烤土豆、烤羊肉、烤猪骨、烤鸡皮、烤茄子、烤韭菜、烤鱿鱼、烤鸭架、烤鸭肫、烤鸭肠、烤青椒、烤玉米、烤鸡翅…… 第三十三章 逃离夜市 巫泽风猛咽口水,抓起一串鸡爪就往嘴里送,边吃边赞个不停,“老板,给来两瓶啤酒,不要绿雨,太淡,哦对了,记得加冰块。” “好、好好。”小胡子答应地爽快,“还想再要点什么?” “冰块你个头,直接拿一箱冰的过来。”明姐吃着烤鸭肫,看了眼狼吞虎咽的巫泽风,用脚踢了他一下,“喂,吃慢点,我不跟你抢。” “我这是饿啊,晚饭都还没吃呢。”巫泽风嘴里塞得满满地,“不过瘾,等会叫老板再多加点辣的。” “吃吧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明姐嗔怪道,“你看看我们都快引起公愤了。” 巫泽风这才注意到,围在他们餐桌四周的食客人,都气呼呼地瞪着他们,叫喊声此起彼伏…… “老板,我们的烤肉串怎么还没上?” “做生意不带这样的,总有个先来后到吧?” “妈的,狗眼看人低……” “靠,那烤盘里放的明明是我们这桌的啊……” “太tm无耻了,有钱了不起么?” “真有钱还会来这种地方吃饭?” 巫泽风拿起一串烤鸡皮挡住他的脸,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会被揍吧?” 话音刚落,一个酒瓶子咣当一声砸在他胸口上,啤酒沫子甩了他一脸,明姐拍案而起,对着瓶丢来的方向,怒目而视,桌上的两个托盘随之蹦跶了两下。 巫泽风抬起右手,慢悠悠地抹了把脸,摇摇头,“都说了不要绿雨……” 小胡子连忙跑过来,问巫泽风有没有事,还递来一大包面巾纸,“擦擦,快擦擦。” “老板,这里不太平啊?” 小胡子叹了口气,“唉,夜市么,不都这样,生意难做啊” 巫泽风仰起头看了眼一脚踩在凳上的明姐,见众人不再聒噪,她的面色渐渐缓和了下来。 这时一伙计过来递给小胡子一个高音喇叭,小胡子嗓子一亮,双目一瞪,猛呼一口气,朝天而骂:“哪个不要命的死王八羔子瞎了你的狗眼敢对明姐不敬就是跟我小胡子过不去跟羊肉串过不去跟夜市过不去跟x大过不去跟北商市过不去跟鲍爷过不去跟……” “别说了!”明姐叱责小胡子道,不过就晚了那么几秒,那些小摊主们举着大勺纷纷围了过来…… 巫泽风二话不说,拉起明姐就要逃,“快跟我走,砸场子的来了!” “明姐,莫生气撒,上窝那克碗热干面克。.tw[]” “蛮带厌地,吃么子热干面,干巴巴,我给明姐端碗湖南粉来。” “姐,上俺那儿烫串子去。” “走开走开,你们一个个都弱爆了,明姐姐,我那儿的超级芒果爽可是顶呱呱,斯利美都得靠边站,我给哥哥也端了一碗过来,快吃了消消气。” 巫泽风忙接过小妹妹端来的芒果冰,来了一口,果然香甜爽口,一直以为只有麻将棒冰才是最爱,不曾想到竟还有如此美味,好吃得差点掉下泪来,“小美女,你家店名叫什么?” “芒多多,帅哥哥以后记得要来光顾哦。” “一定一定。” “你们统统给我闭嘴!散开!”明姐受不了了,用脚勾来另一张板凳,左右各踩一张,冲着各小摊主挥动双臂,巫泽风顶开人群,凑到明姐边上,“来,嘴巴张大,我喂你一口,啊 ̄ ̄ ̄ ̄” 明姐狠狠瞪他一眼,“还愣着干嘛,快付钱走人,亏你还吃得下。” 怎么吃不下啊,巫泽风看也不看,甩下一刀纸币,扛起一箱红石梁雄纠纠地跟在明姐身后,两旁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哎,哎,等等!”差点把好东西给忘了,巫泽风跑回桌前,将未吃完的三托盘烧烤,外加一盘鸭脖子放在啤酒箱上,“小胡子,托盘过两天来还你!” 巫泽风快跑两步,追上走在前面的明姐,用胳膊抵抵她,“明姐,咱们再找地方喝去。” 明姐瞟他一眼,吐出四字,“土豪吃货。” “不对啊,明姐,这可不像你啊,我去丽芙宫的时候,哪次你不是笑脸相迎,热情似火!” 明姐头一扬,“姐早不干了!” “走,咱边喝边说,我带你去个极其清静的地方。”巫泽风将啤酒箱放在后座地上,“跟紧罗,丢了我可不管。” “走就走,怕你不成,姐可是郊区女车神!”明姐跳上车,将油门一踩到底,泪眼大灯一眨不眨地盯住前面那辆布加迪威龙,发出呜呜的挑衅声。 突然,前面的布加迪威龙一个急刹,明姐狠狠按了下喇叭,巫泽风笑着回头朝明姐挥了一下手,“不好意思,有个事忘做了。” 明姐正要骂两句发泄一下,见布加迪威龙的敞篷盖缓缓合了上来,明姐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吃货一定是怕车里那些烧烤被风吹凉了…… 第三十四章 验DNA去 “妈咪,妈咪,你在哪里?” 前戏结束,凌斯阳正要奋起,被门外达达的敲门声分了神,一犹豫,就被身下的韩心仪逃脱了,末了还撇下一句:“不行就别逞强,要不要我帮你灸两针?” 凌斯阳那个懊恼不甘啊,到嘴的天鹅肉,又飞走了,下次一定要果断压缩前戏,前捣黄龙! “妈咪,这是什么地方,达达找不到妈咪好害怕!”韩心仪走到门口,达达马上跑过来抱住她,“妈咪,我想回家。(..tw)” “走吧!”知道凌斯阳住在巫家以后,韩心仪也不想再待下去了,家里不能回,随便找个旅店住下过个晚上。 凌斯阳穿戴整齐,勿勿跑了出来,看到凌斯阳后,达达的一双眼睛都发亮了,高兴地叫道:“凌叔叔,你怎么在这里,原来这是你家哦?” 看着达达,凌斯阳怎么也笑不出来,只是一脸凝重地质问韩心仪道:“他刚才叫你什么,妈咪?” “你耳背吧。”韩心仪抱起达达,着急地回到房间,凌斯阳紧跟其后。 进了房间,韩心仪关门,被凌斯阳一掌推开,从她身上抢过达达,深吸一口气后,问道:“达达,告诉叔叔,你今年几岁了?” “两岁!” “不对,妈咪,是三岁哦。” “你记错了!” “不会啊,前几天,是达达三岁生日,妈咪还给达达插了三支漂亮的小蜡烛呢。” “小孩子知道什么?!再胡说,我不要你了!”韩心仪这是第一次对达达摆脸色。 “你唬谁呢?这么大孩子,只有两岁,你以为我才是三岁小孩?”凌斯阳火了,没想到韩心仪竟然有这么大的孩子了,这孩子会是谁的呢,如果没算错,应该是他的吧? “我管你几岁,把孩子还给我,我不准你碰他!” 凌斯阳才舍不得放下,如果这孩子与她无关,她又为何要这般激动、害怕、紧张……! 于是,凌斯阳抱起达达冲进洗手间,嘱咐他在洗手台上站好,然后仔细观察起了达达的五官,凌斯阳的眼睛一会飘到达达身上,一会又移到自己身上,想要努力从他脸上找出自己小时候的影子。 这微翘的鼻尖殷红小嘴,像韩心仪多点,下巴倒不像她,凌斯阳摸着自己的下颏,不对,这下巴长得既不像他,也不像韩心仪,凌斯阳的手有些发抖。 韩心仪看着凌斯阳的举动,紧张得要命,达达的神情举止与他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镜中两人,分明就是同一个人的两个年龄段! “看够了没?”冷冷说出这句话的,不是韩心仪,正是站在镜前的达达,不知为何,他的神情突然变得不再像一个小孩,不仅是凌斯阳,连韩心仪都被惊到了。 “达达,告诉凌叔叔,你爹地是谁?”凌斯阳自丽芙宫再遇韩心仪后,派人大致做过调查,知道她没有再婚。 “达达没有爹地!” “怎么会呢,每个人都有爹地,达达乖,快告诉凌叔叔。”凌斯阳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了。 “都说了我没有爹地!没有爹地,没有爹地!”达达冲着凌斯阳大叫,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韩心仪,脸色微红,眼神有些不同寻常。 韩心仪有些担心,达达刚刚还凌叔叔前凌叔叔后的,这会竟与他跟大仇人似地。 “达达……”韩心仪轻轻叫了一声,达达的眼眶红了红,不知怎地,她看着觉得很揪心,这孩子好强,这么小就晚上一个人待在家里,从来不哭,只有回家时,发现他房间的灯亮着,才知道他晚上又做恶梦了。 “你不要逼他了。”韩心仪走近他们身边,央求道。 凌斯阳却依旧坚持着,一手抱起达达,一手拉着韩心达,吐出一句令她绝望的话:“验dna去!” “不要!”达达与韩心仪同时叫了起来,尤其是达达,涨红了脸,大喊,“我才不要,不要验爹爱爱!” “臭小子,你知道什么是dna?”凌斯阳这一凶,达达更是发狂似地在他身上乱颠,吵嚷着要下来,凌斯阳死死将他擒住,“你就不想知道谁是你爹地?” 达达越喊越急,上气不接下气,喘了起来,“不想……达达不要……达…达……” 韩心仪脸色煞白,不知所措,凌斯阳看着怀里的达达,惊问:“他有哮喘?” “哮、哮喘?”韩心仪茫然,“怎么可能?” 此时,凌斯阳已经抱着达达往外走了,韩心仪急急跟在身后,一路哽咽,直到凌斯阳下楼时,回过头来对她道:“我抱达达去开车,你去我房间换件衣服,再拿床毯子给达达盖盖。” 这时,韩心仪才想起来,自己还只穿着一件圆领汗衫,她急忙跑进凌斯阳的房间,打开衣柜里,看到里面挂着一列女装,样式各异,皆为蓝色,韩心仪未作多想,随便取过一条长裙穿在身上,抱上一条毛巾毯,直奔楼下。 凌斯阳的黑色宾利已等候在门口,韩心仪坐上后座,达达小小的身躯躺在座位上,已经开始有些抽搐,韩心仪抬起达达的头,让它轻轻靠在自己的腿上。 宾利开得飞快,车内却是一片寂静,唯有达达呼吸的声音,短促地令人快要窒息,韩心仪禁不住掩面抽泣,叫唤着“达达……” 第三十五章 姐有这么老吗 巫泽风将车开到白虎山顶,站在一块低矮而宽大的石头上,展开双臂迎风而立,心情舒畅无比,回头见r8的车灯渐渐跟了上来,他这才转身去车里将啤酒和吃食搬了出来,放在石头上,自己则盘腿坐在稀稀拉拉的草地上,牙齿打开一瓶啤酒盖,就着肉串,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还好,肉串还热乎着…… “喂,用得着开得这么快吗?”明姐下车走了过来,双腿像浮在空中一样,有些使不上劲来了,走近一看,见巫泽风正吃得起劲,不禁气急。 “我这不是想试试郊区女车神的本领么?”巫泽风说着,递来一瓶啤酒,“喏,替你打开了的。” 明姐用衣袖擦拭着瓶口,拣了处干净的地儿,恰好坐在了巫泽风的对面,巫泽风看了她一眼,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明姐不以为然地喝了几口啤酒道:“我知你想说啥,也就年初那会,那边夜市闹架,刚好路过就帮着摆平了。” 巫泽风笑着接下去道:“没想到那些小摊主们挺讲义气,把你当救命恩人这样供起来,倒挺懂得知恩图报的啊,这位女侠姐姐,你有口福了,以后小弟就跟着你混了。” 巫泽风拎起酒瓶与明姐手里的酒瓶互碰,随后两人心照不宣,皆仰脖喝尽,明姐重新拎起一瓶酒,将瓶底靠在巫泽风的肩头,带着不满道:“姐,姐,姐,姐有这么老吗?” “倒还真看不到那么老了。”巫泽风抓过酒瓶,放在嘴边,用牙齿那么轻轻一嗑,喝了一口才想起来还给明姐,当酒瓶递给她的时候,巫泽风盯着明姐的脸瞧了个仔细,“明姐这是整容了吧?” “你才整容了,你还变性了,这么八婆!” “变性谈不上,整容倒还真有。”巫泽风灌下一口酒,见明姐好奇地盯着他的脸瞧,于是故作神秘地要她猜一猜。 “你爱说不说!” “哎,你跟我那些女友差距太大了。”巫泽风摇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这儿,整过!” 明姐凑近了,用手捏过他鼻尖,左右摇晃两下,急得巫泽风大叫住手,明姐嘲笑道:“喊得跟个娘们儿似地。” 巫泽风得意道:“怎么样,我不说,你就看不出来吧?” “都冒油了。”说完,手在他衣服上蹭了两蹭,“干嘛整鼻子这么臭美啊?你不知道鼻子代表一个人的财运吗?” “攀喜马拉雅山的时候,不慎把鼻梁摔断了。”巫泽风轻描淡写了两句,一双手也伸向明姐,“脸蛋滑溜溜地,没整容,那就是拉皮了。” “姐今年才24岁好不好,就算是剩女,也不至于要到拉皮的程度!”明姐将脸凑过去,让巫泽风瞧个仔细,“以前在丽芙宫,不扮成半徐老娘,如何震慑得住那些姑娘,不化得杀气腾腾,如何摆平前来捣乱的瘪三,不浓妆艳抹丑化自己,如何衬托得出公主们的美貌?” “啧啧啧,明姐这牺牲也忒大了!”巫泽风举起酒瓶,“来,为明姐的年轻美貌,好好干上一瓶!” “我快不行了……”吹完一瓶后,明姐直接躺倒在了地上。 巫泽风跟着爬到她身边,躺好,追问:“那后来,为什么辞职了,干得好好的,是不是怕嫁不出去?” 明姐扭过头,看巫泽风又露出一排牙齿,整洁得令明姐有些讨厌,于是,一只手“啪”拍在他嘴上,“不许胡说,我、我就是,不想帮他干了!” “他谁啊……” “你……八婆!” “喂你醒醒,话还没说完,酒也没喝完,快起来,喂喂喂!” 四部车灯下,一男一女,躺在夜空下,静静地打起了轻鼾。 同样是一男一女,焦急得将达达送入仁爱医院急诊室,凌斯阳还拖住熊敏达的白大褂问:“血不够用我的!” 熊敏达面部肌肉略略抽搐两下:“凌总,哮喘不需要输血。” 跟在两边的一群女护士低声笑着,鱼贯涌入手术门后,有人扮花痴状,“凌总,我需要你的血 ̄”,也有人冒着酸醋,“切,怕人家不知道那是他私生子似地。” 闻讯赶来的李副院长,顶着一头油亮的大汗,今晚可真是奔波坏了,来回两趟不止,他还特意赶到哮喘科主任家里,结果人家愣说不为五斗米折腰,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他也决不加班,谁都不给面子! 急诊室的门被打开了,达达平静地躺在推车上,韩心仪见他脸色红润许多,也稍稍放心了些,由于凌斯阳的关系,达达未办理住院手续,就被安排在了vip儿童病房。 熊敏达试探性地问道:“韩小姐,能不能去我办公室一趟。” 韩心仪一心想跟着达达回病房,凌斯阳看出她的心思,对熊敏达道:“先回病房,先走先说。” “对啦对啦,好好跟凌总裁他们分析分析病情。”幸好,熊敏达这个后生,靠得住,李副院长赞许而深情地望着侃侃而谈的熊敏达,更加坚定了人事更换的决心! “达达只是过敏性哮喘,你们不需太过担心,过敏源测试结果显示他只是对某种小分子香水过敏,我看看,对了,应该是牡丹……”熊敏达说着,一双眼睛有意无意地向凌斯阳那边传递。 “这歌不都唱香水有毒嘛,韩小姐以后为了孩子着想,还是尽量少喷喷,啊,哈哈,少喷喷,或者换一种香水。”一直跟在后面小步跑的李副院长,附合着熊敏达。 熊敏达放慢脚步,故意让韩心仪与凌斯阳走在前头,他对着韩心仪的后背摆摆手,向李副院长暗示罪魁祸首是凌斯阳。 李副院长张了张厚重的嘴唇,耸起鼻子用力吸了两下,后悔不已,抬手就给自己一巴掌,怪自己多嘴! 一路上,凌斯阳都紧抿嘴唇,没有开口,他知道何楚雯惯用牡丹百合调配的香水,她认为这是高贵与雅曲的象征,昨晚酒会上无意间沾了些香在身上,谁知达达却成了受害者。 “肮脏,离我和我的孩子远一点!”走近病房后,韩心仪作势就要关门,将凌斯阳挡在门外,她当然还记得那次在贝欧诺,站在他身旁的那个浓妆喷香的女人,凭她对芳香的专业了解,她用的就是甜牡丹香水。 凌斯阳自知错都在他,也不争辩,低下头轻轻说了句“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第三十六章 很不淡定的凌总裁 床房内,还有一张供陪客休息的床,但韩心仪因不放心熟睡的达达,怕他的哮喘再次发作,就一直陪坐在他床边。(..tw) “妈咪……” 达达醒了,韩心仪问他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气喘不喘,头晕不晕? “妈咪,我没事了,这是哪里呀?”达达望着粉粉的天花板,觉得挺有意思,硬要坐起来,见墙上贴满各种有趣的贴画,便问韩心仪,“这就是幼儿园吗,好漂亮。” 韩心仪摸摸他的头,笑道:“这是医院,达达病了,所以要好好休息,不要让妈妈担心,知道吗?” 达达听话地重新躺回床上,眨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该吃药了,韩心仪起身,想给达达倒杯水,突然达达翻身将她的手压在肚子下,支唔着问道:“妈咪,他真的是我爹地吗?” “当然不是。”韩心仪想也不想,就否定了。 达达又翻回去重新躺好,韩心仪觉得他好像在笑,正要问他,听见身后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凌斯阳,穿着一件文化衫,沙滩裤,人字拖,手里提着三个塑料袋。 “我换过衣服了。”凌斯阳说着,将袋子放在茶几上,“给你和达达买了早餐,多吃点,我走了。” “凌叔叔再见!” “达达再见!” 谁都看得出来,凌斯阳的脸色差到极点,韩心仪心想,刚才他一定是听见自己与达达的对话了,这样也好,断了他的念想,放过她们母子吧。 “妈咪,好多吃的哦。” “嗯,达达想吃什么?” “我要吃小笼包包包……” “只准吃稀饭!” “妈咪坏……” 在合上门的一瞬间,凌斯阳的脸色立即转阴为晴,床尾悬挂的病人卡片上分明写着,姓别:韩达;出生年月:2010年6月6日。 按照出生年月向前推算,心仪应该是在他们的蜜月期怀上达达的,那个时候,他是她唯一的男人,白天他们躺在阿尔卑斯山下的草原上,望着天上的朵朵白云,数着原上肥壮的羊群,闻着花香,沐着阳光,谈天谈地谈心谈情,晚上他们睡在苏黎世湖边的小木屋里,他无度地索要她,一遍又一遍,从入夜至黎明,他喜欢听她梦语呓呓中,欲拒还迎地叫着他的名字――不要这样嘛,阳,不要了…… 想到这里,凌斯阳嘴角一勾,是的,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她韩心仪一直以来,都是他凌斯阳的,永远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凌总裁,您这是要进去还是刚出来?”熊敏达从后面走来,笑得阳光灿烂。 凌斯阳笑容一敛,道:“走了,顺便交待你一声,除了必要的检查以外,其余的能免则免,毕竟孩子还小,不过有一样,建议帮他验个血型,以后肯定用得到,未雨绸缪嘛!” “血型?”熊敏达打开手里的资料夹,“刚验的结果,o型。” o型?凌斯阳思量着,他与韩心仪都是a型,有25%的机率会生下o型血的宝宝,这应该算是锦上添花的好消息。 “凌总裁?” “你刚什么?”凌斯阳回过神来,看着熊敏达,从昨晚到现在,他一直觉得熊敏达这个人处处表现得过于冷静了些。 熊敏达仍是那么和善的笑着,耐心地重复道:“我刚刚是说,我有一个朋友在同心医院dna化验科的,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叫他私下里……” 熊敏达的话还没说完,凌斯阳脸色马上沉了下来,或许没想到对方会有如此反应,熊敏达连忙住口,一双眼睛却仍有意无意地往病房那边瞟去。 凌斯阳当然早已会意,整了整衣袖道:“怎么,你的意思是想给心仪母子验dna?是我刚才说的话没听懂,还是你认为韩达非心仪所生?” “这、这当然不会了。”熊敏达连连摆手,虽有些尴尬,脸上笑容却丝毫未变,“我只是想告诉凌总裁有这么位朋友,如果总裁哪个朋友有需要,可以找他,我也是帮朋友偷偷赚些外快嘛,呵呵,让凌总裁见笑了。” “你倒是不缺钱。”凌总裁目光一凛,甩下话道,“这款百达翡丽表,全球发售十只,竟然能到你手里。” “原来还是假名牌,哈哈,a货来着,地摊上淘的,八十块搞定!” 哈哈……凌斯阳大笑着扬长而去,不再与他计较,谁叫他今天心情极佳呢! 凌斯阳走到厨房,打算喝杯冰水冷静一下,正好见巫泽雷站在灶前,砂锅里正腾腾地冒着热气,他走过去与他打了个招呼。 “大凌,你也早。”巫泽雷头也没回,似乎忙得很,边舀汤边道,“我要去趟医院,然后直接回公司,不与你们一道了。” 去医院?凌斯阳的右眼皮跳动两下,“小巫,你是什么血型?” 巫泽雷得意地扬起下巴,这才转过身来,挥动着手里的汤勺,“像我这么宜室宜家的男子,当然非ab型莫属啦。” “我看大巫,不像这性格。”凌斯阳摇摇头,似自言自语。 “那傻大个粗鲁火爆男,当然是b型啦。”巫泽雷说完,又去摆弄他的汤水。 原来双胞胎兄弟的差距,可以这么大,不仅身高、样貌、体型天壤地别,连血型都可以不一样…… 当然,凌斯阳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直执下去,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大好,巫泽风啊巫泽风,你不知道吧,达达他真的是我的儿子,以为叫小巫煲点粥汤就能笼络我儿子,追我女人,想都别想了,你这辈子怕是没机会了,连下辈子都甭想! “哇,一大早的活见鬼了,我们衣冠楚楚的凌斯阳凌总,怎么满脸胡子渣渣,呦呵,这身什么衣服,我看看这上面写得啥,红星排舞队!啊哈哈 ̄ ̄ ̄”巫泽风下了布加迪威龙,一个跨步冲进厨房,搭上凌斯阳左肩,将他从头看到脚,笑着点评了一番。 凌斯阳不以为然地瞟他一眼,照例回敬他道:“某些人,还是董事长呢,不仅满脸胡渣,还满嘴酒臭。” 巫泽风咂咂嘴,在两兄弟面前,毫无顾虑地哈出一口气,“还好,就是一股孜然味嘛。” 凌斯阳拿眼睛斜望他,不说话,将手反背在身后,走过去瞧巫泽雷煲汤。 “德性,怎么看,怎么觉得你像只骄傲的大公鸡!”想起昨夜在凌斯阳门前听到的那段对话,巫泽风始终还有些吃味,不过他生性乐观,这种悲凉的感觉总是在他的玩笑话中一闪而逝。 凌斯阳则是心里总想着,老天始终待我不薄,终有一天,我能停下脚步,享受那段天伦之乐。 “煲汤结束!”巫泽雷欢呼一声,“顶级竹笙白果鸽子煲,便宜那小子了。” “正好给我清清火!”巫泽风长长吸入一口气,挤到灶台前,取来一只长勺,作势就要来喝,“都说孪生子心连心,果然有道理,还是亲弟最贴心,小巫,大巫哥哥我好感动!” 第三十七章 达达的爹地是坏人 “停!住手,住口!”巫泽雷死死护住汤煲,死活不让巫泽风再尝第二口,“我命令你,立即放下勺子,举起双手!” “这、这汤有毒!”巫泽风喝得太急,烫到了舌头,又被巫泽雷这一顿喝,呛得个半死,喉咙都快咳哑了,似泪眼婆娑道,“弟、弟弟你竟然,谋害亲哥……” 凌斯阳好心地给巫泽风倒了杯凉白开,然后,继续看戏! “不,不是,没有啦!”巫泽雷慌忙解释道,“这汤是要拿给鲍爷喝的。.tw[]” 凌斯阳眉毛一挑,原来这汤不是煲给达达她们喝的啊,鲍爷,不就是那位被小巫连爆两次的悲催黑道大佬? 于是,凌斯阳觉得这里没他什么事了,默默上楼,洗脸,换衣服,虽然一夜无眠,却是精神极好,胡子一刮,整个神清气爽! 噗……巫泽风一口水喷在巫泽雷脸上,也顾不得擦嘴了,扯起公鸭嗓子便喊,“长能耐了哈,又把人家爆住院了?” 巫泽雷微红的脸上挂满水珠,不知被巫泽风喷了一脸恶心到不行,还是羞得不敢待在人前,捂脸直奔上楼,远远听他喊道:“鲍爷……前两天被车撞伤住院……” 挫!太挫了!真没见过这么挫的黑社会大佬,巫泽风摇摇头,真可怜,这锅鸽子汤就留给那位悲催的爆爷算了。(..tw无弹窗广告) 待巫泽雷,将脸洗净,思索许久,终于最后换上了一件白色蚕丝短袖衬衫,下配一条洗得浆白牛仔中裤,一双nb天蓝色球鞋,高高兴兴来到厨房,提起保温瓶,顿觉不对劲,旋开瓶盖,取出内胆一看,顿时傻眼,竹笙碎屑飘浮在只剩三分之一不到的汤面上,整只鸽子被搅得身首异处,只留下一对爪子和一根细脖子。 某只暗暗发誓,等他今晚回家,一定要好好熬一锅巴豆汤,让巫泽风全部喝下,拉死他! 巫家大院外,凌斯阳的黑色宾利如道黑影般闪出大门,再次奔向仁爱医院,不多时,凌斯阳一手提着保温瓶,一手夹着撂少儿画册,来到vip儿童病房区。 达达正百无聊籁地半躺在床上,一会摸摸韩心仪的头发,一会剥剥手指甲,这时见到了凌斯阳,开心得不得了,拍着手就要叫他。 凌斯阳赶忙叫他小声点,下巴努努靠在床边睡得正香的韩心仪,不能吵醒妈咪睡觉哦! 达达认真地点点小脑袋,掀开薄被,下了床,蹬蹬蹬跑到凌斯阳身边,接过那叠画册,笑眼弯弯,欢喜极了! “现在肚子饿不饿?” 达达摇头,早上喝了白粥,吃了小半碗馄饨,还有四个小笼包,肚子到现在还鼓鼓的呢! “嗯,那就先留着。”凌斯阳将保温瓶放在餐桌上,“等妈咪醒来一起吃,记住要吃完哦。” 达达一双大眼扑扇两下,张开双手就要凌斯阳抱,凌斯阳一喜,抱着他来到窗边,故意问道:“不生叔叔的气了?” 达达“嗯”了一声,回过头去看看仍在熟睡的韩心仪,偷偷在凌斯阳耳边说:“叔叔,你要加油哦!我妈咪身材超棒的!” “……”达达的反常令凌斯阳感到迷惑,“加油追你妈咪?” “对啊。”达达用力点头,“虽然好多叔叔都想追我妈咪,但是我最看好你啦。” 面对人小鬼大的达达,凌斯阳忍俊不禁,“你不是不要爹地么?” “达达不要那个爹地,因为那个爹地是个大坏蛋,好多人都说,那个爹地他欺负妈咪,不要达达,所以达达也不要那个爹地。”达达的眼神里透露着小小的坚定,“但是叔叔不一样,叔叔对妈咪好,对达达也好,所以达达要叔叔做达达的另一个爹地。” 凌斯阳的心突然痛了一下,将头闷在达达温暖的颈脖上,“好,叔叔答应你,加油做你最好的那个爹地。” 韩心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达达的病床上,而另一张床上,躺着凌斯阳和达达,两人相拥而眠,睡得香甜。 韩心仪走过去,给两人盖上被子,心里竟闪过一丝甜蜜,她一直觉得对不起达达,因为她的坚持,害达达再次错过父爱,而此时此刻,眼前的这一切,美好地填补了她心底的缺憾。 躺在床上的父子两人,不知是否正做着同一个梦,都不约而同地吃吃笑出声来,神情极其相似,韩心仪有些舍不得走开了。 没想到,凌斯阳这么一笑,竟然就把自己笑醒了,他睁开眼睛后,方才脸上的甜蜜一扫而空,凛冽的目光扫视一切,直至落到韩心仪身上,复又找回些许柔情。 韩心仪慌忙间,有些不知所措,恰好凌斯阳的手机响起,他走到另一间儿童游戏间去接电话,韩心仪这才松了口气,不知刚才她那样盯着他看,会不会令他误会? 凌斯阳挂了电话,过来问了下关于达达的病情后,说道:“多住两天,观察观察病情,不急着出院。” “李副院长不让我付治疗和住院费。”虽然费用有些高,但她还是拿得出来的,这钱理应由她来付。 “我会付的。”然而,凌斯阳的口吻不容商量,也容不得韩心仪再作反驳。 “那还有小浅的医药费……” “我说过,会有人来替她付账。”凌斯阳打断她的话,话语虽柔却又带着些霸道,“你的任务,就是照顾好自己和达达。” “这一点,不需要你来提醒。”韩心仪一见到他关心达达,就浑身不自在,“达达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会照顾好他。” 凌斯阳无声地笑笑,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亲上她的脸颊,“你的倔强,我越来越喜欢。” “可我不喜欢你!” “我走了。”凌斯阳放开韩心仪,走到门口,又回转身,冷峻地看着韩心仪,“告诉那些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们,叫他们离你远点,我不希望看到有男人垂涎我老婆,好好休息!” “喂……”等到韩心仪反应过来,他人早已离去了! 第三十八章 爱跺脚的梅朵 在医院时,凌斯阳接到巫泽风的电话,叫他急回公司一趟,事关紧急,电话里说不清楚,听其口气,绝非一般,凌斯阳不敢懈怠,即刻驱车回到公司。 正好今晨,今有几份文件要交给巫泽风签署,并向他汇报关于坤天首次举办全国性同业交流会的相关计划。 他先回办公室,整理资料,随后拨通林秘书内线,叫她接收一下邮件,并将附件内容打印一式两份给他送来,电话那头声音异常吵杂,女人的尖笑泼骂如同射线般能穿透一切物质,何秘书与他说话时,也是带着哭腔,唯唯喏喏心不在焉。 当林秘书捧着文件开门进来时,凌斯阳抬头看了门缝一眼,当他瞥见立在门外的某个身影之后,他的嘴角隐出淡淡笑意。 “小林,外面发生什么事?”凌斯阳平日里对这位刚毕业的小秘书印象挺佳,在她身上偶能瞧见当年韩心仪的影子,当然,她远远不及她! “凌总裁,有一位……哦,不,没、没什么事!”林秘书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一张清秀小脸上的五官全扭一块了,看样子又要哭起来。 凌斯阳知道外面两个女人不好对付,也无心为难人家小姑娘,又向林秘书交待了几件事,便叫她出去了,叫她先别关门。 “凌――哥――哥!”清脆的少女声从门外飘入。 “小林你怎么做事的?!”何楚雯的指责声同时响起,“还不快把门带上!” “谁在外面?”凌斯阳懒得抬头。 “是我,是我呀,凌哥哥,我是小梅朵――”一抹桔色在总裁办公室门口来回晃悠。 “嗨,真见鬼,你这人怎么这样,保安呢,小林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帮我拉住这个疯女人,那谁谁谁快叫保安上来!” “放开我,你这个大傻逼!” “shit!” 说话间,胖乎乎的小梅朵已经出现在了凌斯阳面前,回头朝门外气得发抖的何楚雯夸张地扮了个鬼脸,竖起中指,“假洋鬼子,哼!” “凌哥哥。”小梅朵甜甜地叫了一声,看向凌斯阳的目的满是钦羡与爱慕。 “你有什么事?”凌斯阳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看着小梅朵的眼神,没有一丝惊喜,没有一点笑意,小梅朵打了个寒颤,眼前的凌哥哥,变了,变得好陌生…… 何楚雯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发现此人竟比预料中还要不受凌斯阳待见,马上心花怒放,踩着高跟鞋叮叮叮就进来了,“进都进来了,还不快把话说完了好走,我和凌总裁还有事要谈呢。(..tw好看的小说)” “闭嘴!”小梅朵气得跺脚,四年来,她爱跺脚的毛病还是没有改掉。 凌斯阳此时已将文件归整完毕,站起身来,小梅朵怕他离开,急忙跑到他面前,撅起小嘴委屈道:“凌哥哥,你回来怎么都不来找我呢,我好想你,如果不是在昨晚的酒会上看到你,我都不知道你回国了。” 凌斯阳冷笑:“对于反贪局局长千金能出席我们坤天举办的小型酒会,我作为集团总裁感到万分荣幸,在此谢过!至于本人回国一事,我想没必要向你汇报,也无须经过你同意吧?” “当、当然不需要。”小梅朵急了,“爹地不准我自己出席派对,昨晚我是跟同学偷偷溜进来的,没想到就……” 凌斯阳厌烦地打断道:“那么,好玩么?” “什么好玩?”小梅朵跺脚,怎么凌哥哥说的话,她都听不懂。 “小胖妞,我们凌总裁问你昨晚在酒会上玩得怎么样?”何楚雯扭动双腿,换了个姿势,不就网上称的官二代么,姐可不怕你,“哼,我们精心操办的庆祝酒会,居然被群小丫头当成派对那么疯玩了,难怪昨晚几位股东都早早地走了,换成我,也看不下去了。” 小梅朵连忙摆手,解释着:“我们没玩,就来了三个人,没有打扰到任何人,真的,我们本来想跳舞,可是找不着合适的舞伴,当我们准备走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我当时都不敢相信那真的是你,凌哥哥,这四年来,你过得还好吧?” “托梅德来的福,总算捡了条命回来了。” “你还在生我爹地的气么?” 凌斯阳猛得睁大眼睛,直勾勾盯住小梅朵胸口,“你扪心自问,不应该吗?” “可是,可是这不关我的事啊?”小梅朵眼圈一红,揪住凌斯阳的衣袖,“凌哥哥,我爹地他做得是有些过分,我已经帮你教训过他了。” “教训?只怕不够深刻吧?” “有有有的,我爹地说,他当时也是一时糊涂,再也……” “够了!”凌斯阳暴戾地打断道,“糊涂?他可一点不糊涂!” “凌哥哥,你别对我这么凶,我是你的梅朵妹妹呀,你以前对我那么好,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大学也考不上,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被水淹死了,如果不是你,我……” “如果不是你,梅德来也不会来我家,如果不是你,梅德来也不会结交我父亲,如果不是你,梅德来也不会步步高升,当上反贪局局长!如果不是你,我父母何至如斯境地!”凌斯阳的目光越来越寒厉,“梅德来他恩将仇报,只因垂涎北商市委书记一职,凭借纪检委的身份,诬陷诋毁我父母,害得我家破人亡,有家归不得,都要谢谢你啊,梅朵!” 小梅朵小心翼翼地问着:“凌叔叔和凌阿姨现在怎么样了,还在美国吗?” “死的死,疯的疯……”凌斯阳一拳砸在写字台上,青筋突现的手臂控制不住地抖动着。 “怎么会这样啊――”小梅朵一听,哇哇哭了起来,泪水横流,“爹、爹地他没告诉我――他只说你去美国了――” “滚!” “不要――我不走……”小梅朵抽噎着,“凌哥哥,我――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我好几次想逃去美国找你,可是――可是都被抓回来了,呜 ̄ ̄ ̄ ̄ ̄ ̄” “走吧,以后别再来这里了。”凌斯阳的口气缓和了些,“以后多动动脑子,别梅德来说什么你都信,什么时候他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谁知,小梅朵哭得更大声了,“凌――凌哥哥,我爹地他、他已经把我许给任意那个、那个恶少了――” “好,挺好。”凌斯阳冷笑着,“judy,送客!” 第三十九章 他是我儿子! “请吧!梅大小姐!”拥有42寸长腿的何楚雯,踩着10公分的高跟鞋,扭到梅朵边上。 梅朵一双眼睛恨恨的斜过去,妈的,最讨厌这种爱献的长脚露丝了,“走就走!”,梅朵跺脚就走,突然一个转身,右脚向前一翘! “啊,help――” 凌斯阳早知道梅朵会来这招,顺势便将半空中的何楚雯接在手上,何楚雯娇羞地蹭到凌斯阳怀里,“阳,吓死我了。” “真没种,不都说杂交的胆大好养活么?怎么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 “斯阳,她、她这话什么意思啊!”何楚雯直起身子,微曲的长发一甩,非要凌斯阳替她教训教训眼前这个嚣张的小太妹。 还没等凌斯阳开口,梅朵已上前来到他面前,用力拨开粘在他身边的何楚雯,严肃而认真地看着凌斯阳,一字一句道:“我决定与他脱离父――女――关――系!” 说完,梅朵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凌哥哥,你等我消息!” 早该滚了,何楚雯回过身来,双手搭在凌斯阳肩头,此时的凌斯阳一定很受伤,极需她的抚慰,“斯阳,我们……” 凌斯阳毫无表情地推开何楚雯,“我去趟董事长办公室,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何楚雯悻悻地看着凌斯阳离开了,心里大为不快,于是来到秘书小林的台前,一手敲着台面,一手指着小林的太阳穴,“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以后别什么货色都往里放进来,这儿是总裁办,可不是大厅,要你这秘书有何用?” “可是,那位小姐她――” “不就是一张亲密点的合照么,p――s你知不知道,现在脸皮厚的人多了去了,你也看到了,凌总裁有多不欢迎她,以后给我放机灵点,自己脑子不够用,就先来问过我,怎么说我也是秘书长,你的直属上司是我,懂不懂啊你,怎么给你考的大学毕的业,把你这样的呆头鹅都往公司里招,可不累死我!” 发泄完毕,何楚雯左手叉着腰,一路踩着高跟鞋离开了,留下泪眼汪汪的小林,收拾着凌乱的头发,当名小职员实在心里苦啊! 凌斯阳一走进董事长办公室,就听到大、小巫激烈的争吵声。 “巫泽雷,你先出去,我跟大凌有事商量。” “想撵我?”巫泽雷索性坐在会客椅上,翘起二郎腿,“我偏不走!” 巫泽风揉搓眉心,“随你吧,大凌,我也坐下。” 看到巫泽风难得的正经,凌斯阳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安,连巫泽雷也不吵闹了,只要巫泽风不笑了,那事情一定大条了! “心仪遇到大麻烦了。”巫泽风一开口,就把凌斯阳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被任少盯上了!” 巫泽风把昨晚在路上遇到韩心仪之后的事,从头到尾细细讲了一遍,凌斯阳的眉头越皱越紧,薄唇轻颤,不停重复着,“幸好没回家,幸好……” “当时也亏得她一个女人家,还带着个孩子,心思细密,换作我这个当过警察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巫泽风边说边摇头,“险些,后果不堪设想!” 凌斯阳当即站起,就要往外走,巫泽雷连忙将他拉住,“大凌,你上哪儿,还有十分钟就要召开二季度例会了。” 凌斯阳回头,看着两位兄弟,“心仪的事,我不能不管。” “反正,这季度会议是你凌总裁的事,我董事长就不必参加了。”巫泽风起身,笑道,“我刚约了任书记,过去打探下消息,你先安心开你的会,等我回来咱再做打算。” 凌斯阳想了想,答道:“我马上派两名保镖到医院。” 巫泽风一愣,“去医院干什么?” “达达昨晚哮喘发作,送医院了。” “我去找鲍爷帮忙!”巫泽雷虽然搞不清楚韩心仪是哪个,达达又是谁,但是任少的名头他是听过的,鬼见愁啊! 已经走到门口的巫泽风,此时听见巫泽雷的话,面上肌肉一僵,回道,“那个爆――爷,就算了。” 巫泽雷显然有点小内伤,凌斯阳趁机拍拍他的肩,“小巫啊,明天还给你鲍爷炖汤?” 巫泽雷点点头,今天那汤都被大巫喝得七零八落了,明天要补锅更好的才行。 “记得替我多煲一份。” “哦,好的啊!”巫泽雷欣然答应了,跟大巫比起来,大凌简直就是绅士嘛!两人一同出了办公室,肩并肩,和谐地走在路上,这时巫泽雷美滋滋地来了句,“大凌,原来你也喜欢喝我煲的汤呀?” “那汤是给你侄子喝的。” 巫泽雷立即停下脚步,“侄子?你确定,我有侄子了?” 凌斯阳点点头,反而加快脚步,巫泽雷没办法,只好小跑跟了上去,不知死活地追问道:“怎么样怎么样,长得比较像大巫还是像我?” 凌斯阳终于停下,像猫一样眯起双眼,“我――的――儿――子!” 巫泽雷转身准备开溜,被凌斯阳一把揪住领子,“跟我去开会!” “这、这是高层的会议,关、关我一个药理研究员屁事,我不去。” “董事长不在,你代他出席!”得罪我,还想开溜! 巫泽雷眼睛鼻子嘴巴都拧一块儿去了,“人家还有个实验没做完呢,哎呀这种会有什么好参加的,董事长不在就不在嘛,我要是去了,你让我直属领导的脸往哪搁,人家多尴尬,人家一尴尬,回来没准就欺负我,给我脸子看,我才不去。” “谁敢给你脸子看?”凌斯阳皮笑肉不笑道,“你不是坤天第一大股东么?” 不就正给我脸子看么?巫泽雷敢怒不敢言,总裁随时可以把他这特聘药理研究员给开了,可他作为股东,却开不了总裁呀,什么破规矩么,垂头丧气地踏入会议室,心里一直惦记着实验室里的那两只母老鼠怀孕了没…。 可是,凌斯阳就偏偏跟他杠上了,开会就开会,还时不时停下来,点他的名字,美其名曰征请领导提建议,征求领导意见,好不容易捱到茶歇,巫泽雷就捧上咖啡求饶了。 最终两人达成一致,为补偿凌斯阳的“心理创伤”,巫泽雷必须每日为达达炖一例汤粥,连续一个月不得中断,且汤粥必须符合幼儿体质和全面营养均衡,可怜我们鲍爷,此后每天跟着一个三岁的小娃,喝起了熬得极稀的银耳百合排骨粥、红枣羊骨糯米粥、大骨汤菜粥、山渣红枣粥、胡萝卜汤、土豆粥、三宝羹…… 一个月下来,达达的小脸愈加的白里透红,红粉扑扑,鲍严钟出院前,一上秤,比入院前轻了将近十斤,气得他此后每天上大排档海吃,结果严重便秘,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第四十章 不速之客 开会的时候,凌斯阳破例没有关机,直到接到巫泽风的电话,告诉他,任意那小子今天下午就会被其父任我行送上飞机,前往迪拜! 凌斯阳与巫泽风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不过凌斯阳仍有些不放心,会议大约下午四点前可以结束,然后他就去医院,一直陪着她。 吃完午饭,韩心仪哄睡了达达,自己也躺上床,只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惦记着家里不知道什么情况了,还有她晚上要是再旷工,怕是工作也难保了。 这些都还是其次,果真自己被任少盯上,这事便非同小可了,有家回不得,明天达达就差不多可以出院,到时该何去何从? 韩心仪昨夜通宵,今天又思虑过甚,隐约有些头疼,侧躺在床上,昏昏沉沉起来,这时其中一名保镖过来,小声在她耳边问道:“小姐,可认识姓林的医生?” 一说姓林的,韩心仪马上想到了林晨时,可是她并没告诉他达达住院的事情,至于说这仁爱医院里,除了熊主任和李副院长以后,她好像再不认识别的医生了。 “我不确定,那人还等在门外吗?”韩心仪向着门口张望一眼,这儿童病房极大,病床在最里面,因而怎么也望不到门口。 “是的,非说跟小姐你是青呃梅竹马。”保镖微微涨红了脸。 真的是他,韩心仪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门边,邀请他进了里屋,保镖立刻端上茶水,原本凌斯阳打算叫名护工照顾韩心仪母子的,没想到韩心仪一口回绝了,于是这护工的任务,有一半落在了保镖身上,比如打开水、买饭什么的。 “你精神不太好,要注意休息啊。”林晨时还没坐下,就唠叨起来。 韩心仪勉强笑笑,“可能昨晚累到了,对了,晨时哥你怎么――” “我怎么会知道你们在这儿?”林晨时笑道,“你不知道吧,熊敏达那小子是我校友,如今他倒是混得不错啊――” 听到他的感慨,韩心仪不禁低下头去,“原本你也可以……你不比他差!” “想哪去了你。”林晨时走过来,与韩心仪并肩坐在一起,“我就喜欢现在这样,自由,每个人追求不一样么。” “我爹他这辈子,最欣慰的应该――” “别说了。”林晨时将手堵上她的嘴,“别说你不喜欢的事,头晕不,我帮你按按,你每次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早上都要叫我帮你揉上好一会儿。” “那是小时候了……” “现在,也是一样!” “没打扰你们吧,呵呵。”熊敏达敲敲半开着的会客室玻璃门,作为达达的主治医师,熊敏达在这里自然是畅行无阻自由来去的,正当韩心仪不知该如何回避林晨时,熊敏达笑盈盈地探进头来,向韩心仪投来理解的一瞥,“我来向韩小姐报告一个好消息!” “是小浅,小浅醒了对不对?”见熊敏达点头,韩心仪高兴地起身走到门边,半举双手的林晨时被晾在一边,心有不甘,跟着走上去问小浅是谁? “我马上有个手术,这样吧,阿时你陪韩小姐一起去探望她朋友,我先走一步。(..tw无弹窗广告)”熊敏达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外走去,“记得等我回来,一起吃个晚饭。” “忙你的去吧!”林晨时笑着挥手赶走了熊敏达,韩心仪叫过两位保镖,嘱咐他们保护好达达,自己与林晨时去另一间病房。 其中一名保镖坚持陪同,但韩心仪比较不放心达达,最终保镖不得不妥协,双方约定为了安全起见,一个小时之内韩心仪必须回到病房。 会议接近尾声,凌斯阳揉揉眉心,为了尽快结束会议,他愣是将一天的会议压缩到半天,原订的豪华海鲜自助午餐换成了会议室里的工作餐。 几位高级管理层有苦不敢言,最后一口米饭刚咽下,连嘴都来不及擦,下半场会议紧接着马上开始了,看看手表,这才给他们休息了一刻钟而已。 下午三点,最后由财务部老总汇报下季度财务预算情况,凌斯阳的手机突然响起,五分钟后,财务部老总跟随神情严峻的凌总裁坐上奔往仁爱医院的专车,一路上继续滔滔不绝作着报告。 “为什么失踪三个小时后才给我打电话!”凌斯阳踢门而入,两位保镖被他吼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支支吾吾地一致将矛头指向一个人――林晨时。 凌斯阳一步上前,提起坐在沙发上的林晨时,觑起双眼,冷笑,“我――认――得――你,你是心仪的某个哥哥。” “我不是她哥!”林晨时也火了,双手奋力朝凌斯阳前胸一推,凌斯阳没料到他会突然发力,一个踉跄后背撞在墙上,林晨时趁机上前,右手肘用力抵住凌斯阳脖子,狠极道,“混蛋,你还敢回来!” 两名保镖左右架起林晨时,照着他的小腹就是一拳,凌斯阳装作没看见,转动两下脖子,才叫住手,“怎么说,心仪都叫你一声‘哥’,我也得给你面子,有什么话先坐下好好说。” 林晨时被保镖抬上单人座沙发,口里还在叫嚣着,“我不是她哥,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 凌斯阳刚追求韩心仪时,就知道她有这么一个挂名干哥哥,是她父亲半收养的儿子,一心以为长大后的心仪将成为他的妻子,因而当凌斯阳出现时,林晨时气得半死,常常在韩心仪面前闹别扭,善良的韩心仪对此大为苦恼,这也是他们出国旅游结婚的其中一个原因。 “你说说,都把心仪弄哪去了?”凌斯阳看似漫不经心地坐在茶几上,右脚突然发力,踩向林晨时的裆部,林晨时急忙张开双腿躲避,只差一秒便要中招,回过头来已是大汗淋漓。 “我,心仪不是我弄走的啊。”林晨时不自在地将身子往后挪了一挪,“我陪她看望她那朋友,很快就回来了,路上我们说着话,说着说着她就没声音了,我回头一看,她人就已不见了。” 凌斯阳的脸慢慢向林晨时靠近,一双眼睛迸出火来,大声质问道:“为什么三个小时以后才来向他们报告?!” “我为什么要向他们报告,凭什么,他们谁啊他们?!”林晨时不依不挠,心仪不见了,他着急得很,可是、可是他就是看眼前这个什么都比他优秀的男人不顺眼,抢走他心爱的女人不说,还把她害得这么惨! “老板,要不要让他脑子清醒清醒。”一个保镖粗着嗓子询问道。 凌斯阳摇摇头,“再给你一次机会,谁叫你来这的,来这干什么来了,心仪失踪以后为什么要故意拖延时间?” “熊敏达告诉我达达住院的事,我必须过来看看她,好端端的谁知她突然就不见了,我以为心仪中途上个厕所还是怎么,就原地等了一会,大约半小时,还是没回来,我就折回她朋友的病房,又四处找了一圈,还是不见她人影,我以为她可能先回这里了,就过来瞧瞧,没想到――” “没想到她不在这里,是不是?我问你是不是!”凌斯阳终于爆发了,“你以为你以为什么事没有,你以为我们没事找事,你以为心仪跟你躲猫猫玩哈?你知不知道心仪有多危险,随时性命不保?” 凌斯阳越说越气,索性一抬腿将林晨时连人带沙发踢向电视机柜,由于惯性,林晨时向前扑倒在地,下巴恰好嗑在凌斯阳的皮鞋上。 第四十一章 往事不堪回首 林晨时扑倒在地,下巴隐隐作痛,顾不得这许多,双臂前举,以一招蝗虫式,扣住凌斯阳右脚脚腕,见无法将他拌倒,索性向前一扑,对准凌斯阳的小腿肚狠咬一口。(..tw好看的小说) 两保镖见雇主被伤,深感失职,左右开弓,对林晨时一顿小揍,凌斯阳整理衣衫,准备离开,手机响起,从机场方面得知,任意果真携带有一名神智不清的女子上了一架小型私人飞机。 凌斯阳沉着脸,吩咐对方几句,便挂断电话,招呼屋里的两名保镖,转身离开时,没料到林晨时从背后反扑而上,手里握着一把锃亮的水果刀。 “凌斯阳啊凌斯阳,早在四年前我就该把你杀了!”林晨时咬牙切齿,盯着凌斯阳后脖的双眼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凌斯阳根本未将脖子上的刀当作一回事,示意身旁两名保镖勿需动手,反而招招手,让他们先行出门办事,“你们两个,再替我找上四名公司最得力的顶级保镖,二十分钟内在青原机场等候,马上!” 林晨时见凌斯阳没把他放在眼里,不禁更加恼火,架在脖上的水果刀紧了一紧,一缕血丝缓缓流下,听见林晨时可怖的冷笑,凌斯阳淡淡道,“你自己得不到心仪,又何必寄恨于我?” “心仪她当初瞎了眼睛才会爱上你,当初我就不该成全你们!”林晨时气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要不是你,我师傅他也不会死。” 凌斯阳眉毛一挑,“你师傅的死我也很难过,不过,你将这事怪我头上,不觉得牵强么?” “牵强?”林晨时笑得全身抖动起来,“把所有的罪责全压你头上都不会觉得牵强,千刀万剐都解不了我心头恨,我多么好一个师妹,年轻貌美如花温柔清纯可人懂事乖巧听话,如果不是受你的教唆,会偷了师傅的户口本跟你去领证,如果不是被你这种官富二代玩弄,她会大着肚子辍学,气得师傅跳楼自杀,花尽家里钱财四处举债,要她一个正经女子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上班养家糊口?” “她竟然辍学?”凌斯阳懵懵地,打断林晨时。(..tw好看的小说) “竟然?你说竟然?哈哈!”林晨时笑得泪水横流,“师傅临走时,留下一家半死不活的医院和五百万债务,你觉得一个大着肚子又四处被人追债无家可归的女孩还能继续求学?” 凌斯阳轻叹道:“离婚时,我给她留下一笔钱,足够她完成学业,就算拿来还债也绰绰有余,还有托朋友帮忙照顾她,一旦她有困难――” “闭嘴吧你!”林晨时激动万分,手上的劲不自觉地又加重了些,凌斯阳的白色衬衫上沾染了片片血迹,他却毫无察觉,亦无痛感,唯有一对耳朵,仔细地听着林晨时对他的指责,“心仪她是真心爱你的,而你呢,却处处向她隐瞒自己的身份,婚前婚后,就算现在她都不知你是前任市委书记的独子,是赫赫有名的医药界大鳄的继承人,你家不就是怕她贪图你们的钱吗,心仪如果真是这样的女子,她就不会嫁给你,你玩弄她你始乱终弃你把她的真心掐得粉碎,她更加不会要你一分钱,就算怀了你的孩子又怎样,我们虽穷,可都穷得有骨气!” 凌斯阳喃喃低语,“没想到,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这些……” “你没想到,只能说明你不了解心仪,你从来没爱过她,你问问你自己,有没有认真对待你们的婚姻,儿戏,有钱人把什么都当作儿戏,说起你那个朋友,如果不是贪图心仪美貌,会有这么好心答应你照顾她?真亏得他了,心仪差点被他老婆拉去做人流,可怜她十月怀胎还处处遭人非议,竟要在那贱人的监控下生下达达,孩子一落地,连妈妈的面都来不及见一眼,就抱去抽血验dna,可笑真可笑,这种事情也只有你们这种有钱人才做得出来!” “爹爱爱――”达达吮着手指,出现在门口,手边还牵着一位小妹妹,呆呆地望着他们。 凌斯阳趁林晨时不注意,一掌将他推开,抱住达达,头深埋在他后颈,念叨着,“不验,我们不验dna,再也不验了……” “妈咪,妈咪在哪儿,我要妈咪?”达达眼眶微红,不知是有一会没见到韩心仪所以想她了,还是母子连心知道她出事了? “妈咪要上班啊,为了照顾你,妈咪已经连续两天没上班了。”凌斯阳回过神来,告诉自己此刻不是伤春悲秋之时,他拍拍达达的后背,“小男子汉,快带妹妹去游戏房玩吧。” 达达用力点点头,重新拉起小妹妹的手,嬉笑着欢快地钻进了游戏间,凌斯阳于是决定,一定要给达达生个比这还可爱的小妹妹! “我会找个靠得住的朋友过来照顾达达,在这之前,麻烦你先替我照看一会。” “不准你靠近达达!”等林晨时反应过来时,凌斯阳已经跑出了病房,林晨时冲出门去,愤愤喊道,“我不会让你再有机会欺负心仪――” 第四十二章 宝贝,过来我怀里 韩心仪以为自己是太困了,所以才会睡得这般死沉,好不容易努力睁大眼睛,让自己醒来不再入睡,可眼神飘忽,看着眼前的事物,却无法聚光,身体呆呆地晃动着,“这床还会动?” “你可真逗。(..tw好看的小说)”耳后传来一阵温热,“宝贝,我要带你去个好地方!” 韩心仪身体猛一颤,难怪这床如此软糯,她竟半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外套早已不翼而飞,只剩下白色的吊带式打底连衣裙…… “你是谁?”韩心仪原本以为如此恶作剧的男人,只可能是凌斯阳,可是当她回过味来,发现这邪魅的声音根本不可能是他,只是仍觉熟悉,令她毛骨悚然。 “不会吧,这么快就把我遗忘了?”细长的手指抚过韩心仪半裸香肩,“我可是对你日思夜想,连出国都想着把你带上了。” 出国?韩心仪一惊,从男子怀里挣脱,托着麻木的双腿爬至窗边,掀开米白色遮阳板,光线刺痛双目,韩心仪抬手一挡,偏过头来,当她看清半躺在沙发上的男子样貌之后,整个人跌坐在过道上。[..tw超多好看小说] 男子似乎早已待着看这一幕,依旧好整以暇地勾腿躺在头等舱的沙发上,媚眼流转,向坐在地上的韩心仪伸出一只手来。 “任少!” “过来我怀里。” 韩心仪默默起身,蒙汗药性还未全部消失,全身无力地倚靠在沙发扶手边,她想开口求饶,却心知自己已是狼口下的兔子,如何逃脱得了? “还不快过去!”说话间,韩心仪的后腰被人用膝盖狠狠一顶,身子不由地向前一扑,被任意顺势搂进怀里,细长的眼睛厌恶地瞟了下站在韩心仪身后的那人,斥责道,“小心些,别弄伤了我的宝贝,在迪拜日子长着呢,我可都指着她取悦我呢!” 迪拜?!韩心仪早已睡意全无,达达还在住院,她却被这“鬼见愁”押到了阿联酋!还指望自己取悦他,门都没有,韩心仪恶狠狠地盯向任意。 站在身后的男子好似嘲笑道:“我们去迪拜还需要带这种货色么,也就你这种不正常的,才看得上她,木头似地!” 哈哈!抱着韩心仪的任意突然大笑起来,震得她跟着一起发颤,韩心仪别扭地用胳膊护住前胸,任意那双手倏地滑入裙口,在她大腿上来回摩挲。 “你不觉得木头才好玩么?”要说轻薄,任意的手更像是恶作剧似地在她腿间时而游走时轻弹时而轻捏两下,如蚂蚁咬噬似地,激得她浑身不自在,“别说木头,就是冰山,我也能剖开,哈哈!” “说笑呢吧?”站在一旁的那位男子挑衅似地抖抖腿道,“别到时候见我被群比基尼美女服侍时眼红,我可不会分给你。” 任意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红唇轻咬韩心仪的耳垂,“宝贝,我可就只带了你一个出来,今晚你可要好好表现,我脸皮可薄得很。” “呸!”由于从未朝人吐过口水,韩心仪这一青涩的动作,惹得任意放声大笑,“宝贝,怎么没水呢,我不介意多吃点你的口水。” 韩心仪听得头皮直发麻,强自镇定道:“我要上趟洗手间。” “差不多已飞入迪拜境内了。”任意抬起遮阳板看了眼,抱起韩心仪,坏笑道,“咱们一起去!” “……” “哇,任少快看窗外!”站立的原来是个中等个子男人,长得也颇为白净,只是一双绿豆小眼,显得人愈加地猥琐,他用手指着飞机窗外,惊呼道,“湾流宇航公司研制的最新款超音速薄机g720,最大巡航速达1。5马赫,瞧这流线型机身……” “这架私人飞机至少开价1亿美金,你买得起?”任意抱着韩心仪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行,淡淡道,“我知道你那视钱如命的爹是不会花这钱的,更何况你还是个私生子?” “切,买不起,看看不行啊!” 乖乖,那什么飞机啊,折合人民币要6亿多,韩心仪也忍不住好奇,撇头向窗外望去…… 超音速g720机舱内,坐在驾驶舱内的凌斯阳侧过脸去望了眼被自己甩在身后的那架小型私人飞机,“他们就在那架机上?” 机长顾彦行点点头,向左前推动驾驶杆,绕着后面的私人飞机划了个优美的大圈,努嘴道,“那架飞机我认得,机长还是我学弟,刚跟他联系上,凌总裁有何指示啊?” “不必见外,跟四年前一样,叫我大凌可以了。” 顾彦行揶揄,“算了,我怕被空姐们误会我是gay啊,你也知道现在那什么腐女盛行。” 凌斯阳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他其实根本不知道顾彦行在讲些什么,只专心盯着飞行图标,问道:“还有多久到达迪拜机场。” “我的速度,还有二十分钟即可到达,他们么再有个一个半小时也差不多了。” 凌斯阳拳头紧握,双唇抿得苍白,“心仪你一定要撑住!” “我可以通知地面雷达控制中心干扰他们的飞行通讯信号。” “千万别!”凌斯阳出手阻止,“保护机舱人员安全第一,不过飞行途中难免颠簸,别太过分!” “懂。”顾彦行拿起对讲机一通说,随后露出一个得意笑容,“搞定!” 第四十三章 公众场合禁止亲热 由于飞机太过颠簸,韩心仪被任意抱回沙发上,没成去成洗手间,韩心仪反倒松了口气,真心不敢想象如何与男人共上厕所。.tw[] “先憋一憋,在椅子上做好,系紧安全带,砸得血肉模糊我直接叫人把你丢出机舱。”任意将韩心仪抱到一张空椅上,竟还要帮她扣安全带,韩心仪连忙表示自己来就可以了。 真要跟你这种“鬼见愁”在一块,我宁可被丢出机舱,无论如何,下飞机后必须逃走,否则活下去怕是也没意义了,韩心仪想到下午刚复苏的小浅,眼神空洞,好似行尸走肉般躺在病床上,她不知那时候的小浅在想些什么,也不敢细问那晚发生的详情,从她的伤势与神智来看,定是伤之极深,不忍卒视! 就在韩心仪苦苦累索逃离之计时,飞机轰隆一声降落在跑道上,她的心立刻被揪起,透过遮阳板打量着机场的布局。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不得不说,迪拜连机场都有种与众不同的美,只是她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访,一下飞机,任意便紧紧搂住她的腰,逃脱不得! 航站楼出口处,站着四名手持枪械的保安,韩心仪身随心动,开始有意试着与任意拉开距离,不料被他搂得更紧了,邪笑看她,“想逃?有胆你可以喊一下试试!” “不,我只是想告知你,阿联酋这边公众场合不允许男女之间有任何亲密行为!”韩心仪抑扬顿挫道,“所以你这样是犯罪!” 哈哈!任意每次放声而笑,总是浑身乱颤,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高声说道:“可是我不放心你啊,宝贝,我的手就想紧紧搂着你的小蛮腰,我的唇想亲吻你的每一寸肌肤,我的某个部位一直蠢蠢欲动想要进……” “啊――闭嘴!”韩心仪双手捂住耳朵,不住地晃动脑袋,“给我闭嘴,不准再说了!” “切,孩子他妈还装处!”绿豆眼男子嚼着口香糖,摇头晃脑地挨近她,被任意一腿踢开,叫嚣,“滚远点!” 绿豆眼悻悻地快步先出了航站楼,跟着还有两名保镖似的男子一直走在韩心仪和任意身后,就在他们经过通道时,一名保安上来,伸手拦住他们的去路。 韩心仪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她使劲全身的力气扑向那名保安,“help!” 搞笑的是,那名保安像看到怪物似地迅速躲开了,远远地冲着她直喊,“donte,backtotheline!” 任意提住韩心仪腰间的打底衫用力往回一扯,听得“撕拉”一声,衣服裂了,韩心仪后腰的肉露了一大块。 那名保安闪闪躲躲地向韩心仪扔过来一件衣服,“putontheclothes!” 任意再次笑得不可自抑,当韩心仪披上衣服后,他再次向她发出警告,“不准再给我制造任何麻烦,否则今晚你会死得很惨!哈哈!” 感觉到韩心仪身子略略抖动了一下,任意觉得无比痛快,他就是喜欢让女人害怕自己。 一出航站楼,任意就掀掉罩在韩心仪身上的那件外套,随手往花坛中央一抛,“什么臭男人的衣服,难闻死了!” 韩心仪没办法,为避免春光乍泄,不得不紧紧依靠在任意身上,任意恶作剧般时不时将她推开,“公众场合,不宜太过亲密,你懂的!” 韩心仪紧咬下唇,一双纤细素手尽量捂住开裂处,最好的机会已经失去,她不禁有些沮丧,任意不喜欢看她阴沉沉的脸,故意用力扳过她的手,顺势伸进衣衫裂处,抚触她柔软的腰肢。 “死变态!”韩心仪再忍无可忍,反正她也逃脱不得了,何不硬气一点,大不了跟他拼了,也受不得这种污辱,抬手就要往他脸上打,身后两保镖立即上前制住韩心仪。 “放开她!”身后一声暴喝,说话间,任意已被两名保镖牢牢钳制住,动弹不得。 韩心仪定睛一看,竟是凌斯阳,带着一帮汉子雄纠纠站在面前,衬衣前襟不知何时沾满了血迹,白底红花,触目惊心! 凌斯阳火速赶到她身边,紧张地瞧她有没有事,当他发现她的衣服被撕破时,怒不可遏,差人上前制服那两名保镖,将韩心仪揽回自己身侧,阴鹜着脸下令道:“那小子,往死里揍!” 危机解除,韩心仪松了口气,回头打量起凌斯阳衣上那块血迹,似乎早已风干,这血是他身上的吗,韩心仪侧过脸去瞧他脖子。 “没事,不疼。” “谁管你疼不疼,”真是他的血,应该不关她的事吧?虽是这般想着,韩心仪却是白了他一眼,装作若无其事道,“脏死了,也不换件衣服再来,不怕警察把你当嫌疑犯抓起来。” 仍然,一切似乎进行得太过顺利了,韩心仪远没有想到,危机并未消失,她和他都高兴地太早了! 当韩心仪望着凌斯阳身后,惊叫“小心”时,凌斯阳已被一名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子用小刀挟制住,那是一把瑞士军刀,短小却无比锋利,一触及皮肤,便会流血。 韩心仪紧张地往他的颈间望去,无意中在刀片处发现一道尚未愈合的旧疤,那衣衫上的血迹,应该就是从那儿来的吧? “大顾,你?!”凌斯阳没想到,阔别四年的好友,竟然倒戈相向! 第四十四章 万万没想到 “我们何必为难一个孩子呢。”顾彦行挟持着凌斯阳,“还是放了他吧!” “孩子?”凌斯阳冷笑,“他的罪行早已经臭名昭著,可非你我可及啊,你是一名军人,怎如此糊涂?”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让你伤害他的!”顾彦行的双眼望着地面,手上的刀却丝毫未有松懈,“大凌,你的朋友已经安全回到身边了,何必如此直执。” “你既还叫我一声大凌,可还记得高二那年,班上的张婕被学长逼着去看了场电影,你得知后,带着我们兄弟几个揍得他视网膜脱落不够,逼着他退学转校,举家搬迁离开北商市,只因为你说张婕是你的,谁都动不得她!” “张婕、张婕――”顾彦行眼里的光彩一下子黯淡了下去,韩心仪以为是个机会,暗示凌斯阳趁其不备脱身,不料被顾彦行察觉,狠狠将他扳倒在地,右膝抵住凌斯阳胸口,与方才判若两人,“张婕已经不在了,我不能让她死不瞑目,你知不知道?!” 凌斯阳的胸口痛得说不出话来,韩心仪看一旁紧张地要命,这个男人疯疯癫癫地,随时有可能伤害到凌斯阳,而凌斯阳带来的那些保镖们,见雇主受人挟持,皆不敢轻举妄动,站在一旁束手无策。.tw[] “你别激动。”韩心仪劝着顾彦行,回头看看任意,挟持他的那两位保镖,正是之前在医院保护她的那两人,便吩咐他身后那两位保镖将他放了。 凌斯阳一听,急了,大声喘息着,“心仪,别,你们几位――愣着干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任意猛得上前,将刚要踏步的韩心仪扑在怀里,发出不可遏制的笑声,“哈哈!宝贝,乖乖回去伺待我吧!” 几位保镖奋勇而上,却听得韩心仪尖叫起来,“别动,他、他有枪!” “你们敢不敢过来试试?”任意露出尖尖的两颗虎牙,嚣张致极,“都他妈离我远点,否则我一枪蹦了她!” 那些追踪的保镖们知道这个小霸王凶狠手辣,坏事干尽,顾不得跳上私车而逃的任意,皆不约而同地停下步子,回望凌斯阳,等待指示。 而眼睁睁看着韩心仪再次离自己远去陷入无尽的黑渊的凌斯阳爆出一阵怒吼,不用说,他早先安排在别处以备不时之需的两名狙击手,此时还未见他们动手,一定也是被顾彦行这吃里八外的混蛋干掉了,再顾不得尖刀沥血,反扑而上,学着方才林晨时的蛮劲,狠狠咬上顾彦行的小腿肚。(..tw无弹窗广告) “大凌,我――”顾彦行像是被痛醒般放开凌斯阳,弯腰伸手作势要拉他起来,被凌斯阳两腿蹬倒在地,顾彦行抚胸坐起,欲解释道,“张婕她有个弟弟……” “你们的事,我再没兴趣知道!”凌斯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必须再次尽快找到韩心仪! 这时,一辆白色兰博基尼蝙蝠lp640不偏不倚正好停在凌斯阳身边,随后缓缓跟上来一辆超豪华加长版宝马七系,凌斯阳向跟在身后的四位保镖一招手,示意他们上车,自己则坐在兰博基尼的副驾上。 驾驶员不知是因为在迪拜待久了的缘故,皮肤被晒的黝黑,却是高大健硕,此时见凌斯阳上车,扭头摘下墨镜,冲他笑笑,露出一口整洁的白牙,“三弟,没想到这么快又有见到你。” “大哥。”凌斯阳与他打声招呼,随即便问,“有何线索?” “你让我查的那小子,每次来迪拜都住在海牙特,离那不远有个私人会所,类似夜店性质,名字还挺诗意,叫海棠夜雨。”说话这人,是凌斯阳的助手兼好友,名叫柯远,两人相识已有4年,关系非比寻常,向来以兄弟相称。 “去海牙特!” 凌斯阳一声令下,白色蝙蝠贴地而飞,两辆豪车一前一后拐入机场高速,迅速开往东南方向的海牙特酒店。 “弟妹如何会被人掳?” “说来话长,来日再叙。”凌斯阳也不知如何开口,除了脑子一片混乱之外,他的心里一直堵得厉害。 “嗯,救人要紧!”柯远顿首。 说话间,两车已驶入海牙特酒店,由于海棠夜雨会所位于一条极其隐秘的小巷内,几人只好下车步行,一行人跟着柯远疾疾走入小巷深处。 小巷尽头,清冷异常,与海牙特附近灯火通明的夜市截然不同,像是走入另一个世界。 “就是这里。”柯远指指一扇不起眼的小铜门,亲自走上前去察看,又摇摇头回到凌斯阳边上,压低声音道:“该死,门竟落锁,如何是好?” 凌斯阳面色严峻,亲自过去细细查探,见门把处有一条细缝,立即明白过来,问柯远是否有海棠夜雨的会员卡。 柯远一愣,有些懊恼地摸了摸自己的平顶头,“来这也大半年了,愣是没听说过这地方,我也才比你早知道十分钟而已。” 凌斯阳无法,指挥四名保镖先行疏散后找寻隐蔽处躲藏,待接到命令后再作行动,自己待要上前按门铃,被柯远伸手拦住了,“换件衣服吧,都快成血衣了。” 凌斯阳也觉得穿这身衣服不合适,可是出门太急,眼下又没有可替换的衣服…… 五分钟后,凌斯阳打赤膊穿着一件紧身的黑丝马甲,本就让他别扭无比,偏偏位于胸口的第一颗扣子还不见了! “委屈你了,三弟。”柯远盯着凌斯阳白嫩嫩的皮肤,憨憨一笑,“知道你有洁癖,只能把我这套给你了。” 凌斯阳嘴唇轻努,没有说话,径自上前按下门铃,倏忽,门被打开,出来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颇不耐烦地瞟了他一眼,肥手一招,叫他赶紧往里滚! 凌斯阳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原本自己想好一大堆说辞,譬如会员卡落下了,或者找哪位大人事有急事,再不行就叫柯远回家搬金条过来,没想到这么轻松容易就让他进去了。 默默躲在大树后的柯远,朝回过头来的凌斯阳挥挥手,暗示他赶紧地进去救人,随后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声音里透露出掩饰不住的兴奋,“喂,二弟这招棒极,三弟他进去了……嗯嗯,成功,太成功了!” 第四十五章 混入会所 凌斯阳独自走在细长的过道上,两边是光整的白墙,墙上空无一物,略显寒酸了些,走完过道,又是一扇蓝色系琉璃双开门。(..tw无弹窗广告) 琉璃门外左右两边各置有一樽塑像,左边乃一条白玉大蟒盘桓在月光石制宝珠之上,蛇身直立,两个蛇头分朝两侧,蛇口微启,细长的蛇信缠绕成一体,右边红玛瑙睡莲之上坐着一条半裸美人鱼,凝脂白玉吹弹可破,长发微卷双唇微启,一对冷眸凝视蛇体,散发着无穷诱惑,令人想入非非。 凌斯阳的双眼只一扫而过,那厚重而华彩的琉璃门,具有极强的隔音效果,虽然无法从外窥得一二,却仍然可以感觉到传导出来的无限热情与炫丽迷离。 凌斯阳双手用力向前一推,琉璃门慢悠悠地被打开了,大型水晶吊顶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令他感到有些眩晕。 他站在门后,打算先让眼睛和耳朵适应一下,顺便观察室内的环境,这里的规模大得令他有些意外,对于夜店来说,他几乎算是个门外汉了。 大厅中央置有一座椭圆形喷泉,正汩汩地往外冒着水柱,在灯光的照耀下,充满着神秘的美感,再看那偌大的舞台上,劲歌热舞,再看台下,他突然整个地愣住了,知晓自己被柯远算计了,不过心里隐隐地透出一丝惊喜。 舞台下,一个个身着黑丝背心配黑色西裤的男人来回穿梭于舞台下各客桌之间,或端酒盘,或弯腰点烟,或与客相拥而吻,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这身装束,果然与他们一模一样,赤膊的身上直接裹上了马甲,滑腻紧致地贴合在身上,任那些客人们嘻笑地逗弄着,他的脸上竟有一丝烫意。(..tw好看的小说) “丹尼尔!”一个光头老外走过来拍拍凌斯阳的肩,用赞许的眼神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用蹩脚的中文问道,“中国人?” 凌斯阳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一双眼睛诚恳地望着光头,分别用中英文各重复了一遍:“我是新来的。” “p仔找的,果然一流。”光头说着,用手掌拍两下凌斯阳的前胸,又捏捏他的手臂,开怀大笑,“不错,不错!” 凌斯阳拼命忍住心中的不悦,劝慰自己,当下最重要的是找到任意救出心仪,硬着头皮向光头报以微微一笑,“老板谬赞了。” “嘿,我不是这儿的老板。”光头笑着,态度倒也和善,“不过这儿我说了算,好好干,少不了你好处的。” 凌斯阳惶恐着答应了,心里却一直想着,心仪她究竟是不是被任意那小子带来这里了? “上边二楼,六号雅座。”光头用手指指上面,凌斯阳跟着抬起头看了一眼,原来除了一楼大厅,二楼还有将近二十间类似飘窗的看台,正看得起劲,那光头突然发狠似地在他后腰处捏了一把,“今晚刚巧来了几位中国客人,招待好他们,可都是贵客!” 凌斯阳听罢,只觉心跳加速,体内热血涌动,一定是任意那小子!想到这里,凌斯阳立即掏出手机,必须立即通知柯远,叫他随时做好接应准备,最好也能想办法混进来! “慢着!”光头按住凌斯阳的手机,带着试探式反问道,“p仔没告诉你这儿的规矩?” 凌斯阳一惊,知道自己险些露出马脚,便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带着谦卑的神色,一边道歉,一边收起手机,“我给忘了。” “下次别带了。”光头说完,又哈哈一阵大笑,大掌对准凌斯阳的臀部用力一拍,“还不快去!” 凌斯阳一低头,一咬牙,恨恨地走上楼梯,在拐角处,见四周没人,立即拨打柯远电话,连续三次拨打失败后凌斯阳才发现,手机竟然无法接收到任何通讯信号!难怪那光头刚表现得这么淡定,原来早已在这屋子里做好了防范措施。 凌斯阳收起手机,重新振作了精神,因为他的疏忽,这四年来心仪遭受如此大的痛苦与磨难,他竟浑然不觉,就算回国,他也只想要得到她,何曾想到她的心已是伤痕累累,既然过去无法改变,那么从今天从此刻开始,他要做她的保护者,没人再可以伤害她,她的心伤将会因他给予的温暖渐渐愈合,让她知道一切都在好起来…… 第四十六章 今晚,她是我的! 韩心仪是被一块黑布蒙着眼睛,抱进海棠夜雨的。 节奏感强劲的电子舞曲,和着男女之间的轻谈媚笑,以及扑面而来的隐隐热气,韩心仪的第一直觉,就是自己被带到了某家酒吧。 一直被自己努力压制的担扰,随着黑布被人揭开的一瞬间,心里好不容易筑起的塔防崩塌了,这里远远不只是酒吧这么简单。 坐在二楼看台的皮质沙发上,眺望那犹如被架在半空中的巨大舞台,金发碧眼的美女们随歌而舞,至忘情处时,骄傲地脱下身上仅有的一件衣服,与媚眼一齐抛向涌在台下的那些争先恐后的男人们。 顿时,舞台上蹦起了兔子舞,白花花的肉体,看得韩心仪直反胃,忙不迭地移开眼睛,坐在她左手边的任意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似乎对她此刻脸上显现出来的表情感到十分满意。 “妈蛋,看得我心痒痒!”绿豆眼的那双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个个奔跑着下台的裸妓,看着她们投入那些抢到抹胸的男人怀里,不禁蠢蠢欲动,嘴里直叫骂着他娘的来晚了一步! 韩心仪低下头,想着如何才能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可是经常刚才机场那次相搏,他们一定会牢牢看紧自己,要想离开他们的视线,更难了! 由于,她想到了凌斯阳,他的出现多少带给她一丝希望,可同时她又不愿意自己被他解救,如此矛盾的心理如雪上加霜,还有他脖子上的那道新伤,真是因她而起的吗,如此一想,她更加地心烦意乱。.tw[] 抬头又见那双绿豆眼毫无顾忌地盯在她身上,口流水都快掉下来了,不禁更加生气,一对美眸恨恨地瞪了回去,嫌弃地转过了身。 “真是个扫把星!”站在任意边上的那绿豆眼舔舔舌头,又骂了起来,“不仅找人绑架威胁殴打任少,还害得爷爷我连个女人都搞不到,晦气鬼!” 说着,说着,一只手越过任意头顶,谁料被韩心仪轻而易举躲开了,绿豆眼气不过,抬脚踢来,恰好撞到桌脚,痛得摔坐在地,像极了小丑。 这时,舞台上灯光再度闪起,一个身穿燕尾服的美男,手持话筒笑容可掬地走上台来,主持下一轮节目,绿豆眼再度兴奋地站起身,趴在看台拦杆上,转身在任意耳边低语一阵,续而起身,看着韩心仪一脸坏笑,那对小眼睛笑得嵌入肉里几乎看不见了。 “不行。”韩心仪听见任意不动声色地回绝道。 “可是――”绿豆眼恨恨坚持道,“这女人她不吉利啊,坏我们好事,有她在身边,说不定还有更大的厄运等着我们,刚才机场那几人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吧,我看就把她送出去得了,咱换个更好的上来伺候我们不是更好?” 任意抬手勾起韩心仪的下巴,“我说过,她是我的,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二次!” “这,你看你什么活动都不参加,来这里搞毛啊,总不能让我叫两牛郎上来替我泄火吧?”绿豆眼炸毛了。 韩心仪懒得再看他,转而平静地看着任意,试图与他好好沟通一番:“任少应该记得,我之所以出现在这,不是我求的你们,而是被绑架掳过来的。我那三岁的儿子还生病住在医院里,我的工作因为旷工而岌岌可危。” 任意懒洋洋地眯着眼睛,微笑地看着一本正经的韩心仪,“怎么停了,继续说,宝贝。” 韩心仪微微一抖,鼓起勇气,再度开口,“能在丽芙宫遇到任少,是一种缘份,彼此应当珍惜,可如今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任少要带我来这种尴尬的地方。” “这里怎么了,带你来是你的福气,一般人卖身卖肾都进不来呢,不知好歹!”绿豆眼不悦地插上了嘴。 “这里的人,不仅聒噪无礼,还令人作呕。” 绿豆眼探起脖子,又朝台上张望,“有么,有么,我看挺好的,一个个胸大屁股圆,侍候男人的时候那可是一级棒!” “你是精虫上脑了吧。”任意踢了他一脚,搂过韩心仪柔声道,“宝贝别理他,嫌他恶心咱就叫他滚出去。” 说完,绿豆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任意一屁股踢到门上,“出去!一小时后再带十个辣妹过来!” “臭女人等着瞧!” “滚!”任意飞起桌上的烟灰缸便往头上砸,吓得绿豆眼捧着脑袋夺慌而逃。 凌斯阳刚收起手机准备上楼时,就与一个如黄鼠狼般冲下楼的男人撞了个满怀,还来不及向对方致歉,那人早已一溜烟跑不见了。 凌斯阳思忖着走在二楼那金砖铺地的走廊上,这里竟奢华到任人穿着皮鞋随意走踏,尽管如此,这金砖地面依旧光滑平整,好似刚刚才铺上一般,凌斯阳边走边回头瞧了瞧,不见有清洁工跟在身后打理,对此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他再回头朝前看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6号包厢门口。 未及思考,凌斯阳直接踢门而入,撕拉一声,紧身马甲胸口的一颗钮扣不知蹦哪去了,露出白花花的肌胸肉来。 包厢内此起彼伏的男欢女笑声随之辄然而止,凌斯阳的一双眼睛还在搜寻韩心仪的身影时,光滑滑的胳膊已经被一个女人死死勾住了,“好有型啊,妈咪,我选他!” “不行!”一个严厉的中女声如洪雷般响亮,“他是我的!” “妈咪你怎么可以这样,他是我先看中的嗳!” 中女一拍桌子,对粘在她身上的三个男人喝道:“都木头似地杵在我这干什么,还不快把人给我请来?!” “野原太太看我的!”三个男人争先恐后来到凌斯阳边上,被凌斯阳怒喝一声,愣在当场不敢再上前。 凌斯阳已然知道自己进错房间,为避免上演三男一女抢夺战,于是先发制人笑着对那穿着入时的中年妇女略带卑谦地笑道:“想见野原夫人一面,实在难度太大,小弟不得不出此下策,在这与夫人见面,望能原谅小弟唐突。” 那野原夫人微微一怔,掀下面纱,“阁下哪位?” “小弟微不足道,不过是有笔交易想与野原太太谈?”日化界巨头富丽士集团董事长夫人,爱好男色,且只宠幸中国男子,这可能与她的中国籍继父有一定关系,凌斯阳抓住这一层因素,迅速在脑中谋出一好计。 野原夫人轻蔑而笑,“我,从来不与中国人做交易。” “这世上没有做不成的交易,只有谈不拢的价格。”凌斯阳眉毛一挑,轻笑,“我的条件野原夫人一定满意!” 野原夫人下榻,光脚走到凌斯阳面前,围在凌斯阳身边的三男一女自动散开,她那涂满红色指甲的手指微翘,将凌斯阳马甲上的剩余两粒钮扣一一解开,“保养得真不错,是用我们的产品么?” 凌斯阳默默咬牙,抬头制止正伸向他敏感处的那只手,“不急,等生意谈成了,我给夫人献上一名绝色少男,夫人和小姐一定满意。” “哦?”野原夫人抽回手,转身回坐至沙发上,手指点了点旁边的空位,“坐下,谈谈!” 第四十七章 以身试针 此时,包厢里只剩下韩心仪与任意两人。 韩心仪一刻不停地想着,是该拔腿逃跑,冒着被门外两名保镖逮回的危险,还是继续坐在这里对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浪费时间好呢? 左右皆不尽人意,韩心仪微微叹了口气,不知道达达他在医院还好不? “你乖乖按照我的要求来做,事成后我就放你回去。” 什么?韩心仪好奇地转过头看着任意,想象不到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可是没错,此刻这屋里真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别再东张西望了。”任意将斜躺的身体坐得笔直,细长的眼睛认真地盯上韩心仪的脸,“但是你必须为我保密,能做到么?” 韩心仪愣着点点头,只要能让她尽快离开这里,保密又有何难,奇怪的是,他究竟想让她做什么呢? “上次在丽芙宫,你给他们施的那套针法,能不能用在女人身上?” 韩心仪扑扇着长长的睫毛,思量着自己当初为救小浅暗地里对那些门外汉耍的那小阴招是否真的被他发现了,应该不致于,韩心仪宽慰自己,如果眼前这人识破她当时有假借提高性能力的托词暗地里致使他们产生性反感,那他现在就不致于提出这个问题了,而她也在劫难逃。 这个被夜店界称为“鬼见愁”大少,无疑是希望通过她传授自己的针灸技术,以满足他yin乱无度的私生活,但是这样又会伤害到多少无辜的女子呢? “你最好老实回答。”任意突然起身,推倒韩心仪,将她压在身下,逗弄着她的红唇,意味深长地笑着,“你该清楚欺骗我的下场会是什么?” “那只是用来提高男性某种能力的手法,用在女人身上恐怕……”此时的韩心仪,已暗自下定决心,阻止他这个可怕而疯狂的念头。 “你――想挑战我的耐心,嗯?”任意低下头,勾起韩心仪的下巴,笑靥如花,韩心仪不自在地撇过脸去。 只觉下身一凉,韩心仪低头看去,只见自己身上唯一那条吊带裙被撕走了一大块,她的两条大腿在任意身下展露无疑,韩心仪急忙拿手去遮掩,可是肩带又被扯了下来,整条裙子就只剩一缕碎布裹在胸口了。 此时的韩心仪又羞又恼,如何能忍受被男人这般污辱?连连叫唤着“住手!” “要我住手,当然可以,不过――”任意掀着韩心仪胸口那缕碎布,故意拖长了声音又不说话。 “怎样啦?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提高女性那能力嘛!” “我只想知道……”任意冷笑着将薄唇贴在韩心仪耳边,声音渐渐轻了下来,韩心仪也不闹了,长长的睫毛扑扇在任意眼上,听得颇为专注,圆睁的眼眸显示出她的好奇。 “我可以帮你,不过你没必要出家啊――”韩心仪虽然点着头答应了,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任意。 “我主意已定。”任意抬手打断她的话,起身从行李箱内取出一个精致实木小盒交给韩心仪,又扔给她一条浴巾,自己则平躺在贵妃椅上,“裹上!若再要使坏,连浴巾都不留给你。” 韩心仪小心翼翼地裹好浴巾,打开木盒,取出一卷红布,将其摊开平放在圆桌上,只见红布内插满长短不一的银针,她挑起其中一根银针捏在指尖,有些犹豫地再次向任意确认道:“我要开始了!” 任意顿顿头,向她露出一个从未见过的笑容,淡雅而清澈。 韩心仪一边下针,一边认真地说着,“在降低肉体欲望方面,男女略有不同,主要体现在支撑两者的生命源泉分别来源于督脉和任脉,督脉被称为阳脉之海,主气,任脉被称为阴脉之海,主血……还有,施针的时候要注意,某几个穴位至关重要,若施针太久或忘记醒针,会导致很严重的后果。” “什么后果?” “性无能,甚至男女性征减少或者消失。” 针下人轻轻抖了抖,韩心仪微笑着拍拍他的手臂,“紧张什么,都说我不会再使阴招的了。” 韩心仪哪里知道,此刻任意真正的心情是激动,是兴奋?他认真地听着,看着韩心仪专注的目光洒在自己身上,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畅与平静, “有感觉么?” “有!”贵妃椅上的男子娇笑道,“刚才还想扒了你的浴巾,这会没兴趣了!” 韩心仪知道这是玩笑话,也不与他争辩,替他取下手臂上的银针,“看仔细了,从手臂这一路下来,女子走的是任脉,行于腹面正中线,男子走的是督脉,行于背部正中,所以你得重新起来趴好了。” 任意乖乖地翻过身,趴在躺椅上,任由韩心仪在他背部行针,还边听边发问,真正像极了一位好学生。 “待会,我也要拿你做试验。” 话音刚落,韩心仪放下手里的银针,起身就要走,急得扎满银针的任意趴在贵妃椅上哇哇大叫,“靠,你回来,回来!” 韩心仪重新坐下,将剩余的穴位扎上银针,此时的任意已渐渐进入入定状态,听他迷迷糊糊中说道:“可惜,少了那味香。” “那叫迷禅香,要来作什么?”韩心仪找来笔纸,伏在桌面上写画着什么,听到任意的话后,好奇问道。 “心情好……” 是么,韩心仪的心情却变得沉重起来,那是她曾经特意为凌斯阳调制的一款配合他演讲主题的香粉,不过他当时收到后就说,见到她以后,就再不要讲这种佛禅之流的演讲,连研究了一半的课题也丢弃了,笑说自己根本就是个食色性也的大俗人! “那次我感觉好似回到了小时候……” “因为你的心受伤了。”韩心仪脱口而出,当他离开她之后,她重新在香粉内掺入香芹根、荷花及迷迭香,加强其催眠镇定心神的功效,在最初的半年里,她不得不倚赖它度过每个伤痛的夜晚。 “以后这世上,再没人能令我受伤了。”任意缓缓瞌上合目,细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哀伤,韩心仪叹息着拔掉他身上的银针,希望他早日解除心里的魔障,改过自新! 第四十八章 3P还是野战 “喏,这是我画的男女人体穴位图,回国后你去买幅大的墙挂图比照着做,刚才下针和醒针的手法都记住了吧,千万记得点到为止,不可上瘾,还有……” 任意左臂微微抬起,伸出手指往行李箱那边一指,又挥手道,“拿了,走人!” 韩心仪终于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在行李箱里找到一条波西米亚风格的吊带连衣裙,以及一个写着她名字的大牛皮纸袋。[..tw超多好看小说] 韩心仪找了个隐蔽处换上衣服后迫不及待地打开纸袋,里面竟有一张回程机票和十万现金,机票上同样署了她的名字! “达达,妈咪很快可以回来陪你了。”韩心仪愉快地取过机票,又将支票重新塞回信封,俯身打算重新将其放入行李箱,转身时,包厢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死女人,竟然偷钱!”绿豆眼站在门口,食指对着韩心仪,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他果真就在一小时后带着十位丰乳肥臀的辣妹过来了,真够听话的! “睁大眼睛看清楚了!”韩心仪重重地将那装有十万现金的大纸袋丢在行李上,然后大步走到门口,“麻烦让让!” “嘿哟,胆儿肥了,敢这么跟老子说话?”绿豆眼探长了脖子,用力把韩心仪往里推,边推边骂,“给老子滚进去,想就这么走出去?门儿都没有!” 韩心仪急了,气呼呼地挡住他的手,“干什么呀,是任少叫我走的!不信你问他?” “你,你先给老子坐好,就那,沙发上!”绿豆眼气焰嚣张地对韩心仪下了命令,又招呼门口的辣妹快点进来,在贵妃椅前站成一排,哈腰在任意耳边说道,“任少,任少,一堆子辣妹子任你挑,你是想3p还是野战?” “p你个猪头!”任意对眼前的比基尼辣女丝毫提不起兴致,“都赏给你了,拿我的卡再去包个房间,别吵到我。” 哎呀,绿豆眼的两粒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不住向任意鞠躬道,“谢谢任少,谢谢任少!” 任意刚才不是说,之所以想学针灸,是想改变自己和身边这些yin乱无度的朋友,为了身体健康,也为了修身养性么,可他怎么还要如此纵容他的这位朋友? 韩心仪深深觉得自己被欺骗了,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可是当她出门口时,绿豆眼指挥站在门口的两名保镖将她抓住,并带到了另一个完全封闭的房间。(..tw) 被美女簇拥着的绿豆眼,像皇帝似地半躺在一张榻榻米上,得意地俯视着被保镖推倒在地的韩心仪,“想走可以,不过咱得照老规矩来,今晚我们任少状态不佳,就由我来代替任少主持这一项隆重的仪式吧,啊哈哈哈――” “变态!混蛋!畜牲!”韩心仪被保镖押到榻榻米上,不知自己将会面临何种残忍的凌虐。 绿豆眼坏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白色粉末,放在鼻下闻了一闻,露出贪婪而迷恋的神色,继而拿到韩心仪头顶上晃了晃,“这里面装的可是纯度极高的好货,只有我看得上的女人,才配这么玩。” 韩心仪知道情况越来越不妙,起身逃至门口,被保镖狠狠扯住胳膊,绿豆眼气急败坏地下榻冲到韩心仪面前,狠命地掰开她的嘴。 韩心仪死活不从,对准他的指头咬了下去,绿豆眼甩着手,痛得哇哇大叫,那些躺在榻榻米上的金发碧眼妞们看得哈哈大笑,绿豆眼不禁更加恼火,“你俩给我掰开她的嘴,看我不整死你丫的!” 韩心仪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本能地抵抗着,可是眼神的一切渐渐模糊起来,她的身子轻飘飘的,好似浮在了半空之中,她的体内充满能量,好似身边的一切都令她无比愉悦,她尖叫着,疯笑着,舞动着,橙色的曳地橙色长裙,在探射灯的衬衫下,更加妖娆诱人。 绿豆眼看呆了,口水流了一地后,三两下拖了裤子,对榻上的金发碧眼妞们不耐烦地甩甩手,“让开,都给老子让开!” 那几个辣妹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眼见钓不到大鱼,还得伺候这个脾气暴躁的半吊子,一个个都扭着屁股离开了。 绿豆眼这会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妩媚热情的韩心仪身上了,不仅一点不在乎,反而落得个清静,两位保镖也被他重新撵回到任意所在的包厢。 “这样才象话嘛!”绿豆眼搓搓手,猛得将韩心仪扑倒在榻上,柔软娇嫩,爽得他心里直乐开了花,跟着任少果然没错,真他妈有眼光。 “今晚我就代替任少好好调教你一番!”绿豆眼说着,就撅起厚厚的嘴唇要往韩心仪的红唇上挨,哪知韩心仪胃里一阵恶心,秽物喷了绿豆眼满满一脸。 绿豆眼只觉脸上像浇了一盘菜似地迷糊了双眼,左右用手抹不干净,待他搞清楚这是啥玩意之后,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出了包厢。 吐出来舒服多了,韩心仪揉揉肚皮,终于安静了下来,翻身趴在榻上睡着了…… 第四十九章 悲喜交加 凌斯阳成功说服野原夫人后,野原夫人不仅笑着举杯预祝生意成功,还当即派出两名家用保镖陪他前往海棠夜雨管事那儿打听有关任意几人的下落,另一方面,凌斯阳亦答应绝色美男一事,定当奉上,绝不食言,而野原家的小女野原沁急于一睹美男风采,吵着要跟凌斯阳他们一起行动,于是四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任意的包厢。(..tw) 守在门口的保镖三两下被野原家的保镖解决下,野原沁急不可待地推开门跑了进去,果见一清瘦男子趴在贵妃椅上,光洁的背上只盖了薄薄一层绸毯,睡得深沉。 “真好看啊!”野原沁蹲在地上,望着他的脸,看得呆了。 凌斯阳迅速在房中搜寻一遍,没找到韩心仪,只在行李箱边找到她那件被扯裂的吊带衫,凌斯阳提起来看了两眼,拳头捏得更紧了! 他猛得回头,三两步走到熟睡的任意身边,抬掌就往任意后脑劈去,被野原沁推掌死命挡住,用极其青涩却丝毫不含糊的中文说道:“不、准、动、他!” 那两名保镖迅速围拢在凌斯阳身旁,等待自家小姐的指示,只听得野原沁指着任意道:“带他回去!” “别忘了,你们现在得听我的指挥!”凌斯阳冷冷道,“可别因小失大,误了大事!” 两名保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野原沁的催促犹豫不决,支唔着半天不敢说话,“小姐,夫人她――” 野原沁狠狠瞪了那两人一眼,二话不说扛起任意,对凌斯阳道:“这货我收下了,以后有好的,记得先来通知我,我妈咪她年纪大了,此绝色品种恐怕难以消化,还是留给我呗!” “成交!”凌斯阳见她力气之大,知她亦不是个省油的灯,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后浪推前浪,任意在她手上,怕是难以全身而退了,也该他得如此报应! 野原沁“嘿嘿”一笑,轻松扛着任意出门去了! 凌斯阳再次在房内搜寻一圈无果后,招呼两名保镖一同离开,忽见其中一个房门被突然被打开,窜出来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双手捂脸乱跑一气,呜呜乱叫着经过凌斯阳身边。(..tw无弹窗广告) 凌斯阳当即进了那半掩着门的房间,将趴在榻榻米上的女子翻过身来仔细一瞧,顿时悲喜交加,心仪,我终于找到你了! 绿豆眼还没跑到洗手间,就听到某房间传来一阵男人的怒吼,随后自己的两条胳膊被人架起,拖进男厕,粘乎乎的脸被一只大手死死按在带着尿渍的小便斗上。 绿豆眼此时也顾不得恶心了,大声叫骂道着,“哪个瞎了眼的龟孙子,敢欺负你爷爷?!” 这时,凌斯阳抱着韩心仪出现在门外冷冷吐出四字:“断、子、绝、孙!” “爷爷饶命啊!哎哟――”绿豆眼知道自己要遭大殃了,忙不迭求饶,高撅的屁股被保镖狠狠踢了两脚,头部撞击在陶瓷上,痛得他哇哇大叫。 不知那两保镖是不是被他吵得不耐烦了,腿脚好似雨点般在他腰椎处起起落落,凌斯阳拢了拢怀里微微皱眉的韩心仪,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远远地还传来凄厉的喊叫声,“哎哟大哥饶命哎,小弟这是跟姑娘闹着玩,都是――是咱任少的主意,他掳走的姑娘,还要她陪睡,真、真不关小弟的事――” 凌斯阳垂下眼敛,亲了亲韩心仪的额头,凡是欺负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也许是大厅里狂热的男男女女们闹得太过投入了,凌斯阳抱着韩心仪一路挤过人群和侍应,竟无人朝他们多看一眼,更无人过来询问一二。 凌斯阳于是旁若无人地离开了大厅,穿过朴实无华的悠长过道,只见那中年胖男依旧雄纠纠地守在铜门边上,见有人过来,警觉地从背后抽出一条细长的黑棍。 “哥们,麻烦开个门。”凌斯阳腼腆地笑道,“这位小姐是我的客人!她刚喝错了,所以我们打算早点离开。” “规矩就是规矩,海棠夜雨的所有会员,必须明日十二点同时离开!严禁私下外出!违者会员一律除籍,没收定金,伺者挖眼割舌废手断脚。”胖男面无表情地陈述完毕,又上前打量起两人,最后目光落在凌斯阳身上,“说说,哪位介绍的?” 凌斯阳毕恭毕敬地回道:“p仔。” 胖男摇了摇头,慢悠悠地从皮带上解下对讲机,仍旧没有要开门的意思,凌斯阳不禁绷紧了神经,他刚才太大意了! “p仔办事牢靠得紧!”胖男斜了凌斯阳一眼,指指某处角落,让他在一旁待着不许动,自己则打开对讲机,背对着两人,讲起了阿拉伯语。 凌斯阳虽听不懂,却也知道事体闹大了,事不宜迟,他趁着胖男不注意,悄然来到铜门边,触及把手时,手心竟被狠狠烫了一下。 “小子,干什么你?”胖男转身而来,指着铜头叫嚣,“七十度高温,有种再碰一下试试!” 凌斯阳忍痛,伸展了两下手掌,不甘心地再次拧动把手,当即串起一股肉焦味,铜门把手竟隐隐开始发红。 “这是新科技,只接收我的掌纹信息,一旦有陌生掌纹入侵,自动升温,据我估计这会有一百度了,要不要再来一下?”胖男显得有些得意。 凌斯阳见情况大为不妙,当即打算转身回去,突觉腰间一阵酥麻,整个人站立不稳,双膝跪倒在地,手肘咚得一声支撑住地面,韩心仪才不至于受伤。 “想走?晚了!”胖男抬脚踩住凌斯阳后背脊梁,凌斯阳松手放开半睡半醒的韩心仪,鼓起全身仅存的一点力气,反身扣住胖男脚腕,咬牙将他扳倒在地。 “3d电影好逼真哦!”韩心仪揉揉眼睛,在凌斯阳正奋起干架时,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酣战中的凌斯阳转过头一看,过道里已然窜出十个带着黑棍的壮汉。 正当凌斯阳一筹莫展之际,又听得韩心仪仰脖对着他眨眨眼睛,“好大一群胖子,还是你最帅!” 于是,凌斯阳三两下便被抓住,双手高举趴在墙上,还不忘回头嘱咐韩心仪,“快逃,二楼6号包厢,找野原夫人帮忙!” 第五十章 电击大战 韩心仪慢悠悠地从地上起来,一手指着壮汉们,一手叉腰叫道:“以多欺少,算何好汉!” 凌斯阳觉得今晚的韩心仪有些怪怪的,只是现实容不得他多想,眼见韩心仪向着危险逼近,拼命提醒她快点离开这里。(..tw) 可是韩心仪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怕死,竟还对他傻傻一笑:“别怕,我来救你!” 凌斯阳无奈地看着韩心仪,见她好似梦游似地走向胖男,对准同样被她弄糊涂的胖男脸上就是一拳,还凑上前道:“好软的面团呀!” 话未说完,另一只手对准鼻子中央又是一拳,胖男反应不及,又捱一拳,一摸鼻子,竟被韩心仪打出血来。 “给我抓住她!”胖男吸吸鼻子,叫道。 一个壮汉上前,将韩心仪的双手绕在身后,韩心仪左右使不上劲,难受地哭了起来,这下可把凌斯阳急了,大叫“住手!” 胖男上前给了那大汉就是一巴掌,“笨蛋,她可是会员带进来的女人,弄伤了可赔不起!” 大汉一脸的委屈,捉急着吱唔道:“没、没――不关我的事啊!” 韩心仪越哭越伤心,眼泪淌得满脸都是,凌斯阳心痛不已,“快放开她,肯定哪里弄伤了,会不会骨折什么的?” 胖男也不甚放心,又看不出有何异样,突然他扣住韩心仪下颚,逼她张开嘴看了个究竟,心中了然地点点头,“嗑药了。” “摇头丸还是迷幻药?”凌斯阳说着竟挣脱了出来,冲到韩心仪面前,左哄右看,“乖,不哭,哪里不舒服?” 正说着,后腰又是一阵麻麻的刺痛,凌斯阳未来得及反应,被一棍打倒在地,胖男一脚踩上他胸口,“这么低级,还想混入我会所?” 韩心仪望着倒在地上抽搐的凌斯阳,由哭电击泣转为惊恐。 “别怕!”凌斯阳安慰道。 胖男挥了挥手里电棒,“把这妞送还给客人。” 凌斯阳瘫倒在地,脑子却是格外清晰,无论如何他不能再让心仪回到那恶魔身边,于是那招跟林晨时学的咬小腿肚的绝招再次派上用场,果然百试不爽,胖男惊痛地勾起脚,疼得直打转转。 其余几名壮汉见胖男被打,一拱而上,对着尚来不及起身的凌斯阳乱棍而下,和着滋滋电击声,凌斯阳已然蜷曲成一团,嘴角和鼻孔处血流不止,吓得韩心仪不住地摇头尖叫。 “心仪乖,我没事!” “还嘴硬!”胖男不服气地将电流量开至最大,凌斯阳的脸色由白转青,完全没了血色,肌肉也渐渐僵硬起来。 挟制韩心仪的那壮汉见凌斯阳已被打倒,便也觉得没了看头,将韩心仪扛在肩头往回走,凌斯阳睁圆了双眼,绝望地望着再次离他而去的韩心仪,心在滴血! 韩心仪望着凌斯阳不肯离去,手捶脚踢无果后,一口咬在壮汉肩头,壮汉始料未及,手里的电棍掉落在地,恰巧被凌斯阳抓在手里。 手里的电棍一转,壮汉们不是倒翻在地呻吟,就是怕得不敢上前,凌斯阳举着电棍,吃力地从地上爬起,重新振作了精神,一声大吼,涣散的体力再次聚集起来。 “帅哥,好棒!”此时在韩心仪眼里的凌斯阳,英勇无敌,她看得入了迷,不仅停止哭闹,还鼓掌叫好,“加油,打倒坏人!” 正为脱身而力战的凌斯阳听罢哭笑不得,却也浑身充满了力量,目光如炬地盯着那帮犹豫不决又跃跃欲试的壮汉,冷笑:“有种的上!来一个,杀一个!” 壮汉们有些泄了气,凌斯阳又转而面向扛着韩心仪的那个壮汉,不容抗拒地命令道:“放下我的女人!” 尽管那胖男站在一边叫唤着“不准放人”,可那壮汉怕得要死,还是战战兢兢地把韩心仪送回了凌斯阳的身边。 “一群没用的东西!”胖男恶狠狠地吐出口痰,从另一个壮汉手上抢过电棍,一手一个像打鼓地似往凌斯阳他们砸下来。 凌斯阳为了护住韩心仪,俯身将她围在身下,胖男随之一招手,壮汉们再次聚集在他背后,尽管凌斯阳手持电棍,却只能防住很小一个角,他尽量小心地保护着韩心仪和自己的头部,他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 凌斯阳抱着韩心仪躲避电击,不停地变换着位置,却始终将中心定在铜门处,突然有个壮汉发出一声惨叫,凌斯阳一看,那人竟不小心贴在了滚烫的铜门上! 窝在怀里的韩心仪听到声音也忍不住探出门来看,凌斯阳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叫她赶快躲好,自己心里已然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随着凌斯阳的左闪右避,加上手上的棒,将壮汉们一个个引向铜门,再抬腿一踢,声声惨叫此起彼伏,眼看着壮汉们一个个地倒下了,凌斯阳也将近虚脱。 此时此地,只剩下凌斯阳两人,以及胖男和原先挟持过韩心仪的那人相互对峙着,胖男见情势大为不利,拿起对讲机又想请求支援,被凌斯阳一掌拍飞了。 “傻蛋,还不快去叫人!”胖男捂着右脸指挥那壮汉,这壮汉本就胆小,见有机会离开,立马转身便逃。 凌斯阳放开韩心仪,并从地上捡起一根电棒叫她拿在手上,一旦有人接近,就甩出去,自己则与胖男上演了一场精彩的电击赛,由于天生对电击的恐惧,胖男手脚发软,没过多久就瘫倒在地。 趁援兵来之前,赶紧带心仪离开,凌斯阳甚至来不及喘息,就拖住胖男的身子,韩心仪也过来帮他忙,虽然此时的她已略有些清醒,却仍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小声问凌斯阳:“我们这是要去埋尸吗?” 第五十一章 福大命大? 凌斯阳宠溺地笑笑,刚要开口,忽脚下一滑,俯身倒地,回头却见两条被烤得乌黑的手臂死死抱住他的腿。 那人力气之大,无论凌斯阳如何挣脱,都无法将那双手摆脱,几乎耗尽了他余下的全部力气,这时,听得韩心仪道:“我来帮你!” 凌斯阳推开扶他的韩心仪,“快、快把胖子拖到门边,用他的手开、开门、把手!” 韩心仪好像没听见似地,依旧过来要扶趴在地上的凌斯阳,凌斯阳再次将其推开,语气甚急道:“快去!” 韩心仪愣了愣,起身而走,却不是去开门,而是抬脚踩向抱住凌斯阳双腿的那人,如泄愤似地叫着,“放开他,放开他,放开他!” 那人吃痛,闷哼两声晕了过去,嗑药果然凶勇,眼前这人根本就不是他认识的韩心仪嘛,凌斯阳暗暗替那人叫痛。 这时,从过道里又窜出五、六个大汉,凌斯阳迅速起身,将手边一根电棍交到韩心仪手上,把胖男拖至铜门,抬起那只右手按在门把手上,铜门热度未落,胖男刺痛而醒,挣扎了两下。 凌斯阳正要换右手,发现已然来不及了,只得将胖男的右手交给韩心仪,嘱咐她快些转动门把手,千万千万当心自己的身体不要碰到铜门。 凌斯阳已是精疲力尽,无力与那几条大汉搏斗,只能伸开双手,用头顶住来人去路,任凭他们如何殴打电击他,凌斯阳只是一个劲地喊着,“快开门,逃出去!” 只要开了门,心仪她就安全了,凌斯阳不住地这样告诉自己,坚持,一定要坚持住,千万不能在此时倒下,否则一切又将前功尽弃,为了心仪,再痛再累也不能倒下,就算死,他也要等下一秒! 忽尔,一阵热风吹入,凌斯阳再感觉不到疼痛,软绵绵地倒在地上,缓缓闭上了双眼,黑夜的灯光下,他好像看到心仪被柯远抱上直升飞机,朦胧中也听到韩心仪正叫着他的名字…… “阳――”也许是被暖风吹醒了,韩心仪站在直升机机舱口,着急地哭喊着,“斯阳他,他还在里面啊!” “弟妹放心,交给我了!”柯远一声令下,带着保镖一同冲进铜门,其中一人将口吐白沫奄奄一息的凌斯阳抱出来的时候,韩心仪当即晕了过去。 直升机出发,载着面目全非的凌斯阳和昏厥的韩心仪,隆隆飞向一个私人海滩,落在别墅的楼顶平台上。 那是柯远在迪拜的家,凌斯阳如今就躺在他的房间里。 “心仪在哪?”凌斯阳甫一睁眼,就抓着柯远的手,“大哥,救出她了吗?” 柯远点头,握握他的手以示安慰,“救出来了,都好,一点没伤到,有小百合照顾着,睡着了。” 凌斯阳长长吁了口气,忽又想到一件事,再次睁大眼睛抓住柯远,“她有否嗑药?” 柯远担忧地看着卧床的凌斯阳,还是决定告诉他,“可卡茵,高纯度的可卡茵,无法确定她吸入多少量。” 凌斯阳不禁冒出一身冷汗,急切问道:“会上瘾不?” 柯远摇摇头,“暂时无从判断,再观察吧,这地方对买卖吸食毒品查得极严,也不敢轻易叫医生,更不好送去医院,希望弟妹她福大命大。” 凌斯阳自我安慰道:“能从那鬼地方出来,可不已是福大命大。” 柯远突然眼圈一红,铮铮一铁汉竟瞬间哽咽:“三弟,大哥没用,害你遭这罪,全身都是电击伤。” “谁说你没用!”凌斯阳低笑,“你那黑丝马甲,却是派上了大用场。” 柯远也跟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拍拍后脑勺道:“这是二弟的主意,我非要让他给弄两件过来,他愣是不给,说我、说我长得太豪放!” “他也在迪拜?” “刚走,回来看了你一眼,就上飞机回美国了。”柯远迟疑一下,欲言又止,凌斯阳虽觉奇怪,现下却更担心韩心仪,就也不作追问,挣扎着要起来。 “三弟,干什么你?”柯远不让,阻止道,“都被电成这样了!” “电击而止,那年在美国,还不是家常便饭。”回忆起那年随父母被刑拘美国,凌斯阳的声音略略有些颤抖,却笑着自嘲道,“倒给我锻就了这身绝缘体,呵呵。” 柯远沉默了,他们兄弟三人,哪个不是遭着那罪过来的,午夜梦回,常常伴着一身冷汗醒来,那如地狱的地方,他再也不要回去了,如果不是此时凌斯阳提起,他怕是想也不愿再想了…… 拗不过凌斯阳的坚持,柯远只好扶着凌斯阳,一步一步走向门口,凌斯阳数次推开柯远,表示自己可以走,柯远却不甚放心,就算放开双手,也像护着幼儿学步那样,蕴含着强烈的护幼之情。 两人说笑着打开门,不期抬头竟与一身白裙的韩心仪碰了面,跟在韩心仪身后的小百合向柯远招招手,柯远呵呵笑着将凌斯阳的手交到韩心仪手心上,“弟妹啊,三弟就交给你了啊!” 小百合笑着挽过柯远的手,蹦蹦跳跳地离开了,留下沉默的韩心仪与凌斯阳两人。 第五十二章 你来看我吗? 韩心仪醒来,心里惦记着凌斯阳的伤势,小百合答应带她去看望凌斯阳,没想走到他房门口后看到他,却话堵在喉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tw无弹窗广告) 问他伤得重不重,痛不痛?这红肿的脸庞和无处不现的伤疤,岂会不重,岂能不痛? 问他伤势可还好,至少他还能站在她面前,与人谈笑风生,应该已无大碍吧? “你来看我?”还是凌斯阳最先开了口,高兴而急切地问她。 韩心仪用极淡的口吻回复他:“我想知道何时回国?” “再等等,好不好?”凌斯阳眼里的跳跃着的喜悦一下子消失殆尽,可韩心仪还是看到了他脸上的笑意,虽然这红肿的笑脸看起来是这般滑稽,看在她眼里却带着伤感。 “等?等几天,怎么等?”韩心仪着急,“我儿子生病住院,你却叫我在这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等?” “我走之前将达达托付给巫家两兄弟了,大巫你也认识,小巫你都见过,都是靠得住的人,你别太着急。(..tw)”那也是我的儿子,我也想他,把他一个人扔在国内,我也不舍,凌斯阳强忍住冲动,没把这话说出口,既然心仪她有心隐瞒,他也不忍戳穿。 “现在是早上八点,咱们明天这时候走,好不好?”凌斯阳再次以商量甚至是恳求的语气询问韩心仪,倒叫韩心仪有些难以再开口坚持,她答应了,不过必须先与达达通完电话确保他安全无恙。 凌斯阳自然应允了,从那晚开始,他对达达的感情已丝毫不亚于韩心仪了。他当即拨通巫泽风的电话,还没开讲,就听到达达“咯咯咯”的笑声,不禁也跟着傻笑起来。 “怎么了?”韩心仪觉得凌斯阳的表情怪怪的,不放心地就夺过电话,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甜甜的一声:“妈咪!” 看到韩心仪与达达在电话上谈得如此欢腾,幸福之余的凌斯阳竟隐隐有些吃味,好几次撩手想接过电话,都被韩心仪毫不留情地推开了。 待韩心仪挂了电话,凌斯阳立刻追问,“达达可好?” “好的,出院了,泽风他把达达接回家住了。”韩心仪说着将手机交还给凌斯阳。 凌斯阳一听,便高兴地拍拍胸脯,急咳两声道:“我是说不用担心嘛!” “我走了。”韩心仪别有深意地瞟了眼凌斯阳,他对达达的关心程度令她觉得不安。 “再坐会吧?”凌斯阳试着想挽留韩心仪,不过终究只是徒劳,不得不依依不舍地她送到门口,韩心仪垂眼盯着他手臂上一条条紫红色的电击疤轻轻说了声:“谢谢你。” 凌斯阳眼圈一红,伸手将韩心仪揽入自己怀抱,韩心仪不留情面地用力推开他,凌斯阳一个不稳,撞在门栏上,吃痛地低呼一声,整个人佝偻着。 韩心仪下意识地走到凌斯阳身后,脱下他的睡袍,只见背上红紫一片,原本经过处理的大小水泡被她那一掌推得又开始渗出脓水来,水泡上的皮都被撞得模糊成了一团。 韩心仪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凌斯阳原本那白皙挺拔的背,触在伤口的手指瑟瑟抖动着,好似一块大石压在胸口,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低沉的抽泣声响起,凌斯阳转身很快将衣披上,逗着韩心仪笑说,早不痛了,吓你呢! “渗血了,我去找百合妹妹过来。”说完,韩心仪逃也似地离开了…… 日暮时分,沙滩的炽热渐渐隐去,小百合拉着韩心仪来到别墅所属的私人海滩,凌斯阳过来的时候,韩心仪正闷头忙着抓沙滩上乱爬乱窜的小螃蟹,和小百合两人咯咯笑着,坐在沙滩椅上的凌斯阳看得呆了呆,想起曾经有那么一天,亲口答应过心仪陪她一起在沙滩上抓小螃蟹,而那一年的蜜月里,他们的下一站正是迪拜,眼前的这一幕便他设想过的画面。 夕阳西下,阳光正好,水清沙幼的海滩边,两个人儿赤脚傻傻追着横穿乱窜的小螃蟹,暖风吹过,静静地只听见心上人儿的欢笑声…… 只可惜,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不是他,自从上午那幕发生之后,凌斯阳明白自己带给韩心仪的伤害太过深刻,于是他选择了循序渐近的方式,如今他能做的,便是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欣赏她,保护她! “心仪姐?你怎么了?”小百合担忧的声音瞬间打断了凌斯阳的思绪,来不及穿上拖鞋,起身冲刺而来,将小百合拨到一边,急问,“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 被凌斯阳无情推倒的小百合也忙爬起来,睁大了眼睛蹲在一旁细细观察着,跟着附和道,“心仪姐,心仪姐还好吧,冷不冷,想吐不?” 韩心仪愣了愣,纳闷道:“这儿的螃蟹有毒?” 小百合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摇摇头,“无毒的,还能吃呢。” “那你们干嘛这么紧张?”韩心仪扬起右手食指,笑道,“我不过被螃蟹的小爪钳了一口而已,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吧?” “妈啊,吓死我了!”小百合瘫坐在地,长长地松了口气。 “我才被你吓死了呢!”韩心仪嗔怪要去点百合小巧的鼻尖,被凌斯阳抓在手里,当他的唇刚刚触及她手指的那点殷红时,突然又松了手,淡淡道:“快含嘴里吮吮。” 韩心仪默默将指尖含入口中,轻轻吮吸着,想起刚才凌斯阳的莫名举动,忍不住朝他看了一眼,只见凌斯阳一声不吭地回到了沙滩椅上,背对着她躺下了。 第五十三章 毒瘾发作+入V通知 躺在沙滩椅上的凌斯阳,被吮着手指的韩心仪看得心烦意乱,虽然他刚才及时放手还算明智,但却使他丧失了一次与之亲密的机会,他不得不就这么孤独地躺在一边,压抑着内心热烈的渴望,连再看她一眼也不敢了。(..tw) “心仪姐,这么多螃蟹都够我们吃一星期了。”小百合笑嘻嘻的声音传来,隔了会,又听她尖声叫道,“心仪姐,你、你干什么呀?” 凌斯阳再次从躺椅上翻身而起,跑到两人身边,只见韩心仪笑着将桶里的螃蟹一只只放归海水之中,一时间小螃蟹们纷纷从他们脚边爬过,酥酥痒痒地,逗得三人都忍不住笑了。 转身又要离开的凌斯阳被韩心仪叫住了,虽然不明白凌斯阳为何这么一惊一乍地来来回回,不过韩心仪还是说道:“要不你也坐这吧,来回跑对伤口不好。” 凌斯阳嘴上说着,“就坐那边,不妨碍你们。”,心里却暗暗地连声叫好,终于她没那么讨厌他了。 凌斯阳刚跨坐上躺椅,又听到小百合喳喳叫了起来,前面闹了这么多次笑话,这回凌斯阳说什么也不去出糗了,至少他不能再那么急吼吼地跑过去。 慢悠悠地侧躺上躺椅,被冲过来的小百合挽起手臂就拖了起来,这一急,连人带椅翻倒在沙滩上,吃了一口的沙子不说,连脚都被崴了。(..tw好看的小说) “哎呀凌大哥你倒是快点呀!”小百合急得跟什么似地,又匆匆拉起倒地的凌斯阳,“心仪姐姐说她人不舒服,可能是毒瘾发作了啦!” 凌斯阳一听,甩开小百合的手就向韩心仪奔了过来,果然才五分钟的功夫,韩心仪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双手紧抱缩成一团,不时地吸着鼻子,凌斯阳不顾脚下的疼痛,紧紧抱起韩心仪就往别墅跑去。 缩在他怀里的韩心仪不住地瑟瑟发抖,揪紧了凌斯阳的衣领,难受地佝起身子,“好冷 ̄” 踢开门,马不停蹄地跑上楼,回头吩咐一直紧跟身后的小百合,“快关了中央空调,再取床厚被子来!” 这么热的鬼地方,哪来的厚被子啊?不一会儿,小百合和管家两人,抱着近十条毛巾毯闯进房间,看见躺在凌斯阳怀里眼神涣散,痛苦呜咽着的韩心仪,立马红了眼眶,抽抽噎噎地说道:“大、大哥他正买被子,马上回来了――心仪姐,要紧吗?” “还不快盖上来!”凌斯阳急红了眼,朝小百合吼来,完全没了往日的风度。 恍然惊醒的小百合,急忙叫上管家将十条毛巾毯一齐盖在两人身上,随后便被凌斯阳赶了出去。 “阳,我有毒瘾了?”韩心仪略略感觉好受了些,抬起泪眼迷蒙的双眼,看着同样失魂落魄的凌斯阳。 凌斯阳紧抿双唇,从喉咙底发出沉闷的一声“嗯”,手边取过了纸巾,替她擦干了眼泪鼻涕,亲吻着她的额头,“再忍忍,很快就过去了。” “好。”韩心仪嘴角弯弯,平静地闭上眼睛,猛然间急剧的疼痛再次袭来,韩心仪只觉全身的肌肉如被万蚁啃噬般又麻又痒,所有的关节像要被活生生地从肉体中被扯离般剧烈地疼痛起来。 凌斯阳眼见情况再次恶化,心跟着揪紧了,豆大的汗珠从韩心仪的额头顺着脸颊滑落,同时湿了两人的衣衫。 “好热―”韩心仪疯狂地挣扎想要摆脱凌斯阳的怀抱,方才苍白的脸因体温的急剧上升而胀得通红,凌斯阳不得不暂时松开韩心仪来帮助她散热。 哪知,凌斯阳才刚将裹在两人身上的毛巾毯取走,韩心仪已经跨下床去,打开了门要往外跑! 凌斯阳赶忙上前从背后抱住韩心仪,一路挟了回来,重新关上了门。 “冷吗?” 韩心仪全身冰凉得躲进凌斯阳怀里,紧紧依偎着他,凌斯阳用手搓着韩心仪的手臂、后背以及腿脚,并不停得安慰着她。 只是没过多久,韩心仪又热出一身大汗,如此冷热交替着,持续时间越来越短,同时随着关节疼痛的加剧,和对毒品的强烈渴求,韩心仪近乎发疯似地嚎叫起来,“阳,凌斯阳你杀了我吧!” 凌斯阳铁青着脸抱起韩心仪,正巧柯远从外面开门进来,两腋下分别夹着床蚕丝和驼绒毯,手里还提了两个大冰袋,挡住了凌斯阳的去路。 “让开!” “弟妹毒瘾发作迷失了自我,你也跟着犯傻了是不是?”柯远一看便知凌斯阳太心疼韩心仪,见不得她吃这么大的苦,于是站在门口左右移动着坚决不放行。 “我坚持不下去了―”韩心仪哭诉着求凌斯阳放她走。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凌斯阳说完斩钉截铁地看着柯远,似乎要往他身上踏过般,“让开!” “我今天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去干那蠢事!”柯远语重心长地吼道,“吸毒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要再给她吸毒你这是害了她你知不知道?” “让开!让开!让开!”凌斯阳不容分说得撞向柯远。可是他又怎会是柯远的对手? “小百合,拿我房间的钥匙来!”柯远暴怒了,将手上的被子、冰袋往凌斯阳脚上砸。 心乱如麻的凌斯阳只想尽快带韩心仪离开这里去夜店酒吧甚至昨晚的海棠夜雨,只要能找到可卡茵,只要能消除心仪的痛苦,他已经无法再对着怀里的心仪下狠心了。 如此想着,便丝毫没留意到脚下,原先崴伤的脚不小心踩在冰袋上,一个不稳双双栽倒在蚕丝被上。 说时迟那时快,柯远看准时机,接过小百合递来的钥匙,喀擦一声便将房门落了锁。 凌斯阳不顾一切地扑向门口,最后还是晚了一步。 ------题外话------ 妹纸们,编编通知明天文文要入v了,饭饭是喜悦参半,这两夜估计都要在失眠中度过了… 饭饭之所以开始码字写文,是因为现实生活中的某些变故,令饭饭感到沮丧,饭饭想要证明,工作只是生活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除了工作,饭饭还可以拥有并实现更大的人生价值,所以饭饭给自己取了个笔名叫,value,哈哈,别想到吧,希望没被我恶到哦~ 文文写了也有十万字了,妹纸们的支持与包容,是饭饭最大的动力,入v是为了更好地回馈诸位妹纸对饭饭的支持,所以妹纸们,甩起乃们手里的鞭鞭,狠狠地鞭笞饭饭吧…… 第五十四章 一波三折回家路 凌斯阳懊恼地抬腿踢向门把手,受伤的脚踝处酸痛不已,又听得守在门外的柯远咆哮道:“这门你踢烂了都不管用,有本事把客厅的铜门,院子的铁门一起都踢飞了,你就爱怎么着怎么着,我这做大哥的也管不了你!” 凌斯阳知道彻底没戏了,拖着残腿疲惫地转过身来,却见韩心仪颤颤巍巍地爬上飘窗,吓得他几乎魂飞魄散,一边叫着心仪的名字,一边踏过床来到飘窗上将她揽下,紧拥在他胸前,声线颤抖,“心仪,心仪不要,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再次相聚。(..tw无弹窗广告)” “给我——”韩心仪痛苦地嘶叫着,破碎的声音不断重复着,“或者,放我去吧……” 凌斯阳一遍一遍亲吻着她,终于眼角的泪水落下一滴,再守不住,哽咽着说道:“不,我不能再失去你,我答应过你,要与你一同在海边散步,抓螃蟹,看日出日落,还记得么?” 韩心仪泪满模糊地转过头来看着凌斯阳,微微顿了顿头,凌斯阳感觉有了一丝希望,忙继续道:“原谅我都没有带你完成这些愿望,现在我回来了,我要带着你还有达达,一起去抓螃蟹好不好?” “达达——”思绪涣散,眼神迷离的韩心仪突然撑着凌斯阳的腿直起了身子,眼里竟露出一丝欣喜,“我的达达——” “对,你的达达!”凌斯阳坚定而大声地重复了一遍,也许只有达达才能唤回韩心仪的心智,如果是这样,那便有救了。 凌斯阳正暗喜,韩心仪体内又掀起一阵噬魂之痛,双手抓挠着耳朵,摇头大叫,“妖怪,不,有鬼,放开我,快放我离开,你们这群恶鬼——” 很快,韩心仪的耳廓,脸颊都是斑斑血迹,凌斯阳不得不将韩心仪压在床上,死死按住她的双手,仍然这使得她更加痛苦,上下牙齿不住打着寒战,苍白的双唇亦被咬得鲜血淋淋。 凌斯阳索性扯开衣服,将手臂伸到韩心仪面前,韩心仪如饿狼般张嘴便咬了上去,鲜血顺着手肘落在浅绿床单上,别有一番鲜艳的美。 凌斯阳闷哼一声,咬紧牙关才不至痛得叫出声来,隔了一会,手里的两排牙齿渐渐松开了,韩心仪终于睡着了,凌斯阳高兴地为她垫好枕头,盖上被子,从卫生间搓了块毛巾,为她拭去满脸的泪水与冷汗,还有满嘴的血水。 处理完这些后,凌斯阳终于累瘫睡倒在一旁,这时他才想起手臂的伤,天生的洁癖使他不得不又重新撑起来爬到洗手间将伤口彻底冲洗干净,找了一块干净的手巾系在伤口上,换作平时,再小的伤口他也要消毒,何况这还是被咬伤的,只不过这次不同,这伤是心仪亲口咬的,有亲切感。 凌斯阳迫不及待地回到床上,面对着心仪躺好,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希望她能睡得香甜,等她这觉醒来,一切就都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刚要睡着,肩头钻心的疼痛瞬间将凌斯阳惊醒,睁眼一看,韩心仪趴在他身上,正往死里咬着他的右肩。 “心仪、心仪!”凌斯阳摇着韩心仪,惊问,“你醒醒,是不是做恶梦?” 韩心仪无从分辩声音的来源,当她的目光经过凌斯阳时,眼神空洞无神,几近呆滞,从她扭曲的身体和变形的脸宠来看,应该是毒瘾未退,原来她刚才竟是痛至昏厥,自己却天真地以为心仪的毒瘾已经解除,凌斯阳的心像被刀割似地疼痛不已。现此时的韩心仪,已经认不出他了,凌斯阳不得不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她最亲的人——达达身上,令他欣慰的是当他再次喊出达达的名字时,心仪她终于又有了反应,她松开嘴,昂起头看着凌斯阳。 “达达说他急着等你回家照顾他陪伴他给他讲睡前故事。”凌斯阳哽咽,“我知道你也记挂着达达,所以心仪你一定要坚持住,挺过这一关,好不好?” 苍白扭曲的脸上竟硬生生地挤出一丝笑容,“达达很,乖,喜欢——喜欢听,睡前故事,可、可我上班——就很少有机会,给他讲。” 这话听在凌斯阳耳中,却是万分的难受,“是啊,达达真的好乖,能跟我讲讲他小时候的事吗?” 韩心仪突然出奇地安静,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许久,她讲得缓慢,气喘吁吁地,凌斯阳听得认真,揉着她全身的骨关节,偶尔提出几个问题,将开小岔的韩心仪拉回到有关达达的话题中来,帮助她集中思想,忘掉毒瘾对她身心的折磨。 好几次,韩心仪痛昏了过去,又醒来,在凌斯阳的带动下,幸福地回忆着与达达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渐渐地韩心仪的思路越来越清晰,毒瘾发作时的许多不良反应减轻了,发作的间隔时间也一次比一次长。 凌斯阳用心地听着,将韩心仪吐出的每一个字牢牢记在心底,脑中填满了有关达达三周岁以前的那些有趣可爱的小回忆,以弥补自己的这段空白与遗憾。 韩心仪醒来,想不起自己睡了有多久,只感觉自己像经过一番脱胎换骨似地疲累,掀开厚重而酸胀的眼皮,无意中望见睡在她边上的凌斯阳,赤裸的身上累累旧疤又添了几道新伤。 韩心仪皱起眉头,没想到凌斯阳现在变得这么邋遢随意了,这右肩这手臂上,皮肉外翻,赤血淋淋,看得她险些呕了出来。 她不舒服地挪动身子,想尽量与他拉开些距离,没想到凌斯阳如此惊醒,还没睁眼就将她搂进怀里,她惊呼着半张的嘴就这么贴在了他皮肉模糊的伤口上。 “醒了?”凌斯阳抚摸着韩心仪柔软纤薄的后背,言语轻柔,丝毫未察觉到韩心仪的异常。 “你干什么呀?!”韩心仪拼命地将他推离自己,“恶心死了,还不快去洗洗!” 凌斯阳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不好意思地笑笑:“昨晚太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我这就去洗。” “小心!”韩心仪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别弄湿伤口,擦一下得了。” 凌斯阳从洗手间里钻出头来,兴高采烈地答应着,令韩心仪一阵恍忽,这个男人不会以为要他去洗澡,是她想跟他那个什么吧? 再三确定,自己昨晚应该没跟他发生关系后,韩心仪踏过地上乱糟糟的衣被,急急忙忙逃出房间,与蹦蹦跳跳的小百合撞了个满怀。 “咦,心仪姐?!”小百合惊喜地打量着韩心仪,“你好了?” 韩心仪被她弄得莫名其妙,笑问:“我挺好呀,怎么好像不认得我一样了?” 小百合嘻嘻笑着:“那就好,昨晚可真把我吓坏了,为了你,凌大哥还差点与远哥他打起来呢?” “到底怎么了?”韩心仪回想不起昨晚她干什么去了,好像失忆了一般,“昨天傍晚我跟你抓螃蟹回来应该就睡着了,所以不关我的事啦。” 小百合叹了口气,将韩心仪拉到楼梯转角,靠着栅杆,准备将昨晚发生的事细细与韩心仪道来,“昨天我们在沙滩上抓螃蟹的时候,你突然毒瘾发作——” 经小百合一提醒,韩心仪如梦初醒,捂住半张的嘴,狂奔到凌斯阳的房间,身后,小百合惦起脚尖喊着,“心仪姐,我话还没说完呢——” 韩心仪推开房门时,凌斯阳正裸着上身,站在穿衣镜前,侧过身子艰难地替自己上药,见韩心仪进来,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想到一觉醒来都中午了,还好咱的飞机不怕误点,你先下去吃饭,等我很快就下来了。” “不着急这一会时间。”韩心仪的声音极其平淡,内心却如波涛般汹涌,抢过凌斯阳手里的消毒药水道,“我给你上药吧,别扭到了腰,又走不成了。” “不会,天大的事都不如你见达达重要!” 见凌斯阳说得如此斩钉截铁,韩心仪心里流过一阵暖意,刺鼻的消毒药水喷在肩膀的伤口上时,凌斯阳因刺痛禁不住颤抖一下。 “这药水,有点凉,呵呵。”或许是看到韩心仪流露出来的慌乱,凌斯阳有心宽慰她道。 凝视着这道因皮肉模糊而看不清深浅的咬伤,昨晚发生的事历历在目,韩心仪鼻子一酸,眼里噙满了泪水。 “别弄了,恶心。”凌斯阳见韩心仪撇过头去,以为她是受不了伤口外翻的皮肉,“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了。” 韩心仪当真放下消毒药水便走了,她知道自己要是再不离开,一定会在他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 她记得,那夜在丽芙宫,她哭着对他说,这辈子,她再也不会为他哭了,却没想到,才只过了这么几天,就要将它亲手打破! 她躲起来,偷偷擦干眼泪,向管家要了些药膏和纱布,重新回到凌斯阳房间,不容分说地,重新为他打理起了伤口:“应该去医院缝几针。” “哪有这么严重?”凌斯阳笑着拿手指勾了勾韩心仪的鼻子,“你以为你是藏獒啊,这么厉害?” 韩心仪想笑,却似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口,再吐不出一个字来。 今日柯远亲自下厨,小百合也过来帮忙,热菜一出锅,小百合就迫不及待地端起盘子,边走边偷吃,柯远不时地数落她两句,眼里眉间展露的却是非一般的宠溺。 “快去叫你三叔三嫂过来吃饭了。” “什么叔啊嫂的,都把他们叫老了。”小百合老大不愿意地撅嘴反抗,蹦出餐厅,见凌斯阳与韩心仪一前一后地走下楼,于是笑嘻嘻地招呼他们快来用餐。 凌斯阳搬开餐椅,让韩心仪坐在他边上,小百合则屈起单膝跪坐在餐椅上,她这坐姿习惯从小养成,无论柯远怎么训她都无济于事,叫她端端正正坐在餐桌前,怕是龙肉都吃不下。 “你们两个,从昨天傍晚开始就粘在一起了,今早醒了还这么磨磨蹭蹭地舍不得下楼来。”小百合的单凤眼眯成了一条线,“卿卿我我的都不怕腻吗?” “你一小女孩子害不害臊?”柯远端来了最后两个菜,用手肘碰碰小百合的后脑勺,“快吃饭,吃完了好上学去。” “什么小女孩啊,我都快上大学了。”小百合抗议道,“大学里人人都得谈恋爱,到时候我找个大帅哥回来,你可别吃醋!” “嘿,你这!”柯远围裙解了一半,被小百合弄得哭笑不同,韩心仪也被两人逗乐了,瞬间餐桌上充满欢笑声。 “来,弟妹,喝碗汤补补。” “我来我来!”小百合抢过柯远手里的空碗,起身给韩心仪和凌斯阳盛了满满两大碗汤。 韩心仪接过碗,道了声“谢谢”,觉得有必要向柯远解释一下她目前和凌斯阳两人的关系,待喝下一口汤道:“柯大哥,其实我跟凌斯阳他已经……” “别光喝汤!”柯远粗犷高亢的声音盖过了韩心仪,“这里面可都是好食材,我听三弟说你胃不好,加了许多特级鱼胶,多吃点。” 说完,嘱咐凌斯阳也多得补补,“你这个小弟啊,现在跟拼命三郎似的,我不在你身边,怕你工作起来三餐不定,把胃都搞坏咯,弟妹你回去后可要替我看牢了他!” 韩心仪尴尬地看向凌斯阳,希望他趁早出来做个解释,没想到他只顾着低头喝汤,连头都不抬一下,韩心仪气得在桌子踢他一脚。 “你怎么不喝了,大哥特意为你熬的!”凌斯阳一碗喝完,又要了第二碗,“趁热!” “对对对,趁热喝。” “远哥哥,这碗是给你的。”小百合将自己的一碗汤移到柯远面前,“润润嗓子吧。” “好个小姑娘,嘲笑你干爸爸是吧?”柯远说归说,还是端起碗来,开心地喝了起来。 “干爸爸?”韩心仪发现柯远与小百合之间的关系远比她和凌斯阳的复杂。 小百合嘴巴一撅,“问他咯,不过比我大了十二岁就老想做人家干爹,讨厌死了!” 柯远闷头喝着那碗汤不说话,凌斯阳这时终于抬起头来为心仪讲解道:“事情是这样的,小百合的爸爸与我大哥曾经是生死相交的战友,四年前不幸牺牲,留下他唯一的女儿小百合,我大哥便收了她来做义女,供她继续读书考大学找工作,当然以后还负责她嫁人生子,承担起一切当父亲的责任,所以说——”,凌斯阳转而认真地看着小百合继续道,“你叫他干爸爸是应该的,没发现他现在一身兼两职变得越来越啰嗦碎念爱管闲事了吗,怕是很难找得到老婆了,到时候你可就要负责你干爸爸的生老病痛死葬了。” “三弟你这张嘴,存心咒我是不是?” “快呸呸呸吐掉!”小百合跑过来放在凌斯阳头顶,用筷子使劲砸碗,“不吉利的话都吐掉,远哥哥他身体好着呢,他一定会结婚然后生一打的baby!” “嘿,我这干女儿多孝顺。”柯远望着小百合乐呵呵地笑得合不拢嘴。 小百合笑得花枝乱颤,韩心仪则瞧着时而拌嘴时而亲热的“父女”两人,不由得想起了达达,笑脸上洋溢着同样的幸福。 唯独凌斯阳低头捧着饭碗,不吃不笑不说话,站在他身后的小百合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凌哥哥不会吃醋了吧?” 凌斯阳抬起头,回头呆呆地瞪着小百合,“你说什么?” 小百合吐吐舌头,顽皮道:“凌哥哥可别生气呀,小百合关心远哥哥,也关心凌哥哥的呀,以后心仪姐要是不要凌哥哥了,小百合也不会不管凌哥哥的哦!” “你再说一遍!”凌斯阳狠狠拍了一记自己的左耳,豁得站起身,冲着小百合大声道。 小百合吓得整个人串了串,一溜烟跑到柯远身后去了,韩心仪也没想到凌斯阳会为了这点小事生气,何况小百合年纪还小,何都听得出来她只是在跟他开玩笑罢了。 “我、我乱讲讲的,心仪姐跟凌哥哥一定会相亲相爱,白头到老,永不分离的!”小百合偷瞄凌斯阳两眼,显得忧心忡忡,“凌哥哥别生小百合的气了。” 柯远轻轻数落了小百合两句,也来帮她劝凌斯阳,只是凌斯阳好像没听到似地,只是皱着眉头,左手不停地揉着耳后和太阳穴。 “大哥,我——”凌斯阳欲言又止,才说了三个字,又深吸一口气,放下饭碗,烦躁地在餐厅来回踱步。 韩心仪觉察出一丝异样,挡住闷头踱步的凌斯阳,用手机打出几个字给他看,只见凌斯阳看了眼,便重重点了点头。 “快送他去医院吧。”韩心仪急得喊了起来,“他左耳听不见了!” 一语惊起众人,柯远拉起凌斯阳就要走,哪知凌斯阳拖三阻四不配合,气得柯远只好打个电话叫来了私人医生汤姆逊。 “汤姆逊医生虽然是个了不起的全科大夫,可毕竟耳科不是他专业强项啊,我说三弟,耳膜受损可是大事,千万马虎不得,连汤姆逊医生都叫你去医院找个专家好好瞧瞧了,你说你这时候犟个牛脾气,这是跟自己过不去啊?”送走汤姆逊医生后,柯远牢叨个不停。 “哎呀,都说他听不见了,你还吼个什么劲啊,依我看给他一拳,打晕了直接送医院。”小百合知道凌斯阳没有怪责她之后,立刻满血复活,叽叽喳喳替柯远出着主意。 “大哥,我感觉好些了,不痛了,耳鸣也缓减了。”凌斯阳别有深意地朝小百合甩甩食指,“你们说的话我也都能听到罗。” 柯远这才松了口气,拍着凌斯阳的肩语重心长道:“这就好啊,不过还是得上医院看看,你还年轻,要是聋了,可怎么办好?你要是今天不愿意去,做哥的也不勉强你,你下午先在家休息着,我这就去打听打听,给你找个权威的,咱明天再看!” “没时间了。”凌斯阳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韩心仪身边,“麻烦大哥找个靠谱的机长,半小时后我们出发回国。” 柯远倒抽一口冷气,“你在开什么玩笑?!” 韩心仪也被凌斯阳的这话惊得呆了呆,小声说道:“看病要紧。” “我答应过你的。”凌斯阳望了眼客厅里摇摆的落地大钟,叹气道,“都晚了两个多小时了,不能再拖了。” “那其实——我可以自己搭国际航班回去的。”韩心仪突然觉得有点于心不忍。 “谁都不准走!全都给我坐下!” 柯远发话,小百合一手一个推着凌斯阳和韩心仪往沙发上坐,“你们先坐,我去泡茶,泡茶哈。” “先不说你耳膜受损一事,你不想想弟妹她毒瘾是否根治,你就带着她坐四、五个小时飞机,你忘了昨晚你差点把持不住你害了她到时候悔恨都来不及。” “昨晚是我一时没想明白,亏得有大哥把守,下次我一定不会了。”凌斯阳觉得自己这话不够有说服力,又加了一句道,“我对自己有信心!” “你以为你现在有多少能耐,身上伤得伤,腿上瘸得瘸,你这破耳膜还能上飞机,一旦受到压力,耳膜钻孔,你这耳朵就全聋了!” “柯大哥,你先别气别急,凌、斯阳他只是说说的,我、我们今晚不走,真不走!” “弟妹啊——”柯远向韩心仪投去感激的一瞥,怒气也消了不少,正欲端茶解解渴,被凌斯阳一句“非走不可”,气得将一口茶喷出老远,小百合站在后面生怕柯远一个忍不住将茶杯砸出去,这可是她去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啊! 小百合急忙跑上前接过柯远手里的茶杯,护在胸前。 柯远估计也是拿凌斯阳没办法了,狠狠拍了记大腿,撑起眼皮看着凌斯阳道,“三弟,你虽然是我上司,可毕竟叫了我四年大哥,要说我这做大哥的是个粗人,比不上你二哥,工作上帮不了你什么大忙,你不嫌弃我,那算是我的福分——” 凌斯阳打断了柯远的话,不让他再说下去,只是略带愧疚地沙哑道:“大哥别这么说,你已经帮了我不少忙了,能遇上你,是我凌斯阳的福分才是,如果没有你,我哪还会有今天?” “那你听不听大哥一句?”自一开始,柯远便始终压住火气,耐着性子跟凌斯阳沟通,“咱们先去趟医院,你和弟妹呢好好休养休养,也不难为这三、四天时间嘛,大哥这儿难道还比不上北商市?” “大哥你别说了。”凌斯阳拿出手机,“我叫judy帮我随便找个机长吧。” 柯远终于被凌斯阳的犟强给震怒了! 先前的和蔼慈祥耐心友爱全都不见了,他揪起凌斯阳的手臂就往最近的一个小房间走去,带伤的凌斯阳哪里是大块头柯远的对手,手里的电话已被他飞出老远,韩心仪犹豫着跟上前,被小百合悄悄制止了,“别惹远哥哥,他发起火来就是头犀牛!” 韩心仪觉得,如果是这样,那她更应该过去劝和了,小百合喝着汽水勾腿坐在沙发扶手上,“没事了,他们以前在美国,还不经常这样,那时候是三个人一起干架哦!” “这怎么行?”韩心仪撇下小百合,三两步追了上去,听得里面柯远震天吼道:“打得过我,你就走!” 韩心仪急得直跳脚,“他们真的要打起来了,怎么办啊?” 正说着,房间里面砰啪两声,韩心仪的心都被拎起来了,那柯远接近2米的大个子,又是当过兵的,凌斯阳站在他旁边根本就是一根小葱,瘦弱不说,还受了伤。 “安啦,他们三兄弟每次谈不拢,都是以武力解决矛盾的。”小百合踢着腿,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可是,凌斯阳他受伤了啊,万一、万一再伤到他耳朵,不是更麻烦吗?”韩心仪想不通,怎么还有这样的解决和相处方式,这也太没分寸了吧? 这时,凌斯阳不知说了什么,只听柯远忽然朗声大笑,“好,三弟你能这么想,我这做大哥的就放心了,走,咱不打了,上医院看耳朵去!” 韩心仪于是放心了,转身便走,只是柯远那笑声随着一声闷哼,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头犀牛倒地的重响声。 门把一旋,凌斯阳意气风发地走向韩心仪,对她招招手,“走,上楼打扮打扮,我们要出发了!” “这——”韩心仪偷偷打量一下他,竟毫发未伤啊! 凌斯阳回过头来,笑得开心:“快,达达等着我们回去呢!” 韩心仪跟着凌斯阳走上楼梯,低头看见柯远捂着脸,一瘸一拐地从房间里出来,仰脸怒吼,“三弟,你竟然耍赖坑大哥,太不象话了!” 喝完汽水的小百合,手里拿着瓶红药油,走过去牵着柯远,无奈地摇头叹息:“远哥哥,为什么每次受伤的总是你呀?” 最后上飞机的时候,韩心仪终于没忍住,向凌斯阳表示真的可以晚一两天再回去,或者她可以独自回国,因为任意已经答应放她离开,不会再来为难她了的。 “我真没事,不用担心,再说这飞机超快的,只需四个半小时就能到北商市了。”凌斯阳伸过手来拉起韩心仪的手毫不犹豫地走进机舱。 柯远最后还是给凌斯阳他们找了一位在飞行界比较有地位资历颇深的亚裔机长来操控这架全球瞩目的私家飞机,另外还安排一位空姐和看护跟机,以便一路上照顾两人。 但是,凌斯阳一上飞机就把两位金发美女赶到驾驶舱去了,他要好好享受与心仪独处的每一秒。 两人分别躺在舒适的头等舱座椅上,隔着过道,韩心仪递给他一粒口香糖,“不知管不管用,先嚼一粒试试。” “肯定管用,还是你想得周到!”凌斯阳说着将口香糖丢进嘴里,愉快地咀嚼起来。 此时飞机已经脱离跑道正式起飞了,韩心仪从旁边拿过一本杂志,随便翻了两页,有些心不在焉,莫名地烦躁与不安一直充斥着她的内心。 她微微侧过脸去看凌斯阳,他正好枕着手臂侧躺,一脸惬意地望着她笑。 韩心仪不满地瞪他两眼,学着他的样子背对着他躺下,看来他好像真的没事,可以放心睡会了。 迷迷糊糊也不知过了多久,韩心仪醒来就马上去看凌斯阳,可是他人却不见了。 也许是去洗手间了,韩心仪耐着性子等了会,还是没见他过来,只好解开安全带来到洗手间门口敲了两下,大声问了两遍,“凌斯阳,凌斯阳你是不是在里边?” 无人回应,可是门标明明显示有人在里面,难道说他的耳朵…… 韩心仪急了,拼命拍门,见行不通,索性抬腿踢了一下,没反应,再踢第二下,咦这次脚感不错,软绵绵的! 一个穿着飞行员制服的男子,捂着私处痛苦地嚎叫着,硬忍着没有在韩心仪面前哭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你,不是,那个我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你。”韩心仪道歉着扶起半瘫在地上的飞机师。 “怎么说……踢门总是不对的,就算踢到别人,也不好。”被这么温柔娇美的女人踢到,痛并快乐着,如何也生不起气了,说不出一句气话,给他挽回点男人面子就好了。 “是是是,你要紧不?” “应该,不成问题。”飞机师红了红脸,糟糕,这种时候竟然还对她起反应了,越来越痛了,真是要他命啊! 韩心仪见那年轻人时而憋气,时而大口呼吸,一张脸胀得通红,不禁替他担忧,刚才自己那一下真的踢得不轻。 “我扶你去那边躺会吧?” “啊~躺?不必了,我、我尿急!”年轻飞机师无与伦比地逃进洗手间,重新关上了门,韩心仪纳闷,他不才从里面出来吗,怎么这么快又进去了,难道真的被自己踢出毛病来了? 韩心仪回转身时,就看见凌斯阳阴鹜着脸走过来,身后跟着衣着暴露的空姐与护士,过道并不窄,两人却你推我挤走得踉踉跄跄,谁都想赶在对方前面搀住凌斯阳。 “你和那人——在干什么?”凌斯阳指指洗手间,大声质问韩心仪。 韩心仪这时见了这一幕,没好气地上前推开挡路的那三人,一声不吭地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凌总裁,就躺这吧,前面太挤了。”空姐挡在凌斯阳面前,指着韩心仪身后的一张头等舱沙发椅,娇滴滴道。 “妙极了,这儿坐着才舒服嘛!”另一个声音跟着附和着。 他们想干嘛?韩心仪不自在地勾了勾双腿,突然椅背后面被什么东西一顶,整个人向前扑腾两下,险些从躺椅上摔下来,忙不迭地扣上了安全带。 “凌总裁可以再加点力度吗?”小护士的声音甜到发腻。 凌斯阳从一片呻吟中发出短促的一个字“嗯”。 “凌总裁,进来了有感觉吗?”空姐娇媚的声音带着些颤抖。 凌斯阳深吸一口气,“嗯。” 韩心仪别扭极了,这两日累积的对他的好感荡然无存,谁能相信她刚刚还在替他的耳膜着急,他却左拥右抱不止,还尽享齐人之福,既然如此急不可耐,刚才登机之时,又何必假惺惺地将她们支开? 后面又是猛烈的几下撞击,伴着一个娇喘连连的声音道:“凌总裁,我技术还可以吗?” 韩心仪忍无可忍,打开前面的电视屏幕,戴上耳塞将音量调到最大,寻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重新躺下。 只是,后面三人似乎越战越猛,也一次比一次嚣张来劲,韩心仪觉得再这样下去她都要被撞吐了。 她大可以站起来换个位置,可是随便哪个位置都会被她看到那不雅的一幕,她嫌恶心,光想想都令她非常受不了了。 不经意间,韩心仪在躺椅左侧扶手内侧摸到一颗圆形按钮,急忙按了下去。 悲剧的是,椅背向后一倒,韩心仪瞬间以仰天平躺的姿势瞧着那一男二女。 “我无心的,你们继续!”韩心仪慌乱地捂住眼睛,她想坐起来,发现有点困难,好像有什么东西按住了她。 “小姐,要我帮你先解开保险带吗?”飞机师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韩心仪尴尬地点头,朝他送去感激的一瞥。 在飞机师的帮助下,韩心仪终于将躺椅回正了,原来这躺椅只能放倒不能直立,下次她可不敢再随便乱碰东西了。 “你要去哪?”韩心仪叫住正要离开的飞机师。 “当然是回机舱啊。” 韩心仪迅速解开安全带,“带上我吧,我不想待在这了。” “不准去!”飞机师连考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凌斯阳一掌推开了,“滚!” “凌总裁,你千万不能动怒啊!” “对啊对啊,凌总裁,您小心些啊!” “那个谁啊,凌总裁叫你滚,你还趴在那干嘛呢?” “对啊,不嫌丢人么?” “你们太过分了!”韩心仪也生气了,走过去询问飞机师是否有受伤,并催促他道,“机舱在哪,我们走吧!” “我的话你听不懂吗?”凌斯阳脸色越来越难看,冲过去拖起韩心仪就往回走,任凭韩心仪如何挣扎,凌斯阳就是不放。 “别拉我别碰我别摸我,你——”韩心仪被凌斯阳狠狠堵住嘴巴亲了起来,怎么可以这样,他刚刚还跟那两个女人做那种事,现在又来亲她? “啊——”韩心仪尖叫着,甩手就给凌斯阳一巴掌,“变态,你要不要这么恶心啊!” 凌斯阳被韩心仪打得莫名其妙,是,他是一时急躁,两次看到韩心仪跟那飞机师友爱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泛酸,在他生气的时候,她竟然还当着他的面要跟他走,换作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受不了的吧,这么一想,凌斯阳又理直气壮起来,“我哪恶心了?” “你干嘛亲了她们又来亲我!”韩心仪嫌弃地擦完嘴唇又擦脸。 凌斯阳突然笑开了,“我没亲她们。” “你跟她们做什么我管不着,可你们是不是应该幽蔽一点啊,这虽然是你的私人飞机,可、可也要顾及别人啊,你们不嫌难堪,我还替你们害臊呢!” “喂,喂,我们哪里碍着你了,掏个耳朵也犯法吗?” “就是,我是护士,我不做护理,难道你来做啊?你会吗?一看就知道你笨得要死!” 一句话将韩心仪愣住了,她真没想到啊,“你们刚刚是在给他掏耳朵做护理?” “不然你以为呢?”小护士伶牙利齿,“凌总裁刚才都耳膜穿孔还流脓了!你还这样刺激他!” “我不知道你——”韩心仪看着凌斯阳,情绪万分复杂。 凌斯阳其实一上飞机,耳朵就开始嗡嗡作响,愈疼愈烈,几乎支持不住,等到一声巨响之后,耳朵竟也不疼了,正当他欢喜之时,发现左耳就淡淡脓水渗出,一时也有点慌了,便去机舱将护士叫了过来,空姐自然也不愿错过这个大好时机,跟了过来一起帮忙作处理,他之所以没去打扰韩心仪,就是不想被她知道这件事,他知道她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在乎得很,他不想她为此感到愧疚和难过。 “凌总裁,您快去坐下吧,我再给您揉一揉,叫凯瑟琳赶紧再帮你清理一下耳朵。”不懂事的小护士自以为刚才一番话深得凌斯阳的心,再次凑上前去时。 “你们几个,都滚回驾驶舱去!” 那小护士还赖着不肯走,空姐毕竟见得多了,也深谙人情世故,知道自己没戏了,转身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小护士见空姐走了,只好悻悻地跟着离开了,可惜她情窦初开的豪门帅哥梦就这么破灭了。 既然事情捅破了,韩心仪的态度也软了下来,凌斯阳正要坐下与韩心仪好好温存一番,没想到,韩心仪竟然一声不吭地跟着那三人一道走了! “韩心仪,你快回来!”凌斯阳真是又急又气。 韩心仪急匆匆回头看他一眼,“不行,我必须过去!” 第五十五章 反斗城遇恶妇 飞机意外地在香港某小型机场降落了,在韩心仪的指挥下,凌斯阳被机长和飞机师强行送到援名扬私人医院接受耳膜成形手术。 根据医院规定,术后必须住院一周,在韩心仪的坚持下,凌斯阳终于答应了住院,不过前提是必须要有韩心仪陪伴。 韩心仪虽然很是想念达达,但是强烈的责任心驱使着她,必须对凌斯阳耳膜受损一事负责到底,如果不是为救她,他的耳膜不会被人打伤,如果不是为了实现对她的承诺尽早回家,他的耳膜更不会受到强压而穿孔。 当医生告诉她,耳膜破裂的剧痛有多可怕,耳膜穿孔的后遗症有多恶劣,耳膜流脓的后果有多严重时,韩心仪对凌斯阳的歉疚简直爆棚,唯一令她感到安慰的是,她去寻找机长,要求尽快降落,并通知柯远叫他远程联系一家医院,当即替凌斯阳安排手术的这一系列决定与安排是再正确不过了的。 “你生我气么?”凌斯阳复杂地坐在病床上,在纸上写出这几个字,“答应你尽快回国,现在又要你陪在这不让你走。” 韩心仪微笑着地摇摇头。 “为什么?”凌斯阳继续写道。 韩心仪接过纸笔,“责任使然”,四个娟秀熟悉的字体印入凌斯阳眼帘,他仰起头,闭上双眼,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得很失望。 该吃药了,韩心仪往杯里添了些热水,插上吸管将药丸递到凌斯阳手上,谁知他竟不接,药都掉落在被子上,将吸管伸到他嘴边,他默默撇开头,嘴巴闭得紧紧的。 韩心仪好气又好笑地收回手,看着双唇紧闭的凌斯阳,不禁想到了达达,每次生病给他吃药,也都是这般模样,既要面子,又怕吃药,无赖得叫人无可奈何。 韩心仪戳戳他的手背,拿起一张纸在他眼前抖啊抖,只见上面写着,“你知道,每次达达不肯吃药的时候,我是怎么做的吗?” 凌斯阳突然来了好奇心,转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韩心仪,满是期待! 此时的韩心仪笑得极其温柔,凌斯阳呆呆看着,突然一只玉手眼前飞过,捏住了他的鼻子,凌斯阳顿觉呼吸困难,张大嘴巴惊恐地看着韩心仪从容地将四粒药丸一颗一颗丢进他嘴里,然后松开了手。 凌斯阳舌头一卷,吐得不行,抢过韩心仪手上的杯子就咕咕喝了下去。 “真乖。”韩心仪带着奸计得逞后的坏笑,给他嘴里塞了一颗粉红色的棉花糖。 得了糖的凌斯阳甜滋滋得吮吸着,先前的那点失落瞬间一扫而光! 在韩心仪的悉心照料及严格监督下,凌斯阳恢复得极好,院方也带来好消息,凌斯阳可以提前三天出院了。 当天中午办完出院手续,凌斯阳当即提出要乘坐飞机回国,无奈再次被韩心仪驳回。 最后,在韩心仪的强烈坚持下,凌斯阳被迫放弃高风险的飞机,改从深圳罗湖过关再搭乘动车回国。 由于离动车出发还有不少时间,凌斯阳表示要在香港买个礼物回去送给达达,作为害他哮喘病发作住院的补偿。 韩心仪也深自己觉愧对达达,给他买个礼物也是应该,于是在凌斯阳的带领下,两人来到海港城地下的玩具反斗城,韩心仪看了看价格勉强可以接受,便兴致勃勃地逛了起来。 玩具反斗城很大,男女儿童玩具琳琅满目种类繁多,凌斯阳一直在看车啊飞机啊还有大得离谱的狙击枪,韩心仪觉得无趣,两人逐渐拉开了距离。 韩心仪挑了一套人体器官和一套sci救援玩具,因为没钱在身,只好在收银处等凌斯阳过来一块结账。 这时,有三个打扮入时的女人交头接耳地往她这边走来。 韩心仪看到她们的时候猛地一怔,见她们也有意往她这边瞧,赶紧低头转身躲避,不料那三人迅速围拢将她堵在里面,只听其中一个红色大波浪指着她的脸高声说道:“韩心仪还真的是你啊,哈哈诸位你们瞧我说我没认错人吧?” “我不认识你们!”韩心仪不愿与这几人起纠葛,说着就要找机会离开。 “想逃?哪那么容易?”一个高个子雀斑女人挑衅似地叉着腰,还招呼其他两个同伴道,“苏西呢,赶紧叫苏西过来,好戏要开演了!” “谁这么想我啊,才分开一秒钟就打我电话了。”一个珠光宝气的矮个子女人踩着十寸高跟,朝着这边摇晃着手机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人家正给儿子挑玩具呢!要我说这地方的东西也太cheap了,根本不符合我们家宝的taste。” “那你看这人和你口味不?”韩心仪像一个玩具似的被三人推到那个叫苏西的女人面前。 苏西在看到韩心仪的一刹那,化得美艳无暇的脸立刻变得深浅不一满目狰狞,“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儿遇见你,算是送上门来让我耍,正好昨晚在澳门输了一大笔钱恨得牙痒痒,正好让我出出这口恶气!” 被三人紧紧抓住的韩心仪迎面还击道:“苏西,我和你之间的误会已了,你可别做得太过分!” “哈哈,这算是在威胁我?”苏西冷笑道,“你抢我男人的这笔账,咱们可永远算不完,今天你遇到我是你倒霉!” “我没有,是李含他――” “不准你叫他名字!”苏西歇斯底里地冲韩心仪喊着,“如果不是你这狐狸精勾引他,他会看上你?”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红色大波浪带头将韩心仪转移到反斗城一处角落。 韩心仪见苏西的情绪十分激烈,明白跟她硬碰不仅没有好处,反而会更加激怒到她,于是便心平气和缓缓道来:“素西,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李含他只是我前夫的好友,我离婚不久,李含数次找到我,说是受我前夫嘱托帮忙照顾我,而我当时刚刚知晓自己怀了我前夫的孩子,我想让我前夫知道他快要当爸爸了,我希望能通过李含找到我前夫,所以我才――” “所以你才三番四次地缠着我老公不放,结果你前夫根本就不理会你和你肚里的野种,你就开始不要脸地勾引起我老公!” “我没有,我没有勾引他,苏西,如果你非要这么想的话,我无话可说,今天我最后再重申一遍,包括你和你的这些个每天围着你挑拨离间的朋友们都听好了。”韩心仪轻蔑地环视周围这四个欺凌过她和她肚里孩子的人,无畏地注视着气势冲冲的苏西道,“一则我对你的男人对你家的钱统统没兴趣,二则你处处监视我干预我分娩,血也抽了dna也验了,如果不是一一证明了我的清白,你会放过我和我的孩子吗?你现在这样为难我,完全是在自寻烦恼,何必呢?” “好一个自寻烦恼!”苏西的脸扭曲成一团,咬牙扑向韩心仪,掐着她的脖子叫嚷道,“如果不是你,李含怎么会不爱我不看我不理我,我是她老婆啊,他竟然天天在外面过夜,就是因为你的出现,他才会这样,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韩心仪痛苦地呼吸着,手里的玩具掉落在地,被雀斑女发现,惊声尖叫起来,“好可怕啊,这个女人她疯了!” 苏西也被分散了注意力,松手拿起其中一袋玩具嫌弃地看了眼,向着她的朋友们努努嘴,“我说妖精就是妖精,生了个禽兽儿子,野蛮地叫人恶心!” “住口!”韩心仪对苏西已经是万分忍让了,此时听她抵毁自己儿子,终于忍无可忍,彻底爆发了,“你老公跟别的女人上床,是他人品有问题,你老公爱上别的女人,是你的能力有问题,有些话不一定要说得这么清楚,你的这些朋友哪个不知道你泼辣娇纵恶毒好赌,留不住老公还赖别人,扯着嗓门四处宣扬,这叫什么?给脸不要脸!” 韩心仪觉得不痛快,高声用英语再次重复了一遍,将柜台前的顾客们全部吸引了过来,开始对着苏西和她的朋友们指指点点起来。 三个朋友中,一直没说话的那个胖胖女人被议论得有些难为情了,悄悄扯着苏西的衣摆,“我看,我们还是走吧。” “走?!”苏西冷笑,“你以为我今天还会放过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吗?” “你想什么样?” “怕了吗?”苏西的手拂过韩心仪的脸,“长得漂亮又怎么样,你还不是比我更惨,大着肚子还被老公抛弃,说我没能耐,你有能耐你去找你老公去呀,你跑来勾引别人的老公,我倒要让这么多人看看,你是多有能耐!” 说着,一只手已经拉住韩心仪的衣领,撕扯了两下,“大家可都给看好,对付狐狸精就要这样……” 突然,什么东西闪过,苏西吃痛地缩回手,正要开骂,一网球拍狠狠甩在脸上,凌斯阳来了个反手截击,将苏西拍倒在地,又来一个正手截击,将扣住韩心仪的那三人统统劈倒在地。 “心仪没事吧?”凌斯阳搂住韩心仪,带着歉疚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韩心仪摇摇头,拎起落在地上的两套玩具,看了眼凌斯阳,道:“我们走吧。” “你敢打我?不准走!”苏西从地上爬起,指着凌斯阳,对着工作人员大叫,“保安,保安在哪里,还不快叫保安?” “这疯女人是谁?”凌斯阳鄙夷地指着苏西问韩心仪。 “你又是谁?”苏西瞪着凌斯阳。 “该不会又是哪个人的老公吧,这女人不就喜欢抢人家老公么?”雀斑女在一旁偷偷提醒苏西。 苏西一副恍然大悟,打量起了凌斯阳,红色大波浪则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苦口婆心道:“先生你不知道吧,这个女人离过婚,生过孩子,还在夜总会接待过无数男客,更不要脸的是,她还勾引她前夫的好朋友,也就是我这朋友的老公,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当初我这朋友是可怜她,才主动提出让自己的老公多照顾她,没想到这人竟这么不要脸……” 凌斯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听到后来终于冷冷打断那人,直面苏西,拿手指着她面无表情道:“原来你就是李含的老婆,巧得很,我正要找你!”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就该知道李含在北商市的地位和势力!”苏西虽然好奇这人如何得知她和韩心仪之间的事,但仍硬着口气道,“聪明的,就走远点,看你这么帅,也不至于为了这么个弃妇开罪我们!” “弃妇?我想我需要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凌斯阳,李含的好友,也是被心仪抛弃的那个前夫。”凌斯阳牵起韩心仪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心满意足地微笑道,“好在我们现在已经冰释前嫌,心仪她终于再次接受我了。” 苏西不可思议地张大了鼻孔,却是嘲笑道:“得了吧,谁不知道这贱人是被夫家赶出门的,我看你是被这妖女下蛊了,啧啧啧,不会你也是那夜店的众多男客之一吧?” “凌斯阳,请问可以走了吗?”韩心仪不愿再在这待下去了,觉得这样的冷嘲热讽实在太过可笑! “我的老婆已经看你看得不耐烦了,我也受不了听一只乌鸦在耳边聒噪。”凌斯阳说完,温柔地摸摸韩心仪的头发,“老婆,容我再打一个电话,五分钟好吗?” 韩心仪十分受不了得白了凌斯阳一眼,谁是你老婆? 凌斯阳却是十分受用,一边拨电话,一边逗韩心仪,待电话一接通,凌斯阳眉毛一挑,立即神色凛然道:“我是凌斯阳,告诉操盘手,十分钟内让风仁堂a+h同时跌停,通知开户行断绝一切资金供给,五天内将其收购,一周内彻底清盘!” 苏西白了脸色,“就算你是凌斯阳又如何,你凭什么让风仁堂清盘,你以为你是巴菲特啊?” “我当然不是巴菲特,股神以赚钱为乐,我却以损人为乐,哈哈!”凌斯阳说完,替韩心仪接过手里的玩具套盒,“我们去结账吧。” 韩心仪根本没将凌斯阳的这通电话当真,一听凌斯阳说走了,就跟着他来到柜台前,凌斯阳边走还边夸韩心仪挑的这套玩具真好,如果达达不喜欢,可以送给他玩,没想到韩心仪别扭地吐出几个字道:“我――给自己挑的。” 凌斯阳愣了愣,随时大笑,“你快过来看看我给达达买的这玩具!” 四名服务员气喘吁吁地扛来一个彩色大箱子,足足有韩心仪这么高,韩心仪忍不住惊呼:“这里面是什么啊?” 未等凌斯阳开口,导购小姐笑盈盈地介绍了起来,“小姐,这里面的可都是咱玩具反斗城的镇店之宝哦,非卖品呢,因为要通过美国总部由董事长亲自批价,耽误你们这么久时间,实在抱歉。” 韩心仪将正要付款的凌斯阳拉到一边:“看看那董事长批了什么价格先!” “十万。”导购小姐幽幽跟了过来,笑眯眯地弯着腰,“请凌先生这边付款。” 不行,十万要她怎么还给凌斯阳,韩心仪张开双手挡住凌斯阳去路,“不准买!” 导购小姐脸一僵,开什么玩笑嘛,董事长都批了,哪还有中途变卦的,导购小姐立马找来经理,自己逃远了去招呼别的客人了,反正谈成了提前少不了她的,谈不成的话也赖不到她头上。 “买不起就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苏西四人也来到了收银台前,“让开点,这东西你们不要,我可买走了。” “对不起这么小姐,这东西只能卖给凌先生。”经理彬彬有理地微笑着。 “开什么玩笑,这世上还有钱买不到的东西?”雀斑女怪里怪气地叫道,“还不快开票!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就是,她儿子哪配得上玩这种玩具?” 经理露出为难的神色,这时苏西已经夹起一张金卡在他面前一扬,“刷!” 凌斯阳一直不动声色,这时故意转过脸去询问韩心仪的意思,小声问:“咱还买吗?” “当然买啊!”韩心仪短发一甩,冲凌斯阳命令道,“也不知道是否合达达的心意,先买回家再说,大不了到时候捐给孤儿院。” “老婆说得太对了!”凌斯阳乐呵呵地拿出黑卡,“刷!” 十万,分期付款给他吧,韩心仪虽然心痛,却是毫不后悔,她要为达达争一口气,让别人知道,她儿子是有妈爱有爸疼的! “十万块买这么大一箱东西,好划算哦。”凌斯阳签字的时候,韩心仪凑过去望了眼,怎么一点折扣都没给打呢? 不对,她没看错吧,不是十万块的人民币吗? “十万美金?”韩心仪扯扯凌斯阳的衣袖,凑近他耳边小声问道。 凌斯阳只觉耳朵痒痒的,忍不住伸出手指想去掏,被韩心仪抓住了,“别动耳朵。” 凌斯阳听话地哦了一声,道:“我起先也以为是十万欧,呵呵,没想到是美金这么便宜,好了,咱们走吧。” “等等。”韩心仪指着这庞然大物道,“我们是坐火车哎,这东西要怎么过关,怎么带上火车啊?” 生意做成,经理自然喜不胜收,恭敬道:“小姐请放心,我们会安排航空邮寄,送货上门的。”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再拿信用卡付款了。”凌斯阳对正要刷卡的苏西说完便揽着韩心仪的腰潇洒地走了。 “小姐,您这张卡刷不了,要不要换一张再试试?”收银员的声音传来,韩心仪好奇地抬头看凌斯阳,他依旧面无表情,待他察觉到韩心仪递来的目光时,忽又低下头宠溺地朝她笑笑,只有这个微笑才令她感到有些熟悉,很多时候,她觉得他根本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凌斯阳。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她以前爱过的凌斯阳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在想什么?” 韩心仪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沉默着不说话,两人一前一后站上回一楼的手扶电梯。 突然,韩心仪后脑的头发被人猛地揪住,使劲往后拽,韩心仪一只手死死抓牢扶手才没从电梯上滚落。 “贱人不要以为有男人撑腰你就了不起,我就不信你这狐狸精真有九条命!” 凌斯阳一听见苏西的声音急忙回头,此时韩心仪的手已经从扶手滑落,一个踉跄掉在下一级台阶上,眼看就像摔倒,凌斯阳一步跨到韩心仪面前伸手将她往前拉回自己怀抱。 余惊未了的韩心仪靠在凌斯阳怀里,抓住他腰间的皮带不敢往下看,直到离开电梯,韩心仪才主动松开凌斯阳,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娇美地令人无法不怜惜。 “凌斯阳你有种,我后悔没有亲手掐死你儿子,不过谁又能确定那到底是不是你的种呢,狐狸精的床只要是男人不都能上么,说不定早就被人戴了绿帽子了!” 韩心仪平静地把话听完,看了眼凌斯阳,本以为以他如今的性子定会发飙,没想到他竟比自己还要平静。 凌斯阳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笑着接起电话,“二哥,你不是老抱怨我交给你的工作太过枯燥么,我这就给你个好差事保你喜欢……进中国公安局内部系统替我调出北商市风仁堂集团董事长李含的所有开房记录……顺便提一下我已经下令收购风仁堂了……这么烂的公司要来做什么?呵呵,谁说我要了,我只不过嫌它碍眼打算让它消失罢了!” “你们还我的老公还我的钱,我诅咒你们这辈子没有儿子送终孤独老死没人下葬,诅咒你们得梅毒淋病艾滋,诅咒你们出门被车撞――” 韩心仪见到凌斯阳的眉微微一皱,随机她的手被他用力握紧,继续讲着他的电话。 “你已经导出开房记录了,很好,替我以未来董事长的名字发封内部邮件给风仁堂的每一位员工,顺便告诉他们公司七天内清盘,提醒他们换新工作时一定要好好选择老板,别再重蹈覆辙!” “卑鄙小人,无耻,奸夫淫妇……” “什么,你还侵入李含的私人电脑搞到苟合的yin秽图片了……无图无真相?好,记得在脸部打上马赛克……谁的脸?当然是那些女明星的了,那李含已经没脸见人了!” 苏西疯狂地向他们扑来,凌斯阳伸手挡住韩心仪,朝一直傻站着听凌斯阳打电话的那三个女人努努嘴,“你们有谁也想差自己老公的,说出来我帮你们一起查了。” 苏西的那三个朋友连连摆手,冲过来拖住苏西,不让她再靠近韩心仪。 “你顺便发几张照片到海港城的中央大屏幕上,让他老婆也欣赏一下,毕竟也有好多年没跟老公亲热了,回忆一下……哦,有视频当然最好!” 苏西腿一软,瘫倒在三个女人身上,怔怔地望着大屏幕嚎叫起来! “你说你能黑新闻联播的信号?把这些照片和视频放上去?我想不太合适吧,国际影响不好!” 神经紧绷的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连苏西也停止了哀嚎。 “可以只锁定北商市的电台?那好吧,别玩得太疯了,注意身体!” 苏西头一歪,昏了过去,被众人匆匆拖离现场…… 这天下午,正在开会的巫泽风接到管家的电话,说达达打了整整一下午的喷嚏了…… 当即,巫泽风丢下一句“散会”,就急匆匆地往家赶,哎呀这小子不会是昨天傍晚跟他去坞风山顶滑雪时受凉了吧…… 第五十六章 往事,该不该重提? 走出海港城的时候,韩心仪忍不住问凌斯阳:“你真的打算让你二哥把不雅照发布到电视新闻上?” “当然不会了。”凌斯阳认真地回答道,“那么恶心的东西万一被达达看到了怎么办?” 韩心仪不仅松了一口气,还咯咯笑了出来,凌斯阳一直担心她因为刚才的事情而情绪受到影响,此时一见她笑,顿时心情大好地拿出手机,非要拉着韩心仪与小黄鸭来了张合照! 出了罗湖海关口,韩心仪带着凌斯阳来到地铁站,这是凌斯阳第一次在国内搭乘地铁和火车,而且还是与最最心爱的女人,心情那个激动啊,比恋爱中的小男生还要荡漾。 “你先在这等我,我去买地铁票。”买票这种事情,当然是要男人来做了,凌斯阳说完,就意气风发地向售票处走去。 接近售票处,一股闷热袭来,凌斯阳顿感压力,两个人工售票窗口,竟弯弯曲曲排有五条粗壮的队伍,凌斯阳不可思议地在穿梭在人群中,终于被他找到三台自动售票机,虽然还是需要排队,但至少没人插队,而且貌似排在中间这只售票机前面只有稀少的五个人。 十分钟后,凌斯阳回望身后黑压压的人群,得意地站在售票机前,手指点了屏幕半天没反应,再一看嘴巴就张成了“o”字型,只见屏幕右下方贴了一张极其细小的白条子,写着“已坏”两字。 凌斯阳只好自认倒霉,换了台机子继续排队,这一排就是半个小时,索性时间还早,凌斯阳不紧不慢地把换乘路线搞清楚,选择两张并准备出票,这才发现钱包里没有零钱,塞了张一百元进去,竟然无法读取,被吞了! 凌斯阳不甘心,一连塞了五次,竟张张被吞,凌斯阳气得不行,见旁边那台破机子面前有个男生正在买票,似乎不知道那机子已坏,将钱塞入后,左右摇晃左下,又踢上两脚,竟给他整出一张地铁票来了! 凌斯阳看得两眼发光,学着那人的样子,正踢得起劲,一名保安过来,抖着大腿喊道:“一赔十懂不懂?踢坏一台,赔十万!” 凌斯阳急了,“那人刚也在踢啊?” “我没看见!”保安晃晃脑袋,“反正那本来就是台破的!” 凌斯阳没办法,回头向一直望着他笑的两个学生妹递去五张百元大钞,心想反正也是白白被吞的,便宜这破机器不如给她们。 “能不能帮我换点零钱?” “可是我们没这么多零钱啊!”两位学生妹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两步。 凌斯阳上前一步,笑呵呵地说:“只要给我二十块钱,这五百就是你们的了。” 一个学生妹小心翼翼地伸过手正要接,被另一个女生阻止并挡在身后,义正言辞地对凌斯阳道:“不好意思,我们也没零钱!” 凌斯阳还想再努力一把,没想到身后排队的人都嚷嚷了起来,“你会不会买啊,不会就上那儿排队去!” 凌斯阳被逼得没办法了,只好咬牙默默离开自动售票机,这时听得身后那学生妹小心训着她同伴道:“别看到帅哥就犯傻,哪有天上掉馅饼的,想拿几张假钞糊弄我们,他还嫩点!” “可是他真的好帅,就算被骗了,我也乐意……” 凌斯阳嘴角抽了两抽,没想到自己好心好意却被当成了骗子,带着失落与沮丧,心灰意冷地来到人工售票窗口的大队伍中,默默地站在了最后。 没想到,在中国买一张地铁票也这么困难,早知道就打的去火车站了,可是如果现在才说打的,肯定会被心仪瞧不起,难得她对自己印象好了那么一点点,坚决不能打退堂鼓,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不就买张票么,还能难倒他? 排啊排,挤啊挤,见一个插队的就跟着起哄,把人家祖宗骂了个遍,结果还是眼睁睁看着那人举着票子从窗口下来,得意地扬长而去…… 轮到凌斯阳的时候,他已是汗流夹背了,虽然这次又花了他接近四十分钟,但好歹也是胜利在望了,“给我来两张,去深圳火车站的地铁票。” 售票员头也没抬,两只手在键盘上叭叭叭那么几下,吐出三字:“二十块。” 这时,凌斯阳一摸裤袋,老天,钱包没了! “给钱二十块!”票售员不耐烦地重复道。 凌斯阳低头,四处找寻,地上黑压压地全是脚,哪里还找得到他那黑色长皮夹,凌斯阳被售票员催得急了,抵抗不住后面排队人的压力,再次被队伍无情地抛弃了。 凌斯阳顺着原路,来回在人工售票窗与自动售票机之间找寻了三遍,都一无所获,最后找到保安,还被人家鄙视地拉到某墙壁面前,指着上面的几个大字,对他道:“来,给念念!” “有扒手出没,请小心!” “这就对了嘛!”保安惋惜地摇摇头,“都写得这――么清楚了,还要我们怎么着,下次小心点!” 凌斯阳感觉这两个小时比受刑还要痛苦,这下好了,钱包被偷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火车站了,闷闷不乐地走离售票处,打算先找到韩心仪再想办法。 令凌斯阳抓狂的是,他找不到韩心仪的人了,想给她打电话,又发现竟然连手机也被偷走了,急得他在入口处团团转。 “来自北商市的凌斯阳先生请您在听到广播后速到广播室有人找,来自北商市的……” 凌斯阳绕了一个大圈,问了十来个人,最后在卫生阿姨的带领下,终于找到了地铁站的广播室,所谓广播室不过是保安室旁边的一个小小隔间。 “心仪!” 凌斯阳喊着跑进广播室,还没见到韩心仪,就被保安伸手拦住,“怎么又是你?” “让开!”凌斯阳推开保安,就见韩心仪怔怔地坐在那里,见到凌斯阳来了,起身便走,一句话也不说。 “对不起,我来晚了,久急了吧!”凌斯阳追了上去,“没想到买票的人那么多!” 韩心仪低着头小声道:“来晚,总比不来要好。” 听到这话,凌斯阳的心猛得一怔,停下了脚步,韩心仪也停下来,转身看他。 “心仪,四年前的事从今以后再不会发生了,相信我!”凌斯阳的眼睛亮闪闪地犹如黑夜里的明珠,他上前抱住韩心仪,也不管身上淌着热汗,低下头捂在韩心仪的香肩上,突然语气一转,委屈道,“我的手机和钱包都被偷了,票也没买到。” 韩心仪推开凌斯阳,扑哧一声笑了,娇羞地喊了声“活该”,就带着凌斯阳去了派出所报案。 “乃俩咩关系?” “朋友。” “夫妻。” “到底咩关系?” “我跟他就是没关系。” “没看出来吗,不就是男女关系。” “嘿,我刚乃们两个逗我玩灭,thisis浪费警力,就等于浪费纳税人的钱懂不懂,《飞虎》有咩看过?” 韩心仪与凌斯阳同时摇摇头,何止没看过,他们压根就没有听过!关键是这跟他们报失窃案有捏关系呢? “哎,重头来过!乃们嘿咩关系?” 凌斯阳牵起韩心仪的手,对韩心仪眨眨眼,韩心仪装作没看到,抢先道:“普通朋友,再问多少遍都一样!” 做笔录的那警察别有深意地瞄了凌斯阳一眼,甩甩手道:“算啦,反正嘿咩关系都关系不大,身份证呢,都拿出来!” 幸好买票的时候,小行李箱由韩心仪保管着,这才不至于弄丢了身份证。 “先这里等着,我去查查乃俩究竟捏关系!”说完,小警察就一溜烟跑不见了。 两人面对面坐在方桌前,都及其无语地望着小警察的背影。 “这是公安局么,怎么那么像在酒店开房啊?”凌斯阳率先开口道。 韩心仪也颇为无奈地看着墙上的时钟,后悔,早知道就不来报案了,“还有四十分钟火车就开了。” 两人耐着性子等了十分钟,凌斯阳站起来对韩心仪道:“我去催催吧,把身份证要回来咱们就走,就那水平,反正也不指望他们能给找回来。” 正顺着,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人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脸色甚是凝重,后边跟着那个笑警察。 他指指凌斯阳,问那小警察:“是他吗?” “嘿,木搞错,就嘿他。” 韩心仪和凌斯阳两人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只见那领导快步向他们这边移动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凌斯阳,生怕他跑掉似的。 “你们认识?”韩心仪看了眼站在他们面前又不说话的这个男人,用及其细微的声音询问凌斯阳。 “你姓凌?北商市人?”或许是觉察到两人的好奇与猜测,这个男人总算来了口。 “身份证上不都写着呢?” “喂,乃怎么跟我们局长这么说话,搞咩啊?”小警察见凌斯阳态度冷淡,急道。 “小莫,你先忙你的去。”局长支开小警察,打量着凌斯阳又问,“凌奕海跟你什么关系?” 又问什么关系?这回连韩心仪都明显有些生气了! 等等,他刚才说谁?凌弈海?这名字好熟,像是在哪听过……? “他是我父亲。”凌斯阳的声音听不到有任何的起伏,一如往常这般清脆镇定。 然而,那局长却是像见了亲人般激动,泪光闪闪,紧抓着凌斯阳的手不放,一个劲地说:“像、像、真是越看越像……” 被两人弄得稀里糊涂的韩心仪,一会儿看看局长,一会儿又看看凌斯阳,一个痛哭流涕,激动万分,一个却镇定自若,面无表情。 “小阳啊,你爹他可一切都好?我可想他咧,经常啊梦见跟他一起下棋,都快十年了,想想还――” “我父亲早已经去世了。” 不仅是那局长,连韩心仪也猛地一怔。虽然她从未见过凌斯阳的父亲,就连婚后唯一一次参加凌家晚宴,公公也没有出席,而是由婆婆亲自主持的,但是她知道凌斯阳很敬重他,也经常会跟她讲述有关他父亲的一些小事迹,她也知道他父亲对他人生影响之大,但是她却从来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怎么会呢,他不是逃到美国――” 凌斯阳突然冷笑,“谋反这么大的政治罪名,难道你觉得这些人会放过他?” 谋反?难道凌斯阳的父亲真的是他?上一任的北商市委书记? 她还记得四年前,就在凌斯阳离开她不久,北商市委书记突然被撤,紧接着全国各地沸沸扬扬地传着上任北商市委书记凌弈海逃逸美国,曾密谋造反…… 韩心仪注视着依旧平静的凌斯阳,她的脑子变得一片混乱,已完全听不到局长和凌斯阳之间的对话,也无法再做任何的思考和推测,她只知道没过多久局长带着凌斯阳离开了。 临走之前,凌斯阳好像还拍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可是她什么都没听到啊,当她猛然醒来抬起头时,他已经走开了。 凌斯阳再次出来的时候,双手捧着一个将近一尺厚的木制手提箱,他一直低着头,眼底的神情令韩心仪看不真切。 “小阳,这棋盘现在交还给你,留着做个念想吧!”洪局长拍着凌斯阳的肩膀,发出重重的一声叹息。 “珍重!” “哎,我的联系方式可记好了,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洪局长说着,招呼小警察过来,“小莫啊,别人我不放心,我这两位亲人可就交给你了,二十分钟送上火车,没问题吧?” “绝对冒问题!”小莫立正来了个标准敬礼,“两位,请!” 警笛呜呜,车辆行人自动让道,小莫一边驾着警车,一边透过后视镜望着后面沉默的两人,八卦道:“乃们为咩事离婚?” 见无人理会他,小莫又道:“其实也没什么啦,看过《女人易唔做》吧,离婚后照样男女个个都过得精彩!” 说完,顾自哼起了歌,加了把油门,冲过最后一个红灯,朝着火车站的方向狂奔。 凌斯阳仍旧盯着手里棋盘看得出神,满腹心事的韩心仪对于此时凌斯阳的沉默感到不安,于是她推推他的胳膊问了声:“没事吧?” “没事啊。”凌斯阳淡然一笑,很快又低下了头。 他的平静与故作轻松,更加让韩心仪觉得担忧,可是她能做什么呢,对于他家人所遭遇的不幸,她连一知半解都谈不上。 小莫很负责任地将两人送到候车室,正好检票开始,此时暑期将至,已陆续有大学生离校返家,动车站黑压压地挤满了人。 凌斯阳小心翼翼地将棋盘护在两臂间,生怕被人群挤到,韩心仪知道凌斯阳还没在国内坐过火车,本来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没想到他在地铁站都磕磕绊绊的,买不到票不说,还把手机和钱包都搞丢了,现在在火车站赶上这么大波人潮,还不得把人都搞丢了? 想到这里,韩心仪毫不犹豫地就揪住凌斯阳短袖一角,两人顺着人流,朝卧铺车厢走去。 凌斯阳不时地侧过头看韩心仪,不放心地叮咛她,“小心,抓牢我,别被挤走了!跟着我走!” 韩心仪嘴上答应着,心里倒觉好笑,也不知道是谁不放心谁,还跟着你走,刚一进站台看也不看就往反方向走了,幸好被她拉了回来。 他们所在的车厢是最高等级的软卧铺,两人一间,左右共两张靠窗的床,走道另一边,是两张靠窗的小沙发,和一张低矮方正的木茶几。 “你不会打算就这么坐上十个小时吧?”韩心仪望着呆坐在沙发上的凌斯阳,问道。 “嗯!” 听到凌斯阳这么肯定地一声嗯,韩心仪着实有些无语,一开始当知道要坐火车回北商时,他臭着张脸不肯答应,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有严重的洁癖。 “喏,给你铺了套全新的。”韩心仪指着其中一张床铺道,“你住院的时候,我在香港买的。” “谢谢。” 韩心仪突然间很不习惯凌斯阳的沉默与客套,虽然他之前的言行坏坏的,不是想着占她便宜,就是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你睡会吧,今日都奔波一天了。”韩心仪说着,接过他手里的棋盘盒子,“你现在还是病人,不能累着!” 凌斯阳疲倦地眨眨眼睛,没有一声抱怨,也没有一丝讨价还价,顺从地走到床边,面朝墙壁躺下了,也许他今天是真的累了…… 韩心仪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渐黑的天空,四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她第一次跟随丈夫来到凌家,见到那个严厉健硕能干的婆婆。 那天晚上,似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凝重而严肃,凌斯阳就好似今天这样,婆婆也是如此,对于她这个刚过门的儿媳妇,没有表示出一丁点的喜欢或是厌恶,就好像她根本不足为道,陌生人一个,仅此而已! 据说那天参加晚宴的都是市里甚至是国内举足轻重的政要和商贾,韩心仪却一个也不认得。 晚宴十分丰盛,韩心仪却没有什么胃口,那些政要和商贾们,有的如饿狼般只顾吞食,有的凑在一处摇头唉叹,有的索性坐在那里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唯一令人感到欣慰的是,那天晚上坐无虚席,据说请的客人们无一人缺席。 而她,却在那么严肃而重要的场合,不合时宜地一再孕吐,打翻汤碗,将场面弄得极其尴尬而难堪,她被迫退出了晚宴,也失去了她的男人,结束了这段短暂而可笑的婚姻。 如果她没猜错,那天在她离开之后,晚宴上一定还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而这件事情一定也与凌斯阳的父亲凌弈海的那些所谓政治错误有关,否则这么重要的场合,他又怎么会不露面呢? 那么,凌斯阳当初离开她,是不是也跟这件事有关?如果是,那么他找的那个可笑借口逼着她签那份离婚协议书,也是因为事出突然,情非得已,不想连累她? 可是,这件事只牵连到他的父亲凌弈海而已,就算判刑也牵扯不到凌斯阳,更何况她只是凌弈海的儿媳妇? 想到这里,韩心仪心跳加速,情不自禁地将目光移到睡在床上的凌斯阳身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家里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你却什么也不告诉我?为什么你绝情地一走了之,再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我? 不经意地,韩心仪看到凌斯阳的背抽动两下,鼻呼渐渐加重,发出两声细弱的轻喃,应该是熟睡了,在做梦吧? 韩心仪嘲笑自己想太多了,有些事过去便过去了,就算当时的理由是如何充分有力,可它终究给自己带来了无法磨灭的伤痛,这一生的伤与痛,哪里是自己找个理由强行代入就能抹平的呢,更何况当事人他并没给出解释,他也没想要解释过。 既然这样,四年后的今天,再想这些,又有何意义?她苦笑着翻了个身,面朝里躺着,不再去看凌斯阳,不问也不再想这个问题! 睡意朦胧中,韩心仪听到床铺吱哑一声,有人躺下了,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她,不用看也知道是凌斯阳。 韩心仪竭力告诉自己,一定忍住,不去管不去问不去想。 凌斯阳在她肩上亲了一口,韩心仪微微抖动了一下,却仍装作熟睡的样子,不去理会凌斯阳。 也许是她演技大好,又也许是他今日状态不佳,总之韩心仪相信凌斯阳是成功地误认为她睡着了。 “是我不好,害你受了这么多苦……”凌斯阳声音低沉,说得极轻,可听在韩心仪耳里,是字字清脆,“我原以为我保全了你,没想到竟是将你往火坑里推!” 虽然心里十分抗拒凌斯阳的这句话,但韩心仪很不争气地竖起了耳朵,摒息静听,谁知却没了下文,隔了好一会,才又听到凌斯阳喉咙沙沙地缓慢说道:“我最没用,交友不慎,害得父亲遭人诋毁,身败名裂……我没出息,不求上进,觉得做学术轻松,一再不辜负他的期望,放弃仕途,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处决……如果当初我听他的话,不那么懒散,别那么多管闲事,按照他给我铺下的路子走,他不会是那样悲惨的下场……还有我的母亲……” 韩心仪正欲问他,你母亲怎么了,突然他紧紧抱住自己,和着浓重的鼻息,亲吻着她的耳垂,“心仪,你气我恼我怨我骂我打我怎么都行,就是别再恨我,我只有你了,你是我唯一的安慰,别不理我……” 韩心仪被凌斯阳这一番话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心里难过得要命,好想转身把他推开,然后指着他大喊,凌斯阳,你现在后悔,晚了! 可是,她狠不下心来,那搂着她的那胳膊紧了紧,背后的人轻颤两下,他将头深深埋在她颈间,压抑地抽动着鼻子,他哭了,滚烫的泪水浇熄了她的怒火,她冰凉的心竟有了一丝温热…… 第五十七章 做朋友,好痛苦! 这个晚上,两人相互依偎过了一夜,韩心仪等到他停止哭泣,渐渐回复平静后,才慢慢睡去。 原本,她以为,他搂着她亲吻她,她会很生气,可是她没有,她很平静地接受了他的怀抱,她把他当作一个孩子,在受伤的时候,给予了如母亲般温暖的依靠。 可是,她没有因为他的表白和忏悔而心软,尽管她觉得自己在心里已经原谅了他,她最终还是没有转过身去,没有跟他说话,也没有帮他擦干泪水,更没有答应他给他想要的承诺。 她的伤口很深,这么多年来眼睁睁地看着伤口溃烂发脓,日复一日,如今是痛得触碰不得了,于是当他醒来时,她淡淡地说:“我们做朋友吧。” 凌斯阳愣了一愣,随即惊呼:“你不恨我了?” “我有这么小气吗?”韩心仪鼓起腮帮子。 “你恨我也是应该的,我比你还要恨我自己。”凌斯阳说着,情绪又开始往下沉了。 韩心仪听出来了,连忙转身面对着他,拉了拉他的耳朵,捧起他的脸,表情严肃道:“凌斯阳你听好看好记好了,我韩心仪说我不恨你了,我们做朋友吧!” “嗯,好!”凌斯阳顿时展颜,伸过脖子就要亲过来,被韩心仪一掌推住,“朋友,你想干什么?” “亲亲啊--”凌斯阳一脸无辜,扳开韩心仪的手,再度展开袭击。 “不行啦,朋友之间怎么可以亲亲啊!” 凌斯阳纳闷,“朋友之间不能亲亲?” “当然不能!” “可是以前我们谈恋爱的时候,我亲亲你都默许的啊,我们在校园里马路上电影院里西餐厅里,虽然你一直很害羞,可是你都没拒绝我!” “这不一样啊,以前咱们是谈恋爱啊,现在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仅此而已!” 凌斯阳唉叹,“原来不是男女朋友啊?” “当然不是啊--!”韩心仪几乎抓狂,推开凌斯阳,气冲冲地坐在床上,不顾形象地咆哮道,“凌斯阳 你什么意思啊,要不乐意就够了,当我稀罕你吗,哼!” “呵呵,别生气了!”凌斯阳也跟着坐了起来,笑呵呵地抚着韩心仪的背,“跟你打趣呢,值得生这么大气么,你肯跟我讲话我就求之不得了,更何况还能再做朋友。” 韩心仪用手指着他鼻尖,“记住,普通朋友哦!” “当然,当然,普通朋友!”凌斯阳开心地望着气得脸红红的韩心仪,抓住她的手指就放到自己唇边,亲昵地蹭了起来…… “喂!可恶的凌斯阳,你到底有没有、有没有听到听见听懂我在说什么?!”韩心仪恶狠狠地抽回自己的手,踢着凌斯阳道,“你要再跟我充傻冲楞耍赖皮,普通朋友都没得做!” 凌斯阳揉揉被韩心仪踢痛的大腿,委屈道:“我有听啊,你在说普通朋友嘛!” “那你还这样!男女授受不亲,你知不知道?” “知!” “那你还老是亲、亲我!” “怕什么,男女之间也有纯洁的友谊,是你自己不纯洁!” “……”韩心仪忍无可忍,跪坐在床,双手将凌斯阳推出床外,“一边凉快去!” 凌斯阳嘻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摸摸肚子道:“饿了,朋友,去餐厅转转?” “还半小时就到站了,忍忍吧。”韩心仪已经开始整理小行李箱了,为了不使凌斯阳睹物思情,韩心仪迅速将那棋盘放入腾出空位的小行李箱内,正好,那套新床单反正也不用带回去了,大小刚刚好。 凌斯阳默默看着这一切,假装不经意地轻咳一声:“去吧,从昨天出院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哩,正好我也逛逛咱国内的动车配餐。” 韩心仪拗不过凌斯阳,只好答应陪他去尝尝这吃过一次就不会再吃第二次的动车餐,凌斯阳乐呵呵地接过韩心仪手上的行李箱,牵起她的手来到了六号车厢。 好无奈啊,他怎么好像还是没搞明白他们目前的关系呢? 已是清晨五点光景,用餐车厢内,已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穿着厨师服的小哥正在忙着打扫卫生,待凌斯阳说明来意后,小哥热心地盛出余下的一大锅粥,一个馒头和半个咸鸭蛋,外加一小碟萝卜干,送到两人面前。 凌斯阳分了一半馒头给韩心仪,就着萝卜干,咕噜噜喝下一碗白粥,赞不绝口,“这馒头真不错!” 韩心仪又将手里的半个馒头分了大半给凌斯阳,自己喝了一小碗白粥后,就一直忙着帮他添粥,眼看一锅白粥就快见底,韩心仪笑道:“再喝,肚皮都要胀破了!” 凌斯阳也觉得今天的自己怪好笑的,白粥加馒头,竟吃得比满汉全席还要美味,最重要的还是舒畅,喝进胃口温温的,把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调动起来了,容光焕发、精神奕奕,简直如获新生哪! 这都得益于韩心仪那句,“我不恨你了,我们做朋友吧!” 做朋友,自然好,要是能做男女朋友,就更加好了,虽然略略有些小小的遗憾,不过凌斯阳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追得到第一次,就能追到第二次,只要亲亲老婆不再恨他,复婚还不是手到擒来,指日可待! 几经波折,两人终于回到北商巫家,见到日思夜想的宝贝--达达。 习惯早起的达达,在听说妈咪今早回来后,就一直坐在门前草地上的一棵大树下荡着秋千,这秋千是昨天巫泽风特意为他装上去的,达达喜欢得不得了,连做梦都在荡着秋千,不过他好像还梦到有个长得好高的男人站在后面给他推秋千,他推得可好了,达达在梦里笑醒了好几次,这个男人长得好像-- “凌叔叔--”达达远远望见,凌斯阳正从铁栅栏的大门处进来,他高兴地从秋千上蹦下来,可能是因为太急了,不小心向前一扑,跪倒在地。 凌斯阳听见达达的声音,跟着一看,见他从秋千上摔了下来,急得丢开手里的行李箱,冲过去看达达,幸好是在草地上,膝盖处只轻微有些红肿。 “嘻嘻嘻!”达达抬头朝凌斯阳和韩心仪笑笑,摇晃头小脑袋,“一点不疼哦!” 韩心仪被他们这对父子弄得快要心力交瘁,过来见达达没伤到骨头,总算松了口气,不用再跑医院了,这个月她真被搞怕了,不是在医院进进出出,就是这个人生病那个人受伤,当然还有自己,幸好毒瘾没再发作了,想想都觉得后怕。 “咱们快进去吧,外头太阳晒。” “凌叔叔,我来帮你推箱子!”达达说着,一双小手搭在行李箱上,“我很壮的哦!” “达达别碰箱子!”韩心仪制止达达,可能说得有些急了,把达达吓得连忙缩回了手。 凌斯阳笑笑,“没事,哪那么容易就破呀,达达要不坐到小箱上来,凌叔叔推着你一起走?” 达达一听,高兴地正要拍手,忽然睁大眼睛询问似地望着韩心仪,韩心仪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委婉而细心地与他解释道:“达达,妈咪告诉你哦,这箱子里面呀,有一件可珍贵的东西,那是凌叔叔的宝贝,所以呀达达要在旁边保护箱子别让它摔倒,知不知道?” “嗯!”达达用力点点头,对着没比他矮多少的小箱子道,“箱箱乖,好好走路,千万别摔着哦,会呜呜痛哦!” 凌斯阳回头感激地朝韩心仪笑笑,一声“谢谢”,不言而喻! 望着走在前面的这一大一小,韩心仪百感交集,一个是她曾经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原以为他会是她的一辈子,可是他辜负了她;一个是她的生命,不,应该说是比她生命还重要千万倍的珍宝,她不能失去她的珍宝,所以她还是决定继续向凌斯阳隐瞒达达的身世。 “凌斯阳!”韩心仪叫住放下行李就要赶去上班的凌斯阳,艰难地开口说道,“那个苏西也就是李含的老婆,她弄错了!” “弄错什么了?”凌斯阳换上了一件紫罗兰衬衫,拉开衣帽间的一格抽屉问韩心仪,“配哪个袖钉?” 韩心仪顺手从里边挑拣出一对镶着蓝宝石的铂金袖钉递给他,小心翼翼道,“她误以为达达是你的孩子。” 凌斯阳没接,而是对准袖口伸向韩心仪,从容道:“噢,你说这件事啊,她不是都做过调查了吗,应该不会有错吧?” “都说她弄错了!”韩心仪一急,袖钉掉到了地上,她慌张地蹲下去找,袖钉就在手边她却故意装作看不到。 凌斯阳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将一切看在眼里,他跟着蹲下身从韩心仪手边捡起袖钉,放到韩心仪手里。 “你在怕什么?” “我没怕。”韩心仪强自镇定,重新帮凌斯阳扣袖钉。 “那你说说,她怎么搞错了,那孩子是你和谁生的?” 早知道他会这么问,韩心仪想也不用想脱口而出道:“是林晨时的,你知道他的,我们从小就认识了……” “哦。”尽管知道韩心仪这是睁眼说瞎话,可凌斯阳还是很不是滋味,他看着袖口赞语说,“扣得还不错。” 凌斯阳无所谓的态度和平淡的反应令韩心仪大感意外,看他刚才见到达达摔倒时如此的紧张,她还以为他已认定达达是他的骨肉了。 既然凌斯阳对达达的身世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在意了,就算某天他知道达达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对达达的占有欲应该也不会太强烈,如此竟是她自己多虑了。 她终于又送了口气,笑着扬起手,“满意就好,那我先走了,回见!” 凌斯阳望着韩心仪离去的方向,目光变得深邃而迷离,他决定不告诉韩心仪,他已经见到过林晨时了,并且被他扣上了抛弃妻子的罪名,无疑达达是他凌斯阳的孩子没错! 不过,在得到达达认可之前,他不会轻易亮出亲生爹地的身份,怕的是达达对他产生反感,因为他说过他不喜欢他的亲生爹地。 而现在,他要做的是全力去俘获她们母子的心,总有一天我要你主动来告诉我,我才是达达的亲生爹地! 而你,要为你今天找的这个假想情人付出代价! 韩心仪原本打算带达达回自己家了,但是因为没有见到巫泽风,觉得就这么带着达达离开不太礼貌,所以打算再住一晚,等他回来并亲口说声“谢谢”再离开。 韩心仪已经连续有半个月没去上班了,当晚她心情忐忑地来到了丽芙宫。 原以为会被芬姐破口大骂逐出丽芙宫,没想到她只是稍微数落了她两句,就叫她快去开工吧! 韩心仪来了之后才发现客人少得可怜,原先每晚爆满的包厢,现在连三分之一也开不满。 公主们纷纷被隔壁两家觊觎已久的同行连人带客地挖走,余下的旧面孔已经不多。 新近又招了几个,虽也是青春少艾,却是刚出道的,既无客源,又没经验,得罪不少客户不说,还被当作笑柄在同行里流传。 意外的是,特意来找韩心仪做理疗的客人倒是来了一波又一波,但是因为第一个客人罗先生优先包场,所以韩心仪只得委婉地回绝了其余客人。 这也是芬姐对韩心仪的态度大大改观的原因,当她发现原来韩心仪的存在价值要大大高于那些花瓶们时,她懊悔万分,今晚韩心仪一出现,她就挨个地通知她的那些忠实客户们了。 当韩心仪准备收工回巫家时,看到经常来找她做艾灸的朱先生正坐在芬姐办公室,见两人相谈甚欢,韩心仪深觉不便,于是匆匆低头走过。 不想,竟被眼尖的芬姐发现,连声叫住她,说是朱先生特意等了她一晚。 韩心仪有些过意不去,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就答应留下来替他额外花上一个半小时做背部泥灸和颈部艾灸。 凌斯阳到了坤天大厦,自走进办公室后,就再没出来过! 光是处于桌上这堆小山高的文件和信函,就已经令他忙到焦头烂额了,真不明白,他离开了十天,怎么集团内部有如此多的事项来等他批示与决策,巫泽风这个董事长究竟每天都在做些什么? 说起这个吊儿郎当的董事长巫泽风,自昨天早上听说凌斯阳会在今天回到北商,当天下午就动身飞去挪威度假,以以慰籍自己这几天来的辛劳。 当凌斯阳在百忙之中抽出屁大点功夫咒骂了一声巫泽风时,他已经身在谢拉格山上了,当他一只刚脚踩在距峡谷1000米的“奇迹石”上时,接连两个突如其来的喷嚏,腿一软,向前一跌,一只脚踏了个空…… 生死刹那,幸得有一只手稳稳将他及时拉住,才不至于跌落深峡灰飞烟灭,饶是胆大如虎的巫泽风,此时也被吓白了脸,好半天才回魂,转过头来向救命恩人道谢,突然眼睛一亮,“嘿,明姐原来是你啊!” 再来说这凌斯阳,当晚处理好手头急事,已是凌晨二点半光景,本想再多干一会,索性睡在办公室的套房里将就一晚算了,可转念一想,说不定韩心仪还留在巫家,这会回去的话,明早还能跟她说声“早安”,还能给达达来个早安吻,于是起身就走! 凌斯阳的黑色宾利刚刚拐入巫家大院前的苏泊路,一辆同一款式的车迎面驶来,非同嚣张地闪了闪大灯,要求凌斯阳让道,并在拐弯处丝毫没有减速的意向,凌斯阳低低咒骂一声,从后视镜望着驶离的汽车,心里一阵纳闷,这车是从巫家开出来的? 很快,凌斯阳在门口遇到匆匆走在草坪上的韩心仪,他按响喇叭示意她上车,韩心仪没作多想,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上。 凌斯阳侧目望了她一眼,一直没说话,等到车子驶入车库,韩心仪正要开门,被凌斯阳阻拦,没好气地问道:“才下班?” “嗯。” “怎么一回来就去上班,也不休息一、两天?”凌斯阳别有深意地望着韩心仪,酸溜溜道,“而且还忙到这么晚?” 韩心仪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倒笑着回答说:“你不也一丢下行李就上班去了,我至少还休息了半天,还有你的耳朵还是要多注意,不要去太吵杂的地方,也不能作剧烈运动,等一个月以后还得上医院……” 凌斯阳突然暴躁地打断她的话,“谁送你回来的?” “什么--?”韩心仪被凌斯阳突如其来的变脸吓得呆了呆。 “是不是那个开宾利的男人?”凌斯阳逼近她的脸,高声质问道,“他有那么棒,要你做到这么晚才回来?” “喂,你说什么混话呢?”韩心仪不爽地推开凌斯阳要走,谁知车门竟被凌斯阳上了锁,她生气地回过头道,“我什么时候回来,跟谁回来都与你无关!” “真是他送你回来的?”凌斯阳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瘪了下去,“为什么呀,为什么你要他送你回来,你怎么不跟他回家,都这时候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你有病吧?!”韩心仪越听越生气,她也不想做到这么晚,可以她还要挣钱养家,还要给达达找个好学校,她要维系老客户她有什么办法? 那朱先生再三邀她上车,说耽搁她这么久,必须送她回家,她也是推托不掉,而且说实话,这一晚忙下来,她真的好累好累啊! 那巫家这么远这么偏僻,地铁到不了,公交没站台,出租车又这么贵,她还要节衣缩食还他那该死的十万美金! 韩心仪越想越委屈,撇过头,落下泪来,她也不想要这工作,她也不想天天这么晚,她也想在家陪着达达,可是天知道,她有什么办法! 这一切说到底,还不都是他凌斯阳害的,可他倒好,坐着办公室开着豪车,管着她的闲事,还要呼喝指责她的不是! 凌斯阳察觉到了韩心仪的悲伤,心一软,抱住她轻轻道:“我担心你,怕你被那些男的占便宜……” “你混蛋!”韩心仪哭着一肘顶在凌斯阳胸口,“要你多管闲事!” “别生气了,我也是关心朋友嘛是不是?”凌斯阳先前的势气早已不见了。 “哪有这样做朋友的啊!”韩心仪气呼呼地转过身来望着凌斯阳,泪水模糊的脸显得格外楚楚动人,她不服气地抽泣着质问道,“我就这么不堪吗,从一开始你在丽芙宫见到我,就一直把我当成不三不四的女人,不是挖苦我就是,就是……” 韩心仪本来想说,不是挖苦她就是轻薄她占她便宜,可是他们现在是朋友啊,朋友之间的友谊是纯洁滴,怎么能讲出这种几近乱伦的男女关系呢! 凌斯阳倒是没注意到这上面来,此时他的身心全被韩心仪的这句话震憾了,处于深深的自责之中,确实以他对韩心仪的了解,她怎么可能会是这种不爱惜清白的人呢? 她向来不是一个为了金钱出卖色相的女人,认识他之前时不是,现在依然不是,否则她又怎会顽强地生下达达,就算再艰苦也要独自将他抚养长大呢? 凌斯阳想了好一会,突然明白过来自己的心境,难为情地解释道:“其实,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只是有点受不了你和别的男人太过亲密,不想是你对他们好还是他们对你好,我都心里不舒服,所以才会暴走,说话也没了分寸。” “可是我们之间的关系--”韩心仪听了他的话后,心情释然了,却仍不忘强调道,“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你吃醋是不对的!” “是,是,是,我不应该吃醋!”凌斯阳哭笑不得,为什么韩心仪一定要将他们定性为普通朋友呢,难道她没看出来他有多想要她吗? “嗯,那你以后别再这样啦,我原谅你!” 两人重归于好,笑着走出车库,一道走在草坪上。 “心仪!” “嗯?” “我必须告诉你,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当年的那个天使,纯洁聪慧善良……” “谢谢你的夸奖哦!” 第五十八章 凌总裁忙碌的一天 第二天早上,凌斯阳正坐在一楼餐厅吃早饭,听见韩心仪带着达达过来,心情大好,故意放慢了吃饭速度,给自己添了碗稀饭。(..tw无弹窗广告) “大凌,你今天的饭量超了!”坐在对面的巫泽雷给了个善意提醒。 “唔,最近爱上吃稀饭了。”凌斯阳朝巫泽雷微微笑。 “你有问题哦!”巫泽雷怪笑道。 “凌叔叔!”达达一见到凌斯阳,就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坐到了他腿上。 “达达想吃什么?” “嗯~~我要火腿三明治!” “好嘞!”凌斯阳拿起一片吐司,在上面涂上一层淡奶油,两片烤火腿,一片番茄和生菜,“要不要鸡蛋?” “嗯!当然要啊,刘妈妈煎的鸡蛋最棒啦!”正过来收拾空碗筷的刘妈听到达达这话,那个高兴啊,笑地合不拢嘴,转身就给达达倒了一大杯牛奶过来。 “小巫,我刚听管家说大巫出国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韩心仪本想趁着早餐的机会谢过巫泽风就带达达回家了,没想到他前天已经出国了,早知道昨天就应该先问问清楚。 “哦,这可就说不准了,短则一两天就回,长的话一两年也有可能。”巫泽雷很认真地回答韩心仪。 凌斯阳把做好的三明治递给达达,一双看着韩心仪,透露出无比虔诚的纯洁友情,“怎么你找他有事?” “也没什么重要事情。”韩心仪喝了几口白粥后,就走过去催达达专心吃早饭。 凌斯阳正踌躇着该不该继续追问,这时管家拿了个包裹进来给他,说是昨天早上到的。 凌斯阳拆开一看,心情大好,笑得眉毛都弯了,巫泽雷看到他这幅样子,好奇得探过头来偷看两眼。 “都说你有古怪了。”巫泽雷叫了起来,突然坏笑道,“难道是有女人寄丝袜给你?” 见凌斯阳斜眼看他一眼没理会他,巫泽雷又兴奋地猜测道:“莫非是更加劲爆的36de内衣,啊哈不会是蕾丝小丁吧?” “我要那些玩意做什么?”凌斯阳一脸嫌弃的表情教训道,“你一个宅男还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也不注意点影响,教坏小孩子!” 巫泽雷吐吐舌头像韩心仪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这不怪我,谁叫老有人往这寄那些女人玩意给大巫呢,你没看到他卫生间里堆得跟座小山似的,都可以开家女性内衣店了。” “他不是说这叫做不拘小节么?”凌斯阳玩笑道,“世界各地到处留情,有南非给他寄来的包裹么?” 韩心仪看到凌斯阳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不时地往它这边扫来,她无奈地摇摇头,这凌斯阳到如今竟还认为她对巫泽风有意思呢。 “心仪你看,深圳公安的办事效率挺高,这么快抓到小偷了,还把我的钱包和手机空运寄来,到得比我俩还要快呢!”凌斯阳高兴地举着钱包,“我跟那洪局长说了,东西被偷也没什么,就是那钱包没了挺可惜的我舍不得。” 韩心仪听到凌斯阳丢失的东西被找回来后也觉得挺高兴,正想跟着夸两句,无意中瞥见他手中的那个钱包,顿时心跳加速,略感不安。 “这钱包都什么年代的了,丢了就丢了呗,有什么稀罕的?”巫泽雷抢过钱包翻看两眼,突然眼前一亮,指着钱包上面的苹果图案问道,“这绣得不错哎,是谁送的吧?” 凌斯阳赤裸而火辣的目光再度向她射来,韩心仪吓得不敢与之对视,心想,让他误会自己对巫泽风有意思也许不是一件坏人,至少可以暗示他知难而退,让他趁早放弃自己。 不过,韩心仪想错了,在这件事上,凌斯阳绝对是迎难而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越战越勇的! 早餐结束后,韩心仪提出要带着达达告辞了。 达达听说妈咪要带他回家,急得丢下手里的三名治,转身勾住凌斯阳的脖子,任韩心仪怎么劝,都不肯下来。 “就让他在这待着嘛!”巫泽雷心疼小家伙,绕到跟前逗着他玩,“告诉你妈咪,你舍不得小巫叔叔啊?” 达达眨巴两下眼睛,点点头,又觉不妥,紧搂凌斯阳道:“我也舍不得凌叔叔,舍不得刘妈妈的煎鸡蛋,舍不得树上的秋千,好多好多舍不得,妈咪,我不想走。” “不行,我们已经打扰巫叔叔们这么久了。”韩心仪态度坚决,“难道你就不想念家里的黑白熊,楼上的莉莉姐,还有啊家里的那盆太阳花,你有多久没给它浇水了?” 达达想了想,觉得妈咪的话有点道理,可是他真的不想走嘛,他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好热闹的,尤其到了晚上,大巫或小巫叔叔还会过来给他讲睡前故事呢。 达达突然仰起头,问:“那妈咪我们回去以后,你晚上还要出去工作吗?” “当然要啊,妈咪要挣钱哪!”韩心仪摸摸达达的头笑道,“妈咪还要把达达养得白白胖胖的,然后跟莉莉姐姐一样去幼儿园上学。” 达达突然撩开韩心仪的手,不高兴地嚷着:“我才不要白白胖胖!我才不要上幼儿园!” “那你要什么?!”韩心仪不由得也提高了音量。 这时只见达达放开凌斯阳,迅速从他腿上爬下来,推开韩心仪和巫泽雷就往楼上跑,凌斯阳起身要追,被韩心仪喝止了:“不要追他,随他去!” “小仪!你不是好妈咪,我讨厌你!”达达站在二楼楼梯栅栏处,哭着冲韩心仪大声喊,“你都不像人家的妈咪……你都不给人家读睡前故事……你都不陪人家睡觉觉!” 韩心仪怔了怔,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铿锵道:“我数到十字,你再不下来,妈咪就自己走了!一、二、三――” “我才不要晚上一个人待在家里咧,你走好了,我不要你这个妈咪了!”说完,跑进房间,生气地关上了房门。 韩心仪眼圈一红,低下头就要走,被巫泽雷伸手拦住,“你真就这么走了,不管达达了?” “我还能怎么办?”韩心仪紧咬着下唇,才不至于当着两人的面哭出来,她心里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这不怪他,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凌斯阳的目光落到韩心仪身上,他此刻的心情不比韩心仪好受多少,如果要自责的话,他才应该是那个罪魁祸首! “交给我吧。”凌斯阳柔情地望着韩心仪,“放心,我会处理好的,你继续住在这里也好,想回家冷静几天也好,总之别担心别难过,有我在,一切都会好的。” 巫泽雷也安慰韩心仪道:“小孩子嘛,很多事情不明白,你没必要放在心上,过两天就没事了。” “谢谢你们,那我看我还是先走了吧,家里也该回去收拾一下了。”韩心仪欲走又略略迟疑,“就是会不会太麻烦你们?” “这――哪能叫麻烦呢?”巫泽雷先行叫了起来,“孩子他爸也该担点责任,是不是啊,大凌?” 孩子他爸?韩心仪和凌斯阳同时愣住,凌斯阳很快明白是咋回事,之前他有跟巫泽雷提过,达达是他的孩子来着…… 但是现在,当着韩心仪的面,他不得不颠倒是非,瞪大了眼睛问巫泽雷:“你说谁是孩子他爸?” “不是你吗?”巫泽雷奇怪地打量着凌斯阳,“不是你说的么,达达是你的儿子,是我的侄子!” “我哪有说过?!”凌斯阳厚着脸皮不承认。 “不就是那天在大巫办公室,我当时还以为达达是大巫的孩子呢!”巫泽雷记得清清楚楚,哼,想抵赖! “哦呵呵,你说那次啊,是我搞错了而已!”凌斯阳笑道,“我不是达达的爹地。” 见韩心仪脸上的怀疑逐渐消失,凌斯阳才放松下来,“好了,我上去看看达达,小巫你先去上班,不必等我。.tw[]” “哦。”真是个怪人,那次他只是不小心以为达达是大巫的儿子,就被凌斯阳在会议上整个半死,这回倒好,被人戴了绿帽还得意上了,“我说大凌,你没病吧?” 凌斯阳拂开巫泽雷的手,“走不走你?再迟到就炒你鱿鱼!” 巫泽雷怪叫一声,半信半疑地离开了,韩心仪也再三将达达拜托给凌斯阳,忧心忡忡地走了。 凌斯阳上楼后,在达达的门前站了好一会儿,即兴发言他讲得多了,可是在孩子面前,他这是头一回,必须先行打好腹稿,靠自己的慈爱与口才,一举将达达拿下! 凌斯阳深吸一口气,使自己显得没那么紧张了,才轻轻敲了两下门,“达达,我是凌叔叔,开门哦!” “进来好了,门都没上锁!” 听声音好像情绪还可以嘛,凌斯阳稍稍放心些了,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有些傻眼地看着趴在床上,一手翻书,一手抓虾条往嘴里塞的达达,完全跟个没事人似地,奇怪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凌叔叔,快来,请你吃虾条。”达达翻了个身,拎起超大包的虾条就要往凌斯阳手心里倒。 “等等!”凌斯阳坐在床沿上,两手拉过达达的小胳膊,俯身打量他,达达也盯着凌斯阳看,忽然嘴巴一咧笑开了,“凌叔叔,我刚刚是不是演得很棒啊?” 凌斯阳简直不敢相信,“你是在骗我们?” 达达眼睛一眯,指着凌斯阳的鼻子,得意道:“对啊,我不过是想骗我妈咪而已,没想到连你都这么笨笨的。” “你知不知道你妈咪因为你的谎话有多伤心多难过!”凌斯阳压制着不让自己爆发,大口喘息两下又耐着性子对达达道,“你妈咪每天晚上工作这么辛苦,白天还要在家照顾你,你还说她不是好妈咪,不要她这个妈咪,她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达达小声问:“那她哭了吗?” 嗯,凌斯阳点头,“告诉凌叔叔,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想待在这里,这样你就能经常见到我妈咪了。”达达低着头,疙疙瘩瘩地说出了心里话,“我、我想要你做我爹、地,我要帮你……” 达达拨着自己的手指头,见凌斯阳看着他没说话,继续期期艾艾地说,“人家都有爹地,我也想要个爹地……” “可是你也不能――”凌斯阳想告诉达达不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心里像倒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涩统统涌了上来,超级不是滋味。 “不能什么呀?”达达很认真地观察着凌斯阳,见他眉头紧锁,焦急地喊道,“凌叔叔,你不想做我爹地吗,其实我都很乖的,还有我妈咪她真的很正哦,身材超级棒的!还很温柔咧!” “怎么会呢,凌叔叔做梦都想要你这个儿子,还有你妈咪。”凌斯阳有些哽咽,但在孩子面前,他必须表现地强大而坚强,“但是达达,你刚才那么做会伤害到你妈咪的心,所以你做什么事,都要事先问一下凌叔叔,好吗?” “嗯!”达达的眼里映射出无穷喜悦的光芒,“那妈咪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了,莉莉姐姐说,家里一定要有一个男人,可是我还小,所以我们要一起照顾妈咪哦。” “知道了!”凌斯阳被人小鬼大的达达逗乐了,抓起他的小手,正色道,“来,我们击掌,一起照顾妈咪,一言为定!” “好!”达达开心地贴上小手,“等达达长大了,还要照顾爹地!” “好!”凌斯阳的心里温暖无比,老天还是眷顾着他的吧…… 刚走进小区的韩心仪,这时接到凌斯阳的电话,告诉她达达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错误了,不过还有些负面情绪,先让他在巫家再待上几天,等差不多了就会把他送回家来。 韩心仪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意,走在路上的脚步也变得轻快许多,她要把家好好收拾一下,把达达的房间再布置得温馨有意思一些,希望他能谅解自己。 韩心仪才回到家不久,小浅也开门进来了,身后还跟了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西装墨镜,板着脸在每个房间巡逻一翻,发现没有危险后,被小浅支到外面看门去了。 “小浅你出院了?”韩心仪惊喜地握住小浅的手,左看右看,“还是跟之前一样漂亮,看来恢复得挺好。” “嗯。”小浅见到韩心仪也很高兴,“我可想死你们了,达达呢?” “在一个朋友家里。”韩心仪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话题又转回到小浅身上,“外面那两个人是跟你一起的?” “他们是邱少派来保护我的。”小浅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甜蜜的幸福,向韩心仪展示左手中指闪亮的钻戒,“邱少他、他向我求婚了。” “小浅,你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韩心仪也替小浅开心,“要好好珍惜!” “终于不用再去那鬼地方上班了。”小浅感叹,“心仪姐,你也趁早离开吧,那里不安生,迟早会给惹来麻烦,何况明姐都不在了,没人会在乎我们死活!” “是啊,我也该考虑考虑了!”小浅这句发自肺腑的忠告,令韩心仪再次想起达达在巫家的那番哭诉,她不得不重新正视这个问题了。 小浅整理完自己的行李就走了,她急着回去照顾自己的未婚夫,邱少之前被任意那帮人打断手脚,已经决定出国医治了,小浅当然也要跟着同去,她彻底从韩心仪的家中搬走了,家里变得更加冷清了,能帮忙照看达达的人又少了一个,也许她真的不能再待在丽芙宫了。 凌斯阳接待完客户后回到办公室,秘书小林说刚才有个来自日本的电话找他,凌斯阳抄过号码,关上办公室的门,饶有兴趣地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野原沁傲慢的声音,凌斯阳谦逊地自报家门后,当即野原沁的态度变得无比热情,“帅气的凌总裁呀,近来可好?” “当然,托了您和您母亲大人的福。” “别您啊您的了,多见外,还把人家叫老了。”野原沁不满地抗议两声,转回到正题,“凌总裁,你还记得海棠夜雨你送给我的那条小恶犬吗?” 凌斯阳大笑,“当然记得,可还满意?” “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只能远观,不可亵玩,不知道这样形容他对不对。” 凌斯阳皱眉,“他有这么纯洁?” “纯洁?他是我见过的最邪恶的男人,美得不可方物,却邪恶到骨子里。”野原沁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陶醉了,却透着一丝悲凉,情绪也不如方才那么高昂了。 “你可以要求退货。”凌斯阳嗅出野原沁对任意的感情有些微妙,不禁有些失望,如果他落在自己手上,一定要他生不如死。 他闭上眼睛,想起韩心仪毒瘾发作时痛苦万分的呻吟和表情,就难过得想要即刻将任意碎尸万段! “不必了。”野原沁冷着声音拒绝了,“据小恶犬交代说他的父亲是你们北商市市委书记,我们调查后发现确有其事,今天给你打电话的目的,就是想代母亲大人跟你确认一下,我们之前谈的这笔生意还能否顺利进行?我知道你们中国政界权力其大,可以为所欲为,我母亲担心他因为儿子这件事影响到你我之间的生意往来,当然也是想来提醒你一下,注意危险。” 凌斯阳爽朗笑道:“谢谢野原小姐,也代我谢谢您母亲,并转告她一切按计划进行,凌某如果没有一万分的把握,怎么敢私自将咱京城太子爷送到您手上?如果有风险,凌某自然首当其冲,凌某在天子脚下都不怕,你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所以,尽管放心享用,并预祝咱们合作愉快!” “那就好,有事及早通知,再会!” “没问题,再会!” 挂下电话,凌斯阳冷笑,小恶犬?丧家之犬才对! 突然,两女一男,西装革覆,闯进凌斯阳办公室,秘书小林焦急地解释道:“凌总裁,我让他们先在外面等,可他们非要闯进来,我拦也拦不住!” 凌斯阳对着小林宽容地笑笑,“没事,你出去吧。” “那,是要茶还是要咖啡?”小林小心翼翼地挨在门边问。 其中一个女的回头正想说话,凌斯阳率先接话道:“他们这么急,恐怕连坐的时间都没有,哪里来的功夫喝茶,别费这个劲了,忙你的去吧,记得把门带上!” 说完,凌斯阳又笑着询问三人,“不介意吧,我得照顾到那些预约客户的情绪,你们就站着说话,速战速决!” 小林偷笑着关上了门,心里大赞,凌总裁真是酷毙了!叫他们不尊重我这个小秘,哼,总算是出了口恶气! 那三人站在偌大的办公室中央,面对着坐在老板椅上尽占先机的凌斯阳,尴尬地相互望着,已不见了先前的势气。 “凌斯阳是吧,我们是市政厅的,有人点名想见你!”男的亮了亮嗓子,重新摆出一副傲慢且不容侵犯的样子,那两女也跟着扬起了头。 “见我?”凌斯阳故作惊讶,推开双手问道,“我犯什么错误了吗?” “呃,应该没有。”男的推了推眼镜,“不过我们任书――” “咳!”其中一女的清清喉咙,狠瞪眼镜男一眼,低声嘀咕,“真没用,一说就说漏嘴!” “既然是任书记相约,我自然该去。”凌斯阳受宠若惊,按下免提,叫来秘书小林,“你记一下,时间,地点,人物是任,任什么来着,哦任春风。” 那三人嘴角一抽,面部肌肉僵僵地,最后男的硬着头皮道:“今晚八点,仙女湖听风茶楼,跟服务员报出你的名字,会有人撑船过来带你去湖中小岛,就在那儿的包厢里见。” 凌斯阳用心听着,最后点点头道:“安排挺别致呀,看来我不去是不行了。” “由不得你不去!”一个女的厉声道。 凌斯阳眉毛一凛,“可惜我今晚就要飞去沈阳签合同,替我向任书记说声抱歉。” “凌斯阳,别给脸不要脸!”另一女的指着凌斯阳,“叫你去你就去,别在这叽叽歪歪,什么合同不合同的,叫那人过来签,或者改个时间。” “不行啊,老美客人得罪不起,一笔生意就五、六百亿,更何况这生意以后还得继续做下去,要是谈崩了,这损失是任春风赔还是你们仨赔啊?” “对啊,到时候董事长怪罪下来,我们凌总裁也吃不了兜着走,这任春风是谁啊,他赔得起么,你们赔得起么?”小林也跟着帮腔,虽然他知道凌总裁今晚压根没安排任何工作,可她就是看不惯他们那副嘴脸。 凌斯阳赞许地朝小林笑笑,就差向她竖起大拇指了,把小林高兴地脸犯红晕。 “那你究竟什么时候有空,说一声,我们好回去交待!”男的明显不耐烦了,换个时间见面总比见不到要好。 “明天――明天不行,后天吧,老时间老地点!” “好,就这么说定,我们走!” 临走的时候,三个人凑在一起嘀叽着,突然小林脸色一变,张大嘴叫了声,“凌总裁!” 凌斯阳淡定地看着小林,“怎么,你也听到了?” 小林担忧地点点头,紧张地跑过来小声对凌斯阳说:“他们好像在说,命、命都要没了,还签、签什么合同!” “呵呵!”凌斯阳淡然一笑。 “那任春风是谁啊?”小林急得快哭了,都什么时候了,怎么总裁他还笑得出来呢。 “这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凌斯阳盯着衣服上的袖钉出神,“很快就没人会再提起这个名字了……” 第五十九章 等鳖入瓮 当晚,凌斯阳早早结束工作,推掉应酬,回到家里陪达达。(..tw无弹窗广告) 恰好由香港玩具反斗城邮过来的那个非卖品玩具也寄到了,凌斯阳正好陪达达一起兴高采烈地拆包裹,装模型,巫泽雷也过来凑热闹,三人一直忙到半夜,才只完成了整个工程量的一半。 凌斯阳见达达哈欠连连,眼睛周围红红的一圈,心疼得不行,连哄带骗把他抱上床,接连读了三个故事,凌斯阳讲到喉咙都哑了,小家伙却是越听越来劲,缠着他拉起了家常! 好不容易把他哄睡着了,时间又过去了两小时,凌斯阳回到玩具房时,巫泽雷连连叫困,甩出一句“晚安”就上楼睡觉了。 凌斯阳见过山车的模型已经出来了个大概,就决定独自完成这剩下的三分之一。 凌斯阳一边想象着达达起床后看到过山车时兴奋的样子,一边耐心地拼接模型,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竟也不觉得困了。 直到凌晨四点半的时候,他终于把这个足足占据有16平米的立体过山车安装完成。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他的眼皮突然变得沉重,整个人累瘫外地,倒头便睡着了。 睡得正香时,凌斯阳被一阵悉嗦声惊醒,一看手表已是早上八点。 “凌叔叔!”见凌斯阳醒了,正在研究过山车的达达兴奋地来到他身边,挠着头皮问,“是我把你吵醒了吗?” “多亏了你呢,否则凌叔叔我今天上班可要迟到了。”凌斯阳刮了一记达达的小鼻子笑问,“怎么样我的小福星,喜欢这玩具模型吗?” “喜欢,超级超级喜欢!” “喜欢就亲凌叔叔一下!” “嗯嘛!” “知道该怎么玩这模型吗?” “不知道呢!” “想知道的话就再在右脸上亲一个!” “嗯嘛!” “乖,凌叔叔现在去上班,晚上回来教你,对了,想妈咪不?” “想!” “想见妈咪就……” “嗯嘛嗯嘛嗯嘛~” 凌斯阳终于心满意足地带着儿子的吻出发去公司了。 一路吹着口哨心情大好,就算堵在早高峰的高架上也觉得别有一番滋味,结果路上悠哉悠哉地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各种礼让行人和插队及抢道的车辆,到公司花了比平常多两倍的时间。 不巧的是,北商市医药行业协会在今天下午召开临时会议,凌斯阳作为该市医药行业新宿,被协会邀请入会,今日他还要在该会议上作新人入会发言。 因为先前毫无准备,凌斯阳既要翻阅协会近几年主要活动内容和自律规章制度,了解协会最新成员及组织构架,分析协会新近动态和发展方向,整理下午参会资料,以及撰写及通读发言稿。 这一切,凌斯阳全部亲力亲为,之所以不假手于人,不是因为他重视此次会议,而是他需要借此机会,打入中国医药行业协会! “凌总裁,凌总裁……” 何楚雯带着嫌弃的表情,伸手撩开秘书小林,“让开,就你那细蚊子声音,叫得醒他么?” 小林怏怏地站在一旁,看着何楚雯走到凌斯阳身边,靠坐在老板椅扶手上,右手揽过凌斯阳后背,在他耳边呼呼叫着:“斯阳 ̄斯阳 ̄,快醒来,我们到时间去参加协会会议了!” 何楚雯的双唇几乎就贴在了凌斯阳的耳垂上,小林羞得满脸通红,搅着衣服的手渐渐握成了一个拳头,越来越紧…… “哦,楚雯是你啊。”凌斯阳醒来了,“刚刚看着文件,不知怎就趴着睡着了,不好意思。” 何楚雯慎怪地笑笑:“睡着而已,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整理一下,时间不早了。” “嗯,我先换件衣服。”说着,凌斯阳起身走入休息间,今早由于时间紧迫,穿了套偏休闲的西服,而且刚才趴着睡了会,绸质的衣袖有些发皱,凌斯阳是个不折不扣的完美主义者,所以他的休息室永远备足了各种场合的衣裤和鞋子。 他不像巫泽风,穿着登山服召开股东大会,穿着西装陪客打高尔夫,他做不到这么随便,因为他对待任何一件事都极其认真,比如他完美的复仇计划…… “你愣着干什么,还是快帮凌总整理材料!”何楚雯的眼睛一直追随着走入休息室的凌斯阳,直待门关上,她才又开始对着秘书小林发号施令。 小林跑进跑出,手忙脚乱地整理完资料,并再三仔细核对后,才放心地装入文件袋内,何楚雯摊开手,意识小林将文件袋交到她手上。 由于赶时间,凌斯阳今天一边系领带一边就走出来了,何楚雯走过去,将文件袋塞到他怀里,“我来帮你弄吧!” 凌斯阳默许了,他急着查看文件袋内的资料是否有遗漏,或者是否正确,小林见他着急的样子,很想亲口告诉他,资料都在里面了,不会有错的! “不必看了,我都检查过好几遍了!”何楚雯笑着系好领带,又为凌斯阳捋捋微翘的头发,“瞧你,睡得跟个小孩子似地!” 凌斯阳紧绷的神经得到暂时的松弛,他笑出声道:“谢谢你楚雯,你真是我的好帮手!” “怎么就知道愣着,去泡咖啡啊!”何楚雯瞥见小林垂着头,木讷讷的样子就来气,“怎么做的秘书?” 凌斯阳望着小林急匆匆的背影,轻松一笑:“新人么,慢慢教导她,何必动怒?” 站在门外的小林,听到凌斯阳的这话,先前的委屈与酸楚都化为蜜糖,她高兴地为凌斯阳冲了杯卡布其诺,还十分用心地在上面打上一张笑脸,这是她前两天特意去甜品店学来的,原本她想打一颗爱心,可是她无法鼓起这份勇气…… “怎么去了那么久!”何楚雯夺过小林手上的咖啡,因为太用力,不小心晃了一些在小林手上,因为太烫,小林低唤一声,只是她的声音太轻,被何楚雯的尖厉声淹没了,“怎么搞的,差点泼我衣服上,笨手笨脚的!” 凌斯阳拎着手提包过来,问小林手有没有烫伤,何楚雯也马上一改脸色,带着关心却冰冷道:“没事吧?才85度的咖啡应该烫不了人吧?” “没事,没事!”小林脸红红,捂着手吞吞吐吐道,“谢谢凌总裁,还有何秘书关心。” “哎哟,你这泡的什么咖啡,这上面是什么鬼脸,怪吓人的!”何楚雯似笑非笑,奇怪地打量着小林,“这杯是卡布奇诺吧?卡布奇诺的蜜语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哦?” 小林慌乱地抬起头看着他们,她急于要解释,摆着手道:“是,不,我不知道卡布奇诺指什么,可是我知道,凌总裁喜欢喝意式浓缩咖啡,我只想想或许可以换一种口味,所以才……” “哈哈,目的很单纯!”何楚雯将咖啡递到凌斯阳嘴边,“喝吧,都快凉了,可别辜负人家一片心意!” “不喝了,走吧!”凌斯阳垂下眼睛,匆匆一瞥,“笑脸很不错,下次别泡了,我不喝这些。” 紧步跟在凌斯阳身后的何楚雯回头朝小林挑衅地看去,小声却充满了讥讽,“像卡布其诺这种甜腻口味可不适合你的凌总裁,趁早灭了你那点小心思吧,有空还是多去相相亲,趁早把自己嫁了吧,不然等到又老又笨的时候,看你怎么办,哼!” 小林愣愣地望着渐渐远去的那两个背影,手里的咖啡也失去了原有的温热,她仰起头,将冰冷的咖啡一口气喝下肚,甜腻之后留下的尽是苦涩。 北商市医药行业协会举办的临时学术会议,定在五洲国际大酒店召开,离坤天集团约有三十分钟路程,午后的北商市解放大街,被夏日灸热的阳光烤得焦灼,栽在人行道两边的百年银杏枝繁正茂,车子驶过树下,洒下一片斑斑驳驳的美。 凌斯阳望着窗外,忽明忽暗,恍若隔世,眼前的一切令人觉得好不真切,他闭上眼睛,想到四年前的那个自己,如夏日般明朗热情充满自信,他却吓出一身冷汗,忽得睁开眼睛,车子已经停在了五洲国际大酒店门口。 何楚雯一进门就表示要先去趟洗手间补妆,凌斯阳整整衣领,打起精神向会场走去。 在签到台处,凌斯阳被一个硕大的行李箱挡住去路,当他看清挡道者为何人后,不禁皱起眉头,十分不悦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逮你呀!” “脱线!”自从凌斯阳那次在深圳地铁站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并遇到了n个插队者以后,学会了不少当地专业骂人术语,时不时会冒出那么一两句来。 小梅朵对于凌斯阳的嫌弃与厌恶不为所动,仍旧嘻笑着道:“可被我逮到了吧,我就知道你会来参加这会议的,那长腿女人想将你我隔离,哼,做梦呢吧!” 凌斯阳嘴角抽动两下,将小梅朵拉到一旁,铁青着脸问:“找我什么事?” “我无家可归啦――!”小梅朵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指着那个硕大的行李箱道,“你看,我把全部家当都搬出来了。” “关我何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呢,我们说好的,我负责跟我爹地脱离父女关系,你负责跟我重修旧好,可是我现在快成通缉犯了,我爹地差点被我气得脑溢血,还到处派人抓我回去,我只能打扮成这副样子了,为了你我可是什么都豁出去了!” “这身乞丐服还挺适合你哈!”何楚雯款款向两人走来,“也不知这里的保安眼睛往长哪的,什么人都往里面放!” 小梅朵一见何楚雯就气得直跺脚,“都是你这长腿恶婆娘,不让我见凌哥哥,否则我哪需要打扮成这样,躲着我爹地啊!” “该入场了。”凌斯阳不为所动,催促何楚雯,“你去签到,我先进去了。” 小梅朵一听,急忙揪住凌斯阳的衣服,悲怆万分,掩面痛哭,“凌哥哥!我钱都花完了,爹地把我的银行卡都停了,我已经连续三天没吃没喝了,我去你公司找你,那女人不让我进来,还找保安撵我,踢我,打我,你看我这腰上这大腿上……你不要看就算了,我也怕你看到了伤心啊,总之我那个惨啊,我活到十八岁还没这么被人欺负过,我想去你家找你,可是没有一个人肯告诉我,我就这么流落在呀么在街头在巷口 ̄ ̄ ̄” 小梅朵高亢的嚎叫声尤其引人侧目,幸好开会时间已到,在场人员纷纷入内,最后只留下凌斯阳和小梅朵两人,何楚雯不放心,在里面占了两个位置后,又重新走了出来。 一出门口,就听到凌斯阳十分耐心地在跟梅朵解释,前几天他出远门没在公司,所以她才没见到他,小梅朵也因此破涕为笑,嚷嚷着什么大人不计小人过,反正没人能阻止她见她的凌哥哥…… 何楚雯径直走到两人中间,打断小梅朵的话道,“斯阳,快轮到你发言了。” “那我进去了,楚雯,你叫司机将小梅朵送到我住的地方。”凌斯阳严肃地看着何楚雯再三强调道,“千万别向任何人透露这件事。” “呦呵,谢谢凌哥哥!”小梅朵高兴地蹦了起来,不小心碰到了行李箱,何楚雯惊叫着逃开,还是被拉杆刮破了丝袜,气得她直发抖。 “哎哟,对不起了长腿姐姐!勾破你的丝袜了!我无心的呀!”小梅朵此时心情大好,直呼老天有眼,“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何楚雯狠狠白了小梅朵一眼,该死的小丫头,咱们走着瞧! 等何楚雯回来时,凌斯阳的发言刚刚结束,她只来得及听到轰雷般的掌声,当她等着急于向凌斯阳表示祝贺时,没想到凌斯阳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以后我的事别再擅作主张! “我以为你讨厌她,不想再她,所以才替你挡在门外。”何楚雯不甘心,为自己解释道。 “所以你就刻意向我隐瞒此事?”凌斯阳冷冷道,“还找人殴打她?” “我没有!”何楚雯被凌斯阳说得莫名其妙,“我哪有找人打她,她这是在诬蔑我,斯阳,你不会信那死丫头却不信我吧,我跟着你也有三年多了……” 凌斯阳抬手制止何楚雯继续说下去,只淡漠道:“你可知道她是谁?反贪局局长梅德来的宝贝千金,得罪了他,我们都要玩完!” “我可不怕她,大不了回美国,他中国官员能奈何我一个美国人么?” “那你就尽管试试看!”凌斯阳对何楚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表示十分不爽,等到散会的时候,他起身便走,只留下一句,“我要回家了,你自己想办法回公司。” 何楚雯气得晕了一晕,咬牙切齿发誓要亲手掐碎小梅朵的脖子,她恨恨地看着凌斯阳疾步而行的背影,气得拿出手机发微博,哼,叫你急着回去看那死丫头,我偏偏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反贪局局长千金的下落! 凌斯阳其实没有回家,而是去找韩心仪了,借着帮达达过来取黑白熊和太阳花的理由,进了韩心仪家的门,还喝了杯香浓的香飘飘奶茶。 韩心仪家木有咖灰,木有茶叶,只有达达每天要喝的儿童牛奶,这香飘飘奶茶还是昨天小浅买来给达达喝的,整整一箱,韩心仪还犯愁怕达达喝完这一箱反式脂肪酸饮料后变成正宗滴小胖纸,正巧凌斯阳来了,硬是热情地给泡上了一杯,没想到凌斯阳还喝得津津有味…… 凌斯阳走的时候,再三安慰韩心仪,达达已经完全没事了,还嚷着想念妈咪,听得韩心仪心里更加惦记达达,经不起凌斯阳的一通劝说,跟着凌斯阳一起来到巫家看达达。 走进一楼,就听到激情的恰恰舞曲开得震天响,凌斯阳一个激灵,三步并作两步往地下室跑去,踢开健身室的门,果见学舞蹈的小梅朵,穿着性感暴露的恰恰舞衣,在落地舞镜前忘情地舞动着腰肢,裙带飞扬,香汗淋漓。 蹲坐在墙边的达达,口里含着棒棒糖,目不转睛地盯着镜中的小梅朵,看得入了神,直到凌斯阳生气地走过去关上音乐,两人这才纷纷回过神来。 “凌哥哥,你这么早就下班啦?”小梅朵拿起汗巾,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高兴地向凌斯阳这边跑来。 凌斯阳无视小梅朵,直接越过她,来到达达身边,二话不说,一手捂住达达的眼睛,一手勾住他的腰就往外面走。 韩心仪这时也赶到了,不明白发生何事的她,望了眼小梅朵后匆匆跟在凌斯阳身后。 凌斯阳将达达抱到旁边的家庭影院播放室,板起脸正要教训他两句,被冲进来的小梅朵打断道:“凌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我还正要问你呢!”凌斯阳瞪着小梅朵,这时达达也转过头看她,甜甜地叫了声,“梅朵姐姐 ̄” 凌斯阳暴怒,再次遮住达达眼睛,吼向小梅朵道,“还不快把衣服去给我穿上!” “我穿这衣服怎么了?”小梅朵不乐意了,她跳得好好地,被凌斯阳关掉音乐打断舞兴不说,还指责她的衣服,好像她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衣服似的。 韩心仪也觉得凌斯阳的反应有些过激了,虽然这个陌生女孩子穿的衣服有些特别,但也不至于他生这么大的气,她牵过达达的手,将他带到一边,低声问他:“告诉妈咪发生什么事了?” 达达挠挠头发,想了想说道:“梅朵姐姐说晚上要教小伙伴们跳舞,她担心教不好,所以她想先跳给我看看,就好像在上课一样哦!” 原来是这样,韩心仪拿手肘顶了顶凌斯阳的背,“听到了吧,还不快跟人家小姑娘道歉。” “道什么歉!”凌斯阳脸色微微缓和了些,但还是怒气难消道,“以后不准再在达达面前穿成这样跳恰恰,教坏小孩子!” “可是――”达达甩着韩心仪的手,又看看凌斯阳,慢吞吞地说道,“那个恰恰恰好好玩,我想学嘛!” “凌哥哥你还不如一个三岁小孩有眼光!”说着,小梅朵朝达达竖起大拇指,“好孩子,姨给你单独免费授课!” “小梅朵,你今年二十还没到吧?”韩心仪牵着达达的手,走到小梅朵面前,笑着打量着她道,“以前经常听斯阳夸你活泼可爱,果然挺招人喜欢的。” 小梅朵惊讶地张大嘴,指指韩心仪,又指指凌斯阳,最后指着自己,激动道:“你认识我,凌哥哥他还经常夸我,这是真的吗?” 韩心仪笑着点头,达达也高兴地拍手,“妈咪,那我可以跟梅朵姐姐学恰恰恰吗?” “是恰恰啦!”小梅朵捏着达达脸上的肉肉纠正道,“叫我梅朵姨姨,我就教你跳恰恰。” “可是你比小浅姐姐年纪都还要小啊!”达达觉得有点不妥,跟小梅朵商量道,“要不,跟大巫他们一样,我也叫你名字好了,你喜欢小梅还是小朵,或者梅梅……” 韩心仪和小梅朵都被达达逗乐了,韩心仪笑着对小梅朵道:“那就麻烦你了,小孩子一时兴趣,或许学两、三次就厌倦了,你也不必当回事。” 小梅朵答应着,搂过达达,重新回到健身室,达达边走,还边问小梅朵,“梅梅,要帮我找个美美的舞伴哦!” 凌斯阳拔腿就要跟过去盯梢,被韩心仪死命拉住,责怪他道:“我都不担心,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凌斯阳一想也是,郁闷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时手机上传来一条简讯,约他晚上七点在某饭店一起进餐,下面署名梅某。 凌斯阳看完后,脸上拂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随后他勾勾韩心仪的小指,“时间还早,我们先看本电影吧?” 韩心仪揶揄道:“你改主意了,不过去监视他们跳恰恰了?” “当然是与你一起看电影比较重要!”凌斯阳笑了,望着韩心仪的脸,目光温暖而坚定,如果还能有这个机会,我又怎么舍得放弃? “好吧,真的好久没看电影了。”韩心仪跪坐在电视里屏幕前,认真地选片,“都不知道该看哪一本,好烦恼啊,最讨厌选电影了啦!” 多么熟悉的场景呵!每次只要是韩心仪选片,都免不了要纠结一番,到最后总要回过头对他撒娇着喊道:“凌斯阳,我选不好片啦!” 今天也不例外,不过凌斯阳可不能像从前那样,走过去先推倒韩心仪,吻得她喘不过气来,只得求饶着用遥控器随意按本电影,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凌斯阳惋惜地叹了口气,道:“你可以闭上眼睛,按到哪部算哪部,我都无所谓。” 好吧,韩心仪也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她闭上眼睛,乐呵呵地选了一本电影,还叮嘱凌斯阳道:“不准嫌弃哦,不好看也得闭着眼睛把它听完!” “当然――不嫌弃!”凌斯阳拼命忍住笑意,“不过你确定要看这本吗?” “有什么不妥吗?”韩心仪望着屏幕上大大的三个字《肉蒲团》眨眨眼,“应该不错吧,点播率很高,还是古装喜剧……难道你想耍赖不看?!” “我是很乐意,尤其还是跟你一起看。”凌斯阳走过去跟韩心仪跪坐在一起,端详着她的脸道,他可不想错过这一精彩瞬间,他用十分真诚的口吻问韩心仪,“不过我想知道是否我和你的关系已经超越了普通男女关系还是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友情已经纯洁到可以共同分享这本限制级电影了?” 限制级电影?!等到韩心仪终于反应过来时,香艳好戏已经伊伊呀呀展开,韩心仪“嘤咛”一声,捂住脸不敢再看大屏幕,又气又羞…… 凌斯阳在她耳边小声道:“准你不看,就听完了它吧!” 第六十章 凌总裁的坏心思 扑哧! 正在赴宴的凌斯阳,一想起刚才看电影时韩心仪那娇羞的表情就忍俊不禁。(..tw好看的小说) “贤侄何事这么好笑啊?”对于这个迟到半个多小时,又心不在焉,无视他存在数次抿嘴失笑的晚辈,梅德来强自忍住心头不快。 谁知这一问,凌斯阳笑得更厉害了,却打着哈哈道:“没什么,随便笑笑!” “有什么高兴的事不能讲给你梅伯伯听的?” 凌斯阳打量他一眼,“还真不太好跟你讲的!” 梅德来面上一僵,随即又和颜悦色道:“几年没见,怎么就跟梅伯伯我生疏了呢?想当年,你跟梅梅两人如胶似漆,好得形影不离,我可早把你当成自己半个儿子了啊!” “是么?” “当然,至今我可还是这么想着,梅梅她太任性,可就只有对你服服帖帖的。”梅德来发现只要自己一提到小梅朵,凌斯阳脸上就浮现出笑意,于是将计就计,想借此展开话题,引出小梅朵的下落。 小梅朵失踪之前,吵着要他讲出当年凌家出事之谜,他当然不会实话实说,谁知那丫头竟然要与他脱离父女关系,一句话说不拢,直接就走人了,气得他血压飙升到150,差点上阎王庙那报到。 “小梅朵可是女大十八变,越长越标致了,舞也跳得不错,别看她长得丰满,舞衣一穿,舞姿那么一摆,可以迷倒北商市所有的青年才俊,梅伯伯您有福啊!”说着,凌斯阳又顾自掩嘴而笑。 这小子对小梅朵的近况知道得一清二楚,看来网上那消息没错,他一定见过小梅朵,而且应该就住在他家! 一想到这点,梅德来恨不得一拳砸在凌斯阳脸上,最最不济他可也还等着当北商市市委书记的亲家,可别叫这小子坏了他的全盘计划。 “你到底在笑什么?”梅德来没控制住情绪,当他发现自己的失态后,尴尬笑笑。 凌斯阳向坐在其对面的梅德来那边靠了靠,打着手势向他描述,“既然你那么想听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刚才来之前,我们在家里看了本电影,我只不过是想到电影情节觉得好笑而已。” 我们?是指他和小梅朵吗?梅德来瞪大眼睛,吹起小胡子,急问:“是什么电影这么好笑啊?” “《肉蒲团》你知道吧?”凌斯阳砸砸嘴道,“其实剧情也就那样,真正搞笑的是跟我一起看片那人的反应,羞答答地,想看又不敢看的媚态,叫人回味无穷。” “肉、肉什么团?”现在后边的女助手上前小声附在梅德来耳边淡定地提醒道,局长,《肉蒲团》是本三级片,很黄很暴力的那种! “什么?!三级片!”梅德来拍桌,“这怎么行!我是说,贤侄你斯文人怎么能看这种污秽东西,还带梅梅一起看!” 凌斯阳眉头一皱,假装不明白,支支吾吾道:“什么,我没,见过小梅朵。” 鬼才信你!既然都不小心说出口了,梅德来索性也懒得再装了,狐狸尾巴一扫道:“开门见山地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小梅朵?” 凌斯阳笑笑,“放过?这是什么话,她自己跑来非要问我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你也知道对那件事,连我自己都一知半解的,就随便搪塞几句打发了她,没想到又跑来跟我说脱离父女关系,还要跟我重修旧好,我只好把她带回家里一起住。” 臭小子,还真把我家小梅朵藏在你家,梅德来的脸上正慢慢要浮出笑容,突然凌斯阳又道:“说起你的小梅朵,可是热情如火啊,我年纪也不小了,孤家寡人一个,身边跟着这么一位活蹦乱跳的小姑娘,总难免会有人说三道四,而且她还特别喜欢缠着我,在家里也好,带出门也罢,乖得像只小宠物,我叫她躺下她就不会趴着……” 梅德来再沉不住气,指着凌斯阳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羊蛋蛋的臭小子要敢对她怎么样的话,我保你这辈子都没好果子吃!” “你打算怎么办,跟整我父亲那样对付我?”凌斯阳懒洋洋地站起身,似笑非笑地盯着气得胡子乱翘的梅德来,“你可想好了,现在只是脱离父女关系,要是一步走错了,可就不只这么简单了。.tw[]” 梅德来气得一咬牙,愣坐在椅子上,小梅朵啊小梅朵,你喜欢什么人不好,偏偏就喜欢他!爹地给你找了那么多的京城名少,你咋就一个都看不上滴,凭你的美貌姿色,咱们要权有权要钱有钱,把整个中国翻转过来都不是问题,爹地这么辛苦把你养得如此成功,你长大了有能耐了,就来拖你父亲的后腿,真是不孝,不孝啊! “可想好了?”凌斯阳踱到梅德来身边,附在他耳边轻笑,“要女儿,还是要权势?” 哼!梅德来撇过头,继续独自生着闷气,许多憋出三个字,“我想想!” 凌斯阳回到座位,拿起手包,道:“那你先想着,我走了,小梅朵还在家等着我呢,她不知道我来见你,要去晚了,她该担心地睡不着了,忘了告诉你,我现在住在朋友家,那两条光棍可把小梅朵宠上天了,我必须得去盯着才行啊。” “妈的!你等等!”梅德来耷拉着眼皮,“我要女儿!” “果然还没老糊涂!”凌斯阳冷笑着赞叹,“有这么漂亮的女儿,还怕得不到想要的?” 梅德来吼走了漂亮女助理,“说!怎么样才肯叫梅梅回来我身边!” 凌斯阳冷冷望着窗外无声车流,字字铿锵有力道:“我要,任、春、风、死!” 梅德来一惊,茶碗落翻在地,抬头再看凌斯阳时,他人已不见了…… 第二天早上,凌斯阳刚走进办公室,秘书小林壮着胆子跟了进来,小心翼翼地询问凌斯阳是否真的打算晚上去赴约? 凌斯阳愣了愣,赴什么约? “就是,仙女湖听风茶楼湖心包厢那个!”小林急着踮起脚尖,一口气报出地址。 凌斯阳失笑,反问小林:“你说我要去么?” 小林急忙摇头,冲口而出,“还是别去了吧,万一那人没安好心!” 凌斯阳沉思了半晌,似乎在认真考虑小林的话,随后点点头,笑说:“那就听你的,不去!” 今天下班,凌斯阳依旧早早地回到了巫家。 达达过来告诉他,小梅朵去教小伙伴们跳舞了,凌斯阳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她的手机号码,根据达达断断续续模模糊糊的描述,凌斯阳知了个大概,磕磕碰碰地寻了几处少儿舞蹈培训基地,终于在天黑之前将她找到了。 小梅朵一见到凌斯阳,就高兴地蹦到他面前,也不顾孩子们惊讶的目光,撒娇似地勾住凌斯阳的脖子,咯咯笑着,“凌哥哥,你专程来接我回家吗,我还有二十多分钟就能下课咯!” 凌斯阳没有回答,只示意她快去上课,自己找了一个小凳坐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看着小梅朵为小朋友们做着示范,一个接一个耐心又细致地纠正小朋友滑稽的模仿动作,她会是个充满爱心的好老师,凌斯阳想着。 “凌哥哥,咱们不是回家吗?”小梅朵坐在副驾上,看着凌斯阳将车开出主城区,顿了顿忽又笑了,“我知了,你想带我去吃好吃的,我知道离这不远有一家非常有名的农家菜馆,做的野生杂鱼可美味了呢!” 小梅朵一路自言自语说笑着,觉得累了就靠在玻璃窗上静静望着凌斯阳,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直到车子停下,后备箱关闭时,车子用力振动了两下,将她惊醒,她欢快地问:“我们是不是到了呀,我好饿了!” 小梅朵脚从车上下来,就被突然从暗处窜出的两条黑影,将小梅朵制住,“小姐,请跟我们回去吧,梅局正在家里等着你开饭!” “不,我不回去,我说过他不为他做过的错事负责,我就跟他脱离父女关系!”小梅朵挣扎着,“你们两个坏蛋快放开我!” 凌斯阳将小梅朵的行李箱放在她面前,冷静地看着她,终于开口跟她说了第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话,“回家,好好地陪你父亲一晚!” 当晚,北商市市委书记任春风,因一封寄往反贪局的匿名信,被追查出数桩经济案件,连夜被抓走,第二天当即宣布因个人问题被双规,由副书记暂时接替主持工作。 据任春风自己交待,其与交通部副部长勾结贪污数百亿工程款,京城沸沸扬扬地流传着他如何接受巨额贿赂,有声有色地描绘着他多少次召妓赖账等令人捧腹的低级作风。 又过了一天,被抓的官员们为了将功抵过,开始互相揭起了老底,于是受牵达的官员越来越多,经济陷阱越挖越深,骇人听闻的巨额金额和不明财产,声色犬马的高干们纷纷落马,无一幸免,这中间自然也包括梅德来! 一周后的某一天,凌斯阳去监狱看望等待被判刑的梅德来时,他已不复往日的光彩,皮肤干黑,眼神黯淡,整个人好似缩水了三分之一,之前的圆润油光在这七日里完全消失殆尽了。 当他看到凌斯阳时,他漠然的眼睛突然有了光亮,那是无比怨恨的,充满着不甘的眼神,他双手撑在桌上,长长的指甲嵌入桌缝,将牙齿咬得格格直响! “好你个滚犊子,老子一时糊涂才会中了你的阴招!” “呵,你是够老糊涂的了,难道单凭你可以有任春风贪污受贿的证据,任春风就不会派人查你?你以权谋私诬陷忠良腐败奢靡坏事做尽终落马,你可知道有多少在案同僚在笔录和庭审中一再告发你,你以为只是一个任春风就能把你搞垮么,我要的不是看你坐牢,是要你一命抵一命!”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想到他在监狱里的那些日子,是否也是过得如此艰难,像梅德来这样的一个坏人受到法律严惩,天理循环罪有应得,却仍充满了怨恨,那像父亲这般清廉爱民鞠躬尽瘁的好官呢,是否有在被处决的那一刻,后悔了? 他不敢再往下想,这里黑暗潮湿的环境叫他透不过气来,他站起来要走,梅德来突然一把抓住他胳膊,他嫌弃地要将他扒开,却见梅德来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他阴阴笑了起来,“凌斯阳,不要以为抓了我,就是替你父亲报了仇了,政治这水深不见底,你玩不过他们的,事情远远比你想象得要复杂得多,你所看到听到的只是表象,你所破坏的打倒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你要有胆你就继续使出你的力量来,总有一天你会得到跟凌奕海一样的下场,哈哈哈……” 凌斯阳静静地等他说完,拂去梅德来苍白干枯的手,“你看到的我,也不过是表象,我的真正身份你永远不可能会知道,你只需知道,支撑在我背后的不是水,而是一片汪洋大海,总有一天我会将那片死水全部抽干,注入清泉!” 数天后,中央在媒体上向公众公布双规受审官员名单,百姓又恨又激动,恨的是当官的竟然如此猖狂,贪污受贿,为所欲为,拿自己上缴的血汗钱声色犬马,激动的是又一批大官落马,表明国家铲除贪官污吏的决心,让他们看到一丝希望,希冀着平等与民主,盼望着和谐与自强,期待着新任父母官能给北商及中国创造美好的未来。 达达在巫家赖了十来天后,被凌斯阳送回到了韩心仪身边,不过两人偷偷商定,将过山车模型玩具仍旧寄放在巫家,一则是体积实在过大,二则拆了重装也耗尽精力,最重要的第三点,当然是达达可以借着玩过山车的名头,经常上巫家找凌斯阳,凌斯阳既可以与自己的儿子亲近,又可以时常与韩心仪见面加深感情,不由得在内心感慨自家儿子的聪慧机敏。 当达达回到家,甜甜地对着韩心仪喊了一声“妈咪”时,韩心仪开心地抱住达达,投凌斯阳投去感激的一瞥。 “妈咪,达达知道错了,你不要难过了哦,达达以后会乖乖的,早早上床睡觉,不叫妈咪担心,也不用妈咪给达达讲睡前故事,达达是一个勇敢的小男子汉,妈咪,你怎么哭了?” “妈咪才没哭,只是有沙子进眼睛了。” “那达达帮妈咪吹吹!” “好。” 意外的,韩心仪特意为凌斯阳向芳姐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把两只男的乐得胃口大开,两人比赛看谁吃得快,吃得多,达达在吃了三碗米饭之后,饱得一直嚷嚷肚皮要胀破了。 饭后,韩心仪急着去丽芙宫,凌斯阳坚持要开车送她,一路上愉快的气氛,随着目的地的渐渐临近而变得僵冷起来。 凌斯阳数次想要开口劝说韩心仪辞职,或是直接掉头载她回家,但想起那晚巫家车库发生的不愉快,又担心两人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再次破裂。 看着韩心仪打开车门下车,说出“再见”后,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他眼睁睁地看着韩心仪走入丽芙宫,觉得自己更像是将心爱的女人亲自送到别的男人手上,他快要疯了! 他只能不停地劝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要等待机会,要制定一个可行的计划,要完美且不露痕迹地教她离开丽芙宫回到自己身边,也许收购丽芙宫,将它变成一个宠物店会是个非常不错的主意! 凌斯阳叹息一声,觉得继续待在丽芙宫门口对他的身心不会有任何好处,因为他恨不得把它炸飞了,可是他又不知该去哪里,因为他也知道无论自己干什么,都集中不了精神,也提不起一点劲。 于是,他只好又回到银河苑小区,幸运的是,达达因为晚上吃得太饱,无法入睡,于是凌斯阳叫人送了一套wii模拟器过来,两人又是打网球又是比拳击,玩到大汗淋漓,终于累倒在地。 凌斯阳跟达达两人,美美地在浴缸里泡了个澡,将他哄睡后,又成功地在韩心仪下班回到之前,收拾完了凌乱的客厅以及湿漉鹿的浴室。 韩心仪回来时,凌斯阳只与她打了个照面,就告辞了,夜已深,他怕自己把持不住对韩心仪的渴望。 凌斯阳的车停在小区门外的非机动车道上,他刚走到单元楼下,就看到跟自己一摸一样的那辆黑色宾利停在门口,他留了个心眼,故意放慢脚步,绕到驾驶证这边。 司机正好这时开了窗,嘴里叼着香烟,正眯着眼睛拨电话。 “喂,老婆啊!”听那口气,就知道是个不折不扣的妻管严,“是啊,我还在乡下……你尽管放心,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要什么没什么……没,瞎说啥呢你,这儿都是一帮话都说不清楚的村姑,我能看上谁……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尽管去查,谁怕谁!……老婆你相信我,好,回来给你买礼物,晚安!” 死八婆!那男人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将还吸剩下一半的香烟丢出窗外,抬头望了望楼上,坏笑着又拨起了电话。 “喂,心仪啊!我是朱重复啊,对对,你进家门了吧?” 凌斯阳一个激灵,愣在当场,听那个自称是朱重复的男人继续编道:“哎,我可倒了大霉了,车子突然发动不了了……我还在你楼下,这大热的天,也不知道修理工什么时候才能到……什么,旁边小超市蹭冷气?不行,我得看着我的车啊,而且手机也快没电了,到时候万一修理工来了找不到我人……对了,你住在哪一层……可以上你家喝杯茶?太好了……会不会不方便?” 凌斯阳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狠狠背了遍这辆黑色宾利的车牌,走到边上先给公安局打了个电话,“这里有个老人家被一辆车牌是北j。52的黑色宾利撞昏过去了,司机朱重复已经开车逃逸,事故地点是南桂路与北桂路交叉口的丽芙宫停车场门口。” 挂了电话,凌斯阳又拨通了交警大队的电话,“喂,我是坤天集团的巫泽风,我的车子被一辆车牌是北j。52的黑色宾利挡住了,对,地址在银河苑小区内31幢1单元门口,我的车开不出来,我还有个急事,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他或者他的家人,请尽快!” 打完这两个电话后,凌斯阳继续回到宾利车旁,那朱重复一边猥琐地笑着跟心仪通电话,一边打开车门从里面走出来,正好与过来的凌斯阳打了个照面。 “好啦,那我就先上来了,拜拜!”朱重复笑嘻嘻地捧着手机亲了两口,抬头见到凌斯阳,恶狠狠地瞪起眼睛骂道,“傻x,看什么看!” 话音刚落,朱重复的手机又响了,他看了眼电话,恨恨地又骂了句“死八婆”,接起电话,一声老婆还在嘴边,就听得里面传来一连串劈里叭啪的吼叫声,吓得朱重复大气都不敢出,只听得最后一声河东狮吼,“还不快给老娘滚回来!” 那朱重复唯唯喏喏地连声求饶后,东倒西歪地跑到车边,摸了半天的钥匙,发动汽车,前磕后碰地调头逃走了。 凌斯阳按捺不住心头的不爽,上楼敲开韩心仪家的门,见到满脸带笑的韩心仪,因他的出现而惊讶地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凌斯阳不禁有些心酸。 “很失望?”他无法控制住自己,酸酸地问道。 “我很想知道,你今晚屡次出现在我家的原因!”韩心仪刚挂掉朱重复的电话去开门,没想到站在门外的竟会是凌斯阳,自吃完晚饭把她送到丽芙宫就应该回家的他,在她下班后回到家,他还在自己家拿着拖把不说,这会再次去而复返,他究竟是想干什么,难道还指望她让他留宿不成? “你觉得呢?”凌斯阳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这种行为,告诉她,她差点就被一个叫朱重复的有妇之夫推上床了? 韩心仪颇为无奈地看着凌斯阳,“如果有什么话,麻烦请你直说,不然的话我想睡觉了!” “睡觉?”凌斯阳挡在门口,冷笑,“是想睡觉还是想招呼男客?” “你……” “这么急着催我走,不就是嫌我妨碍你么?” 面对凌斯阳的口没遮拦,韩心仪失望地垂下眼睛,“请你马上走,不然我报警了!” “他不会来了!” 韩心仪冷冷抬眼,“那人来与不来,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终于看清你了凌斯阳,你从来不懂得尊重我,也没有拿我当作你朋友!” “朋友,去你那该死的朋友!”凌斯阳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将韩心仪接进门,搂在臂弯里吻了起来,许久,他松开她,满足地笑道,“我们是床伴关系,懂吗?” 韩心仪被凌斯阳推倒在沙发上,剥得一干二净,白嫩诱人的身体在凌斯阳身下倏倏颤抖着,纵使她百般气恼,不得不向他求饶,“你不要这样……达达会看到……” 凌斯阳邪恶一笑,抱起她大步走入房间,“那我们就在床上培养我俩的关系!” 这是四年后,两人第一次在彼此都清醒的状态下,赤身相对,凌斯阳霸道地将房间的灯全部点亮,疯狂地吻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天知道他有多么怀念多么贪恋多么无法割舍! 第六十一章 达达,快醒醒! 从凌晨二点至天明,韩心仪好似自己的身体整个被凌斯阳掏空一般,她想挣扎着靠坐在床,无奈下身传来的隐隐酸痛,使她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 “我弄疼你了?”逐渐缓过神来的凌斯阳,找过一条毛巾毯遮盖在韩心仪微颤的身上,轻轻吻着她的手,“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韩心仪冷笑,“谈什么疼不疼的,我连孩子都生了,又不是什么纯情少女!” “你又何必说这种话?我知道你--” “你知道的,我这三年,夜夜在丽芙宫接待男客,连下班回家都不例外,无论是少中青老未婚已婚离异,只要是男人,我都来者不拒,你这两下根本算不得什么!” 韩心仪说完,将毛巾毯裹上身,拖着步子,咬着牙关,尽量不让自己的行动表现出艰难,直到她推开卫生间的门,整个人趴倒在冰凉的水晶台面上,发出轻微的一阵抽泣。 韩心仪打开自来水龙头,任冷水纷乱地泼在自己脸上,她抬起头,望着镜中的自己,湿漉漉的脸庞已分不清是泪是水,凌乱不堪的头发,红而肿的眼睛,削弱的双肩上吻痕累累,一片斑驳。 她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接着是客厅防盗门上锁的声音,是凌斯阳走了,她总算呼出一口气,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房间,重新瘫倒在床上。 真希望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他,韩心仪想着,可是这世界上总是有这么多事不由己,就像她想尽快离开丽芙宫,却又不得不每晚准时出现在那里。 好像听到有人敲门,接着是砸门的声音,可是韩心仪不想动,凌斯阳已经走了,就算再回来,她也不会再去给他开门,还有可能就是小浅吧,不过她不会把门敲这么响,更何况她可以给她打电话。 就在这时,韩心仪的手机真的响起来了…… 韩心仪痛苦地爬到床头柜边,撩着手摸了好一会,终于被她拿到手机,刚按下接听键,就被电话里头的河东狮没头没脑地吼懵了! “妈咪--妈咪--你们,放开我!” 是达达的声音,达达怎么了?韩心仪丢下电话,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间,只见达达被一个面带刀疤的男人单手勾住脖子提在半空,不停地踢腿挣扎着。 而门口,站着另两个面相凶恶的男人,一个盘着长发的精瘦中年女人刚一跨进门,在看到韩心仪后,便迫不及待地将手机揣进包里,细长的指甲指着她的脸极其厌恶地骂了句,“不要脸的贱人!” “你是谁啊?”韩心仪呆了呆,用手护住前胸,问道,“放开我儿子!” “哟,你就是韩心仪那贱人吧,怎么,还个有儿子?”精瘦女人嫌弃地看了眼达达,“也不知跟谁生的孽种,来糊弄我那没长眼的死鬼来了!” “是,我是韩心仪,儿子是我和我前夫生的,他不是孽种,我也不是贱人,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何事,可是大姐你一定是搞错了!” “闭上你那张烂了舌根的滥嘴,不要脸的女人我见得多了,可就没见过你这么能装能卖的!”精瘦女人的话语句句尖锐,难听至极,她挽着挎包,登堂入室,趾高气昂地在每个房间打转,最后又踱回韩心仪面前,“住着我男人的房子,养着你前夫的孽种,这笔账咱可得好好算算!” “这是我朋友的房子!麻烦你们全都出去!” “哼,告诉你这个贱人,这房子是老娘的!”精瘦女人说着,取下挎包,将门口鞋柜上放着的一排韩心仪和达达的合照全部扫落,乒乒乓乓碎了一地! “住手,你干什么呀!”韩心仪跑过去阻止,被其中一个男人揪住头发,精瘦女人上前,将挎包甩在她脸上,被铆金划过的下颚,留下一条长长的血印,“就凭你一个夜店婊子,配住这样的房子?简直玷污了这高档小区!” “妈咪,干什么打我妈咪!”达达见韩心仪流血了,急得不停蹬腿,险些被他挣脱下来,刀疤男将他往上一拎,顿时夹得更紧了,达达难受地干咳起来。.tw[] 韩心仪见达达被那人夹得快要喘不过气了,心疼不已,急忙又跑回到他身边,抓住刀疤男的手,又是拖又是咬,几乎要与他拼命。 刀疤男火了,掐住达达的后颈,拎起来横着扫向韩心仪,韩心仪急忙抱住达达的两条腿,用力向她这边拉。 刀疤男发出恐怖的笑声,掳起达达的两条胳膊,向他那边扯去,达达吃痛地大声叫喊起来,韩心仪更是心疼万分。 “达达,达达你乖乖地,不要再乱动了!”韩心仪颤抖着松手,放开达达,任由刀疤男掳走达达,她生怕达达再这么吵闹下去,会被凶残的刀疤男弄伤身子。 “妈咪,妈咪不哭,达达不痛,一点也不痛!” 这一声,喊得韩心仪固作的坚强瞬间崩塌,她过去求那精瘦的女人,放过她的儿子。 “哼,你现在知道要求我了么,当初勾引我男人骗我男人的感情花我男人的钱还教坏我男人撒谎骗老娘的时候怎么不动动脑子,贱人你可真有一套,这么想要男人是吧,我这不给你带来了么?”精瘦女人说完,奸笑着,“你们两个还等什么,快给我扯下这贱人的这块遮羞布,往死里折腾她!” 那两男人早已垂涎韩心仪美色已久,一声令下,迫不及待地上前拖起她的胳膊,往房间里去! 精瘦女人过去一手甩在其中一个男人的巴掌上,“两个蠢货,把她丢到沙发上,让她的这个孽子给好好看看,让他知道自己的娘是个有多不要脸的婊子!” “不要啊--”韩心仪摇着头,“我都不认识你男人--啊--住手啊!” “还敢狡辩,还敢抵赖,还敢厚着脸皮叫住手,简直不知廉耻!”精瘦女人走到沙发边,扯过韩心仪身上的毛巾毯,韩心仪紧紧抓着不让她拉走,大叫着,“你们这群疯子,放开我!” 精瘦女人索性拿手狠狠掐在韩心仪身上,尖长的指甲直嵌到她肉里去,两个男人早已兽性大发,疯狂地扑到了她身上。 达达见自己的妈咪被这么多人欺负,再次要从刀疤男手下挣脱,一脚踢在刀疤男的命根子上,正看着队友们上演活春宫的刀疤男,当即痛得丢下达达,捂住命根跪倒在地。 “妈咪,你们这群坏人,快放开我妈咪!”达达不知从哪找来一根塑料做的金箍棒,砸在那些喘着粗气,扑向韩心仪的男人身上。 “滚开!”一个男人厌恶地踢向达达,只听达达轻叫一声,就没了动静。 韩心仪回头看去,吓得脸色煞白,达达坐倒在茶几边,像是睡了过去…… 发疯似地推开压在自己身上两个禽兽般的大汉,还没下地又被抓了回来。 那刀疤男此时已经缓过劲来,见达达已经没了声息,兴冲冲地跑过来加入队友行列,准备将刚才内心的不满与渴望一并发泄出来。 “如果说我有什么错,你都可以冲着我来,我不狡辩不阻止不反对,你们想怎样我都抵抗了……可是求你们,让我先看看我儿子,他撞到头了他会没命的啊……” “你们加把劲,好好干,我先走了,要是敢让我失望,你们就是无能孬种,以后就别想再跟着我混了!”说完,精瘦女人阴笑着锁上门,离开了。 见那女人一走,三个男人更是卯足了劲要将韩心仪吃干抹净,争相揉捏着她,几乎要拆断她的骨头,三人全都恨不得抢先上垒。(..tw) “啊--”韩心仪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刚走出电梯的凌斯阳,似乎有听到韩心仪的声音,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三步并作两步,翻出私藏的钥匙锁开门,惊得暴喝一声,扔下早点,就向三人冲过去。 “三弟,你去打发那人!”其中一人瞄了眼闯入的凌斯阳,继续埋头苦干,下令道。 “妈的,又来一个找死的!”刀疤男气呼呼地骂着走过去,还一走三回头,打算一拳就干掉凌斯阳。 凌斯阳照着刀疤男的鼻子就是一拳,被打蒙的刀疤男捂着鼻子转过身来,又被凌斯阳从背后一脚踢趴在地,他的眼睛拼命盯着压在韩心仪身上的两个男人,几乎要喷出火来。 那两个男人见情况不妙,全都敞开上衣,跑过来帮忙,凌斯阳转身进书房,出来里手里拿了一把小型手枪,二话不说,对准天花板上的吊灯就是砰砰两枪。 “说!都哪来的?” 那三人顿时吓得傻了,凑在一处,一动不动,两人一齐将刀疤男推了出去,刀疤男战战兢兢道:“朱、朱太太……” “哪个朱太太?”凌斯阳没耐心地走过去揪起其中一人的衣襟,将手枪对准那人脑门,“是不是朱重复的婆娘?” 三人一齐跟着点头,凌斯阳怒火中烧,不顾三人求饶,往下扳动机关。 “达达--快醒醒啊,达达!” 伴随着韩心仪凄凉的一声嚎叫,叫醒了被怒气冲昏了头的凌斯阳,他恨恨地扔下一句“快滚!”,就跑到韩心仪身边,查看达达的伤势。 “后脑磕破了,还在流血,怎么办啊?”韩心仪慌忙将达达交给凌斯阳,爬着要去找电话叫救护车。 “来不及了,直接送医院!”凌斯阳说完,抱起昏迷的达达,带着关心看了眼披着被撕得破碎的毛巾毯的韩心仪,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出了,“还好么?” “我没事,他们没来得及把我怎么样。”为了达达,韩心仪已然振作起了精神,抹干脸上的眼泪,“你先去按电梯,我换件衣服就来。” “好,没事就好!”凌斯阳抱紧达达,冲到电梯间,很快韩心仪也赶来了,换了身素雅洁白的连衣裙,已然与她苍白的脸色混成了一体。 凌斯阳一路闯过七、八个红灯,被交警骑着摩托一路追赶,到仁爱医院时,凌斯阳将驾驶证、行驶证和一叠现金交到交警手上,然后抱起达达就冲进了急诊大楼。 “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我要去看看!”韩心仪说着,就要去撞手术室大门。 凌斯阳拉住了她,韩心仪回过头朝他喊道:“你不是这医院的董事长么,你叫他们开门,我要进去,快叫他们开门!” “别这样心仪!”凌斯阳将韩心仪抱回等候室,安慰她道,“医生们正在给达达处理伤口,不碍事的,他们都是国内顶级的医生。” “斯阳,斯阳我不能失去达达的--”韩心仪终于再次倒下,靠在凌斯阳的膝盖上失声痛苦起来,“你去跟他们说,告诉他们那里面躺着的是你的孩子,一定要救活他,一定要活过来……” “冷静些,心仪我们冷静些好不好?”凌斯阳的心里其实并不比韩心仪平静多少,他一方面担心达达的生命危险,另一方面担心韩心仪的精神状态。 当他听到韩心仪告诉他,达达是他的孩子时,他并没觉得开心和轻松,反而更加地难过与自责,他知道心仪一定是到了绝望的地步,才会将这个隐藏在心底的秘密告诉他,可他现在却只能坐在这里干等,什么也做不了。 闻讯赶来的巫泽雷,还带来了他的好基友鲍严钟,本来巫泽雷是过来给鲍严钟送汤水的,哪知道接到凌斯阳的电话说,达达出事了,今天的临时股东会议取消,于是就急急忙忙地跑来询问情况了。 鲍严钟现在每天喝着巫泽雷煲给达达的滋补汤水,早就想见识一下这个坑了他一个多月的小伙伴,反正自己的腿脚也好得七七八八了,就陪着巫泽雷一道赶来了。 巫泽雷这小子长得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没准到时候哭起来,或是吓得腿脚发软,至少还能给他个依靠,免得没汤水喝,导致便秘那就不帅了! 凌斯阳大致将情况说了一遍,鲍严钟一听完,就气得暴跳如雷,拿起电话就叫集了一百个小弟去朱重复家扫荡,尤其是那婆娘,不踢得她终身残废也要揍得她子宫下垂! 巫泽雷气呼呼地抢过他的电话,鲍严钟也不悦了,“又嫌我暴力?老子这叫以暴治暴,对付那种贱婆娘,除了暴力,没别的招!” “谁不让你暴力她了?”巫泽雷叉着腰,将手机还给他,见鲍严钟瞪大眼睛又要出声,急忙堵住他的嘴,压低声音道,“我比你还恨那个八婆,但是你也不看看这是在医院啊,给我小声点,别影响里面的医生正常发挥,这脑袋里的可都是精细活。” 对,对,鲍严钟佩服地点点头,“是我大意了。” 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达达的头部被白色纱布裹了一层又一层,胖嘟嘟的脸蛋上毫无血色,韩心仪看着推车上的达达,脸色如白布般惨白。 凌斯阳镇定住自己的心神,向达达的主治医师吴会发询问了达达的病情,像许多电视剧里撞伤头部的剧情一样,达达颅内出血,虽然血已止住,但危险期尚未度过,他的清醒需要依靠自己的意志力以及上天赐予的奇迹。 凌斯阳忍住没将这个看不见明天的消息告诉韩心仪,他只是假装轻松地告诉她,医生说了,达达七天内一定会醒过来。 饶是如此,韩心仪依旧不吃不喝不睡,整日整夜守在达达病床旁,无论凌斯阳如何哄她,软硬兼施要她吃下一口饭,她只是呆呆地握着达达的小手,生怕他从自己身边溜走,从此消失不见了。 累了,困了,便靠在达达的枕头上,抚着他的小脸蛋,闭上一会眼睛,一入睡总是忽地惊醒过来,哭湿了半个枕头。 终于,在第五个晚上,韩心仪累倒在了达达的病床上,可是她坚持不肯住院,凌斯阳没办法,安排院方在儿童房内给韩心仪置了一张成人床。 韩心仪的病床紧紧靠着达达的儿童床,韩心仪就这样躺在床上,一手挂着营养液,一手还抓着达达的小手。 “不能让达达的小手凉下去……”每隔几分钟,韩心仪就这么自言自语着。 看着需要依靠呼吸机续命却毫无起色的儿子,看着这一大一小两张病床,凌斯阳心疼不已,却还要在韩心仪面前故作轻松地逗她开心,转眼三天,他就像苍老了十年。 为了照顾这两人,凌斯阳放弃了去德国参加医药学术交流的机会,但是美国那边正在筹办的坤天集团海外分部却急需要一个重量级人物前去压轴镇场。 首要人选当然非凌斯阳莫属,这海外分部是凌斯阳一手策划筹办的,自他刚进入坤天担任总裁的这一天开始,至现在的两个月时间内,他就迅速而又高效地将这第一间分部筹办成功了。 原本,他想借着这个出场的机会,与美国的医药行业协会打好关系,在当地医药界寻求合作关系,当然他还有更深的考虑,那就是他自己的公司,以及与他的那个计划有关。 只是,巫泽风玩转北欧,无论是手机还是网络,都寻找不到他的下落,事到如今,只有身为坤天集团第一股东的巫泽雷前去美国了。 可是他行吗,虽然巫泽雷勇气可嘉地在凌斯阳面前自告奋勇地表示他一定可以圆满完成任务,可是他真的行吗? 要以一个集团首领的形象出现在美国,要在第一个海外分部树立总部的威信,要与美国当地政府搞好关系,要跟美国医药行业协会协调沟通,一切的一切,对他这个资深宅男来说,确实是困难重重啊! 不过,巫泽雷天生就是个不用操心的享福之人,要威信?简单,捎上黑道老大鲍严钟鲍爷,往那主席台上一站,还怕搞不定那些老外? 至于与业界沟通什么的,鲍爷喝酒有酒量,干架有两块胸肌六块腹肌,手下小弟遍及全球,要说美国,那数量虽然绕不了地球一圈,却也能包围美国地界两圈,当然以巫泽雷的话说,咱们可不是去打架的,那么鲍爷只要随便包个场,请众人去拉斯维加斯赌上个三天三夜,那之后的中美关系绝对是杠杠的! 于是,巫泽雷就这么带着鲍爷走了,其实应该说是鲍爷就这么护着咱巫泽雷出远门了。 凌斯阳的办公地点,从坤天大厦直接转移到了仁爱医院,在李副院长的筹划下,达达儿童病床的那个玩具间就被开辟成了一个办公区域。 这种地方,这样的机会,当然轮不到凌斯阳的秘书小林了,每天上午何楚雯都会到小林那里收集需要凌斯阳批阅的文件和急需他签字的合同,再配上一杯上好的意式浓缩咖啡,亲自送到凌斯阳手上。 何楚雯好几次敲门进来的时候,都看到凌斯阳手里端着一碗稀薄稀薄的粥汤水,拿起勺子苦口婆心地劝着面色苍黄的韩心仪喝一口,而韩心仪却只是盯着小床上的那个小孩,看都不看凌斯阳一眼,当然凌斯阳也没有看何楚雯一眼。 只有一次,何楚雯进来了,凌斯阳突然抬起头来看她,对着她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她看到了凌斯阳眼里含着的泪水,原来是那个叫韩心仪的女人睡着了。 何楚雯当然调查过这个韩心仪了,自从那晚在贝欧诺蛋糕坊,她第一次见到韩心仪时,心里就隐隐觉得不快。 后来,当她看到凌斯阳因为韩心仪的出现弃她而去,将她丢在蛋糕坊的大街上时,她就觉得他们俩人之间一定不是只有认识那么简单。 果然,当她知道凌斯阳曾经与这个韩心仪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并育有一子时,她简直怒不可遏,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且她很快地就调节好了心态,她说服自己要冷静,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她对自己的美色与能力有十足的把握,她有信心既能成为凌斯阳工作中的左臂右膀,又将会是他不可或缺的美貌佳妻。 可是,当她这几天在医院,亲眼看到他对她付出的这种不求回报的赤裸裸的爱时,她整个人像中了魔瘴似地,眼前一幕幕都是这画面,是他望着她的那个眼神,是他哀求她的那个声音,是他抱着她的那个神情。 她一遍遍地幻想着,想象那躺在病床上的人是她,每天夜里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天明时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给他生了一个女儿,比那住院的小男孩可爱乖巧多了,他抱着她们母女左右亲个不停,自己竟然就这么在梦里笑醒了。 醒来后,她发誓,这一定不会只是一个梦这么简单,这是上帝给她的某种暗示,指引着她的人生之路! ------题外话------ 望各位妹纸们踊跃留言,不要天天这么霸王饭饭啊啊啊,给点动力啊,亲们~ 第六十二章 爹地的身份暴露啦 “达达乖,叫妈咪!” “咪、咪。” “不对,是,妈――咪!” “咪――咪、咪。” “妈咪,妈――咪,妈咪!” “猫――咪,猫咪咪。” “咯咯,达达才是妈咪的小猫咪噢!” “心仪!心仪!你醒醒!” 韩心仪笑着从梦中醒来,睁眼看见胡子渣儿的凌斯阳,揉揉眼睛,笑着想与他分享:“你知道吗,达达小的时候,第一次叫妈咪的情景,他老是把我叫成猫咪,快一岁了才改过来。” “那你有教他叫爹地吗?”这是韩心仪十天以来第一次对着他笑,可是他的心却痛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他摸着她的头,不敢大声说话,怕惊醒了她的梦,可是他又怕,她真的沉浸在这梦里,再醒不过来了。 “爹――地?”韩心仪觉得这词有点陌生,她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有没有教过达达这个词,她侧目望着凌斯阳苦苦思索着,突然伸出手指戳戳凌斯阳的下巴,吃吃笑着,“你怎么弄的这么多胡子?” 一语话毕,韩心仪像触电似地猛得一震,“达达呢?” 凌斯阳好不容易挤出的笑容,跟着僵在脸上,韩心仪拨开他,看到睡在儿童床上一动不动的达达,瞬间泪水再次决堤,“达达,你就这般睡了这么多天,不难受吗,你从来不平躺着睡的,哪怕是闭着眼睛翻个身也好啊……” “你这样一动不动地睡着,不吃不喝不说话不玩耍不唱歌不画画你连妈咪也不要了吗,达达你醒过来好不好,不要再睡了啦……” “心仪,你别再这样了,达达他会醒来的,只不过现在他还有些虚弱,你这样子伤心的话,他会比你更难过,会影响他的康复的。” “那我就说点高兴的!”韩心仪用手擦了把脸上的泪水,抓过凌斯阳的手,“斯阳你快过来,你握着达达的手,要像我这样握紧些!” 凌斯阳走过去,蹲在床边,紧紧握着达达的手,他知道她想干什么,他的另一只手也紧紧握住了韩心仪,他想过无数遍心仪亲口告诉他,达达是他儿子时的情景,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番光景和心情。 他沙哑着声音,轻呼着达达的名字,“达达,爹地在这里陪你,等着你醒来,我们要一起保护妈咪,对不对?” 韩心仪感激地抬眼看向凌斯阳,问:“你喜欢达达吗?” “我们的孩子,我当然喜欢。”凌斯阳放开韩心仪的手,将她揽进怀里,亲吻着她的额角,“我错过了这么多,达达也没来得及享受父爱,所以他一定会醒来,老天爷舍不得带走他!” “是我太自私了,我早该告诉你们的,如果达达他、达达他一直醒不过来的话,我――” “不许你再说这种丧气话!连想也不准想!”凌斯阳眼里含满泪水,却是坚定地说道,“他一定会醒来,幸福的日子在等着我们,你要有信心,要帮助达达快些醒过来,如果连你也这样对他没有信心了,他还怎么鼓励自己……” “而且,吴医生也说了,达达虽然还没醒,但是他目前生命体征和身体状况正在好转,你瞧他已经可以自主呼吸了不是吗?” 韩心仪默默地听着凌斯阳的话,是啊,经历了这么多艰辛,才走到这一天,她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放弃,达达在慢慢长大,他渐渐懂事了,她也逐渐从阴霾中走出来了,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了,她怎么就变得软弱了呢? “我们的幸福?”她望着凌斯阳,一遍遍重复着。(..tw无弹窗广告) “对,我们的幸福!” “我去打水,给达达擦身子。”韩心仪突然站起来,“一直这样躺着,一定很不舒服的。” “我去吧。”凌斯阳抢在韩心仪前头,只要韩心仪有了信念,能振作起来,他比什么都要开心。 当他打水回来的时候,看见韩心仪的手倚靠在床栏上,他走过去问她是不是不舒服,韩心仪摇摇头,起身取过毛巾,端着脸盘走到达达身边的时候,突然眼前黑了一黑,整个人向床上扑去,幸好被凌斯阳看见拉住了她。 “好险。”韩心仪想到刚刚自己差点压到达达身上,还险些将一盆水打翻在床,就不由得心惊。 “你才知道害怕?”凌斯阳故意凶道,“你自己说说这么多天来你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没有?天天打营养液,我怎么放心让你照顾达达?” “我吃呗,你快去弄来。” 凌斯阳唤来鲍严钟派过来帮忙的两个小弟,叫他们去弄点米汤来,又觉得不甚放心,于是回绝了他们,打算亲自去办。 “我回来之前,你乖乖躺着,什么都别动!”凌斯阳走之前,再三交待韩心仪,“你要对达达和自己负责任。” 一刻钟后,米汤水热呼呼地端到韩心仪面前,韩心仪捧着碗,喝下了一大口,认真对凌斯阳道:“做个负责任的妈咪!” 因为之前韩心仪一直抱着达达,不让任何人碰他,院方替凌斯阳找来的,为达达做护理的护士和护工都被韩心仪哭着赶走了。 所以这十天来,达达除了最基本的医疗救治以外,什么护理都没有做,连小手都只是住院当天,在急诊室里由护士帮着清理了一下而已。 韩心仪替达达擦身的时候,为先前自己的任性与感情用事感到后悔不已,所以当凌斯阳提议,给达达再找个护理师时,韩心仪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她要亲自为达达作护理,要以积极的态度,随便与他保持沟通。 “你行吗?” “你什么意思?达达小时候都没感冒过,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还不都是我每天坚持给他做小儿按摩和调整身体。”韩心仪按着达达的神门穴,不满地小声抗议道,“我好歹也是持证上岗的特级理疗师,只不过工作的地方不怎么好罢了。” “你才知道不好么?” “又来了,你以为我想待在那里么?” “那就别去了,以后我养你们。” “这个时间,该给达达读睡前故事了。”韩心仪没有再接凌斯阳的话,而是取出童话书交给凌斯阳,“这是你的任务!” “太好了,原来我也有任务!”凌斯阳接过童话书,抑扬顿挫地念了起来,还一边读着,一边提问,真像那么回事,一口气三个故事下来,喉咙沙沙地,接下韩心仪递过来的一杯水后,又接着继续了,还表示明天要搬一箱新的童话书过来。 “要那么多干什么?”韩心仪翻着手上的童话书,感叹道,“这里都是达达最喜欢的故事,百听不厌,每一则故事他都已经能背诵出来了,却还总是缠着我给他讲,听到有意思的地方,每次都会咯咯笑个不停。” “我知了,那就锁定这本童话书,不厌其烦地给他讲,直到把他乐醒或者抗议为止。” 又过了三天,远在美国的巫泽雷传来好消息,说海外分部的局面已经顺利打开,与医药界同行的沟通也十分愉快,同时也打听了达达的消息。 “我有预感,达达就快醒来了。”韩心仪这么对凌斯阳说,凌斯阳也就一模一样地回复给了巫泽雷。 当天晚上,因为凌斯阳临时需要处理一桩棘手的生意纠纷,他不得不放弃给达达读童话故事,而是坐在玩具间的电脑桌上,与两位集团律师、何楚雯以及公关部、销售部两位总监进行多人视频会议。 “妈咪,你都讲得没有凌叔叔好听哦!” “你是在嫌弃妈咪吗”韩心仪停下来看了眼达达,“你这样打断妈咪是不对的哦,妈咪会伤心呢!” “达达不要妈咪伤心!” 韩心仪的手腕被一只肉肉的小手紧紧抓住,温暖而有力,她猛得一怔,欣喜若狂地扔下书,捧住达达的脸亲了又亲。 “达达,你醒了,真的醒了对不对,妈咪没有在作梦?” “呵呵呵,妈咪你表情好怪哦,而且达达快被你搂得喘不过气来了。” “对不起,妈咪是太激动了太高兴了!”韩心仪手足无措,只是一个劲地欢呼,对着达达又是哭又是笑。 正听律师讲解法律释义的凌斯阳,察觉到外面的气氛有一丝异样,担心出事,于是打断法律,对几人说了声“稍等一下”,急忙走出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结果这一去,凌斯阳就再没有回到电脑面前了,那些律师,总监们在电脑前苦等两个多小时后,莫名其妙地被何楚雯气呼呼地告之,会议结束! 达达出院后,好消息接二连三地传来!而且充满了戏剧性! 朱重复在外面包的二奶被他老婆发现了,找上门去,谁知那二奶也不是省油的灯,早就知道朱重复老婆是个厉害角色,一早做足了准备,于是两虎相斗,鲍严钟的手下都没来得及动手,两人就斗得死去活来,双双送入了急诊室。 朱重复于是立马歪脑筋一动,借着母老母昏迷不醒的大好机会,拟定一张离婚协议书,提及对方自愿放弃一切财产,净身出户,协议离婚等,然后握着手一笔一划地签了字,按了手印。 朱重复就这么带着一大笔属于老婆的财产出国去了,在外面潇洒了一个礼拜之后,有些不太放心,回国悄悄打听母老虎的下落,谁知他老婆醒来后知道朱重复做的这一切后,气得两眼一蹬昏了过去,再醒来后,就变成傻呆呆的半植物人了。 朱重复回到医院看她的时候,看到平时说话像打机关枪,句句戳他要害的老婆大人,竟然连话也不会说了,于是他关起门来,骂了她三天两夜,将这十多年来心里的委屈和对她的不满全盘托出,直到嗓子都冒烟了,什么恶毒的话他都讲了,可是那母老虎就是一句话不说,笑眯眯地看着他。 最后他痿了,投降了,他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什么母老虎了,而是一个被男人遗弃的半痴傻女人罢了,他欣慰了,于是他又把她接回了家,一心一意地照顾她。 这一连串戏剧性的变化,被媒体竞相报导,据朱重复的话解释是,他喜欢看他老婆静静听他讲话时的样子,他期待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凌斯阳和鲍严钟觉得太便宜了那个女人,但是韩心仪觉得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已经是很残忍的惩罚了,巫泽雷也觉得,既然达达已经醒来了,没必要再追究下去。 至于那三个男人,鲍严钟找了狠揍了他们一顿,废了他们老二,然后报警将他们送入了监狱,此事在这里也暂时告一段落了…… 另一个好消息是,巫泽风终于又现身了! 自从巫泽风在挪威谢拉格山的“奇迹石”上,奇迹般以遇到明姐,然后又奇迹般地救了他一命后,两人结伴玩转北欧,在潇洒了十多天后,终于双双回国! 只是令两人大跌眼镜的是,自打他们下了飞机,步入机场,便频频有人回望,并低低窃语。 两人互相打量着对方,“很好啊,脸上没破相,身上衣服一件不少,裤子校门也都关着,鞋子左右脚也没错。” “我怀疑自打我上了奇迹石后,整个得就变得更帅气更吸引妹子了有没有!”巫泽风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摸着自己的脸,“我看有必要戴上墨镜了!” 巫泽风还来不及取出墨镜,明姐也还来不及嘲笑巫泽风,两人就被蜂拥而至少男少女们团团包围,吓得巫泽风丢下行李,护着明姐冲出人群,双双落荒而逃。 回到家后的巫泽风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第二天晚上巫泽雷跟鲍严钟回国后,在巫泽风地细心求教和真心忏悔下,巫泽雷才原谅他的不务正业和嬉戏无度,以一个专业的资深宅男的敏锐嗅觉去网络上寻找答案。 原来,那日明姐在奇迹石上救下巫泽风的英姿被好事人用摄像机拍了下来,还放到了facebook上,被无数人转载,流入国内后,靓女勇救俊男的视频更是在优酷上几乎被点爆。 更叫人感到疯狂的是,自从有网友人肉并爆料此俊男便是低调不羁多金的坤天集团董事长巫泽风后,更是引来网上一片热议,尤其是知道他尚且单身之后,都纷纷认为巫泽风应该娶了明姐。 至于明姐,不知是因为她实在太过低调而无法被人肉还是认识她的人都是那些夜市小摊贩,总之跟巫泽风比起来,她要显得幸运多了,虽然同时被人肉了,但她多变的装束和夜猫子的生活习性使之避免了许多麻烦和干扰。 但也因为这一原因,网友们都认为明姐只是一个普通少女,于是钻石王老五和灰姑娘的美好愿望更加激发了网友的热议,热情的他们还为该视频配上了《在一起》的背景音乐,于是一段唯美浪漫可歌可泣的爱情短片出现了,它激励了无数期待嫁入豪门的平民少女,丰满了她们的梦想。 某天,巫泽风戴着墨镜走在街头,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六岁小姑娘认出来了,在她爆发出一声尖叫之前,巫泽风很有先见之明地捂住了她的嘴,“乖,不准叫,听到没?” 小姑娘很懂事地点点头,巫泽风松开手后,小姑娘对他眨着长长的睫毛,向他招招手。 巫泽风觉得这小姑娘太可爱了,于是蹲下身子,这时小姑娘将嘴凑到他耳边,小声地问他道:“叔叔,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报答那个姐姐!” 小家伙,眼神倒是不错,还知道我比明姐年纪大,知道要叫我叔叔,叫她姐姐,巫泽风笑眯眯道:“ 我也觉得应该好好谢谢她,那你说是请她吃饭还是唱歌呢?” “我觉得你应该以身相许――”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巫泽风耳边,吓得他抱头逃窜,真的不敢再出门了啊! 达达在韩心仪的悉心照料下,很快又变回了原先那个生龙活虎的小男子汉。 “你这特级理疗师,还真有两下子。”凌斯阳笑着赞道。 “马后炮!”韩心仪笑着从厨房盛了两碗绿豆汤出来放在餐上,然后领着达达去洗手了。 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凌斯阳见韩心仪还没出来,就接起了电话,是当地一家小医院人力资源部打来的电话,大致意思是韩心仪因为没有取得完整的硕士学位,因而他们不用录用她当高级护理师,如果她有兴趣的话,可以来应聘当护工,他们会优先考虑她。 “对不起,没兴趣!”凌斯阳挂电话的时候,态度很冲,刚好被韩心仪看见了,问他是谁来的电话,还惹他不高兴了? “打错电话还有理了,能不气么?”凌斯阳指着电话,恨不得将它砸烂,糟糕,一时生气竟忘了那家医院的名字了,像这种名不见经传的私人小医院,还想招主任医师,还嫌弃211毕业的本科生,糟蹋人才,实在就应该收购它、毁灭它! 一大碗绿豆汤下肚,凌斯阳的怒火渐渐被熄灭了,转念一想,还觉得他们不招心仪倒是做对了! 为什么呢?因为这机会实在难得,既然贤惠勤劳自立的质朴本性使得心仪她不愿意做他的米虫,那不要紧,他可以让她进坤天工作,这样既可以满足她自立更生的愿望,又可以照顾她保护她不受欺负不被其他男人惦记,最重要的是他还可以与她日日相对。 可是,当凌斯阳提出这个完美计划后,韩心仪还是委婉地拒绝了。 “为什么?” “我还没有完全接纳你,就像达达还不愿意开口叫你爹地一样。” “我知道一时间,要你们对我改观有点难,但是你来我那里上班不是正好吗,可以随时随地加深对我的了解,365度,你想怎么考察我都可以。” “那你能答应我以后晚上一次都别过来吗?” 凌斯阳大惊失色,“为什么啊?”他还想今晚就回去把行李全部搬来,从此搬出巫家,就住在这里了呢! “因为我不想白天晚上都看到你,见面太多,会影响我对你的判断,在我还没有做好再次接纳你的心理准备之前,我的生活中不能习惯有你,不能太倚赖你,不能失去自我,不能太过投入!” 都是借口,凌斯阳生着闷气,只能勉强答应韩心仪让她自己出去找工作,凌斯阳真是担心啊,生怕心仪一出去上班,就会被一大群男人追…… 自从回家后,一不留神被韩心仪当成好消息,告诉达达自己就是他的亲生爹地之后,达达就再也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了。 如今,连达达也不帮着他追他妈咪了,这个倒还是其次,凌斯阳最最担心的还是这小子会不会胳膊肘往外拐,随便找个感觉靠得住的男人,就想让人家作他爹地,还帮着人家追韩心仪,那他真的要抓狂了!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先笼络自家儿子比较重要! 第六十三章 他又走了! 凌斯阳最后既没能将韩心仪招入其公司,也没能搬入韩心仪的家,与心仪母子同住。 他几乎成了最为悲催的爹地,被自家儿子当成阶级敌人那样对待,每次他只要一下班出现在他面前,他就撅起嘴巴吵闹着不肯吃饭,缠着韩心仪要喂,还煞有其事地举起金箍棒将他与韩心仪隔离开。 某晚等达达入睡后,韩心仪告诉他,“你晚上别来了。” “那我什么时候来啊?”白天看不到你,晚上也不准登门,可我还想夜夜抱着你儿子入睡呢! “其实我们之前做朋友也挺好的,而且我真的不知道我俩是否还合适在一起,我对你究竟是何感情,我说不清楚!” “可是我们都发生过关系了,还能再做回朋友?”去你那该死的朋友关系,要不是达达在,真恨不得现在就把你抱上床。 “我也不知道。”韩心仪苦笑,“我很怕我对你的感情不真实,在达达出事的这些日子里,你的陪伴与支持,令我感激感动,这两天我老在想,也许我对你只是感谢的情愫多些吧?” “为什么会这样想?”凌斯阳关起房门来和韩心仪理论道,“你为何总要以朋友来定义你我之间的关系,我们若不是深爱着对方的话又怎么结婚,如果不是对我还有爱,又怎会千辛万苦地生下达达?” “可是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忘了?”韩心仪淡淡道,“是,曾经是深爱过,可是人会变,情自然也会变。” 凌斯阳一拳砸在门上,“那也并不能表示我们之间的爱消逝了!” “那该如何解释?是爱之深切才导致你离我远去?”她想起那晚在火车上,他在她耳边说过的话,他想要保全她,她很想再亲口听他说一遍,当着她的面将一切都说清楚。 “也许吧!” 韩心仪失望地合上眼睛,事到如今他还是不愿给她一个明确的理由。 她又如何能轻易地就接受这份突如其来的再次重燃的爱火,跟四年前一样轰轰烈烈的他的爱令她感到无比地害怕,这几晚她常常深陷迷惘不能自拔,痛苦万分! “要不我们冷静一段时间吧!”韩心仪最后提议道,“四年都过来了,复合又何必急于一时,若真爱,永远不会嫌迟,你我都还是好好考虑清楚为好。” “不需要,我不需要考虑什么,而且我也不愿浪费这个时间,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别说只是分开四年,就算十年二十年,当我再遇到你时,我都依然会如此深爱你,难道你没有感觉到我对你的爱吗?” “是我需要冷静,是我找不到对你的爱了可以吗?你的爱让我感到害怕,就像达达都不敢不愿这么快接受你是他爹地的事实!” “真可笑,达达他只是个孩子啊!” “那又怎样,孩子的心灵才是最清澈的,虽然他知道现在的你有多爱他,可是他始终过不了被你遗弃过的那个坎,他会一直问自己,为何爹地以前都不要他和妈咪呢?还有爹地会不会再次抛弃他?” “你一定要理由的话,我可以给你。”凌斯阳有些生气,他不明白韩心仪为何要如此执着这一点,“四年前我父亲遇难,我不得不做出离婚这样艰难的决定,也许这个决定伤害地你很深,但是我现在回来了,我们可以从头开始,我们已经错过了四年,还要再浪费多少时间来冷静?” 韩心仪的心被凌斯阳的这番话彻底打入冷窖,她一再苦笑着表示要结束这个话题,但是凌斯阳坚决不让。 韩心仪最后冷着脸道:“我前面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找不到对你的爱,你要我如何再继续?” “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到此为止了?”凌斯阳低声道,“因为你不再爱我了?” 不是不爱,我只是找不到了,找不准对你的感觉,韩心仪好想冲着他大声喊,可是她好累啊,她真的不想再跟他争吵下去,既然他都说到此为止了,那就算了吧,不去爱就不会痛苦,也许这样更好! 凌斯阳走了,当初他一心以为只要心仪原谅了他当初撇下她们母子的错误决定,他们仍旧能相安无事地走回到一起,原先的欢喜成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他一怒之下带着何楚雯飞回了美国。 巫泽风在家蛰伏三日后,百无聊籁到几乎抓狂的他,到了第四天,他头戴鸭舌帽,鼻上架着一副超级夸张的墨镜,一身黑色衣裤,连板鞋都特意换了双黑色的,然后决定出门放风。 因为好几次听巫泽雷说起,达达受伤住院的惨剧,巫泽风早就想跟着凌斯阳一同来看照心仪她们母子了。 但是昨天凌斯阳去美国了,巫泽风决定自己单独行动,当他敲开韩心仪家的门时,看见韩心仪正在找工作,问了之后才得知,韩心仪已经没去丽芙宫上班了。 巫泽风高兴地笑着说:“我第一次见你,就想把你招到我公司去了,你还记得不?” 韩心仪腼腆地点点头,为巫泽风泡了一杯菊米茶,这是韩心仪特意为凌斯阳买的,因为家里没有茶叶,也没有咖啡,每次凌斯阳过来了就只能喝杯白开水,韩心仪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因而去买了包特级的遂昌野菊米,没想那晚两人对话过后,他就真的没再过来了,这包野菊米也一直放着没有拆封。 “你们公司是做什么的?”韩心仪小声问巫泽风。 “属于医药板块的吧,不过是集团公司,所以涉及的行业会比较广些。”巫泽风端起泡着菊米的骨瓷小盅放到鼻下深深吸了口气,“真香,都快赶上你燃的沉香了。” “这如何比得?” “既然比不得,就再给我最后焚一炉香呗,以后怕是没机会了。”巫泽风喝下一口菊米茶,显得悠然自得,沐浴在晨光下的阳台上,喝着淡雅的野菊香茶,还有如此温柔的美人在侧与自己闲聊,实在是难得的享受,凌斯阳这小子可真有福。 “我这既没有香炉也没有香粉,你就只能闻闻这野菊香了,呵呵。”韩心仪笑着,又不禁惋惜地摇了摇头道,“不去丽芙宫上班,倒是可惜了那些上好的沉香末。” “要是你的,就去拿回来呗,留给那里的人,浪费了确实可惜。” “那些是明姐走前留下的。” “哦。”巫泽风突然想起前两天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位小姑娘,以身相许?嘿,自从那晚跟她在山上吃烧烤喝啤酒还露宿一夜后,他就压根没把她当成女人过,“她上哪搞的,要不要我帮你去弄些来。” “哪里这么容易就能弄得到,据明姐说过,好像是她特意去印尼一座岛上的大山中寻来的,可花了她好几年功夫,她还有一串奇楠佛珠,也是一块寻得的。”韩心仪说这话的时候,眼里跳动着羡慕。 巫泽风看得呆了呆,这种眼神他从未在韩心仪眼中发现过,看来这沉香屑和叫什么奇楠的佛珠对她确有吸引力。 巫泽风当即决定改天遇到明姐,一定要把那串奇楠佛珠跟她要来,像她这样粗枝大叶的女子,根本就不适合这种文艺范儿嘛,顺便再问问她哪里可以弄到上好的沉香屑,买来送给韩心仪。 “大巫,你怎么穿得像蝙蝠侠?”达达这两天竟然闹失眠,早上醒起尿尿,听到有男人声音,就急忙揉着眼睛跑过来了。 巫泽风一把抱过达达,扬头自夸道,“帅气!” 咯咯咯,这下把达达逗乐了,抢过巫泽风挂在领口的墨镜,学着戴上,整张脸全被遮得看不见了。 “为了达达,在丽芙宫待了有两、三年了吧?” 韩心仪点点头,“那时候达达刚出世,我又没有收入,不得不出去找工作,可是一般的工资收入哪里能够我支付育儿嫂的费用,后来遇到明姐,她说横竖我无论白天还是夜里上班,总归得找个育儿嫂,那就去丽芙宫上班,至少收入能多些,没想到这一干也有两年多了。” “不会舍不得这工作吧?”巫泽风向韩心仪开起了玩笑,“换了工作,就很难遇到像我这样的黄金单身汉咯。” 韩心仪认真道:“去与不去,都是为了达达,上次的事太可怕了,我不能再让同类的事情发生而伤害到达达。” “就没有一丁点是为了凌斯阳?”巫泽风随口问道。 韩心仪踌躇了一下,没有回答,倒叫巫泽风有些意外,他低下头逗着达达,不看韩心仪,却是极为诚恳地对她说道:“大凌他是个不错的男人,四年前有关他的那场变故我也略知一二,确实也是没有别的选择,你若谅解便重新接受了他吧,别再彼此错过了。” 韩心仪抿唇轻笑:“他一直当你是情敌似地看你不顺眼,你还帮着他说话?” “怎么说也是兄弟嘛!”巫泽风大大咧咧地笑笑,将达达放下,韩心仪催达达进去自己刷牙洗脸。 “连你也认为我和他可以重新开始?是不是你们男人看待爱情和婚姻都这么简单?”韩心仪望着达达离去的方向,“你们不知道女人和孩子一样缺乏安全感吗,害怕失去就宁可不要也罢。” “那就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可是,我摸不清对他的感觉,而且我觉得他变了,变得跟以前的凌斯阳完全不一样,就算我还爱着他,那也是原来的那个他吧?” 巫泽风看到韩心仪眼里的焦虑与苦恼,可他却很释然地笑道:“四年前,你经历离婚的变故之后,你敢说你没有改变?大凌也一样,可你至少还有达达的陪伴,而他是真正地一无所有了。” 巫泽风走了,达达说要去玩过山车模型,也跟着他走了,留下韩心仪一个人在家,想了很多很多。 在听过巫泽风的那番话后,她开始反省自己对凌斯阳是否过于严苛了,就像巫泽风所说的,她自己都变了,又怎能阻止他改变,更何况是在他历经磨难之后? 自从丽芙宫再次相见,他仍视她为自己的妻子,好似四年前他弃她而去从未发生过,这一度令韩心仪更加地心寒和生气,可是他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爱护与霸道,却无一不在宣告着他对她的爱,她相信,他确实是深爱她的,一直都是! 于是她不得不一次一次地问自己,对凌斯阳是否真的没有那种感觉了? 她想起,达达出事前一晚,因为吃朱重复的醋,而霸道地侵入自己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宣泄着他的不满与爱意,到最后她痛到连呼喊的力气都没了,她对他又气又恼,她羞愧地恨不得再不要见到他,可是她还是原谅了他。 然而,当那三个男人要轮jian她时,她只觉得恶心,如果不是为了达达,她当时一定会拿起刀和他们拼命,或者直接从窗口跳下去了。 所以,应该还有爱吧,也许那只是因为对他的皮相熟悉,说不清呵,但是至少可以听巫泽风的劝告,给他一个机会,重新去认识他,也许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他,也许她会重新爱上改变后的他,谁又能说得准呢? 韩心仪释然了,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凌斯阳她的这个决定,可是他的手机关机了…… 终于有人在家陪他玩了,巫泽风高高兴兴地买了一大堆零食回家,打算和达达度过一个温馨的夜晚。 凌斯阳买给达达的这个立体过山车模型还真是好玩,巫泽风这三天全是靠这玩意儿才不致于无聊到发疯。 “来,达达,看我给你设计一个超级酷炫屌炸天的过山车轨道!”巫泽风津津有味地动手干了起来。 但是达达却是三心二意地坐在门口,时不时探出头去张望两下,还时不时地问巫泽风现在几点了? 巫泽风心里觉得好笑,故意找了个借口上卫生间,偷偷躲在自己房间门背后,果见达达溜出玩具室,跑进凌斯阳住的那个房间,过了大约五分钟,达达垂头丧气地从房间出来,看样子很是难过。 巫泽风赶紧现身,反正达达也没心思玩,索性就把他抱到大树下的秋千上,达达坐在那秋千上,他自己坐在旁边的草地上,扶着秋千轻轻地晃啊晃。 “他又走了吗?”达达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说谁啊?”巫泽风假装不知道达达在说谁,故意很大声地问,可是当他看到达达那失望的小脸蛋时,不知怎得就觉得小家伙真心好可怜,于是又问,“你在说你爹地啊?” 达达抬起头,看看巫泽风,“大巫,你也知道他是我爹地吗?” 咳,巫泽风撇过头,“那个,我也是才知道不久。” “他是坏人,他骗我和妈咪,他说要和我一起保护妈咪,可是他没做到,我恨死他了!”达达的小鼻子一抽一抽地,巫泽风真担心他会哭出来,但是达达并没有。 尽管如此,巫泽风还是觉得有必要安慰下这个小家伙,“你弄错了,你爹地不知道有多喜欢你和你妈咪,而且他没有走啊,只是去美国了,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大巫,你也骗人!”达达噌地从秋千上跳下来站在巫泽风面前,很是生气,却又好似期待他继续往下讲,只可惜当时大巫在地上坐得太久,两条腿同时发麻了,他酸得一时脑子有点短路,说不出话来了。 见巫泽风半天没反应,达达急着喊道:“他把他那个最宝贝的东西也带走了,他肯定不会再回来了!” “什么最宝贝的东西?……哎,哎达达,你跑哪去……你等等大巫,哎哟我的腿--” 达达不顾巫泽风在后面又喊又追,只是一个劲地跑,跑出巫家铁门,跑到苏泊路上,沿着河岸跑啊跑。 巫泽风的两条腿终于恢复正常了,他追上达达后,一直与他保持着五米的距离,跟在身后,他想知道这小家伙到底想干嘛? 渐渐地,巫泽风发现有些不对劲,他上前拦住达达,“你打算就这么跑回家?” 达达撇过头,不吭声,小脸跑得通红,衣服的前襟后背上,全被汗水浸透了,这可是才刚出院的,可经不起这夏日毒晒,巫泽风只好扛起他,走到热闹些的地方打了个的,把达达送回家。 “达达,怎么就回来了呢?”韩心仪开门的时候,很是意外,她以为达达肯定要在巫泽风家住上三、四天,小家伙玩起来疯狂得很呢。 达达没说话,拨开韩心仪就闷头冲进了房间,韩心仪好奇地转过头去看了眼,又回过头来问巫泽风,“来拿什么重要的东西吗,跟我说一声就行了,还要你专程跑一遍。” 巫泽风摊开双手,无奈地耸耸肩,摇头道:“他可能闹别扭了,跟他爹地有关。” 韩心仪一听,急忙跟着跑进达达的房间,拍拍达达的小屁股,“达达,这么热的天怎么能把头闷在被子里呢,会生病的哦!” “别理我--!” “你是妈咪的宝贝,妈咪怎么能不理你呢?”韩心仪见达达不再说话,伤心道,“还是是你不想理妈咪呢?” “妈咪!”达达突然将头从被窝里钻出来,投进韩心仪的怀里,哭着喊道,“妈咪,他又不要达达了,我再也不要理他了,呜--呜--,大巫说、说他去美国了,他、他还带走了--他的那个最珍贵的宝贝,以后我、我们都不要再理、理他了!好不好?” 韩心仪一怔,她抬头,见巫泽风站在门口看着她,她朝他笑了笑,找来纸巾替达达擦干眼泪,摩蹭着他的脸颊,说:“当然不好,你知道你爹地他为什么走吗,就因为你不理他。” “是这样的吗?”达达抬起头,望着韩心仪,眼睛里有了一线生机。 韩心仪重重地点了点头,“所以达达乖乖地,等爹地回来以后,可不能再跟前几天这样耍小性咯!” 达达答应了一声,又皱起小眉头,“可是他还会回来吗?” “当然会啊。”韩心仪拿起床上的黑白熊,“你看,要是你出远门,是不是也会把最宝贝的黑白熊一起带上?” “嘻嘻,当然啦!”达达破涕为笑,抱过黑白熊,终于雨过天晴了。 当韩心仪带上门,从达达的房间出来时,巫泽风朝她竖起大拇指道:“你可真有一套!” “他真的回美国了?”韩心仪的脸色非常不好。 巫泽风一直以为韩心仪知道这件事,当韩心仪这时突然向他问出这个问题时,他愣了好半天,“他没告诉你吗?” “这家伙!”见韩心仪无力地摇摇头,巫泽风气得在屋里团团转,“那天晚上从你这回到家,半夜敲开我的门说有急事要回美国,我还当你知道这件事呢!” “那晚,我们有点不愉快。” “一个大男人闹什么脾气!”巫泽风拿起手机想给凌斯阳打电话,没想到对方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他着急地挠挠头,低下头打量韩心仪,“嘿,你不会也跟达达一样以为他不会回来了吧?” “不回来,更好!” “怎么可能呢,虽然我不知道他去美国干嘛,不过我看他好像把那个姓何的大美妞助理也捎上了,应该多半是出于公事吧,我这两天……” “泽风,你公司有适合我的职务吗?”韩心仪突然打断巫泽风,“我需要一份工作,达达马上就能上幼儿园了,我可以白天上班,晚上在家陪着他了,我什么苦都吃得起,工资也不需要太高,能养活达达就够了。还有,我是学医的,虽然没能完成研究生课程,但我从小就经常在我父亲的医院帮忙,我学东西也快,只要--” 巫泽风伸手阻止韩心仪继续说下去,笑着对她道:“来吧,我求之不得呢!” 第六十四章 巫董的两位秘书 事实上,凌斯阳已经在回国的飞机上了。[..tw超多好看小说] 其实,他早就该回美国一趟处理自己公司的事务了,但是由于期间发生了一大堆的事,心仪失踪,甫一回来还未来得及修复感情,达达又受伤住院,他不仅分身乏术,也没有任何的心思去处理工作上的事。 那晚,从韩心仪家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后悔自己的莽撞言行了,他意识到自己的激进与急躁增加了心仪和达达的心理压力,他应该更有耐心,更加坦率地向他们表达自己的爱,以及他许下的承诺。 于是,他调转车头,没想到这时候电话响了,是何楚雯打来的,告诉她美国公司方面的财务出了状况,事情紧急,他不得不当晚就和她飞回美国去处理。 他本来想给韩心仪打个电话,后来一想,她既然需要冷静,那就暂且先作冷处理吧,反正不管她的决定如何,他是一定不会放弃她和达达的,就算赖也上赖上她一辈子。 其实,美国那边的事务并不棘手,凌斯阳到的时候,身为好友兼兄弟的莫以希已经通宵达旦地通过系统查出财务漏洞及涉案人员,于是第二天凌斯阳立即召开全体高级会议,听取近期公司经营运行情况,向全体公布某财务分公司总经理侵吞公司财产数额,之后对相关人员全数作了开除处理,并提交当地警局,至于罚款、补偿公司损失之类的小事,凌斯阳则交由何楚雯处理了,自己跑去坤天的海外分部转了一圈,就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北商市。 在飞回北商市的路上,凌斯阳不禁回想起,几个月前从美国回来国内时的情景,那是他这四年来首次回国,心情说不清是激动还是沉重。 这四年,在美国的大起大落,并没有令他感到有什么特别,当他看到巫泽风向全球发布的招聘集团总裁的求贤令时,他意识到时机已经成熟,他应当回来了…… 巫泽风是个好玩,静不下来的男人,其实更像个男孩子,对待工作始终持一种玩乐和消遣的态度。 当年,凌斯阳还在北商市的某大学校园里四处讲学时,巫泽风选择入了警局,对他来说,警察这一行当真的非常适合他这种爱玩又体力充沛的男人,而且他很有担当,至少凌斯阳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凌斯阳一看到此求贤令,便已猜测出巫泽风其实是想为自己找个靠得住的好帮手,巫家的两兄弟是他从小到大的好友,一个爱玩,一个爱学,一个好动,一个好静,两人都不适合打理坤天集团这一家族大业。 凌斯阳当即给巫泽风发了封e-mail过去,无疑,当巫泽风看到署名为凌斯阳三个字的求职信时,他兴奋地跳了起来! 巫泽风是个大大咧咧的男人,不像胞弟巫泽雷这么八卦,在得到凌斯阳的联系方式后,他俩只通过一次电话,巫泽风问了他想知道的两个问题,人可好?何时回国上班?凌斯阳也只说了该说的话,否极泰来,随时可走! 所以,虽然巫泽风知道,凌斯阳在美国混得不错,也有属于自己的产业,但是他从来不过问,也不干涉,只要凌斯阳替他管理好公司,安抚好股东,令他茶余饭后,玩乐之余无后顾之忧就行! 凌斯阳当然很是尽职,来到坤天集团的第一个月,就成功收购了华瑞医疗,弥补了坤天集团在医疗器械行业这一块的缺失,第二个月,他亲自参与对华瑞医疗分公司的整顿与改革,使之更贴合坤天的公司治理结构与文化氛围,第三个月,他筹办建立了坤天在海外的第一家分部。 今天,坤天集团将召开半年度例会,向股东公布上半年集团业绩和利润,对向公布上市公司报表,这将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时点,凌斯阳又怎能错过呢? “凌总裁,您回来了!”秘书小林追随着凌斯阳的脚步,跟进办公室,将一大撂要他处理的文件交到他手上,“会议马上就要开始咯!” “嗯,我的半年度总结报告呢?” “我马上去打印!”小林几乎跳起来,“十三份够吗?” “十五吧!”虽然凌斯阳之前收购华瑞医疗的完美之举已经得到众多股东的认可,但是那只是一个开始,这三个月来的辛苦与成就,就在今天公布的这一连串数据上了,他很是期待,简直难以想象那些视财如命的股东们看到比同期翻倍的利润之后的那些表情,该不会爆血管吧,凌斯阳想着,不自觉地翘起了嘴唇。 真心好帅啊,小林抱着一撂报告站在门口,看得呆了,直到凌斯阳向她走来时,她才慌里慌张地将报告交到她手上。 “这两天何助理不在,就由你代她随我出席公议。” “真的,我、我可以吗?” 凌斯阳笑着道:“当然可以,要相信自己,可以走了吗?” 走在凌斯阳身后,小林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晕掉了,这简直就像在做梦不是吗?帅气又冷俊的集团公司总裁,不仅对着她笑,还鼓励她,嗯,她一定变得自信、大方,这样才不辜负他对自己的期望,那个女人能做的,她一定也可以! 而且,她要做得比她好上一百倍,一千倍!处于神游状态的小林,突然一个不小心,撞在了凌斯阳的后背上。 凌总裁他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停下来? “心仪,你特意来看我吗?”在公司看见韩心仪,凌斯阳很是激动,这几天他一直在想她,如果不是急着来公司开会,他一定先去看她了。 韩心仪见到凌斯阳却不是那么欢喜,她抱着一大叠资料,样子看起来有些着急,“麻烦你让让,我还有工作要忙!” “工作?”凌斯阳纳闷了,“什么工作?” “凌总裁,我来为您介绍,这位是巫董事长的新任秘书韩心仪。”小林调皮地朝韩心仪打了个招呼,因为韩心仪昨天才刚来报到,刚巧身为秘书长的何楚雯又不在,所以巫泽风就将韩心仪交由小林向她介绍公司情况及秘书的一些职责和工作性质,由于两人都是细心体贴的性子,很快就成为了好朋友,“心仪啊,这位是凌总裁,我的顶头上司,嘻嘻。” “巫董事长的秘书?!”凌斯阳几乎要咆哮了,“谁招的你?巫泽风那混球?!” 韩心仪也没想到,凌斯阳竟然就在巫泽风的公司上班,而且职位还是总裁!他的公司不是应该在美国吗,他怎么是在给泽风打工? 韩心仪后悔得要命,她以为凌斯阳只不过是和巫泽风住在一起,没想到连工作也在一块,前天她还主动说要去巫泽风的公司上班,现在可好了,又闹出了当初跟着巫泽风回家借宿的笑话,想起那晚上他的霸道与愤怒,对于今天这件事他一定更生气了。 “凌总裁,您别生气呀!”小林不知情,但是看见凌斯阳这副神情,怕他把韩心仪吓到,急忙解释道,“是这样的,巫董事长的秘书依依她要嫁人,所以这两天辞职了,刚好心仪她要找工作,所以就……” “很好,很好,很好!”凌斯阳似笑非笑,“我求你来你不来,他一叫你就来了,还当他的秘书,还当他的秘书!” “斯阳,我……” 凌斯阳气冲冲地走了,留下小林好奇地打量着韩心仪,偷偷问她:“你原就认识咱们总裁?还有巫董事长跟你啥关系?” 凌斯阳来到总会议室,双手将门往里一推,正好巫泽风听说凌斯阳回来了,打算派下属过去叫他来开会,没想到凌斯阳就正好出现了。 不过他的脸色好像不大好,巫泽风转念一想,就明白是咋回事了,他朝凌斯阳嬉皮笑脸一笑,宣布会议延迟半小时,然后走过去勾起凌斯阳的脖子,走进了会议室旁的休息室。 一入会议室,凌斯阳就撩开巫泽风,挟制住他的左手臂,将他抵在门背上。 “巫、泽、风!”凌斯阳咬牙切齿的模样,叫巫泽风在心里觉得好笑,这人啥时候心眼就变得这么小了呢? “我说大凌,我好歹也是你上司,给点面子先放开我!” 凌斯阳完全不为所动,“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要是你觉得我这下属做得不对,大不了炒了我。” “没,你做得很对,太对了,你没有在会议室当着大家的面揍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巫泽风别的都不怕,就怕凌斯阳辞职不干,凌斯阳不在的那十天,他已经受够了,在北欧放松了将近一个月才缓过劲来,他发现他已经完全离不开凌斯阳了,哎。 “你之前怎么对我说的?” “我说过我对心仪完全没想法。”巫泽风弱弱道。 “很好,看来不必我多说,你已经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破事!”凌斯阳的手劲不由得加大了,“亏你还说是兄弟!” “其实这不能怪我啊,是心仪她自己来跟我说想过来上班的。”巫泽风没想到,凌斯阳的手劲这么大,看来是真生气了,巫泽风委屈道,“我本来想她能来这上班最好,这样你们俩个不是能朝夕相对了么,我怎么会知道你不喜欢她来这里上班呢?” “是她自己不愿意!”凌斯阳生气地放开了巫泽风,懊恼道,“我叫了她两次了,她说不愿跟我接触太多,拒绝跟我在同一间公司,现在什么情况,又主动找上你了,真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看来确实很矛盾啊!” 难道说--心仪她不知道自己和大巫是在同一个公司上班,想想也是啊,自己又没跟她讲过! “哈哈--哈哈哈!”巫泽风大约也想到了,指着凌斯阳差点笑岔气了,“你活该啊你!” “有什么好笑的!”凌斯阳也想笑,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她不想跟自己天天见面,好她跟大巫? 巫泽风走过去拍拍凌斯阳的背道:“节哀吧,这事不怪心仪也不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谁叫你一声不吭就这么走了,达达都伤心得哭了,差点离家出走。” 有这么严重?凌斯阳一惊,“心仪说想冷静一下,我才没找她。” “如果我是心仪,见面就先给你一巴掌!”巫泽风举起拳头,明显有些幸灾乐祸。 “我去解释清楚!” 巫泽风急忙叫住他,“该开会了!” “做完报告我就走!” “往哪走啊,心仪得跟我一起开完会才能走!”巫泽风得瑟啊,你先走有屁用,你去跟毛线解释? 凌斯阳非常不甘心地瞪巫泽风一眼,向股东及董事长作汇报的时候,板着个脸,那一串串令人倍感欣慰的利润额销售额业绩量增长率等数据,从他嘴里吐出来,没比报丧好多少,那些股东们纷纷在内心感慨,英雄出少年哪,面对这么好的业绩竟然还不满意,看来是前途无可限量了! 巫泽风开完会后,出去街上溜了个弯儿,还给韩心仪带回一个小盆栽,早上看她桌上光秃秃的,无意中路过一家花店,倒觉得这盆小薄荷非常适合她。 “咦,人不在啊?”巫泽风走回办公室,没见到韩心仪,拿着小盆栽,对着薄荷叶自言自语道。 “巫董,您找我吗?” 巫泽风被身后人吓到一跳,“你谁啊?” “凌总裁说,您这需要一位秘书,我叫珠珠!”身后女子推了把厚重的黑框大眼镜,冲着巫泽风挤挤鼻子,傻傻一笑,露出两排牙箍,“巫董好!” “好,你好!”巫泽风托着小盆栽原地转了两圈,“那个什么,这个送你!” “巫董您人真好!”珠珠再次推了把眼镜,将盆栽重重地放在桌上,巫泽风的心一疼,姐姐您能轻点儿不? 进了办公室,巫泽风越想越觉得窝囊,拨通凌斯阳办公室的电话,打算与他理论一番! 没想到,凌斯阳先发制人,“珠珠来报到了吧?” 你妹的! “兄弟,你玩得这么绝?”巫泽风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两条腿架在高高的椅背上。 “人家可是大才女,不仅写得一手好字,还吟得一首好诗啊!这你都还不满意么?” “我以董事长名义命令你,这人从哪弄来的,马上给我送回哪去?”巫泽风气得一掌拍在电话上。 “那你想怎样,心仪我已经安排到别的部门去了,你这不是还缺位秘书么?”凌斯阳顿了顿,“说实话,珠珠给你当秘书,我还嫌浪费人才,亏待了她。” “你要这么舍不得,你就自己留着享用!妈的,给我一个人妖男秘也好过要个猪扒!”巫泽风啪得挂断电话,果然越来越讨厌来这里上班了! 巫泽风见电话里不清楚,索性挂了电话打算直接闹上门去,这个报复心极强的凌斯阳实在是太过分了,人家只不过借他的前任老婆当几天秘书,又不是要当自己的老婆,他至于吃醋成这副鬼样子么? 没想到公室门一打开,就见那珠珠擦了眼镜,趴在桌上哭得伤心,见巫泽风出来了,急忙起身一边擦着眼泪鼻涕,一边开始收拾东西。 “这个还你!”不容分说地,珠珠将小盆栽没头没脑地塞入巫泽风怀里。 “那,那你不喜欢?”我擦,最见不得女人和小孩哭了,那叫一个令人心疼,“干嘛哭呀?” 那双含着泪水的大眼睛略带怨恨地望了他一眼,“你别生凌学长的气,他也是好心想帮我。” “别哭,别哭了……”这四眼妹原来是凌斯阳的学妹啊,唉! “还有我,我不是猪扒,我只不过想要份工作,你不喜欢我当你秘书,你也不能这么贬我!”“是,是我不对,你想要工作嘛,容易容易,你坐下,坐在这里好好当我的秘书。”说着,巫泽风咬牙将珠珠按在电脑椅上坐下。 “真的?”珠珠笑着望着巫泽风,脸上还挂着泪珠,“那我可以要回凉仔吗?” 巫泽风脖子向前一伸,“凉仔?什么凉仔?” “就它啊!”说话间,珠珠一双手紧紧握在巫泽风手腕上,巫泽风整个身子抽了一抽,又听珠珠说道,“不好意思没戴眼镜看不清楚,我想要回这盆薄荷可以吗?” “哦,给你。”巫泽风说完,就钻回了办公室,也没心情与凌斯阳去理论了,唉,没见过这么悲催的董事长,连自己的秘书都害怕! 想当年,刑警队长巫泽风,北商江东区一带,谁人不知他的英雄事迹,三日大破劫金案,五日告破绑架案等等…… 韩心仪在坤天集团的全部家当,不过一只玻璃杯,所以当她被人力资源部告知调到药品销售部时,什么都不必收拾,就只身前往了。 药品销售部独占坤天大厦整一层楼,分为一、二、三个大部,大部里又分成三个科室,韩心仪就被分配在第三部门的第三个科室,部门总经理姓丁,是个精瘦精明的南方男人,科长姓黄,是个比少女还单纯的美艳少妇。 像韩心仪这样的小角色,药品销售部的总监是不会亲自召见的,因而韩心仪一来就被带到丁经理办公室。 丁成梁是个绝顶精明的人物,无论来者何人,他都首先以一副你是人才的姿态,听取你的工作经历和自我介绍,随后关怀备至地询问有关你的家庭背景,譬如年纪轻的就问,双亲可退休了,有男朋友没啊,男朋友做什么,打算何时结婚。 而像韩心仪这般年纪的,没想到就刚巧卡壳了。 “没想到,心仪你这般年纪,儿子都这么大了,难得难得!”丁成梁皮笑肉不笑道,“那孩子他爸……?” “我离婚了,简历上都写着。” “原来如此,那您父母一定很心疼这外孙吧?” “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父亲也离逝将近四年了。” “啊,抱歉,十分抱歉。”丁成梁的小眼睛微微一阖,“没想到触及你的心事了。” “这没什么,丁总您不必为此感到抱歉。” “这样吧,你就去第三科室跟黄蕊蕊,她是科长,具体该做什么由她定,可好?”说着,丁成梁主动打电话,叫来了黄蕊蕊。 “当然可以。”韩心仪被丁成梁毫无架子而又热情的态度感动得不得了,都说办公室政治可怕,虽然她从来没有经历过,可是当她自昨天来到坤天集团开始,便觉得这一谣言不攻自破了。 韩心仪于是高高兴兴地跟着黄蕊蕊走了,这里的同事都好友善,更可贵的是连领导都这么平易近人,韩心仪终于放心了。 丁成梁微笑着送走韩心仪后,坐倒在老板椅上,想了半天也不明白,这青黄不接的学历,这一文不值的资历,这干涸见底的背景,怎么就能进咱坤天集团? 莫不是看中她的美貌,以为凭着样貌就能提高销售量?得了吧,美是美,可孩子都三岁了,能准时上下班就算不错了,还指望她为了工作而牺牲? 说不定还真可行!丁成梁突然眼前一亮,无亲无故,又无老公,既要为生活拼搏,又没有伦理约束,自我牺牲?绝对有戏! 第六十五章 上班被骚扰了 药品销售三部分管的是中成药的销售,第三科室的销售区域在华东地区,年销售额在三个科室中排名第一,第三科室的小组也是最多,有八组,每组大约有十人,韩心仪被黄蕊蕊分配到一组韩非手下。(..tw) 当天下班,组长韩非就率领着全组人员,外加科长黄蕊蕊一起去豆捞坊,欢迎新人韩心仪的到来,韩心仪见盛情难却,报到第一天也不能拂了小领导面子,只好硬着头皮去了,达达就交给楼上莉莉的妈咪帮忙照看一下。 等凌斯阳赶到十七楼的时候,药品销售部已经空荡荡地了,只剩下提包正要离开的丁成梁,见到总裁本尊后,先是一惊,随后立马淡定,“凌总裁,下来是找咱们胡总监?” “不找他,随便逛逛。”凌斯阳瞄了眼丁成梁手上遮遮掩掩的包,指了一指道,“你这是准备走了?” “当然不是!”丁成梁笑道拎起包,“这,刚约了个客户,一起用餐,顺便谈谈生意。” “嗯,另外几个都走得挺早啊!”凌斯阳打开几间办公室的门,朝里面望了又望,随后甩下这句话就走了,留下丁成梁一个人杵在廊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里急得要命,这帮小兔崽子,就知道拖我后腿,明天得给他们好好洗洗脑! 凌斯阳又折回到自己办公室,对着手上的工作,无法集中精神,最后只得收拾东西,驱车开往韩心仪所在的银行苑小区,谁知敲了半天门没人应答,摸出钥匙一插,发现竟然换了锁了。 凌斯阳倚在门框上,给她打了无数次电话,但一直无人接听,他越来越着急,跑到小区里转了两圈,没有发现两人踪影,又折回到八楼,再度敲门,可她们还是没有回来! 凌斯阳等了将近三个小时,还是没等到人,终于他走出电梯,决定开车在小区周围寻一圈再回来看看。 “拜拜拜,明天见哦!”韩心仪东倒西歪地下了一辆红色奥迪,跟着车里面的几位同事挥挥手,然后扶着墙走过传达室,抬头看见双手叉腰的凌斯阳。 “让开!”韩心仪过去想要推开他,没想到就一头撞上他胸口,她摸着自己的额头,埋怨道:“怎么这么硬啊,好痛哦!” “你干什么去了?”凌斯阳抓住韩心仪东摸西叩的手,“达达呢?你知不知道他没在家?还有,家里的锁为什么换了?” “这么多问题要我怎么回答啊!” “那好,咱们回家再说!” 韩心仪被凌斯阳横空抱起,快速回到家里,韩心仪胃里的酒精翻江倒海,哪里经得起凌斯阳这一折腾,全数吐在了凌斯阳衣服上。 “一点不会喝酒的人,还跟人喝酒,醉成这样!”凌斯阳脱去衬衣,随便拿起毛巾擦了两下,就回来给韩心仪细心擦洗,一边擦,还一边不满地嘀咕着。 韩心仪一掌抹在凌斯阳脸上,“哎呀,烦死了,别老在人家耳边嗡嗡嗡地好不好!” 说完,在床上翻了个身,睡趴着了,凌斯阳急忙把她扳过来平躺躺好,“身上脸上都还没洗干净,再趴着等会又要吐了!” “罗嗦!” 凌斯阳只好闭上嘴,来来回回从卫生间到卧室,换了一盆又一盆的水,还给韩心仪倒了杯蜂蜜水,榨了橙汁就着吐司逼她吃了下去。 “达达呢?”韩心仪实在困得,两眼皮直打颤,但凌斯阳就是不让她睡,老在她耳边吵,韩心仪用手指了指天花板,“在上面。” 凌斯阳望着天花板,想了好一会,才突然明白过来韩心仪的意思,他急忙跑到楼上,按响莉莉家的门铃,没过多久,一个年轻辣妈打开门,诧异地看着凌斯阳问道:“这么晚了,你找谁?” “我来接达达回家。” “你是达达的亲戚?” “我是他爹地。” 莉莉妈开始打量起凌斯阳来,随后脸上堆着歉意道:“你看,都十一点多了,孩子早睡下了,还是明早再来接他吧,今晚就让他跟莉莉睡一块吧。” 凌斯阳嘴上抽了抽,“那我进去看看他。” 莉莉妈明显不放心凌斯阳,听到他说要进门,更是着急,老公就快回来了,要是被他看到有这么一个帅气男人在家,一定会气得跟她离婚! “是妈咪来接我了吗?”就在这时,达达只穿着一条小内内出来了,当他看到凌斯阳时,一闪就躲到了莉莉妈身后。 “达达,快来看,你认识这人吗?” 达达很认真地看了眼凌斯阳,对莉莉妈摇了摇头,不说话。 凌斯阳无奈地叹了口气,“达达,还在生我气呢?” “达达,你真的不认识这位叔叔吗?”看到凌斯阳失意的神情,莉莉妈有点为他感到难过,于是指着凌斯阳再次问道。 “我不认识他!”达达生气地转过身不看凌斯阳。 “小孩子说谎会长长鼻子哦。”莉莉妈点点达达的小鼻尖道,“你忘了临睡前阿姨给你们讲的那个叫匹诺曹的小男孩了吗,来,乖乖跟阿姨讲实话,好不好?” “他,是我爹地。” 莉莉妈略带歉意地看着凌斯阳,“不好意思啊,刚才我还以为你--” “没事,你也是为了孩子的安全,这么做是对的。” “达达跟爹地走吧,明天再来找莉莉玩,阿姨再给你们炸鸡翅膀吃。” 凌斯阳牵过达达的手,感激地再三谢过莉莉妈,“达达,快跟阿姨说再见。” “阿姨再见!” 回到家后,达达就上了床,凌斯阳给他打开空调,拉好窗帘,拿起故事书坐在他床边,达达侧过身去背对着他,但是没有拒绝听凌斯阳讲故事。 “白雪公主看了看那香蕉,很想尝一尝,因为那香蕉看起来很甜美……” “不对,不是香蕉,是苹果,巫后给白雪公主吃的是毒苹果!”达达从床上坐起来,替凌斯阳纠正道,“你看,这里画的明明是苹果,才不是香蕉嘞!” “还真是啊--”凌斯阳不好意思地笑笑,“爹地刚才有说是香蕉吗?” “当然有啊,你都没看懂这些图画。” “妈咪说,这里的故事你都能背出来,要不你给爹地讲吧,这样爹地记住了,以后才能每天晚上讲给你听啊!”凌斯阳作星星眼。 “好吧!”达达拖过书,奶声奶气地讲了起来,“坏心的王后看到她倒在地上,大笑着说:‘哈!哈!白雪公主从此以后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很好听,怎么不讲了?” “你真的会每天晚上给我讲故事吗?”达达仰起脸蛋,望着凌斯阳。 “当然,不过前提是达达要把这里的故事先给爹地讲一遍,然后爹地再给达达讲,这样爹地不会讲错,达达也喜欢听。” “嗯,那你要说话算话哦。” “来来,我们拉钩按手印!” 第二天,凌斯阳载着韩心仪去上班,心情大好! 韩心仪由于昨晚宿醉,今早起来仍旧有些头疼,凌斯阳又逼着她喝下了一大杯蜂蜜水,一大早喝这甜腻腻的,真叫人不舒服,韩心仪一整个上午都没精神,胃隐隐有些难受。 “哇,好美的白雪公主,这么大一束啊!”一组的美女王佳佳看着送花小弟路过黄蕊蕊的办公桌,直奔她而来,眼睛都直了。 “当然,有333朵呢。”送花小子路过王佳佳边上,停了下来,王佳佳伸出双手准备捧花,送花小子从裤袋摸出一张卡片递到她手上。 “也不知是哪个混球送的这么浪费。”王佳佳说着,低头一片,瞬间冻结,“名片?” “对啊,我们是花花草草鲜花店的,小姐要是喜欢这白雪公主,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叫小力。” 瞬间,第三科室的办公室内爆发出一阵高低部笑声,男的起哄大笑,女的低头窃笑,王佳佳气得脸都绿了,将名片甩回给送花小子,45度角昂起头,戳着他的胸口道:“你小子新来的吧,佳佳姐我还需要给自己订花,睁开你的菊花眼给姐看清楚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争着给姐送花呢!” 送花小子没见过这么嚣张拔扈的女人,给吓得愣在原地。 “喂,我说小伙子,这花到底送给谁啊,不会是给我的吧?”一组组长韩非正巧从洗手间回来,也被过道上这一大束白玫瑰给吓到了,拨开花丛,这才看到一脸尴尬的小力,于是打趣道。 韩非话音刚落,三组的成员再次爆发出一阵大笑,“韩组长,你一个大男人谁敢送你,这不是找攻么?” “我,那个我找韩小姐。”小力偷偷瞄了眼韩非左胸上的标牌,难为情道,“不是你。” “哪来的韩小姐,这明明就是给我的嘛!”韩非一听,双手环抱,摸着下巴思考道,“这里除了我,可没人姓韩了。” “找心仪的吧?”黄蕊蕊搁下电话,好意提醒了一句,然后便轻盈地踱出办公室,去了丁成梁的总经理室开会。 韩心仪在众人的惊羡和王佳佳怨怨的眼神中接过花束,打开卡片一看,与她想象的一致,正是凌斯阳送来的。 “心仪,能给我一朵,插在我的小花瓶里吗?” “当然可以啊!” “哎,心仪心仪,我也要!” 瞬间,每天勾心斗角的八组女生成员,迅速变得和睦友好,你帮我插花,我帮你浇水,一片和乐融融,只有王佳佳鼻子奔出一团火气,“不就送束花么,至于拽成这样么?” “哇,这人约你中午去国贸顶楼用餐哎!”三组的小华无意中瞄到卡片上的字,立即惊声尖叫起来,更是引起整个科室一片哗然。 “国贸,我都没敢走进去过。” “我老公也只带我去地下二楼,逛过。” “连自助餐都要两千一位吧?” 男同事们的头越来越低,砸在电脑桌上,现在追女人都这水平了,像他们这种屌丝怎会不单身呢? 韩心仪无声笑笑,将卡片随意扔进了垃圾筒里,她现在一听到吃,就有种想吐的冲动。 这时,韩心仪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韩非叫了声:“心仪,内线电话,快接。” “你忘了达达有过敏性哮喘吗,以后别再做这种幼稚的事了,还有午饭你自己去吃,我不奉陪。” 众位女同事看着韩心仪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又是仰慕,又是失望,纷纷议论起此高富帅是公司哪位高层,有猜是销售总监,有猜是财务总监,还有人不知从哪打探到韩心仪曾当过巫董事长一天秘书…… 难道说……不管怎样,此人绝对绝对在公司内部是有靠山的,不过这事儿丁成梁一点不知情,他正忙着三个科长开会,痛斥他们管理下属不当,上班装肚痛,下班打冲锋,从今天开始,全体加班两小时才准回家,还有这个月必须再额外增加20%的销售量! “蕊蕊,你等等!”散会的时候,丁成梁还单独叫住了黄蕊蕊,询问她,“昨天新来的那个叫韩心仪的,你给安排在什么职位上了?” “交给一组的韩非了,做销售内审吧。” 丁成梁脸色一变,“内审?搞什么搞,马上换去做销售!” “这怎么成,她不会喝酒,又有小孩了,怎么去跟客户谈生意?”黄蕊蕊一听,立马给拒绝了,“还有,她这温婉文弱的,叫人给欺负了怎么办,现在客户一个比一个精明难伺候,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懂什么,赶紧换岗!”丁成梁威逼道,“20%的额外销售量,业务员自然是多多益善,说不定她还能给你带来一笔大生意。” “那就先试试吧。”黄蕊蕊说着,就站起来走了,她是带着大客户来的,所以从上班第一天开始,就没向丁成梁服过软,不过这个月的任务,对她来说多少也有点压力,虽然她可以不在乎丁成梁定下的这什么破任务,但是她坚决不能让自己输给另外两个科室。 于是,韩心仪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再次换岗,成了药品销售员,这个月的任务是谈成十单合同,总金额定在五百万以上。 韩心仪顿觉压力山大,向同事小李要来本部门所售药品目录册,以及近年来的销售详单,以便她确定哪些产品市场需求量大,哪些是易耗品,以及药品所针对的病症和所销往的客户类别,等等。 很快,韩心仪桌上的合同和目录册迅速堆满,黑压压的一片,她拨出一小部分空间来安放键盘和鼠标,面对复杂的药品和销路,她终于想出一个简易高效可行的方法来罗列。 “心仪,做得不错。”黄蕊蕊不知何时站在韩心仪背后,看着她电脑屏幕上的excel表夸赞道:“你挺有办法的,竟然会想到按客户类别区分对药品的供求关系。” “我也是刚刚想到的,因为没有经验,所以只能靠这种愚笨的方法,叫黄科您见笑了。”韩心仪红着脸,谦虚道。 “这个版本值得借鉴,你倒跟我说说,一天下来有何心得。” 韩心仪将椅子交给黄蕊蕊坐下,自己站在一边,自信满满地讲了起来,“我发现,出售给医院、药店和超市的药品类别区别很大,像医院当然是以处方药为主,超市则全然不同,在中成药这一块基本上都是滋补养生的,当然还包括很大一部分保养品,药店的话是两者兼有,但处方药偏向于简易常见的中成药,所以我觉得做销售的时候,可以针对不同的客户向他们推荐不同的产品。” 由于已是下班时间,大伙都无所事事,韩非也走了过来听韩心仪介绍,完了点头道:“果然是个好方法,既节约大家的时间,又迎合了客户口胃,高效实用!” “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这方法呢,还走了好多弯路!”小李凑过来一拍脑袋,指着屏幕喊道,“心仪,行行好,发我一份呗。” “给我也来一份。” “每人都发一份得了呗,嘻嘻!” “好啊!好啊!我一个个发,大家别急。”心仪爽快地答应了,丝毫没因自己的劳动成果被别人要走了而生气,反觉自己的工作得到大家的认可而更加高兴。 “加油,好好干!”黄蕊蕊本就对韩心仪很有好感,“明天我带你出去见客。” “谢谢黄科!”韩心仪兴高采烈地开始给同事们发内部邮件,抬头忽见凌斯阳站在门外,正对着她笑,她连忙低下头,生怕被同事们瞧见。 凌斯阳有点纳闷,正想走过去问为什么要躲起来,这时丁成梁反着手向这边踱过来了,离他规定的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他一心想着抓几条漏网之鱼,明日再好好训斥一番。 “杵在这干什么呐,活都干完了?这个月的任务都完成了?”丁成梁撞见凌斯阳的后背,不知是他,阴笑着问道。 “丁成梁,你来得正好。”凌斯阳回过头,一双凌厉的眼睛牢牢俯视着他。 “凌,凌总裁……您找我有事?”丁成梁的额头开始冒汗,这两天这是咋的了,凌总裁这是想对他们销售三部做点什么吗? 凌斯阳抬手指指正埋头偷笑的三部下属,“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放人?” “这……”丁成梁脑精一转,“这难得的嘛,以前为了见客,都三三两两地出门在外,今日难得大家都在,所以--” “丁总想请我们三组的下属吃饭呢!”王佳佳走过来,将矛头指向韩心仪,“说新人来了,昨晚没机会参加,今天给补上。” “啊哈,对对对,难得大家都在嘛。”丁成梁狠狠瞪了王佳佳一眼,就你多事。 凌斯阳点点头,一双眼睛再度望向忙碌的韩心仪,“那走吧,大家都该饿坏了。” 王佳佳连声叫喊,“大家听好咯,丁总请我们三组全体吃饭咯,欢迎咱们大美女韩心仪加入三部!” 韩心仪听到有人叫她名字,朝门口望了望,见凌斯阳还在,决定不作理会。 “凌总裁也一起吧?”王佳佳撒娇道。 丁成梁擦擦汗,随之附和着邀请凌斯阳参加,没想到凌斯阳就真的答应了,“那咱们去哪?” 丁成梁本来是打算实在逃不过就每人一碗兰州拉面打发了,现在总裁参与了,怎么说也起码得去四星级酒店了,掐指一算这花费已经奔四位数去了,“去花乔大酒店?” 谁知这一说,别组几个胆大的组员也凑起了热闹,“既然是三部的名字,那我们也要参加,听者有份!” 丁成梁简直快要哭了,早知道就不要加班了,他现在这是何苦呢? 最后还是黄蕊蕊出面协调了,由韩非带着组员去了海鲜大排挡,自己留下来安抚余下继续加班的小组成员。 韩心仪本来今天答应了达达,早点回家陪他吃晚饭,没想到今晚又要聚餐,而且依旧是以她的名义举行,不参加不行,只得再次将达达托付给莉莉的妈咪。 十一个人,叫了三辆出租车,每辆载三人,凌斯阳单独开一辆车,点名让今晚的主角韩心仪坐他的车前往。 “工作还适应不?” “我不适应被人送花,约吃午饭,不喜欢有人干扰工作,更不希望被同事知道我俩的关系。” 凌斯阳偷笑,“我俩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没有,我就是不想被同事猜疑跟说闲话!” “谁敢说闲话!”凌斯阳高声说完,又低声道,“真的没关系么,那我俩昨晚睡在一张床上又算什么?” “那是我喝醉了,你趁人之危!”韩心仪脸胀得通红,今早醒来她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旁边还睡着同样裸光光的凌斯阳。 “昨晚你吐了我一身,今晚说什么我也不让他们灌你了!” “反正你就别让他们知道我俩认识,以及我们过去的关系就对了!”韩心仪发现凌斯阳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觉得在这问题上真心跟他说不清楚,“吃饭的时候也不许乱说话,不许叫我的名义,不许告诉他们你经常去我家,还有我们有个儿子等等!” “收到!”原来是钟意玩地下情?也挺有意思啊! 第六十六章 敢碰我的女人! 饭桌上,凌斯阳挨着韩心仪坐下,众人并未觉得有何异样,只道这是集团总裁爱护新人的人道主义精神。 韩心仪起先还担心被众人误会,后见大家闹哄哄地忙着点菜,压根没将这事放在眼里,也才终于松了口气。 凌斯阳朝韩心仪挤挤眼睛,起来说了几句话,“大家都放轻松,今晚这餐我才是那个蹭饭的,要不好意思的那个人也应该是我,所以大家都该怎么吃该怎么玩想说什么想吃什么都随意,咱们顺其自然,饭桌上不分领导下属,大家都一样!宗旨是一定要吃饱喝好!” 瞬间饭桌上众人齐喊,“凌总裁万岁!” 然后,一哄而散,三三两两跑到水箱边点海鲜,乐意融融,只有丁成梁摸着钱包心里直发毛,早知道还不如去大酒店,像这样子海鲜吃起来,啤酒吹起来,他的钱包可真扛不住啊,回家可怎么像老婆交代,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欠着没给呢! 还有那个王佳佳,丁成梁在人群中张望那个妖娆的身影,叫她正一手提着只长脚蟹,一手指着澳洲龙虾举棋不定,突然她将手里的虾蟹一同放入托盘内,丁成梁一恍惚,险些栽倒在地。 “凌总裁,这是我们下的单子,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或者哪些爱吃哪些不爱吃,我们再去点。”王佳佳兴冲冲地将单子递到凌斯阳面前,靠在他身旁问道。 丁成梁坐在边上那个恨啊,王佳佳,要不是看在你接单还算名列前茅的份上,我一定想尽办法炒了你,不过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个月的考评你可别想再好看了! “我不挑,你们随意。”凌斯阳话一出口,丁成梁直在心里大念阿弥陀佛,突然凌斯阳对韩心仪道,“你昨晚吐了,今天胃一定不舒服,给她来份最好的花胶。” “哎哟,我昨晚也喝多了。”王佳佳揉着胃装腔作势道,顶级花胶艾,美容养颜又滋阴,凭什么就光便宜她呀。 “说起来,我昨晚半路上就吐了,是不是韩非组长?”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韩心仪一时没了主意,昨晚为了替她庆祝,这么多人都把胃喝伤了,她实在有些过意不去,那顶级花胶她曾在迪拜柯远家里吃过,确实是人间美味,应该让大家都尝一尝补一补,于是她做了个惊人决定,“要不每人来两盅吧?” 丁成梁还没开口问,一人一盅不行么,就听得凌斯阳吸一声“好!” 这个季度要喝西北风了,丁成梁绝望地闭上双眼,任鲜血在心里流得欢腾,好你个韩心仪,从明日开始,我老丁非把你榨干了不可,今日的损失我要你千万倍补回来! 一圈啤酒干下来,凌斯阳默默注视着韩心仪,准她喝了一杯啤酒,然后就不停地给她夹菜,韩心仪急得,一脚踩在凌斯阳手工定制的鳄鱼皮制皮鞋上。 凌斯阳没办法,将两个扇贝送到丁成梁面前,“来,你也吃。” “哎,这怎么行,使不得啊,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丁成梁受宠若惊,慌忙双手接过,将一大盘野生生蚝端到凌斯阳面前,“来领导,这个多吃点,对男人好,大补!” 凌斯阳赞许地笑笑,给自己留下十只,其余的又都送了回来,“大伙都自己动手。” 丁成梁的一双精锐眼睛始终在饭桌上来回扫射,最多的关注焦点还是落在凌斯阳身上,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从来没到过他们十七楼的凌总裁,如何会接二连三地过来巡视,更匪夷所思的是,以冷漠独行闻名的他,竟然还会参加他们这群名不见经传的小罗罗聚会! 这一定不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他这根本不是什么殿,在他眼里连个草堂都算不上吧? 那他这么关注三部,关心一组组员究竟是所谓何事呢?难道说……裁员? 不,不可能,像裁员这种稀疏平常的事在坤天集团几乎每天都在发生,何曾见过总裁亲自过问的,像今日这种类似调查取证的亲力亲为,只能说明裁的不止一、两个员工,而是整组、整个科室甚至整个部门! 想到这里,丁成梁冷汗直冒,旁边不知情的韩非还以为丁成梁在露天大排档吃饭,所以热得汗流夹背,于是特意地将大风扇转了个面,对准了丁成梁呼呼吹着。[..tw超多好看小说] 丁成梁几杯酒下肚后,肚里计谋一出,草稿一打,精神一振,开始挨个地表扬起他的这帮手下来。 从一组组长韩非开始,有勇有谋,责任心强,心细如尘,高情商的智者,才子才女,待客有道等等,不管叫得出名字叫不得名字的,有印象无印象的,器重的讨厌的,真话假话全都赞了个遍,当夸到最后一个韩心仪时,所有好话已经全被用完,本想打个哈哈就这么过去的,哪里想到凌总裁突然来了精神,颇有兴致地等着他开口。 “那个心仪啊,她、她美……漂亮,是真漂亮……身材也棒,人长得甜美,客户就喜欢这样的……”一紧张,丁成梁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眼见凌斯阳脸色变臭,丁成梁吓得双腿直抖,半天才往杯里倒满一杯啤酒,微微颤颤地站起来,与韩心仪干杯,“心仪啊,好好干,咱干上一杯!” 凌斯阳一点不给面子,就抢过韩心仪手里的酒杯,“我代她喝了!” 那可是韩心仪喝过的杯子哎,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筷,好奇地相互对望,刚才都发生什么事了? 凌斯阳干完杯中酒,放下酒杯便道:“我已看出丁经理是位爱护下属,优待新人的好上司,希望能一贯保持。好了,时间不早了,散场吧。” 王佳佳叫来服务员买单,丁成梁踉跄着跑到前台刷卡去了,留下众人商议如何拼车,凌斯阳牵起韩心仪的手,“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我们先走了。” “哎,凌总裁再见,明天见嘞!”一组组员们经过一顿晚餐的时间,终于与公司高层中最最冷俊的凌总裁打成一片,心里头那个骄傲啊,叫那些一部二部看不起我们,叫其他组还敢不知天高地厚地跟我们斗! “等等,心仪呢?” “她不是跟着凌总裁走了吗?啊--”王佳佳说完,捂脸发出一声尖叫! “呜--怎么会这样!”莫莫捂脸低吼。 “你一个男人吼屁吼!”小李擢着莫莫的太阳穴,“该哭的是我们这群女同志好不好嘛!” 韩非望着早已远去的两人,鄙视众人道:“得了吧,人家心仪美丽温婉聪慧,你们几个怎么跟我的女神比?” “咱们的心仪要是真被凌总裁看上,那我们一组成员可都要发达了呀!” “你们说,今天白天送花的那个大腕会是总裁么?” “当然不可能,凌总裁哪有这么热情浪漫,而且他俩好像事先根本不认识呀,送心仪白玫瑰的那个男朋友可就苦逼咯,被甩了都不知道呢!” “哼,没想到这女人看起来笨笨的,倒还真有两下子,才坐了一次车,总裁就被她勾搭走了。”王佳佳翻翻白眼,咱们走着瞧! 韩心仪被凌斯阳一路牵手拖着来到停车场,韩心仪生气地甩开手,“凌斯阳,我跟你认真再说一遍,请你千万千万别来影响我的工作,私下里因为达达我们可以见面,偶尔吃顿饭都没问题,但是在公司上,工作上,我不喜欢让人觉得我有什么特殊性。” 凌斯阳叹了口气,“我真没做什么,不过是想送你回家而已,达达还等着为我讲故事。” “不准拿达达压我,送我回家有必要向大家公布吗,有必要牵我的手吗,有必要替我干杯吗?” 见韩心仪口气十分之冲,跟以前听话乖巧文静随和相比,越来越强势有主见,凌斯阳只能委屈道:“还不是怕你又醉了伤胃,本来胃就不好,那我下次注意点还不行吗?” 快到家的时候,韩心仪实在憋不住,问出了那个她想了一路的疑问,“今晚吃了什么这么贵呀,竟然花了四五千,我们丁总一定心疼死了!” 对于丁成梁的小气和精打细算,韩心仪一来报道就被同事小李偷偷告知了,包括他的笑面虎模式,不过韩心仪还是将信将疑,始终认为丁成梁是位体贴的好上司。 “我也想不明白。”老婆,你点的那每人两盅的顶级花胶,都奔着两千去了! “会不会我们遇上讹诈了,最多也就王佳佳点的那只长脚蟹贵点吧,别的贝壳类的再贵,也是大排档的市民价啊,我听说海南北海那边像这样的大排档就经常会有欺诈食客的恶性,譬如叫你点一只大螺,也就一二十块钱一斤,可是带壳带水一称,就要将近一千块钱,坑死人了。” 韩心仪扳着指头算着今晚的菜价,那认真的模样教凌斯阳欢喜的不得了,他忍不住就想逗逗她,“原来还有这种事啊?太坏了吧那些老板们!” “可不是,我看今晚我们去的这家一定也是这样,你说我们要不要向消协举报?” “啊-这我看还是算了吧,万一我们冤枉他们了,今晚的鱼胶味道还是不错,挺正宗。” “好是好,可那就是鱼肚泡泡呀,顶多是鲨鱼肚,能卖几块钱?”韩心仪想了想又说,“都没有上次柯大哥炖的好喝!” 那是当然比不上的了,价格都要几万块一斤啊,不过今晚的也都不算差了。 “你在偷笑?” “没有啊,哈哈--!”凌斯阳怎么不笑,原来她还是那个单纯正直的温婉女子,只不过生活需要她将自己装饰地强硬凶悍罢了,他相信很快她就不必过得这么累了,因为有他在身边了! 丁成梁请病假了! 当晚因冷汗吹风受凉,外加酒后吹风,心绪难宁,头痛欲裂,回到家后持续低烧,二十四小时后转为高烧38。5度,大热天的钻在被窝里不停地发抖,直到四肢抽搐,被家人送往医院救治。 一听说丁成梁病了,大伙儿别提有多开心了,再没人逼着他们加班了,想什么时候出去见客就什么时候走,只要能接到单,一天不出现都没人管你。 虽然是这样,但是各组人马还是加紧拉客源,毕竟这个月已经过去一半,销售任务却都只完成了小半。 黄蕊蕊在第二天来上班时,听人说起昨晚海鲜大排档发生的有关韩心仪与凌总裁的一段小插曲,只笑笑没作任何反应,在她看来年轻美同事受领导青睐或是有些受宠都是正常现象,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凌总裁虽然是个冷漠性子的,但总归是个男人,对美女倾心一点都不意外。 不过,她可不认为这两人会有所发展,其一,像凌斯阳这样的男人,工作永远排第一,而且不可能为了一时性趣吃窝边草,其二,她眼里的韩心仪,是一个安份守己的女人,与王佳佳截然不同,绝对不可能为了事业放弃自我,无原则地出卖自己,所以当初丁成梁要求将韩心仪调至销售岗时,她是不同意的,也认为这是行不通的。 虽然,她今天带了韩心仪一起出来见客,但她仍坚持这一点,韩心仪不可能像丁成梁要求的那样以色诱客,不过聊胜于无吧,先招她几招揽客手段以及谈合同的要点,傻子有傻福,说不定撞上个死心眼的,增加百来万的销售量也好。 大华饭店,一楼咖啡厅内,韩心仪认真地听着黄蕊蕊与鑫福集团大中华地区采购经理刘炎炯商议药品采购和定价情况,并细心地做着记录。 偶尔,刘炎炯谈到意见不合处,会干笑两声,询问韩心仪的意见,韩心仪生怕不了解行情说错话,影响合同谈判进程,打破黄蕊蕊的全盘计划,因而每次转而向黄蕊蕊求助,黄蕊蕊皆不露痕迹地接过话题,两个小时下来,基本合同框架已定。 黄蕊蕊很是高兴,连同韩心仪也为此感到愉悦,在黄蕊蕊上洗手间补妆的时候,韩心仪礼节性地为刘炎炯要了杯普洱茶,“刘总,说了这么久,口也干了,喝些茶润润嗓子吧。” “韩小姐真是贴心。”说着,刘炎炯一只手就放在了韩心仪手背上。 “刘总--”韩心仪急忙抽回手。 刘炎炯豪爽地大笑两声,跟黄蕊蕊合作已经不是一、两年的事了,平时与黄蕊蕊玩笑也开惯了,还有几次遇到她的手下王佳佳来与他签合同,哪次不是在床上完成的,这些销售员他见得多了,别看她们不声不响地,装得比林黛玉还矜持弱不禁风,一到了没人的地方,比他还要主动来劲,放浪得很! 刘炎炯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韩心仪西装短裙下的双腿,今天这娘们装得比谁都像,都自然,看来功夫极深,做起来一定极带劲,想到这里,刘炎炯猛得咽下一口口水,好久没遇到这么带感的女人了! 刘炎炯不由得坐到了韩心仪边上,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一只手开始在她腿上来回摩娑,韩心仪张口要叫喊,刘炎炯在她耳边告诫道:“一看你就知道是个新人,不要怕,黄蕊蕊她不会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有我罩着你呢,她年纪大了,以后这合约就我跟你签,好不好,宝贝?” 韩心仪恍忽有些明白过来刘炎炯的意思,吓得急忙要站起来,被刘炎炯一掌按在胸口,“别乱动,让我先好好研究研究,熟悉熟悉你,今晚你想在哪做,我刚买了辆加长悍马,要不要试试车震?” 说着,刘炎炯被韩心仪慌乱迷离的美眸,和微启的诱人红唇吸引,撅起嘴对准韩心仪的脸就往上凑。 “哎,妈呀--烫死我了,我操,什么鬼东西!”刘炎炯呜啦啦连番叫着从韩心仪身上下来,双手发疯似地抹走脸上滚烫粘稠的不明物体。 “我的女人也敢碰,滚开!” “斯阳,你怎么在这里?”韩心仪赶紧离开脏兮兮,不停哀嚎的刘炎炯,跑到凌斯阳身边。 “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韩心仪摇摇头,“他刚想干坏事,你就出现了,还、还挺及时!” “天意么?”凌斯阳微微有些得意,想想又有点后怕,本想让韩心仪待在药品销售部,可以尽量少接触行政这块,免去许多不必要的办公室政治和复杂的人际关系,万万没想到给忘了客户层面的问题。 幸亏他今天也要在这边约见客户,因为时间还早,于是叫了份咖喱焗饭当午饭,没想听到周边有个男人会在公众场合提“车震”,就回过头来望了一眼,谁知道对象竟然是自己的女人,他如何能不生气,端起刚出炉的咖喱焗饭就狠狠叩在正要亲吻韩心仪的刘炎炯脸上。 “你的女人?你妈,什么玩意!”刘炎炯脸上火辣辣地疼,见凌斯阳要带着韩心仪走,顾不得擦脸,扑上来就要打凌斯阳,“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哎呀,哎呀,哎呀,这刘总您这是怎么了?”黄蕊蕊从洗手间回来,远远就望见一个满脸黄色糊糊的男人,走近了一看,竟然是刘炎炯。 她赶忙拿出纸巾,边给刘炎炯擦脸,边问,“我说,这是什么情况,我才走开这么一小会,出了什么事了这?” 黄蕊蕊转头问韩心仪的时候,才瞧见她身边还站着个英姿帅气的男子,不是她们冷俊有型的凌总裁还有谁? “凌总裁,您也在啊?” “这人,谁?” “哦,这是我们三部三科的大客户,是鑫福集团大中华地区的--” “马上停止与鑫福的一切合作,包括未履行完毕的所有合同,一律中止!” “凌、总,这样我们公司损失会很大的。”黄蕊蕊小声劝说,“能不能再考虑一下?” 看到黄蕊蕊在对自己使眼色,韩心仪也柔声安抚凌斯阳,“你不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么,何况我又没事。” “等有事还得了?”凌斯阳坚决不打算让步,像刘炎炯这种男人,就不配做他的客户,“我的决定不会改变,这能有多少损失?一亿?二亿?像鑫福这样的对手,我根本没放眼里,公司所有的损失由我个人负责补平!” 可是我的销售量呢?黄蕊蕊欲哭无泪,每年将近一亿的定单啊,她上哪儿去找这么稳定的长期客源哪! “你他妈有种!”刘炎炯原本听到黄蕊蕊叫这人凌总,还想借着自己是坤天大客户的身份,显摆一下,顺便挽回点尊严,给他点颜色瞧瞧,没想到这人拽得二五八万,压根就不鸟他,气死他了,“哎哟,我说臭娘们你会不会擦,轻点,皮都被你擦没了!” 黄蕊蕊本来就是火爆脾气,如今鑫福这大客户永远跟自己saygoodbye了,她还再低声下气侍候也是徒劳,索性就借着他发泄了一回,“你妹的,谁爱给你擦这张屎一样的脸!自己撒泡尿冲去!” 黄蕊蕊开车载着韩心仪回公司去了,凌斯阳留下来重新点了份咖喱焗饭,心情很是舒畅! “黄科,今天的事真是抱歉,我害你害我们三科损失了这么大一个客户。”韩心仪的心里实在是非常过意不去,难得领导肯带她出来见识学习,没想到就被她搞砸了。 黄蕊蕊叹息一声,又朝韩心仪笑笑:“那姓刘的小子坏得很,没有了也好,省得经常被他恶心。” “那我们的任务怎么办?” “我再想办法呗。”黄蕊蕊故作轻松道,“没事,有我扛着呢,总能再拉到两、三个大客户的。” 为此,韩心仪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暗自发誓要为黄科为她们一组拉到客户,圆满完成这个月的销售任务。 下车的时候,韩心仪向黄蕊蕊提出一个不情之请,黄蕊蕊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并笑说:“我可没那些人这么八卦,你跟凌总裁之间的事是你们个人私事,我不会带入到工作上,不过我希望你能认清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韩心仪有些误会黄蕊蕊的意思了,她点头道:“嗯,我也不会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上来的,我跟他都说清了,工作归工作,而且我跟他现在也真的没有什么。” “那就好,放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黄蕊蕊笑着,跟韩心仪两人进了电梯,她选择相信韩心仪说的与凌斯阳之间没有什么,就算发生过什么,也只可能比一夜情的性质好一些,毕竟他们两人身上完全找不到现代人的潇洒和开放,发生关系后拖泥带水正符合他们的本性,不过要再往后发展成亲密伴侣关系,那是完全没有可能,她的直觉从未出过错! 之所以,黄蕊蕊没有埋怨韩心仪毁了这桩生意,一来是她本性如此,出手阔气,不喜斤斤计较,是非分明,体谅下属,二来是对新来的韩心仪一见如故,很谈得来,早已将她视为朋友相待,三来凌总裁都发话了,她再抱怨也无用啊! 一到办公室,黄蕊蕊就召集八组组长进办公室开会,商讨对策,一个大客户没了,得再签回多少客户来挽回损失。 “韩非,你那边现在在谈的几个客户,这个月必须给签下来。” “三组的,我看你有两个客户再两个月合同就到期了,想尽办法让他们在这个月续签,咱们先得把这个月的销售量保住了。” “黄科,a&c的采购总助来了,说要与韩心仪签单。”秘书连门也忘了敲了,直接打断领导的话。 “a&c可是全球有名的药品商。”韩非自言自语道,脸上一半欣喜一半疑虑,“怎么会找到心仪的?” 黄蕊蕊心下一想,问道:“金额多少,知道不?” “十亿!” 第六十七章 凌总裁的女粉丝 韩心仪与a&c签下的这单十亿销售合约,不仅挽救了一组全体组员,还连带得帮整个科室三的任务都完成了,所有人都兴奋不已,欢呼着要出去好好庆祝一番。(..tw好看的小说) 韩心仪和黄蕊蕊心里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仅限于彼此对视一眼后会心一笑。 事后,韩心仪来到黄蕊蕊办公室,说是要将a&c的这单生意交给黄蕊蕊,以补偿被她丢失鑫福集团这一大客户的损失。 黄蕊蕊当然不会接受,别说这是凌总裁亲自为韩心仪找的客户,就光说这将近百万的提成,她也不敢拿啊,更何况她不是喜欢贪便宜的上司。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也尽管放心,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不会有人知道,哦对,还有那个人除外呵呵。”黄蕊蕊咯咯笑着,随后又正色劝说道,“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女人还是要靠自己,懂吗?” “嗯,我有数的。”韩心仪扬起笑脸,“我一定会拉到自己的客户。”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药品销售三部的总经理丁成梁仍旧有气无力地躺在家中,凌斯阳发话由三科科长黄蕊蕊暂代其职。 韩心仪很是替黄蕊蕊高兴,这两天对待凌斯阳的态度也好上许多,令凌斯阳有种沐浴在春风阳光下的滋润。 月末得以完满收关,韩心仪的功劳最大,于是整个科室三决定一起去欢乐迪庆贺,并强烈要求大功臣韩心仪同去。 韩心仪虽然很不想参加,但又禁不起同事们的你请我催,苦苦哀求,只得答应了。 当凌斯阳得知此事后,好几次向韩心仪表示希望能同去,但都被韩心仪无情拒绝了,当天晚上,凌斯阳不得不待在韩心仪家里照顾达达。 欢乐迪tkv的大包厢里闹哄哄地挤满了六十几个人,有凑在一起玩骰子的,有聚在一处打牌的,还有堆在一块喝酒聊天听歌的,当然还有一部分女同事坐等接麦。 王佳佳被一群男同事围得密不透风,从自场到现在已有过去有将近两个小时,她一手持麦连续高歌未停歇,一手搂着陪唱男角你情我浓,情歌对唱类目的歌曲几乎被她播了个遍,陪唱男角却是轮番更换未有一个重复的。 “要不要这么骚!”小李等得不耐烦了,气呼呼地向韩心仪抱怨道,“今天不是请你来唱歌的吗,怎么你这主角一首歌没得唱,倒成全了她这个连配角都称不上的骚货!” 韩心仪淡淡笑了笑:“我五音不全,唱得不好听,还是不唱得好。” “这个女人真心脸皮厚的!”小易也凑过来,加入话题。 “她还以为自己唱得有多好听呢?”小芳的嗓音之美是公司内出了名的,她也实在看不过去了,“调都跑到喜马拉雅山上去了!” 被小芳这么一说,大家都捂着嘴笑开了,叽叽喳喳地聊开了,也不去管自己点的歌被人唱走了,她爱唱就让她唱个够吧! 做销售的无论男女大多爱抽烟,就算不抽,衣袋,包里也总会带上那么一两包充充场面,也可应付不时之需。 两个小时熬将下来,烟瘾也都上来了,大伙你给我递烟,我给你点火,瞬间包厢内烟雾缭绕。 韩心仪闻不惯那呛人的二手烟味,小芳因为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需要避忌,因而两人双双走到包厢外呼吸新鲜空气。 没过一会,小芳说要去洗手间,地上酒水湿滑,韩心仪不放心,陪着她一同来到洗手间,并一再嘱咐她动作放慢些,别急,自己会在门外等她出来。 这时,有个高高瘦瘦的男子低着头从她身边走过,步子飞快,窜进了旁边的包厢,从他的衣着和手里端举着的酒盘来看,应该是这ktv的侍应没错,但韩心仪却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可能那人以前在丽芙宫干过一段时间吧,韩心仪这么想着,也就没把这事放心上了,那侍应进入的包厢门虚掩着,有人唱起了《青藏高原》。 不那么标准的普通话,浑厚雄壮的男声,无奈却唱得低低沉沉,调也跑得厉害,生生地将雄伟的青藏高原唱成了低圭的塔里木盆地! 正当韩心仪听不下去的时候,另一个高亢的男声拯救了这首歌曲,他的声音略显中性,很明显美声不是他的优势,也不适合他的唱风,可就是那种令人欲罢不能的幽静寞寥之美,深深地将韩心仪吸引住了。 同样,里面的人也被深深打动了,至间奏部分,里面传来女人不可抑制的赞美和鼓掌声,是啊,韩心仪也没想到,一首赞美青藏高原之歌,竟能唱得如此婉转凄美。 就在这时,里面突然传来沉闷的一声“砰”,像是话筒落在某处的声音,紧接着发出一声尖锐的刺耳声,再是那男子清凉的几声低吟。 “妈的个不要脸的,抢老子风头来了?”低沉浑厚的男声传来,再次听到话筒沉闷的“砰砰”声,像是砸在什么物体上,“兔崽子,叫你唱个歌,就拽上了是吧,就你这种货色,给老子提鞋都不够格!” “洪厂长,您别生气嘛,那人刚来的他不懂事……” 啪!一个洪亮的耳光声传来,伴着女人痛哭地尖叫,韩心仪偷偷上前两步,透过门缝,她看到那侍应缩在墙角的孤独身影,中央一个衣着暴露的美艳女子躺在地上,被一个肥壮的男人坐在身上左右开弓,“贱人,叫你给他求情,叫你给他鼓掌,个贱人,老子出钱玩你,你倒好,在老子面前玩起小白脸来了,看我不揍死你个小贱人!” 女人求饶声,痛哭声,以及肥壮男人的咒骂声,连续不断地贯入韩心仪耳中,她转过头去不愿再看,这些似曾相识的画面,她真的怕极了! “哟,瞪着我干什么,说真的你这个男人长得还真挺不赖,也难怪把这贱人魂都勾没了,死活非等你过来送酒,你也够无能的,还要叫女的倒贴你,凭你这长相,怎么着也能卖不少钱。” “这样吧,用这贱人的高跟鞋给他斟满酒,把这、这、这些酒全都喝下,老子说不定心情一好,就放了这贱人!”肥壮男人干笑两声,“当然,还有你这个妖孽!” “别碰我!”清冷的男声带着怨恨。 “妈蛋,别以为长得好看老子就舍不得弄你!有种你别在这上班,否则老子天天来折磨你,敢跟我叫板,勾引我码子,看老子怎么弄得你生不如死,还不快喝!” 女子的凄厉叫声不见了,只听得她抽抽噎噎还有高跟鞋落的声音,还有唯唯喏喏低低的恳求声,韩心仪心下一惊,那男子不会真的喝下那些酒吧? “心仪,你想什么哪,这么出神!” 小芳笑嘻嘻地过来了,拉过再度打算回过头去偷看的韩心仪,“快走吧,他们找不到我们,该急了。” “嗯。”韩心仪重新掺起小芳走了,像这种事,在这样的场合,每天都在发生,也许根本不足为奇,虽然她为那男子感到难过,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不敢再惹上麻烦,不想达达再出事,也不愿再次连累到凌斯阳。 由于第二天都还要上班,黄蕊蕊一声令下,大家玩到了十二点,便心满意足地散场了,出来的时候,路过洗手间,韩心仪有意无意地瞄向那个包厢,已经没了灯光,看来那出可怕的闹剧也散场了。[..tw超多好看小说] 拐出欢乐迪,同事们走路的走路,打的的打的,黄蕊蕊执意要送韩心仪回家,韩心仪推却不了,只好站在门口,等着黄蕊蕊把车从地下车库开上来。 韩心仪不想堵在门口,就往边上站了站,无意中听到有旁边有悉索的声音,回头一看,竟是刚才那个高瘦的侍应,一手撑着墙面,一手捂着肚子,吐了一地的酒。 “没事吧?”韩心仪递上纸巾,“快擦擦。” “谢谢。”那人停顿了一会,才过来拿纸巾,当他侧过脸来的时候,韩心仪惊呆了,“任少,怎么是你?” “我不是什么任少,你认错人了。” 韩心仪还想再问他的时候,他已经绕过她匆匆地离去了。 一路上,韩心仪都在为遇到任意这事出神,她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人,虽然当时那个角落灯光有些昏暗,但她看得清清楚楚,那对似笑非笑的魅眼,和那张寂廖似冰的脸,只能是他没错!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对了,任春风倒台了,他的日子又怎会好过,那些曾经跟着他混吃混喝无恶不作肆意造孽的狐朋狗友们早作鸟兽散了,再无人拥护,也没人会关心他过得怎么样了! “一声不吭地,想什么哪?”黄蕊蕊看着韩心仪,笑问,“是不是想儿子了?” “我在想,当你分不清一个人的好坏时,你该怎么看待和对待他?” 黄蕊蕊想了想,道:“我想我会以自己的方式,不偏不倚,如对待一个普通人,让我猜猜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吗?” “我想这么做,又担心万一……” “没必要杞人忧天的,如果他是个好人,当然皆大欢喜,如果是个坏人,自有天地法津惩治,如果是个徘徊在罪恶边缘的人,说不定你挽救的就不是一条生命这么简单了,只要你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是有价值的。” “黄科,你说得真对,也许他就该被这么定性,不好也不坏,却是最需要帮助的人。”韩心仪豁然开朗。 回到家的时候,看到达达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凌斯阳拿着本故事书坐在地上,斜靠着沙发正打着瞌睡,看到韩心仪开门,疲倦的脸上立刻堆满笑容,“你可回来了!” 韩心仪莫名一惊,“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你了!”看到凌斯阳伸过手想抱她,又不敢抱的窘态,韩心仪笑了。 “看来今晚玩得很开心,听说欢乐迪里有很多年轻帅男。”凌斯阳的话里,明显带着酸味儿。 “是啊,我还遇到……” “遇到谁了?” “没有,开玩笑了。” “一点不好笑。” 韩心仪抱歉地笑笑,她还是决定不告诉他,她在那儿遇到任意了,她不想他时刻为她和达达担心,去了坤天上班以后,才知道他的工作有多繁重。 “别走了,今晚就睡这吧。”韩心仪看到凌斯阳把达达抱上小床后,拘束地在门边徘徊,想到他白天工作再忙,晚上也一定要过来陪伴她和达达,一直到半夜才离去,睡眠时间太少了。 凌斯阳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指着沙发道:“那好,晚上我睡这里!” “小浅搬走了,我再给你找套床上用品呗,睡沙发干嘛?这么喜欢做厅长呀?” “也是,嘿!”看来,再过两天,就可以准备搬家了! 第二天,鑫福集团大中华地区总裁,亲自找到凌斯阳,想要与坤天续签合约,凌斯阳一个电话将他甩手给了黄蕊蕊。 当黄蕊蕊假装平静地听完鑫福集团总裁苦哈哈地自述,才得知鑫福集团名下百家连锁药店近十年来一直出售他们坤天制药公司出产的中成药,尤其是坤天的明星产品,支撑起了他们2/3的销售利润,如今这合约没能签下来,旧合约又中止了,部分药店已经断货连续一周,生意明显差了许多,长期以往怕是难以为续。 黄蕊蕊正琢磨着该如何接口,又听那总裁激愤地批判起李炎炯来,表示已经将他逐出公司,并向他追讨部分损失,希望坤天能继续履行之前与鑫福签订的几份合约。 “我知道黄总您这边不好办,拜托您看在合作这么多年的份上,帮我们向凌总裁申请,说说好话,如果能继续供应药品的话,新合约我们可以接受上浮15%的售价进行收购。” 全程黄蕊蕊没说一句话,就只顾听着鑫福总裁滔滔不绝地提出各种诱惑条件来恳求继续与坤天的合作,黄蕊蕊也实在见他可怜,堂堂一个地区总裁,在她这个小科长面前痛哭流涕,果然领导不是这么好当的,一个个地压力山大。 当她来向凌斯阳回复时,凌斯阳没听完她的陈述,就温和地朝她笑笑:“不是都交由你决定了么,这种小事就不必来汇报了,问问你们销售总监的意思,能做做,不能做也不必强求。” 我们总监的意思?那当然是求之不得了,不加价都一百个乐意做,更何况这次白白多给了15%的利润,黄蕊蕊不得不佩服凌斯阳的魄力、胆识与远见,既打击报复了敌人,又给客户醒了脑,不费灰吹之力,不损一分一毫,还额外给他们科室三带来巨额收益。 当黄蕊蕊将这件事告诉韩心仪时,韩心仪只是替她感到高兴,至于听到黄蕊蕊对凌斯阳的高度评论时,她只是淡淡一笑,没有接话。 在这半个多月时间里,她已经听到了不少有关他如何完美收购华瑞,如何挫败竞争对手,如何轻松拿下项目,一切的一切只会令韩心仪感到失落。 虽然她知道他从小熟读历史和兵书,所谓兵不厌诈,商场如战场,虽然他做的这一切不但无可非议,而且还被评为北商市的杰出青年企业家。 但是,如果换作是四年前的那个凌斯阳,是绝不会参与商战,他只会将谋略用于学术论战以及出游玩乐上。 有时候,晚上在家里,看到他逗着达达,两个人又玩又闹地,好似四年前的那个他再次出现在她眼前,可是只要一回到公司,听闻他的这些疯狂战绩,她又会陷入迷茫,那种熟悉的感觉就消失不见了。 “妈咪!” “达达,你怎么来这里了?”看到达达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韩心仪满脸惊喜。 “我带他来的。”巫泽风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面前,对韩心信道,“今晚我们几个好好出去聚个餐,我就自作主张,先去你家把达达接来了。” “聚餐?斯阳也去吗,怎么没听他说起?” “今天是大巫和小巫的生日啦!”达达抢在前头叫道。 巫泽风突然很腼腆地笑了笑,然后又回复了平日的嬉笑状,“还没告诉他呢,反正只要你和达达来了,还愁他不出现?” 这两大一小站在黄蕊蕊办公室门口,搞得黄蕊蕊在里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听他们谈话似乎不太礼貌,不理会他们又显得极不尊敬领导,遇到此种情况,连她这个经验丰富的销售科一姐也进退两难,不知所措了。 “咳,咳。”黄蕊蕊只好轻咳两声。 巫泽风见韩心仪脸上有点尴尬,便说带着孩子在大楼里转转,然后带回他办公室里,下班了在地下车库里等。 等巫泽风他们一走,韩心仪还没开口,黄蕊蕊便先发制人了,笑问:“你跟巫董的关系,似乎比凌总裁还要佳啊?” “没有的事。”韩心仪更尴尬了,生怕黄蕊蕊将她列为皇亲国戚看待,急忙解释道:“我和凌总裁只是多年前有过一段,现在是普通朋友而已。” “哈哈,我们现在是在说董事长好不好,听说你还当过他一天的秘书?” “当时他说他秘书辞职了,所以我才去替了一天,他待我好,可能是因为凌总裁的关系,他跟凌总裁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 “哦--”黄蕊蕊听着韩心仪的解释,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桩事,她有种错觉,那就是心仪的儿子达达,神情样貌很像一个人,那就是凌斯阳! “你刚刚说,你和凌总裁是曾经好过?”黄蕊蕊既像在问韩心仪,又怕是自己同自己在说话,“那你跟巫董会不会……?” “不会!”韩心仪回答地很果决。 黄蕊蕊学着男人的样子摸摸下巴,“这么说,我们凌总裁还是挺有希望的咯,至少在你的候选名单上排no。1。” 韩心仪打趣道:“你这么快就成了他的粉丝吗?” 呵呵,在这一瞬间,黄蕊蕊便改变了先前对凌斯阳和韩心仪两人的看法,她没有想到两人在多年前竟然相恋过,甚至还生下了一个可爱无敌的儿子。 难怪凌总裁看心仪的眼神,待她的感情与她想象的不同,那是他曾经爱过,并一直深爱着的女人,而心仪虽然如今好似说不清楚对凌总裁的感觉究竟如何,但是只要她不爱的譬如像巫董,虽然同样很优秀,她却是很明了地知道自己不会爱上他的,所以黄蕊蕊认定心仪也爱着凌总裁,只是她还尚未发现罢了。 黄蕊蕊是通过韩心仪,才与凌总裁有了深一度的接触与认识,他高明的手段与睿智的决策,已然将她折服,而今又看到他发自内心地全心全意地不求回报地守在韩心仪这个他深爱的女人身旁,他的认真他的专情又令她无比感动,她毫不掩饰地表示出自己被这个男人折服,并决定要帮助他和心仪早日重新走到一起! 凌斯阳接收到黄蕊蕊无限强烈的电磁波后打了个喷嚏抬起头来就看到自己亲亲儿子站在门口甜甜笑着向他招手。 他毫不犹豫就丢下手里的文件,跑过去抱起他高举起头顶,朝着门外望了两眼发现没有韩心仪的身影,于是问道:“乖儿子,你妈咪呢?” “妈咪,还在上班啊!”达达边说边玩着凌斯阳额头的一小撮外翘的头发,经过这半个多月来与凌斯阳的相处,再度被凌斯阳暖暖的父爱包围,也不知何时一个不小心那颗小小心脏就被他的爱意所打动,冰释前嫌,两人又开始变得粘粘乎乎谁也离不开谁了,“爹地,你的办公室好大,比大巫的还要大哎!” “看我对你爹地好吧,我可把什么都让给他了!”巫泽风和巫泽雷同时出现了,漫不经心地敲敲门,“喂,提早一个小时走人吧,免得遇到下班高峰堵高架上。” 凌斯阳正要问去哪,达达贴在他耳边告诉他今天是巫家两兄弟的生日,凌斯阳心里一算,好像是夏天的这个时候。 “今天大家都不准开车,我叫了司机过来,已经等在地下车库了,达达快去给你妈咪打个电话叫来下来,咱们今天要去吃顿好的!” “嗯,太好啦!”达达开心极了,终于可以和爹地、妈咪,一起出去吃饭饭啦,当然还有一位超级好玩和一位超级可爱的叔叔一起,一定会很热闹,很好玩哦! 第六十八章 小巫结婚了 加长悍马已经在山林间穿梭一个多小时了,除了司机和巫泽风,无人知道他们此刻要去往哪里度过这周末,顺便替巫家兄弟庆祝生日。 “妈咪,钻石王老虎是什么意思?” “不是王老虎,是王老五,就是说一个男人,没有结婚但是很有钱,很多美女都争着想嫁给他。”韩心仪还在琢磨达达为什么会问她这个问题时,凌斯阳兴致勃勃地细心解释起来。 “那母老虎勒?” “母老虎就是指很凶很凶的女人!”巫泽风也来凑热闹,“专打小孩哦。” 瞬间,达达惊恐地瞪成了斗鸡眼,巫泽雷有意针对巫泽风,也插了进来,“你爹地就是钻石王老五,这个大巫以后的老婆就是只母老虎。” 达达剥着手指,摇摇头,指着巫泽风道:“大巫才是钻石王老五,我听大楼里的漂亮阿姨们说的,还有爹地他,他身边有只母老虎。” 看到达达害怕的小眼神,巫泽风忍俊不禁,很无耻地笑了,巫泽雷也憋着笑转过头去看窗外。 凌斯阳尴尬地偷偷观察韩心仪的表情,十分郁闷地将达达抓过来,“哪里来的母老虎,胡说!” 巫泽风落井下石道:“没错啊,只不过母老虎最近还在美国没有回来!” “大巫,要不你娶我妈咪,然后我就可以有两个爹地了,我讨厌母老虎。” “没有母老虎!”凌斯阳正侧过脸在看韩心仪,忽然听到亲身儿子爆出如此颠覆性的决定后,几乎崩溃,对了达达叫了起来,“爹地身边永远都只有你和妈咪!” 韩心仪的脸上一直保持着方才的平静,她在进入坤天时,就已经见过何楚雯并领教了她的傲慢和霸道,在达达住院的这些日子里,何楚雯几乎天天过来找凌斯阳,虽然表面上看都是一些与工作有关的小事,但她的眼神,正如达达所说的那样,透露着猛虎扑食的野心。 虽然凌斯阳从未向她提起过她或者有关他俩的关系,可是坤天的每一个角落都成了员工们讨论猜测着凌总裁和美女助理之间的关系。 她一直记着,四年前他们偷偷去领结婚证的那天,他捧起她青春洋溢的脸,当着公证人的面发誓说,他这一生,对爱只能有一次的认真! 当时的她深信不疑,当他最后放弃她时,她也始终认为他对她认真过。 可是,当她发现现在的他变了许多,她不禁怀疑当初说出那句话的他是否发自肺腑,如果他可以同时爱上两个女人,又或者在她出现之前,他已爱过爱的女人,那她再也不会留恋现在的这个男人了,所以她在等…… “妈咪,你愿意嫁给大巫吗?”不知何时,达达已经越过凌斯阳和巫泽风,爬到韩心仪腿上了,他捂着小嘴,凑到韩心仪面前,小声问道。 看着他天真无邪的眼神,韩心仪同样爽快地耳语道:“当然不会啊!” “为什么呢?” “因为我有你了呀,你比钻石还要珍贵千百倍哦。” 达达又从韩心仪身上爬下来,重新回到凌斯阳身边,同样小声问道:“你会娶母老虎吗?” “除了你妈咪我谁都不娶。”凌斯阳说话的时候,在达达耳边呼呼吹得他痒痒地,他咯咯笑着问,“那母老虎咧?” “叫她变成纸老虎好不好?”凌斯阳怕达达听不懂,又着重解释起这个词语的意思来。 “我明白啦!”达达坐在凌斯阳腿上,兴奋地拍拍手,“我饿了!” 凌斯阳接过韩心仪递来的牛奶,插了吸管塞到达达嘴里,达达发出满足的咕咕声。 突然,汽车转弯的时候,车轮不小心碾过一个大石块,正巧达达从凌斯阳腿上下来的时候,晃了两下,最终还是站稳了。 “我是小小武松,我喝完奶奶,也可以去打老虎!” 所有人都被达达逗乐了,包括韩心仪,虽然童言无忌,可她还是从中体会到了幸福二字。 巫泽风喜滋滋地半躺在座位上,达达也躺了上来,巫泽风逗达达,“叫声爹地我听听!” 达达朝巫泽风挤眉弄眼就是不肯叫,“妈咪说不嫁你,爹地身边也不会有母老虎,所以我只要一个爹地就够啦!” “什么情况?”巫泽风坐起来问达达,“她们有这么说过么?” 达达也凑到巫泽风耳边小声说:“他们就是这样偷偷告诉我的啊!” “坏蛋!”巫泽风白高兴一场,“你们全家人合伙欺负我呢?” “大巫以后就等着娶只母老虎回家吧,哈哈!”巫泽雷落井下石。 “不要紧的大巫,我会教你武松拳!”达达又说,“还有,我可以把莉莉介绍给你,她跟妈咪一样温柔哦。” “真的?漂亮?” “超级漂亮的!” “有照片没?” “有啊,妈咪手机上就有,我去拿来给你看哦!” “莉莉?”凌斯阳向韩心仪确认道,“住你们楼上的那个莉莉?” 韩心仪抿着嘴唇笑着点点头,将手机藏起来不给达达,还告诫达达不许再闹了! 巫泽风埋怨起韩心仪来,有这么好的妹纸逗不介绍给他,“今天我生日哦,连看张照片都不肯这么小气我表示好伤心,竟然还是住你们楼上的姑娘,我更要好好瞧瞧了,说不定哪天就跟她偶遇了。” “既然大巫这么想看,心仪你就别再吊他胃口了。”凌斯阳说完,就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姿态。 “是你自己想看的哦!”韩心仪挑选出其中一张照片,交给达达,“就这张好了。” 巫泽风迫不及待地抱过达达,目不转睛地盯上手机屏幕,看到的却是一个扎着两条小辫子的小姑娘,和达达手牵着手,这小色狼笑得眼睛都眯不见了。 “就她?”巫泽风还不死心,指着照片里的小姑娘问。 “对啊,她可是达达的女神。”韩心仪笑说。 巫泽风回味着方才达达的话,虽然有点坑爹,但是也颇为感动,他亲亲达达的脸蛋,“好小子,比你爹地讲义气!” 汽车驶入山谷,沿着盘山公路驶向山林深处。 “我们这究竟是去哪?”此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巫泽雷见车子越开越偏僻,不禁有些着急起来,“我们这是要去露营吗,我可不喜欢那玩意。” “放心啦,来这里可不是我的主意,你的那位鲍爷讨好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弄些你不喜欢的东西来替你庆生?”巫泽风望望窗外,“前面应该快到了。” “关他什么事呀?”巫泽雷小声嘀咕着。 终于到达目的地了,大家下车的时候,都忍不住惊呼,“哇,好凉快的地方啊!” “这是一片遗世孤立的私人山谷,前不久才对外开放,拥有大大小小二十栋别墅,可惜现在是晚上看不见美景,不过你们试着深呼吸,连空气都带着甜甜竹香。” “行了,大巫你文诌诌地真叫人恶心。”巫泽雷说完,就带头进了其中一栋建在半山腰的别墅。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你的鲍爷说的,我不过是原封不动地替他复述了一遍而已。” “别老是我的鲍爷,行不行?”巫泽雷被巫泽风说郁闷了,他跟鲍严钟不过是阴差明错地那么发生过两次关系,他和他都不想这样的呀! “小巫,你可来了,我这都等你老半天了。”见众人到了,鲍严钟边迎客,边吩咐上菜,“人都到齐了吧?” 巫泽风掏出手机看了看,说:“到齐了,开饭吧,都该饿坏了。” 众人刚落座,突然巫泽风的手机响起来了,巫泽风一看,高兴地跟大伙道:“你们先别吃,我出去接个朋友,等着我来许愿吹蜡烛。” “明姐!”巫泽风跳起来对向着他走来的一个身材高挑匀秤的女子招手,“我还真怕你不来了呢。” “这地方可真偏,我还真差点就放弃了。”明姐朗爽地笑着,揽住巫泽风的手臂道,“可是我一想啊,要是我不出现,某人会不会伤心地掉泪呢?” 巫泽风揉揉眼睛,“还真是感动,你不知道,今晚的一桌客人,不是一家子就是一对的,只有我一个人落单,可怜得很。” “让我猜猜,一家子是指心仪吗,上次听你说她竟然是凌总裁的前妻,难怪凌总裁第二次去丽芙宫点名要找心仪,而且两个人当时就怪怪的。”明姐回想了一会,又道,“还有一对,是你的双胞胎弟弟和他女朋友吗?” “女朋友?哈哈,对,对,就是女朋友。”巫泽风笑到不行,好不容易止住了道,“待会进去,你看到他那个五大三粗的女朋友,可别笑喷咯!” “人家好歹也是你未来弟媳,你怎能这么挖苦她,对女孩子一点不尊重,难道一直单身!” “喂,连心仪她儿子都知道我是有名的钻石王老虎,啊呸,钻石王老五好不好?我有的是女朋友,不过我宁可要你这兄弟。”巫泽风领着明姐一路爬上山路,“不过我觉得,你可能会对我那位未来弟媳有点兴趣,他混黑道的哦!” 明姐没再说话了,开始催促巫泽风走快些,最后竟抢在了巫泽风前面,走近别墅时指着那门道:“就是这里?” 巫泽风上下两趟赶下来,气喘得厉害,只能朝她点点头,一句“等等我”,还没说完,明姐就已经推开门进去了。 巫泽风进来的时候,看到明姐与鲍严钟两人站在桌边相互对望,他走过去拍拍明姐的肩道:“怎么样,黑道一哥鲍爷可是我未来弟媳哦!有点兴趣吧?” “不止一点兴趣!”明姐咬牙切齿道,如有大仇似地瞪着鲍严钟,“你想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巫泽风一愣,用手指指两人,“认识啊?” “他是我未婚夫!” “她是我干妹妹!” 巫泽雷腾地也站起来了,又觉得这事好像与他并不相干,于是又坐下了,可是他不知怎么就觉得心里特难受。 “泽雷,我跟她没啥关系,就是兄妹这么简单,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啊。” “可是这鱼,都快被你戳成马蜂窝了。” 巫泽雷这才发现,手里的筷子一直在戳面前的这盘鲥鱼,好好的鲥鱼已经被他戳得惨不忍睹了。 “这究竟什么来个情况啊!”巫泽风大吼一声,把正在用心吃饭的达达吓了一大跳,凌斯阳连忙送上剥好的虾肉,继续看戏。 韩心仪本来见到明姐很是开心,可还没来得及与她说一句话,就见她跟鲍严钟杠上了,更没想到的是,她和巫泽雷的这个鲍爷关系还挺复杂,于是她偷偷问凌斯阳,“小巫跟鲍爷是不是,是不是……” 韩心仪不太确定,也不怎么好意思问,凌斯阳倒是大大咧咧地回复了她,“他俩是一对儿,你还记得我在丽芙宫第一次跟你……见面,不小心吃了那个小巫特制的药丸,然后就欲火焚身,小巫当时也吃了,一吃就是两粒,然后很不幸的,刚巧被鲍爷撞上了,两人就那个什么了。” 凌斯阳说得很不避忌,韩心仪却是听得面红耳赤,她想起那晚凌斯阳像疯了似地要她,却不理会她,原来是吃了药呀? “你们还发生关系了?!”明姐显然也听到了凌斯阳的话,她生气地站到了凳子上,指着鲍严钟道,“你现在跟我走,我还可以原谅你。” “不走!我们做了半辈子兄妹了,不是挺好么?”鲍严钟的口气软绵绵地,完全不像一个黑道大佬,“我有心爱的人了,你别再这么执着了好不好,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你这么好的条件,该找一个比哥好上千百倍的男人疼你。” “我不要!” 巫泽风悄悄打量明姐,没想到这个铁娘子一样的女人,竟然对爱情这么执着,“明姐,你哭了?” “讨厌!”明姐拂开巫泽风的手,依旧不依不挠地对鲍严钟道,“干爹临死前给我俩订了婚的,你忘了?你怎么可以轻易就改变当初在他面前的许诺?” “我没忘,不过我当初答应他,也是为了让他安息才这么做的,难道你不是吗?” “我当然不是,干爹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要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摆在第一的位置,你要真不愿意娶我,我可以同意,但你怎么能娶一个男人进门?” 达达一边喝汤,一边问凌斯阳:“鲍鲍不是小巫的女朋友吗?” “嗯,这个阿姨弄反了。”凌斯阳又给达达一个窝窝头,里面塞满了他最喜欢吃的虾仁。 “你、你一个男人竟然要嫁给这根又瘦又矮又没用的豆芽菜!”明姐从凳子上下来,搬起凳子就要砸向鲍严钟,被巫泽风及时制止了。 韩心仪急忙过来劝道:“明姐,你别太激动,有话好好说。” “心仪!”明姐见韩心仪过来,竟靠在她胳膊上哭了起来,这叫巫泽风和韩心仪都感到非常意外。 明姐这么坚强的女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哭了起来,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鲍严钟了,巫泽风这样想着。 “明姐,其实我们家小巫也没你说的这么差了。”巫泽风没想到这个生日会竟然会搞成这副局面。 “我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巫泽雷脸色很不好看,说完就跑上了楼,鲍严钟急急地追了上去,明姐在楼下气得直跳脚。 “爹地,他们为什么都不吃呀?” “他们忙,你管自己吃。” “可是什么时候才能吃大巫他们的蛋糕呢?” “爹地现在给你去偷偷切一块来。” 韩心仪一口饭也没吃,一直在劝明姐,凌斯阳心疼死了,叫达达送了块蛋糕过去,巫泽风楼上楼下地跑,从寿星公变成了合事佬,最终说服两人,好好坐下来谈。 “我不去,我干嘛参加你们的谈判?”巫泽雷耍起了小性子,鲍严钟一急,直接扛起他就往楼下走。 这个谈判,自然就没有凌斯阳父子的事了,他们吃完了就坐在别墅顶楼的圆台上数起了星星,“爹地,原来天上真的有好多星星呀,可惜城里都看不到。” “那以后我们住乡下。” “好!” 父子俩和乐融融地靠坐在一起,然后躺下,变换各种姿势望天,听着山丛中的虫鸣鸟叫,最后都安静地睡着了。 而楼下,谈判正如火如涂地进行着。 “再退一步,你跟他结婚也行,但必须先跟我生一个孩子!” “明姐,底限要守牢啊!”巫泽风没想到,明姐竟然爱鲍严钟爱到这般地步,为了他连做单身妈咪都愿意。 “这事我不干!”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那你找别的女人她去生,这总行了吧?” “除了小巫,我不会再跟别人发生关系。”鲍严钟说着,紧紧搂住巫泽雷。 “恶心,变态,神经病你们!”明姐疯了。 “我本来还在考虑如何跟你说这件事,现在既然你已经都看到了,我也不必多说了,我和你的婚约就到此终止吧,等过两天我会亲自向会里的长辈们讲明情况,这里头都是我的错,与你无关。”鲍严钟说完,拉起巫泽雷的手,“我们走吧,换个地方替你庆祝生日。” 巫泽雷就这么傻傻地跟着鲍严钟走了,当晚他们飞到了马尔代夫,玩了几日后鲍严钟说想趁着巫泽雷生日带来的好运,去拉斯维加斯赌上几把,这一去,巫泽雷就被骗进了教堂,莫名其妙地就与鲍严钟领了同性结婚证。 第六十九章 最美董事长 这场谈判最后以鲍严钟拉着巫泽雷的手离去宣告结束,并以失败告终。 明姐也很生气地独自跑了出去,巫泽风不太放心她,只好也跟了上去,楼下空荡荡地只剩下韩心仪一个人了。 她走上楼,在天台上找到并叫醒了紧紧靠在一起的凌斯阳和达达,催促着他们赶紧起来,夜晚山上湿寒容易受凉。 达达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用手摸着走路,凌斯阳抱起他,三人一道走回三楼房间里。 房间内有一张小床,和一张圆形双人大床,凌斯阳将达达放在小床上,盖好了被子,由于身体暖和了,达达惬意地舒展了两下四肢,睁开眼睛看着韩心仪和凌斯阳,笑嘻嘻道:“爹地,妈咪也快上床睡觉吧,晚安!” “宝贝,晚安!”韩心仪和凌斯阳分别走过来在达达脸颊上亲了一口,之后,凌斯阳准备上床,被韩心仪制止了。 凌斯阳委屈地从床上起来,“你都说夜晚山上湿寒,不会要我睡地上吧?” “那你去别的房间。” “不好吧,这是人家鲍爷的私人别墅,每个人的房间都给我们安排好了的,你看看这一大一小两张床多温馨,再去打扰他恐怕不合适吧?” 韩心仪想了想也对,更何况鲍爷都带着巫泽雷“私奔”去了,想打扰麻烦他都不行了,便叫达达过来睡在大床上,叫凌斯阳躺小床。 达达躺在韩心仪身边,看着躺在小床上的凌斯阳咯咯直笑,韩心仪问他什么这么好笑,达达指着小床问她:“爹地,会不会把我的小床压坏呀?” “什么时候成你的小床了呀?”韩心仪笑着转过头看看,也觉有些恐怖,凌斯阳1米85的个子躺在仅1。7米的床上可真是委屈了他了,双手垫在头下,两条长腿搁在床尾的拦板上,看着都觉得腰酸背痛。 “算了,你睡回小床吧,把你爹地叫过来。”韩心仪最后还是心软了。 达达走过去的时候,与凌斯阳相互眨眨眼睛,小小计谋得逞后,达达安心地上了上床,不一会就睡着了。 “我保证不兽!”凌斯阳上床前,先举誓道。 “也不准碰到我!”韩心仪往边上挪了挪,给凌斯阳腾出一个大空位,“有达达在,谅你也不敢。” 凌斯阳终于如愿以偿了,他躺在床上,兴奋地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于是慢慢地慢慢地往韩心仪这边挨啊挨…… 感觉有热源往她这边来,韩心仪作了友情提醒,“不得越界。” 凌斯阳只得压抑住自己亢奋的情绪,平躺忘着天花板,隔了会开口问背对着自己的韩心仪,“睡着了吗?” “睡着了。” “呵呵,心仪,我想跟你说件事。”凌斯阳停顿了一下,见韩心仪没吭声,又自顾自地讲了下去,“何楚雯是我在美国时的助理,她工作很出色,当时我需要一个能信得过的得力助手随我来国内开荒,再三斟酌选了她,我跟她只是工作上的关系,私下虽有来住,也仅因为她在国内孤独一人,止于朋友之礼。” 韩心仪身体略略动了动,凌斯阳知道她在听,于是又继续道:“我知道公司里传着许多我与何楚雯的绯闻,之所以未采取任何行动抵制,不是我不重视,而是我出于私心,想借她打退那些烦人的骚扰,回国以后我的工作忙得不可开焦,还要兼顾美国那边的生意,不想被那些不相干的人破坏心情,浪费我的时间。” “你怎么能这么做,不怕她误会么,而且对她来说也不公平。”韩心仪终于忍不住轻声斥责道。 “也是,所以才在工作上把她惯成了这种爆脾气,我知道有许多同事都对她很不满意。”凌斯阳笑了笑道,“连达达都知道这是只母老虎了,等过些日子她从美国回来了,我会与她讲清楚,以免她在工作上为难你。” 讲清楚?韩心仪一怔,“你知道她喜欢你?” 凌斯阳转过身来,一只手轻轻环住韩心仪的小蛮腰,许久缓缓道出:“一生,只能有一次的认真,我的爱只会留给你,再不可能容下别的女人。” 他终于说了,他真的还记得,我的感觉没有错,他对我们的爱,对我们的婚姻,对我曾经认真过,也许不应该这么说,也许他真的一直有认真对待我俩的爱情,只是被他隐瞒,被她隐藏了。 终于,还有再次走到一起的机会,韩心仪的手轻轻合在凌斯阳的手上,睫毛一颤,落下泪来,那是幸福的热泪。 这边别墅里,三口之家睡得香甜,外边山石丛林里,巫泽风因找不到明姐正折回到别墅门口,接到了明姐打来的求救电话――她迷路了! 巫泽风问她大体所在的方位,她只说记得自己一直往前走,走到叉路时往左拐了,然后看到一座大山,就爬了上去,再之后她就绕不出来了。 巫泽风照着她行走的路线,一路小跑,登山对他来说毫无难处,世界第二高峰乔戈里峰都未曾难倒过他,不过他刚才外在找寻明姐已浪费了两个小时的体力,这会又是跑步又是登山,着实有些累了。 “你来了没啊,这里又冷又黑,我手机快没电了!”明姐在电话里呼喊道,显然已经有些支撑不下去了。 “很快,我已经在半山腰了,你那有什么标致性东西吗?” “没有,没有,这么黑我什么也看不见!”明姐上下牙开始打颤,“我好饿!” 巫泽风也没办法了,他只知道明姐在山背某悬崖处,天黑又找不着山路,她一定急得不行了才会给他打电话,“你别急躁,用手机四处照照,或者好好想一想,刚才有路过什么特别的石头啊,大树啊?” 隔了一会,明姐回他道:“我想起来了,刚才有路过一个很小的石洞,我怕是小坟洞就没敢再往前走,于是又折回去了,谁知就找不到山路了。” 没想到她胆子也就这么点?巫泽风知道她是真的怕了,只好在电话里逗着她道:“你不都晚上出来行动的么,还会怕黑?” “哪个女人不怕黑?” “有人拿你当女人么?” “靠,臭男人,是你过来了吗?” “什么?”巫泽风用手机四处照了照,没发现周围显示有人的迹象,何况这时他离山顶都还有一段距离呢,“不是我吧,你难道下来了?” “不是――我没下来!”明姐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我看错了,不是你,是头野猪!” “我操,你这算人身攻击么?”巫泽风还陶醉在刚才的斗嘴里没反应过来,待他回过神来才惊道,“野猪?!你站那,千万千万别动,最好找找旁边有没有结实点的树枝,然后把手机亮度调到最大,对准它照。” “混蛋,没电了啊――”明姐喊完这声后,巫泽风就听到嘟地一声,电话断了。 巫泽风猛呼一口气,奋力冲上山顶,左右举旗不定,最后还是赌了一把向左方向下山,山背极阴,树木植物稀少,皆是悬崖峭壁和大石块。 “明姐,你在哪――听到我的声音了吗?”巫泽风站在一块大岩石上,双手放在嘴边,低头向山下吼道。 除了自己的回音,无人理会他,他只好继续往左下方走,不知是不是幸运还是不幸,还真被他找着那个小山洞了,于是他摇摇头,只好学着明姐那样,折返方向往右狂奔。 越往右走,石块越多,渐渐地巫泽风的脚步不得不放慢了,不知明姐现在跟那头野猪僵持得怎么样了,正当他焦急万分时,突然听到明姐一阵惊悚的呼喊声。 应该就在附近了,巫泽风嘴里咬着手机,手脚并用攀爬在峭壁上,之后到了一处十分平坦的巨石块上,想再往右下方走时,已然没有可以徒走而行的路了。 “泽风,你终于快来!”头顶突然有声音传来,巫泽风抬头一瞧,明姐缩在一棵细瘦的小树上,那野猎听到这边有声音,再次狂奔过来,明姐又吓得惊叫起来。 巫泽风从嘴上取下手机,对准野猎晃动两下,那野猎一下便逃得无影无踪了,巫泽风朝仍挂在树上的明姐笑道:“下来吧,可怜的小树苗本来就发育不良,再被你这么折磨两下,得夭折了。” 明姐也破涕为笑,晃晃悠悠地从树下爬下来,突然好的不灵坏的灵,只听“咔嚓”一声,树干被生生踩断了! 说时迟那时快,巫泽风疾步上前,两手托住了明姐,忽然他一声惨叫,蹲倒在地,明姐急忙下来问道:“怎么了?” “我的手――断了。” “怎么这么脆弱啊!”明姐真急了,“左手还是右手啊,这得赶紧去医院,可都是峭壁我们怎么走啊?” “怪我脆?你树干都能被你压断,我这细瘦的手臂哟!” “这,这,要不我背你下山吧,你记得来时的路吧?” “别急,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啥呀?快别闹,人家都急坏了!” “我是不是最美董事长,快回答我!” “你有病!” “我需要动力,快,扶我!”说着,巫泽风一只手搭在明姐肩上,“蹲太久,腿、腿麻了!” 明姐狠狠在他腿上捏了两下,痛得巫泽风嗷嗷大叫,“叫你骗姐!” “好心没好报,早知道让你被野猪叼回小坟洞作他的母老虎!”巫泽风忽然想起达达的武松打虎,咧着嘴笑开了。 明姐好奇,“你笑什么?” “没啥,咱快往回走吧!”说着,巫泽风牵起明姐的手,“这么冰?” “就快冻死了,还好我不穿裙子。” “你就别玷污裙子了。”巫泽风开着玩笑,将明姐的手塞进自己的裤袋取暖,“我对你好吧,可别感动地想以身相许哦!” “以身相许那个人,不应该是你吗?”明姐想起巫泽风跟自己抱怨过的那件事,笑得不可自抑。 “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救了你一命,咱们就此相互扯平了。” 两人边走边聊,遇到难走的石路,巫泽风就抱起明姐,遇到平滑的石壁,巫泽风自己先爬过去,再双手接过明姐,两人就这么时而速走,时而攀爬,在愉快的斗嘴中,不一会儿竟已到了山下。 “我走不动了。”巫泽风停下来,靠在山脚一处石块旁。 “还玩,快走吧。”明姐催促道,“天都该亮了。” “我真累,一晚上饭也没吃,就光跑啊爬的了,我靠我竟然穿了双皮鞋,难怪这脚这么痛!”巫泽风脱下一只鞋感受了一下,惋惜道,“万把块的小牛皮鞋就这么去了,还磨出血泡来了。” “得了,你还在乎钱?”明姐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很过意不去,走过去拉着他,“我扶你,咱们附近找找,有没有可以住的地方。” 巫泽风靠在明姐身上,一蹦一跳走得更累了,明姐放下他道:“要不你先这边坐着,我去叫人或者想办法来接你。” “也好啊!”巫泽风哀怨地望着明姐离去的背影,这生日过得真是凌乱! “我靠,打仗了!”巫泽风从梦中惊醒,才发现自己是在做梦,可是侧耳一听,还真像是马蹄狂奔的声音,而且离他越来越近了…… 这鬼地方不会有野人吧?巫泽风急忙摁灭了手机,往石块后面一躲,趁着星光,果真见一人策马而来,那抹在月晕下飞弛的矫健英姿,直到他离世的那天仍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只听马儿一声长长嘶鸣,在大石周边停了下来,马上人儿拉着僵绳,调转马头,好似四处寻找着什么,巫泽风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妈原来男人也会被穿越啊! 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恭手问一句:兄台,请问这是哪个朝代? “巫、泽、风,躲什么猫猫,还不快给姐滚出来!”明姐的一声暴喝,顿时烧灭了巫泽风的无限遐想,他后来坐在马上,双手抱在明姐的腰间,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每次在黑夜里见到她,总会莫名其妙地被她吸引? 黑夜,是个可怕的恶魔,自己是被它迷惑了,不过坐在马上,搂着女中豪杰飞弛的感觉还真不错,于是他又心情大好,哼起了林志颖的歌儿:黑夜霓虹,悄悄在闪烁一种难懂的节奏,慢慢摆动,只想要抓住一些游走的迷惑……年轻的心情,聪明的眼睛,你不要跟它走…… 清晨的裸心谷,沐浴在阳光雨露中,万物都呈现出一片及其朴素的晶莹剔透,凌斯阳站在阳台上,伸开双臂,尽情呼吸这难得的新鲜气息。 吃早饭的时候,达达跑去拍巫泽风的门,催他起来一起去爬山。 巫泽风吓得直摇头,他的两只脚底不是水泡就是血泡,简直惨不忍睹,还有他的胯部,又酸又痛,原来骑马是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的,再潇洒他以后也不要骑马了。 达达跑去告诉正在吃早饭的凌斯阳裸心谷内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养马场,凌斯阳一听,立马带着她们母子赶往马场。 他坐在中间拉着缰绳驾马,达达坐在前面,韩心仪也是被这绿意盎然的美景打动了,坐在凌斯阳身后,一同去领略这静谧之美。 达达起先还有些害怕,但很快就适应了马上的高度,他好几次央求凌斯阳让马儿飞起来,每次凌斯阳拉紧缰绳,韩心仪就不由自主地抱紧凌斯阳,脸颊紧贴住凌斯阳的后背。 凌斯阳时而策马飞奔,时而缓步闲游,达达兴奋的呼喊和着韩心仪害怕的低呼,都令他觉得无比幸福。 这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生活,也将是他最终的归宿,但还不是现在,他这般提醒自己。 周六晚上,明姐提议要给巫泽风补过生日,得到了韩心仪一家的一致认同。 他们在裸心谷的烧烤场堆起了篝火,围坐在地上,喝着啤酒,吃着烧烤。 当然,韩心仪和凌斯阳负责烧烤各种美食,巫泽风和明姐负责干啤酒,达达负责就着鲜奶啃鸡翅膀。 听着稀稀拉拉的生日歌,看着被篝火映红的张张真诚笑脸,许着世界和平的博爱愿望,巫泽风感激地朝明姐递去一个眼神,谢谢他为去自己筹办的这场与众不同的生日会。 因为父母去世得早,巫泽雷又特别恋家且宅,因而巫家兄弟就特别重视每年的这一天。 尽管这个生日虽然有些美中不足,却也有滋有味,对于他这个贪恋野外探险的他来说,这是迄今为止他参加过的最为特别的一次聚会,令他毕生难忘! 周日午饭后,大家乘车返程,明姐对鲍严钟与巫泽雷相爱之事依旧耿耿于怀,那次失败的谈判并未令她打退堂鼓,她竟然追随着巫泽风住进了巫家,放出“就算有十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要逮住鲍严钟”的豪言壮语。 巫泽风因为自己的双胞胎弟弟抢走了明姐的未婚夫而倍感内疚,于是也默许了她的入侵。 与此同时,凌斯阳正在为自己能尽快搬入韩心仪家与其母子同住而加倍努力着。 虽然韩心仪好几次被凌斯阳的温情与父爱所打动,但她忍不忘告诫自己――谨慎些,因为这是她们最后的一次机会了,就算到最后仍旧无法白头相守,她也不想再记恨于他,因为他是达达的爹地,更因为他们曾经深爱过,有过美好的回忆。 第七十章 我的生活不需要你 凌斯阳看着手机里的合照,慢慢在嘴角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急促的一下敲门声后,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何楚雯将双手藏在身后,婀娜地踱着步子进来了,“斯阳,我回来了,猜猜我带了什么来给你?” “什么?”凌斯阳微微皱了皱眉,放下手机。 何楚雯眼神一飘,看到了他们一家三口坐在马上的自拍照,她深深吸入一口气,笑容依旧绽放在脸上,“不猜一下么?” “钢笔。” 何楚雯摇摇头。 “领带。” 何楚雯扑哧笑出声来,“怎么,我送你的就只能是那些俗得要命的礼物么?” 见凌斯阳只是敷衍似地笑笑,何楚雯知道再勉强让要他猜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便亮出一本绿皮封面的资格证书,“我在美国那一个月里,趁着间隙特意去修习了国际芳香疗法经营课程,你不是说想要引入西方的芳香精油打入中国医药界么?” “呵,我不过随意提过一句,没想到你就记在心里了。”凌斯阳接过何楚雯的资格证书研究着道,“再一次证明了我当时的选择是正确的。” 何楚雯嘴唇一翘,“什么选择?” “来中国继续做我的助理,你无疑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凌斯阳顿了顿又道,“不知你是否还满意如今的工作?” “当然,能与凌总裁您共事,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何楚雯说着,绕过办公桌,走到凌斯阳身畔。 凌斯阳欠身让开了些距离,“昨天才回来的?” “刚下的飞机,行李都还在办公室堆着呢。”说着,何楚雯打了个吹欠,“好累哦,浑身酸痛。” “今天先回去休息吧!我叫司机送你回家。”不容何楚雯反对,径直按下电话,被何楚雯掐断了电话,凌斯阳不解地抬头看她。 “斯阳,我们一起吃午饭吧?”何楚雯犹豫了一会,还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这么多天没见,我好想你!” “不好意思,中午我要出去一趟。” “那晚上?” “要陪儿子,不能失了他的约,呵!”凌斯阳按下电话,听到小林的声音,便对何楚雯道,“司机来了。” “那再约吧,我走了!”何楚雯低下头,默默离开了,凌斯阳揉揉眉心,觉得有些头痛,处理男女问题不是他的擅长领域,他很讨厌被别人喜欢的感觉,除了心仪。 想到心仪,凌斯阳又是开心又是伤感,他发现她是故意在隐藏自己的感情,刻意要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这叫他很不能理解,也十分不能接受。 也许她对自己还是没有足够的信心,多半与何楚雯的存在有关,也难怪她每天在公司听到有关他与何楚雯的闲言碎语,怎会放心? 其实打破谣言与绯闻最好的办法,就是公开他和心仪两人的关系,只要她能与自己携手出现在公司,相伴下班回家,谣言自是不攻而破了,遗憾的是她又非要保密! 凌斯阳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不太搞得定,必须求教甩女高手巫泽风了。 当晚,凌斯阳就提着十罐百威啤酒,拉着巫泽风上了天台,两人谈至半夜才散场,醉熏熏地下楼回房睡觉。 第二天中午,凌斯阳见客回来,天气太热,微微出了点汗,便在休息室找了套衣服,正在换装的时候,又是一下敲门声,凌斯阳正要开口,门已被打开,何楚雯踩着高跟鞋进来了,站在休息室门口笑盈盈地望着他。(..tw) 虽然此时凌斯阳只剩下最后一粒衬衣纽扣还未扣上,但他从休息室走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是非常地难看。 “怎么,生意谈崩了,脸色这么差?”何楚雯说着,伸手就要贴向凌斯阳的额头,“不会是中暑了吧?” 凌斯阳重重拂开她的手,坐回老板椅上正色道,“楚雯,我希望你以后能像其他员工一样通过小林的通报,并在得到我的许可后再进来。” 何楚雯没想到他竟是为了这事不开心,耸肩抗议道:“我是总裁助理,我并不觉得我这样进出总裁办公室有何不妥!” “总裁助理一样是下属,作为秘书长,这点你自然要以身作则!”凌斯阳用食指敲着桌着厉声道。 “可我不是一向都这样进来的吗,为何你今天就特别敏感,你可以早点制止我啊?” “有些话我不明说,并不代表你这么做就是对的。”凌斯阳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如果你一定需要个理由,那么我告诉你,以后我随时有可能在办公室接待我的前妻。” “随时?接待?”何楚雯冷笑,“那么,这就是你把她召入坤天的原因?” “看来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你该不会是为了这特意来找我的吧?” 何楚雯撇过头,“当然--不是!” 这时,秘书小林打来电话,凌斯阳按下免提,听到小林甜美的声音,“凌总裁,您叫我预定的卡蒙蒂葡萄牙餐厅双人位,以及鲜花都替您备好了,司机也到了,您大概什么时候走?” 何楚雯一听到小林的话,气得眼睛都瞪齐了,这一分钟内将小林彻头彻尾地骂了个遍,又听凌斯阳回复说这就走,更是气得一蹬脚就转身要走。 “楚雯,等等我!”凌斯阳拿上手机追上来,“我私自决定中午吃葡萄牙菜,不介意吧?” 你和你那个前妻吃饭,我介意个什么劲啊?何楚雯翻翻白眼,没好气道:“我介意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那咱们就换别的餐厅,呵呵。”凌斯阳替她打开门,“因为之前好像听你说过,想去试试卡蒙蒂的葡式菜,所以才--” 何楚雯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平而长的嘴唇张成o型,“我?你是叫我一起吃饭?” 凌斯阳笑笑:“当然是你,快走吧!” “凌总裁,鲜花在车上!”秘书小林见何楚雯和凌斯阳两人一前一后出来,心情愉快地提醒他,无视何楚雯递来的轻蔑眼神。 等我回来再收拾你这只小妖精,何楚雯轻哼一声,挽住凌斯阳的胳膊,开心地赴约去了。 卡蒙蒂餐厅果然无处不充满了葡萄牙的异国风情,何楚雯接过凌斯阳递来的鲜花愣了愣,僵笑道:“怎么想到送黄百合,还有甜菊?” “我想不好送什么,刚巧小林对花语挺熟悉,我便叫她去替我配了来,不喜欢吗?” 何楚雯沉默地取过卡片,上面写着娟秀的几个字:谨此花献给我最得力的助手,感谢工作中有你! “这字--这卡片也是小林写的?”何楚雯拿着卡片的手有些发颤,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激动。 “嗯,我口述给她的。” 难道了,那小妖精平时连与自己面视都不敢,今日竟然敢挑衅地回瞪她了,何楚雯胸口闷闷一阵抽痛,抬起头望着凌斯阳痛苦道:“你知道的,我不止想成为你工作上的得力助手。” “可是我的生活里并不需要你。”哎,昨晚巫泽风教了他一堆甜言蜜语,如何委婉拒绝女人而不会令她伤心欲绝扇你巴掌泼你咖啡等等,他挨个背了十来遍,结果还是忘到了九霄云外,一开口就干巴巴地直奔主题。 “你不试过怎么知道?”何楚雯恳切地望着凌斯阳的脸,“我不认为我的能力只能在工作上令你感到满意,斯阳,如果你可以给我一次机会的话……” 凌斯阳无情地拨开何楚雯的手,“这不可能。” “为什么你放不下你的前妻,就是因为你没有尝试过别的女人,你以为只有她才是最好么,你错了,你大错特错!”何楚雯终于激动地站起来,“也许她根本就是最枯燥无味的!” “住口!”凌斯阳跟着站起来,“她是我此生唯一宝贝的女人,不准你用这么污蔑的眼光看待评论她!” “凭什么!”何楚雯冷笑道,“说得好听,这么相爱怎么还会离婚,不是她给你戴绿帽就是她满足不了你,你竟然还乐意吃回头草这么傻?” “离婚是我们两夫妻的私事。”凌斯阳以警告的神情与她对视道,“如果你还想与我在工作中并肩作战,以后最好别干扰我的私生活。” “斯阳,难道你放弃自己的目标了吗?” “当然没有。”凌斯阳沉吟,“所以我仍然希望你能在工作上助我一臂之力,不过如果你无法接受,我也不会勉强挽留你。” “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太不公平了么?” “是我付你的薪水太低还是给你的权力太小?”凌斯阳重新坐回位子上,“你坐下,我们可以再谈。” “我跟你千里来到中国发展,不是为了金钱和权力,是为了你,我喜欢你,我要爱情你能给吗?” 凌斯阳摊开双手道:“很显然我不能,而且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只要爱情的女人,更不是一个没有爱情就活不下去的女人,你的野心叫我都望尘莫及。” “你自以为将我看得很透?”何楚雯苦笑,伸手取过侍应倒上来的烈酒,一口焖下,“好,只谈工作!” “当然,私下里我们还可以是朋友,只是我想早点与你讲清楚了,你也可以对我死心,找个更加合适你的?” “谁?你二哥么,我对怪物没兴趣!” “呵呵,好了,还跟我汇报美国那边的情况了,这次书面的就免了。” “我都写好带来了,给你一份,边看边听好了。”说着,何楚雯从通勤包里取出一个小文件夹。 “楚雯,你--” “感动的那些话就不必再讲了,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要真感激就收了我呗!”何楚雯看到凌斯阳颇为无语的表情,笑个不停道,“怕了?开玩笑的呢,我开始汇报工作咯,认真听好!” 下午凌斯阳一回到办公室,就接到巫泽风的电话,十分八卦地向他打听葡式菜口味如何以及事态发展情况。 “我可没说你那些肉麻的要死的话,用在她身上不管用。”凌斯阳颇为得意道,“我的方法?自然是干脆利落单枪直入攻击敌人心脏,叫她死了这条心,要么继续留在坤天,要么就飞回美国,总之不准闯入我的私生活领域!” “呵呵,当然顺利,所以你完全没戏,哈哈!”凌斯阳越讲越开心,“大巫,别再撑了,赶紧娶只母老虎回家供着吧!” 凌斯阳不知道的是,当天晚上何楚雯就召开集团秘书会议,他的秘书小林被她在会上以莫须有的罪名批判地体无完肤。 都说作总裁的秘书,一定是极为体面且权力甚大的,但小林却一点也不觉得,除了新来的董秘珠珠,那些总监秘书,总经理秘书,通通都没将她放在眼里,不是跟着嘲弄她,就是连正眼也不瞧她一眼,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心早已都在凌斯阳身上了,这份工作她早已不留恋了。 “我告诉你,我早晚会走入他的生活的!”散会的时候,何楚雯一把揪住小林胳膊上的肉,“他现在不接受我,只是还不明白我的好,等他享受过了,自然不会再要那弃妇了!” 小林当时听完这话就应该走的,可她不旦心,她站在原地,呆呆地问:“谁是那弃妇?” “你不知道吧?”何楚雯甩了甩卷发,轻蔑地笑着,“新来的被安插在药品销售三部的那个韩心仪,是他的前妻,眼下正打得火热呢!” 小林懵了,她还蠢蠢地以为,韩心仪可能与巫董事长有不寻常的关系,没想到对象竟然是那个自己倾慕的男人,她还一直把她当成好朋友,这些日子经常一起吃午餐,教了她许多在坤天应该注意的事项,韩心仪倒还真装得挺像,一副好学好问的好学生模样,其实根本就是个靠男人上位的婊子! 亏她自己竟然在她身上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感情,事到如今她才明白,韩心仪根本就不需要学习什么办公室政治,她只要勾搭住凌总裁一个就够了! 小林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何楚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戴着一副坐山观虎斗的面具就离开了办公室。 何楚雯早打听清楚了,在坤天集团内部,谁与韩心仪走得最近,除了她们三部第三科室的黄蕊蕊和几位不相干的小同事,剩下的就是这个天真无知蠢得没边的小林了,她可是自个儿撞上来的,谁叫她喜欢上了凌斯阳呢,哼! 凌斯阳因为今天中午在卡蒙蒂餐厅花费了不少时间说服何楚雯,又听取了她作的报告,直到三点多才回到办公室,上午又见了客户,手头的工作堆积了不少,晚上便加了会班才走。 今天他心情很不错,买了些宵夜来到韩心仪家,心里默念着希望达达还没入睡,敲开韩心仪家门时,他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梅朵! “你怎么在这里!”凌斯阳几乎是吼出来的,他拨开梅朵就进屋找心仪和达达。 刚入睡的达达,被凌斯阳这一声吼吓了一跳,又缠上了韩心仪不肯让她走,可是韩心仪又不放心梅朵,只好打开达达的房门,让凌斯阳先进来一下。 达达果然一看到凌斯阳,立刻兴奋地从床上蹦了起来,搂住凌斯阳的脖子又亲又笑,凌斯阳告诉韩心仪他买了些小点心,韩心仪一听也好,让达达先一个人乖乖坐在房间里吃,然后关上门和凌斯阳一道来到了客厅。 梅朵还站在门口发愣,韩心仪将她拉回到沙发上坐下,对凌斯阳道:“干什么这么凶对小梅朵,她可是我带回家来的。” 凌斯阳在韩心仪面前不便发作,只是生着闷气道:“带她回来准没好事。” “小梅朵跟我讲了你们两家的事,其实这都是上一辈的事,孰对孰错你俩都明白,更何况……”韩心仪有些不忍心当着梅朵的面继续说下去。 “凌哥哥,我求求你带我去见我爹地最后一面吧!”梅朵突然跪下来抱住凌斯阳的双膝,“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去找谁!” 凌斯阳冷嘲热讽道:“是我把梅德来送进监狱的,你难道不知道?” 梅朵的身体微微一振,苦笑道:“爹地他是罪有应得,我不怪你。” “我不怕你怪!”凌斯阳心里猛得一怔,面上却仍冷如冰霜, “爹地他还有三天就要、就要、就要被执行枪、决了,我想跟他说声再见,我想告诉他我爱他,爹地他从小到大都很疼我娇惯我,我知道他一开始都是为了我才这么努力拼搏工作,只是到了后来他渐渐地走入了误区,听不进劝告,在权力欲望面前越陷越深,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舍弃他,就像我再叛逆再不听话他也同样不会舍弃我一样,当他被关进监狱的那几天,我真的真的恨死他了,可是这两天我想明白了,我必须告诉他我很高兴今生能成为他的女儿,我希望来世他能安享晚年,让我侍奉终老。” 韩心仪听得眼圈都红了,她抓住凌斯阳的手道:“斯阳,你和小梅朵不是从小情如兄妹吗,你就帮帮她吧,你也是作父亲的人了,想想达达住院的那几天我们有多痛苦,更何况这种生离死别呢,梅德来虽坏,可也受到法律惩罚了,看到小梅朵这样,你真的忍心?” “你留个电话,等我联系好了告诉你。” “太好了,小梅朵你听到了,凌哥哥愿意帮你呢。”韩心仪擦擦眼角的泪,甩了两下凌斯阳的胳膊,“斯阳,我知道你一直都这么善良,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我的善良,只对无辜的人。”凌斯阳垂下眼眸回应韩心仪。 “是啊,小梅朵很无辜,她的家被查封了没地方住,靠教孩子跳舞挣来的钱都不够她吃的,我想这些天先让她住在这吧,正好达达一直嚷着想继续学恰恰呢。” 凌斯阳想也没想便一口否决了,韩心仪还想再说,便听凌斯阳绝然道:“这事没得商量!” 梅朵站起来,劝韩心仪别再说了,“凌哥哥能答应帮我,我已经很开心了,其实我有地方住的,就是身边没有一个电话,如果你不喜欢我来这里的话,你可以写张字条放在坤天大厦前台,我可以每天过去问几次。” “可以。” “那我走了,再见,心仪姐再见!” “小梅朵,你住哪儿啊,都这么晚了--”韩心仪还站在门口追问,被凌斯阳拉离门口,无情地关上了门。 “斯阳,你就放心这么让她走?” “让她留下我才不放心呢!” “可她一个小姑娘能去哪儿,我担心她的安全。” 凌斯阳捧起韩心仪的脸亲了一口,“我知道你很善良,可是你要记住,对人对事都要多留个心眼,这样他们才无法伤害到你的至亲至爱,这是血、的、教、训!” 韩心仪瞬间明白了,她又想起巫泽风对她说过的话,他变了是因为他经历了那场惨剧,他让自己变得如此冷酷无情,不为别的,也不是本性使然,只是为了保护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与至爱,这是动物最原始也是最基础的本能,却又是最深刻最强烈最疯狂的爱,她体会到了! “放心,悲剧再不会上演了,达达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傻瓜,不止是达达!”凌斯阳的脸紧紧贴着韩心仪的脸,“我要你,一辈子都不许再离开我了!” 第七十二章 遇到难题了 当晚,凌斯阳顺顺利利地在韩心仪家里过了一夜,唯一令人遗憾的是他还是没能爬上韩心仪的大床,不过欣慰的是,韩心仪放话了,只要他愿意,什么时候想过来住都可以! 愿意?他求之不得呢!什么时候?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把行李都搬来! 当然,他不能真的现在就行动,这么急切怕吓得心仪改变主意,还是应该沉住气等到周末再说。 监狱对于即将执行死刑的囚犯看押极为严密,凌斯阳颇费几番周折,才终于在行刑前的最后一天疏通了关系,梅朵终于得到探视梅德来的机会,并有半个小时可以与其父话别。 凌斯阳那天亲自开车接上梅朵,两天没见,梅朵灰黑的衣服又新添了几道裂痕,也更脏了,原本柔顺亮丽的长发已经干枯结团,嘴角上还有一道莫名的伤疤。 凌斯阳很想问她,哪个家长还会给自己的孩子请这般模样的舞蹈老师,最后还是忍住了,把她带进一家服装店换上了一套合身的衣服,另外又买了五套可以替代的,又带她去美发美容院略略修整了一番。 “额头,耳朵,嘴角的伤都哪弄来的?”当凌斯阳看到打理整齐的梅朵脸上的伤,远远不止嘴角一条后,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天晚上,路黑,摔了一跤。”梅朵小声回答,抬起右手想遮伤疤,忘记右手臂上也带着伤,想放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摔得这么重,被车撞的?” “没有啦!”梅朵低下头,快步走到车边,“咱们快走吧。” 凌斯阳将梅朵领到探视门口,坐在外面等她,这时一个警卫拿着前去查证并复印的梅朵的身份证来还给凌斯阳,还颇为关心地问了句:“这小姑娘没大碍吧?” 凌斯阳以为他是在问梅朵与梅德来话别的心情,便淡淡应付道:“难过是肯定的。” “不会想不开吧?”警卫小心翼翼地追问。 “有这必要?”凌斯阳反问,眼里带着不屑,心跳却加快两拍,她不至于这么脆弱吧? “不会就好。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哎也真可怜。”警卫摇摇头走了,留下凌斯阳心里颇不是滋味,这是她父亲种下的恶果,与他有什么相干,又不是他的错,何必要替她难过,何必要自责?! 凌斯阳为自己内心的不安而感到狂躁,他起身在等候室来回走动,最后一拳砸在白墙上! 就在这里,梅朵红肿着眼睛走出来了,他还听到梅德来哀伤嘶哑的哭喊声:“梅梅,要好好活下去!好好跳舞!别让人家欺负你!出嫁前记得来坟前告诉爹地一声!梅梅……” 梅朵终于忍不住,哇得一声哭着跑远了,等到梅德来的声音再听不见了,她又忍不住回头望,当凌斯阳走近她身边时,她突然推开他,跑回等候室,那扇将她与梅德来永远隔绝的铁门被她拍得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爹地,爹地,一路走好,梅梅永远爱你,下辈子还做您的女儿!” 凌斯阳不敢再往前走一步,这场景他太熟悉了,熟悉到他分不清站在冰凉铁门前呼嚎的那个人究竟是他还是梅朵…… 他记得四年前,当尽身上一切值钱的东西,想尽所有方法,好不容易见到了父亲最后一面,他不停追问事情真相,可父亲真是反复说着一句话:“不要追究,不要涉足政治,不准替他报仇!” 他反问父亲,从小到大逼着他转学国际关系,逼着他入仕当官,逼着他报考公务员,逼着他参加所有只要与政治有关的聚会与活动,又是为何? 父亲泪眼婆娑,苦笑着说他错了,错得太离谱了! 凌斯阳咬牙切齿,一拳砸在桌上,说你现在才知错,晚了!你知不知道你害了全家人,连累母亲要跟着你受罪,逼得儿子还在蜜月就要与妻分离……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父亲紧紧抓住他的手,对着他破口大骂,你要是敢动复仇的念头,你就不是我凌奕海的儿子,你就是不孝! 凌斯阳一怒之下,踢开那扇铁门就冲了出来,站在蓝天下回望身后那扇铁门,又不甘心地冲回屋里,可是再找不到父亲了,从此再不听到他教训儿子时的沙哑声…… 在回去的路上,梅朵出奇的平静,凌斯阳接到警局打开的电话,说是联系不到梅朵本人,他的这个电话是梅德来在入狱时报给警局联系他女儿的备用电话。(..tw无弹窗广告) 凌斯阳一阵冷笑,觉得这真是莫大的讽刺,梅德来到现在还认定他会替他照顾自己的女儿? 可是,当他听警方告诉他说大前天半夜欺凌梅朵的那三个流氓被已被警方抓获要她前去指认时,他真的不得不佩服梅德来了。 挂断电话以后,他转过头去看梅朵,梅朵正巧也转过头来望着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凌哥哥,你对我的好,小梅朵都记在心里,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 “谁要你还了?!”挂了电话的凌斯阳烦躁不安,他想象不到如此娇滴滴的,从未受过一点苦的千金小姐,从小怕黑怕痛怕这怕那的她,在遭受凌辱后竟不哭不闹,脸上没有一丝怨声载道,变得很坚强。 “我知道你不稀罕。”梅朵轻叹着,梅德来入狱不过才一个多月时间,她已成熟得不再像她。 “你最宝贝的小铁盒呢,梅家被封的时候,你没带出来?” “我藏在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 “那好,跟我回家!”凌斯阳终于说服自己,将梅朵带回来巫家,她还住原来住过的那个房间,安定下来的梅朵,又开始了早出晚归,往返于这个少儿培训机构教舞,只是报酬少得可怜。 自从何楚雯向凌斯阳秀出她的国际芳香疗法经营资格证书并表示将全力以赴协助他进军中国医药协会后,凌斯阳也正式开始将芳香精油作为养生品纳入坤天医药的经营范围。 新产品启动大会上,凌斯阳任命何楚雯为此项目的主要负责人,由其与研发部、药品销售部以及采购部等相关部门负责人接洽,做好协调沟通工作,并尽快研究出一整套完整的计划书和可行性报告给他。(..tw无弹窗广告) 会议一结束,何楚雯便与相关部门召开会议,将精油系列产品交由掌管中药的销售三部做市场拓展,得到此消息后的三部同事,鬼哭狼嚎了一整天。 “为什么要抱怨呢,多个产品不是多条销售渠道么,对我们应该更有利才是啊?”不明缘由的韩心仪,趁着午餐时间问黄蕊蕊。 黄蕊蕊笑说:“开荒牛有多累你该知道吧?” “但是,一旦开垦完毕,就可坐等收割了呀,而且土地一年比一年肥沃,少不得有大丰收的一日!” “可你知道一个新产品的开荒期有多长么?”黄蕊蕊的脸上写满压力,这是韩心仪之前从未见过的,记得上个月任务差点完不成,黄蕊蕊也还反过来笑着安慰她,难道这次的任务真的如此严峻? “说它是新产品还算乐观的了。”一组组长韩非端着午餐在她们边上坐下,“莫明其妙,好好的中国搞什么西式芳疗,还交给我们中药部,那母老虎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确实不该说它是新产品,将精油纳入药品销售行列在中国是第一例,你能卖给谁去?”黄蕊蕊饭都快吃不下了,只一个劲地叹气,“医院?药店?超市倒还可以试试,可超市都是中低端产品,谁会花万元买10ml口服精油?” 韩心仪倒吸一口冷气,“这么贵?!” “你以为我们坤天会卖那种香薰炉子用的香精兑出来的假精油?”韩非恶狠狠地咬了口鸡腿,“他奶奶的!” 黄蕊蕊瞄了韩非一眼,叹道:“其实最大的问题还不是这个,如果单是卖这些单方精油,只要我们找准了客户,总是会越来越顺利的,我听何组长的意思是,要成立一个单独的研发组专门自主开发相关产品,比复合精油要复杂n倍,我是听得云里雾里。” “不是吧,那不是每出一个新产品,我们就要开发一组客户?再说了,新的研发组,新的项目,新的产品,新的尝试,什么都是新的,谁会拿自己当小白鼠跟我们签约?” “有这么严重吗?” “当然有!”黄蕊蕊和韩非同时叫了起来,“一个企业的创新产品要在市场立稳,最快也得十年时间,更何况是医药行业的!” 韩心仪也急了,“那怎么办?要这么多年,那等到产品有市场时,开荒牛们都退休了,谁还会有动力去开拓客户呢?” “不过也还好,新产品一般没有销售任务,对奖金没影响,嘻嘻!”韩非笑着安慰他的女神。 黄蕊蕊一筷子打在韩非头上,“臭小子,没任务也不许偷懒,否则姐撤了你!” “不敢不敢啦,我们一组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女神噢不,心仪,你说是不?” “呵呵……”看着他们时而愤怒,时而乐观的工作态度,韩心仪也跟着担忧,跟着开怀大笑,原来工作竟是如此充满着乐趣。 没想到,下午一上班,药品销售三部就接到一单任务,何楚雯在美国培训时,订的一批口服月见草精油到货了,因为数量有限,价格昂贵,指明由管辖华东地区的第三科室代为试营销,2000瓶月见草精油,半个月内必须销售完毕,否决扣除当月奖金。 此任务一经黄蕊蕊在科室内宣布后,组员们再次癫狂,有骂何楚雯丧心病狂的,也有骂她狐假虎威的,不过何楚雯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坐着看韩心仪的笑话。 “哪有这种事啊,卖得出去就是应该,卖不出去就扣奖金,这奖金又不是我们卖精油得来的,是我们签单的提成是血汗钱啊!”王佳佳最先叫了起来。 小芳也摸着肚子伤感道:“宝宝,妈咪这个月的奶粉钱泡汤了……” 韩心仪正要安慰众人时,被黄蕊蕊唤到了办公室。 “心仪,你和何组长她是否有私人恩怨?” “黄科,您的意思是……”韩心仪没想到黄蕊蕊会由此事联系到她和何楚雯之间的关系,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黄蕊蕊有这想法也正常。 “我知道你与凌总裁之间的关系,但是我不知道凌总裁跟何组长是否真像公司内部传的那样--”黄蕊蕊尴尬地笑笑,不敢细说,怕伤害到了韩心仪。 韩心仪宽容地笑笑,“他俩没关系,而且斯阳前几天刚找她谈过话,她也表示两人以后只会是工作上的关系。” 黄蕊蕊松了一口气,又警觉道:“那你说,她会不会一面答应凌总裁,一面暗地里使坏?” “不会吧?”韩心仪想也没想就否决了,“斯阳他很看好她,一直夸她能干,工作上也帮了他许多,我想她应该是那种公私分明的人。” “那你分析一下,她今天给咱们三科下的任务,是合理的还是有针对性的!” “我觉得还算合理,毕竟口服月见草精油的价格不菲这是其一,其二公众对月见草精油的认知度与接受度相对来说,华东地区会高一些,其三我觉得要推销这一千瓶精油并不是太难,只要找准客户,这些客户一般对保养与美容要求甚高,肯定会经常出入美容美体店,而这一行业在华东及广东地区最为发达,所以交给我们三科做也是妥当的。” “被你这么一说,我是茅塞顿开,果然是我小人之心了。”黄蕊蕊笑着喝下一口茶,“而且你是一语惊醒我梦中人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亏我还三天两头地做spa。” “呵呵,那黄科您要不要先给自己留下几瓶试试?” “可以啊,送人也好。” 整个下午,韩心仪都坐在黄蕊蕊办公室,商谈推销方案,锁定客户群体,讨论地热火朝天,黄蕊蕊对美容美体向来热衷着迷,而韩心仪因为是特级理疗师,对利用精油内外兼修都有很专业的认识,因而两人决定,当晚下班就先去黄蕊蕊最常去的莎莎美体馆试销。 这是韩心仪第一次正式面向客户进行实物销售,心情颇为紧张,当韩心仪告诉凌斯阳她今晚要见客户时,他每隔半小时就打来一次电话询问情况,顺便鼓励她,看起来比她还要紧张,但是韩心仪知道,他有时候一天连续见几个客户忙到午餐也没时间吃,他签下的巨额大单只一笔就能抵得上整个销售三部,他不是紧张她见客户,他只是紧张她,也怕她紧张罢了。 黄蕊蕊果然与这里的店长和客人都比较熟络,三两下便凭着她那张三寸不烂之舌推销了十瓶月见草精油出去,价格都在5000以上,当然这也是黄蕊蕊平时的热心与真诚带来的福音。 那些女客一听黄蕊蕊说,月见草精油具有美容皮肤,去斑,去痘,瘦身,隆胸以及调节激素等功效,便价格也不问地就买下了。 黄蕊蕊偷偷问王店长要不要也拿几瓶放在美体馆卖,何楚雯定的成本价在3000元,药品销售总监批的售价在4000元,黄蕊蕊给王店长的价格是4400,王店长拿计算器一算,向她要了10瓶。 谁知第二天,黄蕊蕊接到王店长的电话,说是月见草精油有问题,急得黄蕊蕊立马带上韩心仪赶到莎莎美体馆。 美体馆的老板娘今早听王店长说有口服的月见草精油,怕王店长上当受骗,特地赶了过来,由于她每日都在服用,因而对此精油也颇为熟悉。 “这精油口味不对,纯度也不对,别说这价格不合理,就这种品质怎么能放在我们莎莎美体馆出售?”老板娘掷地有声地指责王店长,站在一旁的黄蕊蕊和韩心仪听得心里超级不是滋味。 “老板娘,这是我们坤天从美国进口来的,应该没有问题。”黄蕊蕊不忍心再让王店长受委屈,勇敢地站出来道。 “美国?美国了不起啊?”老板娘据说有五十岁了,看起来还像三十岁的少妇,声音娇美,面色红润,“我喝的可都是直接从月见草种值基地的生产商那里采购来的,总不致于我喝的是假的,你的才是正宗的吧?”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啦。”黄蕊蕊赔笑,心里火得要命,以前她是这里的大客户,从店长到小妹哪一个不一口一个黄姐,伺候得她舒舒服服的,现在倒好,反过来变成她讨好人家了! “还不把剩下的九瓶垃圾从货架上撤下来!”老板娘一声令下,王店长忙不迭地拿过来交到黄蕊蕊手上。 “看你是咱们莎莎的贵客,我也不跟你谈什么一赔十的了,咱们王店长想法单纯,以后可别再打她主意了。”老板娘说完,就开着豪车走了,留下黄蕊蕊一脸郁闷地站在原地。 最后还是韩心仪提醒,黄蕊蕊才从银行取了现金还给王店长,两人悻悻地离开了美体馆。 “你说,这真的是咱们的精油有问题吗?”在车上,黄蕊蕊一遍又一遍地问,还亲自喝下了一口,“味道不错啊。” “这哪随便能喝得出来?”韩心仪笑笑,只可惜她当初考的是香道师,只对中国香料有研究,对精油那只能说是触类旁通,一知半解了。 “那咋办,要么我拿到研发中心去让他们化验一下?” “现在研发中心的同事们都不是专业的,你不是说精油研发组还没正式成立么?还没开始招人吧?”韩心仪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我想到最合适的人选了!” 第七十二章 亡羊补牢永不晚 韩心仪打电话给明姐,与她约好晚饭后会去巫家找她,有事要她帮忙。 谁知道临近下班前,她们药品销售三部第三科室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 何楚雯不知怎么就来到黄蕊蕊的办公室,问黄蕊蕊怎么没向她提交有关月见草油的销售计划书,黄蕊蕊口直心快道:“就这么2000瓶精油,也要提交销售计划书?” “怎么不需要?”何楚雯坐在黄蕊蕊的座位上,翘出修长的双腿,懒洋洋地瞟向黄蕊蕊,“2000瓶怎么了,工作有工作的规定和程序,就算只有十瓶,一瓶,也必须有计划书!” “那我尽快补上。”黄蕊蕊也没好气地回敬她。 “下班前亲自交到我手上!”何楚雯说完,站起身来就走了。 黄蕊蕊一看时间,离下班只有二十分钟不到了,她简直快要抓狂,她最讨厌写书面报告了,当初她进坤天靠的是关系,能在坤天立足靠的是销售本事,要是她能写出这种文绉绉的玩意,她早他妈当老总了,还会便宜丁成梁那只笑面虎? 饶是再乐观的人,黄蕊蕊此时也按捺不住了,临近下班来通知她提交计划书,这分明就是存心想耍她,黄蕊蕊铁青着脸来到科室三的大厅内,在各组组员之间来回踱步,寻找合适的人选替她完成这项非人的任务。 在商场打滚惯了的,一个个都是溜须拍马,喝酒抽烟,k歌泡吧各中能手,就没一个合她心意的,她需要一个办事效率高,又逻辑性强的人。 忽然,她眼前一亮,有关见月草精油的销售,她一直有同心仪沟通,大部分的主意还都是心仪出的,因而找她最合适不过,来不及叫她去办公室详谈了,便直接走到她身边道:“韩心仪,十五分钟之内写篇有关月见草油的销售计划书给我。” 韩心仪没问也没推脱,而是匆匆放下手头工作,就开始写了,十五分钟后将文件发送到黄蕊蕊内部邮箱,黄蕊蕊一看洋洋洒洒三大页纸,花了十秒钟一浏览,就打印出来亲自交到了何楚雯手上。 “才这么点?”何楚雯将计划书扔到桌上。 “简单明了不好吗?”黄蕊蕊压根就不知道韩心仪这一大堆话写的啥内容,“做销售的最要紧的是效率与行动。” 何楚雯一阵轻视地笑,“行动与效率是吧,那么,五天内替我售完2000瓶月见草油!” “五天?!”黄蕊蕊差点一掌拍在桌上,“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刚才自己不也说了,不过才2000瓶。”何楚雯拿过计划书,当着黄蕊蕊的面,认真而优雅地将计划书一张张放入碎纸机内,已然被机器发出的嗡嗡机陶醉了,待三张纸碎毕,才转过头来对着黄蕊蕊嫣然一笑,“你还不快去行动?” 这辈子还没这么窝囊过,没这么被人欺负过,黄蕊蕊忍气吞生地离开何楚雯办公室,当即拨通老公电话,要向他诉苦,谁知道他竟然掐断她的电话! 黄蕊蕊虽然心里藏不住事,嘴里也藏不住话,可毕竟在销售场上摸索这么多年,多少也练就了一点点忍耐力,回家的路上她给韩心仪打了个电话过去交待道:“心仪,今晚一定要替我弄个水落石出,我死也得死得明白!” 韩心仪被黄蕊蕊这一通电话打得心惊,吃完饭安顿好达达就赶到巫泽风家里,明姐正好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编手链,待韩心仪说明来意,她颇感兴趣地接过了月见草油。.tw[] “不是吧,地摊货也能口服?!”明姐说着,就把手里的一瓶月见草油对准垃圾筒就要扔下,被眼明手快的韩心仪拦下。 “别丢啊,值三四千块呢!” 明姐一拍大腿就乐了,“就这货色,给我抹脚我还嫌差呢!” “可你一口都还没喝呢,就这么闻一下,会不会出错呀?”韩心仪仍抱着侥幸,要求明姐再看仔细些,“明姐,事关重大,麻烦你再确认一下。” 可是,明姐用湿巾擦干净手,显然已经没打算再碰那瓶月见草油了。 “怎么会这样?”韩心仪的情绪也有些低落,感觉这两天的忙碌都白费了。 “以我专业评香师的经验来看,你绝对绝对是被骗了!”明姐盯着那瓶月见草油满脸的嫌弃,“你不好好上班,捣腾这玩意干什么?” “你以为我喜欢搞这个吗?这是公司让我们销售的产品!”韩心仪郁闷得紧,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黄蕊蕊,如果她知道这批月见草油真的有问题的话,一定该急坏了! “坤天快倒闭了,老天有眼啊!”明姐幸灾乐祸地对着楼上大喊一声,巫泽风听见了,下楼来与她理论。 “这东西是大凌在管,我知道个毛丝啊!”巫泽风听完明姐的话后,一把将责任推给凌斯阳,连看也没看一眼桌上的那瓶月见草油。 “我说你天都黑了,穿得这么红去勾引女鬼啊?” “没眼光!这是我千辛万苦从网上竞拍得来的,换上它出去兜个风,拐个小妹妹回来给你们瞧!” “去飙车吗?”正觉无聊的明姐一下子来了兴致,“带上我!” “你不陪心仪了?” 一听此话,韩心仪立刻表示自己已经没事了,而且准备走了,这时梅朵刚巧从外面回来,见韩心仪在,立即亲热得扑了上去。 “你瞧,这边已经没我什么事啦!”明姐说完,挽起长发,起身上楼,“等我去换个装束,马上下来。” “又要去换你的男人装啊?那不是把我的妹子都抢走了?”巫泽风说着,与韩心仪和黄蕊蕊挥挥手,就跑出去了,边走还边回头向楼上喊道,“我走喽,不等你喽!”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布加迪威龙轰轰震天响的油门声,明姐跨坐在楼梯扶手上,一路滑到底,经过韩心仪她们身边时,喊了句,“回头见!”,就跨上了车。 梅朵四处一张望,觉得整个屋子显得有些冷清,不禁问道:“咦,凌哥哥在陪达达睡觉吗,怎么不见他来陪你?” “达达一个人在家,斯阳他可能在加班还没回来。”说完,韩心仪又顿了顿,想起凌斯阳的忠告,于是又道,“他就快回来了。” “咦,说曹操曹操就到!”梅朵高兴地拍拍手,“我先去找点吃的祭祭我的五脏庙,不做你们的电灯泡哦!” 韩心仪每次看到梅朵都被她的乐观与朝气打动,心情也不由得晴朗起来,虽然凌斯阳一再告诫她对梅朵要留个心眼,可她还是觉得单纯如她,怎会暗地里使坏? “你怎么来了?”凌斯阳今天下午开始就一直待在市郊的单身公寓里,他在美国结拜的二哥莫以希从美国飞来,两人碰了个面,谈了些工作上极为私秘的问题,又一起吃了晚餐他才回来,因而没去韩心仪家,却竟外地在巫泽风家里见到了她。 “抱歉,今晚工作太晚了,没去看你和达达。”虽然知道韩心仪这么晚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为了他,但凌斯阳还是觉得有些愧疚。 韩心仪理解地笑笑,“工作要紧,你每天晚上过来,都该把达达惯坏了。” “这精油卖得差不多了吧?”凌斯阳眼尖,看到放在茶几上的见月草油,指着笑呵呵地问道,对韩心仪似乎颇有信心,“之前听楚雯说,你们黄科长觉得2000瓶太小意思了没难度,还要我特意将期限缩短到五天,我还怕累到你了。” “你改签的?”韩心仪很是意外,她以为这完全是何楚雯单方面的意思。 “嗯,宝贝,我对你有信心!” 韩心仪觉得有些混乱,她假装看看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别回去了好不好?”凌斯阳握着她的手恳求道,“天都黑了,也在这陪我一晚。” 韩心仪不敢看他的眼神,低着头说:“达达还等着我回去。” “要不我去把达达接来吧!”梅朵捧着一大碗冷饭,冷不丁地出现在两人面前,“我吃完这碗饭就去接达达!” “不准去!”凌斯阳突然厉声喝向梅朵,“我说过,天黑再不准你出去!” 见梅朵还要与凌斯阳争辩,韩心仪只好赶紧说:“这么晚,干脆叫达达去莉莉家过一夜,小梅朵你慢点儿吃别咽着了。” 凌斯阳一听韩心仪这意思应该是今晚留在这不走了,暗地里心花怒放,巫家虽然房间很多,但是已经被他、梅朵、明姐各占去一间客房,剩下的客房都长期没有人住…… 就在这时,巡航回来的布加迪威龙幽灵般驶入巫家,明姐和巫泽风互相逗弄着对方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头发,笑哈哈地走了进来。 “都这时候了,家里还这么热闹!”巫泽风一跨进门口,就嚷嚷开了,指着梅朵的大饭碗问,“吃什么夜宵,我也要!” 明姐取笑他道:“喝了一晚上的东南风还没把你灌饱?” “都是你,把妹子都吓跑了!”巫泽风朝明姐做了个鬼脸,转头问心仪,“你俩同居,连儿子都不要了?” 韩心仪的脸倏得红了,明姐见凌斯阳也在,就走过去照着他的胸口打了一拳责怪他道:“什么破地摊垃圾货拿来让心仪卖,你这是存心想搞垮坤天的节奏吗?” 韩心仪悄悄推了把明姐,暗示她别说,明姐撇撇嘴,“怪我多事,坤天倒下我才开心呢!” “嘿,你这乌鸦嘴!”巫泽风追着跑上楼去的明姐,“坤天跟你有仇啊,一天咒n次!” 明姐一边哼着,“把我的男人还给我 ̄”,一边向巫泽风挥挥手,“有本事你进我房间来啊 ̄” “算了,我对女汉子没兴趣!”巫泽风站在楼梯口,回头见凌斯阳和韩心仪也上来了,夸张地作出一副受伤的表情,捂着胸口问,“心仪,你俩真睡一个房间?” “她俩是夫妻,心仪姐不跟凌哥哥睡难怪还真你睡啊?”梅朵捧着饭碗在楼下喊。 “小丫头,不害臊,这睡字是随便能说的么?快吃你的饭!” 梅朵朝巫泽风跺跺脚,又向众人道了声“晚安”,转身回厨房加菜去了。 韩心仪推开凌斯阳房门,就见好大一只行李箱摆在边上,房间里空荡荡地好似被清空了似地,只剩下床上的一套床上用品和一套睡衣还显示着被人用过的痕迹。 “你要出差吗?”韩心仪的心里有些惆怅。 “没有啊!”凌斯阳正纳闷韩心仪为何有此一问时,与巫泽风同时瞥见门边的那只大行李箱,他急忙走过去将行李箱推开一边,“这个,是空箱子,呵呵。” “谁说是空箱子了?”巫泽风靠在门框上,有意看凌斯阳的笑话,用无比伤感的调调说道,“斯阳他要离开我,离开巫家了。” “斯阳你--”韩心仪脸色微变,“去哪?” “真不去哪儿。” 韩心仪不知哪来的勇气,走过去将行李箱平放在地上,抬头问凌斯阳,“密码?” “干什么呢,你听巫泽风这家伙瞎说,我--” “密码,告诉我密码是多少!”韩心仪几乎是在嘶喊,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此刻的情绪,就算被他看轻,被他笑话,她也不愿再重复四年前的那一幕。 “你的生日。” 韩心仪的手顿了顿,拨了好久都没拨对数字,凌斯阳走过来蹲下身子,温柔地抓过她的手,另一只手熟悉地拨着密码,很快箱子打开了,里面堆满了凌斯阳的生活必需品,还有衣服。 韩心仪当即抽回走,转身就往门外走去,被一直站在门外自责的巫泽风拦住了,“心仪,我开玩笑呢,斯阳他是要搬了,不过是搬到银河苑去。” “银河苑?”韩心仪想了想,觉得名字好熟,可就是一时想不出来是哪里。 “对啊,他说这周末要搬过去跟你和达达一起住,不过他发神经,前天晚上就把行李装好了。”巫泽风心里头那个紧张啊,没想到差点酿出祸来,“他这么急着要走,你说我这房东难过不难过,好像我哪里亏待了他似的。” 韩心仪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她一时糊涂,竟然连自己住的小区名字都不记得了,转身问凌斯阳,“是我叫你随时过来住的,你刚才干嘛又不说清楚?” “你大前天晚上说的,我前天晚上回来就收拾了,怕你觉得我太猴急了没安好心到时候又把我撵回来。”凌斯阳白了巫泽风一眼,“这里的人个个神经不正常,我可不想再回来了。” “你才不正常!” 韩心仪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发现自己手机没电了,去梅朵房间跟她借充电器,经过巫泽风房间的时候,她听到巫泽风说:“银河苑小区的房子不是那时候你托我买的么,我当时还以为你拿来金屋藏娇呢,还写了别的女人的名字,没想到是给心仪住的。” “幸好当时多留了个心眼,才有个房子留给她们母子。”凌斯阳的声音有些低沉,“离婚的时候我给她准备了一笔钱,没想到她一分没带走,这钱随同我们的新房一并被查封了,这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 韩心仪回到房间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躺在床上想着四年前,她好友将一串钥匙交到她手上,告诉她她要移民了,不想贱卖房子所以叫心仪暂时住着替她保管,没想到这一住就住了四年,期间她一直想尽办法联系好友,给她发电子邮件,msn和qq留言都石沉大海,原来竟然是受了凌斯阳的委托而已,原来她一直就在他的监护下过着这四年中的每一天。 韩心仪喜极而泣,带着眼泪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当一缕淡淡的烟味飘来,一只宽大温暖的手搂住她的身体时,她笑了,原来他一直都在,原来他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自己…… 韩心仪转过身来,黑暗中她凝视着他的脸,伸手抚摸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指腹划过他的浓眉,他迷人的双眼,他挺拔的鼻梁,还有他那对时而霸道时而温柔的双唇。 身边人一阵轻颤,一口含住她的指尖,将她压在身下,韩心仪没有反抗,她愉快地接受了这一切,那永违的幸福在这一刻被她找回来了。 “斯阳,你能不能别老冲小梅朵发火?”韩心仪突然想起这件事,忙用手抵住他的双唇。 “我有吗?”凌斯阳喉咙嘶哑地低吼。 “你刚才就有啊,你不让她去接达达我明白,可是你也不必这么凶她吧?”每次当她看到凌斯阳对梅朵这副样子时,她的心里就难受,“你不能永远将愤怒与仇恨堆积在心底,忘了那些过去的事,好不好?” 听到韩心仪这么说,凌斯阳回到床上躺好,“我刚才不是有意那样对她,这几天晚上我一直失眠,你知道那晚她从你家离开后,被一群流氓--” 凌斯阳说不下去了,他将头埋在韩心仪身边,“她还这么年轻,是我的固执害了她!” “所以你现在不让她晚上出去了?” “是啊,可惜是亡羊补牢。” 韩心仪笑着拿手指在凌斯阳手心上轻轻划着,“不晚不晚,只要你意识到错了,就永远都不晚。” “你怎么还笑?”凌斯阳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你应该骂我打我,你这么善良,我却越走越远。” “因为她并没有被流氓怎么样怎么样啊,呵呵!”韩心仪将梅朵那晚上的遭遇原原本本地与凌斯阳讲了一遍,原来是虚惊一场! “那好。”凌斯阳突然抓住韩心仪的手,色眯眯地笑道,“就让我这个流氓来对你怎么样怎么样吧!” 第七十三章 黄蕊蕊升职记 第二天到公司,韩心仪还没想到怎么向黄蕊蕊开口,黄蕊蕊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将韩心仪叫到办公室询问情况。 韩心仪不擅说谎,只好一五一十地告诉黄蕊蕊,那批月见草精油的确是劣质产品,纯度极低,不建议口服。 黄蕊蕊一听,气得直发抖,嚷着要与何楚雯理论,被韩心仪拼命制止,“找她说有什么用,她肯定不会承认,到时候多惹麻烦出来,反而更难办了!” “你说得也有道理。”黄蕊蕊听了韩心仪的话,总算没那么激动了,可一转眼又哀叹道,“就算把钱退回给我那几位朋友,我的名声也毁了。” 韩心仪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黄蕊蕊,只能轻轻拍打她的背,见她情绪略略平静了,小心翼翼道:“眼下还有更重要,就是如何处理这堆劣质品。” “贱人,老娘非要她好看不可!”黄蕊蕊最终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火爆脾气一上来,顾不得心仪在场,一拳砸在桌上,“姐这辈子还没这么被人戏弄过,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斗得过谁!” “黄科,你有办法处理?” “处理垃圾我没办法,处理人渣我倒在行!”黄蕊蕊朝韩心仪哼哼一笑,“姐可不是吃素的,大不了辞职不干了,你等着,我去给你讨个公道!” 说完,黄蕊蕊一阵风似地砸上办公室门走了,留下韩心仪莫名其妙,怎么变成为我讨公道了? 黄蕊蕊能有什么好办法,还不就是上她的偶像凌总裁那儿告状,没想到她来到总裁办公室时被秘书小林告知,何助理正在里面,黄蕊蕊心下一惊,没想到被这人渣捷足先登了!没想到这贱人竟然也用了与她相同的招数,而且还先她一步,真叫人扼腕。 正当黄蕊蕊举棋不定,是走还是留下等的时候,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何楚雯面带笑容向黄蕊蕊走来,路过她时还亲昵地叫了声,“黄总好啊!” 总你妈个人渣!黄蕊蕊拼命劝自己保持住一贯的高贵气质,款款步入凌总裁办公室,站在写字台前,凌斯阳请她坐下,她硬是要站着,说是站着有气势! 凌斯阳抿嘴笑笑,“看样子是来找我算账的?” 你还笑,你老婆都被人骑到头上去了你还笑得出来!黄蕊蕊看着凌总裁的眼神就好像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一样无奈失望。 凌斯阳被她盯得背脊阵阵发毛,他轻咳一声,黄蕊蕊才如梦初醒,想到自己的来意,就打开话匣滔滔不绝地告起状来,“凌总裁,你怎么能让何组长叫我们药品销售三部三科去卖这种劣质品价格虚高也就算了这是口服溶液要是吃坏人怎么办我还推销给我的好朋友们到时候她们会怎么看我我累积三十五年的人品就这么给废了这也就算了我个人算不得什么,可是我想知道你们这种做法是搞垮我们三部三科还是要改变坤天的经营政策从此走低端路线请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我好准备主动辞职或者转变客户群体。” 黄蕊蕊说完了,发现凌斯阳听得挺认真,心里微微有了个底,暗道偶像啊偶像,你对心仪是真心是假意就看你怎么处理这件事了! 虽然告状是件很蹩脚的事,但此举既可以替她们三科解决实际问题,又可以惩罚何楚雯这个坏心眼的小人,还有趁机试探凌总裁对心仪的感情是否坚定,啧啧啧,一举三得,黄蕊蕊越发的得意了,站在那里等凌斯阳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tw无弹窗广告)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谁知,凌斯阳听了之后竟毫无感觉,仍旧云淡风轻的一副笑脸,“你来得正好,刚何助理说那批月见草油她帮你们处理掉了,所以你们科室的销售任务完成了。” 黄蕊蕊一愣,“敢情她不是来告状的?” 凌斯阳不置可否地笑笑,“至于你的损失,公司会赔付的,替我们向你朋友说声抱歉。” “那好说,那好说,就算公司不赔我也已经打算自己赔了。”黄蕊蕊不好意思地笑笑,难道她刚才枉作小人了? “还有一件事,丁成梁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再担任销售三部总经理的职位,就由你管理三部吧,这一个多月来要你同时管理三部和自己的科室也的确是辛苦你了,应该给你升个职。” “真的吗?”黄蕊蕊虽然对名利没多大兴趣,但是她喜欢被肯定尤其是得到自己偶像的认可,显得自己有价值,而不是一个每天只会在家里等老公回来的米虫,想到这里,她当即决定晚上请老公出去庆祝一番。 凌斯阳点头,“还有别的事没?” 黄蕊蕊摇摇头,离开的时候凌斯阳还交待她下午两点准时在六楼会议室参加有关芳疗产品开发的会议。 这敢情好,不需要再愁那些劣货,还捞了个对她来说不算小的官做做,就是唯一的遗憾是凌总裁没有提到要惩罚何楚雯,也没有提到那批劣质精油最后究竟如何被处置了,她的那口恶气还是没能出掉! 回到17楼,黄蕊蕊召集第三部室开了个简短的小会,点名由一组组长接任她的科长之位,原本她有意让韩心仪当一组组长,可毕竟她没什么销售经验,便将名额给了小李。 “心仪,你愿意当我的助理不?”中午吃饭的时候,黄蕊蕊私下里询问她的意思,毕竟虽然做销售有点苦逼,但同时又很有挑战性,黄蕊蕊当初就是由于这个原因才托关系进的销售科,而且她也猜不准凌总裁当初将心仪调到销售科的初衷是什么,所以她不敢贸贸然行动。 韩心仪坦率地回道:“黄总,我觉得我可能能力还不够,毕竟我才来公司不久,公司里比我能干的同事多了去,我怕我做不好会影响到你的工作效率。” 黄蕊蕊是真心想要心仪做她的助理,一方面她文笔这块实在不行,另一方面她也需要有一个体己的帮手,韩心仪无疑是最适合的人选,从她昨天十分钟就搞定那篇计划书就可以看出来了。 “心仪,我非常看好你,也早把你当成好朋友了,说实话我需要你来帮手,就是怕你有什么顾虑或者不喜欢助理这份工作,那我也能理解,所以我需要你能给我个明确答复,如何?” 韩心仪一听,也是满心欢喜,没想到初上工作岗位就被领导提携了,其实黄蕊蕊只需刚才在会上随口说一声就行了,她之所以要先询问她的意思,也是尊重自己,因而对黄蕊蕊更加敬重,“其实我也喜欢跟着黄总,那要是工作中我有什么不对或者您有不满意的地方,请一定要及时指正。” “好啦,别一口一个黄总了,没人的时候叫我名字就行,我这个总啊还不是你的那位送的。” “我相信他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韩心仪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娇媚,正好被刚刚走进餐厅的小林瞧见,小林厌恶地撇过头去故意不看韩心仪。 “小林,怎么才吃饭,饿坏了吧?” 没想到还是被韩心仪看到了,小林只好买了套餐端过来,胡乱吃了两口,喝下一口汤道,“帮凌总裁整理下午的会议资料。” “你还赶时间吗?”韩心仪拍拍她的背,“慢点吃,别噎着了。” 小林平时吃饭都是这么急急躁躁的,韩心仪不止一次见到她被饭噎住,以前她也都是这样替她在背上顺着拍两下,可是现在小林怎么都觉得别扭。 她不自然地扭动两下身子,在桌上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起身道,“我先上去了,活没干完,还要替凌总裁买份午餐上去。” “可是你还没吃完呢,小林--” 黄蕊蕊阻止韩心仪再说下去,别有深意地朝离去的小林望了一眼,“听到没,你的那位还没吃午饭,你也不去关心一下?” “那你怎么也不去关心一下你的偶像呢,粉丝大人?” “哎呀,现在敢奚落姐姐我了!”黄蕊蕊与韩心仪相互笑着离开餐厅,在电梯间里又遇到双手端着打包盒小心翼翼走路的小林。 “哟,当心别摔着了。”黄蕊蕊欠了欠身,以免小林不小心将汤汁泼到她身上。 韩心仪走过去要帮她拿,被小林拒绝了,她支吾着解释说手上东西太多,好不容易才堆上去的,一碰怕失去了平衡。 进电梯间的时候,黄蕊蕊将韩心仪拉到自己身旁,怪笑着问小林:“冷菜热菜汤水米饭荤素炖蛋还有饮料一样不少啊,凌总裁有你这么一位贴心秘书可真有福气了。” 小林只道黄蕊蕊是表扬她,娇小的脸上浮起一阵红晕,黄蕊蕊看在眼里,捅了捅韩心仪的胳膊,“就到八楼了,你不进去关心他一下?” “别闹,少胡说。”韩心仪对着黄蕊蕊嘘了一声,暗示她在公司别乱讲话,虽然她已经接受了凌斯阳,但是她不想被同事们知道她与他之间的关系,更不想被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议论非非。 虽然小林是凌斯阳的秘书,但是只要是与韩心仪有关的事情,凌斯阳都是亲力亲为,从来没叫秘书代劳,因而韩心仪一直认为,小林是不知道她与凌斯阳之间的关系的,而且虽然她觉得自己与小林关系挺好,但她还是尽可能地想要隐瞒,毕竟越少人知道越清爽。 电梯经过三楼停了,一阵浓浓的咖啡香飘来,何楚雯利落地跨入电梯间,完全无视韩心仪与黄蕊蕊的存在,眼神轻飘飘地落到小林手上堆成小山的快餐盒,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与她道:“你的凌总裁他不喝奶茶,对蛋白过敏,别老自作聪明了行不?” 小林的手有些发颤,搭在最上面的例汤翻倒在地,何楚雯闪躲的时候又故意推了她一把,小林的鞋袜溅湿了不说,手上的饭菜掉了一地,最后那碗炖鸡蛋还整个地扣在了她的鞋子上。 “小林没事吧?”韩心仪从饭菜堆里拉过眼泪汪汪的小林,“烫到没?” 这时,电梯叮得一声,八楼到了。 小林推开韩心仪递来的纸巾,狼狈地冲出了电梯间,何楚雯鄙视地回头瞄了眼,不知是在看韩心仪还是在看脏兮兮的地板,拎着手上的三明治和咖啡跟着走出了电梯。 黄蕊蕊没好气地推了把韩心仪,“看到没?” “什么?”韩心仪还在想要不要去安慰一下小林,“蕊姐,你说小林会不会有事?” “能有什么事?”黄蕊蕊简直快被韩心仪气死,拿着眼白瞪她道,“不就弄脏了鞋子么,还能来个跳楼自尽?我说,那人渣说得是不是真的?” “哪个是不是真的?” “当然有关我偶像对蛋白过敏以及不喝奶茶的事啊!” 韩心仪点头,“是啊,斯阳他很注意卫生,不喜欢乱七八糟的饮料,而且他一吃鸡蛋白,就浑身发痒然后出疹子。”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被那人渣抢了先!”黄蕊蕊两手环抱在胸口,摸着下巴道,“她倒是挺了解我偶像的啊。” 韩心仪愣了愣,轻轻一笑说:“他们也认识有三年了,在一起多少吃过几次饭,肯定知道,就像我知道你爱吃猪大肠是一样的啊。” “你呀,多少留个心眼吧!” 韩心仪被黄蕊蕊罗嗦地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只好大喊“大王饶命,小的知道了”,不过话虽如此,韩心仪还是觉得黄蕊蕊有些太过紧张了,她对凌斯阳有绝对的信心! 不得不说,何楚雯的工作能力确实很强,这点连黄蕊蕊都不得不深感佩服,就在下午的芳疗产品的第一次发布会议上,何楚雯就这一周来的工作动向作了总结,同时又制定了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短短一周,她就拟定了芳疗产品从基地原材料采购--研发--生产--营销--销售等整个的工作思路与运营规定,并分明与有关部门召开会议,要求他们落实专门人员,并已经督促人力资源部制定芳疗的各项培训计划。 “我希望本周人力资源部能招到一批芳疗研发人员,下周末即刻成立专门的研发部。”何楚雯做完最后发言,黄蕊蕊的心中犹如十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这女人工作要不要这么拼命,这也太有效率了吧? 黄蕊蕊觉得这会议无聊透顶,好像完全与她无关,于是她八卦地望着她的偶像,她看到凌总裁的脸上满是赞赏,他一边赞扬着何楚雯的工作成绩,一边重复着何楚雯提出的工作重心。 “黄总,你有问题么?” 旁边人力资源部老总徐肖晓推了把黄蕊蕊,小声道:“叫你呢!” 黄蕊蕊很不争气地“啊--”了一声,呆呆地望着凌总裁,“没有问题。” “那就这么定了,黄总,你也知道何助理平时工作已经忙得不可开焦,你作为芳疗产品组的副组长,要全力配合支持她的工作,减轻她的负担知道吗?” 黄蕊蕊觉得她一定是幻听了,她的眼光掠过凌总裁,望向何楚雯,见她一脸微笑地正视着自己,似乎也在等待她的回答,可是她什么都不懂,她能做啥?而且最最麻烦的是还要与人渣共事! “黄总,凌总裁在问你话呢,我们大家都等着你的回答,你不会就这么把大家晾着吧?”何楚雯皮笑肉不笑地样子简直令黄蕊蕊抓狂,“我可还等着与你好好合作一番呢。” “知道啊,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做到最好!”黄蕊蕊最经不起别人激她了,当即爽口答应了下来。 散会的时候,何楚雯还故意走到她身边,小声在她耳边笑道:“我的工作要求很高,跟着我干事,保管你一周下来能轻个五斤。” 黄蕊蕊低头看了看自己引以为傲的身材,立刻大声回应道:“我说何组长最近怎么越长越苗条了呢,起先还以为是吃了劣质月见草油引起的负作用,倒真没想到原来是工作太辛苦的缘故啊,这可要小心千万别累出痨病了,想当年哎我爷爷就是这么去了……” 黄蕊蕊的说话声,引来一起参会同事们的侧目,也有几个小秘书走在一起小声议论起来,何楚雯心中有鬼,更大声道:“什么劣质月见草油,你别胡说!” “那两千瓶劣质地摊货,很难吃吧?”黄蕊蕊可不怕她,说完就扬起头管自己走掉了。 回到办公室,她挺拔的身姿一下子瘫了,压力山大啊,叫她当个小科长还可以,现在升了总经理不说,还要参与研发,还混了个副组长,她这辈子还没让自己的心累到过,今天开始怕是日子难过了。 幸好心仪答应做她助理了,她至少还能拉到凌总裁这么个靠山,可是偶像明明知道何楚雯有意针对韩心仪,而且累及她们第三部室,为何他还要故意拉她下水?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黄蕊蕊竟然接到了凌总裁的电话。 “我看心仪好像对芳疗这块业务挺感兴趣,我希望她能多多参与。”未等黄蕊蕊请教,凌斯阳开门见山就道出了她心中的疑团,“你的工作就是负责监督组长及组员的工作和行为规范,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妥或不好的迹象,就立即向我报告,当然不要与组长硬碰,也别让心仪知道这些是我的意思。” 原来是要我当间谍啊,黄蕊蕊的心事一下便飞走了,她高高兴兴地答应了凌总裁,还一个劲地赞扬他聪明睿智专一有爱心有想法,把凌斯阳都哄笑了。 果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楚雯啊何楚雯,你等着,看姐姐明天开始怎么收拾你这个人渣! 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四章 凌斯阳无须捱到周末就搬进了银河苑小区,并成功爬上了韩心仪的大床! 韩心仪自小受父亲影响,对各种香粉香料充满兴趣,大学时代的她已是个中香道高手。 在读研的日子里,她将中医学与香道学相结合,钻研其中精髓,力求通过返璞归真的心灵的修行达到身体五脏六腑的平衡。 当她发现香薰不仅能对人的情绪等心理产生影响以外,还能治愈很多譬如皮肤、内分泌等身体疾时,遭遇婚变,不得不辍学,从此中断对比问题的研究。 后来在丽芙宫做特级理疗师的时候,又受到拥有评香师资格的明姐影响,对芳香精油疗法有了很大的认识,使她大开眼界,对此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要将西式芳香精油与中式香料相结合…… 如今,在坤天上班,没想到竟然能接触到芳香精油,而且还能报名参加公司的免费培训,她怎能不激动? 某天晚上,她躺在凌斯阳怀里告诉他,她希望有一天不仅能重拾学习时代的梦想,还想自己尝试着调制具有不同作用的各种香品。 凌斯阳看着她兴奋的样子,看到她的双手在他年前挥舞,听着她声音里不可抑制的渴望,他知道他这件事做对了。 虽然他很不希望心仪在公司里有与何楚雯产生互动,因为他知道简单无害的韩心仪绝对不是狂妄阴暗的何楚雯的对手。 但是他又希望她能过的开心过的有意义,而不止是将自己的生活和人生价值局限在达达和生活费上面,他要弥补她在这四年里失去的一切。 “老婆,我看好你的。”凌斯阳抱住韩心仪,“不过答应我不准太辛苦。” “知道啦!”韩心仪突然从床上爬起来,找出一盒香粉,正巧白天的时候凌斯阳送了一套纹饰典雅的香薰器皿,拿来点上,室内一片香气缭绕,清退、恬淡却震撼心灵。 凌斯阳从床上惊坐而起,“这香--带来的感觉如此熟悉。” “忘了吗?”韩心仪搂住他的脖子,“这是我们的红娘。” “对,我那时候想尽办法想接近你的,听说你懂香道,于是找了个借口要你帮我调制一款香品说是为了学术研究呵呵。”凌斯阳说到这儿,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仿佛又回到那个时代,心意相通的两人坐在 校园里,腼腆地对望着彼此却又不好轻易地互诉衷肠。 “亏你还想得起来,人家花了好一番心血为你特意调制的香品,你都没熏过几回!”韩心仪嘟囔道,“就是嫌弃这香调得差呗!” “冤枉啊,老婆大人!”凌斯阳深吸几口道,“我这不是有了你了嘛,还要红娘做什么?而且这香太纯净,改天给为夫的调款催情香我一定天天熏!” “好啊,把你熏成个色总裁,见谁都色心大起!” “那可不行,那调制一款只对有邪念的香品好了。” “我直接给你下蛊好了!” “难道你没有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以为我就已经中了你下的蛊。” “斯阳,这种感觉真好,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韩心仪躺在床上平静地道出了她的心意。 “我们当然是要永远在一起的了。”凌斯阳牵起韩心仪的手,在淡淡的禅香中渐渐入睡,这是两人这四年来睡得最深沉香甜的一夜。 周六一早起来,凌斯阳带着老婆孩子去逛野生动物园。 达达最喜欢逛的地方除了游乐场就是动物园了,不过野生动物园位置有些偏僻,而且门票价格昂贵,所以韩心仪平时只带他去普通的动物园逛过几次,这是达达第一次来到野生动物园,听说能与大象、斑马等零距离接触,开心地一路上都在唱歌。 明姐闻讯后,闯入巫泽风卧室,火速以最暴力的方式弄醒了睡得正香的巫泽风。 “干什么你,女流氓!”巫泽风睁开眼睛见到只穿着一件小背心,一条小热裤的明姐,吓得一个激灵,揪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大喊大叫。[..tw超多好看小说] “叫什么叫,这回把我当女人了?”明姐一步上前掀开巫泽风的被子,“这不是穿着内裤的吗,还学姑娘家羞上了?” “人家没穿上衣啊!”巫泽风上前抢被子,可惜抢不过手脚麻利的明姐,巫泽风郁闷了,两手互在胸前问她到底想干什么? “心仪她们一家都快到野生动物园了!”明姐一边说,一边从走入室衣柜里丢出一套衣裤,“快换上!” “搞笑,她们去她们的,我睡我的,动物园又不是我开的。”巫泽风说着,头一仰又要倒下,被明姐一腿踢在背上。 “不准再睡,快陪我去动物园!”明姐两手叉腰,柳眉倒竖。 巫泽风斜嘴坏坏一笑,“我懂了,动物园的母老虎跑我家来了。” 十分钟后,明姐开着巫泽风的布加迪威龙,载着还在打瞌睡的巫泽风,一路风驰电掣,避过车辆,让过人群,闪过红绿灯,奔向郊区的野生动物园。 凌斯阳刚买好门票,巫泽风的布加迪威龙就哄哄两声停在他们一家面前,明姐三两下摇醒再次熟睡的巫泽风,兴奋地对他大声道:“野生动物园到喽!” 凌斯阳买的门票是走汽车通道的,他叫明姐她们把车开在前面,他开车载着达达和心仪跟在他们后面,因为他怕达达太贪玩会耽误明姐和巫泽风的游览进程。 明姐当即决定要与巫泽风换位置,由巫泽风开车做她的专职司机,她负责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专心一致地与路上的动物们一一打招呼。 叫人感到头疼的是,达达反倒只对大型动物感兴趣,在河马、大象、犀牛、黑熊这些地方才会要凌斯阳停下车来看,而那么聚满小朋友的猴山、鸟林等地方,他远远一望就催着凌斯阳快快开车。 明姐却是,每一站都要停下来,逗逗小鸟,喂喂小猴,嫖嫖羊驼……不一会儿,就被凌斯阳的宾利赶在了前头。 巫泽风是一路怨声载道,油门还没踩下,就又要踩刹车了,他的布加迪威龙连连发出轰--滋,轰--滋的呻吟声,在山谷里回荡再回荡…… “明姐,你能不能稍微速度快点,或者有点选择性,好歹你也是一灵长类动物,别这么随便好不好?” 巫泽风从车上跳下来,走到正在逗小猴崽的明姐身旁,“你看看,连小猴都取笑你了。” 明姐没看巫泽风,仍往小猴手边丢着玉米粒,漫不经心地回他道:“小吉是在笑你校门开了都不知道,个笨家伙。” “想骗我!”巫泽风嘴上这么说着,头还是低下去看了眼,腾得脸一红,“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是小吉看见了告诉我的,我又没看见。”明姐说着,向小猴伸出手去摊开手掌,小猴乐颠颠地过来从明姐手心上取走了两粒玉米。 “骗谁呢,你还懂猴语?” “你不是说我是灵长类动物么?” 巫泽风语塞,不甘心地抱怨道:“还不是因为你催催催,害得我裤链忘拉,无限春光都乍泄了!” “别恶心我了,搞得跟处男一样,谁不知道巫家大少是花心萝卜一个,连舞伴都不带重样的。” “笑什么笑,再笑抓你去开脑!”巫泽风不知如何解释,见那叫小吉的小猴捂着嘴看着他吃吃偷笑,从明姐手上抓过几粒玉米往它身上砸去,小猴痛得哇哇乱叫,窜回猴山上躲了起来,明姐这才同意去下一个景点。 这时,凌斯阳打电话过来,说达达逛累了,她们现在坐在湖边的一块草坪上休息,心仪还带了很多水果还有卤菜、饭团,叫他们一起过去吃。 巫泽风哀嚎一声,无比哀怨地回复凌斯阳,“不来了,你们吃吧,我们还得赶往下一个点。” 达达听到电话里头传来巫泽风的低嚎声后问凌斯阳,“大巫怎么了?” “被母老虎缠住了。”凌斯阳剥开一颗荔枝塞入达达嘴里问,“甜吗?” “超--级--甜!”达达喜滋滋地吃着荔枝,拿起两颗葡萄分别送到韩心仪和凌斯阳手里,“爹地、 妈咪吃葡萄,也超甜的哦。” “乖儿子!”凌斯阳将葡萄剥了皮塞入韩心仪嘴里,小声对她道,“心仪,再给我生个女儿吧!” 达达见凌斯阳与韩心仪互相咬起耳朵,睁大好奇的双眼打量着他们,忽然他指着韩心仪的脸喊道:“妈咪的脸好红哦!” “妈咪,有点热。”韩心仪搓搓泛起红晕的脸颊,嗔怪地望了眼凌斯阳,转移话题道,“休息完了后,我们去哪?” 凌斯阳拿起地图研究了一会,指着前边其中一条分叉路道:“那边不远就是幼崽培育基地,我们去看动物宝宝。” “噢,看熊宝宝去喽,太好啦!”达达一手抓起一个饭团就要走,凌斯阳忍不住向韩心仪吐槽,“他口味挺重啊。” 其实,达达口味真不重,真正重的人是明姐! 巫泽风总算见识到了,母老虎母猩猩什么的真心不怎么样,最最叫人心寒崩溃的是爬行类动物--蛇! 车子一进入蛇园,明姐就迫不及待地跑到一处犹如猴山的露天围场,津津有味地趴在扶手上,脸朝下用极其温柔的语调说道:“宝贝们,妈咪来喽,快快过来亲亲!” 巫泽风见明姐这么兴奋,还以为她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了,好奇心被勾起,于是跟上前去,低头往下一瞧,差点没晕过去! 这下面简直就是个蛇池!而且更恶心的是,这蛇池里放养的全部都是小蛇! 地上,成群的蛇绞成一团,三三两两地堆在一起,假山上时不时有小蛇探出头来,或者从这个洞口钻到那个洞口,还有那棵貌似被雷电霹中过的老树,斜着身子将蛇池遮蔽地凉爽阴暗,树的其中一部分仍然顽强地存活着,碧绿的枝叶伸向假山,干枯的部分还差一手指就能触及到蛇池池壁了。 幸好,那些小蛇们都选择挂在有生命的枝叶上,细长的蛇身缠绕着枝干,整棵树看起来就像挂着枝条的大榕树。 巫泽风赶紧闭着眼睛逃到枯枝边,揉着胃骂道:“妈的,老子都要被恶心地吐了。” “嘘!”明姐警告他,“别吓到我的小宝宝们。” 有病吧这女人?巫泽风打了个寒颤,明姐那认真温柔的母性竟然都贡献在这些恶心的小蛇上了,难道平时这么泼辣凶悍。 这时,明姐突然对着蛇池吹起了口哨,巫泽风实在受不了了,强行忍住不让翻涌上来的胃酸吐出来,撇过头正要逃开,突然发现一对小黑珠子正盯着的脸。 巫泽风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双腿发软无法迈步,不知是否是因为明姐的口哨声吸引了它,绕着枯枝就爬 了过来,小脑袋不断向前探啊探的。 巫泽风跟木头人似地僵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那小蛇似乎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它的上半身已经超越了枝干昂在了半空中,巫泽风为了躲它,不断地向后倾斜,已然像在完成一个高难度的拱身。 喂,喂……巫泽风生怕惊到小蛇,用极其轻微的声音叫着站在一旁的明姐,只可惜明姐的口哨声太过嘹亮,也玩得太过投入,完全没有发现陷入绝境的巫泽风。 巫泽风只好伸出一只手,向着明姐的方向撩啊撩,终于明姐回过头来,看到反身半倾的巫泽风和小蛇大眼瞪着小眼,兴奋地尖叫起来。 小蛇被惊到了,头一昂,又向前探出一寸,向巫泽风吐出警告的蛇信,巫泽风见明姐只顾着逗小蛇都不顾他的死活,气得半死,“还不快把我拉开,它呼出来的气都喷我脸上了!” “有吗?”明姐用手指碰碰小蛇的额头,“这么多年我都没逗来一条小蛇,没想到你一来就被它看上了,说明你俩有缘。” “不稀罕!”巫泽风的腰快坚持不住了,他又不敢就这么躺倒在地,怕小蛇跟着滑翔到他身上,那可真会要了他的命,他只好再次催促哀求明姐,“姐,老佛爷,这样的近距离接触我实在扛不住啊,您行行好呗。” “好吧。”明姐推开巫泽风挡在他前面,巫泽风瘫坐在地上正要说两句感谢的话,看到明姐竟然让小蛇绕在她的手臂上,还一脸的得意,“走吧,我们去看大蟒蛇。” “要看你自己看,老子不陪了!”巫泽风是真生气了,大踏步地跑回了车里,明姐没办法,只好跟着跑了过来,安慰了他几句。 晚上回到家,巫泽风的气已消得差不多了,他看到明姐没吃两口饭就回房去了,以为是她在生他的气,于是来到她房间想跟她道个歉。 推开门,见到明姐撅着屁股跪坐在床上,巫泽风揉了两下鼻子,将眼光移向别处,然后他惨叫一声,终于吓晕了过去。 当巫泽风醒转过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明姐的床上,吓得立马从床上窜起,抱着头逃回自己的房间。 明姐端了只小炖盅走进来,对他道:“我问了心仪,受了惊吓喝参茶好,把这一整盅都喝完吧。” 巫泽风不敢接,抱着被子痛不欲生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把那东西带进家里,我恨死你了!” “我以为你经常去野外露营什么的,不会怕蛇。”明姐显然觉得有点对不住巫泽风,说话的时候也没了先前的底气。 “我不怕,我刚才喊你干嘛!”巫泽风怨恨地瞪了明姐一眼,不再看她,嘀咕道,“你以为我逗你玩啊?” “好了好了我知错了,小蛇已经走了。”明姐坐在床边,从炖盅内舀起一勺参汤递到他嘴边,“快喝,我喂你。” 巫泽风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张开嘴,喝了两口,才想起来问道:“你把那玩意弄哪去了?” “刚才被你那一吓,不知溜到哪去了,怎么也找不着了。” 咳,咳--巫泽风被一口参汤呛得半死,只是顾不得这许多,又掀开被子要逃,被明姐按住了笑道:“我话还没说完呢,后来被你家司机在车库找着了,他捉回家给孙子玩去了。” 唉,巫泽风啊巫泽风,从来就只有你捉弄别人,还没被别人捉弄过吧,这回你真是遇到大克星了! 这一整夜,巫泽风好几次从恶梦中惊醒,不是梦见那条小蛇在他身上钻来钻去,就是梦到他被一群小蛇包围,吓得他大汗连连。 明姐也没睡好,被巫泽风凄惨的叫喊声弄得同样心惊肉跳,跟撞鬼了似地,最后她实在要被逼疯了,打开灯来到巫泽风了的卧室,拜托他能不能别再叫了! “你以为我想!”巫泽风没好气地说,“白天被你吓成那样,我都快神经质了!” “唉,不就蛇--” “闭嘴,不准再在我面前提那大蚯蚓!”巫泽风干咳两声,拿起床头的空杯子道,“喊得嗓子都哑了,给我倒杯热水来哥就原谅你。” “好吧,我欠你的。”明姐从楼上冰箱里提上来五瓶啤酒,打开了给巫泽风道,“喝完这些就能睡得香了。” “那也得喝好酒,怎么每次跟你一起就喝啤的?”巫泽风虽然抱怨着,还是接过冰啤喝了一口,一个激灵上来,爽! “姐就好这!”明姐也咕噜噜灌下两口,“再好的洋酒也不如这冰过的百威啤酒,真自在!” “你也别非要嫁给鲍爷了,就你这点生活品质,随便找个小民工都能养活你了!” “是吗?”明姐不置可否地笑笑,很快两瓶冰啤被她干完了,还剩最后一瓶的时候,明姐索性和巫泽风一人一口这么分着喝了个干干净净。 不知是真的喝了冰啤酒的缘故呢,还是因为有明姐这个蛇妈咪在,总之巫泽风后来一觉睡到了大天亮,醒来的时候发现明姐斜靠在床头,双手平摊,一条腿架在他小腹上,一条腿挂在床下,睡姿那个豪放。 难怪他被尿憋醒了,这样子被压着能不急么,巫泽风轻轻提起她的腿,又轻轻地放下,上完厕所回来躺下后,实在觉得看不惯,又把她的另一条腿搬上了床。 这世上能让巫泽风看不习惯的人和事,还真是不多,待他刚闭上眼,觉得还是不妥,把她整个人抱起来平躺着放在床上,见她只穿了背心和打底裤,于是又拉过自己身上的裤子给她盖好,两人共同一条薄薄的空调被。 巫泽风这一觉又睡到了自然醒,睁开眼时发现明姐正趴在他身边,双手托着下巴仔细地观察他,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你怎么在我床上,靠,还盖着我的被子,色女!” “失身了啊?要不要反应这么强烈?”明姐翻身下床,原本挽起的长发,瞬间如瀑布般倾泄下来,及至腰间。 巫泽风看得呆了呆,“原来你头发这么长?” 明姐回头朝着他妩媚一笑,“像不像许多大蚯蚓?” “啊--滚你!” 梅朵要走了,凌斯阳报读了哥伦比亚大学的艺术舞蹈专业,还托付二哥莫以希代为照看,机票也已经买好,周一上午就要上飞机了。 对于凌斯阳的这个做法和决定,韩心仪感到非常自豪与欣慰,自豪的是凌斯阳有如此胸襟,可以不计前嫌,无私地帮助梅朵完成她的学业与梦想,欣慰的是凌斯阳终于能放下心里的仇怨,迎接新生活的到来! 不过,凌斯阳在梅朵面前,还是硬要装出一副铁石心肠、冷酷无情的模样,所以周日晚上的聚餐加欢送大会,他没有参加,韩心仪也没有逼他,她知道他离真正解踪尚需一些时间! 凌斯阳与韩心仪母子吃完午饭后,载着他们来到百货大楼,达达说要送一个很特别很赞的礼物送给梅朵。 韩心仪怕凌斯阳别扭,就催他回家休息,她和达达两人挑完就自己打车去巫家,凌斯阳觉得在家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回到坤天大厦,将前期堆积起来的活处理掉几件。 凌斯阳一进办公室,就潜心埋头工作,直到肚子饿得实在有些厉害了,才抬头看了看时间,已是晚上七点多,不知不觉他就连着干了6个小时的活,也确实有些累了。 不知道心仪她们吃得如何了,凌斯阳连着拨了两个电话过去,都不见心仪接听电话,只好挂了电话起身出门。 “小林,你怎么在这?”整个坤天大厦空荡荡的,除非有必要,一般周末很少有人主动来加班,没想到他的秘书竟然会在。 “凌总裁?!”小林简直惊喜过望,“没想到你也在!” “嗯!”凌斯阳点点头,看到她的电脑屏幕里正在讲有关芳香精油的内容,好奇地指着电脑问这是怎么回事? 小林低下头,红着脸支支吾吾道:“我,我看凌总裁和何助理,为了打响芳疗产品忙得不可开焦,我、我也想出一份力。” “可是你对这个感兴趣吗?” “当然,现在哪个女孩子不喜欢精油呀,又能美容又能养生还能减肥。”小林天真地笑着,又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急忙伸手关闭了视频,“家里网络上不了,报读了远程培训课,不来听又觉得不划算。” “呵呵。”凌斯阳表示理解地笑笑,“这简单,你跟心仪不是好朋友么,她下周就要去参加第一批芳疗培训了,你可以跟她一起过去,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真的吗?我可以吗?”小林有些不敢相信望着凌斯阳,眼里是爱慕,是崇拜,是渴望! “我好像没必要跟你开这个玩笑。”凌斯阳温和地笑笑,“多学点东西总不是坏事,我也想要有个全能秘书!” 小林高兴地关闭了电脑,这才想起来问凌总裁这会加班是不是有急事要忙,“我可以帮忙的!” “都干得差不多了,我也该吃个饭回家了。” 正说着,小林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急得她连忙捂住肚子,凌斯阳也听见了,觉得她这个秘书真是容易害羞,胆子也小,跟何楚雯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一个地,还是他的心仪最好,娇羞不失大气,坚忍不失风情。 “那凌总裁我走了。”小林轻声跟他道别。 “先别走,你要帮忙也行,陪我一起去吃个晚饭!” “啊……” 第七十五章 +请假通知 坤天楼下就是一家港式茶餐厅,凌斯阳点了一份沙嗲牛肉套餐,小林要了份米线鱼丸汤。 “这么点怎么够吃?”凌斯阳说着,又叫老板给小林加了个卤鸡蛋。 望着白色瓷盘里诱人的卤蛋,小林突然想起前几天何楚雯说过,凌总裁对蛋黄过敏…… “凌总裁,我――”小林露出欲言又止的娇羞模样。 “怎么了?”凌斯阳停下筷子,问道。 “鸡蛋我还是不吃了。”小林鼓起勇气飞快地吐出好似憋了许多的五个字。 凌斯阳一愣,随即明了似地笑道,“你不会也学公司里那些女同事一样在减肥吧,这可不好,既伤身又没必要。” “不是啦――我对蛋白过敏。”小林说完,又低下头去。 “我以为这世上只有像我这样对蛋黄过敏,没想到还有人会对蛋白过敏,倒是头一遭听说。” “啊,原来凌总裁您对蛋黄过敏哦!”小林先是显得很吃惊,然后惋惜地盯着卤鸡蛋道,“多好的蛋蛋啊,可惜浪费了。” 凌斯阳淡淡一笑,继续埋头吃饭,忽然一个白色状物体悄悄伸向他的餐盘,他猛得抬头,看到小林夹着蛋白的筷子停在半空中,脸已经红成了熟螃蟹状,支唔着说:“其实,我们可以分着吃,这样就不会浪费了,这筷子是干净的,我还没用过。” 凌斯阳本来对蛋白是没啥兴趣的,可又觉得拂了这么个小姑娘的好意怕她难堪,他还是有意想锻炼一下她的胆量和能力的,便说了声“好”,接过蛋白就一口吞下,连什么味道都不知道。 小林心满意足,将整碗米线吃了个底朝天,还自嘲自己食量大,凌斯阳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断地翻看着手机。 小林自然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她明知故问道:“凌总裁,您在等何助理的电话吗,她今晚怎么不陪你?” “我在等心仪的电话!”凌斯阳纠正道。 “心仪?韩心仪吗?”小林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随后尴尬道,“我,我以为你跟何助理才是一对……” “别人误会情有可缘,你是我的秘书,我跟何助理之间究竟有没有他们说的那种关系你应该清楚。”凌斯阳略带指责道,“前不久不是还让你写过一张卡片给她么?” “可是,可是,何助理她说――”小林难过地绞着衣袖。 “她说过什么?”凌斯阳不悦地催促道,“告诉我!” “她说等你享受过她,知道了她的好以后,就再也不会要那个弃妇了。”小林说到这里,突然慌乱地捂住嘴,“原来她说的弃妇,就是指心仪?” “她倒是越来越自信了。”凌斯阳冷冷一笑,站起身来对小林道,“走吧,先送你回家!” 小林觉得今天自己是被幸运女神眷顾了,虽然她每晚会对着星星月亮无数次的祈祷,虽然她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些,但她从来没想过这些会变成现实,而今晚她发现,幸福原来是可以实现的,只要自己学生把握和争取! 两人刚走出餐厅,凌斯阳的手机响了,他迫不及待地按下接听键,拿起电话就喊了一声,“老婆大人!” 小林的心猛得向下一沉,站在台阶上仰望停驻在门口那个浸沉在幸福中的男人,时而柔声说着什么,时而傻傻笑着,与往日办公室里严肃睿智的凌总裁截然不同,他的眼里眉间都写满了对电话里头那个女人的无限爱意。 那一刻,她真的好希望凌斯阳是在跟自己通电话,她对韩心仪的妒恨越来越强烈,方才拥有过的短暂甜蜜已然变得微不足道,她想要得到更多更多。 “小林,很抱歉你必须自己回家了。”凌斯阳带着歉意微微一笑,“心仪打电话过来了,我赶着回去接她们。” “没事,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家!”小林表示理解地笑着朝他挥挥手,“快去吧,别让心仪姐久等哦!” 直到再望不到黑色宾利车影,小林才慢慢走完台阶,来到公交车站,等着乘坐13路车回到她租借的小屋子。 与梅朵她们聚餐结束时,韩心仪才从手机上看到凌斯阳的未接来电,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她告诉他,她和达达完全可以自己回家,可是凌斯阳一定不让,叫她们在原地等着哪都不许去! 韩心仪算算时间,凌斯阳还没这么快到,就带着达达四处逛逛消消食,今晚大家都很放得开,尤其是明姐、巫泽风还有小梅朵三个都是爱笑爱闹的人,更加上达达在一旁捣乱,不知不觉就吃下了很多食物。 路过赛百味的时候,达达一揪韩心仪的衣裳,“妈咪,我要买夹心面包。” “你还吃得下啊?”韩心仪有些难以置信,今晚达达吃得并不比她少。 达达摇摇头说:“吃不下。” “就是,那走吧,妈咪带你上夜市逛逛,咱们买些小玩意回去。”韩心仪望见不远处有一个小型夜市,急着想带达达过去瞧瞧,“妈咪好久没逛夜市了。” “可是妈咪,达达想买给那个漂亮哥哥吃。”说着,达达伸手朝前一指,韩心仪抬眼看去,竟发现任意颓废地坐在赛百味门口的台阶上,正望着远方出神。 韩心仪忙问达达,“你认识这个哥哥?” 达达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问清楚了韩心仪才知道,原来刚才他们在天仙楼聚餐的时候,达达溜出包厢玩的时候,就看到过任意了,当时他正在一个无人的包厢里吃剩菜。 “刚才吃饭的时候,你突然跑过来拿了两个肉包又跑出去,是想给那个哥哥吃?” “是啊,妈咪,这个漂亮哥哥好可怜,那些坏人都不让哥哥吃饭饭。”达达说着,目不转睛地盯着任意,“还打哥哥呢!打得可凶了。” 韩心仪悄悄走近了些,确实看到任意脸上青了一大块,衣服也破了,她问达达:“那哥哥拿了肉包没有?” 达达一副惋惜的样子,“被那几个坏人挤掉地上了,哥哥要去捡,可他们把包子都踩成糊糊了。” 这时,有人路过,往任意面前丢下几个硬币,被任意生气地砸了回去,陆续有人围观,对着任意指指点点,还有人直接骂他神经病! 韩心仪看在眼里,对达达道:“妈咪帮你去买赛百味,不过你要按照妈咪的话去做,好不好?” 达达认真地点点头,韩心仪将一杯饮料和两个金枪鱼全麦面包交给达达,然后附在达达耳边说了些话,达达兴高采烈地撒开腿跑向任意。 “漂亮哥哥,你吃饭了吗……”达达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认生,无论在哪,无论和谁,都能玩得开心,聊得尽兴,所以韩心仪对达达很放心,当她看到任意犹豫着接过达达咬了两口的赛百味,并狼吞虎咽地吃下去时,她微笑着走到拐角处,静静等着达达回来。 “妈咪,妈咪,达达完成任务回来啦!”十分钟后,达达找到韩心仪,一副得意的样子。 “达达真厉害!”韩心仪搂过达达,“妈咪亲一口!” “可是达达的肚子快爆了啦!”达达揉着肚子,笑嘻嘻地眯起眼睛,“我吃了半个,留了一个加半个给哥哥,饮料我也只喝了一口哦!” “那妈咪陪达达多走一走,让爹地开车跟在后面当保镖好不好?” “好酷酷!”达达做了个奥特曼特有的手势,跟着韩心仪蹦蹦跳跳地离开了,一路上还听到韩心仪不住地告诫他,“吃饱了不许跳,会肚肚痛哦!” 任意手里还握着半个达达留下的赛百味,站在墙壁拐角望着两人有说有笑离去的背影,流下了无声的眼泪。 凌斯阳接上韩心仪和达达回到家后,达达一个劲地喊着撑破肚皮了,凌斯阳陪着他玩了一个小时的虚拟网球以后,达达才舒服地和凌斯阳一起躺在了沙发上。 凌斯阳问达达今晚为什么吃得这么饱? 达达得意洋洋地将今晚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地讲给了凌斯阳听,凌斯阳听完后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妥,左思右想之后,问昏昏欲睡的达达,“你说的那个漂亮哥哥叫什么名字,知道不?” 达达摇摇头,凌斯阳又问:“那他长什么样?” “漂亮,白,眼睛像动物园的狐狸……说话的声音也好听……” 凌斯阳越听脸色越差,最后找到韩心仪问她今晚的那个男人是谁,韩心仪以为凌斯阳误会她跟达达嘴里说的那个男人有什么关系,于是只说是达达碰巧在仙女湖见过一面而已。 凌斯阳也没再多问,拿起手机走进卫生间,锁上了门。 韩心仪心想,误会就误会吧,顶多生她几个小时的气,总比知道那人是任意了以后,令他担心得好,而且她相信任意不再是之前的那个鬼见愁任大少了,她不希望凌斯阳为了她再节外生枝。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凌斯阳已经将整件事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一进卫生间,就叫了两名保镖待命,明日开始在暗处分别保护韩心仪母子。 这天晚上,巫家上演了六国大封相,因为巫泽雷和鲍严钟回来了,还向巫泽风展示了他们的男男结婚证! 被明姐看到后,抢过来就撕成了两半,鲍严钟气得举手要打她,被巫泽风喝制了,与鲍严钟对视道:“你敢动她一根汗毛试试?!” “都是被我父亲惯的!”鲍严钟放下手,生气地捡起一分为二的结婚证,拉着巫泽雷进了房间。 “出来,滚出来你们!”明姐依旧不甘心地拍打着房门,“躲起来算什么,你还敢提干爹,你还有脸提干爹,鲍严钟你这个不孝子快给姐滚出来!” “明姐,算了吧?”巫泽风很是受不了眼前这幕悲情戏,一边是亲弟弟,一边是好兄弟,唉,他都不知该怎么劝好! “浑蛋!要不是里面那人是你弟,我他妈还让他活到今天!”明姐见拍不开门,气得转身对准巫泽风的腿狠狠踢了一脚,朝他竖起中指道,“现在开始我和你绝交!” 巫泽风痛得弯下腰,抓住明姐的手,被明姐无情地甩开,“别再碍手碍脚的,你转告诉里面的人,姐给再他们三天时间,要是还不悔悟,姐就找人废了巫泽雷那小子!” ------题外话------ 饭饭有家人住院,有人挂盐水,有宝宝要照顾,这两天分身乏术,不得已需请假断更两日,希望妹纸们能谅解饭饭,大后天会继续更新的! 第七十六章 凌斯阳第二天一到单位,就将小林叫到了办公室,说他有事要交待。 小林双目含春,心里不断猜测着凌总裁想跟她说些什么,总之她的直觉告诉她,他要交待的绝对不是公事! “心仪不喜欢我和她的关系被公司同事知晓,虽然我很不想这么做,但是我更不想看到她失望难过,所以昨晚我跟你说希望你能保密。” 小林没想到凌总裁找她,竟是为了这件事,一时有些无法接受,只木讷地点点头,“哦,我出去了。” “等等!”没等小林走到门口,凌斯阳又急急地叫住了小林。 小林再次满怀希望地转身回望凌斯阳,言语中透露着喜悦,“凌总裁,还有事吗?” 凌斯阳向她灿烂一笑,“如果你听到有同事还在谈论我跟何助理的话,也麻烦你替我们澄清一下,我不希望这种空穴来风的绯闻影响心仪的心情。” “当、当然可以,我会跟她们解释的。”小林说完,就低下头急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坐在座位上的她,久久无法平静。 要不要对她这么好?!小林生气地将面前的一张纸狠狠揉成一团,这时她桌上的电话响了,竟然是韩心仪打来的! “小林,听凌总裁说你将跟我同一期参加精油产品的培训班,那真是太好了,到时候我们两人住一间好吗?” “哦,当然好,求之不得呢!”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如何将凌总裁的魂魄勾走的! “嗯,那到时候见,先工作了,拜拜!”韩心仪愉快地挂了电话,在公司有蕊姐和小林两个好姐妹真好。 明姐就此搬出了巫家。 鲍严钟开始变得惶惶不安,在巫泽雷身边派了十多个兄弟近身保护,只要一有时间,他也紧紧相随寸步不离。 巫泽风觉得事情根本没有严重到这一地步,明姐当时只是在气头上,才会出此恶言,等过两天气消就好了。 鲍严钟却不这么认为,“那女人执着起来的时候简直是个疯子!” 鲍严钟对明姐的这一评论,令巫泽风觉得很不爽,“你说话注意点,明姐虽然是泼辣了点,但也不至于被你说成那样,我要是有这么一个俊俏标致古道热肠的女人缠在身边对我死心塌地还可以不要求名分对我生养孩子,我都要幸福得笑死了!” 鲍严钟鄙视地看了巫泽风一眼,“你要这是喜欢她你上啊!” “可惜她不爱我啊!”巫泽风带着点幸灾乐祸地指着鲍严钟的胸口道,“人家心里只有你鲍爷啊!” “你以为她爱我?”鲍严钟大笑两声。 巫泽风的八卦劲儿又上来了,“不爱你还追着要跟你结婚生子,难道你的基因会比我的还优秀?” 鲍严钟已无心与巫泽风调侃逗乐,提起这件事,他似乎颇感头疼,“就算我没认识泽雷,我也不会娶她,因为她并不是出于对我有爱才一心想要跟我结婚生子,她这么做无非是出于她的孝义在作祟。” “孝义?”巫泽风重复了一遍,想与那晚在裸心谷的谈判,好像是有听到她好几次提到干爹,也就是鲍严钟的亲生父亲鲍一,而他也听她说过,她是被鲍一收养的干女儿,如此结合起来说的话,难道是? “这傻女人不会是为了报恩吧?”巫泽风狠狠拍了记大腿,痛得直摇头,前天晚上被明腿往死里踹留下了一大块乌青。 “差不多就是这么一回事吧。”鲍严钟说这事的时候,偷偷朝楼上望,见巫泽雷仍躲在阁楼里打游戏,放心地继续道,“我爹对小妹那可真是好,她也真心从没叫爹失望过,于是我爹呢一心想把公会交给她打理,只要我俩结婚,公会就还是姓鲍,为了让爹安息,临死前我跟小妹订了婚,可那时候是迫不得已啊,那时候她要是有一丁点出于男女之间的爱情想要跟我完成这桩婚事的,我一定会娶她决不说个二字,可关键是她根本不爱我呀,我这样娶了她,是害了她呀!” “你说得有道理,这婚不成结。” “对呀,娶她回家,再让她为我们鲍家打理一辈子公会?”鲍严钟深吸一口气,“我做不到,良心和道义上都过不了自己这关,更何况现在有了泽雷,我更不能辜负他。” “我去劝这个傻女人!”巫泽风说完,就闯入夜幕之中,驾着布加迪威龙,一边打电话,一边呜呜踩着油门飞弛而去。 巫泽风在电话里听得嘴巴都干了,也未能将明姐约出来。 “你要再劝,我马上挂断电话!”明姐显然对巫泽风打过来的这一通无意义的电话感到很不耐烦。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巫泽风顿了顿,骗她道,“我决定帮你了!” 明姐终于出现了,她今天穿了件无袖圆领晕染蚕丝衫,下配一条淡蓝色牛仔热裤,修长无暇的双腿在巫泽风面前展露无遗。 自己前不久竟然被如此修长匀秤的美腿压了一晚上,巫泽风想,他那个时候怎么就没感觉呢,连偷偷摸一下的冲动都没有,这只能说明他对她确实没什么兴趣,否则他铁定动心了。 “喂,快上车,带你去个地方。”说完,那对美腿重新跨进她的橙色r8,巫泽风跟着坐进了副驾驶室,在橙色车影和灯光倒映下,那条腿越发显得突兀白嫩。 “我们去哪儿?”巫泽风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明姐说完,一踩油门,车子就冲上了前往郊区的绕城高速。 巫泽风以为明姐又要带着他去吃夜宵,于是想着,等到了目的地,边吃边劝,到时候三瓶啤酒干下来,还有什么搞不定的? 可是巫泽风万万没有想到,明姐竟然将车开到陵园大门口停了下来。 “下车,翻铁门。”明姐一直没给过巫泽风什么好脸色。 巫泽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十分听话地下了车,翻过铁门溜进了陵园。 “我们这样打扰死者安息似乎不太妥当吧?”阴风阵阵,巫泽风双手合什朝四面拜了三拜,“明姐,你今晚竟然不怕?” “你在我不怕。”明姐说这话的时候,依然面无表情,却听得巫泽风心花怒放,他立刻放下双臂,一只手搭在明姐肩上,“早说嘛,我们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明姐不着痕迹地拂开巫泽风的手,那一瞬那巫泽风心里空落落地,觉得与明姐好似隔了多年未见的老友,明明熟悉得要命,可就无法贴近。 “很久没见,还好么?”巫泽风不禁问道,明姐清冷的声音哼笑一声,巫泽风才想起来与她分开也只两天时间而已。 “到了,来见一下我干爹。”明姐拉起他的手,她说话的声音开始变得轻暖柔和,“干爹,他叫巫泽风,你要记住他哦,我们鲍家香火永继、开枝散叶就全靠他了。” “我……”巫泽风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你想跟我……?” 明姐没理他,而是将他将到一座面向西方的坟墓前,对他道:“你向干爹发誓,会帮我怀上鲍严钟的孩子!” “啊,这种誓怎么发发?”还以为她想跟我开枝散叶呢,吓死我了,巫泽风咽了一口口水,“我才不做这种事!” 明姐揪住巫泽风的衣领,“不是说要帮我的么,你就照着我说的念,三个月内一定会让我怀上孩子,否则……” “否则什么啊?” “否则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出门被蛇咬,睡觉被蛇搅……” 巫泽风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蛇,更何况上次被明姐这么一吓,简直成了惊弓之鸟,就刚刚这短短几步路,都低头看了十来回,就怕遇到蛇。 不过巫泽风还是逞强道:“你说被咬就被咬,你说让蛇来就让蛇啊?你以为你蛇王还是蛇妖啊?” “鲍严钟那混球没告诉你么?”明姐眉毛一挑,冷笑道。 “啥?!”巫泽风挺起了胸膛,心里却虚得直发毛,要命,不会真被自己说中了吧? “干爹是在蛇窝里发现的我,当时我正和几条刚孵化的小蛇玩得起劲,刚我看到有陌生人靠近的时候,我抓起石头砸了过去,没砸中干爹反而被他从蛇窝里带了出来,那年我三岁了。”明姐说到这里,竟笑了笑,又继续说道,“干爹对我很好,从来不许公会里的人议论质疑我的身世,可是我还是非常喜欢逗小蛇玩,某次被鲍严钟看到,不小心说漏了嘴,被干爹打烂了屁股一个多月才下得了床。” “原来你的譬好是这么来的啊。”巫泽风颤抖着声音道,“可是你就算再感恩戴德,你也不能这么义无反顾啊,你的清白你的自由你的爱情你的幸福你的节操你就统统不要了?” “干爹的遗愿就是我的心愿,如果无法完成,我会痛苦一生。”明姐说着,抬眼看巫泽风,眼里隐约闪现出泪光,“你说会帮我那都是骗人的吧?我知道你不愿看到巫泽雷伤心,其实我只想要跟他生个孩子,我不会干涉他们在一起,以后也都不会,难道你觉得我的要求很过分么,说到底我也是鲍严钟的未婚妻啊!” “怎么会骗你呢?”巫泽风心虚地吐吐舌头,一咬牙豁出去了,反正让鲍严钟跟她生个孩子又不会怎么样,谁叫小巫自己不会生呢,而且他没必要吃女人的醋吧? 想到这里,巫泽风便对着墓碑发誓道,“鲍爷爷在天有灵,保佑我三个月内让明姐怀上孩子,否则被大蚯蚓吓死,打一辈子光棍!” 明姐立即拉着巫泽风坐在墓碑前商量起来,巫泽风立马出了个主意,“色诱!” “诱个屁啊,这套对以前的鲍严钟来说还有用,可他现在都成弯的了!”明姐说着,白了巫泽风一眼,“都怪你那个基佬弟弟!” “我说该怪你,你当时怎么就不诱他上床呢,我弟弟以前虽然没有交过女朋友,可好歹也还是个直男,怎么能怪他头上?” “还说不偏帮你弟弟?”明姐指责巫泽风不厚道,点燃一根烟,又叹了口气说,“那时候帮鲍严钟打理丽芙宫,忙得根本没时间管这些,以为他在外面拈花惹草,到最后还是会跟我结婚,没想到竟然爱上了一个男人,我就是想献身都来不及。” “难怪那时候我问你为什么离开丽芙宫,你说你不想再帮他干了,我还问他是谁,你又不说。”巫泽风想起那晚出去兜风,无意中遇到明姐的事。 两人这样,你一语我一言,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天明,最后巫泽风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道:“决定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咱们也给他下春药!” 三天后,巫泽风拿来一瓶药水交给明姐,“这是我叫我们研发部的同事给我调配出来的,据说比小巫的那个葵神丸还厉害好几倍,你可收好了!” 明姐接过小瓶子,瞄了巫泽风一眼,“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你先给鲍爷试试,要是成了,我们坤天下一个主打产品就是它了!” “那好,今晚你把他骗到酒店开房!”明姐说这话时豪气凌云,仿佛是要巫泽风去做一件多么伟大光荣的任务,也丝毫感觉不到她的口气神情中带着猥琐与放荡。 巫泽风也被明姐的气势带动了,他劝明姐不要着急,“你什么时候来过的大姨妈?” “问这干嘛?” “这很关键!必须等你排卵那天再给他下药,不然他泄得精尽人亡都是白搭!”三个月就要让明姐怀孕,这个压力是有多大,巫泽风不得不为此特地科普了一下,原来三个月最多也就三次怀孕机会,他不得抓紧时间,逼着下属连夜整出这瓶超级无敌有劲的春药,争取马到成功,一次就中! “还有这种事的,那一般什么时候排卵呢?” “差不多,两次大姨妈中间吧,排卵的时候还会咪咪痛,腹胀,还有白带拉丝……”巫泽风滔滔不绝地为明姐补上女性生理知识课,脸不红心不跳地,俨然已经上升到学术领域,“所以记住了,等到这个时候,你再通知我,我立马就把鲍爷押到你面前,你只管准备好小药水然后乖乖躺平。” “那再等等吧,可真麻烦!”明姐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好似松了口气,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道,“走,请你吃烧烤去!” “这话要是放在平时,我一定举双手赞成!”巫泽风搓搓手,“可是,今天不行!” “为什么?今晚又不能行动了,不去吃饭还能干嘛?” “饭是一定要吃的,但烧烤不能吃,不健康!” “那吃火锅吧,汤汤水水的,一定健康!” “错,大错特错,备孕夫妇也不宜食用火锅,嘌呤含量太高。”巫泽风摇摇头,最后提议道,“去御世界养生膳食馆,滋阴壮阳什么粥什么汤的多补点下去。” “有必要这么麻烦吗?!”明姐戳着巫泽风的胸口,表示出自己强烈的不满,“那种清冷无味的东西是人吃的吗?” “你还想不想怀孕了啊?”巫泽风高声质问明姐,“想怀孕就得跟我走!” 突然,巫泽风发现身边多了无数双怪异的眼神盯着自己,巫泽风清咳一声,指着明姐向路人们解释道:“是她想怀孕,不关我的事。” “走吧,赶紧的,怀个孩子还搞这么多事。”明姐可不理会众人的眼光,拉过巫泽风,抢过他手上的钥匙,“过去那边坐好,我来开车!” 有钱人的私生活果然不是咱们小老百姓看得明白的! 第七十七章 韩心仪终于如愿以偿地去参加芳香精油产品的培训了,留下凌斯阳一人,白天去公司上班晚上提前下班回家照顾儿子,既当爹又当妈,虽然辛苦却是甘之如饴。 唯一令他失落的是,亲爱的老婆没在身边,既没得亲亲也没得爱爱,夜深人静,待哄睡了达达后,凌斯阳好几次冲动得起驱车赶往培训基地见韩心仪,又怕达达醒来了找不到他,只好作罢。 这次芳香精油产品的培训是由人力资源部举办的,特地从英国请来两名特级国际芳香师进行授信,培训基地是坤天建在市郊的一处半营业性质的疗养院,不仅风景秀丽,清静优雅,空气一级棒!而且还是院内还有一处天然温泉,不过没被允许学员们是不能随意泡澡的。 在韩心仪她们报道后的第二天也就是开课首日,何楚雯作为培训班主管兼责任人,来到沁泉疗养院做培训前的演讲。 本来,凌斯阳打算一道前去,既可以看看她在那里的生活学习条件好不好,又可以一解相思支苦,虽然他先前已经一再交代人力资源部老总培训规格一定要高,学习和生活环境一定要好,而且心仪也打来电话告诉他一切都很满意,可他就是不放心,也虽然他和她才不过分离一个晚上,他却已经对她思念成灾!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正准备与何楚雯一起离开时,他接到北商市医药协会会长秘书的电话,叫他立即去一趟会长办公室,有要紧的事情商量! 一个月后,作为北商市友好城市的美国华盛顿市将派医药界商业名流前来交流并建立更多合作关系,作为刚从美国回来并在北商市医药行业迅速崛起的新人,他凌斯阳当然是重点培养和代表人选。 凌斯阳其实早就知道自己会在邀请之列,只是他没想到会如此之快如此之紧急,看来会长们对此次交流会的重视程度远比他想象地要高! 凌斯阳明白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此次交流大会不仅受到国内外媒体的热烈关注,更重要的是一旦他在会上崭露头角了,就离迈向中国医药协会又更近了一步。 于是,他只能狠心放弃了前去沁泉疗养院的机会,等到晚上回到家,陪达达吃饭玩耍,给他洗澡哄睡了他以后,才有时间拿起手机给心仪打电话。 但是韩心仪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现在也不过九点半,没想到她这么早就睡下了,才第一天上课就这么累,明天有必要打电话给人力资源部警告他们一下! 凌斯阳恨恨地放下手机,一个人在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索性开了笔记本找莫以希视频聊天。 莫以希裸着上身,只穿了条短裤出现在镜头前,用一贯简短的语言组织形式问道:“弟,思春,不睡?” 凌斯阳不置可否地瞄了眼满脸胡子的莫以希道:“你就不能出去谈个恋爱什么的?就算找个男的也好!” 莫以希拍拍自己的电脑,一脸陶醉,“我,老婆!” “那何楚雯呢?”凌斯阳知道莫以希一直对何楚雯有意思,可惜何楚雯却很不待见他。 “女神。”莫以希毫不犹疑地表示,又自嘲地指着自己道,“怪物。” “你心里倒是很明白啊,那还不改改这怪癖,别整天地对着电脑了,我说你这头都快一年没修了吧,长得比草还荒!” “一年零四十五天。”莫以希那对灰瞳从这边移到那边,不知在屏幕上寻找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看似心不在焉道,“改,她也不会接我,我知。” 凌斯阳对这位与柯远同时患难结拜的二哥着实感到无奈,却又没法不被他超强的记忆力和高智商折服,尤其这位兄弟在数据及编程领域都有着超高的造旨,不过大部分的时候莫以希都将这些能力有在寻找乐趣与玩乐耍人方面,只有当凌斯阳或者柯远要求时,他才会停下那些变态思维来做些正经事。 “跟你说个正经事。”拉家常结束,凌斯阳以一个上司的口吻正色道,“从我户头拨10亿美金以你的名义,在华盛顿市注册成立一个医药公司,并想尽一切办法参加本期由北商市举办的国际友好城市医药商界交流会,到时我也将代表北商市医药行业协会出席。” “这个,超级简。”莫以希敲下最后一记键盘,“那么说,咱们很快又将见面,这次我要求,见女神。” “超级简,到时见,晚安!” “安!” 第二天,何楚雯被凌斯阳一个电话唤到总裁办。 “听说,市医药协会会长都找上你了。”何楚雯将一个小巧精致的蛋糕放在凌斯阳办公桌上,“看样子,离你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凌斯阳看了眼蛋糕,谦逊地笑笑,“现在就庆祝,未免心急了些!” “我喜欢现在就庆祝,这样才比较有挑战性。”何楚雯说着,打开蛋糕,用食指勾起一抹淡奶油,在凌斯阳眼前来回晃动两下,“你不想尝尝成功的滋味吗?” “迫不及待!”凌斯阳抓住何楚雯伸来的手腕,伸出舌尖在淡奶油上浅浅舔了一口,评价道,“味道不错,一直这么纯正。” 何楚雯欣喜地问:“你尝出来了,你知道是我做的?” 凌斯阳微笑着点点头,“你知道我不喜甜食,所以糖量加得很少,外面哪里能买得到如此用心做的蛋糕?” “那就放这了,你多吃点噢。”何楚雯说完,坐回办公桌面对的客椅上,习惯性地翘起她那42吋美腿,“会长找你一定是为了举办交流会的事,有什么事要我做的么?” “当然。”凌斯阳两手交叉,笑盈盈地看着何楚雯,“我和莫以希将分别作为北商市和华盛顿市医药协会代表之一出席这场商业性的交流会,到时候你要全力配合莫以希的新公司,促成我们第一单芳疗产品的生意,金额定在五亿美金。” “莫以希?”何楚雯甩甩卷发,不满地瞟了凌斯阳一眼,“那只怪物?他行吗?” “有了你的配合,不行也一定行了。”凌斯阳说着,吃了一口蛋糕,并以肯定的口吻道,“简直炉火纯青,只可惜少了你的意式浓缩咖啡。” “这还不简单,晚上去我家喝。”何楚雯勾起一抹淡奶油吮在嘴里,勾起嘴角嫣然一笑,“你想要什么我那儿都有!” 凌斯阳呵呵一笑,说:“才聊着正事,又跑题了,配合莫以希有问题么?” “当然没有问题了。”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培训、研发、生产、销售等一系列步骤能否来得及,我可不想因虚假销售导致坤天股价下挫,毁了坤天对你、我都没有任何好处。” “我明白,你想要真实交易背景么,这又有何难。研发的人员上周就已招聘完毕,回头我就责令研发中心配合hr的工作,下午三点之前开辟一个封闭区域作为芳疗产品研发基地,明日开始正式进行产品研发,至于生产和销售人员的培训依照原计划进行,半个月研发成功,半个月完成生产,销售推广这一步可穿插进行,交给公关与市场部去做。” “这个月要辛苦你了。”何楚雯清晰明确的计划步骤正是凌斯阳所期待的,“等这事告一段落后,放你一个假好好休息几天,当然好处更是少不了你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兴趣不大。”何楚雯不以为然地看着胭红的指甲,“晚上我在家等你。” “好!”凌斯阳靠坐在老板椅上,“对了,暂代小林的那个秘书叫什么来着?” “辛迪。”何楚雯说着,站起身来,“她可比那胆小鬼机灵多了,我先去忙了。” “嗯。” 待何楚雯离开后,凌斯阳将蛋糕装进盒里挪到沙发边的茶几上,回头时看到何楚雯的手机落在了他的办公桌上,当他捡起来想放一旁时,无意中按到主屏键,屏幕亮起,映入他眼帘的竟是他老婆韩心仪和另一个男人亲密的照片! 凌斯阳发悚地跌坐到椅子上,难以置信地翻阅手机相册,一张又一张,这个男人他认得,仁爱医院的熊敏达! 他可真没想到,心仪竟然、竟然会背对着他跟这个男人牵手,拥吻,甚至一同笑着进房!那对迷人眼眸,多看一眼都令他心痛。 难怪昨晚早早就关机,原来是忙着招呼别的男人没空理会自己,想到这里,凌斯阳看了眼拍照时间,突然将手机远远丢入沙发,决定不再理会。 尽管如此,凌斯阳这一整天的工作效率极其低下,他早早离开办公室,回到韩心仪的小屋,达达见凌斯阳这么早回家,开心地不得了。 凌斯阳却是不言不语,切了块蛋糕打发了达达,就开始收拾衣裤。 啪嗒-- 凌斯阳回头,看到达达站在门口,蛋糕掉在了地上,他的双手却还是捧着蛋糕的姿势,再看他的眼睛,已经泛起水雾。 “怎么了,怎么了?”凌斯阳急忙跑过去,“不是小男子汉了么,蛋糕掉了也值得哭?” 达达转身跑走了,凌斯阳愣了愣,忙追过去,见达达坐在自己小床上,低头紧紧抱着双腿,紧抿了嘴唇,好似十分地委屈。 “有什么不开心的么?” “告诉爹地,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发烧,好像也没感冒,肚肚痛不痛?” “是不是嫌蛋糕不够甜?好好,不喜欢吃咱们就不吃!” “哦,爹地知道达达是想妈咪了是不是?” 达达一直没有理会凌斯阳,不是将头低得更低,就是气呼呼地拨开凌斯阳的手,最后甚至倔强地扭过头去不看凌斯阳。 凌斯阳本就心中不痛快,老婆这样,现在儿子也这样,他索性站起来道:“达达,爹地最后一次问你,要是不想说,爹地走了!” “走、你走好啦!”达达突然起来,用力推凌斯阳的大腿,“反正你本来就要走了!” 小家伙原来是看到自己在整理明天的衣服,以为自己要离开,所以才反应这么大,一定是刚才自己的脸色臭得厉害,把他吓到了。 凌斯阳揉揉自己脸部肌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显得轻松高兴一些,“爹地才不走,除非有一天你嫌弃爹地了,不要看到爹地了。” “达达才不会不要爹地呢!”达达朝着凌斯阳大声抗议,“达达永远都不会嫌弃爹地,爹地和妈咪永远都是最好的!” 凌斯阳很感动,对于一个失去父母的男人来说,有什么比这一幕更感人的,他紧紧抱住达达,“达达也是最好的,爹地永远爱你!” “还要爱妈咪!”达达纠正道。 凌斯阳想了想,道:“所以达达要乖乖地,今晚爹地要去妈咪那里,监督妈咪有没有乖乖地听老师讲课,达达呢今晚就跟大巫一起睡,明天爹地再来接你,好不好?” “那好吧!”达达提醒凌斯阳,“要是妈咪不乖,你也不能打妈咪哦!” “爹地保证不会!”爹地会以另一种方式惩罚你妈咪! 凌斯阳匆匆将达达送到巫家后,立即开车去找何楚雯,正巧她煎好牛排开了红酒等着他的到来。 “怎么样,我时间掐得可准吧?”何楚雯得意地点燃一组心形蜡烛。 “很厉害,我都怀疑你在我车上安装了监视器。” “呵呵,倒没这么厉害。”何楚雯吹灭手上的火柴棒,眼眸娇滴滴在凌斯阳身上一转,“不过我可是真想在你身体里安装一个监听器,这样你在想什么你在说什么你在做什么我都能知道。” “这个不难,我二哥他都能替你搞定。” “又是他!”何楚雯有点扫兴地戳着盘里的牛排,“你最近老提他是怎么一回事,不会是想撮合我和那怪物吧?” “有何不可,你俩认识比我还要早。” 何楚雯将刀叉重重拍在桌上,“无聊!” “开玩笑而已,牛排不错,趁热。”凌斯阳无所谓地笑笑,举起面前的红酒杯道,“干一杯吧!” 何楚雯端起杯子,撅着嘴巴很不满地问:“为何而干?” “你不是喜欢提前庆祝么?” “干杯!”何楚雯立即化怒为笑,“既然是庆祝,那就必须把这整瓶都喝完噢!” “如此佳肴,美酒一瓶不在话下。” 不到十分钟,红酒喝完,何楚雯又拿出一瓶香槟,大笑着对准凌斯阳推开木塞,酒水气泡冲了凌斯阳整整一身。 “我知道你车上一定有替换的衣服。”未等凌斯阳皱眉,何楚雯先发制人道,“钥匙给我,我去替你拿来。” “我自己去吧,我得小心你真在我车里安装监视器!”凌斯阳在说这话的时候,看不出究竟是玩笑话,还是认真的 只是当他起身要走时,何楚雯突然从背后抱住他,“就算真装了,会有用吗?” “应该--没用!” 凌斯阳松开何楚雯的手,没想到她又绕到他跟前,从前面死死抱住了他,她的脸紧紧贴在他胸口处。 “我不让你走,你一走就不属于我的了!” “我何时变成你的了?”凌斯阳低头看着何楚雯,叹了一口气道,“我不可能是你的,你也从来不属于我,我和你不过是工作上的好搭档好朋友,我心里面已经有了很爱很爱的人,楚雯,你是个很优秀的女人,别再自我封闭了,我希望你也能放眼去寻找真正爱你和你爱的人。” “找谁?又是莫以希么?”何楚雯的头顶在凌斯阳的胸口,几乎要钻入他的心里去,“我谁都不要谁都不爱,我就想要你,斯阳斯阳就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会让你满意的。” 说着,何楚雯不顾一切地亲吻起凌斯阳来,那被香槟染湿的衬衣,又甜又熏,令何楚雯更加疯狂地加快手上的动作,解开凌斯阳的衬衣扣,一路从胸口亲下来,凌斯阳却完全不为所动,他厌恶地推开何楚雯,冷冷道:“你喝醉了。” “醉了更好!”何楚雯媚声而笑,扯下那身紫色紧身窄裙,完美诱人的身线展露在凌斯阳面前,她踮起脚尖,光洁的双臂搂住凌斯阳的脖子,仰起脸笑盈盈地望着凌斯阳,“我美吗?” “与我无关!”凌斯阳板着脸掰开何楚雯的胳膊,从裤袋里掏出一部手机重重放在桌上,“手机还你!” 见凌斯阳要走,何楚雯急忙从桌上拿起手机,打开相册,拿到凌斯阳跟前,“看到没,你心里那个很爱很爱的女人背着你跟别的男人吃饭开房,你被戴绿帽子了你还爱她,而像我这么爱你可以为你付出一切的女人你却放着不要,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吧斯阳,她根本不值得你爱!” “就凭这几张破烂照片?”凌斯阳抓住何楚雯举着手机的手腕,高声质问她道,“告诉我照、片、哪里来的!” “什么破相片?这是我拍的,我拍的好不好,就在昨晚的沁泉疗养院,我亲眼看见的!”何楚雯的窄裙半挂在身上,妨碍她追赶凌斯阳离去的脚步,她懊恼地扯了把衣服再次将手机递到凌斯阳面前,“你快看看啊,你一定没看过是不是?” “是你没看过吧?”凌斯阳冷笑,“楚雯,我一直认为你为人虽带些傲慢无理,但你直爽真诚的个性又恰恰说明你的心肠其实并不坏,但真没想到我竟看错了人。” “什么意思?”何楚雯突然有些害怕。 “你看一下这照片里的时间和你拍摄的时间,这就叫百密一疏。”凌斯阳从容地扣上衣扣,没再看何楚雯一眼。 经凌斯阳这么一说,何楚雯“天,我怎么没想到?” “我今晚过来,对你还抱着一丝侥幸,现在看来我们已经没有做朋友的这个必要了!”打开房门,凌斯阳大踏步地走回车里。 “斯阳,我是无辜的斯阳,是小林,是小林那个贱人坑我,斯阳你停下来听我解释,我真的真的不知情啊!”当何楚雯发现,一切正如凌斯阳所说的,照片上无论是餐厅钟表的时间还是窗外的景色,都比她手机拍摄的时间要早整整两个多小时。 何楚雯急忙追出去,“斯阳,我错了,照片不是我拍的,是小林给我的,斯阳你别走!” 可是无论何楚雯怎么追喊,都已无济于事,因为凌斯阳的车早已向着沁泉疗养院飞弛而去。 吃过晚饭,韩心仪和小林散步回来后,便躺在自己的床上开始复习白天的功课,小林来了月经,肚子有些痛,头也晕晕的很不舒服,便也躺下了,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这时,突然传来两下重重的敲门声! 韩心仪急忙看小林是否有被吵醒,见小林只是轻哼一声,并未醒来,便安心地蹑着脚走到门口,不知道又是哪位同事来找她们聊天了。 韩心仪笑着打开门,没想到看到的人竟是手持玫瑰的熊敏达! 第七十八章 “我以为你已经回市里了。”一阵小小的惊讶后,韩心仪转而笑道。 “舍不得走呢。”熊敏达扶了扶眼镜,深情地望着韩心仪,“这儿的一切都太叫人留恋。” 韩心仪不敢对视熊敏达别有深意的眼神,微微撇过头道:“对啊,沁泉风景怡人,气候温凉适宜,现在很难看得到那么蔚蓝的天空了。” “我指的不是风景。”熊敏达突然接过话,一只手摸上韩心仪的脸蛋,“是--” “是我的老婆?”凌斯阳冰冷的声音传来,同时惊到了韩心仪和熊敏达,韩心仪急忙后退两步避开熊敏达的手。 “凌总裁。”熊敏达不卑不亢地向凌斯阳打了声招呼,看样子完全没将凌斯阳放在眼里,也丝毫没因他的到来乱了阵脚,只是淡然一笑,略略讶意道,“心仪,你昨晚不是说还单着么,怎么又会与凌总裁--?” “她可能觉得没必要跟你讲这么多,不过你既然提到了,那我就告诉你等她培训一结束我们就会去民政局办理复婚手续。”凌斯阳说完,脸上浮现出淡淡幸福的笑意,他走过去,推开挡在门外的熊敏达,挽住韩心仪的胳膊,低头亲吻她的额头,“是吗,老婆?” “是,是啊,我们正准备复婚。”韩心仪为了打发这个突如其来甚至有些令她感到莫名的异性仰慕者,急忙附和凌斯阳道,全然不知自己已落入凌斯阳的陷阱。 “那就恭喜二位了!”熊敏达仍然面带微笑,绅士般向韩心仪献上玫瑰花,“鲜花配美人,这一朵白玫瑰就当做是我对你美好婚姻的祝福!” 韩心仪微笑着接过熊敏达手中的白玫瑰,放在鼻尖轻轻一闻,柔声道:“淡雅纯净的婚姻,谢谢你的祝福!” “客气了,那我先走一步,两位再见!” 目送熊敏达转身离去,回头再看凌斯阳时,此人已是脸色铁青,不由分说地将她拽回房间,夺下她手里的白玫瑰丢在门外,随后卡嚓一声锁上房门。 这一连串的动作,完全不在韩心仪的预料范围,她不知道凌斯阳为何板起脸孔不说话,她不是都顺着他的意思成功骗退了熊敏达吗,配合地这么天衣无缝,不是应该为此感到开心吗? “把花丢掉干什么?” “看了心烦!” 凌斯阳的口气很冲,令韩心仪感到心里不舒服,她坚持道:“可我喜欢!” “是喜欢花,还是喜欢送花给你的人?”凌斯阳以为那组照片不过是无聊人的小把戏,本来已经不打算追究了,可没想到她和熊敏达不仅有往来,而且两人的关系进展竟如此神速,连他这个两度追妻的老公都自愧不如! 韩心仪是真心喜欢那朵幽美含香的白玫瑰,倒不是因为它是熊敏达送的,而是因为他送花时表达的祝福,那正是她心中所愿。 “你怎么这么晚还过来?”最后,韩心仪还是妥协了,她不想因为一朵花以及一个不那么重要的男人而影响与凌斯阳的感情,他的出现多少还是令她感到欣喜的,不过她有些不放心达达,他怎么能将达达一个人丢在家里不管? “没想到吧,竟然会在这被我撞见!”令韩心仪没想到的是,凌斯阳依旧步步近逼,“要不是我来了,我还真不知道你会和他搞在一起!” “什么搞在一起,凌斯阳拜托你说话前先想想清楚自己究竟在讲些什么!”韩心仪虽然很生气,但怕影响到小林的休息,与凌斯阳说话的时候,尽量压低声音。 “昨晚约会吃饭开房还不够,今天直接送花示爱了是不是?” 韩心仪被凌斯阳的愤怒吓到,同时也被他的误解深深伤到了,当生气与害怕并存,她选择逃避。 凌斯阳见她闪躲,心下更加恼怒,几上上前,双手圈住试图走出房间的韩心仪,腾空抱起,紧紧抵在墙上。 凌斯阳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铁青着脸狠狠堵上她微张的双唇,他嘴里扑出的酒气令韩心仪只觉自己几乎快要窒息。 韩心仪双唇略略有些红肿,双手抵住凌斯阳的胸膛,眼睛不时瞟向背对着她们躺下的小林。 “斯阳,你是不是喝醉了?”韩心仪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凌斯阳好像全然不顾室内有其他人的存在,他不像是这么没有分寸,不懂礼数的人啊? “告诉我?”凌斯阳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为什么穿着我送的睡衣去取悦别的男人?” “啊--没,我没有,和他,误会啊--”韩心仪咬紧双唇,生怕自己的呻吟声将小林惊醒。 “你在说谎!”凌斯阳冷笑,“你脸红了!” “热--还有,小林在!” “那就换地方!”凌斯阳其实只想稍微教训一下这个不乖的老婆,没想到被她诱得欲火焚身,再加上酒劲上来了,更是难以自抑! 韩心仪被双脚腾空地抱入浴室,眼看凌斯阳又要吻上来,忙呼,“不要,这也不可以啊!” “不准跟我讨价还价!”凌斯阳将韩心仪抵在门后。 “还想跟他开房吗?” “唔--”韩心仪呜咽一声,凌斯阳再次问她时,她娇喘着连连摇头,“我跟他,开房--” “你敢!”这一下,把凌斯阳激得怒火中烧,韩心仪浑身簌簌颤抖着,断断续续地呜咽道,“没、有,我没说完,不跟他开--房!” “那要跟谁开房?” “谁都不要!”韩心仪无力地摇摇头。 “谁都不要?不可以!必须选一个!”凌斯阳又是奋力一抵,“说,是谁?” “你,是你--”韩心仪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我是谁?” “斯阳,我、我老公。”韩心仪的脸更红了,香汗淋漓。 凌斯阳总算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笑容,“那还穿不穿睡衣给别的男人看了?” “不看。” “嗯?” “穿,不穿!”韩心仪真心是被冤枉的,因为小林大姨妈来了痛得厉害,韩心仪为了顾及她的身体,特意关掉了空调,这沁泉疗养院气温虽比市里低上五、六度,可房间依旧显得有些闷热,韩心仪只好脱去了披肩,当有人敲门的时候,她一开始已经忘了自己只穿了一件吊带裙,当她想起来的时候,又觉得反正是女同事,就没把它当一回事,却没想到敲门的人竟会是熊敏达! “是我疏--忽,再不会了。”凌斯阳放缓了动作,韩心仪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低下头向他道歉,“我不知道会是他。” 凌斯阳其实在熊敏达出现的那一刹那,就看到他了,他一直躲在角落看着他敲门,当韩心仪穿着他买给她的吊带蕾丝深v黑丝睡衣出现时,他真的是很生气很生气! 可是当他听到韩心仪顾左右而言它的可爱模样时,他又觉得很欣慰,可是他终究还是生气,她的美她的温柔她的气质都只能向他展示,而不是用来吸引别的男人! 看她道歉,凌斯阳有一丝心软,可他还是不肯轻饶她,“昨晚跟他吃饭了?” 韩心仪点点头,刚想解释,又被凌斯阳折腾得说不出话来,“谈了什么,高兴地笑成那样?” 韩心仪摇头,又听凌斯阳问:“连嘴都亲上了,进度挺快,是不是平时就已经背着我跟他好上了?” 韩心仪不停地摇着头,突然哭喊起来,“没有,没有,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凌斯阳你放开我,你好讨厌,讨厌!” 凌斯阳急忙停下来,将哭得梨花带雨的韩心仪抱入怀里,只是怀里的人儿气喘得厉害,好几次急促得险些背过气去,凌斯阳慌乱地深吸一口气,捧起她的脸为她作人工呼吸。 “好些没?”见韩心仪没那么喘了,放开她轻轻问道。 “混蛋你!” “没事就好!”凌斯阳再次将她搂入怀里,“别哭了,刚才跟你开玩笑,我知道你不喜欢他。” “凌斯阳,我讨厌死你了!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为什么要欺负我?” “我好怕失去你,心仪。”凌斯阳的一句话,令韩心仪破涕为笑,她又是哭又是笑地捶打在凌斯阳胸口上,“那你还这么凶对我?” “我错了。” 韩心仪玩弄着凌斯阳的前襟,叫你欺负我,叫你欺负我,叫你欺负我! “别--”凌斯阳制止韩心仪,将嘴附在她耳边悄悄道,“找个地方为我泄火吧?” 随着一阵开门和关门声后,一直躺在床上却清醒着的小林翻身从床上坐起,她的衣衫已经被汗浸湿,全身被难以抑制的燥热包围。 好几次,她想假装翻身偷看凌总裁,这个无数次在午夜出现在她脑海画面里的男人,而她就是那个女主角。 可是,她不敢,她怕自己看到韩心仪时会气得发癫发狂,看到处于激情状态的凌总裁会饥渴难耐,这一切都令她无法自制! 光是听到韩心仪的娇柔轻喘,她就已经怒火中烧,恨不得撕毁她的身躯,她的耳朵里充斥着凌斯阳霸道又充满着强烈占有欲的低吼,她多么渴望那个被吃醋的女人是她啊! 在体内嫉妒的刺激与渴望的带动下,她悄悄打开门,尾随两人,穿过林间小道,来到后院罕有人至的沁温泉。 那里是禁地,普通员工根本没办法入内,只有董事长等几位集团高层才有通行证,小林只好躲在刻着“沁温泉”三字的大石身后,隔着稀疏低矮的灌木丛窥视池内的香艳。 月光下,凌总裁那坚实挺拔的背不断冲击着她体内的欲望,韩心仪的每一次低吟都好似从她嘴里发出,她想象着在凌总裁身下扭动喘息的自己…… “呵,要我来帮你一把么?”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林慌忙地停止手上的动作,回头看去,倏而慌张地神色全然消失了,轻蔑地含笑道:“不必了,我今天身子不方便。” “哈哈,你该知道我的处女情结,我对你已经没有兴趣了。”熊敏达走过去抬起小林的下颔,摇头啧道,“只可惜了这么张俏脸啊……” 小林厌恶地甩开头,走离他身边,却忍不住回头问:“那你打算帮我什么?” “男人,我帮你搞定你想要的那个男人!” 看到熊敏达胸有成竹的样子,小林有一丝心动了,虽然她讨厌他,但是她对他的能力却是充满了信心的,只是有一点她想不通,“你喜欢韩心仪?她可是连孩子都有了啊!” “呵呵,我对她的人没兴趣!”熊敏达笑笑,掏出一张名气,“虽然我们分手有一年多了,可自从昨晚再见到你时,我发现我还是那么爱你,我的身体同样需要你,等你的身子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就过来找我!” 第七十九章 韩心仪完全不记得自己昨晚是如何从沁温泉出来的。 早上,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舒适无比的大床上,她懒洋洋地张开双臂,伸懒腰的时候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她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一般酸痛! “这是哪里?”韩心仪自言自语道,身体的酸疼令她回忆起昨晚在沁温泉的那一幕,她不由得试着叫了声,“斯阳--?” 无人回应,她急着想要下床,双腿却痛得无法下地,这时一旁枕头上飘落一张纸条,韩心仪一看是凌斯阳的字迹,不由得心跳加速,突然有些不安,她笑自己是太多心了,抚着胸口定下神看了起来: 老婆大人,昨晚辛苦你了,今日好好休息一天,帮你请了假哦! 这可不行!虽然凌斯阳的体贴令韩心仪感到万分甜蜜,但是她不愿意错失这难得的学习机会,原来芳疗精油产品的课程安排应该是三十天的课时,却被人力资源部因为成本控制和时间控制生生压缩成了十天的课时,这一天该浓缩了多少的精华呀,韩心仪怎能安心躺在床上休息? 韩心仪摇摇头,准备从床上起来,却实在酸痛得厉害,这时房间的电话响了,原来是凌斯阳打来的,“起来了?” “嗯,刚醒来。”韩心仪完全没睡够,却又不敢表现出来,生怕凌斯阳阻止她去上课,只好尽量的少说话,以免露馅。 “准备去上课?” “没、没有。” “呵呵,你想去也没用,我已经叫人力资源部通知了下去今天休课一天,叫大家去泡个温泉放松一下。”凌斯阳笑着,心里早已将韩心仪看穿,“所以老婆大人就安心躺在床上补个觉,休养好了,我在家里等你回来再侍候我!” “美得你!”韩心仪听凌斯阳这么说,终于整个人松懈下来,才发现真的浑身无力,马上靠坐在床上,待挂了电话,又睡了两个多小时才醒来。 觉是补足了,可是昨晚一整夜在凌斯阳疯狂的爱抚下,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与精力,无论是站着还是坐着,都仍能感觉得肌肉传来的无法触碰的痛。 但是韩心仪还是选择了起床,她想反正大家都去泡温泉了,小林也一定不在房里,她不如回到房间再去休息,累了可以睡会,醒来还可以复习会课本。 韩心仪进来的时候,小林正躺在床上看电视。 韩心仪走得极慢,每走一步身体带来的酸痛都昭示着昨晚的疯狂行为,偶尔下身传来的撕裂般疼痛会令她倒吸几口凉气,但为了不令自己看起来显得突兀,韩心仪偷偷咬紧双唇,不发出一丝呻吟。[..tw超多好看小说] 小林早将一切看在眼里,她非但没有起来帮忙搀扶韩心仪,反而心生闷气,脑海中再次浮现昨晚在沁温泉目睹的那片香艳。 “小林,你怎么不去泡温泉?”见小林也在,韩心仪不禁好奇。 “我怎么泡啊?”小林白了韩心仪一眼,“泡成一汪血水不把大家给吓死?” “呀,我怎么忘了这回事呢?”韩心仪咯咯笑着,“这更好,留在这陪我呗。” “你可以去呀,总不可能连你也来大姨妈了吧?”小林明知故问道。 韩心仪尴尬地笑笑,“没有,我有些累,想躺床上休息会。” 听韩心仪此言,小林很不爽地拿起遥控器胡乱切换着电视频道,韩心仪以为她是因为没法泡温泉所以才不高兴,便柔声安慰道:“本来,夏天泡温泉的好处更多,但也闷热得难受,不如留在这享受空调得好!” “我才不想去呢,只给了那么小一个温泉池,要挤三十多个人,都跟下饺子似的了!”小林接过话道。 “不会吧,很小吗,不是有很多大池?” “当然不可能了,这是集团高层私享的温泉池,能拨出一个来给员工享用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小林很不满地高声指责道,“你以为是你们昨……” 发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小林急忙刹住车,迅速转换话题道:“昨晚你怎么不回来过夜?” “哦,昨晚我回家了,有点事。”韩心仪低下头去,轻声而简单地回小林道。 小林见状,知晓韩心仪心中有鬼,不愿继续这话题,可她偏要她难堪,于是她紧接着又问:“是凌总裁来接你的吧,昨晚我睡觉朦胧中好像有听到他的声音哦!” “啊--你知道我和斯阳他?”韩心仪脱口而出,又觉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顿时脸红成一片。 “前几天,凌总裁请我吃晚饭的时候亲口告诉我的。”小林顿时心里十分得意,心想凌总裁你叫我保密,可我现在不想听你的话了,我就要告诉眼前的这个女人,叫她难堪叫她生气! “哦,斯阳还答应我要保密的,没想到就跟你说了。”韩心仪似自言自语地嘀咕着,随即向小林笑笑没再说什么。 “你不会生凌总裁的气吧?”小林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无辜一些,“我也不知道他为啥要告诉我这些。” 韩心仪很自然地笑着说道:“当然不生气啊,他告诉你也应该,你既是我的好朋友,也是他的得力秘书,我们自然不应该瞒你,更何况凭你的聪明机灵劲,迟早被你戳穿啦!” “哦,我以为你会生气,既然不生气那就最好了。”小林冷冷道,先前的暗喜早已落空。 韩心仪说完,想了想,又甜甜地笑开了,“不会啦,斯阳他一定是深思熟虑过去,我觉得这样我和他反倒觉得轻松,在你面前也不需掩饰什么,所以我想他应该也是出于这层考虑。” “是么?”小林索性关了电视,重新躺倒在床上,背过身去不再理会韩心仪。 韩心仪以为小林又腹痛了,走过去替她盖好了被子,叹气道:“可惜这边没有银针,不然的话我替你扎上两针,保管你马上不痛了。” “痛死我算了!”其实韩心仪没有发现,小林并没有捂着小腹,她真正痛的是心口,那是因嫉妒与不甘引起的硬伤,不是针灸所能治愈的。 “别这样了。”韩心仪劝了两句,见小林不搭理她,最后只好起身道,“你先休息会,我去餐厅打包些饭菜来,再帮你弄碗生姜水。” 韩心仪正要换衣服,手机突然响了,原来是凌斯阳打来的,韩心仪开心地接起电话。 一听到“斯阳”两个字,躺在床上的小林立即竖耳倾听,不过才听了两、三句话,更是难过得一塌糊涂。 “对啊,我在自己房里了……什么,你帮我叫了客房服务?……那也好,就叫他们送到现在的房间里来吧,恩,我没事了,你安心工作吧……拜拜!” “小林,小林……”韩心仪急着想告诉小林很快就会有人送午饭来了,但是小林似乎睡着了,对她的呼唤完全没有反应,韩心仪只好坐回床上等着服务员将饭菜送来。 “菜还不错!”韩心仪很满意地检查了一遍,都是滋阴补气血的佳肴,很是适合给小林当午饭。 韩心仪生怕菜放久了会冷,到时候反而加重小林的不适,于是只好再次过去摇醒小林。 小林再装不下去,只好气呼呼地推开被子,冲着韩心仪大声道:“干什么呀,还让不让人睡了?” 韩心仪也不生气,而是盛了满满一碗黄芪乌鸡汤端到小林面前,莞尔一笑道:“趁热喝吧,别气鼓鼓的了!” “我喝不下!”小林之所以一直不理会韩心仪,就是不想听到韩心仪向她炫耀自己幸福的爱情,可韩心仪偏偏这般不死心,小林已然忍无可忍了。 “必须喝,喝了人才有力气,暖暖的,肚子也就不痛了。”韩心仪依旧坚持着。 再三坚持之下,小林觉得自己方才的态度明显有些过激了,她有些担心怕韩心仪会引起怀疑,只好勉强接下那碗乌鸡汤喝了一口。 “这才乖,好了,你慢慢享用吧,我换身衣服下楼吃饭去了。”韩心仪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柜里找了件衣服出来,笑着对小林道,“我还得替你去寻老姜去呢。” “怎么,你不吃么?”小林望了眼面前满满的一桌菜,很是不解道,“干嘛还要去餐厅吃?老姜我看不必了吧?这汤喝完,就不痛了。” “不行,就算不痛也要备着,以防万一。”韩心仪的口气很倔,“这些菜你可都得吃完,等我回来检查!” 听完这番话,小林突然有些感动,她很少有被人关心过,除了凌总裁经常能在她最软弱最无助最低潮的时候给她鼓励与温暖以外,这是她收到的又一波关怀。 可是,这鼓感动没能持续多久,就被韩心仪身上点点殷红的吻痕打断了,嫉妒与醋意急剧占据了她整个心头,对她只剩恨意! 韩心仪也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不对劲,她的两条大腿上皆是青一块紫一块的,难怪坐着疼,走路更疼! 但是韩心仪还是得坚持着下楼去吃午饭,她的胃本来就不好,又因早上贪睡误了早餐,这时胃已经发出抗议,她不能再视之不理。 她点了一碗清粥,和一个香菇菜包,不敢让自己吃得太饱,以免加重了胃的负担,临走之前她还不忘向厨房要了生姜,又去小超市买了一包红糖带来房间。 这时,小林也才刚吃完,菜的味道很不错,她几乎将饭菜全部吃完,由于平时在家基本以吃泡面为主,因为那个租来的小屋子实在挤得可怜,根本无法容纳一个煤气灶台,她曾经因为实在受不了方便面的那股味道而狠心买了一只电磁炉,结果发现没有排气扇和油烟机的小屋子根本无法炒菜,于是又将电磁炉转手卖了出去。 “表现很不错哦!”韩心仪回来后看到所剩无几的菜后,感到十分开心。 但是小林将这种表扬与笑容解释为嘲笑,韩心仪是在笑她食量太大太能吃了! 韩心仪用电热水壶煮沸了红糖生姜后,看着小林喝了下去,这才安心地躺回了床上,早已累得不行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韩心仪依旧如大姐姐般体贴关怀着小林,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学习上,她都尽可能地帮助她。 其实她之所以待小林这般体贴,多少也存有些私心的,虽说她早已视小林如知己,但她也仍清醒地认识到,小林作为斯阳的秘书,在很多时候能为斯阳减轻工作上的负担与累赘,她希望小林能身体健健康康的,也希望小林能看在她这个朋友的份上,多替斯阳分担一些工作压力。 但是,在最后一天的考试中,小林偷偷要求韩心仪给她抄答案,却没想到被韩心仪一口回绝了。 她记得,之前凌斯阳向她反复强调,小林是个热爱学习的好姑娘,对芳香产品也是特别地热衷,当时韩心仪还为此激动了一番,能为自己遇到这么一个好知己感到开心。 可是,当她和小林住在一起生活与学习时,她发现小林似乎特别地心不在焉,上课时常走神,从来不做笔记,平时在房间里不是看电视就是睡觉,基本不拿书本复习,她认定小林是因为这段时间正好来大姨妈身体不适,确实情有可缘,但是这并不代表可以作弊,她希望小林能以此为鉴,如果这次因成绩没通过而拿不到资格证的话,她可以替她向斯阳说一声,让她再接受一次培训! 因为韩心仪当时考虑到的是,她不能在这件事情上纵容小林,这既是对小林本人负责,更是对斯阳负责,她知道小林能真正学到有关芳疗的专业知识,这样她才能尽可能多在工作上地去帮助斯阳,成为斯阳今后拓展芳疗产品创新之路上的得力干将! 可是,小林并没有看到韩心仪的良苦用心,反倒是更加厌恶憎恨韩心仪了,一致认定韩心仪是故意要给她难堪,全班三十五个人参加培训,偏偏就想让她一个人拿不到资格证,她偏不信这个邪! 考完试后的当天,大家趁着等成绩的空隙,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打牌聊天,玩得热火朝天,唯有不见了小林的身影。 在其中一位授课老师的房间里,娇弱的小林骑坐在精悍魁梧的老外身上,疯狂地摆动着腰支,尽情地挥洒着汗水,那香艳可恨的温泉夜,那洗手间的粗喘低吟,都一一从她脑海闪过,她疯狂地叫喊着,将这一切的渴望与不满全都发泄了出来…… 最终,她如愿以偿地拿到了芳香产品师的资格证,她第一个为之炫耀的人便是韩心仪! 当她拿着资格证书递到韩心仪面前时,韩心仪笑着握住她的手,不停地恭喜她,她脸上浮现的意外惊喜令小林虽然地不爽。 独自一人的时候,待小林再次看到自己手上的这本资格证时,她的胃口突然涌起一阵难以言语的恶心来…… ------题外话------ 悲了个催的!饭饭不小心将放在云笔记里的本章内容全部删除了! 为了今晚能更新,饭饭将这四千多字重新一个个打了出来,幸好记性还是可以的,幸好打字也不是那么慢,就是饭饭又冷又困…… 求安慰,求暖暖,求抱抱,无耻地求睡求滚床单…… 第八十章 “爹地,为什么我们要这么晚才能去接妈咪?”达达爬上凌斯阳的黑色宾利,凌斯阳坚持要他坐在安全座椅上,达达坐着觉得浑身不自在,可是他没有办法,因为爹地虽然在很多时候都很温柔好玩,待他一点也不凶,但是当他认真的时候,达达是绝对不敢反抗他这个父亲的威严的。 “因为--”你妈咪不希望被她的同事们知道我们和她的关系,凌斯阳心中很不爽地腹绯着,嘴上却说道,“你妈咪还有很多行李要收拾。” “哦。”没想到达达倒是很认同地接过了他爹地的话,“女人就是麻烦啦。” “来宝贝,跟爹地讲讲你的遭遇。”凌斯阳从后视镜望了眼达达,见他此刻安安耽耽地坐在安全座椅上,似乎已经适应了刚开始的不适,心里挺高兴。 “就是小莉莉咯,每次跟她一起出去玩,都要带上好多好多的东西,可是她自己又拿不动,每次都要我帮她提。”达达奶声奶气地一一例举起来,“还有,咳咳,还有小莉莉的妈咪出门前,要化妆,还要换漂亮衣服给我们看,要是我们不说‘哇,好好漂亮噢’,她就不肯出门,头都大了!” 说着,达达还笑嘻嘻地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脑袋,好像真的在检查自己的头是不是真的有被烦大了,把凌斯阳逗得直乐呵。 “咳,咳!”达达又咳了两声,显得有些气急。 “怎么了?”凌斯阳踩下刹车,向后座回望两眼,见达达微微有点喘,忙问,“是不是绑带卡得太紧了?” “也许吧?”达达低下头拨弄着绑带。 “你别动,我来!”凌斯阳立即将车靠边停下,为达达松了松儿童座椅的绑带,问他现在感觉如何? 达达深深地吸入一口气,再将它缓缓呼了出来,拍拍胸口道:“总算舒服一点啦!” “好嘞,那我们继续出发!”凌斯阳关上车门,回到驾驶座上,车子继续驶向沁温泉疗着院。 夜渐渐地深了,达达的话越来越少,凌斯阳知道他差不多到时候要睡觉了,于是不再跟他聊天了,将车内空调风速关至最低档,待车子缓缓驶入了疗养院,凌斯阳告诉达达,他要去帮妈咪提行李,叫他坐在车里继续睡觉不要乱跑。 “不嘛,我也咳,咳咳……” 这孩子是不是感冒了?凌斯阳一想不对劲,于是关闭了车内空调,随手从副驾座上拿起他的一件衬衫,走过来替达达盖在身上,再三嘱咐他,“爹地妈咪很快回来,好好躺着别动!” “哦--”达达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随后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凌斯阳怕出事,关闭了发动机,待他离开后,车子自动落锁。 从宾馆出来的路上,凌斯阳有说有笑地向韩心仪描述起了与达达两人之间的对话,韩心仪听了,笑得前俯后仰,总结道:“小家伙可从来没跟我讲过这些,看来这纯属你们男人之间的话题!” 凌斯阳将行李箱放入汽车的后备箱时,还告诉韩心仪,达达在安全座椅上睡着了,叫她上车的时候轻一点,别吵醒了他。 “凌斯阳,你可越来越罗嗦了!”韩心仪回头与他开玩笑道,“才带了十天的孩子,就变成女性角色了?” “你这会儿尽管说笑,等到家了,你就知道我是女性还是男性了,到时候可别再哭着求饶了,这次我可不会轻饶你了!” 韩心仪连忙闭上嘴,她可不想再被彻被折腾索取了,身上的乌青都还没消退呢! 韩心仪打开副驾驶车门,刚要上车,就闻到一阵幽幽的百合牡丹香,依旧是那股甜腻腻的味道,韩心仪突然觉得很不安,她急急关上车门,又火速打开后座车门,焦虑地喊了声,“达达!” “你干什么,孩子睡着呢?”凌斯阳被韩心仪突然一声大叫吓了一跳,略有些不快地提醒她,“不是叫你别惊动他么?” “你闭嘴!”韩心仪好像有听到达达轻微地哼哼两声,她烦躁地打断凌斯阳的话,命令他道,“快,打开后座车灯!” 凌斯阳虽然不知道韩心仪想干什么,但是看她的样子,似乎确实应该是出了很大的问题,否则她不会这么没有分寸,他一刻不敢迟疑,迅速将车里的内饰灯全部打亮! “他应该只是睡着了吧?”凌斯阳坐在驾驶座上回头看,见达达身子略略侧着,头低垂着,时而传来重重的一声喘息。 韩心仪却不这么认为,车内的香水味越来越清晰,韩心仪手忙脚乱地解开扣在达达身上的座椅绑带,将他揽过来抱靠在自己身上。 瞬间,她全身的血液几乎凝固,不住地叫唤着达达的名字,浑身颤栗不止,声音越来越响,却越来越无力! 凌斯阳一看韩心仪不对劲,迅速从车上出来走到她边上,借着车灯,他看到达达嘴唇发绀,面部也开始变色,他摒住气上前探探达达的鼻息,“还有气!” “当然还有气,难道你真想我们的孩子--”韩心仪不敢说出那个“死”字,达达好不容易才从死亡边缘抢救回来不久,现在又……,教她如何承受得住? “这是什么?”韩心仪的眼晴突然落在盖在达达身上的一件白色衬衣上,没错,香味就是从这儿散发出来的,她拎起衣服,却发现胸前处有一大滩的浅黄色污渍,而在前襟下摆处,红艳艳的口唇印触目惊心,不止是这里,连胸前、领口处,同样沾满了唇印。 “这是什么,告诉我这是什么?!”韩心仪将那件衬衣推到凌斯阳面前,颤动着声音,已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凌斯阳这才想起,拿在韩心仪手上的正是那天晚上在何楚雯家被她弄脏的那个衬衣,为了急着赶到沁温泉疗养院见韩心仪,凌斯阳胡乱在车里换了件衣服,当时心情很糟,这件衣服就随随便便地被他扔在了副驾座上,刚才怕达达感冒,就拿起来给他盖上了。 然而,他竟忘了这件衣服上带有何楚雯的香水味,而达达对这味道会产生严重的过敏性哮喘,至于衣服上的口红印,他完全没有概念,要是当时有发觉的话,他肯定立即焚烧成灰再洒进大海! “我换下来的衣--服。”凌斯阳没了底气,当他看到脸色洁白,浑身颤抖的韩心仪时,他心里满是不安,抓住韩心仪想要与她解释,却被她冷冷抽回了手。 “你听我说好不好,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得那样,我和何楚雯她并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们只不过--” “凌斯阳你听好了,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的儿子!”韩心仪最后看向凌斯阳的眼里满是绝望。 凌斯阳还想再说什么,却见韩心仪从车内抱出了达达,不再让他碰,也不再跟他说任何话,只顾自己奔跑在漆黑的郊区公路上。 凌斯阳的心传来一阵绞痛,他再三告诫自己在这种时候一定要冷静,绝对不能鲁莽行事,便决定将其中的误会与失职都暂且放下。 当他开车超过韩心仪,并成功把她阻拦住以后,他坚持地要求韩心仪带达达上车,不管韩心仪如何不愿见他,不愿听他说话,他只是大声地在她耳边喊道:“现在不是堵气的时候,尽快把达达送到医院才是关键,心仪你乖乖听话好不好,我们的孩子快无法呼吸了,我们不能再耽搁一分一秒了啊!” “心仪,心仪你再最后听我一次好不好,等达达进了抢救治,你怎么骂我怎么打我都可以,我都承受,我都知错了,你不能别我们孩子的命开玩笑,没时间了,达达已经不能再等了!” “开门。” “好好,你快坐进去!”凌斯阳暂时地松了一口气,急忙将车门打开,用手护住车顶,“小心别碰到头。” 韩心仪最后听了凌斯阳的话,抱着达达上了他的车,她想清楚了,她确实不能拿达达的性命堵气,就算她再伤心再绝望她都不能这么做! 凌斯阳给仁爱医院打了急救电话,命令他们准备好急救仪器,在城郊结合处的某个十字路口等候,自己则猛踩油门,加足了马力,以180码的时速奔向急救车的方向。 达达进了急救室,值班的主治医师依旧是熊敏达,凌斯阳一想也好,至少他对达达的病情了如指掌,可以跳过许多检验诊断上的程序,直接进入治疗环节,眼下效率与生命才是摆在第一位的。 韩心仪一动不一动地贴在手术室门上,没有眼泪,也没有悲伤,像一个进入深层睡眠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我扶你过去坐会。”凌斯阳处理完院方的手续,站在远处看了一会韩心仪,心里难过地要死,走过来挽住了她的手臂。 啪!韩心仪突然一个转身,奋力抽出手臂,往凌斯阳脸上重重掴去,咬紧了牙根吐出一个字,“滚!” “我不滚。”凌斯阳抓起韩心仪的手用力扇在自己脸上,“打吧,狠狠往这打!” “变态。”韩心仪挣脱了手,冷冷道,“离我远点。” “心仪,我承认在达达这件事上完完全全是我的错,是我严重失职,做为一个父亲我竟然忘记儿子有过敏性哮喘,我也不该将他一个人留锁在车内,我不敢奢求你此刻能原谅我,但是我希望你别拒绝我对你的关心,你和达达现在需要我,我也需要我们一家人都好好的,所以请先停止对我的抱怨与怨恨,让我好好补偿我的过失好不好?” “补偿?”韩心仪冷眼瞧向凌斯阳,“你怎么补偿,要是达达有事你怎么补偿?你去哪里赔一个儿子给我?” “我说过达达不会有事的!”凌斯阳高声喝止了韩心仪的追问,指着抢救室的大门道,“现在医生们正在里面抢救他,很快他又能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韩心仪捂住耳朵摇着头痛苦地喊道,“你这么说,是因为你无所谓你也不在乎,反正有的是女人争着给你生儿子女儿!” “我怎么不在乎,我不在乎谁了?!”凌斯阳不容分说地双手掰下韩心仪捂住耳朵的双手,“韩心仪你给我听好了,我凌斯阳这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也只会跟你生孩子,所以如果你不要我,我就只能打光棍,只能孤苦无依地过下半辈子了,如果你还爱我,你忍心就这么抛弃我吗?” “可是……”韩心仪终于眼泪决堤,失声痛苦。 “没有什么可是的。”凌斯阳将韩心仪紧紧搂在怀里,“相信我,别的女人我一个也看不上,只有你才会令我心动,四年前是这样,四年后还是如此。” “真的吗?”韩心仪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住凌斯阳的眼睛,抽噎着,“那、那件衣服、上的口口红印印子?” “这个啊--”凌斯阳原原本本地将整件事情的始末讲给韩心仪听,其间韩心仪一度紧张地抓住了凌斯阳的手,当听他讲到这口红印是何楚雯喝醉后一时冲动留下的时候,她皱紧了眉头,很是担忧。 凌斯阳觉得这表情非常受用,他故意放慢了语速,拖延时间,韩心仪气恼地又哭了起来,凌斯阳急忙三两下合盘托出,“后来我就开车到你那儿去了,再后来你不都知道了么?” “是我误会你了。”韩心仪小声道,“我不该怀疑你的,更不该那么冲动。” 凌斯阳吻着她脸上的道道泪痕,苦涩味咸,心里却是欣慰与甜蜜,她原谅他了,也终于仍旧能陪伴在他身边,他应该倍感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情与爱。 “抢救室的灯关了。”经凌斯阳这么一提醒,韩心仪再次变得不淡定起来,她又开始双腿发软,冷得犹如踩在冰窖之中。 凌斯阳将韩心仪拉到一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为推出来的手术车让道。 “总算是有惊无险。”熊敏达摘下口罩,朝两人笑着松了一口气,“幸好送来得还算及时,路上又有救护人员做了急救,否则神仙都无法回力啊。” “达达没事了?”韩心仪转过头询问凌斯阳,见凌斯阳点点头,惊喜不已,对着站在面前的熊敏达又是哭又是笑,一时高兴双手握住他的手腕部连声道:“幸好有你在,达达才会没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这是他应该做的!”凌斯阳完完全全地放松了,悬在心上的石头也终于安全落地,他终于又可以理直气壮地表示出他吃醋的小男人模样了,“别老抓着人家了,都还没洗手呢。” “那又怎样,他的手刚刚碰过的是我的孩子,再怎么我都不嫌弃。” “什么你的孩子,那是我们的孩子!”凌斯阳甩手遣退熊敏达,“你该干嘛干嘛去,我和心仪要去看我们的儿子了。” “熊主任,再次真心谢谢你了!”韩心仪没走几步,又回过头去看熊敏达,见他仍站在原地冲着她们微笑,她也向他报以感激的笑容。 凌斯阳不由地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他决定等达达一出院,就回家好好教训教训他的这位“不省心”的老婆大人。 达达留院观察一周后,顺利出院了,其间何楚雯得知后,还来探望过一次,凌斯阳挡在门口不让她进来。 “我已经知道是因为我的香水引起他过敏,我这次过来没有喷香水。”何楚雯急于想挽回自己在凌斯是面前的形象与好感,但是她的解释并没有换来凌斯阳的心软,“就算身上没有,衣服上也还是会有的。” “衣服是新买的,还没进过家门,不信你闻闻,真的真的一点味道都没有。”当何楚雯得知凌斯阳的孩子差点因她而间接停止呼吸时,她自己也惊呆了,不知怎地她就觉得心里堵得慌,如果不亲自过来看一下那个孩子,她可能会有些自责,而在潜意识里,她十分抗拒自己的这个想法,这个孩子抢走了她的男人,和她本该拥有的一切,“自责”两字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斯阳,让何小姐进来吧,她也是一片好心。”最后,还是韩心仪出来打了圆场,对她淡淡一笑,招呼她进了病房。 “快叫声阿姨。” “漂亮大眼睛阿姨!”达达响亮而愉快地向何楚雯打招呼,何楚雯愣了愣,随即脸上渐渐浮出一丝浅笑,向达达挥了挥手,“小朋友好。” 达达似乎很喜欢何楚雯,可是何楚雯只坐了十分钟不到就走了。 “美女,过来探望病人?” “我认得你,你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当何楚雯抬头,看清迎面走来并与她打招呼的这个男人之后,她惊讶不已。 熊敏达抬了抬手,向她展示自己身上的这套白大褂,并笑道:“自然是这里的医生,能被美丽性感的何助理认出来,我感到万分地荣幸。” 何楚雯吃了一惊,“你认识我?” 第八十一章 81 “我们为何要舍近取远,开车到离医院这么远的咖啡馆喝咖啡?”何楚雯接受了熊敏达提出一起喝杯咖啡的邀请,来到了一处偏僻幽静的咖啡馆,她猜测着熊敏达的各种意图,略带调侃道,“这样逃出来,好像对病人不太负责哦!” “医生也该休息,放松一下。”熊敏达揉揉眉心,靠坐在单人位沙发上,“何况一个小时前我就已经到时间下班了。” “原来如此。”何楚雯以惯有的二郎腿坐姿靠在沙发上,从手边拿过一本时尚杂志心不在焉地翻阅了两下,觉得无趣便扔在了一边,抬头时见熊敏达的一双眼睛透过洁净的镜片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你在看什么?”何楚雯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她之所以接受他的邀请,一方面是出于对他与韩心仪关系的好奇,另一方面她发现自己去了医院之后心情变得更糟糕,她恰好需要有个人陪他,免得一个人胡思乱想。 熊敏达摸摸鼻子,憨憨一笑:“能邀请到本集团赫赫有名的美女助理一起喝咖啡,小的自然要好好欣赏一番,免得抱憾终生啊!” 对于这种奉承话,何楚雯听得多了,也只礼节性地朝熊敏达笑了笑,突然她眉毛一挑,充满恶趣味又带着试探的目的问道:“那你觉得,是我漂亮还是韩心仪漂亮?” “各有秋千吧。”熊敏达模梭两可的回答令何楚雯很不满意,她撇了撇嘴,重新靠回到沙发上,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哪个答案才会令她感到满足感到高兴,就算当事人凌斯阳告诉她,心仪完全不能与你相比,那又怎样,她还是输的那一个! 也许,熊敏达已然看透了这一层,虽然隔着玻璃镜片,可何楚雯还是从他眼里看到了敏锐的觉察力,这个人并没有外表显现得那么简单! “如果我给你一个机会,你会选择放弃韩心仪追求我吗?”可是,她还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另一个答案,她隐约希望熊敏达是真的如照片上拍的那样在追求韩心仪。 “我有说过,我在追求韩小姐吗?”熊敏达笑眯眯地盯着何楚雯,“放弃这两个字从何而来?” “我看到你跟她约会,还亲了她。.tw[]”何楚雯半嘲笑似地说道,抬手撩了撩一屡挂下来的卷发,“你别不承认,我可是有证据在手上的。” 熊敏达失笑,看着何楚雯无奈地摇了摇头,何楚雯立即从手机上翻出那晚从小林传输给她的照片,伸到熊敏达面前娇笑道:“瞧瞧,这不是你么?” 谁知这时熊敏达突然拉住她的手,何楚雯一惊,手机滑落到桌上,被熊敏达一把抓住,三两下删光了有关他与韩心仪的照片。 “你干什么呀?!”何楚雯气愤地抢过手机,“你有什么权利删我手机上的照片!” “眼见也有三分假,视觉错位你知道吧?”熊敏达喝下一口咖啡,拉过何楚雯的手放在自己手边,指着咖啡馆某处道,“你看,从那个角度拍摄,就是我在摸你的手,懂吗?需不需要我再向你演示一下错位接吻?” “林、梅、凤!”何楚雯恨极了小林,她终于明白自己是如何踏入小林布下的陷阱,当初何楚雯还指望借着小林的力量打败韩心仪,却没想到自己反被她利用,若是成功则很好地打击了韩心仪,失败就是像现在这样,凌斯阳再不信任自己了,何楚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我可以帮你!”不知何时,熊敏达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待何楚雯睁开眼睛时,发现他正紧紧挨坐在她的单人位沙发上,两人因此贴得很近。 “帮我什么?” “我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你也能得到你想要的人,皆大欢喜!”熊敏达依旧不知足地往她身边靠拢来,在她耳边轻笑说,“谁都知道你和凌总裁才是一对!” “原来你真的喜欢韩心仪?真不明白,她究竟哪里这么吸引你们男人了?”起先听了熊敏达的话,何楚雯还挺高兴,再后来她越想越不痛快。 “我对她没兴趣!” “那你想从中得到什么?” “你!”熊敏达一直盯着何楚雯的眼眸从她的脸上逐渐下移至胸前,继尔急转直下定在了何楚雯西装短裙下的一对美腿上,“我想要你!” “你在说笑吧?”何楚雯推开几乎附在她身上的熊敏达,指尖拈起小茶匙轻轻搅拌着所剩无几的咖啡,淡淡一笑道,“呀,咖啡都凉了。” “这简单!”熊敏达叫来了服务员为何楚雯续杯。 待服务员走了,何楚雯端起咖啡问:“刚刚,你的意思我没怎么听明白,能再跟我解释一下么?” “我帮你一起搞定韩心仪,让凌斯阳心甘情愿地和你在一起!”熊敏达说这话的时候显得胸有成竹,“不过……” 熊敏达停顿了一下,抬头观察何楚雯的表情,何楚雯举杯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不过你的第一次必须留给我!”熊敏达说完,斜嘴而笑,他俯下身将鼻子贴在何楚雯的短裙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发出满足而贪婪的声音,“真香,我果然没猜错,你竟然还给凌斯阳留着处女之身,他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我就算嫁给上帝,也不会留给你这个变态!”何楚雯将早已准备好的热咖啡整杯浇在了熊敏达头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也许,是到了该放弃的时候了,何楚雯在跨出咖啡馆的那一瞬间,突然听到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放手吧,给别人一段幸福,给自己一个机会! 离北商市医药协会举办的友好城市药品交流大会召开的时间只剩下三周不到的时间了,但有关首个芳疗产品的方案却迟迟没有出来。 不是研发部门没有作为,而是凌斯阳不留情面地推翻了一个又一个研发部提交的新产品方案,再这么下去,产品根本无法赶在交流会召开前被大批量生产出来。 何楚雯一再提醒凌斯阳,到了该决定的时候了,可凌斯阳实在找不出一个令自己感到满意的产品,“我需要能让人眼前一亮,看到希望的创新产品,而不是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做那些市场上早已过剩的减肥精油,丰胸精油,美白精油。” “虽然你说的这些精油产品是有很多美容美体店在卖,但是它们走的都是美容保养的市场路线,生产商也不同,现在是由我们主宰医药的公司来生产,肯定会有所不同啊!” “你也会说我们是医药行业,可我们的这个产品哪里能体现出医药的感觉?”凌斯阳沮丧地将桌上一份份产品方案撕毁丢进纸篓,“叫研发部抓紧时间,明早再开会继续讨论!” “你这样逼他们也没用啊!”饶是雷厉风行,有着超高工作效率的何楚雯,这时也有些同情芳疗产品研发部的同事们了,“他们已经连续两周没有放过假了,天天加班到凌晨,有的甚至把睡袋都搬来公司了!” “那是他们的事!只要一天拿不出令我满意的产品方案,就别想休息!” 何楚雯退出总裁办公室后,立即召集芳疗产品小组召开短会,出席的人除了研发部两位负责人以后,还有副组长黄蕊蕊,以及代表药品销售部的手下韩非,生产部、公关部、市场部负责人各一。 会上何楚雯匆匆表达了凌总裁的意思,强调了此次芳疗产品对坤天集团的重要性,动员大家团结一致通力合作,共渡余下三周时间。 最近凌斯阳回家一天比一天晚,就算到了家,也只匆匆说几句话就进了书房,韩心仪见他时常出神,眉头紧锁,知道他是在为公事烦恼,却连个问的机会也没有。 “研发部的那些新来的同事也太没用了,都出的什么破方案,别说凌总裁了,就算我黄蕊蕊也都看不上眼!”开完会回来,黄蕊蕊把韩心仪叫进办公室听她发牢骚,“什么瘦身美白精油,连我都用了十多年了,这也能叫创新?” 韩心仪拿起被黄蕊蕊甩在桌上的一撂方案资料,好奇道:“怎么方案还没通过啊?” “就是说咯,按原计划五天前都该进生产车间了!”跟黄蕊蕊一起开会回来的韩非也插嘴道,“据说凌总裁非常重视这个产品,他都下了最后通牒了,明早必须交出最后的产品方案!” 当晚,韩心仪回到家,为达达做好晚饭后,也学着凌斯阳的样钻进了书房,由于脑中完全没有产品思路,只好捧出厚厚一本芳香精油目录册一一翻看。 三个小时过去了,还是一无所获,这时手机上的闹铃响了,到时间给达达吃药了,韩心仪将药水拿进达达房间,达达皱着眉头连连叫苦,要咽不咽地,呛在了喉咙里,咳了好一会才止住。 韩心仪再回到书房里的时候,脑海中已然有了一个产品点子的雏形。 有了头绪就好办了,韩心仪借着自己对中医、香料以及新近学的对单芳精油的认识,迅速草拟了一个产品方案。 “你怎么还不睡?”凌斯阳突然出现在书房门口,韩心仪一惊,想必是刚才太过投入,才没有听到他开门的声音。 “我听到你回来了,就赶紧过来给你开电脑,节省些时间嘛。”韩心仪调皮地朝凌斯阳笑笑,“你快去喝碗银耳汤吧,我今晚刚炖的。” 趁着凌斯阳去了厨房,韩心仪急忙保存了文档,然后拷在了自己的u盘里,匆匆从书房逃了出来。 “你看你最近,黑眼圈这么明显,太辛苦了。”韩心仪钻进凌斯阳怀里,双手抱住他的腰,既然方案问题已经解决了,那他也可以不必再熬夜了,想到这里韩心仪撒娇道,“所以,今晚我不许你再进书房工作了,你必须陪我一起睡觉!” “我知道我最近冷落了你,再熬过这几天就好了。”凌斯阳一口气喝下银耳汤,略带抱歉地低头看着韩心仪。 “不行,今晚说什么都不准你离开我半步!”韩心仪仰起头笑着说。 “这不行!” “容不得你说不行!”韩心仪双手叉在腰间,鼓起腮帮子道,“不准离开我的视线,这是命令!” “那我去洗澡了!” “……” 于是,这个晚上凌斯阳虽然不必熬夜工作,还有美人服侍洗鸳鸯浴,但是一场加一场的嘿咻,睡得比前几天更晚了! 第八十二章 韩心仪因为晚上被凌斯阳严重且持续地“骚扰”,直到凌晨两、三点才放过了她,昏昏沉沉地一觉醒来已是早上八点半,整整比平常晚了一个小时。 幸运的是,凌斯阳当时正要出门,韩心仪拉住了不让他走,“等我五分钟,搭个车,一起走!” “还想让你多睡会的。”凌斯阳重新回到客厅坐好,拿起报纸笑着跟她说,“慢慢来,我不急。” “你不是九点半要开会的吗?”韩心仪一边刷牙,一边探出头来问。 “消息掌握很全面嘛。”凌斯阳打趣道,“晚点没事,那帮人恨不得今天我不去公司呢!” 韩心仪知道他其实心里着急得很,谁不知道他做事情有板有眼,说一不二,还从来不迟到!她怎么能拖这个后腿,虽然短发很不听话地胡乱翘着,可是已经没时间洗头了。 韩心仪从卫生间出来,催凌斯阳快去开车,自己则冲进卧室将衣服一换,安顿好达达后,箭一般冲入电梯,也顾不得眼酸腿软了,她今天赶着去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黄总,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烦你。”韩心仪心急火燎地赶到药品销售部第三部门总经理黄蕊蕊办公室,将正要去开会的黄蕊蕊堵在门口。 “我先去开个会,等我回来再说,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黄蕊蕊爽气地说完,就要推开韩心仪。 “不行啊,等我说完了你再走。”对她抱歉地笑笑,“这个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什么东西啊?”黄蕊蕊抓住韩心仪的手,定睛一看,原来是个u盘,不住地在她眼前晃啊晃,她突然来了兴趣小声道,“这里面有什么,谁你果照?不会是我偶像他--” “正经点了,蕊姐!”韩心仪急得直蹬腿,“这里面有我昨晚写的一个有关芳疗产品的方案,里面很详细地介绍了产品的成分与特点,我想请你在会上交给斯阳。” “为什么你不亲自交给他,你俩不住一起的么?”黄蕊蕊夺过u盘插到笔记本电脑上,一打开就赞道,“写得真不错,还很有创意!” 韩心仪小心提醒道:“你都没认真看。” “我一看写得这么复杂,就知道一定是好料,主题我看明白了,下面的香粉精油还有比例配置看了我也不明白。”黄蕊蕊很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缺点,又重复问道,“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要便宜我?” “我不想被人家知道这是我做的方案,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好像有那么点明白你的意思了,这样吧,我打印一份出来等散会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交给他,没别的事我可真要走了!” “妥当点的话,最好还是在开会的时候就把方案提出来,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了!”韩心仪知道黄蕊蕊不忍拒绝她,虽然黄蕊蕊一再表示自己在这方面完全是个门外汉,可经不住韩心仪再三恳求,还是答应了。 在去会议室的路上,黄蕊蕊一筹莫展,揽了这么一个忙,自己真的好有压力啊,她可真不想在会议室里当着那么多大佬的面出丑。(..tw无弹窗广告) 忽然她灵机一动,自己只是答应了韩心仪会在会上提出方案,可没说由谁来提出呀! “哎哎哎哎,邓博士,等等我!”黄蕊蕊远远在会议门口向研发部新挖来的重量级人物邓聪聪博士打招呼,决定趁会议开始前把手上的这份方案交给他去处理,看他长得还算英俊,平时对自己也算客气,这好处就留给他了。 邓聪聪好像听到后面有人叫他,回过头一看,凌总裁与何组长两人并排走来,神情严肃得很,作为研发部的负责人之一,邓聪聪今天倍感压力,头一缩就迅速闪入会议室内。 “邓博士,你别走啊,先出来我有事找你说!”一转眼不见了邓聪聪,黄蕊蕊急得踩着高跟鞋边跑边喊,直到看到何楚雯转过头来严厉地瞪了她一眼,那意思是在说,大庭广众之下的喊什么,还不快进去坐好! 黄蕊蕊闪进会议室,见邓聪聪旁边还有个空位,疾走两步坐在他边上,刚低下头与他打招呼,就听到何楚雯高声点她的名字,“黄副组长,你坐错位子了。” “坐哪不都一样么?”黄蕊蕊小声辩解,“我想跟邓博士多探讨一下有关产品方案的事。” “那我们大家等你们讨论完了再开会!”何楚雯说完,两手环抱,翘起二郎腿,靠坐在转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黄蕊蕊。 黄蕊蕊被她盯得有些发毛,偷偷瞄了眼凌总裁,见他也带着与何楚雯相同的眼神打量着自己,黄蕊蕊扛不住了,只好站起来,坐回何楚雯边上,打着哈哈道:“还是先开会,开会要紧!” 何楚雯一宣布会议开始,整个会议室里的气氛陡然变得压仰又紧张,随着昨晚加工加点赶制的产品方案一个接一个地被凌斯阳否决,邓聪聪的额头上开始冒汗,口齿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何楚雯紧张地看向凌斯阳,凌斯阳此时的脸色差到极点,他生气地将夹着数十个产品方案的文件夹甩在邓聪聪面前,并高声对何楚雯道:“立刻撤除芳疗研发部,通知人力资源部发解雇信一个不留,解散芳疗产品小组,散会!” “斯--,凌总裁,您再给研发部一次机会,我们大家一起再讨论讨论,想想办法!”何楚雯见凌斯阳起身要走,急忙劝道。 黄蕊蕊见事情大条了,这才知道韩心仪的良苦用心,硬着头皮站起身来道:“我、我有个方案,凌总裁您姑且听一听再走。” “对,听完了黄副组长的再走也不迟!” 黄蕊蕊不知何楚雯这话的意思是为了劝回凌总裁,还是故意嘲笑她想叫大家一起看她的笑话,不管如何凌总裁还是坐了下来,举手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黄蕊蕊将u盘交给凌斯阳的秘书小林,拿着一份打印稿走到投影屏幕前,清清咳咙开始了她的产品推介。(..tw无弹窗广告) “众所周知,芳香疗法作为舒缓精神压力与增进身体健康的一种自然疗法,起源于古埃及,近代盛行于欧洲,很多私人的诊所、医院、疗养院等使用这种整体治疗法来辅助人们恢复健康,而近几年传入中国后虽然发展迅猛,或皆只限于美容美体领域,使用人群也大多限于爱美及年轻女性,其范围的局限性对我们坤天集团首次尝试将芳疗产品纳入医药行业领域来说,既是机会又是挑战……”黄蕊蕊照本宣科,拿着打印本滔滔不绝地念了起来。 “可以麻烦黄副组长直奔重点吗?”何楚雯高声制止黄蕊蕊的继续大段朗读,“你说的这些,虽然很有道理,不过我们也都已经知道了。” “重点是吧,可以!”黄蕊蕊一边答应着,一边低头翻打印纸,心里默念着,重点重点,重点在哪里,快出来……,“来了!” “咳,咳!”凌斯阳掩嘴轻咳两声,眼里闪过一丝诙谐,“继续吧。” “麻烦小林将幻灯片换到第3页。”黄蕊蕊说着,朝凌总裁干笑两声,又闷头念了起来,“支气管敏感精油,主治因空气污染、感冒发炎、敏感性物质等引起的多痰、久咳、骚痒、气喘等,也可用来预防感冒,治疗过敏性鼻炎、慢性咽喉炎等,可通过吸嗅、扩香以及蒸脸三种方式,经呼吸道吸收……” “idea不错,接下来介绍产品配比。”何楚雯再次打断黄蕊蕊。 黄蕊蕊认为何楚雯是故意向她发难,总拣她痛处下手,让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念不是很好很清楚吗? “快说,我也想知道!”韩非也跟着小声催促她。 “少捣乱,你听得懂么你?”黄蕊蕊瞪了韩非一眼,又开始在打印纸上寻找配比说明,这时会议室里有人开始骚动起来,有几个人开始低语,黄蕊蕊有些捉急,可是越急她越找不到,最后还是小林提醒了她,“黄总,在第9页。” 黄蕊蕊一口气翻到第9页,这是一张又一张地表格,她不知道从何念起,可是又不能不念,只好疙疙瘩瘩地吐字道:“配比方案一,基础油10ml、尤加利4滴、百里香4滴、安息香1滴、姜1滴、薄荷2滴、肉桂0。6滴,这是纯精油配方,方案二可加入中国香料,丁香0。2克,沉香0。1克,龙涎香0。2克。” “谈谈两个方案的优劣点。”还未等黄蕊蕊反应过来,何楚雯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我都说了这么多了,我想先请咱们刘博士先评论一下我的这个方案可行吗?”黄蕊蕊心想,鬼才知道什么优劣呢,我连这些油啊香啊是什么玩意都不知道,只知道个玫瑰精油和薰衣草精油,这儿她还没提到,不过这都难不倒她,她轻轻松松地将问题抛给了刘聪聪。 这时,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刘聪聪身上,刘聪聪由于刚才被凌斯阳这么一吓,胆子再壮不起来了,红着脸吞吞吐吐道:“可、可以,挺好,很、很有实用性。” “选取的产品配方和比例如何?” “现、现在看、看来基本无破绽,不、不过还需实、验。” “凌总裁,您还满意么?”黄蕊蕊故意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凌斯阳光发难,“小组还要解散么?” “当然不解散,邓博士,我给你一个下午的时间进行验证,今晚之前必须将结果交给我!”何楚雯替凌斯阳回答了黄蕊蕊,也给了在座与会人员一颗定心丸,并催促小林分别给每人影印了一份有关敏感性支气管炎复方精油的产品方案。 “黄总,我尚有一个疑问请你解答。”凌斯阳终于说话了,他神情严肃地翻阅着其中的内容,头也不抬地问道,“配比方案二虽然有卖点,但我想知道液体的精油要如何与香粉相融合?” “啊,这个上面难道没提到么?”黄蕊蕊不小心吐露了嘴,只好假装难为情地笑笑,“昨晚写的太赶时间了,又困得厉害,都不太记得了,呵呵!” 说完,黄蕊蕊就在打印纸上来回找寻,凌斯阳提醒她道,“这上面没提到,你可以现场口述。” 不是吧?黄蕊蕊为难地朝在座的那个人求助,可就是无人懂她,连她最亲密的手下韩非,也是一脸崇拜的白痴样望着她,事到如今她只好再次将包袱扔到了刘聪聪头上,她指着同样被这个问题困扰的刘聪聪道,“其实我也没有想到妥当的融合方式,刚才开会前我坐到刘博士旁边,就是想向他征求其中的意见,这也实在是超越了我的能力范围。” 凌斯阳将眼光扫向刘聪聪,不需要他开口,就听刘聪聪急忙回道:“这个,我回去再研究研究,办法总是有的。” 黄蕊蕊见凌斯阳没再说话,以为这个方案就此被否决了,替韩心仪惋惜起来,要是她亲自来讲述,一定不会是这样的局面和结果。 “通知下去,研发部、生产部今晚全体加班!”凌斯阳站起来,将产品方案拿在手里,一声令下,“散会!” 这是啥意思,是采纳了还是被否了?黄蕊蕊站在投影仪前,看着组员们一个个地离去,没人能给自己一个确定的答案。 “韩非,你不准走!”黄蕊蕊急忙喊住手下,“你说凌总裁采纳了我的方案没有?” “采纳了的吧?”韩非其实也不太明白,他只知道今晚他不用加班,哦耶! “叫你开会还走神!”黄蕊蕊生气地勾起食指在他脑门上用力叩了两下,疼得韩非哇哇叫着求饶。 “采纳,肯定采纳了,这个方案做得也太正了!”韩非的脑子突然一阵清爽,也不知是不是被黄蕊蕊敲醒了脑细胞,他精神奕奕地分析道,“一来何组长说要研发部做产品试验并下午给出答案,凌总裁没反对吧?二来研发部和本小组最后没有解散,人员也没辞退吧?三来生产部今晚就严阵以待了,只要研发部一有结果,铁定立马投入生产了,看来凌总裁很是看好你的这个新产品哦!” “臭小子,分析得很有道理嘛,这样我就放心了!”黄蕊蕊眉开眼笑地走下讲台,“走,咱们快回部门报喜去!” 这时,何楚雯幽幽地踱到他们边上,她笑着附在黄蕊蕊耳边说了一句话,黄蕊蕊立即脸色煞白,忧心忡忡地望着何楚雯仰脖大笑离去的样子。 “不知道她嚣张个鸟?”韩非低低地骂了声,却见黄蕊蕊三两步追了上去,大力扳过何楚雯的肩膀,大声质问道:“你凭什么说这方案不是我做的,这可是我辛辛苦苦花了一个通宵做出来的,你说不是我做的难道还会是你做的不成?” “你自己心里知道。” “你不准走,先把话说清楚了!” “泼妇,就你这泼辣样,完全是与高雅的香道和芳疗背道而驰的。” “你是拐了弯地骂我低俗是吧?” “是你非要缠着我把话说清楚的!”何楚雯白了黄蕊蕊一眼,不屑地哼笑着离开了。 一回到办公室,黄蕊蕊就绘声绘色地将整件事都与韩心仪说了一遍,最后她告诫韩心仪,这个方案虽然是被采纳了,可难保何楚雯将此方案的拟定人怀疑到你头上来,一旦被她知道这是你出的方案书,她一定会公报私仇,这个产品也会夭折。 “我只能希望她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了。”韩心仪千防万防,就是想防这一步,没想到还是露出了马脚。 韩心仪再三向黄蕊蕊道谢,并请她和韩非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以作补偿。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研发部将结果送达至何楚雯手里,再由何楚雯亲自向凌斯阳作了汇报,与此同时,黄蕊蕊也揣着韩心仪写给她的融合方式找到了凌斯阳。 “你的能力倒还真是无可限量!”在听完黄蕊蕊极其专业的解释后,何楚雯笑了,黄蕊蕊感觉自己像是光着身子走在大街上,还被人当众掴了一耳光般别扭。 “你们两位都是我的好帮手!”凌斯阳很高兴地走到两人中央,“看来,这组长与副组长我还真选对了。” “我也替你开心,真的,斯阳。”何楚雯深情地望着凌斯阳,虽然她知道他与她是再不可能了,可是她还是将他的事业摆在了第一位,“我现在就通知研发部继续跟进第二种配比方式,等结果出来,再开会作决定!” 何楚雯走了,留下黄蕊蕊和凌斯阳两个人,黄蕊蕊似乎有话,对着凌斯阳欲言又止,凌斯阳笑道:“今天辛苦你了,谢谢。” “其实--我担心--”黄蕊蕊想提醒凌总裁要小心何楚雯动什么手脚,可又不知从何说起,整件事虽然不必与他隐瞒,可是要完整详尽地说清楚,又实在耗尽,她今天的逻辑已然用至极限。 “一切都将井然有序地进行,产品也一定会如期面市,就尽管放心吧!” “您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心仪用心良苦,我自然都明白”凌斯阳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别让她发觉我知道了,等回去后我再给她一个惊喜!” 第八十三章 下班的时候,凌斯阳给韩心仪打电话,告诉她今晚要加会班,可能会晚归,叫她不必准备他的晚饭,管自己早点休息。(..tw好看的小说) 虽然,凌斯阳在电话里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了提加班,但韩心仪知道今晚对他来说很重要,他对这次产品研发的重视程度也间接地使韩心仪感到紧张与不安。 为了不扫儿子的兴,也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韩心仪带达达去附近的生活广场点了几份小吃,达达晚上出来得很少,开心得不得了。 当她们路过文化中心时,韩心仪看到歌剧院有儿童歌舞剧《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演出,今晚就是最后一场了。 韩心仪心想,达达平时最喜欢听的就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了,不仅爱听,还能从头到尾完整地讲给他爹地听,这会反正时间还早,就带他进去看看,正好可以考证他究竟对这个故事了解了多少。 韩心仪故意没跟达达透露演出节目的名称,当达达看到美丽的巫后走到魔镜面前自我欣然并问道:“告诉我,镜子,告诉我实话,这儿所有的女人谁最漂亮,告诉我她的名字!”时,达达很是激动。 “妈咪,我们看的是白雪公主耶!”达达指着舞台大声道,“你看,那个就是魔镜,它会说白雪公主最漂亮啦!” “真的哎,达达真聪明,一眼就看出来了!”韩心仪表扬达达,又提醒他看表演的时候要安静,不能大声说话,会影响到别的小朋友看节目,达达听话地点点头。 这时,身后有人拍韩心仪的肩膀,她当即回转身笑着跟人家道歉,“吵着你们了,真不好意思。” “心仪,是我呀!” 韩心仪这才朝身后那人的脸上看去,“熊主任,你也带孩子来看表演呀,可爱的小姑娘几岁了?” “快,妮妮自己告诉阿姨几岁了?” 小姑娘有些害羞地向韩心仪伸出四根手指头。 “没想到你女儿这么大了,差点给你介绍女朋友呢?” “嘘!”达达转过头,对着韩心仪和熊敏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韩心仪也跟着嘘了一声,搂住达达继续看表演。 当看到猎人接受巫后的指示,将白雪公主带到树林里,要挖取她的心脏时,坐在后面的妮妮害怕地哭了,大声喊着,“不要,不要杀白雪公主嘛,不要--” “没事,你不要怕,猎人叔叔是个好人,白雪公主不会死的。”达达转过头来安慰妮妮。 “是吗?”妮妮暂时止住了哭声,可是双手还是捂着眼睛,想看又不敢看。 达达索性侧身跪坐在座位上,把小手伸向妮妮,“别怕别怕,我陪你一起看。” 妮妮慢慢放下小手,看到猎人放走了白雪公主后,和达达一起乐呵呵地笑了。 散场的时候,韩心仪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带达达离开,以免失散。 “心仪,这儿呢!” 韩心仪抬头,看到熊敏达和妮妮正站在出口处和她们打招呼,达达看到妮妮也很高兴,飞快地跑过去牵起妮妮的手问:“《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很好看吧?” 见妮妮点点头,达达拍拍自己的小胸脯说:“我还会讲她们的故事呢,下回我将给你听!” 妮妮高兴地拍手,熊敏达难为情地对韩心仪笑笑,“这个周末的任务,替我哥嫂两人照顾她们的宝贝女儿!对我来说,任务有些艰巨啊!” “不会啊,我看妮妮很乖巧听话噢,而且有你这么温和细心的叔叔在,一定会圆满完成任务,呵呵。”韩心仪说完又笑道,“不好意思啊,刚以为你们是父女呢。”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样的话,你可以继续给我介绍女朋友了,可惜啊!”熊敏达遗憾地望着韩心仪,“你名花有主,我不能追求你了。” “我又没什么好的,而且孩子都这么大了。”韩心仪没想到熊敏达又绕到这个话题上来了,要是被斯阳知道了,又非吃醋不可。 “有时候感觉,是说不清楚的。”熊敏达说完,苦涩一笑,“你住哪儿,我送你?” “不必了,我们再走五六分钟就能到家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带妮妮回去睡觉吧!” “差点忘了,你就住在银河苑,高档小区地理位置就是好啊呵呵。”熊敏达干干地笑了笑,对妮妮说道,“好了,咱们要跟美女阿姨和达达弟弟说再见了。” “不嘛,叔叔,我要去他家里听故事!”妮妮指着达达,向熊敏达撒起娇来,熊敏达不答应,妮妮就索性耍起了小性子,赖在停车场边不肯走了。 “妈咪,就让妮妮跟我们回家吧。”达达揪着韩心仪的衣服轻轻甩了两下,恳求韩心仪答应让妮妮在她们家过夜。 韩心仪本来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妥的,但自上次熊敏达向自己表白恰好被斯阳撞见后,斯阳一直耿耿于怀,就连达达住院那几天,他也没给过熊敏达什么好脸色看。 这次如果趁他不在家,把熊敏达的侄女带回家跟达达玩,他一定又会东猜西想,跟自己闹情绪的,韩心仪心里很是矛盾。 “妮妮还小,要是这么晚不回家,她爸妈会担心的。”韩心仪蹲下身子悄悄地向达达解释,尽量避免被熊敏达听见。 熊敏达颇为不好意思地回头请求她的谅解,抱起哭闹不止的妮妮,向她们挥了挥手就上了车,可是妮妮还是舍不得达达,一直趴在车窗上哭着要下车。 韩心仪站在那里,实在觉得有些尴尬,达达也一直揪着韩心仪的衣角,虽然不说话,却一直不停地甩啊甩…… 熊敏达实在没办法了,下车找韩心仪商量,“要不你们上车,我把你们送回家,就当带妮妮过去转转,也好让两个小家伙多处会。” “妈咪,可以吗?”达达再次抬起头征询韩心仪的意见,韩心仪表示理解地瞧熊敏达笑笑,拉起达达上了车。 自从去仁爱医院探望小浅第一次遇到熊敏达,韩心仪便对他的为人处事很是欣赏,而他又三番两次将达达从危险边缘急救过来,更令韩心仪心存感激,知道他难做,此刻也不好再拒绝他。 熊敏达将车停在银河苑小区外,达达拉着妮妮一直走到他们单元楼下,“你瞧,我们就住在上面八楼。” “八楼,这么高啊!”妮妮仰起红扑扑的小脸蛋,发出感慨。(..tw无弹窗广告) “一点也不高,可以坐电梯,一会功夫就到了。” “你睡在哪个房间?” 达达拉着妮妮往小区深处走了几步,韩心仪和熊敏达慢吞吞地跟在两人后面,听达达指着窗户挨个地介绍着。 “给你们添麻烦了。”熊敏达再三向韩心仪表示歉意。 “该我说不好意思才对,本该请你们上去坐会的。”韩心仪实在有些开不出口。 “我明白的,都怪我上次在沁温泉……”说着,两人相视而笑,终于了话题,这时候达达也拉着妮妮走了回来。 “妮妮,下次记得来这里找我。” “嗯,我记住了,坐电梯按八楼,你就住在那个房间。” “好了妮妮,弟弟要上楼睡觉了,我们也该回家睡觉觉了。”熊敏达抱起妮妮走了,这回妮妮不哭也不闹,异常地听话,韩心仪也终于心安了,心里重又惦记起了凌斯阳,不知试验是否成功,是否已经决定投入生产了? “达达妈,带达达出去玩了?”一个洪亮的声音暂时打碎了韩心仪的牵挂,原来是楼上莉莉的爹地,正大踏步地迎面向她们走来。 达达有点怕莉莉的爹地,不知是因为他长得高大健壮,平时又神情严肃,还是由于极少与他碰见,显得有些陌生,总之他每次见到莉莉的爹地就使劲地往韩心仪背后躲,韩心仪问过他好几次原因,达达却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是啊,带他出去看了出儿童剧,你今晚又要值班?”韩心仪笑着与他打招呼。 “可不是,委屈她们娘俩了!”莉莉的爹地摇摇已有些微秃的头, 突然,莉莉爹地身后传来一个沉闷地落地身,两人不约而同地向后望了一眼,只见莉莉爹地厌恶地皱了皱眉,对韩心仪道:“什么高档小区,没素质的人越来越多,什么东西都敢往下扔,砸到人怎么办!” 韩心仪也表示认同,觉得应该向业主委员会反应一下情况,莉莉爹地喊了声“顶屁用!”,就开车走了。 韩心仪也不放心了,抱起达达往楼道跑,突然脚下一绊,两人扑倒在地。 “啊--”韩心仪顾不得手肘疼痛,大叫一声抱住达达的头,颤抖着声音喊,“救命啊--!” “妈咪,妈咪怎么了?”达达硬是要转过头来看,被韩心仪死死护住眼睛,“别转头,达达别看。” 达达被韩心仪的言行吓到了,乖乖趴在韩心仪肩上不再出声,韩心仪挣扎着起来,来不及拍去身上的尘土,飞快地跑去传达室找到保安。 韩心仪带着达达远远跟在三名保安身后,不敢靠近趴在地上满脸血肉的男子,保安在报110的时候,抬头望了楼上一眼,只有八楼的窗户是开着的,而且还亮着灯。 韩心仪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赶紧问达达,刚才有没有注意到自己家里亮着灯? 达达也抬起头来看,回答说,“没有啊,刚才明明是黑的,好奇怪呢,窗户刚刚明明是关着的!” 这时,其中一个保安认得达达,听到她俩的对话后,走过来问她俩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韩心仪说也不知情,想请他们帮忙陪她上去看一趟。 于是,留下一名保安待在现场等待110和120急救的到来,剩下两名保安陪着韩心仪和达达来到八楼,只见门口大开,屋里像是被扫荡过一般凌乱不堪,各房间的衣柜抽屉都被打开,翻得乱七八糟。 “遭劫了吧,那人会不会是小偷?”那个认识达达的保安小罗脑筋转得快,立刻怀疑是韩心仪家里进了小偷。 “那那人为什么要从窗户上往下跳呢?”另一名保安完全不认同小罗的看法,“他傻啊,不知道自己偷的人家住八楼?” “对哦,偷不到东西也不至于连命也不要了。”小罗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韩心仪叫小罗帮忙看住达达,着急地跑进房间查看情况,尽量不打乱现场,这时110到了,几个警察跑了上来问韩心仪是否是这房子的主人。 韩心仪一点头,还来不及告诉他们家里可以遭贼了,就被制住了双臂动弹不得,韩心仪始料未及,生气地问:“你们干什么?” “将嫌犯带回警局,录口供!”其中一名警察气势汹汹地下令道。 这时小罗带着达达过来赔笑道:“几位大哥是不是搞错了,楼下那人是这位业主发现的,而且那人极有可能是小偷,你看里面这被翻的!” 那警察斜脸瞄了小罗一眼,抬手将他撂到一边,朝里屋望了望,问韩心仪:“都少了什么?” “好像没少东西。” 警察用鼻吼重重哼了一声,“逗我们玩哪?!”,站在韩心仪身后的另两名警察也偷偷笑了,小胡也不敢多嘴了。 达达着急地要往韩心仪身上扑,警察厌恶地看了他两眼,小胡急忙将达达抱到角落,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叫喊,直到韩心仪被带进了电梯,达达才跟着小胡追了下去,但是警车已经开远了。 韩心仪以为自己只是作为目击证人被带到警局录口供,了解情况协助调查而已,没想到到了警局以后,过来一个小警察给她录了口供,然后就不知去向,自己孤伶伶地就被晾在了一边无人理会。 过了好一会,那个气势汹汹的警察终于出现了,韩心仪忙问:“那个跳楼男子如何了?” “哼,跳楼?”警察似乎觉得韩心仪的言词十分滑稽,“死啦!” “死了?” “从八楼被人推下来能不死?”警察盯着韩心仪加重语气道。 “你是说他是被人推下来的?” “那你以为呢?”警察挺起胸膛,双手反握在身后,这时又来了一个领导模样的男子,指着韩心仪问道,“就是这个女人?” 警察恭敬地点头,领导将韩心仪从头到晚来回打量了两遍,随后命令那警察道:“将嫌疑犯带进2号房审问!” 嫌疑犯?韩心仪没想到自己会以一个嫌疑犯的身份被带到警察局,那么他们准备如何审问自己?想起电视里那些吓人的情节,韩心仪突然觉得有些恐怖。 “是我发现的坠楼者,也是我向保安报告的,你们怎能将我定性为嫌疑犯呢,口供我已经录下了,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清楚的,请你们自行去看口供!”韩心仪说完,就要离开。 “抓住她!”那警察凶凶地一声令下,立刻围上来两个人抓她堵住,警察头一甩,喝道,“带去2号房!” “放开我,你们没权利这么做!”韩心仪喊着,可是无人理会她,她越是挣扎反抗,越是从那些警察脸上读到了犯人两个字。 “我问你!人,是不是从你八楼的窗户那掉下来的?”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哼” “我看到的时候那人已经摔在地上了,我怎么会知道他是从哪层楼掉下来的,我当然也不可能知道他是被谁推下来的!” “不打自招了吧?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自己跳的楼,而是被人推下来的?” “不是刚刚你说的么,我说是跳的,你非说是推的,我以为你们警察说话做事都是有证有据的,我以为你们已经找到证据证明他是被人推下楼而不是跳楼自杀的!” “依我看,凶手就是你!”警察恶狠狠地望着韩心仪大笑两声,“先前你一口咬定他是自己跳楼,那是为了掩盖他被你推下楼的事实,现在你又说不知是何人所推,不止心虚还想替自己开脱!” “一派胡言!”韩心仪气结,怎么这种无赖也能当警察? “来人,把她关起来!”警察打开门,叫来手下要将韩心仪带走,韩心仪见与他争论也是白搭,于是道,“我要求保释!” “保释?门都没有!” “我有权利见我的律师!……我有权利上厕所!……”十分钟后,韩心仪终于争取到一个机会打电话,她先打给巫泽风,电话无人接听,再打给明姐,还是无人接听,最后不得不找凌斯阳,虽然她很不想打扰他的工作,可是她实在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 “小林,是我心仪呀,凌总裁在办公室吗,他的手机无人接听,你能不能帮我找到他?”韩心仪打电话找不到凌斯阳,只好打他办公室电话,恰好小林在。 “他正开会呢!”听韩心仪的声音似乎很急,小林故意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你就别等了,他今晚不一定会回去吧。” “不是,我有急事,你能不能帮我叫他出来接个电话?” “不太好吧,刚才就有人出去接了个电话被他训了一顿,他得以身作则,有什么事我替转告他呗!” “好,麻烦你告诉他我在新城派出所,叫他尽快过来。” “哦,知道了,还有没有事?” “没了,你一定要告诉他,我遇到麻烦了!” “好啦,挂了挂了,我要进去忙了!”小林迅速挂了电话。 这时,何楚雯突然拐了进来,瞪了小林一眼问:“找斯阳的吧,谁打来的?” “还能有谁,不就是韩心仪么?”小林没好气道。 “哦,有什么事么?” “能有啥事,还不就是问怎么还没好啊,什么时候才回家啊……”小林故意学着韩心仪轻柔的声音夸张道。 “无聊!”何楚雯催促小林道,“凌总裁从研发部回来了,马上去会议室准备开会!” 小林答应着,故意装作忙碌的样子,待何楚雯走了,悄悄走近凌斯阳的办公室,找到他的手机,删了来自韩心仪的两个未接来电后,又将手机重新放回了原处。 第八十四章 “我想起,那人从坠楼的时候,我有目击证人,他可以替我作证!”韩心仪在被关进小屋前,突然想起了莉莉的爹地,她像是发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抓住身后押她的那个民警,“你听我说,给那人打电话,叫他过来过证!” 一个多小时后,莉莉的爹地来了,可是不管他如何解释,那个气势汹汹的民警就是不放人,理由是,“你当时在口供里交待说,听到楼上有东西掉下来,以为是谁家向楼下丢垃圾,那你现在又怎么能肯定这是坠楼发出的声音,而不是真的有人在丢垃圾呢,你还说了,这小区里往下丢垃圾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频繁,所以你的这个证词完全就没有什么价值嘛!” 莉莉爹地生气地与那民警理论起来,等在小黑屋里的韩心仪也越来越焦急,不知道莉莉的爹地向民警说清楚了没有,怎么都过了两个多小时了,还不来放她走? “达达,真的是你?”梅朵提着一盒小甜点,走进银河苑小区大门时,听到有个小孩子在哭闹,两个保安围在一边又是哄又是逗的,可小孩只顾哭着喊要去找妈咪,听着这声音越来越觉得熟悉,梅朵心一紧,推门进去一看,果真是韩心仪的儿子――达达! 梅朵赶紧将甜点放在一边桌上,朝小胡和另一个保安点头打了声招呼,过来抱达达,“怎么不回家,你妈咪呢?” “妈、妈咪被抓走了!”说完,达达哭得更伤心了,拨开梅朵的手冲到门口被小胡拦住了,“让我出去,我要去救我妈咪。” “小姐你认识达达么?” 听到小胡问自己,梅朵点头,满头雾水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心仪姐被谁抓走了?” 小胡索性将达达扛在肩上,以免他趁自己不注意乱跑出去,然后又将大致情况迅速向梅朵描述了一遍,“哎,那些警察也真是的,什么也不查地就胡乱抓了个人去顶罪,韩小姐她人可好了。” 梅朵叫小胡把达达放下来,此刻她心里同样焦急,可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冷静,她先安抚了达达,得知凌斯阳现在还在坤天大厦内加班。 “给他打电话没?” 达达含泪摇头,“妈咪说,爹地工作很忙,不可以打扰他的。” “那是平时,现在妈咪被人欺负,当然要告诉你爹地了!”梅朵教育达达道,“不然,还要你爹地有什么用,你说是不是?” “好像是,爹地是用来保护妈咪的。” “嗯,不止是妈咪,还要保护达达啊。” “我可以保护自己。”达达说完,用袖子抹干眼泪,“我还要保护妈咪!” “那梅姐姐现在带你去找爹地!”说完,梅朵带达达上了出租车,两人来到坤天大厦楼下,大厅里一个保安拦住两人,奇怪道:“这么晚了,上去干啥?” “找我爹地!”达达急吼吼道,“我爹地叫凌斯阳!” “嘿,别逗了,凌总裁连老婆都没有,哪来这么大个儿子嘿。”这小孩儿长得倒挺可爱,保安弯下腰想逗达达玩,忽地被达达犀利的眼神震慑到了,别说,这小眼神还真有那么点像他们的凌总裁。 “等等,我先打个电话上楼问问。”说完,保安给凌总裁的秘书小林打电话,这边电话还未接通,那边梅朵已经等不及了,抢过保安的电话甩在桌上。 “喂你什么意思啊,我这么大个儿子摆在这儿你是看不到还是听不见哪,难不成找你们总裁还得滴血认亲不是?”梅朵叉腰而上,盛气凌人道,“都什么年代了,哪个富二代不是先孕后婚的?再说了,我们生了个儿子还要跟你这汇报?” 保安起先见梅朵青春少艾,没将她放在眼里,只是觉得她衣着性感特别多看了两眼,没想到这姑娘叉腰竖眉间的言谈举止,比豪门贵妇还要美艳泼辣。 “别愣着了,还不快刷电梯,冰淇淋化了你赔得起么?”梅朵拉着达达走进电梯,拎起手里的小甜点在保安面前晃了晃,眼珠朝天一转,“八楼!动作放快点!” 保安没办法,拿出卡在电梯内刷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梅朵双手推出了电梯,保安无奈地摇摇头,只好在会客登记上填了:时间22:45、姓名:母子、对象:凌总裁、事由:送冰淇淋…… 这时,小林电话回复过来了,听保安说有个自称是凌总裁的儿子要上来找总裁,小林当即拒绝道:“凌总裁没儿子,就算有,也不会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瞎逛,什么人家的野儿子,你可看牢了,别让他进来,偷了东西怎么办?” “什么野孩子,什么偷东西,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梅朵刚好带达达拐进总裁办公室,正听见小林在教训保安,当即过去与她理论起来,斯阳哥这地方的女人怎么都没一个好货? 趁着两人吵架的功夫,达达已经偷偷跑进了凌斯阳的办公室,发现里面没人,又跑出来扯了扯梅朵的衣服,“梅梅姐,别吵了,快去找爹地吧。” 差点忘了正事,梅朵将甜点砸在桌上,嚣张道:“凌斯阳人呢?” “我认得你,别以为你随便带个野孩子过来,凌总裁就会见你了。”小林也不甘示弱,当初梅朵来见凌斯阳,还害得小林被何楚雯骂得狗血淋头,一想起来小林就更加来气,故意嘲笑梅朵道,“我可还记得你那次过来,凌总裁是怎么赶你走的,怎么脸皮就这么厚呢,还敢来?” “你有种,老子今天没时间听你吠!”梅朵说完,四处乱喊,“凌斯阳、凌斯阳、凌斯阳你给我出来,凌斯阳你要是还要你老婆儿子的,你就给我快点出来,出来出来凌斯阳!” 小林也不去阻止,反正八楼也就她一个人在,就算她喊破喉咙也没人听见,再说了,要是有人听见那更好,传到凌总裁耳朵里,对这女人只会更加地讨厌。.tw[] “爹地,妈咪被人欺负了,爹地快去保护妈咪,爹地你在哪里……”达达的喊声越来越微弱,他哭着问梅朵,“姐姐,爹地不在这里,怎么办,妈咪在警察局会被关起来吗……达达要去救妈咪!” 小林一听,原来这小男孩是韩心仪的儿子,这么说他真的是凌总裁的儿子?原来韩心仪真的被抓到警局去了,她犯了什么事? “凌斯阳到底在不在这里!”梅朵生气地走到小林面前,打断了小林的思绪。 “他不在这儿。”小林心想,眼下得尽快打发两人走,这样他们找不到凌总裁,韩心仪就得继续待在派出所了,“你们上别处去找吧。” 达达听闻,哭得更伤心了,梅朵也是一筹莫展,眼下找不到可以帮忙的人,索性决定先把达达送回家,然后自己去派出所要人。 “漂亮阿姨!”就在这时,达达突然响亮地喊了一声。 小林也听见了,心想这小孩嘴倒是挺甜,不过就算叫我奶奶都不顶用时,她听见了那阵既熟悉又叫她头痛的急促脚步声,是何楚雯来了。 “这不是达达么,你怎么来了?”何楚雯前不久刚去医院探望过达达,自然两人都还记得彼此,她问达达话的同时,又抬眼看到了梅朵,不禁皱了皱眉,又问达达道,“你是跟她一起来的?找你爹地?” 达达用力点点头,眼泪汪汪,“漂亮阿姨,我爹地呢?” 何楚雯是受凌斯阳所托来替他取手机的,没想到会在这遇到达达和梅朵,她走到小林边上问她,“告诉凌总裁了么?” “我,他真是凌总裁的儿子?”小林指着达达道。 “你不是挺聪明么,怎么就没看出来?”何楚雯叫达达先等等,进办公室拿了凌斯阳的手机,对达达和梅朵道:“我带你去见你爹地,那谁,你也一起跟上吧。” 梅朵嘟起嘴朝何楚雯做了个脸鬼,临走的时候还狠狠地剜了小林一眼,那意思是在说,你等着瞧呗! 正在六楼开会的凌斯阳,一听何楚雯说达达来了,来不及交待一声就冲到门外,眼睛迅速一扫,没见到韩心仪,心里一紧,又见达达红着眼睛,看到他又有眼泪涌出,忙抱起他问:“妈咪呢?” 达达见到凌斯阳后,伤心地不能自已,话也说不清楚了,梅朵拉起凌斯阳就要走,“快走吧,心仪姐被抓到派出所了,都不知怎么样了!” “你不是在美国么,回来做什么?”见梅朵过来拉他,凌斯阳又是一愣,“你怎么会跟达达在一起,心仪她又……”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梅朵跺脚,急道,“斯阳哥,你还要不要心仪姐了,要就快些走!” “走!”凌斯阳三人说走就走,何楚雯忙追上来,把手机还给凌斯阳,“你走吧,会议我来主持,明日投入生产!” 嗯,凌斯阳点头,感激地看了何楚雯一眼,“楚雯,谢谢你!” 这一幕,恰好被跟下楼来的小林看见了,何楚雯含笑着走过她身边,犹如刀子划过她心头,她好不容易想到办法才破坏了凌总裁对何楚雯多年来的信任,使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大打折扣,没想到就因为今晚的事,何楚雯就再次获得了凌总裁的好感,她怎能不生气不痛心! 梅朵这时,突然就想起了小林,对凌斯阳道:“你明明就在这儿,怎么你的秘书硬说你不在,还叫我们走呢?” “我没有这么说过!”小林急忙走过去辩解,“我说不在八楼办公室这儿,我也没让你们走啊,而且我又不知道他就是凌总裁的儿子,还是由你带了来的……” 小林的声音越说越轻,凌斯阳盯着小林,声音听不见任何起伏,“我记得告诉过你,我有个儿子!” “我、我忘记了。”小林低下头,她好像听见梅朵嘲笑她的声音,还有何楚雯再次踩在她头上的骄傲神情在她眼前闪过,她急着叫住已然走进电梯的凌斯阳,“凌总裁,我――” “还有事?”凌斯阳皱眉,趁着空隙他点开手机,看到没有未接来电,自言自语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心仪她竟然连个电话也不给我打!” “有一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小林犹豫着,看起来很是矛盾,心里却暗笑道,何楚雯啊何楚雯,我林梅凤从此叫你从此再翻不了身! “不知道就别说了,走!”梅朵毫不留情地将站在门口的凌斯阳拉入电梯,按下了关门键,小林眼前一花,气得差点晕过去。 凌斯阳自然不会因为这事去责怪梅朵,他现在整颗心都惦记着被抓到派出所去的韩心仪,一路上他听梅朵和达达断断续续地讲了些片段,大致明白了心仪是被当作推人下楼的嫌疑犯! 可是,他不是找了两个保镖一直保护心仪和达达的吗,怎么会轻易就被警察带走,更令人生气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通知他! 想到自己才三岁大的儿子,竟然跑了老远来找他时,他的心就痛,到了派出所后,凌斯阳嘱咐梅朵带达达到旁边的咖啡馆坐着等自己,他不想让达达进去那种不真实的地方。 凌斯阳进去的时候,莉莉的爹地正在跟民警吵架,可惜当时两人并不认识对方,凌斯阳见里面吵得不可开交,直接拿起桌上的一只陶瓷杯砸在一台正在使用的电脑屏幕上,坐在电脑面前的一个小民警吓得以为电脑爆机了,直接滚坐在地。 当即,整个派出所大厅陷入安静,气势汹汹的那位民警过来一把揪住凌斯阳的衣领,抬拳就要打,被旁边两位民警劝住了。 “谁抓的韩心仪,滚出来!” 莉莉的爹地一听来者跟自己是一伙的,也跟着起哄,走到凌斯阳身后,指着那个气势汹汹的民警对凌斯阳道:“就这sb!还是个副队长!” 凌斯阳走近那名气势汹汹的副队长,冷冷道:“就是你?” “是我怎么了,警察抓人天经地义,你别以为你摆起脸色我就怕你,你、你要是敢乱来,把、把你也一起抓了!” 凌斯阳好像完全没听到,捉住那民警的手腕用力向外一拧,民警痛得脸色大变,腿窝处又被凌斯阳用脚尖一踢,跪倒在凌斯阳面前,嘴里发出呜咽声,连喊得力气也没了。 几个民警立即围拢来,准备向凌斯阳发难,这时凌斯阳雇的那两名保镖终于现身,朝着这边走过来,看到他们,凌斯阳更加气恼,“马上把电话给你们老板!” 两名保镖匆匆朝凌斯阳望了一眼,竟低头走向站在他后面的那个高大男子身边,弱弱地叫了声,“老板!” 凌斯阳眯起眼睛,猛然回头,“你就是猛龙的老板?!” 莉莉爹地干笑两声,立刻上前握住凌斯阳的手,与先前吵闹骂人的小市民形象截然不同,俨然一个正经商人的高大形象,“原来雇你俩的就是这位仁兄啊,你是达达的爹地吧?你好,幸会幸会,谢谢你经常照顾我们猛龙的生意。” “看你这两手下做的好事!”凌斯阳指着那两位保镖,“我家里遭贼,老婆被抓,儿子三更半夜跑来找我,这笔账咱日后再算!” “别啊,咱们都楼上楼下的,我是莉莉的爹地啊。”莉莉爹地安抚完凌斯阳,又暴喝两手下,“说、都死哪去了!” “我、我们跟她们母子进了戏剧,看儿童剧,不小心睡着了……” 莉莉爹地觉得丢脸,甩甩手让两手下先别说了,“这事我来处理。” 凌斯阳懒得理他,追问那副队长,“韩心仪呢?” “给我抓起来!”暂时回复元气的副队长下令,但那两保镖为了将功赎罪,即刻逮住了向凌斯阳扑来的那两个民警,对其进行逼供。 “心仪!”当凌斯阳得知韩心仪被关押入小黑屋时,急着边走边在走廊上叫韩心仪的名字,“心仪我来了!” “斯阳,我在这儿!”韩心仪在闷热的小黑屋里,透不过气来,头昏地厉害,这时听到凌斯阳的声音传来,在铁门上一下一下地拍着,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斯阳,我在这儿!” 第八十五章 韩心仪热得全身是汗,虚弱地靠着铁门,门上唯一的出风口已形同虚设。.tw[] 她的头发一缕缕地贴在额头和脸颊上,嘴唇因缺氧而泛白,被汗水湿透的连衣裙紧紧贴在身上,腿部和手肘上的磕伤被咸咸的汗水啧地阵阵发疼,可她心里惦记的却是,刚才那一跤不知有没有摔伤达达? 凌斯阳的出现令韩心仪精神大振,她昂头朝通风口喊道:“斯阳,我没事,你别担心,见到达达没有?” “他很好,我马上把你弄出来,等我!”听见韩心仪说一切都好,凌斯阳多少放心了些,等他回到大厅的时候,看到莉莉的爹地正滔滔不绝地教训着那些民警,“现在知道错了?晚啦!我怎么说来着,咱不能因为要急着完成任务而完成任务,胡乱抓人怎么行,评先进团体咋能乱来,现在好了,什么都落空了,先进先进泡汤,奖金奖金打折……”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了他是猛龙保镖的老板,凌斯阳几乎要把他当成派出所所长直接上去给他一拳。 这时,看到凌斯阳出来后,莉莉爹地停止演说,微笑着与凌斯阳打了个招呼,朝副队长喝道,“还杵那儿!开门放人啊!” 副队长从小民警那要来钥匙,跌跌撞撞地就去了,凌斯阳奇怪地朝莉莉的爹地看了一眼,心里不放心韩心仪,也跟着副队长去了。 当凌斯阳看到韩心仪时,他心头的怒火再次窜起,趁着副队长不注意,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将他踢入小黑屋内,用挂在门上的钥匙将门锁死。 任由那凶巴巴的副队长如何拍门喊叫认错,凌斯阳就是没理他,揽过韩心仪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见韩心仪不安地回望那小黑屋,凌斯阳安慰她道:“没事,不过让他尝尝吃闷亏的滋味!” 走在路上,韩心仪一说话便咳嗽,凌斯阳问她怎么了,她才道自己喉咙渴地发疼,而且里面发霉发臭的异味刺激地鼻喉都不自在。 凌斯阳抱起韩心仪,迅速回到大厅,大声道:“给她倒杯温水!” 立马,好几个人争着给他倒水,除了那两个保镖和莉莉的爹地,还有几个在场的民警。 凌斯阳接过莉莉的爹地递来的水杯送到韩心仪嘴边,一见这么多人在场,尤其还有邻居在,韩心仪别扭地要下地,凌斯阳又指派两个民警抬来一张舒适的沙发。 韩心仪坐在沙发上喝水,左右看看三三两两围在她们身边的十几个男人,她扯扯凌斯阳的手,轻声道:“还不能走吗?” “可以走了。”莉莉的爹地中断了与一个中年男子的谈话,对韩心仪拍拍胸脯道,“有我这个靠谱的人证在,谁敢再冤枉好人,你俩赶紧回家,别让孩子等急了!” 韩心仪感激不已,只是还未来得及道谢,就听凌斯阳冷冷道:“不想收律师信付千万违约金的,今晚就给我平了这鬼地方!” “斯阳,你干什么呢?”韩心仪见凌斯阳莫名对莉莉的爹地颐指气使,怀疑他错将他当成了民警,这也难怪,她以前也曾以为莉莉的爹地是在司法部门工作的,于是她悄悄提醒凌斯阳,“那位大哥是我们楼上莉莉的爹地,他来给我做证的,那人摔下来的时候,我们正在楼下聊天。” “你跟他有什么好聊的?”凌斯阳立刻泛起醋意,“他害得你还不够?” “他哪里害我了!”韩心仪见凌斯阳又因为可笑的醋劲而不分场合地耍小性子而有些不快,“你到底走不走?” “等等!”凌斯阳让韩心仪继续在沙发上坐下,指着一直双手反扣在身后的中年男子对莉莉的爹地道,“叫那人过来跟我老婆道歉,咱们这笔账就清了!” “这……”莉莉的爹地露出及其为难的神色,看看凌斯阳又看看中年男子,最后只目光落在韩心仪身上只好求助于她。 韩心仪当即会意,“斯阳算了,都是一场误会,跟他又没关系的。” “怎么没关系?”凌斯阳冷冷地盯着那中年男子,“身为司法局领导,带出这么一帮酒囊饭袋,如何不该认错,要我说还得撤职查办追究他的责任!” 中年男子的脸色微微一变,“斯阳,你可有点过分了。” 此话一出,韩心仪与莉莉爹地同时一愣,莉莉的爹地试探性地问中年男子,“俞局,您俩认识?” “他――是我外甥。”俞局长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对凌斯阳又爱又恨,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听说你家遭窃,随便找个人给你录个口供,给查查是怎么一回事?” “这敢情好,大家都是亲戚,做外甥的怎么也不能叫当领导的舅舅难做呀,何必闹得不愉快是不是?”莉莉的爹地立刻附和,“局里有人好办事,该查该查!” “我家遭窃一事自然是该查,而且我必须请私家侦探来给我查个一清二楚,可不敢再牢烦局里所里的诸位了,万一再乱抓无辜者顶罪,那可是得天打雷霹了!” “斯阳!”韩心仪一听中年男子竟是他舅舅,又见他说话这般无理,急着想站起来劝阻他。 没想到,凌斯阳制止了韩心仪,冷冷道:“没必要与他客气,我们家和他早没这层关系了。” “斯阳,都四年了,你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不懂道理!”中年男子似乎很是心痛,说话的声调却是不容辩驳的谴责,“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现实残酷,你也应该从中学到点什么,不然就算挣再多的钱,也难以在这立足!”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在你背后捅你一刀或者躲在暗处远远给你一枪,把你抛尸在荆棘丛里,稳稳笑着从你尸体上踩过?”凌斯阳一边说,一边扶起韩心仪,似乎并不是在对中年男子说话,而是在陈述一件事情的经过,“我想我还是做不到,我的良心不容我做出这种逆经叛道禽兽不如的事来!”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韩心仪似乎有些明白凌斯阳与那中年男子之间的奥妙关系,从背后搂住凌斯阳的腰,抬头看向凌斯阳,四目相对,温婉含笑道,“走吧,达达还在等着我们!” 搂在韩心仪肩头的手紧了一紧,两人缓步走出大厅,许久,听到凌斯阳低哑地一声,“心仪,此生有你,我心足矣!” 韩心仪同样心满意足地将头靠在凌斯阳臂弯里,凌斯阳这才瞧见她手肘处的磕伤,膝盖处伤得更痛,连裙子都擦破了好几处,凌斯阳要撩起裙子查看伤口,被韩心仪制止了,“你说达达就在外面的咖啡馆里,咱们先去见他,刚才摔倒的时候,太过混乱,我竟然都忘了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看到韩心仪满满的自责,凌斯阳心疼极了,“那我抱你过去,不许你再走路了。” “不要啦!”大厅内的那些民警们都还站在原地朝她们这边望,而且大街上也一定还有车辆路人来来往往,她可不想成为路人瞩目的焦点,她闪躲过凌斯阳伸过来的双臂,笑着跑过去打开大门。 就在这时,韩心仪的笑容僵在脸上,凌斯阳不知情,过来从背后抱住她,探出头来亲吻她的脸颊,韩心仪轻责,“别闹斯阳,有记者!” 凌斯阳一愣,抬眼果然看到一群拿着话筒的记者,相机的闪光机咔察闪个不停,甚至还有两架摄像机高高架起,对准他们的脸猛拍,眼见记者们一哄而上,将两人团团围住,凌斯阳立即扑身挡住韩心仪,想退已无后路。 这时,站在大厅里的人们也发现了情况不对劲,由莉莉爹地打头,带上那两名手下跑过来替两人解围,为了不被媒体曝光局里民警随便抓人顶罪,中年男子也不得不指派民警们过来帮忙。 在众人合力抵抗下,凌斯阳护着韩心仪从后门坐车离开了,接上达达和梅朵后,凌斯阳打算去酒店或巫泽风家暂住,但韩心仪坚持要回家,“家里乱成那样,我想去整理一下,顺便再查一下有没有东西丢失,还有斯阳你也必须回去检查一下自己的物品。” 凌斯阳轻松地笑笑,“我能没什么需要检查的,因为我最心爱最紧张最珍视的两人都在我的身边,只要你和达达安然无恙,就算一无所有,我都不在乎。” “好感人!”梅朵缩在后座的角落,呜咽起来,可能是听到这话,想到了离逝不久的爹地梅德来,勾起了她的伤心回忆。 “你的斯阳哥哥同样很心疼小梅朵妹妹啊!” “是么?”梅朵轻轻嘀咕一声,抬眼偷偷打量着凌斯阳,却见凌斯阳专注地开着车,连点反应也没有,不禁更加失落。 韩心仪轻轻拉扯了一下凌斯阳的衣摆,凌斯阳终于张嘴道:“不好好在哥大读书,回来做什么?” “切,张嘴就训人!”梅朵抱怨道。 经凌斯阳这么一提醒,韩心仪也反应过来,追问道:“对啊,你怎么回来了,何时来的?” “我压根就没去!”梅朵嘟起嘴。 “难怪莫以希说你从来没去找过他。”凌斯阳每次与莫以希联系时,都会向他问起梅朵近况,但莫以希告诉他,迄今为止他还未见到过梅朵,凌斯阳催促他抽时间去趟哥大了解一下有关梅朵的情况,但莫以希总推脱没有时间,凌斯阳知道他离不开电脑,又懒,也知道逼不了他,只能趁自己下趟去美国的时候上哥大转转,没想到他还没去成,梅朵就自己出现了。 “为什么不去?这么好的学习机会,你还年轻,不读书准备干嘛?” “我在教舞蹈啊。” “你傻我再懒得管你!”凌斯阳似乎很生气,韩心仪这一路上不停地劝梅朵不能放弃学业。 看着韩心仪和凌斯阳你一言我一语的,梅朵很是感动,可是她还是坚持道:“我真的不想离开这里,而且我现在边教边挣钱,还能充实和提高自己的舞技。” “我可没让你放弃舞蹈。”凌斯阳还是忍不住插嘴道,“只要合理安排好时间,在美国在哥大还怕没舞蹈学?” “哎呀,这事说来话长啦,很复杂的好不好!等有机会了,我再跟你们讲,眼下最最最关键的不是谈论我的事情好不好啦。”梅朵手舞足蹈起来,有些受不了凌斯阳与韩心仪道,“你俩能不能为自己的事想一想啊,家里被人破门而入,会是谁呢,心仪姐说不像是小偷,那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心仪姐――” “胡说!”凌斯阳立即打断梅朵,“那是找死来了!” “不正是死了嘛!”梅朵幽幽道,“还有一个关键点,那人究竟是怎么坠的楼?” “斯阳……”韩心仪突然全身毛骨悚然,害怕地轻轻叫了声,眼前好似又出现那人贴在地上的可怖模样! “今晚谁都不许再提这事,明天我去趟医院再说。”果然,凌斯阳话一出口,车内再无人说话,每个人或者想着自己的心事,或者按自己的思维逻辑分析着今晚的离奇事件,只有达达一人,因为太累太困,睡得安稳深沉。 到家的时候,凌斯阳叫来的私人侦探楼明已经收集完所需资料,正等着韩心仪回来,询例提了几个问题。 楼明告诉凌斯阳,门锁并未损外,看起来应该是开锁入内,小偷惯犯的可能性很大,但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性,梅朵瞪他一眼说你这不是废话么? 三人关起门来整理近两个小时,韩心仪再次确认并没有失窃任何物品,凌斯阳也表示认同,楼明喝完第三杯白开水后,将空杯递给梅朵,“加水。” 梅朵收拾了近两个小时,又累又渴,还要来来回回替他斟水,气得将整壶热水瓶放在茶几上,“你可喝个够呗!” 楼明嘿嘿一笑,放下二郎腿,站起来在屋里绕了一圈,说道:“99%的可能性说明那人不是小偷。” “那剩下的百分之一呢?说明了什么?”梅朵睁大眼睛,充满了好奇。 楼明神秘一笑,“说明他就是个小偷。” “神经!”梅朵打了个哈欠,开始觉得有些无聊了,“你们慢慢分析,我先睡了。” “他可能偷了――”楼明故意面朝梅朵离去的方向提高了音量,见梅朵果然放慢脚步,他又卖起了关子,拉长了声音,梅朵很不甘心地转过身来,催他快说。 “他可能偷了你们不在意或者不重视的东西,所以你们发现不了甚至完全想不到自己有丢失任何物品。” “你漏了一点!”凌斯阳突然道,“也有可能,他想要某物,但是没找到!” “那会是什么呢?”韩心仪默念着,果然如楼明所说的,她头脑里完全没有概念。 “先给你们一些时间好好想一想,或者再找找看,不管有没有消息,咱们两天后再碰面。”楼明说完就离开了,梅朵还是觉得这人不靠谱,跟她以前追看的那些侦探小说与悬疑故事里的探案高手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于是她决定先好好睡上一觉,等明天醒来后,她要变身梅尔摩斯将此事查个究竟! 客厅里,只剩下了韩心仪和凌斯阳两人,凌斯阳找来碘酒和纱布,给韩心仪清洗了伤口,消毒并包扎好后,将她抱进了房间。 韩心仪虽然心事重重,可是困得厉害,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可是睡梦中的她,睡得并不安稳,凌斯阳抱着她也不管用,在她第五次抽动着惊醒过来后,凌斯阳索性打开了灯。 “我吵着你了?”韩心仪有些抱歉地问。 “跟我说说,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是吧,我闭上眼睛无缘无故脑中就出现那个坠楼者的脸,血肉模糊,双眼几乎迸出眼眶,又红又圆,好慑人,他好像是在看我……”说到这里,韩心仪声音有些发颤,紧紧挨靠在凌斯阳身上,“你说,他真的是从我们这屋里摔下去的吗?” “我也不知道。”凌斯阳摸着韩心仪柔顺的短发,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耳垂,“不过就算是,也不关我们的事,你不是说么,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我们没做过亏心事,怕甚?” “嗯,不怕了,希望他能安息,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第八十六章 梅朵起床的时候,韩心仪已经在准备午饭了。(..tw) “斯阳哥哥竟然起得比我还要晚!”梅朵笑嘻嘻地过来厨房借着为韩心仪打下手的名义,找来好吃的放入嘴里解馋。 “我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走了。”韩心仪早上醒来不见凌斯阳,摸了摸他的枕头,早没了暖意,想他应该已经起来好一会了。 “走?他去哪了,我还想跟着他一起去医院了解情况那,他怎么这么早?” “在公司,刚给他打了电话问他中午回不回来吃饭,他顺便提到楼明侦探已经去过医院了。” “公司?家里出了这么大事他还有心思去公司?”梅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像斯阳哥哥这么深情且顾家的男人,竟然会抛下可能处于险境的老婆孩子去公司上班,而且今天不是周六么? 梅朵突然暗自庆幸自己已不是之前那个非斯阳哥哥不嫁的傻丫头了。 可是,这一念头仅仅维持了一顿饭的时间,当她出门看到十个守在门外严阵以待保护妻小的保镖阵容时,她才自嘲着苦笑自己原来是吃不到葡萄的那只狐狸。 凌斯阳昨晚几乎没怎么睡着,先是被韩心仪睡梦中的一惊一乍吓醒好几回,后来两人开灯谈心,在他的抚慰下它终于睡安稳了,可他已经没有时间再睡觉了。 那是凌晨四点,他来到书房挨个地给报社杂志商打电话,与他们商妥拦搞条件,这是件关系到心仪人格声誉的大事,也是影响坤天股价的爆炸新闻,他必须亲自上阵,不能假手于人。 完成这些工作以后,他来到厨房为还在睡梦中的韩心仪和达达母子煲粥,趁着这半个多小时里,他趴在厨房餐桌上眯了一会,然后打起精神出门。 虽然今天集团放假,但是因为心仪研制的治疗敏感性支气管精油产品已经投入生产,他还有许多杂碎的工作需要完成,同时他还要去为那些媒体巨头准备丰厚的“稿酬”。 下午二点的时候,凌斯阳被瞌睡折磨地无法专心投入至工作中,只好去找咖啡喝。 “凌总裁!”小林拼命掩饰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没想到你在办公室,要喝咖啡吗,我来!” “谢谢。”凌斯阳发现自己确实少不了这位细心体贴的秘书了,他竟连茶水间在哪个方位都不甚清楚,想到这,凌斯阳不禁摇头失笑。 小林端着咖啡过来,见凌总裁低头而笑,看得呆了呆,直到凌斯阳抬头,她才恍然,急忙将咖啡递给他。 “浓咖不错,手艺越来越精湛了。”凌斯阳精神略略一振,夸赞道,“可别把我口味喝叼咯!” “凌总裁你要爱喝,我随时给你泡呗。”小林高兴极了,略微带着点撒娇的意思道,“喝叼了才好呢,这样我就不怕被炒鱿鱼了。” “呵呵,怎么好断断地提这,好好努力,做满一年就升你的职。” “啊,我不要!”小林没想到自己那么快就要被迫离开凌总裁身边,急忙拒绝凌斯阳的好意。 凌斯阳的心思却已经不在和小林的对话上了,他的双目此刻聚焦在小林的电脑屏幕上,照着某论坛上的一条消息喃喃念道:“坤天集团新任总裁前妻曝光,似嫌疑犯被抓入派出所关押。” 小林整个身体猛得一颤,她急忙用双手抱住电脑屏幕,不让凌斯阳再往下看,凌斯阳此时脸色差到极点,“你走开!这什么论坛,给我拨通该网站高层的电话,立刻通知我的律师过来一趟!” “凌总裁,我不是故意的……”小林慌了神,虽然这条帖子不是她发布的,但是她正在疯狂置顶,回复消息输入一半时,见到凌斯阳从办公室出来,一时高兴将这事忘在了脑后,没想到被他发现了。 “幸好你看到了,我只顾着拦截报刊杂志,竟将网络信息这块忘记了,该谢谢你才是。”凌斯阳说完,又重新回到办公室处理此事。 原来是你搞得鬼,难怪早上起来我翻遍了书报亭的报刊杂志屁都没找着,小林既失望又庆幸,庆幸的是凌总裁并没有发现她在网上发布传言,失望的自然是又被韩心仪那女人逃过一劫。 凌斯阳进入办公室后,再也没有出来,小林特意去茶餐厅订了两份商务套餐,照例将两份鸡蛋白放在凌斯阳的那份饭盒里,然后一声不吭地将其中一份送入凌斯阳办公室,放在了他桌上。 凌斯阳此时正忙着打电话,从他的神情里可以看出他的愤怒与焦虑。 律师过来了,与凌斯阳商量着对策,小林忍不住提醒凌总裁记得吃饭,然后失落地退出了办公室。 直到傍晚五点,凌斯阳才和律师两人双双走出办公室,小林趁机上前询问情况,凌斯阳紧抿双唇没有说话,径直又转身走进了办公室,律师对着小林叹了口气,摇头说:“信息传得太快,根本来不及阻止。” 律师离开了,小林敲响了凌总裁办公室的门,目光落到办公桌上,打包的饭盒还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小林有些心疼地望了凌斯阳一眼。 “你还不走?”凌斯阳一边迅速敲击着键盘,一边头也不抬地问小林。 “快,快走了,凌总裁你呢?” “我怎么?”凌斯阳的反应明显比平时慢了半拍,一夜未曾合眼,又对着电脑忙碌了一日的他,双眼干涩酸痛,头也有些昏沉。 “你也还不走吗?”小林问道,“我刚听律师说情况好像不妙……” “是啊!”凌斯阳终于暂时停下来,靠在椅背上,手指捏着眉心,想要缓解一下眼部的不适,“网站新闻、论坛帖子、资讯终端等都可以想办法拦截,只是微信、微博这些,转的人太多太多。” “既然如此,就让它去吧,反正也止不了,何必白辛苦呢。” “经济上的损失还可以弥补,可是对心仪造成的伤害该如何挽救?”凌斯阳苦笑,“她原本是此案的受害人,现在倒好,竟成了嫌疑犯,还被众人关注指责!” 凌斯阳一拳砸在办公桌上,小林的心跟着猛得震动了一下,“这实在--有些可恶,知道是谁放的消息么?” 凌斯阳摇摇头,“或许是派出所的其中一个民警吧?” “凌总裁,我--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我现在没心情听其他事。”凌斯阳拒绝了小林,突然他想起心仪出事那晚,在电梯口小林也说有件事要告诉他,但后来被梅朵打断了,难道她想说的就是那晚上的事? 果然不出凌斯阳所料,小林马上告诉他,她要说的正与此事有关,“那晚,我接到心仪姐的电话后,急着想过来告诉您,没想刚好被何助理听见,她说心仪姐是为了骗你早点回家,还骂她无聊,我看她走进您办公室,拿了您的手机,还说要把心仪姐打给你的未接来电都删掉,我当时以为她说的是真的,所以我也不敢过来打扰你们开会,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来通知您的,我不应该因为怕她而害了心仪姐……” “何楚雯!”凌斯阳此刻恨透了这个名字,“我对你是太仁慈了!” “凌总裁--”小林试探性地叫了凌斯阳一声,凌斯阳起身拉起小林的胳膊往办公室外走,小林踮着脚尖快步跟上,“凌总裁,你拉我去哪儿?” “去见客!”凌斯阳关上门,经过小林办公桌的时候,凌斯阳命令道,“带上你的包跟我走!” 小林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机会坐上凌总裁的宾利车,而且还是坐在副驾上,她偷偷望着专心致志开着车的凌斯阳,内心狂喜不已! 凌斯阳的手机响了,他瞄了一眼,就将手机丢给小林,“你接一下,告诉她今晚的饭局由你代她出席,叫她不必再跑一趟了!” 小林接起电话,照着原话复述了一遍,她可以想象何楚雯捏紧手机浑身发颤的模样,而她林梅凤也终于有了出头之日,她的心里燃起了一股熊熊大火,挂电话的时候,她不自觉地跷起了二郎腿,将高高扎起的马尾辫散披在肩上,她知道自己已经打败了何楚雯这个劲敌,她很快就会代替何楚雯坐上助理的位置。 不过,小林没想到今晚凌总裁宴请的客人,并不是坤天集团的客户或合作伙伴,而是一群不相干的媒体记者。 凌斯阳在酒桌上一改往日凌厉严肃的言行风格,而是频频向客人敬酒,不仅不惜一切地答应各家媒体商提出的合作意向和投资要求,还向他们说尽好话拍尽马屁,小林一边给客人斟酒,一边在心里将他们个个骂得狗血淋头,当然她最恨最恨的自然是韩心仪,她才是罪魁祸首! 从七点一直喝到十点,饭局才解散,凌斯阳由于一天没进食,酒精有些上头,小林搀着凌斯阳打上一辆出租车。 “去蓝梦会所。”凌斯阳报完地址后,就倒头靠在后座上睡着了。 小林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竟然要带她去蓝梦会所,那个传说中超豪华梦幻的私人会所? 小林怀着忐忑的心情,叫醒了凌斯阳,凌斯阳揉揉眉心,振作精神由小林扶着下了车,原来蓝梦会所隐在这片密林深处,难怪她只听说过名字,却从未看见过。 凌总裁竟然包场!小林感慨着这如皇宫般的殿堂,和九五至尊般的服务,包一个小时的价格该是几位数。 “我约了网络科技界的几位隐士,大约十一点到这儿,我先睡会,有人一到就马上叫醒我。”凌斯阳说完,斜靠着沙发睡着了。 小林悄悄挨坐在凌斯阳边上,细细盯着他因酒精而变得绯红的侧脸,她的心里浮起一股冲动,只好将眼神瞟向别处,可是他修长细致的指尖,同样令她呼吸急促,她不禁又想起那晚在沁温泉见到的一幕,她想象着那双手在自己身上灵活游走的美态与渴望。 她拿出手机,解开自己衬衫上的衣扣,故意露出内衣肩带,轻轻提起凌斯阳的胳膊架在自己后腰处,她的上身紧紧依偎在他臂弯胸口处,拍了几张合照后仍然不过瘾。 她试着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她的心跳开始加速,感觉快要无法呼吸了,她看着照片里陶醉贪婪的自己,情不自禁地翻身吻了凌斯阳。 “怎么,他们来了么?”凌斯阳忽然醒了,趁着他眼敛半睁瞧不真切的时候,小林赶紧扣上了自己的衣扣,打了个哈欠掩饰道,“还没,我去外边瞧瞧。” 蓝梦会所的会面很成功,凌斯阳是久战商场的健将,那些每日只会对着电脑网络的黑白客又哪里是他的对手,凌斯阳一开口就将他们折服了,满口答应回去就帮他解难,有人甚至当场就打开电脑,帮他在网上扫除各种不利于韩心仪的不雅传闻。 虽然已是凌晨,但那些黑白客习惯了日夜颠倒的生活,越夜越兴奋这句话用在他们身上最贴切不过了。 凌斯阳终于喝倒下了,小林虽然帮着干了几轮,但由于一想到韩心仪,小林就很不乐意,因而也没出多少力,只是一味地照顾起凌斯阳来。 最后凌斯阳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小林实在看不过去,招呼那帮人自己好好玩,然后和服务员一起扶他走出了房间。 “你再去开一间房,要有床可以睡的。”小林吩咐服务员道。 凌斯阳躺上床的时候,一直重复着叫服务员替他打车回家,但是小林向服务员使使眼色,叫他赶紧关上门离开。 “我们已经到家了呀。”小林解开凌斯阳的上衣,“快脱了衣服吧,喝得这么醉,赶紧上床。” “心仪,你不要担心,事情我都处理好了。”凌斯阳抓住小林的手亲了一口,又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你的手冰冰的好舒服,我的脸很烫吧?” “你浑身都烫呢,要我帮你降温么?”小林说着,一条腿跨过凌斯阳坐在他大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了,闭上双眼在他耳后吹气。 凌斯阳侧过脸来,急不可待地吻上了小林的双唇…… 第八十七章 下午的时候,凌斯阳来过一个电话,告诉韩心仪他晚上有安排,无法回家吃晚饭也不必等他回来睡觉,不过要记得给他留门。(..tw好看的小说) 虽然如此,韩心仪还是等他直到半夜十二点过了以后,她才进了达达的房间,和达达挤在一张小床上。 梅朵中饭吃完就背着包出门了,临走的时候只说会回来过夜,但什么时候回来不一定。 于是家里又变得清冷清冷的,韩心仪只要安静下来便会想昨晚的那个人那件事,虽然门外站了一排保镖,可她还是觉得不安,尤其到了夜晚,背后时常浮起一阵阵的鸡皮疙瘩,教她不寒而栗。 不知怎的,她开始有些担心凌斯阳,忍不住拨出了他的电话,但是无人接听,他一定是很忙所以才没空接电话吧,韩心仪如此安慰自己,以免自己胡思乱想。 韩心仪一觉醒来,来不及擦干脸上的泪水,就开了灯跑回自己房间,可是房间里一片闷热,床上空荡荡的,没有凌斯阳的身影。 韩心仪这才又走回达达的房间,拿起手机看斯阳有没有回电,令她难过的是两个小时过去了,他连一条短信也没有回过来。 这也很正常啊,昨晚斯阳不也一直在忙,手机又恰好落在了办公室里,最后还是达达跑去公司才找到了他,今天说不定他又把手机乱丢在办公室或者汽车里了吧? 再次躺下后的韩心仪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想起了刚刚做的那个梦,她已经快两年没梦到自己的父亲了,应该说自从他自杀身亡后,她也只梦到过他两次,一次是他和母亲的结婚纪念日,一次是她的生日,这两个曾经对父亲来说人生中最最重要的日子。 这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到令韩心仪觉得父亲的鬼魂真的回来过,这个梦又如此虚空,令韩心仪怀疑是不是这个梦只是顺着她的意愿组织而成的罢了。 毕竟,父亲去世前恨死了她,更恨死了她肚子里的属于凌斯阳的骨肉,她不知道他当年为什么那么讨厌凌斯阳,虽然她不听话瞒着他偷偷地与斯阳领了结婚证,虽然她才结婚就被抛弃还大着肚子跑回父亲家里,但在她眼里,父亲宽容善良仁慈和善,最最重要的是他爱她视她如掌上明珠,没想到他竟然气得浑身发抖,气得打了她一巴掌,气得要晨时哥带她去做人流,她被他逼得无路可走,她不得不离开了那个家离开了父亲,才得以偷偷地生下了达达。 可刚才,她却梦到父亲回来了,告诉她,他来看看他的外孙,他高兴地抱起达达,哼着属于他们那个年代的童谣,曾经伴着韩心仪度过了快乐而幸福的童年,那时候父亲也是时常这样抱着她坐在膝盖上,用他沙哑的声音慢悠悠地哼着不成谱的调调,她突然很怀念父亲身上那股淡淡的中药味。 他是真的喜欢达达这个外孙吗,韩心仪站在一旁看不真切,父亲脸上的笑容淡淡的,抬头看她的时候也是那样笑着,达达在他怀里安静地睡着了,他站起来把达达放在一张小床上,床是原木色的,看起来有些年代了,却挺扎实,似乎有些眼熟,韩心仪突然觉得很眼熟,可怎么也记不起来在哪见到过。 韩心仪一直没有开口跟父亲说话,直到父亲走到她身边,唤着她的乳名,她才犹豫着应了一声,父亲走了,韩心仪的梦也醒了,她记得梦里的自己并没有哭,可不知为什么醒来时泪水打湿了眼睛,连鬓发都湿漉漉的了。 爸爸,其实我很想你,韩心仪没有勇气在梦里向父亲承认自己对他的感情,更没敢告诉父亲她现在又和期阳在一起了,而且他们一家三口过得很幸福,虽然父亲在梦里对她说,囡囡一定要幸福! 她想问父亲,那爸爸你还爱囡囡吗,可是这问题堵在喉咙口怎么也问不出口,她是怕吧,怕被父亲否定,等她终于开口叫出一声爸爸的时候,父亲已经不在了,可是他离开之前,眼里掠过的一抹哀愁在她脑海中拂之不去,是什么令父亲这么哀伤难过,是她这个不听话的女儿吗? 客厅有声音传来,韩心仪一再确认脸上没有泪痕后才走了出去,原来是梅朵回来了,正在厨房找食物,韩心仪过去一问才知道梅朵连晚饭还没吃! “我给你煮碗面条。”韩心仪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沙哑,为了不使梅朵听起来感觉怪怪的,她又清了清喉咙,没想到反而引起了梅朵的注意。 “我看还有剩菜剩饭,我自己热一下可以了。”梅朵随意过来张望韩心仪两眼,看到韩心仪的眼睛有点红红的。 “你倒是越来越随便了。”韩心仪笑了笑,见梅朵在看她,急忙转过身去说,“那你弄吧。” 韩心仪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听到梅朵问她怎么这时候还没睡,韩心仪解释说是睡了一觉了,梅朵又问:“眼睛怎么红了,不会是在哭吧?” “没有,刚睡醒眼睛是会红的啊。” 梅朵想想觉得也有点道理,可当她看到韩心仪说回房睡觉却进了达达的房间时,她又起了疑心,这也不怪她,她今天带着怀疑一切的精神查了一天的案子,如今还是满脑子的疑问呢。 “斯阳哥哥呢,不会还没回来吧?”梅朵假装问得很随意。 “嗯,他今晚有点事。” “什么事啊?从早忙到现在了,也不回家看看。”梅朵说这话的时候,像极了一个小怨妇。 韩心仪见她都没心思热饭,还是决定过来替她把饭菜热了,梅朵冲韩心仪笑笑,让到一边,背着手在厨房踱来踱去,思考着什么。 突然,她一个转身,拍拍自己的后脑勺,对韩心仪道:“我差点给忘了这事!话说,昨晚从警局出来你和斯阳哥哥不是遇到媒体记者围攻么,可中午我出去巡逻了一圈,发现报纸杂志电视上都没有提这件事哎!” “可能是没拍到什么,所以没东西好写吧?”韩心仪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要不是这会梅朵提起,她压根就给忘了,“这写了也没什么人要看吧?” “你以为?!”梅朵一跺脚,跟着韩心仪来到餐桌边,坐在椅子上一边扒饭一边开始给韩心仪上课,“现在的人都特无聊所以特八卦的好不好,尤其像斯阳哥哥这么高大帅气多金的单身男子,虽然现在你俩在一起,但法律上他还是单身吧,就算你俩已经结婚,在那些小姑娘眼里依旧跟单身没区别。[..tw超多好看小说]” “就算有人关注,那也没什么影响吧?”韩心仪真觉得无所谓,她知道凌斯阳有多受女人欢迎,自大学里第一次见到他之前,就已经有听到院里系里的姑娘们疯狂转载他的照片,也是因为如此他讲的每一堂课都人满为患,在遇到这种事时,她总之淡然处之,不是因为她不在乎,而是因为她一直能感觉到他的真心。 “你是斯阳哥哥的前妻哎,你俩的关系现在又搞得那么复杂,对于斯阳哥哥是无所谓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就是公司受点经济上财务上客户上的损失,这都能弥补过来的,关键是你啊心仪姐姐,像你这样粘在高富帅身边,霸占他的人他的钱他的心的女人,可是被所有女人所不耻的啊,现在你有了污点,正中她们下怀,还不疯狂人肉你贬低你唾弃你讨伐你,把你名声搞臭了之后,她们母性大发,最后掀起一波追逐斯阳哥哥的浪潮。” “瞧你说得这么夸张!那怎么都没人报道呢?” “我在想啊,肯定就是斯阳哥哥把新闻拦截了,难怪他今天走这么早。”梅朵将筷子嘬在嘴里想了想又道,“可是事情不是解决了吗,他干嘛还不回来啊?” “你说斯阳会去找那些媒体?” “当然啦,不然你以为有这么大卖点的爆炸新闻怎么不仅没有上头条,还像没发生过似得连提都没提?”梅朵飞快地扒着饭,“你不信,我去问问一娱记朋友叫她打听打听,我估计像这么大一条新闻要买断的话,怎么也得七、八位数吧!” “啊——”韩心仪难以置信地捂嘴发出一声惊呼,没想到自己给斯阳添了这么大一个麻烦,还以为他早上出门到现在没回,一直是在忙公司新产品的事。 此刻已是凌晨二点光景,斯阳还是没有回来,也没回电话给她,韩心仪心情很沉重,她起身回房间换了套衣服,带上包跟梅朵说了声就匆匆离了家。 她要去公司找凌斯阳,他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她也应该为他分担点工作,白天要忙她的事,晚上还要熬夜忙工作,他的身体迟早会吃不消的,想到这里,韩心仪又特意找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小吃铺,给凌斯阳买了一碗鱼片粥。 可是,当她匆匆赶到公司大厦的时候,发现大厦大门紧闭,抬头而望,除了大厦楼顶的大屏幕仍在滚动播放着坤天集团的产品广告以外,整栋大厦一片漆黑,没有一盏灯亮着。 韩心仪想到自己可能与凌斯阳刚好在路上错过了,急忙拿出手机,他还是没有回电话过来,韩心仪想了想还是又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在漫长的“嘟——嘟——”等待声后,终于有人接起了电话。 “喂,是斯阳吗?”韩心仪不是很敢确定接电话的人是凌斯阳,那个男子声音沙哑,比斯阳的声音要苍老许多,直到对方努力清了清喉咙,发出低沉一声“嗯”之后,韩心仪的心里更加难过,“斯阳,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你是——?” “我是心仪呀,斯阳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韩心仪更加着急,可随之而来凌斯阳的一句话,令韩心仪百思不得其解。 “你睡在我边上还给我打电话,这么调皮?”凌斯阳发出一声低笑,打了个哈欠,好似躺在床上被电话吵醒了,声音低沉而庸懒,“你过来让我再亲一口……” 寒意从韩心仪的后背扩散开来,传至全身令她不住地打颤,她强自镇定住,用响亮而清楚的声音向电话里的人问道:“凌斯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没再出声,可韩心仪可以听到电话听筒上传来的摩擦声,还有凌斯阳的抽气声和自言自语地低喃,“心仪……刚才那个人不是心仪……那会是谁,这里是……” 在沉默许久之后,凌斯阳的睡意终于消失了,虽然他的口齿依旧有些模糊,但他的思维很是清晰,在韩心仪没有发问的情况下,凌斯阳不断地向她解释道:“我还在公司,事情忙得差不多了,刚不小心睡着了,我现在马上回家,你快先睡觉,我半小时内一定到家……” “你说你现在还在公司?”韩心仪必须靠在台阶的扶手上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嗯,我马上就走了。”韩心仪听到凌斯阳吃力地回答着她,还听到衣服摩擦传来的窸窣声,和脚步凌乱的开门声。 他是出门了,可他出的是谁家的门?韩心仪痛苦地挂断了电话,她再不敢听下去,他的谎言如一盆冷水泼在她身上,阴冷而沉重,她抬不起脚来。 原来,她还在做着可笑的美梦,她还指望在公司大楼前多等一会,期待那辆宾利从地下车库向她驶来,可就算他还在公司,难道他就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吗? 韩心仪想明白了,便不再作停留,她上了出租车,先回到了家,依旧睡在了达达的床上,再没有合上过眼睛。 凌斯阳果然在半小时内到家了,看来他去的那个地方并不太远,他怎么不找个远一点的地方呢?因为她不值得他作出这样的考虑与安排,是她太信任他了,还是他太放肆了? 凌斯阳径直去洗澡了,家里安静极了,韩心仪甚至能听见花洒落下的水声,他这么急着去洗澡,是想要掩饰吧? 她听到凌斯阳从浴室出来,开了他们的房间门,可能因为找不到自己,于是又悄悄旋开了达达的房间门,她听到他轻微的脚步声,他俯身传来的呼吸声有些急促,他是心虚紧张还是喝了太多酒? 韩心仪不得而知,他亲了亲她的脸颊,她假装熟睡了没动,却感觉到他嘴角泛起的弧度,他在笑,笑什么呢,笑她的愚昧无知,还是笑他的美妙之夜? 韩心仪忍不住皱起眉头,翻了个身背对着凌斯阳,她原以为凌斯阳会把她抱回自己的大床,没想到他却起身带上门走了,韩心仪的心冷到了极点。 以前凌斯阳晚上加班,偶尔韩心仪在沙发上或者达达的小床上睡着了,他一定会把她抱回大床上睡好,他不是说只有搂着她睡,才睡得最安稳吗? 原来男人的话,真的都不可信啊…… 大房间里隐约传来一阵电话铃声,接着是低沉的男人声音,凌斯阳不喜欢看电视,因此只可能是他打电话的声音,这么晚了他还要打电话给谁,韩心仪好想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女人这么吸引着他,才走了不过半小时,他就又迫不及待地找她,是想跟她道歉吗,因为不能陪她睡到天明?既然这么难舍难分,又何必回到她这儿来,他们现在又不是夫妻关系…… 正骑坐在熊敏达身上的林梅凤,意外地接到了凌斯阳的电话,她停下来想接,被熊敏达反手将手机打落在地,林梅凤生气地推开熊敏达,“你不是说不介意我把你当成凌斯阳么,怎么我接个电话你就生气?” “我可没生气,我只是怕你露馅!”熊敏达将林梅凤推倒在床上,“想好怎么回复他没?” “我能怎么回啊,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还被你破坏!”林梅凤说到这里,很是生气道,“说得好听,口口声声说要帮我抢到凌斯阳,机会来了,你又不让,非急着要我来陪你!我连他的裤子都来不及脱,本来要是能拍几张照给好,就知道催催催我!” “我这不是想你了么,明明说好做完修补手术后过来陪我的,我等啊等等得不耐烦了我真怕不一小心就告诉韩心仪……”熊敏达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两年了,技术长进不少啊,你可是越来越会伺候男人了。” “你最好少烦我!恶心!”小林翻身去捡了手机,想要穿衣服下床却被熊敏达重新压在了身下,他森森笑道,“怎么说,我也帮了你一个大忙,坠楼,进派出所等等,你也不主动过来谢我,不过你倒也是厉害,竟然会想到向记者曝料,是向我学的么,这么坏?” “要不是你今晚非要我过来,那才叫帮我大忙!” “我可不想这么快就便宜凌斯阳那小子,当然还有你,这么快就被你得到凌斯阳,那我们还怎么合作?”熊敏达努努嘴,“打回去吧,我不介意你是伪处,也不介意你拿我当凌斯阳,只要你够卖力,让我舒服!” 林梅凤配合地吻着熊敏达,打电话的时候,熊敏达仍不放过林梅凤,故意弄得她气喘,说话也断断续续地,这反而令凌斯阳有些担忧,他明明觉得自己昨晚并没有跟任何人发生关系,打给小林也只是想作个确认,可她的声音怪怪的,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凌斯阳懊恼地挂了电话。 林梅凤高兴地将手机往床上一丢,甩动腰枝努力地配合起了熊敏达,使出了自己的八百般武艺,娇笑道:“熊,姐姐赏你呢,谢谢你帮我打败了何楚雯那个贱人……” 第八十八章 早上九点,韩心仪和达达起床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凌斯阳已经坐在餐厅里吃早饭了。[..tw超多好看小说] 一见到爹地,达达就飞奔到他身上,坐在凌斯阳的膝盖上撒娇,“爹地,粥粥好香,达达喝一口,好么?” “小家伙,今天起晚饿坏了吧?”凌斯阳宠溺地笑笑,兜起一勺粥喂达达,被韩心仪制止了,“不准喝!” “为什么?”父子异口同声抬头望向韩心仪问。 “还没刷牙。”韩心仪冷眼望着她昨晚替凌斯阳买的那碗热气腾腾的鱼片粥道,“小心交叉感染,病从口入!” “可是妈咪我饿!” “偶尔一次不要紧,而且也没你说得那么严重,最要紧是别饿坏我们宝贝儿子。”凌斯阳说完,又要往达达嘴里送粥。 “一次又怎样,一次就不算犯错?我说不准喝就不准喝!”韩心仪抢过凌斯阳手上的小勺子,抱起达达往洗手间走去。 凌斯阳也没了继续喝粥的心思,跟到洗手间见达达听话地自己刷起了牙,韩心仪靠在一旁门框上对着镜子发呆,连他站在身后出现在镜子面前也似乎浑然不觉。 “昨晚出去过了?”凌斯阳突然开口问韩心仪。 “没有!” 面对韩心仪的冷漠反应,凌斯阳反而微笑着牵起她的手说:“明明买了这么香的鱼片粥等我回来喝,还不肯承认?” “鱼片粥?你搞错了吧,那是小梅朵买的。” 韩心仪说完,没再理凌斯阳,抽手走进洗手间为达达取洗脸毛巾,卷袖子,放水,被达达很生气地拒绝道:“小仪你让开嘛,我自己会弄的啦!” “那你洗,妈咪不管你了!”韩心仪说着就把毛巾扔在洗手盆台面上,推开挡在门口的凌斯阳,回到自己房间,生气地想要关上门。 凌斯阳这才注意到心仪真的有些不对劲,他赶紧跑去闯入房间,韩心仪背对他坐着,凌斯阳想了想,将房门上了锁。 “昨晚去哪了?” “这话该由我问你吧?” “我昨天忙着处理工作上的事情,晚上有两场饭局,喝了不少酒,没能陪你和达达我也感到很可惜,今天我哪都不去了就在家陪你们好么,别生我气了!”凌斯阳像个孩子似的蹲在韩心仪面前望着她,请求她的原谅。 就在这时,达达也在门外叫着,“妈咪,妈咪不生气哦!” 韩心仪的肩膀微微一颤,凌斯阳抓住机会继续道:“你瞧,达达也担心你不开心呢,都是我的错,别吓到孩子,我将功补过好么,中午想吃什么,我们一家三口出去逛街如何?” “一家三口?”韩心仪重复道,神情很是复杂。 “差点忘了,我们还有个大女儿要照顾,呵呵!”凌斯阳笑着拍拍韩心仪的双膝,“高兴起来好不,就当为了达达。” “为了达达。”韩心仪嘴角微微弯了弯,起身道,“我去做早饭,让达达去叫醒小梅朵。” 凌斯阳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还蹲在原地,望着韩心仪出去的背影,俊脸上尽显疲态,前天晚上跳楼事件对她的影响太大了,凌斯阳这般想着,希望能想到办法帮助她尽快走出这个阴影。 四人正要出门,凌斯阳聘请的私人侦探楼明来了,他在凌斯阳耳边嘀咕了几句,凌斯阳脸色微微一变,挥手叫楼明先行进去书房等他。 “我这有点事要处理,要不你们三个出去吃顿饭然后好好逛逛,我叫公司的司机来接你们。”凌斯阳的口气有些生硬,韩心仪听得有些不舒服,虽然知道凌斯阳急于处理的事务与她那晚的遭遇有关,但她仍心存芥蒂,尤其当她看到凌斯阳从钱包里取出一张金卡要递给她的时候,她一口拒绝了。 “你没空没关系,我们自己打车、坐地铁或公交都可以,吃顿饭的钱我还是有的。”韩心仪说完,努力朝达达和梅朵微微笑,三人一起出门了。 达达喜欢粘着梅朵,玩得可高兴了,也不觉得累,梅朵却急着想回家,还好几次问韩心仪为什么不一起去听听楼明带来的消息,看他到底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韩心仪并不是不想知道,而是当她看到凌斯阳和楼明两人窃窃私语,凌斯阳又什么都没跟她商量,就将楼明叫进了书房,定是不想让她知道或参与此事,换作是平时,她会向凌斯阳要求,但自从昨晚开始,他们俩的关系又变了,她发现自己高估了在凌斯阳心中的地位,她自信顿失,却仍想保有那份卑微的尊严。 所以她不会问他,除非他自己主动来告诉她! 下午四点半,韩心仪从超市出来,手里提着达达和梅朵爱吃的菜,到公园与两人汇合后一起回了家,梅朵一到家,鞋也来不及脱,就冲进书房,可是楼明早就不在了,家里空无一人。 “怎么连斯阳哥哥也走了?”梅朵懊恼极了,她本来昨天查到一点点线索,经过一晚上的整理与分析后,还有一些蛛丝马迹想向楼明炫耀并共享,再听听他是如何分析的,可她偏偏就错过了这个机会! “都怪我自己太贪吃,早知道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去外面逛了。”梅朵哀声叹气地躺在沙发上,达达也跳了上来,不知疲倦地在沙发上蹦蹦跳跳,丝毫未发觉韩心仪脸上的异样。 吃晚饭的时候,达达和梅朵都问凌斯阳怎么又不回来吃饭,韩心仪只淡淡说了句,他有事忙吧,梅朵很是不爽,要给凌斯阳打电话,韩心仪这边刚阻止,那边达达已经爬上沙发拨通了凌斯阳的手机号。 书房里传来凌斯阳的手机铃声,韩心仪进去将手机拿出来放在达达和梅朵面前,“手机落在家,这回你俩个可以安心吃饭了吧?” “马大哈!”达达看着手机哈哈乐着道。 “不应该啊,斯阳哥哥可细心了,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梅朵咬着筷子替凌斯阳辩解道,这也是烦绕于韩心仪心头的疑问,他不像是这么粗心大意的人,是去干什么事或见什么人,需要这般忽忙连手机也忘了带? 吃完饭后,韩心仪偷翻了凌斯阳的手机通话记录,不禁惊呆了,凌晨四点多他在房间打的那通电话竟然是小林打过来的,没错,先是凌斯阳打给小林的,但是没显示通话时间,然后没过多久就是小林打进来的,大约有五、六分钟的通话时长。 可是,怎么会是小林?韩心仪呼吸急促起来,是她冤枉了凌斯阳吗,他是真的在处理工作上的事,还有小林,他们两个在谈公事吗? 即便如此,他何必如此慌张,还有他张口就来的那句“不是睡在我边上……还有再亲一口”是怎么回事,他想亲谁,我吗,难道他做不小心睡着梦到她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对自己撒谎说他在公司呢,他明明就不在公司,他喝得这么醉,是在哪里喝的,又是睡在哪张双人床上了? 韩心仪痛苦地摇摇头,究竟该不该向他追究这个问题,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是他真的没做对不起自己的事? “妈咪,爹地好几天都没陪我玩了。”达达走进房间来向韩心仪申诉凌斯阳的不是。 “那妈咪陪达达玩好了。”韩心仪放下凌斯阳的手机,决定暂时不予理会这些问题,还是关怀儿子比较重要! 谁知达达竟然不领情地摇摇头,“妈咪太逊了啦,都玩不过我,一点不好玩!” 韩心仪顿时眼神黯淡下来,窗外天色已黑透,凌斯阳还是没有回来,也没给家里来个电话,以前就算再忙再急,他至少还会留下一张纸条给她。 “妈咪,达达又说错话了吗?”看到韩心仪难过的样子,达达再次着急起来,“小仪最棒了,达达没有嫌弃妈咪的意思的。” “妈咪知道,在有些方面妈咪无法代替爹地。”韩心仪理解地转过头朝达达笑笑,“妈咪没生气,达达也没说错,等爹地回来,妈咪帮你转告他。” “你只要告诉他,我爱他就好了。”达达憨憨地笑着朝韩心仪眨眨眼,转身跑出去找梅朵玩了,留下韩心仪感触多多,决心先将此事压在心底静观其变,目前对达达来说,这或许是最好的方式,韩心仪想。 凌斯阳终于回来了,满身酒气地走进大房间,粗鲁地扳过韩心仪的脸亲吻她,韩心仪被吵醒后抗拒地挣扎了两下,凌斯阳生气地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再动。 “你,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凌斯阳的手不分轻重地伸入韩心仪的睡衣揉捏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好似要将她捏在手心里,直到捏成碎片! “你弄疼我了。”韩心仪轻声抱怨道。 凌斯阳不理会她,重重将她压在身下,韩心仪顿时感受到一丝屈辱,她不配合地手脚乱动起来,弄得凌斯阳越来越烦躁,最后生气地穿上衣服,拿起枕头摔门离开了房间。 韩心仪躲在被窝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 第八十九章 第二天早上,当韩心仪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发现凌斯阳已经上班去了,这样倒好,省了与他碰面,也不必担心见到他时不知说些什么。 只是过了一个周末,站在坤天大厦楼下时却是另一番心境,她发现自己太过软弱无能,好多人和事都令她无法面对。 逃避不是办法,凌斯阳他也还在自己身边,而此刻的心情却不比当年来得轻松,也许因为背叛比什么都来得猛烈和沉重吧? 韩心仪做了个深呼吸,大踏步走入了大厦电梯。 韩心仪最后一个挤入电梯,无奈电梯发出超载警告,她刚要回头说声抱歉,来不及抬脚,已经有两个男同事抢先冲出了电梯,样子甚为滑稽,跟逃命似的。 “还可以再上来一位的。”韩心仪以为他们是发扬绅士风度将空间让给她,于是她笑着谢过了并招呼他们再进来一位,毕竟上班打卡时间快到了。 谁知道那两位男同事连连摆手就是不肯上来,这时电梯里已有女同事小声抱怨了,韩心仪没办法,只好关上了电梯门。 可是,为什么电梯里的人表情都怪怪的,她又不是怪物,干嘛都站得离她那么远? “网上那消息是真的?”没想到,何楚雯竟然也在这部电梯里,挤过积压成一堆的人群,何楚雯是唯一一个靠近韩心仪的人。 “什么消息?”韩心仪同样小声回复何楚雯。 只是这时,电梯已经到了何楚雯所在的九楼,还来不及等韩心仪问清楚,何楚雯已经急匆匆地走出了电梯。 走进医药销售三部,韩心仪同样感觉到了来自部门同事们的异样眼光,平日里与她关系较好的几位女同事,不是勉强与她努努嘴当作打招呼,就是假装忙碌或是找东西无视她。 尤其是王佳佳,韩心仪还没走近她身边,她就已经神神秘秘地叫来坐在她边上的两位女同事,捂着嘴跟她们不知在说些什么,偶尔眼睛还不时地往韩心仪身上瞟,韩心仪觉得不解,也向她多看了两眼,没想到王佳佳立即拍着胸脯一个劲地喊“怕怕”。 怕?她怕什么,是在怕我吗?韩心仪简直觉得莫名其妙!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韩心仪终于无法忍受了,找到黄蕊蕊跟她诉苦,“为什么公司同事看我的眼光都跟看怪物似地,就连韩非跟我说话的时候也怪里怪气地?” “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问问清楚。”黄蕊蕊等韩心仪走进办公室,立即关上了门,“前天下午我一好事朋友打电话给我,说我们坤天集团总裁的前妻因推人跳楼被抓进派出所了,我一想她说的这前妻不就是你韩心仪么?说说,这究竟咋回事呀?” “这……你那朋友哪得来的消息?”韩心仪想不明白了,小梅朵不是说这段新闻都被斯阳及时拦截了吗,而且周日出去逛街的时候,她也特别地留意,在书报亭上翻寻部分报刊杂志,都没有提及,“可是同事们怎么知道那人就是我?” “她是在微博里看到的,还转发给我了,但是等我进去看的时候,系统提示消息不真实被删除了,但是早上韩非也来找我说这件事。(..tw)”黄蕊蕊说着,从办公桌上拿起两张a4打印纸,“你看看,连你们儿子几岁了都扒出来了,你的名字怎么还会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韩心仪简直不敢相信,这两张从某论坛里打印出来的贴子,不仅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了解得一清二楚,而且添油加醋地抹黑她,更可气的是有个跟贴的人把她的姓名年龄家庭住址甚至身份证号码都一一罗列了出来。 “她们到底想干什么?”韩心仪看着打印纸自言自语道,当看到跟贴起哄谈论并嘲笑她和斯阳的儿子,韩心仪气得全身发抖,她走到黄蕊蕊电脑面前,打开浏览器想要进论坛。 “我早看过了,都删得一干二净。”黄蕊蕊劝韩心仪不必白费功夫了,“那些人也确实说得做得太过分了。” 黄蕊蕊不相信韩心仪会把人从八楼推下,就算那人是个小偷,就算韩心仪真的如此凶狠,她也没那个体力呀,但是她有个疑问,“周五晚上,凌总裁给我们开会的时候,我听说你儿子来找他了?” 韩心仪心烦地放下打印纸,将周五晚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黄蕊蕊。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看发贴子传播各种消息的人一定有问题!”黄蕊蕊学着她老公的样子,绕着韩心仪转圈圈,一边转一边分析着各种可能性,最后她一掌拍在韩心仪肩上叫道,“我知道了,能将这事了解得这么清楚的,不是当事人那就是罪犯!”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不是想嫁祸你,就是想害你身败名裂夫妻不合呗。”黄蕊蕊觉得这事已经很明了了,“从这两点来看,女人作案的可能性更大!” “可是我跟谁都无怨无仇的!” “为情为爱为钱为男人,嫉妒你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我觉得你要好好留意凌总裁身边的女人,最近有什么人跟他来往比较密切的,或者摆明了对凌总裁有意思,想挤走你嫁给他什么的,哎最近的就有一个--何楚雯!” “小林?”韩心仪的心猛得一惊,她想到的人不是何楚雯,竟然是林梅凤! “小林怎么了?”黄蕊蕊没发现韩心仪变了脸色,她笑着拂拂手道,“小秘书仰慕高高在上的总裁这是自然规律,这样的小角色可以直接忽略,我觉得还是应该从何楚雯身上着手查起!” “这些也仅是猜测,再说吧,我先干活去了。”韩心仪失魂落魄地走出黄蕊蕊办公室,虽然她嘴里这么说着,但觉得黄蕊蕊的分析其实很可靠,她坐在座位上想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也找不出破绽来。 这时,办公室来通知,今天中午提前半个小时召开全体员工视频会议,韩心仪顿时忙碌起来,离上午下班还有一个小时了,她必须各个小组通知下去,并对本部门会议室的视频装置进行调试,好在收发信息一切正常,终于赶在下班前弄妥了。 黄蕊蕊见韩心仪没跟大伙去餐厅吃饭,而是愣愣地傻坐在座位前,“走,跟我吃饭去!”黄蕊蕊不容分说地拉起韩心仪就走。 黄蕊蕊知道韩心仪今天不方便去餐厅吃饭,特意把她带到公司边上的那张港式茶餐厅,韩心仪没什么胃口,随便点了一碗清汤米线后,又坐在那里发呆。 “老板,我要一份香菇滑鸡套餐,卤蛋要蛋黄不要蛋白。” “姑娘每次都亲自跑来给你们总裁买午饭,这份心意可了不得啊,我要是你们总裁一定给你升职加薪。” “我才不稀罕!给你省事还不好啊?” 小林拎着饭盒走了,韩心仪痛苦地伏倒在餐桌上,黄蕊蕊的番茄牛腩拉面一放到桌上,韩心仪就捂嘴呕吐起来。 黄蕊蕊吓了一跳,急忙过去扶她走出餐厅,招来出租车要送她去医院。 “没事,这两天可能有点心事,所以胃病带起了,没什么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你回家,下午别上班了。” 韩心仪摇摇头说:“回家更难熬。” “可是公司那么多同事,你不好面对,要不你请年休假吧,等十天半个月后再回来,一定就没人再记得这破事了。” “这事并不重要。”韩心仪苦笑,同事们的眼光固然令她难受,但此时此刻她的心却被另一件更加可怕恐惧的事情缠绕着折磨着。 黄蕊蕊见劝不动韩心仪,只好带她回了公司,嘱咐她一定要注意身体,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立即找她或者去医院。 韩心仪答应了,她们回到十三楼的时候,正好视频会议已经开始了,韩心仪就坐在最后一排,抬头看到大屏幕上出现了凌斯阳的脸,她又一阵恍惚,一时无法集中精神。 “艾,你看我偶像对你多好,真难为他这么有心了。”黄蕊蕊小声说道。 “什么?” “你不认识这高个男人么,他可是北商市公安局局长啊,你没听到凌总裁说网上有关你被当成嫌疑犯一事纯属误会嘛,你听听啧啧,堂堂市公安局局长竟然为你韩心仪特地跑来我们集团召开员工大会,好大的面子,好风光的总裁夫人呀!” “这也是为了公司利益,还有安抚员工心态吧。”如果是以前,韩心仪一定会感动得不行,可如今她的心如一汪死水,再激不起波澜,以前是她太过单纯,想事情也太过简单了,而她深爱的男人却太深沉复杂了。 “喂,喂,喂,天哪,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他不会要在这里跟你再一次求婚吧?”黄蕊蕊双手捂脸,激动地大力推着韩心仪,而坐在前排的所有药品销售三部的同事们也齐刷刷地回过头看着她。 有怪异的眼神,有祝福的眼神,有钦羡的眼神,有不屑的眼神,还有屏幕上闪过的小林脸上不甘甚至仇恨的眼神…… 韩心仪突然又是一阵恶心,捂嘴跑向后门,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却愣在了原地。 这时,有人突然尖叫一声,“快看,凌总裁来了!” 总有人纷纷朝后门这边张望,只见凌斯阳一手捧着火红玫瑰,一手向韩心仪张开臂膀,在扑向韩心仪的那一刻,韩心仪却后退着闪躲了。 “还在生我的气吗,昨晚的我中了魔鄣,别跟我这不分好歹的牛魔王计较了好不好?”凌斯阳轻柔的声音中满是温情,可韩心仪却丝毫没有为之心动。 “虽然知道你不喜欢红玫瑰,可今天这样的重要日子,只有红色才最衬合!”凌斯阳向韩心仪递上火红玫瑰,又从左胸的衬衣袋里勾出一枚钻戒,“还记得它么?” 透过花束,韩心仪抬头看见那枚熟悉又陌生的钻戒,之所以熟悉是因为自四年前第一次戴上它后,每天早晚她都会亲吻手上这枚结婚戒指,可令人遗憾的是,她拥有它的时间连一个月都不到,说它陌生又一点也不为过! “此刻我给你戴上后,从今往后就再不许你摘下!”凌斯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 韩心仪的脸上却满是不安与惊恐,她害怕地抽回手,摇着头拒绝了凌斯阳,像烫手山芋似地将火红玫瑰丢还给了凌斯阳。 凌斯阳不接,韩心仪索性将花束随意往他身上一推就跑开了,花束落在了凌斯阳脚上,像铅一般沉重,砸得他心口发痛。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令凌斯阳百思不得其解,他以为只要他放开那个心结,他和心仪是能够从头再来的,可没想到他跨过了心里头的那道坎,心仪却已跳出了他的掌控。 “凌总裁……”黄蕊蕊小声叫他。 凌斯阳回过神来,喃喃道:“心仪,她,怎么了?” “可能是身体有点不舒服吧,要不我跟去替你看看?” “不!”凌斯阳抬手拒绝了黄蕊蕊的好意,“我自己去!” 凌斯阳的脚步有些踉跄,他听到韩心仪在女厕呕吐的声音,像是要将很多的不满与委屈一并从体内发泄出来。 “还好么,是不是胃病又发作了?”凌斯阳终于忍不住,走入女厕,轻轻拍打着韩心仪的后背,“我知道你是气坏了,昨晚我不该那么对你。” “昨晚你喝醉了。”韩心仪不想转身看他,她怕从他眼里看到以往的温情,她怕自己误会他仍深看着她一个,她怕自己忍不住会想要一个答案,不管他承不承认,她都无法再跟他相处下去,心宁可选择心痛,可是达达呢,难道要他再一次失去父亲失去父爱吗? “有点吧,喝多了。” “都说酒后吐真言,我相信你的行为举止也表露了你的内心。”有些话,韩心仪还是憋不住要说,“应付我令你感到很烦躁吧?” “你又胡思乱想了,要是这样的话我今天向你求婚又是为什么呢,自讨苦吃不是?”凌斯阳从背后圈住韩心仪的腰,“别再生气别再难过了,我爱你疼你还来不及,我只想天天和你和达达在一起,晚上回到家能吃到你做的一手好菜,能听到达达开心地叫我一声爹地……” “我明白了,你想有个家。” “你明白就好。” 我明白,你只想有个家,而我是目前为止唯一最适合成全你的那个女人,够单纯够愚蠢,不会怀疑你不会约束你不会缠着你,为你洗衣做饭暖床,还有一个现成的儿子…… 韩心仪转过头,看着凌斯阳的眼睛,肯定及坚定地对他说道:“我可能实现你的愿望,但是我不能嫁你。” “为什么?” “因为达达需要爹地,成全你也是为了成全他的心愿。”韩心仪淡淡一笑,只要达达幸福,她就心满意足了。 “这话怎么说的?”凌斯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你呢,你自己呢,难道你不爱我不想跟我生活在一起吗?” 韩心仪没想到凌斯阳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为了不激怒他,也为了不使他改变主意,她只好说道:“我还没准备好,也许需要更长的时间来重新继续那段婚姻。” “好,你这么说我安心许多,时间而已,我们多的是,只要你的心还属于我!”凌斯阳似乎很开心,紧紧抱住了韩心仪,双唇不停亲吻着她的秀发。 我的心还属于你,可是你的心呢,你的心给了谁?韩心仪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因为忍得太过艰难,身体轻微有些晃动。 “吐得发虚了吧?”凌斯阳扶着韩心仪去了十三楼的会客室,给她又是倒水又是递药,韩心仪望着走来走去陷入忙乱的凌斯阳心里更加失落。 也许现在的你,心里还有属于我的那一点位置吧,我不能答应你的求婚,不是不愿做你的妻子,而是我怕你加速厌倦我的过程,我不能接受你一天比一天的冷漠和越来越少的疼爱,如果是这样,我宁可选择现在就放弃,也许还能挽回这仅有的一点点尊严。 第九十章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呵呵,她不没答应他的求婚么?” “我知道!”林梅凤不爽地推开靠在她身边的熊敏达,“她这是吊高来卖,真够恶毒的!” “你不也装得楚楚可怜,骗得那凌斯阳还真以为你和他发生了一夜情?” “有什么用,他根本没把这当一回事!”说到这个,林梅凤心里就乱糟糟的,转过身看着熊敏达认真道,“你帮我分析分析,他这是在跟我装糊涂呢还是知道我在骗他?” 熊敏达摸了摸下巴,起身走到吧台倒了杯红酒,一边醒酒一边微笑道:“他要知道了真相,还能留你在他身边?” “说得倒也是!”林梅凤得意地走过去夺过熊敏达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苦涩难当,微微皱了皱眉,“真难喝!” “真美!”熊敏达伸出手指替林梅凤揩去嘴角的酒渍,盯着林梅凤道,“你这是故意在勾引我么?” “谁有空勾引你啊?”林梅凤伸出舌头舔去熊敏达指上残留的酒红色,娇笑道,“我最近跟着他应酬越来越多,不多练练酒量,怎么去跟他一起参加下周的友好城市医药协会盛宴?” “听起来倒是不错。”熊敏达开始替林梅凤解衣扣,漫不经心道,“下周好像还很遥远,你确定他一定会带你去?” “难道你觉得何楚雯那死三八还会有机会么?”林梅凤被剥去外衣后,上身只剩下一件文胸,她高举双臂搂住熊敏达,忽见熊敏达盯着她的内衣皱了皱眉,林梅凤很是不爽。 “两年前的内衣怎么还穿着,都洗破变形了!”熊敏达扯扯林梅凤的内衣肩带抗议道,“松垮垮地,真难看,你不会就穿这个去勾引你的白马王子吧?” “要你管!”林梅凤从沙发上拿起衣服挡在自己胸前。 “我知道你还有个赌鬼老爹和一对双胞胎弟弟要养活,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委屈自己啊!” 熊敏达说到了林梅凤的痛处,林梅凤披上衣服,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直接饮尽,呛得直咳嗽。 她还想往杯里倒酒,杯熊敏达制止了。 “怎么,连酒都舍不得给我喝么?” “心情不好,喝这可不管用。”熊敏达温柔地从她手里取走酒瓶放入柜中,“我有更好的东西,想不想试试?” “什么稀罕物?”林梅凤跟着熊敏达来到书房,见他不知从哪取出一个小木箱,不禁好奇地凑过去看。 “我可不碰毒品。”见熊敏达拿出一根注射器,林梅凤立即拒绝尝试。 “别傻,我怎么可能给你弄那玩意儿!”熊敏达从一个用锡纸包着的小玻璃瓶里小心翼翼地抽取了三分之一针筒的剂量,“伸出手来,兴奋剂而已。” 尽管针管已经插入林梅凤手臂,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安全么?” “你不是第一个使用者。”熊敏达抽出针管,将针筒丢入垃圾筒内,收拾好小木箱,待他要将小木箱放好的时候,他转头向林梅凤道,“你去卧室等我。” “好啊!”林梅凤没来由地就觉心情舒畅许多。 她坐在床上,想象着陪凌斯阳出席晚宴,他邀请她一起跳舞,不胜酒力的她红脸扑扑,娇艳欲滴,倚靠在他怀里时的情景,不禁娇羞地将脸埋在双膝里。 “小林!”熊敏达推门入内,着急地想要知道她注射后的反应,“你怎么样,感觉如何。” “凌总裁!”林梅凤抬头,盯着熊敏达两眼放光。 “呵呵。”这女人是把他当成凌斯阳了,看来药效不错,“今晚开心么?” 林梅凤冲熊敏达笑着点点头,忽而脸更红了,“好烫,我想我是喝醉了!” “是么,我来检查一下有多烫?”熊敏达飞扑上床,一头栽入林梅凤胸前,贪婪地亲吻道,“真是醉了,我替你解酒好么?” “凌总裁,小林好需要你啊――”林梅凤痛苦而满足地喊出了这句每次只能在梦里说的话,兴奋地浑身颤抖着。 林梅凤爱上了这种犹如步入仙境般的感觉,自从第一次注射这种兴奋剂后,她就再无法抗拒它的魔力。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天天来熊敏达家要求注射兴奋剂,两人夜夜嗨到天明,她却依旧体力充沛,甚至更加地容光焕发。 熊敏达经常会塞给林梅凤一些钱,叫她吃得健康些,还时不时给她买几样名牌,只要林梅凤晚上来过夜,第二天总能穿着熊敏达给她新买的性感内衣去上班。 林梅凤的这一变化,韩心仪自然看在眼里,公司里那些女同事们都在传小林是傍上大款了,小林既不承认但也不否认,随意笑着让她们胡乱猜测去。 “你不是跟她挺要好的么?”黄蕊蕊也有些好奇,指着林梅凤手上最新款迪奥挎包道,“她男朋友够大方,知道是谁么?” “我哪知道?”望着林梅凤远去的背影,韩心仪轻声道,“我也以为我们关系应该挺好的,可是刚才你有看到她跟我打招呼么?” 黄蕊蕊摇摇头,“好像没有,刚才只顾着看她的包了,怎么了你俩?” “我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会――”黄蕊蕊倒吸一口冷气,指着林梅凤远去的方向惊讶地瞪大眼睛望着韩心仪,“她、她――” 韩心仪突然双手紧紧捂住黄蕊蕊的嘴,她知道黄蕊蕊想说什么,可是她不想不敢听,她颤抖着道:“别说,别说了!” 直到黄蕊蕊点头,韩心仪才终于松开了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这样。” 黄蕊蕊叹了口气,拍着韩心仪的手背道:“我明白,这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也许事实根本不是那样,别想这么多,赶快回家吧,达达还在家等你回去做饭。” 韩心仪低下头,默默走出了大厦,这些日子凌斯阳一直在忙医药协会产品交流会,以及她研制的那款芳香产品的生产质量监制情况,一直早出晚归,偶尔有几晚甚至夜宿办公室,不过韩心仪没去验证。 现在的她,家庭、工作两不误,因为白天要上班,回到家就是不停地忙家务,凌斯阳说过好几次要请个保姆或者钟点工,都被韩心仪拒绝了,她说:“我一直就这么过来的,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韩心仪知道凌斯阳是有些心疼自己,可是她必须习惯现在这样的生活,哪一天当他真正离开她的时候,她才不会觉得太过悲伤凄凉。 忙一点更好,省得自己总胡思乱想,韩心仪一边做饭,一边哼起了儿歌,达达在一旁蹦蹦跳跳地给韩心仪伴舞,韩心仪回过头时看得哈哈大笑。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鉴于此前两次可怕的经验,韩心仪先从猫眼里向外望了望,竟然是熊敏达,他怎么来了? 犹豫了一会,韩心仪还是打开了门,微笑地招呼道:“熊主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熊敏达对着韩心仪眨了一下眼睛,这时从他背后钻出来一颗小脑袋,韩心仪惊喜地喊道:“妮妮,还有这个可爱的小妹妹,欢迎你们来家里玩哦!” 达达一听妮妮来了,兴高采烈地走到门口去迎接,妮妮牵着小妹妹的手,一见到达达就放开小妹妹,走到达达边上跟他手牵手走进达达的房间玩了。 见自己被小姐姐抛弃,那小妹妹瘪了两下嘴,就“哇――”地放声大哭起来,凄凉无比,韩心仪立即抱起她又是拍又是逗地,都无济可施,最后走进厨房给她夹了一片炒蘑菇,立即止住了哭泣,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 “哈哈――”熊敏达站在一旁,看着觉得有趣,夸赞韩心仪道,“还是你最有办法,知道她是谁吗?” “谁啊?”韩心仪亲亲小姑娘的粉扑扑的小肥脸蛋,“谁家女娃长得这么可爱呀?” “林晨时的女儿!” “媛媛?!”韩心仪惊呼,更加细致地打量起抱在手里的女娃来,“这么一说,还真有得像他。” “幸亏长得像他,不过这脾气可就――”熊敏达半开玩笑地说着,韩心仪这回反倒帮着林晨时的老婆陈自敏道,“女人,还是要强硬泼辣些好,才不会被人欺负。” “怎么,有人敢欺负我们总裁夫人?”呵呵,熊敏达问。 韩心仪没说话,反问熊敏达吃过饭没,熊敏达摇摇头,带着这两个小可爱哪有时间做饭,“反正要出去吃的,就顺便来叫你和达达一起。” “可是我都做得差不多了,呀,我的糖醋排骨!”韩心仪尖叫一声,放下媛媛,跑进厨房开锅,顿时一阵酸甜醋香飘来,媛媛蹒跚着奔入厨房,双手抱住韩心仪的小腿,仰起小脸朝韩心仪甜甜一笑。 “怎么了,小可爱?”韩心仪特别喜爱小女娃,尤其看到媛媛这么粉嘟嘟的女娃儿对着她笑时,她的心都快被甜化了。 “姨,肉肉香――”媛媛吮着小手指目不转睛地盯着盘里的糖醋排骨。 韩心仪乐道:“想吃吗,想吃就跟熊叔叔去洗洗小手,姨再炒两个菜咱们就开饭!” “不吃了吧?”熊敏达这话刚一出口,就听媛媛跟他撒娇,非要留下来吃肉肉,熊敏达歉意地对韩心仪笑道,“还想请你们一起吃饭的,没想到反而要麻烦你。” “我觉得挺好的,家里热闹些。” 韩心仪又炒了一盘木耳炒时蔬,一盘番茄炒鸡蛋,另外用烤箱烤了些鸡翅和琵琶腿,都是些小朋友爱吃的菜,所有人都吃得狼吞虎咽的,达达和妮妮还比赛谁吃得最快最多,但是最后竟然都输给了两岁不到的媛媛小朋友。 “其实,是这糖醋排骨的香味引我们来这的!”熊敏达边吃边赞,韩心仪也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心情大好。 熊敏达见韩心仪第一个放下了筷子,便道:“这么多人之中,就你吃得最少了,怎么回事?” “最近没什么胃口,油腻腻地看了恶心。”韩心仪说到这里,见熊敏达对着自己坏笑,她已然明白过来熊敏达的意思,直接摇头否定了他的想法。 虽然已经快两个月没来大姨妈了,但韩心仪的经期一直不准,所以她一直没把这当成一回事,只是最近连续好几日胃口一直不好,导致她浑身无力,也提不起精神,她决定还是找一天去医院做个检查为好。 熊敏达问起有关达达上幼儿园的事,正好说到了点子上,现在幼儿园难进是全国大城市都面临的严峻问题,韩心仪这两天一直矛盾着,要不要将此事交由凌斯阳解决,因为以目前她的能力来讲,要为达达找一所软硬件各方面都相对较好的幼儿园难度极高。 可是,最近她和凌斯阳甚少碰面,说得话也更少了,每天傍晚循例她会接到一个凌斯阳打来的电话,告诉她晚饭不必做他的份了,告诉她他今晚加班,告诉她他晚上可能不回来,要在公司过夜了…… 好几次,话在嘴边她说不出来,一是当她知道他要加班时,她就不免想起那个晚上发生的事,二是她不想太依赖他,也不想去打扰他。 “我有一个老同学是向日葵幼儿园的园长,要不我帮你问问现在还有名额不?” “好啊,求之不得呢,向日葵幼儿园是这一区的名校。”韩心仪喜不胜收。 熊敏达瞧见韩心仪急盼的目光,当即拨打了电话,随后捂着手机话筒问韩心仪道:“达达的户口簿在你这么?” “嗯,在我这,我现在去拿。”韩心仪说着,走进了房间,熊敏达跟过去,倚在门框上一边打电话,一边看韩心仪找户口簿。 “找到了!”韩心仪将户口簿交给熊敏达,熊敏达按照上面的资料一一报给了对话那头的向日葵幼儿园园长。 “如何?”韩心仪等熊敏达挂断电话,就迫不及待地问他,“达达可以报名么?” 熊敏达露齿而笑,“能挤一个名额,不过他们幼儿园得先带小朋友过去面试,通过了才能进。” “嗯,那什么时候去面试?” “这个周末,你哪天有空,我带你一起过去。” 韩心仪想了想,说:“我们自己过去就可以了,不然太麻烦你了。” “好,不当你们一家一口的电灯泡!” 韩心仪不好意思地笑笑,她确实想叫上凌斯阳一起带达达去面试,这不仅是对达达的一种鼓励,更是一种父爱与亲情的表现。 “好了,我进去鼓励一下达达。”熊敏达说着,进了达达的小房间,与三个小家伙闹成一团,韩心仪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等韩心仪洗完碗,熊敏达带着妮妮和媛媛也准备告辞了,达达恋恋不舍地问妮妮什么时候再来,妮妮抬头询问地望着熊敏达。 “等你进了向日葵幼儿园,你俩就是同学了,到时候每天能玩在一起了。” “真的吗?”达达兴奋地拍拍手,对妮妮道,“妮妮,在幼儿园等我哦。” “我也要吃向日葵――”媛媛伸出小手掌握了两下,还有模有样地砸砸嘴,韩心仪抱起来又是一阵亲亲,“给姨当干女儿好不好?” “好!”媛媛重重地点了一记头,“吃肉肉!” “小吃货!”熊敏达抱走媛媛,与韩心仪和达达说了再见,带着两个小宝贝走进了电梯。 韩心仪去放户口簿的时候,感觉抽屉好像被人翻过似地,一些重要的证件完全没有按照她原先的整理归类在一起。 “估计是小梅朵帮忙整理的,这么乱。”韩心仪想起上次家里有人溜进来,翻乱了一屋子的东西,一定就是上次梅朵、她还有凌斯阳三人一起整理的时候,没放整齐。 韩心仪又重新整理了一遍,这时,凌斯阳开门回来了,正准备睡觉的达达一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高兴地飞扑到凌斯阳身上,大声叫道:“爹地,我终于看见你了!” “爹地好想你,你想爹地么?” “当、然、想!” 韩心仪关上抽屉,过去与凌斯阳打了声招呼,“今天回来挺早。” “不敢天天这么晚,你看达达都有怨言了,再见不到我估计都快不认得我了。”凌斯阳笑了,脸上带着些倦容。 韩心仪一时心软,问:“吃过饭了没?” “吃了。” “周日有空么?” “你开口了,我一定有空。”凌斯阳走过来抱起韩心仪,心疼道,“才不过几天没陪你吃饭,你看你都瘦了,周日我一定好好监督你。” 韩心仪淡淡地笑笑,“好,有空就好,你先去洗澡,难得回来得不晚,早些休息。” 说完这些,韩心仪就催达达进房,达达不依,非要缠着和凌斯阳玩一会,凌斯阳也说好久没陪达达了,想得要命,玩一会再睡,他还撑得住。 “既然这样,达达过会你跟爹地睡大房间,妈咪今晚睡小床。” “非要这样么,我们三人可以挤一张床。” “这样三个人都睡不踏实,我有些累,先睡了,你们别玩得太晚。” 韩心仪睡在达达床上,偶尔听到客厅里传来达达的欢笑声,她心里亦喜亦忧,自从凌斯阳上次在坤天公开向她求婚后,两人的关系就越来越疏远微妙。 虽然她拒绝凌斯阳的时候,给了一个充分且合理的理由,可是聪明敏锐如凌斯阳,他真的看不出来她心里的痛苦吗? 每次,看到他时,韩心仪的心就阵阵绞痛,这样的生活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韩心仪真的不知道,也许要等达达长大,也许明天就一拍两散,可怕的是这两种结局都不在她的控制范围,她既无从选择也无法选择,对她来说,任何结局都是一种煎熬与折磨。 第九十一章 “儿子,加油!” “爹地,伦家会紧张的啦!” “……”凌斯阳开着夸张的红色迈巴赫,从后视镜里望了眼,见达达坐在安全座椅上一脸惬意地玩着手 里的魔方,完全看不到紧张啊! “爹地,魔方拼不回去了!” 凌斯阳立即刹车熄火,将车往路边一靠,取过魔方,“说吧儿子,想要什么图案!” “我要前天晚上的那个。” “前天晚上的,我想想……”不一会,凌斯阳开始飞快转动魔方,再一眨眼,就见魔方已到了达达手上 ,“好嘞,这五角星图纹预祝你人生第一场面试成功!” “好也!”达达举着魔方,“五角星!我现在转一朵花送给小仪。” “别玩了,就快到幼儿园了。”韩心仪终于看不下去,催凌斯阳赶紧上路。 “没事,不要太紧张孩子。”凌斯阳与达达一击掌,然后转身开动了车子。 韩心仪心里不服气地抗议道,也不知道是谁更紧张,儿子面试罢了,还换了辆跑车,说什么中国红喜气 ,还连夜跑去商场预先买好了一堆礼物。 向日葵幼儿园是北商市第一家启用蒙式教育理念的幼儿园,入园面试主要是看看孩子的胆量、认生情况 ,以及家庭的抚养情况和早教情况,以便确定孩子的性格、行为习惯等是否符合该幼儿园的教育方向和 理念。 面试安排在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面安置不少小型的儿童游艺设施,老师告诉达达现在离面试时间还有 十分钟时间,问他想不想先玩会小皮球。 达达高兴地点点头,从老师手上拿走小皮球,开始往篮筐里投篮,玩累了就将球在篮筐下放好,问老师 能滑滑稽吗,老师说当然可以啊,达达就蹭蹭蹭踩上小梯子,爬过网墙障碍,吱溜溜地一路滑了下来, 玩得不亦乐乎。 “达达,玩得累了吧,给老师表演一个节目怎么样?” “老师想看什么节目呢?” “都可以呀,只要是达达表演的,老师都喜欢!” 韩心仪和凌斯阳坐在一旁等候,韩心仪有些紧张,不知道达达会表演什么节目给老师看,其实从达达进 入教室后,面试就已正式开始了,只是老师故意没告诉达达,不知道达达会不会以为这样就随随便便了 事? “小家伙,还真不赖!”凌斯阳突然在一旁小声说道。 韩心仪一看,达达绅士般地弯腰八十度,向老师伸出了右手,掌心向上,眼睛深情地看这对方,很有礼 貌地说,“老师,我有这个荣幸请你跳支舞吗?” “爹地,麻烦给我和这位美女姐姐放一段恰恰的音乐!”达达很认真地转过头望向凌斯阳。 凌斯阳乐呵呵地拿出手机找舞曲,韩心仪小声问:“他行不行啊,才跟小梅朵学过几次啊就拿出来秀?昨天不是教了他两首儿歌让他背么?” “我看我们儿子行!”凌斯阳底气十足,还没开始表演就先给达达鼓掌。 果然,达达还真是跳得有鼻子有眼地,跟老师两人一来一回配合地相当有默契,还自创了几个滑稽舞步,把老师逗得捂着嘴儿直乐。 “达达跳得太棒了,老师有点累了,咱们停下休息一下好么?” “好,老师口渴吗,跳完恰恰要记得多补充水哦。” “老师记住了,达达学了多长时间的恰恰了?”老师带达达走到一张小圆桌边,两人坐在小板凳上,相互紧挨在一起。 “梅梅姐教过我三回,梅梅姐可厉害了,她什么舞都会跳!”达达自豪地告诉老师,“她还教别的小朋友跳舞呢。” “三回?”老师似乎不信,朝韩心仪她们看了一眼,韩心仪急忙向她解释,“梅梅是我朋友,有时候到我家来,会教他几个动作,但是加起来最多也就两堂课。” “哦!”老师点点头,摸摸达达的头道,“达达真聪明,今年几岁呀?” “三岁多啦!” “知道幼儿园是干什么的吗?” …… 从老师的神情和话语上可以看出,她对达达的反应与回答能力感到十分满意,达达的应对自如也令韩心仪松了一口气,凌斯阳更是骄傲得不得了,不停地在韩心仪耳朵赞叹,赞完儿子赞老婆。 “心仪,谢谢你为我凌家生了这么一个健康活泼的儿子,更谢谢你为我凌斯阳养育了这么一个懂事聪慧的儿子,我爱你!” 听着凌斯阳深情的表白,望着凌斯阳真挚的眼睛,韩心仪很是激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凌斯阳宽慰地笑笑,握住她的手说:“再为我生个女儿,好吗?” 韩心仪突然又是一阵恶心,挣脱凌斯阳捂嘴奔向门外,干呕地厉害,几乎快耗尽她全身的力气,连眼泪都呕出了。 站立不住,快要躺下时,韩心仪发现凌斯阳正站在她身后,双臂微张,“靠在我身上吧,舒服些。” 韩心仪听话地挨着他,紧接着又是一阵干呕,凌斯阳很是着急,“等达达面试完了,我们即刻去医院。” “买些药吃吃就好了。”韩心仪其实很不喜欢看病,虽说自己也是医药世家,可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深知是药三分毒的道理,甚少看病吃药,于是又道,“是我自己不注意,回去以后我自己会调理的。” 凌斯阳知道韩心仪的这一脾气,其实他和她一样,也反感看病吃药,只是这个想法只限于用在他自己身上,一旦对象换成了韩心仪,他就紧张得要命。 “回去我给你煲粥,家里还有花胶么?” 韩心仪点点头,凌斯阳揩去她脸上的汗和眼角的泪,心疼地责备韩心仪不爱惜身体,又叹了口气道:“其实也怪我,买来花胶却不记得要给你熬粥,是我的错!” “你有工作要忙。.tw[]”韩心仪很没底气地回道。 “给我一年时间好吗,答应这一年里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达到自己的目标后,我就每天宅在家里煮饭洗衣,做个顾家的好老公好爹地,好不好?” 韩心仪难以置信地抬头望着他,哽咽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凌斯阳说着亲了口韩心仪,“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果然没这么简单,韩心仪仅有的一丝期待瞬间被浇灭,她的心再次跌入谷底。 “条件就是--”凌斯阳故意卖起关子,韩心仪见状,抬脚就要离去,凌斯阳紧紧抱住韩心仪道,“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就当为了达达为了我!” 那一刻,韩心仪真的真的很想跟他确认有关那天晚上的事,也许真的会有意想不料的转机,一切都是她胡思乱想出来的,她的心矛盾无比。 “斯阳--” “爹地!妈咪!”正当韩心仪鼓起勇气的时候,达达开门出来了。 “达达的表现真不错。”老师告诉韩心仪和凌斯阳两人,“达达的早期教育非常成功,希望两位家长能继续保持。” “那达达他通过了吗?”韩心仪迫不及待地追问。 “暂时还要请两位回去等消息。”虽然暂时不方便公布结果,但老师还是舍不得透露道,“达达的性格与心态,非常适合我们向日葵幼儿园的蒙氏教育理念。” 韩心仪高兴地抱住达达亲了又亲,达达还不是很明白老师的意思,但见韩心仪和凌斯阳脸上堆起的笑容,他一知半解地问道:“妈咪,我是不是能跟妮妮在一起学习了?” “嗯,只要你一直这么懂事听话,老师肯定会答应你在这里上幼儿园的。”韩心仪时刻不忘教育达达。 “太好了太好了!” “妮妮是谁啊?”看样子,老师很喜欢跟达达谈天。 凌斯阳也忍不住偷偷对韩心仪笑道:“小色男,才几天功夫,又认识新女孩子了?” 韩心仪突然想到了熊敏达,想阻止的时候,已然来不及,只听达达脱口而出说道,“妮妮,妮妮就是熊叔叔的哥哥的女儿,她也在这里上幼儿园哦。” “你怎么知道的?”不用看,也知道凌斯阳此刻的脸色一定很差,光听他问达达的声音,就完全变了个调调。 “我都见过好几次了,熊叔叔经常带着妮妮玩,前天晚上……” 韩心仪突然闷住达达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与老师打了声招呼,就赶紧拖着达达走出了幼儿园。 “是熊敏达么?”凌斯阳的声音冷到极点,“你们还经常见面?聊什么,育儿经么?” “偶然遇到两次罢了。” “妈咪,给我手机,我要打给妮妮,告诉她这个好消息,顺便,再叫熊叔叔带她来我家玩!” 凌斯阳发狠似地将油门一踩到底,红色跑车在烈日下如光影般闪过车流,韩心仪东倒西歪地替达达扣好安全座椅的扣带,见凌斯阳连安全带也未系,吓得不停地劝他减速,可凌斯阳哪里还听得进去她的话! “斯阳,我、不是我叫他来我家的,他是带着媛媛就是晨时哥的女儿一起来找达达玩的,跟我没关系,我和他真的没什么,你别耍性子了,注意--” “我耍性子,我没时间陪你,所以你就去找熊敏达,一个熊敏达还满足不了你,又找上林晨时了?”红色迈巴赫几乎飞了起来,“看来我求婚失败,是与他们有关了,我还傻乎乎地检讨自责了这么多天,真是有神经病!” “凌斯阳,孩子面前,你可不可以别说这种堵气的话!” “那我就告诉你我说的才不是堵气话!”凌斯阳终于停下了车,将韩心仪拉出车子,达达在安全座椅上大叫着要下来,被凌斯阳毫不留情地锁在了车里。 “这些日子,对我不冷不热不理不睬,在公司视我如空气,在家里避我如瘟神的人真的是你吗?”凌斯阳痛心疾首地拉着韩心仪的手臂,“是你啊,我一直想要娶你过门,相依相守一辈子疼爱一生一世的韩心仪,你到底怎么了,我每天在公司看到你冷漠的脸,回家看到你倦缩在床上的后背,我每晚自责不已,我以为我在公司公开向你求婚我错得离谱,我以为我日夜忙碌晚晚加班我亏欠你和儿子太多太多!” “你没错么?”韩心仪对上凌斯阳的脸,厉声道,“你是错了,你就是错了,大错特错,你别拉着我!” “我冷落你,你就可以去找别的男人么?”凌斯阳说什么也不放韩心仪,“你明明知道那两个男人对你有意思,一个爱恋了你十年八年不止,一个对你图谋不轨想入非非,你就这么不自爱?” “凌斯阳,你说话一定要这么伤人吗?还是你觉得这么污蔑讥讽我会让你觉得过瘾?”韩心仪捂着胸口,痛苦不已。 凌斯阳看到这一幕,听到韩心仪的这句话,心里跟着有些难过,他不知从何开始,就变成这么患得患失,面对韩心仪的时候,总是容易失控。 “我知道了。”韩心仪发出一声淡淡苦笑,“我终于明白你为何总对我这样了,我怎么这么傻,竟然还会把你的话当成是因为太爱我太在乎我所以吃他们的醋,可是哪有这么胡乱吃醋的,你只是想指责我的放荡,最好给我扣上一顶交际花的帽子,好让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梦生醉死得心安理得,理所应当!” “真可笑,我需要这么做么?” “原来你不需要,那是我想得多了,也对,你想做什么事找什么女人陪夜,我都管不到你,就算我答应了你的求婚,又能怎样,你随时可以再丢下一张离婚协议书潇洒离去。”韩心仪一对泪眼盯住凌斯阳,“你刚才这般斥责我究竟为何,纯粹为了找乐子么?” “韩--心--仪!”凌斯阳生气地放开挣扎着手臂的韩心仪,韩心仪一直没把住重心,摔坐在一旁草地上。 韩心仪眼前黑了黑,一时无法使力,虚弱到了极点。 “我真是小看你了,自己做了错事,竟学会反咬人一口了。”凌斯阳想去拉她,可是他又拉不下脸来,而且明明她错在先,不仅不认错,还质疑起他的真心来。 “我以为我是跟你学的。”韩心仪喘息着,说话越来越吃力。 “我不想跟你争这个,达达还在车里,只要你先答应我,以后不再跟熊敏达和林晨时两人来往,我就不再追究这些。” “你不追究?你不想知道熊敏达来我家,和我做过什么么?” 凌斯阳急了,“你、你们做过什么!” 韩心仪却没理他,继续道:“你不追究,并不代表我可以不追究,我倒要问问你,半夜喝得酩酊大醉骗我在公司实际上躺在林梅凤身边的凌总裁究竟骗过我多少次?” “你怎么知道?” “原来你也怕我会知道?我以为我怎么想的你都无所谓。” “那次是误会,是我喝醉了,我把她当成你了……” “所以你们发生了关系,所以你可以肆无忌惮地欺骗我,所以你现在夜夜加班,所以她傍上了大款,所以你--” “没有!”凌斯阳大声喝止韩心仪继续说下去,可心虚的他声音很快弱了下来,“只有一次,只是那一晚,我醉得不省人事,我不确我和她究竟有没有发生过,可是我对她完全没兴趣没感觉,我只爱你一个……” “这并不代表你没有错,如果你不觉得这也是背叛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韩心仪终于从草地上爬了起来。 凌斯阳不让她离去,继续追问她与熊敏达的事,韩心仪好笑地望着凌斯阳的眼睛,“对,我气不过,所以跟他上了床。” “心仪,这不是真的?”凌斯阳一时心如刀割,傻傻愣在原地,此时,韩心仪已然走远了。 凌斯阳发现后,快步冲上去,喘着粗气将韩心仪压在车上,韩心仪觉得小腹微微有些坠胀,难受得皱起了眉头。 “你已经开始厌恶我了?” 韩心仪不搭腔,撇过头去也不看他,凌斯阳扳过她的脸,大声喊道:“告诉我!” “对,我跟你无话好说了,可以放开我了么?” 凌斯阳真的就放手了,车子稳稳地开入银河苑小区,韩心仪知道一旦将凌斯阳与小林的事戳穿后,自己和他的这段关系也到了终结的时候了。 凌斯阳没什么行李,拿了几件衣服和一些洗漱用品就走了,走之前,凌斯阳找达达谈了几句话,然后达达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出来拦住凌斯阳,也没有哭闹,一切都在平淡中结束了…… 第九十二章 凌斯阳走前,还是给韩心仪煲上了花胶粥,还特别用心地掺了养胃的沁黄小米,两个小时以后,米香从厨房里弥漫开来,韩心仪突然感觉到了一阵饥饿感。(..tw好看的小说) “达达,出来我们吃午饭了。”韩心仪敲敲房间门。 达达听话地走出房间,眼睛偷偷地扫视了一番,最后抿抿嘴一声不吭地坐到了餐桌边,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热粥。 韩心仪刚拿起勺子,还没放入嘴里,又是一阵恶心涌来,连再看一眼粥的勇气都没了,明明刚才还很想喝来着,为什么一到嘴边就失去了兴趣? 韩心仪开始有些慌了,这像极了孕吐的症状,她的头一下子大了,呆坐在餐椅上,耳朵里嗡嗡作响,达达轻轻将小手放在她手背上,有些担忧地望着自己。 “妈咪不饿,你多喝点粥。”韩心仪一接触达达的目光,就怨恨起自己来,她恨极了自己的自私,说好为了达达要坚持隐忍,结果还是做不到,最终还是到了一拍两散的境地,韩心仪别作脸去,不让达达看见自己眼里的哀伤。 “妈咪,达达不难过,妈咪也不要难过。”达达从椅子上滑下来,张开那对小小的手臂扑在韩心仪身上,摩挲了两下。 韩心仪偷偷揩了揩眼泪,“乖孩子,妈咪有些累,先去睡会,你自己乖乖吃饭,好吗?” 韩心仪躲入房里,暗暗掉泪,达达越懂事,她越觉得心酸难安,也许她现在应该打给凌斯阳,告诉他刚才她说的都是气话,都是骗他的,恳求他回来不要抛弃她们母子。 可是她做不到,离开他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不仅仅因为达达,对她自己来说,同样很残忍,她舍不得他,却又不得不放手,真心相爱怎能忍受背叛与欺骗。 韩心仪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又梦到了父亲,可是他的影像一闪而逝,她来不及与他说话,父亲如此频繁地出现在梦里,是否有什么话想告诉她? 正当韩心仪躺在床上怔怔发呆,达达轻轻在外面喊了声“妈咪”,韩心仪立即收敛脸上低落的神情,强自鼓起笑容,“达达快进来吧,妈咪睡醒了。” 达达小心翼翼地旋开门,手里端着一只碗微微颤颤地走到韩心仪床头,“妈咪,喝粥。” 韩心仪微微皱眉,“妈咪不想喝。” “不行!”达达不答应,从碗里兜起一勺粥放到韩心仪嘴边,“张嘴,我喂你!” “达达――”韩心仪张嘴想拒绝,没想到达达趁机就将一口粥强行塞入她嘴里,韩心仪只得勉强咽了下去,紧接着达达又是一勺粥伸过来,韩心仪一尝到花胶的味道,就又呕了起来。 “妈咪,妈咪怎么了?”达达吓坏了,“呜,妈咪,我要去找爹地!” “别,达达别去……”韩心仪才说了几个字,胃里又是一阵反酸,她只好下床跑入卫生间吐了个痛快。 这时达达已经用韩心仪的手机拨通了凌斯阳的电话。 “爹地――”达达清脆的声音传来,韩心仪急着冲出卫生间,要夺走达达的手机,达达边东躲西藏地与凌斯阳通话。 身体的严重不适,对怀孕产生的隐忧,以及凌斯阳的离去,本就令韩心仪感到身心交瘁,再加上达达的火上烧油,韩心仪终于生气了,冲过去制住达达,狠心地夺走了他手里的电话,并厉声训斥他:“叫你别打电话你偏要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把妈咪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从今天开始妈咪跟这个人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要找他可以,别把我扯进来,不然你就跟他去过好了!” 达达跑进了房间,韩心仪也因为虚弱得难以站立,拖着步子进了房间,在床上靠着歇了好一会,才慢慢恢复了些力气,如今这样长此下去不是办法,还是得上医院配些胃药来,不然哪有力气照顾达达,更何况还要上班,可是如果万一不是胃病的话…… 韩心仪自嘲地笑笑,哪有这么巧的事,两次分手两次怀孕,她应该还不至于如此不幸! 但是,韩心仪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有去仁爱医院,而是找到了林晨时。 “验血吧,看看胚胎是否健康。”林晨时给韩心仪搭完脉后,直接给她开了一张化验单子,面无表情地交给韩心仪,“去吧。” “晨时哥,我,你会不会搭错脉了?”韩心仪拿着化验单,有些迟疑。 “我也希望我是搭错了,可是这么简单的脉,想错也难。”林晨时说话的时候一眼也不看韩心仪。 “晨时哥……”韩心仪知道林晨时在生闷气。 见韩心仪拿着化验单站在一旁,迟迟不去抽血,林晨时放下手上的笔,直接将她拉出诊室,一路来到抽血窗口。 虽然作为院长的林晨时已要求化验室尽快出结果,但还是要等至少一个小时,抽完血的韩心仪眼前一黑,身体微微晃了晃,被林晨时扶住了,搀到了他的休息室里。 “这张床……”那天晚上,她梦到父亲抱达达睡在床上,那张床的样子跟这张床竟然一模一样! “这是你的床。”林晨时终于开口跟韩心仪说话了,“你上学后,师父给你买了张漂亮的公主床,这张床就被师父搬来了医院,平时休息的时候可以躺会,自从师父走了,这床也就留给我了。” “原来是我小时候睡过的,难怪看着眼熟得很。”韩心仪躺下了,竟然闻到一丝童年的气息,胃里的不舒服随着情绪的安定,缓解不少。 韩心仪见林晨时也不去坐诊了,搬了条凳子坐在她身边,望着她什么话也不说,令她觉得有些尴尬,于是找话问道:“晨时哥,最近还经常加班吗?” “肚子里的孩子又是他的吧?”林晨时口气很冲,脸色也不好看,他没有理会韩心仪的搭讪,将憋在心里的话单刀直入地刺向韩心仪。 “也不一定是怀孕了……” “别再自欺欺人了!”林晨时豁地从凳子上站起,因为动作过猛,凳子翻倒在地,犹落在韩心仪心头,“那混蛋人呢,他怎么不陪你过来?” “他,不知道。” “我去问问他这个老公怎么当的!”林晨时说着就要往门外走,韩心仪急忙从床上起来,见叫不住林晨时,一急之下道:“我跟他分了!” “那我更不会放过他了,他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这么对你?”林晨时将韩心仪重新扶回床上坐好,“这哪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 “不合就分了,没什么大不了。”韩心仪勉强笑笑。 “可是你怀孕了,我不想再见你受第二次苦,一个女人带两个孩子,日子怎么熬?” “化验结果差不多该出来了吧?” 林晨时给化验科打了个电话后出去了,过了约十五分钟,拿着化验单子走了进来,脸色凝重,无力地坐在床上,“你自己看看。” “真的有了……”韩心仪自言自语地喃喃着,“竟快两个月了……老天为什么总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晨时哥,怎么办,我……”韩心仪无力地揪住林晨时的白色长褂,眼神里尽是无助。 “不要了吧?” “可――这是一条命啊,我怕我做不到!” “现在还小,才刚有心跳,它不会有感觉的。”林晨时也觉得自己很残忍,可他只能硬着口气对韩心仪道,“想想达达,想想你自己,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心软不得呀,就算生下来以后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晨时哥!”韩心仪伏倒在林晨时身上恸哭不已,“我舍不得!他今早还叫我给他生个女儿……” “你们不是分手了么?”林晨时有些莫名。 “我怎么忘了,分手了,他也走了,我们再回不去了。” “心仪,看清楚那个男人,以后再别回头了,你吃的苦够多了!”望着精神恍惚的韩心仪,林晨时难过又痛心,“别再想着他了,不值得啊。” 韩心仪在林晨时的安慰下,渐渐平静,“不早了,我该回家了,达达还一个人在家等我回去。” 林晨时强忍住此刻就抓韩心仪去做手术的冲动,对她道:“我送你回去。” 这一次,韩心仪没有拒绝林晨时的陪同,一来她的身体太过虚弱随时有倒下的可能,二来她也需要身旁有个人陪伴开解她。 半路上,韩心仪给达达买了几样小糕点,中午熬的粥还剩下许多,今晚只能将就着吃了,这么晚回去,达达早该饿了。 “孩子的事,你自己决定吧,不管如何都告诉我你的决定,我都支持你。”林晨时最后还是舍不得为难韩心仪。(..tw) “好。”韩心仪抓住了林晨时的手。 “心仪!” “嗯?” “你好久没这么听话了。”说到这里,林晨时顿了顿,停下脚步用心看着韩心仪的脸,“大哥真的真的好怀念。” “是我不好,我任性又不听话,伤透了你和爸的心。”韩心仪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晨时大哥,我以后都听你的话。” 忙完医药协会工作会议后匆匆赶来的凌斯阳,坐在车上看着站在小区门口你侬我侬私语绵绵的韩心仪与林晨时,调转车头,踩下油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林晨时取过韩心仪手里的钥匙打开门,回头与韩心仪说话时,一个人形物体飞入他怀里,嘴里还连连叫着“爹地”。 “哟,达达!”林晨时看清来者是达达后,弯下腰要抱他,谁知达达灵活地闪到一边不让林晨时接近。 “达达,不许这么没礼貌!”韩心仪责怪了达达两句,“快叫林叔叔。” 达达怯生生地看了林晨时一眼,没作声,反而问韩心仪,“爹地呢?” “爹地走了,以后都不会再来了。”韩心仪冷淡地回答道。 达达坚持道:“不会的,刚爹地打来电话说还有五分钟就到了的。” “他说什么你都当真,你怎么这么傻呢,连真话假话都不会分,你还有什么用啊韩心仪……”韩心仪心里难受地要死,不停地数落达达,进而责备自己,“他才早就不在意你了,你还傻傻沉浸在幸福中,你是个大笨蛋!” 林晨时安抚不了她的情绪,只好暂时将她拉入房间,以免影响达达,相互刺激到对方。 可是达达还是在门外大声喊着,“你们骗人,爹地说话算话,他说过不会再不要达达,他说只要我打电话给他,他就一定会出现,达达一定会等到爹地的,你们不信就等着看好了!” 韩心仪不敢再走出房间,她怕看到达达眼里的失望,“这孩子,该恨死我了。” “孩子有孩子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别太担心。” 林晨时陪在韩心仪身边,老婆陈自敏连续打来四个电话追问他的行踪并催促他回家,虽然林晨时小声走到角落含含糊糊地应付两句就挂了,但韩心仪受不了,坚持让他回家,并将他送至门口。 出门的时候,林晨时转身还想罗嗦几句的,见韩心仪已经转身走进了达达的小房间,没办法,林晨时只得叹息了一声,轻轻将门关上了。 “晨时哥晨时哥等等,达――”林晨时还没走到小区门口,就听见后面有人叫他,听声音像是韩心仪,急忙回头,果见韩心仪焦急地在后面追他,林晨时赶紧跑回去,嘴里叫着,“慢点,你别跑!” 可韩心仪完全听不进他的话,只顾叫道:“达达不见了,晨时哥,达达跑出去了!” “他能去哪儿?”林晨时也急了,“这天都黑了!” “我不知道――”韩心仪快哭了,“我以为他去找凌斯阳,给他打手机,都被按掉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在他那里!” “我陪你去找他!”林晨时拉起韩心仪要走,可韩心仪告诉林晨时她并不知道凌斯阳搬到哪里去了。 韩心仪最后决定先去公司找找,达达应该也只知道去那里找凌斯阳,且很有可能凌斯阳现在正在坤天加班。 可是,当两人来到坤天大厦时,看到的是大门紧闭的总裁办公室,韩心仪不死心,跑遍了二十二层楼的每一个会议室,最后还强行进入研发中心,还是一无所获。 “达达会是哪儿呢,难道刚才凌斯阳真的回过家,然后把达达带走了?” “不一定会是他,你再给家里打一个,说不定达达刚才出去找谁玩,这会回家了呢?” 经林晨时一提醒,韩心仪怪自己太糊涂,怎么没想到达达有可能是找莉莉玩了,于是她先给家里找了个电话,依旧无人接听后,又马上改拨莉莉家的号码,但是莉莉说达达没去找过她,韩心仪不信,又让莉莉妈咪接电话,可得到的回复还是一样,韩心仪无力地垂下手,整个人几乎快要站不稳! 就在两人都茫然无措时,韩心仪的手机响了,竟然是凌斯阳打来的! 韩心仪仿佛看到了希望,满心欢喜地接起电话,可对方传来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你就是这男人的老婆么?”那女人的声音虽然好听,但说话的口气却很不友善。 韩心仪不知对方是何意思,她不置可否地回应了一句,急问:“他人呢,你怎么用他的手机?” “切,这话说的,好像我有多想打这电话似地,你老公喝醉了,还吐得到处都是,快找人来扛他。” “什么地方?” “丽景酒吧,地址是……。” “不用说了,我知道在哪。”韩心仪匆匆挂了电话要赶往丽景酒吧,被林晨时阻拦道,“你还去见他,既然都在酒吧喝得烂醉,达达肯定没和他在一起,你何必再管他的闲事?” “可是――”韩心仪露出为难的神色。 “他喝醉也好,喝死也好,统统都不关你的事了,你也管不着他,就算你去了,凭你这副身子骨,也扛不动他,更何况现在还怀了孕,去不得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林晨时就是不想再让韩心仪去见凌斯阳,“咱们还是先找到达达要紧。” “那我找个人过去帮他吧。”韩心仪虽然觉得林晨时的话不无道理,可要她放着不管凌斯阳,她还是做不到,于是她给巫泽风打了个电话过去。 “心仪正好,我正要找你。”韩心仪已经有一个月没跟巫泽风联系了,在公司也没见到他,这时听巫泽风着急地说要找她,她忽然眼前一亮问道,“是不是达达在你那?” “是啊,你和大凌怎么回事,连个孩子都看不住,大晚上的一个人就跑了出来,我打大凌的手机又不接电话,搞什么鬼?”巫泽风的声音有些沙哑。 “先别说这些,达达可好?” “好个屁,一进来就什么都不说,跑进玩具间把门锁死,我跟个孙子似地在门外拍了半天马屁硬是不给开门,也不理我!” “我现在马上过来。对了泽风,斯阳他在丽景酒吧喝醉了需要找人过去帮忙,能不能麻烦你――?” “得,我立刻过去!” “酒吧是在南桂路217号……” “行了,我知道那地方,离丽芙宫不远。” “对!”韩心仪挂了电话,上了林晨时的车,两人火速赶往巫家。 韩心仪在玩具间外喊得嗓子都哑了,达达就是不肯出来见她,林晨时太过担心韩心仪的身体,以致于出言对达达说了几句重话。 恰好被巫泽风送回来的凌斯阳听见了,半醒半醉的凌斯阳大为恼火,本来就是因为见到韩心仪与林晨时两人亲密交谈而气得去酒吧买醉,这时听见自己的儿子被他这般训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甩开巫泽风冲上二楼,对准林晨时的脸就是狠狠一拳。 韩心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见林晨时被凌斯阳打得摔倒在地,急忙过去扶起他,“晨时哥,你有没有事?” “好一个晨时哥,真是亲热!”凌斯阳这时也不知轻重了,一掌将韩心仪推倒在墙上,抬脚踢向正要起身的林晨时,在他身侧连踢三脚。 “凌斯阳你快住手!”韩心仪带着哭腔跑过去想要推开正处于酣战中的凌斯阳,可此时的凌斯阳哪里肯,见韩心仪如此在意林晨时,反而更加来气了。 这时巫泽风和巫泽雷都过来,一个死命制住了如一头疯牛般的凌斯阳,一个拖开躺在地上的林晨时,这时听到达达害怕的喊着韩心仪。 众人回头,见韩心仪不知何从晕了过去,达达扑在她身上,哇哇大哭起来,“妈咪醒来,妈咪醒来,达达开门出来了,妈咪醒来好不好?” “心仪,心仪你怎么了?”巫泽风撇下凌斯阳率先跑到韩心仪身边扶起她,林晨时此时也顾不得酸痛,半爬着来到韩心仪身边,“让让,我搭个脉。” “还好,还好。”林晨时放下韩心仪的手臂,“体虚而已。” 凌斯阳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叫着韩心仪的名字冲了过来,拨开正要给韩心仪掐人中的林晨时,抱起她跌跌撞撞地跑回自己的房间,速度之快,连巫泽风都忘尘莫及。 “这人一喝醉啊,连体能都上了两上八度。”巫泽风惊叹,“难怪古人习武喜欢研究醉拳……” 林晨时从地上爬起来,追到门口见凌斯阳抱着韩心仪坐在床上,动作很是亲密暖昧,他急了,又知自己不是凌斯阳的对手,只好拉上巫泽风,推了他一把道,“别瞎琢磨了,快过去一起拉开那个疯子!” “嘿,你谁啊,人家两夫妻之间亲热关你屁事啊?”巫泽风原先还着急着,见韩心仪慢慢清醒了过来,便也放心了,站在门口看戏。 “什么两夫妻,两人四年前就离婚了,现在连男女朋友也不是了,都分手了,他凭什么这样抱着心仪,不准亲她,你这个畜牲!”林晨时说着说着,见凌斯阳将韩心仪放倒在床上亲吻着无力抵抗的韩心仪,冲进房间两人又打了起来。 巫泽雷见景面如此之色情暴力,只好带着达达远远站开了。 “你爹地妈咪吵架了?” “嗯,爹地搬走了,妈咪不让爹地回家。” “你知道为什么吗?” 达达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 巫泽风终于看不下去了,将两人拉开之后,从背后抱住凌斯阳不让他再靠近韩心仪和林晨时,可是凌斯阳一看到林晨时过去抱韩心仪,就完全失控。 凌斯阳终于挣脱了巫泽风的控制,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叫骂道:“滚开!” “再碰一下心仪,我――” 凌斯阳话说到一半,被巫泽风从背后一拳打倒在地,指着凌斯阳吼道,“你要再乱来,我也不客气了!” “我们走吧。”韩心仪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拒绝林晨时递过来的手臂,“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不抱你,扶你总可以吧。” “嗯。” 巫泽风走过来,问韩心仪真的要跟林晨时走? “我和他结束了。”韩心仪假装随意地笑笑,望着满脸憔悴的巫泽风道,“最近能帮我照顾一下达达么,我不想太过干涉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和生活。” 巫泽风理解地点点头,当问及韩心仪和凌斯阳为何分手时,韩心仪摇头表示不想再提,巫泽风只好劝她多放宽些心,“你最近瘦了很多啊。” “知道了,那达达就拜托你了,等过些时候,我再接他回家。” 林晨时陪着韩心仪一路走出房间,来到楼下,听到二楼房间里传来凌斯阳气恼的声音,韩心仪踉跄着步子站住了,回头望着楼上那个房间一眼,神色黯淡。 “晨时哥,我决定肚子里的孩子不要了。” “好,明天我就帮你安排手术。” “这么快?” “越早做对你伤害越小,拖不得。” 韩心仪点点头,这时巫家风带着达达也跟了下来,韩心仪将达达托付给巫泽风,带到一边,“妈妈知道你想跟爹地在一起,是妈咪做得过份了。” “没,妈咪,我不要爹地,妈咪别抛下达达。” “妈咪最爱达达了,怎么不要达达呢,但是这两天妈咪身体不好,要多休息,无法照顾达达,所以妈咪才拜托你爹地和大巫叔叔一起照顾你呀。” “不嘛,我要回去照顾妈咪!” “可是爹地也需要达达照顾,你看爹地今晚喝醉了,你要帮妈咪管着爹地,别让他喝酒了是不是,喝酒对身体不好。” “是的,妈咪放心,达达会好好照顾爹地的,一定不让他再喝酒!” “乖孩子。”韩心仪和巫泽风都齐声表扬达达懂事,只有林晨时对韩心仪很不认同,虽然这只是为了让达达安心留在巫家,可听起来却又觉得韩心仪是真的放心不下凌斯阳似地,他心里一百个不舒服! “心仪!” 韩心仪正要上车时,听到巫泽风叫她,她转身问他还有何事,他又左右犹豫着张不开嘴,这可不像巫泽风的作风,韩心仪再次催促道:“怎么了,泽风,有话尽管对我说。” “你,最近有没有见到明明?” “明明?”韩心仪不懂,“谁啊?” “那个,又凶又泼辣的傻大个明姐!” “我好久没见到她了,这一个月来,你俩就跟失踪了似地。” 巫泽风不好意思地笑笑,“要是有她的消息,一定记得告诉我!” “你急着找她吗,为何不打她电话?” “一直关机。”巫泽风的脸上满是无奈,“整个北商市我都找遍了。” “好吧,有消息我立即通知你!” 第九十三章 “心仪,我想留下来陪你。” “不用了,我这会儿感觉挺好,你放心回去吧,不然嫂子又该担心了。”韩心仪推却了林晨时的好意,她也没想到如此惧内的晨时哥竟会夜不归宿,而且是睡在他老婆最为敌视的女人家里。 “我已经跟她交代过了,她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知道你遇到些麻烦事,还嘱咐我多关心照顾你。” 韩心仪随意笑了笑,知道林晨时这是在安慰她,陈敏之是怎样一个女人她早已领教过了,如果真是如此通情达理,当初也不会阻拦她们师兄妹来往,何故自从晨时哥结婚后,她一次都没去过他的家,她甚至连他们的新房在哪都好不清楚。 “心仪,成全我这做哥哥的一次好么,让我来照顾你,自从师傅去世后的这四年里,这也许是我最大的心愿了!”林晨时说得情真意切,韩心仪不禁为之动容。 “那大嫂那--”韩心仪还是替他担心,她可不想一觉醒来看到林晨时和陈敏之两人因此闹架离婚,她的烦心事已经够多的了,光是被陈敏之盯上也够她苦的了。 “都说过没事了,你能不能多为你自己考虑,你这样一个人在家我怎能放心?” “其实我真的没事了,刚才不过是太紧张了些。”韩心仪心说我正是在替自己考虑啊,你的老婆我得罪不起啊! “你是在紧张我吗?”林晨时显得有些小小的激动。 韩心仪这时候才想起林晨时刚刚还被凌斯阳狠揍了一顿,“你的伤如何?” “说起来,浑身不殆劲,都散了架似的。”林晨时扭动两下腰说,“这就副身子骨,你还不收留我非要赶我走这么无情?” “你坐下吧,我去给你热热粥,吃完了替你擦些药酒去淤。” 林晨时高兴地喝下了三大碗粥,“多少年没尝到心仪妹妹你的手艺了,可把我想起了。” 韩心仪淡淡道:“这是凌斯阳走前给我炖的。” 一听是凌斯阳炖的粥,林晨时立刻没了胃口,不过这么大三碗下肚也该饱了,想到心仪要给他上药油,林晨时心中很是喜悦。 “没想到他下手这么重!”当林晨时撩起衣服,韩心仪看到林晨时背后黑紫黑紫的,不禁有些愧疚,“如果被嫂子看到,她一定心疼死了。” “她心疼她的,我心疼我的。”林晨时低声道,“只要你没事,只要你开心,怎么都值得!” “晨时哥--”擦着药油的手迟疑了一下。 “又吓到你了?呵,我总忍不住说这样的话,虽然知道你不爱听。” “没什么,我知道你对我好。”韩心仪故作轻松地接过话,又马上转移了话题,心情愉悦地告诉林晨时她见过媛媛了,长得实在太可爱了。 “什么时候的事?”林晨时突然回头问她。 “你别动,就快抹好了。”韩心仪不让他转身,“熊敏达带她来过我家,媛媛被你和嫂子惯成了一个萌萌的小吃货呵。” “你以后少跟他来往!”林晨时再次转身,韩心仪只好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他不解地问,“少跟谁来往?” “熊敏达!”林晨时抓住停在半空中的韩心仪的手,紧张地瞪着她,“别再接近他!” “晨时哥怎么连你也这样,我觉得熊主任他人挺好的,达达也喜欢跟她的外甥女妮妮玩,对了他那次来还帮我解决了达达进幼儿园的大问题,正想着等身体好些了亲自过去谢谢他。(..tw无弹窗广告)” “听我的话,心仪!”林晨时这时药油也没心思擦了,“他竟然来家里找,以后别再给他开门了!” “这怎么行,他--” “怎么不行!”抓着韩心仪手的力道一下子加大,林晨时用韩心仪从未见过的恐怖神情厉声道,“不准 再见他,记住我的话!” “你弄疼我了。” “我说记住我的话!” “记住了。” 林晨时终于慢慢松开了韩心仪的手,眼神也逐渐变得温柔起来,看到韩心仪手上被捏得绯红的印记,心疼着问道:“还疼吗?” “不早了,我进房睡觉了。”韩心仪迅速缩回手,不让林晨时再次触碰,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林晨时也和凌斯阳一样,会那么讨厌熊敏达,甚至还阻止她和他见面? “快休息吧,我就在外面,有事大声喊我。” “客房的被褥都是干净的,你睡客房去,有什么事我会打你手机的。” “不必,这沙发挺好挺合适的。”不管韩心仪怎么说,林晨时都一定坚持要睡在客厅沙发上,“客房离你房间太远,怕照顾不到你。” 韩心仪见说服不了林晨时,只好随了他的意,自己进了房间躺下,双手不自觉地就放在了平坦的小腹上。 “糟了,刚才接触了这么多药油,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自己里的宝宝?”韩心仪一下子变得很紧张,她甚至开灯冲进卫生间查看有没有见红。 “万幸,应该没事!”韩心仪放心地走出卫生间,突然觉得自己傻得可笑,韩心仪啊韩心仪,你不是已经决定不要这个宝宝了吗?你还那么担心她做什么? 明天她就将化成一滩血水,离开你的身体,没了心跳,也不会再与她有任何的关联了…… 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刚醒来,本想喝杯水的,结果一动胃里又是一阵恶心,来不及穿上衣服,韩心仪赤脚快步走入卫生间,吐了一池的酸水,直到眼泪都下来才算舒服。 韩心仪打开洗手盆的自来水头龙,用手接了些水拍在脸上,隐约中望到卫生间门边有个人影,她想起林晨时还在她家,可这是她房间自带的卫生间,他应该不至于…… 虽然这般想着,韩心仪还是斜过眼睛望了一眼,紧接着便爆出一声长长的尖叫,一手挡在胸前,一手迅速关上卫生间的门,躲在门后羞恼着直呼,“出去!快出去!” “对不起,我没想你你--”林晨时仍旧愣在原地,红着脸想要向韩心仪解释清楚,却张着嘴越说越模糊,“我听到你吐得厉害,其实我敲了门的,你没回应我有些急了就进来了,我不知道你没穿衣服。” “别说了,你快别站在那儿,快出去!”韩心仪找了块浴巾围在身上,一想到刚才林晨时站在门口盯着自己那直勾勾的眼神,她就汗毛直立,胃里又是一阵涌动,连着干呕了好几下。 韩心仪索性躲在卫生间直接刷牙洗脸,完毕后想林晨时总该离去了吧,轻轻地半打开门向外张望,房间里已空无一人,她安心地裹着浴巾出去了,从走入室衣柜里找来一套衣服放在床上准备脱下浴巾换上。 还在解浴巾的时候,韩心仪听到身后传来沉闷的呼吸声,她回头时那呼吸声已临至背后,急促而猛裂,花容失色的韩心仪惊叫一声跌坐在床上,被林晨时用胳膊托住。.tw[] “晨时哥,你不能这样。” “不能怎样?”林晨时的声音都因兴奋而微微有些发抖,“最爱你的是我,为何凌斯阳那样的男人做得,我却不可以?” “可--我们一直就像兄妹。”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有多喜欢爱慕你,我不信你不知道!”林晨时越说越激动,“自从有了凌斯阳,你就开始对我逃避,拒绝听我的倾诉,你可知道你本该是我的妻子,师父他早就把你默许给了我,你知不知道!” “那又怎样,我不爱你啊!”韩心仪讨厌林晨时总是搬出父亲来压制她,“爸爸的意愿不能代表我的决定,你现在有妻有女儿何必还要对我动这样的念头!” “因为--我想要你做我的女人!”林晨时说这话时,肯定且不容置疑,一手托着韩心仪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忘情而吻,“求求你,不要再拒绝我,心仪,心仪……” 韩心仪无处可躲,只能向床边移动着,被逼至角落后,害怕地叫着,“晨时哥,你放开我,你清醒一下吧,我怀孕了啊晨时哥,你不能这么做……” 林晨时越吻越激烈,像一头发情的公牛,除了呼哧呼哧的喘息与穷追猛打的进击以外,毫无理智可言。 最终,韩心仪被林晨时推倒在床上,浴巾解开了,惊惶无助的她死死护住自己的小腹不让林晨时伤害到肚中胎儿。 房门被人重重踢开了,韩心仪侧过头瞥见凌斯阳愤怒地站在门口,她撩开毫无遮拦的手臂冲他大叫,“斯阳,斯阳!” 林晨时顿了顿,终于略略冷静了些,他顺着韩心仪的目光看向房门边,韩心仪趁机从他身下抽逃而出,扯着浴巾盖在身上。 “打扰你们的好兴致了!”凌斯阳字字有力,紧握着拳头狠狠砸门而出,韩心仪急忙披上浴巾跟着夺门而出,却见凌斯阳仍呆立在客厅内。 “斯阳!”不知怎地,韩心仪今日再次看到凌斯阳,心里竟充满了牵挂与欢喜,他的出现也使她充满了安全感。 “我来给达达取几件东西就走!”凌斯阳竟连看也不看韩心仪一眼,径直走入达达房间,翻出几件高领毛衣和棉裤丢在床上,又从木橱里取了两本韩心仪小时候看过的名著拿在手上。 “你还要拿点什么?”见凌斯阳拿着书本在房间里四处打转,韩心仪小声问他。 “找袋子!”凌斯阳仍然很生气。 韩心仪走出房间,从客厅拿来一个小拎包,将凌斯阳取来的这几套不合季节的衣服和达达完全看不懂的小说书放入袋中,又趁他不注意,悄悄塞了几件薄薄的长袖长裤进去,当然还包括达达最喜欢听的那本童话书。 凌斯阳拎包要走,韩心仪将他叫住,凌斯阳不悦地问她,“还有什么事?” “能不能等等我换上衣服,一起去公司。” 凌斯阳还没能开口,就听林晨时出来阻止道:“不行,心仪你犯糊涂了,还想跟他这种人搅一块?” “我等你。”凌斯阳说完,气定神闲地瞟了脸红脖子粗的林晨时一眼,气略略消了些。 韩心仪这回学聪明了,换衣服的时候特意将房门上了锁,站在外面的那两个男人,一个比一个可怕,她惹不起,也不敢惹! 看到林晨时整理衣衫,凌斯阳不由得又想起刚才踢门而入看到的那一幕,韩心仪她不仅让他留宿一夜,还让他爬上她的床,一想到她赤裸着上身被林晨时那畜牲压在身下,他就想一枪结束了他! “可以走了。”韩心仪很快出来了,好像是怕凌斯阳走掉似地,紧紧跟在他身后。 “心仪,我今天请了假的,你不是要我陪你去--”话说一半,林晨时觉得只要韩心仪听懂就行,他不想让凌斯阳知道心仪怀孕的事,以免他们的关系再次死灰复燃,因为他看得出来,两人的心里都还深爱着对方。 “缓缓吧,今天我想去上班。”韩心仪不想再单独接触林晨时,方才的事还令她心有余悸。 “那我送你!” “不用了,斯阳他刚好顺路!”韩心仪说着,从背后轻轻推了推凌斯阳,示意我们快些走吧! 凌斯阳却故意别扭地回头看她们,不耐烦道:“有完没完?” “走吧。”韩心仪怯怯地抬头看凌斯阳,知道他对自己的误会已经到了无法辩解的地步。 坐在车里的时候,韩心仪好几次想向他解释刚才他看到那一幕的前因后果,可是他好像完全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他打开了收音机,既不看她,也不说话,只专心地听着电台男女主持人聒躁低级的趣味笑话,有时甚至还跟着笑出声来。 韩心仪觉得坐在副驾上的她好傻好无趣,只能转头望着窗外,这时手机响了,她见是林晨时打开的,直接将电话掐断了。 接着又是一条条短信接二连三地发来,都是些求她原谅的话,韩心仪看了两眼便删了,可能空腹有些晕车,再加上严重的孕吐反应,韩心仪丢下手机,捂嘴连声叫凌斯阳停车! 凌斯阳将车靠边,韩心仪开了车门闷头就往外冲,待凌斯阳从反光镜那望见并大叫“小心”时,韩心仪已经被飞速骑来的一辆山地车撞倒在地。 “你怎么搞的!”骑车人很不爽地冲撑坐在地上的韩心仪喊道,“寻死啊,你会不会看路?” 正在查看韩心仪伤势的凌斯阳飞出一脚踢向山地车,车头像断了似地倒向一边,骑车人急忙扶起车子,见爱车半残,心疼不已,冲上来要与凌斯阳理论,被凌斯阳两拳打得晕头转向。 韩心仪被凌斯阳重新抱上车,韩心仪觉得小腹有些酸胀,隐约有股热流缓缓流出,韩心仪大惊失色,顾不得许多,急声唤凌斯阳带她去医院。 凌斯阳以为韩心仪被撞伤得很重,见她脸色煞白,痛苦不已,也万分紧张,加速驶向仁爱医院。 但是偏偏这时候,凌斯阳的手机响了,他用车载电话按下免提键,林梅凤娇柔的声音传来,韩心仪的心里猛得一怔。 与此同时,林晨时的电话也再次打了过来,这一回韩心仪没有掐断电话,而是接了起来并问他现在可不可陪她去趟医院。 林晨时欣然答应了,还告诉韩心仪,他在市妇保认识主任医师,建议她去那儿等他,韩心仪答应了,此时凌斯阳仍在与林梅凤通着电话。 “今晚协会盛宴的礼服选了什么颜色了么?”先前还在谈着工作,凌斯阳突然话锋一转,颇为关心地问林梅凤。 “还没选过呢!”林梅凤也算机灵,并没有回复说不知道今晚要陪凌斯阳出席盛宴,其实她早在电话里听到了韩心仪的声音。 “那好,中午一起吃完饭,带你去国贸挑件出彩合身的晚礼服,我配礼服也得衬合你礼服的款式颜色。” “哇,今晚的盛宴很隆重吗?” “嗯!”凌斯阳露出宠溺的笑容,“高兴吗?” “当然啊,凌总裁你对小林太好了,小林简直感觉受宠若惊了,最近接二连三地陪你出席各种场合简直大开眼界呢!” “早该带你出去见识见识了,以前的日子委屈你了!” 韩心仪垂下眼睛,将手按在小腹上,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却是极为小声地,不想有一丝声响,像是怕惊忧了谁。 待凌斯阳终于讲完了电话,韩心仪小声说要下车,不去医院了。 “随你吧!” 韩心仪在某出租车站牌处下了车,望着绝尘而去的黑色宾利,愣愣地出神,在出租车司机的询问下,她才恍然收回目光上了车,“司机大哥,去市妇保医院!” “姑娘,怀孕了?”司机从后视镜瞄了韩心仪一眼。 “嗯。” “孩子他爸就是刚刚开走的那辆宾利的主人?” “嗯。” “唉,一听说你怀孕就丢下你拍拍屁股走了,就怕你像口香糖似地粘着他,这种事啊我可看得多了。”司机摇摇头,满是同情地对韩心仪道,“我说姑娘,现在有钱男人有几个像样的,拿着钱好好找个合适的男人嫁了过普通人家的日子,这才是本份啊!” 韩心仪苦笑,原来出租车司机把她当成那种傍大款的女人了,可有谁知道她还不如那些女人呢? 今早遇到凌斯阳的时候,韩心仪脑中曾闪过一丝念头,她觉得也许该相信凌斯阳的无辜,原谅他的失误,再给他和自己一个机会,最重要的是她还能为他生下腹中这个孩子。 当她撞车的时候,他抱着她,她看到他眼里的惊慌与关怀,一如既往,也许他对她的爱真的从未改变过,那一刹那她想把一切真相都告诉他。 可是,当她听到林梅凤的声音的时候,她心里割裂的疼痛再次袭来,如晴天霹雳将她震醒,又如洪水猛兽将她淹没,使她透不过气来也忘不了事实! 如果事情真如凌斯阳所说的,他因醉酒错将林梅凤当成了自己,那他为何不向自己证明他的无辜,如果他仍是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对林梅凤毫无感觉,那他又为何不解雇或者从他身边调离以正视声,从此隔绝他和林梅凤之间的关系? 假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假象,都是谎话,他的话语不可信,他的感情更不可靠,韩心仪最后还是决定瞒着他怀孕一事。 他公然地当着她的面与林梅凤说笑调情,提拔她,与她约会,给她买晚礼服,邀她作舞伴……原来他们真的早就在一起了,自从那一夜之后,林梅凤不是正如一只飞上枝头的凤凰般耀眼吗? “想明白了吗,姑娘?” “嗯。”韩心仪已经数不清在这短短十天里自己究竟流了多少眼泪了,都只是为了这一个男人,嘴上说要深爱她照顾她,实际上却不停摧残她折磨她的这个男人,“明白了,都过去了。” “哎!”出租车司机师傅停下车来,回头朝韩心仪笑笑,“你一想明白呀,咱也到目的地了!” .. 第九十四章 “b超显示胎儿已有心跳,且指标都正常,小腹还有坠痛感吗?” “这会没有了。” “嗯,别太紧张,多注意休息,尽量卧床,要是还有见红,就再来找我。”刘主任一边看化验报告一边叮嘱韩心仪,“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都有数吧?之前已经生过一胎,应该有经验了。” “知道的。” “那好,我再给你开两盒黄体酮胶囊,一盒先完后如果没有再见红,另一盒药量就减半服用,切勿立即停药,记住了?” “都记住了,谢谢刘主任。” “嗯,那好了,有问题随时打电话找我!”刘主任说完,将韩心仪的药历本一丢,摘下老花眼镜,拿起茶杯咕咕喝了两口水,见韩心仪和林晨时还待在诊室不走,一皱眉头问道,“还有啥事?” “是这样的刘主任,我师妹不打算要这胎。” 刘主任“咚”得一声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重新戴上老花镜打量韩心仪,“说说,为何不要这胎儿啊?” “哦我师妹她这个月重感冒,吃了些抗生素和消炎药,怕这胎不好。”林晨时自告奋勇替韩心仪回答道。 “林院长,我可没问你,叫韩小姐自己说!”虽然林晨时和刘主任算是旧识,可刘主任丝毫没有给林晨时面子。 “这,我--”韩心仪紧咬下唇,不知如何面对刘主任的追问,只能抬起头向林晨时求助。 “刘主任,您行个方便,我师妹一个人带着个三岁儿子已经够辛苦的了,这要是再生下个畸形胎儿来,那不是得拖累一辈子么?” 刘主任重新拿起韩心仪的病历,看了眼封面,自顾自地摇头道:“年纪轻轻就离婚,我女儿比你大三岁还在读博,压根连结婚的心思都还没,你倒是生完一个又来一个。” “每个人观念不一样嘛,是不是?”林晨时脸色僵了僵,堆起笑脸道。 “林院长你能别老在我们面前晃吗?”刘主任很不高兴林晨时老打断她的话,“这里是妇科,要说男人是进不来这里的,你就不能远远地安静地坐一会?” 林晨时只好尴尬地讪笑着退坐到角落,虽然有些难堪,但他也习惯了,像这种上了年纪的名医教授哪个不这样? “你呀,叫我怎么说你好呢?要么准备怀孕,要么做好避孕,现在搞得这叫什么事呀,还医生世家!”刘主任摇摇头,叹息道,“你小时候你爸一见我就夸你怎么聪慧懂事,还老跟我们家启慧比,我看啊要是现在还活着也要被你气死了!” “我说,刘主任你怎么说话呢,我们是敬重你才听你唠叨一两句,你可别越说越离谱啊你!”林晨时坐不住了,站起来指着刘主任道,“我师妹是个好姑娘,遇人不淑而已,你女儿还没找对象,那是太次了没人要,还好意思说!” “晨时哥!”韩心仪听刘主任的意思,好像与她爸挺熟的,还想询问一二,没想到林晨时这时候跟刘主任杠上了,急忙阻止他,怪他不尊重长辈。 “你、你看完病都给我出去!”刘主任一掌拍在桌上,气得浑身发抖,将韩心仪的病历胡乱往外一推,冲着门口嚷道,“下一位,下一位谁啊还要不要看病了,还不快进来!” “得瑟什么,还以为整个中国就你会做无痛?”林晨时捡起地上的病历,拉着韩心仪就走出了诊室。 “哎呀,晨时哥你干什么这么大火气?”韩心仪站在妇科二楼楼梯口,用力甩开林晨时的手,不开心道,“怎么说她也认识我爸,应该是老朋友了,我不仅没问候她老人家一声,还给她落下这么差一个印象。” “那老太婆是在落井下石难道你没看出来?” “是,啊!”韩心仪低呼一声,迅速躲到林晨时身后,“我看到明姐了,没错就是她!” “谁啊?” “别吵,你别动,掩护我!”韩心仪说着,急忙找出手机给巫泽风报信。 “对,就是市妇保医院妇科二楼……绝对没看错……她一个人,没发现我……天哪,不会吧,她、她、她走进了人、人流手术室!” “……什么,你现在过来?多久?我怕我拖不住她……好的,尽量延长时间……别让她上手术台,知道了!”韩心仪立即挂了电话,拖着林晨时来到手术室,因为林晨时的性别不允许入内,韩心仪叫他在门口守着,如果有需要就立即冲进来帮忙。 嘱咐完毕,韩心仪就快步来到手术等候区,留下林晨时像个守门员似地站在门口,心情阴鹜,不知道韩心仪究竟搞什么鬼,明明是自己要来打胎的,来了之后将打胎一事忘得一干二净,只字不提,倒是有心管你别人的闲事来,人家打不打胎又关你什么事呢? “送你到这了,好了自个儿回家,晚上俺去兄弟家蹭个饭,再给你带点饭菜来,也省得你起来烧了!”一对外地打工的夫妇站在手术室门口道别,丈夫送了妻子进去后,转身看见林晨时眉头紧皱颇为苦恼的样子,拍着他的肩宽慰道,“大哥这是第一次带媳妇儿来这吧,俺告诉你没啥好担心的,屁大点儿事连个手术都谈不上,一点也不痛,顶多也就休息三、四天,那方面完全不受影响!” 林晨时尴尬地应了声,提步离开手术室大门,来到护士台边的男士休息室,找了个空位子坐下,这时老婆陈敏之的催命电话又来了,林晨时不耐烦按下拒听键。 这通电话轻易接不得,昨晚他留宿韩心仪家,并未取得陈敏之的同意,甚至在严格意义上来说,陈敏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会夜不归宿。 换作以前,他可能会找个极其合适的理由或借口,可昨晚他的心全部都放在了韩心仪的身上,失魂落魄,完全顾不上家里的那个大醋缸了。 就算骗她在医院值班,她也会半个小时打一次他的办公室电话,只要连续两次没接电话,她就会带上媛媛三更半夜地跑来“抓奸”,总之他的行踪无时无刻不暴露在她的淫威之下,他的人生一直被她窥视着,毫无自由与乐趣! 只有和心仪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当男人最原始的冲动燃起的时候,生死都可置之度外,更何况只是一个他不爱的甚至讨人嫌的女人。 昨晚从巫家回来后,他偷偷地关上了手机,换来一夜清静,今早韩心仪离开他后,他又变得坠坠不安,微微颤颤地打开手机,收到一百多条未接来电的短信通知,这婆娘竟然一夜没睡在给他打电话! 林晨时虽然极度慌乱,可他更担心韩心仪从此不理自己,早上当他见到韩心仪半侧裸体时,他血脉贲张,完全失去了理智。 虽然知道那样做不对,可他哪里控制得住,他是一个男人,在面对自己爱恋了十几年的女人那具极具魅力又充满诱惑的裸体时,他怎能平静如水做个柳下惠? 于是当韩心仪生气地离去后,他照搬了自己的老婆陈敏之的做法,不停地给韩心仪打电话发短信,字里行间是无比真挚的歉意与悔恨,但韩心仪完全不理会他。 于是,他整个人都泄了气,没了男人的底气,他又将变回原来的那个林晨时,而正当他要重新步入行尸走肉的生活轨道时,韩心仪竟然原谅他并主动要他陪去医院,林晨时立即满血复活变得血气方刚,继续将陈敏之抛置于千里之外,嘈杂的铃声和恐吓的短信令他厌烦,索性又重新关机。 韩心仪进了手术室后,在等候区假装与明姐偶遇,并告诉她自己是来探望一位在这里工作的长辈,进而好奇地问明姐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明姐显然没料到自己来做人流会被韩心仪撞见,向来镇定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慌乱不安的紧张,她掩掩神色道:“我,我陪朋友来的,她进去做手术了。” “哦--”韩心仪故意将声音拖得老长,装作半信半疑的样子,其实她压根就什么也不知道! “怎么你不信?”明姐盯着韩心仪的脸紧张道,“是不是巫泽风那王八蛋跟你说了什么?” “泽风他--”韩心仪一边猜测着明姐与巫泽风两人之间可能发生的事情,一边想着要如何回答明姐才算正确,看起来难度很大,但拖延时间等巫泽风到来总是不会错的,于是韩心仪故意放慢了语调缓缓说道,“昨晚,我,和达达,去,巫家,见到了,巫泽风还有,巫泽雷,不知道为什么,没见到鲍爷,巫泽风他告诉我,说……” “那王八蛋说什么你都不要信他!”明姐气呼呼地打断韩心仪,“丫的整个一人渣!” “明姐,泽风他,怎么,你了?”韩心仪小声问道,“你和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谁他娘有时间有乐趣跟他搞误会!” 韩心仪不知该怎么接,这时手术室里一个病人被推了出来,护士手持名单册高声叫道:“下一位,鲍严明!” 鲍严明?!韩心仪望了眼护士,又抬头看了显示屏,名字没错,就是写的鲍严明,韩心仪扑哧笑出声,回过头对明姐道:“取这么男性化的名字,差点还以为那人挂错号了,好想看看这位姑娘长相,不知道样子是不是也很man?” 明姐的脸明显一僵,她最恨别人取笑她的名字了,可此刻她又不能发作,只好将这口气生生吞下肚子。 “鲍严明!”护士又扯着嗓子叫了一遍。 明姐还是不为所动,韩心仪倒是前后左右不停张望着,还嘟囔道:“不会真是挂错号了的吧?” 明姐轮空了,排在她后面的病人先进去躺上了手术台,心里很是无奈,又无计可施,问韩心仪怎么还不走? “好久没见到明姐你了,好不容易今日遇到,多聊会呗!”韩心仪说着好奇道,“明姐,你那朋友呢,是不是刚刚推出手术室的这位?” “不是,呃,是的,是的,瞧我这眼神这记性,我先走了啊,下次有空再聊,再会!”明姐说着起身要走,韩心仪急忙将她拉住。 “你干嘛拉着我?” “我,那个,我们一块走吧?”韩心仪缠着明姐道,“你也知道现在交通拥堵,公汽上人太多太多,不介意我拼个车吧?” “不顺路!” “你去哪?” “当然去我朋友家,她家在哪我不知道,而且我也没有开车,所以今天不能载你了好吗?” “哦。”巫泽风你快来啊,明姐我拦不住了啊! 眼见明姐走向门口,韩心仪又惊叫一声,“明姐!” “干什么啊?” “我想去厕所!” “没人拦你!” “我没手纸!” 明姐从包里取出一整包餐巾纸塞在韩心仪手上,“够了吧!” “明姐!” “说!” “能不能陪我去趟洗手间,我的脚刚刚好像崴到了!” “平地上,穿平跟鞋也能崴到,你骗鬼啊!”明姐虽然嘴上这样说着,还是扶着韩心仪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路上韩心仪又说渴了,去倒了杯开水等着放凉了再喝。 韩心仪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滚烫滚烫的开水,不时扬起头向门口张望,巫泽风你到底何时才能到啊,再这样缠下去,明姐非掐死我不可! “明明!” “明明你快出来见我,我知道你在里面!” “喂,先生你不能进去,小李,快拦住他!” “明明,孩子我也有份,你不能说不要就不要!”巫泽风横着身子,边走边喊,全然不顾护士小姐们的劝告与阻拦,走到手术推车边还探过头去仔细张望了一眼,“对不起,认错了!” “泽风,这里啊!”韩心仪一听到巫泽风的声音,就急忙踮起脚尖向他挥手,“我们在这儿,饮水机这边!” 眼见巫泽风就冲着这边过来了,明姐迅速撇下韩心仪要逃,被韩心仪两条胳膊死死拖住,“明姐,别走,等等泽风好不好?” “要你多管闲事,放开我!”明姐显然很生气,没想到韩心仪竟然是在故意耍她,“帮什么人不好,你帮这个王八蛋!” 王八蛋已经站到了明姐面前,韩心仪终于松了口气,她吃力地靠在墙边听着明姐冲锋枪似地对准巫泽风破口大骂,巫泽风则是又惊又喜地盯着明姐,一只手还摸在她肚子上笑道,“中气十足,看来我还得还不算晚!” “晚了,孩子我拿掉了。” 巫泽见脸色一沉,“你再说一遍?” “我说,孩子我已经拿掉了,我是不会给姓巫的人生孩子传宗接代的,你们让姓鲍的断后,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如果我一定要你给我巫家生个儿子呢?” “哼,有种你试试!” “这回可是你主动要求的!” “喂你干什么,快放开我!”明姐被巫泽风双手抱起,任她拳打腿踢,巫泽风眉头也没皱一下,大步流星离开了医院。 “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神,挽救了一条无辜的新生命。”韩心仪出来的时候,这样对林晨时说道。 “呵呵,你的心地永远这么善良。” “可是,我却不能保住自己的孩子,我不是个好妈妈。”韩心仪突然从喜悦中陷入无尽悲伤之中。 林晨时在自家医院,给韩心仪从别处医院请了位名医大夫来动手术,韩心仪躺在手术台上瑟瑟发抖。 “放轻松些,不要怕,我做这行都快四十年了,谁不知道我做人流是快、准、净!” 这话在韩心仪听来,并未有半分精神上的缓解,反而使她抖得更厉害了,当夹着消毒棉花的夹子探入体内时,轻微的疼痛突然扩大延展到心口,心痛万分下,她的精神崩溃了,哭嚷着要下手术台。 “还不帮我按住她!”名医吩咐两名助手左右两边抓住韩心仪不让她乱动。 “放开我,我不要做了!” “你这种病人我见得多了,一到关键就打退堂鼓,还不就是怕痛!”名医完全没将韩心仪的叫嚷放在心上,“上床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喊痛,我这还没开始刮呢,你就嚷嚷个没完,要真这么娇弱还能怀上孩子?要不是林院长请我来为你做,我还懒得替你做呢!” “不想做最好,我才不稀罕,你别碰我和我的孩子!”韩心仪双腿乱动着,撞翻了手术台边的一排器械。 “许师傅,这还做不做了?”其中一名助手见韩心仪这样,有些迟疑道。 “当然要做!”名医斩钉截铁道,“你俩好好看着她,我去换套新器械来。” “我要留下我的孩子,我要留下我的孩子,你们放开我!”韩心仪泣不成声,“你们怎么能这样,我说不想做了,你们还非逼我做,我是我的孩子,你们没有权利拿掉我的孩子!” “字是你自己签的,没人逼着你这么做。”名医回来了,冷着脸道,“今天我替你做主拿掉胎儿,明天你就会感谢我的决定了。” “不,不会,我要我的孩子,我爱她,我舍不得她!” “把她的腿再抬高些。”名医淡淡道。 “不要,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跟你拼了!”韩心仪竟然在双手被死死按住的情况下,从手术台上坐起,额头四处乱撞,像是疯了一般! “放开她,你可以走了,希望你记住今天在手术台上说过的话。”名医放下手里的冰冷的器械,严厉地看着满脸泪水的韩心仪,“不要让孩子失望,她能感受得到。” 带着道不尽的感激,韩心仪走下了手术台,一直守在手术室外的林晨时自然也听到了里面发生的一切,他有些失望,却宽容地接受了韩心仪的决定。 第九十五章 凌斯阳果然言出必行。 离午饭时间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他就带着林梅凤走出坤天大厦,直奔国贸大厦。 “不是还要买礼服么,怎么吃完就走?”名贵礼服还没到手,林梅凤不甘心就此离去,而且她真的没有穿得出手的礼服,原先她打算直接向熊敏达开口替她购置一件的,可既然凌斯阳有意要给她买单,她又岂有拒绝之礼。 “我想了想,国贸的档次不尽如人意,既然说要送你一套奢华亮眼的,那我们就必须去迦毗罗卫国的后花园。”凌斯阳认真说完,随后对林梅凤展颜一笑。 “迦毗罗卫国的后花园?”林梅凤重复着,心道什么鬼地方,对男人来说后花园不就是金屋藏娇的意思么,难道他想要先和我? “不愿意么?” “不要吧!”简直要开心死了,林梅凤在心底呐喊道,却又不敢面露喜色,怕打消凌斯阳心里对她的内疚感,更怕凌斯阳觉得她放荡不矜持,一贯伪装出来的清纯可人的好感荡然无存。 “呵,为什么不要?我以为你会很喜欢!” “我感觉,不太合适,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林梅凤说着说着,低下头去,表现得十分不好意思,心里则不愉快地猜测着凌斯阳为什么会猜到其实她很想要跟他发生关系,难道是自己的秘密心事被她发现了? “原来你在顾虑这个,金融街购物中心的衣服虽然昂贵,但衬得起你!”凌斯阳开解她道,“要你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陪我出席宴会已经难为你了,怎能还要你自己出钱买礼服,更何况你作为我凌斯阳的总裁秘书,怎能委屈你?” “你说,去金融街购物中心买?!”林梅凤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巴,这辈子她想都没敢想过能踏入购物中心半步,就算是地下楼的华润超市,她也望而退步,恐怕连一包牛肉都买不起! “还有什么问题么,算了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的话,那咱们还返回国贸好了。” “那太麻烦凌总裁您了,既然都到了,就先进去看看吧。.tw[]”说着,林梅凤迫不及待地就打开车门,在走下宾利的那一瞬间,她睥睨地扫视着周身过往的车辆人群,已然脱胎换骨了一般。 凌斯阳像是预先就决定好了的,颇有目的性地将林梅凤带到一家名品店内,害得林梅凤想一家一家慢慢逛都没机会。 “我出去打个电话,你先慢慢看起来。”凌斯阳说完就出去了,留下林梅凤一人在偌大空旷的店内打转,“这什么破牌子,都没几件衣服!” “小姐你好,我们这是全欧洲最好的手工时装私人定制店,您可以翻阅一下样本或者向我们描述所需要的礼服样式,委托我们帮您量身定制。” “那得多少时间?” “你可以自己决定布料,也可以委托帮您缝制的意大利时装大师按照您的礼服样式及身形向你提出建议,这样的话时间就至少得延长两个礼拜,大约一个月后你可以来店进行首次试穿,如果不满意可以再发往意大利进行修改,修改的话也需两周时间。” “没有现成的吗?”意大利时装大师手工私人定制哎,林梅凤差点没叫出声来,她控制住自己内心跳跃的激动,淡淡道,“我今晚就要,定制怕是来不及了。” “这里有少数几件样版,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可以试穿一下。”见林梅凤是货真价实且真材实料的消费者,导购小姐立即满脸堆笑,躬身将林梅凤迎向一排礼服架边。 林梅凤看了几条礼服都不住摇头,连试穿的欲望也提不起来,不是肥大老土就是中年气息太重,不适合她的身材年龄,更不贴合今晚的主题与目的。 好不容易在导购小姐的再三劝说下,林梅凤不情不愿地点头答应试穿一条墨绿色鱼尾晚礼服,当导购小姐小心翼翼地取下礼服,吃力地抱入试衣间时,见林梅凤正两眼发光地盯着挂在试衣间墙上的一件大红色孔雀开屏礼服。 “喂,我要这我要这条,快拿下来给我试试。”林梅凤指着红礼服急迫地表示要试穿的欲望,见导购小姐在打量她,立即脸色一变挑剔道,“别的都还行,就是太长了,谁穿得了啊,等我试完了合适的话,还得找人改改短,真够麻烦的。” “不好意思,这条礼服是我们一位vip客户定制的,昨天刚从意大利运送过来的。” “vip了不起吗?”林梅凤感觉自己被轻视了,很不爽地走出试衣间,导购小姐跟在其身后不停追问,“小姐,您先试试这条鱼尾服嘛。” “试什么试,难看死了,跟长满了苔藓似地,不试了。”林梅凤甩手要走,这时导购台的电话响了,林梅凤听到其中一位导购小姐接起电话说道,“何小姐,是的,您的红色孔雀开屏晚礼服已经烫好了,您没时间来拿的话,那我给您送过来吧,地址是坤天大厦吗?好的!” 原来那是何楚雯的晚礼服?林梅凤更加气不过了,见凌斯阳挂了电话走进来,她就站在原地不走了。 “怎样,挑了哪条礼服?” “难得看中一样,却是别人的,真不知道该怎么好了!”林梅凤无比遗憾地说着,一双眼睛恋恋不舍地往试衣间内瞟去,“那可真美,大红色的礼服绣着一只展屏也雀,喜气又充满中国特色,最适合今晚的宴会了。” 凌斯阳皱皱眉,很不满地向导购台走去,“我的舞伴看中那条孔雀开屏礼服,多少价格才能将它带走?” “先生,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我们另一位顾客早在一个月前就定制了的,如果您女朋友也需要一条,我们可以马上帮您跟意大利总部那边联系定制!” “我现在就要!”凌斯阳说着,取出一张钻石vip卡放在导购台上。 “这是--?”导购小姐将钻石卡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研究着,还叫来另外两名导购小姐,三人聚在一起谈论着,“我们vsve有过这样的vip卡吗?” “没见过?”凌斯阳浓眉向上一挑,“vsve一百五十周年向最高级vip客户限量赠予的钻石vip卡,全球也就五张而已,你们没见过倒也情有可原。” 林梅凤也跟过来除了一睹钻石卡的风采之外,掩笑奚落道:“没见过,也该听说过吧,怎么一点都不专业!” 导购小姐立即打电话向亚洲区总部联系,得到证实后,诚惶诚恐地接待凌斯阳与林梅凤两人,此时的林梅凤,双眼已经长到头顶上去了。 “凌先生,我们店长刚与缝制此款礼服的设计大师取得联系,幸运的是他刚巧在香港参加亚欧复古时装赛,参赛作品中恰巧包括这件一模一样的孔雀开屏,我现在马上为林小姐量身,报给大师即刻修改,保证晚上六点以前一定送到。” “幸运的是你们,又不是我,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林梅凤轻哼一声,量体的时候又突发其想,要求将前侧的孔雀开屏改为凤舞九天。 “雄孔雀发情才开屏呢,穿出去会被人笑死的好不好!”林梅凤说完,朝凌斯阳撒娇问道,“凌总裁,你觉得小林说得对不对?” “对极了!”凌斯阳薄唇一抿,“就按林小姐说的改!” 自从凌斯阳在坤天大楼内召开视频会议,公开向韩心仪求婚后,何楚雯便开始感觉到一种被孤立与隔绝的悲哀。 也许凌斯阳早有此意,也许早在求婚之前他就已经开始计划这么做了,总之她发觉自己很快就要失去在坤天的地位,如果只是这个,她并不在乎,最令她无法忍受的是,她对凌斯阳的影响正在日益减弱。 而所有的这些,都正在被另一个女人渐渐取代着,她就是林梅凤!一个她一直视如草芥从未正眼瞧过,在她冷嘲热讽之下顽强生存并羽翼渐丰的女人! 继续待在凌斯阳身边的日子应该屈指可数了吧,尽管她已经看开许多,不再非他不嫁,也不再直执追求,但她内心仍痛苦焦灼地被炙烤着! 为了今夜的盛宴,她付出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倾尽了所有的心思与体力,为了新品能正常投入生产,为了成品能按时进入市场,为了合约能顺利签订,为了他的目的能早日实现,可他却趁着她忙碌不堪时一击将她踢出他的圈子。 她一直等着凌斯阳相邀,以舞伴的名义一同出席今夜的盛宴,可左等不来右等不到,她索性来到凌斯阳办公室,直白而简单地表达了自己的愿望。 “今晚是交流会召开前的盛宴,你当然得出席了。”凌斯阳淡淡地回应道,“不过你今晚的任务相当繁重,必须与华盛顿的几位医药商家名流逐个打好交道,尤其要向莫以希介绍我们的这个新产品,并假装相谈甚欢等等,你是个聪明的女子,这些不必我来教了吧?” “这个我当然会去做,难道你还怕我做得不够好么?” “楚雯,你难道忘了今晚对我有多重要么?”凌斯阳说着眼睛向门口一瞟,“而且,我已经邀请小林做我的舞伴了。” “我当然知道,不然你以为我这一个月的辛苦是为了什么?”何楚雯说到辛酸处,不甚激动起来,“你要是找韩心仪,那我自然也无话可说,可你竟然找那个小贱人,为什么?!” 凌斯阳也提高音量道:“作为我的秘书,这是她的职责之一!” “职责?那我的职责呢?”何楚雯几乎吼了起来,“你带她出席盛宴,我这个助手兼秘书长的面子往哪放,你有没有替我想一想,之前一个月里,你找她代替我出席各种会议,你说怕我忙不过来,我为了你的产品我无话可说,可你这次做得实在太过分了!” “出去!”凌斯阳不愿与她多费唇舌,直接下了逐客令。 “凌斯阳你睁开眼睛看清楚,那个贱人阴狠毒辣,你放她在你身边,迟早害死你老婆儿子!” “闭嘴!”凌斯阳脸色大变,拍桌而起,“交流会成功与否,将决定你能否继续留在坤天,自己看着办吧!” 第九十六章 何楚雯原本打算在酒会上好好表现力挽狂澜,可万万没想到,当凌斯阳挽着林梅凤出现在酒会门口时,她恨不得冲入洗手间扒下自己身上这条花费了她不少心思与金钱的孔雀开屏。 “走过去跟何助理打声招呼吧。”凌斯阳朝林梅凤微微一笑,“我先去找下工作人员,过会再来带你。” 林梅凤自然满口答应了,嘴巴一歪,双眼向上一瞟,意气风发地走向何楚雯,将一杯酒递向正假装闷头玩手机的何楚雯。 “何助理,这么无聊不如喝杯酒吧!” “我还有正事要办,要喝你自己喝吧!”何楚雯用手背挡开林梅凤递来的酒杯,冷漠一笑要走,被林梅凤拦住了。 “哇,我才发现我俩的礼服好相像哦!”林梅凤吃吃一笑,“不会凌总裁给我们一人定了一套吧?” “神经!” 林梅凤见何楚雯别扭地用手挡了挡面前的孔雀绣花,笑得更得意了,“我俩还蛮配的,孔雀开屏和凤舞九天,雄孔雀配雌凤……” “凤是雄的!”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林梅凤身后传来,林梅凤猛回头,见一个脸色惨白,唇色红艳,有着浅紫色黑眼圈的男人,穿着一套纯黑短装礼服出现在她面前,林梅凤背后浮起一阵鸡皮疙瘩,指着他那张几乎找不到毛细血管的脸打着寒战道,“你、你你是人是鬼!” “白痴女人!”男子如机械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不知道她的名字叫林梅凤么?”何楚雯有意看林梅凤笑话。 “真不吉利!”男子轻啧两声,“是没有男人的意思?” 何楚雯撩了撩长发,轻笑道:“你说是就是吧!” “喂,你俩合起来欺负我一个女孩子是什么意思?”林梅凤脸色乍红,“何助理你别太过分!” “女孩子?”男子忍不住呵呵笑着问何楚雯,“她还是女孩子?” “鬼才知道!”何楚雯又看了眼手机,莫以希也不知到了没,电话也不打给她,做事一点不靠谱,凌斯阳竟然会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林梅凤气得说不出话来,四处寻找不见凌斯阳的身影,而这周围除了何楚雯以外,没有一个她认识的人,只好端着酒杯继续逗留在原地,强装着微笑,假装是在与何楚雯她们亲切地聊天。 男子继续说道:“我以为女孩子脸色都很薄!” 何楚雯接过话,“不厚啊,至少还会脸红!” “我,比较容易害羞。”林梅凤见身边有人过来,立即和颜悦色地向男子解释着,并将酒杯递到他面前,娇羞一笑,“喝一杯么?” “我吸血,不喝酒!”随后过来拉起何楚雯的手,对她温婉而笑,“随我走吧!” 何楚雯虽不知他是谁,却乖乖跟着他走了,两人来到一处幽静角落,围着一张小圆桌坐下,这里的地理位置绝佳,既不容易被人发觉,又能观察酒会全局。 “一个人?” “当然不是!”何楚雯矢口否认,随后一双眼睛扫视大厅寻找凌斯阳的身影,她倒要问问清楚,为何要定制凤舞九天的礼服给林梅凤! 凌斯阳陪着北商市医药协会会长出现在了仪式台上,会长拿着发言稿用蹩脚的英语说了简短的致辞后,由凌斯阳代表协会进行发言。 凌斯阳一口流利的美语获得众位嘉宾尤其是华盛顿市医药商界名流的好感,而其专业性的市场分析又不失幽默的语调更将众商家折服。 凌斯阳发言完毕后,主持人邀请华盛顿市医药代表汤姆逊上台作演讲交流,这时坐在何楚雯身边的男子颇有风度地向何楚雯一躬身,“美女,我失陪一下,很快回来!” “好吧!”何楚雯也报以一个真挚的微笑,纵使心情再不佳,也不能在这样的场合失了分寸,更何况这个男子好歹也算帮她出过一口气。 待男子一走,何楚雯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随后不耐烦地将手机放在桌上,叫侍应递了杯酒过来拿在手上喝了一口,抬眼望向仪式台时,差点没喷,这个长得像吸血鬼的男子竟然就是华盛顿市医药代表汤姆逊! 何楚雯优雅地从手包里取出纸巾揩揩嘴角余留的红酒渍,微笑地望着舞台上滔滔不绝发着言的汤姆逊自言自语道:“长得还算不错,身材样貌无可挑剔,还是位成功人士,要不要考虑一下你呢?” 这时,凌斯阳已经走下了仪式台,林梅凤一见他下来,立即粘了上去,何楚雯看得生气,却不得不走向两人。 “你还是来了。”凌斯阳似笑非笑地看着何楚雯。 “我接手的工作从来没有半途而废的。”何楚雯冷静地望着凌斯阳,“你不是很了解我的么?” 凌斯阳扭头望向别处,好像有些不耐烦,何楚雯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好告诉他道:“我找不到莫以希,如果他再不出现,我就回家了。” “美女,让你久等了,走,咱们再去那儿坐着。” “那儿有什么好的汤姆逊先生,黑不溜秋怪吓人的。”林梅凤为在凌斯阳面前展现自己的交际能力,以及与汤姆逊先生的熟识程度并不逊于何楚雯,赶紧插入话来。(..tw无弹窗广告) “鬼当然要躲在阴暗处了。”汤姆逊说着向后一仰,靠在何楚雯肩上,“快带我离开,这儿灯光太刺,我头昏了!” “呵呵,那汤姆逊先生就去那边与我们何助理坐会,并畅聊一番!”凌斯阳笑着揽过林梅凤的小细腰,“我先失陪了。” “喂,那怪物到底还来不来了啊!”何楚雯踮起脚尖追问,又不敢喊得太大声,怕被人家知道自己与莫以希的这场交易是个局。 “都走远了,还问什么问!”汤姆逊这时似乎有些小小的不悦。 何楚雯一时没了主意,只好尽心地接待起这位来自华盛顿市的代表来,频频与他碰杯饮酒,汤姆逊一见何楚雯如此热情真挚相待,立即满血复活,乐不可支,两人相谈甚欢。 既然联络不到莫以希,那只能靠眼前这位汤姆逊帮她打通关系了,想到这里,何楚雯提出想过去与华盛顿一行医药商界名流打个招呼认识一下,汤姆逊立即主动请缨,带着何楚雯面见诸位,由于是汤姆逊介绍的,连华盛顿市的会长也颇给何楚雯面子,愉快地与她谈了些工作方面的话题。 “我们会长对挺有好感的啊。”回到原座是,汤姆逊有些吃味。 “你们会长眼光好呀,看得出我是个工作狂人。”何楚雯带着些自嘲的口吻道。 “希望只是这样。” “不是这样又能怎样?”何楚雯还是无法随便地接受一个男人来代替凌斯阳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无论这个男人有多么优秀,总好像少了点什么,“喝酒吧,我等的那个人今晚是不会来了,早点喝醉了好回家一觉睡到天亮。” “我奉陪!”汤姆逊露齿而笑,两人高举酒杯,借着各种可笑的干杯理由,摆出各式滑稽的干杯姿势,无论何款烈酒,皆一仰而尽。 两人喝得尽兴,不时哈哈放声纵笑,嚣张随意至极却无一人注意到他们,包括凌斯阳,这使得何楚雯的情绪渐渐低落。 “笑话讲完了,怎么都不笑了,有心事?” 何楚雯将手中酒喝尽,望了眼面前的圆桌,抱怨道:“怎么没酒了,waiter,还不快上酒!” “喂喂,你喝醉了。” “醉?我的酒量还从来没让自己喝醉过!”何楚雯得意地回复汤姆逊,又指着小圆桌对侍应道,“不用撤杯了,把空杯全部全部全部满上!” 侍应为难地在何楚雯与汤姆逊两人之间迟疑,汤姆逊示意侍应不必再取酒来了,侍应认得眼前这位是来自华盛顿市的贵客,刚才还上台讲话了,虽然讲的什么他听不懂,但听他的话总是没错的,领班也说了,要好生招待华盛顿的客人。 于是侍应轻应一声走了,何楚雯很是不满,生气地将桌上的空杯横扫落地,“我何楚雯从来没被人这么忽视过,连个小小的侍应也看我不起,是不想混了!” 汤姆逊急忙拦住何楚雯,看着她绯红的脸蛋,自言自语道:“是真的喝醉了呀!” “你说,我和刚才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相比谁更美?” “这还用说,当然是你了美女。” “你说,我的工作能力是不是超强!”何楚雯嘟嘴瞪着汤姆逊的眼睛,隔了一会拂手泄气道,“这个,你不知道,问了也白问。” “我当然知道了,你是美丽能干的女强人,入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既贤惠可人又精明玲珑……” “连你都知道夸我,可他为什么就连对我笑一笑都不肯!”何楚雯起身扑向路过的侍应,想从他手里的托盘上取杯酒,被汤姆逊再次拦住,何楚雯对侍应大叫,“酒呢,叫你上酒你听不懂么!” 何楚雯的这一声大喊,倒是吸引来不少目光,凌斯阳也朝何楚雯望了眼,对她很是不满,这一下深深刺伤了她。 汤姆逊也察觉到了,立即拉起何楚雯的手往门口走去,生怕她醉酒误了大事! “凌斯阳,你别以为你有多好多了不起,我才不稀罕你告诉你我老就不爱你了你就尽管搂着亲着那只狐狸精吧,最好她扒掉你的皮吃光你的肉吸干你的血你这个大笨蛋!”何楚雯边走边骂,幸好汤姆逊动作麻利,一只手半搂抱住何楚雯,一只手紧紧捂住何楚雯的嘴,遇到人就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一时高兴喝吐了喝吐了……” 汤姆逊叫门卫先帮忙看住何楚雯,自己去大堂另给何楚雯开了一间客房,当他回到门口时,看到何楚雯疯狂扇着年轻门卫的脸,笑骂道:“我们之间完了,以后别再指望我给你做事,你倒以为我喜欢留在坤天,还不都是因为你这只白眼狼不知好歹我要打醒你!说你错了说你离不开我要我留在你身边说!说啊你!” “楚雯!” 何楚雯回头愣愣望了汤姆逊一眼,“你叫我什么?” “咳,judy!”汤姆逊暗暗一惊,娘唉,差点露陷! “你不说我就继续抽,抽到你说为止!” “别打了,打死他他也不会说的!”汤姆逊劝道,“因为他根本不是你的凌总裁,饶了他吧姑奶奶!” 可是,偏不巧何楚雯只听到了汤姆逊的前半句话,于是她越发抽得狠了。 眼见门卫的脸已经肿成了红扑扑的猪头,汤姆逊简直不忍直视,赶紧地拉开了何楚雯,从钱包里掏出厚厚一叠百元美金,连声说着抱歉护着何楚雯匆匆逃命似地离开了。 “手好痛!” “我看看,呦,都发红了!”汤姆逊呼呼给何楚雯手心吹气,你打那么重手能不疼? “呵呵,好痒!”何楚雯突然笑了,收回手不让汤姆逊继续。 汤姆逊望着何楚雯的脸有些发了发呆,然后去卫生间给何楚雯洗杯浇水,才走开一会,何楚雯就躺在床上喝完了两瓶冰啤。 “喂你还喝啊?!”汤姆逊气呼呼地夺下喝剩半瓶的啤酒,何楚雯扑过去想抢,汤姆逊索性仰脖将剩下的酒喝了个一干二净。 “还我,还我的酒!” 汤姆逊放下酒瓶,指指嘴里含着的最后一口酒,开着玩笑含糊道:“这儿,还有最后一口酒,要么?” 何楚雯毫不迟疑,圈过汤姆逊的脖了,一口贴在了他红艳艳的唇上,还大呼,“给我……” 汤姆逊吓得跳到床上惨叫,“我的初吻――” 何楚雯穷追不舍,一来二去两人在床上滚来滚去抱成一团,尺度之大不忍围观! 翌日何楚雯酒醒,一声尖叫将汤姆逊踢下床,处于熟睡状态的汤姆逊吃力地睁开眼睛,细瘦的手臂挡在胸前,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莫、以、希!”何楚雯长长的眼尖对准汤姆逊,“你怎么会在这里!” “擦,竟然被你认出来了!”莫以希失望,“还想再逗逗你来着。” “逗你个大头鬼!”何楚雯咆哮了,“昨晚怎么不出现,还有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 莫以希无语了,起来三两下套上衬衫西装,“judy,我现在的身份是华盛顿医药代表汤姆逊先生。” “可你,只是剪了个头发而已,怎么这会看起来又不像怪物了……”何楚雯不明白了,穿上西服以后的莫以希好像变了个人似地,她差点又认不出来了,突然她大叫,“我明白了,以前的你只是禽兽,现在披上西服的你就变成了衣冠禽兽,怪物升级了嘛。” “别老怪物怪物的行不行,好歹我昨晚把初吻初夜都贡献给你了,早知道你只认得我的裸体,我一见你就该脱光了来着……” “啊――闭嘴不准再说了!”何楚雯的脑海中隐约闪过昨晚与莫以希在床上的画面,恨不得撞墙,自己怎么就这么糊涂,喝得烂醉不说,还跟这种怪物上床,她怎么就这么倒霉! 第九十七章 两周后,韩心仪先前在市妇保配的安胎药吃完了,便趁着周末去林晨时的医院复诊。.tw[] 林晨时告诉她,他们医院每周二、四、日都有市妇保的产科名医坐诊,她有需要可以随时给他打电话预约取号,韩心仪欣然谢过。 其实,韩心仪不知道的是林晨时是为了她才想尽办法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邀请到这位退休的产科名医前去他们医院坐诊,甚至于当这位名医嫌弃办公室太小时,他主动让出自己的诊室也要令她满意。 照例,韩心仪空腹抽完血,来到林晨时的办公室,他知道韩心仪今早会过来,故意与同事调休不坐诊,并买好了早饭在办公室等她。 她能原谅自己那天的不理智并重新将他当作兄长看待,他眼下已经很知足了,虽然他要的不是这令他感到绝望的兄妹关系,但只要能像现在这样静静坐在一起,给她买早点并看着她吃完,能不时地照顾她在她有需要的时候接受自己的帮助,他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我真的吃不下了,晨时哥今天不忙吗?”难得见到林晨时这般悠闲,韩心仪略感好奇道,“我不会影响你工作吧?” “当然不会,适当的休息是为了更好的工作,你忘了师傅是怎么做的了?” 韩心仪甜甜而笑,“爸爸他喜欢看足球,因而总拿这话做借口,你还学他这一套?” “凡是师傅说过的话,晨时永远不会忘,凡是他交代过的事就算是错的,我也仍然坚持到底!” “别傻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两个凡是啊!”韩心仪觉得有必要纠正林晨时对她父亲的这种盲目崇拜,“谁都不是神,是人会犯错,更何况爸爸他走前……” “师傅他没错,他是被人陷害才欠下这么多债的!”林晨时突然冲口而出,而当韩心仪好奇地盯住他的眼睛时,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马上闭了嘴。 “晨时哥,你从哪得知爸爸是被人陷害的?” “没有,我刚太过激动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当然没有这回事,我要是知道我怎会不告诉你,我只是想到像师傅这么正直质朴的人,怎么可能去赌球还欠下一屁股债这么离谱?” “可是爸爸他真的很喜欢足球,也许他赌球只是为了证明他对球队的了解喜爱程度等等。” “真可笑,师傅他又不是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怎可能这般鲁莽幼稚?”林晨时说着激动起来。 韩心仪想了想,吐出一声轻叹,“昨晚我又梦到爸爸了,最近不知怎的,时常在梦里见到他,现在听你这么说,说不定他真的如你所说遭人陷害,所以想告诉我……” “别这么迷信,我不过是一时激动才出此话,你可别当真了。” 韩心仪就这么被林晨时自相矛盾的话打断了,昨晚那一觉她睡得极深沉香甜,竟然梦见了小时候的自己,躺在林晨时休息室里的那张小床上,年幼的她躲在被窝里给最喜爱的洋娃娃装扮发型,床上还摊着一堆花花绿绿的碎布,这些都是洋娃娃的漂亮衣服。 “心仪囡囡,还不关灯睡觉?”父亲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爸爸要进来惩罚你喽。” “啊,爸爸等等,囡囡就睡了。”韩心仪趴在床上,吃力地打开床底的一个抽屉,将被窝里乱七八糟的一堆珠花和碎布全部塞在抽屉里藏好。 父亲进来了,手上拿了一本故事书,笑呵呵地半躺在床上,打开书本给她讲故事。 “这本书里面的故事真好听,我还想要再听一个!” “这可不行,得按规律来,一天一个故事,听完马上睡觉。”父亲说完,起身给她掩掩被子。 “好吧,爸爸晚安。” “晚安宝贝。”父亲蹲下身子,将故事本放入床下抽屉内就关灯出去了。 韩心仪躲在被窝里屏息静静听着,待父亲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兴奋地掀开被子开灯翻出故事书拿在手里一气呵成,悲催的是年幼的她只认得几个简单的字,好在里面还有几幅黑白插图,韩心仪也吮着手指看得津津有味。 “心仪,心仪。”林晨时打断心仪的回忆,眼神有些忧虑,“别瞎想了好吗,对胎儿不好。” 韩心仪点点头,收敛起哀愁的情绪,也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了,而是对林晨时道:“我有些困,最近一直都睡不够,好像之前怀达达时落下的嗜睡症又犯了。” “看来又会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林晨时见韩心仪不再纠结,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安慰了韩心仪几句后,建议她到办公室里间的休息室先眯一会,等化验报告出来了告诉她。 韩心仪没有推却,顺从地走入休息室,待林晨时将门关上后,她从里面反锁住了门,虽然她知道林晨时有上有钥匙,这么做只是徒劳,可毕竟开锁的声音及过程可以令她有些心理准备。 她的眼睛落在那张小床上,床单有些发皱,松垮垮的空调被上面胡乱地丢着一件白色男士背心和一条休闲沙滩裤,应该是林晨时换下的,韩心仪摇摇头走过去将衣裤叠好放在床尾,又将床单重新铺展整齐,被子也重新叠了一遍。 做完这些后,韩心仪蹲下身子,撩起挂下来的床单边缘,果然被她打到一个长方形大抽屉,她欣喜若狂地捧出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坐在床上仔细研究起来。 拨开红绿花哨的碎布,找到了她小时候最爱的那个有着金黄色长发的大眼芭比娃娃,用小塑料盒子装着的满满一盒五色彩珠,令人惋惜的是珠子很多已经掉漆了。 “咦,书呢?”韩心仪将铁盒子里的宝贝们全部倒在床上,蹦出一只粉色小猪和黄色绒毛小鸭,可就是寻不见那本故事书,“难道没放入铁盒内?” 韩心仪于是重新在抽屉里翻寻,怕下蹲对胎儿不好,索性双腿跪在地上,几乎将头颈伸入抽屉,却仍未找到书本。 “奇怪了,我是上小学的时候换的床,那之后就没见过这本了,还以为能在这里找到。(..tw无弹窗广告)”韩心仪大失所望,自言自语地坐在地上都不乐意起来了,“难道真的在搬床的时候弄丢了?” “搬床而已嘛,又不是搬家,再找找!”韩心仪索性将抽屉里那些她小时候穿过的童装也都理出来放在了床上,“衣服还都蛮新的。” 韩心仪低下头,摸摸平坦的小腹,亲切而小声对着肚里的胎儿道:“宝贝啊宝贝,妈咪有感觉你一位是个可爱的小公主,等你出世妈咪就把这些儿时的最爱统统都给你哦!” 韩心仪细心地将所有的衣服进行了分类,“这边的还挺新又漂亮可以用来给宝贝穿,那些可以用来做尿布等,倒是能节省不少钱。” 全部整理完毕,韩心仪双手撑床欲起,发现床有些晃动,她低头检查床脚,想看看问题出在哪? “晨时哥也真是的,床这么不稳睡着也不嫌难受。”韩心仪嘀咕道,“男人结了婚不应该变勤快么,怎么反倒懒成这样了?” 靠墙的床尾脚那好像有个小缺口,难怪床这么不稳,韩心仪慢慢移开小床,从不要的童装堆里取出一件大小合适的衣服。 不过上次她躺上去的时候,好像并没有觉得床有晃动,这是怎么回事,韩心仪边想边将衣服往床脚下塞,“咦,床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韩心仪伸手探入床底,按住不明物体一角将其拽出,“原来是一本破书!” 拿到窗边拍到净厚厚的灰尘,随意翻了几页,待看到插图后,韩心仪惊喜地低呼,“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没错找的就是你!” 韩心仪将书再仔仔细细抹了一遍,小心地将其装入铁盒,嘴里还不高兴地嘟囔道:“也不知是谁这么块,把你拿来垫床底了,我看多半是晨时哥干的,坏透了!” 韩心仪想在屋子里找个大一点的塑料袋将衣服装好,可转了两圈都找不到一个可以装衣服的,却被她看到一个中等大小的行李箱,韩心仪提起来拎了拎,有些沉,里面应该装有东西,于是想着要不要打开找找,说不定会有没用的空袋子…… 犹豫了一会,韩心仪觉得未经主人同意就这么开箱似乎不妥,于是决定开门向林晨时要一个袋子。 “晨时哥,你能不能给我……” “快进去!”原本还笑盈盈回望着她的林晨时此时突然脸色煞白,不分青红皂白一把将韩心仪推入里屋休息室,韩心仪摇晃两下险些摔倒,“躲在里面别出来!” “嗳――怎么回事啊?”韩心仪想问个清楚,但林晨时啪嗒一声关上门还插入钥匙迅速转了两圈,这是将门锁死了吗,他想干什么?! “千万莫出声!”林晨时锁门的时候这样叮嘱她。 韩心仪还想问为什么,忽听到门外有响动,应该是林晨时办公室的大门被打开了,一阵快速清脆的高跟鞋踩地的声,接着是林晨时起身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 “你来这干什么?”林晨时的声音听起来极其不悦,会是哪位不速之客? “来看看你被那只狐狸精迷住了来问问你究竟还要不要女儿要不要这个家了!”女人一进门,情绪就很激动,出口就咄咄逼人,一个女童在脆生生地叫了一声爹地后便“哇”一声地哭开了,听声音极其可怜。 原来是陈自敏来了,还有她和晨时哥的女儿媛媛,韩心仪暗忖,原来刚才晨时哥是听到她熟悉的脚步声所以情急之下将自己藏在里屋。 可是,这么做似乎有些不妥吧,她不过是来医院做检查的普通病人,何必要紧张至此?还有陈自敏口中提到的那只狐狸精又是谁,难道晨时哥他有婚外情了? “自敏,你把媛媛带来这里干什么!”林晨时忍住不快抱怨了一声,就赶紧哄起媛媛来。 “媛媛,把妈咪在家里教你的话跟你爹地问一遍!”陈自敏向前走进两步。 什么话?韩心仪屏息静听,一个两岁不到的小娃能说得清楚吗?大约等了将近两分多钟,还是没能听到媛媛的声音。 这时,陈自敏又大声催媛媛,甚至指责她笨得要死,林晨时很是气愤,好不容易才被他哄止哭泣的媛媛又害怕地哭了。 “媛媛乖,有什么话想跟爹地说?”晨时哥是个好爹地,韩心仪想到这里,不禁微微一笑,她不相信像晨时哥这么顾家的男子会在外面与别的女人有染! 媛媛嗫嚅着断断续续问道:“爹地,不要媛媛?” “怎么会呢!”林晨时立即否决。 “爹地,不爱妈咪,不爱媛媛,爱狐精……” 韩心仪听了不禁皱眉,林晨时也忿然质问陈自敏,“怎么当妈的!跟孩子讲这些有意义没有!” 陈自敏还在哔里啪啦地数落林晨时的不是,只听林晨时打电话叫来一名护士暂时带走媛媛,陈自敏丝毫未被分心,仍旧吵个不停,韩心仪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劝个架,想想还是算了,陈自敏对她从未有过好感,万一将气撒到她头上…… “离婚协议书我拟好了,你拿去看看合适的话就签了吧。” 韩心仪一惊,没想到林晨时竟然有离婚的打算,陈自敏似乎也颇为意外,沉默片刻后她用不可思议的语调问:“林晨时,你真的打算与我脱离夫妻关系?” “不是打算,我已经决定了!”林晨时斩钉截铁道,“媛媛由我抚养,虽然我平时工作忙,但我更不放心将她交由你这个不负责任素质低下的妈咪管教!” “不负责任,素质低下?”陈自敏凄凄笑了两声,“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德性?那你当初还娶我作什么,你尽管去追你那漂亮可人善良有气质有责任心的好师妹我又没拦着你,也没逼着你娶我吧,林晨时你说说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你!” 陈自敏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韩心仪心底一沉,咋又扯到她头上来了? “我白天在家忙里忙外洗衣做饭带小孩,晚上守着冰凉的饭菜被窝等你回来,怕医院出事怕你陷入医患纠纷怕你路上出什么意外,我整天担心受怕我为了什么呀我!” “哼,你担心的不是这些吧,你只是担心我回去找!”林晨时话说一半没了声音。 “是啊,我就担心怎么了,我担心有错吗,你不就惦记着韩心仪那狐狸精么,一有什么好吃好穿好用的统统拿去贴她们母子,你何时把我们娘俩放在眼里了,你以为你是个好爹地吗?” “闭嘴!”林晨时喝止陈自敏,“疯疯癫癫地在医院像什么样子!” “该闭嘴的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十几个晚上都去哪了,你不就睡在那女人床上么,你给了她什么好处竟然真把她搞上床了?恭喜你啊林院长,要不要我拿个喇叭替你四处宣扬宣扬?” “下贱!”林晨时给了陈自敏一耳光,顿时整个屋子清静了,韩心仪将身子靠在门边,神色黯然,原来那狐狸精竟是自己,她想起那天林晨时闯入她的卧室亲吻她,不禁烦躁不已,扭头看到那只行李箱,原来里面装着的是林晨时的日用品及衣物。 “林院长,韩心仪病人的验血报告出来了。”小护士非常不合时宜地拿着一张化验单敲门入内。 “滚出去!”林晨时这是第一次对下属发火,小护士“哎呀”一声,随便将报告单往桌上一丢,逃也似地跑了。 “把单子给我!” “你怕什么?哈哈,哈哈哈原来那贱人是怀孕了!”陈自敏像疯了似地狂笑不已,“我说,我说呢,她怎么会接受像这种没钱没势的男人,原来是替别人背黑锅照顾野种呢,哈哈我说得没错吧,那孩子肯定不是你的……看来我刚才是恭喜错你了……” “不许再胡说一个字!”林晨时有些后悔将韩心仪关在休息室了,此刻的她一定很不好受吧? “你想怎样,再打我呀!”陈自敏叫嚣起来,紧接着办公室里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我让你后悔内疚一辈子!” “啊,不要!”韩心仪拍门大叫,她真担心林晨时会因为一时气愤而不顾陈自敏的死活,“晨时哥你快阻止她呀!” “贱人,贱人!贱人在里面,滚出来!” “出去,我们出去外面谈!” “放开别碰我,不要脸的贱人狐狸精,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声音渐渐远去,韩心仪觉得好累,洁身自好又怎样,坚守本分又如何,她也不过是一个被深爱男人抛弃并移情别恋的普通女人,为何人们总要冤枉她指责她,她并不觉得自己比陈自敏幸运多少,她只是没有选择自暴自弃罢了。 “韩心仪小姐,林院长偷偷叫我来开门的。”刚才那名小护士过来替韩心仪开了门,“给,这是报告单我拿去给徐医师看过了,胎儿一切正常!” “意思是不必去复诊了?” “嗯,等三个月的时候来做个唐氏筛查就可以了。” “谢谢!”韩心仪笑着接过报告单,双手捧着衣服铁盒,潇洒地走出了办公室,是的,她不是陈自敏,她必须笑着面对生活中的一切困苦,只要两个宝贝能幸福安康,她已不奢求什么了。 第九十八章 “听说在此次友好城市药品交流会上,我们坤天凭着那款治疗敏感性支气管炎的芳香精油产品夺得重彩,成为最大赢家啊!” “嗯,我在电视上也看到了。”凌斯阳还因此成为媒体焦点人物,想采访他的记者与电台比比皆是,韩心仪这两天已经明令禁止达达看电视了,免得他刚刚平静下来的小心思又再次萌动。 “心仪,可真有你的。”虽然黄蕊蕊大致知道韩心仪已经和凌斯阳分手了,但数日来的相处使她俩之间积累了深厚的友情,多少总有些替韩心仪感到不值,“你才是我们坤天集团最大的功臣,可惜竟被晾在一边无人理会。” “胡说,明明是你的功劳。”韩心仪笑着纠正黄蕊蕊道。 “别人或许都这么认为,但起码有一个他是知道的,可是他现在竟连一点表示也没有,我真希望能发封群邮件告诉同事们真相,你才应该是那个被崇拜和歌颂的女神!” “什么?”韩心仪手一抖,调羹滑落碰到金属餐盘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你说他知道?” “对啊,凌总裁他多聪明一个人呀,当时我还没向他开口他就直截了当地告诉我说他知道了,还要我保密说是准备回去给你一个惊喜。”说到这里,黄蕊蕊八卦一笑,“到底是什么惊喜,能不能透露一下啊?” 韩心仪想了想,淡淡道:“有惊,无喜。” “呃,不会就是那时候闹得分手吧?” “对。” 见韩心仪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同时黄蕊蕊也感觉到气氛越来越低沉,于是赶紧中止了,催促韩心仪多吃些有营养的高蛋白食物,“你这样不行啊,哪有怀孕了竟吃得比平时还要少的,看看你这都瘦成什么样了?这肚子里的小宝宝……” “嘘,别这么大声,也别声张啊,不是多好要替我保密的么?”韩心仪说着,紧张地看看周围,幸好无人注意到她们。 “是是是保密保密,可我得提醒你啊纸是包不住火的,到时候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了,当事人还不是一目了然?” “能拖便拖吧,而且等肚子大了,我想随便少编一个月胎龄也没人发现得了,他自然也就不会来乱认了。” 说曹操曹操便到,韩心仪抬头看到凌斯阳板着脸和秘书林梅凤一前一后来餐厅吃饭,她不确定凌斯阳有没有看到自己,只是奇怪一眨眼功夫凌斯阳就变脸似地,放慢脚步和颜悦色地等林梅凤走近了,与她有说有笑地经过自己身边。 “你这又是何苦呢?干脆与他说清楚,这孩子留不留在他一句话,如果他点头说要,你也好减轻些负担,至少经济上不会那么辛苦拮据了。”黄蕊蕊自然也看到了两人,她说话的时候还瞪了眼凌斯阳的后背,“真是瞎了眼认他作偶像,呸!” “我和孩子的事不需要他参与,更不需要他来点头!”韩心仪说得很是决绝,随后又温婉地摸着小腹道,“我只是觉得既然当初那么辛苦我都独自一人把达达生下来带大了,在这三年里她带给我数不尽的欢乐,现在这个宝贝我又怎么舍得放弃她呢?” “好吧,说不过你。”黄蕊蕊夹了一大块鱼肉到韩心仪碗里,“为了你的宝贝,你就努力吃光它!” “遵命!”呵呵。 “心仪,这个干妈我是当定了!”黄蕊蕊和韩心仪说笑着出了餐厅,心里略略有些遗憾,今晚老公说会回家,一定得让他好好交功课了! 电梯里韩心仪和黄蕊蕊遇到闷闷不乐神色孤寂的何楚雯,三人碰面后,何楚雯突然意义不明地笑笑,“韩心仪,敢不敢与我去喝杯咖啡?” “对不起,心仪她从来不喝咖啡的。”黄蕊蕊挡在韩心仪面前为其保驾护航。 “没种。” “去,只要何助理别逼我喝咖啡。”韩心仪开玩笑似的回复道。 “那就走吧。” 何楚雯说走就走,黄蕊蕊拉过韩心仪的手很不放心她,韩心仪表示不会有事,她现在已经没什么可以令人嫉妒或者记恨的了。 “我辞职了。” “啊--” “有这么意外么?” “呃,有点。” “少见多怪!” “可是,斯阳他会放你走吗?” “呵,他恨不得我快些滚,滚得远远的……” “不会啊,他对你的工作能力评价极其高,一直夸你是他的左臂右膀,离开你这最得力的助手,他的工作如何开展?” “你倒是会说好话,可惜我说的都是事实。” 转眼间两人来到咖啡馆,找了个小圆桌面对面坐下后,何楚雯点名要了杯浓缩咖啡,并讪笑,“最后一次喝这玩意了,说真的,都喝腻了。” “如果是适合自己口味的话,喝一辈子都腻不了。”韩心仪面带微笑,抬头对服务生道,“菊花茶一壶,谢谢。” “看来,你懂我的意思。”何楚雯神色间更显落寞。 “何助理,说真的,你非走不可么?” “还叫何助理么,早上我已递上辞职信了,而且--他一句开口挽留的话也没说。” 韩心仪忍不住暗叹,凌斯阳这是怎么了,可真叫人寒心!思忖间,对何楚雯略有些同情,于是看着她问道:“你是继续留在这,还是回美国?” “留这干嘛,原本我并不想来中国的。” 韩心仪明白何楚雯的意思是说,她来中国纯粹只是为了凌斯阳,而今没了继续待下去的理由,她自然是要回美国去的了。 “那还是在原来的公司任职吗,听凌斯阳说,在美国的时候你是他公司里的一把手,相当于女宰相了呵,所有男同事都得听你指挥。”韩心仪想借这,令气氛变得愉快些。 “你当美国就他这么一家公司么,我辞的不是公司我辞的是他凌斯阳这个人!”何楚雯的口气很硬,却让韩心仪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对眼前的这个人,她突然有了新的认识,甚至还有一丝认同感。 “支持你,要不要试试我的这壶菊花茶。”韩心仪替何楚雯斟了一杯移到面前,“试试吧,你会喜欢的。” 何楚雯两眼捏起小瓷杯,放在鼻下闻了闻,皱起眉头小小抿了一口,忽地展眉,“浓缩喝多了,喝这正合适,挺去腻的。” “那咱俩就都喝菊花茶,把咖啡晾一旁吧。”韩心仪满心欢喜地又替何楚雯斟了满满一杯。 “你这人真傻得无可救药了。”何楚雯一边细细品着菊花茶,一边摇头带着鄙视道,“干嘛老对着我笑,对待竞争对手不是应该比敌人还狠么?” “我从未把你当成竞争对手看待,而且你也没做过什么伤害我和孩子的事情,相反我曾不止一次地在心里默默替斯阳感到幸运,为他有你这么一位尽心尽职的好帮手而感到欣慰。” “这是不是说明,其实我的心地还不算太坏?”何楚雯嘴角微微向上一翘,那应该是在笑吧,“我得澄清一件事,关于月见草精油不纯一事,我起先并不知情,之所以让你所在的三部去销售,只是为了让你知难而退,后来黄蕊蕊上凌斯阳那儿告了我一状后,斯阳亲自去调查,并将质检报告放在我面前时,我才清楚自己被骗了,不过当时我宁可你们把我当成女魔头,我也不会承认错误的,斯阳他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并未为难我什么。” “那是我和蕊姐错怪你了。” “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我也是无聊才跟你随便提一下,你听过就忘了吧。”何楚雯将空杯放到韩心仪面前,韩心仪回过神来急忙给她又斟了一杯,“我一直知道你是聪明的女人,为何不好好把握住自己的幸福呢,斯阳他,是真的很爱你的,如果换作是你,我一定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一辈子。” “聪明么,我觉得自己蠢得要死,就像你说的,我简直无可救药,在一个泥坑里连续两次跌倒,这叫聪明么?” “这方面你是不怎么聪明,你连自己是被人绊倒还是滑倒你都傻傻分不清楚!”何楚雯说着,教训起韩心仪来。 “绊倒?” “林梅凤那个小贱人!”何楚雯提起她,便是咬牙切齿,“她以为自己近水楼台就天下无敌了,心仪你千万要当心这个女人啊。”不自觉地,何楚雯竟已改变了对韩心仪的称呼。 “虽然她和,斯阳现在如胶似漆,可她心眼,并不坏。”韩心仪吃力地说出心里的想法,虽然她很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是她也不能随便让何楚雯抹黑林梅凤。 “她早就把你列为重点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你不想想为何她会出现在沁温泉培训芳香产品,她只是个秘书而已,需要懂这些吗,而且其中一个授课老师写邮件告诉我,其实这女人的成绩根本就不应该极格,她跟另一个老师上床才拿到的证书。” “不会,小林她不是这样的人。” “急什么,我还没说完!”何楚雯瞪了韩心仪一眼,示意让她闭嘴,好好听她讲,“培训首日我来做开课讲话,她故意拿出手机给我看你和仁爱医院那个姓熊的不要脸的男人的暖昧照片,还问我要不要,然后传到我手机上,她知道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拿给凌斯阳去看,但是我忽略了一点,她的拍摄时间和我收到照片的时间不一致,这个贱人故意在每一张照片里将时钟,太阳等可以代表时间的物体拍摄在内,她其实早就想明白了要我做这个替死鬼,如果斯阳当时没发现破绽,那她便一举两得同时将我和你击倒,好在斯阳反应快,只是将我骂了个狗血淋头,并未牵怒与你。” “原来是这样,难怪那晚他气呼呼地跑来我房间……” “后来我再遇到熊不要脸的时候,他告诉我那些照片不过是采用了借位拍摄的手法,即你和他所谓的牵手,亲吻等,都是错觉,我只是头脑发热蠢到家了,还以为你背着斯阳……” “这不怪你,你也是为了斯阳着想。” “一半一半吧,我当时还真有点希望你和熊不要脸有一腿,甚至我还想找他重新追求你,不过幸好没有,姓熊的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你以后也别与他来往了。” “误会吧,熊主任他人挺好的。”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林梅凤深藏不露也就算了,为何个个人都对熊敏达抱有这么大的偏见呢! “他是笑里藏刀大淫鬼一个!”何楚雯越来越替韩心仪担心了,这个女人单纯又善良,还特别心软,如果凌斯阳不好好保护她,迟早她会被欺负得遍体鳞伤。 见韩心仪不说话,何楚雯又语气心长道:“我今晚就上飞机走了,如果你听,我就奉劝你一句,重新回到斯阳身边吧,他需要你,你也不能没有他。” “你说错了,我俩谁也不需要谁。” “你的工作能力我早已发觉了,那个精油研发产品很不错,我一早便知是你的杰作,你是从达达身上得到的启示对吧,这是伟大的母爱迸发出的灵感,当然也需要十分丰富的中医及芳疗知识,像黄蕊蕊这样的大老粗和白丁是完全不可能研究出来的。”看到韩心仪惊讶的眼神,何楚雯笑笑,“我希望,我走了以后,你能在工作上代替我的位置,我相信你的能力。” “他既然舍得放你走,说明他工作上已经不需要他人帮助了。” “他虽然已经如愿以偿进入了国家医药行业协会,可他的目的还远未达到,同时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帮助斯阳,更重要的是可以保护你自己。” “我没想到,他真的要入仕。” “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入仕,他只是想找到某个人,或者某个答案。” “什么意思?” “我隐约听他说过,他母亲曾经是国家医药行业协会会长,不知是不是出于这个原因,我也仅仅是猜测。” “哦。” “别再犹豫了,我都要走了,难道还会骗你作弄你不成?!”见韩心仪似乎不为所动,思绪也未抓住重点,何楚雯急了,“中国不是有句古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么,你就当作我快要入土了跟你讲这番肺腑之言吧。” “……”韩心仪没想到何楚雯会这么激进,但她相信何楚雯是真的为了她着想,便道,“我考虑一下吧,也不急于一时。” “好吧。”何楚雯明白自己也只能说到这了,“一切看你的造化吧,我走了。” “这顿我请吧,就当为你践行。”韩心仪急忙掏钱付账,“你去美国还干这行吗?” “是吧,华盛顿医药协会会长看得起我,让我入会做他秘书,我就勉为其难试一试吧。”何楚雯说完,唇儿一翘,包儿一甩离开了。 第九十九章 何楚雯就此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起初同事们都还有些不习惯,就连黄蕊蕊也偶尔感慨,没人盯在自己屁股后面鞭打自己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懒散了…… 不过,大楼内部也有令人沸腾的兴奋点,那就是谁会来代替何楚雯的总裁助理及集团秘书长之位,有机会的人无外乎秘书中的佼佼者,而若要两个职务兼职的,现任凌斯阳总裁秘书林梅凤可能性最大。 “瞧她得意的,还真以为自己就是了。”林梅凤一走出电梯,韩非就很不爽地发起牢骚,“骚首弄姿的,以前还觉得她清纯如白莲花……” “你一个大男人别跟个娘们似地在人背后说嫌话行不行?”小李拿手肘戳戳韩非,“小心被她听到上总裁那儿告你的状。” “凭什么,我韩非光明磊落,怕她个鸟!”韩非气急,“什么东西!” 小李唾道:“你没看到整栋大楼里的同事们都找着机会拍他马屁,借着名头恭喜她,你觉得除了她,还有谁能顶替何楚雯?” “难怪刚才死按着电梯门就是不关,原来是在等未来总裁助理,可惜人家不领你的情。”王佳佳也插话了,伴着一声冷笑,“我要是被总裁大人看上了,我也嚣张得瑟!” “你省省吧,凌总裁会看上她?”韩非在王佳佳耳后一声吼。 “怎么不会,现在何楚雯走了,凌总裁跟谁最亲密你们不会看不出来吧?” “林梅凤是总裁秘书,两人走近些再平常不过,何来谁看上谁一说?都给我安份守己好好工作,就知道管人家那份闲事!”黄蕊蕊碰碰韩心仪冰凉的手,终于发话了。 韩非回头看黄蕊蕊的时候,见她对自己拼命使眼色,韩非心下一惊,怎么忘了心仪也在电梯里,真是该打,急忙接过口高声喊,“是,就是,电梯到了,都下了下了。” 何楚雯离开大约七日后,人力资源部下达文件,集团秘书长由董事长秘书白珠珠兼任,而总裁助理一职暂时空置不设,待有合适人员后再行设置。 “原来白珠珠还是那匹黑马!” “珠珠原来这么厉害啊,是把咱董事长拿下的节奏吗?” “啧啧,幸好我跟珠珠还混得挺熟。” “这…人不可貌相啊!” “都散了散了,人家做秘书长关你们几个销售员屁事,这个月的任务都完成了?” “呀!”现任三科科长韩非一声令下,众员工纷纷抱头窜回到位子上,打电话的,翻查通讯录的,收拾公文包打算出去会客的,纷纷忙碌了一阵。 这天上午,韩心仪向公司请了半天假,因为--今天是达达开学的大日子! 像起床这种事,达达完全不需要韩心仪操心,反倒是怀孕后变得更加嗜睡的韩心仪,对闹铃钟完全处于免疫状态,还是由达达千呼万唤把她从床上拖起来的。 穿戴整齐,背着精巧的小书包,一路上达达高兴牵着韩心仪,不停地催促她走快些,韩心仪只好小心翼翼地慢跑两步,心说小家伙第一天上幼儿园这么亢奋,难保以后也能一直这么积极! 向日葵幼儿园门口,达达终于停下脚步,开始东张西望起来,韩心仪问他在找什么,他就收回目光闪烁其词,韩心仪一看他就知道有古怪。 “说,到底在找什么?” “没有啦!”达达嘴上这么说着,却仍在门口来回徘徊。 “没有那就进去啊,咱们可不能迟到,得给老师留个好印象!” 韩心仪说着,就将达达往幼儿园里面带,达达似乎挺不情愿,可又没有合适的理由留下,只好拖着脚步慢吞吞地往前走。 “达达!” 听到有人在叫达达,韩心仪母子双双回头,原来是熊敏达带着侄女妮妮也来向日葵报到了。 “走,我带你去找老师。”妮妮已经上大班了,在向日葵自然已经是熟门熟路的了。 韩心仪心下暗笑,原来这小子是在等妮妮呀,在她面前还害羞不好意思说出来,既然如此,那她这个作妈咪的也不戳穿他,她向熊敏达打了个招呼以后,就催达达快些跟妮妮走吧。 谁知达达还是不乐意,韩心仪搞不明白了,熊敏达好脾气地问他是不是怕进跟陌生的小朋友们相处,达达没吭声,韩心仪告诉熊敏达这不可能,达达是一个跟谁都自来熟的孩子,而且他不知有多渴望入园呢。 “怎么不进去,你不是在等妮妮吗?” “我没等。”达达的心情明显不如刚才那么好了。 “没等就乖乖跟我去教室!” “不嘛,我不嘛!”达达躲开韩心仪,泥鳅似地溜入了传达室内。 “这孩子--”待韩心仪疾步走向传达室,达达又吱一下地跑出传达室,爬上了幼儿园门外的小花坛上,还踮起脚尖向前方望啊望! “你们先进去吧,别耽误了时间。”韩心仪抱歉地对熊敏达说。 “没事,还早着呢。”熊敏达笑笑,“像达达这样站着,看看风景也不错。” “妮妮的爸妈工作这么忙?”韩心仪言下之意是,连开学这样的日子也不亲自送孩子来幼儿园。 “是啊,连回来住了两、三日就又走了,听说安徽哪里又发现一处古墓群……”熊敏达无奈却幸福地笑笑,“于是,难题又交给我了。” “难不倒你,我看你挺能应付自如啊。” 两人说话间,听得达达高喊一声,“爹地,我们在这儿!” 韩心仪一怔,见达达双手高举,使劲地向前方的红色迈巴赫挥舞着双臂,车子如头猛兽呼一下冲到几人面前,达达兴奋地跳下花坛,扑入凌斯阳怀内。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凌斯阳说着将达达高举在双肩上,“走喽,送我们达达上幼儿园去喽!” 这也太假了,看你一脸盛气凌人的样子,哪里有一丝抱歉的意思? “叔叔,我也要骑高高。”妮妮望着达达父子背影,满是羡慕地望着熊敏达。 “妮妮这么大了,不准老跟叔叔撒娇。”熊敏达声音轻柔,却是威严十足,妮妮再不敢出声。 看凌斯阳与达达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在前头,韩心仪却只能一个人百无聊籁地跟在身后,好在还有熊敏达跟她聊上两句。 但是很快,熊敏达就带着妮妮去了她的教室,韩心仪再次落单,只好硬着头皮凑了上去,叫达达从凌斯阳身上下来,以免被老师同学们看到了笑话。 “不要嘛,我还要搂着爹地。”达达紧紧抱住凌斯阳的脖子不放。 凌斯阳被达达箍得咳嗽两声,“听妈咪的话,你这样缠着爹地以后就没小妹妹来找你玩了。” 达达一歪头,“为什么?” “因为你不像男子汉。”达达的手略略松了一松,凌斯阳急忙作深呼吸,“她们会觉得你不能保护她们。” “快放我下来!” “背你到教室门口吧。”凌斯阳故意又继续往前走了两步。 “现在就放我下来!”达达急了。 达达下地后,一前一后牵着韩心仪和凌斯阳的手,脸上颇为得意,韩心仪假装生气地狠瞪达达一眼,像今天这样的日子,凌斯阳出席她一点不觉得生气,相反她还挺有些惊喜的,不过达达这样瞒着她,多少令她有些吃味。 达达和小朋友们进入教室后,家长们都被要求不准入内,韩心仪跟所有的家长一样,不放心地现在玻璃窗外望,见达达很快就与同学们打成了一片,倒也心安了。 “走吧,小家伙挺好的。”凌斯阳扭头对韩心仪道,“我回公司了,你呢?” “我也回吧,只请了半天假。”韩心仪最后朝着被孩子团团包围的达达一眼后,跟着凌斯阳离开了。 “这阵子空下来了,我想接达达去我那里住几日,或者带他去哪里玩两天。” “好的,你俩自己商量吧,别耽误他上幼儿园就行。”好困,今天气温没那么高,坐在汽车里被阳光晒得全身慵懒无比,韩心仪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困的话就睡会。”凌斯阳关闭收音机,“胃还没好?” “胃?”凌斯阳应该是指她的孕吐吧,韩心仪不便指正,含糊道,“好多了。” “怎么还这么瘦?”凌斯阳的语气带有一丝急躁。 “呃?” “我说你既然胃病好了就应该多吃点,怎么反倒一天比一天瘦了?” “正在努力加紧营养,多谢总裁您关心。”韩心仪有意提醒凌斯阳如今两人的关心,免得他越界,管起她得事来。 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句话刺激到了他,凌斯阳果真闭嘴不再说话了。 林晨时因为自从上次陈自敏来办公室大闹一场后,一直未好意思与韩心仪联系,韩心仪也没再去那里复诊。 林晨时终于憋不住,给韩心仪打来了电话,问她何时才来做检查? “最近挺忙的,所以……” “再忙也得抽时间过来啊!”林晨时着急,催她快些去医院做唐氏筛查。 韩心仪却早已经下定决心要换家医院,不再去林晨时的医院建档了,可由于凑巧在凌斯阳的车里,她不改与林晨时多谈,怕一时情急说漏嘴了被凌斯阳发现怀孕之事,便随口应了声,“我改天就来。” “不能再拖了,都过了三个月了,再晚就得自费做羊水刺穿了,不仅费用高,而且风险太大……” “好好,我明后天就来。”先这么答应着吧,否则按照林晨时的性格还会一直这么跟他磨下去,“晨时哥,我这会不方便说电话,先这样吧,再见啊。” 林晨时还想多嘱咐他几句,听韩心仪这么说,只好怏怏地挂了电话。 “其实你不必着急着把电话挂了,我们已经分手了不是么,你想跟谁煲电话,跟谁约会等等,都不需要再顾虑我的感受了。” “是你多虑了。”韩心仪没注意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凌斯阳的脸微微有些扭曲,她只顾自己说道,“是我不想再跟他说下去了。” “这样啊!”凌斯阳的声音因为韩心仪的最后一句话而激动到发颤,可是他又假装漫不经心道,“你们闹不愉快了?” 韩心仪靠在车窗上一边打着瞌睡,一边看着凌斯阳想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才算妥当,可是此时她的脑子迷糊如一锅浆糊,根本无法思考,只好随意“嗯”了一下以示回复,也省得他再在此问题上纠缠了。 哪里知道凌斯阳今日话特别多,紧接着又说道:“我看你跟熊敏达好像没维持那种关系,挺好,跟熊敏达相比,林晨时倒是靠谱实在得多了。” “你在替我担心?”韩心仪好似有些明白凌斯阳了,又感觉味道有些不太对,他不像是这种戴了绿帽子还能潇洒自如反过来对你谆谆教诲的男人。 “算是吧,怎么说你也是我孩子的妈咪,你将来跟了哪个男人,也就意味着达达要叫那人一声爹地,那个男人的道德品性会对我的孩子产生深远甚至于一生的影响。” 原来如此,韩心仪靠着窗微微一笑,眯起了眼睛,她找不准此刻自己的心情究竟是喜是悲,也许她是在替达达喜,却也为自己感到悲伤,喜的是达达依旧拥有凌斯阳深厚的父爱,悲的是她竟然还对凌斯阳有所期许还会在意他说的每一句话…… 她究竟不是神,只是个普通不过的女人,逃离不了爱情的束缚,沉沦在情爱的泥潭里,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令自己如此痛苦。 “自作孽,不可活……” “什么?”凌斯阳听韩心仪无故从嘴里蹦出这几个字,一时想不明白。 可是,韩心仪一时没有再开口,凌斯阳避开一辆不按红绿灯规定行车的集装箱车后,侧过脸去看韩心仪,她竟不知何时已睡着了。 第一百章 韩心仪的手机又响了。(..tw无弹窗广告) 迷糊中被惊醒,抬眼扫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韩心仪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原本还被睡意袭扰的韩 心仪突然坐直身体,“是,洪老师,我是达达的妈咪,您怎么说?” “啊--!”没过多久,韩心仪从喉底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接着是更加低沉的声音急切到发颤, “什么,洪老师您能不能再说一遍,达达他……?” “达达怎么了?”凌斯阳一听便知这电话是向日葵幼儿园打来的,而此时韩心仪脸色苍白,握着电话呆 呆望向前方,定是达达出了什么事了! “达达送去,医院了,现在。”韩心仪说完,望着凌斯阳差点就哭了。 “哪个医院,送往哪个医院了?”凌斯阳不比韩心仪好多少,不过胜在头脑还能转。 “不,不知道啊。” “重拨回去,告诉他们马上转去仁爱医院,我们即刻就到!” 重拨?韩心仪的手开始发抖,手机连续两次滑落后,凌斯阳直接从她座椅上拾起手机,拨通了洪老师的 号码,交代完毕后,一行人匆匆赶往仁爱医院。 “开学第一天就送医院,达达今年不知是怎么了,为什么总要他受这罪?”韩心仪自言自语着。 “没事,也许只是磕伤了哪里。”凌斯阳放下手机,抓起韩心仪冰冷的手,“凉成这样?” 他将韩心仪的手放在嘴边呵了两口热气,然后紧紧握在他手心内,一直到汽车驶入仁爱医院,他拉她的 手匆匆赶到急诊室。 “洪老师,达达伤哪了?”当韩心仪直奔急诊室大门时,凌斯阳快步走到达达的班主任洪老师面前问她 。 “达达呢,达达他人在哪?”韩心仪脸上挂着泪水,又从急诊室内冲了出来,抓着洪老师的胳膊不断追 问。 “你俩个就是那小崽子的父母?” 突然有个长发披肩,背着鼓鼓囊囊画架袋的矮小男人挤了进来,冲着韩心仪和凌斯阳嚷嚷,不过两人只 一心挂念着达达,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被忽视的矮小男人更加来气了,取下画架袋就朝韩心仪正面袭击而去,韩心仪见有东西朝着她的肚子撞 来,吓得连声尖叫躲在凌斯阳身后。 “干什么你?!”凌斯阳挺身而上,架起胳膊挡住画架袋,并反手拿下,打量两眼后,随手往地上远 远一扔,指着矮小男人大喝一声,“滚!” 矮小男人听话地转身就跑,这时洪老师捂嘴“哎呀”一声,“误会误会,达达爹地你先别太激动,达达 妈咪你也先别哭了。” “妈的,乌龟老子王八儿子一个比一个狠是吧?”矮小男人重新背上画架又挤了过来,这回他明显冲着 凌斯阳来了,“你你长得高了不起啊,长得高就能随便欺负人是吧,你还我闺女来!” “您是鲁嘉佳小朋友的爹地吧?”洪老师轻声问矮小男人,见他叫骂中抽出时间点了点头,急忙作自我 介绍道,“您好,我是鲁嘉佳的班主任洪老师。” “我闺女呢?” “嘉佳正在消毒室里作伤口缝合,她的妈咪也就是您爱人陪着她,应该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鲁嘉佳的爹地撩开洪老师的手,又将矛头指向了她,“说得轻巧,你神仙她奶奶哪 ,你说我闺女没事就没事?你这么厉害还只能当个幼儿园老师?” 洪老师勉强地笑笑,并未表现出不高兴,反而又安抚他道:“鲁先生,我知道您着急嘉佳的伤势,这样 吧,您不妨先去消毒室看看,也好给她们母女带去些安慰,然后我们两边家长再坐下来好好作协商。” “不行!”鲁嘉佳的爹地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洪老师的提议,“当然是先谈赔偿了。”也许是被他自己明 显且直白的要求弄得有些尴尬,他又加了一句,声调略微放轻了一些,“那里有我老婆在就行了,我去 了也是添乱,还是先把该谈的谈了。” 见洪老师面露谈色,韩心仪这时也收住了眼泪询问洪老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除了达达,还有 别的同学受伤?” “哪里还有别人,你那王八儿子好得很,把我闺女打得一脸的血!” “这怎么可能呢,达达从来不打人。”韩心仪立刻摇头否定了鲁嘉佳爹地的话,“洪老师是不是搞错了 ,或者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错个屁,我闺女还躲里面缝针。”鲁嘉佳的火气再次上来了,“人还没出院就想跟我这耍赖啊,要不 要脸你们?” “洪老师,告诉我达达在哪?”凌斯阳始终保持得很冷静,但同时神色也很是严峻。 “你们三个都统统给我闭上嘴巴站好不准再吵听我说话!”洪老师被三人连番攻击,烦不胜烦,握紧了 拳头冲两家家长高声发号施令,“都安安静静听着谁也不插嘴否决就出去面壁不给玩具玩!” 谁都没意识到洪老师的话有多好笑,三位家长也终于都乖乖地闭了嘴,直到这时凌斯阳才知道刚才洪老 师在电话里告诉韩心仪的是达达不小心伤到同学了,现在正送往医院…… “不知为何,刚才我听成了达达不小心被伤到了……”韩心仪的声音越说越轻,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凌斯阳听了心想,我又不曾责怪你,有什么好怕的?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其实达达是在帮同学们搬小桌椅,不小心后背撞到了跑过来的嘉佳,所以这事也 不能全怪达达。” “不怪他难道还怪我闺女不成?”鲁嘉佳的爹地很不高兴跳了起来,“她自个儿被椅子磕被小王八撞她 整个在自作自受是吧?” 洪老师赶紧辩解,“鲁先生,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吵吵吵,吵什么吵,要吵都去外面吵去,这里是医院,保持安静知不知道!”一个医生从急诊室走出 来训质众人,回头准备进去时目光落在了凌斯阳身上,面色一滞,慌乱道:“凌、凌总裁,您来这视察 工作?” 鲁嘉佳的爹地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阴笑两声,“原来是这家医院的头儿,我说呢,明明说是去的市三医 院,怎么突然又改到了仁爱医院,怎么,想以权压人?告诉你,老子不怕!有种你试试!” 凌斯阳没理会鲁嘉佳爹地的挑衅,而是抬手指指室内,问医生:“刚才有个叫鲁嘉佳的小姑娘进了消毒 室,这会如何了?” “流了不少血。”医生说着,低头摊了摊双手,果然手套和白大褂上还有点点血迹,“不过已经止住了 。” “她是你的病人?” “是我缝的针,现在还躺在床上输液观察。”医生的眼睛是很犀利的,现身的第一时间就辨清了哪个是 伤者家属,哪个是伤害人的家属,于是她聪明地选择了点到即止的方式,既不偏袒凌斯阳隐瞒伤情,却 也决不多说一个字。 “我能进去看她么?”韩心仪指着自己问医生。 “这个--”医生拖长语调看了眼凌斯阳,见他没有插嘴或作特别的示意,便点头道,“当然可以。” 韩心仪和洪老师不约而同地进了急诊室,凌斯阳正要入内,被鲁嘉佳的爹地抢了先,凌斯阳不动声色地 问他,“你也要进去?不怕添乱?” “我当然要进去,添乱也要看牢你们,被你们逃了怎么办?”鲁嘉佳恨恨说完,又让出位置,一手推着 门,非要凌斯阳走在前头,待凌斯阳大摇大摆进去了,他才跟着进去打门关上了。 “达达,我怎么这么不小心。”韩心仪进去后,见达达也在,忍不住低声责怪了他两句。 “你也别怪这孩子了,挺懂事一人,一直站这儿陪我们嘉佳。”鲁嘉佳的妈咪与韩心仪点头打了个照面 ,见韩心仪责怪达达,略有不忍,出言维护道。 “笨女人,咋还胳膊肘往外拐,脑袋被驴踢了你!”一进门,鲁嘉佳的爹地就指着鲁嘉佳的妈咪质问道 ,定是听见了刚才她替达达开解的话不爽了。 “你凶什么凶,女儿这不是没事了么?” “这不是还在观察么,有事没事你咋知道,我看看都伤哪了?”鲁嘉佳拨开人群走过去在女儿脸上望了 一眼,“缝了多少针?” “眼角四针,额头七针,还有……” “还有?!”鲁嘉佳爹地的眼珠子都快瞪得暴出来了,“就这小脸,能缝这么多针?这不缝成布娃娃 了?” 鲁嘉佳的妈咪说话的时候也是心疼极了,可她毕竟不像其丈夫这般没有修养,反而替他纠正道:“脸上 就这两处,还有的是大腿上了。” 可是,鲁嘉佳的爹地并不认为大腿上的伤疤会比脸上令人舒服些,反而情绪更加激动,“大腿那还得了 ,以后哪个男人敢要她?脸脸看不得,腿腿摸不得,这不跟废人一样了?” 鲁嘉佳被她爹地的大哄大叫吵醒了,渐渐褪去麻醉使她再次感觉到了疼痛,小嘴一噘,又哭了起来,达 达连忙过去安慰她。 凌斯阳将仍嚷嚷着的鲁嘉佳爹地拉出消毒室,压低声音与他道:“你要多少钱可以跟我开口,别在孩子 面前乱说话失了分寸。” 鲁嘉佳的爹地昂起头道:“哟,教训起我来了是吧,领导当上瘾了吧,搞搞清楚我可不是你的员工,我 是孩子他爹地我想说什么怎么说都得由着我来,你爱听不听。” “钱你不要了?” “当然要,谁说不要了?” “多少?” “孩子医药费营养费我和她妈咪的误工费心理创伤费孩子今后的整容费等等,统共加起来怎么也得要个 一百万吧!” “可以,我去叫洪老师做证,咱写个调解书签上字。”凌斯阳眼睛也不眨一下就答应了,“把你的账号 什么也写在上头,到时候再列个收据。” “什么,等等等着!”鲁嘉佳的爹地见凌斯阳一口就答应了,内心那个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他这么大方就应该狮子大开口,要他个二五八万! 凌斯阳见鲁嘉佳的爹地将自己拦下,知道他这种人贪得无厌,定是见自己答应得爽快想加价了,于是懒得理会,推开他的阻拦继续往前来。 “我刚还没说完,一百万那是小时候的费用,以后长大了她万一嫁不出去怎么办?” “这是你的问题。” “这也是拜你儿子所赐,你别想就这么给一百万就了事,不然我闹到公安局闹上法庭我看你还怎么混。” “你想怎样呢?”韩心仪听到外面吵闹声渐近,不放心,特意走了出来,“鲁先生,有什么要求您提,我们尽量做到。” “你也看到了,我女儿现在脸上烂成这样,大腿也划伤了,以后嫁不嫁得出很难讲,虽然现在整容技术发达,可也保不定有个万一失败什么的,就真的更加没人要了,我们夫妻两人又不是什么有钱有势的人,哪里还会有人来攀亲家,我现在倒有个提议,不如咱们就先定个这门亲事,等他们俩个大了,就领证办酒,这样就万无一失了,我和爱人现在撒手归西也冥目了。” “啊,这--”韩心仪万万没想到鲁嘉佳的爹地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来,“这恐怕不太好吧,孩子们的事我们做大人的怎能擅自替他们做主呢?” “怎么不能,我们说什么他们都得照做!” “可是,孩子们都还这么小,就算现在不反对,等以后长大了也会怨我们的呀。”韩心仪自然不会同意这事,“鲁先生的顾虑我明白,可是这样的做法根本不是为了孩子好。” “不为孩子好我为什么,难道像我这样的艺术家还眼馋你老公的那两个臭钱?”鲁嘉佳的爹地马上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住韩心仪,“你不会以为我是想高攀你们,巴不得想跟你们做亲家是吧?” “哪里,我不是这个意思呢?” “那你什么意思说不清楚,不然就表个态,爽快点。” “我前妻已经很明确表示过了,不同意!”凌斯阳刻意向这个趁火打劫的男人强调“前妻”两字。 “前妻?” “作为孩子的亲生爹地,我也更加不赞成这门荒唐的娃娃亲了。”凌斯阳突然与鲁嘉佳的爹地变得友好起来,“你知道她现在带着个三岁的男娃,没有工作,穷的叮当响还四处借债,最近还跟男朋友闹分手,你说嫁给她儿子进了她家这不是坑了你宝贝闺女么?” “少蒙我!”鲁嘉佳爹地的一双眼睛往韩心仪肚子上瞄了瞄,“她没钱没工作你不接济她?饿到儿子怎么办?” “我们四年前就离婚了,那时候可还没儿子呢,你说我跟我儿子的关系能有多亲,肯定比不上你和你闺女。” “那是自然,我和我闺女那是骨肉连心别提有多亲了。” “是啊,你想如果我要紧张我儿子的话,我早把儿子从她手上抢回来了,哪里还轮得到叫她一声妈咪?没错,我是有点钱,可这钱用在哪里不好,我吃喝嫖赌爱怎么玩怎么玩,顶多找几个女模特女明星再生几个基因更好的,你说是不是?” “这话也不对啊兄弟,好歹他也是你亲生骨肉,怎么着必须的抚养义务还是得尽的,多少总要给点吧?” “给--!怎么不给?每个月给三千已经够多的了,比她去私企当个文员总强些吧,再多点我就不给了,免得她拿去倒贴给别的男人,那我儿子不更苦命?” “有道理有道理,不能给多了。”鲁嘉佳的爹地连连点头,一脸佩服地望着凌斯阳,“兄弟啊,该你做大款,有见地啊!” 呵呵,凌斯阳谦虚地笑笑,抬头看韩心仪已是气得直咬牙。 第一百零一章 “账号?” “嘿,我说,叫你一声兄弟,你以为我就会相信你说的了?”鲁嘉佳的爹地突然话锋一转,“你要不紧张你儿子你巴巴地跟来干什么?你要不是她老公你会跟她一起出现还手拉着手?你要不爱她你刚才还替她挡我这画架?你俩要真离婚了我立马背着咱们家嘉佳扭头就走!” 被鲁嘉佳的爹地这么一连串的反问句一打断思路,连凌斯阳他自个儿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自己这德行难道真的还对韩心仪爱意难断? “你要不信,就进去问问我们儿子,三岁小孩总不会撒谎吧?”韩心仪总算逮住机会了,非好好出口气不成,就在凌斯阳发懵的当儿,她接过话道,“你要再不信,我回家给你拿离婚证去。[..tw超多好看小说]” “问就问!”鲁嘉佳的爹地开门进入消毒病房,将坐在女儿边上跟她聊天的达达拎到一边,粗声粗气地问他,“你爹地和妈咪住在一起么?” 达达摇摇头,随后低下头,很小声道:“他们离婚了。” “达达!”见达达这般,韩心仪心里一阵难过,过去抱住达达的头。 “别装得楚楚可怜,把我当傻子,这么穷你儿子还能进向日葵幼儿园?” 韩心仪心里咯登一下,对鲁嘉佳的爹地道:“大哥,实不相瞒,我不仅拖着个大的,眼下肚子里还装了个小的,我那男朋友一听说我怀了他的孩子,立即掉头就走了,幸好孩子的学费早在报名的时候他已经替我交掉了,否则还真委屈了这个孩子,连个正正经经的幼儿园都读不起了,我这做妈咪太没用,对不起可怜的孩子。” “你肚子里还有一个?你不会还打算生下来吧?”韩心仪见屋子里所有人都扭头看她,尤其鲁先生听得尤为认真,一个劲地盯着她的肚子,眼神里竟还带着点关切的味道。 “是啊妹子,我看你年纪还挺小,眼下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已经够苦的了,要是再生一个的话……”连鲁太太也插了进来。 “我--”韩心仪懊悔了,早知道就不多嘴了,本想报复一下凌斯阳来着,谁知道大家都把关注点放在她肚子里的娃娃上了,她半求救地望了凌斯阳一眼,后者则是一脸“叫你想占我便宜,活该”的表情站在那等着她出丑。 于是,她一咬牙继续唱起哀乐,“唉,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骨肉,哪能说不要就不要呢,况且我对那男人是有情有意,只可惜到头来白白付出,想当年达达刚出生的时候,身无分文,月子没得坐,也没鸡汤鱼汤喝,白开水灌出来的奶水能有什么营养,孩子喝了饿得呱呱大哭,没多久就断奶了,买不起奶粉更惨,尿不湿更别提了,都是人家不要的床单改做的尿布,大冬天一晚上被尿冻醒好几回,想想都觉得凄凉,现在这个出生了,不知道会不会更惨?” “哎哎,算了算了,那什么,达达他爸,你好歹也是一总裁级别的大人物,你好意思这么委屈母子俩?就算离了婚,那曾经至少也好过是吧,人家还给你生了个这么机灵可爱的儿子,你怎么说也得出点钱意思意思,你说你这,这哪像个男人家干的事?” 这回轮到凌斯阳瞪韩心仪了,心说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这屋子里还有医院的下属进进出出,还真以为我怎么亏待你们了。 韩心仪眉毛向上一挑,我可没冤枉你什么,你确实抛弃了我们母子一直不闻不问,达达也是我一手含辛茹苦拉扯长大的,你这个当爹地的可是一点边都挨不上! “既然亲家结不成了,一口价,给三百万!” “三百万?!”在场所有人异口同声重复鲁嘉佳爹地的话,连凌斯阳也有点不敢相信,这男人口气这么大,“怎么一下子就从一百万涨成了三百万。” “理由如下,一你作为男人没有责任心,罚你多给一百万,二你作为一个超级有钱的钻石级未婚男人,有再多的钱最后也是被别的女人骗骗走的,还不如给我们这些实惠的好人家,所以只要你二百万已经算是很仁慈的了。” “成交!”凌斯阳当即打电话给林梅凤,让她从他账户里转出五百万到鲁先生账户上。 鲁先生乐滋滋地搂着女儿亲了又亲,鲁太太气得不停数落自己的老公,洪老师难堪地站在两家中央不知所措,韩心仪则牵着达达的手心虚不已。 “嘿,动作挺麻利啊,这么快就到账上了。”鲁先生看完短信提醒后,拉着韩心仪出了屋子,挠挠头道,“妹子,那啥,给个账号吧,这其中二百五十万是我替你跟那混球要的,这样今后你和你两孩子就不必再捱得那么苦了。” “这,这怎么行,鲁先生这钱我不能要。”这峰回路转的剧情,一时间令韩心仪头脑一片空白,除了连连摆手拒绝以外,已不知该说什么了。 “不行,这钱你必须拿着!你儿子跟我女儿还要继续当同学,不能伤了和气!” “妹妹就成全他吧,难得他这么替别人着想。”鲁太太是怕老公再闹笑话,偷偷跟在两人身后,对于老公的这个伟大决定,她深感骄傲。 “鲁太太,连您也这么说?” “是啊,做女人的都挺不容易,这钱你该拿。” “你要是嫌少,这五十万都归你,我一分不要!” “不不,我岂会有嫌少的道理呢。” “你就收下吧!”鲁太太拭着眼角的泪水道,“今儿我可真高兴,原来我老公这以有责任感有爱心。” “那是当然。”鲁先生指指自己的脸颊,“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亲一口?”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总算是皆大欢喜,凌斯阳得知此事后,特意叫来李院长交待一番,告诉鲁太太今后孩子有需要做整容什么的,可直接与李院长联系。 “小意思,我们医院皮肤科那是顶尖的,到时候多来做几次”祛疤消融术“修复修复,保证还和以前一样。” “嗯,差点忘了李院长就是皮肤科名医出身。”凌斯阳跟李院长询问了些皮肤科室的情况,并点头道,“要是有最新的整疗仪,一定要引进,不要在乎成本。” “是,是,这是一定,一定做到最好。”李院长心里那个得意啊,又可以去部门下属及同僚那里邀功了,虽然这功劳似乎根本与他扯不上半点关系。 三人从医院出来,匆匆吃了午饭,达达重新被送入幼儿园,韩心仪则跟着凌斯阳回到了公司。 临下班时,韩心仪果真收到了鲁嘉佳爹地汇来的二百五十万人民币,韩心仪上银行去开了张本票,收款人是凌斯阳。 第二天来上班时,韩心仪来到八楼,林梅凤微笑着与她打招呼,却不打算让她进办公室,“找凌总裁有什么事吗?” “一点私事。” “哦,但是凌总裁他在接一个很重要的国际长途,估计没时间接见你。” “没事,我可以多等一会。” “二十分钟后,我将陪凌总裁一起出席一个十分重要的会议,恐怕等他挂断电话我们就马上得走了。”林梅凤友善地朝韩心仪微笑道,“不介意的话,我替你传个话吧。” 韩心仪心想这也好,倒替她免去了不少麻烦,于是将本票递给林梅凤,“麻烦将这个交还给他。” “好啊,有空过来找我聊哦。”林梅凤甩着手里的本票与韩心仪挥手再见,待她看清楚本票上的金额时,两眼发直,凌总裁他到底私下里给了韩心仪这女人多少零花钱?光她还给他就有二百五十万了! “我一辈子恐怕都挣不到这么多钱。”林梅凤恨不得将本票撕个粉碎,转念一眼,这钱回到了凌总裁账上,说不定哪天就进了她的口袋了,撕了它那该有多可惜! “小林,我叫你打印份资料怎么还不拿进来?”凌斯阳打了个电话过来,经他一提醒,林梅凤才想起刚才韩心仪来之前,她正要给凌总裁打印文件。 “好的,马上。”林梅凤挂下电话,又将怨气撒在了韩心仪头上,死女人就知道添乱,扫帚星,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在我眼前,不,是在凌总裁和我眼前一同消失! 林梅凤凤眼一弯,左边咀嚼肌牵起嘴角微微一笑,将打印完的资料捧在胸前径直走到凌斯阳身边,不知哪天开始,她再不像从前那样怯怯地站在离他很远的对面,因为她现在就是第二个何楚雯,那个女人曾经是怎么做的,她都照做不误,甚至更变本加厉。 当然,她有她的聪明之处,什么时候该嚣张,什么时候该低调,何人面前该说何话该做何事,她都能从善如流应付自如,比如她现在在凌斯阳面前,就绝不会与他搂搂抱抱勾肩搭背的。 女追男,隔层纱! 她不能太过明显地暴露自己对他身体、心灵如今还有物质金钱上的渴望,但她又不会在凌斯阳面前表现地枯燥无欲死板单调,她选择了细水长流般的体贴关怀来打动他,注重在细节上不经意地征服他,将他对韩心仪的爱与欲一点一滴地腐蚀成一堆粉末…… “这个……” “哦,这是心仪让我交还给你的。” “她来过?” “嗯。” “怎么不进来直接给我?” “我知你不想见到她,所以替你收下了。” “谁告诉你我不想见她的?” “你俩不是吵架闹分手了么?” “吵闹?分手?我好像从没跟任何人提过。”凌斯阳的视线从本票上移至林梅凤,“你为何会有这想法?” “这,我……”林梅凤咬着嘴唇一时语塞,分手这件事是熊敏达告诉她的,至于熊敏达如何得知,她未去关心过,不过就算熊敏达没给她这个确切消息,她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从韩心仪现在对她的友好度来看,应该早已对她有所怀疑了。 “心仪告诉你的?” “哦,是呀,心仪她……” “女人就是这样,一点点小事就喜欢跟朋友玩倾诉,没错我是对她说了几句重话,不过分手?怎么可能嘛!”凌斯阳说着,呵呵笑地拿着本票站了起来,“都这么多天了,还跟我闹别扭。” “是,是啊,女人都这样。”林梅凤傻了眼。 “也没什么,哄哄就没事了。” “啊,对,女人要哄,哄哄。”林梅凤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不过这笑估计是比哭还要难看了。 第一百零二章 “拿去退票吧,把钱收起来。”凌斯阳来到药品销售三部第三科室,将本票递给站在门口处的韩心仪。 “我并不需要你的钱!”韩心仪没去接,将拿着纸笔的手往里一缩。 “这不是达达同学的爹地给你的么,与我有什么关系,你还给我好像不合适吧?”凌斯阳说完,将本票往韩心仪旁边的桌上一放,转身离开。 “等,凌总裁等一等。” 听到有人叫自己,凌斯阳回头,见是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子,笑眯眯地向他挥着手,从站立的众同事堆里挤到他面前。 “你们,这么多人,是在开会?”凌斯阳这才注意到,这办公室里黑压压地站了一堆的人,随便一数就有二三十个了,可他刚拐进来的时候怎么就只看到了韩心仪? “对呀,我们正商量着组织个小团体旅游,秋天到了嘛,出去接地气,散散心,振作精神好努力作战嘛!”王佳佳完全无视总经理黄蕊蕊和科长韩非的存在,以部门工会小组长的身份向凌斯阳作起了介绍。 “挺好,是工会活动吧?” “对滴。”王佳佳见凌斯阳转身又要走,急忙询问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凌总裁要不要与我们同行?” “……”黄蕊蕊、韩非、以及韩心仪同时侧目,这女人想干嘛,又打什么主意了?往年虽然也偶有邀请高层领导出席小工会活动的惯例,但也仅限于总监级别的。 没想到,凌斯阳双手环胸,竟然就与王佳佳攀谈了起来,“打算去哪?” “暂定乌镇,凌总裁可有其它好建议?” “鱼米之乡、丝绸之府,不错。”凌斯阳点头又问,“住一晚?” “嗯,必须的呀,去乌镇哪能不民宿一晚?” “民宿?” “嗯,就是住当地居民家中,与他们同吃同住,是体验与感受当地乡风与美食的最好之选。.tw[]” “听起来很不错。” 完了,听他口气十有八九是要跟着同去了,韩心仪好生郁闷,虽然如今她怀孕行动不甚便利,但孕吐的反应已经缓解不少,之前一直心情阴郁,还真趁此机会好好出去透个气,而且乌镇嗳,那可是她一直向住的江南古镇啊! “那凌总裁您会去的哦?”王佳佳一边问,一边得意地朝瞪着她的韩非扬起锥子脸,“这周末您有空吧?” “哦,我去不了,你们玩得尽兴。”凌斯阳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王佳佳,然后对一直站在身后沉默的黄蕊蕊招招手,“去你办公室,有点公事要与你谈谈。” 不去就好,韩心仪目送黄蕊蕊和凌斯阳离开后,心情飞扬,一边做会议记录一边热情洋溢地与同事们商讨着活动安排。 从医院出来后的林梅凤,气呼呼地给熊敏达打了个电话。 “宝贝,想我了?” “我想你个鬼!” “我说宝贝,有段时间没上我那去了,莫非是被你的凌总裁痴缠得抽不开身了?” “痴缠个屁,我都快被你害死了!” “怎么了这是?” “你不是说他俩吹了吗,怎么凌斯阳还一直给那女人钱,多到用都用不完,还有凌斯阳说根本就没有分手那一回事!”林梅凤越说觉得越生气,“这还不是被你害的么,他现在都觉得我是个喜欢烂嚼舌头的坏女人了。” “他不承认?”熊敏达哼哼两声笑道,“他不承认也没办法,分了就是分了,我的消息千真万确,至于钱不钱的,我倒是刚在医院打听到一个与他俩有关的新鲜段子,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要说就说呗,卖什么关子?” “不行啊,宝贝你也知道我工作有多忙了,你晚上上我家来,我慢慢讲给你听!”熊敏达说完,没等林梅凤表态就掐断了电话,将手机收入了衣袋,他知道林梅凤再不愿意,她晚上也一定会现身,更何况他吸引她的法宝不止一样! 果然,熊敏达下班回到家的时候,林梅凤已经等在他家门外了,还没来得及开门,林梅凤就逼着他快快讲。 “这么说,前两天韩心仪让我交给凌斯阳的那两百五十万是姓鲁的那个男人打给韩心仪而不是凌斯阳给她的?”当熊敏达将传遍整个仁爱医院这个段子讲给林梅凤听后,林梅凤不禁喜上眉梢,“我说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所以,他们确实是分了,否则韩心仪为何要把钱还给凌斯阳,而且还要上他办公室还钱,他们现在唯一的纽带就是他俩的这个儿子了。” “喂,你这段子可不可靠啊?”林梅凤还是有些不放心。 “当然,我还向我同学求证了,就那向日葵幼儿园园长,姓甘的,你不也见过么?” “甘龙啊?都园长了?”林梅凤感慨,“听说他娶了个富二代吧?” “不然你以为,就光靠长得漂亮就能当园长?”熊敏达说完,将林梅凤一把抱到床上,“好了,别扯这些与我们无关的人事了,宝贝今天还要来一剂吗?” 林梅凤突然想起一件事,推开熊敏达,紧张道:“死鬼,我怀孕了。” “你怎么老中招啊?”熊敏达意兴阑珊地放开林梅凤,将双手枕在头下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林梅凤等了半天,见熊敏达没下文了,急着推了他一把道:“喂,你说句话啊,怎么办?” “能怎样,流了啊,又不是头一回了。” “那你给我找个靠谱点的呗,两年前你带我去的那种小医院差点要了我的命。” “哎,知道了知道了,睡觉吧。” “人家饭还没吃,饿死了,你睡你的,我走了。”林梅凤说着,拎起包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伸出手对熊敏达道,“没零花钱了,现在怀孕了胃口好得很,工资都不够用来买零食的。” “自己在我包里拿。”熊敏达说完,翻了个身过去背朝林梅凤。 “嗳,这个小姑娘是谁,长得还蛮漂亮的。”林梅凤看到熊敏达钱包里放着一张他与一个小女孩的合照,不禁有些好奇。 “侄女。”熊敏达冷冷道,“拿了钱就快走,我要睡觉!” “切,好像我多愿意待你这似的。”林梅凤给熊敏达剩下五十元零钞后,丢下钱包,扬长而去。 明天就是周六了,韩心仪告诉凌斯阳周六她要去乌镇了,如果他方便代为照顾两天的话,她晚上就带达达过去巫家。 凌斯阳一口答应了,还表示晚上由他开车来接达达好了,韩心仪也觉没什么不妥的,两人就这么约好了。 晚上七点,门铃响了,韩心仪过去开门,林晨时的出现令她有些意外。 “不是说这周来医院的么,怎么都过去三、四天了,还是没来?”林晨时开门见山地问。 “哦,挺忙的,暂时抽不开身。” “那就明天吧,明天总该休息了吧?” “不行,明天不行呢。”韩心仪连连摆手。 “怎么,还要加班?”林晨时略略有些失望,“就算加班也要抽时间来医院做检查啊,总是身体与宝宝要紧,抽个血也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妈咪,是不是爹地来接我了!”达达背着自己的双肩包,从房间一路小跑而来,见林晨时站在门口,立即收了声。 “快叫林叔叔。” “林叔叔。” “嗳,达达这是要上哪去?” “去爹地家啊,因为妈咪明天要去一个很黑很黑的镇上玩。” “那是什么地方?”林晨时一时反应不过来。 “乌镇,呵呵。”韩心仪不好意思地笑笑,“工会活动,出去休闲两天,周日晚上就回来。” “这怎么行,你怀着孩……” “晨时哥,小孩子面前别乱说话!”韩心仪打断林晨时的话,又向他使使眼色。 林晨时会意,却还是忍不住指责韩心仪不懂事,将她拉到房间,小声道:“这又是坐长途汽车,又是坐船步行的,太危险了。” “不需要那么紧张了,我自有分寸。” “绝对不能去,现在才三个多月,之前又有见红,还是小心为上。” “晨时哥,乌镇我是一定要去的。”韩心仪不想再与他争论下去,“但是我也会听你的嘱咐多加小心便是。” 林晨时见无法说服韩心仪,只得作罢,随后又道:“那何时去检查?” “其实我已经做了糖筛了,不过没上你那儿,我在另一家医院建档了。”韩心仪知道林晨时会追问她为什么,她索性一并说了,“我不想成为横在你和陈自敏之间的那道墙,不想看到你面临妻离子散的境地,不想你被院里的下属说三道四,不想媛媛缺少父爱或母爱,不想嫂子失去依靠,更何况晨时哥,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这么多年来,我真的受够了!” “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问题我的错,是我没能做好。”林晨时的心被韩心仪黯淡的神色深深刺痛,双手捧起她的脸心疼不已。 “爹地,妈咪在里面我带你去!”电光火石间,门被推开了…… 第一百零三章 “不准亲我妈咪!”韩心仪猛然回头,见达达拉着凌斯阳的手一前一后站在门口,达达瞪着林晨时很生气的样子,继续冲林晨时喊道,“只有爹地才能亲亲亲。” 林晨时觉得自己有些冤枉,可又真希望自己刚才能鼓起勇气一口亲下去,然后正好被凌斯阳看到,免得他再来纠缠心仪,于是他说话的时候显很有些犹豫又没十足把握,“我没……” “走开啦,不准你抱小仪!”达达的小拳头发狠地落在林晨时身上,“你想亲亲就去找陈阿姨,不准你碰我妈咪!” 韩心仪忙避开林晨时的手,拖着达达站在一边,她以为凌斯阳又会像上次那样语无伦次,或者直接动手打人,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默默走向她们,抱起达达走出了房间。 林晨时见房间里只剩他和心仪,又开口想说什么,可韩心仪已经没心思听了,她一边走向客厅,一边向林晨时说出道:“晨时哥不好意思,我和他爹地约好了要带达达一起去看电影……” “那好,我也走了。”听到韩心仪下了逐客令,林晨时也不好再继续逗留,便也起身告辞了,却仍不忘嘱咐韩心仪多加小心,注意身体。 “他倒是很关心你。”凌斯阳从沙发上站起来,目送林晨时离开后,似笑非笑地看着韩心仪道,“这样的好男人不多,偏都被你遇上了。” “你这个都是什么意思呢?”韩心仪觉得好无语,“难道你想表示你也是这样的好男人?” “不是么?” “你别忘了,那250万出现在我账上的原因,就是因为你太太太没有责任心,太不像个男人,连渣男都看不过去了。” “妈咪,嘉佳爹地不是渣男。” “哦,宝贝对不起,妈咪说错了,渣男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人。”韩心仪说着,狠瞪凌斯阳一眼。 “那我不是为了不让他把女儿嫁给达达才骗他的么?”凌斯阳急忙辩解。 “可我最后说的那段都是实话!”韩心仪见凌斯阳竟然以为她遭的罪受的苦都是随口编造出来的,口气很冲道,“你爱信不信!我也不指望你能待我们母女有多好多好,反正都离婚了不是?!” “不久之前我们还是有机会在一起的,是你自己不珍惜,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头上,甚至幼稚到跟熊敏达这样的男人上床来复报我,很痛快吗?”凌斯阳逼近韩心仪,“我问你是不是很痛快?!” “干什么,你发什么疯,我跟谁上床关你什么事需要向你汇报吗,何为莫须有,你以为我想冤枉你跟林梅凤你要是真的什么都没干过我能将罪名扣你头上?” “爹地,妈咪,上床很不好吗?” 韩心仪和凌斯阳对视一眼,糟糕,吵到气头上,竟然把儿子给忘了…… “不是上床,你听错了。.tw[]” “是生疮,你妈咪生疮了,要找医生看病。” 韩心仪朝凌斯阳翻出大白眼,你才生疮! “怪不得最近林叔叔老是来我家找妈咪。” “哪有老是,也就来了两回啊!”韩心仪心里嘀咕道,偏偏回回都被某人撞见! 凌斯阳冷着脸道:“那今晚打扰你们的好事,很抱歉。” 有病,懒得跟你扯了,韩心仪想起明早要走,今晚行李还没整,于是催促达达道:“你俩怎么还不走?” “妈咪……你着急赶我走吗?”达达抬起脸蛋,楚楚可怜地望着韩心仪不肯走。 “呃,妈咪当然没有啊。”韩心仪扶额,“你俩爱怎样怎样吧,我去整理东西了。” “可是妈咪……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看电影的吗?” “谁跟你说要爱电影了,想都别想,根本就没有这回事!”韩心仪吭哧吭哧地拖出行李箱,又觉得太大了些,只过一个晚上,找个稍大些的包包就可以了。 “你刚明明有跟林叔叔说……小仪你不能骗小孩子哦……洪老师说教小孩子首先家长要以身作则……妈咪你这样很不负责任呐……你怎么能……” “走!”韩心仪将旅行包往床上一丢,带上钱包钥匙手机,“要看就赶紧走,回来我还得收拾衣服!” 哦耶!达达一手牵着韩心仪,一手牵着凌斯阳,快快乐乐地走在去电影院的路上,韩心仪和凌斯阳两人一言不发,只听达达一人叽哩咕噜地说着,“听莉莉说,最近有在播功夫熊猫第二部,可好看了,比第一部还要好看一千倍,保佑电影院千万不要停电……” 看电影的时候,韩心仪发现凌斯阳竟然在座椅上睡着了,他以前对动画片什么的不都挺感兴趣么,现在陪孩子看电影,竟然无精打采地,还没放到一半就睡着,幸好达达被电影里的情节完全吸引住了,没有时间与凌斯阳交流,否则他一定伤心死了。(..tw) 待电影快要结束了,韩心仪见凌斯阳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样子,只好悄悄伸出手,从背后越过达达,用力拍打凌斯阳的肩膀,凌斯阳终于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醒了过来。 见他一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韩心仪索性在他肩膀处狠狠掐了一把,“啊--”,凌斯阳惨叫着从座椅上窜起,周边所有人包括达达皆抬头望向他。 “啊!实在太好看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意犹未尽啊!”凌斯阳反应还算迅速,见屏幕上打出字幕,于是伸长双臂一边舒展身体,一边大发感慨,竟然还有不少孩子的家长附和,“是啊是啊,要是动画片都能拍出这样的水准,陪孩子看再多也都不会觉得枯燥了。” 出了电影院,韩心仪忍不住打量凌斯阳,后者被她盯得有些发毛,回盯她问:“有何事想问便问。” “睡饱了精神很好啊。”趁达达没注意,韩心仪嘲笑他一番,又发出些许感慨,“原来你真的变了很多,很多。” 意外地,凌斯阳只是淡然一笑,没有说话,韩心仪也觉得到如今再谈这个显得有些矫情可笑,便也闭上了嘴不再说话,今晚的达达似乎很兴奋,出了电影院没多久,又嚷嚷着说是饿了。 “刚不是还吃了爆米花和可乐?”韩心仪很是头疼地问道。 “我都没吃多少,都被你吃走了啦!”达达委屈地摸着鼓鼓的小肚子,“爹地,人家好饿!” “你带他去吃点东西解解馋吧,我先回家了!”再这样胡闹下去,韩心仪恐怕今晚睡觉至少该在半夜了,可怜她现在怀着孩子困得连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 回到家后,洗了个澡倒在床上就再起不来了,第二天早上,在黄蕊蕊连续给她把了四个电话后,韩心仪终于听到了,软绵绵地直起身子,拖着步子擦了把脸,找了件宽松的衣服穿上,胡乱抓了两件换洗衣服往背包里一丢就急急忙忙出门了。 “蕊姐,不好意思,昨天睡晚了。” “喏,买给你的,知道你现在贪睡。”黄蕊蕊说着,将一盒热乎乎的烧卖递给韩心仪,“趁热吃,还有豆浆,原味的。” “哇,蕊姐你待我真是太好了!”韩心仪吃着捂得热乎的烧卖,几乎要热泪盈眶,“我原本还担心早饭来不及吃,坐长途车容易晕车,到时候把胃病带起,我这两天就得躺着过了。” “我可不想饿坏了我宝贝干女儿。”黄蕊蕊说着摸了摸韩心仪的肚子,埋怨道,“怎么还不大起来?” “再过一个月,肯定鼓出来了。”一说到这个,韩心仪的好胃口没了,眉宇间泛起隐忧。 “没事,有我蕊姐罩着你呢,没什么好担心的,他敢不要这孩子?!” “啊,蕊姐你误会了,他不会这么狠心啦,我只是怕他跟我抢孩子,而且我不想跟他在私事上牵扯太多。”太多的理不清与扯不断,只会令自己一直陷在痛苦中无法解脱,“也许我该换个工作……” “别傻了,谁敢抢我干女儿!” “呀,蕊姐小心些开车!”黄蕊蕊只顾着说话,一时没留意路况,吓得韩心仪闭眼大叫,不忍直视。 “一时激动,没吓到我宝贝吧?” “差那么一点!”韩心仪说完,和黄蕊蕊两人哈哈大笑着,半小时后,两人出现在坤天集团大楼下,旅游大巴已等候多时。 “还好,只迟到了半个小时。”韩非在王佳佳发飙前先过来打着哈哈将韩心仪和黄蕊蕊引上车。 黄蕊蕊给韩心仪安排了前座最宽敞舒适的双人位,然后举目在车内一望,揪过刚登上车来的韩非再度下车,神神秘秘地在他耳边问:“凌总裁还没到?” “哈--”韩非愣了愣,将头又往黄蕊蕊那边凑了凑,“谁?” “笨蛋!”黄蕊蕊一记爆栗敲在韩非脑门上,略略提高音量道,“你耳背吗,都说是凌总裁了,还能有谁!” “我靠,你不会是指凌、斯、阳那个陈世美吧?”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身后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韩非惨叫一声,抱头窜上了车,韩心仪关心地问他出了何事,他又一声惨叫逃到了最末的位子上。 “达达,叫声阿姨好。” 这时,从凌斯阳身后钻出一个小男孩,睁着可爱的大眼睛,朝着她眨巴了两下浓密的睫毛,甜腻腻地叫了声,“阿姨!” “乖!”黄蕊蕊趁机摸了把达达粉肉的小脸蛋,“长得跟心仪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似地。” “阿姨,你是在夸我长得帅吗?”达达今日尤其兴致好,被黄蕊蕊摸了脸颊摸下巴也不炸毛,还讨巧似地缠着她说好话听。 “小机灵鬼,比你爹地还要帅气!”黄蕊蕊说着,打量了站在一旁的凌斯阳,得意地啧啧道,“有这么帅的爹地,我干女儿一定会是个万人迷!” “万人迷是什么意思?” “就是有好多男孩子喜欢的意思。” “你干女儿有这么漂亮哦?” “对的呀!” “会比小仪漂亮吗?”达达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黄蕊蕊一块,边嚼边解释,“小仪是我妈咪。” “哦,那估计长得差不多,不相上下。” “哇,那她今天来了吗?” “她、她来了还是没来这个……”黄蕊蕊发现,这个问题真的好难回答,原来应付小孩子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啊! 凌斯阳见她俩你一句我一言聊个没完,就先行登上了车,他一出现,车内刹时沸腾了,王佳佳激动得大叫着跑到凌斯阳身边,招呼他往自己座位上坐。 “我晕车,就坐这吧。”凌斯阳默默在靠窗而睡的韩心仪边上坐下,望着她熟睡的模样,心道,你真的有这么困么? 第一百零四章 “天哪!”韩心仪几乎是从座椅上跳起来的,“凌斯阳,你怎么会在这的?” “一时兴起就来了。” 看到凌斯阳回答地如此云淡风轻,韩心仪一改淑女姿态,指着凌斯阳的鼻子暴跳如雷,“那达达怎么办,凌斯阳你是不是脑袋给驴踢了,我把达达交给你照看你却丢下他不管不顾自己跑出来玩你怎么当爹地的啊?” 爹地……?车内一片寂静,众乘客脑海内却波涛翻涌,特么凌总裁已经是孩子他爸了?韩心仪这么生气又是怎么一回事? “妈咪,我在这啦!”坐在黄蕊蕊边上的达达,听到韩心仪大声责怪凌斯阳,于心不忍,急忙站在座位上向她挥挥手,“别骂爹地,是我想出来玩的。” 妈咪……?众人瞠目,凌总裁不是因为求婚失败心情阴郁转投秘书林梅凤的怀抱了么?怎么跟韩心仪连孩子都生出了,尼玛这孩子还这么大了,都有三、四岁了吧?这样的话,小林岂不是很可怜,不对应该是很可恶才是,竟然第三者插足,生生毁了可爱小男孩的幸福童年,完了,刚才好像有叫他小屁孩,还指使他给自己递水拿零食什么的,黄总也竟然不提醒一声这是凌总裁的公子…… “不想太引人注目的话,还是乖乖坐下来吧。”凌斯阳“友善”地提醒韩心仪。 韩心仪回过神来,急忙原位坐好,咬牙对凌斯阳低语道:“等下车再跟你算账!” “随时奉陪。”凌斯阳说完,带着一副我有儿子罩着你尽管放马过来的恬淡却在韩心仪看来很是欠扁的表情拧开一瓶矿泉水悠哉悠哉地喝着。 车上瞌睡虫,车下天上龙。 一入乌镇,车内再次沸腾起来,气氛之欢快也达到了高潮,连韩心仪都将头探出窗外想早点一睹水乡静谧之美。 “注意安全!”凌斯阳厉声制止了韩心仪这一危险举止,“以后别再做这种愚蠢的事!” 韩心仪吐舌低语,“凶什么凶你。” “孩子都学着呢,出了事怎么办?” “要你管,你管不着!”韩心仪虽然嘴硬,但心里想起来却也后怕地紧,乖乖拉上了窗户。 到达东栅已经接近下午一点了,大家都饿得鬼哭狼嚎了。 导游急忙将他们一行人带到某约定的饭店端出早已准备好的剩饭就着冷菜胡乱填充饥肠辘辘的肚子。 席间有人抗议饭菜品相太差口味也粗糙不堪,王佳佳立刻怒目而视训斥一番,大意是集团公费每人不过两百的标准,不够还得拿科室经费来做补贴,有鱼有肉已经算是天大的恩赐了好不好? “那也不能让总裁一家也吃得这么糙吧,没看到还带着公子爷呢?” 韩心仪听见了,连忙摆手表示没有所谓,她和达达都能吃地习惯。 但是,凌斯阳就不行了,他本来就不爱上小饭店吃炒菜,更何况是这种专门接待旅行团的一次性坑爹饭店。 “两桌各上两品锅阳春面,现烧!”凌斯阳一直没有动筷,最后直接叫来服务员下单。 服务员看向导游寻求她的意见,凌斯阳见状,厉声道,“这是我的最低要求,达不到就把你换了!” “看我干嘛,还不快去煮面条!”导游说着,还不放心,索性袖子一撸,“看你笨手笨脚的样子,我来帮你吧!” 于是,十分钟后,所有人都吃到了热乎乎的阳春面,出饭店的时候,凌斯阳还特意向黄蕊蕊和王佳佳下达指示,费用不够,他私人贴补。 “这怎么行,科室经费有不少呢。”黄蕊蕊自然不敢这么做。 但是凌斯阳却十分坚持,索性当场拿出一叠现金,“这是我和达达缴纳的旅游费用,收下。” “可是,这也太多了,有毛两万呢。”王佳佳粗粗一掐,小声告诉黄蕊蕊。 “既然是参团费用,那我们就先收下了。”黄蕊蕊提醒王佳佳小心点将钱收起来,“等回去后,多还少补。” 凌斯阳赞同无异议,带着儿子达达吃喝玩乐无压力,王佳佳也不必再为经费不足而头疼,最重要的是二十几人的食宿质量又将抬升一个档次,不能不称之为皆大欢喜。 “土豪!”韩心仪小声嘀咕,“出门玩还带这么多现金。” 凌斯阳嘴角抽动两下,决定不予理会。 在导游的带领下,众人先行游览东栅,听说首站是江南木雕馆,韩心仪马止兴趣盎然地加快步子,达达赶忙小跑两步揪紧韩心仪的衣角,“小仪,等我。” “怎么不去跟着你爹地?” “他忙着接电话呢。[..tw超多好看小说]”达达拖着步子紧紧追随,韩心仪埋怨一声“工作狂”后牵起达达的手踏入木雕馆,接着便是一声惊呼,“啊!我的相机呢?” 韩心仪翻遍了包包,就是没找到相机,众同事皆来帮忙,有人问是不是落在车上了,有人说不会刚才掉路上了吧,众人纷纷四散帮忙寻找。 达达甩甩韩心仪的手问:“小仪,你确定你有带相机出来吗?” “肯定带的啊,这是我刚买的相机,我怎么会忘记带!真的好像没带出来!”韩心仪要抓狂了,她最喜欢此类古色古香艺术馆、民俗馆还有江南水乡的美景,好不容易存钱买了部相机,结果今早一时匆忙,根本来不及考虑带相机这一码事。 达达摇摇头,一路小奔回凌斯阳处,看着诸位同事手举相机咔察个不停,心里一阵懊恼,旅游的兴致因凌斯阳的出现和相机的遗落一减再减,只好努力提起精神,紧跟导游小姐身边,将讲解听个仔细。 “给你!”达达又跑了回来,将一部小巧精致的微单交给她,“不准弄丢哦。” “这是谁的相机?”韩心仪暗喜,不过使用之前还是得问个清楚,“机主他自己不用吗?” “没事,随便拿去用。”达达大方地挥挥手,“我的就是你的。” “你的?”韩心仪险些将相机滑落。 “爹地送的入园礼物。”之一…… “土豪!”凌斯阳挂完电话后,走近她俩,想看看刚达达匆匆在他这要走了微单究竟想拍什么,没想到就再次听到韩心仪如此评价他,顿觉脸上无光,辩解道,“我这是疼爱儿子的表现!” 韩心仪哪还有心思理会,拿着相机将儿子匆匆向凌斯阳一推,严肃道:“好好看牢达达,别只顾打电话!” 听到动静的众同事皆回过头,想看看凌总裁吃瘪的模样,某几位已婚男同事脸上洋溢着得意而幸福的笑容,还是俺媳妇儿懂得尊重人,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呼喝自己;啧啧,跟咱总裁一比较,感觉工资全额上缴什么的都已是天大的恩赐了! 凌斯阳倒没什么感觉,抱起达达走在韩心仪身后,兴致勃勃地欣赏着晚清民国年代的精雕艺术,愉快地回复着达达提出的各种刁钻古怪的问题,时而还给达达讲解些与木雕年代相关的传奇故事,偶有纰漏之处,韩心仪听不过去,便回头指正一二,场面看似平淡无奇,却令跟在周围的同事们开始偷偷怀念家中的妻儿来。 心满意足地离开江南木雕馆,一行人又来到传统手工作坊区,几个女人凑在一起大包小包买了一堆糕点,完了之后韩心仪便一边逛一边吃上了。 达达向来动手能力强,对这条街上的铜器作坊、湖笔作坊甚至布鞋作坊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再往前走,来到染坊,韩心仪被精致华美与质朴单一并存,清新娟秀与大气磅礴相辉印的蓝印花布深深吸引了。 路过一家挂满蓝印花布的店门口,韩心仪再次忍不住驻足欣赏这蓝白相间的美,手里久久握着一条生动有趣的蓝印花布制成的小鱼玩偶不放手。 “达达,快过来!”韩心仪眼里含笑招手叫来达达,“喜欢哪一个,挑了妈咪买给你。” 达达过来望了两眼,叹气道:“妈咪,我都上幼儿园了,不需要这种幼稚的小玩偶了。” “幼稚吗?”韩心仪对准小鱼微张的鱼唇打量着道,“我不觉得幼稚啊。” 达达摇摇头,牵起凌斯阳的手走了,听导游姐姐说前面有一家很有名的手工酒坊,他好想知道又醺又辣的酒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呢? 待韩心仪赶到高公生酒坊的时候,好几个同事过来打招呼,言辞举止间皆散发着一股白酒的清香,香味尤其独特,除浓厚醇香之外,还隐约带着一丝甜烈。 韩心仪贪婪地多吸了两口,突然胃里一阵恶心袭来,暗忖不好,多闻了几下莫非就醉了? 幸好只是几下干呕,韩心仪直起身子,见凌斯阳抱着达达从眼前一闪而过越入男洗手间,不会贪玩尿裤子了吧?韩心仪急忙跟上,还没来到门口,就听到达达痛苦的呕吐声。 “怎么了,达达怎么吐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韩心仪直接冲入男厕!好在男厕里暂无男同事,只有几位男游客身子一抖悻悻地提裤而去。 晕得七荤八素的达达抬起红扑扑的小脸,朝韩心仪微微一笑,“小仪,我想我是醉了!” “……”愣了三秒,韩心仪揪住凌斯阳的胳膊气道,“你,你竟然给他喝酒?!” 凌斯阳很是懊悔道:“我接电话的时候,达达跑来跟我说想尝尝,我当时也没听清尝什么,只听到说什么白水白面,我想不碍事,就点头答应了,没想到这三白酒是高度烈酒……” “凌斯阳你个笨蛋!”韩心仪气得要命,如果不是见达达已是吐成半晕状态了,真恨不得拔腿就走。 等到达达吐爽气后,趴在凌斯阳背上安静睡熟了,韩心仪担心达达伤到肝,一直忧心忡忡陪伴在两人身边。 “听作坊工说,只尝了半盅,应该不会伤肝,睡一觉就没事了吧,你快些走跟上大部队,我背着他走慢点,勉得再刺激到他的胃。” “那个盅很大的好不好,我懒得跟你说,我也不放心将儿子就这么交给你!” “那好,我们一起慢慢边走边逛。”凌斯阳很是歉疚,无论韩心仪如何指责他,凌斯阳皆不辩解也不还嘴,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错误。 “看到没,这才叫大气,好男人的典范!”女同事们时不时回头张望这一家三口,并不断数落着男同事及自家老公的不足,还没对象的更是两眼发光,表示一定要找个如此如此既懂赚钱养家又能屈能伸的好男人才嫁! 如此高大上的评价传到韩心仪耳朵里,她只能默默将它当作一阵邪风刮过耳畔而不作理会,因为她知道如何辩解都没有用,同事们只会觉得她在卖弄幸福,可是天知道,当达达醉酒大吐的时候她真的气炸了,而且她们已经分手了呀,为什么同事们都还当她是总裁夫人这么看待呢? 民俗馆与百床馆皆各有特色,可韩心仪却一直心不在焉,一方面是担心达达,另一方面是琢磨着要不要趁着晚上聚餐时向同事们澄清一下她与凌斯阳之间的关系? “看前面,赫赫有名的香山堂药店。”凌斯阳指着不远处的一间古朴药房,对正站在百床馆外发愣的韩心仪道,“清光绪年间的中药铺,也有百年历史了。” “是么?”韩心仪终于微微提起了些精神,“好好在这待着,我进去瞧瞧,看能不能买几味药治治你的三心二意!” “呵呵,好的,靠你了。” 听凌斯阳笑着回复她的话,韩心仪在跨入香山堂的时候,忍不住好奇地回望了他一眼,这个时而尖锐刻薄又时而顺从和气的男子,实在令她无从捉摸。 第一百零五章 入夜,同事一行再次乘坐大巴至乌镇西栅,二十六人被三三两两分配至当地的六家民宿内。 无疑,韩心仪,达达还有他们至高无上的凌总裁被单独安排在一家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环境设施皆一流的高级民宿内。(一大一小缴了两万的旅游费,竟然只给住民宿,王佳佳心里超级不是滋味啊!) 韩心仪心里一直打着的某个如意算盘因为王佳佳的一个决定而告吹了。 “亲们,今晚不集体安排聚餐了,请各自在自己的民宿内享受温馨小团体家常菜哦!” 无论是欣喜,还是失望,所有人都很快地钻入民宿内不见了踪影。 韩心仪也没再多想,一下午的步行早已将中午阳春面带来的体力消耗殆尽,她急需食物来补充体力与能量,并营养肚子里的小家伙。 民宿的主人是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年夫妇,老头子是个大学教授,老伴是个朴实的家庭主妇,一对子女皆在国外求学生活,留下两位老乌镇人,因舍不得这片哺育自己的水土而在此相依相守。 两位老人家非常之热情,尤其老太的厨艺非常棒,为韩心仪三人做了满满一桌丰盛的饭菜,韩心仪和达达两人吃得一个比一个香。 “奶奶,这个绿绿香香的菜叫什么名字?” “这个呀,是马兰头,野菜的一种,好吃吗?”老太望着达达,眼里流露出无限慈爱。 “好吃,就是有点苦。” “清火清热还解暑,多吃点对身体好。”老太说着,又为达达舀了一大勺子的马兰头拌豆干。 “你们也过来一起吃吧,这么多我们吃不完。”韩心仪感觉远离子女的老太对达达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她一定是想念她的孙子们了。 达达主动放下筷子,撒娇着将两位老人家带到桌边坐下,五个人围桌吃得其乐融融。 “这老太婆呀,花了好几天才采集这一盘马兰头,自己愣是舍不得吃,刚才做饭的时候兴冲冲地特地叫我去买了两块豆腐干都要做马兰头给小娃娃吃。”老教授笑着尝了一口马兰头,不住点头。 “这野菜是越来越少见咯,那菜市场买的我可吃不惯,味儿完全不对,还卖得那个一个贵,吃了都不知道对身体有无益处哦。”老太说着又给了达达一大勺。 “奶奶爷爷你们也多吃点,对身体好。” “嗳嗳,吃吃,爷爷奶奶都在吃。”老太眼里闪着泪光,“多乖巧孝顺的孩子呀。” 达达因为下午喝醉酒将胃里的食物都吐空了,因而胃口出奇地好,吃得也津津有味,嘴巴甜得不得了,哄地两位老人家乐开了怀。(..tw) “奶奶的刀功一级棒!”当达达知道原来他吃的这细碎如沫的马兰头原来是带叶子的一株株小草后,立马对老奶奶肃然起敬,评价老高了。 “奶奶,这是鸡肉吗,怎么硬硬的?”达达咬了一大块鸡肉塞入嘴里,用力咀嚼着。 “对啊,这是酱鸡,现在还不算硬,这周才刚酱了晒干今晚就切来蒸上了,等再放上十天半个月啊我这老太婆就咬不动罗!怎么样,喜欢吃不?” “嗯嗯,好喜欢,酱鸡实在太美味了啦,奶奶好厉害!”达达说着伸出油腻腻的小手向老太竖起大拇指。 “达达过年从来没吃过酱菜?” 一边听着达达与两位老人家闲聊,一边品尝着当地特色农家美食,韩心仪不知不觉就吃多了,只好放下筷子让鼓鼓的胃暂作休息。 今晚最沉默的人要数凌斯阳了,虽然他也客气地邀请两老共进晚餐,偶尔也与老教授谈上一两句,但从他的食欲与神情来看,似乎心事重重,有些放不开怀的样子。 他高不高兴关我屁事啊!韩心仪低下头决定自动将凌斯阳屏蔽,可不争气的她还是忍不住抬眼偷偷打量他,该死的凌斯阳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刚才在东栅,还死气白咧地跟在身后讨好自己,一个劲地劝自己莫再生气莫要担忧莫影响游览心情莫浪费了古镇风情,可他娘的现在人家大好的心情活生生地都被你影响坏了! “爹地,为什么我没有奶奶呢?”达达被老太宠酥了,“幼儿园里的小朋友都有奶奶,为什么就我没有,我也要一个奶奶来疼我!” “这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韩心仪见凌斯阳脸色微变,当即轻声叱责达达,“还醉呢,说什么胡话?” “我没醉了。”达达还想辩解,韩心仪凶巴巴地瞪他一眼,他才噤声。“你们慢吃。”凌斯阳放下筷子,轻轻移开凳子站起离开饭桌。 “唉,这就吃饱了?”老教授望了眼凌斯阳的饭碗,“这才吃了几口?是饭菜不合口味?” “我看是跟我们两老一样想家了。” “老太婆你老糊涂了,人家爱人和儿子都在这呢,还想家?呵呵!” “对,对,闺女你莫生我老这太婆气。” “这,我和他……”韩心仪想解释,可又怕扫了两位老人家的兴致,只好微微一笑,指指凌斯阳离去的方向道,“我过去看看他。” “好,快些去瞧瞧。”老太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感慨道,“多恩爱的一对呀……” 韩心仪扶额而走,抬头见凌斯阳倚在厅堂大门外,望着夕阳下的古镇小街出神,虽然已是入夜时分,家家户户拉起了灯,但乌镇似乎并未因为夜晚的到来而变得寂静,婉转动听的江南软语叫卖声声,吸引了古镇上的众多游客驻足,竟比白天更加繁华了。[..tw超多好看小说] 陪着他站了一会,韩心仪转身对凌斯阳道:“达达还小,说那些话都是无心的,你别怪他。” “我怎会怪他,都是我没的错,没能做到最好。”凌斯阳开始叨叨絮絮地说起了丧气话,“保不了年老的双亲,也没能给予孩子足够的爱……” “这也不该怨你。”韩心仪没想到,达达无心的一句话会给凌斯阳带来如此之大的心理冲击,她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当他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孩子时,他会不会更加痛苦自责,只是这个疑虑还未被深思,她就被凌斯阳劈头盖脸的一声质问惊到了…… “那该怪谁?”凌斯阳忽然间转头盯住韩心仪,眼里闪过一丝怒意,瞬间又消失殆尽,再次回过头来时,脸上仅存淡淡的哀伤了。 “爹地!妈咪!”达达跑了过来,兴冲冲地对他们道,“爷爷说这街上晚上特别热闹好玩,我们出去逛逛吧?” 韩心仪想到凌斯阳晚饭吃得不多,于是道:“等会吧,你爹地还没吃完饭呢。” “不吃了,走吧。”凌斯阳伸手揽过达达要将他举到肩到,达达竟然拒绝了,因为他实在吃得太饱太饱,必须走两步好好消化一下了。 古镇河畔,挂满各式各样的彩纸灯笼,韩心仪这才意识到,原来下周就是中秋节了,凌斯阳给达达买了一条龙形的灯笼,提在手上走起路上显得分外精神。 “达达,吃油炸萝卜丝饼不?” “好饱,吃不下呢。” “你去买一个尝尝,错过可就没得吃了。” “好啊。”达达买来萝卜丝饼后,交给韩心仪,“妈咪,我们一人一半。” “好儿子。”韩心仪咬了一口,顿时萝卜的清香和油炸的焦香混合在嘴里,油汁和麦粉缓缓溢入舌尖,“太好吃了,达达再去买一个吧!” “呃,妈咪你还吃得下么?” “应该,可以……”韩心仪摸摸肚子,刚才晚饭倒是吃得挺饱,可才过去一个小时,她又超级想吃东西来着,“达达,有没有闻到油炸臭豆腐的香味?” “好像有嗳。”达达刚从萝卜丝饼摊里挤出来,又被韩心仪带到茅老太臭豆腐店内,两种口味的各要了三份,达达勉强吃了三只,凌斯阳则向来对这种油炸食物提不起兴致,更何况他从不吃臭豆腐。 于是,韩心仪一个人坐在店内大快朵颐,凌斯阳因闻不得这气味,带着达达在对面品尝姑嫂饼,达达尝了一下,嫌弃它又甜又咸觉得不好吃。 “喂,在买饼么?”韩心仪一边抹去嘴边的油渍,一边凑过来瞧,见摊前竖着一块“欢迎品尝”的牌子,眼前一亮,立即抓起一大块塞入嘴里,大赞道:“既香又甜,甜中带咸,还特别可口,还没买吧,记得多称一点啊!” “妈咪,我们都没打算买这个饼……” “是么,不懂品尝!”韩心仪索性自己动手,“老板,来五斤这种姑嫂饼!” 凌斯阳趁机打量韩心仪的时候,被提着糕点欢喜而来的韩心仪瞧见了,后者嗔怪他一眼,“瞧什么瞧,赶紧付了钱走人!” 韩心仪就这么一路走,一路吃,也不理会凌斯阳递来的奇怪目光,虽然她也意识到今天她的胃口突然大增,食量惊人什么的…… “达达――” “你又想吃什么呀!”达达觉得好无奈,什么时候他的妈咪变成了一个大吃货?! “不许这么跟你妈咪说话!”凌斯阳轻声指责达达的不礼貌。 韩心仪则讨好似地搂过达达,小声在他耳朵道:“宝贝对不起了,妈咪刚才出来忘了带钱,所以只能麻烦你。” “好吧,我去买。”达达见韩心仪不好意思地向他指指街角那家定胜糕铺,应承着走向铺子,将口袋里余下的所有零钱都拿来买了定胜糕,“喏,五块全给你!” “给我来两块。”凌斯阳也是饿了,从韩心仪手上顺走了两块,吃了一块就觉得这玩意还挺管,于是将另一块糕拎在了手里。 “你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韩心仪作了个友情提醒。 “暂时吃不下了。” “可真浪费。”韩心仪说着,从他手里拽过纸袋,“我替你解决了吧。” “……” 夜渐深,达达开始喊困,在韩心仪的提议下,三人要了条小船返回民宿。 这时,老街上行人也渐渐散去,或隐没在茶馆酒吧内,或和着水声进入了梦乡,水中倒映的点点灯火,船桨激起的阵阵水声,河水泛起的层层涟漪,都令韩心仪无比陶醉。 “好想一辈子都待在这里……”韩心仪感慨着,抬眼又望见凌斯阳那对亮闪闪的眸子正打量着自己,“干嘛老看我啊?” “每次出门,不管去哪,你都想住上一辈子。”凌斯阳淡淡一笑,“我总算能肯定你就是原来的那个韩心仪了。” “我也不是回回都这么说的,只不过我每次跟你一同旅行之地,都美得令人窒息,浪漫无比,使我流连忘返罢了。” “不仅仅是因为旅行地吧?” “什么意思?” 一定要我解释地这么清楚吗,凌斯阳硬着头皮道:“我说,之所以你会流连忘返,会觉得乌镇浪漫不仅仅因为它是乌镇,而是同游……” “不是,你刚刚之前那一句,你说我就是那个韩心仪?” “哦,原来你指这个。”凌斯阳突然失笑,“你不觉得你今晚怪怪的么?” “这怎么了,你不也怪怪的,一会笑一会凶一会像林黛玉一会像贾宝玉,你不会因为工作压力太大得了精神分裂症什么的?”知道你想说我吃得比以前多,吃相比以前难看,你要是直说我也不会怎么滴,可我最恨你老是说话只说一半的怪癖! “……”凌斯阳摊手,“当我什么都没说!” “你们三位可算是回来了。”老太说着,将三人迎入客堂,便招呼老教授出来关门。 “这没门呀?”达达一脸好奇,“奶奶,这里的门不见了?” “呵呵,在爷爷这呢。”老教授指着角落叠在一起的几块厚薄相同的木板对达达道,“看爷爷怎么给你搭扇大门出来。” “好哦!”达达一边看,一边过来要帮老教授扛木板,凌斯阳也急忙过去帮忙。 老太则站在一旁,笑呵呵地问他们都逛了哪些地方,好不好玩,饿不饿要不要吃红薯汤…… “红薯汤,来一碗尝尝。”韩心仪说着,也不客气,自己走到厨房去盛了一碗。 “你还吃啊?!”凌斯阳冲进厨房拦下正要闷头大吃的韩心仪,“这晚上都吃了多少东西了?” 达达索性在一旁扳着指头回忆起来,“除了晚饭,吃了一个半油炸萝卜丝饼、好多好多姑嫂饼、好几盒臭豆腐、四块定胜糕……啊,小仪你是不是病了?” “我没有!”韩心仪高声回应厅堂里的达达,又低声向凌斯阳吼道,“识相的,放开我的碗!” “你真有这么饿?”凌斯阳本来想说,你能不吃的话就尽量别再吃了,“我怕你胃受不了。” “我是真的还饿啊!”韩心仪无辜道,“而且我的胃对我说,它好想好想吃这碗香甜滋润的红薯甜汤!” 凌斯阳无语了,只好松开手,这时老太牵着达达过来了,“想当年,我怀我小女儿的时候,也跟你一样这么能吃!” 噗…… “我吃饱了。”韩心仪说着急急用手抹干净嘴,放下未吃完的红薯汤,就闷着头逃了。 第一百零六章 第一百零六章 “等等,你真的……”凌斯阳显得有些小激动,“上次在医院你说你怀孕难道是真的?” “别逗了,怎么可是真的嘛!”韩心仪连忙否认。.tw[] “达达,你进来,我有事情问你!” “达达,别理你爹地,快跟我回去睡觉了。”韩心仪知道凌斯阳想从达达这里打探消息,达达虽然不知她怀孕,但难保他在凌斯阳的诱导追问下提起妈咪一直吐……经常去医院这些。 达达站在厨房门口张望往里边,韩心仪过去就拉着他去了卧室。 “可是妈咪,我睡不着,我还想去找爹地玩。” “你最好什么都别想乖乖洗澡睡觉。”从此刻开始,韩心仪决定要时刻牢牢看住达达,不让凌斯阳有机可乘,直到他完全忘记有这一回事或者没有丝毫怀疑为止。 “我真不困,下午都睡够了……” “你还敢跟我提下午!”韩心仪乘机数落了达达几句,并警告他下次再不许喝酒,“要是明天还想好好玩的话,就早点休息。” “给我喝我都不会喝了啦,小仪你最近好凶,一点都不温柔了。”达达一边脱衣服,一边噘嘴批评起韩心仪来,“还那么贪吃,一点不贤惠可爱了。” “先管好你自己吧,小大人!”韩心仪憋住笑,板起脸来催他动作麻利些,因为她实在困得不行了。 “今天不讲故事了。”待两人都爬上床后,韩心仪打了个哈欠,撇过头管自己睡觉去了。 “不准啦,必须讲!” “可是妈咪好困。”韩心仪回过头可怜巴巴地对达达道,“今晚就放妈咪一次假。” “讨厌,那我找爹地去好了,他肯定还没睡。”达达说着就扭动两下身子要起来。 “睡好!”韩心仪大喝一声,随后翻过身泄气道,“从前,有一座皇宫里住着……” “好渴……”韩心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好在达达已经入睡,韩心仪起身端着杯子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往回走的时候,经过灯光昏黄的小厅,韩心仪朝里面望了一眼。 凌斯阳背对着韩心仪,坐在一张小凳上,正与老教授下围棋,没有留意到韩心仪的存在,韩心仪也只是倚在门框上,一边喝水,一边默默注视着凌斯阳的后背。 老教授朝她微笑着点头打了个招呼,随后低头与凌斯阳私语,见凌斯阳闻讯回望,韩心仪忙不迭地抽身而走,满满的杯子晃了她一身的水。 “怎么搞的,这么失魂落魄。”韩心仪回到房间,一边擦水,一边埋怨自己,“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会被他的背影吸引……” 韩心仪红着脸钻进被窝,水乡的夜晚微微有些凉意,韩心仪却因心跳加速而浑身发烫,左右翻来覆去睡不着,韩心仪索性掀掉被子让自己先凉一凉,冷静一下。 “这是中邪了吧?”无奈,一个小时过去了,韩心仪越来越清醒,“明明那么能睡,明明刚才还困得要死,竟然也玩失眠?” 既然睡不着,那就醒一会吧,韩心仪对着手指回想白天的游览情景,一时兴起,翻出手机上的相片一张张欣赏起来。 “看来明天要给达达多拍几张了,今天只顾着拍景象,都没记得要给达达拍照,好失策。”韩心仪嘀咕着,侧过脸庞看看熟睡的达达,幸福地笑着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还说不累,才听了五分钟故事就呼呼了。” “哈哈……”韩心仪翻到达达喝醉酒趴睡在凌斯阳背上的照片,忍不住大笑,又怕吵醒了达达,于是打开门来到房间外的阳台上。 这其实并不能被称之为阳台,因为这是在一楼,且像所有的水城一样,此平台是搭建在水面之上的,木制的地板又别有一番风情。 韩心仪就坐在栏杆边的一张藤椅上,继续有滋有味地欣赏照片,当看到照片内上镜率极高的凌斯阳时,韩心仪想不明白了,“怪异,怎么老是拍到他呀!” 可是,最令韩心仪感到奇怪的是,无论自己拍到的凌斯阳处于什么位置,在做什么事情,他的眼神都牢牢盯着某处不放,“喂,你究竟这是在发呆还是在看什么了不起的事物啊连打电话都还那么专注?” 韩心仪高举相机决定查出真相,可是深夜静谧的水面幽暗无比,韩心仪只好转过身将相机镜头对准房间,昏暗的壁灯下,一个人影出现在他面前。 “对对,就是这个眼神!”韩心仪一时激动,未发觉凌斯阳正站在自己面前,还认真地比划着,“从前面这样直线望过来是……天哪,这是在看我吗?” “如果你是在问我的话,那么是的。” “凌斯阳,你怎么会在这里?”韩心仪速度放下相机,“你手里端着什么?” “给你的,桐庐有名的杭白菊泡的,安神助眠。”凌斯阳放下茶杯,伸出手问韩心仪,“我可以看看照片么?” “突然就变得这么客气……”韩心仪把相机塞给凌斯阳后,捧起瓷杯闻了一闻,“没胎菊味浓,胜在这股独特清香。” “喜欢的话,明天多买几盒回去。” “不必你来提醒。”韩心仪喝了两口,突然惊问,“你怎么突然就进来了,万一我在睡觉……” “我自然知道你没睡,还知道你失眠了,不然也不会给你端菊花茶进来。”凌斯阳索性从房间内搬了张小竹椅出来,又将房间与平台的帘子拉了拉拢,怕两人的对话影响到达达睡觉。 “你该不会……”韩心仪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不可能,你还不至于卑劣到这地步。” “需要窃听么?”凌斯阳放下相机,对韩心仪颇为无奈地笑笑,“是水里的倒映出卖了你。” 韩心仪听罢,转身重新面向水面,将手搭在栏杆上望着两岸零星的灯笼,果然绰绰江影上,浮着她孤寂的一抹身影,这时凌斯阳也靠了过来,水面上的一对人影不知为何竟挨靠重叠在一起了。 “如果你是特意想来问怀孕的事,那么我只能告诉你抱歉让你失望了,我没怀孕。” “你在怕什么?” “我没怕,我需要怕什么?”韩心仪发觉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很没底气,于是又加重语气道,“就算怀孕了,也不一定是你的,你别忘了我和熊敏达――” 韩心仪发现她找不出合适的词来表达她想对凌斯阳说的话,或者说她是不敢,不敢当着凌斯阳和肚子里的胎儿撒这个谎,她不想伤害任何人了。 “我希望我能把它忘了。”凌斯阳苦笑,“可是我做不到,这,太难。” 你终于尝到这种滋味了吗凌斯阳,韩心仪想笑,可她内心却并不觉得愉快,相反当她看到凌斯阳痛苦的神情时,她的心也跟着深深刺痛了,也许她不应该用这样残酷的方式来让他明白她的感受。 “如果你真的怀孕了,我也没抱多大希望,难道我还指望你会为我再生育一个孩子吗?”今晚的凌斯阳似乎特别感性,“我只是想,如果你怀孕了,我想多照顾你,毕竟你在怀达达的时候受了这么多的苦,多少希望能弥补一些。” 韩心仪没想到,凌斯阳竟然会有这样的念头,一时之下她竟然无言以对,是否是自己太自私了,就因为怕他抢走自己的孩子,而再一次令他错失等待孩子降临的喜悦? 韩心仪又想,她和他已经不再是情侣或夫妻了,能让他生儿育女的女人多的是,也许不久林梅凤就会怀上他的孩子,她难过地抠着栏杆上那条横木,纠结着问:“你和小林――还好吧?” “嗯?”也许,是没想到韩心仪会问他这个问题,凌斯阳愣了愣回道,“挺好,她工作能力还不错。” “那就好。”韩心仪正在后悔自己如此莽撞八卦打听凌斯阳的私生活,并且不得不承认这个问题很是虐心,如今听凌斯阳只谈工作上的事,亦正中下怀,也不想再去纠正或追问了,顺口接道,“这么说,何楚雯走了,对你影响不大咯?” “她又如何能与楚雯相比。”凌斯阳的口气极淡,却很是中肯,丝毫没有想要掩饰什么。 可是韩心仪却不明白了,“既然何楚雯这么好,你为何要让她走?” “是她自己主要递交的辞职信,我不能拖着她寻找更好的发展机会。” “明明是你和你的那个秘书将她逼走的!”韩心仪见凌斯阳说得如此云淡风轻,还一副处处为下属考虑的高尚情操,想起何楚雯临走之前对她说过的那番话,不留情面地提醒凌斯阳道。 “这话,该不会是何楚雯跟你说的吧?”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韩心仪沉下脸冷冷道,“这句话麻烦请你一并转告林梅凤。” 没想到,凌斯阳满口一个“好”字便答应下来了,还兴冲冲地补充道:“一定将话带到!” 韩心仪不禁莫名,为何凌斯阳会是这般反应,他不是应该质问自己为何要轻信何楚雯的话来诋毁他和林梅凤,他不是应当保护林梅凤的声誉严辞拒绝她的要求么,可是他竟然什么都没问就答应了,而且似乎还特别激动。 “那天晚上,你和她究竟有没有……”韩心仪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问题,凌斯阳难道真的对林梅凤毫无感觉,并且如果他们有过某种关系,像他这样的为人,应该不至于弃之不顾吧? “说真的,不清楚。”凌斯阳顿了顿,“应该没有,不过看她的意思,好像――” 韩心仪气结:“应该?好像?你就这样什么也不去做,不去证实吗?” “问过她一次。”凌斯阳撇开头,好像不想多谈此事。 但是,韩心仪却由此想到了一个问题,原先她并不知晓林梅凤肚藏坏心思,就算何楚雯将一切告之于她后,她也只是付诸一笑没放在心上,可今晚她脑海里却冒出了一个念头,“你也说那晚你喝醉了,也许你真的什么也没做过,你只是被误导了。” “误导?你说林梅凤跟我耍手段?” “这也不是不可能啊。”韩心仪以为凌斯阳不信,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种事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有的话就要对人家负责,没有也就不好随便冤枉你!” “不必了。”凌斯阳从椅子上站起身,走之前对韩心仪道,“很晚了,睡觉吧,小心着凉。” “凌斯阳,!凌斯阳――”韩心仪追向快步离去的凌斯阳,“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点,做错了事就大大方方承认,没错就理直气壮地……” “做错了,我也不会娶她,只能保证不撵她离开坤天,若没错――”凌斯阳回转身,望着韩心仪,许久接道,“既然你也已经做出了选择,对我来讲,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了。” “我――”望着凌斯阳离去的背影,韩心仪欲言又止,我骗你呢傻瓜,难道你听不明白是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既然你在乎我的感受,你就应该查个水落石出呀。 也许为了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我应该去做点什么,韩心仪暗暗下定决心,要将此事一查到底!就算过程再痛苦,就算结局不尽人意,可总算对两个孩子,对自己有了一个交代! 第一百零七章 韩心仪再一次睡过头了! 这次是她叫醒的达达,两人迷迷糊糊走出房间时,已是十点半了。 达达在厨房喝稀饭,韩心仪捧着碗豆浆四处溜达,然后目光定在小厅里。 还是相同的那个背影,坐在小凳上与老教授下围棋,好似还在昨晚一般。 凌斯阳不知怎的就回过头来,望了她一眼又继续专心下棋,韩心仪就走开了。 给黄蕊蕊打完电话后,韩心仪才知道她们一行人早上七点半就集合了,这会正在小湿地游玩。 步行路途有些遥远,韩心仪便打消了立即奔去小湿地与大部队会合的念头,和达达一样,她也舍不得错过老太的好手艺。 所以,当结束棋局的凌斯阳过来询问她如何打算时,她当即将娘俩的决定告诉了他--吃了中饭再走! 饭后,韩心仪三人离去的时候,老太给她们准备了两只酱鸡,还有今早在湿地附近采摘的新鲜马兰头,非要韩心仪带回家去,却一分钱也不肯收下。 韩心仪很是感动,再三谢过后,一路往渡口走去。 三人边走边逛,边玩边笑,韩心仪举着相机,给凌斯阳和达达拍了不少父子亲密照。 “这就要回去了吗?”达达开始拖着步子不愿往前走了,“我还没玩够呢。” “明天你要上幼儿园,爹地妈咪也要上班,所以必须要回家咯。” “可是我不想走。” “爹地下个月有时间再带你过来玩一次,好么?” “好啊,不过我要跟今天这么玩,开心地玩。” “答应你。”凌斯阳和达达用大拇指按下手印后一齐转头看向韩心仪并且异口同声问道,“你怎么样?” “我当然没问题。”韩心仪笑道,“只要你开心了,妈咪自然开心。” 于是,三人愉快地登上渡船来到西栅出口处,在同事们的起哄下,凌斯阳一手抱着达达,一手搂住韩心仪,三人站在和合二仙铜像下来了一张合照。.tw[] 回程车上,韩心仪执意要和黄蕊蕊坐在一起,凌斯阳便抱着达达坐在了过道的另一边。 韩心仪怕被凌斯阳偷听到她和黄蕊蕊的对话,又特意和黄蕊蕊调换位子,自己坐在里边靠窗位,又拉着黄蕊蕊紧紧靠向自己。 “哎哎,大伙可都看着呢,就一晚上没见想我想成这样?”黄蕊蕊打趣道,“悠着点,万一boss把我开了,你可就见不到我了。” “连你也取笑我。”韩心仪嗔怪一声,双手还是紧紧拉住黄蕊蕊的胳膊,两人贴得更近了,韩心仪将嘴凑在她耳边悄悄向她道明自己昨晚做下的那个决定,黄蕊蕊听后很是激动! “好妹子,蕊姐我第一个支持你!” “谢谢蕊姐,不过我暂时还未想好该如何行动,所以也想你帮我出出主意。” 黄蕊蕊哈哈一笑,“这个超级简,包在我身上了。” “啊--?”韩心仪有些不放心,“我不想打草惊蛇,连他,我都没告诉。” “你当我傻啊!”黄蕊蕊白了韩心仪一眼,“他要是知道,你还会用这细细的蚊子声跟我说话?听得我累死!” “那你该不会去问另一个当事人吧,我就是因为担心她的人品所以才想自己去调查一番的。” “行了,行了,山人自有妙计,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看着黄蕊蕊颇有自信地神秘而笑,韩心仪也不好再怀疑她,只是纠正她道:“你怎知一定是好消息?” “因为经你这么一披露,我也不相信林梅凤的人品了,更何况从一开始我就对她印象不咋地,我当时不还劝你多留个心眼么?”黄蕊蕊略显得意,顺带偷瞄凌斯阳一眼,小声对韩心仪道,“我啊,这回真心觉得咱们是冤枉他了。” “希望只是这样。” “你就偷着乐吧。”黄蕊蕊感慨道,“心仪,你比好多男人都勇敢,真的,如果换作是你,我想我四年前就该崩溃掉了。” “不会的,如果有一天你也当了妈咪,在强大的母爱驱使下,内心一定会比我还要坚强。” “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一天。” 眼见自己不小心说到黄蕊蕊的心事,害她脸上泛起愁容,韩心仪也不再多言了,俯下身子越过黄蕊蕊,看到凌斯阳和达达两父子相互依偎在一起,应该是睡着了。 于是,她也愉快地闭上了眼睛,乌镇的这个周末,对她来说,收获不小。 周一上班时,集团内部上下都在谈论凌总裁与药品销售三部同游乌镇的轶闻趣事,当然还包括另一个主角--韩心仪与凌总裁的儿子达达。 和合二仙下的三口之家温馨照片被无数同僚作为附件转发至站内邮箱,整栋大楼内无不散发着欣羡的叹息与祝福之声,唯有林梅凤气得脸色发白,盯着屏幕上的照片恨不得将里面的这个女人抠出来! “心仪,所有人都在议论你和凌总裁又和好如初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林梅凤故意端着餐盘来到韩心仪面前,将韩心仪身边的唯一一个留给黄蕊蕊的空位占走了,“起初我还不信,不过听说他和你们母子一起去乌镇了而且还住在同一个房间里。” “他告诉你说我俩分手了吗?”韩心仪略带好奇地看着林梅凤,尴尬地笑了,“我不知道他为何要骗你,我俩挺好的。” “呃,是么?”为什么她和凌总裁的回答如出一辙,难道他俩真的还在一起?可是熊敏达明明确定他们分手了,林梅凤不甘心,又继续道,“那他为什么不和你住在一起了?” “既然你都知道他搬出去住了,又怎会不知道他搬走是为了什么?” “这个--他毕竟是我上司,我不好多问。” “那你来问我又是想干什么?关心我么?”韩心仪越来越觉得林梅凤这人有古怪,起先她否认与凌斯阳分手不过是想逼退林梅凤,在事情未明了之前,她不愿与她有太多的交流,但林梅凤之后的追问,明显带有不一般的目的,且她知道的事情并不少。 韩心仪不相信这些会是凌斯阳告诉林梅凤的,一来他不是那种喜欢向别人乱谈心事的男人,二来他说他对她没兴趣也不会娶她,自然就更不会与她谈私事了。 “我当然是关心你啊,还有你们的儿子达达,长得挺可爱的。”林梅凤自坐下就一直在与韩心仪说话,面前的饭菜一口未动,“凌总裁应该很喜欢他吧?” “瞧你这问题问的这不是废话吗,事实都摆眼前了,凌总裁不知道有多疼爱我干儿子,否则也不会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陪他们母子去乌镇旅游了。”黄蕊蕊不知何时端了餐盘站在林梅凤面前,还特意提高了音量道,“你要是不吃了就把位子还给我,我还有话要跟心仪说呢。” “哦,我吃好了,你来坐吧。”林梅凤端起原封不动的餐盘走了。 黄蕊蕊得意地坐了下来,朝韩心仪挤挤眼睛,“她这就没胃口吃饭了?心态比我还差!” “呵呵,蕊姐,达达什么时候又成你干儿子了?” “哪有只要女儿不要儿子的道理,既然认了,自然两个都要喊我干妈的!” 望着餐厅内有说有笑的两人,林梅凤忿然转身上楼,来到凌斯阳办公室,正在埋头工作的凌斯阳抬头见林梅凤红着一双眼睛哀怨地望着自己,只淡淡吐出两个字:“说话。” “我有了。”林梅凤说完,见凌斯阳早已低下头,纹丝不动,重新握笔在文件上停停划划,连问都不问一句,只好上前两步,加重语气又道,“我怀孕了!” “恭喜你。” “你--”林梅凤呜呜哭了起来。 “怎么了?”凌斯阳终于再度开口,“是想请保胎假么,多久,一个月够么?” “我不需要请假!”林梅凤停止呜咽,继续向凌斯阳靠近直至来到他身边,用极其强硬的态度质问他道,“我想知道你预备怎么办!” “你想生便生,不愿生就不生,这种事我怎么替你作主?” “怎么不是你作主?别忘了,我怀的可是你的孩子!”林梅凤说完,又开始抹眼泪,既然孩子可以令你和韩心仪的关系死灰复燃,那我便偏用孩子来斩断你俩的关系。 “那么我告诉你,只有韩心仪生的才是我凌斯阳的孩子。” “你就这么爱她,为了她连亲骨肉你都不要?”林梅凤是真的大吃一惊,没想到她眼里温柔多情的凌斯阳竟然瞬间变得冷血无情甚至有些残酷,可她仍试图说明凌斯阳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我舍不得……” “那是你的事!”凌斯阳冷冷打断她,“我没逼你做任何决定!” “可是孩子没有爹地,会很可怜的,我不需要你对我负责,可至少孩子出世后,我恳请你能给予他一点父爱。” “我不会承认他,连爱他一眼都不会,你省省吧。” “不管你如何不愿意接受,你也不能不承认自己是我肚子里这个孩子的爹地这一事实,你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我做事不需要你来指正!”凌斯阳厉声喝向林梅凤,随后顿了顿,语气略略有些舒缓,却依旧冷冰冰道,“没事可以出去了,顺便替我接通珠珠的电话。” 林梅凤一时没了对策,只好怏怏离去,珠珠已是坤天集团的秘书长,凌总裁找她难道是与自己有关?林梅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偷偷提起电话窃听两人对话。 “凌斯阳,你非要做得这么狠么?!”林梅凤猜得没错,凌斯阳果然叫珠珠替他重新找一位秘书替代她,“想赶我走,没这么容易,我会让你从此厌恶韩心仪,也要让你对我愧疚一辈子。” 第一百零八章 “胎儿找不到心跳了,你要做好胎停的心理准备。”医生说着开了张单子,“先去验个血再来。” “胎停是什么意思?” “胚胎停止发育,很大可能是受精卵本身的优胜劣汰,其实也不必太在意。” “你的意思是我肚子里的这个是劣质品?” “也可以这么说吧。”医生讪笑,“你怀孕那会有无服用过大剂量的药物?” “怎么可能,我身体好着呢,从不生病。” “哦,环境和心情也会引起胎停--” “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搞?” “应该很快就会见红了,以你目前怀孕四十五天来看,如果能自然生化就是随月经冲出来当然最好,否则就要做刮宫手术。” “真麻烦!”林梅凤出了医院,既然先前的计划已泡汤,那就唯有再谋一计了。 手机响了,熊敏达打来问她手术做了没,林梅凤没好气道:“拜你所赐,现在暂时不必动手术了。” “怎么讲?没怀孕?” “当然不是了!”林梅凤坐上出租车后略微降低了些音量道,“胎停了,都怪你给我打的那些玩意儿。” “哦,有什么可生气的,反正也没打算要,过两天再去检查一遍,干净了最好,没干净就刮宫,比做人流还轻松些。” “不是你自己怀孕,你倒是说得轻巧。” “完了后我好好补偿你就是了,别气了,我去开会了。”熊敏达匆匆挂了电话后,林梅凤便开始考虑之后的计划。 回到坤天集团,林梅凤迫不及待地来到凌斯阳办公室。 “凌总裁,我想生下这个孩子。” 凌斯阳漠然道:“不必告诉我你的决定,我也没兴趣知道,出去吧。” 林梅凤没再坚持,而是低下头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挂着柔和的微笑,顺从地说了句,“那我出去了。” “嗯。” 与此同时,黄蕊蕊就真的给韩心仪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他们真的没有?” “百分之一百没有!我老公想尽办法调来了那家私密会所的监控,并做了非常详尽的调查。”黄蕊蕊拉着韩心仪坐下慢慢与她道来,“那天晚上你的那位凌总裁确实带着林梅凤去了会所,但是是为了招待一批电脑高手。” “电脑高手?”韩心仪不解,“我们的工作与他们还有关系?那段时间他不正忙着芳香产品的事么?” “我也觉得奇怪呀,幸好我老公心细,一并都查清楚了,凌总裁他丢下工作去接待那些怪客都是为了你呀!” “呵,关我什么事呢?” “你忘了,前一日你不是被误抓入警局了么,也不知道是哪个好事的,把这件事情都扒出来了放到网上,我那朋友还有韩非都看到了,可是等我回家上网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咧,原来是凌总裁找的他们才把局面控制住了。” 韩心仪点点头,这件事她也有过怀疑,不过之后发生的一连串事情使她无暇顾及便也就此将它遗忘了,经黄蕊蕊提起才又忆起,可后来为何会向那个方向发展呢,韩心仪急着追问道:“那之后呢?” “醉了呗,去会所之前先在酒楼邀请一批北商市颇有名望的新闻杂志媒体大佬吃饭,喝得酩酊大醉,到了会所又敬了几巡酒,就吐挂了。” “他酒量那么好……”韩心仪不可思议道,“一定是喝了很多很多的酒,他以前从来没醉过。” “可不是,惨状我也就不形容了,免得你听了心疼,你的问题解决之后,凌总裁也到了极致,实在支撑不住便先告辞了,就在这个时候林梅凤趁机就叫服务员开了间房说是凌总裁要休息,两人进房后,服务员听到凌总裁喊着回家了……心仪啊老婆啊什么的,但很快服务员被林梅凤赶出了房间。”黄蕊蕊绘声绘色地讲给韩心仪听,“哪知,不过三分钟时间,林梅凤就生气地从房间走了出来,一边打电话一边焦急地离开了会所。” “真的?” “我也这么问我老公,他说他找到那个服务员亲口得到了他的证实,因为服务员见她走了,怕凌总裁有什么需要吩咐的,还特意进去看了,不过凌总裁在睡觉他就关上门一直守在在门外,直到凌总裁凌晨时候也接着电话匆忙离开了会所。” “哦,他的这通电话应该是我打的。”韩心仪咬着下唇,“这么说他真的没有骗我,更没有背叛我,做出那种那种事情。” “如果我的偶像你的男人是个超超超级快枪手的话,那我也不敢保证在那三分钟里头他们没做过那种那种事情。”黄蕊蕊说完冲韩心仪坏坏一笑,“怎么样,究竟是不是啊?” “什么东西是不是啊?”韩心仪傻傻笑了,雨过天晴的感觉真好,只是她是不是伤他伤得有些过分? “是快枪手啊?” “当然不是了!”韩心仪一口否定后,听到黄蕊蕊笑得前俯后仰,才明白过来自己中了个她的小圈套,羞得双手蒙上了脸。 与黄蕊蕊分别后,韩心仪立即决定去找凌斯阳说清楚。 他是该生我的气了,韩心仪自责不已,斯阳他为了不让我受到那件事情的影响特意瞒着我悄悄地为我解决,而我却因为他醉酒后的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埋怨了他这么久,不听解释也不想解决,只是认定他背叛了自己,甚至还故意气他…… 越想越觉得对不起他,韩心仪很是苦恼,他一定是认为自己不珍惜这段失而复得的感情,一定对自己好失望了吧? 算了,既然都到了他办公室门口了,那就先向他表明自己的立场吧,希望他能原谅我的鲁莽与冲动。 豁出去了,韩心仪低下头,硬着头皮继续前进,不知不觉地就来到林梅凤的办公桌前,只是她此时一心想着该如何与凌斯阳说道且想象着凌斯阳会做何反应,因而心无旁骛,并未瞧见林梅凤眼里闪过的恶毒。 “啊--!”忽然,韩心仪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一扑,跌倒在地。 幸好肚子没撞到别的物体,韩心仪小心翼翼地爬起来,心有余悸地看了圈周围环境,这才注意到了坐在一边冷眼旁观的林梅凤。 “盯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林梅凤挪挪身子撇嘴道,“人家好端端在这坐着,还过来踩我一脚,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韩心仪本没料到自己就是被眼前这个女横向伸出的脚绊倒在地的,如今被她这么反咬一口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和斯阳真的是遇到小人了。 她决定不予理睬,因为她明白小人这种生物是不能用言语与之沟通的,不仅解决不了问题,反而有可能会更加弄巧成拙。 “喂,你闷声不响地这是什么意思,我在跟你说话呢!” “哦,原来你这是在说话呢?”韩心仪从地上起来的时候感觉了一下,似乎一切正常,她也安心了。 “不然你以为呢?”林梅凤站起来走到韩心仪面前,双手交叉神气极了,“我不是在说话难道我是在--” 话说至一半林梅凤明白过来韩心仪的意思,“你敢嘲笑我?” “我还从来没有嘲笑过谁,如果你非说是的话,那真该恭喜你了,你是第一个!” “你--”林梅凤不曾想到看起来比她还要老实温柔的韩心仪竟然也有伶牙俐齿的时候,她一时不知如何还嘴,只好指着站在凌斯阳办公室大门前的韩心仪训斥道,“站住,干什么你,总裁办公室是你自己想进就能进的吗?” 韩心仪没办法,站到一边,“那就请总管你想总裁大人通报一声。” “死了这条心吧,他不在。” 韩心仪不信,顾自走过去敲门,里面没有人应答她。 “真能耐了,我可没时间逗你玩,你爱信不信。”林梅凤也没去阻止她开门张望。 “我可以等。”韩心仪见办公室里真的没有凌斯阳的身影,不禁有些失望。 “哎,我说你这员工怎么这样,你要等就坐外边等呗,又不是没椅子给你坐,还非得到空无一人的总裁办公室等,少了重要秘密文件或者泄露了什么合同的,我可保不了你。” 韩心仪不管,她宁可到时候看凌斯阳的脸色也不想坐在这里再听到林梅凤叽叽喳喳的声音。 “你耳朵聋了,我叫你别进去!”林梅凤过来扯韩心仪的胳膊。 韩心仪没想到林梅凤会如此用力,拉得她连连往后退,就在韩心仪意识到林梅凤此举有可能害她再次跌倒对胎儿不利时,林梅凤突然口气一转,刚才的嚣张跋扈顿时变成了无辜可怜的恳求,眼里的凶光也一隐而没。 “心仪姐,心仪姐你别这样啊,凌总裁他真的真的不在办公室,你等一下再进去好吗?” “你放手,别拧着我衣服!” “我没有啊,心仪姐,你这样我真的很难做,我只是一个小秘书,你别为难我好吗?” “我非要进去等!”韩心仪见她这般可怜楚楚的模样更加来气了,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斯阳面前耍了多少此类手段,“你少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也不吃你的那一套了!” “心仪姐,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我以为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怎么你突然就不理我,现在还对我这么凶,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林梅凤突然就飙泪了,“你这样,凌总裁也这样……” “你错在鬼话连篇心机深重思想肮脏,无论做朋友做同事还是做下属你都不合格!”韩心仪见她势头变弱,想趁机令她醒悟道,“你觉得我和斯阳该怎样待你这个破坏我们感情家庭幸福的刽子手,反省一下吧小林!” “这不是我的错啊,是凌总裁他、他非要和我--” “住口!” “斯阳--”韩心仪听到凌斯阳的声音,一时激动,也顾不得林梅凤了,拔腿转身要走,可林梅凤的手依旧牢牢拧着她的胳膊,韩心仪吃痛,想要扳下林梅凤的手,可她越拧越紧,韩心仪胳膊上的肉被她快要生生拧下来了,痛得她不得不抬脚在林梅凤脚尖上点了两下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 “凌总裁--啊,啊,好痛!”见到凌斯阳来了,林梅凤先是喜出望外,而后突然向前一扑,双手抓过韩心仪的胳膊用力撞向自己的小腹,“啊,心仪姐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孩子?!”韩心仪脑子懵了,又被林梅凤这么一拉一撞,人也站立不稳,只记着林梅凤怀孕一事也不敢扑向她,情急中忙向右一偏,侧倒在地。 “心仪!”凌斯阳三两步跑向韩心仪,修长的双腿跨过林梅凤,根本无视她的存在,“没摔伤吧?” 韩心仪摇摇头,望着凌斯阳,心情很是复杂,好不容易以为只是误会一场,结果得到的却是更加令她难以接受的消息,她应该怎么办? “凌总裁,救救我们的孩子,我肚子好痛……” “她--”韩心仪无法像凌斯阳这般冷静到可以忽略这一阵阵凄凉的惨叫,她再怎么不愿承认也好,可毕竟眼下救孩子才是关键,突然韩心仪瞥见林梅凤身下有一滩鲜血更汩汩渗出,吓得脸色惨白,“血,流血了!” “心仪姐,你好狠的心啊,为什么要杀我的孩子,为什么--” “不是啊,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韩心仪慌乱地望着凌斯阳,“我没有要杀你的孩子,真的没有!” “别理她!”凌斯阳却坦然处之,搂住韩心仪道,“来,我扶你起来。” 韩心仪在凌斯阳的掺扶下慢慢站起身,突然她腰部一阵酸痛,紧接着小腹也隐隐发胀,她着急地双手紧紧抓住凌斯阳,断断续续道:“快,快,去医院!” “不去,你上沙发那儿坐着,我给保安打个电话,把她弄走就是了。” “我要上医院,出事了。”韩心仪还有些犹豫,不敢明着告诉凌斯阳,希望只是自己太过紧张所致。 “哪受到了?”凌斯阳明白过来韩心仪一定是刚才哪里摔伤了,见她的手扶上了腰,并一直低头向下看,便问,“伤到腰了?” 哪知,韩心仪小腹抽筋似地一阵阵疼痛袭来,她知道再拖延不得,急得指着自己的肚子大声叫道:“宝宝,斯阳快带我去医院,我们的女儿出事了。” “凌总裁,凌斯阳你回来,你不能不管我们的孩子啊,凌斯阳我怀的才是你的孩子,你竟然不管不顾我们母子!”林梅凤瘫坐在地,望着凌斯阳手忙脚乱地抱起韩心仪,满脸的心疼与着急,看得她嫉妒不已,她早已忘记了疼痛,眼里只有熊熊烈火般的恨意,“你用脑子想想,她就算真的怀孕这也不会是你的种,别忘了她跟韩世中医院的林晨时院长可好着呢,谁不知道她做了人家不要脸的小三,害得院长夫人天天寻死觅活抱着女儿要跳楼,你以为韩心仪有多爱你,你以为她为你守身如玉,你想想这四年里她到底有过多少男人,在丽芙宫接待过多少男客否则,她怎么养活自己和你的那个宝贝儿子?这样的女人你也要,你是傻了还是疯了凌斯阳,你你你竟然宁可救野种也不救自己的儿子?” 凌斯阳再次从林梅凤眼前大踏步跨过,完全没有理会这个坐在血水中乱哭乱叫的女人,因为他忙着哄怀里的这个女人,“不要怕,我们的女儿福大命大,绝不会有事的。” 第一百零九章 大结局 “把你吵醒了?” “没,醒了一会了。”韩心仪躺在病床上,见凌斯阳忙进忙出地,神情颇为严肃紧张,便问,“是不是小林的宝宝……?” “她又来烦你了?”凌斯阳皱眉,“不是叫保安别把她往这边送么?” “不是,不是,我是想问问她和宝宝怎么样了?”提起林梅凤怀孕一事,虽然难过,可毕竟孩子是无辜的,韩心仪的手一直覆在自己的小腹上,总算自己腹中胎儿再次躲过一劫,她希望所有的宝宝都能平安。 “这不是我和你需要关心的事!”凌斯阳总算在韩心仪面前坐了下来,提起林梅凤,凌斯阳立即面若寒霜,“她的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 “她肚子里的胎儿难道不是你的?”韩心仪决定袒然面对此事,经过上次的经验教训后,她告诉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学着心平气和地与凌斯阳沟通,因为他对自己真的很重要,她不想再因为误会或第三人的干预而使彼此一次又一次错过。 “管她是不是?我才不要她给我生什么孩子!”凌斯阳冲口而出,又惊觉怕影响到韩心仪情绪,犹豫了一会道,“应该不是我的,如果你想知道,我便去查查清楚,那晚上的事我真的没什么印象。” “你是指,除了那天晚上,你和她没再发生过关系?”韩心仪的心里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当然再也没有了!那就莫名其妙都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一次已经害我失去了你们母子。” 看到凌斯阳悔恨莫及的样子,韩心仪终于忍不住向他道出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并总结道:“如果她跟你说,是因为那次怀了你的孩子的话,那这孩子绝不是你的,放心好了。” “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冰释前嫌后,凌斯阳终于敢放心大胆地伸过手去摸摸韩心仪的小腹了,略略撒娇似地望着她的肚子道,“我反正只要你给我生孩子,别人的我都不要。” “那你,就不怕这是别人的孩子?”韩心仪指指自己的肚子,想起自己还没向他解释清楚自己与熊敏达之间的事。 “怕过,但我相信你。” “谢谢你相信我。”韩心仪也将手轻轻放在凌斯阳手背上,“是我没做好,没弄清楚状况还骗你说自己与熊敏达发生关系来故意气你。” “这也难怪你的,是我太傻呢,明明知道她那人不简单还故意留在身边,明明事情可以了解清楚的却因为你的离去和你的一句气话而堵气不管不顾,还要你怀着孩子为我奔波忙碌,我太混了!” “我们都别再责怪自己了,以后无论什么事,都别你瞒我我瞒你的,就不会再出这样的状况了。” “你都知道了?”凌斯阳盯着韩心仪,有些紧张。 “对啊,你为了我被抓一事不被曝光,又是请人喝酒又是低三下气地求人,想起来好难过,我不许你这么委屈自己,我又不是什么名人,人家说什么我才不在乎。” “好了,我知道了。”凌斯阳暗暗松了一口气,转眼笑道,“头一次当爹地没经验,以为什么时候都能做三维b超,不过据说医院都排到明年了,好不容易找李院长出面,才挤出一个下个月的名额给我,是四维的哦,好想看看宝宝可爱的样子。” “你这是头一次当爹地吗?”韩心仪笑道,“看我怎么转告达达……” “啊哈,怎么把那小鬼给忘了。”凌斯阳拍着脑袋求饶,“是我太激动了,一时口误。” “饶你这次吧。” “嗯,心仪,这次我一定要陪伴你走过艰辛的怀孕历程。” 韩心仪摸着凌斯阳凌乱的头发傻笑着,“好饿,突然好想吃炸馄饨!” 凌斯阳抬起头,急了,“拜托,吃点健康有营养的吧,别老吃油炸食物了。” “是你宝贝女儿想吃好不好!”韩心仪说着掀被要起来,“靠你,该饿死了!” “你别动,别动,我去,马上去!” 凌斯阳一阵风似地冲出病房,韩心仪坐在床上笑出了眼泪,属于她的幸福终于又回来了! 韩心仪决定将这一好消息告诉黄蕊蕊与之分享,她知道当黄蕊蕊得知自己被凌斯阳从坤天集团急匆匆地送往医院一定是急坏了,果然一看手机,全是她打来的未接电话。 “对,没事了,所以请干妈放心,你的小公主很健康哦--,熊主任,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你的脸……”韩心仪正高高兴兴地跟黄蕊蕊打着电话,这时门被打开,熊敏达走了进来,脸和脖了上都是血淋淋的抓痕。 “被一个病人抓的。”熊敏达面无表情地径直来到韩心仪病床前,他的眼神令韩心仪有些害怕,她匆匆与黄蕊蕊说了声再见便挂了电话。 “孩子没事吧?” “没事,熊主任费心了。” “我说过,让你叫我敏达好了。” “哦,您坐吧。” “不必了,站一会我就走。”熊敏达俯身盯住韩心仪,问道,“听说你,前段时间跟林学长走得很近?” 韩心仪老老实实回答道:“是有那么几次,不过后来引起嫂子误会,我和他便没再见面了。” “听说你,从林学长那儿带走了一堆东西?” “啊,没有啊,我带走什么了?”韩心仪茫然。 “听他的护士说,见到你从林学长的休息室出来时林学长的休息室出来时,手里捧着一只铁盒,还有几件衣服。”熊敏达贴近韩心仪的脸,抬起一只手突然又放下了,露出一丝笑意,“我想知道铁盒子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告诉我。” “原来你说这个。”韩心仪从容道,“都是我小时候玩过的小玩意,像洋娃娃,小发卡之类的,还有几件我小时候穿过的小衣服,我想放在那里也没用,就拿回家给以后给宝宝用。” “是凌斯阳的种吧,他那么有钱,还需要你来替他节约?”熊敏达站起身,啧了两下道,“林学长知道你又怀孕了,一定很伤心吧,可怜的学长!你好好休息吧,有空我再来看你!” 熊敏达走了,韩心仪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今天的熊敏达行为举止都颇为怪异,他身上那种温文尔雅的气质好似不见了,虽然不能说他粗俗,却也令她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了。 这边刚送走熊敏达,韩心仪又接到了林晨时的电话,令她震惊的是,林晨时竟然问出了与熊敏达一模一样的问题,她不禁有些生气,脸起板问林晨时,“难道你认为,我会从你那个乱七八糟的休息室里偷走什么重要宝贝吗?” “别误会,我只是问问。” “托人来问过一次还不够?”韩心仪质问道,“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去我家或者我把东西搬到你面前让你一一过目,如果你丢了什么东西而因此怀疑我的话,我很抱歉因为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等等,你先别生气,我问问而已,你刚才说我托谁来问过了?”未等韩心仪回复,林晨时又颇为慎重地猜测道,“难道会是熊敏达?” “对啊,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去问他,我已经把话都交待清楚了,不想再重复了!” “不是我托他来问的。”林晨时好像没有想要继续解释,他在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韩心仪差点没忍住挂他电话,才又听他以警戒的口吻对她道,“熊敏达有问题,尽量避着他点,别再与他单独相处,他要是再缠你,就告诉我来替你解决。” “到底什么事?”韩心仪见林晨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想起之前他也叫自己远离熊敏达,别与他来往,还以为林晨时是在吃醋,“为什么你只会告诫我别跟他说话别跟他来往却不告诉我原因?” 见林晨时嗯嗯啊啊不说话,韩心仪又接着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呢?” “这,他不是对你图谋不轨么,呵呵。” “这么粗滥的借口,你觉得我还会信么?” “哦,有位病人家属要找我谈话,就先这样吧啊,你千万记住我的话,原因什么的我改天一定告诉你,就这样再见再见!” “讨厌死了!”韩心仪放下手机,躺在床上将所有可能的原因分析了一遍,最后唯有一个结果稍稍能符合点罗辑--熊敏达看上了晨时哥的某件东西,而这件东西恰恰也是晨时哥的宝贝,而且是晨时哥丢失了的宝贝,那会是什么呢? 一件东西,能同时被两个医生职业的男人看上,究竟应该是什么好宝贝呢?而且极有可能极有可能东西丢失以前,晨时哥将此物藏在他的休息室里,难道真的会这么巧,东西就在她带走的铁盒内? “完全没有可能啊,我明明一样样翻出来看过的,没见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你一个人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该不会是嫌我动作太慢咒我吧?”凌斯阳乐呵呵地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堆食物,顿时病床内油香扑鼻。 “我怎么会咒我宝贝女儿的爹地呢?”韩心仪摸摸肚子调皮道。 “等急了吧,该饿坏了,快些吃,我来喂你,啊--” “啊--”韩心仪张大嘴,一口吞下三只,嘴里发出美妙而愉快的咔察声,被凌斯阳取笑道,“头一次见你能将樱桃小嘴张这么大。” “专心喂养好吗?”韩心仪指指他手里的油炸馄饨,又指指自己的嘴,“还请凌大人动作麻利一点。” “……” 一分钟后,韩心仪索性开始自己伸手向碗里捞馄饨,凌斯阳见她吃得太快,赶紧拿出一瓶甜豆浆给她。 “我不吃甜的了。” “什么时候的事?” “怀孕以后就不爱喝甜豆浆了,只喝咸的。”韩心仪说着,瞄了凌斯阳一眼,“你写啥呢?” “我记下来啊,这样就不容易弄错了。”凌斯阳虚心而认真地记录完后,见韩心仪停下嘴里的食物,仍盯着自己,又补充了一句道,“听说怀孕以后脾气会变暴躁或者忧郁,这样对你和宝宝都不好,我想让你每一分每一秒都开开心心地,尽量做到最好。” “斯阳!”韩心仪将馄饨一丢,投入凌斯阳的怀里激动地大哭起来,“你总是默默地对我好,我却不晓得珍惜,我以后再也不犯傻了,谁抢我都不放手!” “你不是傻,你是善良单纯,这世上找不出完美之人,因而也不可能事事圆满如意,我能做的不多,除了一心一意爱你和孩子们。” “你也要对自己好一点。”韩心仪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答应我,我要你把自己摆在第一位。” 凌斯阳沉默了一会,最后点头答应了,“嗯。” “呀,把你衣服都弄脏了。”韩心仪放开手,瞅着凌斯阳胳膊上两个油腻腻的爪子印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这衬衣怕,这衬衣怕是废了。 “脏就脏了,心仪这次你听我的,家里请两个保姆,一个专门照顾你,还一个打杂,我过会就去处理,有什么要求你现在跟我提,但不许反对。” 韩心正要摇头反驳,见凌斯阳很是坚决,只好打着商量道:“找一个够了,煮饭打扫卫生什么的,别再特意为我多叫一个了,没必要的,而且家里也住不下这么多人。” 凌斯阳想了想也有道理,“这房子确实不够住了,那就暂且你住院这几天叫个人过来照料你,然后家里……” “什么?住院?”韩心仪笑问,“我干嘛还要住院啊?” “怎么不用住院,都已经动胎气了,少说也得住上一个月。” “开什么玩笑,只是动胎气而已,连见红都没有,医生说只要注意别作剧烈运动,不要过分劳累就好了,我都不需要吃药,你竟然还要我躺床上整整一个月?” “你这三番四次地动胎气,见红,吃保胎药,你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可是也不必住这么久啊,最多观察就两到三天就够了吧?” “不成,不能再冒这个险了。” “我不管,我要出院,立刻马上,心情好我就明天再上班,心情不好我现在就去公司!” “你竟然还想要上班?!” “为什么不能上班,我当初怀达达的时候,一天打三份工,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我也挺过来了,那小子还不是活蹦乱跳健健康康的?” “……”凌斯阳自知理亏,又不放心韩心仪如此大大咧咧地,硬着头皮还嘴道,“那时候你还年轻,而且是第一胎,不一样的么!” 韩心仪怒目,“我现在年纪很大吗?” 就在两人争吵不休时,莉莉的妈咪打电话给韩心仪,问她家里是否有人在,刚才电梯经过八楼时进来一个男人,一脸的鬼祟样,怕是小偷! “不是吧,又遭贼!”韩心仪无法淡定了,说什么也要立即办理出院手续,凌斯阳阻止不了,两人最终彼此各退一步,韩心仪休假躺床上保胎一个月。 这一次,家里的物品没有翻动得过于明显,韩心仪开玩笑说,小偷素质也分高低,明显这次的小偷比较懂礼貌。 “你确定,这次依然什么都没被偷?” “确定啊,本来家里就没什么财产,没字画没金器没现金,唯一一体存折也在这抽屉里摆着。”整理完毕后,韩心仪躺在床上与凌斯阳分析道,“看这小偷,能翻的地方都翻遍了,与上次那小偷的目标似乎一致,说明上次那小偷失手了,这次是换人卷土重来!” “唔。” “别只顾点头啊,你也说说你的看法。” “我的看法--跟你一致。” “不是吧,我在你心不在焉的样子,告诉我你究竟在想什么!” “我想你是不是该睡会午觉了。”凌斯阳说着,要给韩心仪脱衣服。 “我哪还有心思睡觉!”韩心仪不依。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养胎,替我把宝贝女儿生下来!别的一概不准管!” 韩心仪见凌斯阳加重了语气,知道他已经在出院这件事上做了很大的让步,也知道他是真的真的很紧张她和宝宝,便暂时地妥协了。 凌斯阳带上门出去了,说是要去找个靠得住的保姆,再买些营养品,最后去向日葵幼儿园接达达回来,听起来行程紧凑而又忙碌。 当然,临走之前,凌斯阳又向莉莉爹地的保镖公司要了五位顶级保镖,在屋内屋外做好严密的防范措施,于是韩心仪躺在床上,彼此皆很安心。 不过,韩心仪此时心事重重,根本无法入睡。 天哪,我家里究竟藏了什么不起眼的超级宝贝了,竟然吸引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偷,也不知道今天这位偷到手了没有,要是也没找着,那不是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不对劲,他们怎么知道要偷的东西在我这里,而且一次次地偷窃,该不会是受同一个人唆使的吧?对对,我想有可能是一伙的!”韩心仪拿过手机想要把这个惊人的发现告诉凌斯阳,只是翻到通话记录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铁盒真的不见了……”韩心仪站在走入式衣柜里,怔怔地望着空无一物的抽屉,“铁盒没了,连我的几件旧衣服也一并失踪了……” 韩心仪急忙又来到达达房间,所幸她放在达达书架上的那本童话书还在,她将书捧在怀里,喃喃道:“从晨时哥那里带来的一堆物品,除了这本书以外,其余一概不见了,会是谁指使的呢?” 守在客厅的两名保镖,与韩心仪几乎算是老相识了,这会见韩心仪如此匆忙并神情严峻,忙过来询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睡不着,起来找本书看看。” 韩心仪回到房内,慢慢回想自己在医院时与熊敏达和林晨时的谈话,知道她从林晨时那里带走过东西的只有两个,噢不,有三个人。 一个是熊敏达,一个是林晨时,还有一个女护士! “这三人之中,谁的可能性最大呢?他们要走这堆东西又是想干什么呢?”韩心仪躺在床上,一边翻书,一边剖析,“晨时哥的可能性最小,因为他不知道我带走了哪些东西,虽然他可能会打开抽屉核对,但是如果这里面真有他认为很重要的东西重要到竟然会雇人竟然会雇人进行偷盗的话,那他早该收起来放保险柜里了对吧?而且我还对他说了,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请他来我家过目,他大可光明而来,哪需要做这种鸡鸣狗盗偷摸之事,更何况他不是这种人!” 啧啧,韩心仪索性拿出笔纸,将想到的情况一一做记录,可能性最大的要属熊敏达了,回想他上午来病房时的怪异神情与举止,还有晨时哥不是要我要小心这个人吗,还让我避开他,少跟他接触,难道他真的有问题? 这样的话,晨时哥一定知道些情况,从他刚才在电话里闪烁其词就可以发现了,但是他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她实情呢? 韩心仪还是决定给林晨时打个电话过去,当林晨时听韩心仪提到家中遭窃后,也是十分紧张,他着急地问韩心仪有没有受伤,韩心仪笑着告诉他,一切都好,就是丢了点东西。 “丢了就丢了,谁家小偷不进门,就当破财消灾了,家里周转得过来不,我看我现在过来一趟吧,顺便给你买点补品过来。” “不必了,丢的都是些零碎东西,不值钱的。”韩心仪好不容易才阻止了林晨时过来探望她的念头,当下再次将林晨时剔除出了嫌疑人之列。 不过,为以防万一,韩心仪假装无意中提到了上次将她从休息室放出来的那名小护士,“晨时哥,上午我电话里态度不好,你别介意,我也是被熊敏达气到了才……” “我当然不会在意,你也别记在心上了,犯不着因熊敏达生气,呵呵。” “听你的意思,不是你授意熊敏达来问我有关这些事的吗?” “当然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他从何得知此事的。”林晨时撇清道,“我都不知道你拿走的是什么东西,也是听护士小凡提起,才过来问问,只是想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并不是想跟你追讨,说真的,你要是能看上我这的任何一样东西并拿走,我都是高兴的,不过你一直就看不上呵。” “晨时哥,你别这么说。” “说起来,熊敏达那小子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跟你一样,小凡告诉他的。”韩心仪顿了顿,立即补充一句道,“晨时哥,你以前不是跟熊敏达关系很好么,怎么现在你好像很不待见他似地,究竟他干了什么,你要我如此防着他?” “难怪了……”林晨时在电话里似乎有些尴尬,好一会才把话说清楚了,“他前不久跟我说想追你,但是这人私生活不检点,我怕你受害。” “晨时哥,你多虑了,我不是这么没分寸没底线的女人。”话虽这么说,韩心仪还是对林晨时挺感激的,“说回正事,你说熊敏达到底在找什么,为何他两次派人潜入我家……”情急之下,韩心仪不一小心说漏了嘴,既然如此,她也不再瞒着林晨时了,一五一十地将前后两次家中入贼的怪事讲给了林晨时听。 “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也不来跟我说!”林晨时说完后,在电话那头大声斥责韩心仪不懂事,韩心仪甚少被林晨时如此大声训斥,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 “你确定第一次也是熊敏达所为?” “暂时还不敢百分之百肯定,不过,那晚在我告诉他我的住址后,家里立即被人破门而入,虽然他有很明显的不在场证据,但不排除不是他指使的。” “那跳楼那人呢,他又是怎么回事弄清楚了没?” “没有,后来警察局那边好像不了了之了,斯阳他派私家侦探查了,也没告知我结果,过会等他回来我再问问。” “过会回来?你们……” “我们合好了,之前只是一场误会。” “唉,你自己小心些,有什么变故记得一定要及时通知我,别一个人死撑,你现在不一样了,是两个孩子的妈咪了。” 林晨时嘱咐完后,便挂了电话,韩心仪原先还担心自己又会被林晨时扣上“上当受骗不懂事”的罪名,没想到他竟然默认了她和凌斯阳复合的事,韩心仪颇为舒怀。 韩心仪犹豫着,要不要也给熊敏达打个电话过去试试他的反应,不过在打了一次电话发现占线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知不觉中,韩心仪无聊地在床上度过了第一周,接下来还会有第二周,第三周,第四周……,有没有第五周那就得看凌斯阳是否慈悲为怀了? 这天,保姆出去买菜了,韩心仪拿起小时候的那本童话书消磨时间,没看几页她便有些泄气了,这本书不是页码被撕毁,就是有几页上的关键字被墨水涂黑了,韩心仪横竖看不清也猜不出这些被涂黑的究竟是什么字。 “我小时候有那么混吗?”韩心仪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我爸不还一直夸我从小就知道爱护书本,而且看这书的时候,也该上幼儿园了吧,我哪还会做撕书涂字这种幼稚的事啊!” 讨厌死了,韩心仪将书丢在一旁,想干点别的什么事,可脑子里一直在想着童话书里的情节,好想知道被涂黑的是些什么字啊,模棱两可的故事情节最可恶了! 韩心仪重新拎起书本,胡乱翻着,突然她觉得不对劲,被撕走的页码根本不可能是她一时贪玩干的,因为每一个缺失的三角都十分齐整,像是被人用尺子量过后,再用裁纸刀精心割下的,绝不是随手撕走的。 这么一想,韩心仪立即来了兴致,她将整本书一页一页地一页一页地往后翻,再将每一个被撕走的页码记录下来,童话书不薄也不厚,五多分钟后,韩心仪手边的白纸上就清楚地列明了一排数字:1、3、6、7、10、16、19、20、23、28、33。 “完全找不出规律嘛,这样裁下的意义在哪里呢?”反正也是无聊,韩心仪给保姆小平打了个电话,叫她回来的时候去书店替她买本与这一模一样的书回来。 拿到书后的韩心仪,并不是急着阅读了,而是神经质地将被涂黑的字全部寻找出来,同样填列在刚才的那张纸上。 “星云路大华银行地下一层微型保管箱,小心!”韩心仪将字与其中被涂黑的两个标点进行排列组合后,不禁愕然,这应该不只是当事人的恶作剧吧? 韩心仪通过114查询到星云路大华银行保管箱中心的电话后,打过去查询,先后报出她自己和父亲的身份证号码都查不到,当她再想问的时候,管理员已经对她产生了怀疑,告诉她如果有需要可以带着开户人的身份证亲自过来一趟。 于是,又过了两天,韩心仪恰好要去仁爱医院做产检,凌斯阳又跟着中国医药行业协会去了郑州参加一个重要会议无法赶回家,于是韩心仪在保镖的护送下,“路过”星云路,拐入了大华银行。 “不好意思韩小姐,真的找不到用这两个名字登记的保管箱。”银行工作人员将身份证还给韩心仪,带着抱歉问道,“您可以坐这边再想想,或者打个电话问一下您的亲人。” 我哪还有什么亲人,韩心仪丧气地想,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父亲干的,如果是的话,这里又没有用他名字开的保管箱,难道真的只是某个人开的一个恶趣味的玩意? 等等,这一连串数字又是什么意思,韩心仪再次拿出白纸研究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把这串数字遗忘了,银行工作人员说,保管箱密码只有六位,可这分明有10个数字啊。 会不会是自己的排列顺序有问题?韩心仪拿起笔在纸上胡乱排列着,银行工作人员眼尖,也可能是职业病的关系吧,指着韩心仪的这串数字道:“这是那人的身份证号码?” “身份证号?”韩心仪惊讶地又重新打量这串数字,果然有些相似之处,1961是父亲的出生年份,可是父亲的身份证号码她都能倒背如流了,完全不对嘛! 等等,她记得母亲比父亲小两岁,那就是1963年出生的,生日她记得更清楚,因为每年这一天父亲都要带着她去扫墓,10月16日…… “小姐,麻烦你替我查一下,姓名是冯宝姝,身份证号码是1223301931016,右面四位是7832四个字,顺序我记不起来了,她是我妈妈。” “户口本带了吗?” “没带呢。”自从父亲去世后,韩心仪就再没见到过那户口本了,应该是随着四年前父亲走后的那场大火一同消失了吧。 “是有冯宝姝这人,你的身份证再给我看一下。”韩心仪乖乖地将身份证递过去,工作人员松了口气道,“幸好你妈把你设为此保管箱的唯一领用人了,你跟我一块去地下室,输入密码就可以了。” “密、码?”早知道应该把那本童话书也一齐带来的,韩心仪后悔莫及,书上发现的两条信息都被用掉了,密码可能还留在书上,她尚未发现。 “你不会忘了吧?” “我试试……” “没关系,如果连你妈也想不起来的话,可以叫她本人过来重置一下的。” “我暂时还没这本事能让她亲自过来……”都入土多少年了。 “怎么了,她行动不便么?” “是啊,所以我想还是别打扰她老人家的好,呵呵。” “那你就好好想想呗。” 在地下一层绕了半天,终于来到所谓的微型保管箱区域,抬头望着密密麻麻的小抽屉,韩心仪抖了两抖。 “喏,快输密码吧。” “好嘞。”韩心仪伸出一根手指跃跃欲试,心情那叫一个激动!不知道妈妈留了什么有意义的东西给她呢? “密码五次输入错误箱体就自动锁定了。”工作人员在一边冷不丁地提醒道。 韩心仪手指一缩,思忖着要不要先回家拿书研究了再回来,这样的话大概会被这位已经被她缠了一个多小时的工作人员骂死吧。 而且,强烈的好奇心已经无法阻止她静下心来思考了,她一咬牙,首先输入了母亲的六位生日,系统提示错误,接着父亲的,还是错误。 没错,一定是自己的生日,既然母亲有意让我做唯一领用人,当然应该使用我的生日做密码无疑了。 韩心仪信心满满地第三次输入密码,可结果还是令她大失所望。 “韩小姐,你还有唯一的两次机会,请你想好了再按。”工作人员大概是看不下去韩心仪这么心急毛躁地输入错误密码,于是在一边给她提了个醒。 总不能真的就这么调头回去吧,等到家后再要出来一趟,又不知道要等上几个礼拜了。 韩心仪又暂时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凌斯阳,一来他本身工作繁忙,她不想令他分神再给他添加任何负担,二来他现在太过紧张她了,除了保胎和静养以外,几乎隔断了她所有的外出和社会活动,只要她一向他透露她的这一发现,他不是对此嗤之以对此嗤之以鼻就是又揽上身。 “到底设了什么作密码呢?”韩心仪开始抓狂了,要不要搞得这么神秘啊,你女儿不是福尔摩斯,也不是大侦探波洛,不懂解密也没爱因斯坦和霍金的智商啊! “会不会是某个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 “对嗳,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经银行工作人员一提醒,韩心仪低头“嘟嘟嘟”几下输入了爸妈的结婚纪念日,带着愉悦的神情结果换来的仍是系统发出的一句冷冰冰的“密码输入错误”的操作提示。 “韩小姐,我看您还是先回家再想一想,或者问清楚了再过来吧。”工作人员也深感无奈。 韩心仪再不乐意,也只能接受这个建议,或许再去那本书上好好找一找,说不定真能被她找到密码提示。 两人转身离开地下室时,那工作人员一声唏嘘道:“这保管箱一开就是六十年,连费用都是一次交清,当初怎么就没好好把密码给记牢呢?” “六十年?”韩心仪猛然回头问,“你是指六十年的使用年限?” “对啊。”工作人员点头微笑,“这才用了四年,你找到密码后可得好好保管了,不然一二十年后又该忘了。” “只用了四年?”韩心仪失笑,“一定是你搞错了啦,至少该有十年都不止了。” “没错啊,这打印纸上写得清清楚楚的,2009年至2069年嘛。”工作人员将登记簿递给韩心仪,“不信你瞧。” “这--,麻烦你,我想查一下具体的租用日期。”母亲过世都有十二年了,怎么可能会在四年前来大华银行租用保管箱呢,一定是另有其人。 “喏,查到了,09年6月6日,冯宝姝……” 6月6日,韩心仪的脚底浮起阵阵寒意,这个日子对她来说太深刻,以致于她最最害怕和最讨厌面对这一天,这是父亲离去的日子,是他放弃人生自我毁灭的日子,他选择了跳楼这一轰轰烈烈的方式告别人生和他唯一的亲人,连只字片语都未曾给她留下,也是在这一夜,她住了十几年的房子被一把火烧成灰烬,从此只剩下回忆。 “韩小姐,您想干嘛?” “我要去输最后一遍密码,你快帮我去开门。”韩心仪拉着工作人员,心急火燎地往回赶,再次站在键盘前,韩心仪深深吸入一口气,沉重地按下这六位叫她铭记一生的数字--090606。 “哇,这回终于对了,我可真紧张坏了呢。”工作人员似乎比韩心仪还要激动,“那不妨碍你了,你慢慢处理吧,有事按一下柜边的这个按钮。” “好的,谢谢。”韩心仪感激地笑着送走了工作人员,保管箱终于打开了,她摒息抽开屉子,惊讶地发现里面只有一封小型的黄皮信封,拿在手上轻飘飘地韩心仪甚至怀疑这只是个空的信封。 “这,好像一张药方,不过又比药方复杂,明明大部分都是中药,却还有化学公式,玩中西和璧么?”虽然不明就里,但韩心仪越来越肯定这分别就是父亲所作,先且不去管他是如何借用死去多年的母亲的名义租用的这个保管箱,就独独父亲为何要借用母亲的名义以及如此神秘已经令她很是头疼了。 韩心仪将信封装入包内,匆匆回到了家,路上便已经接到了凌斯阳催她回家的电话,韩心仪借口说大华银行保管箱中心在搞活动,想考虑要不要去租用一个保管箱什么的…… 这本是借口,没想到凌斯阳竟然欣然同意了,说既然家里经常有小偷光顾,又不知是冲什么而来,就把家里重要的证件财物等暂时存放至银行保管箱内,不过这事不需要韩心仪来操心,等他出差回来,马上去办理。 “好吧。”韩心仪失笑,果然不出她所料,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真当自己是头牛么? 回到家后的韩心仪思来想去,觉得此事已经错过了整整四年,不宜再拖,可当前自己怀着孕,除了出入不自由行动受约束以外,也确实不适合接触其中几味会引起子宫兴奋的中药以及毒草性较强花草类药材。 无奈之下,她不得不求助于在坤天集团研发中心担任资深特聘药理师的巫泽雷,向他大体说明情况后,巫泽雷立即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并在一小时内赶到了韩心仪的家中。 韩心仪关起门来,拿出纸条,与他细细探讨起来,双方一致认为,这很有可能是一款麻痹神经的止痛药,韩心仪希望巫泽雷能尽快按照这上面的药材、剂量以及化学公式研制出成品,巫泽雷欣然同意了。 之后,巫泽雷又连续两天登门拜访,由于他对西药以及化学公式十分在行,但在中药这方面,认知度却不如韩心仪广泛,于是两人商量趁凌斯阳还在郑州,将实验室搬到韩心仪家的书房内,由韩心仪在一旁作指导,巫泽雷进行具体操作,三日终于制得成品125克。 “我得拿到研发中心做试验,等我的结果吧,哈哈哈!” “小巫,今晚斯阳就回来了,咱俩电话联系。” “哈哈,明白了,好好休息,别让他担心了。” 果然,当晚凌斯阳一回到家,先翻看了体检报告后,就紧张地问她巫泽雷来干什么? “我这么久没上班,过来探望一下行不行?” “行,可有必要天天来,还关上门在里边一待就是一整天么?” “这 “这也吃醋?”韩心仪装作不高兴地朝客厅努努嘴道,“他们没告诉你,我和小巫是待在书房里的么?” “我没怀疑你们什么好不好,只是想知道你俩干什么呢,那么神神秘秘的?” 韩心仪见有些瞒不住凌斯阳,只好交待出一半事实道:“他在研制一款药物,有许多中药材不明白,拿来向我请教而已,所以你放宽心吧,好吗我的凌嬷嬷!” “不好,他这样就不怕会影响到你休息么?”凌斯阳紧张道,“你休息不好,我宝贝女儿也就休息不好,太害人了简直!” “有这么严重么,我完全没有感觉到累啊,天天这么躺着快成废人一个了。” “等你感觉到累就来不及了!” “是是是,我不让他再来影响我就是了。”韩心仪好言相劝,才使得凌斯阳打消了过去训斥巫泽雷一顿的念头。 凌斯阳出差回来后,似乎比之前更加忙碌了,这周末也说有事,一大早便出门去了,晚饭后神神秘秘地把韩心仪和达达叫到书房,说是有事要与大家商量。 达达很激动地问,是不是要给小妹妹取名字了? 韩心仪粗线,没必要这么急吧? 凌斯阳哎呀一声,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忘记了,那今晚先把名字取了,明晚我们再商量另外一件事。 “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不急的啦,等生下来再取也来得及。”这边韩心仪还在说,那边凌斯阳和达达却已经一个翻起了字典,一个咬文嚼字还在纸上又写又划,忙得不亦乐乎。 “我去看书了。”韩心仪默默转身回房后,给巫泽雷打了个电话过去,不过没有人接听,等了好久也一直没有回复她。 “怎么样,最后决定给咱们宝贝取个什么名字啊?”半夜,凌斯阳回房睡觉,吵醒了韩心仪。 “也真郁闷了,翻遍整本新华字典竟然找不出一个令人满意的!”凌斯阳很是疲累地揉揉眼睛,“明天我去买本康熙字典回来继续研究。” 果然不出所料,取名字这种事情,不被逼到要上户口的最后一天,就永远也不会找个令自己感到满意的,作为过来人,韩心仪当然也深深明了凌斯阳那颗充满热情的心。 不过好在,第二天晚上,达达主动放弃了要为小妹妹取名字这一伟大而艰巨的任务,势单力薄的凌斯阳只好暂时将此事搁置。 “斯阳,你这是?” “来,达达,过来跟你妈咪一起看看,喜欢哪所房子?”凌斯阳打开笔记本电脑,将这些日子考察相中的几所豪华别墅一一拍摄下来存在了电脑里。 每一栋房子,凌斯阳都拍摄得非常详尽仔细,且无论是地理位置和外观式样还是内部格局和装修风格,都各有千秋别树一帜。 “喜欢住林间木屋还是湖边城堡,或者山脚花房?”凌斯阳望着韩心仪母子,双目含笑。 “我喜欢城堡!” “一定要搬吗,我觉得这里够满意的了。”这么大的房子,好有压力啊,比巫泽风他们家的房子还要大两倍不止,这在韩心仪眼里都不能称之为一个家了。 “这里太小了,我们一家四口,一个保姆,月嫂,育儿嫂,管家,两个司机,就已经有十个人了,不够住。” “需要雇这么多人么?” “嗯,尤其近期家里时常出事,我很不放心你和达达,还想再多雇几名保镖。”凌斯阳说着,察觉到韩心仪面部表情一僵,笑道,“等搬家后,空间大了,你就能忽略他们的存在了。” “一定要这样吗?” “我知你不习惯屋子里蹲着这么多五大三粗的男人,但是为了我和孩子,只能先委屈你了。” 听凌斯阳说得情真意切,韩心仪也明白他心里的着急与难处,知道他这么做,完全只是为了她和孩子们,她又怎忍心拒绝他的好意? “城堡,确实太大了些。” “不嘛,妈咪,我就想住城堡,白雪公主和白雪王子就住在城堡里呢。” “那吸血鬼还住城堡里头呢!”韩心仪连连否决,“总感觉城堡里阴森恐怖的。” “啊,好可怕,那我不要住的!” 凌斯阳看着抱成一团的母子,无语道:“只是仿城堡建造的而已,前年才建好,去年新装修的。” “那就住小木屋好了,小矮人都住小木屋的。” “这个木屋根本不小好吧?”最后韩心仪挑中了山脚下的花房,“感觉布局挺紧凑,花花草草的装饰挺养眼,也没有空间上的浪费,我已决定就是它了!” “一点都不大气!”达达撅起嘴,“我都不喜欢!” “小屁孩!”韩心仪摸摸肚子道,“你不知道女孩子都喜欢花吗,不仅你小妹妹喜欢,连楼上的莉莉啊,幼儿园的妮妮啊,嘉佳啊都会喜欢得不得了哦!” “真的吗?”达达的眼睛发光了,凌斯阳无奈地撇了韩心仪一眼,这娃娃明显就是你给教坏的,还总赖到他头上! 凌斯阳的速度也真够快的,一周后,韩心仪他们就举家搬到了离巫泽风家不远的花式小洋房内,没有请客也没有任何仪式,安静地很。 韩心仪说至少应该通知一下巫泽风他们或者一起吃个饭吧,凌斯阳说好吧,那就明天晚上请他们过来家里吃饭,但是你不准亲自下厨! “遵命!我去打电话我去打电话通知他们!”韩心仪转身上楼,回到房间拨通巫泽雷的电话,她其实早已等不急了,都过去快十天了,小巫那试验不知进行地如何了,也不来转告她一声。 “初步断定这是一种吃了能使人上瘾的兴奋剂,止痛效果佳于杜冷丁,也更容易上瘾,用量如果控制不好,会破坏人体植物神经,使人产生幻觉。” “那岂不是毒品?” “差不多性质的,对了,你这款药品是谁研发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韩心仪全身发寒,这会是她父亲所为吗? “嗯,千万不能让它流入药品市场害人。”巫泽雷与韩心仪商量了一会,“我明晚过来拿试验报告单给你瞧,这会我忙着要去趟图书馆,再找点资料查查。” “好的,那明天见。”挂了电话的韩心仪愣在当场,心里一片乱糟糟的。 “怎么说?”端了燕窝上来的凌斯阳问。 “啊,什么怎么说?” “大巫他们明天来不来?” “哦,来来。”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凌斯阳拿走她握在手心的手机,“快喝燕窝。” “斯阳……” “嗯,怎么了?” “没什么……燕窝很好喝。”韩心仪最后还是决定先瞒着凌斯阳。 第二天晚上,凌斯阳早早地下了班回到家里,发现新家被布置地一片喜气洋洋,只是韩心仪的情绪却不怎么样。 “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几点了?他们怎么还不过来?” “这些日子把你闷坏了吧,这周末我陪你出去走走。”凌斯阳见韩心仪对他的话完全没有反应,不禁引起了他的警觉,“我给大巫去个电话问问。” “还有小巫。”韩心仪急忙补充道,又怕引起凌斯阳的多心,放缓语速加了一句,“别把他忘了。” 凌斯阳若有所思地站在一边给巫泽风打电话,韩心仪安静却焦急地等在一旁,她也不知道为何如此坐立难安,也许是因为此事有可能与父亲有关她才特别在乎吧? “好的,我知道了。”凌斯阳说完电话后,匆匆对韩心仪说道,“晚宴取消,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和达达先吃饭,不必等我。” “他们不来了吗,为何取消,斯阳你先别走!” “巫泽风说,从昨天开始就一直联系不上小巫了,我得过去看看。” “怎么会呢,我昨天还跟小巫他通过电话。” 凌斯阳停下步子,“昨天,何时?” “就是我俩决定请他们吃饭,然后我约的小巫,他说他会跟泽风一起过来,然后他就去图书馆了。”韩心仪隐隐觉得不太对劲,难道说巫泽雷的失踪与那件事有关? “图书馆?他去图书馆做什么?” “查、查资料。”韩心仪的脸色越来越差。 “你俩到底都瞒着我在做什么?!”凌斯阳终于怒了,他一早就知道韩心仪肯定有什么事瞒着她,但他见她精神状态都还可以,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没想到现在巫泽雷竟然失踪了,她还想要向他隐瞒。 “你别生气,我跟你说就是了。”韩心仪知道事体兹大隐瞒不得,便向凌斯阳和盘托出,从发现童话书上的秘密,到在保管箱内获得制药单以及如何与巫泽雷合制此药,最后巫泽雷发现了这药的秘密,还未来得及细说便失去了消息。 “糟了,巫泽风以为明姐因爱生恨,是她带走了巫泽雷,这时正赶往明姐所在的帮会准备去向她要人,我得尽快赶过去。” “我也去!” “留在这哪都不准去!” 凌斯阳走后,韩心仪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她想告诉自己,一切这可能只是自己在杞人忧天,小巫他有可能在外奔波搜集资料也未尝不可,可是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他的失踪会不会与前两次家中遭窃有关呢? 韩心仪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家中遭窃,一定是想寻找这份制药单,试想一种既能止痛又能使人产生幻觉的兴奋剂一定很有市场,更何况它还能令人上瘾,却又不能称之为毒品,因为它的成份都是普通中药材而已,如此低廉成本却能赚取天价利润,觊觎者自然大大有之。 “这么说,熊敏达应该也是出于这个目的了?”韩心仪自言自语道,“那小巫的失踪会不会与他有关?” 眼下她当然不可能傻到自己去找熊敏达要人,一来她没这胆量和本事,二来她也必须先弄清楚状况,免得仅凭自己的猜测与想象便胡乱地冤枉了好人,于是她决定先给林晨时打个电话,这次无论他如何回避隐瞒,她都必须要问个明白。 果然,林晨时对此事是有所闻的,当韩心仪提到发现制药单后,林晨时并不觉得惊讶,也不再逃避她的问题,他明确且冷静地告诉韩心仪,这真的是她父亲亲手研制的止痛药。 “可这并不只是止痛药!”韩心仪惊呼,“它使人兴奋,还会轻而易举地上瘾,我爸当时难道不知道他这是在制毒吗?” “是么,也许这就是师父他后来未再使用该药的原因吧。”林晨时淡淡道,“单子还在你手上么?” “是的,我保管着,就怕被别人偷走。”韩心仪意有所指。 “没人知道这事吧?” “晨时哥,你好好想想,有没有跟熊敏达提起过这事,我总这事,我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一点,不然他也不会屡次出现在我家附近,而且有一次他来我家之后,我发现我放重要证件的抽屉有被动过的痕迹,当然我并没在意,现在想起来觉得好像都有关联似的。” “我没跟他说过。”林晨时的语气有些发硬,“倒是你,有没有跟别人说这事?” “我刚告诉了斯阳,还有……” “你傻啊!这关系到师父的声誉你知不知道,你怎么做女儿的?”林晨时大声质问韩心仪,并问她单子是不是还在她手上? 韩心仪回答是的,却暗忖她是不是太过信任林晨时了,她怎么不多留个心眼,竟将一切都告诉他,如果他也对这感兴趣,那她此举不是大错特错了?于是便道,“这是他自己做的错事,为何要我这个做女儿的来替他隐瞒,他当初一开始就应该料到有这结果!我真不明白他会为什么还要保留这张单子呢,这种东西从一发现就应该被销毁!” “不要!”林晨时在电话里急道,“这也是师父的心血,怎可就这么毁掉?” “晨时哥,你清醒一些吧,这东西留着只会害人?既然如今我爸不在了,这件事就必须由我替他做主!” “你把单子给我,我是他的徒弟,这事当然得由我来作主!” “你不必说了,既然我们为了保护父亲的声誉,那又何必为此争执呢,只要毁了这张纸,不是一了百了了么?” “都说这是师父的心血了,而且反谓的不良反应也只是你单方面的说法,凡事都应该搞清楚,何必急于一时,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来。” “在家。”韩心仪的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没想到她一直以来视如兄长的林晨时竟然也令她如此失望。 “嗯,我来了,你切勿急躁,好生保管着,等我……” “好,我等你。” 韩心仪挂了电话,不再犹豫,立即换上衣服,瞒过保镖,悄悄从后门溜出了小洋楼。房子大,就是这点好,韩心仪走在路上,出奇地冷静。 她走进银河苑小区,看见林晨时的车已经停在小区内,不过才半个小时,这么快就赶到了。 韩心仪乘着电梯上了七楼,又拐入安全门内的楼梯,悄悄来到八楼,躲在安全门后打听林晨时的动静。 她听到他急切而有力的敲门声,响彻了整个单元楼,她听到他因无人开门,而泄气地骂出了脏话,她听到他接起电话对里边的人说,暂时还没有拿到…… 他真的是为了这张单子才来的,他不是怕我毁了父亲的名声,更不是为了关心自己,他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与私心,韩心仪彻底对林晨时失望了。 这时,韩心仪的手机亮了,是林晨时给她打来了电话,一定是想催自己给他开门,韩心仪的一颗心扑扑跳着,她突然想到是不是小巫在制药的事被他和他的同伙发现了,所以被他们抓起来了…… 天哪,必须立即将这事告诉给斯阳知道,好让他们尽快找到并救出小巫,韩心仪悄悄离开单元楼后,就立即拨通凌斯阳的手机。 “啊--!”韩心仪正要开口,忽然背后有人捂住了她的嘴巴,并挟制住了她的身子,她挣脱不得,只头惊讶地发现那人竟是熊敏达。 “这是上哪呢?”熊敏达抢过她的手机看了一眼,笑道,“想打求救电话么?” 他怎么也会来这里,又是从哪得到的风声? “跟我走吧。”熊敏达推着韩心仪直奔她八楼的家,一路上他一直捂着她的嘴,生怕她向路人求救,由于天夜尽黑,竟无人发现她被人挟持。 林晨时应该还没走,得想个办法让他帮自己先对付熊敏达,既然两人都是为了单子而来,或许可以采用鹬蚌相争之术…… “你来干什么?”林晨时见到熊敏达出现在电梯口,很不耐烦地问。 “哼,我不来,你能进得去这屋子?”熊敏达的言语很是轻蔑,将待在电梯里的韩心仪狠狠往前一推,幸好被林晨时扶住才不至于摔倒。 “你小心些,她有四个月身孕了。”林晨时怪责熊敏达后,又担心地询问韩心仪有否受伤。 此时这话,传入韩心仪耳里只觉得可笑与恶心,她原本还指望林晨时能帮自己一把,却没想到他不仅心生邪念,还与熊敏达狼狈为奸,眼下落入他们手里,真不知该如何逃脱了。 熊敏达粗鲁地在韩心仪身上找到房屋钥匙,三人进屋后,熊敏达立即锁上了门。 “单子呢?”熊敏达翻遍了她的包,就是找不到那张药单,索性将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了地上。 韩心仪一直沉默着,林晨时站在她边上,也是一言不发,只有当熊敏达做出些有可能会伤害到韩心仪的举止动作时,他才出手加以阻止。 “心仪,把单子给我吧。” “给你?还是给你们?”韩心仪看了眼熊敏达,对林晨时冷冷道,“他来干什么,你不是屡次告诫我别跟他来往么,你跟他又是唱的哪出?” “他也是来帮我、我们的。” “到现在你还想骗我?”韩心仪冷笑,“我真是信错你了。” “罗嗦个屁!”熊敏达推开林晨时,剥下韩心仪的外套,“你不交出来,那我只能自己动手搜身了。” “你干什么?”韩心仪想要闪躲,被熊敏达制住,一件长袖套头圆领衫被熊敏达衫被熊敏达撩得老高,眼见他的手就要伸向韩心仪胸前,韩心仪急得大叫,“晨时哥救我!” 见韩心仪被熊敏达非礼,林晨时立即拖住熊敏达,与他抱成一团,两人先是谩骂,后互殴起来,韩心仪趁机想逃,却发现大门反锁,钥匙还在熊敏达身上。 韩心仪自然知道熊敏达比林晨时更加可怕可恶,便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个陶瓷花瓶砸向熊敏达,但是两人一起相互变换着方向,韩心仪找不准位置,也不敢用死力,反而激怒了熊敏达。 熊敏达放弃林晨时,直奔韩心仪而来,韩心仪与熊敏达隔夜茶几对峙,她抓起身边的物品一个个砸向熊敏达,都被熊敏达躲开了。 “心仪,你这是何必呢,不为了自己也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林晨时走到熊敏达身边,又劝起了韩心仪。 “东西不在我这,我放在家里了。”韩心仪想起家里有十个壮汉保镖,何不将他们引到小洋楼那儿? “快去拿来!” “不是这个家,我搬走了,住在合安山那,也不远。” “你觉得我们会信么?” “真的,你们要是不信,问巫泽雷好了,他不是被你们抓去了么,本来他今晚要来我家吃饭庆贺我们乔迁之喜的。” “我们没抓过任何人,除了你。”林晨时插嘴道。 小巫不是被他们抓走的,那是不是就说明他没有危险也没有失踪?韩心仪宽心了些,继续与他们交涉道:“你们要是不放心的话,就跟我一起去拿好了。” “你当我们傻子?”熊敏达大笑,将韩心仪的手机丢给韩心仪,“给凌斯阳打个电话,告诉他单子放哪了,叫他送来,记住他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别耍花样给我们看!” “他不在家。” “那就叫你那聪明儿子送。” 林晨时不悦道:“别把孩子扯进来!” “你他妈能不能给老子闭嘴!”熊敏达对着林晨时的脸就是一拳,骂骂咧咧道,“要不是看在你近水楼台,我他妈找你合伙干?婆婆八八连个娘们都不如!” 熊敏达跨过茶几,将韩心仪绑在沙发上,林晨时眼巴巴地瞧着,不敢再开口,熊敏达拨出凌斯阳的号码后将手机牢牢贴在韩心仪耳边,面露凶相道:“给我老实点,不然叫你一尸两命!” 韩心仪没理会他,待凌斯阳接通电话后,韩心仪第一句问的是:“找到小巫没?” “没有,但是有了些线索,有鲍爷在小巫不会有事,放心好了。” “小巫真的是被人抓走的么?” “嗯,你在家还好吧?” 韩心仪没回答他自己好还是不好,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开口说好,就会激起熊敏达的愤怒,是自己连累了小巫,当下自然是先找到他比较要紧,便又嘱咐了几句。 “你别担心了,照顾好自己,一找到小巫我就回来。” 熊敏达见两人说了半天没往正题上走,吼道:“快叫他拿单子来!” “挂了。”韩心仪白了熊敏达一眼,也许是她眼里的幸灾乐祸刺激到了他,熊敏达拿起手机就朝韩心仪的额头砸去,一连砸了三下,幸好林晨时及时过来制止了他。 熊敏达却仍不罢休,手指扼住韩心仪的咽喉,喋喋不休地怒骂着,林晨时焦急,在一旁劝他住手,别因此误了正事。 谁知熊敏达因此将怒气再次撒在了林晨时头上,“早知道你舍不得她,有你在,什么都处理不好,趁早给我滚走,拿到单子后我自然会去找你。” “不行,我不能把心仪一个人留在这。” “心仪?心仪?呵呵,叫得可真甜,人家心里头可压根就没有你这个好哥哥。”熊敏达抬起一脚踩在韩心仪膝盖上,将全身的重量压在她腿上,凑近她阴笑道,“说起来你可真该好好感谢感谢我,要不是我及时叫走了林梅凤,你的好老公凌斯阳早就成了她的俘虏了。” 扼在颈脖上的手指松了松,韩心仪急喘着,“原来那晚给林梅凤打电话的人是你?” “看来你还知道不少,那个女人,怀了我的孩子,还想着勾引跟别的男人,啧啧啧,连老天都看不过去,倒是又一次成全了你和凌斯阳。”熊敏达说完,突然一掌狠狠掴在韩心仪脸上,“不过你不会每一次都这么幸运的!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不用打了,那张纸我已经一把火烧成灰了。”韩心仪的眼睛盯住林晨时,“在电话里,我就听出你不怀好意了,你以为我真的会等你来收?” “心仪--” “八婆,那就给我背出来!” “那种害人的玩意,我为何要去记它?” “贱人!”熊敏达抬腿踹在韩心仪的膝盖上,韩心仪吃痛。 “这就痛了?看我怎么把你肚子里的那货踹下来!” “不要!” “住手!”林晨时发狂了,抬腿踢开熊敏达,趁其不备又迅速将头抵在熊敏达胸口一直将他往后顶,没想到熊敏达脚后踩到从韩心仪包中掉落的一瓶小装矿泉水,一滑便仰天倒在地上。 林晨时趁机死死扼住熊敏达的脖子,大声叫着:“我早说过,不准你害心仪你为什么还要害她你敢动她一根指头我就跟你拼命!” “你--傻逼!”熊敏达并不是那么容易制服的,他拼尽全力扳开林晨时的手,挺身而手,挺身而上将林晨时压在身下,抓住他的头狠狠往地上撞。 “住手,住手他会死的,你住手啊!”韩心仪仿佛看到林晨时的眼睛慢慢变小,直到变成了一条缝为止。 “晨时哥,晨时哥你醒来!”韩心仪吓坏了,她拼命地大叫着救命,随后她看到一股鲜血突然从林晨时身后喷涌而出,韩心仪不停地眨眼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可是当她看到熊敏达惊慌失措地从地上站起,双手沾满鲜血时,她已惊愕到说不出话来。 “他是为你而死的,你不觉得应该为他做点什么吗?”熊敏达一步一步慢慢向韩心仪靠近,“把单子交出来,等我赚了钱,我会分给他的那个先心病女儿一点钱动手术的。” “他死了?晨时哥死了?”韩心仪一直念叨着,直到她听到熊敏达说出媛媛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时,她懵了,“不可能的,媛媛明明很健康……” “得了吧,不然你以为他一个得了肝癌的好男人,会拼死与我这种渣子合作?”熊敏达似乎完全没有因为错杀了林晨时而感到一丝紧张与愧疚,他只是不停地用各种方法劝韩心仪尽快将单子交出来,“我的耐心有限,能保护你的这个人已经去了西天,你还敢嘴硬?” “你刚才也听到了,斯阳他不找到小巫今晚是不会回家的,你何不跟我一起去趟我家?”韩心仪痛苦地看了眼躺在血泊中的林晨时,鼓励自己为了孩子平安,为了替林晨时报仇,她一定冷静,“这是案发现场,逗留得太久恐怕对你不利吧?” “我就知道你没烧掉那张单子,哈哈!”熊敏达过来替韩心仪解绳索,“去就去,谅你这一孕妇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晨时哥都被你……,我又哪还敢反抗你?”韩心仪回头最后朝林晨时看了一眼,闭上眼睛,眼泪就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勿庸置疑,等熊敏达发现韩心仪的小洋楼布满保镖后,想逃已然来不及,只得老老实实束手就擒。 凌斯阳收到消息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医院,看到的却是韩心仪抱着林晨时哭了一脸的鼻涕眼泪。 林晨时隔着吸氧器张了张嘴,韩心仪将耳朵凑近了,听到他说:“别哭了,我,反正,是要走的人了。” “不,你不会的,你还要留下来照顾媛媛,抚养媛媛长大,然后,然后看着她嫁人的!” “等不,到了……我也,好想……媛媛--” “我给嫂子打电话了,媛媛马上就来,晨时哥你一定要等媛媛!”韩心仪见林晨时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急忙双手将他的手握住,“媛媛很快就到的,晨时哥你坚持住啊。” 林晨时想掀氧气罩,韩心仪就是不许,生怕他耗尽了力气,错失了见媛媛最后一面的机会。“别哭,不喜欢,看到,你哭……” “晨时哥,告诉我媛媛是不是真的,真的有先心病?” “最近几个月,才发现,我真混,没钱,没钱……” “爹地,爹地!”媛媛推开门跑了进来,韩心仪这才发现凌斯阳站在门口,她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将空间留给了陈自敏和女儿媛媛。 凌斯阳一把将韩心仪搂在怀里,温柔地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他什么都没劝她,默默地让她倚靠。 “我欠你的,只有,下辈子,还了……” “混蛋!你休想撇下我们娘俩,你要不管我,我就是死也要拖着你跟着你!” “改改,说话,口不,口不遮拦的,难听……” “你就算嫌我一辈子我也要赖着你。” “我,要,走了。” “要走咱一起走!” “到死你,你都,不放心,我……” “对,就是不放心你,又傻又呆,见了阎王爷你都不会说话!” “媛媛……” “爹地,陪媛媛滑滑梯去好么?” “好,好……”林晨时突然心跳加速,监测仪发出尖锐的警报,韩心仪和凌斯阳急忙出去唤医生。 再进来的时候,却看到陈自敏趴倒在了林晨时的身上,血染红了白色的床褥,媛媛吓得大哭,不停地摇着陈自敏。 “天哪,天哪……”医生过来了,带走了已没了心跳的陈自敏,韩心仪将媛媛搂入怀中,经过一番激烈的抢救,林晨时醒了过来,但是较先前更加虚弱了。 韩心仪本想瞒着他陈自敏的事,可媛媛一见到林晨时醒来,就哭着要他抱,告诉他妈咪把刀子插到了胸口…… 林晨时痛苦万分,“我害了她呀……” 林晨时的心跳越来越微弱,医生过来通知凌斯阳林晨时无法坚持多少时间了,凌斯阳走过来取下了林晨时的氧气罩,林晨时感激地看了眼凌斯阳,又看着韩心仪,艰难地发出两个字,“幸福。” “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心仪母子,还有,你的女儿。” “斯阳,谢谢你。”韩心仪没想到,凌斯阳竟会对林晨时说这话,虽然她一早想好了要照顾媛媛,但凌斯阳能与她想到一块去,她真的由衷感到幸福与感激。 林晨时张了张嘴,说些什么韩心仪已无法听见,但林晨时却一直望着她,要对她说话,她只好将耳朵凑到林晨时唇边。 林晨时的唇轻轻碰了碰韩心仪的脸,之后就再也没能呼出气来了…… 凌斯阳主动要求为林晨时夫妇办了葬礼,韩心仪将媛媛接回了媛媛接回了自己家,无微不至的关怀使媛媛渐渐忘记了过去,也接受了韩心仪和凌斯阳的疼爱与关怀。 半年后,韩心仪顺产一女婴,把凌斯阳乐得合不拢嘴,与此同时,凌斯阳从美国邀请的心脏病大夫也为媛媛动了大大小小四次手术,一切顺利,媛媛终于有了一颗澎湃有力的心脏,能跟着达达一起蹦一起跳,也能帮着韩心仪一起逗小妹妹了。 明姐竟然产下了一对龙凤胎,把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巫泽风累得半死,白天哄老婆,晚上前半夜给儿子喂奶后半夜给女儿换尿片,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洒脱四处蹦哒的男子了,俨然已被明姐彻底收服。 凌斯阳的女儿满月那日,梅朵来了,偷偷告诉韩心仪她和任意在一起了,韩心仪大为惊讶,“你俩怎么认识的?” “我俩本来就差点订婚了,后来我俩的爹地先后出了事,才搁置了此事。” “哦,那任意呢,他怎么没来?”得知任意现在品性大变,十分疼爱梅朵,韩心仪也对任意有了好感。 “他才不来呢。”梅朵说着,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抱着女儿的凌斯阳,“有人跟他过不去嘛,还把他害那么惨,不怕被他再卖第二次啊?” “咳,我带女儿出去晒太阳了。” 凌斯阳抱着女儿匆匆逃离现场,韩心仪让梅朵传话给任意,“替我谢谢他,如果不是他通风报信,告诉斯阳有关巫泽雷被关押的消息,我们也不能及时将他找到并解救出来。” “谢他干嘛,该谢我才是真!”梅朵得意道,“他跟卫生部那老妖女本来就有仇,那女人本来是他爹地的姘头,后来又看上了任意,可怜我的任意当时才十三岁啊,他爹地明明知道这事,可为了权利为了讨好这女的,不管不顾自己的儿子,任意早恨死她了,后来当他发现她早前做了一件非常不要脸的事后,便一直在跟踪调查她,想找机会灭了她。” “什么不要脸的事?”虽然凌斯阳大致跟韩心仪讲过,抓小巫的头目竟然是现任卫生部副陪长,而且同样是冲着她的那张药单而来,但韩心仪对这个副部长知之甚少,也是从梅朵口中才知道原来她竟然还跟任意关系非浅。 “那个时候啊,她还是中国国家医药行业协会副会长,那时候的会长你猜是谁?也是个女的哦。”梅朵神秘地朝韩心仪眨眨眼,见韩心仪无解,她笑嘻嘻地朝门口望了眼,然后附在韩心仪耳边小声道,“是你婆婆啊!” “啊,她!” “嗯,这两人年轻时还是情敌来着,不过你公公爱的是你婆婆,才不喜欢那荡妇呢,也许就是气不过,这女人处处与你婆婆为敌,三天两头闹出点事情来,不过都被你婆婆解决掉了,直到有一次,你婆婆惨败而亡。” “你说我婆婆去世,与她有关?” “不止,还与你爹地有关。” “我爸?”韩心仪大惊失色,“难道又与那药单有关?” “正是,之前我也不知道呢,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晚,一个男人在你家跳楼的事?”见韩心仪点头,梅朵又继续道,“这人还是婴儿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被摔到了地上,伤到了脊椎处的神经,因而经常神经痛,你也知道这种痛很可怕,根本就是忍不住的嘛,他母亲受不了儿子这么痛苦,打算投河自尽,被你那在河边钓鱼的爹地救了,你爹地仁仪心肠,也不忍心看到这种惨剧发生,于是他将这药用在了这个男孩身上……但是,最后这男孩不仅上了瘾,还变得疯疯癫癫得,他母亲恨死了你爹地,天天上医院哭闹,还四处抹黑你爹地。” “那时候我正上大学,对此事竟一无所知,不知我爸当时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是我不够关心他。”韩心仪很是后悔,又因知道了真相而倍感欣慰,父亲终究是个好人好大夫。 “你婆婆一早知道你和凌哥哥在一起的事,她听到这风声后,找到你爹地,当她了解到真相后,很是唏嘘,不忍责怪你爹地,但也不容许他再用此药!” “这是自然。” “但是你爹地舍不得将这方子毁了,具体原因我还真说不上来,可能这方子像他孩子,他舍不得丢掉吧。” “也许是与我妈妈有关。”韩心仪喃喃道,“我隐约记得,我妈得了一种怪病,经常一到半夜就全身骨头痛,那凄凉的嚎叫声我至此还记得,我爸一定是那时候研制的这药,因为有好几次我看到他在喂我妈吃药,吃完后我妈就会对我笑了,也不疼不叫了,但是我妈还是没能坚持很久便离世了。” “难怪,他舍不得了,哎。” “他既舍不得,又想留个念想,可是留给我又有什么益处呢?” “说回正题,那副部长得知此事后,层层上报揭发你婆婆和你爹地同谋制毒,恰好当时你公公也因这个女人和任意爹地一起在背后捣乱被双规,凌家至此败落,但这女人却一直不肯罢休,仍念念不忘这方子,希望能靠此大发横财。” “人为财死,只可怜了那些无辜的好人们……” 韩心仪在烧方子的时候,凌斯阳过来了,他想阻止她,却俨然晚了一步,“烧了吧,既然是父亲为母亲制的药方,那便随了他们去吧。” “也好。” “斯阳,你是不是恨过我?”韩心仪回头,望着凌斯阳。 “不恨,只是茫然过,当我从跳楼男子的身世中得知,害我母亲身败名裂郁郁而终的源头来自于你父亲后,一时之间我真的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所以你那晚喝了那么多酒,但是其实你并没有醉,对么?” 凌斯阳点点头,苦笑道:“我是个傻瓜,我竟然想以醉酒的名义对你凶,想恼你骂你,可是我的心不允许我这么做,除了爱你我什么都做不了。”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替父亲向你,向婆婆道声对不起。” “当时我仍是对此事一知半解,其实也是误会了你父亲,他是位好医生,不该怪他,你更不必为此自责。”凌斯阳宽慰着韩心仪,“自从我入了中国医药行业协会,翻阅了不少当时的资料,并询问了当年的许多会员,也渐渐地掌握了些许真相,只是没想到,那女人竟到现在还未放弃,行动如此之迅速,幸好当时被抓的人是小巫而不是你。” “呵呵,你这么说就不怕被鲍爷跳起来喊骂?” “我管不了这么多。”凌斯阳抱起韩心仪亲了又亲,“好老婆,你终于做完月子了,老公我再憋下去恐怕要不举了。” “咳,那就别举了。”韩心仪笑着想逃,被凌斯阳准确无误地扔在棉软的大床上。 “那可不行,这么多房间可还都空着呢,我可是要儿女满屋的哦!” “啊,不要,老公饶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