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绝世血天使》 欢迎收藏 作者大大正努力存稿中,喜欢的宝宝先收藏回家,一起期待后续呀~ 《斗罗:绝世血天使》欢迎收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千家屯里的人都姓千 东方已经素白,朝霞渐渐晕染天幕。 村内早已开始喧闹,鸡鸣犬吠、呼喊声,构成了乡下早晨特有的音符。 ——村民没有赖床的爱好,敢糊弄田地,田地就敢糊弄肚子。 田园牧歌大多只存在于幻想之中。 小山村名叫千家屯,位置在星罗国境内的山岭之中。 一个和其他乡村没什么区别小村庄,如果非要说出和其他小村庄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是没人能说出这个村庄在这里存在了多久。 或许很长,也或许就是近千年。屯里人都记不清祖辈是从什么时候搬过来的了。 千屯里的人当然都姓千,千这个姓氏有点令人印象深刻。但为什么印象深刻也没人说得清,或许是曾经有个姓千的大人物吧。 大陆上那些大宗门倒是可能说得清,但也没人会关注这里还有一村庄姓千的。 魂师界各类自称武魂殿传人、自称天使武魂继承人的都快凑出一只手来了,没人当真。 ——只当是鸟人而已。 一个魂师都没出过的千家屯,就更不会引起什么特别关注了。 一群平民罢了。 “千劫,你还不能休息喔。”村子东边的祠堂内,一个白发少年拍拍自己脸颊,自我安慰了一声,踏入了祠堂。 少年看上去年龄不大,最多十来岁,这个年纪的孩子容貌也还没张开,自谈不上多么惊世,只能说是颇有灵气。 令人映像深刻的是,男孩的眼睛一直是虚眯着的,嘴角也一直向上扬起,仿佛一直在笑。 “还是没什么变化啊。”正如男孩自称,他姓千名劫,与前世某个战斗疯子只是恰好撞名而已。 此刻他手正搭在一根满是裂纹的褐色山柱上,上面有一摸鲜红的印记。 ——那是血,属于千劫自己的血。 小时候不小心撞上去留下的痕迹,四五年的时光这摸血迹还是鲜红如初,仿佛刚沾染上去的一般。 一切恍如昨日。 千劫将目光看向了整个祠堂。 说是祠堂,但千家屯已经很久没人来了,只有一个半截入土的老族长会时不时会来参拜一下。 它成为了小孩子们玩乐,野生小动物栖息的场所。 荒草、灰尘、破碎的瓦片,一切年久失修建筑该有的东西它都有。 喔,当然,还有处于大殿正中的石像。 那与其说是石像,不如说是个石头墩子,看不清容颜,细节早已经模糊,只是一个模糊的人形,还有着背后六个伸展而出,残次不齐的凸起。 羽翼?武器?说不清楚,也看不清楚。 光从地面上几块破碎的石头,也看不出来石像背后原来的装饰是什么。 没有贡品,没有香炉,也难怪千家屯的人们会将它忘却。 “您老人家再委屈个十来年,不肖子孙千劫一定会为您重塑金身的。”千劫对着石像拜了拜。 然后,他放开了心神。 呼吸之间,少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祠堂。 …… “听说昨天阿劫回来了?”又是一日清晨,喧闹声依旧,只是村民们讨论的内容有所改变。 而内容的主角,也恰好踏入了村庄。 “阿劫啊,好久没见了,要不要来我家吃个早饭?” 踏入村子,迎面而来的便是村民们热情的招呼。 “不了,二叔,我答应族长今天去他老人家吃饭的。” “那晚饭或者午饭来我家吃?” “阿劫啊,几年不见出落的越发水灵了。” “……” 您老人家是眼神不好还是词库匮乏,是怎么把水灵这词用在一个男生身上的? 千劫努力的回应着,但看得出来,那常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之中有一丝疲惫。 最终,千劫似乎招架不住村民们的热情,拐入了记忆中的小路。 “邪魂师就没必要给村里人添麻烦了。”千劫感叹着,路边枯黄的蓝银草顺带遭了殃,被踢得满地都是。 距离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十年了,曾有前辈大佬曰:穿越者必有三高,情商高、智商高、气运高,有如此三高方才能在一方世界功成名就。 千劫不确定自己有没有三高,但他敢肯定,他至少有一样高——血压高。 因为这里是斗罗,因为他是个人见人恨,花见花败的邪魂师。 ——有圣灵教正式编制那种。 很遗憾,穿错时间点了,他在一万年后的斗二。穿越者云集的武魂殿没有,女神也没有,天使姐姐的同款血脉倒是有一个。 也是官方认证那种。 即当邪魂师,也当天使血脉,真是x了蜥蜴了。 “哎,邪魂师就邪魂师吧,好过一丝魂力都没有的普通人。”烦恼来的快去的也快,想了想普通人那生存环境,千劫打了寒颤。 千劫站定了脚步,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屋顶。 “出来吧,师兄,我看到了你了。” 那里正站着一个灰白头发的中年人。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一天一夜都没见到你?”中年人眼神严肃的盯着千劫。 “别问。”千劫露出了常年挂在嘴边的笑容,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了中年人的信息。 西德,一个身份有些特殊的日月皇家魂导师团八级魂导师,千劫的师兄。 “好吧,我不问。不过你给我解释一下,你武魂怎么回事?”西德看向了在四周盘旋的蝴蝶。 “武魂二次觉醒呗。”千劫摘下了一直带着的手套,手背上有着一个鲜红的图案。 是血与伤口。 宛若从不会愈合一般,鲜红的血液在伤口里流动。 微风吹过,西德瞬间出现在了千劫身前,抓起他的手死死的盯着。 总所周知,大陆上有一种特殊的武魂,能够二次觉醒——本体武魂。 血液当然也是本体武魂。 但西德委实没想到,千劫这么快就能迎来二次觉醒。 他只是个大魂师而已。 “什么等级的觉醒?”既然已经觉醒,细究如何觉醒的无意义,西德转而关注起了觉醒等级。 同样总所周知,本体武魂的二次觉醒分为黑铁、青铜、白银、黄金,但黄金级觉醒是魂师九十级之后才能考虑的事。 “白银。”银色的血滴虚影在千劫背后浮现,两个黄色的魂环在朝阳下熠熠生辉,同时几只银色的蝴蝶从千劫手背处飞了出来。 第二章就叫新华字典吧! 几只银色的蝴蝶围绕着小路上的两人翩翩起舞,煞是好看。 西德凝视着千劫身后的银色武魂,本体武魂二次觉醒之后,施展武魂时,武魂会附带觉醒的等级颜色以及背后会出现特殊虚影。 用千劫自己的话来说,叫特效。 这说明千劫没有骗他。 西德深吸了口气,然后弯下腰,双手郑重的搭在了千劫肩上。 “记得,隐藏好自己,你们圣灵教的环境,你懂。 “一个白银级觉醒的血液武魂大魂师,会引起什么风波,你也懂。” 千劫点了点头,他当然懂。 本体武魂已经很稀少了,他还是血液武魂。 ——本体武魂的另一个特性,对身体越重要的部位越强大,血液对人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真要泄露出去,本体宗之类的不谈,圣灵教内,想把他拿去炼药的人可多着呢。 毕竟那是一群邪魂师,吸人血之类的话题都不配成为彼此间酒后的谈资。 “有什么具体的变化没?”西德紧接着问道。 “没有太多的变化,就是让我的第一魂技魂力消耗大幅减少,同时从以前的蝙蝠,变成了什么形态都行。 “体型大小取决于我的出血量和魂力多寡。” 说着,银色的蝴蝶停留在了千劫的手背上,紧跟着又化为了一条银色的小蛇,缠在千劫手指上吐着鲜红的蛇信。 第一魂技,血之追猎,一个体内血液凝结为蝙蝠,主动攻击敌人的魂技。 现在它什么都能变了,唯一的问题是,千劫全身的血液都放出去,也未必能构筑出什么大型动物。 “以及……” 一把类似手枪的武器出现在了千劫手中,它有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魂导器:低语。 千劫和西德共同的老师,在千劫生日按照千劫要求,铸造出来送给千劫的礼物。 嘣! 没待西德阻止,低语枪口魂力光芒涌动,一枪洞穿了千劫的太阳穴。 没有红白相间豆腐脑飞溅的情形,只是银色液体中穿过了一道蓝光。 “有什么限制没?” 无敌魂技和拥有无敌效果的魂导器在大陆上并不少见,但或多或少都有着极大的限制。 “属于武魂自带特性,物理攻击百分百无效,使用一次固定耗费体内三分之一的魂力。”涌动的银色液体重新幻化为了千劫的面容。 西德深吸了口气,三分之一的魂力消耗,很大吗? 不,不大。 比起动不动一天只能使用几次的无敌魂技来说,真的不大;拥有无敌魂技的魂导器没有使用次数限制,但使用后魂导器就报废,比起制造魂导器的材料和精力,三分之一魂力真不算什么。 毕竟魂师可以随时补充魂力,实在不行可以奶瓶供能。 “你的第二魂技呢?” “还没试过,不清楚。”千劫摇了摇头。 “好吧,那你的第二武魂呢,有什么变化没?”西德闻言也并不继续追问下去,毕竟千劫的第二魂技,确实不太好找人试。 反正他自己绝对没什么兴趣当实验品。 “没有,新华字典还是那副样子。”千劫摇了摇头,同时伸出了另一只手,一本被长长金色锁链锁住的书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有本前世新华字典那么大,四个书角还装有金色撞角,繁复的花纹在其上环绕着。 一看就是打开教育别人,合上也能教育别人的书。 虽然他现在还打不开。 “见鬼,你真的不考虑改一下武魂名字?叫天书、圣典之类的多好听。”西德皱了皱眉头,新华字典这名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名字,给武魂取名还从来没有这么随便的。 “再说吧,反正圣灵教也不允许我现在修炼这武魂,叫什么名字无所谓。”千劫不置可否,他对武魂可从来没有斗罗人那种视之为己身的态度。 一件好用的工具而已。 “师弟你对武魂的奇怪态度能不能改改,那可是一个魂师赖以生存并会陪伴其一生的灵魂投影。”显然,千劫对武魂的奇怪态度瞒不过别人,他也没想着瞒身边人就是了。 千劫没说话,只是收回武魂,重新戴上了手套。 一副你继续说,我保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态度。 “你要放开你那对武魂的奇怪态度,以你先天满魂力的资质,怎么到现在才是个大魂师。”见状,西德继续了每日一唠叨。 先天满魂力,不到十岁就是大魂师,听起来好像很正常的修炼速度。 但千劫是个有圣灵教正式编制的魂师,还是地位不低的那类,再加上他还是个日月九级魂导师的弟子,这个速度就很慢很慢了。 日月帝国和圣灵教,可从不缺奇奇怪怪提升魂力等级的手段。 “师兄,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武魂什么情况你不清楚?你让我怎么信它?我还不如老老实实凝练魂力。”千劫摊了摊手,前世带来的穿越者思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的血液武魂像是穿越者都必须有点特异之处一般,有问题。 简而言之,他的血液武魂,有点自己的小想法,偏偏还是那种沟通不了的。 “师弟,你那最多算是武魂缺陷,很正常,拥有自我意识的武魂历史上也不是没有传说,你何必非要死犟呢?”西德扔在劝解,紧接着他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师弟,你武魂二次觉醒了,武魂问题一定解决了吧。” “很遗憾,让师兄您失望了,我依旧没法克制将使用过的血液,收回到体内的本能。 “嗜血的冲动也没有消失,看着血管我还是想上去咬一口。 “还有纠正一下你的说法,在魂师的传说之中,确实有自我思想的武魂,甚至指名道姓,但师兄你明白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实际上真正有武魂自我思想的例子还没找到。” 没有得到想象之中的答案,西德难免有些失望,但这种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严格来说武魂有问题并不是什么大事,圣灵教之内的封号强者,都可以说是武魂有问题。 第三章咱们去杀个人 “武魂的问题我们不再细究,我现在想问你另一个问题。”西德放弃了劝说,千劫对武魂的奇怪态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很多人都劝过,圣灵教内有谁不知道,但明都内就西德所知,他们两人共同的老师、徐天然之类的都劝过。 也没见千劫改过一丝一毫,他自有一套在斗罗人看起来像是歪理邪说的说法。 ——武魂魂技魂骨都是魂力的表现形式,魂力才是根本。 所以千劫宁愿去锤炼压缩自己的魂力,对于魂力等级的提升完全随缘。 别人劝不住也就不再阻止了,千劫这么做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先天满魂力加双生武魂的天赋,让他成为封号强者与他的态度无关,只要不是完全摆烂不修行,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无非早晚而已。 “问吧。”千劫挑了挑眉头,别人觉得影响不大的武魂问题,他觉得问题大了去了。 他可是魂穿,虽然是从一个婴幼儿长大,该有的经历都有,但谁知道到底是夺舍还是重生。 重生那就只是个武魂自身缺陷,穿越者特异之处,夺舍的话那乐子就大了。 武魂是灵魂和肉体双重影响下诞生的东西,谁知道这个有自我想法的武魂会不会是这具身体原本的灵魂残留? 偏偏它还沟通不了,武魂越强大就代表隐患越大。 “师弟你确定,按照你所说,这个你从小长大的村子没问题?”西德目光看向了土柸房,土坯房背后有一群正在交谈的村民,时不时一阵笑声传到这条小路上。 “什么问题?”千家屯当然有问题,但千劫不可能到处大声嚷嚷,别人也未必当回事就是了。 “笑容。”西德低声回答,像是怕惊扰什么人。 “啧,师兄你这日月贵族管得也太宽了,还不允许别人笑了?” 西德没有回话,灰色眸子看着千劫。 最终,千劫别过了头。 “先去族长家吃饭吧,然后我们去星罗城。”千劫侧身越过了西德。 西德也不再追问,再次转头看了一眼依旧在交谈的村民们。 彼此之间交谈的笑声,随着晨间的微风传入他的耳中。 是笑容有问题吗?也不是,魂师和贵族权利再大,也不能规定平民不许笑。 可,平民,还是一群在山村里的农民,笑得出来吗? 西德不清楚。 作为一个日月人,一个魂导师,他只知道明都内在各个魂导工厂流转的平民很少笑。 他们脸上总是带着匆忙和疲倦。 明都外的人们也很少笑,同时面对三个传承万年的魂师帝国,日月帝国过得并不轻松。 “能有呼吸声已经很不错了,哪还能强求笑声呢?”作为太子的徐天然是这么说的。 那么,在据说负担更重的星罗境内,能笑得出来吗? ‘还未与斗罗大陆相撞时的帝国,境内平民们大概也是这么笑的吧?’ 笑得很开心,很美好…… 像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笑容。 最后凝视了一眼村民们身上的服饰,西德低下头,再也不去想关于笑容的问题。 …… 千家屯族长是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子,也同时是千家屯的村长。 这个年纪的普通人,还能手脚麻利的做饭,实乃斗罗大陆上的一个奇迹。 “你在外面生活得好着吗?”饭桌上,两碗稀粥,老人与千劫相对而坐,西德吃不惯农家的饭,出去闲逛了。 “很好,至少早餐不是稀粥。”筷子搅和着稀粥,千劫单手拄着脑袋昏昏欲睡。 “稀粥还把你给委屈着了?”老人眉头一挑。“屁本事没学上,嘴巴子倒是变刁钻了! “喝不惯就滚远,有的人想喝上我老头子这一碗米汤还喝不上呢!” 千劫不再说话,仰头灌下了稀粥。 老人家的愤怒他承受不住。 没啥味道,和幼年时喝的感觉一模一样。 “魂骨吸收完了没?”看着正在喝粥的少年,老人忽然问道。 “老爷子您又不懂什么是魂骨,问这干嘛?”千劫放下了碗,他回来的目的就是吸收魂骨,因此去的祠堂,武魂二次觉醒也是因为魂骨。 “老头子我还不能问问了?!”老人眼睛一瞪。 “吸收完了,这次吸收的是头部魂骨,魂骨技通俗点叫伪装,实际叫梦蝶。”千劫立马老老实实,乖得似只猫。 “叫什么名字无所谓,你喜欢就行。”老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意的点点头。 “既然吸收完了你要忙什么就去忙吧,村里招待不了你这个魂师大人。 “对了,记得离开前去你父母坟头上个香。” 说完,他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走向了门外。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金灿灿的。他仰头享受着阳光,露出了满足的微笑,满脸的皱纹像是承载着光的羽毛一般动了起来,也承载着岁月。 岁月之羽,掠过时间的河,抚过一片浩瀚星海,他在在岁月斑驳深处,聆听到了仇恨与理想绽放的契机。 …… 千劫父母的坟,就在村外不远处。 乡下人是没太多余裕讲风水的,斗罗人也不讲这个,随便找块看上去山清水秀的地就行了。 也因为附近山清水秀的地儿就这么一块,所以大多数姓千逝者都是安葬于此。 “这么密集,也不怕邪魂师挖尸体。”千劫找到此生父母的坟墓,轻轻吐槽了一句。 作为村里唯一一个魂师,他父母的坟墓很好找。 有石碑,有石围,装修明显高出周围一圈矮小的坟墓一大截。 他没成为魂师前也是矮小的坟墓,应当是被翻修过。 “邪魂师应该没那么闲。”西德也跟着来了,说完,同样上了一炷香。 邪魂师虽然喜欢挖坟刨尸体,但也不是什么尸体都要的,更不是大陆上所有坟头他们都要光顾一遍。 千劫没有说话,安安静静上香烧纸,然后清除一下坟头已经半人高的蓝银草。 这玩意儿是真的烦,哪儿都见得到。 “说吧,大老远的写信到明都给师傅,到底是什么事?”待千劫忙完了手头的活计,西德才开口。 明都到星罗城附近,真的很远。 “有个任务我需要兜底的帮手。” “说吧,什么任务?”圣灵教的任务多了去了,也大多很难。 “杀一个普通人。” 西德转身欲走,一个普通人让他从明都赶到星罗城…… “她在白虎公爵府内。” 西德又停下了脚步,“叫什么名字?” “霍云儿。” 第四章魂师不是修仙 刺杀霍云儿。 怎么看都是个有毛病的任务,人家一个普通人好不好的待在白虎公爵府内带孩子,干重活,妨碍到圣灵教什么了? 但想想这是圣灵教所谓圣帝发布下来的任务,圣灵教内没人有意见,甚至将其当成最高等级的任务来执行。 千劫也觉得没毛病,毕竟所谓圣帝和圣灵教总部旁边的大眼珠子没啥特别关系,也没来得及和万年后的深渊有啥联系。 这个圣灵教教众口中常年念叨的圣帝,现在有另一个圣灵教高层才知道,穿越者才能意识到问题的名字。 ——修罗。 至于为什么从来没在传说中出现过的修罗神,会成了圣灵教的祭拜信仰对象,谁知道呢? 修罗神王想要杀传说中气运之子的亲妈,合情合理好吧。 不杀怎么训狗,怎么在对方最孤苦无依时送同床挂件? 摧毁对方心里支柱,适时送上其他心里支柱,最后拿捏要害,这剧本千劫很熟。 千劫也不太想细究这其中的因果逻辑,他只想着如何在这任务中牟利,所以他接下了这个在圣灵教内据说已经死了很多人的任务。 穿越者三观无所谓,天大地大活下去最大,但他特殊的身份,注定了高高在上的神王是不太可能喜欢他活着的。 大陆上快凑出一只手的天使传人又没拿天使神魂骨套装。 且放任气运之子就那么正常的走下去,他这个圣灵教的圣子候选也没太大什么存活机会,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成了人家的垫脚石死于一场爆炸中,成为了名字都没有的小反派。 “杀一个白虎公爵府内的普通人,你们圣灵教抽什么疯?”圣灵教和千劫觉得没问题,但外人肯定觉得圣灵教有点大病。 比如西德。 “师兄,圣灵教的规矩你应该听说过,透露个名字已经是极限了。 “并且任务完了之后,记得把这件事扔下水道里,同时注意安全。” 千劫努力抬起手拍了拍西德肩膀,他比西德矮来着。 闻言,西德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圣灵教的规矩他有所耳闻——执行任务前发个武魂誓言先,具体怎么发视任务情况而定。 圣灵教从来不是个靠爱与信念团结的组织,是个靠血与武魂誓言捏在一起的犯罪集团。 “别想太多,师兄,我只是让你过来兜底的。 “说不准你在星罗城玩一圈,我任务就完成了呢。”安慰了西德一声,千劫率先走向了星罗城的方向。 …… 作为一国首都,星罗城内的圣灵教据点,或明或暗的共计有七处。 为什么一个对邪魂师喊打喊杀的帝国,反而首都内的圣灵教据点比明都还多? 一句话形容,星罗城内需要邪魂师,需要黑手套。 邪魂师很好用的,反正他们已经够黑了,再黑点也不是什么问题,在星罗城的圣灵教同僚也从不会缺活干。 圣灵教更不会对一个手握重兵的前皇族,神灵家族视而不见,白虎公爵府的情报在圣灵教永远属于大势力那一档的情报,和史莱克之类的同列。 ——特别是在圣灵教三长老冥雷负责刺杀霍云儿的任务近三年后,关于白虎公爵府的情报只会比如今的星罗皇室许家还多还细致。 “你们圣灵教,还真是……”望着前方那栋一群男性有进无出,名为“月轩”的建筑,西德由衷的赞叹道。 他知道圣灵教在原斗罗三国境内很狂,没想到这么狂。 据点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皇城外,整栋建筑气派的不行,甚至建筑高度都比星罗皇宫高。 不服不行。 至少明都内除了明德堂,是没建筑敢与日月皇宫一样高的。 “不是独属于圣灵教的喔。”千劫耸耸肩,踏入了这座名为“月轩”的贵族礼仪学院。 是的,贵族礼仪学院,里面的工作人员礼仪方面也挑不出一丝错来。 但实际工作嘛…… 看看建筑内那些搂着女孩一脸含蓄笑意的华服男性,就明白了。 喔,也不止男性搂着女性,还有少量中年妇女搂着腼腆的,拥有着老牌贵族风范的男子…… 只能说工作范围是真的广。 “说说吧,这个所谓的‘礼仪学院’还属于谁?”进入包厢,西德就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很显然,圣灵教再强在狂,也不可能在星罗城开这么一家教授礼仪的场所,还开的那么…… “看它名字。” “月轩啊,怎么了?”西德脸上泛起疑惑。 “斗罗大陆境内,经营着同样生意的‘月轩’有数十家,有的如同这座一样,是圣灵教开的,有的则不是。 “但无一列外,每到一个期限,它们都会向某个宗门上交一半的收益。 “相对的,这个宗门会为这些月轩提供庇护,以及无人敢闹事的底气。” “什么宗门?”西德发现自从进入星罗境内之后,他的疑惑是越来越多了。 “不可说,我只能告诉师兄你,史莱克城内也有这么一家月轩。 “星罗皇家惹不起,史莱克也睁只眼闭只眼的宗门,你自己猜吧。” 千劫闭上眼睛开始假寐,西德恍然大悟的露出了冷笑。 一开始千劫也诧异过月轩的存在,都尼玛隐世了,还干这种恶心的行业干嘛? 后来才发现,真的很合理。 那群人除了打铁,卖所谓的“贵族礼仪”之外,还会干什么? 让他们打铁为生?别闹,铁匠协会今安在? 打一年铁才几个钱啊? 至于隐世…… 当初人家是用什么口号践踏与武魂殿约定的?不就是被人憋到山旮旯里觉得过于屈辱,要复仇么。 咋滴,赢之前缩在山旮旯,赢了之后还缩在山旮旯里,那不白赢了吗! 更别说,所谓隐世也是需要成本的。 一群人缩在山顶修炼睡觉倒是快乐了,喝西北风吗?! 魂师不是修仙,做不到餐风饮露,至少封号以下不可能。 哪怕它是一个神的宗门也一样。 就是不知道,当初一个月轩供养出了七个封号,如今数十家月轩能供养出多少个封号。 第五章三哥等于三哥 蒙蒙的云雾慢慢铺面灿金色的阳光,沿着云层缝隙,一丝又一丝的晨光倾泻下来,透过这一间采光不错的包厢窗柩,光影被切割成两半,包厢内一半是耀眼的光,一半是窗柩的阴影。 千劫坐在光影的交界处,一半的银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半隐于阴影中,如同月光。 他面前,摆着快赶上他人高的纸质文件。 “还真是,一团乱麻。” 揉揉太阳穴,缓解因一夜没睡而疲倦的眼睛,千劫感叹道。 倒不是情报乱,圣灵教据点里的工作人员还是很尽职尽责的,甚至贴心的附上了索引。 圣灵教内摸鱼的代价同样是开除,只不过是开除活人行列。 而是白虎公爵府内很乱,都已经超越甄嬛传了。 占地三千亩的白虎公爵府并不小,整个星罗帝国就没它大的府邸——和星罗皇城一样的面积大小。 但也不大,因为白虎家族戴家大多数族人都居住于其中,且因为戴浩没有封地,这三千亩地盘就相当于他的封地。 以一个公爵的爵位,就只有三千亩地盘,真的很小。 三千亩的地皮上,以戴浩为主的白虎家族,以公爵夫人许家丽为首的皇家派,还有一些朱家团结起来的传统派…… 当然,白虎公爵府内乱不乱与千劫关系不大,他只是来执行任务的,不是来玩豪门恩怨的。 “只不过,霍云儿母子在白虎公爵府的地位,与我想象中有些不同啊。” 薄薄的一张纸摆在千劫面前。 一堆情报中,就只有这么一张关于霍云儿母子的情报,甚至纸上就只有母子二人的画像,以及他们在白虎公爵府内的位置。 过于少了些。 霍云儿只是个普通人,现在的霍雨浩也只是个先天魂力一级的小透明,同时他们母子还是圣灵教的任务目标,理论上情报不可能这么少。 不是圣灵教的情报人员不努力,也不是之前执行任务的倒霉蛋太蠢。 是因为他们接触不到霍云儿母子。 ——他们处于层层保护中,或者说,监视。 “啧,难怪霍雨浩练的一手烤鱼技术,还奈子藏烧饼……” 千劫仰靠椅子上,前世他关于霍雨浩的幼年生活有很多疑惑,如今解答了一部分。 霍雨浩母子在公爵府内过得惨不忍睹,‘爱兵如子’的戴浩,以及他那些据说在公爵府有单独住所的亲卫死哪儿去了?戴家之人按照戴沐白和戴浩的作风,族人肯定不少,白虎家族的族人又死哪儿去了? 结果近十年的生活,就一个和他们母子差不多惨的戴洛黎母子接济一下,霍云儿人缘得差到什么地步? 别说什么公爵夫人不让,难不成公爵夫人搬个凳子一天盯着霍云儿?戴洛黎母子能接济,别人就不能接济?公爵夫人再盛气凌人,还能把戴浩的亲卫给压得不敢动弹? 以及诺大个公爵府,除了个戴洛黎,竟然从未有人认出霍雨浩,哪怕据说导致了霍雨浩母亲遇害的罪魁祸首之一——戴华斌。 容貌因成长改变?十来岁的小屁孩能改变到哪儿去,成长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总不至于霍雨浩一夜容貌大变,吃生长激素去某宇宙大国整容了吗? 答案出来了,因为别人无法靠近啊,附近就霍雨浩母子和戴洛黎母子,公爵府内几乎没人接触过霍雨浩母子。 那与其说是个柴房,不如说是专门设置的冷宫。 还有一个前世被人们津津乐道的问题:作为正妻的公爵夫人,有病去针对一个妾室和天赋不佳的小屁孩?就算要针对,在戴浩几年未曾归家的情况下,弄死他们很麻烦? 善妒?戴浩几年没回家了,妒忌个啥呢?不如两个女人将就着搭把伙过日子得了。 可能威胁到她儿子的地位? ——这是放屁。 戴雨浩的先天魂力与武魂摆在那儿,能威胁到什么?另一边武魂变异的戴洛黎相反更具威胁一点。 “奈子,什么奈子?!”一旁躺在床上睡觉的西德垂死病中惊坐起。 千劫额头青筋肉眼可见的跳动起来。 “师兄啊,你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想体验下月轩的服务质量?” “不了不了,梦话而已,免得回去之后师傅说我教坏小孩子。”醒来的西德紧忙摆手。 带着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干这事,他还没那么差劲。 “放心,什么年龄段的月轩内都有,男的也有。 “甚至半兽人和魂兽都有,包师兄您满意。”千劫面无表情的看着西德。 “什么?难不成这里有化形魂兽?”显然西德的关注点不在其他情节上,因为过于常见,日月境内没有月轩,但类似的贵族礼仪教导场所不少。 “你想多了,没化形的,除了独一无二的魂兽血脉搞不到,什么泰坦巨猿、金甲巨蜥、风狒狒之类的多得是,只是课程价格很高很高。” “……”西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有些过于超人类了。 感谢日月境内魂兽很少,他如今只能说。 “好了,赶紧滚起来,腾出床让我睡觉。傍晚我就得出门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会联系你。 “然后你想要了解什么课程自己去吧。” 千劫一把拉起西德,倒在了床上。 “师弟你说的是真的?”西德不可置信的回头。 “你觉得呢?”千劫闭上了眼睛。 他说的是实话,真的什么都有,别太高估斗罗人的道德水准,水蓝星上百年的贵族都堕落得不成样,更别说斗罗这动辄成千上万年的家族。 三哥等于三哥,没什么好说的。 但他也只能看着,向他人伸出援手需要巨大的勇气,他现在只是个大魂师而已。 “不想上课就帮我个忙,我伪装目标的情报放在桌子上了,师兄你解决一下,他现在就在月轩内。” 见千劫闭眼,西德也不再询问,来到了桌前。 上面正摆着一张纸。 【戴永风,二十五岁,十八级魂师,武魂白虎,常年流连于星罗城内的烟花之地,白虎公爵府内无任何人际交往关系。】 西德眼中满是疑惑,但转头看了看已经入睡的千劫,还是走出了包厢,轻轻的关上房门。 他相信千劫不会如此鲁莽。 第六章最鸡肋的魂骨 戴永风的结局不会怎么好。 西德是个正常的魂导师,但他不在乎星罗人的人命。 千劫?他现在只能在乎自己的命。 日内瓦签协定的时候又没叫斗罗人去,斗罗人不享受保护,也不需要遵守。 又是黄昏,金发的醉醺醺酒鬼从月轩中走了出来,一步一摇晃的叫了辆马车,赶在星罗城门关闭前,离开了星罗城,朝着西北方向赶去。 然后在公爵府侍卫鄙视的目光中核对了身份,走入了公爵府。 没人查探,没人意识到那张脸下已经换了个人。 千劫非要吸收头部魂骨才来执行任务,除开为武魂二次觉醒之外,就是这个原因,这次任务难免需要伪装的时候。 天使传承魂骨各有各的效果,无一例外它们都很强,是其他魂师梦寐以求的魂骨。 第一次吸收的头骨,它有着千劫前世看原著时认为很鸡肋的一个技能——伪装。 光从前世记忆来看的话,甚至都算不上鸡肋,只能说是废物。 比起唐家人动不动就超强精神攻击的头部魂骨技能,一个需要武魂近似才能使用的魂骨,真的是一个一级神赋予后人的传承之物? 更别说到了后面所谓伪装更是被啪啪打脸,一个人皮面具就能解决的事,非要占个魂骨技能位。 还连烂大街的十万年年限都没有。 直到千劫自己接触了所谓的天使传承魂骨…… 鸡肋个屁,这是个逆天的神技。 斗罗大陆上无论是人皮面具,还是模拟之类的伪装技能,都有着一个缺陷,那就是等级超过自身太多的魂师一眼就能看出问题。 而天使传承魂骨之中的头部魂骨它没有这个缺陷,就是极限来了也得麻爪。 某天使带着它成年累月的在一群封号面前晃悠,也没人发现有问题。 甚至它本身的技能不叫伪装,叫梦蝶。 ——因有心助,不沉于梦。 效果也不仅仅是伪装成相似武魂之人,它什么都能伪装,空气、动物…… 只要想得到,就没有它伪装不了的。 换而言之,这是个究极的暗杀技能。 这才不愧是天使神传承。 什么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年的年限,笑笑得了。 人造魂骨确实只能达到这个年限,但那是个神。 只是这过于变态的伪装,依旧秉持着天使传承魂骨的一贯风格——魂力多寡决定效果。 千劫现在拿它伪装一下比自己高两个头的戴永风,已经是极限了。 至于万年前某天使拿着这么一套神技,却只是表现出个堪称废物的伪装效果…… 只能说性格问题以及唐家人逻辑崩塌光环太强。 …… “夫人,戴永风回来了。”白虎公爵府内,处于正中央的院子,或者说宫殿中,侍女悄悄的叫醒了正在小憩的公爵夫人许家丽。 很平平无奇的名字,甚至有些过于朴素。 她的身份却不普通,星罗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如今的公爵夫人。 “这次又是哪家的人咬到了鱼饵。”没有被人打扰睡梦的烦躁和恼怒,相反许家丽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一般。 “奴婢不知,但根据他前前后后的表现来看,应当已经换人了。”侍女眉眼间上也流露出一分笑意,“而且他的目标和之前那些人一样——霍云儿母子。” “戴浩他没完了是吧?”许家丽颇为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 “算了,你去把他处理掉吧,记得手脚干净一些。” “是。” …… 本就红色的瓢虫在月色下显得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红色荧光,在千律的手背上徘徊了两圈,最终它们消失在了红色纹路中。 ‘也不知道我这样把血放出去再收回来的作战方式,会不会得传染病。’ 环顾了一下周围怎么都算不上卫生的环境,伪装之下的千律笑容依旧,心情却不怎么美妙。 怎么说呢,前世死宅肥肥的住所大概都比戴永风的卧室干净整洁些。 桌上满是灰尘,墙角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透过窗前的月光还能隐约看到几只鼠鼠来回跑动…… 窗前地板上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显得脏兮兮的,但估摸着大概率是呕吐物。 最重要的是,床就不像能睡人的样子,床上衣服乱扔乱丢,还散发着一种怪味。 可见戴永风这个人究竟有多久懒得打理一下自己的住所,又是多不受待见——都没有仆人来他这里逛的。 “而且,霍云儿母子也真不是一般的麻烦。” 孤零零的一座柴房,附近除了一条霍雨浩摸鱼的小溪,以及山林,就没有其他建筑了。 也没见到真正见到霍雨浩母子,那座柴房附近的目光太多了。 “那么,接下来探查下这座公爵府内的防卫情况吧。” 五只瓢虫从千劫手中飞向了屋外。 查探这座公爵府内的明哨暗哨才是重中之重,他可没准备完成任务就自杀,逃出公爵府也是计划的一环。 一座公爵府不可能是随便进进出出的公共厕所,更别说这个公爵府还是前皇族、领兵在外的大将、当今皇帝的女婿、帝国公爵…… 各种元素都快叠满了好不! 它的内外防御只会比星罗皇城还多,绝不会少。 至于什么亲密无间自愿让位?千劫奉行的观念是原著可以作参考,但决不能当成命运之书看,因为这是一个世界,活生生的世界。 生存的第一要义——别把其他人当傻子。 原著那情况,换谁都只能选择主动让位。 咋滴,一个神站在面前,你还继续占着前皇族的位置不动弹?赶紧识趣点还能拿到个家族不被清算的保证。 事实上这两家的关系也好不在哪儿去,白虎公爵府为什么在星罗城外西北方向五十里,而不是星罗城内?星罗城内不是明显更好么,政治优势和经济优势唉。 因为五十里是个很合适的距离,它可以让两个魂师团体之间有一方想对另一方不利时,不至于距离太远让对方逃脱;同时又能让被攻击的一方有机会反应过来,不至于一无所知。 换而言之,彼此之间最大的信任距离。 第七章安拉巴胡克! 咚咚咚~ 屋内没有灯火,只有着从窗柩处渗透进来的月光。 如此环境下,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像是鬼一样,打断了千劫的思考。 伪装之下的千劫皱了皱眉头,听得出来,敲门之人很自信,不急不缓。 “进,门没拴。”醉醺醺的醉汉嚎了一嗓子的同时紧了紧衣服,怪冷的。 门外之人也没客气,直接推开了房门。 来人是个中年女人,看打扮是个侍女,还是身份不低的那一种侍女。 “看来你并不是蠢货,小贼。”她就那么停在了门外,目光在堪比垃圾堆的屋内流转,露出了厌恶无比的神情。 看得出来,房间里的卫生状况在斗罗世界一样令人心惊,并没有因为换个世界人们对卫生要求就不一样了。 ——邋里邋遢还有绝世女神倒贴,纯属扯淡。 紧接着她又露出了赞赏无比的神色,因为整个房间内已经遍布血色的丝线。 一看就是碰到非死即残的锋锐之物。 阴影中之中的人没有回应,呼吸声都快消失了。 这个时候什么都别回答是最好的。 “念在都是公爵府的人,你是自己体面,还是我帮你体面?”再次抬起头,森冷的蓝色微光已经照进了阴影处。 属于武魂和魂环的光芒。 黄黄紫紫黑黑,一把带着寒气的匕首。 六环魂帝,至于到底是敏攻系还是控制系,千劫不清楚。 “都是在公爵府混口饭吃的,能不能打个商量放我走? “我当没来过,阿姨你也当没见过我。” “戴永风”从阴影中走出,咧着嘴在笑,一口白牙反射着武魂的光芒。 大魂师打魂帝,他不姓唐,没那么强的主角光环。 “不行,已经杀了很多,不差你这一个。 “你的同僚们都在冥界等着你呢,就这样回去,你也不好向公爵大人交差不是?” 话毕,侍女身上的第二第五魂环已然亮起。 浓郁的冰雾充斥在不大的房间内,而侍女的身影已经消失。 旋即她又出来了。 因为千劫拉开了衣服,那里挂着两枚圆滚滚的,泛着蓝光的东西。 作为公爵夫人的贴身侍女,她该认识的东西还是认识的,比如千劫身上挂着的东西。 ——定装魂导炸弹。 几级还不清楚,但能被潜入公爵府之人挂在身上的一定不简单。 “这是两枚八级定装魂导炸弹。”不过不要紧,千劫立马作出了解答。 他一直觉得定装魂导炸弹是日月帝国最伟大的发明,它可以让众生平等,一个普通人只要拿到了它,也可以威胁一个高高在上的魂斗罗。 所以他一直热衷于收集定装魂导炸弹,也喜欢随身带着几枚。 “一切好商量,你不是要走吗?”侍女识趣的收起了武魂,举起了双手。 八级定装魂导炸弹能不能把公爵府炸上天她不知道,但一定能把她炸上天,她也绝对来不及跑。 “不,既然已经来了,那么轻易的离开就太没面子了。”千劫咧嘴笑着。 “我需要一道伤口,但要是一不小心让定装炸弹炸了就不好了,所以阿姨你自己动手吧。” “你别太过分,我并不怕死,公爵府也并不介意死一批人。”侍女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武魂千奇百怪,谁知道一道伤口下去会引发什么后果? “那阿姨你要不要赌一赌,我敢不敢引爆?”千劫手指上点缀的魂力光芒开始缓缓靠近定装魂导炸弹,侍女的眼神随之愈发阴沉。 千劫一直在笑。 嘣! 冷风吹过,站在门前的侍女猛地抖了一下,像是受惊的兔子。 这时她才恍然发现,身上已全是冷汗。 “我可以放你离开公爵府,别的条件不用再提,毕竟你也没赴死的决心,不是吗?”整理了下心神,侍女重新将冷漠的目光投向了屋内在笑的“戴永风”。 一个作为死士的魂师,带着两枚八级定装魂导炸弹,就是为了进白虎公爵府听个响? 先不提面前之人有没有赴死之志,两枚八级定装魂导炸弹就是为了听个响,那这投入与收获也太不成正比了。 死士也不是这么个消耗法。 她自己也没赴死的决心,不怕死和想死不是一回事,能活着干嘛寻死? “戴永风”倒也没真想死,重新扣好了衣服,老神在在的坐回了椅子上。 “我当然没赴死的决心,但阿姨你要不要回头看看?爆炸声不是来自于我们这里,来自于哪里呢?” 身上绑着两枚定装魂导炸弹,就是为了进公爵府大喊声安拉巴胡克,他还没那么无聊。 侍女愣住了,是啊,爆炸声做不了假。 紧接着她猛的回头看去。 “走水了,走水了!” “有刺客!” 公爵府内一小片区域火光冲天,呼喊声不绝于耳。 千劫重新穿好了衣服,路边不小心掉落两个炸弹,很合情合理。 “再好心的告诉阿姨你一件事,我还有个帮手在外面,他手里的定装魂导炸弹也不少,甚至有一个九级。 “我与他定下了个约定,只要我留在他身边的信物一旦消失,到时候可就不是一个烈焰弹炸了,他会立刻引爆星罗皇宫外,以及我不小心扔在公爵府内某个角落的几枚八级定装魂导炸弹。” “几场爆炸而已,星罗帝国承受得起!”侍女转过头,脸上满是寒霜与杀意。 “星罗帝国地大物博,人也多,两场爆炸当然承受得起。” “戴永风”虚眯着眼睛,仿佛一条毒蛇。 “但,不知道白虎公爵府和星罗皇族承受得起这一炸不?” …… “妈妈,发生什么事了?”公爵府某仆人区后面的柴房外,一个看上去和千劫差不多大的蓝发小孩,正好奇的倾听着公爵府内嘈杂的声音。 “妈妈不清楚,快回去睡觉。” 正在努力劈柴的金发女子,放下斧头,走到孩子身前,温柔的拍了拍孩子的脑袋。 “好吧。”小孩无奈的转身走回了柴房。 金发女子温柔的注视着小孩,直至小孩走入屋内,灯光熄灭。 “去查一查发生什么事了。”她皱着眉头,似在自言自语。 “是。”她身后的黑暗中,却适时的传出了一声回应。 第八章猎物和猎人是可以随时转换的 公爵府内很乱,星罗帝国内政治势力也很乱。 有那么两股势力,他们一股曾经是皇族,一股现在是皇族。 戴家当初到底怎么失去星罗皇位的,星罗帝国官方说法是:当时的戴家皇帝因为星罗与日月帝国的战争落败,深感羞愧之下自愿让位。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信这个说法的,大概只有星罗人。 其他势力的说法是因为与日月帝国的战争不利,而被星冠许家抓住机会赶下皇位。 这个说法稍微可信些,但也是让千劫有点绷不住的笑话。 星冠许家当时得多强,才能把有个神级祖宗,以及一直与史莱克穿一条裤子的戴家赶下皇位? 要知道,戴家虽然未必代代族长都进入过史莱克,但史莱克内院之中,永远都会有个白虎武魂,且都是出自主脉的白虎武魂。 而千劫从日月帝国的皇宫中得到过第三个版本:星罗皇室的改姓,与日月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相反与史莱克以及某个宗门的关系不小,当时的拥有白虎武魂的封号斗罗,被一锤子砸死在了星罗城中。 然后,星冠许家就上位了。 至于为什么某宗门突然要弄戴家,日月并无记载,谁知道人家抽什么疯? 但作为穿越者的千劫大致猜到了原因。 只能说从老大变成直呼其名,是有一个过程的。 看看人家七宝琉璃宗多乖啊,不但一直是七宝琉璃塔武魂,还一直缩在七宝城里头都不冒,甚至连天下第一有钱人都不是了。 当然,过往不可追,怎么失去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现在,是怎么拿回来。 或许戴浩与许家伟真的亲如兄弟,彼此之间毫无间隙,但他们下面的人可不是,他们的族人不是。 君不见赵匡胤、李二凤之事乎? 而就这么两股互相坐在火药桶上的势力之间,忽然自家都被九级定装魂导炸弹来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而不是刚才的小爆炸,会是什么反应? 内斗?握手和谈一起找出凶手? 千劫不知道,但看侍女的表情,她听懂了千劫话里的意思,也明白真要发生了会是什么后果。 “当然,阿姨你可以不信,也可以迅速派人去星罗城与星冠许家互相知会一声,两家一起找出我的同伴。 “但到时候我同伴大概会因为愤怒,随便找一家家引爆全部炸弹,具体是哪家我就说不准了。” 侍女脸色阴晴不定。 赌吗? 不,这不是她一条命,是星罗内战,是两家之间消失一家,她一个侍女没资格赌。 武魂的光芒再次闪耀,只是这次划向了侍女自己的手臂。 一只蝴蝶也在伤口出现的一刹那,化作了数滴血液,进入了伤口处。 “这就是你的武魂使用方式?恕我直言,恐怕威胁不到我什么。”侍女凝视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语气嘲讽。 类似血液的液体类武魂大陆上并不是没有,魂力进入敌人体内从内部摧毁敌人的阴损方式,也并非没人设想过。 但没有人这么做,因为陌生的魂力进入身体后,是个正常魂师就会有所反应,调集体内魂力驱逐出陌生魂力是刹那之间的事。 “那要不阿姨你试试?”千劫摊了摊手。 侍女脸色依旧阴沉,她确实没有感受到体内有陌生魂力。 这才是梦蝶魂骨隐蔽气息的真正使用方式,它无比适合千劫。 “对了,我觉得我的第二魂技效果有必要告诉阿姨你一下,它是以一滴血液吸收周围环境能量,然后随我意念引爆的魂技。 “我将它称之为血爆,爆炸威力嘛,取决于吸收多少魂力或者天地能量。 “当然,它吸收能量的速度其实很慢,阿姨你暂时不用担心。 “顺便告诉你一下,进入你体内的血液共计三滴,具体在哪个位置您自己猜一下?” ……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前往公爵夫人院子的路上,走在前的侍女忽然转头问道。 事到如今,傻子也反应过来这个潜入公爵府之人,与白虎公爵戴浩没什么太大关系。 公爵府内有定装魂导炸弹,戴浩也有,但他们绝不会随便给人揣着乱晃,还揣着准备炸自己家,他们甚至不会明面上用这玩意儿。 一方面这玩意儿很难搞到,一方面是某宗门与史莱克不怎么喜欢魂导器,白虎家族用魂导器算是怎么回事? 上次一锤子打死了白虎封号,这一次搞不好那一锤子砸下来的目标就是公爵府,还是听话点好。 “见了你们公爵夫人再说。”千劫摇了摇头。 “以及你可以用本来面目么?这张脸我不习惯,我保证没人会对你做什么。”侍女脸上失望之色不加掩饰,转而提出了另一个要求。 千劫倒也没在身份伪装上纠结,取消了伪装。 “原来是个小屁孩。” “能力与年龄有必然联系吗,而且你确定这是我真实的样子?” “我们至少识破了你伪装的戴永风。”侍女听得出来千劫话里的隐藏意思——换个形象一样潜伏。 毕竟千劫的伪装能力,光靠魂力和眼睛看不出什么区别,这一点侍女还是能意识到的。 “阿姨你确定?”千劫意味深长的看向侍女,“猎物与猎人的身份可以随时转换。 “你们摆放的鱼饵的技术,可并没有多么高明。” 圣灵教执行刺杀霍云儿的任务,已经有近三年的时间,公爵府内无任何交际之人这么好的身份,哪还可能留给千劫。 其他圣灵教邪魂师又不蠢,伪装潜伏这个办法不可能只有千劫会用。 伪装成公爵府之人,然后接近霍云儿母子? 这个方法早就被已经死去的圣灵教邪魂师们用烂了。 然后他们用生命探查出一个情报——霍云儿母子是在特制的冷宫中,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接触的。 千劫可没有作为牺牲自己,为后来圣灵教邪魂师们铺平道路的觉悟。 伪装成戴永风并不能接近霍云儿母子,因为戴永风没有资格。 但通过伪装戴永风,接近有资格进入冷宫的人,比如公爵夫人之类的人,就没那么困难了。 至于怎么接近,千劫已经做了很好的示范。 有着梦蝶魂骨的千劫为什么魂技还能被人观察到?故意的呗。 戴永风既是公爵府用来钓外人的鱼饵,也是千劫用来钓公爵府内有身份之人的鱼饵。 有些过于粗暴,但好用。 千劫从来就没想过伪装之后蹲个几年慢慢杀,他也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公爵府内,因为他的工作很忙。 第九章已退为进 “阿姨你问了我一个问题,提了一个要求,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千劫收回了思绪,出声将因陷入愣神而停下脚步的侍女唤醒。 “问吧。”侍女警惕的看向了千劫,套话是相互的。 “你为什么会将我认为是公爵戴浩的人?不能回答就算了。”千劫真的很好奇这个问题,难不成第一个死在这任务里的圣灵教前辈故意误导了公爵府? 而之后执行任务的圣灵教邪魂师们也在默认加深这个误解? 但以圣灵教内对同僚的作风…… 百分百不可能,不给后来人留坑就算他们临死之前幡然醒悟了,这一点千劫很有发言权。 当然,这个美好的误会最好持续下去,所以千劫只是提到自己,没有提前辈们。 侍女松了口气。 “这是整个公爵府内有点地位之人都知道的事,回答你也无所谓。 “公爵大人自从出征之后,一直在派人接触霍云儿母子。 “你进入公爵府后,第一时间就用魂技了解霍云儿试图了解霍云儿母子的情况,所以我误判了。” 千劫沉默了,看来对方是将圣灵教邪魂师与戴浩所派之人混淆了。 不对啊,戴浩不是自从出征后,就一直没管过霍云儿母子么?最多就是霍云儿死后回来重新把坟墓修整了一番。 如果真如侍女所言,戴浩既然会一直派人接触,那么就说明他知道霍雨浩母子的存在,后面戴浩又为什么完全不认识霍雨浩,乃至忘记他曾经有这么一个儿子? 总不能戴浩被唐三一锤子打失忆了吧?打失忆之后又让霍雨浩重新认爹,闲得慌?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原著里某神王的脑回路都不能称之为脑回路,称之为沤肥场所更合适点。 千劫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扔了出去。 原著只能做个参考,这是他这九年来深刻的领悟,真要什么都按照原著来,那这世界就不可能存在,冲突之处可太多了,甚至世界底层逻辑都在互相冲突。 “到了,你现在转头走出公爵府,还来得及。” 豪华得似皇宫的建筑前,侍女转头看向千劫,最后警告了一次。 千劫没有说话,手指动了动,侍女走进了建筑。 月色下,一条血色丝线若隐若现。 …… “先说说你的目的吧,只要不是太离谱,本宫可以做主帮你完成,太离谱的要求,本宫还是劝你现在离开公爵府。” 书房内,公爵夫人正在看着一本书。 见到有人进入,都不用贴身侍女说什么,看着侍女手上的伤口,以及跟进来的千劫,再结合一下刚才下人禀报的公爵府骚乱,公爵夫人就意识到了什么,自己开口了。 “我想接近霍云儿母子。” 千劫微微躬了躬身。 人家既然这么给面子,自己也要给足对方面子。 上来就怼人并不能拿到什么好处。 公爵夫人诧异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了千劫几眼。 “很遗憾,你还是回去吧,本宫做不到。” “夫人放心,我并不是想干什么,是为了杀死霍云儿母子。”堂堂一个公爵夫人,如今白虎公爵府名义上的主宰者,可能杀不了一个霍云儿,但连让一个人接近霍云儿母子都做不到,就是在说笑话了。 真要做不到,那霍云儿母子怎么进柴房的? “你一个外人,不知道很正常,但本宫真没办法。”公爵夫人继续打量千劫,最后摆了摆手,示意侍女退出书房。 看得出来,她很自信,并不怕侍女离开之后千劫会干行刺之类的。 一个星冠许家之人,实力也绝对不会太低就是了。 “能不能接近霍云儿母子,本宫说了不算,霍云儿自己说了才算,所以本宫帮不了你。” 千劫愣了一下,霍云儿这么厉害?这么厉害的人还会让他们母子过得惨兮兮的? 看到千劫脸上的神情,公爵夫人露出了一丝不爽之色。 “那贱人的处境确实很容易让外人误会,可本宫可以明确告诉你,那座柴房并不是本宫为那贱人选的,是她自己选的。 “除非真的撕破脸,不然本宫也拿她没什么办法。” 说完,公爵夫人重新低头看向了手中的书。 千劫也目光也转到了书上,书已经泛黄,还有些卷边,持有者应当是常常翻阅。 名字叫——《史莱克七怪》。 书的扉页上还有着鎏金花纹,是精装版。 好吧,看什么书无关紧要,斗罗大陆上现如今流行的书籍,都是换着法的歌颂万年前的史莱克,千劫也看过一部分。 评价是:比前世原著还离谱。 “本宫的耐心和仁慈是有限的,你是否过于把自己当回事了,不知名的贼。” 看着千劫还未离开,公爵夫人放下了书,眉宇间隐约带着怒气。 她可以因为朝夕相伴的侍女生命,暂时妥协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事,但真以为拿捏住侍女性命就能逼迫于她…… 星冠许家是天下出名的辅助武魂,但并不代表他们一定宅心仁厚。 “夫人,我只是个大魂师,要不您问问一个大魂师是怎么制住一个魂帝的?” 千劫累了,他不想在说什么,也不想在拉开衣服表演一套安拉巴胡克。 公爵夫人愣了一下,再次打量起千劫。 看上去十岁左右的孩子,和她二儿子戴华斌差不多大,但光靠外表看不出什么,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魂师都能长成人中龙凤,并不缺侏儒,也不缺伪装面容的手段。 所以她最初认为千劫是靠实力制服了她的贴身侍女,实力太低的人也不敢随便潜伏进公爵府这个龙潭虎穴不是? “是本宫低估这位少年英杰了,一个大魂师就敢进入公爵府,还敢来到本宫的面前。” 重新将侍女召入书房,待侍女耳语一番后,公爵夫人换了一个态度面对千劫。 至少千劫有座位了,称呼也从小贼成为了少年英杰。 身上绑上两个八级定装魂导炸弹,外面还有个手握九级魂导炸弹的同伴,有这身家之人,绝对不是什么路边的野生魂师。 第十章什么叫贴身侍女 定装魂导炸弹斗罗大陆上是不生产的,只有日月帝国会做,还是很稀少那种,没点背景没点关系可搞不到。 换而言之,千劫背景不小,身份再差也不会比一个出嫁的许家公主弱到哪儿去。 而所谓贵族,所谓传承久远的魂师,讲究的就是一个身份。 至于是不是日月来的,这无所谓,日月帝国的贵族也是贵族。 绝对不是因为千劫捏着几枚定装魂导炸弹的缘故。 “但本宫还是那句话,少年你的目标要是霍云儿母子,本宫确实帮不了你什么。 “虽然本宫也很想弄死那个侍女出身的贱人就是了。” “不,夫人您能先解答我几个疑惑吗?”千劫拿起了摆在桌上的精装书籍,一边翻阅一边问道。 别误会,他不是对书多么有兴趣,只是想看看这精装版与世面上流传的猴版有什么区别。 毕竟每个版本都有所不同也是前世原著的一大特色了。 “请问。”公爵夫人倒也不介意千劫的行为,书嘛,本来就是让人看的。 “为什么会说柴房是霍云儿自己安排的?” 很好,与世面上没什么区别,开篇就是七怪出生时如何千里感应对方,如何自带天地异像…… 比如戴沐白一出生,戴家祖祠就有白虎虚影咆哮;唐三一出生,天地就尽显金光,反派武魂殿大本营内就在天地威压下跪倒一片,同时某三还眼神凝望星斗森林,深情无比…… “小哥你年纪还不大,不明白有一种行为叫做以退为进,示敌以弱。 “正是因为她已经过得够惨了,相反本宫并不能对她做什么。 “背上妒妇的名声已经是本宫的极限,再往下要干点什么代价就大了。” 懂了,卖惨是吧。千劫懂这个,只是如今实锤一下脑子里的预测。 “据我所知,霍云儿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侍女,是怎么让夫人您都拿她没办法,甚至没法派人接近的?” 千劫放下了书,已经没必要看了,唐三都开始三岁围着星斗森林跑十圈锻炼身体了。 “她手下有着一批人拼死护卫,再加上戴家在旁。” 意料之外的答案,霍云儿自己手下有一批效死之人? 在斗罗这个世界,权等于拳,一个没有任何修为在身的普通人,霍云儿是怎么办到的? “小哥,你似乎忘了霍云儿的另一个身份,她是侍女,但她戴浩的贴身侍女。”似乎看出了千劫的疑惑,公爵夫人微笑着替千劫解答道。 “她是与戴浩一起长大,最后又成为戴浩妾室的贴身侍女,换而言之,戴浩曾经的下属,也可以是她的下属。 “怎么说呢,如果不是本宫嫁进戴家时身份很高,而霍云儿的身份太低,这个公爵夫人,应该是她的位置才对。 “她对这座公爵府的了解,以及控制力度,远不是本宫一个外人可以比的。” 贴身侍女,这个贴身可不是仅仅是上床陪主人睡觉这么个贴身法,那随便找个侍女都行。 这个贴身,是如影随形的意思。 主人的阴暗面,主人的权力,她们都知道,甚至会亲手掌控一部分。 她们,即是主人的影子。 千劫陷入了沉思…… 霍云儿可能不简单,这个他有所猜测,毕竟前世原著各种不符合逻辑的细节,已经说明了这个人不只是个恋爱脑。 能带着一个小孩子在布满恶意的土地上活蹦乱跳近十年的女人,会是满脑子都是男人的简单货色? 但他确实没想到,霍云儿能这么离谱…… 那么,问题来了,这么离谱的她,有必要把自己和霍雨浩关进柴房么? 她既然掌握着一部分戴浩的力量,在较好的生活条件下生存应该不是问题啊。 蹲柴房里吹冷风,折磨自己又折磨儿子,什么神经病? “是的,本宫也觉得霍云儿脑子有点不正常。 “本宫还可以再告诉你另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情报,戴家其实是不太想管霍云儿的,但碍于霍云儿以及戴雨浩的身份原因,又不得不管。 “好几次那群姓戴的老不死都在故意放开了保护,引诱本宫去杀她。”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公爵夫人没说,千劫也猜得到。 既然是别人挖的坑,为什么要跳? 如果真的只是个单纯的侍女以及私生子,那杀了什么事都没有。 但霍云儿不是,杀了就是给戴家递刀子。 ——将许家势力驱逐出公爵府的刀子。 看得出来,公爵夫人确实很讨厌霍云儿,想杀霍云儿母子,但些许个人情绪的不快,相对实际利益而言无足轻重,霍云儿死亡这锅不能沾在她身上。 “那公爵一直在往公爵府派人又是怎么回事?该不会公爵大人真想让一个先天魂力一级,且不是白虎武魂的庶子继承爵位吧?”千劫挑了挑眉,继续问道。 这也是一个疑点,按照公爵夫人所说,霍云儿的人手曾经也是戴浩的人手,有必要派人? “这本宫就不知道了,谁知道戴浩抽什么疯?本宫能做的也只是杀几个出出气,本宫动不了霍云儿,总不至于连几个下人都动不了。” 她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只是捏死几个蚂蚁,不是杀了她丈夫的亲信。 只能说这个三千亩的公爵府,比圣灵教情报中还乱,戴浩与霍云儿之间肯定还有什么公爵夫人都不知道的事。 可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让千劫放弃也不太可能。 重要的是,千劫发过武魂誓言——以武魂起誓,如无法完成任务,必死于分食。 武不武魂的千劫不在乎,反正他有两个,但分食而死这种死法,也忒惨了点。 “夫人您要不再考虑考虑,给我一个身份接近霍云儿母子就行。 “我杀了之后绝对不会牵扯到你。” 千劫站起身,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长时间保持戒备姿态很难受的。 “可本宫也说过,确实帮不了你什么。” “真的帮不了?这话夫人您自己信不?”千劫摊了摊手,颇为古怪的看着公爵夫人。 第十一章外挂最重要 比不了霍云儿对公爵府的掌控力度?真把他当小孩骗啊。 或许在公爵夫人刚进入公爵府时是这么回事,可无论霍云儿再强,身份差距和实力差距摆在那儿,要是七八年她还没压制住,那吃席时她真的可以去小孩那桌。 至少让一个人靠近霍云儿她绝对是做得到的。 “本宫确实能帮忙,但帮你有什么好处? “你要真杀了霍云儿,本宫可不像你说的,可以完全不牵扯其中。 “你这个刺客进入公爵府,并被带到本宫书房,有心人要查很容易就能查出来。” 公爵夫人也似笑非笑的看着千劫。 一大一小都是在胡扯,她是否牵扯进去重要吗?不重要。 霍云儿死不死其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准备用霍云儿之死整她。 霍云儿无论死在谁手里,怎么死,她这锅都甩不了。 在这一方面,这个所谓善妒的公爵夫人其实与霍云儿是同一阵营,她们都必须保证霍云儿不死。 “夫人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千劫虚眯着眼睛,手放在了衣服上。 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了。 谁知道这屁大点公爵府内弯弯绕绕这么多啊。 直接什么都不管,开始接近霍云儿?他一个大魂师,放在诺大公爵府内蚊子腿都不是。 离开公爵府想别的办法?就按照公爵夫人描述的这种情况,什么办法都白搭,通过公爵夫人接近霍云儿母子反而是概率最大的办法。 或许待在星罗城内,等待霍云儿自动死亡不失为一种好选择。 毕竟圣灵教的情报上说霍雨浩已经十岁了,换而言之,霍云儿马上就要领盒饭,贴上一个恋爱脑的标签了。 但,看现在这种情况,别说今年死,霍云儿蹦跶到霍雨浩成年都不是问题。 还是那句话,原著最多作为一个参考,不能全信。 更何况等霍云儿自己领盒饭与千劫的目的相悖。 他的目的也从来不是霍云儿,霍云儿死不死的与他关系不大,他接这个任务的主要目的还是霍雨浩——这个所谓的气运之子。 想在斗罗大陆这片大地上有点成就,什么最重要? 永不颓唐的意志、骇人的资质、倾国的家室、绝顶的智慧? 都对,这些都很好,但,眼光太过狭隘。 这只是基础,如果让千劫来回答这个问题,他根本不用思考,就会直接答…… ——外挂最重要。 只是小开不算开,想赢就得转起来! 没有外挂也妄图与唐家人媲美? 一味强调修行、强调刻苦,一辈子都追不上开着降智光环和逻辑崩塌光环的‘主角’。 可千劫自己是没有什么大挂的,唯一称得上挂的玩意儿,也就是天使神传承魂骨。 但这玩意儿其实是个大麻烦。 双生武魂、本体武魂之类的就更别闹了,在这个时代都快烂大街了,没个双生武魂都不好意思出门和人打招呼的。 既然自己没大挂,那就指望别人的大挂呗;既然怎么看配置都比不过“主角”,那把主角提前绑在身边就是了。 又不止某神王会pua…… 穿越者的花活可比他多多了。 这才是千劫接了这个扯淡任务的终极目的。 或许抱主角大腿有损穿越者格调,但千劫没这个偶像包袱,在死亡随时可能到来的情况下,还谈什么格调。 活着,才能谈格调,胜者才有资格评价一切。 死人是没有资格谈格调的,武魂殿多有格调啊,灭亡前格调拉满,那个至死都遵守君子之道的老头,更是凭一己之力拉高了整个斗罗大陆的道德水准。 可一万年了,武魂殿还有什么格调吗? 野心勃勃之辈、邪魂师起源、为了统一大陆的野心释放邪魂师、懦夫…… 什么屎盆子都可以往败亡者身上扣。 历史不可以改变,但历史书可以。 斗罗又没有崔杼弑其君的精神,甚至历史都靠一张嘴吹…… 一万年太久了,什么真相历史早风化在了时间中,上到贵族下到跪族,他们更喜欢听勇者打败魔王的故事,而勇者是否正义,魔王是否邪恶,他们不在意。 因为正义,所以胜利?前提是要有正义,可这片大地上没有。 没有正义,没有民心,只有拳头和开挂。 入乡随俗,所以千劫没有任何穿越者的自觉,没有任何道德包袱。 他可以在看到圣灵教的奇怪任务后,迅速界定现在的时间线,准备找上所谓的“主角”。 至于所谓“主角”是不是主角他不在乎,是最好,不是也无所谓,大不了给某神王添个堵。 反正千劫现在除了一套连“唐家人获取魂骨年限零头都够不上”的天使传承魂骨之外,一无所有,怎么做都是赚。 他也可以在一边惦记霍雨浩的同时,毫无心理负担的准备搞死人家亲妈。 甚至在他看来霍云儿必须死。 隔壁眼睛传奇片场那种人为制造唯一一个心里支柱的方式,虽然卑鄙没人性,但好用。 他更可以身上带着一堆定装魂导炸弹玩威胁。 公爵夫人注视着站在书房窗边的千劫,目光似乎穿透了千劫的衣服,看向了他内里的那两颗所谓的八级定装魂导炸弹。 作为一个星罗皇室的公主,同时作为顶尖贵族白虎公爵的夫人,他们这些传统魂师家族不能用某些魂导器,但该有的认知要有。 衣服下面的魂力反应,是真的。 当然,她也不至于什么都不做,就和一个身上绑着炸弹的人坐着干聊天,书房外已经有魂斗罗魂圣在戒备了。 但她不确定能否在动手之后立刻阻止千劫引爆炸弹,更不确定星罗城内是否真的有一个手握九级定装魂导炸弹的恐怖分子。 “本宫还是那句话,帮你本宫有什么好处?”思考了几个呼吸后,公爵夫人重新笑着说道。 这次她是认真的。 千劫是否敢引爆魂导炸弹不重要,外面那个不清楚真假的同伴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魂导炸弹是真的,千劫不放弃目标也是真的。 换而言之,千劫有资本将两人拉回谈判桌上。 她没必要赌,也没赌的习惯,她更喜欢交易。 第十二章打团先切ADC “夫人,交易源于需求,可我并不知道您的需求。”千劫重新坐了下来,愿意谈就是好事。 “你很喜欢看书是吗?孩子。”公爵夫人拿起了千劫刚刚翻阅的书,同时换了个称呼。 “是的,夫人,大多数的书都是前人留下的智慧,多读读没坏处。”千劫愣了一下,但随即他顺着公爵夫人的话说了下去。 “孩子你比本宫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成熟太多了,他们只知道修炼,为白虎家族和星罗帝国的荣耀而战,仿佛两个随处可见的大头兵。” “夫人你也喜欢读书吗?” “不,本宫不喜欢,书里的东西总要结合个人经历才能有所领悟。 “本宫只是独喜欢这一本书罢了。”说着,她扬了扬手中的《史莱克七怪》。 “为什么?是这本书对夫人您来说有什么特别的纪念意义吗?” “不,所有《史莱克七怪》本宫都喜欢。”公爵夫人顿了一下,紧接着像是剧院中咏叹调一般的吟唱而出。 “我们的家室必永存,血脉必留存万代,我们以自己的名称自己的地。” 书,重新放回了桌面上。 “真是令人心生向往的故事,人,总要有些幻想。”她恢复了正常的语气,说着心生向往,眼中却全是嘲讽。 “夫人,那么我可能要横刀夺爱了,毕竟我还是个孩子,幻想总比你们大人多。”千劫还是笑眯眯的,手放在了书上。 “少年英杰,一本书值得。”公爵夫人也笑了。 千劫离开了书房,他拿走一本书的同时拿到了一张人皮面具,一个身份,一个有点小地位的仆人。 这个仆人还有另一个工作——负责刁难霍云儿,给霍云儿找茬。 折磨刁难殴打是真的,公爵夫人做的, 但也就仅限于刁难出气了,再多的公爵夫人也没能力没胆子做,她与霍云儿之间其实一直保持着某种程度的默契。 至于这张人皮面具是从谁身上扒下来的,人又去了哪儿,千劫不关心,因为他拿这张人皮面具只是给人安心,他用不到。 仰头,天刚蒙蒙亮,但没有朝霞和红彤彤的太阳,今天应该不是个好天气。 一个以刁钻刻薄而在公爵府出名的“仆人”,走向了仆人区。 “夫人,您们到底谈了什么?”仰头看天空的还有其他人,显然侍女并没有体会到两个谜语人之间谈了什么。 “两个人的死罢了。”公爵夫人看着天空,语气有些哀伤,想必心情和今天的天气一般,不太好。 侍女仔细揣摩着千劫与公爵夫人的对话,以及刚刚的回答,猛的她抬起了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公爵夫人,但随即又深深的低了下了头。 有什么可震惊的,见多了听多了。 “那个刺客只是个大魂师,他真的能完成夫人您的要求吗?”紧接着,侍女又问道。 “有什么不可能的,他们是最合适的凶手。” 能够揣着一堆定装魂导炸弹走出日月帝国,并在星罗城晃的人,一般只有一个身份——在日月帝国内身份很高的魂师,高到能够参与日月决策层那种。 “所以,明白了吗?实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背后的势力。在日月帝国与星罗帝国的边境战场上,弄死一个空有地位,实力只是魂斗罗的魂师很轻松。” 公爵夫人的语气依旧是哀伤的。 在星罗帝国与日月帝国边境上地位很高,实力却只有魂斗罗的人,只有那么一个——戴浩。 也就不怪公爵夫人悲伤了,毕竟是枕边人,哪怕七八年没见面的枕边人,也好歹和他养了两个儿子不是? 但她还是坚定的,毫不犹豫的决定把他弄死。 以往是没机会,没借口,现在有机会,还不用自家人动手了,为什么不弄? 老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这条谚语显然不适用于公爵夫人许家丽。 戴家与许家的明争暗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丈夫已经七八年没回家,自己却要受着丈夫家里的忌惮与防范,傻子都会选择站在娘家人那边。 更别说,戴浩也不支持这个所谓的公爵夫人,也没多大感情…… 指望一个有了正室之后,还有了其他两个女人的人,能对正室有多大感情? 斗罗大陆上的风气可不流行一夫多妻,是一夫一妻没妾室的那种。 一个类封建的社会是这种风气,首先是武魂和先天魂力不看性别,其次是因为万年前七个例子摆在那儿呢。 无论是出于敬畏神明,还是效仿成功者,斗罗大陆上只会推崇这种制度。 至于这个所谓的纯情是怎么回事,谁管它,看起来很死去活来,很感人,有那么一丝微乎其微的,取悦神明的概率就行了。 “可是夫人,他会去做吗?而且他也不一定能让日月帝国动手吧?”侍女再度迟疑着问道。 毕竟只是个口头约定,还是不留话柄的谜语对话。 “成不成功都都无所谓,不做本宫也不损失什么,因为霍云儿本来就快死了,天知道她为什么还能撑到今天,真要能死在这个小子手里,也算是幸运。 “当然,等会儿你记得去清除一下痕迹。” 有心之人想查到千劫进入公爵府与公爵夫人联系的痕迹不是难事,因为总有目击者,比如门口的侍卫,路上的暗哨…… 那么只要清除掉痕迹就是了,占地三千亩,内里乱七八糟的公爵府死几个人也不是稀罕事。 “夫人,要不要在霍云儿的事情结束后要不要?”侍女手轻轻的在脖颈前划了一下,其意义不言而喻。 ——千劫自身也是痕迹之一。 “不用,他那个所谓的同伴,大概率是个八级乃至九级魂导师,不然也不会他也不会如此自信于我们查不到他的同伴。 “而一个八级以上的魂导师发飙,星罗城承受不起。” 如果以一种特殊的视角来看待魂师,比如将强攻系魂师看做战士,辅助系魂师看做奶妈…… 那么魂导师就是脆皮的持续高爆发输出,他们在单打独斗之中可能完全打不过除辅助之外的传统魂师,可一旦拉开足够的距离,且自家人抱团扎堆,那么八级以上魂导师的威胁会无限趋近于一个极限强者。 因为他们不仅伤害高,还是溅射伤害不会衰减的群攻。 打团先切辅助?不,那仅限于擂台,一旦拉开现实地图,必须先切射手。 魂导师从来和魂师不是一回事,他们是为战争与研究而生,不是为了战斗和擂台而生。 侍女离开了书房去清除痕迹了,公爵夫人则陷入了沉思。 ‘我能不能用霍云儿之死做点什么呢?’ 猎人与猎物的身份,是随时互相转换的。 至于为什么霍云儿快死了,他们谁都没谈,显然公爵夫人并不像她说的一样,对霍云儿毫无办法。 第十三章她快死了 嘴里呼出来的白气融散在秋天时节的凌晨中,千劫紧了紧自己身上的黑色大氅。 挺冷的。 魂师不至于这点温度就叫冷,但千劫感觉冷,替前面的霍云儿感觉到冷。 大清早的就在小溪边洗衣服,这女人对自己是真狠,对自己的儿子也狠。 把自己和儿子关柴房也就算了,没必要接受公爵夫人的刁难。 她也不可能没能力反抗刁难,但她还是带着儿子受着了。 “大清早的就开始闹腾,让不让人睡觉了。”健壮的仆妇指着河里挣扎起身的霍云儿开始了咒骂:“还真以为自己是主人啊,呸!” 健妇,每个贵族家里总是有那么些不好让男人干的力气活,这时候就轮到她们了。 健妇的行为属于没事找事。 都这个点了,仆人不起床,指望主人劳作养你吗? 也不对,这仆人其实很尽职尽责,大清早的跑到这只有方圆附近只有霍云儿母子的区域,顶着随时死亡的风险来骂人,证明她是很忠于千劫现在这张脸前主人的。 “好了,退下!”顶着一张小人脸千劫适时的站了出来,倒不是看不下去了,这是霍云儿自己选的,人家乐得受罪,他一个外人置喙什么? 主要是再往下健妇就该死了。 因为小溪对面的林子中,魂力波动已经剧烈了起来; 因为健妇的手已经伸向了霍云儿,看样子是准备将霍云儿推到水里。 显然健妇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不明白某些默契。 讲道理,将人推水里这事不算过分,但架不住霍云儿穿的明显不多,且有男性在旁,林中的护卫也不可能全是女的。 这就很过分了。 因为公爵夫人与霍云儿的默契之中,肯定包含了两条:不能真正威胁到霍云儿母子的性命,不能对霍云儿名节有损。 这也是千劫为什么在公爵夫人说出霍云儿是在玩以退为进之后,立马信了的缘故。 真要霍云儿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公爵夫人主导,先不说要弄死霍云儿母子就是翻手之间的事,即便公爵夫人恨透了霍云儿,就是不杀要好好折磨霍云儿出气,那也用不着逼着霍云儿干重活,不给饭吃啊。 不是逼着一个女人干重活,不给饭吃这种折磨方式太重了。 是它,太轻了。 人彘什么的不比逼着干重活更能抒发恨意? 可霍云儿除了重活,以及饱一顿饿一顿吹吹冷风之外,什么都没有遭遇到。 公爵夫人可真是善良,连对待恨到骨子里的人都只是逼着她干重活,千劫哭死。 什么斗罗活菩萨。 但公爵夫人明显不是宫斗文中前期白得跟个白莲花似的女主角,霍云儿也不是恶毒女配。 今天真要让这个健妇把霍云儿推水里了,霍云儿不会有什么问题,健妇会死。 然后千劫这个站在不远处的人也肯定死。 健妇除了不太懂事之外,很听话。 在千劫发话之后,立马停手,然后在千劫的示意下离开了,林子内的魂力反应也随即消失了。 这张脸的真正来源,想必和林间之人也有着充足的默契。 目光随着健妇的背影移动,直至走远,千劫才将目光移回真正的目标上来。 霍云儿依旧在低头洗衣,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事浑然不觉。 一个对苦难已经麻木的人偶,切断了与外界的所有交互。 看起来是这样的。 可惜那张脸与身形,让所有的表象都成了笑话。 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着一袭朴素白衣,与一头淡金长发互相映衬。 那种我见犹怜的气质更是千劫今生从未见过。 也是,一个毫无魂力的普通人,成为一个公爵的妾室,容貌或许只是点缀,但不能没有。 问题是谁家饥寒交迫快饿死的人这形象? 魂师驻颜有术不假,可霍云儿她又不是魂师,真要饥寒交迫,她现在应该是瘦骨嶙峋、形容枯槁。 好吧,霍云儿长成啥样与千劫关系不大,他又不准备继承魏武遗风。 而是这种形象的问题很大。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问题都很大。 霍云儿是个无脑之人那自不必说,有脑子问题就更大了,以退为进却舍不得形象? 做戏就要做全套,顶着一个被欺负的无辜侍女身份,却保持着其他人一眼就能看出在装的形象,只会让人觉得很做作。 哪怕那个其他人知道霍云儿卖惨的事实,他是会对一个看起来就很惨的人心生怜悯,还是对一个一眼看上去就是在装的人心生怜悯? 恶毒女配都不屑于用这种低级手段。 以霍云儿以退为进的智慧,以及持续七八年的毅力狠辣,会不明白这显而易见的逻辑?会舍不得容貌? 千劫陷入了思索。 “大人是有什么事吗?”半盏茶的功夫后,霍云儿终于洗完了她那已经白到没法更白的衣服,端着木盆站了起来。 嘴上喊着是大人,但却没有多少尊敬的语气与态度,她已经抬着木盆走向了柴房,喊一声而已。 就好像街上遇到熟人,随口问了句吃了吗一样自然随意。 “夫人。”千劫站在一个足够林中人能够迅速反应过来,足够安全的距离上微微欠身。 霍云儿停下了脚步,终于转头正眼看向了这个长着一张小人脸的小人物。 ——哪怕这个人在这七八年中给了她无数的刁难,在她看来也只是如随手可掸去的灰尘一般的小人物。 她的眼神和语气,无一不在彰显这个事实。 可她还是停下了脚步。 因为小人物不假,但这个小人物以往却从不会对她使用尊称。 “是公爵大人派我来的。”说话的同时,千劫微微扬起的脸庞,如同恶鬼蜕皮般起了褶皱。 仆人的身份只是给公爵府之人看的,只是一个可以进入这个区域的许可证。 这个身份在霍云儿面前没意义,对千劫的目的也没意义,假设霍云儿不傻的情况下。 “喔,公爵大人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非要从外面派你过来?” 事实证明,霍云儿真不蠢,至少脸皮消失这种可以把普通人吓到尖叫的行为,人家眼睛皮都没眨一下。 问的问题也是直击要害。 林中的魂力波动又出现了,还不止一股。 “公爵大人觉得三公子已经到了该入学的年纪,花了不菲的代价弄到了一个史莱克入学名额。 “而小人,是过来接三公子的。” 千劫脸上的褶皱和裂纹在扩大,他仿佛看不见林中的飞鸟以及不加掩饰的魂力波动。 也仿佛不知道他说的话多扯淡一样。 接孩子入学需要这么鬼鬼祟祟?哪怕明面上公爵夫人在针对霍云儿,打着这个旗号也是可以正大光明进入公爵府,谁都没法置喙一二。 然而霍云儿似乎信了,她凝视了面前的千劫片刻,终于重新转头走向柴房。 “跟我来吧。” 千劫的容颜重新化为了那个小人物,面带笑意,像是只令人生厌的狐狸。 他猜对了。 母亲总是在意孩子的,那不是刚出生没感情的阿猫阿狗可以随便掐死以换取政治优势,那是个陪伴了她七八年的孩子。 千劫说的话未必是真,很大概率是胡诌。 任谁都不会觉得一个鬼鬼祟祟之人的话值得相信,霍云儿肯定也不信。 千劫也没指望她信,重点不是史莱克,也不是什么公爵,是年纪,是不菲的代价,是那张布满裂纹的脸。 无论霍云儿多厉害、多聪明,她都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她是个普通人,她的孩子前途渺茫,而她什么也做不了。 脸上就四个字——你快死了。 第十四章第一次见面 “滚出去!” 千劫与此行真正目标的第一次见面并不友好。 苍蓝色短发的男孩双手紧握木棍,站在霍云儿身前,像是一只炸毛的猫咪,看他那颤抖的双手,就更像了。 没办法,谁让现在顶着的这张脸太讨人厌了呢。 有一说一,站在面前的男孩儿不像是个男孩,除了那一头短发之外,任谁见了都会觉得是女孩。 面部线条过于柔和了,眼睛也过于温润了些,和霍云儿如出一辙的眼睛,哪怕这双眼睛现在透露出来的全是凶狠。 不过想想圣灵教内那尊审美诡异的雕像,千劫又释然了。 只是阴柔点并不是大问题,总好过一张女人的脸长在一个虎背熊腰的身材上,然后它还要有着仿佛沤了几万年肥的老牌贵族气质、还要仿佛看不得世间任何悲伤之事的悲悯表情,再加上仿佛手握数亿万人的上位者坚毅…… 真的,只是阴柔点挺好。 “我叫你滚出去,听不见吗!”愤怒的幼猫又咆哮了起来。 千劫后退两步,举起双手,示意对方自己很安全,然后他看向了霍云儿,霍云儿将他带过来的,总该做点什么吧? 她什么都没做,就那么温柔的看着霍雨浩,对刚刚还在谈话的千劫不闻不问。 啧,麻烦。 想从一个母亲手里带走她的孩子,果然没那么容易,这亦是考核之一。 心里道着麻烦,千劫行动上却并未嫌麻烦。 他原地盘膝打坐,他就那么旁若无人的开始了冥想修炼,完全不在乎前面还有一个拿着木棍的孩子,周围是龙潭虎穴。 霍云儿也意识到了什么,看向顶着一张小人脸的千劫露出了一丝赞许。 戴雨浩? 戴雨浩拿着木棍跃跃欲试,甚至走近了千劫,围绕着他转了一圈。 但最终,他还是没把木棍敲上去。 毕竟那张脸给他的童年阴影,有些过于大了。 这一坐就是一天,从清早到了傍晚,直至天色渐黑。 “你这个坏蛋到底要干什么?”略显稚嫩的声音回响在耳畔深处,清澈得像是泉水。 他依旧拿着木棍,警惕的看着千劫。 “修炼啊。”千劫睁开了眼睛,那张带着笑意的小人脸很惹人厌。 “你这样的坏蛋,也会修炼?”苍蓝色头发的小孩撇了撇嘴,满是不屑。 “这你就错了,坏人相反会很努力的修炼,比谁都努力,不修炼怎么当坏人。” “歪理邪说。”再次反驳了一句,戴雨浩却没见到对方反应。 因为千劫又闭上了眼睛开始冥想。 戴雨浩也不再细究,转头走向了柴房。 只是在这一段十来米的路上,他却忍不住频频回头。 心痒痒的,第一次见到外人修炼唉。 又是一顿饭的功夫过去了,天很黑,只有柴房中微弱的灯光照耀出来。 “你到底是怎么修炼的?”清泉似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与你应该差不多,但细微处会有差别。” 千劫再度睁开了眼睛,戴雨浩依旧隔得很远,手里也依旧还有木棍。 但千劫并未介意,而是慢悠悠的讲起了自己在圣灵教和明德堂的所学。 霍云儿是个普通人,毫无魂力的普通人。 她可以很聪明,很厉害,甚至以普通人之身调动差遣一部分魂师,但她教不了自己的孩子,因为她没学过,没体会过。 哪怕她手里握着一堆白虎家族的修炼方式,她也教导不了。 她最多口述一个大概,一些理论,但到了实际的地方,她只会完全不知所措。 不是所有人都有胆子在自己没实际经验的情况下,拿着一堆理论就敢随便霍霍别人的,特别那还是自己的孩子。 她也可以让自己隐藏在林中的护卫来教导,但这个教导的时间绝对不会太长,甚至从原著中霍雨浩对公爵府中只有戴洛黎一家有好印象来判断,有没有这个教导的人都另说。 总结就是,作为一个先天一级魂力的戴雨浩,他在觉醒武魂后的足足四年内,修炼完全是自己根据一些大概情况摸索着来。 他身边也没什么可以交流的人,最多有一个戴洛黎,然而戴洛黎本身也是个刚修炼的孩子。 那么,当一个人光明正大,还是熟悉的人在他面前修炼时,他会忍得住好奇吗? 哪怕这个熟人给他的印象很差很差。 事实证明,他忍不住。 毕竟印象差归差,他也明白自己和母亲所遭遇的一切不是眼前之人能决定的,是那个莫名背锅的公爵夫人所决定的。 也就是说,这个孩子的恨意是有对象的,相反对眼前之人恨意并不多。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你该去睡觉了。”站起身,千劫向着冷宫区域外走去。 已经够了,一次性说完时间不够,也没意义。 如同给猫喂食一般,只是养宠物的话随便喂,但如果是对猫有所求的话,就不能喂太饱。 戴雨浩意犹未尽的点点头。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他好,他很明白这个道理。 眼前这个以往总是凶神恶煞的总管,今天为什么如此温和,肯定是有所求。 至于所求为何他不想管,先把想要的东西拿到手再说。 有了力量,才有一切。 柴房中的霍云儿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管戴雨浩的行为。 因为这是谈话的一部分,考核的一部分。 既然想从她这个将死之人手中带走孩子,那么总要证明与孩子相处得来。 会不会在魂师教导方面坑了戴雨浩,相反不是如今的她能考虑的。 …… “敲你妈,气运之子就是牛批!”距离柴房区域很远的黑暗中,千劫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暗骂了一声。 他也没干什么,就是试着使用一下第二魂技。 目标嘛,霍云儿。 真正用上梦蝶魂骨技之后,他想杀一个人就是极限也看不出他是怎么杀的。 他没那个心情等霍云儿死亡之后再带走戴雨浩,能提早弄死霍云儿为什么要等她自己死亡? 快死了,鬼知道这个快死是什么时候。 但他没成功,反而成功证明了一件事——霍云儿能带着戴雨浩蹦跶到现在,除了霍云儿自身的原因,还有霍雨浩的原因。 “也难怪非要冒着翻车的风险发任务了,毕竟这个气运之子不是天煞孤星类型,他亲妈没那么好杀。” 仰头看向黑暗的天空,没有一丝光亮,千劫嘲讽的笑了一声。 第十五章星罗人觉得自己受到了保护 咚! 碗摔在了地上,碎成了一片片。 “妈妈,怎么了?”戴雨浩慌忙的看向了霍云儿。 霍云儿捂着心口,眉宇间还有一丝痛苦之色,但她却隐晦的对着窗外摆了摆手。 林间重新恢复了平静。 “妈妈没事。”痛苦来的快去的也快,一刹那而已,霍云儿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戴雨浩身上,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的儿子。 很熟悉,很好看,任谁见了都得夸一句——好有灵气的孩子。 特别是那双苍蓝色的眼瞳。 但以后不行了,得改变一下形象,他该抛弃这个身份了。 她终于有了希望,哪怕这一丝希望只是第一次接触,不清楚靠不靠谱,但总归是希望不是? “雨浩,今天妈妈教你一些新的知识——女孩子。” 戴雨浩却站在原地,眼睛里出现了迟疑。 “妈妈,你不是告诉我,我只能是男孩么?” “不,现在你要学了。” 霍云儿微笑着走近了戴雨浩,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因为妈妈的时间不多了,想要我死的人太多了。’ 但这句话却没有说出口。 …… “啧,师弟你的心好脏。” 月轩内,西德啧啧称奇。 “邪魂师有心不脏的吗?和教内大佬比起来,我简直小白兔好吗。”千劫躺在椅子上,像是个摆烂人,他倒是不介意任务完成之前都待在公爵府,但答应公爵夫人的事总要干。 “好了,师兄你给句准话,日月那边会不会宰了戴浩?不宰我找圣灵教去。” 千劫一向很信守诺言,前提是对他影响不大的诺言。 戴浩死活和他没太大关系,那就宰呗。 相信圣灵教也不会介意,为了圣帝的任务宰个魂斗罗,他们会抢着来。 “这事我们日月做了,但为什么要宰戴浩?重伤不更好,放回来狗咬狗。”西德笑着说道。 “你准备干什么?”千劫翻了翻白眼。 “我就问师弟你一个问题,白虎军团蹲在边境七八年了,有什么用吗?” “让星罗人觉得自己受到了保护。” 是的,典型的政治笑话,白虎军团驻扎在星罗边境,其实什么用都没有。 白虎军团自驻扎在边境后,战绩是一负三百二十平。 有没有很奇怪这战争频率过于高了些? 因为日月帝国压根就没把它当战争打,是在练兵。 练兵自然是频率越高越好喽。 而战绩是日月记载的战绩,到了星罗帝国的记载是一平三百二十一胜。 所谓功勋累累的白虎公爵,只是日月觉得他可以功勋累累。 无关个人能力,国力差距太大。 一轮魂导大炮轰击下来,什么策略奇计爱兵如子都是扯淡。 “那不就结了,换一群猪摆在星罗边境,它也可是军神,也可以自称天猪军团。 “它这个军神对于我们日月帝国来说没有意义,但对星罗帝国来说意义很大。 “比如说,戴浩的白虎军团大败而归,沦丧国土,这时候一个人站出来打得日月‘大败而归’,还收回了部分国土,那他在星罗,会是什么威望?” “师兄你的心也干净不到哪儿去。”千劫直起身吐槽道。 到时候星罗皇室干翻了自己的政治对手,获取了足够的威望,强化了中央集权,而日月拿到了国土,皆大欢喜。 “这是我们的预案之一,只是以往我们懒得找许家。”西德摊了摊手。“我现在倒是更怀疑,许家早不搞晚不搞,这时候才想起来可以找人搞戴家?” 很明显,西德只是随口说一句,没指望谁回答。 毕竟人这种生物随机性很大,可能上一秒是一个想法,下一秒又是另一个完全相反的想法。 “因为在昨日之前,他们更担心白虎军团与日月帝国一起打进星罗城。” 但千劫却给出了答案。 西德果断选择闭嘴,不再接话。 任谁站到边境去,带回来的答案都会是这个——白虎公爵戴浩恐怕与日月帝国有某些方面的合作。 因为日月帝国优势很大,因为日月帝国可以随便捏死戴浩。 可偏偏戴浩却顶着一个军神的名头蹦跶了七八年,还成了忠诚与爱兵如子的代名词。 日月帝国甚至主动在帮戴浩传名声,恨不得天上地下都知道戴浩有多能耐,有多强。 这种行为有一个专有名词——捧杀。 “可我们失算了,谁知道许家这么能忍,放着一个领兵在外有着莫大威望的前皇族就是不动弹;也低估了戴浩,拥有这么大威望下依旧憋的住。” 只能说,日月帝国玩砸了。 不过玩砸了的不止他日月帝国一个,某个万年前明明可以直接随便一统的组织,更是凸出一个划船不靠桨——全靠浪。 只是一个戴浩,小事儿。 “许家伟不动手,是因为误判了戴浩与日月的关系;戴浩不动手,是因为软肋还在许家手里。 “他可以不在乎一个妾室,一个天赋不佳的儿子死亡,但不能不在乎整个白虎家族。 “哪怕因为某些原因,许家不可能真的把戴家灭族了,只能在边角料上面给他点不自在,他也不敢赌。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戴浩真敢带着白虎军团冲进星罗城掀桌子,许家也敢什么都不在乎先把那三千亩土地上的人杀个精光。 “许家又没有不被灭族的保障,临死前拉个垫背的多正常。” 千劫再次替西德做了解答,这其实也是谁都看得出来的事实,白虎军团在边境与星罗城达成了某种诡异的平衡,谁也动不了谁。 也别怀疑许家在鱼死网破之下,有没有将戴家覆灭的实力,戴家家主戴浩都才是个魂斗罗,可见其家族内即便有封号,恐怕也老的不行了。 而许家,每代皇帝可都是封号。 “这是让我们最疑惑的地方之一,戴浩既然在乎白虎家族,那么好好的星罗城不待,带着一批白虎家族的主力跑去边境做什么? “除了让戴家因为缺失名义与主心骨在政治中陷入劣势,他什么也得不到,毕竟他又不知道这一去就被我们日月捧出个军神来,在当时的人看来,他去了边境就是送死,相反会让戴家陷入无可比拟的劣势。” 第十六章烤鱼 日月帝国与戴浩真没什么合作,真的。 日月帝国与斗罗三国的战场也不适合养兵自重,谁也不知道日月帝国会不会在下一场战斗中突然认真。 所以七八年前戴浩跑去边境就很可疑了,日月帝国对星罗帝国的优势不必再赘述,突然在战场上出现一个公爵会引起什么反应? 日月帝国出于某些思考没把戴浩怎么滴,反而把他捧起来,那是日月帝国自己的事,将自身生死寄托在对方未必会做的行为上,是一件愚蠢的行为。 任何日月帝国之外的人看了,恐怕都会觉得戴浩这一去是十死无生。 至于戴浩从十二岁开始当兵,隐姓埋名从小兵当到了一位将军? 这说法就有些过于侮辱人的智商,有些恶心了,这里不是普通世界,是有着魂师的世界。 戴浩是个魂师,魂师是最不可能当大头兵的。 因为魂师的破坏力远大于大头兵,获取军功的速度是远远快于大头兵的,那极短的大头兵经历,刷履历都只会是污点。 更何况真要按照原著那说法,白虎公爵改名绿虎公爵更合适,出门征战二十年,回来儿子三四个了,还都十多岁是吧? “有没有可能,戴浩在星罗城已经陷入了相当大的劣势,出于主动,或者是许家安排,他已经到了必须去边境送死的地步呢? “只是没想到您们日月帝国没一点默契,反而把戴浩捧起来让他绝处逢生了。” 千劫笑着说道。 “什么意思?”西德适时的担任了一个捧哏。 “比如说自己的左右手突然背叛,让他在政治或者实力方面陷入了极大的劣势,必须一死才能保全戴家呢?毕竟戴家虽然不可能被灭族,但可以被操控。” “你怎么会有这个结论的?”西德愕然。 “霍云儿以退为进所求的是什么?”千劫突然问道。 “活命呗。”西德撇撇嘴回答道,荣华富贵不进柴房就有,其他的所求也是扯淡,难不成夫人生活过厌了,想体验下仆人生活? “那么真正想让霍云儿死的是谁?”千劫看着西德,面带嘲讽之色。 嘲讽并非对着西德去的,因为西德自己也面带嘲讽。 “戴浩呗。” 是的,号称专情不已,甚至原著之中成皇帝之后立马把霍云儿捧上皇后位,霍云儿到死了都还在念叨着的戴浩,是最想弄死霍云儿的人。 这是显而易见的答案。 表面上最恨不得霍云儿死的公爵夫人,相反是最没有动机弄死霍云儿的,因为身份差距摆在那儿。 怕霍云儿儿子抢夺地位?咋滴,公爵夫人也能看出戴雨浩天生不凡? 那么只能是白虎家族呗,排除不可能的答案后,再不可思议的答案也就是答案了。 族长戴浩所扮演的角色,哪怕不是主导者,也肯定是默许了。 “那么,霍云儿进入柴房,除却鲜为人知的保命目的之外,她还收获了什么?” “成功吸引了公爵夫人的仇恨,过了七八年下人生活?”西德嘴角一咧,“好吧,开个玩笑,我大概懂了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千劫点了点头,西德说的没错。 吸引了公爵夫人仇恨,怎么吸引仇恨的?因为她把公爵夫人架在了火上烤,把一个虚构的矛盾摆在了明面上,让公爵夫人成了她死亡的第一嫌疑人,反而不得不在保护她母子这件事上出力。 七八年的下人生活?她为什么非要过下人生活,因为她在赌。 赌戴浩的恻隐之心。 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女,总归会有点感情。 戴浩完全不了解霍云儿的处境?这是笑话,领兵在外的大将不关心首都的自家人待遇?那戴浩的脑子要打个问号了。 那好不好的戴浩为什么放弃了自己的贴身侍女,甚至要弄死她? 想通过弄死霍云儿扳倒公爵夫人?那是现在的事,七八年前可未必,能不能把公爵夫人驱逐出公爵府是其一,毕竟那时候还没有公爵夫人与霍云儿的虚构矛盾。 其二是许家公主怎么成公爵夫人的?无论是他们是在联姻还是戴家被迫进入一个外来势力,七八年前都不是弄许家的合适时机。 联系一下戴浩突然跑去边境送死,大概就明白了。 戴浩跑去边境送死肯定与霍云儿脱不了干系。 千劫走向了门外,该去公爵府了。 恻隐之心是有限度的,七八年戴浩也该下定决心了;公爵夫人对霍云儿的保护也是有限度的,霍云儿本身就是在成为戴浩贴身侍女时才能有的人手。换而言之,她的人手是消耗之后不可补充的。 就像一根依附于大树生存的藤蔓,它必须依附于大树才能生存,一旦脱离,它活不了太久。 她始终,是个没有魂力的普通人。 她快死了。 …… “你在干什么?”依旧是清晨,只是这次蹲在小溪边的换成戴雨浩。 “你眼瞎吗?我在烤鱼啊。”戴雨浩颇为不悦的看向了来人,顶一张小人脸的千劫。 “那只是为了搭讪而来的废话,你没必要认真。”千劫上认真的看了那鱼几眼,一条鲤鱼,也不知道戴雨浩为什么能在一条小溪里抓到二三十厘米的鱼。 “切。”戴雨浩转过身,没事找事的行为,他选择不搭理。 千劫也暂时不说话,观看了片刻据说神之又神的烤鱼技术后,才再度开口。 “只靠盐与紫苏粉,你或许可以将烤鱼烤得很香,但还差些东西。” “说人话。”戴雨浩依旧是那副不怎么想搭理的语气。 “你的烤鱼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可以适当加些其他的调料。”千劫掏出了一罐辣椒粉与胡椒粉。 “盐与紫苏确实太少,但我用得安心;你的调料天知道里面有什么,我用不安心。”戴雨浩撇了撇嘴。 “好吧。”千劫仰头倒下了手中的辣椒粉和胡椒粉,“这下可以安心了吧。” 他将小瓶子递了过去。 真辣,也真麻。 “你一条命算个什么。”戴雨浩依旧没接。 第十七章七天 千劫不再坚持,收回了两个小瓶子。 “别无事献殷勤,鱼我不会分你一丝一毫,要教你就快教,我听着哩。”戴雨浩依旧在烤着鱼。 “你就不怕我有什么不好的目的?”千劫也蹲了下来。 “你当然有不好的目的,但我没得选,先把力量拿到手才是我的当务之急。”戴雨浩没有任何遮掩,实话实说。 “我也直接告诉你,我要是比你强,我会把你活活生吃了,怎么样,后悔了吗?”他挑衅似的看向了千劫,说的话挺狠,就是配上那张小脸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反而像是只见到陌生人炸毛的奶猫。 “不,因为我所图甚大,一条命算不得什么。 “你要能帮我达成目的,我自己涂佐料躺桌上。”笑容配合上千劫现在顶着的脸,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 “那就快教。” “今天先教你一件事,力量很重要,无比的重要,但它终究只是个辅助。” “什么意思?”戴雨浩皱了皱眉头。 “当蚊子停留在你的下半身时,你就会明白,暴力解决不了问题,脑子才重要。”千劫也在溪边坐了下来。 “粗俗。”戴雨浩啐了一口。 “话糙理不糙而已,好了,今天我来告诉你,关于魂师的分类,以及魂技的选择。” 又是一天时间过去了。 显然戴雨浩忘记了自己的烤鱼,直到天色将黑,在千劫的提醒下他才欲哭无泪的转过头。 “我给妈妈准备了补一补的。” “一条鱼而已。” “你懂个屁,你以为抓鱼很容易啊!” 也是喔,一个连魂技都没有获取的戴雨浩,抓鱼并非是个容易的事。 更别说这条小溪被他抓了那么久,怕不是鱼苗都没了,还能抓到已经是气运之子不讲逻辑了。 “好了,你烤一晚上都不是问题。”血色丝线从千劫指尖延伸而出,瞬间几条鱼扑腾上了岸。 千劫也适时的转身离去。 同时留下的还有两个小瓶子,以及一颗糖果。 “明天来早些,我给你留一条!”身后传来了呼喊声,千劫停下了脚步,扬起手示意听到了。 …… 第三天,戴雨浩果然信守承诺,留下了一条鱼,就是有些凉。 辣椒和胡椒的用量也过于多了点,看来多加了两位调料的烤鱼,他还暂时不习惯。 不过气运之子就是气运之子,哪怕调料有些用多了,依旧不能改变其美味。 第四天,没烤鱼了,千劫自己拎着一只鸡过来。 天天吃烤鱼,怕不是吃得满身鱼味儿。 “今天先教你一道菜。”手中丝线划过,鸡已经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叫声。 “是我烤的鱼不和你的口味吗?”戴雨浩挠了挠脑袋,有些疑惑。 “不,鱼很好吃,但人不能总是吃鱼。”千劫摇了摇头,那张笑脸看起来像是狐狸,只不过不那么讨厌了。 “那你准备教我什么?”戴雨浩好奇看着那只已经被割断了喉咙的鸡,鲜血滴答滴答的流在草地上,也不至于不适,他也是杀惯了鱼的。 “叫甜甜花酿鸡。”千劫轻笑着,开始拔毛,去头去爪,清洗鸡腹。 “和昨天的糖一样甜吗?” “那倒没有。” “内脏也要扔吗?”戴雨浩凑了过去,伸出手翻着被丢掉的内脏。 “你吃鱼吃内脏吗?”千劫反问道。 “不同的,我听妈妈说过,鸡内脏也是可以吃的。”戴雨浩摇了摇头,紧接着他小跑向了那个柴房似的小屋子,不一会儿,一个碗捧了出来,将已经沾染尘土的内脏盛放在碗中。 “中午就让妈妈做出来。” “你没吃过鸡吗?”将姜蒜香叶等料汁塞入鸡腹腔,工序完成。 “当然吃过,只不过是半年前了,戴洛黎的妈妈送过来的。” “好了,生火。”千劫看向了柴房不远处的小屋,霍云儿是为了保命才进入这个冷宫区域,戴洛黎母子又是为了什么呢? “甜甜花呢?”戴雨浩没有急着生火,疑惑的问道。 “你见过甜甜花吗?”千劫愕然。 戴雨浩摇了摇头,“那为什么要叫甜甜花酿鸡?” “名不副实而已,就像老婆饼里没有老婆,神其实只是强点的人一样。”千劫也不催促。 “好吧。”戴雨浩顶着一脸失望的神情开始生火,“我还以为又能吃到甜的东西呢。” “你很喜欢甜的东西吗?”千劫翻转着烤鸡,“我还以为你喜欢吃鱼呢。” “天天吃鱼我也会厌烦啊!至于甜的,我没吃过几次甜食,自然是喜欢的。” 也是,斗罗这破条件,普通人一年能吃几次甜食已经是幸运了。 霍云儿站在窗前,温柔的注视着这一幕。 鲜血忽然从她鼻间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地上。 第四天,今天没教什么菜,千劫正正经经的给戴雨浩上课,直到中午。 “我现在在你眼里是个什么形象呢?”他忽然问道。 “坏人,武魂殿那样的大坏人。”戴雨浩毫不犹豫的回答。 “谢谢夸奖。”千劫笑得很开心。 第五天,还是讲到了中午。 “要吃饭吗?”这次先开口打断讲课的是戴雨浩。 吃饭自然是要进屋的。 千劫欣然前往。 说是柴房,倒也不至于真的堆满柴火和杂物,就是一个简单的小木屋,有门、有窗、有炉灶,还有一张床,饭食也是如此,简单朴素,但不至于数得清米粒。 千劫陷入了沉思,那么以后戴雨浩讲了好几遍的奈子藏烧饼是怎么回事? 霍云儿确实能藏,但有必要? 第六天,讲课地点不再是溪边,换成了屋内。 霍云儿依旧什么都不说,仿佛千劫是个空气人。 她只是笑眯眯的看着。 暖暖的阳光穿过湛蓝色的窗帘,熏风吹拂着几团毛茸茸的蒲公英,那些花团随着光点一起在空中飞扬,最后缓缓的落在讲课的千劫以及不停问问题的戴雨浩身上。 千劫余光注视着霍云儿,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飘进了他的鼻间。 他的武魂是血,他对血腥味儿一直很敏感。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霍云儿会是这副完全没受过苦的形象了。 母亲,总是不想将虚弱的一面呈现给孩子。 第七天,依旧是小屋里讲课。 “夫人,你也喜欢看书吗?”千劫忽然转头问道。 霍云儿正在翻阅着一本书。 同样是已经卷边的书页,同样是鎏金的书封,书名也是同样的——《史莱克七怪》。 “喜欢。”霍云儿合上书,“以及,许家丽那本书在你手里吧?” 戴雨浩迷茫的看着这一切,怎么好不好的讲课谈起书来了? 千劫则拿出了从公爵夫人那里带出来的书。 第十八章查户口 霍云儿没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千劫手中的书。 “还真猜对了。”片刻后,她低笑着问道。 “夫人你怎么猜到的?”千劫有些愕然,难不成这两个女人私下还有交流的。 “把书送出去就代表她放弃了某些东西,不然你也不能进来。” “且你一定没有好好的看过这本书,甚至拿到之后就扔进了魂导器。”霍云儿的声音很轻,“你合起书,看看书的下切口。” 千劫疑惑的拿起书,看向了下切口。 那里有着一列黑色的痕迹,原本应该是一列字,只是字迹早已模糊,看不出来。 “赠一生挚爱许家丽,写的是这么一句话。”霍云儿说话的同时,抬起了自己的书。 下面也有一列黑色的痕迹。 “赠一生所爱霍云儿,这是这本书的留言。” 可惜时光早已经模糊了所有的字迹。 “戴浩送我们的,一人一本,所以我认得出来。 “甚至你那本还是戴浩口述,我写的。” 她低低的笑着,戴雨浩愈发茫然了。 “公爵夫人从书中看到了我们以自己的名称自己的地,夫人您呢?”沉默了片刻,千劫开口问道。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送送小礼物逗女孩子开心,挺正常的。 “英雄?白马王子?刻骨铭心?时间太久了,我忘了。”她撩了撩耳边的金发,无所谓的说着。 “那么现在呢?”千劫又问。 “世界太过残酷,连一个女子的幻想都容不下。”霍云儿脸上却没有太多悲伤的意思,反而低声哼唱了起来。 千劫转过头,拍拍了戴雨浩的脑袋,继续讲课。 那是大陆上母亲用来哄孩子睡觉的歌。 日光西斜,穿透窗帘的阳光消失,昏暗的阴影落在了那张已经不惹人厌的笑脸上,霍云儿再度开口了。 “既然你喜欢书,这本书就给你了。” 说着,她将书递到了千劫面前,同时还摸了摸正在疑惑的戴雨浩脑袋。 “不行,这本书我也喜欢,妈妈你怎么能送出去呢!” 反对声来自于戴雨浩,他忽然反应过来了,抢夺过霍云儿手中的书紧紧抱着,眼睛死死的瞪着千劫。 护食儿的蓝色猫咪又上线了。 霍云儿愣了一下,紧接着蹲下身,她的脸上带着笑容,轻轻摸了摸戴雨浩的脸颊。 “这本书已经陪伴妈妈很久了,既然有人喜欢,它就该去陪别人了。” “可我也喜欢!”戴雨浩大声重复着这句话。 “可是雨浩你也看了很多次了,甚至都说过看厌烦了。 “书总是让人看的,把书分享给别人,让更多人享受故事的美好,不好吗?” “可、可……”戴雨浩脸色通红,忽然眼睛一亮。“可也不能给这个坏人啊!” 霍云儿沉默了。 千劫则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幕,即不言语也无动作。 霍云儿站起了身,坐在了椅子上,将戴雨浩抱在怀中。 “今天妈妈教雨浩你一个道理,坏人啊,不是看表面的。 “每个人对坏人的定义也不一样,坏人对每一个人也不一样,有的坏人在别人眼里是好人。 “是不是坏人,应该用你自己的眼睛,自己的一生去判断。” “一生?”戴雨浩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一生也未免太长了些。 “是啊,一生,没走到最后之前,你永远不知道一个人是对你真的好,还是假的好。 “好了,听话,书给我。” 戴雨浩仍在疑惑中,书已经被从怀中抽走。 千劫接过书,看着那一页折页若有所思。 …… 月色西斜,木屋周围除了潺潺流水声之外安静一片,偶有一阵阵微风吹过,带来徐徐呜咽声,很快泯灭在了夜的缄默中。 “能给我看看你的真实样貌了吗?”依旧是溪边,霍云儿静静的站着,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林间之人也缓缓走出,不多,总计五个。 都是一袭黑衣黑袍,年纪除领头之人外都在二十岁上下,修为估计也不太高。 领头之人却很老了,稀疏的白发在头上随风飘动,身材略有些佝偻。 他们都将目光看向了霍云儿背后的千劫。 千劫没有说话,只是将手往脸上一模。没有实际效果的动作,可生活总要点仪式感。 林中走出的人尽皆愕然。 无他,太小了。 霍云儿也意识到了什么,转过身,惊讶同样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我还以为是什么饱经风霜的老狐狸,没想到只是个孩子,和我女儿一样大的孩子。” 紧接着,笑容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夫人是不放心吗?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嘛,我能理解。”千劫挑了挑眉头,一头银发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不,我更放心了,孩子总不至于太过无情。” “夫人你误判了,我是个邪魂师。”千劫也走到了溪边,“以及如果我刚才没听错的话,女儿?” “邪魂师吗,总比没命好。”霍云儿对邪不邪魂师的不是很在意。曾经作为戴浩贴身侍女的她,与星罗城中那些黑手套们的接触并不少,她对邪魂师有着自己的一套理解。 “至于女儿,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摆出这一幅震惊的神情干嘛?” 千劫仰头看向了月光,震惊,却也没有多震惊。 比如那一张床,十岁的孩子还在与母亲睡一张床,又不是谁都是唐三,口上喊着君子之道,实则基本的防范都没有。 只是不到下定论时,终究有些不真实感。 某神王图谋气运之子的手段是通过他的女儿,难不成现在他生了个和他如出一辙的杂种? 算了,没见到之前,一切都是瞎猜。 “名字、出身、年纪、武魂、先天魂力,如今身份是什么?”顿了顿,霍云儿又问道。 “夫人你这查户口呢?” “我要将女儿交给你,自然要对你有个大致的了解。”霍云儿不知道什么叫做查户口,但显然千劫是在反问。 “名字千劫,出身千家屯,年纪十岁,先天满魂力,武魂双生武魂血液和新华字典。”千劫张开双手,两个武魂出现在他手中。 男孩子交给一个陌生人都要查探清楚,更别说一个女孩子,所幸没问车房存款。 “至于身份嘛,俺寻思那就多了。 “邪魂师组织圣灵教的候选圣子,日月帝国太子徐天然的学生,明德堂天工斗罗亲传弟子…… “以及,武魂殿后人!” 他仰头看向天空,眼中全是嘲讽。 来吧! 让我看看你这个神王,能做到什么地步! 第十九章不是亲生的 适才高悬于空的月亮瞬间乌云所笼罩,天边闪过一道白光,将千劫的面孔衬托得如同疯子一般。 轰! 令人心颤的雷鸣声传来。 然后…… 然后没了,干打雷不下雨而已。 所谓把斗罗星当成后花园的神王,并不能对千劫什么。 至少现在这个年代他并不是一手遮天,他要插手斗罗星上的事务也只能通过下属动手; 至少他对千劫没什么办法,可能是看不见,也可能是碍于某些原因只能看着——比如神界其实是残缺的,能容纳的神位有限,一旦缺少一个神位短时间内补充不上,至少万年绝对不够。 通俗点理解就是,神位在神界一个萝卜一个坑,少了一个对于神界而言都是莫大的损失。万年前突然永久性缺失了两个一级神,某些一心为神界考虑的神恐怕已经很愤怒了。 现在好不容易其中一个有了重新继承的希望,怎么可能让某个自称心胸宽似大海,实则病毒都爬不过去的人为所欲为? 说不准它受到的警惕和限制比以往都大。 天使传承者可能引来某些注视,遭遇很多风险,但也是能豁免最大危机的身份。 当然,以上一切均是千劫通过原著以及十年间收集来的情报,所进行的合理推测,实际上是怎么回事不知道。 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那就是这玩意儿对千劫自己的生存没什么影响,千劫就是直接指着鼻子骂,也啥事都没有。 ——癞皮狗的血撒圣灵教神像上不也屁动作没有。 所以当千劫确定这一点后,立马开始吸收天使传承魂骨,并准备动他的蛋糕。 最合理的规划,然后义无反顾的踏前一步。 “武魂殿传人吗?”千劫放在最后才说的身份,肯定他自认为最重要的身份。 但霍云儿脸上却没什么震惊的情绪,语气也很淡然。 对面五个黑衣男女也没有。 甚至没有千劫是个十岁孩子这个事实给他们的震惊大。 无他,所谓天使传人,所谓武魂殿传人,大陆上不敢说是很多,但还是有那么几家的,什么乐正啊、叶啊…… 而且都保真,武魂一开谁都挑不出毛病来。 这数量上去了,重要性就下来了。 也没人把这群所谓武魂殿传人怎么滴,他们能上学、能娶妻、能功成名就、也不用成为“邪魂师”,甚至也是各大势力的座上宾。 一个武魂殿传人可能还有人严阵以待,防鬼似的防着,但多了也就不在乎了,你们武魂殿传人先自己选出个正统来再说吧。 当然,主要还是他们的表现很让人放心。 一旦与他们谈及到武魂殿与自身的武魂,立马就是海神大人宽宏大量,我们有罪,很深很深的大罪,我们要赎罪,要为当初先祖无耻篡夺了上三宗建立的武魂这个罪行赎罪,要为…… 反正一万年了也没赎完,甚至未来还会继续赎。 是真是假也就没人在乎了,与大陆魂师没什么不同的魂师而已。 千劫无非就是比较自豪这个身份罢了。 “身份还不错。”最终,霍云儿给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确实,别管什么邪魂师不邪魂师,其他几个身份加起来可比什么史莱克学生、公爵之子之类的名头响多了。 养个女孩子肯定很轻松。 “别太担心雨浩会认为自己是男孩,虽然从小是当成男孩子来养的,但她一直明白自己是个女孩儿。 “她其实很懂事,很体贴,也很聪明,一般的想法瞒不过她,做个贴身侍女是很合格的。” 夜色下,她眼中浮现出了一丝自嘲。 “母亲是贴身侍女,女儿还是,也算是传承了。” 千劫点点头,在这漆黑不见五指的情况下,也不知道霍云儿看不看得见。 “我这个母亲没什么能留给她的,她其实很喜欢热闹,她也并不喜欢吃鱼,更喜欢吃甜食……” 絮絮叨叨的,没有什么到死都在念着男人,有的只是母亲的担心。 却更像是个正常人,更像是个女性,更像是个母亲。 以她的智慧,原著之中那种到死都在念叨着男人的行为,恐怕作为母亲的哀求胜过对情人的怀念更多一些。 卑微的哀求着男人能够照顾一下她的孩子,卑微的哀求着男人能够放过孩子。 ——用一个到死都还在念着男人的情人身份。 男人做到了,做了一半。他除了回来修整一下坟墓外,孩子去了外面死活随机。 然后他选择忘了,他不知道有这个孩子。 他忘了。 千劫嘲讽地笑了。 有些真相已经透过原著中的细节结合现实展现出来了,只是一开始他有些难以相信罢了。 戴雨浩一个没有获取魂环的十级伪魂师,三千亩的公爵府上说住一年就住一年,说走就走,好像别人都把他当空气;霍云儿死后没多久公爵夫人也死了,一个不打不杀的魂师人到中年突然就没了。 戴浩非要到了戴雨浩已经快成神时,戴雨浩自己喊出亲生父亲才知道有这么儿子,他那些所谓在公爵府有着单独住处的白虎亲卫全都眼瞎,认不出人连武魂都认不出来了属于是。 讲道理,这些都很好笑。 但如果加上一个事实就不好笑了,反而充满了黑色幽默。 因为白虎公爵真的可以改名绿虎公爵了,因为戴雨浩和戴浩没什么血缘关系。 不是自己亲爹,反而是自己仇人,到最后还要恭恭敬敬喊爹供着,没什么比这更黑色幽默的事了。 千劫一开始没往这方面去想,世界上不可能有如此无耻之人,是吧? 杀了人家亲妈,最后舔着脸接受了附赠的皇位,接受了永生…… 不过转念想想,似乎又很合理,一个神唉! 现在要是有个神跑到千劫面前,跪地喊爹,千劫也乐得认下这个好大儿。 过往恩仇什么的,哪有未来重要,哪有头顶的鱼叉吓人? 毕竟拄着鱼叉那个人,一开始是没有爹妈的,所以他很在乎爹妈,也喜欢给别人塞个爹妈。 各中曲折它不在乎,只要看起来和谐美满,能够凸显它仁慈和蔼就好。 要是都能来场献祭就更好了。 “你在笑什么?”霍云儿能看见千劫嘴角的嘲讽,因为远处有了光。 武魂释放的光芒。 千劫转头看去,是“大名鼎鼎”的白虎亲卫,数量不多,几十人,皆是身穿铠甲。 自他进入公爵府已经七天,有些人已经该收到信息了。 “猜到了某些东西,但还需要夫人您确定一下,不想说就算了。” 不再关注杀气勃勃的亲卫们,千劫重新看向了霍云儿。 因为已经有人冲出去了,是那几个黑衣人年轻人。 修为不高,几个魂尊魂宗而已。 但在他们交锋之前,已有魂导炸弹的轰鸣奏响! 第二十章还有鱼吃啊 看似和谐美好的世界下却是最深沉的绝望和死寂,这是一个从女孩到少女再到女人,最后成为母亲的人几年之后才想明白的道理。 女孩从小就在公爵府长大,身份待遇也不差,她甚至能常常接触同龄的少主。 因为她的父亲是公爵家臣,一个在主君面前很有地位的家臣,一个比较稀有的精神属性魂师。 至于什么修为倒是不重要,因为他的死法既不名誉,也不魂师。 一个在政治斗争中失败后,承担了主君罪责的魂师。 这种死法在外人嘴里肯定没什么好名声,女孩儿也跟着受到了波及,但公爵府没有亏待女孩,不但一切依旧,甚至让她成为了少主的贴身侍女。 连家臣遗孤都照顾不好,那也就不用养家臣了。 女孩也明白身份骤然提升的原因是什么——因为她的父亲死了,因为精神属性的魂师很稀有。 她是公爵府内唯一一个可能的精神属性魂师了,精神属性魂师在政治场上能起到的作用远远大于擂台和江湖厮杀。 从一个家臣之女成为侍女,看似地位是下降了,但宰相门前七品官,得看前缀,得看是谁的侍女。 这个侍女也不是谁都能当的,身家清白、可以信任…… 有什么是比家臣之女更能值得相信的? 女孩儿对这种安排也没什么不满,甚至很高兴,对父亲的遭遇也没什么意见。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这是道理。 在所有人都关注的情况下,她觉醒了武魂。 但她没有先天魂力。 这不是什么稀罕事,魂师的后代并不一定都是魂师,可失望总是难免的。 贴身侍女做不成了。 女孩当时这么想到。 悲伤、不解…… 该有负面情绪都有,但大多都是因为没有先天魂力这件事,贴身侍女这个身份女孩当时倒不是很在意。 诺大个公爵府养个普通人还是做得到的。 可她所侍奉的少主拒绝了更换贴身侍女,少年嘛,总是喜欢熟人多一些的。 他甚至为此跑到政敌家里住了一段时间,以此表明自己的决心。 在书房中的女孩儿很感动。 她喜欢看书,什么书都读,史诗、歌剧、或者市面上流行的通俗小说…她蛮喜欢书中的那些故事,冲锋的骑士,雪崩前拥吻的爱人,死去的老前辈… 她喜欢读这些故事,因为她知道这是虚假的。 可她没想到书里的情节真能出现在现实中。 少主回来了,还带来了另一个女孩儿,是政敌家的小公主,两家似乎有和解的迹象。 女孩儿心中有些酸涩,但她还是笑着,因为她是个侍女。 时光荏苒,少主成为了主君,继承了公爵。 女孩成为了少女,最后成为了女人,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 没什么好奇怪的,贴身侍女这种职业,本就是从小内定的关系,真嫁出去了主君反倒不会放心。 更别说他们早就已经胜似亲人了。 然后她成了母亲,当年主君带回来的女孩儿也成了母亲,甚至比她还早一些,地位也比她高一些。 公爵抱着孩子很高兴。 政敌终究是政敌,遑论他们两家不止政敌这么简单,他们之间的斗争已持续数千年。 换而言之,地位比她高一些的母亲,孩子继承公爵之位有风险。 公爵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她的孩子成为了公爵的希望所在。 甚至都不在乎她的孩子是个女孩儿,直接当成男孩来养。 公爵倒也不是真指望这个当成男孩养的女孩能继承爵位,一种政治手段而已。 只是看着高兴的公爵,母亲心里忽然涌现出一丝不忍,一缕不爽。 但她没有展露出来,她只是侍女。 公爵很不爽,他的脸色阴晴不定。 因为他寄予厚望的孩子快两岁了,可这个孩子的发色越来越奇怪了。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带着孩子去找了族内老人,测验了下血脉。 好消息,这是孩子母亲的血脉; 坏消息,跟他没什么关系。 于是公爵愤怒了,这是任何男性都接受不了的事情,他甚至联想到了更恐怖的事——孩子的母亲,自己的贴身侍女,是否背叛了自己? 政治意义上的背叛。 母亲很茫然,她真的什么都没干,她能确定这就是公爵的孩子,时间对得上,经历对得上。 可就是发色对不上,血脉对不上。 这些都不重要了,看着哇哇大哭的孩子,她下了个决定,作为贴身侍女的她,掌握着很多别人想不到的东西。 她找到了另一个女人,她是个母亲。 事情很成功,公爵因为政治丑闻及族内德高望重的老人死亡,不得不流放边境。 当然,明面上是去保卫家国了。 公爵府成为了两个女人的公爵府。 然后她失败了,公爵不但从必死的战场上活了下来,还拥有了莫大的声望。 他绝处逢生了。 公爵府重新有了主心骨,虽然这个主心骨只能待在边境。 她不得不进入冷宫,将曾经的合作者逼到同一战线,不得不去赌一赌公爵的恻隐之心。 可这始终是公爵府,她逃不了。 她快死了。 “你可以带着孩子去外面,没必要耗死在公爵府。”不远处因炸弹而起的火光照在小溪边,千劫脸色复杂,霍云儿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讲故事的老人脸上只剩感慨。 是的,不是霍云儿讲的,是小溪对面的老人讲述的。 按照霍云儿所言,这是看着她和戴浩长大的老人,所以应当是没什么错误的。 凭心而论,这段过往之中似乎谁都没错。 戴浩没错,他只是想保全自己的名誉,他还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霍云儿没错,她只是想保护孩子,并且她一开始真的没干什么,莫名背锅。 孩子错了吗?孩子能有什么错? 谁都没错,但就是上演了一场闹剧,或许这就是世事无常。 如同万年前的武魂殿一般,人杀魂兽天经地义,明明什么错都没有,但就是莫名输了,莫名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 但没关系,世上没那么多对错分明,完全看当事人屁股在哪儿。 千劫现在的屁股在霍氏母女这边。 “带着雨浩去外面生活?我也想,可惜无论从孩子成长的角度,还是从活命角度上,都没有公爵府安全。” 霍云儿语气没什么波动。 千劫哑然,确实说的没错。 公爵府内还能把公爵夫人逼到一条战线上,公爵府外就是随便追杀了,霍云儿也没实力保护自己和孩子; 孩子成长就更不必说了,戴雨浩或许听起来过得很惨,但她长大了,她还有饭吃,还有鱼烤。 外面可不一定有鱼烤,日月帝国守着大海的平民们祖祖辈辈一万年了,一个人一生中也没吃过几次鱼。 这片大地上,活下去就是莫大的幸运了。 看似和谐美好的世界下却从来都是最深沉的绝望和死寂。 第二十一章终于可以死了 火光照耀下,溪边不止七个人了。 又来了两个,其中一个是西德,魂导炸弹就是他扔的,带着必死之志的年轻黑衣人们并没有死,很尴尬。 另一个是一位带着黑色面纱的女性,她叫魔皇。 千劫能在圣灵教这企业文化是究极内卷的恐怖组织中,四年间混到候选圣子的位置,自然不仅仅是先天满魂力和双生武魂的原因。 毕竟邪魂师不是很在意天赋这种东西,只要能吃敢吃,总能成为强者。也不对,他们还是比较在意天赋的,食物的天赋越强越好。 这里是斗罗大陆,讲的还是一个背景。 千劫的背景是圣灵教大供奉龙逍遥,七供奉张鹏,以及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不装后辈了,拿到二供奉位置的魔皇。 所以当千劫接了一个以前都是死人的任务跑到了星罗城后,他还写信请了一下魔皇。 “她中毒了,早就该死的,不知道为什么能撑到现在。”魔皇看了一眼霍云儿,很轻松的评价道。 小溪对面的四个年轻人和老人,脸上尽是惊愕。 千劫倒是没感觉有什么奇怪的,那是个母亲。 也别管什么逻辑,在女儿是气运之子的情况下,是不需要讲逻辑的。 恐怕也正是因为霍云儿一直在死撑,某些人才忍不住下了任务。 “夫人。”又来了一个人,今天的小溪边可真热闹。 是个女人,戴洛黎的母亲。 千劫这七天的时间中,虽然没接触过,但至少见过。 她还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把匕首。 千劫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把魂导器,应当就是原著中的那把白虎匕了。 “怎么说?”霍云儿转过头,她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女人的身份。 “您该上路了,公爵大人答应了,只要按照他的要求一死,他可以不追究雨浩的身份问题。” 她是戴浩的人。 诺大的冷宫区域,就那么两家人,一家是为了保命而来的,另一家…… 恻隐之心总需要对方随时看得见不是? 她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但她还是坚定的捧起了托盘,挺尽忠职守的。 武魂又亮了起来,小溪对岸的五人已经满脸杀气,他们都知道下毒的是谁了。 “不必,我自愿的,都是母亲,别为难她。”霍云儿摆了摆手,但她却没有拿匕首,反而转头看向了千劫。 “你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 “我可能要给戴雨浩改个名,听起来太男孩气了,我也不喜欢。”千劫走到了霍云儿身前,拿起了匕首。 挺亮的,看起来像是那么回事。 “随你,但准备叫什么名字,你能告诉我吗?” “霍雨霖吧。”千劫走向了小屋。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再度转过头看向了霍云儿。 “阿姨,可能接下来有个问题比较冒昧,不想回答就算了。”他挠了挠头,颇为尴尬。 “说吧。” “藏烧饼是怎么回事,以您的情况,没必要这么惨吧?” 霍云儿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 “当时毒素爆发太痛苦了,只能弄点比较烫的东西缓解一下,烧饼只是顺手而已。” 她并未询问千劫怎么知道这种几乎不会有外人知道的事。 千劫也不再说话,摆了摆手走向了小屋。 “本座可以帮你把毒素逼出来。”魔皇收回了看向千劫的目光,看向了霍云儿。 “没必要,一条命可以让我不再欠戴浩什么。 “你们邪魂师我当初接触的也比较多,规矩还是懂一些的,这孩子是来杀我的吧。” 霍云儿的目光停驻在了木屋上,窗户透出木屋内微弱的灯光,像是一只大猫一样匍匐在夜色中。 真是不想就这样分离啊。 可孩子总要长大,总要走出去。 “本座可以帮你将她杀了。”魔皇看向另一个女人,试图提出意见。 “没必要,她也是个母亲,她也有个孩子,我们之间其实也没仇恨可言。 “倒是想拜托您一件事。”霍云儿强迫着自己转过了头,看向了魔皇。 “说。” “自我进入这个木屋以来,跟随我的人已经死了很多,他们是最后剩下的了,以后就麻烦您了。”她将目光看向了小溪对岸已经单膝跪下的年轻人们,以及佝偻着背的老人。 “小事,我也是一个人带着一个女儿。” 霍云儿看向了似乎要下雨的夜空,孩子未来会怎样,她没问。 因为只会有强者这一个结局。 她的孩子是特殊的,她一直都知道。 闭上眼睛,身躯向后倾倒。 她终于要死了,终于可以死了。 …… 千劫走入了木屋,戴雨浩,喔不,霍雨霖睡得很香,很死。 应当是霍云儿用了点手段。 头发还是那个苍蓝色的短发,但已经穿上了小裙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像是个礼物。 千劫背起了霍雨霖,眉头一挑,有铁锈味自床下传来。 床下有暗格。 打开了里面是一封信,一封用血写的信,看血迹的样子,应当写了有很长一段时间。 不是写给霍雨霖的,霍雨霖的信在她自己怀里。 是写给戴浩的,一封描述有多怀念戴浩,控诉公爵夫人多恶毒的信,仿佛公爵夫人不死不足以平民愤,甚至还说公爵夫人养了五个面首。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应当就是霍云儿与戴浩的约定了——用自己的死给公爵夫人一刀。 什么时候刀子能砍人取决于戴浩什么时候想“发现”。 可惜没用了,千劫将它放在了油灯上。 一切都烧了好。 至于白虎匕?被他扔门外的香桶里了,现在霍雨霖没必要随身携带一把白虎匕来提醒戴浩遵守约定。 …… “应该死了吧?”公爵夫人的手划过书架上一列列书。 她没说谎,她真的很喜欢那本书,书架上全是同名的书。 “应该是的,夫人。”侍女弯了弯腰。 “挺可笑的,她视之为珍宝的书,留言其实是本宫写的。”公爵夫人感慨道,“将她在公爵府外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吧,免得孩子想上炷香都找不到地方。” 类似他们这些大家族的陵区,一直都有人守护,外人很难进去。 特别是大陆在有了有一种喜欢刨坟的职业后,防御就更严了。 侍女应了一声,退出书房去处理后事了。 公爵夫人就那么静静地坐着。 “夫人,公爵府内突然出现了黑衣人,正在四处放火。” 喊杀声突然传入她的耳朵,是来自于公爵府内。 第二十二章不指名道姓 公爵夫人脸上写满了茫然,哪儿来的黑衣人? 随即她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忙不及的站起身,打开了窗户,看向了星罗城方向。 也不对,她已经将有魂导师进入星罗城的事通知过她的兄长——即将成为皇帝的许家伟,不至于一场小爆炸引来互相厮杀。 到底有哪儿不对? …… 千劫看着五里外都能看见的冲天火光,有些茫然。 现在他们公爵府五里外的一个树林中,别问为什么这么快,极限强者不讲道理。 “星罗城内有人出了大价钱,把整个星罗城及星罗城周边城市的邪魂师都聚集在了公爵府外。” 魔皇看出了千劫的疑惑,解释道。 千劫脸上闪过一丝明悟,能雇佣得起几个城的邪魂师,星罗城内恐怕也只有许家了。 逮着戴浩即将嗝屁的机会狠削一波,很正常。 公爵夫人也不会把交易细节藏着掖着,肯定告知了许家。 雇佣邪魂师也能理解,不能脏手而已。 邪魂师们也乐得如此,诺大个圣灵教总需要金魂币不是?日月帝国是批经费,但经济来源过于单一,过于依赖某一个大势力,对于圣灵教这种有志于搞大事业的势力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倒是你,大老远跑到星罗城在鬼门关上晃悠,就是为了这个女孩儿?”魔皇看着千劫背上的霍雨霖,皱了皱眉头。 恕她眼拙,确实没看出这个小女孩儿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甚至天赋很差。 “不然呢,难道魔姨您对所谓圣帝都不让动的孩子不好奇?她只是现在不强,但未来可期。” 圣灵教挂着的任务上还有一个要求,不能动霍云儿的儿子分毫。 毕竟邪魂师的作风懂的都懂,如果没要求,蚯蚓都绝对扒拉出来竖着切。 “倒也是。”魔皇点了点头,她不太了解底层圣灵教口中的圣帝,高层口中的修罗是个什么玩意儿,但绝对是个神。 神都不让动的孩子,应当有其特殊之处。 “只不过下次有这样的事,还是提前通知本座一声,本座可找不到下一个能合作的神之传承者。” 魔皇紧皱着的眉头没有松开,她是知道千劫身份的。 魂兽又不能成神,她想报仇只能指望人类。一个有着同样仇人,且有着神之传承的人类可并不好找。 “再说吧。”千劫仰头望天,魔皇要是知道一举一动都在人家注视下,怕不是要炸。 “你自己有决断就行,以及这是你要的东西。”紧接着,魔皇将一条项链递到了千劫手中。 哪怕在漆黑的夜色下,项链上水晶的蓝色光芒依旧夺目耀眼。 是霍云儿的灵魂。 这才是千劫请魔皇来一趟的真正原因,武力他不缺,炸弹他也不缺,主要还是防止霍云儿的灵魂再被塞进坟里,魂师不是修仙,他自己现在是没有能力强留一个灵魂的,西德也没有这方面的能力。 当然,主要还是防止某些人一怒之下掀桌子,毕竟猜测终究只是猜测。 “你其实可以不接任务,直接来星罗城带走她们母女的。”魔皇看着将项链收进魂导器的千劫,眉宇间一丝不悦闪过。 她确实挺欣赏霍云儿这个母亲的,换句话说,千劫的行为她不是很满意。 一个母亲带着一个女儿躲避铺天盖地的恶意,她感同身受。 只是霍云儿没她这个实力。 “我又不知道霍云儿母子的实际情况,万一人家不肯走呢?” “那种待遇和情况为什么不肯走?” “假设霍云儿是个恋爱脑呢?”千劫很想摊手表达一下自己的无奈,但可惜背着个人。现实谁说的清呢,还不如保险点。 “这世界上没那么蠢的人吧。”魔皇不太能理解。 “圣灵教不就有一个吗。” “谁?”魔皇诧异道,真有这种人? “她老人家一生都在为了未能说出口的爱意而困扰,燃至灰烬的执念而努力。” “说人话。” “是个小丑,至于这个小丑是谁魔姨您自己猜,我就不冒犯太上教主她老人家了。” 都指名道姓了还猜个锤子。 “然后魔姨,尸体呢?”看着想笑却瞬间憋住的魔皇,千劫询问起了另一件事。 “什么尸体?” “霍云儿的啊!”千劫缓缓地瞪大了双眼,这都能忘? “有灵魂不就完了吗,要那具全是毒素的尸体干嘛?” “我总要给人家入土为安啊!总不能以后我带着人家女儿去上坟都找不到坟头在哪儿吧!”千劫也顾不得霍云儿的五个侍卫就在旁边奇怪的看着自己和魔皇,低声说道。 “啊,还有这说法?”魔皇愈发愕然。 也是喔,不能指望魔皇一个一辈子都待着海里,上岸之后就立刻进入圣灵教的人能理解入土为安的概念。 毕竟圣灵教喜欢刨坟。 “在这里,在这里!”还好,还是有一个能理解的。 西德驾驶着飞梭风风火火的追上了千劫一行人,刚才他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并没有和千劫一起。 当他落地时从戒指中掏出了一具尸体。 是霍云儿,死相很安详,她似乎只是睡去了。 夜色弥漫的森林中一阵无言,只余哗啦啦的风吹树叶声。 能说什么呢?似乎没必要说什么。 “话说回来,这孩子亲爹到底是谁啊?”西德看着霍雨霖,出声打断了沉默。 霍云儿并不像是一个拎不清事的人,不至于犯下不贞之事。 五个与黑夜快融为一体的侍卫茫然摇了摇头。 “谁知道呢?”千劫再次仰头看天,天黑漆漆的。 因为现在是凌晨,黎明前的最后黑暗; 因为蓝色在他背上。 “师兄你又干什么去了,拿个尸体不用那么久吧?”千劫不太想纠结这个话题,转而询问起了西德。 “干点了小事儿,我在月轩内放了把火,还放了几个炸弹,我去疏散人群了。”西德估算了一下时间,“现在应该炸了。” 千劫有些无言,但西德做的事合情合理。 想炸月轩很正常的事,他每次路过也很想炸来着,只是没那个实力,以及身份问题。 圣灵教候选圣子把自家据点给炸了…… 好吧,也不是那么奇怪,圣灵教内自相残杀是企业文化来着,主要还是实力问题。 “还有,既然醒了就下来吧。 “我们真要对你做什么,你也反抗不了。”沉重的话题终究还是要面对。 第二十三章你可以哭了 死,从来都是一个沉重的话题,无论魂师还是普通人。 所以林中的五个黑衣人,还有千劫三人只能沉默,劝吗?现在说什么都有些无力,不是当事人谈什么都好像是在说风凉话。 更别说千劫三人其实是坐视这一切发生的,没立场谈论什么。 霍雨霖也没说什么。 她从千劫背上下来之后,就那么默默地注视着那具仿佛正在熟睡的躯体。 在西德到达树林时她其实已经醒来了,或许是对陌生人的警惕,或许是不愿意面对悲惨的现实,她一直睡着。 但她总要面对,或早或晚而已。 没哭,也没闹,就那么生根似的站着,若不是还有风吹动她的裙摆,恐怕会让人认为那是个瓷器做的人儿或者木偶。 这种状态持续了好久好久,持续到天边有雷声传来。 大概不是什么神王的怒火,乌云在天上挂了那么久,应该是真的要下雨了。 也或许真的还有怒火,本应收入囊中的目标被抢已经成为定局,毕竟从出生到神王,只有他抢别人的,被别人抢还是第一次,怒气大点可以理解。 天边传来的雷声也终于让林中三人回了神。 “节哀。”西德语气干巴巴的,这么待下去不是回事,总要有人说话。 霍雨霖像早已经腐朽的机械般,僵硬的转了过头,眸子里往日的灵动不在,只有灰败和压抑,脸上尽是茫然,或者说木然。 西德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躲闪着女孩儿的目光。 紧接着他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重新向前一步。 见鬼,他一个魂斗罗八级魂导师,面对一个魂环都没获取的女孩后退了。 但他又后退了。 无关实力,压抑的悲伤实在过于沉重,沉重得他喘不过气。 千劫伸出手,拦住了想说什么的魔皇,以及霍云儿的侍卫们,他缓步走到了霍雨霖身前,挡住了霍雨霖看向霍云儿的视线,直勾勾的看着她。 同样是十岁,但霍雨霖却比他矮半个头。 霍雨霖也转过了头,愣愣的看着他,又似什么都没看,眼中全无焦点。 千劫没有说什么,直接剥开一颗糖塞霍雨霖嘴里,这种情况下有个熟人总是好些的。 “坏人?”她终于似乎有了些许精神,试探着问。 千劫点了点头,也松了口气,不是原著中名为智慧实则智障的生物就好,一颗糖她已经辨认出了是谁。 “原来你长得还挺好看的。”她眼中终于有了一丝不一样的色彩,是见到熟人的惊喜,是满心的委屈无处诉说终于找到了个宣泄口。 “嗯。”千劫再次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跑出来那么远了,妈妈也没叫我回去。”她轻声说着,努力的探出头,想越过千劫的遮挡,将视线投向地上睡着的人。 “嗯,她死了,你该长大了。”千劫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波动,仿佛陈诉事实一般。 他说的就是事实。 “妈妈死了?”她声音中充满了茫然的意味,语调在轻轻的发颤。 本就黑色的夜更黑了。 有人遮住了她的眼睛。 “你可以哭了。”遮住眼睛的手有些熟悉,过往七天这只手老是敲她的额头。 一丝丝压抑的,痛苦的啜泣声,仿佛是自灵魂深处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林中,织出一副昏暗的悲伤。 有什么东西着湿了千劫的手。 下雨了。 …… 公爵夫人许家丽轻轻坐在椅子上,向皇宫方向看了一眼,开始整理自己的仪容,听着外面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喊杀声,她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和一个魂师家族谈感情是一件伤感情的事。 她可以因为家族利益把远在边境七八年没回家的丈夫卖了,她的哥哥也可以因为家族利益把她卖了。 就如同明明知道戴浩在男女方面是个什么德行的人,她还是嫁入了公爵府。 戴家可以从那个位置上退下来还继续当名义上的公爵,实际上的皇位争夺者,甚至永远当下去。许家不能退,退了就真没了,许家万年前可没神飞升。 所以戴家是必须要削弱乃至掌控的,再不济也要把那些天天嚷嚷着回归白虎荣耀的死剩种们清理一遍,不然许家屁股下面那张位置保障不了。 没有比眼下更好的时机了,作为一个顶级魂师家族的戴家这十几年间不会有封号强者;死里逃生有着莫大声望制衡许家的戴浩,声望也即将清空;戴家内部也因为种种原因,有了许家的一部分势力,甚至拥有带着许家血脉的继承人。 真的,数千年间特殊的,难得的好时机。 可事情完了之后,总需要一个交代,这个交代就是她许家丽。 倒不是要让她背锅什么的,她死了几百年后依旧可以是公爵夫人,许家也不会让这个宣称权消失。 主要是她一死,有些嘴就说不出话来了,有些话就说得出口了。 “我许家也死人了,还死得相当重要,你戴家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逼逼个啥?” 大致就是这么回事。 “夫人……”侍女惊慌的神色将公爵夫人拉回了现实。 “怎么了?”真死到临头了,公爵夫人却陷入了一种平静,她有一定的实力,但在最大倚靠都想她死的情况下,那点实力等于没有。 “我护卫着您逃出去。”见到公爵夫人脸上镇定的表情,侍女也勉强恢复了平静。 书房外陆续有惨叫声响起,是公爵夫人的护卫们正在拼杀。 “逃,能逃哪里去啊?”公爵夫人打开了一本厚厚的书,精装本送出去了,她现在手中只是一本普通的书。 不是《史莱克七怪》,书封上没有名字,只有一个星冠的纹样。 “你赶紧逃吧,作为我的贴身侍女,星罗城内不会为难你的。 “然后给我的皇兄传个信儿,死,本宫可以死。但如果真想永远把戴家压下去,本宫的两个儿子可以改姓。” 窗外有光芒照耀在她脸上,是武魂及魂技释放的光芒。 “夫人,您在说什么傻话!”侍女冲到了她的面前,匆忙抓住了许家丽的臂膀。 纹丝不动。 “走吧,本宫已经服毒了。 “霍云儿可以为了自己的孩子撑七八年,本宫大概撑不了那么久,但死还是敢死的。”光芒照耀下,侍女才发现,公爵夫人口鼻中已经流出了血。 鲜红的血。 第二十四章贵族准则 “日月帝国这几年间流传出一个说法——最艺术的事情莫过于爆炸,最动听的声音莫过于爆炸声。” 星罗皇城内,慌乱的侍卫们来来往往,仿佛没头苍蝇一般。 没办法,皇城外那已经屹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建筑炸了。 炸的很响,火也烧的很烈,皇城内的人们没法不慌。 “咳咳咳……”黑暗中连绵不绝的咳嗽声传来。 许家伟当没听见,继续自说自话:“朕一直觉得日月帝国是疯了,毕竟他们自从政变之后一直很疯。但如今一听,果然世间最动听的声音莫过于此。” 他还不是皇帝,但已经自称朕了,也没人来纠正他。 他现在注视着皇城外燃烧的月轩,美好的心情无以言说。 星罗城内比星罗皇宫还高的建筑,终于倒塌了。 “那是你的妹妹!”大殿中传出苍老的声音,想必刚才咳嗽不止的人就是声音的主人。 “忠诚,有多少人以你的名义胡作非为,如戴浩、朱家那些死都要坚守所谓传统的贵族之流; “又有多少人一言不发,却终生践行了这一使命,比如边境的将士们,比如面前这些侍卫们。” 许家伟摊开了手,一顶仿佛由无数金色星辰构成的皇冠缓缓落在了他的头上,九个魂环自他身躯上浮现,封号的气息展露无余。 刚才还如同无头苍蝇般混乱的宫廷卫兵们纷纷将目光看向了光芒升起之处,秩序重新回归了。 有封号斗罗镇场子大可不必惊慌什么。 “朕分不清啊,真的分不清。”许家伟就那么站在大殿前,自言自语。 “那是你的妹妹!”大殿中的质问声更加严厉了。 “所以朕干脆把他们全清理一遍算了。”许家伟转头看向了星罗城东,那里是朱家的府邸,那里也在起火,也在传出爆炸声。 “那是你的妹妹!”大殿中又响起了苍老的质问声,仿佛他只会说这一句话。 “许多贵族老是嚷嚷传统、传统,却忘了星罗帝国万年前的传统可不是排排坐分果果,不是贵族政治。 “是铁血和残酷啊。”许家伟依旧在自说自话。 “咳咳咳……”大殿中换了个声音。 “朕已经调集了北方军团,准备战争了。” “……”大殿中没人说话,许家伟也不说话。 “你准备打日月收复失地吗?”沉默持续了片刻,大殿中终于再次响起了声音。 “喔,不,日月帝国确实已经在两天前有所动作了,但朕不准备打他们,朕也打不过。 “朕准备打斗灵帝国,损失的国土总要补回来不是?” 大殿中没有声音,片刻后再次传出了质问声:“那是你的妹妹!” “朕知道那是我的妹妹,老头子你不用强调了。”许家伟终于不耐烦了。“可朕妹妹很多,不少那么一个,父皇你要不高兴继续去造,弟弟妹妹朕都不介意。” “朕也想,可是人老了,不行了。”大殿中苍老的声音终于平和了下来,自称为朕,想必是个皇帝。 “那不就结了,所以父皇你什么时候死,咳得怪烦人的。”许家伟转过头看向了昏暗的大殿。 “你就这么想朕死?”大殿中的人明显噎了一下。 “一个妹妹可不一定堵的住所有人的嘴。” “那么你之后对戴家的安排是什么呢?”大殿中的人再问。 “又不能灭族,但人要给朕迁进星罗城来。”眼皮子下面好管,真要还蹲在星罗城外五十里,鬼知道什么时候又蹦跶起来了。 “是啊,又不能灭族。”大殿中苍老的声音感叹着,“只要他们不被灭族,总有再度崛起的一天,迁进星罗城方便是方便了,但万一哪天我们许家也没落了怎么办?” 威胁是相互的,星罗城内好监控,也代表炸弹在身边了。 “所以我会把家丽的儿子立为皇位继承人,但他要改姓。”随母姓是很正常的事。 “有许家和戴家血脉的人坐上皇位,想必矛盾会缓解一些。”大殿中的声音评价着,“但,你确定?” 将位置交给弟弟、弟弟儿子坐什么的,说过这话的人很多,但做到的嘛…… “朕一言九鼎,前提他能自己守住太子位。”许家伟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所以你可以死了吗,父皇?” “好……”大殿中再无任何声音。 …… “所谓的贵族,首先第一条准则是要把说过的话当放屁。”两天前的日月帝国明都内,有人这么说。 “孤已经是个合格的斗罗贵族了。”日月帝国的太子徐天然叹息了一声,相较于斗罗人来说有些黑的脸上尽是愧疚之色。 “但这不是悔棋的理由,殿下!”坐在对面的橘发少女颇为抓狂,他们在下棋。 “唉,与橘子你下棋没意思,还是与小千劫下棋有意思。”徐天然失望的摇了摇头。 “两个没脸没皮的臭棋篓子互相悔棋是吧?”橘子冷笑,“我也要悔棋!” “这,不行。”徐天然按住了橘子想执棋的手。 “殿下你能悔棋,我就不能吗?!”橘子怒了,不能因为你是太子就可以悔棋吧! “因为孤是斗罗贵族。”徐天然脸上的愧疚消失不见,甚至颇为自得,“贵族准则二,对自己一套标准,对别人另一套标准,方能问心无愧。” “那为什么千劫与你下的时候也能悔棋!”橘子双手真的放在脑袋上,字面意义上的抓狂。 “因为小千劫没脸没皮。”徐天然义正言辞,仿佛谈到的人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不是,怎么小千劫是没脸没皮,殿下您就是贵族准则了?” “都说了贵族准则二啊。” “殿下你还真是活学活用,到底哪儿来的歪理邪说?”橘子目瞪口呆。 “嗯,小千劫离开明都前说的,据说是他总结了斗罗大陆历史得出的结论。”徐天然手伸向了橘子已经吃掉摆在一旁的几枚棋子上。 “啧,歪理邪说一套一套的,自己做到的却少之又少。 “比如这象棋,明明是他自己弄出来的,他自己却是个臭棋篓子。” 橘子按住了想偷棋的手,颇为不爽。 第二十五章送个轮椅吧 “贵族准则三,拿到手的东西就是自己的。”徐天然没有被人抓现行的尴尬,反而死不松手。 “继续。”橘子精致的脸上维持着冷笑。 “准则四,因为对方是邪恶的,己方是正义的。” “下个棋还能扯到邪恶正义上?”橘子快绷不住了。 “能,邪恶无论做什么事都是邪恶,正义无论做什么都是正义。 “因为你的心是邪恶之心,孤的心是正义之心。”徐天然也在笑。 “剖开了都是血淋淋的心,难不成殿下你的还是金色的?” “正因为不是,你才不能断定孤的心是否正义。” “……”橘子张了张嘴,最终选择闭嘴。 都自由心证了,这咋玩嘛? “最后再教你一个。”徐天然抬起了另一只手,“决定棋局胜利的因素往往不是棋艺如何,而是在棋盘之外。” 橘子所执的红棋被一扫而空,棋盘上只剩下徐天然所执的黑棋。 橘子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弯腰拱手。 “谢殿下教诲。” “橘子你真看懂了吗?”徐天然收回了笑容,淡淡的道。 橘子是他收养带大的,类似这样的教学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准则?”橘子试探着问。 徐天然叹了口气:“是无耻,如果真想干点什么事,是不能要脸的。” “啊?” “算了,没指望你突然就开窍。”看着脸上写满茫然的橘子,徐天然颇为郁闷的摆了摆手,“西德和小千劫传信的事你怎么看?” 面对着突然被转移的话题,橘子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几天前的信:“突然改变大陆局势,对于帝国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是吗?”徐天然微微眯起眼睛,“帝国当年因为内乱无力对星罗做什么,因此有了那个军神。 “但时间久了,整个大陆还真以为我们拿他没办法了,正好让所有人醒醒脑子。” “可我们也没法保证星罗一定会放弃戴浩,万一这是个局,引爆全面战争可不是好事。”橘子担忧的说道。 当星罗城在担心白虎军团和日月军团一起打进星罗城时。明都则在担心一旦真正把戴浩怎么滴,星罗反应过度而导致全面战争,毕竟政治争端归政治争端,不会真有人国难当头还在想着内斗吧? “不,橘子,你要清楚一件事——所谓的局势并不是一层不变,它是随时变化的。 “现在不是几年前乃至一年前,该担心引发全面战争的不是实力尚有欠缺的日月,是斗罗三国以及史莱克了。 “所以他们会相当克制,星罗真要出兵也会被他们阻止。” 徐天然轻声分析着。 橘子无言,徐天然是明显早已有了决定的,问她只不过是以往的教育习惯使然,并没有指望她给出真正意见。 “殿下,是按照约定直接杀了,还是按照西德阁下的建议废了。”沉默了片刻后,橘子又问道。 “在边境抵抗了日月近八年进攻的白虎军神啊,不近女色、忠君卫国、爱兵如子……什么美好的词汇仿佛都可以往他身上套,就像是造神一般,你说是吗?橘子。”徐天然的声音很轻,橘子却缓缓的低下了头。 “可真是个伟人啊,不能让你亲自动手报仇,抱歉了。” “嗯,伟人。”橘子答非所问,看样子徐天然并不想直接杀了戴浩。 “他应该永垂不朽,被所有人传唱。” “嗯,永垂不朽。” “孤相信如果他废了,应该会有很多人去看看大英雄的,赶着看笑话。” “是的,我也想看。” 废了远比杀了更有意思,橘子笑了。 “等结束后,记得给星罗送份国礼,礼物嘛——孤的同款魂导轮椅如何?” …… “你当别人瞎啊!”山林间的二人仿佛二傻子一般正在争论。 争论主题是霍云儿该埋哪里。 正方西德的观点是:应当买块地,好好的风光大葬,至不济坟墓规格要高点,反正他们不差那点金魂币。 反方千劫的观点:事儿精,随便找个深山老林将就下得了,风光大葬不怕邪魂师刨坟啊。 两人从凌晨吵到了中午,吵到人已经埋进去了还在吵。 埋进了深山老林里。 嘴上不服软,但西德很明白,千劫说的是真的——霍云儿生前的几个侍卫已经被魔皇带走,他们没人守墓。 不可能让几个魂师就那么把下半生浪费在这儿,哪怕人家愿意。 真要他们守,几个魂宗魂尊也守不了多久。 因为就算邪魂师不刨,也有的是人刨。 不一定要拿着尸体去修炼,刨点陪葬品、拿着尸体去敲诈、泄愤什么的,相信有人很愿意干,人家也不缺调查到的手段。 “哎,说真的,你准备怎么办?”间隙间,西德扬了扬下巴,压低了声音,示意千劫看向墓前的女孩儿。 他们一直声音很低来着。 “凉拌。”千劫甩出了万用杠精答案,除了带在身边能咋办嘛? 带去圣灵教肯定不行。 虽然圣灵教确实很好,不讲出身,不讲来历,更不讲天赋,还能锻炼实际作战能力和智商,保证成才——不成才的都死了。 气运之子不用担心死亡的问题,所以他一定会成才,如果真死了那就不是气运之子。 但就是出来之后三观可能有点问题,千劫仗着有个成年人思维无所谓,真.十岁孩子肯定不行。 以及圣灵教绝对不敢要霍雨霖,甚至现在可能已经在讨论怎么处置千劫了。 ——神点名的人,你哪儿来的胆子拐人! 所以千劫现在连日月帝国都不敢回去,圣灵教内现在说不准想捏死自己的人一大堆,等风头过了再说。 “这样吧,师兄你先回明都去,我估计要在斗罗这块儿地上待个一两年。”千劫摆摆手,朝着坟墓走了过去。 一两年时间,很短。 “为什么?”身后传来西德的疑问声。 “师兄你是好奇宝宝么,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同时一封厚厚的信扔到了西德手中,“这是师兄你的辛苦费。”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透支感情之人混不长久,魂导炸弹也并不便宜。 西德大开信封,缓缓的瞪大了眼睛。 ——《关于电磁武器的部分构想》 很好,西德满意的笑了。 他就喜欢千劫干什么都不会忘了身边人的这个性格,就喜欢再好的感情也需要付出去维持这个观点。 第二十六章听,风吹回了从前 西德并不是一个扭捏的人,说走就走,挥一挥衣袖,不留一片云彩的就走了,只留下了起飞时那闪瞎眼睛的武魂光芒及魂力波动。 此番动静倒是让站了一上午的霍雨霖有所反应,她转过头,呆呆的看着千劫,以往明亮的双眸中充满了血丝,一头男生的短发,以及碎花的小裙子。 并不好看,也不可爱,反而有些不协调之感。 “虽然现在说这话有些不通人情,但我觉得,你应当是哭够了。” 霍雨霖还是呆呆的看着他,但确实没哭。 霍云儿说的很对,这个女孩儿其实很坚强。 “人们常说亲人的离开不是一场暴雨,而是此生漫长的潮湿。” 千劫弯腰捧起了一抔还带着雨水气息的泥土,放在了没有石碑也没有石围的土包上。 很简陋的一个坟墓,也许过个一两年,杂草也会长满坟头。 也许几年之内不会有人来扫墓烧香,包括霍雨霖。 这样也好,少了许多的悲伤。 “所以指望你能立即欢欢喜喜不现实,只不过泪水确实改变不了什么,悲伤是自己的事,不是给别人看的。 “你该看看你母亲给你写的信了。” 无论这个气运之子是男是女,无论千劫想怎么安排她,千劫都不会喜欢一个随时哭啼啼的智障。 哭要能改变世界,那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天堂。 “我看过了。”霍雨霖低垂着眼眸,语调无力而干涩,“妈妈让我以后跟着你。” “那就别发呆了,跟我走吧。”千劫拍了拍手,转身走入了杂草中。 而霍雨霖最后看了一眼坟墓,选择跟了上去。 “还有,这是你母亲的遗物,以后好好戴着。”看着小跑过来的霍雨霖,千劫也没管手脏不脏,给她戴上了项链。 这玩意儿千劫自己拿着不一定安全,天知道有没有人会偷,要是偷完之后反手还给千劫扣上个黑锅,那乐子就大了。 对某些人的品德千劫一向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摩。 不如霍雨霖自己戴着,直接堵住所有背黑锅的可能,顺便让人家母女梦中相会,刷刷好感。 “谢谢……”看着给自己莫名安心感的项链,霍雨霖声音低如虫鸣。 “我该怎么称呼您?” 一件很尴尬的事,霍雨霖确实不知道千劫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我叫千劫,不过我并不喜欢劫哥这个称呼。 “以后叫我哥哥就行。” “为什么?妈妈的信里……” 霍雨霖欲言又止,依照霍云儿的经历及斗罗人的习惯,大概不是什么千劫喜欢的称呼。 “因为我想要你帮我做一件事,这件事很难很难。 “侍女什么的,大概到时候你不会安心献出生命,亲人就不一定了。 “感情,是相互的嘛。” 山间的杂草很高很高,只剩下声音,看不见人影了。 …… 砰! 星罗帝国边境上,金发的中年男人看着不小心捏断的笔,陷入了呆滞。 这不是什么好预兆。 虽然他的天赋不怎么好评价,但也是个魂斗罗,且封号有望的魂斗罗,不至于连自己的力量都控制不了。 只能归咎于预兆之类的玄之又玄的方面上,这片大地上玄学也是真实存在的。 ‘日月帝国吗?应该不是,已经练了七八年的兵,他们没道理突然认真,他们国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信息传出。’ 不止日月人知道自己在练兵,星罗人也知道,他这个驻守边境很多年的将军更清楚。 ‘星罗城吗?许家应该没胆子对家族做什么,只要云儿一死,许家应该无力再插手家族之事。’ 想到霍云儿的死,金发男人深深叹了口气,往日里没有过多情绪只余严肃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没有人天生无情,除非生来脑子发育不正常。 想也不出来也就只能暂时搁置,他准备走出营帐,去吹吹风散散心。 “公爵大人!”他阻止了账外亲卫的行礼。 他与亲卫们亲如兄弟,这是真的。 因为对于日月帝国而言,这些年仅仅是练兵;对于他们这些驻守边境的军人而言,是真正生死存亡的战争。 所以必须认真对待这些战场上生死相托之人。 走过营区,那些甲胄残破不堪、刀剑坑坑洼洼的大头兵们纷纷向他投以敬仰热情的目光,他没有什么反应,依旧维持着那张严肃的脸。 因为无论是从身份上,还是从实际作用上,他真的看不上这些大头兵,也不想与他们有什么交集。 一群连武魂都没有的人。 一群给日月帝国消耗炮弹都做不到的人。 日月帝国这些年流传出的新说法很多,也对战争影响极大,比如爆炸既是艺术——换来的结果是日月魂导师军团真只打魂导炮弹了,他们甚至不想与任何星罗人有任何的短兵相接; 再比如十万头猪抓三天抓不完,但十万个人半天就可以——这句话戴浩高度赞同。 一颗魂导炸弹落在猪群里,猪群慌乱之下还会有几头冲向敌人的;落在人群里,他们只会扔下刀剑往后跑。 这就是给自家军队找麻烦,每次收拢溃兵都很麻烦,很浪费力气的。 如果不是为了骗星罗城的军费,他甚至想直接解散这群大头兵了。 而因让这群大头兵不去打扰战场的行为得到了个爱兵如子的名声,只能说意外之喜。 当然,也不是所有名声都是意外而来,守身如玉严于律己这些都是真的。 任何人来边境蹲上几年,都挑不出他任何错来,都无法将他与当年星罗城的风流公爵联系在一起。 ——边境就算他想风流,也没那个条件。 烦躁,越想越烦躁。 想不出预兆的是什么,想不出心中莫名的危机感来自于何方。 轰轰轰! 天边忽然有诡异的呼啸声响起。 他应声抬头,映入眼中之景令他惊骇欲绝。 ——百余颗流星越过了群山; “集合!集合!” ——流星蹂躏了大地,喧闹的营地陷入火海。 亲卫们从火焰中聚集,没有顾虑那些平日里仰慕的目光。 他们很明白该做什么。 抵抗防御没有用,也不能指望大头兵们,只能以精锐的魂师部队突袭敌人后方,突袭日月的城市,令敌人回援。 他们一直是那么做的。 ‘只是今天这弹药密度,怎么感觉有所不同?’所有人都隐隐有了种不妙的感觉。 “你们好啊,太子殿下想送给‘白虎军神’一个礼物!” 有骇人的邪意,随流星从天而降! …… “日月帝国对星罗帝国发动战争,星罗帝国西境军团大败,白虎军神戴浩重伤,丢失大半国土,幸得神佑星罗,继位的陛下临危受命,收回大部分国土。” “同时对想趁火打劫的斗灵帝国施以雷霆之击,开疆拓土,可惜日月帝国从中作梗,只能休战。” 遥远的小城中,千劫看着刚刚拿到的信息陷入了沉思。 星罗帝国在打天斗帝国,一个拥有一统大陆实力,也想一统大陆的势力在劝架。 这剧本听着怎么这么熟悉呢? 听,风吹回了从前。 第二十七章唐三的愤怒 “天使神!!!” 风,吹起了不甘与愤怒。 这股风一直吹到了高高在上的神界中,吹到了只有一个人的神界中枢。 神界也是有风的。 拄着一根大鱼叉子的手微微颤抖,蓝色长发拖地的青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他叫唐三,所以他很愤怒。 他真拿地上那个动自己蛋糕的少年没什么办法,只不过,他现在更疑惑那个天使传人哪儿冒出来的? 别人不知道斗罗星上的几家武魂殿后人是真是假,他还不知道么? 万年前天使之神是没留下任何血脉的,因为那个人很傲; 天使支脉也不可能留下任何血脉,因为天使血脉都很傲。 用脚指头思考都知道一旦真正留下后裔,后裔们会遭受怎样的待遇——一旦发现英雄也会落井,投石的人格外勇敢,人群会格外拥挤。 现在在斗罗星上活跃的所谓武魂殿传人们,就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无论他们处境怎么样,作风如何,他们都不得不背负上一个身份——罪人。 以天使武魂拥有者那连小小失败都耿耿于怀的性格,背上这种身份还不如去死。 那么那个少年的天使传承魂骨又是从哪儿得到的?又凭什么认定了他不让动的小孩很特殊? 他不知道,作为修罗神王加海神的他,查不出来。 很尴尬。 倒不是有人在用小手段整他什么的,这一点他很确定,纯粹是能力上限在那儿。 神王确实能观察到斗罗星,可神王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关注一下自己想关注的事就可以了,连一个普通人吃喝拉撒都要去关注,他真心没那个精力。 换而言之,千劫加入圣灵教之前在哪儿什么情况,唐三不知道。 偏偏千劫还是个对自己隐私信息保护得很好的人,当年强迫他加入圣灵教的邪魂师已经噶了,大多数人都只知道他是来自于星罗帝国境内的流浪儿。 唐三又不能让时间倒流去看一遍。 这就更尴尬了。 直到千劫在圣灵教获取了一定地位之后,才真正进入唐三视线中,看着那若有若无的熟悉感,他才意识到不对。 可那时候唐三已经做不了什么了,因为对方已经有了两个极限作后台。 除非在圣灵教内不管不顾的掀起一场内战,不然作为修罗神王的他也不能做什么,隔着一个神界,他真拿极限斗罗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为了一个未必能崛起的天使神后人,搞没一个掌控斗罗星的大势力,与已经知道下界讯息的神界委员会闹翻,不值得。 然后千劫吸收了魂骨,动了他的目标。 唐三想做什么也来不及了,时间流速不同,他赶不上。 “我警告你,修罗神,别动什么歪心思。”他真正不想动千劫,想动明面上也动不了的原因,来了。 一个把整张脸都笼罩在黑袍中,有紫色雷霆在身体周边炸响的人。 ——毁灭神王。 毁灭神王这段时间天天往唐三身边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关系很好。 “万年前上一任修罗神与海神做的烂事我就不追究了,但如今好不容易天使之神神位有了重新凝聚的机会。一旦让我发现你动了手,你神界委员的身份就可以卸下来了。” “毁灭神王,你不用重复强调这一点,我也是神王,怎不为神界大局考虑。”唐三平复了一下心情,脸上重新挂上了温和的笑容。 “但愿你是那么想的。”毁灭神王不置可否。“对了,天使之神的神位毕竟破碎过,要重新凝聚有点困难,而斗罗星你不让我们插手,要不你给他送点机缘?” 咔嚓~ 大鱼叉接触的地面上出现了一条裂纹。 “你别太过分,毁灭之神!”唐三的声音阴恻恻的,犹如九幽之地爬上来的恶鬼一般,他确定了毁灭之神就是来恶心他的! “过分吗?上一任修罗神和海神给你送了多少机缘,才助你成为神王?如今让你给后辈送点机缘,你作为神王就这么吝啬?”毁灭之神的语调还是那么轻松。 “武魂殿当初是怎么对我的!能不动手已经是我为了神界大局考虑!他要崛起,斗罗星上好不容易稳定的局势就要洗牌!” “这不正好化解仇恨吗?”毁灭之神掀开了兜帽,露出那刚毅帅气的脸庞,“而且你要明白一件事——你在斗罗星无论有多少势力,与那些势力关系如何亲密,对于神界而言,都没有一丝作用! “哪怕斗罗星上有你亲儿子,只要他没有继承神位的可能,也远没有一个神对神界来得重要!” 剑拔弩张。 “你真要与我作对?!”唐三手中的大鱼叉已经指向了毁灭之神。 “动手吗?放心,我绝不还手,但对错与否神界委员会上自有公论!”毁灭之神冷冷的看着唐三,一个神王加一个一级神的传承,毁掉了两个一级神位,他对唐三说不上多讨厌,也没好感就是了。 神界委员会。 唐三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里面终究不是他的人,在这件事上,绝对不会有人站在他这边。 “好,机缘我会给他,但能不能拿到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唐三压抑下了愤怒。 毁灭之神见状也重新戴上了兜帽,冷哼一声走出了神界中枢,唐三话里的威胁之意他当没听到,一个场面话而已。 真要唐三有什么动作,他能发现。再说了,虽然对唐三没什么好感,但他相信对一个小辈出手,一个神王还不至于那么没品。 “还有,神界中枢核心钥匙给你,不是让你盯着一个香桶看的!” 咔嚓~ 听到毁灭之神的声音,唐三转过头看向斗罗星画面,又是一道裂纹出现在了地上。 一个小木屋,一个香桶。 天知道为什么公爵府内乱打那么激烈,这小木屋和香桶还完好无损,许是气运之子太特殊的缘故? 唐三脸上布满寒霜,他当然不至于爱好这么特殊,拥有蓝银草血脉是没错,但也不用施肥啊。 他女儿的三分之一灵魂在里面呢。 或者说,白虎匕在里面呢。 气运之子他没法随便整小动作,不然也不用让圣灵教去杀霍云儿了。 可那股气运事关他的万年大计,于是白虎匕出现了。 只要气运之子将白虎匕随身携带,那么白虎匕里的部分灵魂就可以缓缓吸收气运,然后待气运削减到一定程度后,潜伏进气运之子的体内,伺机再去掠夺另一股关于魂兽的气运。 可惜,出幺蛾子了。 第二十八章我不止会吃大米 白虎匕的事可以暂时放一边,捞是肯定要捞出来的,反正不可能是唐三自己去捞; 天使传人的事也可以放一边,反正千劫现在只是个大魂师。 现在一个不得不面对的事实摆在唐三面前——他谋划了十年之久的人,被人拐跑了;他的万年大计,开局就执行得很不顺利。 且目标戴雨浩的性别还错了…… 错了…… 扯淡呢! 那不是突然冒出来的天使传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是气运之子,是从出生就进入他海神视线的天之骄子,是他谋划了十年,连戴沐白后人都不允许沾手,只能独属于他唐三的,终于要将其纳入掌控的战利品! 怎么可能会看错嘛? 他可是将紫极魔瞳修炼到浩瀚境,晋级为紫极神光的海神,他不瞎! “位面意识!” 今天是神界中枢内地板的逢劫之日,唐三心中的怒火再次升腾。 一万年了,一万年! 他第一次被人坑了! 答案只有一个了,有人在气运之子身上动了手脚,让神界对气运之子的观察出现了误差。 而能对气运之子动手的,也只有产生气运之子的位面意识! “就不能乖乖的被取代么!位面意识,毁我万年大计,你已有取死之道!” 他现在只能愤怒了,又不能回头去重新生一个男孩出来,他甚至因为毁灭之神盯着的缘故,对斗罗星上的事务插不了太多手。 画面重新转向至一个院子内,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正在聊天。 “等着吧,毁灭之神!”唐三眼中闪过一丝睿智,计上心头。 …… 霍雨霖小姐有些不安。 这股不安来源于两月前将她从公爵府带走,让她称呼为哥哥,并让她与母亲在梦中相会的千劫。 千劫嘴上说着有什么事要让她做,可这两月来就是带着她吃吃喝喝,到处溜达。 她承认,这是个好人,吃吃喝喝也很高兴。 可常挂在千劫嘴边的话怎么说来着?没有任何作用的人,是会被当做破抹布扔掉的! 恰好,在梦中母亲也对这句话深以为然。 可她现在除了会烤鱼之外,啥也不会啊! 难道因为她吃的太多,已经被认为是不可塑造之人了吗? “哥,有……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她走到了小院内的石桌前,试探着问。 她现在急需证明,她不止会吃大米和甜甜花酿鸡。 “啊?”千劫停下了手中的刻刀,一脸茫然。 他环顾四周,嗯,风景很不错,自己的审美水准没因为混迹邪魂师团体而下降。 最后又将目光停驻在霍雨霖身上,两个月的时间,足以这个挂比从悲伤中走出,苍蓝色的头发也长了一些,更符合一个女孩子的形象了。 但要她帮忙…… 没拿到第一个外挂的霍雨霖,暖床都嫌硌人。 “去去去,想玩什么自己去玩,钱袋挂我卧室了。” 他摆了摆手,像是个不堪其扰的老父亲。 “真的……没有?”霍雨霖不死心的问道。 “你肚子又饿了?中午饭等一会儿。”千劫斜睨着霍雨霖,“还有,虽然能吃是福,但你这个吃法,容易吃成胖妞。” “喔~”霍雨霖失望的离去了。 “哥,真没有什么我要帮忙的?” 不一会儿又晃回来了。 “没有。” …… “哥,需不需要我帮忙?” 千劫放下了手中的蓝色金属和刻刀。 “姐,我叫你姐,你闲得慌去冥想,去修炼啊,老在我面前晃啥!” 霍雨霖:“……” 她无语凝噎,看来,是真不需要她做什么。 “好吧,你想了解什么,或者想学什么,我教你。” 千劫看着霍雨霖那不知所措的眼神,叹了口气。 合格的资本家是会让蠢驴自己拉磨的,放置pua很成功。 “我,我不知道……”霍雨霖又陷入了茫然。 复仇?老实说她现在没那个动力,关于公爵府内的一切,千劫没有任何瞒着她的地方,都是如实相告。 所以她原本最大的仇恨对象公爵夫人没必要,更何况人家都死了。 戴浩?听说被人把整个下半身打成肉泥,还被削去了公爵之位,只能在星罗城一天跟个疯子一样的无能狂怒,活着不如死了。 修炼成为一代强者?她原本努力修炼的目标就是复仇。 好好的活下去?她现在过的挺好。 她现在只有一个未知的,千劫最初提到的目标。 “魂技吧,想了解吗?”早晨的阳光照进院子里,给千劫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几只银色的蝴蝶自他手背上的银色印记中翩翩飞出,旋即又化作了一只掌心大的小猫。 “魂技啊,我在公爵府都学过的,哥你也讲过关于魂技分类的。”霍雨霖却表现得没什么兴致,又不是自己获取了魂技。 “那你觉得魂技是什么?”千劫伸出了一根手指,竖在霍雨霖眼前,“或者说,对于魂师来说,魂技是什么?” “拥有魂力的魂师,通过猎杀魂兽获取魂环,与武魂结合形成的特殊技能。”霍雨霖回忆着霍云儿所教的知识,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 “对于魂师来说,魂技应该是……”霍雨霖卡住了,她忽然发现,一直努力成为魂师的她居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是特殊的战斗手段?可除了魂技,魂师好像也没啥特别的战斗手段了,她也没见过几次魂师打斗,对于魂师的映像完全来源于霍云儿的讲述,小说里看到的传说…… 魂师,原来距离她的生活这么远。 “对于魂师而言,魂技是控制武魂的手段,强大的根本,也是区分自己与普通人的东西。” 千劫收回了手指,这是绝大部分魂师不会去面对,也不愿意面对的问题,一个穿越者才能意识到的问题。 “哥你说的不对,魂师与普通人之间的差别不应该是武魂与魂力么?”霍雨霖立即意识到了千劫话里的不妥之处,反驳道。 “妹妹。”千劫摇了摇手指,“首先武魂是每个人都有的东西,如同手、眼睛一般,天生就会存在的一部分器官。它并不是你映像中,有些人有,有些人没有的东西。 “绝大部分人没有武魂,不是武魂自身的原因,是一个你现在还无法理解的原因。 “其次,我没说魂力不是啊,而且魂力只是对有天赋的魂师很重要,对低级魂师而言嘛,表现力其实不咋滴。 “你哥我现在是一个十岁的二十五级大魂师,你觉得我在不使用魂技的情况下,正面与一个普通人战斗,胜率是多少?” 第二十九章所谓的魂师 胜率?魂师打普通人不应该是百分之百吗? 霍雨霖很想这么回答,但看了看千劫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她又不确定了。 真的百分之百吗?她接触过的魂师没有几个,对魂师的映像更多是来源于书籍,可书籍里的东西,能当真吗? 千劫也没指望一个魂士能回答这个问题,手指轻轻敲击石桌:“不足一成,如果使用魂技,胜率会提到九成,但前提对手只是个街头随处可见的普通人。 “换而言之,有魂技的魂师与没魂技的魂师,完全是两种生物。 “当然,这里的魂技囊括了自创魂技和武魂附体之类武魂自带的技能。” 千劫前世有那么一个经典的笑话,一群人聚会,期间有人抛出了一个问题:“哪个世界的战斗力最高?哪个人当是诸天最强?” 然后这群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打得头破血流。 之后又有人抛出问题:“哪个世界最废物?谁是诸天之耻呢?” 于是大家彼此笑哈哈的共同推选出了斗罗。 玄幻地板砖——是所有人对斗罗的第一印象。 但有没有可能,人家就不是玄幻呢? 原著如何,千劫没法给个定论,毕竟那玩意儿上限可以搞十维大世界,诸天万界就没它吊的,下限打个城墙都费劲,虽然那城墙确实有些过于厚了。 且按照原著设定,这个上限与下限都是同一境界的同一个人…… 而现实中,依据千劫四年来的经历及观察就是——武侠了,但没全武侠:玄幻了,但没全玄幻。 魂师不是神仙,一旦脱离了魂技,他们与普通人并无太大区别,能够被刀剑所伤,一拳打到眼睛上也会是熊猫眼。他们更类似于拥有一定特殊战斗力的平常人。 除了本体武魂的魂师以外,所有魂师的战斗力都在魂技上,有了高大上的武魂之后,还要有与之相配的高大上魂技,不然光有武魂和魂力也是挨揍。 曾经千劫也认为,蓝银缠绕是最大的笑话,那不是有手就行? 理论上用魂力催生蓝银草,然后操控蓝银草缠绕控制,听起来很简单对不对? 大象塞进冰箱听起来也简单。 “很多看上去相当简单的魂技,还真不是有没有手的问题,是魂师做不做得到的问题。”看着霍雨霖脸上的疑惑,千劫脸上笑得愈发开心了。 很正常的反应,现实和书上总是有差距的。 哪怕书上也是在写蓝银缠绕,它也会给人一种惊天骇地之感,而现实不会带字幕,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首先,魂力并不是万用能量,用在火上火就能烧的更烈,用在水上水能更大,它只是魂师体内一种特殊的能量。 “其次是武魂控制,武魂并不是随便操控的,理论上头发是你的一部分,你能控制头发自动做发型吗? “或者说,雨霖你现在也是有武魂和魂力之人,你能使用你的武魂做出什么特殊举动吗?” 霍雨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紧接连续眨了几次眼睛,思考了片刻后,她摇了摇头。 她做不到。 “所以有了魂技,它是人用来控制武魂的工具,用来转化魂力的手段。”银色的蝴蝶再次飞到了霍雨霖手上。 讲道理,蓝银缠绕以斗罗魂师体系的目光来看,不但不废物,甚至还是相当稀奇的魂技。 魂师短时间内是无法释放同一魂技第二次的,而蓝银缠绕随便乱放,相当于一个状态,一个常驻技能。 以上,仅限于正常蓝银草魂师。 拥有了自愈效果上天的玄天功,以及不同于蓝银草的蓝银皇,还是只能用出蓝银缠绕,那就是自己的问题了。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说魂技是魂师与普通人之间最大的区别了吧?”千劫摸了摸有些丧气的霍雨霖。 幻灭感嘛,想象之中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魂师,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大部分魂师真的除了魂技之外,与普通人差距不大吗?”霍雨霖拍开千劫的手,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对魂师之路追求没那么大了,不代表不追求。 “有啊,但绝大部分魂师达不到拉开差距的那个等级。 “魂圣之下的魂师,哪怕使用魂技,大多数也都能被普通人杀死,无论是一拥而上还是下毒用陷阱;而到了魂圣之上,魂师一旦使用魂技,人数和手段效果就减弱了大半,魂师打不过也能跑得了。 “而到了最顶端的封号斗罗,魂师哪怕不使用魂技,普通人也拿他们没办法。 “当然,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有些武魂很强大的魂师,比如我们这种本体武魂。再比如,这个……” 说着,千劫拿出了一枚圆滚滚的金属物体,表面铭刻着一些神秘的铭文。 霍雨霖好奇的上下打量着:“魂导器?” “是,八级定装魂导炸弹。”千劫点点头,完全没有一枚炸弹摆在面前的感觉。“这玩意儿普通人也能用,剧烈碰撞就能触发,大部分魂师如果不擅长防御,且还不跑的情况下,保证炸死。 “当然,这种东西其实很少,你哥我是靠着点关系才搞到这东西的。” 高级定装魂导炸弹的制作材料,制造技术,让这众生平等之弹在日月也不是很多。 所以千劫真的很少,就这几枚还是仗着与徐天然的关系,从自己老师那儿软磨硬泡来的。就这,高级的定装魂导炸弹还有使用限制。 因为高级的一旦使用,敌人能不能跑出杀伤半径千劫不清楚,千劫自己肯定跑不出杀伤半径。 这东西也就威胁一下别人同归于尽能用,真要实际使用,除非千劫陷入了必死之局。 “魂导器啊……”霍雨霖也没有太恐惧的感觉,甚至伸手摸了摸。 “哥,我能成为魂导师吗?!”她忽然兴奋起来,“我记得你说过,精神属性魂师在成为魂导师这方面有优势的。” “当然能,你要学我现在就可以教你。” 在日月帝国混了四年多的千劫自然也是魂导师,他是一个三级魂导师,比较特殊的那种。 第三十章魂导师是一个很烧钱的职业 少女蓝色眼瞳中的雀跃都快化成蝴蝶飞出来了。 “可即便我教了你,你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啊。你的魂力支撑得住你使用多久,你能利用你的精神力吗?” 少女的眸光又暗淡了下去,她做不到。 做得到也就不会一个最基本的精神力运用——精神探测占技能位了。 “别动。”千劫忽然站到了霍雨霖身后,在她头上摆弄着什么。 “唉?”霍雨霖身体瞬间僵住了,眼睛却止不住的瞄向了石桌。 她记得,那里一直有一块蓝色的金属,千劫这两月来几乎都将时间耗在了金属上。 原来是给她准备的吗? 酥酥麻麻的暖流自心底升起,有些不适应,但也不讨厌就是了。 “看看,喜欢不?”熟悉的声音将霍雨霖拉回了现实,一面镜子已经放在了眼前。 蓝色的发丝上多了只蓝色的蝴蝶,在阳光下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扑闪翅膀从上面飞走似的。 没有回答,少女微醺的的脸蛋上染上了一层红晕,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再催动魂力试试。” “嗯……”霍雨霖乖巧的照做,紧接着再次瞪大了眼睛。 “感觉怎么样?”重新坐回石凳上的白发少年,眯者眼睛像是只懒洋洋的狐狸。“试着控制一下这个。” 他指了指桌上的刻刀。 刻刀颤颤巍巍的飞了起来,只可惜时间不长,十几秒的功夫霍雨霖已经脸色发白。 “发卡是一个三级魂导器,名字我还没想好,你自己取。 “效果嘛,让你提前熟悉一下精神力的运用。” 魂导师为什么会成为时代的必然?因为魂导师可以使用外物,强行为魂师开拓技能位。 每一个魂导器都可以视作一个魂技,圣灵教选择将总部放在日月帝国,除了一部分政策原因外,就是因为魂导器技术可以极大的弥补他们在魂技上的某些缺陷。 “然后,雨霖你现在可以学习魂导师了。”紧接着,半米高的摆在了石桌上,狐狸变成了恶魔。“将这些书吃透,你就可以算是入门了。” 基础法阵学、进阶法阵组合、材料学、外形设计,甚至还包括了最基础的物理,魂导师从来都是一个即耗费钱,也耗费精力的职业。 日月境内的风气,为什么会随着时间对传统魂师越来越推崇?因为日月主流的魂导师实在特么太难了。 是愿意当一个只会动拳头放魂技的莽夫,还是一个随时有考研任务的大学牲? 相信待遇相同的情况下,大多数人会选不用动脑的那个。 霍雨霖的小脸瞬间白了。 …… “哥,还有铁精没!”半个月后,小院内又响起了霍雨霖大呼小叫的声音,开口就是市面上少见的铁精。 “今天教你点别的。”千劫捂着脑壳,是他低估了气运之子的学习进度和烧钱速度。 别看霍雨霖看到那一堆书时小脸发白,可真等上手时,她仿佛天生就是为了魂导器而生的一般,别人记个核心法阵都需要一两周的时间,人家一两天就能把核心法阵组合给学完了,然后就开始上手实操了。 紧接着千劫的材料库存哗啦啦的开始消耗,简直钱扔水池里就听个响儿。 可偏偏魂力等级的限制在那儿摆着,再强霍雨霖也不能魂士阶段搞出二级魂导器。 总而言之,入不敷出,千劫快没钱了。 重申,魂导师是一个很烧钱的职业。 日月境内的魂导师学徒,不学个半年以上,他们的导师都不会给他们实操的机会。 无他,绝大部分魂导师使用的材料并不便宜。 霍雨霖能刚学没多久就上手实践,除了那诡异的学习进度之外,还有就是千劫一开始比较有钱。 所以很多时候斗罗三国魂导器没有成规模的发展起来不止风气原因,没中央集权强行推进,没成体系的魂导师培育系统,烧不起那个钱好吧。 “先把这个吃了。”没管霍雨霖的疑惑,千劫拿出了一枚丹药。 “啊,这是什么呀?”霍雨霖眨巴着眼睛问道,味道挺好闻的。 “伸腿瞪眼丸。” 霍雨霖:……哥,你就不能说句好话吗? “你吃太多了,你哥我养不起了,还是毒死算了。”千劫故意做出凶狠状。 “我现在死了,哥你花的钱可就打水漂了。”霍雨霖脸上浮现出狡黠之色,笑嘻嘻的说道。 “清心丹,无副作用提升一级先天魂力。”小猫已经不好吓了,千劫也不继续调侃了。 “这么珍贵?”霍雨霖顺势坐到了千劫身边,好奇的看着桌面上的药丸。 提升先天魂力的丹药,她还真没听人说过。 “珍贵倒是算不上,这玩意儿在日月帝国其实挺常见的。”千劫随口解释着,“在斗罗这边与它同样效果的叫玄水丹。” 是的,原著里仿佛玄冥宗独产的玄水丹,在日月是每个魂导师都用过的清心丹。 至于是一直鄙视外物的斗罗人抄袭了日月人,还是本就擅长使用各种手段提升魂力的日月魂导师抄袭了玄冥宗,只能说天知道。 日月帝国和玄冥宗自己都掰扯不清,斗罗又没有共同承认的专利法。 “我现在是九级魂力,用了之后就能立即获取魂环了吧!”个中的恩怨情仇霍雨霖不关心,她现在只关心这玩意儿的效果。 “获取魂环不急,你先吃了,然后我要出去一趟。”霍挂第一个魂环要不是百万年魂环,那就没意思了。 千劫曾经也有过截胡的想法,可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两个武魂,没一个和精神属性沾边的,也就熄了这心思。 当然卡时间有点蠢,毕竟原著的时间地点其实也挺模糊。 可也不能不卡。 天梦可能会随机刷新,但伊莱克斯这个老爷爷可不一定会提前出现。 毕竟千劫主要的目标还是伊莱克斯,天梦哪儿他大概率蹭不到一丝好处。 “魔武双修它不香么。”大概可以这么解释千劫心中一直以来的想法。 就算不能魔武双修,一个曾经站在异世界顶端的强者,他所拥有的阅历、知识、见识,堪称戒指老爷爷药老,对一个人的帮助可比一个被关了几万年快死了的天梦强多了。 因为人家本来就是半神,离成神就差一步。 总而言之,先赚钱吧。 至于怎么赚钱,当然是古老的生意来钱最快。 第三十一章龙老及礼物 日月轮替,一年时间,在千劫杀人和带妹中渡过。 偶尔也会带妹去杀人,给小孩子见见世面。 窗影灯深,磷火青青,山鬼哨哨。 “别怨我,你们犯了规矩。”千劫将形象化为大人模样,戴着莫得感情的黑色面罩,注视着地上的两个男人。 是两个魂力等级刚魂师的邪魂师,杀人的也是邪魂师。 “我们只是想做个好人,想必你也有家人的吧!也一定因为邪魂师身份过得苦不堪言吧!”躺着的中年男人一脸悲愤之色。 “砰!”低语是魂导器,没有枪声,千劫自己配的音,“关我屁事,而且如果你魂导器里没那么多钱,说服力还高一点。” 事情也不复杂,两个刚入行的蠢货去城主府举报了自己的上线,即统领他们的邪魂师小团体。 讲道理,这事不算大,诺大的邪魂师群体中从不缺乏这种老大年纪了,才被邪魂师觉醒武魂从而加入邪魂师,然后有了自己想法的蠢货。 可以理解,眼见成为了尊贵的魂师,结果人人喊打的邪魂师,心里不平衡属于常事。 以往官方或者主流魂师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邪魂师们交出几条命交代一下就行了。 毕竟真把邪魂师杀光了,谁去负责杀人,谁去背黑锅? 魂师大人们一天和和美美的打擂台,互相抬举名声。可世上恩怨那么多,总要死人,总要有人摸黑干活儿好不? 而这两个蠢货可能是太贪了,也可能是有点脑子,意识到了什么想用名声保命,见人就嚷嚷我们痛改前非,浪子回头金不换。 搞得满城风雨。 有点小聪明,但不多。 于是乎,黑白两道都想他们死,千劫来了——即幸运也不幸的是,他没被圣灵教开除,该干任务还是得干。 接下来就是愉快的杀人摸尸环节,魂师这玩意儿是个宝,搞不好就爆点魂骨什么的出来。 “你一个候选圣子,没必要接手这种事的。”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稀奇古怪的事。 “就是要常常自家脏手,提醒自己莫要忘了这世道不太干净。”可惜没吓到正在摸尸的千劫,“龙老,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给您盼来了,我还以为您不来了。” 来人是一位老者,身材高大,一头银发梳拢的一丝不苟,面部红润如婴儿一般,长长的眉毛垂在脸部两侧,双手背在身后,看向千劫的目光中尽是慈祥。 “反正闲来无事,出来走走也好。” “那就先行谢过龙老了。”千劫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地上的两具尸体已经化为了泡沫。 “先去看看让你写信让老夫跑一趟的人是什么样的吧。” 一路无话。 “这就是那个孩子?”待到千劫与霍雨霖居住的小院门外,龙逍遥看着院中练拳的蓝发女孩儿,才再度缓缓开口。 “嗯。”冷不丁被问到,千劫愣了片刻,然后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练的应该是你那套寸心拳吧。” “是的。” “胆子快装天了,就这么把人堂而皇之的拐到手里,当成自己的亲人对待。”老人感叹了一声,抢人还好说,待遇问题就大了。恩出于上这个道理无论人还是神,都是通用的。 “神,不过是强一点的人罢了。”千劫目光也在练拳的女孩儿身上流连,“别把他们看得太高贵,说不准连街头瘪三都不如。” “就没必要向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灌输你那套说法了。”老人愕然片刻后,笑着摇了摇头,“圣灵教内的声音老夫和魔皇帮你压下来了,但你候选圣子的位置,可能没了。” “小事儿,我并不是很在乎那个圣子位置。” “你自己有主见就行。”龙逍遥重新将目光看向了院中的霍雨霖,“虽然精神属性的魂环虽然难找,但不至于让老夫跑一趟吧。” “这次去星斗森林获取魂环,我预感有风险。”迟疑了一下,千劫最终还是用预感来解释可能遭遇到的东西。 如果天梦自我吹嘘的没错,那么这个堪称星斗小瑞兽的玩意儿跑出来,一群凶兽屁都不放,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就很诡异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 所以最好有个超级斗罗乃至极限斗罗保驾护航,且还要信得过的。 魔皇就算了,她对星斗森林有着不小的愤怒情绪,去了都不用凶兽找上门,她自己就会找上凶兽的门。 其他千劫熟悉的强者也或多或少有些不适合的地方,最终千劫只能抱着大不了搏一把的心态写信给龙逍遥。 没想到人家真来了。 “大概什么时候去?”龙逍遥的声音打断了回忆和思考。 “就这两天吧。”千劫迈动脚步,走向院内,“龙老先进来喝一杯茶吧。” “不了,老夫在暗中看护你们就好,斗罗大陆上老朋友还是太多了些。” 话音落下,原地已不见人影。 千劫嘴角勾勒出浅笑,有个实力超群的老前辈作为靠山,感觉真好。 “哥!”一进入小院,少女便停止了练习,转过头来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几天功课做得怎么样?”所谓功课,是魂导师课程与一套自创魂技。 霍雨霖没有说话,转过身重新面对木桩,手掌在木桩前伸开,深吸了一口气。 “寸劲—开天!”掌化为拳,带起了些许魂力波动,以及少许的木屑。 木桩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拳印。 “哥,怎么样?”少女收拳,兴奋的问着。 她用实际表现告诉千劫,她没偷懒。 “不错。”千劫微微颔首,大部分魂师乃至大魂师开魂技应该都扛不住这一拳,以一个魂士而言,这已经很优秀了。 “去洗个澡,然后吃饭吧,明后天我会带你去获取魂环。” “嗯。”霍雨霖倒没有太诧异,千劫早就告诉了她获取魂环的大致时间。 紧接着少女似乎想起了什么,跑向了自己的房间。 “哥,你等一下,我有个东西给你。” “嗯?” 很快霍雨霖又回来了,手里捧着个个木盒。 夜,清凉如水。 在霍雨霖期待的眼神中,千劫笑着打开了盒子。 一副黑框眼镜。 “我一直觉得哥你很好看,只是你一天老眯者眼睛,给人感觉不像好人。偶尔睁开几次眼睛,金色瞳孔又显得太过严肃。”没等千劫询问,霍雨霖已经自顾自的解释了起来。 “所以我琢磨着戴上一副眼镜,你气质应该会更温和一些,快试试!”说着,少女从千劫手中抢过眼镜,踮起脚尖替千劫带了上去。 “怎么样?”千劫略有些尴尬。 怎么说呢,邪魂师要什么好人脸,当然是越不像好人越方便。 “挺好看的。”霍雨霖认真的端详了一番,点点头,“比起之前的笑面虎,现在更像一个读书人了!” 千劫扶了扶眼镜,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应当是平底眼镜。 也没摘下,孩子高兴,随她去吧。 第三十二章你听说过老公献祭的吗? 从千劫兄妹两人居住的小城到星斗森林,当然不可能靠一双腿走六天就能到。 他们雇了一辆马车,跑了半个月,可到达距离星斗森林的不远处,车夫便不愿意在前进了。 那是星斗森林,属于魂师和魂兽,不属于普通人。 时值正午,日光高照,热辣的阳光烤着大地,星斗森林外,走来了两个年轻人。 得益于魂师的超常发育,倒是看不出年龄几何。 其中一位是已初有姿色的漂亮少女,不过说是漂亮却与传统意义上的女性美没什么关系,硬要说的话应该和“帅气”这个词挂钩比较多,服饰上也显得有些随便: 一头蓝色的中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上半身是这个秋冬时节中旅者常见的黑色外套,许是天气并算不上冷的原因,外套是敞开的,露出了内里的白色常衣。 令人有些在意的是,明明上半身已经做好防寒准备的应对,下半身却是便于行事的热裤。 热裤下则是修长白皙的双腿。 该说女性果然都是防寒物种? 或者说,是面前魂师的特殊天赋? 是的,眼前蓝发少女腰后挂着的奇怪魂导器,说明了她身份是一个魂师,或许称之为魂导师更为准确。 而她的同伴看起来也相当不凡: 一头奇异的银发下挂着温润笑容的脸庞,仿佛春风拂面。身上穿的也同样是一件黑色常衣,背上则背负着一把大剑式样的武器。 但从大剑上淡蓝色的拼接痕迹来看,应当同样是一件造价不匪的魂导器。 也不知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有所依仗,就这么带着两件看起来就很贵重的魂导器到处晃悠,真不怕被人劫道吗? “我就说这样钓不到鱼的。来,张嘴~” 走了一段距离后,千劫扔了颗糖果在嘴里,同时另一颗糖果精准的落入了霍雨霖张开的小嘴里。 “不对啊,明明按照哥你写的,这时候就该有不开眼的恶少、强盗出来劫道了啊。” 糖果止不住霍雨霖的嘟囔抱怨,声音虽小,却清晰可闻。 “那是我写着玩的小说!” 千劫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忍不住抬起了手,食指微微弯起。 “现实中你背着两把看上去就很值钱的魂导器,只能说明一件事,你身份不低!没一定把握或者调查清楚背景,谁小脑没发育了上来找事?!” 少女双手迅速捂住额头,蹲在地上。 看得出来很熟练。 千劫无奈的摇摇头,收回准备敲上去的手,将目光投向了前方—— 一座古老的原始森林已经近在眼前,隐约间仿佛可以听到魂兽的嘶吼。 星斗大森林,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魂兽聚居地,内部魂兽种类之多,之珍奇,堪称斗罗星之最。 比起大海的广阔静谧,邪魔森林的诡异恐怖,极北之地的冰雪严寒,星斗大森林无疑要更具生机勃勃的感觉——即使这里同样存在着动辄死亡的风险。 所以如无必要,魂师们猎取魂环的第一选择还是星斗森林。 “走吧,但愿进去之后花的时间不长。” 霍雨霖放下抱头的双手,却并未起身,反而鼓起小脸,“我走不动了,哥,背我。” “不背!”千劫拒绝的斩钉截铁,收起两人的魂导器转身欲走。 这妮子自从自己戴上眼镜后,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 下一秒,千劫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花样变脸——霍雨霖眼睛瞬间红了一圈,一副马上哭出来的样子。 “现在哥哥也不要雨霖了吗?想当初我在公爵府饥寒交迫,妈妈……” 想必接下来就是什么本以为好日子来了巴拉巴拉…… “打住!打住!我用不到你来送烧饼,你也不像能夹烧饼的样子!”可惜被千劫打断了接下来的表演。 千劫脸色很精彩,该说戏精呢?还是说斗罗的卖惨模因感染? “上来吧。”千劫最终还是弯下了腰,人是自己宠坏的,能怎么办呢? “哥,你准备找什么魂兽?”如愿以偿的趴到了千劫的背上,霍雨霖满足的呼吸了一声。 “到了再说。”千劫试着走了两步,比起一年前从公爵府出来时,果然重了许多。 想必是吃太好了。 “说不准我们一进去,魂环就自动送上门呢?亦或者蹦蹦跶跶的出现一头金毛三眼大猫,凑上来说要当你老婆。”千劫语调轻松。 “唉,为什么是老婆?”少女的关注点总是那么奇怪。 “因为老婆可以献祭白嫖魂环和魂骨啊,你听说过老公献祭的吗?” “那哥你为什么不找个魂兽老婆?” “啧,你哥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怕献祭的时候忍不住笑出来。” “喔~”少女拉长了音调,“那不能献祭的老婆要不要?” “不要,免得老了看见个满身烤鱼味儿的老妪。”千劫一脸嫌弃。 “真的不要?”少女双手动来动去,似乎在找什么地方下手合适。 “真不要,你哥我冲白毛。” “拿个镜子照着,冲死你得了!”双手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位置——脸颊。 …… 鱼鳞去掉,祛除内脏,将鱼放在火堆正上方烘烤,期间添加柴火,随着木块的吱嘎声,鱼表面流出金黄色的油脂来,这时候洒下调料,将鱼的表皮十字形划开,更利于入味。 等到表皮松脆,露出白嫩的肉来,一条烤鱼就算是做好了。 在这方面,霍雨霖自称第二,大陆上没人敢称第一。 千劫站在高高的树梢上,警惕着四周的危险,时不时低头看一下在溪边烤鱼的霍雨霖,露出一丝无奈。 讲道理,这里已经算是星斗森林外围了,在这种魂兽聚集地生火做饭,纯属活得不耐烦了。 魂师可以不相信魂兽的战斗力,但绝对要相信魂兽的鼻子。 只不过有极限在暗中保护,也就无所谓霍雨霖这点小爱好了。 说曹操曹操到,心里想着龙逍遥,下一刻苍老的人影已经出现在了千劫身旁。 “有老朋友来了。”老人目光凝重的注视着远方,“你们自己注意安全,老夫要去见一下老朋友了。” “什么?”看着消失的人影,千劫愣了愣,星斗森林哪儿来的老朋友?还能让龙逍遥这么慎重以对的? “好香啊!”片刻后,清脆的女声自林间响起。 千劫看着走出的一男一女,忽然明白了所谓的老朋友是谁——玄孙带妹进星斗森林,玄祖在暗中保护合情合理,毕竟星斗森林真不是随便进进出出的公共厕所。 至于为什么不让别人来,非要一个身有重伤的老头自己出来,说不准人家和龙逍遥一样,闲着没事想出来走走呢。 第三十三章风.弑神者.狒狒 “好…久不见,老龙。”风在林间游荡,带起了阵阵哗啦声,树枝被风吹动,轻轻摆动着,树叶也跟着晃动,像是绿色的海浪一般,一浪接着一浪。 似乎人生过往过于沉重,拄着一根拐杖,腰几乎弓成了九十度的老人立于树顶,看着不远处同样立于树顶的灰发老人,眼神复杂。 真是年轻啊。 “是啊,好久不见,穆老头。”龙逍遥也眼神复杂,本就想躲着昔日的一些老朋友,结果一进星斗森林就不得不撞上了。 为邪魂师团体充当双花红棍,终归不是多么长脸的事。 一阵无言。 两个昔日名震大陆的老人,就那么隔着一段距离,互相注视着。 似乎在回忆往昔峥嵘岁月,又似乎在互相警惕。 “夕水,她还好吗?”沉默了半晌,穆恩突然出口问道。 闻言,龙逍遥身躯微颤,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天空,任凭冷冽的风打在自己苍老的脸庞之上。 许久后才缓缓说道:“很好。” 听到这句话,穆恩的目光明显闪烁了一下,最后化作了一抹黯然。 不是老人生下来便是老人的,断雁叫西风前,他们也有他们的少年红烛昏罗帐。 “这些年,你们都在哪儿?”顿了顿,穆恩又询问道。 “诺大个史莱克,连我们在哪儿都不知道?”龙逍遥似在反问,又似在陈诉,“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样,装糊涂不累吗?” 穆恩苦笑着摇摇头,他不可能真不知道圣灵教的存在,更不可能对史莱克一直警惕的日月帝国完全不关注,习惯使然罢了。 “你此番前来星斗森林,是为了什么?”既然都是千年的狐狸,就没必要聊什么聊斋了。 他更关心一个阵营属于对立面的极限斗罗到星斗森林干什么,史莱克距离星斗森林可并不远。 “两个小辈猎魂而已,你不也是如此吗?”龙逍遥视线看向了远方正在交谈的少年少女们,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在当年的交情上,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 “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劲装少女跑到霍雨霖面前,目光直勾勾的看向烤鱼,馋涎欲滴。“能不能分我一条?我给钱。” 说着,手已经摸向了魂导器,单纯的不像是在星斗森林,不像是魂师。 霍雨霖没理她,拿着烤鱼迅速后撤了几米远,嘴中呼喊出声:“哥!” 在魂兽聚集地遇到人类,不一定是能互相依靠的同类,更可能是敌人,鬼知道会从魂导器掏出什么来? 秩序已经离开魂师群体很久了。 与劲装少女结伴而行的蓝发少年,这才放下了抱在脑后的双手,顺着霍雨霖的目光看去,树梢上正站着一个戴着眼镜的白发少年,宛若鬼魅。 他脸上儒雅的笑容消失了,只剩凝重。 “这位兄台,我们只是路过。”他拦住了想要说话的劲装少女。 一个看着没什么战斗力也没什么野外生存经验的烤鱼少女,可以无视;但树梢上的少年就不同了,给他的威胁感很大。 至少那一手隐匿气息的手段,他生平仅见。 千劫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抬起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当然不是邀请两人用餐,而是让两人离开。 他可不想与什么唐门有所牵扯,魂导器可比什么诸葛连弩好使多了,玄天功,再说吧。 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力量舍弃点尊严似乎没什么,但人还是有些底线好。 “你……!!!”劲装少女一脸不岔,似乎对千劫很不满。 “走,小雅老师!”但蓝发少年再次拦住了她,一脸警惕的看着千劫,缓缓退去。 看着离开的两人,千劫一脸漠然,心中却着实松了口气。 倒不是打不过两人,真要想弄死这两个原著中戏份不少的贝贝和唐雅,刚才已经弄死几百回了,穆恩还拦不住的那种。 主要是他们依旧在原著同样的时间——霍雨霖进入星斗森林前,并以同样的理由——被烤鱼香气吸引,出现了。 这就说明在与原著大不相同的现实世界,某些运行轨迹也一直在遵循。 虽然不知道其原理是什么,但对于现在的千劫来说,这是好事。 就怕人到了星斗森林,结果什么都没有,那就真的只能当个妹妹养了。 “吃完我们试着往更深处探索吧。”千劫跳下树梢,接过了霍雨霖手中的烤鱼。 龙逍遥离开后附近并没有传来战斗的动静,应该就在不远处,安全问题无虞。 霍雨霖没说话,默默地点了点头,开始啃鱼。 警惕任何陌生人,特别是魂师——这是千劫在进入星斗森林前告诉她的,所以立刻离开原地是合理的选择。 吃完烤鱼,兄妹两人继续深入,没走多远,千劫停住了脚步。 一头大约有一米左右,全身长有棕黄色的毛发,双眼是褐色的,一双手臂奇长,手爪上有锐利的指甲,口唇处犬齿外露,双眼中凶光外放的魂兽出现在了两人前方。 ——风.弑神者.狒狒。 “……”千劫颇为无语的往后退了一步,这头魂兽还真是尽职尽责,一个大魂师跟着了,还要冒出来刷存在感。 “雨霖,上吧,锻炼一下你的实战能力,别用魂导器。” 霍雨霖一怔,还不待她说什么,风狒狒已经冲了上来。 它的速度很快,带着尖啸声扑来,爪子挥舞,划破了周围空气,发出嗤嗤响声。 紧急之下,霍雨霖也顾不得什么了,只得弓步前踏,像是自投罗网一般,将藏在肋下的右拳轰出。 灌注全部心与力,生死付于一击—— 寸劲.开天! 然而寄予厚望的一拳并没有打中,风狒狒的反应迅速无比,竟是诡异的一个侧身,躲过了必死的一拳,同时一团白光在它口中凝聚。 “龙折身!”慌乱之间,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霍雨霖瞬间反应过来,身体扭动带动肘部狠狠的撞在了风狒狒的胸膛上。 寸劲.龙折身! “嘭!”一声闷响,风狒狒倒飞而出,落地后翻滚数圈才停止。 霍雨霖呆愣愣的站在那里,这是她第一次面对魂兽。 “魂兽与人类不太一样,你还需要多适应一下。”千劫缓缓走到霍雨霖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有点不完美,但战斗嘛,就是一步步来。 第三十四章怕啥来啥 淡淡的白色光芒出现在狒狒尸体上,渐渐的,这些白光缓缓的在它身体上方凝结成一个白色的光圈。 它再次完美的完成了几乎弑神的任务。 “魂环!”霍雨霖也从呆滞中缓过神来,看着白色的魂环,忍不住激动的拉了拉千劫。 “你要白色的魂环不成?再说了,这玩意儿也不适合你。”第一次实战,第一次看到魂兽,第一次见到魂环…… 太多的第一次,千劫被逼着吸收魂环时,心里的激动也比霍雨霖少不到哪儿去。 但不妨碍他指指点点。 因为他需要一些动作,一些言语来缓解一下跳动得有些厉害心脏。 百万年魂兽啊! 哪怕那玩意儿真的不擅长战斗,想必捏死两个最高修为只有大魂师的小孩子是很容易的。 它能忍受除了目标霍雨霖之外,还有另一个人么? 亦或者它本没有目标,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有机会呢? 有得选的情况下,诺大的外挂给别人,哪有给自己好! 以后是作为一个天使神传承者,按部就班的走完一切,还是真正的念头通达,命运的转折点,就在此时就在此刻! “哥?”在千劫思绪百转之时,霍雨霖紧紧抓住了千劫的手。 千劫握了握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头看向了霍雨霖。 “有东西,在说话。”霍雨霖的脸上有一丝茫然,更多的是惊恐,她并非是刚踏出公爵府的雏鸟,是一个对魂师界事务有着基础了解之人。 莫名奇妙听到有人说话,大概率淡定不起来。 “谁,出来!”千劫顶着寒冷的冰雾,手执低语,瞬间戏精上身。 “别怕别怕,哥不会伤害你们的!”地面突然毫无征兆的剧烈震颤起来,前方两米的林地上灌木丛纷纷倒伏,一道道裂痕缓缓浮现,最终凝聚成一条如深渊般的地缝,淡淡的金白色光芒以及刺骨的寒意自深渊中而来。 紧接着,一头圆滚滚、肉乎乎,直径达到一米,长约七米的大号蚕虫从裂缝中爬了出来。 共计十道金纹在它未着尘土的躯体上一圈圈环绕,端是神异无比。 就是那个头破坏了这种神异之感,类似一张猴子的脸,獠牙外翻…… 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玩意儿。 接下来这个看着不像好玩意儿的巨蚕一番自我讲述,总结就是:我叫天梦,我很强,但战斗力不是那么强,因此饱受苦难,现在终于逃出升天,我现在想成为小女孩儿你的魂环。 霍雨霖茫然的抬头看向千劫,还真就魂环自动送上门了啊! “哥,难不成你说的我其实很特殊,不是安慰我,是真的?” “当然,你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千劫笑着摸了摸霍雨霖的蓝色发丝,“难不成你不想要魂环?这可是一个百万年魂环,魂师历史上前所未见。” 说着,千劫摊开干干净净的双手,后退到了两米开外,然后重新手握低语,遥遥指向天梦。 ——我没有任何贪婪之心,我不会影响你的想法,但你最好也不要有任何的小心思。 天梦读懂了千劫动作中的隐藏含义,双瞳中露出了一丝欣赏之色。 “你们通过了哥的考验,克制住自己的贪婪之心。” 他刚才直说是想成为小女孩的魂环,可没说只能成为小女孩儿的魂环。 百万年魂环世间独此一例,所谓亲情未必能在这份机缘前保持冷静。 千劫嘴角隐晦的扯了扯,他该怎么说呢? 有智商,但不多? ——别管什么原著,你特喵一头自称为百万年魂兽的存在,想选谁轮得到一个大魂师说话? 这测试就是脱裤子放屁——自以为是。 但想想人家一辈子不是在睡觉,就是在蹲龙场,千劫还是选择配合一下表演,甚至自主加戏,表达一下对妹妹的重视。 紧接着庞大无比的精神力覆盖周围数百米,一道白色光圈将千劫推出了二十余米远,想必这就是所谓的献祭立场了。 不是红色,也没天地变色的趋势,仅仅维持了一个小小的范围。 考虑到这不是原著描写的灵魂献祭,原著霍雨浩也全程昏迷,千劫也就释然了。献祭过程中开个无敌很正常,不一定是人,出现一头魂兽天梦也损失不起。 紧接着,千劫仰头看向了飘着白云的天空。 马上就是另一个终极大挂了吧——伊莱克斯。 “羡慕吗?百万年魂环。”有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不急不缓。 “废话,当然羡慕。如果你也能现在给我开个献祭,我会感激一辈子的!”千劫转过头,看着金色大猫颇为无语。 轰! 然后他毫不犹豫的扔过去一枚魂导炸弹,同时迅速离开原地。 “敲泥马!我这张乌鸦嘴!”看着不远处毫发无伤,甚至还像只猫一般抖了抖身子的奇异魂兽,忍不住暗骂了一声。 金毛三眼大猫有了,却不是来送魂环,也不是上赶着当老婆的。 看献祭立场里天梦惊恐无比的神态,以及金毛大猫看向天梦充满杀意的眼神,人家是来追杀的。 预感成真了,也不知道天梦哪个隐匿行踪的环节出了错,凶兽们真追出来了。 毕竟天梦的天地元力被吸光了,最为大补的本命魂力还在呢。 轰隆隆~ 而远方传来了更为宏大的战斗动静以及龙吼声,千劫的心沉了下去。 看样子此行最大的依仗龙逍遥被拖住了。 也不能说是计划不周,星斗森林堪称这个时代斗罗星最巅峰的势力,没有之一。真要完全万无一失的进出星斗森林,除非整个大陆的魂师都站在千劫身后。 还不一定赢。 之所以这群能把整个星球犁一遍的生物好像现在任由人类杀戮,完全是因为人家老大脑子没发育完全。 “不过,无所谓了。”看了一眼正在进行的献祭过程,千劫深吸了一口气,再度看向了金毛大猫,只剩下疯狂。 跑?先不说他想不想跑的问题,他也跑不了啊。 如果对工具动了心,那也算不得是工具了,而工具,是帮不了千劫的。 pua?当然是pua。 ——世上最好用,最不能让对象反抗的pua手段,是真心。 最能让别人心甘情愿付出一切的手段是永远别画饼。 千劫一向是那么做的,所以他能迅速以一个不怎么算得上好的出身,在最讲究血统和背景的世界,获得一群站在力量或者权利顶端之人的信任。 “来啊,xxxx……!” 第三十五章招数不嫌老,好用就行 老实说,千劫骂的比较抽象,至少对于一个魂兽来说,是比较抽象的。 不过不要紧,这份骂娘的心意,却是届到了。 金毛大猫将头转向了到了千劫的方向,眼中露出了杀意。 紧接着一声长啸,整个星斗森林迅速躁动了起来,数头奇奇怪怪的魂兽眨眼间出现在了这个不大的区域。 而三眼金猊,它退至众魂兽身后。看得出来,它很明白自己的重要性,能不犯险绝不犯险。 千劫:??? 不是,斗罗人均智商往上拔就算了,咋魂兽这种原始社会都算不上的生物,也在往上拔? 上过高等教育的魂兽是吧? 亏他还准备如果实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来个贴眼呢——在星斗森林一群凶兽追着自己砍之前,先渡过眼前的难关再考虑其他。 脑中烂话万千只不过是须臾之间,现实之中千劫已经引爆了定装魂导炸弹,同时开启了无敌护罩。 六级的,好几枚。 三眼金猊吼一嗓子吼完就能迅速出现的魂兽,十万年不至于,但万年绝对会有,且还是几头,靠魂技硬刚是没什么用的。 爆炸声、嘶吼声、惨叫声,在本就喧闹的森林中交织出乐三眼金猊慌不择路逃离的身形,而化成一滩血液,因爆炸冲击波倒飞出去的千劫最后瞄了还在进行的献祭。 ‘希望献祭立场真如原著说的一样,扛得住这场大爆炸……’ 这世界上并没有真正的绝对概念,什么绝对无敌无视防御,都是有个极限的。 比如千劫开启的无敌护罩,连续开了数个也只是免疫了大部分伤害,该受还得受着;再比如武魂二次觉醒带来的天赋无敌特性——理论上免疫一切物理伤害,但本质是化为液体的它绝对不会免疫高温! 所以千劫选择了两种方式叠加使用。 “真是伤身体又伤钱。”包裹着一滩银色液体的衣物狠狠地砸在树干上,让本就已经濒临破碎的护罩彻底报废,千劫顾不得余温对自己的影响,迅速化为实体并开启了第一魂技,让十只血色蝴蝶朝着爆炸点飞过去。 他需要引开目标,至少让霍雨霖与天梦有逃出去的机会。 至于他自己,他有的是办法。 吼!!! 没等千劫吸引注意力的蝴蝶传回消息,爆炸处传来了愤怒的吼叫声,森林已经剧烈的震动了起来,且震颤感越来越重,越来越近。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长着三个烈焰脑袋的巨大犬形生物出现在了千劫的视线内,它身侧还跟着三眼金猊。 现在叫三眼灰猊更合适,一身似水晶般的半透明金色毛发全成了灰色,还参差不齐的这一块儿那一块儿,宛若画了个地图;适才看向千劫还满是戏谑的两只金色瞳孔中,只剩下的暴怒;整个兽散发着隐晦的委屈——像是被人揍了找家长的小孩一般。 千劫将补充魂力的奶瓶扔在一旁,装作没看见。 愤怒百分百是冲着自己来的,这很好,他拉住了boss仇恨。 接下来就是表演技术的时候了! “这是一枚定装九级魂导炸弹,起爆装置在我体内。可能你们魂兽不太懂定装魂导炸弹是什么,也不太懂它的威力怎么样。这么说吧,刚才我炸了一堆的也是定装魂导器,是比这个低几个级别的,威力你们应当有所体会。而这个更大,是相当于帝天的全力一击。”千劫抱着一枚有婴幼儿大的纺锥形物体,笑得很是灿烂,“别装傻,我知道你们听得懂。” 他当然不会在做规划时,把龙逍遥被人拖住的可能性给忘了,所以他还写信给了西德徐天然等人,成功借到了一枚定装九级魂导炸弹,让龙逍遥一并带过来。 不能怪他想不出新招,火力是永恒的真理,没什么是能比真理更好使的了。 事实证明招数不怕老,好用就行。应该是赤王的生物在十几米外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看向魂导炸弹的目光中充满了忌惮,三眼金猊则迅速躲藏在了赤王一条腿后面。 “咱们最好谁都别动,不然我立刻引爆。一条大魂师的命换一头凶兽以及一头看起来很珍贵的魂兽,我赚了。” 千劫脸上笑容依旧,甚至还伸手拍了拍怀中的炸弹。他的双手上沾染着不少血迹,此时在昏暗的林中闪烁着淡淡银辉,显得异常耀眼。 两头魂兽的眼神一阵变幻,但却没有任何言语,只是警惕的注视着千劫。 看样子魂兽也不喜欢赌,他们对刚才的爆炸也深有体会。 之所以不一开始就掏出九级定装魂导炸弹,原因就在这儿了。 魂兽这种生物比较宅,他们也没法派间谍去人类世界,偏偏星斗森林距离日月很远,对比较前沿的魂导艺术还没有个切身体会。 必须让它们感受一下艺术之美,才能起到威慑的效果。 “放心,不会让你们一直站下去的,等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就当彼此没见过。” 用看了一下晴朗的天空,又看了一下远方惊天动地的战斗动静,千劫目光回到了面前的两头魂兽身上。 接下来就是等待伊莱克斯出现献祭结束,天梦如果不是真傻,在这种情况之下应该会立刻带着霍雨霖跑路。 假设天梦靠不住,霍雨霖身边还跟着的灵魂也绝对靠得住——一个拖着死亡前行数年的狠人,普通人只是生前,拥有这种意志的灵魂,保不齐又能搞出什么奇迹来。 气运这种东西,谁说的清呢。 至于为什么气运偏偏让理应平淡走完的猎魂出了幺蛾子?千劫再次隐晦的扫了一眼天空,他一向不吝于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最大恶意揣摩某些人。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不是吗?让魂兽这种本就令神界厌恶的生物动手,关神王什么事? 当然,一切都只是猜测,说不准真因为自己这只蝴蝶,引来了一些细节处的变化呢? 就在两魂兽一人大眼瞪小眼之时,万分晴朗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一声炸雷般的轰鸣在高空中响起,太阳的光芒竟然完全被黑暗所遮挡。一股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巨大威压从天而降。 地面上的两兽一人瞬间趴了下去。 第三十六章外挂到了,但又没完全到 是真正的晴天霹雳,此声之大,令整个星斗森林在雷声过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树林、微风、魂兽、人类…… 都兀的陷入了死寂,仿佛整个世界的时间突然暂停了一般。 吼!!! 又在下一刻,巨大的龙吼响彻森林,整个森林又忽然活过来了一般,万鸟齐飞,各种各样的嘶吼与咆哮交相呼应。 趴在地上赤王与三眼金猊四个脑袋勉强抬起,九只瞳孔中全是惊骇。 千劫也勉强抬起头,看着一道灰色气流从天而降,冲着刚刚爆炸的地方落下。 他心中松了口气,就快完了,钢丝线上跳绳的感觉可并不好受。 但下一刻,茫然取代了放松。 灰色气流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忽然强行停住拐了个弯,直冲一人两魂兽的方向而来,或者说,直冲千劫而来。 千劫脸上没有狂喜,只有茫然。 啥玩意儿啊这? 混了十一年的斗罗世界,千劫自我定位是有点小挂的正常魂师,更多的是靠脑子和穿越者思维博取地位。第一武魂血液是本体武魂,单一个生命属性,第二武魂也只有一个光明属性,怎么看都跟精神属性扯不上关系吧…… 颇有一种忽然几百万莫名其妙砸头上,第一反应不是喜悦而是茫然,无缘无故的为啥捏? “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没想到老夫竟然还能有一丝残魂得以留存。”听着耳边若有若无的威严声音,感觉脑袋一阵刺痛的千劫现在就一个想法:“今番死矣……” 你老人家也不挑个合适时间的吗!他又不是精神属性,现在也没精神之海! 突然而来的巨大精神冲击,成功令千劫晕了过去, 对面一大一小魂兽六只眼睛对三只眼,也充满茫然。 然后它们果断选择后撤,眨眼间就不见了兽影。 能够一瞬间威压将他们压得动不了的东西,不跑留着送死吗?!就算那个黑色的东西看起来不像活物,人类身边还摆着一大个炸弹呢,他们魂兽又不懂技术,怎么说也要先去把家长找来,再谈论其他问题。 林间再度归入了寂静,一人,一炸弹,直到微风拂过,带起了千劫身上的阵阵金光。 “好久不见。”有动听的声音在回响,有眸子在默默注视。 非常纯粹的雀跃,小心翼翼地高兴着、期盼着,又有些贪婪地想更多地看一眼心心念念却好久未见的人。 似乎终于在过于漫长孤寂的岁月里,找到了微小的希望,而即使是这么一点微小到渺茫的希望,也能够让其获得片刻喘息,以至于紧绷了无尽岁月的弦都放松了一瞬。 …… “帝天,吾等此番只是为了保护晚辈而来,并无恶意!”另一边的战场上,两个老人,一个中年人正在空中频频交手。 家长挺忙,没时间。 中年人金色瞳孔中无甚特别情绪,只是默默出招,另外一两个老年人眼中中却满是焦急与不耐。 星斗森林很大很大,但他们是极限强者,他们距离几个动静爆发的地点也不远。 突然响起的小型爆炸、与他们气息相差无几的灰色气流,他们都看见了。 可惜面前的帝天像修炼出了问题一般,忽然出现在了星斗森林外围,忽然动手,什么话都不说。 直到龙逍遥与穆恩的不耐转化为了怒火,开始下狠手后,帝天才猛然一撤,不再阻拦。 但他也没离开,就那么飞在空中冷冷的注视着面前一个半极限。 穆恩也没管帝天如何,迅速朝着目标赶去;而龙逍遥则依旧漂浮于空中,似乎在寻找什么。 “帝天!!!”几个呼吸之后,龙逍遥再度睁开了眼睛,言语之中已经是滔天杀意。 因为两个气息都不见了! 两头黑龙再次在空中展开身形,只是这次明显打出了真火。 “玄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另一边,找到了贝贝和唐雅的穆恩摇头示意自己不清楚的同时,松了口气。 “你们又是要去哪儿?”帝天为什么忽然从核心区来到星斗森林外围穆恩不清楚,他现在更关心贝贝和唐雅想干什么。 找到他们的时候,这两人似乎正在朝着爆炸发生地前进。 “听到了爆炸声,我们想过去看看。”在穆恩面前,唐雅没了往日的跳脱,低着头乖巧的回答道。 穆恩将责备的目光转向了自己的玄孙,唐雅不懂,贝贝还不懂吗? 魂师界的热闹,是能随便凑的吗? 然而贝贝温柔的注视着唐雅,没有任何反应。 穆恩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我们过去看看吧。”叹了口气,穆恩选择带头走向爆炸发生地。 小辈凑不起热闹,不代表他不可以凑。 他也有必要凑这个热闹,能引发小爆炸的,除了龙逍遥保护的人之外,应该没有别人了。 朋友一场,帮忙收敛晚辈尸体,这点事情还是可以做的。 “老夫的感应不可能出错,明明气息消失了。”但到了现场之后,穆恩看却陷入了沉思。 爆炸的范围内,只有几头破破烂烂的魂兽尸体,一个二十余米的,没有被爆炸冲击到的圆形区域。 没有人,哪怕零件都没有。 一个大魂师,一个魂士,倒也不是没有被炸成灰的可能,可那个诡异的圆形区域说明了此事并不简单。 “难不成是那股灰色气流隐藏了他们的气息?”穆恩抬头看向天空,一大一小两头黑龙正在交战,其中一头金眼的黑龙遮天蔽日,另外一个则称为龙人更合适些,且明显两边都打出了真火。 “走吧,老夫先送你们出星斗森林。”想帮忙劝架或者助力,也得先把自家晚辈的安顿好了才行。 穆恩带着两个小辈消失在天际之后,一道精神波动才从地底之中蔓延而出。 “哥终于自由了!”片刻后,地面再次裂开了一条裂缝,里面钻出了的蓝发少女轻声嘀咕着。 很明显,现在是另一个意志在掌控躯体。一个百万年的精神属性魂兽,肯定不是它自己说的那样没有任何能力,至少在穆恩面前隐藏气息轻而易举,不然也不可能瞒着一堆凶兽逃出星斗核心区。 第三十七章真正滴外挂是…… 同理,掌控一个刚刚晋级魂师的躯体很轻松。 确定了一下方向,无视了脑海中身体原主人愤怒的声音,它迅速朝着星斗森林外跑去。 几万年了,好不容易才脱离囚笼,逃离必死的命运,傻子才会依照脑海里的声音在星斗森林逗留! 凶兽们既然能察觉到它逃出来,搞不好就有手段追踪到它。 哪怕暴露了能强行操控原主人躯体的事实,哪怕可能因此与以后共同依存的伙伴交恶,它也必须立刻离开! 说穿了,它与这个小女孩也不过才认识而已。 “雨霖啊,你哥哥肯定也不想你这样就在星斗森林送了命,他用生命引开其他魂兽,不就是为了让你更好的活下来吗?” 当然,安抚还是需要的,它并不想完全替代这个女孩儿,不可能一直交恶。 因为魂兽不能成神,人类才可以。 “人类的谚语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现在留在星斗森林,除了多给魂兽送顿食物外,什么作用都没有。不如先逃出去,等以后强大了再回来为你哥哥报仇。 “有哥的辅助,你也绝对会成为强者乃至成神!” 精神之海中,霍雨霖似乎真的被说服了,不再试图争夺身体控制权。 “你叫天梦吧?”女孩忽然问道。 “是。”天梦不知所以,但还是在精神之海中给了答复。 “你知道吗,其实他并不是我血缘关系上的哥哥,只是一年前认的。””霍雨霖幽幽地讲述着,语气里无悲无喜。 天梦有些茫然,这些它都在献祭时翻阅记忆了解过啊,有啥可说的。 “一开始我其实没有太大的感觉,无非是公爵府换了个地方。他需要我去做一件事,所以才对我那么好,他一直也是那么强调的。 “我也曾问过他很多次,到底是什么事? “可无论怎么问,他只是让我好好学习,该吃吃该喝喝。” 天梦愈发不解了。 “他总是告诉我,做人要理智,做事要多想。”没有在乎天梦那愈发茫然的姿态,少女继续自顾自的说。 “所以,如果我真直接离开,他大概也会高兴。因为他一向厌恶那些看起来感人无比,实际作用为零的行为。 “用他的话来说:两滴猫尿往脸上一挂,谁都挑不出错,很能感动一堆人,可谁去做事呢?” 天梦松了一口气,看来少女是想通了。 “但,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魂环来替我作决定了!”突兀间,霍雨霖的声音猛然拔高,带着凛然的寒霜,“妈妈,帮我!” 有东西,强行介入了身体的操控,调转了前行的方向。 是那么的羸弱,又是如此的强大。 …… 千劫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 “小鬼,你想逃哪儿去?!”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发现是当年自己因误入祠堂觉醒武魂之后,自觉天赋斐然要搞出一番大事业离开千家屯后遭遇到的奴隶贩子,也就是自己加入圣灵教的原因之一。 一个死人而已,千劫乐得看他表演。 忽然死人消失了,一束光由远及近留下的轨迹就像在虚空之中形成了一条不断向上延伸的路。 千劫踏上了路,很快很快就到了尽头,终点有一个人站着。 “你,愿意与我一起同行吗?”那人这样问,像是跨越千万年而来。 千劫努力的睁开眼,又一顺变得清晰的视野里,看见金色羽翼在自己上方飞舞。 她披着光做的羽翼,有烟火号角般围绕在身侧,那火光之中,似乎无形的使者一起颂扬起奇异的嗡鸣; 天的使者对自己伸出手,如同怀抱它的孩子; 羽翼交织成一片光羽,她会保护他避开一切灾,一切厄。 她身上应该有凌冽的忍冬花香,让人想到凛冬刺骨的寒风,还有寒冷过后的灼热。千劫忽然看到了微笑,那一抹微微弯曲的唇角像是钩子,勾走了他的魂魄。 他看到了那淡紫色的,像紫苏一般的眼眸。 他什么都忘了,是的,什么都忘了。 “哥!!!”他又回到了大地上,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可他不想醒来。 …… “哥!!!” 霍雨霖顺着战斗的痕迹,终于找到了那抹熟悉的银色。 “诶?”待到了近前,她似乎才发现她认错了,银发过于长了。 “有什么事吗?”是个动听的女声。 “姐姐你看到我哥哥了吗?他跟姐姐你一样,拥有一头白发,只不过他穿着一身黑衣。”霍雨霖皱起了眉头,脑海里天梦似乎终于安静了下来。 女子摇了摇头。 “喔,那谢谢姐姐了。”霍雨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还是乖巧的道了谢,继续朝着林间赶去。 走了几步,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重新转头看向了银发女子:“姐姐,能帮我一起找哥哥吗?” “为什么本座要帮你?”女子一愣。 霍雨霖想了想,确实,人家一个陌生人凭什么帮自己? “他冲白毛,我可以把他让给你。”她给出了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 女子又愣住了,继而笑了笑:“很好的爱好,我帮你。” 眨眼之间,她已经来到了霍雨霖身前,伸出了手,莫名的精神波动弥散在林间,一股来自于精神上的惨叫波及到了整个森林,旋即又安静了下去。 霍雨霖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却在看清眼前之人后,迅速惊喜出声:“哥!!!” 千劫正躺坐在一根树干上,紧闭着双眼。 “停停停……”一番剧烈的摇晃之下,千劫有些茫然的睁开了双眼。 “雨霖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我昏迷了多久?”醒来的第一件事,千劫先是立刻起身看了看突然安静下来的天空,确定了龙逍遥应该结束战斗了才看向霍雨霖,“魂环拿到了吗?” “我才刚到,魂环拿到了。”霍雨霖撇了撇嘴,“只是我不喜欢这个叫天梦的东西,哥你知道刚才它……” 霍雨霖愣住了。 “怎么了?”千劫迅速按住了霍雨霖的肩膀,该不会哪儿又出幺蛾子了吧?! “天梦不见了。”霍雨霖眼中写满了茫然。 “???”千劫一脸问号,“放出魂环我看看。” 霍雨霖听话的放出了魂环,晶莹剔透的白色,看着完全像是个十年魂环。 千劫眉头皱了起来,魂环这个东西没法确定,原著之中一堆封号都没有看出差别,他不觉得他就例外。 就是霍雨霖的眼睛,使用武魂时浮现的紫色,像是璀璨的紫宝石一般,完全掩盖了蓝色的瞳孔。 原著使用武魂之后是紫色么? “魂技呢?”原著之中的细节千劫记不清了,不如问问魂技。 第三十八章不一样的魂技 “四个魂技。”霍雨霖言语之中有些茫然,随即又变成了萎靡。 一个会强行操控身体的魂环,再多技能也忽然高兴不起来了。 “都是些什么魂技?”千劫松了口气,天梦消失了无所谓,魂环和魂技在就行。 说不准人家只是陷入沉睡了呢。 “第一个,精神共享。”说着,霍雨霖头上的白色魂环一亮,精神力链接上了千劫。 时间流速似乎变得慢了下来,周围的一切都份外的清晰,目光所及之处,大量信息在出现在千劫脑海之中,距离,形状,乃至肉眼观察不到的细微变化。 千劫嘴角扯了扯,因为接下来什么技能很明显了。 他前世没少吐槽过斗罗里这些所谓神技,但还是那句话——魂师不是修仙。 精神共享这真特喵是个神技,相当于给一个人开了另一个视角,还是上帝视角加信息处理终端,说人话就是给现实给人开了实时监控的大地图,还加上了数据分析,不是神技是什么? 但名为神技,实际上也是神技的魂技,绝对不包括精神探测这玩意儿。 是,霍雨霖现在确实办不到精神探测,但魂圣或者武魂二次觉醒之后她绝对办得到,哪怕不到魂圣,借用魂导器她也能办到精神探测。 虽然魂导器辅助的探测距离受精神力限制,但原著中的魂技精神探测也受精神力限制啊! 简而言之,一个白占技能位的纯鸡肋技能,且现在已经是个鸡肋技能了——因为千劫送她的发卡魂导器,可以引导精神力,她现在就可以做到精神探测。 “第二个,灵魂冲击,对敌人造成大量精神伤害,但在对方精神力大于自己时反噬。”这个就没必要试了,也暂时找不到测试对象。 “第三个,镜花水月,催眠目标的五感,催眠时长以及催眠感官的多少受魂力所限制,且需要看到对方的眼睛才能使用。等级高我太多的魂师估计用不了。” “啥玩意儿??”千劫愣住了。 “镜花水月啊。”霍雨霖眨巴了下眼睛,这魂技很怪么? “没事,你继续。”千劫摆了摆手,霍挂都成妹子了,魂技变一下很正常。 “第四个元素掌控,我能以精神力强行操控元素,只是同样受到魂力和精神力的限制,估计使用不了多久。” 点点光芒在霍雨霖手中凝聚,最终形成了一个不大的光球。 看霍雨霖的脸色,好像很轻松的样子。 千劫没说话,他已经顾不得询问霍雨霖的精神探测到底是不是自身释放,也顾不得霍雨霖有没有第二武魂了。 他只是脸色凝重的站到了霍雨霖身前,先是仔细看了一下霍雨霖齐肩的蓝色头发,甚至仔细在手里摩挲了一下,然后就那么盯住了那双变紫的瞳孔。 “哥,怎么了?”霍雨霖被这一系列动作整得摸不着头脑。 “对下暗号。”千劫深吸了口气。 “哥,我想吃鱼了。”霍雨霖不明所以,但还是接上了暗号。 “收起武魂吧,咱们立刻、马上离开星斗森林。”千劫脸色愈发难看了,但看了下霍雨霖脖颈处的平静无比项链,没有多说什么。 老实说,这个暗号对不对其实没意义,如果真有人对他们兄妹下黑手,读取记忆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另一个灵魂没有表示什么,且还存在,说明了霍雨霖还是那个霍雨霖。 他现在宁愿霍雨霖魂技是原著里那个鸡肋的精神探测! 星斗森林、元素掌控、紫色眸子,不想歪都难! 倒不是嫌弃某个宅了无数岁月的大号宅女,只是他现在的身份,和魂兽扯上关系就是给某些人口实,让它有动手的理由。 神界对魂兽的态度不言而喻,要扯也绝不是现在扯! 原著关于魂兽和龙神的设定有好几个版本,鬼知道现实世界是哪个版本?! 假设神界看得到自己的话。 “刚才雨霖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朝着星斗森林外急行的路上,千劫又问道。 “天梦强行控制我逃离星斗森林,我让妈妈帮忙夺回控制权,以及天梦忽然消失,其他的就没了。”霍雨霖摇了摇头,老实说,这玩意儿消失了她挺高兴的。 谁也不喜欢一个会突然抢夺身体控制权的东西在体内存留。 “天梦消失?”千劫终于重视起了这个问题,“那之前你遭遇到过什么吗?” “没有,我就是觉得哥你还活着,返回星斗森林找你,刚找到你天梦就消失了。” “雨霖你确定是消失,不是什么沉睡?” 霍雨霖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时皱起了眉头:“我也不知道,之前还是只大虫子,只留下十个白金色光团,一个紫色光团。” 千劫揉了揉眉心,乐子大了,但现在就算真有问题他也没办法,也没谁帮得了霍雨霖。 因为那毕竟是个神,哪怕她重伤了,也是个神。 只不过那大蜥蜴为啥突然搞出这么个幺蛾子来? 想了想,千劫也只能归咎于霍雨霖气运之子的身份上,没道理神界看得到所谓气运,同为神级在斗罗星就看不到了。 争夺气运似乎也合情合理,某瘪三敢借霍挂算计人家星斗森林的气运,人家反过来算计霍雨霖的气运也很正常。 说穿了,他哪怕拥有所谓原著作为参考,相当于看得到一部分命运,再加上一个天使神传人的身份,在斗罗的棋盘上,也最多是一个可以上桌的棋子,棋手还轮不到他。 还是个实力问题。 ‘已经步入棋局了,再因为某些心理问题继续浪下去就是作孽了,守住一定的底线即可。’千劫看看手上的银色血迹,忍住生理上的冲动,心中下了决断。 然后他将心神放在了脑海中那个突然开辟出来的金色海洋上,以及里面那颗灰色的球体,心中安定了些许。 短时间内指望不上大挂,但至少挂是有了,虽然不知道这个老爷爷为什么会选择自己。 “哥,离开了星斗森林之后,我们去哪儿?”霍雨霖的声音将千劫拉回了现实。 小城的院子已经卖了,千劫也说过他们兄妹不会再回去了,可之后总要有个落脚处吧。 “去日月。”千劫头也不回的答道,日月才是他的大本营,他人际关系也尽在日月。 只是日月?千劫忽然停下了脚步,扫视了一眼挂在胸前的空间魂导器。 第三十九章劫难的劫 “雨霖,你找我时,有没有见到一个定装魂导炸弹,一个纺锥形的。”千劫的声音,有了那么一丝干涩和恐惧。 霍雨霖也跟着停了下来,回想了一下找到千劫的场景,她摇摇头:“没有,很贵重吗?” “你哥我,一朝回到解放前了……”他的手,是那么的颤抖。 那枚九级定装魂导炸弹,是借的! 整个日月帝国的军火库里,也只有二十来枚定装九级魂导炸弹,这玩意儿很贵的! 别看西德也捏着一枚,但西德什么身份,人家是有家族的,还是日月的顶级贵族…… 总而言之,千劫确实有点小钱,但这点钱在一颗定装九级魂导炸弹钱,不够打水漂的;他身上确实也还有几个八级的,但这玩意儿差一级,价值差距就海了去了。 他借过来时只是相当威慑用的,即便真用了,那时候他大概也嗝屁了,死人是不会欠钱的。 可他现在活蹦乱跳,魂导弹却丢了。 千劫眼睛失去了高光。 徐天然会借给他,可在还钱这方面,绝对不会给他松任何口子,其他人也绝对不会帮忙,他们只会看乐子。 “真是年轻啊。”不远处的树顶上,两个刚到的老人其中一个感叹着,“老龙你确定不去帮帮那孩子,据我所知,定装九级魂导炸弹可不便宜,魂圣之前他大概还不完。” “我不会帮忙,他要天赋有天赋,要智慧有智慧,像一个成年人多过像一个孩子,你能想象他年纪比你玄孙还小?吃点小亏,多点年轻人的烦恼也好。” 龙逍遥笑着摇了摇头。 他停止了与帝天的厮杀,倒不是穆恩的面子多好使,而是千劫一醒来就立马释放出了自己的气息,证明自己还活着。 帝天也无意纠缠,直接离开了。 “你不帮,我帮怎么样?”穆恩忽然说道。 “你改主意了?刚刚你不是还口口声声宁死不要日月人,不要圣灵教吗?”龙逍遥语气有些冷。 “那不是刚才没见到真人吗?我现在改主意了,两个还有着花样年华的少年少女,剩下的人生里都要成为邪魂师,是多么的令人心痛。”穆恩脸上没有任何尴尬之色,反而在诸多皱纹的衬托下,笑得像是朵花。 “神秘灰色气流选择的少年,我自己带回日月培养多好,留给你史莱克?”龙逍遥毫不留情的拆穿了穆恩的目的。 他们是极限,他们不一定听得见看得见,但绝对能通过魂力感知气息,而千劫醒来展露气息的地方——正是灰色气流的落点。 “然后成为邪魂师?或者成为日月帝国送死的炮灰?”穆恩顿时反唇相讥,“史莱克再差,至少明面上是顶级的学院,能够给他们最好最光明的身份,也是最有未来的,怎么都比两个邪魂师好听,都比必定死亡的结局强。” 龙逍遥沉默了。 片刻后,他伸出了手:“两封推荐信。” 穆恩也没多说,两张鎏金的帖子递到了龙逍遥手中 “你知道我没什么后人,他是被我当成后人看待的,一旦他在史莱克内遭遇了什么不测,我哪怕自爆也会在史莱克城自爆!”龙逍遥飘下了树梢,但声音却回响在穆恩耳边。 穆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重新咽了回去,一脸复杂。 …… 千劫没能立刻离开星斗森林,因为龙逍遥忽然出现了。 “叫老夫龙爷爷就好,我看着千劫这小子长大的,算是他的长辈。”不用千劫介绍,龙逍遥便对着一脸警惕的霍雨霖自我介绍了。 霍雨霖转头看向千劫,千劫点了点头,算是确认了龙逍遥的身份。 “龙爷爷好。”霍雨霖立马乖巧的行礼。 “来的匆忙,没带什么礼物,以后见面会给你补上。”龙逍遥脸上却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或者说他表情其实一直不多。 然后他看向了千劫:“先别急着离开,老夫带你去获取魂环。” 千劫一愣,他现在也没到获取魂环的等级,紧接着他就反应过来了,试探着问:“第二武魂?” 龙逍遥点了点头:“你不用担心双生武魂修炼的问题,老夫会帮你解决。” “该不会是什么传功之类的吧?”千劫沉默了几个呼吸才再度开口,“那您老还是自己留着吧,我有办法解决。只不过为什么会突然让我修炼第二武魂?” “日月现在你还不适合回去,圣灵教内对你意见很大,老夫决定让你去史莱克卧底一段时间。 “而你原本使用的武魂,在史莱克并不是多么适合使用出来。”说着,两张鎏金的帖子递到了千劫面前,同时一股莫名的波动屏蔽了周围一切的感知。 因为龙逍遥知道千劫说的话不适合某些人听。 “这理由骗不了我,您也知道我对史莱克没什么好感。”千劫没接,他猜到这推荐信哪儿来的了。 龙逍遥没有说话,也沉默了片刻。 霍雨霖则茫然的左望望,又看看,她对史莱克现在倒也谈不上多大的好感,因为千劫一年以来的灌输,但幼年时受到的教育,听到的传闻,让她很难升起恶感。 “但你不适合圣灵教。 “无比适合成为邪魂师的武魂,你却从来没有真正用过它,那与其说是武魂缺陷,不如说是作为邪魂师武魂的天然优势。 “可你忍了五年,甚至连魂兽的血液都不愿意吸收,且看情况,未来你也会一直忍下去。” “这只不过是为人的底线罢了。”千劫凝视着龙逍遥的眼睛。 “是啊,人。”龙逍遥叹了口气,“可人在圣灵教是个稀罕的东西。你应该站在光中,你比很多魂师都像是个人。” “我还是不太想接。”千劫摇了摇头。 “老夫不强求,但你曾经跟老夫讲的话,老夫现在也讲给你听一下。”龙逍遥依旧维持着递推荐书的姿态。 千劫怔住了,老实说,他自进了圣灵教接触到龙逍遥之后,为了刷好感说给龙逍遥的话挺多。 “太阳也光顾污秽之地,但并没有因此而被玷污。”龙逍遥直视着千劫金色的眼睛,一字一顿。 千劫接过了帖子,笑了。 “龙老,您忘了一件事,我不是太阳,也不是光。 “我叫千劫,劫难的劫。” 第四十章第二武魂的魂技 猎取魂环这事吧,有个极限带着是很快的。 用不着拖上个十天半个月,不消半个时辰,三头光明属性的魂兽就扔到了千劫面前。 一头天光角马,一头灵犀光虎,一头荧光金龟,都是万年的。 “万年的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问题,毕竟你有一套自创魂技,不用担心什么魂力消耗和魂技释放间隔。” 龙逍遥压制着三头惊恐无比的魂兽,丝毫不曾担心千劫吸收不了的问题。 因为寸心拳是他参考千劫想法帮千劫搞出来炼体的,有那股神秘的灰色气流,也不用担心灵魂震荡。 至于第二武魂全十万年魂环,只是个理论而已。 这东西现在没人敢想,因为想尝试全十万年的双生武魂有一个算一个,全炸了。 明德堂整合了诸多声名鹊起又忽然沉寂的双生武魂案例后,得出的结论是:魂师是有一个整体承受上限的,传说中那样第二武魂全十万年,只是传说。 千劫也无所谓,大不了以后拆了补呗,没道理海神继承者能行,天使神传人就不行了。 他也不需要那么多魂技,一颗定装魂导炸弹下去,比什么魂技都好使。 然后他直接一枪下去结果了天光角马的生命,然后盘膝打坐牵引魂环。 这一坐就坐到了半夜,看着在帐篷中睡得香甜的霍雨霖,千劫深吸了口气开始第二个魂环。 直到第二天中午,三个魂环才吸收完毕,一睁开眼睛,就是霍雨霖那双仿佛会说话的蓝色眸子,还带着一丝好奇。 “哥,是什么魂技?!你现在魂力多少级了?” 比她自己获得了魂环还高兴。 一旁的龙逍遥也适时的看了过来,他对千劫那个所谓的新华字典其实也很好奇,毕竟从未听说过,看起来就很不凡。 千劫脸色却略显尴尬:“三十三级,至于魂技嘛,三个辅助魂技,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倒不是因为新华字典是个辅助武魂而尴尬,千劫并不歧视辅助,虽然辅助系魂师在他看来定位确实有些那啥。 而是这魂技吧,有些说不出口。 ——它需要念魂咒。 也不是类似某食神那种猥琐魂咒,而是对于拥有一个成年人灵魂的千劫来说,这魂咒有些…… 过于中二了。 “辅助魂技啊,那哥你现在释放一下看看呗。”显然霍雨霖不在乎千劫的想法,相反她更兴奋了。 辅助系魂技又不像她的几个魂技一样,暂时找不到实验对象,可以直接放啊。而且她也见过千劫的新华字典,评价是:很好看,很漂亮。那么魂技也一定很好看。 换个说法,特效一定好看。 在一老一少的目光注视下,千劫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后带上了视死如归的勇气。 反正以后都要用的,大不了豁出去了! 他打开了新华字典,金色的锁链环绕在四周。 “仇忾无涯,征逐无疆,猎君几多愁?辰矢在弦,金瞳炙焱,帝弓莫回首。” 随着武魂的释放,第一个黑色魂环的闪烁,千劫也念出了令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魂咒。 同时,特效也是真滴好看——一个举着弓箭遥遥对天的半人马身影在千劫身后一闪而逝。 看着霍雨霖那羡慕的目光,还有龙逍遥摸着胡子老怀大慰的神情,千劫发现他想多了。 哪有什么中二啊,斗罗没这个说法,比他尬出天际的人多了去了,比如:复活吧…… 斗罗人只会觉得感动无比。 所以千劫觉得中二,在别人眼里就是好帅、好有逼格,技能一定很不凡。 事实上也确实不凡,霍雨霖眨眼间已经不见了,差点撞树上,所幸有龙逍遥拦住。 是的,这是个加速度的魂技,加成还不低。 “哥,这技能叫什么名字?然后第二魂技呢?”霍雨霖丝毫没有差点撞树的尴尬,立马又小跑到了千劫面前。 “一束花繁,万枝枯凋。白骨无缘奉告,最薄情是丰饶。” 第一次总是比较干涩艰难的,但有了第一次之后,第二次就水到渠成了,同样一个六臂非男非女的人影在千劫身后一闪而逝。 在霍雨霖疑惑的眼神中,千劫掏出了一把匕首,脱下手套,在自己手掌心上划了道口子。 伤口很快就结疤了。 “星海留记,岁月永载,筑坚城以护生,存护庇佑万物。”依旧是一个仿佛神明一般的身形在千劫背后闪过,只是这次换成了琥珀一般的巨人。 效果嘛,霍雨霖试着打了千劫一拳,震得她手生疼。 “第一魂技巡猎,第二魂技丰饶,还有第三魂技存护。”没等霍雨霖询问,千劫自顾自的解释了起来。“前两个魂技很强力,但也有限制,比如说一同使用时,会对彼此的效果都造成一定削弱,第三魂技倒是没有这种特性,直接使用就行。” “只是这样,哥你和我之中谁来输出?”还没有兴奋多久,霍雨霖似乎想到什么,迟疑的问道。 确实,她现在承担辅助和控制的作用更大点,而千劫也成了辅助武魂。 千劫面无表情的合上了新华字典,然后一手抓住锁链甩了出去。 书本,神器也。 小.测试魂技.树干,断了。 他不需要输出,加上buff他自己就是个绝对的输出,再不济上去打一个寸劲开天也行。 魂技就是个点缀,开着霍雨霖的精神共享,什么魂技都不用,光靠拳头就已经足够兄妹两人输出了。 只要有一颗输出的心,何须担心无法输出。 一番交谈之后,千劫总结了一下此番星斗大森林的收获:霍雨霖成功获得了一个百万年魂环,有了第二武魂的位置;他自己白嫖了伊莱克斯…… 损失也挺大就是了——九级定装魂导炸弹,以及和星斗森林不清不楚。 …… 刚踏出星斗森林,龙逍遥便直接消失了身影,看样子他确实不太想在斗罗这块地界上多待。 “此番麻烦龙老了。”千劫也不在乎龙逍遥听不听得见,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哥,我们现在去史莱克吗?”直到霍雨霖的声音响起。 “不,先回趟老家。” 接下来几年时间他大概都会在史莱克渡过,这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他所熟悉的轨迹是在史莱克发生的;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那是敌人的大本营。 换句话说,他需要加强一下自己。 史莱克招生也不差这么一时半刻,再说了,有穆恩的推荐信插班都行。 第四十一章信任是一种奢侈的情绪 魂力等级不是想升级就能瞬间升级的,千劫没这种外挂;魂导师等级也不是想晋升就晋升的,他不是霍雨霖这种天地抢着喂饭的人,他只是个穿越者,有着一点不同于斗罗人思维的穿越者。 那么短时间内能提升实力,且千劫能弄到的东西就一个了——魂骨。 依旧是熟悉的祠堂,熟悉的血迹…… 千劫进入了熟悉的金色空间,一个早已经失落的传承,一个恢弘广阔的殿堂,一个既是杀身之祸也可能是生存最大依仗的时光残片。 同样在大殿尽头树立着一座雕像,比外面那已经成为石头墩子的石像,祂巨大的多,清晰的多。 但同样看不清性别,看不清容颜,只有着身上的铠甲、手中的长剑、背后的六翼清晰可见。 ——天使。 万年前“野心勃勃”的武魂殿所信仰的神明,一个早已经死去的神明。 正如巨大的雕像一般,只有形象而毫无生机。 “老祖宗,我可能暂时要在名义上加入史莱克一段时间了,希望您不会怪罪。”千劫先是对着雕像拜了拜。 雕像没什么反应,想必没什么反对意见。他顶着圣灵教邪魂师的名头混了四年,依旧能进入这个空间——无论多么辉煌的过去,那也是过去了,操守、品德、信念之类的,是个奢侈的权利,他现在没资格讲。 当然,基本底线还是要的。 紧接着千劫开始沟通雕像,魂骨就在雕像上,比如已经消失了的头盔——那已经被千劫吸收了的梦蝶魂骨。 他这次的目的是外附魂骨——流光。 因有天助,不拘尘璋。 是的,天使传承魂骨确实有外附魂骨,虽然原著没出现过。 吸收魂骨倒是用不了多少时间,起身测试了一下效果,看着身后的两对羽翼,千劫满意的笑了。 至少他可以飞了。 “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奇特的空间。”还没等千劫体会完这按烙印的信息所说,可以任意变化的外附魂骨,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在脑海中响起。 “你是谁?”千劫收回了手中的金色长剑,有些惊喜,却谈不上惊讶。 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让伊莱克斯苏醒过来。 他没必要等到半年乃至几年后才让伊莱克斯苏醒,他大概有让伊莱克斯提前苏醒的手段——天使之神留下的传承空间。 作为一个光明系一级神留下的空间,它毫无疑问充满了浓郁的光元素,而伊莱克斯在作为亡灵天灾的同时,还有一个光明之子的身份。 光元素说不准就能补充伊莱克斯的这一缕残魂,如今只能说是猜对了。 “老夫名为伊莱克斯。”精神之海中依旧是灰色的球体,却给了千劫一种被注视的错觉,仿佛所有秘密都被看穿了一般。 似乎意识到了千劫在担心什么,伊莱克斯轻笑了一声:“不必担心老夫会对你做什么,老夫只是个暂时居住的客人。在未经你这个原主人的同意之前,唯一干的过分之事,也就是帮你强行开辟了精神之海,但这对你而言是好事。 “除此之外,老夫没有强行查看你的记忆,也没有干出强行操控躯体之类的事。” 千劫松了口气,是他多想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作为曾经的半神强者,伊莱克斯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当然,主要还是老人家品德高尚…… 也真如伊莱克斯所言,他甚至没有问千劫为什么会有这么个空间,也没有询问其他的信息。 “晚辈有一个疑惑,前辈为何在此,又为何会在晚辈精神之海中?” 伊莱克斯没问题,千劫却有问题,虽然他大概猜到了,却还需要确定一下。 “因为你小子的体质特殊,在老夫所熟悉的世界中,你这种体质叫光明之子,和老夫的体质一样。” 千劫默默咀嚼着这个信息,他猜对了。 斗罗没光明之子这种说法,他自然也不会知道自己还是光明之子这回事,能够让伊莱克斯舍弃精神属性的霍雨霖选择自己,大概也就这么一个可能了。 “我是个邪魂师,听名字您老应该明白,不是一个好人。” 有些事还是先讲清楚好些,免得到时候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老夫曾经有个称号,叫亡灵天灾。”伊莱克斯的声音很平淡,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 然后千劫就没有任何问题了,直接退出了传承空间,伊莱克斯也继续维持着灰色球体的姿态慢慢恢复。 第一次交谈已经够了,千劫和伊莱克斯都很明白——他们需要一个过程,一个时间。 哪怕千劫知道原著里那个伊莱克斯很值得信任,哪怕现实的伊莱克斯同样品德高尚。 信任从来不是嘴炮一番,或者几句话就能确定的东西。 正如千劫前世经历的一件小事一般:他在路过幼儿园时,帮一个小女孩捡起了一个玩具,小女孩送给了他一颗糖。 他知道那颗糖没有任何问题,孩子也绝对没有任何恶意,可他还是在小女孩的身影消失后,将那颗糖扔进了垃圾桶。 事后千劫后悔、愧疚的情绪都有,可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么做。 信任就是这么古怪的东西,与理智无关。 …… 千劫这次没有在千家屯逗留,吸收完了魂骨,带着霍雨霖见了一面老族长后,马不停蹄朝着史莱克赶去。 “哥,你为什么会成为邪魂师?”马车上,霍雨霖斟酌着词句,最后确定了千劫脸色正常,才开口问道。 因为千劫之前的脸色很古怪,因为她戴着一对金色的宝石耳环,宝石中仿佛还有光点流动一般。 根据送她这对耳环的千家老族长所说,这是祖上传下来可以加快修炼速度的。 也别怪千劫脸色古怪了。 他在千家屯呆了六年,整个千家屯不敢说家家都被他翻了个遍,老族长家绝对重点照顾,然而关于魂师的任何东西都没有。 结果突然就掏出对耳环来了,还是祖上传下来的? 他咋不知道?有这好玩意儿他早自己拿走了,大不了戴一个呗。 斗罗男性戴耳环又不是稀罕事,圣灵教这群奇行种里舌头穿锁链的都有。 “当年你哥我觉得自己很强大,要干出一番大事业,结果出村就被奴隶贩子逮住了,毕竟你哥我长得真的不差。”千劫看了一眼霍雨霖耳朵的耳环,没好气的说道。 没办法,恰了个柠檬。 “然后你哥我找机会弄死了那个奴隶贩子,被奴隶贩子的上线——一个圣灵教邪魂师看上了,直接进了圣灵教。” 没等霍雨霖继续询问,千劫已经说清了后续。 这其实不是什么值得提起的往事,再来一次大概率也还是出门就被奴隶贩子逮到的结果。 霍雨霖还想继续问什么,千劫却已经掀开了车帘。 一万年前拍卖奴隶,一万年后还满大陆奴隶贩子的表层原因,到了。 第四十二章既往不咎太虚伪 史莱克学院位于天魂帝国东南部,东方是斗灵帝国,南方是星罗帝国,正处于两个国家的交界之处,同时还与星斗大森林接壤。 万年前也有这么一个位于两国交界处,同时距离星斗森林不远的城市——它叫武魂城。 马车上的千劫面色复杂,他该说是误打误撞呢?还是命运使然? 龙逍遥的安排很正确,正确无比,对于千劫而言——万年前的武魂殿在哪儿,没人说得清,大陆上只会说武魂殿如何霸道,如何邪恶;千劫这个穿越者也说不清,因为原著的地理就是一个毛线团,完全理不清头绪。 现在千劫知道了:原来,真的就是在武魂城废墟上建立了史莱克。 他来对了,不止一开始搞事的目标——一股若有如无的呼唤,正在从城市中心处传来,有东西,正在等着他。 “哥?”有人拉了拉千劫的衣角,是霍雨霖,她眼中全是担忧之色。 千劫的状态很怪,脸色一下愤怒,一下嘲讽,一下又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没事。”千劫低垂了下了眼眸,再次睁开的金色瞳孔已经一片冷漠,冷漠地注视着这个喧闹无比的城市,冷漠地注视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们。 两百万人口的城市,是如此繁华,堪称这个时代之最。 但千劫却只想像万年后的圣灵教一般——炸了它! 让哀嚎替代喧闹,让血液替代繁华! 像万年前那座城市遭遇的一般——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燃烧的城市,逃窜的人流,反抗的魂师,以及撕心裂肺的质问:“为什么?!明明已经你这个畜生已经答应了……!!!” 他似乎看见了这片土地上经历过的一切。 “别被愤怒主宰了你的心智。”莫名的精神波动忽然弥漫脑海,伊莱克斯苍老的声音响起。 “谢谢前辈。”千劫沉默片刻后笑了,“只不过我以为您会说别让仇恨主宰了人生,爱与理解才是真谛” “那是宣泄完仇恨之后才有资格说的释然,既往不咎太虚伪,老夫喜欢风水轮流转。 “不要让仇恨主宰人生不是不让你报仇。”伊莱克斯也笑了,听声音,想必笑得很开心。 千劫摸了摸霍雨霖的头发,是啊,一个曾经掀起亡灵天灾之人,怎么会天真,他确实在最后释然了,因为他仇人都死光了。 仇恨之后是空虚,可空虚总比仇恨舒服得多。 霍雨霖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拉住了千劫衣角,跟随着千劫下了马车。 许是来晚了的缘故,千劫并没有见到所谓的几千人排队,整个史莱克学院大门前只有来来往往的行人,并没有什么学生,想必都是在上课。 当然,也可能是没走史莱克专用的东城门,那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史莱克大门。 他和霍雨霖走的是某种意义上的后门,靠推荐信走后门,合情合理。 “先测一下魂力等级,等级一下年龄,然后展示一下你们的武魂和魂环。”接待他们的是一个中年人,他看了一眼千劫和霍雨霖的推荐信,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想必是见多了。 “因为你们来晚了,补充一下信息好给你们安排班级。”说着,中年人带着两人来到了一排测试水晶前。 紧接着中年人就愣住了,因为两边魂力差距太大,明明看上去年纪差不多大的。 “三十三级,十一级,你们分别几岁?” “都是十一岁。”千劫回答道。 “你们的关系是?” “兄妹。” “武魂呢,能给我看一下吗?”中年人的疑惑更多了。 “新华字典,辅助系武魂。”“灵眸,控制系武魂。” 中年人看着两人的魂环和武魂,长大了嘴巴,想表达什么却又不得不憋回去的样子。 无他,看起来两个人的武魂都很不凡,等级比较低的霍雨霖还是本体武魂,但这魂环吧…… 千劫一白两黄,霍雨霖一白。 “你们确定你们要入学史莱克???” 讲道理,虽然靠推荐信进史莱克的学生,天赋都差了些,但不至于白环吧! 就算史莱克不介意,但当事人就不怕被嘲笑吗?! 千劫啥话都没说,装聋子,霍雨霖则疑惑的看着千劫,也没回答。 “好吧,你们的名字。”中年人深吸了口气,拿着特殊推荐信来的也不能撵出去不是? “霍雨浩。”千劫面不红心不跳,没有任何撒谎的觉悟。 他名义上好歹是圣灵教进来卧底的,得换个名,因为他在日月帝国还是有点小名气的。 “霍雨霖。”霍雨霖这次倒是没有疑惑了,化名嘛,正常。 “接受不在一个班吗?”看着两人完全不一致的发色,不一样的武魂,中年人最终还是把吐槽的话咽了下去。 “不接受。”千劫回答的斩钉截铁。 “行吧,这是你们的宿舍钥匙和入学徽章,我现在帮你们报上去,能不能在一个班我尽量。” 说完,中年人指了指桌上的钥匙和徽章,颇为头痛的离开了房间。 确定了没人之后,霍雨霖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开口问道:“哥,为什么你也弄个白环?” 千劫什么魂环她看过的啊。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你可以不在乎,但我这个做哥哥的能看着你被嘲笑?不如咱们一起被嘲笑。”千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梦蝶嘛,伪装个魂环轻轻松松。 霍雨霖忽然什么话都不想说了,在她获得魂环后,她就已经做好了被嘲笑的准备。 倒也不至于多么感动,她很清楚,千劫从不在乎名声这玩意儿,白环总比邪魂师名声好听。 但,有个人自愿放弃荣誉分担嘲讽,感觉真的很不错。 “很幸运,你们兄妹会在一个班。”不一会儿中年回来了,嘴上说着幸运,他脸上却带上怜悯的神色。 千劫意识到了什么,心情忽然不怎么美妙了,虽然自从进入史莱克后他的心情一直不怎么美妙。 “你们被分在一班,我现在带你们去教室,顺便路上给你们讲解一下学院的布局。”说是去教室,实际上中年人却带着兄妹二人直奔操场。 大早上、一班,不用多想肯定在操场。 神特喵一班! 姓霍的和那蠢货就脱不了关系么! 第四十三章当遇到智障时 越烦什么越来什么,千劫现在就这一个心情。 特别是在看到那张人鬼厌憎的老妪脸后,他就愈发烦躁了。 周漪,一个原著里的“名师”,一个千劫在日月都能听到名声的神奇玩意儿——在圣灵教挂她悬赏的人海了去了,可以从史莱克排到史莱克,绕一圈那种。 虽然都不是什么大钱。 好吧,这是夸张的说法,但想找这个玩意儿麻烦的人绝对不少,比如现在千劫兄妹面前正在跑步的学生们,一个二个看向周漪的目光都不怎么尊敬。 真的,如果不是这个“名师”从未走出过史莱克城,人们也只能确定她戴着人皮面具,面具下长什么样无法确定的话,她早被打死了。 “我不想听你们两个的名字,你们也不需要自我介绍,因为我要教的是怪物,不是庸才!现在立刻去跑步!令我满意的才有资格告诉我名字!” 瞧瞧,刚一见面,这仿佛我就是权威的语气,这仿佛你们都是废物的态度。 “我不是你爹,我也不是怪物,收收你那仿佛在厕所里沤了一万年的臭味。”在操场上路过学生们惊诧的目光中,千劫转身向着操场外走去。 他真不是傻x亲爹,所以他不惯傻x的毛病,他也不是真想来当学生的,没必要尊师重道。 霍雨霖愣了愣,但还是选择立刻跟上千劫,倒是一旁带着两人到操场的中年人神色立刻不爽了起来,走到了脸色忽然难看的周漪面前,似乎想说什么。 “周漪在操场上发癫了,有没有人管!!!” 下一刻,洪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校园,中年人愣住了,周漪愣住了,正在跑步的学生也愣住了。 而千劫,他拿着一个喇叭式的魂导器,转过头,看着周漪笑得很是灿烂。 来啊,看看是我这个龙逍遥介绍入校的人关系铁,还是你这个所谓的“名师”关系铁。 斗罗嘛,玩的还是一个背景,一个关系。 紧接着几座教学楼上冒出了一堆人头,操场上正在训练的其他学生们也将目光转移了过来。 “果然是个刺头儿。”宿舍楼下,正在晒太阳的老人一脸头痛,感觉早上的阳光都不美好了。 不消一会儿,操场上也出现了一堆成年人。 有一脸幸灾乐祸的,有无所谓的,有怜悯的,有漠不关心的…… “发生什么事了?” 当然,还有想办事的,一个黑面无须的冷峻男,想必就是外院教导主任杜维伦了。 “这不一目了然吗?周带师要发挥‘严师’理论了,我嚎一嗓子而已。”千劫收回了魂导器,一脸淡定。 “你叫什么名字?谁家的孩子?”杜维伦却没有先追究谁的对错,而是先询问起了千劫。 “霍雨浩,一个腰快弯到九十度,自称姓穆老头介绍我入的学。”千劫也不在意,随口编了一个答复,他还真比较好奇类似杜唯伦这样的史莱克中层知不知道穆恩的存在。 而随着杜唯伦神色的突然凝重,说明了人家知道。 要是不知道也无所谓,千劫闹出的乱子属于稀罕事,后面已经站着个啃鸡腿的,只不过他现在鸡腿放下了,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千劫。 “周漪!!!”问完了千劫,下一刻杜维伦对周漪的语气就不怎么温和了,“每一个进入我史莱克学院的学生,都是至高无上的瑰宝,管好你那脾气!!” 端是一个义正言辞,在乎学生。 周漪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了,张了张嘴:“我……” “我什么我,都是吃魂师这碗饭的,别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假设你脑子没问题的话。”千劫果断打断了施法,猜都猜得到接下来是啥话。 无非又是一套,我都是为了学生,为了史莱克的荣耀…… “你……!!!” “你什么你,有点清晰的自我认知行不行?那些背景不大的学生成为你名声的踏板就够了,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千劫再次打断施法,眼睛看着周漪,一脸厌恶。 “我现在也不要求你道歉什么的,我继续上我的学,我可以依旧在一班,但别在玩你那套恶心至极的教育方法了。 “当然,你要是觉得丢脸了,我这就换个班。” 紧接着千劫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仿佛搞出大乱子的不是他一样。 站在一旁的杜维伦眉头皱了起来,但却没对千劫说什么,反而看向周漪的目光愈发严厉了。 周围忽然的沉默了下来,没有突然站出来喊着来我班,也没人站出来替谁说话。 沉默维持了几分钟。 周漪一直在看站在杜维伦背后的老师们,直到她确定了没有人站出来为自己说话之后,才在一片冷漠的目光中咬了咬牙:“霍雨浩同学,欢迎加入一班。” 就是眼神和死了亲爹一样难看。 然后一群成年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忽然就那样散了,只是都在走之前意味深长的看了千劫一眼。 徒留一地的学生懵逼。 这步肯定是跑不下去了,千劫霍雨霖在一众学生敬仰的目光中回到了一班教室。 “自习!”刚一进入教室,周漪留下了两个字之后,凝视了一脸无所谓的千劫后,转身就走,看样子火气不小。 “这位同学,能交换一下座位吗?”千劫没有管这个神经病,直接找到了后排靠窗的位置,向座位上的两个女生提出了交换位置请求。 不为别的,为了王的故乡。 “可、可以。”其中女生的声音很软,似乎很害羞,逃也是的离开了。 另一个也没多说什么,随即起身离开了座位,看向千劫耳朵目光中饱含敬仰,或者说,整个教室的目光都集中在千劫身上,或敬仰、或不解、或似有明悟…… 而千劫完全没有被注视的觉悟,双手趴桌,准备睡觉,还示意身边的霍雨霖赶紧睡。 既然来教室了,怎么能不睡觉呢? 要知道,他和霍雨霖从星罗城到史莱克可是很久没好好睡一觉了,马车上并不是一个睡觉的好地方。 “雨浩,我可以这么叫你吧?”但有人不想给千劫睡觉,刚一坐下就有人凑上来了,“刚刚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说话都莫名其妙的,那个老妖婆怎么突然就怂了?” 一个长得跟个女孩儿似的精神小伙,粉蓝色眼睛里透露出一种未被知识污染的美。 “首先,我们没那么熟,请叫我霍雨浩;其次,我记得刚才前面坐着的的,不是你。”千劫头也没抬,眼睛一直藏在臂弯里。 “你能换座位,我就不能吗?”精神小伙一愣。 “不能,因为我们不熟。” “那我们现在熟了。”精神小伙笑着伸出了手,像是个热血漫画系的主角一般,“我叫王冬,一班班长,交个朋友?毕竟你帮我出了快两个月的气。” 第四十四章你们需要上学? “别吵了,我要睡觉。”面对王冬伸出来的爪子,千劫没有反应,他不混热血漫,他混的成年漫。 “唉,别急嘛,什么时候睡不是睡,先告诉我刚才操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王冬没有被拒绝的尴尬,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 “看样子你对史莱克是完全没个了解。”千劫终于坐了起来,将眸子隐藏在眼镜之下,“你去找个比较清楚的人了解一下,你大概就能理解刚才发生什么了。” “找谁啊?”王冬一脸懵逼。 “喏,旁边。”千劫这一桌旁边,是一个看起来温和无比的少年。 刚才看千劫似有明悟的就是其中的他。 “这位兄台,我还真不清楚。”听到千劫的话语,温和少年立马站出来撇清关系,表示自己不清楚。 “有什么不好说的,说穿了,不就那座雕像还树在史莱克大门处吗?”千劫继续趴下睡觉。 王冬愈发懵逼了,左看看又看看,他怎么又听不懂了。 “宁迟,快给我说说。”不过温和少年知道,却不想说的意思他倒是听懂了。 整个教室内窸窣的交谈声依旧,但注意力却也全集中到了宁迟这边。 “好吧,我说。”显然他没有千劫这种视周围视线如无物的心理素质,最终屈服了。 “因为咱们这个周漪老师,在史莱克算是鼎鼎大名……” 总结就是一个拥有着诺大名声,看着像是那么回事,但实际能力存疑,很有争议性的家伙。 “而她拥有的百分百升学率,结合一下开学以来她开除的学生,想必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不明白的学生也都明白了,不能升学的学生全开除了,可不就百分百升学率么! 毕竟能当魂师的人虽然脑子不一定都好使,但绝对不会有唐氏综合征。 所有人都将复杂的目光投向了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千劫,他们也顺便明白了,为什么教导主任和一众老师不管学生挑衅老师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反而冷眼旁观乃至助攻了。 以及以往盛气凌人仿佛天下第一的周漪,为什么低头了。 ——周漪本身人缘和品德很差,就别怪人家关键时候不帮忙了,周漪自己也清楚。 当然,还是那个莫名的背景最重要,如果今天挑衅周漪的是一个背景不那么强的学生,说不准就是另一回事了。 只不过…… “那为什么她还能当老师啊?”本来听话猫着头的霍雨霖忽然抬头问道。 “是啊,为什么这种废物还可以当老师?!”王冬也反应过来了,为什么如此道德败坏之人,竟然还能当老师?还当上了一班的班主任?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宁迟咬了咬牙,却在看了一眼千劫后选择了闭嘴。 “唉,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王冬又找上了千劫,他也看得出来,宁迟不是不知道,是哪怕顶着全班压力也不想说了。 “你烦不烦啊。”千劫抬起头,一脸无语,他讨厌这种没有边界感的人。 “哎呀,别在乎这个了,等下我请你吃饭,算是赔罪了,你先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啊?” “对啊,哥,我也想知道。”霍雨霖也抬起了脑袋,一脸的疑惑。 “你确定想听?”既然妹妹都发话了,千劫也没继续装糊涂的意思,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冬。 “说啊,有什么不可以说的?”王冬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 彳亍口巴,你这个昊天宗的,唐三的亲女儿都不在乎,我在乎什么? 千劫站起身,在全班疑惑的目光中,走向了讲台。 “小弟今天刚入学,但看诸位同学的样子,同学们恐怕是从入学开始就跑步了吧?” 下面一群少年少女点了点头,确实,一天除了跑步还是跑步,除了负重增加,圈数增加外,就没其他变化了。 “那么,我想问诸位同学,你们跑出什么结果来了吗?修炼速度增加,或是体质增加?” “霍大哥,耐力提高了算不算?”一个身材较小的少女忽然举手,刚才操场上所有人都知道了千劫的假名。 “算,也不算。”千劫点点头,继而摇摇头,“试问各位同学,都是魂师,有谁耐力不行的吗?还是说家里长辈不给炼耐力?” 一阵轰笑声,而发言的小女生满脸通红的坐了回去。 是啊,能坐在这个教室里的都是魂师,长辈也都是魂师,谁还不知道个耐力的重要性。 “你们还没回答我问题呢?”千劫也在笑,或者说一直在笑,哪怕在操场逼迫周漪低头的时候,他的嘴角也一直是上扬的。 “没有,纯属浪费时间!” “不但没有提高修炼速度,还下降了,一天跑得一身臭汗,会宿舍只想睡觉,谁还有时间冥想修炼啊?” “现在除了跑的快一点之外,没有别的了。” …… 各种各样的回答在千劫耳边响起,看得出来,没了个甘愿受苦的冤大头霍挂引导情绪,这些学生们对周漪这个班主任的不满情绪积压很久了。 然后他虚压了一下双手,示意所有人安静。 “如果我是老师,你们都被开除了。”千劫淡淡的吐出了一句话。 “嗯?”众人一愣。 “不相信?”千劫看着疑惑不已的学生们,重复了一次,“我说,你们都可以被开除了。” “为什么?”“凭什么?”…… 教室内又像个菜市场一般的喧闹了起来。 “因为这里是史莱克!因为史莱克大门前还立着那一堆雕像!” 千劫的声音依旧很轻,却压下了所有的喧闹,他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质问。 “试问,你们有谁是真正来上学的?!”千劫抬起头,他仿佛真的是个老师了,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喘。 “你?还是你?亦或是你?!”他站在讲台上,抬起手一个个指过去,而被他指到的人,也下意识的站起身,将头几乎塞进了胸口。 “你们需要上学?”他脸上一片疑惑之色,“是你们家里的长辈没教你们魂师相关的知识?没教你们冥想修炼?没有教你们识别魂兽? “还是说,史莱克的这群老师,比你们家族里的长辈还了解你们的武魂?! “亦或是,来史莱克上学能提升先天魂力? “难不成史莱克提供的修炼资源,比你们家里提供给你们的还好?” 没有人回答,一片寂静。 “看,你们不很明白么?没人是真来史莱克上学的,或是想拿到内院名额,或只是想来获得一个史莱克学生的名头,或者只是把这当成一个拓展人际关系的机会…… “理由有很多,但在外院的我们跟上学是扯不上太大关系的。” 千劫忽然转身,在黑板上写上了史莱克三个大字,然后拿起讲桌上的教鞭,指了指黑板上的大字。 “那么,有人能告诉我,它的意义是什么?” 没有人敢回答,也没有人能回答,千劫也不指望他们回答。 “教书育人吗?不,它的意义只是大门处那十座雕像。” 第四十五章我是真来上学的 魂师学院,一个放在斗罗很诡异的东西,至少在这个时代,在斗罗三国很诡异的东西。 万年前它是有存在必要性的,因为那时候有大量平民魂师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当魂师,也没人教;在日月帝国它也是有存在必要性的,因为魂导师是一个交流性和新想法很重要的职业。 而在斗罗三国中,诚如千劫所言,在魂师都是以家族为基础单位的存在时,在未来主要还是看武魂和先天魂力的现实条件下…… 要学院有个屁用。 但号称天下第一魂师学院的史莱克,就在斗罗三国,它不主教魂导师,也不收平民魂师——因为几乎没有平民魂师,只有邪魂师。 那么,它凭什么自称天下第一魂师学院,还获得了几乎所有魂师,乃至日月魂师的认可? 凭上坟烧报纸吗? 是的,它其实就是靠烧纸,或者说,烧香。 给大门口那七座雕像烧香,顺带给其他三个凑热闹的烧纸。 因此它是第一,也必须是第一,它就是说魂师都是智障,别人也得捏着鼻子认;它说跑步对魂师大有裨益,别人哪怕知道有问题,也只能认呗。 “史莱克允许这种小丑当老师和雕像有什么关系?!”下面一群鹌鹑不敢回答,但还是有一个人敢质问的——霍雨霖。 千劫看着霍雨霖那写满了愤慨的神色,忽然感到很庆幸——庆幸于这个可能决定未来所有时光,决定这种皇帝新衣行为是否会持续下去的人,已经到了自己手里;庆幸于她没有觉得跑步是个天下无敌的方法,没有觉得一个蠢货小丑是个好老师。 “因为万年前有人拿出了跑步,因为他靠跑步教出了一群学生,而那个人和那群学生的雕像现在树立在史莱克大门处。” 沉默,一直很沉默,甚至除了少数几个人外,没人敢看讲台上的千劫,都是深深的低着头颅。 “你说你有更好的方法,你更好的方法教出神来了吗?” 千劫没问任何人,也似乎在问所有人,“而当一个小丑拿着这种训练出神的跑步来当老师时,史莱克能说什么吗?!” 史莱克什么也不能说,最多孤立这个小丑,这是所有台下学生内心处浮现出的答案。 ——因为这从来不是个跑步有没有效果的问题。 是个魂师都知道跑步训练扯淡,倒不是说跑步有多大的坏处,而是跑步那点时间干什么不好?找个地方打坐冥想都比跑步好,跑上个一年半载,一个辅助魂师就能跑过一个敏攻系了? 但教室内依旧没有人站起来回答,也没有了喧闹,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所有人都深深的低着头,似乎怕一抬起头,就好像怕血溅到自己身上似的。 千劫也没过多的表情,他似乎并不在意他说出的话有多么大逆不道,有多么的吓人。 所谓的跑步,一万年前或许还是对错与否,愚蠢与否的问题。可时光流逝之下,它已经成了一个政治问题。 一个例子就能很好解释它存在的本质原因——我的生理性别是男性,但心理性别是女性,可我又异装癖…… 将观点、立场和行为强行定义为“正确”,不能违背的“正确”,然后将其极端化。 只要那个用跑步训练出七个神的小丑雕像还在史莱克大门处一天,只要史莱克还叫史莱克,就没人会指出跑步的问题,只能无视。 因为那是史莱克的创立者之一,那是他们的法理来源,他们的立身之本。 很荒谬吗?不,一点都不荒谬。 这种事前世千劫见得多了,都成丑国一道靓丽风景线了。 坐在台下的王冬忽然站起了身,她脸涨得通红,看向千劫的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友善与好奇,反而充满了怒火。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环视一圈深深低头什么也没说的人,她又颓然的坐了回去。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宁迟不敢说,为什么宁迟现在几乎堵住了耳朵。 ——他们两个都是“跑步”的受益者,有孩子敢反抗父亲乃至长辈的吗? 千劫对此只是冷冷的扫视了一眼王冬,又扫视了一圈将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这个教室里坐着的人,真的都不懂吗? 不,他们只是凑热闹,只是想看看自己这个入学就怼老师的人还能闹出什么事来。 他没再说什么了,甚至有些意兴阑珊。 不符合以往行事风格的站在这里一通嘴炮,其实什么作用都没有。 没看到现在都没一个老师突然出现在教室外吗?感知几乎可以笼罩整个史莱克学院的那群封号们,也没一个人从天而降一巴掌拍死千劫,或者不允许千劫说下去。 因为他们不在乎,因为他们也知道跑步是扯淡。 看穿了又怎样呢?说穿了又怎样呢?这本来就是不能宣之于口的事实,如今只是被一个动不了的人说出来了而已。 但说完之后该是怎样还是怎样,说再多还能把史莱克的大门处的雕像拆了不成? 自从那个惊天动地的小丑带着一群小丑开了头之后,周漪这种脸都不要的小丑很多,他们活跃了上万年,甚至未来也还会活跃下去,然后所有人都会当看不见。 ——反正这种小丑又不敢会去碰真正有背景的人,被开除被祸害的只是些无足轻重的角色罢了。 这片大地就是这样,最好和最坏的人缔造历史,平庸的人延续文明,而小丑和傻x再将其毁灭。 他准备回座位上继续睡自己的觉,他走下了讲台。 “可错的就是错的啊!”只剩下各种呼吸声的教室内,忽然响起了嗫喏的声音,是如此的卑微,又是如此的响亮。 千劫猛的转过了头,他终于睁开了一直眯着的眼睛,金色里有了不一样的神采。 他自进入史莱克以来就不怎么舒服的心情,终于有了一丝振奋。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转向了声音来源处,那是一个少数没有低下头,一直在听千劫言语的黑发少女。 似乎是承受不了如此多的目光和注视,少女先是慌乱的左顾右盼一番,紧接着闭上了眼睛,也学大多数人低下了头。 还是没有人说话,但这次没有人低头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黑发少女身上,或诧异、或嘲讽…… 大多数其实是不怀好意的。 千劫可以张口就来,那是因为有一个可以把周漪压得哑口无言只能服软的背景,也没人敢对千劫有什么想法,但黑发少女,反正没人知道她背景是啥。 “你可以再说一次吗?刚才我没听清。”阴影出现在了少女的座位前,是千劫。 她的同桌早已在她出声之时就消失在了另一边。 没有应答。 千劫不徐不缓,就那么站着,他在等待。 沉寂,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怕什么,我哥又不会吃人。”又有声音响起,是突然来到千劫身边的霍雨霖。 哗啦~ 像是阴沉了许久的黑暗之中,终于炸响了雷光,在寂静的教室内,响声是如此刺耳,惊得人心惶惶。 “错的就是错的!它永远不可能变成对的!”黑发少女起身的动作之大,直接把桌椅掀翻,她睁开了眼睛,凝视着千劫,目光中全是愤怒和委屈。 千劫知道,这不是冲自己来的。 “我不是你们这种大人物,我也没什么背景,我更没有一个魂师的父亲或者母亲!我只是个小商人的女儿,一个有了先天魂力的幸运儿!” 泪水像是决堤一般从她脸上淌下。 “我没什么魂师知识,也不认识什么魂兽,更不知道自己的武魂如何修炼,我的两个魂环是家里付出了近乎全部的家产,请了当地城主帮我猎杀的。 “家里把我送进史莱克,是真想让我成为魂师的,我是真的来上学的!” 正午的阳光顺着窗户照进教室,刺眼的有些令人不适,似少年少女的委屈一般,只知不适意难平; 又是如此炙热,郁结终有终有发泄日。 第四十六章校霸吧…大概 “我本以为进入史莱克之后,会像传说那些魂师一样,遇到德高望重的名师,有天赋斐然的同伴。 “这些没有的话,能成为一个小有名气的魂师,拿到一个爵位也不错。” 黑发少女紧咬着嘴唇,她似乎什么都不顾了,情绪有如山洪一般倾泻而出。“可我遇到了什么?我每天都在跑步,我几乎没有任何精力听对我而言最重要的知识课,也没有精神冥想修炼,可我还是打起精神,将舍友睡觉的时间都拿来修炼、看书,还要与你们这群背景非富即贵的同学交际…… “老太婆的跑步没有任何正面作用,但我不得不跑,因为不跑的人都被开除了,我不想被开除,我也承担不起被开除的代价! “可当我带着不懂的问题去询问这个所谓的班主任时,她给我的答复是:怪物是不需要浪费时间在这些上面的,再问这些蠢问题,立马将我开除! “她仿佛真的只会跑步!看得出来,她对我这种学生是嘲讽且厌恶的,她在厌恶我的出身,嘲讽我的不自量力! “我不是她想要的学生,我比起你们这些背景不低的同学浪费了十年时间!也可能浪费她的时间! “从那之后我就知道,我只有被开除这一种可能,我迟早会跟不上你们的进度,我可能也过不了新生考核。 “可这是我的错吗?”她死死的盯着千劫,“你告诉我,是我的错吗?入学就敢驳了老妖婆面子的霍雨浩同学,这个世界就该如此吗?!” “你没错。”千劫摘下了眼镜。 “我没错啊?”她似乎松了口气,像是心中郁结许久的疑惑被解开了一般,笑了。 笑得很好看,笑的她又哭了。 “那么肯定是这个班主任错了,所以错的永远是错的。” “对,错的永远是错的,它不可能突然变成对的。”千劫捏了捏拳头,弯腰给自己戴上了金属护膝,然后戴上了金属护腕,“你的名字?” “狼宝儿。”黑发少女面色坦然,完全不在意千劫的举动。 “狼宝儿,首先,我是个白环。”千劫释放出了新华字典,白色的魂环是如此耀眼夺目,“至少看起来是个白环。” 紧接着他转过了身,扫视着那些诧异不可置信的目光,“其次,对错永远不可更改,但维护对错的基础——是拳头。” 砰!距离不远的讲桌被金色的流星砸成一地碎片。 “狼宝儿我保了,把你们那鹌鹑一样的狗眼睛给小爷收收,不服的现在就可以站出来!!!” 他一脚踏在倒塌的桌上,手中新华字典像是流星锤一般甩动旋转,像是个疯子,又像是个欺压学生的恶霸。 “年轻真好啊。”宿舍楼下的宿管老大爷,享受着炽热的阳光,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 千劫大概要名传史莱克了,以霍雨浩的名字。 入学怼班主任,紧接着把全班同学都给揍了,揍的是无比轻松写意,等到有人到达一班教室时,整个教室已经被砸的稀烂,满地都是哀嚎的学生。 而千劫,只是魂力消耗过度,地上放了好几个奶瓶,但他站着的。 喔,倒也不是全躺下了,还有另外两个人站着,一个霍雨霖,一个狼宝儿。 只是这两个人或多或少都挂了点彩。 “哪怕你是他老人家介绍入学的,也做的有些过分了!”如此大事,自然是又惊动了教导主任杜维伦,他看着教室内连七八糟的情况,脸色黑的跟个锅底一样。 一天之内一个人搞出两次幺蛾子,还都是史莱克几乎没见过的幺蛾子,泥人也该有点火气。 “过分?我有错吗?”千劫左看看右看看,倒不是真的所有一班学生都不服他,要跟他打。 只是吧,新华字典是个甩动式的武器,甩出去之后打到谁就不是千劫能管的了,或者说他不想管,偏偏教室也不大,几番甩动下来,不想打的也被波及出了火气。 “我只是履行史莱克的校训而已:不敢惹事的是庸才。”千劫重新戴上了眼镜,对着杜维伦的态度那叫一个真诚,他仿佛真的是好学生了。 典对乐,绷对赢,魔怔对魔怔。既然史莱克还允许那搞笑的跑步继续存在,那千劫也自然可以拿校训用。 你有跑步成神,我有万年校训,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看谁buff好用呗。 “……”杜维伦血压高了,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 他好像真找不到理由反驳千劫,也找不到借口处罚千劫,理论上还要给他个嘉奖——按照史莱克校训,千劫惹的事大了去了,是逸才中的逸才,怪物中的怪物——怪物它祖宗,能不嘉奖吗? 当然他不可能真的给个嘉奖,杜维伦转身就走,他真怕待下去他血压又高了。 “你,给小爷等着!”教导主任走了,学生放狠话的时间也就到了,粉蓝色眼睛的猪头看着千劫咬牙切齿,他刚才被重点照顾了。 “要不要放学后小树林?”千劫缓缓走到猪头面前,蹲下了身,在王冬惊恐的目光中瞅了瞅周围,似乎在找什么东西顺手。 最后他将目光看向了王冬的头。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王冬的头与地面狠狠地接触了一番,世界安静了。 周围能动弹的学生纷纷挪动身躯,看向千劫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你告诉我这是白环魂师?那他们头上一堆黄色魂环怕不是假的! 你家白环魂师一打八十九啊! 千劫站起了身,眉宇之间全是温润如玉,走向了教室外,末了忽然回头,“诸位,愿我们以后相处愉快!” 他甚至还挥了挥手,像是邻家大哥哥一般,仿佛刚才打人的不是他。 霍雨霖和狼宝儿默契跟上,很明显他们以后是一党的了,现在想在教室内坐着也找不到坐的地方不是? “这位同学,还没下课……”有人堵在了教室门前。 千劫没说话,仰头凝视着这位身穿白衣,应该是杜维伦叫过来治疗的老师。 一个呼吸、两个呼吸…… 老师最终沉默着让开了道路。 校霸形象营造成功。 第四十七章饭,还是要分锅吃的 “你知道那个小畜生干了什么吗?!”魂导系巨大的灰色建筑内,之前一脸不爽委屈离开一班的周漪取下了人皮面具,对着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正在讲述自己的委屈。 “他竟然逼着我在全班同学,在全校老师一群前辈面前低头!”没等中年男人有所反应,周漪便继续讲述了下去。 “你一定要帮我,帆羽!一定要把这个小畜生废了逐出学院!”说完,她抓住了中年男人的胳膊。 “低个头而已,你应该清楚你那种做法,迟早会撞上惹不起的人,你又不是没经历过。”叫帆羽的中年男人继续看着手里的书,没有太大反应。 “一班是不同的,老公!”周漪有些抓狂,“你我付出了多少承诺和资源才换来这个一班班主任的职位,又有多少人在等着看我的笑话?!被那小畜生这么一闹,我以后还怎么管理一班?” “你我为什么要花大力气让你当上一班班主任?”帆羽终于有了不耐烦,目光从书上移开,注视着周漪。“是据说昊天宗的人出现在了这一届,你是忘了? “开学前我就提醒过你,不能在以你以前的方式教学生了,你必须改变,不然别说巴结上昊天宗,得罪了人家谁都保不住你! “可你在干什么?你还是保持着你那种动不动拿开除当威胁的做法,还是动不动跑步,一跑就是一节课,你当昊天宗的人是那种没有魂师经验的傻子吗?!” “还是说,你所谓‘严师’当惯了,已经忘了怎么当魂师?” 周漪张了张嘴,却只是脸色难看的一阵无言,她已经摘下了人皮面具,却总有些不适感——那张人皮面具戴久了,她已经忘了该怎么用本来面目行走于外界。 突然,她似乎想起来了什么,眼睛一亮,又抓住了帆羽。 “那个小畜生应该没什么背景,我没见到他的武魂,听说也只是一个老人介绍入的学。” 砰!书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吓的周漪一跳。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还是说你真以为你是黄金三角了?人家有个好徒弟,你有吗?!”帆羽的脸色很难看,似乎已经强忍下了很大的火气。 “帆羽,你?!”周漪突然脸色一变,抬起了颤抖的手指着帆羽,似乎也气得不轻。 “能不能动动脑子,能让杜维伦站在他那边的人,是个没背景之人?!”看着周漪那也明显似乎想骂什么的样子,帆羽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以后好好去当你的一班班主任,低下头来好好去道个歉。 “要是实在接受不了,别人怎么教你就怎么教,不要再搞你一那套了。” “哼!”周漪转身就走,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 帆羽也不在乎了,继续坐下看自己的书,直到有人来到他的旁边。 “副院长,刚才那是?”也是个中年人,只不过是个灰发。 “我的妻子。”帆羽抬起了头,“西德兄,说了多少次,叫我帆羽就行。” 来人正是西德,千劫的师兄,天知道他怎么跑史莱克来了。 “这……”西德脸上浮现出一阵苦笑,“毕竟我是日月帝国逃过来的,该讲的规矩还是得讲。” 帆羽脸上顿时出现不悦之色。 “这叫什么话,无论你来自哪儿,你都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八级魂导师,甚至我很多地方都还要向你请教。 “再说了,就西德兄你经历的那些事,你还有必要自称日月人吗?你现在是我史莱克魂导系的老师,不比谁低一等!” “过往之事不必再提。”西德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倒是副院长你,看样子不太喜欢你的妻子。” 转移话题的样子很生硬,但也看得出西德是不愿意提起往事的。 “不喜欢倒不至于,只是有些时候她确实有些过分了。”帆羽也不介意,说起了自己的事,他倒没有不能谈论的包袱。 “西德兄你来史莱克的这半年,也或多或少听过她的名字,她叫周漪。 “她是什么德行你应该有所了解,我都帮了她多少次了,还不知收敛。” 确实没有什么不能谈的包袱,因为别人总有渠道了解。 “原来是她?”西德脸色有些诧异,他确实听过这个名字,虽然不是什么好名声。 一个借助某些史莱克不能反对,没法正面指出问题的方法,获得某种固有映像,进而获得资源和名声的人。 用他师弟千劫的话来说,这叫营销人设。 不得不承认,这种方式很成功,没人敢指出她的错误,她也借助这种人设获得了诺大的名声和资源地位。 还是那句话,史莱克本质是个魂师势力,不是真的学院,并不是多么需求真正的老师。 反过来说,也正因为史莱克是个势力,所以需要博出位——一万年时间,教出了多少学生,拥有多少利益,又与多少魂师家族有来往? 饭,还是要分锅吃的。 好歹也是日月帝国高级贵族的西德,对此倒也是见怪不怪了,只不过大多数人拉不下来这种脸罢了。 “和她扯上如此深的关系,对副院长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西德意味深长的看着帆羽,这种为了上位什么都不顾的人,可并不是什么好妻子。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帆羽苦笑着,“在以武魂系为主的史莱克,我能成为八级魂导师……” 剩下的帆羽没说,西德也懂了。 据他了解,帆羽可没什么魂师家族,偏偏魂导师又是一个很伤钱的职业,现在帆羽能自给自足乃至成为史莱克魂导器的副主任,可初期只能是别人不计代价的拿钱硬砸。 但又不可能是史莱克砸的钱,因为对于史莱克而言,培养个八级魂导师没意义,史莱克已经有八级魂导师仙琳儿了,同时还是封号斗罗,只要知识补充上去了一定会成为九级魂导师。 他们的风气也注定了,他们不会砸这些无意义的钱。 什么最有可能突破至九级魂导师的天才,听听得了。 魂导师最终能达到什么成就,其实也是能通过先天魂力以及武魂类型看出来的。 在西德看来,帆羽这一辈子吧,八级到顶了。 而这个前期砸钱的家族,很明显了。 第四十八章气运之子 揍完全班的千劫倒也没去哪儿来,带着霍雨霖和狼宝儿直奔史莱克图书馆了,顺便在路上给她们上个丰饶治疗下伤势。 也算不上什么大伤,打人的主力还是千劫。 一个人打一个班,听起来很离谱,事实上也确实离谱,毕竟别人也是魂师,没道理千劫能开武魂,别人就不能开。 但架不住千劫优势大,首先他是三十三级的魂尊,远高于全班的整体实力能让他对所有人的伤害都奏效; 其次他有霍雨霖的精神共享开地图,能让他最大限度的规避伤害; 最后他有新华字典,这个最重要。 别看那是一本书,一个辅助武魂,但它的硬度其实很高很高,重量也还行,在千劫给自己上完一套buff之后,那更是擦着就伤。 偏偏还是在教室这么一个千劫站在一头,就能把新华字典甩到另一头的区域内打斗,他随便甩出去都能打到人,再加上打起来之后某种意义上已经是乱斗了。 各种奇妙因素叠加之下,千劫成功达成了三打八十九的成就。 “有什么想说的,说吧。”千劫正百无聊奈的翻着一本书,史莱克的藏书其实对他没什么大的意义,这些他在日月帝国都学过。 而真正涉及到史莱克珍贵传承的东西肯定不会放图书馆,比如融环、叠加爆发、心灵锁定、分心控制、武魂真身降临这些原著出现过,属于史莱克内院专有的东西。 但这些藏书对霍雨霖作用挺大的,毕竟她只跟千劫学了一年,且主要还是学魂导器。 对坐在千劫对面黑衣黑裙黑丝的狼宝儿来说,应该也挺大的。 这妹子完全不负刚才站在千劫面前控诉周漪的勇气,也没有跟着揍人时那股不要命的劲儿,行为举止反倒是有些弱气。 或许这就是反差萌? “我的武魂是月影天狼,二十三级强攻系大魂师。”像是在下什么人生重大决定似的,狼宝儿深呼吸了一下,才对着千劫郑重的说道。 也确实人生重大决定,经历过教室内那一出事后,她以后在史莱克内只能跟千劫霍雨霖走在一块儿了。 “第一魂技:狼行,进行一次瞬移突刺,会不断对敌人造成腐蚀,所造成的伤害不易恢复; “第二魂技:月刃,双臂之上凝聚两把刀刃,大幅度提升自身力量与速度。” 不等千劫继续说什么,她就倒豆子般的报出了自己的魂技与效果。 魂师一般最多会给陌生人说下武魂,却不会说出魂技,她这算是个千劫交个底,代表着信任。 “月影天狼吗?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武魂。”千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或者说,这种武魂应该叫稀有,因为这种武魂的原型魂兽已经灭绝了——圣灵教做的。 为了秘法魂骨,为了这种魂兽的特殊技能:月华,一个能在月光下全属性翻倍的能力。 圣灵教喜欢摸黑干活儿,这种技能对他们的加成毋庸置疑。 千劫这么清楚的原因,则是因为在圣灵教内有一个他看不顺眼的玩意儿就有这种魂骨,还是十万年的。 他忽然转头看向了身边正在霍雨霖,该说不愧是气运之子吗?一到关键地图,关键队友就扎堆冒出来。 “怎么了,哥?” “喔,没事,继续看书。”拍了拍霍雨霖的脑海,示意对面的狼宝儿继续看书,千劫也对着面前的书开始了沉思。 他大概,也许找到了赚钱还定装九级魂导炸弹的路子。 这一看就看到了夕阳西下。 下午的课?不存在的,就现在一班教室那情况上锤子的课。 他也暂时不想去教室,他怕真忍不住干出什么绑架之类的事来。 虽然对某些人来说,绑架这个三分之一的女儿大概没什么作用。 只不过,为什么霍挂都换性别了,这玩意儿还是女的,还能来史莱克? 难不成真有什么剧情轨迹的说法? 千劫就这样沉思着到了宿舍楼前,他总得找地方睡觉。 “老夫突然后悔将你招进史莱克了。”突然有声音在千劫耳边响起,而身旁的霍雨霖与狼宝儿则依旧在叽叽喳喳的聊天,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雨霖,你们先去女生宿舍楼,我还有点事。”千劫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了身旁的霍雨霖。 “好。”霍雨霖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之后走向了女生宿舍楼。 史莱克当然不是原著那种千劫不知道怎么吐槽的宿舍,是分男女宿舍楼的,史莱克又不缺那一栋宿舍楼的钱。 男女宿舍楼处在同一个区域,两栋建筑呈现一个直角,很合理的规划。 目光随着霍雨霖两人的背影消失,千劫才重新将目光移到男生宿舍楼上,或者说移到宿舍楼前那个老人身上。 “我还以为你老人家会装作不认识我,我礼貌的每天问好,然后您觉得我性格纯良,传我点魂力自创魂技什么的。” 走到躺椅前,千劫直接出声,毕竟他现在还做不到老人这般魂力传音。 “你小子信这一套?”穆恩眼睛都没睁,继续晒夕阳。 “喔,我不信,骗小孩还行。”千劫当然不信,他不是极限,但他知道极限的感知范围大概有多大。他当时为了让龙逍遥放心展露气息,他没必要对龙逍遥遮掩什么,他也相信龙逍遥会在其他人觊觎时保护好自己。 他只是没想到龙逍遥会转手把自己塞史莱克来。 他甚至想到了原著里霍挂那堪称诡异的遭遇,天梦搞献祭时贝贝和唐雅可离献祭地点不远,搞不好暗中的护卫者看得清清楚楚。 见面就让一个白环魂师加入唐门?就送多少人想得都得不到的唐门绝学?唐雅一个被灭门之后活蹦乱跳了几年,还各种计划着复仇的人有那么天真?号称外院双子星的贝贝也跟着天真? 讲真,烤鱼确实挺香,但也不至于把脑子吃没了。 周漪一个口口声声只教怪物的神经病,对着一个十一岁刚满十级的白环魂师百般欣赏,甚至恨不得把所有能搞到的资源都塞上去? 都是魂师,都知道先天魂力决定未来、魂环对魂师的重要性,尬演什么被百折不挠的意志所感动,不累吗? 努力和意志是需要资格的,这片大地上从来如此。 第四十九章少年 “不过看样子你老人家也不太喜欢我,要不晚辈这就退学?”宿舍楼前的话不太恭敬,但千劫表现的却很恭敬,开始蹲下身给老人捶腿。 “那只不过感慨一下,你这样的祸害放出去成为邪魂师肯定荼毒苍生,还是史莱克严加管教好。”穆恩依旧没睁眼。 “您老应该看的出来,晚辈对史莱克没什么好感。” “让一个可能为害世间的魔头,成为一个人人称颂的好人,史莱克责无旁贷。” “哪怕晚辈继续惹事?”千劫乐了,手上的力道也重了些。 “类似今天的事不许再犯。”似乎是力道让穆恩不适,他终于睁眼,皱起了眉头。 “晚辈要是再犯呢?”千劫手上力道又轻了些。 “老夫会杀了你。” 千劫低垂下了眼睑,那若有若无的杀意是真的。 “哪怕您觉得它很恶心?哪怕它是错的?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是错的?” 穆恩沉默了,他看着夕阳,又看了看宿舍楼前喧喧闹闹的少年少女们,片刻后又闭上了眼睛。 “你应该听龙逍遥说过,老夫和大门处的某个雕像,其实是一条血脉,所以别太过分。” 千劫摇了摇头,停下了捶腿的动作,站起了身,也看向了喧闹的学生们:“可您今天并没有阻止晚辈。” “那是因为老夫动手不好向龙逍遥交代罢了。” “真的?”千劫反问道。 “真的。”穆恩忽然在躺椅上翻了个身,背朝千劫,“你的宿舍是一零八号,一楼左手第三间。” 他开始下逐客令,甚至都懒得看千劫的宿舍钥匙和入学徽章。 千劫没有轻笑了一声,反而又走到了穆恩面前,甚至半蹲下身,很冒犯的戳了戳穆恩的臂膀。 “真的看得下去?您老觉得真的是对的?” “你小子有些过界了!”穆恩睁开了眼睛,杀意也跟着凝重了起来。 千劫恍若未觉,令人不适的金色瞳孔就那么凝视着穆恩。 “过界吗?您其实应该很高兴才是,您现在姓穆,您喜欢在宿舍楼这个学生都必然会到的地方看少年。” 大概是一阵风吹过,空气忽然寂静,杀气转瞬一空。 “哈哈哈……”穆恩笑了起来,在躺椅上大笑看样子很难受,可他还是在笑。 千劫没管,也在微笑。 “老夫忽然明白龙逍遥为什么把你看作后人了。”穆恩忽然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用干枯的手掌拍了拍千劫的肩膀,“你怎么就笃定老夫不敢对你动手的?哪怕不能杀你,给你点苦头吃吃还是可以的。” “因为您是龙老的朋友,且为数不多的朋友。” 穆恩一怔,紧接着又不符合形象大笑了起来,却和那些在宿舍楼笑着的学生一样。 “去宿舍吧,今天的事你小子做得真的很不错!”穆恩挥挥手,并没有挽留千劫的意思。 “只不过,你应该明白,有些东西是不能去碰的。”待千劫走到宿舍楼大门前,身后又传来了穆恩的声音。 千劫回过头,穆恩依旧在站着,只是腰弯得可怕,看起来十分怪异,像是被人硬生生折下来一般。 或许也不仅仅是人,是背上的东西太多。 他最终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 “虽然大概不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但小子你早上做的事,可并不怎么符合你的风格啊。”刚离开穆恩,脑海中响起了同样苍老的声音。 “既然进了一个所谓的学院,自然是要当学生,当少年的。”千劫不置可否。 “仅仅如此?” “当然不仅仅如此。”千劫站在一零八宿舍门前,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原著霍雨浩在哪个宿舍来着? 倒也不能怪他,谁会去把原著那东西每个字每个细节都记下来。 “在我精神之海的您应该感觉出来了,这座学院内部有东西在呼唤我。” “是的,这股呼唤若有若无。” “可我又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去寻找,偏偏我的身份也是个问题。”千劫掏出钥匙,准备打开宿舍门。 “所以你故意入学就闹事?” 钥匙转了几圈,门开了。 “是一个愤世嫉俗,将不满表现出来的少年值得信任,还是一个安安静静,入学就喊着史莱克荣耀的邪魂师更值得信任一些? “同样,这是个鱼饵,就看鱼儿咬不咬钩了。 “当然,以后可能还要伊老您帮我。”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千劫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好说,不过现在你先解决眼前之事要紧。” “啊啊啊啊!!!滚出去!!”像是被人非礼了一样的惨叫响彻整个宿舍内。 千劫摘下了眼镜。 神特喵一零八宿舍,霍雨浩成了霍雨霖,进宿舍的就成我千劫了是吧?哪怕错开了入学时间! 也不对喔,现在化名叫霍雨浩来着,进一零八宿舍合情合理。 以及神特喵踹开宿舍门就正好撞见人家在洗澡!接下来的桥段是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要负责了? 别介,这人设它不尬吗? 好吧,以身相许是没有的,因为发出叫声之人已经带着杀意披着浴巾冲出了洗漱室,背后两对羽翼直冲千劫而来; 千劫也不是桃花上赶着凑上来的人设,他摘下眼镜就是为了这,打架时很容易波及到眼镜的。 咚! 响亮的声音在宿舍内响起,像是敲到了空荡荡的木鱼。 新华字典实打实的砸在了王冬头上,除了不是冲着杀了她去之外,没有任何留手。 突遭重击之下,王冬在恍惚之间松开了拉住浴巾的手,春光霎时间充斥在整个宿舍。 紧接着她似乎终于清醒了过来,意识到了什么,看向了对面没甚反应的千劫。 “我!要!杀!了!你!!!”这次没有大喊大叫了,反而声音略有些低沉,像是从嗓子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一样。 “喔,加油。”千劫依旧没什么情感波动,因为圣灵教内这种一丝不挂的身体很多,只不过都是各种各样的死人,有成为一堆烂肉的,有满身都是蛆虫的…… 他现在xp之所以还正常,已经是常年用前世涩图催眠自己的结果了。 第五十章训狗 当然,当一个人在面前喊着要杀了自己,且杀意还是真实无比的情况下,千劫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他再次甩出了新华字典。 虽然不至于真杀了,但打一顿还是可以的——毕竟真要杀了也是给人家借口; 虽然理论上是自己的错,但也得打完再说——总不可能站着给她杀吧? 讲道理,这时候就没道理好讲。 没等王冬实行什么必杀之计,带着类似金属封面的书已经抽了上去,只是这次王冬挡住了书,哪怕手已经被撞角撞出了一大个血迹。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大概也不想遮掩什么,武魂便已经附体; 她也顾不得思考打不打得过千劫,思考早上被揍惨的结果。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愤怒,很想杀了千劫。 然后…… 屁用没有,千劫收回了武魂,直接上拳头。 “我要……” “我xxx!” 千劫一拳轰在王冬脸上,成功把她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并贡献了特有的水蓝星脏话。 “你这个……”“你xxx!” 又是一拳。 “我不会……”“不会xxx!” 这次换成了膝撞,王冬像是只大虾一样弓下了身,躺在地上。 她抬起了满是泪水的脸,她终于意识到打不过千劫,也骂不过千劫了。 “我大爹二爹一定……” “你大爹你二爹xxx!”千劫毫无情感波动的一脚踏了上去。 “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那猫尿给谁看呢?!”又是一拳,只是这次千劫弯下了腰。 “我是个女的!”地上的王冬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你眼睛是瞎的吗!” “这里是男生宿舍!”再一拳。 “我是个女的!”“这里是男生宿舍!”…… 仿佛复读机一般,两人来来回回就重复这两句话,伴奏着一拳又一拳打击肉体的声音。 “这里是男生宿舍!”终于在一句话出口后,伴奏停止了。 王冬愣住了,因为这句话是她说的。 “很好,你能意识到这是男生宿舍就证明你还没傻到不可救药。”千劫拍了拍王冬的脸颊。 空气突然安静。 “我要杀了……”下一秒,王冬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没有了王冬听不懂,但大致也能猜到不是什么好话的话,只有拳头,左右开弓的拳头。 “我……” 愤怒的嘶吼和拳头声再次在宿舍内响起,直到在某一时刻,王冬忽然住嘴了,不再挣扎,甚至都没有动弹的迹象。 除了颤颤巍巍还在起伏的胸口外,证明她还在活着外,一丝动作都没有。 也没昏迷,她的眼睛依旧睁着,虽然在一通友谊破颜拳之下,感觉没睁没多大区别,但透过肿胀的缝隙,依旧能看到那一丝粉蓝色。 此时隐约可见的粉蓝色之中尽是恐惧,倒映着千劫的金色双瞳。 千劫总是眯着眼睛,他很少睁眼,哪怕带上了眼镜也是。 因为比起一个一直笑着的狐狸毒蛇,那双金色瞳孔更加惹人不适,有颜色的问题,金色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也有其他原因,比如情绪,那种情绪隐藏的很深,大概要形容的话是一种淡然,一种傲慢。 ——以上发言出自圣灵教太上教主叶夕水,所以千劫只是候选圣子。 现在这双眼睛又睁开了。 没有什么特别复杂的情绪,就一种情绪——杀意。 近乎实质的杀意,和这股杀意比起来,王冬自己刚才的杀意就像是孩子之间闹别扭一般。 但似乎这股杀意又不是冲着她来,或者说不止冲着她来。 “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理所应当的,她哭了。 悦耳的声音开始变得颤抖而紧密,最终连成一线含糊不清的恐慌。 因为她真没经历过这些东西,在她的记忆里,别说有人敢对她露出杀意,连打她脸的人都没有。 拳头忽然停了下来。 “抱歉。”千劫闭上了眼睛,重新掏出眼镜戴上。 地上的王冬没有反应。 千劫不再说什么,只是将旁边的被子扯起覆盖在了王冬身上,也不在乎地上的水迹会不会打湿被子。 紧接着千劫的第二魂环亮起,一个听起来很帅的魂咒响起,一股股温暖的魂力笼罩了王冬。 再然后千劫走出了宿舍。 里面的王冬大概还在躺着,而千劫,就这样双手抱胸的守在宿舍门前。 “你有些冲动了。”脑海里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没法不冲动。”千劫的声音很冷漠。 “唉,能给老夫讲讲为什么吗?” “大致形容就是,我祖上和她爹有仇,很大很大的仇。” “嗯,仇人啊,那就没办法了。看样子你暂时也没法杀了她,要不老夫教你几个方法?让你可以操控或者毁了她?” 伊莱克斯的声音也很平静。 “伊老您确定这几个方法绝对不会被人察觉到问题我就用。”千劫仰头,看着披上黑色纱衣的天空。 “这老夫就没办法保证了,做事总会留下痕迹,要想真正不留痕迹,除非别做。” “所以啊,这些手段暂时就不考虑了。说穿了她也只是个‘工具’罢了,或者说并非完整的人?”千劫目光移回了宿舍门,里面有了动静,大概是王冬已经从呆滞中回过神来了。 “何以见得?” “您老就别装了,别告诉晚辈说,你看不出来她是残缺的?” 亡灵天灾看不透一个大魂师的灵魂状态,那就是笑话,原著那种前期沉睡的情况另说。 “还真没看出来,老夫现在记忆不全,只是觉得她灵魂上有些问题。”伊莱克斯反驳道,“当然,其实老夫并不建议你那么做,毕竟这女娃似乎对你颇有好感。” “伊老你信一见钟情吗?”千劫就那么凝视着宿舍门,目光幽幽。 “老夫曾经信,后来不信了,最后又信了。” “没有反驳伊老你的意思,只是一见钟情换个说法叫见色起意,不是见色起意就要思考一下为什么了。曾经有人说过,命中的馈赠早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她的身份,可不低。” 这才是千劫憋不住揍王冬的真正原因。 他再度抬头看向了天空,嘴角掀起了一抹嘲讽。 ——没法把气运之子训成狗,就开始训我这个与气运之子关系不浅的人了是吗? 哪怕他已经表现出了对某些人的极度仇恨,哪怕他已经表明了自己知道万年前的事。 某些人还是想到了训狗这一条路子。 毕竟只要有爱,仇恨、坚持、道德之类的东西不值一提。 第五十一章谁还不是个少年了 来到斗罗世界已经十一年有余,千劫终于确定了一件事,神界是真看得到自己的。 但他也没惊慌之类的情绪,看得到看不到事情照做,甚至有些惊喜,因为明确了信息,以后做某些事时就不用瞎猜,比较从容了。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精神之海中,伊莱克斯的声音响起。 “什么都不做。”千劫看着走出宿舍,不敢直视他眼睛的王冬,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无论是王冬还是神界,他都不准备做什么,他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现在他倒是更好奇另一件事:斗罗特有的女性被打一顿就会身心倒贴,是否会在眼前的王冬身上发生? 虽然之前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 不过看样子还没升华到非他不嫁的地步,王冬走出宿舍后,低着那张还没痊愈的脸不敢看千劫,但感觉和害羞之类的情绪没关系,只是单纯的不敢而已——应该是最后千劫发飙的原因。 但她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就那么低着头站着,没有跑出去告老师找家长。 这事也不好找不是? 王冬没动作,千劫却有了动作,他什么都没说,迈动脚步朝着宿舍楼出口走去,他有必要再去问问穆恩。 史莱克是知道王冬昊天宗身份和真实性别的,就这样还把他塞进了一零八宿舍,没穆恩的意思才有鬼了。 刚才穆恩连宿舍钥匙都没看就直接说出了宿舍,也说明了这是早就安排好的。 他着实没想通把他塞进一零八宿舍的逻辑何在,原著不提也罢,总不能是什么顶了霍雨浩的名字,就要承受霍雨浩的因果吧? 当然,某些人故意安排的可能性最大。 “是早上的事让你这么愤怒吗?”王冬的声音忽然响起。 千劫转过了头,面带笑容。 来了,入学以来的一系列操作培育出来的果实。 在王冬眼里,自己是不知道昊天宗传人之事的,那么突然发飙总要有个原因。 王冬给出的解释是因为早上她想反驳自己的看法,她短时间内恐怕也只能找到这么一个解释了。 没有宿舍这档子事,千劫也会找理由狠揍王冬一顿,一切都为了这个美妙的误会。 接下来就看王冬是真.公主病,还是正常人了。 见千劫没说话,王冬顶着那张还没痊愈过来的脸深吸了口气,走到千劫身前。 “我那只是下意识的反应而已,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就是你口中成神的后人之一!”她显得十分委屈,“我当然知道错的就是错的!可出生什么地方也不是我能选的啊!” 千劫后退了一步,还行,不算太离谱。 “是,我很不爽这种对错误之事视而不见的行为。”千劫顺着王冬的话说了下去,“所以因为出身,你什么都不做? “你也跑了近两个月的步,你可以心甘情愿的一直跑下去,反正哪怕你不学真正的东西,也有人在关键时候来指出你的错误。 “可其他人呢?你早上也听到了狼宝儿的控诉,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个魂师长辈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出生就含着金钥匙,每走一步都有封号乃至更强的强者指点。 “还是说,你觉得有些人天生就该遭受这种不公的待遇吗?” “可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到。”王冬眼中的委屈更甚了。 “不,你做得到。”千劫的声音很温柔,也很轻,像是夜风一样清凉,令人昏昏欲睡。“你只需要站出来,让错的变回错的,正确的变回正确的就可以了。” 千劫拍了拍王冬的肩膀,把王冬吓得一哆嗦,“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那我应该做什么?”王冬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好像确实有身份有能力做这个事,且别人还不敢反对。 千劫凑到了王冬耳边,话随着夜风消散在楼道中。 “这不太好吧?”王冬又有些不确定了起来。 “有什么不好,那只不过是一个谁都知道的小丑而已。” 千劫转身挥挥手,走向了宿舍楼出口。 王冬则神色不断变换,看得出来她现在心情很复杂。 谁还不是个少年呢? …… 千劫想干的不多,他让王冬把把大门处的雕像拆了,全拆了不可能,拆个玉小刚还是可以的。 七个活着的暂时不能拆,死了的总可以拆。 拆玉小刚的压力也最小,因为魂师不是蠢货,他们总能从所谓《魂师十大核心竞争力》中的谬误以及那本满大陆流传的自传中意识到什么,或多或少对这个万年前的所谓现代魂师理论奠基者有所鄙夷。 至少日月魂师是看这种小丑不顺眼的,因为相关的魂师理论人家撞上斗罗大陆前就有,结果一撞之后,全成了玉小刚的。 王冬跑了两个月的步,当被拆穿后,也对拆这个带师的雕像最没有反抗之意。 当然,一切都要看王冬自己的想法。 不做千劫也不损失什么,就当一个随手而为的乐趣了。 而现在理论上最大的反对者却已经不在了,毕竟老人家不可能真二十四小时都守在宿舍楼前。 千劫也不太在意,他大致已经猜到答案了,只是需要确定一下而已。 剩下的时间他选择去史莱克城区逛逛。 史莱克城是一座繁荣的城市,地处立马平原这个斗罗大陆的中心,它开放,包容,自强,和谐,巴拉巴拉…… 总结,它商业特别发达,进而寸土寸金。 然后它房价特高。 当千劫觉得没必要去史莱克宿舍和别人挤,从而产生了买或者租个院子的想法时——虽然史莱克校规好像不允许这么学生搬出宿舍,但不妨碍千劫这么想。 是真特喵高,他受到了不亚于前世的精神震撼。 倒不是千劫没钱,欠钱和没钱是两回事,主要是觉得没必要花这个冤枉钱,与付出这么多钱相比,回去挤宿舍就不是多么难以接受的事了。 最终,千劫还是赶在宿舍楼关门前回到了宿舍楼,在史莱克内找东西这事不急,刚到也不适合立马开始行动。 “借个床。”于是,在一零七宿舍男生的目瞪口呆中,千劫来借床了。 接下来就是等明天看看鱼儿上不上钩了。 第五十二章鱼儿上钩了 “雨霖,你可不可以尝试着把火焰或者其他元素附着在拳头上?” 时间来到入学史莱克的第二天,千劫正在操场上试图让霍雨霖达成自己的设想。 说话间,他躲开了霍雨霖的拳头。 元素掌控这种神技怎么来的千劫管不了,但总不能到手了不用。 但受限于霍雨霖现在十二级的魂力等级,她那点元素掌控在魂师战斗中作用不大,不如试试其他操作。 是的,霍雨霖已经十二级了。 千劫也只能感叹老族长忽然拿出来的耳环确实强力。 “不行。”霍雨霖停下了进攻的动作,摇了摇头。“我能够控制元素,但我自己的身体受不了火焰或者冰冻之类的温度。” 千劫心里叹了口气,倒也没太出乎意料,玩火的其实也怕高温,这就是魂师本身的能力限制问题了。 其他的元素杀伤力又不是很可观。 千劫视线转向了操场上自由活动的一班学生,他总是感觉有人在看自己,但一转头又不见了。 他知道是谁。 这同样是千劫阻止不了的事,总不能发生昨日傍晚那样的事后,千劫还不允许别人看自己。 他不是见不得人的大家闺秀。 王冬急忙转过了头,装作再看地上的蚂蚁。 “班长,怎么了?”一旁的较小少女好奇的问道。 今天的王冬很怪,没有往日的元气满满,也没有咋咋呼呼,反而老是出神发呆。 “潇潇,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深呼吸了一口气,王冬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看向了自己入学以来交到的好朋友潇潇。 “什么看法?”萧潇婴儿肥的脸上更加疑惑了,这到底发生啥了? “你对史莱克大门外的那个雕像是怎么看的?或者说,那个教育了初代史莱克七怪的带师怎么看的?”王冬斟酌着措辞,眼神一直注视着萧潇。 她需要更多的看法来坚定信心。 然后她失望了,萧潇脸色一白,眼神开始闪躲起来,却什么也不说。 显然不是谁都和千劫一样,知道自己有人保,敢直接戳破皇帝的新衣。 王冬也没说话,粉蓝色眸子就那么注视着萧潇,任由沉默行过。 “班长,我去个洗手间。”最终,萧潇还是选择了离开。 王冬没有得到答案,她只能失望的重新将目光看向了操场一角的三人小团体,然后她就与千劫温和的笑容撞了个对着。 她又立刻转过了头开始数蚂蚁。 “想什么呢?”千劫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当王冬还在发呆时,比较熟悉的气息已经来到了身侧。 温和中又带着一丝隐晦的杀意,王冬打了个寒蝉。 “什么想什么?!”她像是被踩了脚的猫一样,迅速站了起来尖叫出声。 “好吧,你想什么我不问,但我们打个商量,你能不能搬回女生宿舍。”千劫举起手后退了两步,以示安全,“毕竟我总不能以后都去一零七借床,或者睡宿舍走廊上。” “那你为什么不搬?”不假思索的回应瞬间脱口而出。 “我搬不了,原因很复杂,说了你也不懂。”千劫一番谜语人成功把王冬淦沉默了。 “可我不想搬。” 现在搬回女生宿舍,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那你准备怎么办?我不介意随时踹门。” “要不,我们树个挡板,各过各的?”王冬试探着问,“当然,找施工队的钱我出!” “那要不你睡楼道吧。” “……” 一番交谈不欢而散,千劫回到了自己的三人小团体中。 这就足够了,他并不是真的多么需要一个睡觉的地方,毕竟他以后的日子大概都得在找东西中渡过。 那股呼唤感时有时无且不说,最严重的是没一个准确方位,一呼唤感觉整个史莱克城都在呼唤自己。 老实说,到现在怎么找千劫都还在一脸懵逼,伊莱克斯也没什么好办法。 这需要的时间就很长了,他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一个大晚上满史莱克晃悠的理由。 “我舍友不给我进宿舍,有本事你们去找王冬的麻烦。”以后遇到巡夜的人,可以这么说。 “集合!”正当千劫琢磨着晚上从哪里开始先晃悠之后,一个讨厌的声音在操场上响起。 是周漪。 班主任在上课期间出现在学生面前,合情合理。 一班其实在上课来着,之所以在操场上而不是在教室内,倒不是周漪又抽疯了,主要是昨天打烂的教室还没修理好呢,一班只能来操场上自由活动了。 只不过听周漪的声音,说明了抽疯只是早晚而已。 然后没人听她的,整个一班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千劫。 打归打,不和谐归不和谐,在面对所谓老师时,大多数学生其实还是立场一致的,无论哪个世界都一样。 特别是在这个老师不怎么受学生喜欢时,所有人也只好将希望寄托于昨日把周漪压得哑口无言的千劫身上。 没事谁想跑步啊!冥想对练不香么! “这个动作不太对。”千劫装作没听见,继续指导霍雨霖和狼宝儿的拳脚对练。 如果周漪理智还在的话,经历过昨天的事后,就应该学会无视自己了。 周漪倒没有脸色如昨天一般难看了,只是凝视了一眼不远处的千劫后,重新将目光看向了一班的学生们,最后看向了王冬。 “王冬,你是班长,赶紧组织同学!” 王冬瞥了一眼,没搭理她,继续数蚂蚁。 能憋近两个月已经是家里要求必须尊师重道了,不然她早上去抽了,哪还轮得到千劫。 周漪也并未介意,只是再次环视了一圈无甚反应的学生们,冷笑了一声。 刹那间她身上已经布满了红色鳞片,两黄、两紫、两黑六个魂环浮现在身上,魂帝的气息展露无虞。 “都不听是吗?!” 千劫诧异的转过了头,魂帝的气息还不至于震住他,对于两块魂骨的他这完全就是洒洒水,更何况他精神之海里还有个伊莱克斯。 有着百万年魂环的霍雨霖也不虚这个,甚至还把狼宝儿护到了身后。 而是因为这股气息不分对象,看看王冬已经脸色通红的在硬撑了。 这是脑子真被门夹了?! 待看到周漪那快意的神情后,千劫笑了——鱼儿上钩了。 指望所有人都能理智,本身就是一件不理智的事情。 第五十三章大义 当了数年的‘严师’,手握对学生动辄开除的权利,突然一天被人在所有人面前逼着低头,干出什么不理智的事也不奇怪。 不过千劫也不慌,史莱克学院内那么多封号呢,真要周漪今天干出点出格的事,那这群封号都可以去竞争一下圣灵教荣誉大长老的职位了。 显然周漪也明白这一点,除了拿气息压人之外并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她只是冷笑着走到了千劫面前。 “能在魂帝威压下无动于衷,说明你符合怪物的标准,三十三级也是全班最高的魂力等级。 “原本的班长就有点名不副实了,现在你就是一班班长。 “立刻去组织同学,开始跑步!” 她完全不在乎千劫的想法,班主任委任谁当班长也确实没必要征求学生的同意。 但史莱克终究不是个真正的学校,纯粹的学术组织,千劫也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学生。 “如果我说不呢?”千劫扶了扶眼镜,真要接了这个班长的任命,就代表他完全屈服于周漪的权威。那他昨天就没必要嘴炮一通了,他也就成了最大的乐子。 他只想看别人乐子,不想自己成为乐子。 “你是个学生,一班的学生!”周漪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喔,走吧,雨霖。”千劫越过了周漪,走向了操场外。 “你要干什么?!”周漪猛然转过头。 “翘课啊,你看不见?”千劫头也没回,既然对方将争斗拉到学生和老师的领域,那就没必要接。 学生和老师对着干,学生处于天然的弱势地位。 而且,周漪怒火还不够,还需要激发。 “你给我站住!” 吼声瞬间震得千劫耳朵疼,真的,因为周漪用上了魂力。 也意味着,仅仅过了一天,史莱克内又响起了整个校园都听得到的声音。 果不其然,片刻后操场上又集合了一堆人,还是昨天那批人。 “又发生什么事了?”杜维伦感觉这两天以来血压是真的高,从他担任教导主任以来,没遇到过的乱子这两天全经历了一遍。 “我只是正常教导学生,然而有的人我教不了。”周漪冷漠的扫了千劫一眼。 杜维伦眼前一黑,来了来了,周漪最擅长的领域——抛开事实,只拿着一方面的因素做文章。 抛开跑步是否有用的事实,只拿着这是教出神的训练法做文章;抛开升学人数的事实,只拿着升学率做文章…… 如今只是将千劫与她的根本矛盾抛开,拿着学生和老师的道德关系做文章。 凭心而论,千劫昨天做的事确实大快人心,那怕他这个教导主任也要默默在心中点个赞——前提是没了后面揍全班的事迹。 可他不能明着赞扬千劫,同理,今天他也不能明着站在千劫这边。 因为从立场和道德上,理不在千劫那一边。 翘课的学生能是什么好学生吗? “周漪,你想要什么?”最终,他将皮球踢回到周漪身上。 “要么以后他服从我的管理,要么开除,这种学生在哪里都是被开除的结果!” 杜维伦眼睛虚眯了起来,周漪有些过分了,千劫又不是什么小虾米,可以成为凸显史莱克威严的一环。 只不过暂时还不到他发表意见,杜维伦将目光看向了千劫。 周漪恍若未觉,同样带着胜利者的笑容看着千劫。 “喔,那就开除呗。”千劫一副你随便的态度。 开除是不可能开除的,因为他是穆恩招进来的学生。 真要能把他开了,他倒是要给史莱克鼓鼓掌了。 “好了,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周漪你改改你那态度,并不是所有人都吃你那一套。 “千劫同学你以后也稍微尊重一下老师!” 还不待杜唯伦说什么,一个声音已经在众人耳边响起,紧接着一个白衣老者飘了过来。 “言院长!”而见到这个老者后,在场的所有老师都露出了恭敬的神色。 千劫也暂时将目光移向了这个老者,这应该就是龙逍遥的后人言少哲了。 “当然,周漪你要是还觉得有问题的话,你去九班当班主任吧,木槿来作一班的班主任。” 刚一到,言少哲的语气便严厉了起来,甚至算得上是警告。 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周漪为什么惹人厌,又是为什么引起了这次矛盾,谁都清楚,只是不好说出来罢了。 杜维伦明显松了口气,今天这事明显是个烫手山芋,要开除千劫也不是他能开的,偏偏他也没办法完全站到千劫那边。 有职位和实力更高的人来下决断最好不过。 “我那一套有问题么?”但下一刻,周漪那熟悉的声音让杜维伦心头一跳。 没完了是吧! 千劫揉了揉霍雨霖的头,等的大招终于来了。 “我只不过是为了学生的未来考虑,我史莱克的校训也是只教怪物!”周漪说着,眼神看向了操场上刚刚还被她气息压得不能动弹的学生们,生硬的老妪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丝慈祥。 “跑步训练法是现代魂师理论奠基者玉小刚大师用来训练初代史莱克七怪之法,我用它来训练学生有什么不对么?!” 说话间,她环顾四周,脸上的神情越发威严,非要找个形容的话,就好像是道之所在,死亡也并不能让她退缩半步。 而她视线所及之处,所有人都要么眼神躲闪,要么别过头,要么低下头。 这特喵要怎么反驳嘛?! 说跑步效果其实不怎么滴,别自己骗自己了?那史莱克大门处的雕像怎么说?白纸黑字的写着是跑步训练出来的,甚至人家当初跑步的条件还不如现在的史莱克呢! 说所谓带师其实真正水平成疑,是个拿着一堆不明所以的理论诓骗世人的小丑?那万年前跑步的人成什么了? 看着周围同僚们的姿态,周漪眼神越发亮了,她仿佛手握神器,站在大道的一端,然后她将视线看向了场中唯一一个没当回事的千劫。 “而眼下,就有这么一个至史莱克先贤于无物的悖逆之徒! “听说他昨天还在教室大言不惭的抨击初代史莱克七怪,抨击玉小刚大师!就这样一个对先贤没有丝毫敬畏的叛逆之辈,开除他有问题吗?! “可我作为一个老师的责任提醒我,我应该挽救陷入歧途的学生,应该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今日到操场来我反而给予了他班长的职位,可他在干什么?! “如此胆大妄为的学生,还有留的必要吗?! “请言院长告诉我,这样一个毒瘤,难道仅仅因为背景过大就可以继续逍遥法外吗?请诸位同僚告诉我,这种学生不能开除吗?! “如果继续放任他在史莱克为所欲为,将我史莱克万年以来的荣耀置于何地?!” 说完,周漪长出了一口气,看向所有人的眼神里充满了认真,似乎希望所有人都做出一个公正的判决。 杜维伦无话可说,言少哲无话可说,当最严重的问题他们不能张嘴时,周漪的话就成了合情合理。 千劫? 他在扶眼镜,好像说的不是他一样。 第五十四章你去跑吧 周漪这一套其实很好理解,她之所以用上魂力也要把所有人召来于此,也是为了这终极大招——用史莱克的大义压服千劫,压住千劫的背景。 毕竟,再高的背景,也高不过大门处的十座雕像不是? 讲真,这一套很好用,现在除了用硬实力压服周漪外,别的方式似乎不太行。 “那你自己去跑呗。”然而随着千劫轻飘飘的几个字,学生们愣住了,老师们也愣住了,周漪更是愣住了。 明明好像只是孩子之间闹别扭般的话语,就仿佛“你行你上!”的赌气之语,以往不会有人拿出来怼人的话却成功让所有人呆住了。 “既然跑步在万年前训练出了七个神,那你赶紧去跑,跑到成神为止。 “如果你没跑成神,那肯定就是你还没跑到位。” 得用魔法打败魔法。 空气为之一静,几个呼吸后,学生们都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向了周漪,只有老师们脸色忽然难看了起来。 以往不是没有人想到这一套,只是周漪不要脸,其他人还要脸呢——好比叶孤城与西门吹雪决战紫禁之巅,早到的一个已经做好了赴死一观剑道巅峰的准备,结果另一个晚到的开口却是:“别比剑,我们来比做菜吧。”一样令人意外。 正常成年人是不会那么做的,周漪的做法虽然有问题看不顺眼,不受人喜欢,但确实是被允许的手段。 但好像还真没法说千劫不遵守成人之间的潜规则,人家真是个孩子。 背景很大的孩子。 周漪刚才那种仿佛天下在我的气势消失了,她现在反而像是个被突然一锤子打蒙的猴子,愣愣的站在那里。 跑步能成神吗? 好歹是个魂帝了,还是武魂不错的强攻系魂帝,还有个八级魂导师的老公,要是不清楚跑步到底怎么回事,那这脑子大概真出生时被狗啃过…… “孤例并不能代表群体,他们能成神是因为他们……” 她似乎想反驳什么,可说到一半,她忽然停住了。 因为这是以往别人用来反驳她的话,只是都被她以“你凭什么认为学生不行?你在质疑现代魂师理论奠基者玉小刚大师吗?”这句话给堵了回去。 “跑去啊!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等周漪继续反驳什么,千劫笑盈盈的说道,“依照你的说法,跑完了就可以成神了,下一个立在史莱克大门处的雕像就是你!功成名就流芳百世就在此刻,你还在犹豫什么?!” 千劫在笑,微眯的眼睛中,却是一片冰冷。 他从没有手下留情的习惯。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这可是前世的真理,也是万年前一个斗罗道德天花板血的教训。 昨日一通嘴炮是一个人设塑造,也是一个坑,一个针对周漪的坑。 一个让周漪以为拿捏住了,实际上却会陷进去的坑。 他需要在周漪陷入尊严扫地时,递上那么一根看上去可以翻身的绳子,让周漪以为得到了反败为胜的机会,让周漪理智的最后一根弦崩断的绳子。 以及最重要的,给王冬一个确定的可能性,一个勇气。 ——来自于唐三的认可与勇气。 当然,如果周漪真能崩住那根弦,他还有后手。 猎物和猎人的身份转换就在一瞬间,这句话永不过时。 至于周漪有没有可能真跑着跑着成神了,呵呵…… 当一个魂帝开始跑步时,能围绕五百米的史莱克操场跑多少圈?又能跑多久? 以往没人试过,毕竟没哪个魂帝真闲得慌,有那点时间提前熟悉一下魂圣就能做到的飞行不好吗? 现在有人试了,周漪也不得不试。 因为这是她一直以来坚持的说法,赖以为生的理论,因为想帮她说话的都被言少哲拦住了。 学生们在霍雨霖喊出一句“周老师跑啊!”的话后,开始起哄时,周漪不得不跑了。 于是周漪就这样顶着炙热的阳光开始跑了,甚至千劫还贴心的提醒她带上负重。 刚开始学生们还很有兴致的欣赏一个魂帝跑步,欣赏周漪那不急不缓的速度,这很好理解,因为她要跑到成神为止,一开始跑太快后面就扛不住了; 欣赏周漪那时不时抬起来看天的头颅,这就更好理解了,她似乎在寄希望于某些东西能救她。 真的,挺乐的。 后面人群就散了,毕竟说穿了在操场上跑步的是个老太婆,又不是一个发育很好的青春美少女,看多也就没意思了。 千劫也选择了离开,魂师跑步既浪费自己时间也浪费他人时间的行为,不如去图书馆坐着看书。倒是还有个精神小伙一直不嫌热的坐在操场上看着,并且同样时不时抬起迷蒙的眼神看向天空。 是王冬,她似乎在等待什么答案。 …… 天还没有完全亮,只有东边的天空露出了鱼肚白。 这已经是第二天了,千劫站在一零七宿舍的窗前呼吸了口湿润且清新的空气,顺便给自己一零七的舍友们打个招呼。 第一天晚上他们还在为了一张床打了一架,第二天晚上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 男生的友谊就是这么奇怪。 走出宿舍楼后,千劫也得到了答案:一个魂帝能跑多少圈没人数,没人有那个闲心,但跑多久还是可以记下来的——一天一夜。 有些过于短了,但也不算太出乎人的意料,因为魂师也要吃饭,魂力的消耗也需要补充。 周漪也没跑成神,甚至连天地异象都没有,只是晚上下了一点小雨。 她最后昏倒在了操场上,由魂导系的副院长带走了。 “如果我真的做了你说的事,你会改变对我的看法吗?”刚一到昨日抢工修理好的一班教室,精神小伙就顶着乱糟糟的发型兴冲冲的来到了千劫面前,她脸上还带着一种被认可的喜悦。 “你又怎么了?”千劫后退了一步。 “因为我知道了,我家里其实也不喜欢那种小丑行为。”她粉蓝色的眸子带上了一丝洋洋得意,似乎是被人碾压了,现在终于有了抬头希望的喜悦。 “真的吗?”千劫不置可否的绕过了王冬,来到了座位上,顺带把带来的早餐递给了座位上的霍雨霖。 很不幸,一年多的时间,霍雨霖除了个烤鱼外,什么也不会。 “喂,你什么态度?!”王冬怒了。 她的声音很大,引得全班同学回头,但在看清声音来源后,所有人又都转过了头。 王冬啊,那不奇怪了。 “你早上没吃药?”千劫还没说什么,霍雨霖先忍不住了。 “你……” “没吃药自己去买,想吃早餐等会儿我看看有没有剩下的赏你点。” “你想打架是吧?!” “来啊!”桌子一响,霍雨霖已经抬起了手。 “好了,没事。”千劫适时的拉住了霍雨霖,别入学没三天,教室又烂了。 虽然他好像没资格说这话。 第五十五章死小孩 “哥,你别管,我就想不通了,一个男生哪儿来的公主脾气,宿舍他家开的啊,搞得他多金贵似的!”霍雨霖愤恨难平。 此话一出,刚才还和河豚似的王冬瞬间瘪了下去,一个女生住在男生宿舍,怎么看都不像是千劫的错…… 千劫哑然,自己没住分配的宿舍,这两天都去一零七蹭位置并不是多么隐秘的事情。 “安静!”教室外传来的声音制止了即将到来的争斗,是杜维伦。 他站在教室门口环视了一圈,接着将目光放在了千劫这一行人的位置上,意味深长。 “原一班班主任周漪因为修炼出现了问题,以后由我来兼任一班班主任。” 虽然他的语调不高不低,却莫名的让整个教室安静了下来,谁都知道周漪为什么消失了,但这话不能明说。 然后所有人都将目光隐晦的看向了后排靠窗的位置——教导主任担当班主任,个中意味不言而喻。 别人还真不一定压得住入学就闹事的千劫。 “霍雨浩,你跟我出来一下。”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就找起了千劫。 千劫无奈的扶了扶眼镜,起身跟了出去。 现在整个史莱克校区安安静静的,走廊上也没什么人。 “以后我就是一班班主任了,给我个面子。”刚走出教室,看着面前若无其事的千劫,杜维伦颇为头疼。 教导主任还真不一定压得住千劫。 “史莱克也不止有校训,还有校规,你好歹看一下。” 杜维伦的言辞堪称诚恳,虽然无论再多的校规在那条跟脑抽了一样的校训面前都等于白搭就是了。 “老师你在说什么话,我只是个学生,遵守校规乃是理所当然。”千劫的言辞也颇为诚恳,他仿佛真是个好学生似的。 接下来待在史莱克的时间还很长呢,哪有那么多时间精力搞狠活。 ——要搞也得联系上日月帝国再搞。 “行吧,先进去上课。”杜维伦不知道千劫心里所想,满意的点了点头。 堂堂一个教导主任,一个魂斗罗,自然不可能像周漪一样动不动就拉着学生出去负重跑,他的课也不是体能课。 他选择给学生上理论课。 说是理论课,但魂师这玩意儿同样没什么理论好学,来来回回也就是魂环搭配武魂类型,能教的也只有魂兽鉴别方式。 这些同样用不着教,所以课堂上就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情况——老师在上面讲的高兴,下面的学生看似听讲,实则各干各的。 除了少数几个真需要听的。 “哥,你在干什么?”霍雨霖自然属于需要听讲的一类人,千劫则一直在埋头写着什么。 “赚钱。”千劫头也没抬。 “这次写的什么?”霍雨霖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千劫正在写的东西,兴趣来了。 千劫有闲着没事干写小说的爱好,在那一年间她看过不少,而她看完之后千劫会通过特殊渠道往日月寄。 当然,用千劫的话来说是抄的。 “一个死小孩的开挂人生。” 【斗罗里写龙族】成就get! 也无需担心卖不出去,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嘛,就喜欢看这些。 正当霍雨霖琢磨着又有什么看了时,一个小纸团从前方的座位上扔了过来。 霍雨霖面无表情举起了手。 “有什么问题吗?霍雨霖同学。”杜维伦头又疼了。 虽然还不太了解这个霍雨霖什么性格,但入学以来的行为,看样子是个很愿意听千劫话的人。 换而言之,霍雨霖的行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千劫的意思。 “有人干扰我上课,老师!” 杜维伦松了口气,王冬僵住了。 “王冬,来前面站着!” 然后她在讲台旁站了一节课。 下课铃一响她就气冲冲的走到了霍雨霖桌前,又在千劫抬头的一瞬间萎了下去。 “想说什么,说吧。”拍了拍霍雨霖的手臂,示意她暂时别闹之后,千劫看向了王冬。 “就是刚才我说的事,你到底怎么看?”王冬小声地询问,目光中带着点忐忑与期盼。 “用眼睛看。”千劫转过头看向了窗外,“从来没有人可以主导你做什么事,一切来源于你自己的决定。什么都需要看你家里或者别人的意思,那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王冬,一个看似盛气凌人,像是很有主见的人。 只是像是,实际上出身于那种极端父权的家庭和宗门,加上性别不对,无论外在怎么表现,无论那个宗门与家庭怎么宠她,一旦遇到真正的事时,她就完全没了自我,诡异的传统保守起来。 ——女扮男装恐怕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大抗议了,还是在昊天宗和唐三其实没什么反对意见,乐得如此的情况下。 以上来源于千劫结合原著和这几天的观察推断,至少眼前的“王冬”是如此。 比如面对周漪,明明知道负重跑是个扯淡行为,以她表现出来的脾气却还是老老实实接受班长的职位跑了近两个月; 比如明明都女扮男装进入男生宿舍了,却诡异的保留着那一堆让人一眼就怀疑其性别的规矩。 再比如现在,猜想映照到现实,千劫转过头时,王冬眼神却开始闪躲起来,全然没了早上的活力。 所谓的盛气凌人乃至公主病是表象,是伪装。 伪装内里那个没有童年记忆,只有据说高贵无比,早已死亡苍白的残缺灵魂。 反过来说,也正因为其灵魂一片空白,所以可以染上其他的颜色。 “难不成你只是为了别人的看法,或者是你家里的意见而存在吗?”千劫适时的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当你什么时候找到自己的路,拥有了真正的勇气,我会给出看法的。” 还不够,决心还不够,还需要引导,现在也还不是动手的时间。 王冬张了张嘴,脸上流露出了犹豫挣扎的神色,随即咬了咬牙转过身离开了教室,明显又是找谁去了。 “哥,你们在说什么?”霍雨霖看着王冬的背影,小脑瓜上打起了问号,怎么突然又谜语人起来了。 “没什么,一个被人安排了所有人生的死小孩罢了。”千劫摇了摇手中的稿子,“雨霖你不是要看吗?等放学了我们两去魂导系把魂导师等级资格考核一下。” 第五十六章西德来到史莱克的原因 魂导试验区内,千劫看着面前那个有些惊诧的灰发中年人,一向维持在嘴角的笑容维持不住了。 霍雨霖则左看看又看看,也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他和霍雨霖是来进行魂导师等级考核的,只是没想到遇到了熟人。 “西德叔叔,我哥是因为龙爷爷的原因进了史莱克,你又是为什么?”最终,还是由霍雨霖问出了这个三个人都想问的问题,西德这个一年多以前和千劫一起出现的中年人,她还是记得的。 说这话时,她还左右看了看,似乎怕什么人听到似的。 “没事,封号强者还没强到可以隔着一个房间听到声音,更别说这个房间很大很大。”千劫拍了拍霍雨霖,示意她不用那么小心。 眼下这个试验区真的很大,与前世体育馆一样的面积。 紧接着千劫看向了西德,“师兄,你到底怎么回事?如果我记得没错,你现在应该在日月内猫着呢,怎么跑来史莱克了。” “家族因为政治斗争被灭门了,仅有我一人因为当时与你外出幸免于难。别处也去不了,史莱克招揽了我。”西德缓缓的抬起手,蒙住了脸。 他的身躯颤抖了起来,他似乎很悲伤。 “节……”霍雨霖本想安慰一下,但刚吐出一个字,她就看到了千劫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行了,忽悠下外人行,自己人也忽悠啊。” 别人不知道,千劫还不知道吗?西德的家族虽然不大,可也是当年日月政变支持者之一,只要不是放开了作死基本没什么大事。 “你就不能配合一下么,一点意思都没有。”果不其然,随着西德的手放下,他脸上神情不但没有丝毫悲伤,反而有些高兴。 他乡遇故知,总是值得高兴的。 一阵寒暄过后,千劫正了正神色。 “师兄你来史莱克是为了什么?” 西德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史莱克来,必然是有着什么目的。 “你又是为了什么?”同理,千劫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跑来史莱克。 “想在史莱克找样东西,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千劫找了张椅子坐下,同时给霍雨霖扒拉了一张。 “我和师弟你差不多,只不过我是找个人,而且已经找到了。” “喔~”千劫拉长了声音,他大概猜到西德找什么人了。 “师弟你猜到了?”看着千劫脸上若有所悟的神情,西德反倒是好奇了起来。 “徐天然跟我说过,当年铁血起事中有个皇子逃了。” 铁血起事,日月境内对十几年前政变的称呼。 当然,徐天然没和千劫说过这种小事,反而是千劫提醒了徐天然当年的事可能有幸存者。 倒不是千劫对徐和有多大恶意,屁股决定想法,千劫和徐和又不熟,相反他和徐天然挺熟的。 “别和我说,徐天然还害怕一个不知真假的皇子?”说到这里,千劫来了兴致。 徐天然注意到徐和这个人很正常,只是先不说徐和这个皇子回去了能起多大作用,徐天然以一个残缺之身坐稳太子之位,老皇帝那种政变上位的狠人都拿他没办法,会怕一个前朝余孽? “你自己也说了,不知真假。”西德摊了摊手,“如果他真只是一个落难皇子,真的我们也可以让他变成假的。 “可假如他背后站着人呢,我们就不得不在意了。” “那假设他现在背后站的是谁?”千劫问了句废话,他也没问西德怎么确定的,魂师家族里总有一套方法确定血脉,不止武魂。 “你师兄我现在在哪儿?”西德脸上浮现出了冷笑,“这位身负正统血脉的落难皇子,人家现在是史莱克魂导系的明日之星呢。” “所以西德叔叔你要找的人叫什么?”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的霍雨霖,突然出声好奇的问道。 千劫很多事是不瞒她的,但受限于情报不够,很多时候看千劫与人交谈都像是在听天书。 “和菜头,魂导系副院长帆羽的亲传弟子。”说着,西德指了指实验室大门,或者说指向对面的实验室。 那里是帆羽的实验室。 “明白了,弄死他是吧?”霍雨霖立刻秒懂。 西德闻言苦笑了起来:“我一个魂斗罗,马上可以晋级九级魂导师的人,一巴掌拍下去弄死他轻轻松松,可问题是假如史莱克知道其身份呢,我该怎么活着回到日月?” 他又不是死士,要送命也不是这时候送。 “而且落难皇子的身份,能不杀尽量不杀,或者说至少需要他身后确定没有人时才可以杀,不然是会被人拿来做文章的。 “虽然日月皇室现在不怕这个,但也是一通麻烦事。”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徐天然父子本身就得位不正,不怕归不怕,麻烦最好还是别找上门好。 “喔。”霍雨霖懂了,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麻烦,用死人做文章她一年前也见过,某种意义上还算是亲历者。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需要先确定一下史莱克是否清楚和菜头的身份。”思考了一番,千劫则意识到西德现在的麻烦处境。 和菜头身份史莱克高层清不清楚千劫和西德不知道,但做好最坏的打算准没错。 如果知道和菜头身份那就麻烦了,不知道那以上西德所说的麻烦都不是麻烦,是弄死还是找个名义扔回日月帝国处理都方便得多。 可这事也不可能去逮着史莱克高层问。 千劫将目光看向了霍雨霖,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镜花水月催眠和菜头肯定没问题,霍雨霖精神力摆在哪儿,但万一和菜头也不知道史莱克高层是否知道自己身份呢? “混入高层行不行?”霍雨霖举了手,她完全没有正在阴谋算计人的感觉,反倒有些兴奋,或许是玄之又玄的血脉遗传原因。 然而下一刻她脸色就尬住了,因为已经有人反驳了她的建议。 那个声音来自于脑海——霍云儿。 等到千劫看傻子一样的看过来时,她也反应过来为什么了。 她和千劫或许可以混入高层,但这个时间会很久很久;西德更不行,无论他来到史莱克的理由多么光明正大,日月那边的布置多么天衣无缝,他始终是个日月人。 哪怕西德走狗屎运当上了魂导系院长也始终是外人。 第五十七章办法 史莱克魂导系试验区十一号房间内,一大两小陷入了沉思。 “要不师兄你还是回日月吧,麻烦也就麻烦了,相信徐天然父子花点手段也能解决。”千劫最终也只能给出这个办法,因为他们真赌不起。 “也只能这样了。”西德也只能苦笑,一个快晋级九级魂导师的八级魂导师,和一个前朝余孽惹出来的麻烦,相信徐天然闭着眼睛都会选魂导师。 力量才是真的,麻烦也只是麻烦。 “不,有办法,就看哥你敢不敢冒险了。”霍雨霖抬起头,嘴角挂上了和千劫一样的同款笑容。 “???”两个男性一脸问号。 “打草惊蛇,哥你教过我的。” “说吧。”千劫揉了揉太阳穴,他大概明白什么了。 有个身为普通人却把各种手段玩出花来的亲妈跟着真好。 “和菜头在史莱克最亲近的人是谁,或者说假设史莱克知道其身份的话,最有可能的保护者是谁?” “帆羽。”说到这里,西德也反应了过来。 “如果这个保护者死了呢?”霍雨霖嘿嘿一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嘶。”西德看向了千劫,眼神里的惊诧意味很重,大致就一个意思:“你怎么教的?” 霍雨霖剩下没说的话很清晰了,如果史莱克知道和菜头身份,那么保护者死了之后会立刻派另一个保护者或者其他动作,如果不知道,那就一切好说了。 这是一个逻辑漏洞,帆羽一个八级魂导怎么看都比和菜头一个魂尊重要,站在史莱克的立场和正常的思维模式上,但对日月的意义则完全反过来了。 同样是死,同样可能甩锅日月帝国,帆羽日月可以完全当个屁放了,徐和这个前朝余孽就不行。 “接下来就看哥你敢不敢冒险了。”霍雨霖紧接着看向了千劫。 实力最高的西德反而不能动手,因为他是日月人,无论史莱克会不会怀疑到他,他最好别有任何在场证明——尽管魂师做事其实并不需要什么证据。 而拥有梦蝶魂骨技的千劫,毫无疑问是在史莱克内杀人的最佳选择。 “我当然敢做。”千劫站起了身,“只是你是不是有点过于相信你哥我了,搞死一个八级魂导师,你哥我还没那本事。” 魂导师不同于传统魂师,传统魂师只要不是封号斗罗,不开武魂一刀子下去照样能捅个对穿,千劫也有办法在其没有防备之下,武魂都开不出来就归天。 但魂导师这玩意儿真不行,鬼知道一个魂导师身上有多少自动触发式的防御性魂导器,这几乎是每个魂导师随身携带好吧。 “哥你真的没有?”霍雨霖眨了眨眼睛,眼睛里全是笑意。 千劫哑然。 “好吧,我有,只是不太想用而已。” 说完,千劫摘下了手套,四滴血液飘到了西德身前。 “就麻烦师兄你了。” 再强的魂师,也锻炼不到身体内部不是? 还是那句话,以往不是没有魂师想到被人内部爆破的可能,只是这种可能性相当于没有——在千劫吸收梦蝶魂骨以前。 “只不过我不会现在动手,毕竟是个八级魂导师,魂导系的副院长,死了动静还是不小的。 “等一段时间吧,等个可能的大动静,到时候甚至不会有人怀疑到我。 “师兄你做好接任史莱克副院长的准备就行,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学生了。”千劫拍了拍西德肩膀。 接任副院长这是毫无疑问的,史莱克内现在连上西德就三个八级魂导师。 或许他不会被史莱克真正接纳,但只要顶着那个名头就行——堂堂史莱克魂导系的副院长,连八级都不是,那也太丢人了。 这也是为什么弄死了帆羽,只要有不在场证据,西德就很安全的原因。 西德拿出了个瓶子,珍而重之的收下了那四滴血液。 “我要是当上了副院长,一定在史莱克待到你们兄妹毕业,然后极限单兵计划就选你们兄妹两了。”许是烦恼已久的事情见了曙光,他又开起了玩笑。 “不是,什么极限单兵计划?”千劫惊了,原著有这玩意儿不奇怪,咋现实还来,史莱克也不像全员蠢货啊。 “简单来说,用所有资源,堆出一个既是九级魂导师,武魂战斗能力也能首屈一指的强者。” “谁这么蠢?”霍雨霖也惊了。 先不说被培养人有没有这个精力,将所有希望赌在一个人身上,这真的是个顶级势力? “我。”西德冇得了笑容,顺带指了指自己,“准确的来说,是帆羽提出想法,我帮他完善的。” “师兄你该不会想靠这种蠢方法拉低史莱克魂导器发展水平吧?” “你才是蠢货,设立一堆项目骗经费而已,你在明德堂又不是没见过。”西德血压高了,“还有,你们两个不是来魂导师等级考核的吗?赶紧考!” …… 魂导师等级考核这事也不复杂,当场手搓一个相对应等级的魂导器,制造者使用一下就行。 千劫花了半天弄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偶出来,没啥特别作用,只可以模拟一下自己的魂力反应而已——西德登记了四级魂导炮; 霍雨霖倒是没那么多花活,老老实实的弄了个两级魂导炮。 这考试对于他们两个来说,真的很简单。 接下来的时间里就几乎没什么大事了,千劫没精力搞大活,老老实实写书修炼,晚上摸黑满史莱克溜达,再时不时给王冬灌输点人生的心灵鸡汤。 他没遇到突然武魂不受控制的发疯学姐,也没遇到什么大美人进而引发冤大头打赌;霍雨霖也没有,只是一天老老实实的修炼看书,与狼宝儿出去逛逛街,没出门去卖烤鱼——毕竟她现在又不缺钱,至少日常用度的钱不缺。 直到一个月的时光悄然行过,新生考核的到来。 毫无疑问,千劫与霍雨霖、狼宝儿一队,毕竟无论霍雨霖实际战斗力如何,纸面数据上她依旧是个魂师,这队伍配置很均衡,班主任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辅助系、控制系、强攻系的配置也很合理。 “如果我真的去把那个雕像拆了,会发生什么?”新生考核的前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千劫又撞见了王冬,或者说王冬主动来找的他。 她依旧眼中饱含困扰于纠结,心底有莫名的声音在告诉她不止拆了个雕像,可她想不到究竟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让史莱克不再有不能宣之于口的错误,这不很好吗? 她这一个月都在这个过程中纠结挣扎。 “会让正确的回归正确,错误的回归错误,会让历史正本清源。”在宿舍的灯光下,千劫笑得很温和,“以及,你会成为英雄,敢于指出错误并纠结错误的英雄。 “所以,你想好了吗?这个过程会有很多人反对,也可能很痛苦。” 王冬的眼里有光。 第五十八章闭上眼睛 很快,新的一天到了,千劫也和霍雨霖、狼宝儿来到了考核区。 “哥……”刚一到三十三区,霍雨霖就抓住了千劫的手,看向斗魂台的蓝色眼睛里略有一丝惊慌。 人太多了,也太闹了。 是的,哪怕考核区内其实也是有观众的,除了史莱克的学生与老师们,还有大量的史莱克城居民和外来人——经久不衰的斗魂意义就在于此。 站在台上的魂师享受胜利与荣耀,台下的观众享受极致的视听体验。 千劫环顾了一圈,捏了捏霍雨霖的小手。 他知道霍雨霖不适应在哪儿,不是因为人多,霍雨霖并不社恐,只是因为这么多人眼下打擂台,她有些不适应,或者说尴尬? 而且严格来说,霍雨霖从小到现在十一岁,几乎没和魂师打过——就那么几次见世面,还是千劫摆平了才让她动手,所以对与魂师作战不自信很正常。 “按照我们一开始计划好的做就行,实在不行闭上眼睛,等上场再睁开。”说着,千劫真的走到了霍雨霖身后,伸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一如一年多以前。 霍雨霖又想到了那一夜,她的妈妈依旧在,她并未真正永远失去,那一夜的哭泣只是徒增烦恼;与上一次的悲伤不同,这次的心情很奇怪,形容不出来,像是微微发涩的柑橘,酸酸的甜甜的,随着时间在口腔中慢慢晕染开来,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而发涩,又因为一些动作而泛甜。 她不止一次的拥有这样的心情。 只是轻轻的咀嚼,咀嚼着这份心情,慢慢的回味,她便觉得欢喜。 不明白,说不上来。 但她确实忽然安心了下来,因为有人站在她的身后。 持续到走上高台,裁判宣布比赛开始,那只手再次松开了。 “可以睁开了,这是你的舞台,我的女孩儿。”有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睁眼,便是结束。 …… “胜者,一班霍雨浩团队。” 随着裁判的一声宣布,斗魂场内响起了声嘶力竭的呐喊声,尽管没有绚烂无比的魂技,没有斗智斗勇的团队策略,这场斗魂依旧令他们欢呼不已。 看着喧闹无比的斗魂场,作为裁判的王言苦笑着摇了摇头,老实说,这场战斗并不符合正常的斗魂要求——都没给观众们呈现出精彩的表演,叫什么斗魂? 只不过观众们愿意欢呼,也就随他去了。 然后将目光转向了斗魂台,看着台上引发欢呼的队伍,眼中也闪过了一丝狂热,这种碾压似的战斗一场可能引人不满,但场场都是如此呢? 强大者,永远值得尊敬与欢呼。 武魂里最为神秘的本体武魂,还是最为诡异的精神系本体武魂,果然强的不可思议。 新生考核比赛已经经过了三天,循环赛结束,而霍雨浩团队的战绩是全胜——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全胜,是秒杀。 比赛一开始,作为团队中魂力等级最低的霍雨霖武魂一开,那个闪瞎人魂师眼睛的白环一亮,作为裁判的王言就可以宣布结束了。 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作为团队里攻坚手的狼宝儿冲上去把人踹下台就完事了。 简单且粗暴,诡异且快速,这是这个团队给人的第一映像。 强大得让人怀疑,那真的只是个白环? 正如另一个看起来魂力等级最高的辅助系白环魂师,至今除了给队友添加增益外还没出过手——没人觉得入学就把全班打趴下,进而名传史莱克的人,会是一个简单的辅助系魂师。 “霍雨浩同学,请留步。”眼见霍雨浩三人走下斗魂台,即将离开,王言立刻出声挽留。 “王老师,有什么事吗?”听到声音的千劫停下了脚步,转头疑惑的问道。 “我有个比较突兀的请求。”王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看向了霍雨霖,“能不能给我讲讲你的武魂,本体武魂老师我也很少见到,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霍雨霖闻言看向了千劫,王言也看向了千劫,千劫点了点头,只是说说而已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当然,还有霍雨浩同学你的武魂……”说到这里,王言的表情颇为纠结,委实是那武魂名字有些过于那啥了。 “就在这儿说?”千劫倒没什么感觉,既然要在史莱克混一段时间,隐瞒就没意义了。 只不过千劫左右看了看,这明显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是我疏忽了,请移步。”王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以他以往沉浸武魂研究的行为,他估计是真没想到这个。 随即王言便急匆匆的带头先行,穿过喧闹的人群,来到了一个类似休息室的地方。 “我想问问,霍雨霖同学你究竟是怎么做到开场秒杀三个大魂师,或者说你使用的魂技是什么?”刚一到地方,还不待一行人坐定,王言便直奔主题。 “镜花水月,一个催眠对手视觉和听觉的魂技。”霍雨霖没说,千劫便替霍雨霖回答道。 四个魂技的事实穆恩或许清楚,但穆恩都没说什么,千劫和霍雨霖也没必要到处张扬,人们只需要知道那不是一个简单的白环就够了。也没必要说精神共享,毕竟现在霍雨霖不是那个除了唐门身份一无所有的人,不需要靠魂技的稀有性搏出位和资源。 她也不是绑定了史莱克,至少霍雨霖是这么觉得。 “是吗?”王言失望之色溢于言表,过往的武魂研究经验告诉他,能够以十三级魂师的修为秒杀众多史莱克大魂师的魂技,不可能仅仅是个白环的眼睛精神系武魂那么简单。 要知道,能进入史莱克的学生或许各有差异,但本质上已经是筛选过一遍的了,武魂绝不是什么路边的阿猫阿狗,他们或许没有精神系来得诡异,但也不可能见面就被秒杀。 可人家明显不愿意说。 也是,没哪个魂师愿意把所有底牌都对陌生人尽皆言明,能说出魂技已经是信任极大的表现了。 想到这里,王言失望的情绪稍微缓解,看向了千劫:“那不知霍雨浩同学能不能给老师我看看你的武魂?” 第五十九章破邪的盘龙棍 千劫倒没什么可介意的,他自己都还没搞懂这个第二武魂,王言要真能看出点门道来,他反而要谢谢王言了。 这被千劫命名为新华字典的武魂其实是有几分说头的。 比起第一武魂那种像是带有自我思维一般的诡异情况,千劫其实更搞不懂自己的第二武魂——一个看上去像是辅助系武魂的强攻系武魂。 是的,新华字典其实是个强攻系器武魂。 它只是魂技看上去全是辅助系魂技,这并非多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再强的强攻系武魂也有那么一两个可以归类到辅助系里的增幅魂技,比如白虎武魂有个白虎金刚变…… 类似千劫这种可以增幅于自身,也能作用于其他人的增幅魂技,某些强攻系武魂里也有。 只是比较少见,千劫并非完全第一例。 但像千劫这种从获取第一个魂技开始,且所有魂技都是增幅类魂技的武魂,还真是第一次见,或者说,能查到的魂师记录和传说里的第一例。 “霍雨浩同学,你确定不改改你上报的魂师类别?”看着那本带着精金撞角以及锁链仿佛流星锤一般,两寸见方的书本,王言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事实上稍微有点魂师常识的人都看得出来,千劫的武魂是个强攻系武魂,更别说他这个研究了武魂大半辈子的老师了。 虽然做不到解剖魂师去研究武魂本质,但各类武魂的记载和区别他心里通透——这里就有一个辅助系魂师们很少宣之于口的点:辅助系武魂除了食物系魂师外,其实做不到武魂实体化。 讲道理,都是两颗眼睛一个鼻子,并不是辅助系魂师就都比千劫少发育了一个脑袋,想不到给自己上一套增益,直接上去欧拉多个输出位。 而是他们做不到,不能像器武魂一般实体化,又不能像兽武魂一样附体,增益上满也就比普通人强得有限。 “老师,这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难不成登记了辅助系武魂,我就不能用它来进攻了?”千劫对此不置可否,“而且这是战术的一环,不是吗?” “行吧。”王言无言以对,“能释放一下魂技让老师体会一下么?” 千劫点了点头,随着一阵令千劫脚趾扣出三室一厅的魂咒响起,王言倒吸了一口凉气。 过于强了,恐怕没有霍雨霖诡异的精神系本体武魂,也能横扫循环赛——非要找个大致形容的话,就是千劫一个魂尊的魂技,都能让他一个魂帝感受到一丝增幅。 而且看千劫面不红气不喘的样子,说明压根没用全力。 只不过…… “霍雨浩同学,老师能冒昧问一下,你出身于哪个家族?”他并没有如同其他人一般,第一时间询问起魂技来源于何种魂兽,反而就那么死死的盯着千劫。 “你是否有魂骨?你的魂环真的只是白黄黄吗?或者说是否伪装过?” 休息室内忽然为之一静,外面考核区的声音仿佛正在远离这个休息室,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千劫忽然轻笑了一声,后退了两步将霍雨霖和狼宝儿护在身后,扶了扶眼镜:“王言老师,问问武魂和魂技还行,你是怎么联想到魂骨的?” 魂师界,你可以透露武魂,甚至对比较信任的人透露魂技,但魂骨…… 过了无数岁月,魂骨并没有随着时光而烂大街,依旧是能引起人心深处最大恶意的珍宝。 无关千劫有没有魂骨,当王言问出这个问题来时,如果这里不是史莱克这个学院,恐怕已经拔刀相向了——因为当有魂师这么问出来时,他并不在乎你有没有,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是因为总喜欢眯者眼睛的缘故,没人看得出千劫的情绪如何——大概不是什么好情绪就是了。 “是老师冒昧了。”王言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迅速举起双手,以示自己没有恶意。 “霍雨浩同学你的武魂强度堪比那些传承久远的武魂,你应该不是出身平民;你的魂技也过于强大,很多千年魂技都比不上你的魂技强度,与万年魂环提供的魂技强度差不多。但按照你的魂力等级以及年龄来看,你应该承受不了万年魂环,所以老师推测你有魂骨。” 他开始连珠炮似的解释起了自己那么说的原因,似乎怕千劫误会,“老师我从小就研究武魂和魂技,看出这些来并不奇怪。” 休息室内的气氛终于不那么紧张了,可千劫也没说什么,话聊到这份上,也就几乎聊不下去了。 霍雨霖则拉了拉千劫的衣袖,千劫现在情绪不怎么美妙,甚至带着一股隐晦的杀意,她能够感觉得出来。 她也能理解这种情绪的起因,换任何人被陌生人一口道破最大的秘密,第一反应也是弄死那个陌生人。 直到千劫已经打开休息室的大门,他的嘴唇才动了动。 千劫诧异的回过头,却也并未说什么,只是杀意一瞬间爆发开来,又瞬间沉寂了下去。 无他,王言在魂力传音,内容也不复杂——“知道盘龙棍吗?破邪的盘龙棍。” 能够一眼就说出那么多东西,看来不仅仅是经验的原因。 王言不再说什么,就那么默默地注视着千劫三人离开,似乎要将刚才在书上看到的那几个文字或是符号映在心里。 …… 依旧是图书馆,千劫的三人小团体正在看书,只不过千劫手里还拿着自己的第二武魂。 书,当然是有字的。 只是千劫看不懂——虽然是他的武魂,但他真看不懂这玩意儿,上面的金色字符与他所知的任何一种文字都不像,包括斗罗的文字。 他也找过伊莱克斯参考,伊莱克斯表示记忆没恢复完全,看不懂…… 事实证明了,这些字应该是具有一定特殊含义的。 王言就是看到书籍打开后的字符,才问出了那一堆堪称扯淡的问题——这一个细节千劫还是注意到了。 “哥,找不到。”霍雨霖轻声打断了千劫的思考。 抬头,狼宝儿也摇了摇头,示意没有找到相关记录。 他们正在找东西,或者说找相关的记载——破邪的盘龙棍,王言最后的话千劫比较在意。 第六十章史莱克等于酒厂 盘龙棍,一个很常见的武魂——十个棍类高级武魂里,不敢说五个都叫这名,至少也有两个,连上那一堆低级的棍类就更多了。 毕竟直接武魂棍子叫出去也不好听不是? 原著更是堪称龙套专用武魂,连着斗罗上下几万年都有出场。 千劫前世不是没有大佬推断过那几个时间间隔万年的盘龙棍之间是否有联系,但怎么说呢,除了个武魂名字他们彼此之间其实并没有绝对性的证据,证明万年前的两位武魂殿供奉和万年后的千古家有血缘关系。 唯一一个勉强算得上联系的,也只有两者之间那在比烂世界里种花家穿越者看来算亮点,实际动不动就被扣上野心家之名的行为。 原著哪怕有决定性证据,千劫大概率也会参考现实后再选择性的相信——原著还说唐三冰清玉洁十全圣人,玉小刚智慧天下第一呢,千劫信还是不信? 现实里盘龙棍这武魂挺多的,谁说得准人家一定有关系呢? 当然,盘龙棍之间其实有区别的,一般都会在前面加上xx,比如千钧盘龙棍之类的; 再比如万年后千古家的盘龙棍,其实真正全名应该是破邪盘龙棍。 所以千劫三人来图书馆找资料了。 虽然史莱克本质并非一个学院,可至少表面上它的学院工作还是到位的,图书馆内或许关于历史之类的记载,站在不同的立场上看就是个笑话,但武魂之类的记载一定很清晰。 而一万年后大放异彩,乃至占据大陆巅峰家族一席之地的破邪盘龙棍,不可能在一万年前寂寂无名,史莱克图书馆里或许就有记载——在这个邪魂师泛滥的时代,破邪属性武魂怎么看都应该有点名气。 王言最后的魂力传音,更是说明破邪盘龙棍现在已经存在了。 那么,这样一个万年后持有者动辄就是超级斗罗的强大武魂,现在会一点儿记载乃至信息都没有吗? 真没有,至少千劫三人翻了一下午没有,直到图书馆要关门都没找到相关信息,甚至连盘龙棍这种武魂记载都很少。 “你们在找什么?”在图书馆老大爷的催促下,千劫三人正准备离开时,如山间清泉般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转过头,以千劫饱受信息轰炸和纸片人老婆冲击的审美,都不得不露出惊艳的目光——正所谓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似整个图书馆的光华都淡去了,只余一抹绝色。 随即千劫就反应过来这人大概是谁了,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抹怪异的情绪:贝贝是审美异于常人吗? 唐雅千劫见过,虽然长得不差吧,但比起眼前之人来说,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虽然暂时还没见过所谓的外院第一美人,以及内院的那几个记不清名字的邪魂师战绩点,但混了十多年的千劫好歹是见多识广,能让他都惊艳的女性,恐怕史莱克就那么一两个了。 “我叫张乐萱,穆老让我过来的。”接下来的自我介绍,说明千劫猜对了,“千劫……” 她甚至说出了千劫的真名,以证明自己的身份——整个史莱克,现在知道千劫真名的恐怕也就穆恩。 只不过她的脸色现在却有些尴尬,“你作为穆老的弟子,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学弟或者千劫都行,只是我什么时候拜穆老为师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下意外的换成千劫了,他什么时候还多了这个身份。 “穆恩老师说,你既然是龙老的徒弟,也是他的徒弟。”张乐萱一边示意图书馆老大爷别急着催促,一边松了口气,莫名比一个年纪比自己小很多的男生小了辈分,确实是个麻烦事。 千劫神色愈发怪异了,他要不要解释一下,他虽然和龙逍遥有着师徒之实,但确实没师徒之名? 当然,打蛇上棍,既然有了这张虎皮,为什么不用?穆恩弟子在史莱克大可以说是百无禁忌。 “能不能给学姐说一下,你们在找什么?” “关于一些武魂的记载,盘龙棍的。” 既然已经在人家地盘上翻资料了,千劫也没想着瞒过谁,找个武魂记载而已,对于魂师来说是很正常的事。 “盘龙棍吗?不知学弟你要找什么类型的?”张乐萱略微沉吟一番后才开口,“史莱克的图书馆经历过几次整理,有些地方可能有所疏漏,而我从小就在史莱克,有些记载我或许会有些映像。” “具有破邪属性的盘龙棍。” “这,学弟你还真是找对人了。”张乐萱闻言微微一怔,该说太巧了吗? “因为破邪属性的武魂确实很少见,恰好我有一些映象。” “那就麻烦学姐了。”千劫倒没什么好奇怪的,还是那个理,别管邪魂师为什么泛滥,但至少明面上邪魂师是世界一大害,而破邪、神圣这类稀少却又能对邪魂师有所压制的武魂,谁都会映像深刻。 更遑论史莱克武魂系的副院长蔡媚儿武魂正好是破邪龙魂枪,没道理不注意到这个具有同样属性,且同样具有龙魂的武魂。 然而片刻后,在图书架上翻了一圈的张乐萱对着千劫露出了抱歉的神色,“抱歉,看来是几次图书整理之中遗漏了。” 千劫倒是早有预感,未露出失落之态,只轻轻摆手,“没关系,已经很麻烦学姐了。 “倒是还要浪费学姐一些时间,学姐能否回忆起部分记载?” 张乐萱点了点头,“嗯,我确实还记得部分。” “哦?愿闻其详。”千劫顿时精神一震。 “按照我当时看到的记载:破邪属性的盘龙棍,与某个神秘龙族签订契约从而有了破邪属性,也因武魂原因受到邪魂师不计代价的针对,家族隐居于极北之地。” 千劫微微一愣,眼角余光看向了一脸好奇的霍雨霖。 该说巧合还是气运之子?他们接下来的目的地,正好是极北之地来着。 “怎么样,对学弟你有所帮助吗?” “谢谢学姐。”千劫迅速收起了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我还有一个问题,负责整理史莱克图书馆的是谁,连这么重要的武魂都能遗漏?” 他需要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 “额。”张乐萱露出了尴尬的神色,“最近几次图书馆整理都是王言老师在负责,但也不能怪王言老师,毕竟持有这个武魂的家族,确实从未有人见过,恐怕只是个传说。” 千劫拱了拱手,怎么说呢,这史莱克还真是千疮百孔,看似一脸老实的老师都能给人一个小惊喜。 “学弟你不好奇我是为什么来找你的吗?”似乎是气氛有些尴尬,张乐萱迅速转移了话题。 “为什么?” “穆老让我告诉你,淘汰赛别想着上台就认输,让他难做。 “还有,好好表现一下,不要老是躲在女孩儿后面当个辅助系魂师,他有惊喜给你。” 额…… 千劫还真想着上台就认输,看看史莱克会不会真把他们这个循环赛大放异彩的小团队当普通学生放一边来着…… 第六十一章物理眩晕 既然极限斗罗都发话了,再玩那套一闪而过的想法就是存心让老人家难做了。 所以新生考核淘汰赛千劫不得不认真了一些,也确实需要认真一些了,能进入淘汰赛的选手,别管他是不是只打擂台,至少武魂强度摆那儿,不会还被霍雨霖一个镜花水月秒杀了。 比如眼前三个小姑娘的队伍,人家一上台就都在避免与霍雨霖的对视——没人知道霍雨霖能秒杀什么水准的魂师,现在也没有精神力境界的说法,但不妨碍对手根据过往战斗看到霍雨霖眼睛就失神的情报作出应对。 擂台赛又不能杀人,这找几个被淘汰的新生问问就清楚,他们也乐得给淘汰他们的胜利者找点小麻烦。 这也是战术的一环。 当然,重视情报不止对面会,千劫他们也会,比如眼前三个小姑娘的团体分别叫宁天、巫风、南宫允儿。 千劫对这个团体印像挺深的,毕竟好好的一个百合花开,硬是弄成了…… 印象深刻归印象深刻,该动手时千劫可不含糊。 “仇忾无涯……” 随着裁判的一声“比赛开始”之后,千劫立马接上一个三连击,收获了台下一堆惊呼,毕竟特效真滴好看,至少值票价了。 而在千劫念魂咒的空隙之间,宁天团队中的南宫允儿已经迅速接近了霍雨霖。 这毫无疑问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虽然能通过规避视线让霍雨霖完全当个看上去的吉祥物,但谁能保证一场战斗中完全不与霍雨霖对视呢? 她始终是个潜在的威胁。 “老钱你信那是两个十年魂环吗?”看台上,言少哲正对着魁梧的男性问道。 新生考核淘汰赛,也可以称作核心弟子选拔赛,没道理史莱克两大系的院长不在。 “哼,老言你别睁着眼睛说瞎话,那哪怕真的是两个十年魂环,也是最特殊的十年魂环。”一头白发如同钢针的钱多多冷哼了一声,目光却一直注视着霍雨霖。 千劫的特殊性不必再言,没人觉得一个以魂尊之身干翻一班人的人是个简单的白环,哪怕看上去是白环;而霍雨霖,别真把一群超级斗罗当瞎子,他们或许看不出精神力怎么运行,但感应总是能感应到的。 毕竟到了超级斗罗这一步,再怎么不修精神力,精神力也差不到哪儿去。 换而言之,霍雨霖开着的精神链接,以及凝结在脚底的风元素,他们感觉得到。 “精神系啊,你怎么不抢人了,她可是无比适合你魂导系的天才。”言少哲感叹道。 “抢?你怎么不抢,他们两兄妹去哪儿穆老说了才算。”钱多多沉默了一下,“而且,他们的身份你们武魂系应该查清了吧,毕竟你们武魂系人多。” 大势力除了圣灵教,都要求一个身家清白来着,哪怕千劫和霍雨霖是穆恩介绍入学院的也要查,这是流程。 “查不到,没哪个家族是这两个武魂的。” 当然,受限于斗罗这种信息传递水平,查一下武魂相对应的家族就了不起了,一般来说通过武魂查出身也很少出疏漏。 “但他明显不可能是平民出身,或者说至少也是之前受过相当高等魂师教育的人。” 言少哲的目光在千劫身上流连,这是实话,同样受限于斗罗这比较扯淡的情况,平民等于文盲,等于没见识,也很少有平民魂师就是了。 而千劫,入学就知道周漪好解释,因为周漪在魂师界是真小有名气的。但见识这东西,怎么瞒都瞒不过别人,千劫也从未想着瞒谁,毕竟这玩意儿,一个细节一句话就能透露出问题,不如不瞒,坦坦荡荡简单点好。 他也没兴趣演眼睛里带着纯真的少年,然后装x打脸。 “所以我去询问过穆老了,穆老只说他是来自日月。”说到这里,言少哲面色有些古怪,“恰好,日月也有那么一个白发的天才魂导师,名声还不小那种,老钱你这个魂导系院长应该听说过。 “这个天才的天才之处不在于他魂导师知识学习有多快,而是在于他提出了一种完全不同魂导技术的风格。 “现在已经遍布日月帝国境内的魂导列车以及魂导工厂,据说就是这个天才的首倡。 “当然,我只是怀疑。” “我但愿他就是那个魂导师天才,那样史莱克赚大了。”钱多多耸了耸肩。 “你就不担心他是日月派来的卧底?”言少哲好奇的问道。 “史莱克这么多封号斗罗,怕一两个卧底吗?”钱多多一脸古怪的看着言少哲,“还是穆老介绍进来的卧底?再说了,你武魂系新生抢着加入,有没有考虑过我魂导系的情况? “就我魂导系那小猫两三只的情况,我恨不得日月帝国多派几个卧底来,至少卧底期间,对魂导系的技术水平提升和收入提升是真的。” “别贫了,快结束了。”一旁干练的女性忍不住制止了两人的交谈。 比赛场中就在几人的交谈间,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狼宝儿靠着千劫的三个增益以大魂师之身,对抗巫风一个魂尊,甚至略占上风;而突袭霍雨霖的南宫允儿,她面前之人已换成了千劫,霍雨霖正缩在千劫身后。 砰! 书本的重量南宫允儿结结实实的感受到了,原地转了两圈,晕过去了。 “七宝有名:解!……” 站在后方的宁天露出绝望之色,连着几道光芒落在了南宫允儿身上,却没有任何效果。 “物理眩晕,姐姐,别浪费力气了。”千劫略带怜悯的甩动起了锁链。 宁天在巫风诧异的目光中,无助的举起了双手,这还打个锤子! 接下来几天的比赛自然是剧目重演,硬实力在这儿,不需要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战术——三个万年魂环,一个百万年魂环,三个高级武魂,共计八个能用的魂技,打最高千年魂环,七个魂技的团队。要是这还打成个势均力敌险象环生,千劫三人小团队可以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死。 “这次大赛里,值得我们注意的应当就只有新生五班的许华斌团队以及王冬团队了。”这天三人小团体在史莱克城内找了家餐馆聚餐,桌上狼宝儿颇为兴奋。 一个月前随时可能被淘汰的新生,一个月后已经眼见核心弟子在即,换谁都兴奋。 “据说他们拥有一个祖传的武魂融合技,且就是初代史莱克七怪拥有的武魂融合技——幽冥白虎。”当然,兴奋之余,狼宝儿还是比较注意情报的。 讲到这里,她甚至有些担心,毕竟幽冥白虎的名声真的很大,她也没见过武魂融合技这东西。 “武魂融合技吗?”千劫侧头看了一眼报仇雪恨般干饭的霍雨霖,“不用担心,我有办法应对。” 狼宝儿左右看了一眼,一拍脑袋,“对喔,你们是兄妹,应当也拥有武魂融合技。” 亲缘关系很近的人之间,大概率拥有武魂融合技,这是毫无疑问的。 “哥,武魂融合技我们有吗?”霍雨霖抬头茫然的看向了千劫,她咋不知道。 “有啊,吃完饭和我去操场一趟,我们试试。” 第六十二章地狱笑话 武魂融合技,堪称刷好感的巅峰技能之一,别管之前什么关系,一个武魂融合技刷上去,不想关系好都难——这句话是放屁。 因为它把因果颠倒了,至少现实是把因果颠倒了。 是首先关系好,才有可能有武魂融合技,虽然关系好坏其实很玄学。 毕竟人心隔肚皮,谁还没个心之壁呢?说不准上一秒还甜甜喊哥哥的女生,下一秒就觉得你是这世间最讨厌之人。 所以说武魂融合技其实并不玄学,它其实和灵魂息息相关——灵魂频率高度一致之人,关系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以上结论来自亡灵天灾.灵魂大师.伊莱克斯武魂研究的部分结论。 “哥,该怎么做?”操场上,少女的身子站在月光中,纤细而修长的手指止不住的捻着衣角,红透的脸庞如同花朵一般,美不胜收。 “让我想想。”千劫陷入沉思,实际上却是忙着场外求援。 “伊老,伊老,我该怎么做?!” 不是伊莱克斯说他与霍雨霖有武魂融合技的可能,他抽疯了才夸下海口。 “释放武魂,然后试着精神力交融。”精神之海内,传来了伊莱克斯叹气的声音。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你还要加点仪式不成,用你的话来说,生活总要点仪式感?” 仪式感是不需要的,至少这里不需要,共同释放出武魂已经足够仪式感了。 但千劫总觉得缺少点什么,直到第二天上台后,看着对面那个比赛一开始就抱在一起的少年少女,他才恍然大悟。 缺少了这部分过程,挺好的——这不亚于公开处刑。 “幽冥白虎!”许是通过之前的情报得知到了千劫团队并不好惹,所以许华斌团队上台就和身边的女孩儿抱在了一起,喊出武魂融合技的名字之后,武魂开始交融。 千劫转过头看向了霍雨霖,他有点担心霍雨霖的心情状态,毕竟对面的许华斌,原名戴华斌来着。 霍雨霖只是微笑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虽然用哥你的话来说,这有些地狱笑话,但我确实没有必要仇恨于他。” 精神链接之内,响起了霍雨霖的声音。 她知道一切,千劫从不瞒她,除了那个莫名未知的目标。 “因为,至少我还有妈妈。 “而他妈死了。” 霍雨霖顿了顿,看着对面那身形巨大,气势骇人的幽冥白虎,眼神之中带上了些许怜悯。 “当然,当年的事小怨气我还是有的,所以……” 说到这里,她忽然一顿,似乎在酝酿情绪。 “你妈死了。” 这是陈诉事实,也是现实之中响起的声音。 幽冥白虎半人高的眼瞳中人性化的一愣,紧接着就是止不住的暴怒!巨大的身形带着狂风直冲霍雨霖! 霍雨霖张开了双手,似要将什么拥入怀中,她天蓝色的眸子带上了光芒,紫色的光芒——与一旁亮起的金色光芒交相辉映,逐渐融为一体将两人身形隐去,直到带起漫天星光。 真的是一片星光,紫色为底,金色为点缀。 有狂龙居于星空中,锁链穿透筋骨束缚,鳞片上尽是战争的痕迹。 它低着头,似死亡,亦似在沉默。 直到白虎冲到身前,似要挑战霸主的威严。 龙,睁开了双眼。 “伪典——焉龙啸!” 宏大的声音在斗魂场中回荡,星光洪流直冲白虎,带起无尽的狂怒! 下一刻,身上似燃烧起火焰的老者面色凝重的站在了已经半跪于地的许华斌和朱露身前,看向已经解开武魂融合技的千劫兄妹二人,眼里尽是凝重。 许华斌和朱露看向对面兄妹的眼神,则是充满了恐惧——他们的武魂融合技被强行解开了,并不是受到了攻击,仅仅是那浓郁的龙威,就已经令他们维持不了武魂融合技了。 “可以宣布胜负了吗?”千劫的脸色略有些苍白,装x的代价是昂贵的——至少魂力是被榨干了。 “下次不要对同学使用这么危险的武魂融合技。”言少哲若有所思的看着千劫二人,“我宣布,霍雨浩团队获胜!” “他们也用了。”霍雨霖翻了翻白眼,“难不成您老指望我们一个魂师,一个魂尊抗衡幽冥白虎,等着挨揍吗?” 言少哲的嘴角抽了抽,难不成他要告诉这对兄妹,你们的武魂融合技已经能把我一个超级斗罗手给打出白印了?威力实在太大了? 虽然有他一开始托大,并未开启武魂,靠肉体硬抗以及龙威过于浓郁的原因。 “你们的武魂融合技,威力有些过大了,不是次次都有超级斗罗能救场的。”最终,他也只能这么说。 “院长,我们先下去休息了。”千劫到没说什么,他对这个武魂融合技的威力是有预估的——轰死一个开启武魂的低级魂帝不是什么大问题。 “去吧。”言少哲摆了摆手。 下场的路上,倾听着如海浪一般一波接一波的欢呼声,看着热情得仿佛陷入狂欢的人群,千劫笑得愈发开心了。 他非要装这个x的意义就在于此——新生考核年年都有,人气其实就那么回事。但如果一个相当华丽,且具有威力性的武魂融合技出现了呢? 它会让气氛更加热烈,让天才之名传遍史莱克城,让来观看斗魂的人更加多些。 人,还是多一些好,毕竟明天要上演的大戏,观众不多怎么行? ——王冬团队,也进入决赛了。 王冬进入决赛不奇怪,因为她有队友,一个突然插班的队友,一个等级魂宗,很能打的队友。 也无需奇怪这个莫名的队友哪里来的,这是一件十分好理解的事情——王冬的魂力等级在新生里委实算不上顶尖,战斗力也是如此。昊天宗小公主,在循环赛被淘汰出局退学了…… 讲道理啊,史莱克再怎么公正无私也不会放任这种事的发生——霍雨浩魂师大赛都敢光明正大的作弊,安排个强力队友算个啥? 不被发现的作弊就不算作弊,这可是史莱克一直以来不能宣之于口的潜规则之一,也是各大势力和各大学院默认的潜规则之一。 因为它是史莱克,因为这本身就属于势力交锋的一部分。 安排队友这事儿甚至都算不上作弊,合法利用规则而已。 不服?三人团体赛本身就让很多新生不服气,总有抱大腿上船的,也有被猪队友拖累的,但他们都只能憋着。 魂师界谁特喵跟你讲公平…… 接下来就看明天王冬怎么表演了——按照千劫当时给王冬的说过的话:“人多的时候,拆那个雕像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而这个人多的时候,在新生考核赛决赛那天。” 第六十三章伟大的松子 “那是带着孩子气的笑声,说不清是善意还是嘲讽。” 这几天的月色都很不错,温一壶茶水,在窗户下,在灯光下,就着皎洁的月色看书,不得不说是一种享受。 千劫送书时是那么说的,王冬也是那么做的。 虽然王冬不喜欢喝茶,也不喜欢这样坐在窗户下看书,她其实更喜欢趴在床上看书,这样更舒服一些。 或者说,她其实都不怎么喜欢看书。 原因说来有些丢人,受限于幼年记忆的缺失,她对于某些比较生僻复杂的字认不出来…… 但,这是千劫写的。 王冬对千劫有好感,这种情绪王冬都不知道怎么来的,但它确实有。也许是光属性武魂之间的同性相吸?亦或是“你是唯一敢打我的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这种感觉有些尴尬的理由? 还是说她只敢默默忍受周漪,别人入学就敢直言不讳的原因? 说不清,王冬也不想说清,她只知道,她是羡慕的。 “在看什么呢?”有声音打断了王冬的思考,是她的室友,也是她的队友——她能冲进决赛所依仗的队友。 一头带有湿气的栗色短发,大了一号的松鼠图案睡衣堪堪遮住大腿,露出来两条大白腿刹着拖鞋,甚至扣子都扣错了,一长一短的衣领下露出来半截线条分明的锁骨,以及略有起伏的脂肪层。 ——能进一零八宿舍,还不引起她王冬反感的,只有同样性别的生物。 “松子,这是男生宿舍。”王冬眉头一挑,哪怕不是男生宿舍,这样穿衣也过于彪悍了些。 “怕什么,这宿舍就咱们两个人。”叫做松子的少女打了个哈哈,“难不成冬儿你真女扮男装出现了认知错误,见到美少女不好意思了?” “这宿舍有其他人的,那真是个男的。”王冬扬扬下巴,示意松子看向另一张床,那里有着整整齐齐的白色被褥,只是没人用过而已。 与男女宿舍其实分楼一样,史莱克也是会为学生准备被褥的,他们没道理在这里省钱,这也没几个钱。 当然,不满意的学生可以自己带。 “他又不回宿舍,你怕啥?”松子趴在了王冬背上,姿态颇为亲昵,“而且,如果咱情报没打探错的话,明天的对手应该就是这个咱没见过的室友了吧?” “对,就是他。”王冬翻了翻白眼,却也没拒绝,“他可是很强的喔,赤手空拳能把开武魂的我揍趴下,别大意。” “咱可是有三生武魂的天才,小小一个魂尊,手到擒来。” 王冬看不到松子脸上的表情,但想必很是洋洋自得,“啊对对对,你是三生武魂的天才,能用出你的第三武魂我看看吗?” 趴在背上的身躯忽然一僵,“那是时机还未到,还不到咱展现三生武魂的时候。” 王冬不再说话,只是重新打开了书,重新翻开了第一页。 当然不可能是三生武魂,只是松子一天总那么嚷嚷而已。 王冬一开始也好奇过乃至询问过老师,确定了只有双生武魂——一个命不久矣,干脆把两个武魂都附加魂环的双生武魂。 也正是因为境况差不多的缘故,一个没有记忆,一个没有时间,所以王冬才能无障碍的接受这个室友——同样女扮男装的室友。 “你还没回答我你在看什么呢?”背后松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龙族。”王冬语气飘忽。 她是羡慕的,羡慕于千劫那远超同龄人的见识,至少王冬觉得整个一班里,没有人能在见识上比过千劫。 见识约等于阅历,也就是记忆,所以她是羡慕的——她只有那么几年的记忆。 就比如手里这本书,哪怕按照千劫所说是抄的,也需要看过,记住才能抄对吧? “讲了什么?”松子栗色的脑袋凑了上来,真的和松鼠似的。 “一个没有童年记忆,不知道自己来历的天才魂师,对抗邪恶龙族拯救世界的故事,只是他使用强大实力需要燃烧记忆。” 毫无疑问,这书在抄的过程中被改过,入乡随俗嘛。 “这什么鬼故事,会有人没有童年记忆吗?”松子有些奇怪。 “是啊,怎么会有人没有童年记忆,记不清亲生父母呢?”王冬的语气愈发飘忽了。 她真的很喜欢这个故事,很喜欢书里叫做路明非的少年。 这仿佛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她是否也因为拯救世界而没了记忆呢? 她喜欢看书。 “喜欢的人住隔壁……不也很好么?”王冬忽然又把书翻到了末页,她忽然笑了,笑得很傻。 千劫其实住一零七宿舍来着。 “喜欢的人住在隔壁?为什么不住一起?”霍雨霖扬了扬手中的书,对着正在几米开外雕刻魂导器的千劫发出了疑问。 “那是学校唉,男女生住一起像话吗?”千劫百忙之中转头答道。 他们兄妹正在魂导系内西德的实验室中,千劫忙着搓奶瓶,关键时候多一个魂力供应,就代表着胜利,虽然战斗中使用奶瓶代价很大,但并非不可承受之事。 拥有丰饶魂技的千劫,甚至能无视这点儿代价。 霍雨霖在忙着看书,花了一个月千劫总算靠着那为数不多的印象抄完了。 “那能不能搬出去一起住?”霍雨霖再次发出了疑问,“像入学以前一样。” “不能,首先史莱克不允许学生出去租房住,其次我是魂导师,不是重金属锻造师。”千劫这回头也没回。 “那里面的龙族为什么动不动就要灭世?”少女忽然来到了千劫身后,悄无声息把脸凑到了千劫旁边。 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温度,千劫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把背上的女孩扒拉了下来。 然后他转过头,认真的看着那个眼中染上紫色的女孩儿,颇为诚恳的说道:“我知道这事没完,但这样突然换个人,很吓人的,姐姐。” “你竟然不怕我?”“霍雨霖”奇怪的看着千劫,“而且你对我的出现,没有太多意外?” “怕有什么用,我还能把我带了一年的妹妹扔下不成?”千劫后退了几步,“至于为什么没有动作,你要听好听的还是难听的?” “都听。” “好听的版本:天梦忽然消失,精神之海内多出个莫名的紫色光团,雨霖却从未表示担心过,说明她清楚精神之海内的东西不会对她造成威胁,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就没必要瞎操心了; “难听的版本:一个让自称百万年魂兽天梦消失的莫名存在,我和雨霖做什么都等于白搭。” “是吗?”“霍雨霖”不置可否,“有一件事你说错了,首先我不是莫名存在,至少对于你而言。 “你是知道我身份的,也一定会知道。” 她忽然凑了上来,紫色瞳孔就那么注视着千劫,凛冽的芬芳冲入千劫的鼻腔。 第六十四章别用尊称 我知道个锤子?! 千劫很想那么说,但考虑到对方好歹是个神,说不准早把他记忆看个精光了,他也就闭嘴了——毕竟他在星斗森林晕了半天竟然没成为魂兽口粮,这事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古怪。 “放心,我没看你记忆。”千劫后退,“霍雨霖”亦步亦趋,她似乎猜透了千劫在想什么,“你也不用担心有人能翻看你的记忆,天使神的魂骨传承不仅仅是个技能。” 千劫停下了步伐,做出松了口气的样子——他一直很怕记忆被翻看这个事来着,倒不是见不得人,而是记忆能被人翻看,也就代表着神界的某些人也能翻看。 说不准人家翻看他都察觉不到来着,那就真的完犊子了。 只不过听她的语气…… “你很熟悉天使传承魂骨?”千劫反问了一句。 “好歹也是斗罗星走出去的神,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千劫皱了皱眉头,看样子他们被盯上的原因不只是气运的原因,“那你到底是谁?我真不知道。” “还装?”“霍雨霖”似笑非笑的看着千劫,“别真觉得我是个蠢货,你在星斗森林内的反应,以及对焉龙啸这个武魂融合技完全不好奇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了。” 这是个很奇怪的事,千劫自问没有任何龙属性,也跟龙扯不上太大关系;霍雨霖也没有明确与龙有什么渊源,但他们的武魂融合技却是条龙,还是一条龙威很重的龙。 可千劫却都懒得问,也懒得深究。 “这些证据说明不了什么,星斗森林内我的反应很正常,任何人在经历那一连串的变故后,都会只想着离开星斗森林; “武魂融合技也说明不了什么,毕竟我们兄妹也没能力细究这些问题,不如直接用。”千劫重新在椅子上坐定,“你那么肯定我知道你的身份,难不成你所言的没看过我记忆,只是安慰我这个小小的魂尊?” “我真没翻看过你的记忆。”叹气的换成“霍雨霖”了,“你没必要这么谨慎,你完全可以信任我的。”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接下来的时光我会和这个小女孩几乎绑定在一起,真要要对你们动手你们也反抗不了,不是吗?” “好吧,银龙王阁下。”千劫哑然,也没了继续试探的兴趣,正如对方所言,想做什么他们也反抗不了。 “只不过,您突然出现是为了什么?您这样委身于一个小女孩,又是为了什么?以及您为什么如此肯定我知道您的身份?” “没必要尊称,我叫古月娜,你可以叫我娜儿,或者古月都行。”“霍雨霖”似乎颇为不悦,“至于你的三个问题,首先我突然出现并不是为了什么,我总要出现,不可能一直待在精神之海里装木偶。 “当然,我是取得了这个小女孩的同意才出来的,这点你放心。 “第二个问题,我拒绝回答,你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 “第三个问题,同样拒绝回答,以后你会明白的。” 千劫颇为头痛的揉了揉额头,他终于体会到了其他人面对自己谜语人行为时的无奈感了。 “好吧,那我没问题了。”思索了片刻,发现没什么能获取的情报,千劫干脆重新拿起了刻刀,开始了手中的活计,“只要雨霖自己没意见,您想做什么随意。” “你还没回答我一开始的问题。”古月娜又凑了上来,“以及,别用尊称。” “一本小说而已,您还在意这个?”千劫头也没抬。 “我当然在意。” “那很多传说还说金龙喜欢变成人类少年与天才对决,银龙喜欢变成美少女来体会人类美妙的爱情,您当回事吗?” 这是真的,人类总不缺幻想。 “还有这传说?”古月娜那张脸上浮现出诧异的情绪,“别用尊称。” “有啊,您去史莱克城里的小书铺面逛一圈,运气好的话能找到一两本。”千劫无奈的放下了刻刀,这还弄个锤子。 他重新看向了那张熟悉的面庞,以及不熟悉的紫色瞳孔,“能换个地方去玩吗?您顶着这张脸我总是感觉怪异无比。” “这没办法,我本体还在养伤呢,你要见也得等个几千年,或者你现在去星斗森林? “还有,别用尊称。” “您要实在无聊,重新去把那本书看一遍。”千劫无奈的指了指摆在不远处的书。 “都说了,别用尊称!”古月娜也很无奈。 “一个实力比我强大的存在,我不用尊称用什么?您可以客气,但我不能蹬鼻子上脸。”话是这么说,但千劫的态度却没什么恭敬的意味。 毕竟要他把霍雨霖的脸当前辈看,着实有点难为他。 “亦或者传说是真的,您喜欢和人类少年谈恋爱?” “假的,我一直在养伤,哪有时间在人类世界游走。”古月娜忽然伸手在千劫脸上摸了摸,“只不过如果是你的话,也不是不能把传说变成真的。” “大可不必。”千劫连带着椅子一起后退了半步,这条龙性格怎么和书里描写的不一样? “我本体人形可是长得很漂亮的……” 话没说完,眸子中的紫色消退了,看样子是霍雨霖重新拿回了身体掌控权,只是霍雨霖现在脸色不太好看——我把身体借你透透气,你却准备偷家? 大概是这么个心情。 千劫这回是真的松了口气,看来银龙王说的是真的——她是经过了霍雨霖同意才拿到的身体操控权,不然也不可能霍雨霖那么轻松的夺回去了。 “雨霖你身体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吧?她是什么时候醒的,与雨霖你沟通的?” “我们第一次使用武魂融合技之后。”霍雨霖脸色忽然更难看了,“哥你既然那么关心她,让她和你聊吧?!!!” 千劫愣了愣,旋即他就反应过来了——不应该问这些问题的,应该先打保证…… 常年的思想灌输归思想灌输,真遇到这种事,也别指望一个小女孩不耍小情绪,毕竟没人可以做到完全理智。 再说了,能先把问题回答了部分再发脾气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有考虑让传说变成真的吗?” 千劫揉了揉额头,那抹熟悉的紫色又回来了。 第六十五章你可愿学? “没兴趣,您老人家年纪太大了,我们不适合。” 心动嘛,当然有的,绝世美女倒贴唉,轻小说王道剧情…… 最重要的,还是个白毛。 然而千劫选择十动然拒,正如他曾和伊莱克斯说过的一样,他不相信一见钟情来着,要么是见色起意,要么是有所图谋。 见色起意不可能,谁会对着男的见色起意,那么只可能是有所图谋。 哪怕他感觉很怪,真的很怪。 不是面前这个龙娘的性格怪,虽然确实很怪——怎么看怎么不符合一个超级强者的作风,也不符合原著里的性格。 当然,原著在这里可以当个厕纸扔了,天知道这个银龙王是哪个版本——斗二一个版本,斗三一个版本,斗四一个版本…… 斗二版本可能还是男的呢。 而是千劫自己的态度很怪,他有些过于熟稔了,仿佛他们本就很熟悉一样,虽然千劫可以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她,甚至星斗森林也只去过那么一次。 讲道理,一个可能是如今斗罗星上最强的存在,在目的不明的情况下接近你,受限于实力差距,不得不陪个笑脸很正常,但心底怎么说也该警惕拉满。 可千劫没有,他升不起警惕和敌意。 这很怪,千劫也知道这很怪,于是他尽量保持距离——一个神呢,说不准让人见面就好感拉满是基本操作,甚至可能人家都不是故意的。 然而他这个保持距离的想法转头又会因为那怪异的心态消失不见,然后继续拉高警惕意识…… 循环往复,堪称折磨。 “年龄差距过大算什么理由,用你的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送江山;女大三百,送仙丹;女大三千,位列仙班…… “最后,别用尊称。” 古月娜却没有如所谓女人年龄是秘密的禁忌,反而开起了玩笑。 “您到底要做什么?就算您真想体会人类恋爱也得慢慢来吧。再说了,我这样眼里只有利益的人,不是很适合作为目标。” 千劫干脆完全闭上眼睛,虽然这种行为没什么卵用就是了。 “别用尊称啊。”古月娜伸手在千劫眼前晃了晃,“既然你说你只在乎利益,那咱们做个交易。 “你呢,别用尊陈,我可以帮你们解决极北之地的麻烦。”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们要去极北之地了?”千劫不得已睁开了眼睛,这是句废话,但不妨碍他反驳一下。 “那只虫子的小算盘在星斗凶兽眼里可算不上什么秘密,至少对于我而言不算是秘密。”古月娜耸了耸肩,“你要去极北之地的原因就更好猜了,冰属性的第二武魂,而最好的冰属性魂兽,你还能在其他地方找到不成?” “我们不一定会有麻烦。” “你不会和那只虫子做的美梦一样,靠一张嘴,一个微乎其微的成神可能性,就忽悠一个有着领地的凶兽赌上一切吧?”古月娜歪了歪头,“当然,你成神的可能性更高些,但在魂兽眼里依旧是不足的。 “魂兽不能成神,但魂兽漫长的寿命,让我们很了解成神的困难性——太多天赋杰出之辈,大气运之辈倒在这条路上了。 “一个百万年魂环,一套魂骨,说明不了什么。” “那您准备怎么做?” 事实上还真不太可能,千劫原本的准备是请魔皇一起去,用他自己成神的可能作担保。同为凶兽的魔皇,话想必也可信些,不成功也能跑得了不是? 但说实话,魔皇愿意赌千劫,那是因为她付出的也不多,提供庇护和必要时帮忙而已,要魔皇直接献祭赌千劫成神…… 千劫选择回千家屯种地。 至于百分百成功的方法,那没有,除非真的是个神带着千劫和霍雨霖去。 千劫也只能尽其所能,剩下的交给虚无缥缈的气运。 “我是魂兽共主,哪怕现在其他魂兽聚集地的魂兽们不太认,面子也得给我一个,至少我可以帮凶兽们解决后顾之忧。 “所以,你现在该怎么称呼我?” “古月。”千劫深吸了口气,“这下你满意了吧。” 重要的是不是这个银龙王能做到什么,而是她既然可以让魂兽们给面子,也可以让魂兽们不给面子…… “还不错。”她忽然又凑上了前来,“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我的定装九级魂导炸弹呢?!你在星斗森林见过没?!”千劫懒得回答这种问题,反而询问起了不相干的事。 然而没有回答,人已经哼着歌谣飘到实验室门口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莫名其妙。 “伊老,神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记忆应该真没出现过问题吧?”千劫又深吸了口气,将注意力放回了精神之海。 银龙王当谜语龙飘走了,千劫总算从那诡异的精神状态中缓过来了。 于是千劫来找伊莱克斯,他更相信伊莱克斯。 “不清楚,毕竟老夫没见过神,你们这个世界的神与老夫世界的神明显不是一回事。”伊莱克斯的声音依旧很平淡,“至于记忆,之前老夫不敢保证,但自从老夫找到你之后,确实没有人看过你的记忆。 “至于梦蝶魂骨能否保护你的记忆,这老夫没试过,现在你要不介意老夫可以试一试。” “那您老试试吧。”沉默了片刻,千劫再次开口说道。 “确定?万一她说的是假的,你的记忆可就全部暴露给老夫了,你应该很忌惮记忆被翻看这种事。” “试吧,我从来不是忌惮记忆被翻看这事,而是忌惮某些人翻看我的记忆,但这些人里不包括您老。” “好。”同样是沉默了片刻,伊莱克斯才回应道。 “她说的是真的,至少老夫没得到你允许的情况下,看不了。”精神之海中试这事儿很快。 千劫不可避免的松了口气。 “恕老夫直言,你现在纠结这些没用,实力摆在那儿。”精神之海中伊莱克斯的声音并未结束,“人家真要干什么,你也反抗不了。” “……”精神之海内是不必做什么表情的,如果有的话,千劫现在应该是无可奈何。 “说穿了还是实力问题,实力解决不了所有问题,但能解决大部分问题。”伊莱克斯显然不仅仅是为了说教千劫,“而现在,老夫这里有能让你实力提升的手段,只是可能要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很长很多。 “你可愿学?” “学!学!”为什么不学,也不需要矜持。 第六十六章所谓魔法 信任是一种很奇怪的情绪,也是相互的。 今天这个情绪到位了,伊莱克斯也就教了,说人话是他终于要展露自己的看家本领了。 “老夫以前是个魔法师,魔法师你大概能理解是什么存在,老夫也就不作细致介绍了。 “总而言之,这种职业不一定在破坏力上比魂师高,且受限于世界不同的原因,它甚至可能弱许多,很多手段不一定能施展。 “但有一点,它绝对比你们魂师强。” 说到这里,伊莱克斯顿了顿,“在开拓性、未来、可能性上,魂师拍马也赶不上魔法师。” 这是实话,魂师无论武魂多么千奇百怪,魂技多么稀奇,都不能掩盖一个缺点——它是靠老天赏脸吃饭的,且未来是一眼就能看到头的。 纵观斗罗几万年历史,能逆天而行突破自身限制的也只有一个季绝尘,比气运之子这种生物还稀有好么?! “也正是因为在未来与可能性上比魂师好太多,所以它其实很难学,同时受限于精力,魔法对于你而言,只是手段上的增加。 “你可还愿学?” “学。”千劫毫不犹豫的点点头,火球术它不香么!爆炸它不香吗! “很好,先把这些书看了,不要求你全部看完,看个囫囵吞枣大致了解,你就算入门了。”说着,精神之海中具现出了千劫一人高的书籍,“当然,因为是精神力的缘故,你学习进度可以大幅提升。” 千劫倒也没啥惊诧的情绪,因为他见过——魂导师也差不多是这个调调,它们与其说是个职业,不如说是一种完整的知识体系,一种认知世界的方法。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你不能指望一个加减乘除都算不清的学渣,穿越之后就能瞬间成为魔法大师了。 “别高兴的太早,这只是目录。” “……”神特喵只是目录! “还有一件事,这是一个精神力提升孕养之法,你必须勤修不缀,精神力乃是魔法基础中的基础。”紧接着一丝灰色气流飘到了精神之海中。 千劫点了点头,这也在预料中。 “我能教给雨霖吗?” “可以,她本就是天生的魔法师。”伊莱克斯笑道,“你现在还叫我伊老吗?” “老师。” 斗罗里徒弟是只能拜一个师父的,其他的只能是老师,这也是千劫与龙逍遥只有师徒之实的原因——别人愿意教就不算破坏规矩。 神印说不准也有这个说法。 “不错。”看不到灰色光团中伊莱克斯的表情,但想必是很欣慰的,“以后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老夫就行。” “嗯。” 再度将思绪拉回现实,千劫手指上升起了一个玄妙的圆形魔导阵,魔导阵里燃起了一丝小小的火苗。 所谓一人高的书籍目录当然不可能真要慢慢去看,那千劫老死可能还有点希望。 在精神领域里,这只不过相当于伊莱克斯一次记忆刻录——这个过程会很长,一次性塞太多记忆也不是好事,但总归比慢慢学习来得快。 当然,记忆不等于理解,也不等于吃透,幼年背诵了孔乙己,到头来还会有人说你懂个锤子的孔乙己,你学错了。 具体还是要千劫去慢慢理解。 不过好处是实实在在的,比如这个小火苗,它很小,温度也很低,点燃柴火可能都成问题,但它代表了可能性——魂师没有火属性武魂可做不到放火的能力,甚至需要开武魂。 也无需质疑为什么伊莱克斯作为亡灵天灾所教导的东西,千劫第一次却是试着放火,半神的存在,怎么可能只会亡灵魔法? “哥,这是什么?”正当千劫沉浸于挥手之间十级火球术时,霍雨霖又飘了回来,现在明显是她自己在掌控躯体。 大晚上的也没啥好逛的,史莱克城商业再繁荣,也架不住斗罗大陆上还在是封建社会,没有什么不夜城的说法。 只不过她现在情绪应该不大好——手抓着书本,胸口起伏,眉头蹙着,银牙轻轻地发出声响,像是只炸毛的猫咪。 “好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过来我教你点新的东西。”收回火苗,捏了捏霍雨霖气鼓鼓的脸颊,千劫笑着说道。 “不学!” “不学那我教别人去。”千劫作势欲走。 “我学。”炸毛的猫咪一下子毛又顺了。 对待猫咪炸毛最好的办法不是安抚,是准备不理她。 说是教,但千劫现在能教的也不多,先教了伊莱克斯教给他的炼神之法——一个没有名字的方法…… 明天他们还要比赛看戏呢,可以慢慢来。 “雨霖,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末了,千劫忽然问道。 …… “信啊,为什么不信?”王冬毫不犹豫的答道,“只不过松子你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咱觉得咱恋爱了。”松子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兴奋劲,“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王冬顺着松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斗魂台对面正在闭目小憩的三人团队。 “有什么好看的?!”她忽然转过了头,“跟有病一样一天说话不说清楚……” “不是,咱们说的是一个人?”松子脸色忽然怪异了起来,“而且,你脸为什么那么红?” “……”王冬松了口气,“那你说的是谁?” “那个黑发女生啊。”松子挠了挠后脑勺,眼神却一直注视着对面。 那是个黑发有些弱气的女孩儿,似乎是发现了她们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那是我们的今天的对手,她叫狼宝儿,魂力等级二十二,武魂月影天狼。”王冬忽然后退了两步,妈耶,她和松子同一个宿舍来着。 瞬间感觉好危险。 “对手就对手呗,又不是要打一辈子。”王冬的动作终于将松子的视线拉回来了片刻,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王冬,眼神略带怜悯,语气也是怜悯的:“放心,你不是咱的菜。” 她的视线最后停留在王冬胸口。 “我……!”王冬勃然大怒。 “请双方选手上台!”然而愤怒还未出口,作为裁判的言少哲已经发出了比赛开始的命令。 第六十七章不要脸的战斗 千劫打量着对面那个理论上不可能进入决赛的三人团,王冬,萧潇,以及一个此届新生里最高魂力等级的松子。 他忽然想举手认输,反正也是个第二名,不算给老人家难做。 因为对方很麻烦。 王冬萧潇可以无视,但那个栗色短发的松子却不行。看着一副乐天派的样子,千劫却久违的感觉到了熟悉的味道——圣灵教疯子们的味道。 叫松子的应该是个实战流魂师,那双浅笑的栗色眼眸里底色是漠视,是看透生死——不在意他人的命,也不在意自己的命。 学院派和实战派,任何体系都能大致分出来的两个派系,大致可以理解为一派倾向于实际,一派倾向于理论,而在斗罗学院派一般叫做擂台流,实战派…… 主流魂师里没有实战派的概念,甚至擂台派这个称呼也是非主流魂师们对主流魂师的鄙夷之称,而非主流魂师大多数可以叫做邪魂师。 且这两个派别严格来说只存在于低级魂师之间,即魂圣以下的魂师之间,高等级魂师没这个概念的。 这两派其实没什么高下之分,非主流魂师们更无耻,他们不要脸,他们只要命。他们的手段不止魂技,魂导器、刀剑,陷阱…… 能用就用。 主流魂师们优势也很大,他们武魂强,魂技也好,也更有未来。 但毫无疑问的一点是,在魂师的前期阶段,实战派们更具优势一些。 天知道王冬怎么找到的这么一个队友,史莱克哪儿来的人手。 但眼角余光看到主席台角落里那个似乎在睡觉的老头时,千劫还是收回了这个念头。 老人家拖着苍老的身体来看一次比赛,你竟然不打了?这和直接进入淘汰赛就放弃比赛一样让老人家脸上无光。 借了人家的背景,好歹尊敬还是要有的。 “双方行礼,比赛开始!” 喧闹如潮水般的声音中响起了言少哲中气十足的声音,如果不是这声音,千劫以为自己回到了明都外的圣灵教总部——一群神经病疯子围着一个小广场大呼小叫,看着场中挑选出来的人进行死斗,活下来的成为魂师,死的扔进乱葬岗,重伤的表现不好的成为修炼资源。 “请注意,这只是擂台比赛。”末了,言少哲似乎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他很明显是对着松子说的。 “好好好,咱知道了。”松子满不在意的回应着,继而将注意力放到了千劫三人这边,“打完了能一起吃顿饭吗?” 她是对着狼宝儿说的,完全不在意这是在比赛,对周围喧闹的声音视若无物。 “啊?”狼宝儿茫然的回应了一声,然后迅速低下了头。 松子却笑得愈发开心了,仿佛一只盯上小白兔的大灰狼。 “还打不打了,姐姐?”千劫扶了扶眼镜。 “打啊,为什么不打?”话音落下,一抹白色的影子已经飞到了千劫身前,千劫刚抬起手,白影瞬间变成了栗色的人影,一脚踹出,完全是冲着生理痛点去的。 言少哲所谓的行礼完全没被她放在心上。 千劫轻描淡写的提膝接住了这一腿,实战派就是这么不要脸,好看风度完全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能怎么造成最大伤害就怎么来。 “过分了啊。”然而千劫选择了一拳轰向对方的鼻梁骨,他也是实战派来着。 “彼此彼此。”同样是轻描淡写的用手掌挡住了这一拳,只是松子的眼神不再那么轻松了。 “和我一样的出身?”说话的同时她抬起了另一只手,同样是回敬鼻梁骨。 “谁知道呢?”千劫以同样的方式拦下这一拳,并不是所有邪魂师都在圣灵教,也不是只有邪魂师才有这种风格——经历过几次生死的低级魂师都这风格。 一切动作以杀伤性为主要目的,魂技不到关键时候不放——放了就代表魂力消耗。 意识到讨不到什么好处的松子瞬间回到了原位,黄黄紫紫四个魂环熠熠生辉,同时收回了飘在空中的武魂,一把伞——看样子是通过与武魂互相交换位置的魂技。 同样在斗魂台上的四个选手仿佛成了观众,一脸蒙蔽的看着这一切,他们正准备按照斗魂规矩互相介绍武魂等级呢,咋就突然动手了…… 甚至都已经交完一次手了。 然而战斗不会给她们继续懵逼的时间,更何况六个人里有两个是不要脸的,且都是彼此队伍里魂力等级最高的。 下一刻,人影再次闪过,只是这次目标换成了霍雨霖——她的魂力等级毫无疑问是最低的,但同样毫无疑问的是,她是最具威胁性的一个。 带着金色锁链的书籍,则直接抽向了站在后方的萧潇,先抽翻一个容易下手的总要轻松点。 团队?团个锤子,魂力差距在那儿,指望队友能跟上他们的节奏不如先把对手的队友锤下台再说。 这时候就体现出外挂和性格的重要性了。 得益于一个百万年魂环的外挂,以及寸心拳的缘故,霍雨霖不一定能打魂宗,但她能跑,在松子闪现的瞬间,她已经开始疯狂后退,宛若一片在风中的轻叶,纵然狂风不断,却也只需随波逐流即可。 同时狼宝儿已经冲向了松子,试图进行干扰。 而另一边就很尴尬了,王冬直冲千劫,她的的速度很快,看得出来,她很想找千劫的麻烦。 也正是因为过于快了,导致在金色锁链抽向身后时,她与萧萧的距离已经拉开太远,只能眼看着金色书本直冲冲的砸向萧萧的脑袋瓜。 关键时候还是松子闪回了萧萧身前,第一魂环一亮,撑开伞挡住了这一击。 “一拖二,不轻松吧?”千劫没有太多失手的沮丧,转头先给队友套上三个增益。 “你不也是一拖二?!”松子不由得轻啐了一句。 天知道对方怎么也不要脸,还这么熟悉这种战斗节奏。 “不,我只是个辅助魂师,没她们那么强的力量,都是她们在拖我。” 这是实话,循环赛千劫就没动手来着,真是两个女孩儿拖着他上分。 “……” 你是怎么说出我是个辅助系魂师这种话的?!脸呢?! 松子很想这么说,但想想对方和自己一样的风格,好像也就能理解了。 赢了的才有资格谈脸,输了的人最没脸…… “束手束脚的,打得真是憋屈。”深吸了一口气,松子抬起了手,“你想必也是个杀过人的人,咱要认真了,接下来小心些。” 一把剑,喔不,应当是一根类似针,手臂长短的武器从伞柄处抽了出来。 而随着松子身上的第四魂环一亮,银色的针迅速变成了灰色,看得出来,带毒。 “咱可是有三生武魂的人。”伞以她自身为中心,开始了迅速环绕。 第六十八章武魂,很奇特吧 千劫三人小团队也是会重视情报的,哪怕他们大多数是碾压局,哪怕千劫对很多人物有所记忆,该收集的情报还是会去收集。 只是受限于魂导系那边的原因,他和霍雨霖注定了不可能花大把时间在考核区到处乱晃,所以这个重任被狼宝儿自告奋勇的接下了,同时她也承担了分析情报的重任。 毕竟情报有轻有重。 而狼宝儿觉得这场新生考核赛中值得重视的对手就两个,一个已经被淘汰的许华斌团队,一个王冬的团队。 已经淘汰者自不必多言,王冬这个看上去冲击决赛很难的团队,其实就一个难点——莫名多出来的松子。 首先她是个四环的魂宗,其次她是个双生武魂,且展现过双生武魂的双生武魂。 其中一个武魂已经附加了四个魂环,一个附加了两个…… 千劫也不太清楚别人的情况,这种行为不好置喙,但这种行为对于一个魂师前期战斗力的强化无需质疑——差不多同龄的人最多只有三个技能,她能掏出六个,还有魂力等级压制。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常年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咱是有三生武魂的人。” 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千劫差点把手里雕刻的魂导器弄坏,怎么又冒出一个主角配置的神仙来了?双生武魂烂大街,但三生武魂这种东西,怎么着都是稀罕物,典型主角才有的待遇。 但对方也没真展露过挂在嘴边的三生武魂,且考虑了一下如果真是三生武魂,那她现在应该是被史莱克捧在手心,也不可能让她到处嚷嚷,千劫也就反应过来了——谁还没个做梦的时候呢?史莱克城的书摊里九十九个武魂的也不是没有。 千劫未走出千家屯前,也曾幻想自己出村就秒天秒地秒空气,美女香车伴身侧,然后脚踏唐三痛陈其罪状,收获万千敬仰重建武魂殿…… 然后他加入了臭不可闻的圣灵教。 多个自称的三生武魂,小事儿。 可现在当松子抽出针时,千劫意识到了另一件事:幻想也是要有根据的,假如他不是有着前世记忆,有着个特殊身份的话,也不会瞎想不是? 面前的松子也是如此,三生武魂不可能,可如果是一个武魂加一个特殊武魂形成的双生武魂呢? 这类特殊武魂魂师界至今没有个准确说法,还比较常见,比如某些带鞘的剑类武魂,他们也可以拆开来用…… 甚至剑鞘和剑能使用不同的魂技,不清楚的人还以为双生武魂同时使用呢。 武魂,很奇特吧? 而现在这个比较奇特的武魂,宛若穿透暴风雨的雨燕,针尖直刺千劫胸口,却又在千劫拿起书本试图抵挡时诡异消失。 下一刻,身后传来了狼宝儿的痛呼声,旋即狼宝儿的气息萎靡了下去。 一击不成,迅速转换目标,以松子为中心环绕的伞给了她迅速转换目标的能力。 然而千劫已经顾不得查看身后队友的情况,王冬已经迅速的冲到了身前,粉蓝色眼瞳中带着决然。 “你是后面长眼睛了?”下一刻,松子的声音再次传来。 千劫面无表情的侧过头,余光看着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松子。 他也不需要查看,霍雨霖的精神共享能让他看清场中一切的变故。 “你可以认输了。”松子挣扎了下,却发现被抓的很紧——她从千劫身后刺出的长针被手掌拦住了,或者说穿透了千劫的手掌,但同时千劫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以自己受伤的代价限制对手,乃至给予必杀一击,很常见的生死搏斗手段。 也无所谓了,针上带毒来着。 同时王冬那对绚丽的蝶翼已经合二为一,化作巨大的刀刃来到了千劫身前,近在咫尺。 似乎局面已定,作为裁判的言少哲已经准备好出手救人。 咔嚓~ 清脆的响声忽然传入了王冬耳中,作为魂师她瞬间反应过来,这是骨头错位的声音——魂师训练中总有意外。 还不待她看清是谁的骨头错位了,她已经被一个柔软的东西抽了倒飞出去。 局势骤变。 千劫重新立正身形——迅羽.应龙画地。 这是比较高逼格的叫法,实际上就是身体旋转一圈,用腿抽飞敌人而已。 当然,他没用腿,用的松子。 作为一个刺客型的魂师,松子体重并不重,而千劫力气恰好不算小——魂导师就没有力气小的。 “你不疼吗?”被千劫带着转了一圈的松子有些茫然。 “你不疼吗?”千劫反问。 骨头错位的声音来源于松子,她的手依旧握在千劫掌中,但却呈现一种诡异的扭曲姿态。 千劫的左手也好不到哪儿去,仅仅折断松子的手腕不算什么,但转一圈就有点难受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但这一圈是必须的,松子不是木偶,她在一直在挣扎,这一圈不止为了王冬,也为了将这个挣扎的刺客摆平。 互相的询问等于废话,两人除了脸色白一点,没有痛呼出声,也没什么太大的痛苦表情。 “还有,你不是该中毒了吗?”松子看了眼已经半跪在地上的狼宝儿,毒没失效啊? “有没有可能,我是故意的?” 当然是故意的,松子这种刺客类型的魂师在擂台上可不好抓,千劫的存护魂技也不可能那么轻松就刺穿,至少短暂阻挡一下还是做得到的。 因为千劫就没给自己套存护魂技。 因为他也不怕毒,他的本体武魂是血液来着——虽然千劫使用血液武魂时常常自嘲肯定会某一天得传染病噶了,但实际上血液作为武魂,它的毒抗几乎是拉满的。 或者说,外界的物质压根就混不进去。 这很不科学,也不武侠,但很玄幻。 “那有没有可能,你也同时被咱限制住了。” 纠结怎么失败的无意义,至少现在无意义,不如先想着怎么赢回来。下一刻,松子反而欺身而上,似要撞入千劫怀中。 同时她手中的长针及飞扬的银伞已经消失,另一只手中一把长枪浮现,松子紧握枪尖之下的枪柄,完全将其当做匕首用。 “炸环!”不远处被踹飞的王冬再次站了起来,身上两个魂环炸裂,紧接着身后的蝶翼消失,手中换上了一柄锤子,一柄缠绕风雷的锤子。 一柄斗罗人都很熟悉的锤子。 场中一片大哗!紧接着是更大的喧哗声! 因为那是昊天锤,因为千劫的行为。 第六十九章炸环 武侠世界或者什么其他世界里,大势力们往往都有那么一两招压箱底的招式,这些技能非核心弟子不能学。 斗罗亦是如此,圣灵教也毫无疑问算是其中的大势力之一,虽然它名声不是很好。 所以圣灵教也有压箱底的神奇技能,而作为候选圣子的千劫,必然也是有资格学的。比如圣灵教的邪功,邪魂师自然是要有邪功的,这世上没那么多天生的邪武魂; 比如那些奇奇怪怪不知所云,但就是有效果的邪教仪式,千劫不一定要去跳大神,但作为候选圣子他也必须熟悉; 再比如——炸环。 没人知道为什么圣灵教的压箱底技能和昊天宗一样,也许是偷的,也许是机缘巧合…… 反正它有,昊天宗也没满地图追杀圣灵教——投桃报李之下,圣灵教高层们不到关键时刻也不会用这个技能。 算是给足了那个“隐世”宗门的面子。 但千劫他没必要在乎昊天宗的面子,昊天宗要不爽了先去把圣灵教那群神经病们先杀一遍。 所以他直接用了,在王冬用了之后。 也没什么特殊的想法,总不能说学习时动不动把自己搞到床上躺几天,却学了不能用吧?那吃这个苦干啥? 如果非要硬找个理由的话,他就想看看某些人的反应——不是王冬的,是史莱克高层的,或者说穆恩的。 穆恩是知道圣灵教的,史莱克也是知道圣灵教的,同时也是知道昊天宗的,魂师们乃至大陆上所有人,也是知道昊天宗的。 他们甚至知道昊天宗的绝技,武魂…… 那么,穆恩知不知道圣灵教与昊天宗的神秘联系呢?或者说,知道圣灵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千劫眼角余光看了一眼主席台上古井无波的穆恩。 啧,看不出来。 也是,指望这种经历事比千劫吃过饭还多的老人能在表情上露出什么破绽,本就是妄想。 穆恩没反应,但不代表其他人没反应,首先是喧闹声一浪高过一浪的观众们。 “怎么又是个双生武魂?!” “昊天锤?!!” “这应该是炸环吧?昊天宗会炸环不奇怪,怎么那个男生也会?!!” …… 真的很喧闹,议论声也很大。 昊天宗“隐世”也就是近千年的时间,之前在大陆上留下的名声可不小,更别说那么大个雕像在史莱克大门前呢。 讨论归讨论,所有观众看向这里的目光开始不同了,很复杂的目光:尊崇,羡慕,害怕,恐惧…… 这倒跟雕像没什么关系,提到昊天宗,所有人的第一印象都是霸道,没见过书上也明明白白写着呢——一提到昊天宗的强者,必然是霸绝天地之类的…… 霸道这个词吧——高情商可解释为霸气无比,爱护宗门;低情商可以解释为不分青红皂白,没理还搅三分。 每个人的情商视立场而定。 但处在这个时间段倒真没人敢低情商,人家握着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道理——拳头,所以吸引目光理所当然。 然后是史莱克一众老师们,他们倒是不奇怪王冬的身份,虽然不清楚昊天宗进入史莱克的人是谁,但开学那么久了,再加上这个奇怪的新生赛,猜也该猜个八九不离十。 他们更好奇为什么千劫也会炸环…… 最后是王冬,她差点锤子都拿不住了,一脸呆滞的看着千劫。 “为什么你也会?” “真相往往超出每个人的想象,你做好接受真相的准备了吗?”千劫随手一书拍晕了因炸环魂力波动而被震开的松子,“要动手吗?” 王冬会炸环不奇怪,这个年纪这个等级会炸环也不奇怪,好歹神王的女儿呢,再废也不至于连个炸环都承受不住——遑论根据她自己所说,她已经加入了唐门,她甚至还邀请过千劫。 有了玄天功这个几乎完全是匹配炸环而来的功法,炸不出来才奇怪。 切换成昊天锤就更不奇怪了,既然学了炸环,那肯定相匹配的一系列锤子宗绝学是学到手了——难不成用翅膀施展锤子系绝学? 王冬深吸了口气,又是谜语人。 算了,以她对千劫的了解,问也问不出来,除非千劫自己想说。 她重新收敛了因炸环而充斥的魂力,同时锤子高高举过头顶,带着无可比拟的气势与风雷砸向了千劫! “凌天一击!” 她不会有胜算,她很明白——千劫魂力等级比她高,战斗中也比她能打,现在就连寄予厚望的炸环对方也会。 虽然千劫只炸了一个。 但总要把这锤子打出去!不然这环不白炸了! 千劫没有动作,直到锤影临身,带起的风将白色中长发吹得向后飞舞,金色眸子带着莫名的情绪,注视着那近在咫尺的风雷,仿佛不动的金石。 他抬起了右手,似乎要以一只肉掌对抗风雷。 金光忽然笼罩了他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掌,掌化为拳——寸劲.开天! 却是后发先至,将那霸道的气势活活压下! 王冬团队仅剩的一个萧萧举起了双手。 “那是魂导器还是自创魂技?”坐在穆恩不远处,啃着鸡腿的邋遢中年人有些茫然的问道,但即便如此,他嘴里依旧在止不住的吃。 他说的是千劫最后那一招,以及手上的金光。 也只有这一招才值得他问,别的东西对于一个史莱克高层,超级斗罗而言没有重视的必要性。 “应该是自创魂技。”苍老的声音响起,穆恩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穆老,新生比赛已经过了,这个霍雨浩会成为武魂系或者魂导系的核心弟子,现在可以说他是哪儿来的吗?”玄子的声音继续响起,这也是很多史莱克高层好奇的一点。 天才是有数的,或者说天才的来源都很简单,至少是他们听说过的魂师家族。然而魂师界有姓霍的,武魂是书籍或者眼睛的强大魂师家族吗? 倒也不是没有平民天才的可能,比如大门处的某两个雕像,但怎么说呢,受限于各种因素,这种概率还是太小。 “他那套自创魂技老夫见过,在星斗森林内龙逍遥曾经用过。”穆恩答非所问,但又什么都说了。 玄子将目光转向了千劫,顿时鸡腿都顾不得啃了。 “穆老,核心弟子的身份还要给他么?”他知道龙逍遥是谁,也知道龙逍遥在哪儿,场中那个叫霍雨浩的出身也就很明了了。 “给,为什么不给?”穆恩站起了身,接下来的事情就没必要看了,“堂堂史莱克,连一个核心弟子身份都不敢给一个孩子,何谈让对方归心? “顺便告诉你件事,你大概没注意到——他和王冬本来是一个宿舍,只是他自己不怎么回去而已。” 话音落下,穆恩弯腰的身影已经消失,无人发觉。 只剩下玄子木讷的长大嘴巴,来回在千劫与王冬身上扫视。 他忽然明白了,不止核心弟子的身份可以给,内院弟子的身份也可以给,甚至海神阁的位置也不是不能给。 因为王冬是女的,这个史莱克高层都知道; 因为王冬其实来自昊天宗,这个史莱克同样知道; 因为千劫是男的,这个更是再明显不过的事。 三个因为可以归纳为一个情报,没昊天宗的点头,谁敢把昊天宗的小公主和男生安排进一个宿舍?! 甚至可以更深一点,没有昊天宗的指名道姓,谁敢呢? 至少史莱克是不敢,穆恩只是半个极限斗罗,昊天宗…… 谁知道呢? 第七十章结束以及开始 “我宣布,此次新生考核赛结束,第三名:新生五班许华斌团队,第二名:新生一班松子团队,接下来是我们的冠军——新生一班霍雨浩团队! “经学院根据新生考核赛中的表现,最终通过审核的核心弟子有:霍雨浩、霍雨霖、狼宝儿……” 嗯,是的,言少哲直接在考核区当着所有观众的面宣布了比赛结果,也顺带了宣布此次核心弟子的名单——这东西没什么不可见人的,反而宣布出去能吸引别人的关注和热情。 以往负责新生考核结果的教导主任杜维伦?杜维伦现在兼任一班班主任,一二名又都是一班的队伍,还是躲着点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总会有人嘴贱不是。 武魂系刚宣布完,紧接着一个壮汉就走到了主席台上。他身后紧跟着魂导系教导主任之一的帆羽,以及魂导系教导副主任西德——虽然好像这个教导主任没什么卵用,但这个职位真有。 走在前面的壮汉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魂导系副院长钱多多。 “我钱多多以史莱克魂导系副院长的身份宣布:霍雨浩同学与霍雨霖同学成为魂导系的核心弟子,并将两位作为史莱克魂导系核心秘密项目——‘极限单兵’项目的考察对象。” 神了,这骗经费的项目竟然真成了,并广而告之了。 千劫一口老槽卡在喉咙里不知道怎么吐。 霍雨霖看脸色也憋得很辛苦。 西德则在对他们兄妹挤眉弄眼,他们现在名义上是西德的学生来着。 但千劫最后也没把这口老槽吐出来,因为人家说的很明白了,至少千劫是听明白了。 还是骗经费,只不过是从负责人骗魂导系经费变成了史莱克魂导系向所有人骗经费,或者说不是经费,是关注度。 前面还在说这是核心秘密项目,下一秒就把名字说出来了——看,我们有大计划!还是一听就时髦值拉满的大计划! 不信你看看这词儿,极限——正常斗罗人一听就会联想到站在大陆巅峰的极限斗罗;单兵,一听就是孤胆英雄,且兵这个字还传出了铁血与战争的味道。 再看看后面的话,如此优秀的霍雨浩与霍雨霖也仅仅是考察对象喔?说不准你们有机会呢,快来魂导系吧! 嗯,以史莱克魂导系的尴尬处境,想要关注度很正常,说不准这个计划真就能忽悠几个热血少年加入魂导系呢。 反正这个计划也不损失什么,只是把正常培养史莱克核心弟子的流程走一遍罢了。 当然,能把千劫与霍雨霖收入魂导系作为核心弟子,肯定是得到了更高层的允许。 接下来倒也没什么领导的长篇大论,言少哲只是表示了还有神秘奖励等待着第一名。 “小子,你最后那招自创魂技很不错啊,能抵挡昊天锤的成名绝技。”一个邋遢的老头凑到了千劫身前,“我以前见过这个自创魂技。” 一边说着,一边他还啃着鸡腿。 除了学生们略微诧异的看着这个老者,也没人管他。 你见过个锤子! 千劫面上笑嘻嘻,心里无动于衷,暗示知道自己来自圣灵教就暗示呗,扯什么见过自创魂技。 寸心拳现在连上千劫自己满斗罗就四个人会,龙逍遥、魔皇、霍雨霖,前两个玄子拿头去见,后一个和千劫一样,算以前么? 寸心拳本质上也不是谁教的,是千劫参考前世提出想法,借由血液武魂的特殊性把自己当实验品,最后由龙逍遥结合自己魂师经验,魔皇结合一部分魂兽炼体之法,三个人联手弄出来的一套自创魂技,不存在谁在以前施展过的说法。 就更别说千劫最后一拳给自己手上套的是外附魂骨流光了——光靠拳头对轰王冬的昊天锤那肯定给自己找不自在。 咋滴,以前还见过天使传承魂骨不成? 虽然千劫隐藏了魂骨的气息,也没人会把一道金光想成外附魂骨就是了。 眼见千劫神色没什么变化,玄子讨了个没趣。 他倒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圣灵教不圣灵教的不重要,邪魂师也不重要,穆恩带进来的,想必性格和作风有所保证的,以前的身份完全可以无视。 他就是闲来无事想看看千劫的反应。 似乎这场完美的,圆满的,胜利的新生考核大赛就此结束,场中观众们在欢呼,老师们面带矜持的笑容,台上站着的几个学生们有的在交谈,比如松子正在缠着狼宝儿说着什么; 有的如标枪一般站着,比如千劫许华斌之类的; 还有一个,她一直低着头,没人奇怪,毕竟输了嘛,心里有点不舒服很正常。 是王冬。 “老师,我有话想说!”恰似平地落惊雷,声音不高甚至有些嗫喏,却让主席台上一众老师们心头猛的一跳。 王冬猛地抬起了头,一双粉蓝色眼睛亮晶晶的,略有些惊慌。她环视四周,所有人都落入她的眼中,喧闹的,惊诧的,奇怪的……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的声音。 视线的落点最后在千劫身上,千劫在笑,他一直在笑。 笑容里似乎有无尽的鼓励与赞扬。 王冬的眼神更加亮了,她没有了惊慌。 她忽然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昊天锤,走向了主席台——这件事只有她能做,只有她可以做,凭借着手里的昊天锤。 千劫是那么说的,她也是这么做的。 考核场内喧闹如潮水般的声音缓缓降低,最终归于寂静,所有主席台的老师让开了路——对着王冬手中的昊天锤。 “我入学史莱克已经有三个月,最初我是抱着虔诚重现祖先光辉事迹的心态进入史莱克……可我却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班主任……” 她说的不复杂,没什么长篇大论,甚至有些平平无奇,只是讲述了入学以来的一系列遭遇。 “在这个小丑似的班主任卸任后,我产生了疑问:为什么这样的人可以当老师?为什么要容忍这种错误继续发生?为什么所有人都熟视无睹?” 她依旧在说,千劫却愣住了——王冬隐去了自己的存在,隐去了自己做的一切。 千劫没让她这么做,甚至都没这么提过——如果要求隐去自己,毫无疑问会令自己的目的不那么纯粹,会显得自己别有所图。 “别低估了任何人,也别太想当然。”脑海里响起了伊莱克斯的声音,“她的灵魂残缺,且一片空白,但不代表她是木偶。” 千劫无言以对,只能看向主席台,那里站着一个女孩儿,一个人。 “由来如此,便对吗?!!!”清脆且响亮的质问声响彻考核区,“我问过了很多人,我查了很多资料,我去看了很多书。 “仅仅因为教出一个神,仅仅因为他是史莱克的创立者之一,就必须是光鲜亮丽的吗?! “仅仅因为他遇到了一群好徒弟,小丑就能成为名师吗?!愚蠢就可以成为智慧吗?!” 场中一片寂静,无人应答,亦无人敢附和。 但王冬却不需要了,她不需要别人的看法了,别人的意见了。 她有了自己的决定。 她张开了绚丽无比的双翼,飞向了考核区外,飞向了史莱克的大门处。 像是光,又像是蝴蝶。 千劫更愿称之为扑火的飞蛾。 第七十一章扑火的飞蛾 你见过飞蛾吗?扑火的飞蛾。 那在光源处徘徊旋转的身影,带着宛若某种神秘仪式一般的行为,旋转翻飞,最后一头撞进炙热的光中。如果有灯罩之类物品的话,它们会持续这个行为,不停翻飞旋转,不知疲倦,然后黄色的身躯仿佛与光融为一体,直至光源消失。 它们行于火,逐于光。 自寻死路由此而来,矢志不渝亦由此而来。 正如此时的王冬,一次又一次的扑上去,一次又一次的被弹开,却依旧一次又一次的举起手中锤子,一次又一次的走到雕像前。 她是对的,她想那么做。 雕像自然不仅仅是个雕像,那是个树立了近万年的雕像。 它一只手负在背后,一手半握成拳放于胸前,脸上带着矜持与智慧的笑容。 又似在嘲笑王冬的不自量力——雕像有那么好拆吗?! 好歹是个树立了近万年的雕像,还是金属的,它承受了近万年的风风雨雨依旧栩栩如生的立于此,它自然是有着一定防御机制的。 遑论这片大地上信仰是真实存在的,是真正可以化为力量的——别管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一头猪放在史莱克门口,被来来往往的史莱克学生们注视了一万年,也该有点神异之处了。 这个防御和神异未必有多强的力量,未必能抗住真正的攻击,但防御乃至反击一个大魂师绰绰有余。 它是个雕像,也不仅仅是个雕像,没那么好拆。 王冬的行为已经持续了好一会儿了,却无人阻止,也无人上前帮忙,所有人就那么看着——如此大动作,自然吸引了很多很多的人,学生们,老师们,史莱克城的居民们,以及紧随王冬而来的观众们。 他们就那么看着,冷笑者有之、同情者有之、赞扬者有之…… 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动作,看着一个少年一次次的被弹飞,一次次的站起,一次次的冲锋; 就那么看着,看着雕像,看着天空,万里无云的天空,遥远的天际。 它还是人心,敬畏的心。 王冬不在乎围观的人群,也不在意,正如千劫所言的一样——勇气是种很稀有的特质,不是谁都有的,也不是谁都敢有的。 她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直到魂力将尽,浑身摔伤,她起身所耗费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 雕像仍然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仍然带着那说不清是矜持还是嘲讽的笑。 “我果然什么都做不到。”再一次被弹飞到地面,王冬试着再次试图站起来,却忍不住身体的乏力和虚弱,终究又半坐在了地上。 嘴上那么说着,但她的神色中却没有太多的失望。 雕像没那么好拆,她早就知道,千劫已经提醒过她了。 没关系,一次不行总有下一次,迟早有一天能拆了——这也是那些能够轻易用魂力限制而不伤她的史莱克老师们不动手的原因,能限制住一次,能永远限制住她吗? 谁敢呢? 他们看得出来少女,或者说少年眼中的决然。 王冬环顾四周,真的很多很多人,依旧没一个敢上前,哪怕天空依旧万里无云,哪怕天际没有突然飞出一个举着锤子的霸气大汉,哪怕史莱克没一个人说什么,他们依旧不敢上前。 这些都无关紧要,王冬也不是想找他们。 但她最终失望了,她没有看到想看的人。 她最终又抬头看向了天空,蓝蓝的,没有白云,没有那抹银色。 “果然只是因为看中我的身份吗?”粉蓝色的眼瞳中终于挂上了一丝失望以及沮丧,“终究只是利用吗?” 她看不懂很多东西,因为她只有那么几年的记忆,因为她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那么几年被所有人捧在掌心中的记忆,让她无法准确判断所见到的一切。 但没关系,她有朋友,有可以问的人,比如松子之类的。 她还有直觉。 直觉告诉她拆雕像这事并不简单,并不是千劫说的那样,做了就真的可以当英雄了; 松子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最好别做,相信一个人的代价是很巨大的——特别是在她有着昊天宗这层身份后。 可她还是做了,并不仅仅因为那个入学就敢指出错误,反抗班主任,且打了她两顿的舍友,并不是因为那晚宿舍楼道里几句话的缘故。 因为这真是错的,因为那座雕像真的不是什么大师。 这是她唯一能准确判断的事了,用近一个月时间,询问了所有能见到的人,看了很多以前不愿意看的魂师理论书籍所作出的判断。 错了,就要去纠正,就这么简单。 所以她做了,她并非为了任何人,也没有因为任何人而要做这件事; 所以她并不在意周围这些观众; 所以没关系了,那抹银色在不在,是否利用,并不重要。 她叫王冬。 她闭上了眼睛,盘膝打坐,开始凝聚魂力。 总归是要拆的,可心中难免委屈,委屈到开始落泪。 “原来所有人都在当瞎子,都并不在乎对错与否,哪怕他本质上也是个不在乎对错的人。” 只有她在乎,因为这是她唯一能依据不多的记忆,所作出的判断了。 “仿佛,又被遗弃了。” 与她那据说很爱她,却连形象都记不清的父母一样,仿佛只有别人说,却没人在乎她的感受一样。 昊天宗内那些人只会说父母很爱她,她却没见过父母的爱; 那个舍友只会说你能做得到,你要在乎对错,她却没见到他在乎对错。 哪怕看着也好…… “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那猫尿给谁看呢?”和那晚同样的声音,同样的言语。 她似乎幻听了。 下一刻,她和那晚同样的颤抖了起来,因为同样的手在靠近。 “我是个女的!”坐在地上的王冬睁开了眼睛,“你眼睛瞎啊!” 王冬选择同样的骂了回去,却是笑了,宛若雨后天晴,脸上犹带着雨滴。 “看不出来。”没有了左右开弓的拳头,也没了男生宿舍的回应,只有着打量的目光。 只有从手上传过来的温暖魂力。 还有更多,周围突然仿佛都纤毫毕现的感觉,突然出现在头顶遮阳的伞…… 以及最重要的,熟悉的笑,嘴角带着血迹的笑。 原来他不是没来,只是路上大概被打了一顿罢。 第七十二章睁眼便是日暮 铛~ 雕像不仅仅是个雕像,但也仅仅如此了。 它或许能防御乃至反击一个大魂师,但当一个魂宗,一个魂尊,四个大魂师共同联手时,当千劫请求借用一丝伊莱克斯的力量时,当霍雨霖眼中浮现出紫意时…… 它什么都不是。 那柄带着风雷的锤子最终还是敲在了雕像上,实实在在的砸在了那张不知是矜持还是嘲讽的笑脸上。 被砸的整张脸凹陷下去,仿佛一个滑稽的小丑。 也仅仅如此了,再多王冬就做不到了,她已经没力气了,帮她的人也尽力了。 也无所谓了,因为已经拆了。 围观的人群终于不再无动于衷,终于不再看天,化作了汹涌的人流一拥而上! 它不仅仅是个雕像,但它抵挡不住人心。 …… 一零八宿舍,躺了两个人——一个王冬,一个千劫。 千劫终于第一次住进了史莱克分配给自己的宿舍,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在人流冲击时,他们已经被霍雨霖等人架着离开了史莱克大门前,也没有什么人阻拦几个女生进男生宿舍,宿舍楼前的老人不在。 “是谁拦住了你?”王冬侧过头,看着另一张宿舍床上的千劫。 毫无疑问,千劫是被拦住了,或者说拖着伤员的身体到达的史莱克大门前——刚到时,他全身破破烂烂的,脸上还带着伤。 现在好了一些,但也脸色苍白。 千劫应当不会遭遇这些的,她已经隐去了千劫的存在。 “谁知道呢?”千劫仰头看着上床的床板,语气幽幽。 他真不知道,因为他也没见到是谁动的手,他只是在准备跟随王冬前去史莱克大门时忽然动不了了,然后等人流差不多走光了,突然被从天而降的魂力狂轰滥炸了一顿,霍雨霖也因此被拖住,只能看着千劫在考核场中飞来飞去。 虽然对方收了手,不然他也不可能躺在这儿了。 当然,他猜得到是谁——忽悠别人拆人家祖宗雕像,只是被揍一顿,真的算轻的了。 王冬隐去他的存在其实并无意义,别人又不傻,可以靠入学一系列事件进行合理推测。 魂师做事又不是多么的需要讲证据,只要有所怀疑就够了。 所以他从未让王冬隐去自己,这不但会凸显得自己目的不纯,也无意义。 但别管有没有意义,王冬的情得认,就没必要说出来让这只傻大鹅自我愧疚了。 王冬没有再说话,就那么侧头直直的看着千劫,直到一个身影堵住了她的视线。 霍雨霖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乐两人中间,她一直在宿舍来着,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的坐着。 因为确实不好说什么。 “你说的,会让历史正本清源,会让我成为英雄,是真的吗?”王冬也不在意,挡就挡呗,她已经习惯了霍雨霖动不动拆她台的行为。 “是真的。”另一头传来了千劫的声音。 “不止如此,对吗?”王冬抬起手,看着手掌怔怔出神。 “对。”当然不仅仅如此。 “能说说吗?” “不能。”千劫回答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不用担心我会发火,拆雕像这件事是我自己想做的。” “只认对错是个很好的行为,就别想其他事了,容易混淆对错。” “好吧。”王冬不再问,她也确实不想管其他的。 沉默又来到了一零八宿舍,直到王冬昏昏沉沉的陷入梦境。 再次醒来,千劫已经坐了起来,正捧着一盒饭往嘴里扒,霍雨霖也在扒饭。 桌子上还有一份,应当是霍雨霖带来的。 王冬也没客气,直接坐了起来开始恰饭,打了一场比赛,拆了个雕像,真的挺饿的。 吃完饭,千劫忽然站起了身,看着是要离开的样子。 “后面那些人的行动,你都猜到了?”王冬忽然问道。 她指的是突然暴动的人群。 千劫有些诧异的看着王冬,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想必也是明白对与错了吧?”王冬笑着问道。 “对,你的行动告诉了他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给了他们勇气,所以你是英雄。”千劫转身,不再去看王冬的脸。 他真的准备离开宿舍了。 “真的?我要听真话,你也不允许继续说谜语。”王冬意识到了什么,就那么愣愣的看着他。 “有真的,有假的。” 人,是从众的,人心谁都猜不到。 当有人高高举起旗帜时,聚集在旗下的不一定都是同伴,还有投机者与日子人。 理想,始终是绝世的珍宝。 王冬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在照进宿舍的阳光下,她似乎又要哭了。 霍雨霖适时的递上了纸巾。 王冬没接,她眼圈红红的,可也没真正落下泪来。 她只是恶狠狠的看着千劫:“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 千劫没说什么,打开了宿舍门,霍雨霖紧随其后。 “对了,我其实不叫霍雨浩,这是假名,我叫千劫。” 他忽然回过头,嘴角噙着笑,静静地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 …… 天边一片红晕,夕阳斜挂天际,将晚霞映的鲜艳至极,眼光洒满校园,树林中有鸟鸣虫唱。 史莱克大门处却依旧传来阵阵的议论声,但都好像在尽力压低声音,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已经躺在地上的雕像没了立起来时的风度翩翩,甚至很难判定它还是个人形,被人流揉作一团,仿佛一头猪,上面还布满了脚印以及白色的痰痕。 其他的雕像也被波及,或多或少带上了一丝损伤。 其他的雕像有人在负责修缮,却对那个躺在地上的,和猪一样的雕像置若罔闻。 没人管它。 仿佛那才是它本该有的结局,本该有的待遇。 空中有老人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他腰近乎弯成九十度,脸上满是皱纹与老人斑。 他目睹了一切的发生,发了顿火,并把始作俑者打了一顿。 可他什么都没做,没让人阻止,也没让人去修缮,没去重新树立起那个雕像。 哪怕这只是他挥挥手的事,哪怕那是他血脉上的先祖。 因为他姓穆,他不姓玉。 他也不想姓玉,甚至他的玄孙也不允许姓玉,因为丢人。 哪怕这只是掩耳盗铃。 他弯着的腰终于挺直了那么一丝很小的幅度,很小很小,小到几乎发现不了。 老人又抬头看了看天空,露出了谦卑的笑,然后闭上了眼睛。 因为他怕止不住露出眼中的嘲讽。 他转向了夕阳。 睁眼,便是日暮。 第七十三章规矩 今晚的史莱克学院很安静,安静到令人怀疑这个学院内是否还有活人。 “真的和哥你跟王冬说的一样吗,只是拆个雕像?”依旧是魂导系西德的实验室内,霍雨霖停下手中的工作,好奇的问道。 “你可以去问问你脑海里的那个所谓智慧之人,或者问问阿姨。”千劫抬了抬眼皮,继续沉浸于精神中的魔法教学。 但很明显,他其实在想别的东西,现在是否真的在学只有天知道。 “妈妈说情报不足,她无法判断。古月娜姐姐说她离开神界时被打没了灵识,龙神留给她的记忆一扫而空。之后一直在养伤,她也看不懂。”霍雨霖伸出手在千劫眼前晃了晃。 她真去问了。 “反者道之动。”千劫无奈的将所有思绪拉回了现实。“这句话你大致可以理解为,任何事任何物都有两面性。” “听不懂。”霍雨霖蓝色眼瞳中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这怎么比谜语还谜语了。 “拆的不止是雕像,还有人心和规矩。” “一个小丑的雕像和规矩人心有什么关系?”霍雨霖眼中的疑惑愈发重了。 “所以说反者道之动。”千劫揉了揉眉心,“它不止是个小丑,还是万年前战争的胜利者,是如今斗罗大陆秩序的制定者之一。 “它也不止是个雕像,它还代表了以史莱克为首的游戏规则。” “一个雕像,拆了大不了重建,只要拳头还握在史莱克手里,真有哥你说的那么重要?” “史莱克大门前的雕像可以重建,人心中的雕像怎么重建?”千劫摊了摊手,“你拳头再大,还能管别人怎么想不成? “再说了,史莱克拥有最大的拳头吗?” 霍雨霖摇了摇头,史莱克还真不是最强,千劫这一年多以来给她科普的大陆势力之中,和史莱克持平乃至比史莱克强的比比皆是。 比如她精神之海里现在就躺着一个——星斗森林。 当然,拆不拆雕像大概影响不到星斗森林,人家又不关心人类世界怎么样,也关心不了就是了。 魂兽出门,等着被杀吗? 可人类势力就不同了。 “那么,正如我曾经入学时说的一样,凭什么史莱克可以成为大陆明面上最顶级的势力,谁都要尊崇呢?”千劫笑着问道。 “那十个雕像,或者说那七座雕像背后所代表的人。”这东西不用千劫再说,霍雨霖张口既答,“可那最重要的七个雕像还在啊?被拆的也只是一个并不重要的小丑罢了。” “没区别的,都一样。当他们成为雕像时,他们已经成为了一体,他们是胜利者,是规矩的一部分。”千劫揉了揉霍雨霖的脑袋,没等霍雨霖继续问,他就继续开口了:“你可能想问这个规矩是什么,但你哥我也没法给你个准确的形容,或者说你也没办法完全理解,这里面涉及到专有名词很多。 “这么跟你说吧,我们所经历的,所看到的,比如斗罗三国,比如邪魂师,比如史莱克,都是这个规矩的一部分。 “这个规矩在万年前对武魂殿的战争胜利后而确立,它们基本运行逻辑是利益,是魂师和贵族的利益。 “维护者则是万年前的胜利者们,以及那七座雕像背后不知真假的力量。”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再等霍雨霖理解,又似乎在整理语言。 “可既然谈到利益,那就必然存在瓜分利益,而就在这个过程中,有的人分的少了,有的人分的多了。 “少了的人自然会不满,多了的人自然会去维护这个规矩。 “以往受限于维护秩序的人拳头比较大,不满的人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做什么,最多搞点小动作,还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比如星罗许家,看似在一年前的风波中赚得盆满钵满,可他们真的高兴吗? 对戴家碾压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交出一个老皇帝,一个公爵夫人?然后捏着鼻子把戴浩的两个儿子设为皇位继承人?——千劫不清楚一年前的个中细节,但好歹也算是亲历者之一,靠自己所掌握的情报,也能猜出许家到底干了什么。 为了给交代,当然不是给星罗帝国内的声音一个交代,都敢连着朱家一起搞了,新任星罗皇帝许家伟还在乎国内的意见?吃了撑得?大不了再杀呗。 而是为了给史莱克一个交代,给天上那七个不知真假的人交代,为了给这个规矩一个交代。 看,我确实触犯了规矩,但我已经付出了触犯规矩的代价。 这片大地自万年前开始奉行这一秩序,甚至以后无尽的岁月里也会——魂师们打死打活,可曾见谁敢那十座雕像不敬? 实际上拥有二十多位九级魂导师,与拥有十多位封号,两个极限强者的圣灵教结盟,同时国内动员能力、经济实力把原斗罗三国甩到天边的日月强吧? 可它现在还是一动不动,仿佛看不见自己优势似的,史莱克也依旧一旦谈及日月,就必然是一副日月铁定失败的样子——哪怕在知晓了日月境内的大致情况后。 日月哪怕撞上斗罗大陆前就有自己的魂师理论,不还得捏着鼻子把玉小刚当做魂师理论的奠基带师吗?哪怕玉小刚这个人一辈子绝无可能去过日月大陆。 因为这是代表对规矩的认可。 原著里日月掀起了战争,看起来打得水深火热,可实际上却依旧要表示对史莱克的推崇。 那几个万年前的上三宗呢?谁见到了,谁听到了?他们有管战争吗?日月有对他们动手吗?九宝城有覆灭的消息传出吗? 没有,他们像是完全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可他们并不是真的消失了,九宝城就在那里摆着依旧是辅助系魂师的圣地,昊天宗依旧在山上“隐世”,蓝电谷也依旧雷鸣不断。 原因很简单,因为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是获益的,没人敢对他们的蛋糕动手。 因为大家都在这套规矩里玩,你得守规矩,你把魂导炮对着九宝城试试,对着昊天宗试试? “可现在王冬的一锤子砸烂了这个规矩的一部分,秩序的制定者之一都否认了其中一个制定者,都不认可这套规矩了,而这个秩序最大的倚仗——七个在天上不知真假的人以及他们手下的家族还没反应,你觉得会发生什么呢?”千劫揉了揉霍雨霖的脑袋。 所以说这件事只能王冬儿做,只有她才有能力否定这套规矩,只有她动手,这套规矩后面的维护者以及最大受益者才不好反应,只能装看不见。 霍雨霖似懂非懂。 第七十四章只认对错 “如果还不理解的话,想想我以前跟你讲的‘清君侧’的故事。” 奸臣的奸忠与否重要吗?皇帝是否被蒙蔽重要吗?起兵的将军是否忠诚,还是别有所图,重要吗? 都不重要,只要这个行为发生了,就代表皇帝的脸被打肿了,就意味着已经没人遵守这个王朝的规矩了。 同理,没人在乎玉小刚是否是个小丑,也没人在乎那是否只是个雕像,只要被砸了,就代表着大家玩游戏时不必遵守这套规矩了,就意味着史莱克的威望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滑了。 能否止住这个威望滑落的趋势,能否重新把这个秩序修补回来继续维持,就看修补匠的手艺如何了。 千劫不抱太大希望,前世历史上王朝末年多少人意识到了问题,多少人想改,可真正成功并焕发生机的才有几个? 他也没必要抱希望,他是始作俑者,他又没觉得自己真是史莱克学生了。 “哥你是进入史莱克之前就计划好了的吗?” “那倒没有,你哥我没那么神,只不过借势而为罢了。”千劫抬头看向了实验室顶上的魂导灯,有飞蛾在旋转环绕。 如果不是飞蛾,那就是不管不问了,反正迟早日月会有憋不住的那一天。 光源,是可以人为改变的。 只有一个人在乎最开始的问题,在乎问题的对错与否,是否公义。 一个天真的,纯白的,叫王冬儿的女孩儿在乎罢了。 光的源头无论怎么改,光依旧是光。 很扯,很残忍,看着就令人感觉到肮脏。 可这就是现实。 他抬起了手,脱下了手套,那里有着银色的,永不愈合的银色纹路。 这就是邪魂师千劫。 流动的银色液体倒映出了眼神,羡慕的眼神,像是王冬看向自己一样的眼神。 只认对错啊…… …… 史莱克雕像倒塌一周后,星罗帝国宣布与日月帝国互设大使馆这一新奇的职务,同时成立星罗皇家魂导学院,并在本国境内部分地区开启武魂免费觉醒。 无数的魂师家族逃离星罗来到史莱克,请求史莱克做主,史莱克城防压力骤然加剧,甚至到了不得不使用部分学生参与史莱克城的防御事宜。 史莱克外院言少哲在公开场合痛斥如今的星罗皇室野心勃勃,学习昔日掀起大陆战争的罪人武魂殿,希望星罗皇室好自为之。 然后派了一个魂斗罗前往星罗城,询问今年的该提供给史莱克的教育资金在哪儿? 但这个不知名的魂斗罗很不幸,据说在带着教育资金回来时遇到了邪魂师…… 星罗帝国许家伟表示很悲痛,并追封该魂斗罗为侯爵,誓要抓出这个邪魂师,给史莱克学院一个交代。 然后呢? 然后许家伟表示他妹妹许久久丢了只狗,希望国内见到的好心人还回来,如果被吃了就算了,就当为国民增加一顿狗肉席了。 日月太子徐天然表示他那里有条好狗,这就给星罗公主许久久送到,以表两国睦邻友好之意。 再然后呢? 再然后所有人都在痛斥许家伟不务正业,一个皇帝关心一只狗。 看吧,没人关心杀死史莱克魂斗罗的邪魂师在哪儿,也没人关心那笔教育资金在哪儿。 天魂和斗灵呢? 喔,骂星罗之余忙着给自家的皇子皇女找师傅找干爹,忙着到处找大宗门呢。 但仿佛他们都忘了,史莱克才是明面上的天下第一学院,第一大势力。 和万年前一模一样。 这个秋天,不但没有丝毫的凉意,反而愈发的炙热了。 …… 史莱克城是一座好城市,至少在霍雨霖看来是如此。 毕竟她以前也没出过公爵府,之后的也只是待在一个小城里看日升日落。 她现在也是如此,坐在一个公园的长凳上,蓝色的眸子看人来人往,喧闹声此起彼伏。 或许是因为很多魂师家族来到史莱克城安家的原因,现在的史莱克城不但繁荣没减分毫,反而更热闹了。 与之同步提升的是治安成本,是整个城市暴力冲突事件愈发多了。 怎么说呢,倒不是说来到史莱克的魂师都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那不至于,毕竟这些魂师还有另一个身份——贵族。 别管他大贵还是小贵,动不动就动手那不符合贵族风度。 可也正因为他们是贵族,所以很多时候就管不住自己。也不奇怪,以前在自家地盘上没人管他们,也没人敢管,而到了史莱克城…… 人要是那么容易管住自己,就不是人了。 与史莱克城本地的魂师家族起冲突,与过往的行商起冲突,与校园里花样年华的少年少女们起冲突…… 算是日常了。 甚至还有数个学院在冲突过程中,发现了冲突对象与邪魂师牵扯很深…… 身为武魂系与魂导系双料核心弟子的霍雨霖,自然也被拉了壮丁,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帮忙维护下史莱克城的治安合情合理。 “你那边怎么样?”耳边传来了王冬的声音,人不在,但声音却到了。 如果有眼神好的人,现在就会发现霍雨霖的耳朵里还挂着个黑色的小东西——是魂导器,由魂导系副主任西德通过史莱克内的魂导通讯设备改进而来。 “没动静。”霍雨霖随口回了一句,心情不怎么美好。 他们现在就准备对某个从星罗境内来的魂师家族动手,根据前几天的调查得知,这个家族与邪魂师牵扯甚深,附近几家商户的孩子消失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于是史莱克来了,顺带准备给学生们练练手,比较强的自然有老师们接手,这个家族里那些小辈就是学生们的任务了,算考试。 而很不幸的,分组时她被分到了松子一组,她哥霍雨浩被分到了王冬一组。 “老师是看不见暗示还是眼瞎,明明兄妹不分到一组,却偏偏分到那个男人婆的组里。”小声吐槽了一句,霍雨霖将注意力放回了眼前的人流。 因为魂力等级比较低,她没什么作战任务,负责监视是否目标人员出逃,机动能力较高的松子负责追杀。 很合理的分配——却总感觉那些老师是故意的。 也是很无聊的任务,没见松子已经跑去小摊上吃东西了吗? 将目光看向松子吃东西的小摊上,松子似有所感,笑着朝她比了个手势。 霍雨霖也笑着回应了一个手势,紧接着她忽然愣住了,因为松子侧身的缘故,露出了她之前从未在意的小吃摊。 小吃摊工作台的红布上,有个像是不小心被油污弄出来的污渍。 那是圣灵教高层联系的暗号——千劫早就告诉过她。 往往出现这个暗号就代表着一个圣灵教高层在附近,而圣灵教高层除了圣子圣女这种比较特殊的职位外,无一例外都是封号。 第七十五章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圣子 不是所有魂师都杀过人,也不是所有魂师生下来便会杀人。 比如千劫面前的王冬儿,脸色惨白,吐的稀里哗啦的。 “刚才都让你在外面守着就行,非要进去,这下舒服了?”千劫在一旁幸灾乐祸。 “我哪知道你这么……”听到千劫的嘲笑,王冬儿顿时又炸了,直起身子指着千劫,一副悲愤的样子,但又明显找不出什么形容词。 咔嚓~ 千劫笑眯眯的啃了一口顺手带出来的通红苹果,白色果肉露了出来,汁水四溅。 此番动作又让王冬儿回想起了刚才不好的场景,趴在墙角继续吐的稀里哗啦。 也不是多么惨烈的场面,千劫一流星锤把对手脑袋砸烂,白色的、红色的溅的到处都是,这里不是擂台,他自然怎么暴力怎么来,怎么快速怎么来。 “好了,学弟你别太过分。”刚料理完对手的张乐萱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头,说是老师处理修为比较高的,但实际上是内院弟子出来处理。 眼见千劫听话的将苹果扔到了一旁,她又转向了王冬儿,“学妹你也是,没杀过人好歹杀过魂兽吧,怎么连这点场景都适应不了?” “……”王冬儿眼神晦暗了一刹那,紧接着又去吐了。 “学姐忙完了?”见到这一幕,千劫岔开了话题,王冬儿可能还真没杀过魂兽,或者说即便真杀过也未必记得。 “嗯,没什么太麻烦的地方,等人集合了,我请你们去吃顿饭。”张乐萱微微一笑,温婉如花,同时隐晦的看了一眼王冬,各种意味不言而喻。 和大体老师上完课后往往大鱼大肉一个道理。 “我就不去了,魂导系那边还有点事。”千劫摇了摇头拒绝了,不是真的有事,而是他看到了几个圣灵教高层联系的暗号。 说完,他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等会儿忙完了出来找我,我请你吃顿饭。”身后又传来了声音,是个男声。 一个浓眉虎目、鼻直口方的男声缩在张乐萱后面,似乎很害怕这个大师姐。 “行。”千劫回头看了一眼在此次任务中负责防御的徐三石,眼中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 …… 这片大地上,有哪个势力是十处敲锣九处有它的呢? 是史莱克,以及名声臭不可闻的圣灵教。 这两个势力仿佛双生子一般,哪里有圣灵教搞事,史莱克紧随而至,反之同理,当史莱克出现时,意味着圣灵教可能就在暗处准备暗搓搓搞事情了。 那么,当史莱克自身出现了惊世乐子时,圣灵教会不在吗? 当然— “我知道八长老你这一年以来很高兴。” —不会,圣灵教怎么可能不凑这热闹,不来帮帮场子都对不起他们邪魂师这顶帽子。 “你在圣教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生活过的很好,有太上教主护着你,而我这个讨人厌的小鬼也犯了大忌不敢回日月,你不认可我这种后辈。” 千劫摸着坐在膝盖上的霍雨霖蓝色头发,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每次圣子选举投票你都投了反对票。” 霍雨霖倒没啥感觉,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但是现在你来找我说,你也是圣教的一员,需要为圣教圣帝献身了。” 千劫等的就是这一天,面前这个隐藏在黑袍下的矮小身影,就是那个惹人厌的月华魂骨拥有者——圣灵教八长老睡魇。 “你对我一点尊重都没有,你并不把我当圣教后辈,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圣子。” “你只是候选圣子。”黑袍下沙哑的声音响起,“而且你现在连候选圣子的身份都已经被剥夺了,龙老和魔皇冕下能保住你的命已经很不错了。” “那也是圣子。”感受着那若有若无的杀意,千劫眉头也没抬,“怎么,要动手?你可考虑清楚了,这里是史莱克城。” “你帮不帮忙?”睡魇烦躁的看了看周围,周围黑漆漆的,很符合邪魂师作风。 但毫无疑问,别说动手了,他要敢把魂力气息泄露出去一丝一毫,下一刻可能就是一堆封号堵门了。 别管实际是怎么样,史莱克面上干净还是要保持的。 “先说说找我到底什么事?我现在在教内应当是执行着卧底任务,并不接其他任务的,没个合适的理由,恕不奉陪。”千劫话音一转,移开了话题。 虽然他大致猜得出来叶夕水想干什么。 “提供一份史莱克城内的布防图。”睡魇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别说你搞不到,一个史莱克核心弟子弄到这东西轻轻松松。” “也别和我说你们要布防图,就是想来次突然袭击?” 看着睡魇沉默的态度,千劫扶了扶眼镜。 果然不能指望叶夕水能干出恐怖袭击以外的狠活儿…… 毕竟在她老人家眼里,无论邪魂师还是其他人反正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没区别,不如直接点。 “我就问一个问题,太上教主她老人家来了没?” “这点小事何须劳烦太上教主。”睡魇摇了摇头,“冕下有更重要的事。” “那她现在在哪里?” 史莱克这么大乐子,叶夕水竟然不来?千劫颇为意外。 至于什么怕见到穆恩…… 昔日的三人行,龙逍遥毫无疑问是个老好人加君子; 穆恩可能复杂点,但只要不是踩到底线上,还是乐于当一个慈祥老爷爷的,这是龙逍遥的原话。 关于叶夕水,龙逍遥的神色很复杂,只是借用了千劫的一句话——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龙逍遥可能有羞于见老朋友的心态,叶夕水…… 以前的叶夕水是怎么样,千劫不知道,但根据过往的圣灵教生涯判断,叶夕水绝对没有这种心态。能够利用龙逍遥对她的愧疚,把龙逍遥绑在身边大半辈子,葬送了对方光明无比的未来,她还要什么脸?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叶夕水动不动就挑千劫刺,导致了千劫对其印象不怎么好的原因。 “不说?”眼见睡魇半天不说话,千劫拉着霍雨霖站了起来,“不说那八长老你就自己撞运气去吧,别来烦我。” “她在星罗。”憋了半天,睡魇还是说了出来。 反正千劫好歹也曾经是候选圣子,知道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以千劫的实力,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也施行不了。 “喔~”千劫意味深长的喔了一声,他懂这次行动的性质了,也大概懂星罗皇室哪儿来的自信建立皇家魂导学院了。 毕竟魂导师这玩意儿不是说培养就能瞬间拉出一堆九级的,它需要钱,需要天赋…… 更需要知识体系。 没见史莱克魂导系建立了多少年,也才大小猫两三只吗?! “这是史莱克城的布防图,信不信随你们。” 第七十六章一二三四 “哥,那史莱克的布防图?”等到睡魇美滋滋的拿着布防图离开后,霍雨霖在回学院的路上忍不住问了出来。 史莱克是一座好城市,至少她觉得如此。 “假的。”千劫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你哥我在图书馆随便拿了一张图瞎画的。” 倒不是千劫多舍不得史莱克城出乱子,他自己就在乐此不疲的整狠活。 而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卧底个锤子。 史莱克高层搞不好都知道他的来源于何处,这种情况下布防图泄露,穆恩倒不至于把他弄死,但一脚把千劫踹出史莱克城轻轻松松。 这是千劫不能接受的,他还要找东西呢。 至于之前拆雕像的狠活为什么只是揍了千劫一顿,而不是找理由踹出史莱克,只能说千劫做计划之前就已经差不多试探清楚了。 入学一通嘴炮又不止是为了自己爽,除了给扑棱蛾子开个好头,引起作案动机之外,就是为了试探穆恩对雕像的态度如何。 结果很清晰,穆恩姓穆,不姓玉,人家自己就看那雕像不顺眼。 “喔。”霍雨霖松了口气,以往总听千劫自称邪魂师,但现在她才对邪魂师有了个准确的认知。 恐怖袭击这种事,少来点好。 “恐怖袭击这种事吧,纯乐子,别太把它当回事。”下一刻,千劫带着轻蔑的话就让霍雨霖心中有了一丝雀跃——看法相同,看来她哥不太可能成为那种看着就很丑的邪魂师了。 “不对啊,现在搞这种事,不是反而给史莱克提升声望吗?”紧接着霍雨霖意识到了问题,反问道:“甚至史莱克能利用这件事,团结已经散掉的声望。” 看得出来,教学卓有成效。 “是啊,所以纯纯的乐子行为。”千劫仰头看天,怎么说呢,在这种时候上门搞事给史莱克送声望,如果不是故意的,就是真的脑子里面全是纤维了。 别管邪魂师的本质如何,各个势力对邪魂师的真实态度如何,在明面上,邪魂师始终是世界一大害,提及邪魂师必然是喊打喊杀——与圣灵教结盟的日月明面上对邪魂师也是零容忍。 当史莱克因雕像被拆,渐渐不能服众时,冒出来一堆邪魂师恐怖袭击了史莱克,几个意思? 但凡史莱克不傻,就会借着邪魂师危害甚大的理由重新确立一部分秩序——看看,邪魂师都敢袭击我们史莱克了。 至对史莱克造成的损失?答案是零损失,哪怕千劫真给了正确的布防图。 不是千劫看不起自己的同僚们,能造成史莱克城内死亡一批普通人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一个超级斗罗都不是的圣灵教长老负责这件事,就想给史莱克造成巨大的损失,你闹呢?! 讲真,真想对史莱克声望造成巨大打击,真想在这个关头给史莱克当头一刀,不如去策反一个史莱克高层。 所以明明是对史莱克进行行动,叶夕水却不在。 人家虽然神经病,但不傻,浪费这时间干嘛? 那份地图的真假千劫也没任何心理负担,邪魂师这玩意儿吧,没什么道德底线。 千劫至少有道德底线——灵活的道德底线。 睡魇也并不是很在乎那副地图的真假,只是要忽悠下面的人送死而已。真行动那一刻,这个圣灵教八长老绝对已经润到八百里开外了。 不过无所谓,千劫也正好想借着这个事情把西德的事搞定,一个月前他就在等着这一天了。 圣灵教的行动也并不难猜——还是那个理,有史莱克的地方,必然有圣灵教。 这是默契。 与史莱克雕像以及圣灵教内的雕像没太大的关系,声望是互相刷的。 …… “我说过,你这一辈子八级魂导师到顶了。”史莱克魂导系内,西德举起了一杯酒,遥遥的对着某个方向——那里是帆羽家的方向。 半年的时间,他不得不承认,帆羽除了有个智障的妻子之外,真的是个很好的同僚,有上进心爱学习,对他这个从日月来的八级魂导师没有什么担心被抢位置的戒备,也不担心他分割了魂导系的利益,甚至不耻下问。 对学生也是尽职尽责,虽然魂导系没什么学生。 “各为其主啊,正如你明明知道那不是贤妻,却只能忍受一般。”卧底从来是一件身心伤害极大的事,不止暴露的风险,还有心理。 西德将酒水一饮而尽,千劫从他这里确认了那四滴血液已经到了该到的地方,刚刚离开。 然后他转身走向了魂导系院长的办公室,他需要不在场证明。 在帆羽家不远处的楼顶上,千劫架起了低语。 “一、二、三、四。” 一边轻声念叨着,一边将一枚枚子弹塞入低语。 低语不止是把手枪形状的魂导器,它还能进行拼装,拼装成狙击枪; 它也不仅仅是能用魂力当做子弹,还能使用特制的子弹; 它是千劫的师傅,一个九级魂导师——天工斗罗送给千劫的生日礼物。 在千劫提出设想后。 千劫自从进入史莱克后,也从未在任何人前使用过它。 “好久没用到这个身份了,差点忘了台词了。” 千劫带着面具的脸歪了歪,低语还代表了一个身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被人看出来可就乐了。 “该怎么念来着,让我想想。” 龙逍遥也绝对不会把这个身份告诉穆恩——因为这个身份杀过史莱克监察团的人。 “想起来了。”看着狙击镜中正在做菜的男人,以及一脸不满的女人,千劫恍然大悟。 “我于杀戮之中绽放,亦如黎明中的花朵!” 首先是两滴血液的魂力开始缓慢反应,陌生的魂力反应引动了两个对象身上的防御魂导器。 再然后两滴血液炸裂,引爆了对方的心脏。 最后四声寂寥的枪响划过夜色,在已经没有魂导器防御的尸体上绽放了四朵曼珠沙华。 穆恩是知道他另一个武魂的,最好还是伪造下死亡现场——谁都知道史莱克魂导系是穆恩力排众议建立的,他对史莱克魂导系的重视毫无疑问。 史莱克城外燃起了火光——这才是最佳的背锅对象。 邪魂师入侵史莱克,臭名昭著的邪魂师金魔潜入史莱克城,击杀悬赏已经挂了无数年的周漪,顺带击杀了一旁的帆羽,合情合理。 千劫呢?千劫正陪着霍雨霖坐在公园里聊天——一个没什么太大作用的四级仿生傀儡意义就在于此。 他也需要不在场证明。 第七十七章干脏活 枪响并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动静,因为史莱克现在很忙,忙着抵御突然袭击的邪魂师,也不知道是睡魇运气太好,还是其他不知名原因,邪魂师真突进史莱克城了。 火光已经把整个xc区的夜空照得通亮,无数的喊杀声以及绚烂的武魂光芒此起彼伏。 真的挺忙。 “愿不愿意帮个忙?”忙着干点不好见人的事,因为啃着鸡腿的男人——玄子来了。 千劫刚和霍雨霖踏入史莱克校门,玄子就眼睛一亮,在校门内不远处堵住了两人。 “雨霖你先回去吧。”捏了捏霍雨霖的小手,千劫叹了口气。 今晚还有得忙,邪魂师入侵事件还有余韵。 霍雨霖先是看了一眼千劫,而后又看了一眼玄子,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千劫出身圣灵教,干一些大势力必然有的黑暗面很合适。 目光注视着霍雨霖转身走向魂导系区域,身影消失在灰色大楼中,千劫才重新看向了玄子:“我是来当学生的,不是来换个地方摸黑干脏活的。” “可你真的很适合,也不用担心干脏活的就不能回到阳光下,只要你实力够强,站到阳光下不是问题,比如我。”玄子依旧在啃鸡腿,说话间有些嗫喏不清。 “行吧,给个名单。”千劫又叹了口气,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干脏活——史莱克当然也是有脏活的,每个大势力都有这么些人,有这么些活。 邪魂师始终是外人,而史莱克与圣灵教有默契,但也只有默契,联系都不会有多少,这种脏活势必会多一些。 玄子也毫无疑问就是那个脏活的总负责人——讲点道理,一个会飞的超级斗罗迷路了?出门带学生必出幺蛾子? 因为都是戏,不包含一丝感情那种。 史莱克再废也是一个顶级势力。 杀鸡给猴看罢了,总有一些学生背后的家族会在某些事情上不那么令史莱克满意。 “手脚干净一点,会有人帮你的。”玄子也不客气,一份长长的名单递到了千劫面前,名字叫什么,长什么样,哪个班级,哪个宿舍,这个名单上都有。 当然都是些千劫没听过的武魂和家族——毕竟今天这事不是杀鸡给猴看,是让邪魂师对史莱克造成的伤害更大一些,动大家族就没必要了,动一些小家族让所有人都意识到邪魂师的危害就行。 “去吧,等事情结束了,你的新生考核奖励就应该准备好了。”玄子伸出手拍了拍千劫的肩膀,千劫嫌弃的后退了几步。 满手油污,干啥呢你? “老夫相信你行的。”玄子没有任何尴尬的神色,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不用担心处理不了,老夫会给你们掠阵。” 千劫没再说什么,接过了玄子手中的面具,转身拿着名单走入了朝着宿舍楼走去。 宿舍楼前那个躺在躺椅上的老人不在,甚至连躺椅都不在。 可能老人心善,见不得死人吧。 倒是原本躺椅的位置已经有数个带着面具的人在等着了,这时候就没必要讲什么男生不能进女生宿舍了,反之亦然。 有一个看身形千劫还很熟悉,是松子——就说嘛,一群小白兔里哪儿来的大灰狼,脏活部队里调出来的啊,不奇怪了。 史莱克从来不是一个单纯的魂师学校,还是一个魂师势力。 “动手!”随着其中一个身形明显看起来是中年人的面具男一声令下,千劫手中拉开了血色丝线。 双生武魂,就真的特别适合一边当学生,一边干脏活。 是夜,邪魂师聚集成众袭击史莱克城,烧毁史莱克xc区建筑无数,杀死杀伤无数史莱克城居民,部分邪魂师突袭史莱克学校园区,导致数十名学生丧命。 当然,最大的损失是史莱克魂导系副院长,被誉为最有可能晋升九级魂导师的八级魂导师,帆羽与其妻子周漪被知名邪魂师金魔击杀于家中。 天下一片哗然,史莱克悲痛之余提议各国各势力正视邪魂师的危害,增加史莱克监察团的数量及人数。 于是各个城市中突然多出了一些邪魂师据点,并且以前从未有人发现。各方势力痛斥邪魂师真乃天下一大害,开始了轰轰烈烈的邪魂师驱逐活动。 你就当真的听,也是真的在驱逐,毕竟昨天邪魂师能突袭史莱克,说不准今天就能抱团突袭自家。 也没人怀疑史莱克在做戏,毕竟杀平民杀学生做戏想得通,但杀自家前途大好的八级魂导师,杀自家高层就高低有点大病了。 “真的是金魔?”帆羽的家中,一堆魂导系的高层们聚集于此,魂导系院长仙琳儿看着两具盖上白布的尸体脸色特别难看。 这个难看不止对尸体,还对着来凑热闹的玄子。 “是,死亡方式和两年前丧命的监察团成员一模一样。”玄子点了点头,他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至少没啃鸡腿了。 这事真不是他做的,那么看着他干嘛?! 然后仙琳儿将目光看向了屋内的几人,西德?当时和她在一起讨论新型魂导器呢。 没来但与周漪矛盾很大的千劫?这个就更别闹了,实力在那儿摆着,搞死一个魂斗罗一个魂帝? 说他透露了帆羽家庭住址都更可信些,虽然也没什么好透露的,帆羽家庭住址简直太好找了。 “呜呜呜呜呜,老师……”令人厌烦的哭声传来,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大块头,这么一个猛男体型的人现在哭得惊天动地。 却也没人好说什么。 帆羽没有儿子也没有女儿,就那么一个徒弟当做儿子养的,人家哭一下很正常。 “节哀,以后跟着我吧,帆羽对你怎么样我就对你怎么样。”西德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滴,拍了拍和菜头的肩膀。 作为同僚,收养一下对方的养子合情合理,八级魂导师也不差一张吃饭的嘴,遑论和菜头的天赋还可以。 只不过真正意图嘛…… “不用,和菜头以后跟着我吧,该教的我都会教。”紧接着仙琳儿就站了出来。 很好,史莱克是否知晓和菜头的真实身份,已经有答案了。 第七十八章我说它是,它才是 西德是个八级魂导师,同时真的很有可能晋升九级,只要把八十九级的武魂往上提一级,只要回到日月把九级相关知识一学,他就是九级了——理论上魂斗罗就可以成为九级魂导师,但实操与理论永远有差距,魂斗罗的修为往往支撑不起九级魂导器的制作,也没法独立设计一件九级魂导器。 仙琳儿这种修为到达封号,但是被相关知识卡脖子的算特殊例子。 言归正传,这样一个八级魂导师,在帆羽死后,想把和菜头作为弟子,于情于理都不该拒绝,对和菜头也算是好处多多。 可史莱克就拒绝了,没鬼谁都不信。 “是这样的,帆羽现在出了意外,魂导系教导主任的职位就空出来了。”话一出口,仙琳儿也意识到了不对,“我有意让西德老师你接任这个职位,你以后可能会很忙,而这孩子刚刚失去了老师,需要无微不至的照顾,西德老师怕是没太多时间。” “……”西德的手尬在了半空中,这话就假,史莱克魂导系能有多忙?当他没跟帆羽上过班么?! 但好歹算个理由。 “我知道,因为我是日月帝国来的吧?”西德不得不再给这群人在补上个理由,顺带让对方安心,“我对史莱克做的贡献还不够。” 说这话时,他神色苦涩了几分。 “别误会别误会,西德老师你的水平我是放心的。”仙琳儿明显松了口气,似乎为了证明西德所言非虚,“迟早有一天,魂导系院长会是你的。” “我先去忙了。”话说到这儿,尴尬气氛尽显无疑,西德不得不提出了离开。 仙琳儿没有挽留,西德留在这里彼此都尴尬。 ‘只能说,这位院长估计是被人保护得太好了啊。’转过身,西德不由得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因为日月的出身信不过,却给了教导主任的职位?只能说不让他收养和菜头另有原因呗。 走到大门前,西德回头看自己这半年来的同僚最后一眼,却在无意中看到了一直和菜头一直低垂着的眼神。 ——仇恨且怨毒,隐藏得很好。 且他似乎挪动了位置,很少,可确实有——他在远离仙琳儿。 人才刚死,就把职位撸给别人,还是当着死人亦徒亦子的后辈? ‘果然是经历的太少。’西德若有所思。 …… “你还是经历的太少。”明都内,橘子一脸茫然的看着说出这话的徐天然。 “这件事的处理最佳处理方法并不是让西德或者小千劫找机会把徐和骗出史莱克然后做掉徐和,也不是对徐和不管不问。 “至少现在不是,现在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徐天然说话的同时,还摇了摇手中的信。 那是从史莱克传递过来的信,以繁荣著称的史莱克城,并不缺传递信息的渠道。 “请殿下解惑?”橘子看着徐天然脸上的笑容,只得弯腰,以往徐天然露出这个笑容,就代表有人要遭殃了,也代表着徐天然需要捧哏的时候到了。 “你说,如果孤和父皇现在宣布将徐和立为日月皇位第一顺位继承人,斗罗三国会怎么想?”徐天然放下信,笑着抿了口茶。 “不会怎么想。”橘子站在原地思考了一番,“别人又不傻,好不好的殿下你放弃皇位干嘛?说假话又不要钱。” “如果孤加上一条:孤因为特殊原因无法拥有后人,只能将太子之位交给血缘关系最近的徐和呢?”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陷入了寂静,橘子深深的低下了头。 徐天然却依旧在微笑,甚至挪动轮椅来到了橘子身前。 “橘子你低头干什么呢?怕孤吃了你不成?” 橘子依旧不搭话,这话题不是谁都能和徐天然聊的。 “啧,小千劫能够和孤聊男人,能够腆着一张脸开玩笑叫孤姐姐,能够大谈特谈该如何恢复孤的能力,怎么同样陪伴了孤大半辈子的你却不敢了。” 徐天然的语气中带上了一股寂寥,“还是说因为你是女孩子的原因,可孤的日常起居都是你照顾的,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橘子还是没有回答。 “自从当年第一次在明德堂见到小千劫,他开口就叫孤姐姐之后,孤愤怒之余就在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让一个小孩子看出问题来了?” 徐天然也不介意,自顾自的说着。 “直到后来与他关系越来越近,孤终于问起,到底哪里让他看出来了。 “他却答非所问,只说因为有龙逍遥站在他身后,他当时才敢那么喊。 “孤也却明白过来了,原来孤一直将脑袋埋进沙子里,装作看不见,装作别人看不见。 “帝国那么多封号强者,怎么可能看不出孤的问题;孤快四十岁了,一直坐在一个轮椅上,却连一个孩子一个女人都没有;父皇一直躲在后宫里,拼了命的试图给孤添个弟弟妹妹,连费尽心思夺来的皇位都不管了。 “原来不是孤隐藏的多好,也不是别人看不出问题。 “只是孤的权力让他们瞎了,让他们装作看不出问题。 “所以没什么不可以谈的,没什么不可以说的,也不必惊慌,孤真的不愤怒。” 橘子终于抬起了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徐天然。 那脸上只有平淡,没有任何想象中的阴狠和歇斯底里。 “所以,如果加上这一条,斗罗三国会怎么看,史莱克又会怎么看?” “日月的皇位继承人在史莱克,斗罗三国会认为史莱克在投资日月,与史莱克离心离德,史莱克利用邪魂师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一点人心又会散了。”橘子的脸上似乎是担心,又似乎是疑惑,“可殿下你?” 她现在真找不到合适的表情来面对徐天然,她只能答非所问。 “不说孤就能恢复正常吗?拿一个事实,换一个史莱克和原斗罗三国离心离德的机会,很值。 “甚至孤能以这个事收获不菲的声望,一个可以坦然面对自己缺陷的领导者,一个能无视仇恨将皇位拱手想让之人,总是令人尊敬的。” “难不成真要把皇位或者太子之位给徐和?”橘子又问。 “给啊,为什么不给,一张称呼,一张椅子罢了。”徐天然脸上满是笑容,“孤认为它是太子,是皇位,它才是太子,是皇位。 “孤说它不是,它就真的只是个称呼,只是个椅子。 “孤现在更在乎,孤的干奶奶这一趟跑去星罗,结果如何了?” 第七十九章你猜圣灵教总部为什么在日月 “陛下,可还满意?”同样是夜晚,星罗城内一栋日月风格拉满的建筑内,面带黑纱的老婆婆正在为一个中年人引路。 中年人一身黄,在魂导灯光下熠熠生辉,龙行虎步顾盼自雄。 “朕也没去过日月,也不太懂魂导器,死神冕下看着来就行。”能够在星罗城内,用这个自称的,肯定是皇帝。 星罗帝国现在也只有一个皇帝——许家伟。 闻言老人矜持的笑了笑,继续带着许家伟在这个新建立的皇家魂导学院内参观游览。 既然被称作冕下肯定是个封号斗罗,死神的前缀则说明了她的身份——圣灵教太上教主叶夕水。 毕竟封号的具体称谓在同一时代是不可能有重复的。 “只是学院已经建立起来了,教师呢?学院总需要老师吧,死神冕下答应朕的教师呢?”步入一间说实验室,看着内部锻造炉以及魂导器制作台,许家伟一边抚摸着制作台,一边问道。 这是应有之义,光有学院没有老师那等于白塔,他又不只是为了充面子才冒着被锤子打死的风险弄出这个皇家魂导学院。 “陛下放心,老师很快就能来,本座已经征集了教内诸多魂导师。”叶夕水微笑着回答。 圣灵教与日月帝国合作了很久,或者说结盟是日月政变后的事,但结盟之前圣灵教就已经在日月扎根了数千年,这种扎根从圣灵教内魂导师的数量就看得出来。 多到什么程度呢?多到哪怕圣灵教脱离了日月,也能单独扶植起一个国家一个势力的魂导师体系。 “果真如死神冕下所说,星罗可以很快的追上日月的魂导器发展进度?”紧接着许家伟又问道,他不懂魂导器是真,但魂导器这东西一步慢步步慢他还是懂的。 看看史莱克魂导系就知道,建立了多久?结果只能说聊胜于无。 “八级九级之类的魂导师需要时间,本座也不能给你什么保证,但军队和民用方面,会很快赶上日月。”叶夕水摇了摇头,“毕竟,提出全面工业化建议的人,其实是我们圣灵教的人,这点对我们没有秘密。” “工业化?就是日月近些年政策施行,以及国内推崇的思维吧?”许家伟转过头,若有所思,“如果孤情报没错的话,听说是一个白发小孩子率先提出,没想到竟然是你们圣灵教的人。” “是,名字叫做千劫。”叶夕水不置可否,讨厌归讨厌,但不可否认那所谓候选圣子的脑瓜确实好使,虽然这个候选圣子的称谓现在已经被扒了。 “一年多以前,也有一个白发少年带着一堆定装魂导炸弹来到了星罗城,根据朕的推断,他也应该是来自圣灵教且地位不低,不知道与这位千劫,有什么联系?” 一年前的事,很难让他一个皇帝对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白发少年印象不深刻,没这个人就没有日月与许家的默契合作,也不是谁都敢拿着一堆魂导炸弹玩威胁的。 “就是他。”叶夕水倒没什么好隐瞒的,相关任务她也不能说,但人总能说。 “你们圣灵教还真是大手笔啊,这样的天才都能毫不留情的让他来星罗城这个龙潭虎穴。” 真的是龙潭虎穴,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如此,稍有不慎把自己玩死很正常。 “需要让这么一个身份十分重要的少年,冒着死亡的风险跑一趟,想必当时星罗城内,或者说白虎公爵府内的事情,对于你们圣灵教而言,真的很重要吧?”许家伟拿起一块金属,表情玩味的看向了叶夕水。 “那是他自己接的任务,与重要性无关。”叶夕水皱了皱眉头,最烦这些逮着蛛丝马迹就能把事情推断个八九不离十的人了。 虽然千劫在星罗城内的作为好像不是蛛丝马迹,是大象的脚印,但谁特喵想得到一个让人送死的任务,那个讨人厌的小鬼能玩出这么大动静来?! “那朕可不可以这么理解,需要他亲自跑一趟的原因,是因为白虎公爵府内有对他很重要的东西,或者说人?”许家伟国字脸上的表情愈发玩味了,“而且这个人或物,是一位极限斗罗都需要极力隐瞒的? “能够让一位极限斗罗都要隐瞒的东西或者人,只有……” “够了!本座是来帮星罗建立魂导师学院的,不是来给你解答疑惑的!”叶夕水终于忍不住打断了许家伟的发言,声音尖锐刺耳,“答应本座的东西呢?!” “不急,给予圣灵教国教的事咱们可以慢慢谈。”许家伟却不急不缓,“朕现在想要另一个东西,星罗境内所有的邪魂师据点。” “你有点过分了!”叶夕水抬起了手中的拐杖,指向许家伟,眼底的杀意毫不掩饰。 整个星罗境内所有的邪魂师据点,一旦星罗皇室有点什么不好的想法,相当于圣灵教丧失了整个星罗帝国的情报和掌控权。 而对于邪魂师,大多数人的想法都不怎么好。 以及最重要的,一个封号,连超级斗罗都不是的封号,哪儿来的勇气与她讨价还价?! 星罗帝国内所有封号加起来还不够她一只手打的! “喔,是吗?”许家伟依旧是那副不急不缓的样子,甚至连目光都没有移动半分,仿佛根本不把叶夕水的威胁放在心里,“朕也不太清楚,你一个邪魂师哪儿来的勇气与朕讨价还价的?!” 话毕,黑暗中走出了六个身着红袍的人。 “就凭这六个魂斗罗给你的勇气吗?!”叶夕水环顾一圈,轻蔑之色尽显。 “看来死神冕下在继承圣灵教教主之时,有些东西上一任教主没给你交代清楚。”许家伟的表情愈发玩味了,“冕下有没有好奇过,明明斗罗三国更适合邪魂师生存,为什么圣灵教还要扎根日月呢?” 叶夕水愣住了,她还从来未好奇过这个问题,圣灵教自她加入起,就已经在日月帝国扎根无数年了,有必要去好奇这个问题吗? 非要说的话,大多数人会给一个圣灵教,或者说邪魂师其实起源于日月来解答。 可作为一个极限,一个阅历足够丰富的极限,叶夕水其实很明白:邪魂师最初起源于斗罗三国,因为日月大陆撞上斗罗大陆之前,其实就已经有邪魂师,有圣灵教了。 那么为什么搬到日月去了? 第八十章骗经费 是因为日月魂师喜欢用所谓外物提升自身魂力等级更适合邪魂师生存?还是因为日月帝国对邪魂师的定义原因?亦或是魂导器能弥补一部分邪魂师缺陷的原因? 以上都能算是邪魂师总部定居日月的优势,可一条就能把以上所有优势都抹除——日月皇室,或者说日月官方对整个国家的掌控力远超斗罗三国。 用千劫的说法叫做:日月的基层掌控力,动员力远超斗罗三国。 这种情况下,邪魂师的发育真是个大难题,动静稍微大点就可能引来官方的打击。 没见邪魂师搞风搞雨都尽量在斗罗三国搞吗?一方面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另一方面就是日月境内搞事的压力确实有点大,没点背景圣灵教也乐得把人交出去给日月一个交代。 而斗罗三国就无比适合了,说好听点叫贵族之间尊重彼此的权力,风可进雨可进国王不能进,说难听点叫出了首都未必有人认你这个皇帝。 这毫无疑问无比适合邪魂师发展,至于邪魂师的定义问题——看看四处开花的邪魂师据点就知道了,定义不定义没多大区别,生存压力其实也不是很大。 那为什么圣灵教总部还会在日月帝国明都外? 叶夕水想不出答案,也没必要想。 一个极限,想这种不重要的问题干嘛?说不准就是某一代的圣灵教教主脑子抽风了,非要搬去日月呢? 黑黑黑黑黑黑红红红九个魂环在夜色闪耀无比,血腥气开始弥漫夜空,许家伟毫无疑问是准备撕破脸了,叶夕水也就没必要在乎了。 下一刻,更加闪耀的光芒笼罩了整个夜空。 是星光,星罗皇室如今的武魂——星冠,连上许家伟共计七个星冠。 七道星光却并未对着叶夕水而去,反而直直的冲向了无垠的夜空,地面的七人口中念念有词,像是祷告,又像是诵唱,七道星光组成的长袍批在七人身上,诛邪退散。 惊恐爬上了叶夕水的脸庞,那弥漫的血腥气和邪意,真的在消散! 她的魂力也在无法触及七人一丝一毫! 就像雪见了阳光,老鼠见了猫一般,她心里止不住的升起逃离的念头。 她也毫无疑问是那么做的,魂力迅速按照熟悉的脉络遍及身躯,这种利用魂力进行飞行的技巧她做了无数次。 可这一次,失败了。 她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大地似乎升起了一双巨手,牢牢的将她订在原地。 还不待她升起新的动作,以许家伟为首的七人忽然双手合并,作祷告之态。 天,忽然亮了。 只亮了那么一丝,一缕金光从黑夜中射出,宛若太阳初升,驱逐走了最后一丝暗淡与污秽。 源头是空中一缕似幻似真的光羽。 “啊啊啊啊啊啊……”下一刻,惨叫声在寂静的夜中响起,像是万鬼哀嚎,令人心颤。 惨叫持续了数十个呼吸,围绕叶夕水的七人终于放下了手,脸色惨白,武魂自动收回了体内。 看样子,用这一套也很耗费他们魂力。 而叶夕水已经瘫坐在地上,她的身上没什么明显的伤痕,却眼神惊恐的看着夜,气息也萎靡了数倍不止。 “知道为什么圣灵教总部会搬去日月了吧?死神冕下。”许家伟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儿去,但语气却依旧不急不缓,“因为强大的邪魂师在这片大地上,是没什么未来的。” 真没什么未来,今日能靠一个普通封号和六个魂斗罗将一个邪魂师极限压制到只能哀嚎,对待一个非极限的邪魂师,又能压制到什么地步呢? 叶夕水木讷的将视线转向许家伟,他正面带笑意的握着一块金属。 那应该是一面令牌,叶夕水从未见过的令牌。 剑、皇冠……七种图案雕刻于其上。 “我们可以重新谈谈了。” …… 外界的风风雨雨并不能影响千劫与霍雨霖继续上课,正如前世哪怕外星人下一秒就入侵蓝星,打工人还是得上班一样。 哪怕这些风风雨雨或多或少都与千劫脱不了干系。 只不过受限于邪魂师入侵,史莱克宿舍被一把火烧了,只能住帐篷的缘故,现在还在上课的学生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满。 不满之余,史莱克魂导系突然冒出了一个日月皇子,还是日月皇位的下一任继承人,就难免让这个郁郁之气有了个发泄的出口。 日月帝国对斗罗三国人看不顺眼的同时,斗罗三国对日月人的看法也好不到哪儿去。 彼此之间的看法就类似于“呵,蛮子,毫无技术,只知道拳头的莽夫。”“切,一群只知道借用外物的废物,真男人就该靠自己!” 史莱克魂导系大楼外,这几天喊打喊杀之声不绝于耳。 毕竟往上数数,搞不好就有哪家祖先嗝屁在与日月的交锋上。 当然,真冲进来把和菜头拖出去宰了他们没那本事,也没那胆子,最多口嗨一下,史莱克老师也真不可能让他们冲进来。 只不过魂导系迎来了大批人流是事实,魂导系终于有了梦寐以求的人气,可喜可贺。 “所以这是干嘛的?”王冬儿正在指着魂导系大楼内一辆奇怪的车辆,朝着千劫问道。 她倒不是来喊打喊杀的,只是来凑热闹的,顺带看下日月皇子的稀奇。 只是一进入魂导系大楼,她就没心情去看稀奇了,反而开始好奇的问这问那。 “大小姐,你不是对魂导器一向看不顺眼么?”千劫叹了口气,腰间的肉都快被霍雨霖掐掉了。 那日雕像前的对话但凡不聋都听得到,王冬儿也就没了女扮男装的意义,换上女性校服住进女生宿舍算是一大变化了。 “看不顺眼不妨碍我看新奇啊。”王冬儿对于千劫的遭遇毫不在意,“就像你说的一样,都用空间魂导器了,还拿捏着那副态度干嘛。” 千劫扶了扶眼镜,差点都忘了几天前嘲讽过这位大小姐了。 讨厌魂导器,见到魂导器就犯恶心,却对手上的空间魂导器毫不介意可还行…… 只能说怕不是在脑海里还有个魂导器白名单。 “骗经费的,别在意。” 千劫对着那辆前轮大,后轮小,还是前驱的魂导自行车如此评价道。 但凡制作者自己上去骑两圈,都设计不出如此贵物,除了骗经费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抱歉 抱歉,之前两章有点崩节奏,也太想当然了,删了重写吧,争取今天重新写出两张来 《斗罗:绝世血天使》抱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九章江楠.JPG 外界的风风雨雨并不能影响千劫与霍雨霖继续上课,正如前世哪怕外星人下一秒就入侵蓝星,打工人还是得上班一样。 哪怕这些风风雨雨或多或少都与千劫脱不了干系。 只不过受限于邪魂师入侵,史莱克宿舍被一把火烧了,只能住帐篷的缘故,现在还在上课的学生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满。 不满之余,史莱克魂导系突然冒出了一个日月皇子,还是日月皇位的下一任继承人,就难免让这个郁郁之气有了个发泄的出口。 日月帝国对斗罗三国人看不顺眼的同时,斗罗三国对日月人的看法也好不到哪儿去。 彼此之间的看法就类似于“呵,蛮子,毫无技术,只知道拳头的莽夫。”“切,一群只知道借用外物的废物,真男人就该靠自己!” 史莱克魂导系大楼外,这几天喊打喊杀之声不绝于耳。 毕竟往上数数,搞不好就有哪家祖先嗝屁在与日月的交锋上。 当然,真冲进来把和菜头拖出去宰了他们没那本事,也没那胆子,最多口嗨一下,史莱克老师也真不可能让他们冲进来。 只不过魂导系迎来了大批人流是事实,魂导系终于有了梦寐以求的人气,可喜可贺。 “所以这是干嘛的?”王冬儿正在指着魂导系大楼内一辆奇怪的车辆,朝着千劫问道。 她倒不是来喊打喊杀的,只是来凑热闹的,顺带看下日月皇子的稀奇。 只是一进入魂导系大楼,她就没心情去看稀奇了,反而开始好奇的问这问那。 “大小姐,你不是对魂导器一向看不顺眼么?”千劫叹了口气,腰间的肉都快被霍雨霖掐掉了。 那日雕像前的对话但凡不聋都听得到,王冬儿也就没了女扮男装的意义,换上女性校服住进女生宿舍算是一大变化了。 “看不顺眼不妨碍我看新奇啊。”王冬儿对于千劫的遭遇毫不在意,“就像你说的一样,都用空间魂导器了,还拿捏着那副态度干嘛。” 千劫扶了扶眼镜,差点都忘了几天前嘲讽过这位大小姐了。 讨厌魂导器,见到魂导器就犯恶心,却对手上的空间魂导器毫不介意可还行…… 怕不是在脑海里还有个魂导器白名单。 “骗经费的,别在意。” 千劫对着那辆前轮大,后轮小,还是前驱的魂导自行车如此评价道。 但凡制作者自己上去骑两圈,都设计不出如此贵物,除了骗经费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接下来千劫着重体验了什么叫做好奇宝宝,王冬儿见到什么都要去问一下。 仿佛一个山旮旯里走出来的原始人。 “雨浩,有没有时间?”直到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才算拯救了千劫。 转头看去,是徐三石。 “差点忘了,你还差我顿饭呢?!”千劫像是见到亲兄弟一般迎了上去,一个蓝毛在前面仿佛十万个为什么,一个蓝毛在后面恨不得把腰掐断,这罪谁爱受谁受,他是不受了。 “今天就是来还你那顿饭的!”徐三石颇为豪爽的拍了拍千劫的肩膀,然后他目光躲闪的看向了千劫身后,小声问道:“能不能就你一个人来?” 千劫求之不得,现在躲那两女的还来不及呢! “我和学长有点事,接下来雨霖你带王冬儿逛一下。”说完,他一只手架在徐三石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姿态离开了魂导系大楼。 就是速度有点快。 徒留霍雨霖和王冬儿两脸茫然。 “山旮旯里来的猴子同学,还有什么不懂的,想问就问吧,毕竟老哥留下来的请求。”当然,茫然完毕之后阴阳怪气是少不了的。 “那只是你哥哥。”王冬儿提醒道,阴阳怪气谁怕谁啊。 与霍雨霖以及千劫斗嘴了那么久,好歹这张嘴是练出来了。 霍雨霖转头用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王冬儿,“原来身残志坚长你这样,受教了。” “你什么意思?!”王冬儿瞬间勃然大怒。 “你不止眼瞎,还耳聋。”霍雨霖施施然的转身离开,声音却留了下来,“连我哥的真正名字都记不住。” “你想打架吗?!” “斗魂场上见,谁怕谁是狗!” 王冬瞬间怂了,不用昊天锤她好像还真打不过霍雨霖,以往的比斗结果,不是被一个眼神秒杀,就是打着打着莫名其妙的摔倒。 …… “雨浩,先帮我签个名。”刚到餐馆内的包厢,徐三石就迫不及待的掏出了一本书。 ——《龙族》 千劫卖书赚钱不是说着玩的,至少写完的这一个月以来,他是专门弄了个印刷的魂导器,交给狼宝儿去卖了。 人家之前家里就是卖书的,一本定价五十金魂币,千劫抽成八成。 毕竟本金设备初版都是他这里出。 顶着一个新生考核赛第一名,武魂系与魂导系双料核心弟子的名头,这书也不愁卖。 但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 “额。”千劫茫然的看了看天花板,没错啊,熟悉的天花板,没再次穿越啊。 斗罗什么时候有了作者亲笔签名这种说法?这破地不应该是版权意识都没有的吗? 有版权意识还轮得到玉小刚当带师? 如果不是因为史莱克这地界属于斗罗,书籍之类的全靠手抄,谁会想着靠卖书赚钱啊?! 怕不是前脚书刚卖出去,第二天盗版就到处飞了。 “主要是想要个纪念,我真的很喜欢这本书。”似乎是看出了千劫的疑惑,也可能是这种行为确实有些突兀,徐三石一个大汉在房间内竟然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而恰好我打听作者竟然就是学弟你,于是就想要个签名,想必很有纪念意义。 “毕竟能得到原作者签名的就这一本。” 好吧,个人行为,搞不好签名款书籍由此开头。 千劫也没什么矫情的意思,掏出笔哗啦啦写上了江南两个字。 “徐兄你这本书,怕不是要送人吧?”千劫终于还是忍不住试探着问道。 “雨浩你怎么看出来的?!”徐三石愕然。 千劫麻了,想想徐三石对象的原型…… 这是文抄公抄到原作者头上了? 虽然都换了一个世界,肯定没啥特别关系了,但不妨碍他那么想。 第八十章回应我吧…… “雨浩啊,你说该如何讨一个女孩子欢心呢?”几杯酒下肚,彼此之间的感情是蹭蹭蹭的往上涨,恨不得立马成为拜把子兄弟。 斗罗也没什么未成年的说法,只是徐三石可能是醉了,千劫是装的。 武魂是血液的人喝醉了,笑死,他不想醉把整个饭店的酒全灌下去也醉不了。 七拐八弯之下,千劫也算知道了徐三石为什么会想到请他吃饭了。 还是那个经典的问题:徐三石该如何讨江楠楠欢心? 之所以会找到千劫,也是因为看到了千劫抄的龙族,以及拆雕像那一幕,徐三石个人觉得千劫是个很会讨女孩子欢心的人,于是趁着一起出任务的时间,提出了吃饭请教的请求。 算是传统艺能了。 但他又不肯说自己与江楠楠之间的那点破事,哪怕喝醉了也不说。 看着喝醉了的徐三石,千劫摇了摇酒杯,他对所谓玄水丹没什么追求,也就无所谓徐三石了。 只不过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不帮忙也说不过去,千劫开始对着徐三石嘀嘀咕咕。 一片勾心斗角中,多点乐子也不错。 于是大晚上的,史莱克女生营地前,响起了一个浑厚且略带醉意的声音。 “回应我吧,我滴爱人!!!” 连着喊了无数句,直到吵到整个女生营地的人都睡不着觉。 第二天一早,鼻青脸肿的徐三石在魂导系大楼前堵住了千劫。 “你就给我出的这馊主意?!!!”大有一言不合就揍千劫一顿的趋势。 千劫若无其事的拍开了徐三石的爪子,“你就说她理没理你吧?” 徐三石脑子宕机了。 理了吗?好像确实是理了,就是理的手段有点粗暴,理的人也有点多。 “别给我玩这一套!今天你必须给我个说法?!”摇了摇脑袋,将那些有的没的想法抛出脑海,徐三石重新恶狠狠的揪起了千劫的衣领。 “说法?徐兄你要什么说法?”千劫再次拍开了徐三石的爪子,颇为奇怪的看着徐三石,“你矫情够了没?是江楠楠能够反抗你玄冥宗的身份,还是说她还能再找别人?你让她去找,她敢吗? “在你玄冥宗长辈点头前,注定了她不敢与异性接触过多,是她来史莱克找的你,还是你来史莱克找的她? “徐兄你花样百出,乐得当个小丑逗人家开心,我这不是满足你吗? “你现在又来找我要说法了?” 别管徐三石是否走的江楠楠后门,名义上她已经归属了徐三石,在外人看来就是如此。 除非背景能压的玄冥宗无话可说,不然江楠楠不敢跳,别人也不敢跳。 秋日的早晨风有些大,也有些冷。 徐三石这次没有再抓千劫衣领了,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千劫,风吹动他的校服,仿佛个木偶。 “你都知道?” “你玄冥宗那点破事在稍微有点门路的人眼中又不是什么秘密,再加上你昨天醉酒之后的胡言乱语,这真的很好猜。” “我算是见识到你这张嘴有多毒了,不愧是入学就敢公开骂班主任的人。”徐三石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一声,靠着墙角坐了下去,“说实话,你怎么看我和楠楠之间的事?” “用眼睛看,我对江楠楠又没什么想法,那是徐兄你和她之间的事,问我干嘛?”千劫也顺着墙角坐了下去。 “啧,我以为你一个写出龙族来的作者很懂女孩子?毕竟楠楠看那本书都看哭了。” “那是我抄的。”千劫扶了扶眼镜,“再说了,那是一部舔狗文学,而徐兄你是人生赢家,代入了干嘛?” “什么叫做舔狗?”徐三石好奇的问道。 “求而不得还非要跟在屁股后面打转的称为舔狗。” 看似徐三石和江楠楠之间徐三石是舔狗,但实际上是反过来的,所以看哭了不奇怪。 “还真是恶意满满。”徐三石笑了笑,转头看向身旁坐下来的白发少年,“你知道吗?其实我玄冥宗这种传统已经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家族长辈都记不清多少岁月了。” “知道,大名鼎鼎玄冥宗嘛,有时候我都怀疑你们为什么不是邪魂师?” “过分了啊,玄冥宗血脉觉醒的手段虽然不堪,但比邪魂师还是好那么一丢丢的,至少侍妾身份我们会给一个的,不想给也会给齐安家费。” “邪魂师也想给侍妾身份,也想给钱啊,但你也得考虑邪魂师有今天没明天的情况。” “嘴巴毒归毒,倒也还真是这个理儿。”徐三石点了点头,“所以我想改变。” 他又抬头看向了有些灰蒙蒙的天空,“凭什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把清白给了我,最后却只能拿到一个侍妾身份或者钱财。 “总是什么家族利益需要维持,需要联姻,听着就烦。” 千劫不再说话,拍了拍徐三石的肩膀,然后站起身走开了。 少年总有梦想嘛,能不能做到天知道,初心不负谁都会喊。 “所以说,你怎么看?” “用眼睛看。”千劫踏入了魂导系大楼,他得领自己的新生考核赛第一名奖励了,史莱克拖了快一个月,总算要发下来了。 老实说,搞出了那么多幺蛾子,史莱克竟然还能把奖励发给他,属实有点出人意料了。 从钱多多手中接过锦囊,依旧是空明魔豹左腿骨,多出来了一张黑色卡片。 魂骨这个不用考虑,千劫自己用不到,霍雨霖大概也用不到——有个银龙王宅在脑海里,要个锤子魂骨,搞不好星斗森林里十万年魂骨拿袋子装。 银龙王付点房租也合情合理。 最终也只有给狼宝儿的可能,按照钱多多所说,控制系和强攻系都用得上。 倒是黑色卡片令千劫好奇了,毫无疑问这是一张储存金魂币的卡片,类似空间魂导器一样的东西,只是到底多少钱才能让史莱克当奖金发了出来。 ——一枚九级定装魂导炸弹的钱。 千劫笑了笑,将其扔到了空间魂导器中,再说吧。 他看向了钱多多。 “副院长,我想请个假,和雨霖一起,大概要下学期才能回来。” 霍雨霖已经二十级了,极北之地也真不是说到就到的,没一两个月跑不到,真要按照原著那种放假了才去的做法,大概率是赶不上下学期了。 真实的地理情况也不用考虑原著,毕竟一个魂环都没有的小孩六天从星罗城走到星斗森林。 第八十一章向导 老夏尔算是在天魂帝国北境一个小有名气之人,倒不是他有多强的实力,或者多强的家族,他只不过魂宗修为而已,在这片风雪之地上委实算不上什么高手。 而是他数十次带领猎魂队深入极北之地,又完整无缺把所有人带回来了。 嗯,简单来说,他是个向导,在北境小有名气的向导——猎魂队们总是倾向于雇佣这种有着丰富经验的向导。 深入极北之地猎魂,也确实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向导。 想想,茫茫风雪之中,天地一片纯白,四周隐藏着凶猛的魂兽,莫名的天气,陌生的环境…… 十个人步入极北之地,运气好的话还能回来几个,运气不好的话只能留下十个没有尸体的墓碑,可比星斗森林危险太多了。 这种情况下,也只有封号能保证把所有人全须全尾的带回来,但封号终究是少数,这时候一个老夏尔就显得尤其耀眼了。 南方而来的猎魂队们,也总是喜欢找名声在外的老夏尔。 这天,老夏尔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来到了客房——又有新的生意上门了。 一个魂宗,他当然也是贵族,虽然这贵族比较寒酸,这贵族头衔在北境远不如他的向导名声好使。 打开有些年头的房门,就看见两个年纪不大的人坐在椅子上等待。 其中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正在闭目养神,只是面容难免让老夏尔这个北方人心中暗骂了句娘娘腔,气质太温和了; 另外一个少女却让人眼前一亮,仿佛感觉到了春天般的美好。 她穿着一身棉衣,有些随意束在脑后的蓝发上戴着一顶厚重的冬帽,她并不矮,但是厚重的衣服却让整个人看上去变成小小的一只,贤淑的紧闭着双腿,两只手自然的滑进紧闭在一起的腿缝。 许是等的有些无聊,她整个人坐在椅子上抿着嘴左摇右晃,直到听到房门打开的响声,才赶紧坐直了身子不再左摇右晃,不好意思的朝着老夏尔笑了笑,然后捅了捅旁边的男生。 “哥,人来了。” 闭目养神的男生睁开了眼睛,明显他才是两人之间做主的那个。 “你们的要求老头子我听了,进极北之地猎魂是吧?”没等男生开口,老夏尔便坐到了椅子上,开口道:“老实说,你们这生意老头子我是不想接的,你们两个明显才十来岁左右,又没个长辈带着……” 砰! 话没说完,一个钱袋扔到了桌子上。 老夏尔眯了眯眼睛,这是金魂币的声音,听声音分量还不小。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老头子我实力低微,带着你们两个小家伙……” 砰! 又是一袋。 “钱多在极北之地没用……” 砰! 这回没有声音了,而是一张紫色的卡片。 “你们要去极北之地哪个区域,想要什么魂兽,老头子我好做个准备。”老夏尔咽了咽口水,都快比他这个穷酸贵族的身家还多了。 “极北核心区。”男生终于开口了,声音却不似他砸钱时般凛冽,反而有些温和,让人第一反应是个书卷气很重的人。 老夏尔愣了愣,颇为留恋的看了桌面上的钱一眼,然后将其推到了男生面前。 “这生意老头子我接不了,北境也没人能接。” 这回没等男生砸钱,老夏尔敲了敲桌子继续说道:“老头子我没开玩笑,你们两个看样子出身不俗,不然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核心区的危险老头子我不必多言,想必你们有所了解,送死的生意老头子我不接。” “不用你带我们进入核心区,到外围指个路就行。”男生认真的看着老夏尔,“而且我可以加钱。” “这真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死也不是问题,老头子我进入极北之地那么多次了,怕死的话早就不去了,大不了陪你们两个一起死就是了。”老夏尔也认真的看着男生,“而是,你们该如何保证你们死了,没人拿我的家人泄愤? “别空口白牙打保证,老头子我也是魂师,魂师那些弯弯绕绕我懂,你们两个小孩子真保证不了什么。” 一阵无言,确实没法保证,魂师之中或者说人类之间,牵连泄愤实在是很常见的事,不能指望一群手握力量而没有限制之人,在遭遇悲痛之事后有什么理智。 “打扰了。”男生最终也只能起身拱了拱手,带着女孩儿离开。 “哥,接下来怎么办?”直到走出老夏尔那寒酸的贵族府邸,女孩儿才忍不住问道。 “凉拌。”千劫无语望天,来找向导的自然是他们兄妹二人,“再找找有没有向导吧。” 直接兄妹二人进入极北之地?快别闹了,还是那个理,原著是原著,现实是现实,你不能指望冰雪充饥的原著在这里能有什么参考性。 霍雨霖是天命之子,他千劫又不是,真那么个吃法一天下来他就得寄,也可能寄之前先当魂兽口粮。 星斗森林一行后,千劫对这个天命之子的剧情效应是完全打了好几个问号。 更何况他们现在与原著的情况也完全不同。 原著好歹还有天梦是个本地人,可以直接孤身冲极北之地,像回到自己家一样,他们可没天梦,对极北之地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把天梦弄没了的银龙王?也别闹了,银龙王本体来了千劫还真敢直接冲,一个寄居在霍雨霖脑海中的意识,千劫从不指望她能干什么,也不能指望一个宅了无数年的宅女对极北之地多熟悉。 他倒是又写信给了一众大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几位大佬现在还没联系他,明明按照速度信早就已经送到了日月。 千劫倒也没指望什么事都要靠大佬,人家既然没反应说不准有什么要紧事缠身了,也可能是信没送到——不能指望封建时代的讯息传递有多么保险。 所以他来找向导了,最大限度保证生存的几率,然后搏一把,世间一切事都是如此,做自己能做的,剩下的交给天意。 “你就去呗,怕什么?”说曹操曹操到,下一刻霍雨霖的眼瞳中已经覆盖上了紫色。 “你保证我们兄妹两进去没问题?”千劫斜睨着古月娜。 “龙威一放,保证没魂兽敢找你们两兄妹的麻烦。” “然后呢,龙威能解决天气?能解决环境?还能凭空给我们兄妹多个雪地生存经验?” 古月娜无言以对,极北之地又不是一个平原,别说环境,仅仅风雪就够麻烦的了,至少对于一个魂尊一个魂师来说挺麻烦的。 哗啦~ 正当两人站在老夏尔家的大门前,纠结于如何进入极北之地更稳妥之时,门开了。 “你们这单生意,老头子我接了,有大主顾愿意捎带你们一程。” “???” 第八十二章石像 “师傅?” 一个向导同时接了好几单生意不奇怪,毕竟老夏尔名声摆在那里,一趟多赚是人家的本事,千劫更好奇到底谁这么好心。 等再次踏入老夏尔的宅院,看到书房里那个喝着茶的冷峻男子时,千劫才愕然出声。 千劫是有师傅的,一个九级的魂导师,封号天工,姓林名源。 在原著里没什么名气,大概是后面主角刷战绩时的路人甲之一,但不妨碍他是一个除了孔德明之外,立于日月顶端的九级魂导师。 千劫拜师自然也是毫无压力。 “怎么,见到我不高兴?” 林源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目光扫过站在门口的小徒弟身上,语调平静。 “哪能呢?”千劫赶紧走过来坐下,笑眯眯地给林源倒了杯茶递过去,“只是比较好奇师傅你为什么不在日月,来天魂了。” “找一样材料,大概率只有极北之地才有的材料。” 林源伸出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左手,掌纹清晰,指间白皙如玉,接过了茶水。 “我现在更好奇师傅你这样跑到天魂帝国,不怕危险吗?”林源不想说什么材料,千劫也懒得问,九级魂导师的相关知识四级听起来就是听天书。 他现在更关心这个便宜师傅的安全问题,林源的魂力等级在一众封号里并不凸出,九十二级而已,魂导师方面也更倾向于研究。 换而言之,战斗力不怎么强。 这样一个九级魂导师跑到极北之地,先不说极北之地自身的危险性,那一堆和日月打生打死的斗罗三国封号们,会放任一个九级魂导师在自家乱逛? “放心,我进入天魂的方式很隐蔽。”林源哑然,“再说了,为师好歹也是个封号,再危险也没你一个人在斗罗三国乱逛危险。” 然后他将目光看向了紧跟在千劫身后的霍雨霖。 “这就是你在斗罗三国乱逛的原因?” 林源的视线带着些许探寻,让霍雨霖觉得浑身发毛。 “呃……这个……” “算了,你们圣灵教的事情我懒得问。”回头看了看千劫的尴尬神色,林源叹了口气,“叫什么名字?” “霍雨霖。”不用千劫回答,霍雨霖就自己站出来怯生生的答道。 “他是我的徒弟,你跟着他没点礼物也说不过去。”林源沉吟片刻,从戒指中掏出了一个木托,木托上面镶嵌着至少百余颗宝石。 “此物叫做封神台,一件比较特殊的九级魂导器,算是我最近的随手之作,还未曾向明德堂上报,算是礼物送给你吧。 “效果嘛,能够封印一切生命体,乃至封号,前提是对方不作抵抗,堪称鸡肋的效果,聊胜于无,一般日月境内拿它封印重伤的魂兽。” 说完,他脸上挤出了一个颇为怪异的笑容,看样子不常笑。 一个不爱笑的师傅,一个爱笑的徒弟,这组合堪称怪异。 霍雨霖却眼睛都亮了,双手捧着封神台,一副恭敬的模样:“谢谢师傅。” 千劫看着霍雨霖,嘴角抽了抽,打蛇上棍也学去了是吧? 老实来说,封神台这玩意儿确实挺鸡肋的,九级魂导器之中也并不算稀奇,拿它当礼物确实合适。 反正霍雨霖又用不上,也用不了,纯当摆件看,还能刷逼格。 紧接着千劫看向了自己的便宜师傅,“师傅,你准备在极北之地找多久?” 极北之地,封神台,很难让他不联想。 “一两年吧,找得到最好,找不到只能放弃。” 好吧,感情还真是您老人家封印了雪帝。 极北之地,日月帝国才有的封神台,九级魂导师才能使用九级魂导器,以及能够深入极北核心层的实力,算是齐活了。 只不过,为什么师傅封印的雪帝,最后却跑到了星罗皇家拍卖场上? 千劫扶了扶眼镜,说天工斗罗缺钱?那是纯笑话。 说自己这个师傅对日月不是那么忠诚?自己这个师傅这点觉悟还是有的,更何况要是被日月查到了,一个魂兽胚胎,九级魂导师也不可能轻松应对。 看来恐怕自己这个师傅,或早或晚都会被人盯上啊。 …… 进入极北之地自然不是带个向导,披上几层棉衣就可以进去了,还要准备物资,这就是老夏尔的工作了,没有人比向导们更懂进入极北之地需要什么。 这一准备就准备到了晚上,直到第二天清晨,一行人才冒着寒风朝着极北之地进发。 又路过了几个小镇,老夏尔终于带着三人在一堵两山之间的关隘停下了。 “过了这道冰雪关,就算真正的离开人类世界了。”一边打发着守卫,老夏尔一边向三人介绍道。 “为什么会在这里建一堵关隘?”霍雨霖却对着这个关隘好奇了。 “小姑娘,你该不会以为极北之地内的野兽魂兽和人类关系很好,或者说它们饿了都不会南下吧?”老夏尔回头笑了笑,“北境是个苦寒之地,不止对人类如此,对其他生灵也是如此。 “没这道雄关,天知道能冲进多少魂兽野兽来。” 说完,一行人踏入了这道雄关之中,迎面而来的寒风夹杂着呼啸的雪花,让霍雨霖忍不住缩了缩肩膀,将脖子缩成了团。 关隘真的只是一道关隘,没有多大的面积,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走到头了,内里守卫的士兵们好像也与老夏尔相当熟悉,纷纷打招呼。 “说起来啊,这道关隘还有些历史了,根据北境的传说,这道关隘是万年前建造的,后来忽然又倒塌了,就这样一直倒,一直建,听说持续了数千年,最终它不倒了。” 千劫看着关隘前那个背后有着六个凸起的石像,仰头看天。 这它能不倒吗? 只是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神在面对锲而不舍的民心时,也没什么卵用。 老夏尔也看向了石像,甚至走到前拜了拜。 “这个石像立在这里多少年没人记得了,有说是冰神的,有说是海神的,还有说是什么天使神的。 “什么神说不清楚了,但拜拜再进入极北之地总有好运气,老头子我每次都是拜的。” 说到这里,老人一脸自豪的神情。 第八十三章北境 “暂时停一下,马上可能会有暴风雪。”一望无际的雪地上,老夏尔抬头看向浓密、低沉的昏暗云层,以及越来越大的风,停下了脚下的魂力输出,朝着身后同样停下的兄妹大喊了一声。 在狂风中不过十来米的距离,也必须大喊才能保证对方听到。 当然,主要还是为了通知在空中来回飘荡,在找什么东西的林源。 这可是他们此行美好生活的保障——用老夏尔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老头子我大半辈子都在极北之地打转,这是进入极北之地最轻松的一次。” 很快天空中的林源似乎也听到了地面的呼唤,落回了地面,看了看眼巴巴望着自己的三人,找了一块比较平坦的雪地,挥了挥手,一栋约有几百平米的金属小屋就这样出现在了雪原中。 九级魂导师外出永远不会亏待自己——这栋小屋不仅仅是一个暂时的居所,更是一个厨房一个小型实验室。 四人这四天以来都是到了该停歇的时候,都是住这里面的。 事实上多了一個向导,一个九级魂导师,这一趟极北之旅与其说是苦哈哈的猎魂,不如说真是来旅行的,至少现在还没步入极北核心层如此。 向导往往能告诉你什么时候该前进,什么时候该休息,什么地方最好别去。 在这个天气说变就变的极北之地,这尤其重要。 虽然在队伍里有一个九级魂导师的情况下,这个向导的作用无限削弱了——老夏尔一身的雪地生存智慧无从施展。 踏入小屋,迎面而来的温暖气息,让几人舒服的叹了口气。 紧接着霍雨霖就屁颠屁颠的冲到了林源身前泡茶送水,忙前忙后凸出一个孝顺。 千劫则颇为郁闷的走向了厨房,担当了家庭主夫的责任,老夏尔跟过来打下手。 不用啃干粮住冰屋的代价是饭总得有人做。 “现在距离极北核心层应该还有两天的路程。”老夏尔一边削着类似土豆的食物,一边对着切肉的千劫说到。 这次他倒没说什么不能进入极北核心层了。 “嗯。”千劫点了点头,“只不过我现在比较好奇,老爷子你哪儿来的家人?” 话有些不礼貌,但确实最初老夏尔是以家人安危为由拒绝了千劫的雇佣,可实际上…… 反正千劫进入极北之地前在老夏尔家待了一晚上,没看到什么家人,就两个雇佣的小伙子。 闻言,老夏尔沉默了,手中的动作却不停。 千劫也没继续追问,打听人家家人,这放哪儿都不太合适,他也就是随嘴提一嘴而已。 “老头子我是个贵族。”直到手中的活儿忙完,老夏尔才再度开了口,“有领地的贵族,这个贵族头衔是祖上哪代传下来的记不清了。 “我呢,算是个比较有本事的人,虽然魂师实力不怎么样,但每一次进入极北之地的报酬都很丰厚。” 可是这个贵族很寒酸,这也是千劫的疑惑之一,以老夏尔的名气和经历,不敢说过得和南方的贵族们一样大富大贵,至少那个府邸翻修一下啊。 就那么个破宅院,商人都比他好太多。 再说难听点,一个贵族,干向导这活…… 属实有点大可不必。 哪怕在极北之地做向导其实只有魂师能干。 “北境的魂师贵族呢,与你们南方的也不太相同。” 说到这里,老夏尔将目光看向了金属墙壁,他似乎穿透了墙壁,正在看外面呼啸的风雪。 “北境是个苦寒之地,要什么没什么,只有酷寒和风雪。 “这种情况下,哪怕是魂师也没法像你们南方人一样大手大脚。 “贵族们就更是如此了,在这片大地上,能让更多人活下去的才叫贵族,才能让下面百姓认你,真要学你们南方佬的贵族一样,搞不好晚上就会被拖出去喂熊瞎子。 “也别怀疑北境人的彪悍,他们真敢这么干,不管伱是什么身份,人都活不下去了,讲什么血脉背景没用。 “魂师也总有睡觉疏忽的时候,面对成百上千的木棍,魂师该死还是得死。” 嘴上说着北境多么生存艰难,他脸上全是笑容与自豪。 他似乎觉得苦寒之地的遭遇并不值得悲伤和埋怨,他反而自豪于北境这个身份。 “所以啊,我每次进入极北之地的报酬,都拿去向南方买粮食买物资了,毕竟老头子我不想大晚上被拖出去喂熊瞎子。” “老爷子您可以迁去南方的,我记得天魂帝国并不禁止贵族搬迁,甚至几大帝国除了日月,也并不禁止境内贵族互相转移。”千劫笑了笑,提出了看法。 “年轻时我也想,后来去南方逛了几圈,感觉还是咱北境好,至少心不亏。 “所以说,我是有家人的,就在我那不大的领地上,只是小伙子你没看见而已。” “饭好了,先吃饭吧。”听着外面霍雨霖的催促声,千劫目光幽幽的看向了冒着热气的菜肴。 这是个真实的世界了,而不是原著里一笔带过,仿佛天南海北都一个样子的npc背景板。 “老爷子您可以试着置办一个小型的魂导手工作坊,不要求生产什么太好的东西,火柴之类的就行。现在南方的贵族们都会试着偷偷摸摸搞这东西。”直到一行人吃完了饭,收拾碗筷时,千劫才再度对着老夏尔说道。 这是真的,日月的风吹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吹了四千年,蠢驴也知道干点什么,哪怕上面有人压着。 毕竟,谁会和金魂币过不去呢? “哪里去找魂导师?”老夏尔反问,魂导手工作坊,顾名思义,它自然是需要魂导师的,至少设备需要魂导师动手。 “喏,这里不是有三个吗?”千劫腾出一只洗碗的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大厅。 老夏尔长大了嘴巴,看了看千劫,又看了看客厅中正在上课的两人。 “真的可以?” “这并不算什么大事。”千劫重新转身在水池里忙碌,“要是心里过意不去的话,这趟我们就不给金魂币了,拿这个当报酬。” 老夏尔重重的点了点头。 千劫却忙完了手里的活,走了出去。 第八十四章她还是人类? “雨霖的魂环,你的想法是什么?”交谈的场地换到了实验室,人也换成了千劫、霍雨霖、林源。 千劫进入极北之地打的旗号就是猎取魂环嘛,也不奇怪林源这么问了。 作为师傅,他也不可能只顾自己的事,让千劫两人自己去获取魂环。没遇见那没办法,遇到了自然是要帮忙的。 “冰蚕吧。”千劫目光有些飘忽,这方面自然还是维持原有的轨迹好,老是顶着个白环也不是个事,总有人会因为霍雨霖的修炼速度和实力而产生疑问,也不是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遵守规矩。 他也好奇霍雨霖的模拟,会不会和自己的梦蝶一样——达成万物模拟。 原著没展现过不代表现实没可能。 “你确定?”林源皱了皱眉头,“首先高年限的冰蚕可并不好找,其次我并不觉得冰蚕是什么好选择。 “雨霖毫无疑问是走幻术精神攻击的路子,一个冰蚕并不能对她提升多少。” 同行了四天,虽然没有明确给林源交個底,但霍雨霖一直用来搪塞的镜花水月毫无疑问他是知道的。 “师傅,先封闭一下四周的环境吧。”千劫并没有直接说什么,反而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才对着林源说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林源也意识到了什么,抬手之间魂力封闭了整个房间。 “现在极限在屋外,也听不清我们说什么,你可以说了。” “雨霖,让师傅体验一下精神链接吧。”千劫深吸了口气,同时后退了一步,将主场交给霍雨霖。 下一刻,霍雨霖的小脸骤然一白,链接一个封号,对她压力还是太大。 “这?!!!”林源则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大了黑色的双眼,震惊的看向了霍雨霖。 尽管时间只有一秒不到,但那种周围事物纤毫毕现的感觉他确实体会到了。 毫无疑问,这是神技!对于魂导师而言的神技! 不,不止魂导师,放在传统魂师身上也是技! 只不过身处极北之地,吸一口凉气并不能让气候回暖,作为一个封号,林源也迅速的回归了状态,将探究的目光看向了霍雨霖和千劫。 “所以,这才是你留在斗罗大陆上的原因?” 一个小女孩可能让他的徒弟放弃日月的优厚地位,暂时在斗罗三国内晃悠,但以他对千劫性格的了解这还不够,完全可以将人带去日月,只是不好问罢了。 而现在,他终于了解了千劫为什么突然离开日月了。 “接下来我给师傅你交个底,雨霖这个白色魂环并不是十年魂环,而是百万年魂环,她的魂技有四个,所以她其实并不仅仅是个幻术类的魂师,她现在确实需要一个伪装的能力,时间久了总有人能看出问题。 “我们此行的目的也不仅仅是获取个魂环,而是帮雨霖获取第二武魂。”千劫对自己这个师傅,没什么太好隐瞒的,毕竟之后找冰帝雪帝说不准需要他的帮忙,这时候隐瞒没意义。 “第二武魂???”林源头上浮现出几个问号。 第二武魂这玩意儿还能获取的吗? 好吧,利用十万年魂兽化形为人时的胚胎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但那只是理论上,历数日月有记载的魂师历史,还没谁获得过魂兽胚胎,斗罗大陆上也没人获得过。 理论也只是理论,真正上手,谁也没经历过。 “以及,你们这百万年魂环哪儿来的?”林源继续问道。 这同样是个疑问,十大凶兽已经是立于魂兽顶点的生物了,哪儿又冒出来一个百万年魂兽? “额,是不是百万年我们也不清楚,但大概率是,来源于星斗森林的一只冰蚕献祭。”千劫想了想,还是将天梦的话说了出来,谁也不知道天梦的百万年有没有自我吹嘘,但魂环颜色确实不一样。 “???”一口老槽卡在了林源嗓子里,不知道该不该吐。 怎么没见魂兽给我献祭?大概就是他现在的想法。 众所周知,十万年魂兽拥有献祭的能力,但这能力吧…… 倒也不是没人见过,重伤快死的、渡天劫无望的十万年魂兽给另一头魂兽献祭,还是有人见过的。 只是历史上那几个见过的人心情都不太好,毕竟魂兽搞这一手,大有我死也要恶心伱让你拿不到红色魂环的心态。 魂兽给人献祭,只在传说中存在——万年前的史莱克七怪。 这个传说引发了无数人类的幻想,什么绑魂兽自己养的,天天在魂兽聚集地到处晃悠的,试图带晚辈进入十万年魂兽领地给晚辈刷好感的…… 日月大陆刚撞上斗罗大陆时,因为这个传说引发的奇怪风气持续过很长一段时间。 但时间久了,也就没人当回事了——至今没有听说谁成功的。 至少魂兽胚胎形成第二武魂,是有人真正研究过其合理性和可能性,魂兽献祭人类这是,属实看不见摸不着。 “这个魂兽的待遇据他所言,在魂兽那边有点苦不堪言,大致形容是被其他凶兽关起来当成奶瓶在吸,他抱着宁愿便宜人类也不便宜魂兽的想法献祭的。” 千劫扶了扶眼镜,怎么说呢,以斗罗人的视角来看,这事怎么看怎么像吹嘘,但事实就是如此。 林源却想到了什么,看向霍雨霖的目光充满了凝重。 “小劫,你确定她还是人类?”说着,他迅速站到了千劫身前。 “我怎么不是人类了?师傅。”霍雨霖愣了愣。 “或者说,你确定你内里的灵魂,还是人类?”林源继续维持着警惕的态度,夺舍这事吧,不新鲜。 特别对于与圣灵教高度来往的日月高层而言,这事不敢说见得多了,还是见过那么几次的。 “我打包票,是。”千劫举手,“再说了,真要是魂兽我赚了,说不准什么时候搞个死局,就能忽悠这傻丫头给我献祭了。” 林源面无表情的一巴掌把千劫拍了回去,顺带坐回了椅子上,他确实放下了警惕。 “你们的什么百万年魂环我不追求了,但第二武魂又是怎么回事,好好说道说道。” “额,简单来说,就是那头百万年魂兽献祭时,还给雨霖形成了一个未成型的第二武魂,现在需要一个魂兽献祭来让第二武魂成型。 “而这个魂兽最好是冰属性的,于是我们将目标放在了极北三天王之一上。” 上架感言 感谢责编,桔子大大。 感谢上架前章推的大佬们。 感谢一路以来支持咱的小可爱们…… 这书今天就上架了。 想了想,好像没啥可说的,要说写这本书的想法吧…… emmmm,单纯就是觉得如果放在一个相对正常的世界下,斗罗人物会有哪些变化。 要说其他的想法吧,什么大纲细纲之类的…… 那算了,大纲咱有,但细纲……在我群里的小可爱们都知道,我这个人东一个想法西一個想法,很多时候容易想多,比如觉得水了会删掉好多剧情,有些时候又会不听劝非要往上撞,有些时候甚至会众筹写书。 至于迄今为止与原著有冲突的设定,细节,咱只能说看原著的时候,很多细节处的坑,真的容易忽视,毕竟懂的都懂,要咱顾全所有设定,那真的做不到。 说实话,这本书的成绩有些出乎咱的预料,咱最初以为可能扑街来着,毕竟在斗罗里写这些,大概率没人看。 斗罗同人嘛,图的还是一个爽,真要什么都按照正常逻辑去讲,那就没啥爽感了。 只不过,以后有错的话还劳烦小可爱们多多纠正。 …… 总而言之,谢谢小可爱们的支持了。 马上就上架了,求首订求支持! 加更规则的话,首订过千加一更,每多两百加一更,至于打赏,老实说,咱不太指望,所以也就不定这方面的规则了,真要有大佬打赏,到时候再说,加更肯定是要加更的(碎碎念,咱大概率一边欠着一边还。) 上架五更算是传统了,之后的更新咱尽量做到多更,上限日万,下限…… 看当天卡不卡文,毕竟咱的风格真的烧脑子(咱还是个特别容易因为某句话某个词卡文大半天的人。) 《斗罗:绝世血天使》上架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五章妄想 “你们……”林源深深的看了一眼千劫与霍雨霖,将千劫刚刚说的话在脑海里转了几圈,“还真是敢想。” 他最终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只能用敢想来评价。 一个魂师,一个魂尊,居然敢把想法打到十大凶兽之中排名第七的冰帝身上,非但不是敢想,是过于妄想了,是只存在于那些流连于餐馆酒馆之中的说书人才敢想的事。 只是作为长辈,他最终还是没用这种词来形容千劫和霍雨霖的想法。 “你们想清楚,加上我这个九级魂导师,也未必能在冰帝面前讨得了好。”既然是妄想,那自然是要打破的,于是林源重新整理了下心情,语重心长的对着千劫和霍雨霖说道。 “甚至极限都不敢打凶兽的主意。”末了,林源还加上一句强调了一番。 千劫无言以对,怎么说呢,这事放在任何斗罗人看来,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小约翰叫新垣结衣老婆——梦里才能有的事。 霍雨霖也是无言的看了看千劫,又看了看林源,她当然懂这事是何等的异想天开,甚至劝过千劫不要将目标放那么高,一个普通的冰属性魂兽就行。 只是千劫和古月娜显然是铁了心想让冰帝成为她的武魂,她自己是暂时发表不了什么太多看法的。 “或许因为你常年居于日月,对魂兽接触不多。”林源见到两人的反应,眼中浮现出一抹凝重,看得出来,两人并非不了解这其中的难度。 可也正是因为两人了解,却依旧做了这个决定,所以估摸着很难劝。 “十大凶兽对于魂兽方的意义是不同的,历史上不是没人打过凶兽的主意,甚至这其中不乏超级斗罗乃至极限强者,但无一例外他们都放弃了。” “因为打不过?”千劫扶了扶眼镜,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他的神色之间却是肯定。 他对魂兽的印象仅仅来源于原著和斗罗人对魂兽的部分记载,真正切身接触魂兽的次数其实不多,他血液武魂上的第一魂环是圣灵教把魂兽扔他面前让他吸收的,第二魂环是这个师傅外出一趟抓了只魂兽扔他面前的。 星斗森林那次算是他迄今为止接触魂兽最深入的一次。 但毫无疑问,既然有人打过主意,十大凶兽却依旧活蹦乱跳,那肯定是打不过呗。 也别怀疑为什么打不过,凶兽肯定都是在魂兽聚集地里,没谁闲着来人类世界逛。换而言之,人类都是在人家主场作战,凶兽们打不过还可以喊其他兽。 与凶兽厮杀的巨大动静,也不可能其他魂兽毫无反应。 别看原著里有些猎魂仿佛魂兽们都是孤傲王者,自带宁死也不要帮手,也不要其他魂兽踏入领地的觉悟,可实际上的猎魂…… 猎杀低级乃至十万年之下的魂兽还好说,毕竟可以靠实力让其没反应过来之前强行碾压镇杀。 一旦涉及到十万年魂兽,人类每次猎杀都必须带齐一堆封号或者有超级斗罗相随,不然魂兽是真会呼朋唤友,一拥而上的。 别说什么习性问题、领地意识,都十万年魂兽了,与人类想比智商差不到哪儿去,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特别是魂兽最大集体仇恨对象人类面前。 “打不过只是其中最重要的原因,附带的原因是——对凶兽动手,无论成功与否,都代表着一次兽潮,正如伱对一个势力之主动手,相当于对整个势力宣战一般。”林源拍了拍千劫的肩膀,“凶兽,毫无疑问是魂兽里面的君主。 “这是每一个新晋封号诞生之后,老前辈们的一句警告,没有势力愿意承担整个人类世界的愤怒。 “所以为师劝你们放弃,虽然斗罗大陆上的兽潮不关我们日月的事,可一旦被人得知是你们引发了兽潮,你们将不容于人类世界。 “群情激愤之下,为师到时候也不一定保得住你们,日月同理。 “虽然到时候你们可能已经死在凶兽手中了。”说到这里,林源嘴角扯起一抹怪异的笑容,开了个小玩笑。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想让千劫两人放弃目标。 “???”千劫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什么时候还有这说法了。 兽潮记录史莱克图书馆有很多,但没见过说哪次是因为某某人打凶兽主意引起的。 好吧,敢打凶兽主意的,数来数去就那么几个势力,史莱克帮人家隐藏下合情合理。 什么,原著圣灵教也袭击过帝天,也打过凶兽主意,却没引发兽潮? 额,圣灵教,懂的都懂,指望一群神经病在乎兽潮不兽潮大可不必。他都敢九十八级超级斗罗去对帝天出手了,还要脑子干嘛。 更何况当时形式也与现在完全不同。 “师傅,你相信气运吗?”体会着屋内有些凝重的气氛,千劫忽然开口问道。 林源一愣,却还是点了点头:“为师信。” 到了封号这个等级的强者,相反对比如直觉之类玄之又玄的东西更加在乎,他们更加明白,世间的一切事与物并不是都能用常人的逻辑来解释,哪怕他是个九级魂导师。 比如明德堂内那个先天三级魂力的怪物,依照正常的魂师观念和逻辑,这一辈子到个四十多级顶天了,还是在资源充足的情况下,结果人家没任何资源,现在五十多级魂力…… 这怎么解释嘛? “那么师傅你觉得,一个获取了百万年魂环的人,会没有大气运在身吗?”千劫继续问道。 林源深吸了口气,郑重的看向了千劫二人:“这不是一回事,所谓的气运之说,只是人们的一个猜测,一个直觉,从来没有人说得清气运。 “你怎么能肯定,你们这种自寻死路的行为,一定会有气运傍身呢?!”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已经的带上了一丝严厉。 对一个魂导师而言,将所有未来寄托于虚无缥缈的气运之说上,毫无疑问是不合格的。毕竟你总不能在魂导制作过程中出错时,什么都不做,全交给运气。 (本章完) 第八十六章你信魂兽? 而千劫现在这种几乎看不到任何成功概率的赌狗行为,是极大的不合格。 “那师傅您也不能肯定我们没有气运傍身吧?”千劫继续扶眼镜。 他只能如此说了,任何说法放在一个魂师一个魂尊想让一个凶兽献祭这件事前,都显得像天方夜谭。 不如直接搬出气运之说来,这时候这种玄之又玄的说法反而更可信些。 “一个第一魂环就是百万年的人,您怎么能肯定她一定会失败呢?万年前的奇迹,说不准就能复制呢?!”千劫继续加重砝码。 “万年前的事是真是假还搞不明白,拿它们举例并不能说明什么!”林源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怎么就不听劝呢?! 他也知道千劫嘴里万年前的奇迹是什么——是史莱克七神。 奇迹,现在日月主流观点认为那就是奇迹。日月大陆撞上斗罗大陆之后,日月人当然会好奇神这种在斗罗产生的生物,然而收集了所有关于万年前的记载,找遍了所有能找的人,从中挑选了一个最为可信的版本,最后也只能将那如同说书人梦呓一般的经历,定义为奇迹。 “百万年魂环这种只在万年前传说中出现过一次的东西都出现了,凭什么魂兽献祭这事不可能呢?” “如果你还要坚持,那你自己去,想死别拖上为师!” …… 这天就聊不下去了,一番争吵之后,谁也没说服谁。 “师傅,如果说那个献祭的百万年魂兽可以帮忙劝说冰帝呢?”千劫不得已搬出了这个说法,同时眼神示意霍雨霖放出银龙王来商量。 也没必要细究银龙王和百万年魂兽的区别,反正它们都属于人类魂师传说中的存在。 “你信魂兽?!”然而林源一句话就把千劫堵了回去。 千劫一拍脑门,就知道会这么回答。 “魂兽虽然与人类不死不休,但应该不会撒谎……”千劫试探着说道。 “伱自己都说了不死不休了,为什么不会撒谎忽悠你们?”林源忽然看向了瞳孔变为紫色的霍雨霖,“你也给我闭嘴,一个魂兽,我还没追究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看得出来,他意识到了霍雨霖体内的灵魂变化。 霍雨霖,或者说银龙王张了张嘴,无语凝噎。 “还有,想想你们打主意的是谁?是冰帝,是冰碧蝎这种魂兽!你魂兽图鉴学狗身上去了?现在给我重新背诵冰碧蝎的记载!” “额……” “额什么额,背!要不要为师现在拿出一本魂兽图鉴念给你听?!” “冰碧蝎,生活在极北之地的一种顶级魂兽,其能力与傲气在魂兽群体中也位列前茅,拥有极致之冰属性,但人类很少能够猎杀冰帝蝎……” 千劫声音越来越小。 “怎么不说了?”林源依旧没甚表情,但眼中的意味很明显是冷笑,“为师帮你接一下:因为冰碧蝎一旦发现实力敌不过人类,自爆也不会让人类占便宜,很少有人能获得其魂环。 “这样一种傲到骨子里的魂兽,还是它们的王冰帝,别说让她献祭给人类了,就是把她打到濒死,她可能也会自爆而不便宜你。 “要做梦我可以现在制造一个魂导器,让你好好的做上几个月的大梦。” “……”千劫又拍了拍脑门,这事换谁来估计都说服不了,也没法说服。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老老实实的等联系到大佬,直接带着霍雨霖来到极北之地的原因之一,估计大佬们见到这事都一个态度…… 你丫做什么春秋大梦呢?!咱别浪费时间好不? “雨霖你怎么说?”冷冷的瞥了一眼千劫,林源将目光看向了霍雨霖,“毕竟是你获取第二武魂,别我说了那么多,你和这蠢小子一样,还以为想就能成功。” “我的意见是,能用最好的,自然用最好的,如果实在不行,其他的也不是不能将就。”霍雨霖怯生生的回答道。 简而言之,随缘。 “也算一个解决方案。”林源点了点头,千劫说的话并非对他毫无作用。 还是那个理,气运,谁说得清呢…… “是吧,老师,反正你要找的万年冰髓大概率也只有极北核心层有,我们怎么都要进核心区一趟,到时候看情况,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千劫见到林源态度有乐些许软化,立刻打蛇上棍。 “你给我闭嘴。”林源冷冷的目光又看向了千劫,“如果这次不是运气好撞上我,你是不是准备一个魂尊带着雨霖就进核心层,去冰帝面前作死?” “……”好像还真是。 “核心层不忙着进,既然可能要接触冰帝,那就等我好好准备一番。”显然现在林源并不想搭理千劫,一句话就让两人滚了出去。 一个偏向研究领域的九级魂导师,不擅长战斗是真,但真要给他时间准备好手段,那也不是好相与的。 至少打个九十五一下的平常封号轻轻松松,不然要那九级魂导师的头衔干嘛。 …… 一行人就在这片雪原上暂时不动了,林源忙着准备自己的各种战斗用魂导器,千劫一边冥想修炼,一边忙着学技能——魔法技能。 如果这是个游戏的话,大概可以看到千劫这半个月以来头上不停地冒出魔法+1,魔法+1,魔法+1…… “就这?”然而最终成果很喜人,千劫手上凝聚了一个手掌大小的火球,还仅仅持续了几个呼吸,便随着风雪消散了。 温度…… 咱们还是说说手掌大小的体量吧。 不能说是杀伤力巨大吧,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老夫说过,世界规则不同的原因,魔法前期并不能给你多大的增强。”脑海里伊莱克斯苍老的声音响起,“哪怕你现在学会了一些高级魔法,你的魂力或者说魔力,也支撑不了这种消耗。 “正常魔法师每次使用魔法,是以自身魔力作为跳板,挑动天地间的魔力使用,自身魔力越大,能撬动的天地魔力就越多。 “然而据老夫所知,你们这个世界,只有超级斗罗以上的人才能运用天地之间能量,其他人在不使用魂环的情况下,耗尽体内能量,也撬动不了一丝天地能量。 “或者说,舍却魂环这种诡异的存在之外,只有超级斗罗才算开始真正的迈上超凡之路。” (本章完) 第八十七章魂师与邪魂师 “嗯?伊老您对武魂体系的研究有成果了?”千劫却没有在意魔法威力不佳的事,反而颇为欣喜的问道。 作为一个异世界来的残魂,伊莱克斯自然会对武魂这种陌生的体系产生好奇,从而进行研究。只是按照他老人家所言,受限于记忆和实力并未完全恢复巅峰,以及一抹残魂的缘故,他对这个体系的研究会耗费很长时间。 “也不算是成果,只能说稍微有些进展。”伊莱克斯的声音有些疲倦,“灵魂深处的回响与血肉结合产生武魂,这点你们斗罗人自己就有研究,老夫不想多言。” 虽然斗罗人至今也只有这么一个结论…… “倒是魂环这种老夫不知道怎么形容的事物,老夫有了些苗头。”说到这里,伊莱克斯的声音郑重了些许。“你们斗罗人所说的魂兽的修为凝结成魂环,这点没错。 “但还要加上一个最重要的东西,魂兽的灵魂,无论什么年限的魂环,都有魂兽的灵魂在内,魂师或多或少都在回避这个问题。 “简而言之,魂师都在通过吸收魂兽的灵魂来补全自身缺陷,开拓自身上限,这也是你们每到十级就要去猎取魂环的原因。 “而先天魂力,则代表了魂师们的灵魂承载能力。 “这种行为,有没有很熟悉?” 千劫沉默了,这当然熟悉啊,吸收其他人的灵魂和生命力提升自己,不特喵就是邪魂师么?! “或许伱们魂师喊打喊杀的邪魂师,才是魂师一开始的修炼方式,才是最正统的,走到极致的魂师修炼方式——掠夺天地万物为己用。 “老夫并不是评论魂师对错与否,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各有各的做法,老夫也不好置喙什么。 “大陆上现在这种鄙夷邪魂师的大环境,大概是有人用很长时间改变你们的观念和风气所致。” 伊莱克斯的声音顿了顿,“现在来说说这个具体的魂环吧,它是魂师用自身力量结合魂兽力量,撬动天地规则和能量的渠道,只是魂师使用魂环时,察觉不到天地能量和规则被撬动的迹象。 “当然,有了结论,并不代表你心心念念的自凝魂环就有了办法,还需要研究,直觉告诉老夫,魂环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自凝魂环,千劫一直在想的事,从星斗森林遇到伊莱克斯开始,乃至更早就在想的事。 魂环这种对魂师最重要的东西,前世不是没有大佬猜测过它的内部有残魂,有些大佬甚至认为魂师只是一群被圈养的奴隶,魂环魂骨是用来限制它们的手段。 如今只是被伊莱克斯实锤了一部分而已。 所以自然而然的,千劫会想到自凝魂环,或者说其他修炼体系,从而放弃武魂体系——毕竟他那两个古古怪怪的武魂摆在那里。 只是后来伊莱克斯一巴掌把他关于放弃武魂体系的想法拍了回去,世界规则更适合魂师,更适合武魂,别的体系哪怕能用,威力也是大打折扣——比如魔法,花费魂师数倍的时间与精力,实力未必抵得上一个魂师吃喝玩乐打打坐。 千劫便想到了在魂环上做功夫,与神自行凝结神环类似,人自行凝结魂环应该是可行的,依靠伊莱克斯这个异世界的半神强者。 “没事,我早有预料的事,伊老。”千劫却并没有多么失望,很快又沉浸于魔法+1中去了。 这是一个斗罗人从未涉及过的领域,以前没有,以后也没有。 原著之中伊莱克斯也只能提出魂灵这么个折中的解决办法,还被霍挂玩的半途而废——原著之中的魂灵明显是半成品,不然也不会有加速魂兽灭亡的事了。 之后的历史倒是有人造,但那是人造魂灵,它依旧需要灵魂,而不是直接人造魂环。 后续两部唐家人主角的魂环获取经历,也说明了人造魂灵在某些地方其实是不如直接从魂兽身上获取魂环来得好。 能够回避灵魂构成魂环这个定律的,似乎也只有神赐魂环。 鉴于千劫对斗罗神只不过是强点的人这个特殊看法,称之为人造魂环或许更合适些,但也没人敢保证那种人造魂环不是神从某个犄角旮旯捏了一堆灵魂而形成。 所以他真的没指望这事能几句话,或者一朝一夕就成功,慢慢来呗。 正如学魔法这事一样,挥手之间天降陨石还差得老远,只能熬时间。 “可以行动了。”正当千劫沉浸于魔法+1的快感之中,林源终于走出了实验室,半个月时间,能准备的已经尽量准备好了。 两天后,一行人终于踏入了心心念念的极北核心层,在这期间,老夏尔选择回去了。 核心层能不去还是不去,里面的酷寒就不是一般人能抗住的,老夏尔对核心层的认知也与这几个外来人一样,都是两眼一抹黑,他这个向导的作用在核心层等于零。 他也没有必须进入核心层的理由,反正路已经带到了。 再说了,真遇到什么危险,林源也能少一个拖累——少一个人的体重,跑路的时候也能更快点。 “难不成你们这次,真有大气运护身?”然而刚一进入极北核心层,林源便开始了怀疑人生。 一群人迎头就撞上了一头七万年左右的冰碧蝎,撞上魂兽这事儿并不稀奇,封号也不可能随时开着精神扫描不是?受限于有个封号在身边,银龙王也不好开龙威。 但架不住林源一巴掌拍死冰碧蝎时,这玩意儿爆魂骨了…… 一块左臂骨。 这事本身还算不上多么离谱,毕竟杀魂兽时遇到魂骨的概率虽然低,但不是没可能,可如果再加上这行人的目的就是冰帝呢?怎么可能不让人多想。 冰碧帝皇蝎的第二武魂,加上冰碧蝎魂骨,简直天配…… 千劫倒没啥特别的感悟,只是更加实锤了自己的师傅可能会被人截杀,然后他回头看向了茫茫风雪,若有所思。 霍雨霖拉住了千劫的手,摇了摇头。 先三更,剩下的两更马上了! (本章完) 第八十八章布置 “师傅,准备好了?”千劫弯腰伸手摸了摸脚底厚厚的冰层,天知道亿万年下来,这冰层有多厚。 再看看四周仿佛丘陵一般高的雪堆,以及远方的六门魂导炮,千劫呼出了一口热气。 这是在一个封号的带领下,几人花几天时间清理出来的一个区域,然后由林源亲自布置的战场。 ——魂导师属于战场,而用上魂导器的战场,往往是阵地战。 这是魂导师们最擅长的战斗节奏。 林源站在雪堆上转过了那张不苟言笑的脸,点了点头,然后两件飞梭扔到了千劫和霍雨霖面前。 “一旦事不可为,我会带你们立刻离开!” 半个多月的时间,林源也没有一开始坚决抵抗的态度,他不可能真放着自己的弟子去送死,甚至在千劫不断的列举优势条件下,答应了试一次。 林源紧接着看向了远方散发着炫丽七彩光晕的天空,现在风雪已经停了,视野也就更好些了。 他似乎看见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东西。 他可能被人盯上了。 这才是他答应千劫试一把的最重要原因。 林源是个九级魂导师,偏向研究方面的魂导师,他不是很擅长战斗,假设一个封号乃至超级斗罗远远的跟着他,他并不一定能够察觉。 理论上他是完全隐匿了行踪才进入了天魂帝国,不可能有人察觉到他的踪迹,也不太可能有哪个斗罗三国的封号闲着没事干瞎逛遇到了他,但运气这事…… 而且日月帝国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真要是铁板一块,就不会有十几年前的铁血事变了。 所以当千劫告诉他,他有可能被人盯上时,他没有任何怀疑。 被人盯上很正常,无非就是运气太差了,他进入天魂帝国时有这个心理准备,正常情况下盯上也就盯上了,他又不准备干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找点材料而已,没人愿意无冤无仇的情况下与一个封号厮杀,无非就是跟了个小尾巴而已。 但假设他身上有重宝呢?没冤仇也就有冤仇了。 是,他之前身上确实没什么重宝,也就一个正常九级魂导师的战斗配备,但现在有了,一块七万年的冰碧蝎左臂骨。 魂骨是珍宝,十万年魂骨并非每个封号斗罗都有资格有,甚至大多数封号身上的魂骨都配不齐,往往是千年万年凑合着用。 七万年的冰碧蝎魂骨,足以引起一个超级斗罗的贪欲和杀心了。 现在还没动手,要么是真没人跟,要么是还没来得及发现他身上的魂骨,要么是人家顾忌这是极北之地,打起来容易吸引魂兽参与,正在呼朋唤友或者其他准备工作。 直觉告诉林源,大概率是最后一种。 再假设,他之后再获得什么重宝呢?运气这事…… 更别说身边现在还跟着一个弟子,以及一个看起来就有大气运的徒弟媳妇呢? 这事儿,真说不准。 与其等着那可能必然到来的袭杀,不如先把威胁掐死在萌芽状态,该有的魂师觉悟他还是有的。 那么,怎么把可能跟在屁股后面的尾巴引出来呢? 当然是更大的重宝,或者自己重伤。 重宝按照千劫的说法,他可以引出冰帝,一头耗尽气力的凶兽怎么说都算是重宝吧? 至于之后怎么应对袭杀者?这里是极北之地,有着一个凶兽排名第三,冰雪战场上堪比极限斗罗,甚至能与帝天交锋的雪帝。 只要动静稍微大点,把雪帝引过来就好,他们之后勉强可以借着百万年魂兽的面子逃命——用千劫的话来说是,哪怕百万年魂兽的口才没那么好,保他们三人一命总没问题。 半个月前他还在教训徒弟,别轻易信魂兽,没想到现在一行人的生存却要寄托于魂兽之上…… 想到这里,林源嘴角扯了扯,想做一个自嘲的表情,但受限于长年累月冷着一张脸的习惯,导致其颇为怪异,但自嘲的眼神确实有了。 “师傅放心,你信不过魂兽好歹还有老夏尔呢?”许是透过表情,猜到了林源在想什么,千劫也爬上了雪丘,低声说道。 “那也是赌运气。”林源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千劫笑了笑,并没有回话,将目光看向了理论上的南方。 遇到林源开始,他就已经在布置一些事了。 老夏尔一个魂宗当然没什么实力,也踏足不了这种战场,但总有人能踏足。 没有人会在乎一个小小魂宗的离开,哪怕搬救兵地理条件限制在那儿,也搬不来——理论上如此。 假如人很近呢? 比如某个在史莱克图书馆被删除了记载,据说在极北之地的家族,千劫也相信万年后动辄极限的家族,现在不可能连一个超级斗罗都没有。 他更相信,北境这种贵族风气相比较于斗罗整体迥然不同的地方,不可能仅仅是环境的原因,老夏尔不可能不知道某些家族。 他交给了老夏尔一张纸,一张抄写有自己新华字典武魂上奇异符号的纸。 依照某个王姓史莱克老师的反应,他们不可能不好奇,甚至可能已经通过王姓老师的渠道得知了千劫到极北之地的消息。 再说了,银龙王之前信誓旦旦的说保证这次极北之行达成目标,不可能连人家极北天王消失后的后事都不准备好。 比如帮忙守护极北之地…… 千劫从来不是个喜欢靠着微乎其微概率而进行以小博大的人,他更喜欢安排好每一条路,布置好每一种可能性的应对方式,尽最大能力将己方本钱拉到最高,去对决本钱弱小的人。 以本伤人,最为无解。 然后再将成功交给虚无缥缈的运气。 他只赌过一次,公爵府霍雨霖那次,赌天上的人哪怕恼羞成怒,死了亲爹妈也只能忍着。 尽人事,听天命。 他看向了冰原上的霍雨霖,女孩儿正淡定的站在中央,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布置,在这一片纯白之中,遗世独立。 “雨霖,可以开始了。” “嗯。”女孩儿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双眼。 再次睁眼已是一片紫意,莫名的气息笼罩整个天地,却隐去了那股龙威。 (本章完) 第八十九章天梦呢? 天地之间忽然暗了下来,阴沉的天空中响起了阵阵闷雷,颇有种天地即将覆灭之感,却在中心独留一抹金色。 那是霍雨霖。 她那个哪怕展露了实力以及修炼速度,也总有人在暗地议论的白色魂环,渐渐地由莹白变成了亮金——这世间最尊贵,珍贵的颜色。 “我信了,那是个百万年魂环。”林源看着这一幕,语气之中包含复杂情绪。 不是,感情您老人家一直没信过? 千劫很想那么说,但考虑到现在说出这句话来大概被一巴掌拍回去,机智的选择了闭嘴。 霍雨霖引发的天地异象还没完,一团团金色光芒从她眉心之中飘出,共计九团,每团金光落到冰面上,都让那股莫名的气息浓厚许多。 毫无疑问,这是天梦的本源,古月娜在用天梦的本源来勾引冰帝。 当然,喊什么来报仇就大可不必了,估计古月娜也没什么兴趣喊。 “我说过,我本体人形可是很漂亮的,而且我是白毛,现在心动了吗?”下一刻,一道略显虚幻的人影以诡异的出现在了千劫身前。 林源皱了皱眉头,定睛看去,一个绝色丽人正站在千劫面前,怎么形容呢? 以封号的心智,他忽然失神了。 只见天地间一片白,却留一抹紫色动人心魄。 千劫在日月帝国,在明德堂接受他的魂导教育时,总是会说出或者写出一些莫名其妙,却又人让人觉得很好的句子,比如曾经千劫为了逗太子徐天然身边一个侍女的开心,就曾经写过那么一封信,林源当时还看过。 ——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资,以诗词为心,吾无间然矣。 林源当时只是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橘色头发的侍女他也见过,可以看得出来将来是倾城之姿,但距离千劫所写的语句,确实还有些差距。 他只是将写上这句话的纸按照固有渠道送到了太子府。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男孩,给一个黄毛丫头写这种信,随他去吧,当乐子看。 现在他忽然明白了,原来世间真有这样的色彩,这样的女子。 但下一刻,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把将千劫抓到了身后,凝重取代了欣赏。 “阁下就是那位百万年魂兽?” 还是那句话,作为一个人类封号,他对魂兽这玩意儿从来零信任。 人影愣了愣,随即微眯上眼眸,嘴角上扬,似让这个冰天雪地都多了一抹亮色。 “您说是就是吧,放心,我没有任何恶意,真要有恶意现在就该是一群十万年魂兽围着你们师徒二人了。” 话是那么说,不妨碍林源拉着千劫退得老远。 啪! 然后轻轻的一巴掌抽在了千劫脸上。 “回回神!”他看着千劫,倒也没太生气,那么个妖孽魂尊失神很正常。 千劫揉了揉额头,确实失神了,从人影出现的那一刹那开始。 或是因为绝色,或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他也说不清楚…… 只记得那双仿佛在梦中见过的紫色双瞳。 “心动确实心动了,但现在伤身子,姐姐你再等上几年吧。”但不妨碍他回过神来对着古月娜嘴贱。 “好呀。” 啧,对面也是个不尴尬的主。 “姐姐,你还是先回去吧,我怕等下雨霖生气。”千劫选择了绕路迂回,他现在还真不敢与这位神仙牵扯太多。 “不对,伱应该叫我什么来着?”古月娜却依旧在笑。 “古月,行了吧。”千劫举手投降,“咱们现在是遭遇危机的时候,古月姐你认真点。” “我怎么不认真了?” “这不是大战将至的气氛,以及你该回去了。” “行吧。”说着,她真的就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霍雨霖眉心,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百万年魂兽?!”林源松口气的同时,一拳砸在了千劫头顶,“看这样子,她应该给你献祭啊!” “我怎么知道?!”千劫摸了摸被砸的额头,没好气的回道。 他真不知道这大蜥蜴到底是先天性格如此,还是真的与他好感过高。 “不过看样子,真打完那一刻,我们的命没问题了。”如此熟稔,总不至于在凶兽到了之际,来句快杀了这三个人类。 然后师徒齐齐的将目光看向了天际,看向了那剧烈波动的云层,看向了那忽然亮起的一抹碧绿之色。 “快带着雨霖去安全屋躲起来。”随着碧绿光芒的迅速蔓延,林源的脸色也越来越沉重,抓住千劫扔向霍雨霖的方位。 紧接着他深吸了口气,黄黄紫紫黑黑黑黑黑九个魂环从并不伟岸的身躯上浮现。 这配置吧,比较平平无奇。 “我曾经,也是被老师最宠爱的弟子,被誉为最有可能突破十级魂导师的人啊。” 一块黑色的不知名金属自他手中浮现,那是他的武魂——钢铁堡垒。 当然,这是他自己改的名,原本这块金属叫什么没人搞得清楚。 “天梦,你竟然还活着。果然不愧是我们极北之地第一长寿的家伙。”清脆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这个声音的出现,伴随着一种恐怖的音波,地面上的积雪几乎是瞬间升起三米之高,就像是突然激起的浪花一般。 但以林源周遭的百米的环境,却波澜不惊。 见没人回话,天空中的碧绿变为了墨绿,浓浓的杀机自天际而来,一抹流光迅速的划过天空。 “嗯?天梦呢?”下一刻,茫然取代了杀机,一个身长一米五,身披六边形碧绿鳞片的蝎子停在了空中。 通过那双黄砖似的眼睛,看得出来,她现在真的很茫然。 林源没有回话,转头看了一眼霍雨霖的位置,已经没了人影。 他终于真的松了口气。 抬手,瞄准,无论如何也需要打这一场。 “人类?你出现在极北核心区,所为何来?”空中的冰帝终于发现了地面上的林源。 没有回答,只是魂力运转的越来越快。 “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冰碧蝎的怨气。”冰帝的声音愈发森寒。 轰轰轰…… 六声响彻天地,盖过风雪的呼啸声做了回答。 五更达成!继续码字! (本章完) 第九十章钢铁堡垒 极北之地是一个属于魂兽的世界,这种魂兽世界一般被人类称为蛮荒之地,与星斗大森林那种鸟语花香的原始森林不同,它其实更符合人类对蛮荒的想象。 它很单调,单调到只有一种颜色,白色;单调到只有一个声音,风雪声。 兽吼声、撕咬声、进食声…… 一切的一切都掩盖在风雪之下。 极北之地的核心区域更是如此。 但今天,它有了些不一样的声音——爆炸声。 魂导师毫无疑问是一个擅长制造爆炸的职业,无论你走的是哪个体系,最终几乎都会归为炸炸炸,其中的九级魂导师,爆炸论最狂热支持者千劫的师傅。更是其中佼佼者。 “师傅到底是什么武魂?”一个只有一人高,只能勉强容纳的金属制舱体内,霍雨霖终于回过了神,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温热气息,红着脸在心中赞叹了一声好师傅后,侧过头倾听着一片爆炸的战场朝着千劫问道。 说是安全屋,事实上就是一个非要两人挤着才能藏进来的金属盒子。 林源不敢保证什么九级防御性魂导器能持续抗住封号战斗的余波,毕竟魂尊的速度限制在那儿,哪怕千劫会飞,也跑不了太远。 在有黄雀跟着一行人的情况下,林源也不可能让两人跑太远。 同样也不可能还像之前一般,弄个几百平的小屋让两人好吃好喝的欣赏战斗——有得躲就不错了。 林源显然也没在千劫和霍雨霖身上想到什么男女大防,爱咋咋地吧。 也不知道她是想转移话题还是真好奇。 黑暗中千劫也看不到霍雨霖的脸色,只是温软的感觉一直在怀中,他倒没什么特别反应,无他,他虽然早有目的,但从来不是重金属冶炼师。 哪怕这颗果实大概率以后是自己摘,那也是以后的事——说起来可能有些不做人,但他将霍雨霖带出公爵府后,就一直在有意的增强自己和霍雨霖的感情。 还是那个理,亲人才能毫无负担的向彼此托付生死。 “喏,就是这个。”千劫勉强腾出只手,敲了敲两人躲藏的舱体,用声音示意霍雨霖。 “师傅封号天工,如今也有了个七十多岁,曾经有过最可能突破十级魂导师的天才美誉,武魂原本是一块不知名的金属。”没让霍雨霖继续问,千劫便自顾自的解释了起来。 将近一个月,霍雨霖确实对这个师傅还不太了解。 “他这块金属的使用方式当然不是扔出去砸人的,而是拓展塑形,在战斗中塑形成他自己能理解的武器或者其他东西,这毋庸置疑是天生的魂导师。 “比如我们之前在雪原居住的小屋,表面上看是师傅收藏在空间魂导器的特殊魂导器,实际是师傅以武魂形成的物体。 “所以后来师傅将武魂名改为了钢铁堡垒,名副其实的钢铁堡垒。” “那师傅的战斗有没有危险,毕竟对方是据说在冰天雪地之下有着九十八级超级斗罗战斗力的冰帝。”霍雨霖再问。 “说个雨霖你能简单理解的方式,现在外面大概率是一个金属围绕的人形炮台,带着一堆布置好的魂导器,在朝着一只冰碧蝎不停开火。 “在魂力耗尽之前,超级斗罗拿他并没有办法,哪怕这里其实是冰帝的主场——半个月多月的准备之下,师傅的魂力储备无疑堆到了能堆的极限。 “而这片区域也在几天的时间内,化作了师傅的主场。” “最有可能突破十级魂导师的封号,这么强吗?不是说不擅长战斗吗?”霍雨霖诧异出声,确实有点难以理解,一个九十二级封号,还是千劫与他自己口中不擅长战斗的类型,却能在冰天雪地之下拖住堪比九十八级的冰帝? 这越级,越的有点大了。 “不擅长战斗你也要看和谁比,和极限比起来,天下所有人都不会擅长战斗。用斗罗三国的说法,魂导师还都是不会战斗的废物呢。 “但以二十多个封号,和整个斗罗三国加史莱克对垒的日月魂导师,怎么可能真和他们说的那样。 “毕竟斗罗三国只要肯团结,扒拉一下,近百个封号还是能扒拉出来的。 “正如我教过伱的一样,魂导师和传统魂师最大的区别就是,魂导师是为了战争和研究而生,不是为了个人厮杀。 “突然遭遇的情况下,任何魂导师都算得上不擅长战斗,甚至可能见面就被传统魂师秒杀。 “但你不要给魂导师时间,不要给他们情报,不然不擅长战斗花点时间就会摇身一变成为战争机器。 “而时间,师傅准备了半个多月,十大凶兽的情报虽然未必人类全摸清了,但基础认知还是有的。” 一阵无言,似乎霍雨霖正在理解千劫说的话。 “如果理解还有困难的话,我这么跟你说吧:日月帝国最顶级的魂导师叫做孔德明,算是我们的师祖,他其实只有九十四级魂力。 “可他却能够让极限都深感忌惮,事实上给足时间布置阵地,他真可能匹敌一个极限。 “魂导师随着准备时间愈长,威胁性愈发无限拔高的职业。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师傅并不是以击败或者击杀为目的,他只要拖,拖到那群黄雀出手的时候,而魂导师最擅长拖。 “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我去准备了,雨霖你注意安全。 “好,哥你也小心。” …… 战场上的情况真与千劫说的大差不差,一个漆黑的巨大金属立于雪原之间,朝着四周伸出了金属炮管,时不时的炮口闪烁着白色光芒,然后轰的一声朝着某个方向轰击出去。 再配合上地面上早就已经布置好的魂导炮,以及其他干扰天地能量的魂导器,碧绿的大蝎子只能在空中四周废物。 “人类,本王要你死!”这种让冰帝有力没处使的感觉,毫无疑问让冰帝愤怒了。 所谓的在极北之地主场作战,也是分情况的,雪帝的主场毫无疑问是雪,冰帝的主场毫无疑问是冰。 可空中除了它自己,哪儿来的冰?!它现在又接近不了地面,一旦靠近地面就是一阵炮击,虽然未必能够对它造成多大伤害,但恶心啊! (本章完) 第九十一章黄雀 愤怒归愤怒,涉及到战斗冰帝还是很理智的。 领域?别闹了,早就防着它这一招呢,对方把自己缩在一个铁壳子里,冻不冻有啥区别?!依旧照样开炮。 只能看谁的魂力先耗尽了。 反正这里是极北之地,它修为比这个人类高,哪怕对方是种叫魂导师的奇怪职业有魂力补充,也绝对耗不过她,没必要拼着受伤的代价强杀对方。 老实说,如果不是一开始天梦的气息太动蝎心,它现在都不太想打。 谁愿意和一个铁壳子互相耗时间耗魂力啊。 果不其然,随着时间的增加,对方炮弹轰击的速度开始减弱了,冰帝黄钻似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残忍之色。 下一刻,冰帝顶着炮火,化作一条碧绿的直线,直冲那座漆黑的钢铁堡垒,举起了手中的大鳌。 轰! 大鳌依旧举在空中,没有砸下去。 或者说,冰帝自己从半空中砸了下去。 还不待冰帝从巨大的精神冲击中回过神怒喝出声,一只巨爪,一把巨大的刀刃,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碾压而来! …… 极北核心层的冰山上,一头洁白的长发一直在脑后垂到脚下,像是人类一般的女子正立于此,天蓝色的眼眸呆呆的注视着面前的一朵雪莲。 她叫雪帝。 七十万年天劫将至,可她阴阳互补魂核却失败了,甚至重创了自己的本源。 她已经没多少时间了,或许这片天地不容魂兽这种生物,哪怕魂兽曾经是这片天地的主宰,是真正的居民。 “冰神在上,吾该怎么办?” 是去迎接必死的天劫,还是真正的成为一个人类,去搏那虚无缥缈的一线生机? 曾经很多理论上的同族——魂兽,都说过她更像一个人类,而不是一个魂兽,进而在冰雪之中对她展开猎杀。 她没有真正的同族,就那么一个孤零零的一个兽,或者说不容于人类,也不容于魂兽的怪物。 她都撑过来了,最终成为了冰雪的王者,反过来庇护这片风雪的安宁。 很多魂兽都开始赞扬她拥有着最为浓厚的冰神血脉,是冰神送给这片风雪的礼物。 可她自己知道,哪有什么冰神血脉,她连常规意义上的父母都没有。 只是因为她生于斯,长于斯。 她衷心祈求着这片冰雪无数岁月以来所信仰的神能给她一个解答,为她指明方向,她现在真的无比希望,她有那个冰神血脉。 没有回答,只是风雪更加的旺盛了。 甚至在她感知中,熟悉的气息愈带着杀意扑向了一个方向,寒风带来了一阵阵轰鸣。 是冰帝。 但她不太想管,冰帝解决一个感知中气息并不强的人类轻轻松松,没必要她出手。 她继续看着雪莲发呆,期待永远不会有的指引。 直到许久之后,她蹙起了眉头,怎么还没解决?那个人类有这么诡异? 你们不嫌吵吗?! 她,突然开始心烦意乱,大概是太吵的原因。 片刻后,她猛的转头看向了轰鸣之风的源头,心中浮现出一抹愤怒。 冰帝的气息,瞬间一下子萎靡了下去。 又出现了三个人类的气息。 原来不是太吵,是真的可能出事了! 风雪,带着暴怒降临了。 但还需要点时间。 …… “时间啊。”整个人笼罩在黑袍中的矮小人影,站在一米五的大蝎子前感叹道。 他却并非对着大蝎子感叹,而是对着那个因他一把拍碎安全屋,从而现身的少年感叹。 千劫一行人希望可以用冰帝和林源两败俱伤勾引出黄雀,然后由等后续救兵处理黄雀,但黄雀也不会傻到等有可能到来的雪帝,提前出手打个时间差乃应有之义。 “圣子,我现在可以叫你一声圣子了。”他叫睡魇,武魂为魇魔的邪魂师封号,“只是可能就那么一点时间。” 毫无疑问,他是个精神系的邪魂师,而精神系一向以诡异著称,有心算无心之下偷袭冰帝,让其失神一阵真的很容易。 “如果给你足够的时间,伱毫无疑问会成为真正的圣灵教圣子。”对 面的银发少年眼镜被打落了,嘴角还带着鲜血,一言不发愤怒的注视着他。 “可太上教主她老人家不太喜欢,我,也不太喜欢。 “以脑子好使而在圣教著称的圣子大人,有没有好奇,我是怎么跟过来的呢?”他摇了摇手中的书信,共计有三封,露出了那张能止小儿夜啼的脸。 “你写个龙老和魔皇,还有张鹏的信,被我截获了。 “我其实并没有离开史莱克城太远,你也太不小心了,竟然用圣教的渠道传信。” 圣灵教这种自相残杀作为企业文化的社会有活力团体,当然不可能内部铁板一块。 “你们邪魂师的废话怎么这么多?!”睡魇一通废话之下,终于让旁边的中年壮汉忍不住,“赶紧的,雪帝可能马上就到!” 然后中年壮汉看向了半跪于地,五窍流血的林源。 “天工斗罗,对不住了,我们没想到你敢打凶兽的主意,你这样做会引发魂兽与人类大战的!你们日月可以不在乎,我们斗罗三国必须在乎,毕竟兽潮冲击的第一人是我们。” “无耻小人!”冰帝怒极,这就是你们的怕兽潮?怕兽潮然后偷袭把我偷袭成重伤? 好生无耻! 但受限于一辈子都居住在极北之地,她搜肠刮肚,实在找不到什么适合骂人的话。 “呵,人类。”然后她同样看向了林源,带上了一丝嫌弃。 还以为是几个人类合谋,她怒骂了一阵林源,没想到他们都被算计了。 但如果不是这个人类一开始把她拖入战斗,让她耗费魂力和降低警惕,也不会被偷袭。 她开始调动仅剩不多的魂力,这是自爆。 冰碧蝎是个傲慢的种族,她作为王毫无疑问更傲慢。 “自爆,想得美。”随即一记精神冲击再次袭击了她,是睡魇。 同时还掏出了一个与林源送给霍雨霖一模一样的东西——封神台,扔给了武魂为刀的壮汉,作为与日月合作甚深的圣灵教,他当然也搞得到这东西。 “凶兽和天工是你们的,那个小女孩也是你们的,我只要那个小子。” 三人是短暂的合作者,但这时候讨论战利品分配大可不必,他一个九十一的邪魂师,在这里不可能拼过一个九十三级和一个九十六级,出去极北之地也不可能在斗罗三国主场和人家对拼,不如识相点。 “希望下辈子,你能成为真正的圣子吧!”说着,一掌拍下。 惊愕浮现在睡魇的脸庞,金属碎片开始翻飞。 有流光自不远处的雪丘而来,不过半个呼吸的时间。 有银白自地面铺开,不过一秒的时间。 真的是很快的时间。 (本章完) 第九十二章你指间的电光 “你的想法很好,但要是雪帝或者其他救兵赶不及怎么办?”进入极北之地核心层讨论有人黄雀在后时,林源这么问。 “那就拖。”千劫只能找出这么一个回答。 “怎么拖?靠你一个魂尊,靠我一个可能半残的封号?” “当然是靠我和雨霖。”千劫挺了挺胸膛。 “师傅你该不会跟我讲,伱的电磁武器还没个苗头?”没等林源继续追问,千劫便说出了答案。 千劫曾经以《关于电磁武器的部分构想》向西德支付了帮忙的加钱,那么作为两人师傅的林源,会没收到这个东西吗? 当然不会。 林源曾经是被誉为最有可能突破十级魂导师的人,是曾经。 之所以是曾经,是因为他成为九级魂导师很长一段时间之后,转变了魂导器的研究方向,那时候千劫大概还在千家屯当孩子王。 或者说,他是直接不研究魂导器了——他认为魂导器走到九级已经到了尽头,除非材料极大强化,不然十级按照正常魂导师的路走,是不可能的。不如去研究一些不用魂力就能使用的东西,说不准就能提供突破十级的契机。 简单来说物理以及化学。 这类东西也不是没有,典型的就有传说中万年前大放异彩,能杀伤封号的唐门暗器。 虽然拿到了唐门暗器制作图鉴的明德堂,认为传说只是吹嘘,纯扯淡的玩意儿,林源也这么认为,但不妨碍他照着这条路走下去。 而这个趋势,在千劫成为弟子后,更是加重了——九级魂导师收弟子,真不是随便逮到一个人就收的,至少要符合眼缘。 虽然千劫记忆中的大多数知识还给了老师,知识巅峰也仅仅维持在高考前,但民科理论以及基础他还是记得一些的。 比如,经典的电磁武器。 当然,这玩意儿要不涉及魂力完全不可能,记忆中材料限制,斗罗未必有受限,至不济还有神奇的魂力,万能的魂导核心阵。 “不需要多强,能伤到封号就行。”千劫继续说道。 林源深深的注视了千劫一眼,交给了他一个魂导戒指。 …… 千劫毫无疑问是执行远程射杀的不二人选,因为他想隐藏,没人能察觉出来。 隐藏很有必要的一件事,必须让人无法做出应对。 于是估摸着差不多了,千劫便找机会润出了安全屋,留下了那个在史莱克弄的傀儡——它未必能完全冒充一个人,但模拟气息,做些简单的动作是足够了。 直到这一刻的到来。 “砰!”借助这个一人高的实验设备校准目标,当三个黄雀都在一条线上时,千劫按下了启动按钮,同时自己配音。 风雪中亮起了电光。 然后披着一身白色披风,消失在了雪中。 他没指望一个实验型的电磁武器能对三个封号造成多大杀伤,吸引注意力造成怀疑,进而拖时间就够了。 他现在得去看看结果如何。 三个黄雀被困在了一层银白物质中——那是天梦遗蜕,原著用来关冰帝的,如今用来了关三个封号。 古月娜友情出手。 随着三个黄雀被困住,现场的气氛尴尬了起来。 冰帝开始以诡异的目光看向了霍雨霖——她一开始为了天梦来的,如今带有天梦气息的东西出现在了这个小女孩身上。 林源拖着重伤的躯体将霍雨霖护在了身后,警惕的注视着冰帝。 但谁都没有动作。 因为谁都看得出来,旁边被困住的三个封号只是被困住,而且估计很快会脱困。 但他们也没谁逃,因为风雪来了。 白发女子从天而降,先是看了一眼在地上准备蹦跶的冰帝,然后将目光看向了几个人类,最后看向了银白中挣扎的三个封号。 “怎么回事?”声音似带着冰雪,动听且令人发寒。 还不待人回答,一缕金光顶着厚重的风雪,自天际而来。 然后重重的砸在了林源两人面前,是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手中还握着一根有龙在其上盘旋的长棍。 真的仿佛是龙,活灵活现,带着龙威。 “古云?”白发女子显然认识这个老者,“你给吾解释一下,为什么有人类敢袭击凶兽,你们北境是日子过的太舒服了?!” 话毕,她身后的风雪愈发重了。 “霍雨浩呢?谁叫霍雨浩!或者说叫千劫的,站出来!”老者却没管她,转头看向了林源两人,与描述的形象一一对应,然后皱起了眉头。 “还是说,他已经……”紧接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老人的神情变得不可置信,身躯剧烈颤抖起来。 猛然转身,将长棍指向了雪帝,带着浓重的杀意。 “这儿,这儿。”眼见双方大战又开,一身白的千劫终于到了。 背后还延展着金色的羽翼。 大战的气氛戛然而止。 人到了面前,老者却收回了之前的神情,反而用冷漠的目光打量着千劫。 “你就是千劫?” “是。” “武魂给老夫看看。” 千劫听话的亮出了自己的新华字典。 “为什么不是天使?”老人看着打开的书籍,皱了皱眉头。 “晚辈怎么知道?”千劫收回武魂,摊了摊手,“要不您可以拆开我的脑袋看看,魂骨保真。” “等等,你们是不是忘了这是谁的地盘?”雪帝的神情愈发难看了,冰帝则躲到了雪帝身后,她现在委实不适合作战。 但也只是难看,却并未出手。 她应当很忌惮面前的老者。 “回到人类世界,再讨论我们的事。”老人深吸了口气,重新将目光看向了雪帝,“雪帝阁下,老夫只是收到晚辈可能被袭击的消息,从而赶来了核心层。 “至于为什么有人袭击冰帝阁下,那老夫不清楚,也不关我北境的事。 “如果你非要将责任推给我北境,那么也只有一战了。 “就是不知道雪帝阁下,如今能否一战?!”他重新提起了长棍。 “你什么意思?!”雪帝脸色一变。 “你快到七十万年大限了吧?以及刚才如果依照你们凶兽以往的作风,只要是有人袭击凶兽,就不管不顾的发动兽潮,阁下却忽然开始向老夫要解释了?” 魂兽有智商,十万年魂兽智慧与人类相差无二,但它们终究不是人类,不懂人类的弯弯绕绕。 还差两更,等一会儿 (本章完) 第九十三章你两在一起吧 此言一出,雪帝脸色一变,冰帝茫然的看了看雪帝,又看了看对面的古云,最终化作了一句:“雪儿,你修行出问题了?” 语气之中带着茫然,还有期翼,根据关系判断,应该是期翼否定的回答。 一时间,只有风雪的呼啸声,以及被困在遗蜕之中三个封号的咒骂声。 最终,冰帝的眼中映出了失望和恐惧。 因为雪帝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下一刻,冰帝似乎想到了什么,金黄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魂力剧烈波动了起来,红色的光芒自她身上升起。 “是献祭。”有声音在千劫耳边响起,动听且熟悉。 霍雨霖已经抓住了他的手,眼中带着紫意,看向冰帝的目光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献祭的对象当然不可能是霍雨霖,也不是在场的每一个人类,是雪帝。 千劫惊得瓜都掉了,不是,虽然知道魂兽之间能彼此献祭,但闹这一出是搞哪样?! 献祭不可打断,那他们这趟不白来了?!现在怎么不讲剧情线了?! “别急。”古月娜轻笑了一声。 然后千劫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世间没有打不破的规则,雪帝同样身放红芒,把冰帝堵了回去。 献祭反冲献祭…… 理论上好像还行。 一个人形,一个蝎子,就那么在风雪中开始大眼瞪小眼,黄色对蓝色,完全无视了周围看戏的几个人类,相顾无言。 “你抽什么疯?”最终还是雪帝先开了口,带着一丝怒气。 “虽然我献祭并不能为你增加多少修为,但至少能让伱渡过天劫的概率增高些。”冰帝的眼中带上了一丝委屈,“反正我渡不过四十万年大劫,极北之地有没有冰帝无所谓,但不能没有你。” 啪啪啪~ 有鼓掌声自旁边传来,是千劫。 林源在打坐回复,古云在持棍对峙,其他人也或多或少有事,只有千劫有这个闲心。 “你们两个,要不在一起吧?” 看这两人,或者说两兽的样子,一个面带复杂,一个就差把我喜欢雪帝这五个字刻在自己的大鳌上满冰原的挥舞了。 有什么比看女孩子贴贴更加美好呢? 此话一出,两兽顿时将目光转向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千劫,只不过雪帝是带着冷漠,像是看蝼蚁;冰帝却带上了一丝欣赏,就差说小子你好眼光了。 “或者你们别互相献祭搁那儿尴尬了,给我妹妹献祭,这样就问题就都解决了。” 紧接着的一句话,就让冰帝的欣赏转化为了杀意。 收回前言,这小子看着就适合当今晚的晚餐。 千劫春风拂面,还在笑,仿佛这里不是极北,面前没有杀意。 “古云,你还没解释清楚,为什么有人类会袭击凶兽?!” “都说了老夫不知道。”持棍的老者现在倒是挺淡定,反正确定了雪帝身体出问题了,冰帝现在也重伤,至于极北三天王的最后一个泰坦雪魔王,不是他吹,一棍子的事儿。 “是有人偷袭于我。”说着,冰帝大鳌指了指要从银白光膜中挣扎出来的三人,“与这几个人类没太大关系。” 她还不屑于把所有锅甩给面前几个人类,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在雪帝身体有问题的情况下,打起来也没好处不是。 “我举报,就是他们想偷袭我们师徒三人。”千劫同时举手。 刚脱困的三封号就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场面,应该是雪帝的女性和一个看上去上了年纪的不知名封号,正一脸杀意的看着三人。 “圣子!救我!” 千劫看着一棍子下去变成肉泥的睡魇无动于衷,甚至准备等会儿事情完了去扒尸——不止魂兽会掉落魂骨,魂师也会,且封号的爆率和十万年魂兽一样,百分百。 同时另外两个封号已经被冻成了冰雕,转身欲逃的冰雕,脸上犹带着恐惧。 “接下来,请你们离开极北核心层。”处理完了偷袭者的事,雪帝显然没有留客的意思。 老人也收起武魂,准备带人离开。 “不,我说真的,两位有考虑献祭吗?”千劫扶了扶眼镜,“或者说,成神?” 一人一蝎一雪女,猛然将头看向了千劫。 神,最为虚无缥缈的传说,魂兽从来没有成功过的路。 龙神?龙神那时候魂兽还不叫魂兽; 万年前那只兔子也不叫成神,用古月娜这个魂兽共主的话来说,星斗森林有没有那只兔子还两说。 千劫对此的态度是深信不疑,神特喵一家子凶兽,那么吊的血脉龙族算个屁喔,星斗森林咋不姓兔呢?和唐三魂师第一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说法。 紧接着千劫则后退了几步,将战场交给了霍雨霖,或者说古月娜。 “认识我吗?”霍雨霖眼中的紫意不在隐藏,龙威也不在掩饰。 甚至眼角露出了鳞片,头上长出了略显虚幻且银白的龙角。 雪帝和冰帝站在原地露出了思索的神色,片刻后雪帝欠了欠身,冰帝两只大鳌搭在一起。 “这里是极北之地,我们信仰冰神,不知魂兽共主阁下,来次有何贵干?”但也就仅仅如此了,她们的态度算不上多么恭敬。 “本王只是来提醒你们,履行约定的时候到了。”古月娜显然也并不在乎两兽的态度,只是说了一句让千劫懵逼的话。 什么约定?我以为阁下如此信誓旦旦,必有高论,必然舌颤莲花,结果就这?? “什么约定?”显然两兽也比较懵逼。 “你们可以不认我这个魂兽共主,毕竟万年前的事星斗森林确实没有尽到一开始定下的责任,还出了叛徒。”她忽然抬手,抚摸起了仿佛金色光芒在流动的耳环,“但,你们不能不认这个。” 话毕,她摘下了耳环,扔向了雪帝。 千劫扶了扶眼镜,怎么说呢,有些失望。 还以为什么高大上的操作呢,靠老祖宗啊,他也会啊! 总结,要这个银龙王有锤子用,好看吗?! 其他两个全程围观的封号强者也是一脸蒙蔽,魂兽共主是啥?约定又是啥?不是百万年魂兽吗?魂兽共主不是公认的帝天吗? 兽神等于魂兽共主,合情合理嘛。 总结,发生啥了? (本章完) 第九十四章武魂咋变了? 但雪帝显然没继续懵逼了,看着手中的耳环似乎在回想什么,神情复杂。 最后将其恭恭敬敬的递回到了古月娜手里。 “吾确实该履行约定,只是你想要吾做什么?”她看向了古月娜。 “成为这个女孩儿的武魂,反正你七十万年大劫没希望了,与其化人去搏一丝不可能的生机,不如来赌必然的成功。 “首先,这个女孩第一魂环就是百万年,百万年魂环你知道意味着什么,或者说凶兽魂环伱大概猜得到它意味着什么。 “哪怕不成功,那边的男孩儿也绝对会成功。” 说着,古月娜指向了一旁站立的千劫。 “不行!”雪帝还没回答,一旁的冰帝就举起大鳌冲向了古月娜。 “闭嘴!”雪帝果断一掌压下了冰帝,再度转头看向了古月娜。 “帮助一个人类成神,这不符合我们魂兽的利益,极北之地魂兽生活的范围已经减少了数倍。 “数万年前,我们极北之地帮过一次,结果是换来了一个让我们无条件答应一件事的约定,然后祂消失了,无影无踪。 “一万年以前,我们更是遭遇到了七个……”说到这里,雪帝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他们强行闯入极北之地,进入我们的圣地冰神神殿,最后又摧毁了冰神神殿。 “你很难让吾在相信人类,相信所谓的神。” “你想要什么,说吧。”古月娜笑了笑,一边说着要履行约定,一边却顾左右而言它,讨价还价嘛,她懂。 “首先,吾消失后,极北之地没了看护者,吾需要一个能够压得住场子,让人类不敢随便打极北之地主意的守护者。” “行,这个没问题,只是帝天要看护星斗森林,碧姬不擅长战斗,本王让熊君,妖灵,紫姬过来,三头凶兽足够看护极北之地了,可否?” 雪帝点了点头。 “其二,瑞兽不只是你们星斗森林的,她属于整个魂兽的,瑞兽以后必须常来极北之地。” “瑞兽不太喜欢寒冷的天气,不过也不是不行,但估计要几百年后,可否?” 雪帝再次点了点头,显然没什么意见,几百年时间对于魂兽而言,眨眼而过。 “最后,吾需要你帮冰帝突破四十万年大关。”雪帝深吸了口气。 魂兽之间也分阵营,小到每一个魂兽族群,比如什么龙族,熊族,虎族……,大的阵营区分就是地域区分。 星斗森林魂兽虽然也是魂兽,但要她完全托付信任,有点难,不如指望自家人。 “啊,这可能不太行,说来有点贪心,本王希望冰帝成为那边那个小男孩的魂环。” 雪帝居高临下的深深凝视着古月娜,就是有点挡视线。 “别的魂兽不是不行,本王可以用星斗森林的资源帮你极北之地快速培养一个能当顶梁柱的凶兽。”古月娜皱了皱眉头,后退了几步,是真的有点挡视线。 “而且你回头看看冰帝的视线,就快把本王吃了,真要你成为了武魂留她独活,她大概会找星斗森林和人类拼命的,这样可不符合你前两个条件的期望。” 说着,她指了指雪帝身后被冻住的冰帝。 雪帝回头看去,现在冰帝眼中全是杀意,对着古月娜和几个人类的。 “友情提示一下,这个小女孩和那边的小男孩是兄妹,献祭完了你们也不是真正的消失,用我的方法灵魂可以保留,你们以后依旧可以常常相见。” 许是这股杀意太过惊人,古月娜朝着冰帝挥了挥手,说出了一个可能令冰帝高兴点的消息。 “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雪帝却依旧不怎么满意。 “没有。”古月娜摊了摊手,“你可以抬头看看天空。” 抬头望去,天空中有巨大的阴影在风雪中盘旋,带着巨大的龙威,偶尔朝下面投下金色的目光,仿佛两个巨大的黄色灯笼。 大概率是帝天。 地面上的人们也意识到了什么,被雪帝称为古云的老者重新亮出了武魂。一旁打坐的林源重新站了起来,也亮出了武魂,他受的伤比冰帝轻多了,毕竟那三只黄雀的主要目的还是冰帝。 古月娜双手抱胸,眼神之中带上了冷漠,魂兽嘛,最终还是靠拳头的。 现在她这边一个九级魂导师,一个九十八级的超级斗罗,一个堪比半神的九十九帝天,还有她这个手段不明的魂兽共主。 极北那边只有一个身体本源重创的雪帝,一个重伤的冰帝,以及未必会帮忙的泰坦雪魔王。 不一定要打,但实力是谈判的底气,真要一个魂尊一个魂师就找极北三天王谈判,或许人家不会做什么,但大概率是当个小孩子打发了。 喔,还有一个打酱油的,那没关系。 那是最大的关系户。 “行,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像一万年以前深海魔鲸王与海神相争的事一样。”雪帝咬了咬牙。 “那件事我们有自己的谋划,对魂兽,对你极北之地不是坏事就是了,其他的事本王一向说到做到。” 古月娜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吾该怎么做?” “按照我说的做。” …… 千劫看了看中央巨大的冰块,霍雨霖正双手抱膝的居于其中,他有些茫然,一开始说好的冰帝成为武魂,咋说着说着雪帝成为武魂了? 他甚至都没有插话的机会。 什么约定啊之类的,他又不懂,插不上太多话题。 摇了摇头,将有的没的想法甩出脑海,有就好,还挑什么冰帝雪帝的。 倒也不必担心风险,按照古月娜自己所说,如果不是真身出现可能引起神界注意,她都懒得来极北之地的,一个神赋予一个人武魂太简单了,除了具有龙神血脉,以及某些特殊的武魂。 甚至龙神血脉限制对于龙神分身的她来说,都不是限制。 帮一个魂兽成为一个人的武魂,还是已经有了武魂位置,只是未成型,那就更简单了。 关于天梦的那些布置,扔半边就行,同样擅长精神还是神级的她,比天梦手段更温柔,更轻松。 然后千劫看向了同样茫然看着冰块的冰帝。 第二天五更达成,加油! (本章完) 第九十五章双马尾飞机场 冰原没有日光,只有着灰蒙蒙,仿佛随时会倾尽风雪的天空。 千劫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了冰帝,原著中怎么描写冰帝本像的千劫记不清了,但他大致还记得一词——漂亮。 事实上以单纯欣赏的目光来看,真的很漂亮,物理意义上的亮。 整个蝎子仿佛无数钻石构成一般,熠熠生辉。 “看够了没有?”千劫的注视自然引起了冰帝的察觉,她转过头,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悦。 “以后可能就成为生死相依的同伴了,自然要多看看。”千劫认真的说道。 当一个魂兽给一个人类献祭后,灵魂不保留那自不必说。如果灵魂保留了也并非没风险,当人类死去时,灵魂也毫无疑问会跟着升天,所以生死相依这个词用的很对。 “呵~本王还没说一定献祭给你呢,想得倒是挺美。”冰帝挥了挥大鳌,眼神颇为嫌弃。 “难不成你希望雪帝没法保留灵魂?” 冰帝眼神顿时一变。 要她献祭给千劫,那自然是雪帝没出事,成功保留下了灵魂,反过来说,当她不遵守谈好的条件时,那大概率是雪帝出事了。 “所以说,愿我们以后合作愉快。”千劫半蹲了下来,伸出了手,老人同时来到他的身后——与一个凶兽面对面交谈,还是小心为妙。 千劫也确实需要蹲下来,毕竟冰帝是只蝎子,人立而起那也太怪了。 冰帝却并没有递出大鳌,反而后退了几步,一阵碧绿光芒自她身上浮现,随后一个一米五左右,绿色双马尾,穿着绿色裙子的飞机场站在了千劫面前。 “愿以后合作愉快,但如果你以后敢对极北之地动手,拼着灵魂消散本王也会给伱一记狠的。”这回她递出了手,“还有,你那什么眼神,本王怎么感觉被冒犯了?” 说完,她仰起头皱了皱眉头,因为千劫在她变幻人形时已经站了起来,就是眼神感觉不太对。 “喔,没事,就是感叹你可能不太了解人类的审美。” “本王这副形象,在你们人类世界也是数一数二吧?”冰帝小脸上的眉头愈发皱了。 “用词错误,不太符合我的审美。” “你的审美关本王什么事,你爱咋咋滴。” “但有可能雪帝也不太喜欢你这个样子。”千劫摊了摊手。 这下冰帝的脸色变了,一把抓过千劫,“你凭什么认为雪帝不喜欢本王这个样子?!” 没等千劫回话,一旁的老人迅速分开了两人。 “咱有一说一,你这个形象性格,真的不是让雪帝感觉在带女儿带妹妹?”千劫拍了拍被抓乱的衣领,拉关系嘛,大多数都得靠嘴。 冰帝的脸色又变了,开始阴晴不定。 好像,大概,也许雪帝真是这样看她的?并不像她一样,当成一生的伴侣? “人类,那你说本王该怎么让雪帝喜欢?!”最终,她还是向提出问题的人求解,毕竟人类就喜欢这些弯弯绕绕,说不准懂的更多呢? “首先,人类是个广泛称谓,你可以叫我千劫。”千劫认真的竖起了一根手指。 “行,千劫。” “第一,你应该高点,至少和雪帝一样高,站到她身边能让她有种可以依靠的感觉,而不是需要照顾的小妹妹。” “做不到!”冰帝面色冷了下来,“这身高是根据本王本体而来,想再高点除非冰神大人帮忙。” 好吧,这天就聊死了。 千劫不再提提案,反正后续也做不到。 冰帝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再追问,憋着一张小脸生闷气。 “不过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冰帝阁下能否答应?”千劫继续试图寻找话题。 “说。”冰帝依旧维持着闷闷不乐的表情。 “假如献祭成功了,大概冰帝阁下以后会居住在我精神之海中,以后可能会有许多不方便的时候,能否请冰帝阁下封闭意识? “我倒是不太介意这东西,但冰帝阁下始终是个女孩。” 冰帝终于转过了脸,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千劫,银发,眼镜,眯眯眼,瘦弱。 她嗤笑了一声。 “别想太多,本王不介意,本王人都吃过无数个了,你们人类多少部件本王清清楚楚。” 千劫愕然。 是喔,种族都不同,指望人家在乎这个? 然后千劫将目光看向了正在冰中双手抱膝的霍雨霖,扶了扶眼镜。 那那头谜语大蜥蜴怎么回事?就他这小体型,赛牙缝都不够吧?有机会就撩拨他这个小处男有意思? “既然你说了那么多,本王也有问题想问你。”冰帝的声音将千劫拉回了现实。 转头看去,冰帝脸上换上了一种犹疑之色。 “天梦是怎么回事,它为什么会成为那个小女孩的魂环了?它现在情况怎么样?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好歹是因为天梦才引发了这一系列事件,她当然要问问。 “献祭啊。”霍雨霖肯定承受不住百万年魂环,除了献祭还有其他可能吗?问这种蠢问题干嘛? “本王当然知道是献祭,本王的意思是,你们在哪儿遇到他的,他又为什么会献祭?” 看得出来,极北之地似乎并不知道天梦的遭遇,不然大概会冲到星斗森林——争着分一杯羹。 凭什么极北出身的大补之物,你们星斗森林独占?! “星斗森林,至于献祭是它自己找上我们兄妹的,用它自己的话来说,它当时已经命不久矣,不如赌一把造神。” “啧,看来今天即便天梦是真的,本王也吃不到多少本源了。”冰帝轻啐了一句。 星斗森林,命不久矣,联系起来都不用千劫说,冰帝自己就猜到天梦大概遭遇了什么。 “至于它现在在哪儿?原本按照天梦跟我们说的计划,冰帝阁下你才是它为舍妹准备的第二武魂。可你也现在看到了,现在主宰这些过程的是另一个人。 “所以它大概率是连灵魂一起消散了,怎么消散的你就要去问那个魂兽共主了。” 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千劫估计冰帝也不会有什么为天梦报仇的想法,反正都是死,沦落到她手里死和沦落到古月娜手里死,没区别。 “你在说什么蠢话?”没想到的是,这话反而引起了冰帝奇怪的目光,“要是天梦真灵魂消散本王会看不出来,还用得到问你它如今情况如何?” (本章完) 第九十六章冰神碎片? 天梦大抵是噶了。 这是千劫和霍雨霖早有的推断。 无他,霍雨霖精神之海中自获取魂环那日后,再也没有天梦活动的迹象,甚至按照霍雨霖描述,连代表天梦自己的精神本源都消失了。 两人对此到没太大的感触,霍雨霖自不必说,星斗森林的出逃让她无所谓天梦的消失,反正都是百万年魂环,都有个人住自己精神之海里打麻将,一个看上去很漂亮超级好看的姐姐,总比一个看上去就有些吓人的大虫子好些。 虽然是个令人讨厌的白毛。 千劫?千劫也没啥特殊的看法,原著里天梦对主角亦兄亦父,他没什么太大恶感,但现实他就只和天梦见过一面,没啥感情基础,噶了也就噶了吧。 只是心底未必没有遗憾,大虫子可比银龙王这妖精好打交道多了。 结果现在冰帝告诉他,天梦没噶? “你是不是傻,他真要灵魂消散了,还有精神本源给你们用来吸引本王?”冰帝看千劫的眼神愈发奇怪了,像是看什么智障,“你死了会会留下一堆魂力,灵魂消散了会留下一堆精神力吗?” 千劫不知道作何表情,现在他应该做震惊、张大嘴巴、欲言又止的神情,只是日常带着一张笑脸,喜欢装万事尽在掌握的样子,反而不适合在以后的合伙人前露出窘迫的表情…… 冰帝说的似乎没错,理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但…… “那不是伱们魂兽共主吗?抹除灵魂保留精神本源很正常吧?” 冰帝摇了摇头,脑后绿色的双马尾欢快的甩动起来,“魂兽共主在我和雪帝还没出生时极北之地就认下的,没听说过她有这样的手段,我们也没见过她出手。 “不过你说的也有可能,本王真正肯定天梦没死的原因首先是他真没那么容易死,本王在极北之地追杀了它几万年,它可以说一身本事全点在保命上了。 “其次是,依照当初各大魂兽聚集地所定下的盟约,其他魂兽聚集地并不会真的杀死天梦,或者说不会真的杀死一个冰神碎片,正如无论海洋还是我们极北不会对纯血龙族下死手一样,最多给点教训。” “冰神碎片?这又是什么东西?”千劫扶了扶眼镜,原著怎么没听过这说法?人类世界关于金银龙王的猜想都一大堆,也没见过关于冰神碎片的记载啊。 “这是我们极北凶兽才有资格传承的秘密。”冰帝脸上带上了一丝得意洋洋,“今天说给你们几个人类也无所谓,你们不会泄露出去吧?” 千劫郑重的点了点头,林源只是瞥了一眼,不再言语。 “你们极北应该知道,我们古家其实在人类世界不合群,想说也找不到人说。”老者则嗤笑了一声。 “冰神化作了风雪中的无数冰蚕,以血肉回馈这片风雪; “祂最终会羽化成蝶,所有风雪血脉会成为其翼展上的绚丽图案,祝其重回冰神之位。” 她脸上带有崇敬。 “不是,那为什么你还会追杀天梦几万年?你们冰碧蝎还是冰蚕的天敌?那可是冰神碎片唉?”千劫愣了愣。 冰帝的说法倒没啥可质疑的,原著之中天梦冰蚕就奇奇怪怪的,一个据说几乎不会有高年限,只能沦为极北食物底层的血脉,竟然狂吃海塞一堆万年冰髓而不爆炸,还诡异的躲过了所有魂兽避之不及的天劫,成为了自称的百万年魂兽——真要是找个地洞就能躲过天劫,那凶兽们就不必如此烦恼了。 战斗力那方面就更不必说了,它但凡会个基础的精神力运用——精神冲击,帝天的兽神头衔就得换个兽戴。 最重要的是,原著里有个特异之处,很符合冰帝的一个描述——翼展上的绚丽图案。 要知道,戴雨浩的第二武魂和所有有记载的兽武魂附体都不相同,只是化作了其背上的纹身,其武魂真身也是古古怪怪…… 但,问题来了,天梦毫无疑问是冰蚕一族里修为最顶尖的,按照冰帝说法,也最有可能成为它们极北魂兽所信仰的冰神,那你们动不动以冰蚕为食,你冰帝还以吃了天梦为目标? 你们魂兽的风气还真是难懂…… “你这是什么话?首先我们冰碧蝎又不止吃冰蚕,我们和极北大多数种族都称得上一句天敌。 “其次,本王追杀天梦,并以吃掉它为目的的原因,是因为它太废物了。”冰帝娇俏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嫌弃,“这片大地上冰神血脉,冰神碎片多了去了,带个冰神就不能动,那极北魂兽都可以不用活了。” 好吧,魂兽还是以拳头为尊,要是帝天不能打,你看谁认他那个冤种兽神…… 嚼吧嚼吧吃了,增加自己修为才是正确做法。 “无数岁月以前,天梦进入了极北圣地——冰神神殿,到达了里面无人可触碰,可进入的冰髓洞窟,几乎吃光了里面的所有万年冰髓。 “当时本王还没出生,据传承下来的说法,当时极北的老人们都以为冰神会回归,就等着它羽化成蝶那一天了,所有凶兽都准备好了献身。 “结果……” 冰帝摊了摊手,神情颇为无奈,“出来的是只大虫子,还是只战斗力连血脉强点的十万年魂兽都打不过的大虫子。 “没极北所有凶兽追着它杀,已经算是看在冰神的面子上了。” 额,这倒也是,换做千劫自己,要是霍雨霖恰完了他的钱包,却一点提升都没有,那他可能当场化身重金属冶炼师…… 原著里雪帝不知道天梦的存在?听个乐子得了。 那么个气息惊人的存在,不说赶过来吃了天梦,好歹要来看看是不是新晋凶兽啊…… 结果雪帝仿佛全程瞎了一般。 “那么估计天梦大概是被压制了意识和灵魂,或者说它其实不敢说话现身?”千劫试着问道。 “大概率是。”冰帝伸了个懒腰,继续将目光看向了冰原中央的冰块,神色颇为不岔,“星斗森林也还真是过分,我们极北出身的魂兽,竟然拿去当天地元气用! “而且,竟然没我们极北凶兽的份!” (本章完) 第九十七章你说它炸不炸 “我还有问题要问,冰老师。”极北之地和星斗森林之间那些弯弯绕绕千劫没什么探究的欲望,搞不好正是因为冰神碎片星斗森林才故意把天梦囚禁起来呢。 有个大号宅女一直处于重伤状态嘛,斗罗星上属于“凡”这一范畴的,对神又没用。 反正千劫询问是否能去传说中的冰火两仪眼,为银龙王画仙草能加速治愈伤势大饼时,银龙王神情是颇为不屑的——仙草要能对她有用,她也不至于从龙神战争后一直伤着了。 星斗森林内的天才地宝也不少,堪比仙草这种吹上天的东西也不是没有。 “你问题挺多的啊?”冰帝不悦的转过了头,但明显也没什么拒绝的意思,怎么说也是以后大概率会绑定在一起的同伴。 “我这人好奇心比较重。”千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真的对斗罗上一切隐秘都很好奇——特别是那些原著没有涉及,或者只是提过一嘴的隐秘。 自称为穿越者的他掌握着原著剧情这个东西,那么对那些没法了解的东西自然会有种渴求,渴求一切都能了解,掌握其情报,这是人之常情。 “赶紧说。” “既然说冰蚕乃是冰神碎片,为什么冰蚕这个种族又为什么会这么弱?” “这个本王回答不了你,本王也不清楚,有可能真是传说的那样,冰神怜悯风雪之中没有食物的众生,自愿化作血食供养这片大地。” 涉及到冰神,冰帝没有了问问题之前的不悦,神情颇为认真的回答道。 “你们提到了好几次的冰神神殿,又是怎么回事?”千劫再问,原著之中只是提过几次极北之地信仰冰神,却并具体说过冰神这个存在。 “那在一万年前,是我们极北的圣地,它就在极北之地的最中心区域,在那儿。”说着,冰帝抬起手指指向了刚才雪帝带着风雪而来的方向,“我们极北之地的魂兽,可以借助圣地增加渡过天劫的概率,也能偶尔得到圣地中流落出的万年冰髓增加修为,更是不乏一些得到冰神血滴,从而拥有冰神血脉的魂兽族群。 “那里常年有阳光照耀,春暖花开,算是极北唯一的乐土,任何魂兽到了那里都会止戈。” 她回忆着记忆中的点滴,脸上带上了幸福的色彩,紧接着又化为了愤怒,“但一万年前,圣地被毁了!被七个人类!” “七个人类,恕我冒昧,是否是万年前的七神?”千劫扶了扶眼镜,七个,一万年前,不想歪都难。 “是。”冰帝颇为隐晦的看了看天空,“当时还不是七神,只有两个令我们忌惮的存在,其他五个人类很弱,哪怕他们的修为在伱们人类之中属于超级斗罗这一层次,甚至有极限斗罗。 “雪帝能够以一敌五,略占上风,他们的气息也虚浮无比,连魂核都没有。 “但领头的挥手便制止了战斗,他告诉我们,他只是带领同伴来寻找神之传承,并无冒犯之意。 “而且他信誓旦旦保证,他的同伴们都天赋绝伦,继承冰神之位毫无悬念。 “一个神,怎么可能会对我们一群魂兽说谎呢,我们信了,让他们进入了神殿,当然,我们也阻止不了。 “几天后,他们再次走出了神殿,七个人脸色都很难看,其中领头的那个更是不知道怎么形容,然后他们转头毁了冰神神殿,大概是因为没有获得传承恼羞成怒。” 说到这里,冰帝脸上带上了一丝嘲讽之色。 “当时无数魂兽找他们拼命,却都只是一招的事,为此我们曾经和星斗齐名的极北之地,现在还没回复元气,只有大小猫两三只。 “当时我和雪帝也重伤了,只是冰神最后眷顾了他的眷属们一次,在那七个人走后,治疗好了我们伤势。 “之后,极北失去了所有的冰神眷顾。” 冰帝低下了脑袋,“如果神殿还在的话,雪帝怎么也不会……” “……”千劫无言以对,怎么说呢,以某个神王的德行,似乎这么做还真合情合理。 而且根据冰帝所言,其中五个人在雪帝面前挺废,那估计冰神神殿都看着呢,结合之后脸色差来看,可能在冰神神殿里挨了嘲讽——比如说七个白色考核…… 再深入一点,比如说给其中几个刷了比较好的考核,但就是给领头的那个刷了个白色的…… 真的,没把极北之地杀个遍还算有人性。 毕竟一向自诩七人灵魂核心,天赋古往今来第一人嘛,谁挨得住这嘲讽。 当然,以上一切都是千劫恶意揣测,实际上怎么回事没人知道,反正冰神神殿也毁了。 会找冰神神殿也不奇怪,你看领头那个和海洋扯得上什么关系吗? 神位传承这事儿又不看武魂属性。 “节哀。”千劫最后也只能如此说,想伸出手又停在了半空中,实在是摸萝莉头摸惯了。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悲伤来的快去的也快,冰帝又抬起了头,毕竟一万年了,该走出也走出来了。 “有。”千劫正了正神色,接下来才是他最重要的问题,“你们提到的约定,是怎么回事?” 千劫身后的老人也侧过了耳朵,这必须好奇。 毕竟按照几个魂兽之间的描述,应当是无尽岁月之前天使神与极北之地达成了什么约定,甚至在天使之神成长过程中,极北之地还帮过祂。 这可能也涉及到了古月娜这个大号宅女,为什么会突然缠上自己的缘故。 “这个啊,具体本王也不太清楚,当时本王还不够资格参与到极北核心层。 “确实有个人类接受过我们极北之地魂兽的献祭,本王还见过祂几次,只是不知道是祂使用了手段还是什么,记不清样貌和性别了。 “最后留下了一个如果以后有人找到你们极北之地帮忙,无论什么事一定答,然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两万年下来,我们也没见到有什么人来找极北之地帮忙,也就抛之脑后了。” 千劫揉了揉额头,这等于没说…… 倒是古月娜为什么缠上自己,大概有了答案——她应该和天使神很熟。 总有种陷入某种大阴谋中的感觉。 还有两更,晚点发 (本章完) 第九十八章打红名都有掉落品 大阴谋什么的,现在知道了也徒增烦恼,借用伊莱克斯的一句话:“实力摆在那儿,你只能任人摆布,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先提高自己实力。” 有些时候,你知道的太多了这句话不止玩梗,不止迫害,还可能是对其他人的一种保护。 理,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所以当千劫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发现缺少必要的情报支持后,果断将其抛之脑后,走到那堆烂肉和两个冰雕旁。 他准备进行一向伟大的活动,低情商叫做摸尸发丘,高情商叫做资源的合理利用,属于战利品分配这一环节。 当然,鉴于人不是他打死的,他转头看向了身后叫做古云的威严老者。 “老爷子?”千劫轻呼了一声,一切尽不在言中。 古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看得出来,是个老魂师了。 至于雪帝冻住的那两个?那无所谓,反正以后雪帝和霍雨霖绑定了,霍雨霖的他就做主了。 他脱下了手套,重新带上一副白色手套,毫不介意的开始在一堆烂肉中摸索。 叮~ 脑海中似乎想起了这样的声音,千劫从烂肉中抬起了手,掉宝了。 一块在这片极北雪原中都如月光一般熠熠生辉的圆形碎片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看样式是块头骨。千劫知道这块头骨的名字:十万年月影天狼头骨。 附带能力大概也是月华。 是的,就是那个因一个技能被圣灵教灭绝的魂兽灭绝族群——圣灵教为了搞魂骨灭的不差它一个了,往往都是一堆封号呼啦啦的往魂兽聚集地冲,圈起来人工屠戮。 “老爷子,这块儿魂骨我就却之不恭了,我有用,等会另外两个封号的掉落任您挑选。”千劫朝着古云摇了摇魂骨,没有过多客气。 他自己用不到魂骨,等会儿冰帝献祭的魂骨也会让给霍雨霖,霍雨霖大概都是往高配了去。 但这玩意儿他真的可能有用,比如狼宝儿…… 虽然现在关系还不到位,也说不一定对方会跟着自己和霍雨霖,但总要有个准备,万一呢? 他也需要组队,七这个数字,在这片大地上可能真的有什么固有属性,比如七怪、武魂殿七供奉、七宝琉璃塔…… 气运之说也不是假设,能蹭就蹭,万一真要蹭上了,那就赚大了。 古云老爷子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千劫收下了这块魂骨,继续摸尸,很快又掉宝了,依旧是魂骨,连上刚才的十万年魂骨,共计四块。 作为一个封号,圣灵教的长老,哪怕排名最低,魂骨还是有几块的。 只是除了一块十万年的,其他三块两块是秘法魂骨,一块是五万年左右的,千劫就将其交给了古云老爷子。 然后就是空间魂导器了,这玩意儿没被一棍子锤烂,看得出来,古云真是个老魂师了,懂这其中的道道。 里面几件高级魂导器他也用不上,把里面的一些金魂币留下,就将其交给了林源。 就是这个封号的身家有点丢人,远远不够还一件定装九级魂导炸弹…… 但也好歹往窟窿里填了一部分土,快赶得上千劫自己卖书的钱了——果然还是杀人来钱最快。 另外两个冰雕也没太大的波澜,没什么奇珍异宝,都是魂骨金魂币,其中一块十万年魂骨被古云挑走,千劫拿走金魂币,其他的古云和林源分分。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夺宝者也会有被抢的一天,大致就是这么一回事。 “古云老爷子,我们聊聊?”转头看看冰原上冻住霍雨霖的巨大冰块还没有太大变化,千劫看向了古云,欲言又止。 闲着也是闲着。 “师傅,您也可以过来,有些东西我真的该交个底了。”回头看了看自觉准备离远点的林源,千劫出言挽留。 这趟极北之行,已经透过一部分底了,很多东西既然说到了也就没必要隐瞒自己这个师傅了。 林源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直觉告诉他,这些大概不是什么人都能听的,也不仅仅是听个秘闻,增长点见识那么简单——很多时候,秘闻之所以是秘闻,就是因为听了大概率就要给自己肩膀上担上一个担子的。 至不济涉及到千劫这个自己的徒弟,真要知道了他不可能置身事外,比如这次极北之行。 千劫深吸了口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何问起;古云则一直保持着那个冷漠神情,似乎并不好奇,和他刚到时似乎是两个人。 “武魂殿?千家?”最终,千劫还是选择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答案作为开头。 古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没错,看样子,你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林源忽然想捂住耳朵,麻了,一开始就是这么劲爆的信息,比之百万年魂环有过之而无不及。 武魂殿啊,斗罗大陆上都快骂包浆的名词了,看样子千劫还和其关系不小。 但最终还是没捂上,毕竟这一路来听到的劲爆信息也不少了。 “我只是在一个特殊空间中得到了一部分记载和魂骨,其他的并不太清楚。”千劫将锅甩给了传承空间。 “伱家里人呢?”古云忽然问道。 “家人?我没有,我出身一个叫千家屯的小村子,吃百家饭长大的。村里人也记不清所谓的祖上是谁,只有我这个进入特殊空间的人得到了这些记载。” 千劫摇了摇头,他大概猜得到古云想问什么。 “没魂师?” “村里年纪最老的老人都记不得村里人出过魂师,迄今为止好像就我一个。”千劫摊了摊手,“我回村时也试着给村里人觉醒过武魂,结果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武魂,也没人有先天魂力。” 他真试着觉醒过,毕竟自己顶着个特殊身份,联系上姓氏,搞不好整个村都是天使武魂。那还当什么邪魂师,加入什么圣灵教,一村人不要求全能修行,出那么几个也行啊。 一起生存长大,一个村一个姓的亲人总好过外人可信不是? 可实际上…… 怎么说呢,他撒谎了,不是没人觉醒出先天魂力,是没人吊他…… 谈到觉醒武魂,都是滚远点,不如吃饭,闲着没事可以来帮三叔我来挑粪之类的回应。 (本章完) 第九十九章全村的希望 过于怪异,但千家屯怪的地方也不止一处了,千劫只能听之任之。 武魂殿遗民嘛,还可能是最重要的那部分遗民,怪异点正常,搞不好就有什么不可触犯的祖训呢? 只不过他千劫是全村的希望,大概率不用遵循祖训之类的。 “符合老夫的猜想。”没想到古云反而点了点头,“千家,其实没有任何血脉留存。” 然后他说出了一个比较震惊的消息。 “所以刚看到那张纸时,老夫震惊之余,很好奇到底哪儿冒出来的千家人。” “老爷子,不是我故意杠,大陆上可有不少天使武魂呢,您怎么说没血脉留存?他们可比我真多了。”千劫小心翼翼的反驳道,“他们其中甚至有必须处决邪魂师才能增加修为的天使武魂。” “啧,那叫鸟人武魂,不叫天使武魂。”古云苍老的脸上写满了轻蔑,“老夫先不说其他问题,那些乱七八糟的天使武魂至今没出过几个超级斗罗,也配叫天使武魂? “武魂证明不了什么,甚至有些时候血脉都证明不了什么。” “那他们怎么来的?您怎么肯定千家没有血脉留存呢?”千劫再次反驳。 “神赋予武魂又不是什么难事,比如老夫手里这根棍子,就是神祖赋予先祖的。”古云冷笑着释放出了武魂,“至于怎么肯定,没人比我们古家更清楚有没有千家血脉留存了。 “因为他们都死了,在万年前,在一场绝望的战争中,从老人到小孩,无论主脉还是支脉,都随着圣山一起散于天地间了。” “你们又是怎么留存下来的?”千劫放弃了纠结血脉这破事,反正听老人的话,他也不是很在乎血脉的主儿,“以及后来武魂殿结局到底怎么样了?” “我们啊,武魂殿覆灭前的数千年前,就已经脱离武魂殿隐居的人了,所以躲过了最后的覆灭之劫。 “当时还有好几个家族分离隐居,但不知道他们情况如何了。” “你们早就知道武魂殿要覆灭?”千劫皱了皱眉头,“而且既然提前意识到了劫难,分离隐居,为什么会肯定没千家?” “根据族内代代相传的说法,没有,总要有人为武魂殿殉葬的。千家当仁不让的担下了这个责任,反正千家人最少,他们家的人也最死脑筋。”老人摇了摇头,语气有些轻佻,但神情却颇为悲戚。 “至于武魂殿覆灭?这是很好猜的事,世间没有绝对的无敌,也没有永恒的不朽。 “有着神眷顾的史莱克,如今不也是因为一个石像倒塌而岌岌可危? “当然,这其中还涉及到了另一件事——神祖没有回应了,所以先祖们意识到了问题。” 以上符合千劫自己的猜测,武魂殿大概猜到了天使神蒙难的可能,甚至按照极北之地的遭遇来看,天使神自己可能都猜到了结局,从而有了部分武魂殿高层家族分开放鸡蛋的做法。 “而武魂殿的结局嘛,当时我们只从主脉那里得到了最后一部分讯息——武魂城被上三宗联合诸多势力一起攻下,屠城,直至城中再无活物封刀,然后一把火把所有一切烧了干干净净,武魂圣山就此倒塌,两百年后原地建造起了史莱克城。 “虽然当时武魂城内可能最多只有个几万人了。” “没人管?”千劫皱了皱眉头,虽然他一向不高估某些人的德行,但当时千仞雪应该还在啊,再急也不至于打赢三神之战就控制不住嘴脸了吧? 要知道,所谓千仞雪神位破碎终生无法突破九十级,其实是个同人说法,原著结局可没说过这玩意儿。 神位破碎也不等于掉落神级,两万年后一堆没有神位的神级不照样活蹦乱跳? “谁管?”老人诧异的回过头,“第二任天使神?你可能不太了解,三神之战后没一个月她就烟消云散了,据先祖记载是心神耗尽以及生命力耗尽; “三神之战后的教皇胡列娜?三神之战后她提议武魂殿余留直接加入史莱克,被留下武魂城的几个武魂殿主脉架空了; “海神?他确实遵守约定不动武魂殿,但他飞升了,也就不必遵守约定了。” “武魂殿不是三神之战后覆灭?”千劫诧异道,这是前世大多数人公认的,现如今流传在斗罗大陆上的记载也并未明确记清武魂城什么时候覆灭的,甚至是美化了其过程,比如说武魂殿维持不下去自动解散了。 “怎么可能?武魂殿那么大家业呢,好歹遍布天下的武魂殿分殿,怎么一场战争就覆灭,没了那七个人的插手,就那群貌合神离的大小势力和武魂殿还有得打。 “后续零零碎碎的战争持续了近百年,只剩下武魂城,因为要遵守不滥杀无辜的许诺,倒是没人对武魂城下狠手。 “然后等海神飞升他们才动手,大概率是海神慈悲见不得死人吧。”老人的面上无悲无喜。 千劫无言以对,嗯很正常的行为,老爷心善见不得死人,所以干脆闭上眼睛不看了。 “我让老夏尔写给您的纸上,那几个符号到底什么意思?以及当初到底分散隐居了多少个家族?”转而他询问起了这几个问题,只有了对照,慢慢破译自己武魂上的记载就比较轻松了。 “老夫也不知道那几个字符什么意思,只是和我们古家保留下来的信物上字符一模一样而已。 “而当初分散出来隐居的家族有六家,都是神祖曾经赋予武魂的家族。”古云认真的回答道。 “信物?” 好吧,有信物这合情合理,不然到时候怎么几家联系。 “每家出来之前都带上了神祖赋予武魂时赠送给先祖们的物品,据说是神祖倾尽心力所造,这也是我们能够隐藏下来的部分原因。” “哪六家,别跟我说什么蓝电霸王龙家族也是武魂殿创始家族之一吧?”大陆上还真有这个说法,昊天宗九宝琉璃宗蓝电霸王龙家族是武魂殿的创始家族,只是被野心勃勃的小人窃夺了权力,赶出了武魂殿。 武魂殿也沦为了小人实现野心的工具。 第三天五更完成! (本章完) 第一百章两场背叛 “虽然六家从分离后为了避免被人抓到一家亦或是有人背叛,而导致六家全部暴露,自武魂殿陨落后再也不曾联系,但怎么说都不可能这个所谓的上三宗。”事实上说法只是说法,古云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 “武魂殿自创始后加入离开的魂师家族很多,或许他们的祖先真可能曾经属于过武魂殿,但最高层永远是被神祖赋予特殊武魂的七家,所谓他们是创始者,纯给自己脸上贴金呢。 “说难听点,就他们那高级武魂有余,顶级武魂勉强摸到边的三家,当初武魂殿的权力能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拳大致等于权,这是这个世界颠不破的真理。 “六家的姓氏在万年以来可能因为隐姓埋名有所改变,所以老夫也不敢肯定,但武魂分别是黄金鳄、青鸾、圣光狮、光翎弓、破邪棍、天星冠。” “星冠?”千劫伸出手示意古云老爷子暂停,怎么最后一个听着这么有既视感呢? 连上天使共计七家他倒没啥特别感觉,斗罗现实情况在这儿摆着,魂师都是以家族为单位进行传承,搞不好武魂殿七大供奉就是为人家七家设立的呢。 “不确定。”古云的神色凝重了几分,继而摇了摇头,“老夫也只是从先祖那里得知了其他五个武魂,并未真正见诸典籍或者图案,没法肯定是同一个。” 如果真是,那乐子就有些大了…… 隐藏着隐藏着成为另一个大陆巅峰魂师家族,未必没有这种可能。可万年前武魂殿覆灭,谁也说不清有没有星罗后面的星冠家族在出力? 毕竟人心隔肚皮,万多年时光下来,什么变化都有可能,也或许人家真没出过力,一直秉持着隐藏的准则。 一老一少对视一眼,默契跳过了这可能引发黑暗森林的话题,千劫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师傅:“师傅,您有什么想问的吗?” 交谈不可能是千劫和古云一老一小在舞台上对舞,作为另一个旁观者、倾听者、参与者,林源自然也资格参与询问和交谈。 “还真有很多。”林源保持着那张冷漠的脸,但看得出来他心情现在估计不怎么美好,但听了也没办法。 …… 寒风带着如冰渣一般的雪花呼啦啦的吹过,抽的人脸生疼。 “两场背叛。”林源忽然开口说道,然后他止不住的打了个寒蝉。 这不应该,哪怕此处是极北核心层,是整个大陆最寒冷的区域。他是个封号,是个九级魂导师,他有数种手段让自己在这酷寒之中如居于暖春一般。 可寒意还是止不住的从军靴内的脚底升起,令他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感觉到了寒冷。 恐惧带来的寒冷。 传说中的武魂殿怎么覆灭他不太关心,说穿了还是魂师势力的你方唱罢我登场。整个国家魂师都为国效力,高度集权的日月帝国,并非没有出现过这种魂师宗门林立的时代。 武魂殿可能并非现如今斗罗三国中妖魔化的形象也可以理解,美化自己丑化敌人,是属于胜利者的余裕和权力,真正能够做到公平客观的智慧生物…… 这片大地上还没那么伟大的智慧生物。 作为一个九级魂导师,日月帝国毫无疑问的高层,他更关心武魂殿的制度,武魂殿的时代斗罗大陆的势力分布,武魂殿覆灭的内部诱因以及外在条件——毕竟斗罗三国的历史,懂的都懂…… 美化属于正常可以理解的范畴,但全靠仿佛说书人讲故事一般的传说,就很难让人绷得住了。 或者如同那让日月人一言难尽的官方历史,从四千年前说的被日月碾压,关键时刻史莱克出手才拯救了斗罗三国,到现在日月帝国出色的魂导器技术是战败后才开始发展——换个说法就是,日月缺魂兽资源没强大魂师,四千年前又不发展魂导器,日月帝国是辣鸡。 真的,日月帝国战后才发展魂导器,那当初是神仙下来帮日月帝国揍得斗罗三国向史莱克求援的? 就这官方记载,还不如去小酒馆里听传说。 而现在,自己的弟子和一个武魂殿遗民可能掌握着与斗罗主流截然不同的记载,他开始按照自己的想法开始询问,吸取自己以及同僚的失败,进而改进乃魂导师的必修课。 答案有些出人意料,武魂殿全民觉醒武魂,武魂殿当初给所有魂师发月俸,猎魂森林,魂师初级学院,管理天下魂师…… 一些在斗罗三国没有的名词,以及一些在日月帝国才可能出现的名词出现在了他的耳中。 这真的还是一个单纯的魂师抱团势力?不更像一个国家吗? 这种势力到底是怎么被如今看上去除了高级魂师比较多外,其他方面一塌糊涂的斗罗三国加史莱克灭亡的? 有疑问,就要问。 所以林源问了。 然后一老一少的给出的答案不同,千劫认为是神,毕竟当高级战力决出胜负后,下面人再挣扎也无济于事; 而古云给出的是,当时武魂殿的领导都是蠢货,包括已经成神的两人。 林源又开始询问细节。 随着细节的深入,当时斗罗局势的了解,他忽然开始了恐惧。 当然不是恐惧传说中的神,日月走到与斗罗三国争锋相对随时准备战争的这一步,神再强,他们也只有往上撞,他们这些高层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无非粉身碎骨罢了。 也不是可能因为莫名其妙看起来像是被下了精神操控的蠢货领导者,日月自从徐天然父子上位后,已经把整个国家带入了一种诡异的体系,这种诡异的体系下,领导者是蠢货也没用。 用千劫的话来说,叫做先军体系,虽然当时千劫的表情很嘲讽,继续追问的回答是:“反正比烂世界嘛,有个先军都算人类之光了。” “什么背叛?”千劫愣了愣,你要说万年前的背叛,那多了,理论上三神之战中属于武魂殿的两位也是背叛者。 古云也转过了头,难不成这万年后的人有所高见? ps:本来不想长篇大陆在这里写斗一的事,但发现又不得不写,因为这是主角后期的目的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一章一路加速狂奔 “魂师背叛了武魂殿,史莱克背叛了平民。”这才是林源感到恐惧的真正原因,一个近乎迈不过去的难题。 “你在说什么胡话,当时脱离武魂殿的魂师是很多,但什么叫做魂师背叛了武魂殿?死在武魂城内的不是魂师,我们不是魂师吗?”古云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千劫兀地愣住了,看向了自己的师傅,这才发现林源在颤抖。 一个封号,在颤抖。 他是个自诩穿越者的人,他瞬间听懂林源话里的意思,他也意识到了林源为什么颤抖。 简单来说,日月帝国现在的困境,和当初武魂殿一模一样,前面可能有神,后面有魂师。 神,日月帝国前面有七个,虽然不一定能出手;武魂殿覆灭的前后诡异细节,也说明了有神,比如复活——谁家封号死了三天后复活?除非有神。 那么神死了,可能是两个封号复活吗? 强的可以复活弱小的,弱小的能反过来复活强大的吗?这是个简单的逻辑问题,林源猜到不奇怪。 魂师,武魂殿曾经在免费全民觉醒武魂,这是千劫记忆中很多人对武魂殿好感颇多的原因,千劫自己亦是如此;日月也是在全民免费觉醒武魂。 两者的目的各有不同,武魂殿是因为它是个魂师管理机构,它需要更多的魂师用来平衡愈发不愿意接受管理的家族魂师,以及增强自己的权力——作为魂师管理结构,当然魂师越多,权力越大; 日月则是因为单纯的要面对斗罗三国,在本身魂兽资源不足而导致魂师质量不如斗罗三国的情况下,只能用数量来弥补——反正魂导器极大拉低了低级魂师与高级魂师的差距。 共同点则是行为相同,且因为两者那在比烂世界中对底层首屈一指的掌控力,导致了内部大环境比较和平,从而导致魂师越来越多了——在上一代被觉醒而成为魂师的人结婚生子后,他们的孩子大概率也是魂师,同时平民之中又冒出了一批新的魂师。 然后令人尴尬的问题来了,地盘就那么大,人口就那么多,人这个社会关系网中,位置就那么多,拿什么来维持魂师的地位,魂师的利益? 矛盾是世界永恒的旋律,它并不因为世界不同,拳头多大而消失。 魂师也没有强到可以靠拳头无视所有矛盾的程度。 魂师毫无疑问是这片大地上最尊贵,最令人向往的职业,他们握有力量,进而有了凌驾于一切的地位,反过来说,当他们因为数量不得降低身份时,他们会本能的维护利益。 举个例子的话,封建时代早期识字还能拽点文就是士大夫了,到了后期识字人的多了,卷不过了,就不得不开拓新的职业道路,想点其他就业方式了,比如黄巢…… 同样和士大夫相同的是,魂师才是这个世界力量的主要掌握者,是中间阶层,谁都要依靠他们,顶层领导者反而不能对他们做什么。 那么,魂师过得惨吗?现在除了邪魂师外,其他人当然过得不惨,甚至邪魂师也算不上多惨。 一万年前呢?很多例子说明魂师已经只是口头上的尊贵职业了,比如典型的史莱克老师们,什么不自由毋宁死听听得了,天斗帝国的贵族可是贼特喵自由,真正原因不还是高等就业位不需要他们,他们又看不上低端就业位; 比如拥有魂斗罗,却沦落到掰着手指头过日子的白鹤一族; 再比如那些铁匠魂师们,所有人都在鄙视他们,仿佛无视了尊贵魂师身份一般——因为魂师特喵真的不算尊贵了。 总而言之,魂师趋于饱和,再多就要沉淀到更底层了。 魂师当然会不干,该怎么办呢? 一个办法向外开拓,做大基本盘,日月正准备这么干;一个办法让魂师大众化,武魂殿选择了这条,只要我成立一个只有魂师的国家,魂师的尊贵性自然就消亡了。 不是武魂殿不想选日月的路,当时就那么大地盘,几乎都在武魂殿掌握中了,开拓啥?下海么?先不说海神的问题,这个星球最大,魂兽也最多的魂兽聚集地其实不是星斗森林,是海洋——开拓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星斗森林?这个就是个长远目光和短期吃饱肚子的选择了,魂兽杀光了哪儿来的魂师。更何况根据千劫推测,搞不好武魂殿和魂兽们有什么约定,看看武魂殿那些黑环封号们,再看看如今大陆上一堆红环封号们,总不可能十万年魂兽都是这一万年突然大批量长出来的吧? 也不可能万年前封号们没个超级斗罗都不敢想十万年魂兽,万年后超级斗罗随便秒十万年吧? 一个魂核也造不成那么大差距啊。 所以武魂殿只能选这条路,然后在灭亡的道路上狂奔不止——魂师们选择搞死它,没有唐三也会有张三冒出来,无非早晚的区别而已。 因为还有第三条路——现如今史莱克为代表走的路,别搞那破武魂免费觉醒了,就那么大地盘,就那么多魂师不香么。 什么?魂师生魂师,魂师也会越来越多,这只不过是饮鸠止喝——这不是有邪魂师吗,只要大环境不那么和平了,魂师不停死,保持一个合适数量不就完了。 甚至史莱克这种做法才是对魂师们最好的做法,魂师越来越多代表魂环需求越多,依照武魂殿那速度,有契约魂兽们也撑不了多久。 魂师没那么多了,魂兽资源也就宽裕了,可以放心大胆的浪费了,没看猎魂森林都不搞了吗? 但,宽裕不等于无穷无尽,魂兽终有耗光的那一天。 总结,魂师是个朝着悬崖一路加速狂奔的职业,无论做什么,武魂殿正如它代表魂师一样,它只不过是魂师灭亡的预演。 史莱克的方法反而是令魂师生命周期延长,最合适这个世界的方法,看似史莱克推崇感性的外表下,本质上才是最理智最冷酷的做法。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魂兽的意见呢?人的意见呢? 没什么不对,这才是斗罗世界的真正主题——看似和谐美好的世界下却是最深沉的绝望和死寂。 这才是林源颤抖的原因,无论日月开拓成功与否,最后只能选这条路——魂导师终究是魂师的衍生职业。 ps:猎魂森林和魂师初级学院咱找遍斗二,确实没有提到。 可以说它存在,也可以说不存在。 但如果依照逻辑,联系原著之中霍挂的前期经历,大概是不存在——有猎魂森林为什么要跑星斗森林?不危险不累吗? 有魂师初级学院,史莱克也会先把霍挂扔初级学院,因为他真的没有任何魂师基础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二章养个宠物 史莱克背叛了平民,这个就更简单了,因为史莱克一开始的口号是他们才代表平民,有个食物系封号的他们也是那么做的——持续到他们飞升前。 平民也会站在他们那边,因为史莱克的各种小政策以及福利确实看上去很好啊,都看得见摸得着。 人都是这样,会为一顿饱餐而喜,却不为大局危倾而忧——你不能指望斗罗的平民有什么危机意识,没那个条件,也没那个能力。 林源找了个地方,安安静静的打坐了,但看样子他并不那么平静。 古云老爷子则一脸懵逼的左右看了看,怎么到了他听不懂的阶段,林源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也不回答他,不顾礼仪的就去打坐了。 千劫? 千劫看样子懂了,但他也没解释,说了一句:“等会儿事情结束了能去老爷子你家看看吗?”的话,在古云点头后,伸了个懒腰便找个地方坐着欣赏霍雨霖的冰中公主行为了。 古云也不好问,于是他也找了个地方打坐。 千劫真没什么特殊感悟,他有外挂。 再说了,有多大能力做多大事,想那么多想那么远干嘛?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魂尊,他就是有办法解决这个关乎魂师存亡的大问题,也得看史莱克答应不答应,上面那个举着粪叉的智障允不允许他这么干。 搞不好你提出什么方法人家还嫌弃伱破坏他的万年大计,来句你竟敢质疑智慧神王的智慧,你已有取死之道呢。 用记忆中一句话来总结就是:世界上所有事情都可以这么说,关我屁事,关你屁事,你懂个屁。 现在做那个位置上的又不是他,屁股决定脑袋。 不如看看漂亮女孩儿。 蓝发的女孩儿裸足双手抱膝,像个婴儿般悬浮于晶莹剔透的巨大冰块中,周围还环绕着无数紫色流光,这不美吗?不具诗意吗? 就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就那么看着看着,千劫皱起了眉头。 时间有些过于长了,原著霍挂用了多少时间塑造第二武魂他记不清了,隐约只是记得很短,且霍挂还吃了不少苦,差点把精神玩崩,最后撑过来时让冰帝都深感赞叹。 现实不用这么麻烦,古月娜和他保证过,痛苦肯定会有,但不至于霍雨霖需要体现个让凶兽都赞叹的毅力——毕竟他这个霍挂是女的,心中又没原著里那股怨气和仇恨,妈妈还在身边,可以说一个天一个地。 幸福生活的代价是,搞不好就撑不过来。 所以时间花的可能长点千劫有所准备,可这时间也过于长了,已经五个时辰了。 哪怕成为武魂的是雪帝——可别忘了动手的是古月娜。 只不过想也没什么用,他又不能真去敲敲冰块问问情况如何,千劫倒是联想起了另一件事——第二武魂凝聚成功后,可能有那么一些尴尬画面。 于是他再度起身,找到了林源和古云老爷子。 “等会儿可能有些不太方便,我们去帮雨霖寻找第二魂环所需要的魂兽吧。”时间要合理规划利用,有冰帝在,也不怕找不到一只千年冰蚕。 林源和古云老爷子不疑有他,找冰帝询问了个大概范围,三人走入了风雪中。 …… “帮我找只冰蚕。”当三人带着一直晕乎乎的冰蚕回来时,霍雨霖已经成功了,依旧是那套衣服,显然没发生千劫预想中的尴尬场面,但见面就是这句话,颇有些火急火燎的意味。 急第二魂环也不是这么个急法。 不过看着那双紫色眸子以及眼角的鳞片,千劫点了点头,明显现在是古月娜嘛,说不准真有什么作用。 把冰蚕往上一扔,正好。 古月娜也没过作过多的解释,只是紧闭双眼,一道白色流光从她眉心飞出,直接冲进了冰蚕体内。 “哥要杀了你!”下一刻,凄厉的咆哮声随着寒风吹进了千劫耳朵。 个中蕴含的悲愤,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千劫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个声音以及自称,是天梦啊,那不奇怪了。 几万年龙场生涯,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做了个大计划,结果转头就被人摘桃子了,换谁都悲愤。 “没真正杀了你已经算是看在昔日盟约的面子上了,现在你有何不满?”古月娜轻笑了一声,就那么冷冷的注视着作势欲扑过来的冰蚕。 浩荡的龙威之下,天梦不大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恐惧,它似乎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了。 它开始后退,选择了认怂,然后转头就看见了冰帝。 同样在冷冷的看着它。 “……”天梦环顾一周,勉强抬起了不大的脑袋仰头看天,怎么感觉今日必死的节奏。 “怎么处理?”千劫走到了古月娜身边,轻声问道。 通过冰帝的一席话,他也大概猜到了,天梦不能真死,死了那精神本源蹭谁的? “杀不了。”古月娜摇了摇头,“倒不是真跟冰帝说的那样,死了精神本源会随之一起消散,而是需要它帮忙遮掩神界视线。” 显然古月娜帮忙摆弄第二武魂时,并非对外界一无所知。 “可我也不能学之前一般一直压制它的意识,随着雨霖修为的进步,吸收的精神本源愈发加大,它在这具身体里会逐渐苏醒,迟早压不住。 “说穿了,我只是一个分魂。 “所以我趁着形成第二武魂的时候,用了点手段将它撵了出来。 “但,它也注定了不能离这具身体太远。它现在只是一个灵魂,有了一具同族的躯体可以操控,并不是真正的活过来。” “懂了,以后带着就行,养只冰蚕也并不奇怪。”千劫点了点头,走向了地面上的天梦。 “你要干什么?!”半只手掌大的冰蚕听到了脚步声,转过了头,它似乎想到了什么,朝着冰帝的方向疯狂蠕动,“你不要过来啊!冰帝,救救我!” 然而实际上没什么卵用,蚕爬再快也就那点速度,冰帝也懒得搭理,之前还有兴趣饱餐一顿,现在的天梦塞牙缝都不够。 千劫一把抓起了天梦,笑意盈盈。 “天梦哥,你说你们冰蚕一族这形象多好,为什么要搞成那看着就不像好兽的形象?” 还有两更,绝望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三章嘶,是白毛 半只手掌大小的冰蚕晶莹剔透,两只不大的黄色眼睛镶嵌于其上,就那么轻轻的被千劫握于掌心。 好看是真的比星斗森林内见到的天梦好看多了,至少不会让人产生什么突兀之感。 但它眼中却没有丝毫灵气,完全不像是刚才在地上惊慌失措的虫子,仿佛一只眩晕,或者刚死去的冰蚕。 “你要对哥干什么?!”它依旧能传出天梦的声音,并且能让四周的人都能清晰听到。 很明显,不是天梦在装死,这种情况下装死也没意义——这点脑子天梦还是有的。 而是它真的死了。 天梦早在半年多以前,生理意义上就已经死了。 而这只被千劫抓来的冰蚕,也死了。或许是死于古月娜的龙威恐吓,或许是因为天梦灵魂太强,入体时直接将这个同族懵懂的弱小灵魂撵了出去。 也可能没撵,只是单纯的被压制。 毫无疑问的是,天梦现在属于一种夺舍的状态,并不是真正的复活。 “之后就看你的了。”古月娜右手指了指天梦,又朝着千劫指了指自己的脑瓜。 千劫脑海里转了几圈后,点了点头。 天梦不能真的死,这是刚刚说过的;可古月娜借助帮霍雨霖凝聚第二武魂的时机将其驱逐出来,也显然没准备让它回去。 一个灵魂老在外面晃悠也不是回事,于是需要抓一只冰蚕,抓一只天梦的同族来暂时让其有个落脚地。 可千劫不可能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极北之地抓冰蚕吧? 万一天梦要是真的把原生躯体的灵魂碾压破碎,冰蚕总会腐烂的,再说了,一旦到了南方,冰蚕很容易死——不是所有冰蚕都叫天梦,都可以换地图乱溜达的,大多数冰蚕并不适应高温。 那么,就需要一点科技与狠活了,比如千劫精神之海中的伊莱克斯——古月娜知道伊莱克斯的存在并不奇怪,搞不好当时伊莱克斯降临人家都看着呢。 千劫将天梦放在了自己肩膀上,笑着扶了扶眼镜。 他本想激动的搓搓手,只是这样不符合形象,换成了扶眼镜。 “你要做什么?!”天梦第三次这样问了,前两次还属于本能反应,这次它是真的意识到可能没什么好事了。 因为千劫笑的不像个好人,带着深沉的恶意。 伊莱克斯是亡灵天灾,最擅长亡灵魔法,但为什么千劫一天却沉浸于火系与光系魔法? 当然不是嫌弃亡灵魔法不像好人用的。 一是魔法造诣确实不够,亡灵魔法听着不是啥好人用的魔法,但它在伊莱克斯给的一堆目录中,确实属于高阶魔法一列; 二是千劫找不到材料,亡灵魔法虽然属于高阶,却还是有那么一些前置基础的,可千劫找不到材料——尸体与灵魂,他又不可能真大街上随便逮个倒霉蛋折腾。 现在材料有了,就差动手了。 只不过千劫却暂时只是将天梦放在了肩膀上,转而看向了古月娜。 怎么实践那是之后的事,现在需要先关心一下霍雨霖的第二武魂的效果如何。 古月娜很明白现在千劫关心什么,眸中的紫意消退,接下来还是交给霍雨霖自己吧。 “雨霖,感觉如何?”随着那抹熟悉的蓝色回来,千劫立刻询问了出来。 “还好。”霍雨霖咬了咬嘴唇低下了头,手不自觉的放到了身后,光着的小脚一踢一踢的。 行为有些怪。 但看得出来,第二武魂很成功,她至少不怕冷了,这冰原之中完全像是在某个春暖花开的地方一样。 “有些不方便?”千劫试探着问道。 原著之中好像也是因为释放了武魂才导致霍挂孑然一身,也不确定,这种细节千劫确实记不太清了。 而且雪女,怎么看也不至于和冰帝一样后面冒出条蝎子尾巴吧…… “不方便就算了。”想归想,千劫还是点了点头,好奇也不急于这一时,反正总有机会看的。 “不是。”霍雨霖却摇了摇头,忽然伸出手摘下了千劫的眼镜,蒙住了他的眼睛,“哥,伱先闭上眼睛。” ??? 有些懵逼,但千劫还是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反正不可能害他不是。 忽然感觉有一阵寒风吹过,传了熟悉的声音:“哥,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睁眼,千劫倒吸了一口并不能空气变暖的凉气。 姑娘,你这真是要害我啊! 星眸皓齿、肤白如玉、眉眼如黛……一下脑子里转过很多词,但是落到这人而身上却有几分古怪,脑子里转了几转,竟是没有找到能够形容那份魅力的词儿,只剩下了最本质的感叹: 哦呼~ 是白毛,还是裸足白毛! 加里奥呢?加里奥救一下啊,下路被拿捏了! 好吧,以上纯属夸张,但惊艳是真的。 银白的发丝垂于胸前,蓝色的眸子正颇为不好意思的看着千劫,身旁飘荡着阵阵雪花,但寒意并不能让空气中的青涩少几分。 今天的风很冷,今天的雪很大,今天的女孩儿美极了。 “哥,怎么样?” “这时候才发现这片雪景好漂亮。”千劫顾左右而言他。 “怎么干巴巴的,这可是哥你一直挂在嘴边的白毛唉!”霍雨霖却忽然有了一丝不爽,又不是没见过千劫写书,虽然按照他说那是抄的,但连抄几句夸夸都不会吗?! “因为都没我的眼睛好看。” 霍雨霖抬起了手,有风雪在飘荡,看样子极北核心层对于某些人来说还不够冷。 “因为我眼里有你。” 土味话虽然土,偶尔用用也能提升不少好感。 少女忽然双手蒙住了脸,笑的像个傻子。 “哥,你再闭上眼睛一次。” 千劫照做。 一旁围观的两兽两人皱了皱眉头,忽然感觉好饱怎么回事? 再度睁开眼,却依旧是白毛。 换了个形象的白毛,或者说,与之前古月娜操控身体爆发龙威的形象一模一样:紫色眸子,多了一对略显虚幻的龙角。 眼神却说明了是霍雨霖本人。 霍雨霖在使用武魂时也是紫色眸子,但两人的眼神却是不同的。 推荐语:我穿越成了霍雨浩,只是为什么现在是万年前? 没有天梦冰蚕,没有伊莱克斯,没有冰雪二帝,却拥有系统。 看到冰清玉洁的三割割,我一不小心给小舞上了锁…… (本章完) 第一百零四章雪女武魂 如果说古月娜总是给千劫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眼神里也尽是调笑意味的话;霍雨霖就是温柔,仿佛一个无论你去了哪儿干了什么,转头一看,她都在巧笑嫣然的看着你的感觉。 简而言之,家的感觉。 这也是千劫一直努力营造的。 “怎么回事?”千劫这次却没夸了,反而神色有些难看。 霍雨霖一个眼睛的本体武魂,现在搞得像个兽武魂一样,龙角、紫瞳,就差白色龙尾巴和龙翼了,他可没获得一个女孩儿,就相当获得了几个形象的高兴。 这是否代表了一个意思,霍雨霖被银龙王影响越来越深了?这么影响下去结果会是什么? 别看他这段时间好像与古月娜相处越来越自然,甚至信了她的建议一头扎进极北之地,但心底他对古月娜的警惕从未减少。 进入极北之地那也没得选不是,千劫和霍雨霖又没别的选择。 “古月娜姐姐说了,这种形象只是因为她给予我的本源所致,只有好处没有太大的坏处。”千劫神色一难看,霍雨霖也有些心慌,但还是将精神之海中的答案说了出来。 然后她惴惴不安的看着千劫。 千劫只是看着她,沉默了片刻后嘴角挂上了霍雨霖熟悉的微笑,“没事,魂技是什么?” 他转移了话题。 还是那个理,拳头在这里,即便对方真有什么不好的谋划他也没办法,反正古月娜一个神级强者,总不至于在这方面骗他们。 他们也就只有一个气运可图。 “冰雪之路,在一片区域里形成风雪,风雪带有极强的攻击力,但估计我的魂力最多施展一次。”霍雨霖听话的切换回了雪女武魂,身上的红色魂环一闪,一条十余米的直径上以她为起点,刮起了风雪。 “威力还行,不愧是凶兽魂环的魂技,等雨霖魂力修为上去了,范围和攻击力应该还会加强。”林源伸出手试探了下威力,如此评价道。 风雪维持了半分钟左右,霍雨霖小脸煞白的收回了武魂。 毕竟是凶兽魂环构成的魂技,魂力消耗高可以理解。 “第二个魂技,冰雪之镜,能够在身前形成一面镜子,防御并反弹对方的攻击。”十万年魂环正常情况下都有两个魂技,凶兽自然也不例外。 受限于魂力因第一魂技消耗干净了,这个魂技倒没试了。 千劫估计反弹力度也不会太强,同时也不可能防御魂力等级太高的敌人进攻——毕竟真实世界不是游戏,什么绝对效果听听得了。 只不过,为什么不是名声响彻大陆的雪帝三绝? “按照雪姐姐所言,她还有两招强势的自创魂技,这两招就不用形成魂技了,拥有雪女武魂的我应该练的会,等我魂力修为上去了她会教我。”许是猜到了千劫所想,下一刻霍雨霖清脆的声音就做了解答。 千劫点了点头,雪帝三绝原著中其中两招表现确实更像自创魂技一些,而不是雪女先天自带的能力。 说到先天自带的能力…… “雨霖,雪女武魂带给你的能力是?”雪女武魂毫无疑问是一个顶级的极致武魂,应该带有些特殊能力。 “极致之冰,我也不再畏惧冰寒,以及如果对手是冰属性或者水属性武魂,我能造成一部分压制效果,一部分特殊的兽武魂也能进行压制。”霍雨霖眨巴了眼睛,“还带上了一个领域技能,帝寒天·雪舞耀阳,可改变周围环境的气温,凝结空气中的水元素形成冰雪限制敌人。” “魂骨则是躯干骨,倒是没有两个魂技,只给了我一个魂技。”接下来没等千劫等人询问,霍雨霖便解释了起来。 凶兽也必然会掉落魂骨。 躯干骨很正常,毕竟武魂形成,需要一定体质,先形成躯干骨最大限度增强霍雨霖体质,和原著一个套路。 “雪岚之衣,同样是一个防御性质的魂技,能大幅增强我的防御力以及对冰雪的掌控力。”这个同样没展示了,但看霍雨霖兴奋的样子,说不准还有其他意想不到的好处。 “没有其他魂骨?”千劫回味了一下,然后抬头问道。 原著之中冰帝形成的魂骨可不止一个躯干骨,应当是躯干骨加一部分外附魂骨。 “???”霍雨霖满头问号。 为什么还要有其他的?一个魂兽只能掉落一块魂骨这不是常识么?难不成还有例外? 千劫也不像魂师常识没学会的人啊。 “伱小子是否过于贪心了点?”一旁的古云也皱起了眉头。 凶兽魂环和魂骨,从来没人想过的事,还要什么自行车? “就是问一问,还以为凶兽会有例外呢?”千劫摆了摆手,看样子雪女武魂没这好处。 不过也不差就是了。 反正接下来还有其他魂骨给霍雨霖装备上,同样属于凶兽的。 技能一次性给出那么多,问这问那其实也就是满足一下好奇心。 魂力限制在那儿,有那么多技能魂力未必跟得上消耗。 大多数时候不如寸心拳好使。 就像千劫,一堆魂导器,两件魂骨,连上魔法一堆技能,但到头来用上的也就那么几个,不还是抡起拳头上。 但也说了,只是大多数时候,多几个技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用得上了,没人会嫌手段少。 接下来千劫看向了冰帝,该到他了。 这是古月娜与她们极北之地说好的。 冰帝深吸了一口气:“本王得先确定,雪帝有没有问题?” “没有,冰儿,只是吾需要陷入一段时间的沉睡罢了。”莫名的精神波动从霍雨霖身上散发出来,传达到了冰帝的脑海中。 也同时被几个人类收到了。 “那本王没问题了,人类,你准备好了吗?” “我没什么问题,但我能不能提一个条件,形成的魂骨为外附魂骨?同时不要直接给我吸收,我不需要魂骨。” 千劫竖起了一根手指,他现在魂力等级没四十级,只有三十六级,但献祭可以自动补充未达标的魂力等级,这点无所谓。 当千道流知道了剧情,有了系统,那就先把昊天宗祭天吧 ps:第四天五更!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五章献祭 这片大地上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有一头魂兽在天劫之前突破无望,于是彻底转化为人形,去赌那么一丝缥缈的希望…… 它最后没找到希望,但也找到了——它找到了自己的一生所爱,并在邪恶的武魂殿追杀下,不得不献祭给了自己的所爱,助它成神。 最后它的爱人也没有辜负它,历经千难万险经历无数次生死终于将它复活,并击溃了邪恶的武魂殿,拯救了世界并为它复了仇,最后它和它的爱人以及同伴们成为了从未有人敢想的神明,去往了更美好的世界…… 没错,这就是初代史莱克七怪其中其二的传说。 这个传说在大陆上不止引起了少年少女们对爱情的向往,还引起了一些不好宣之于人的想法,比如圈养魂兽、冲进十万年魂兽领地试图刷好感、留意身边每一个女孩,看谁都像魂兽化形…… 不止日月大陆掀起过这样的潮流和风气,斗罗大陆上更是持之以恒,至今仍有刚踏上魂师之路的傻小子对着像是隐藏了秘密的同伴来一句:“放心,想探查你的秘密,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徒留别人一脸懵逼。 总结:献祭惹得祸,原来魂兽可以给人类献祭啊! 万年前的人们是否知道献祭,是否重视没人清楚,但如今的大陆上确实挺重视的。 一个无视魂师等级的红色魂环,谁不想要呢? 至少千劫挺想要的,别看他一天动不动玩献祭梗,好像就差天上来句取死之道一粪叉叉下来了,胆子奇大无比。 但这其实真不算过分,大陆上现在骂人做白日梦都会时不时蹦出一句:“你咋不说魂兽给你献祭了呢?!” 魂兽没那么傻,甚至对人类可以说十分厌恶,所以自这个传说兴起时,也没见到哪个魂兽真给人类献祭了。 它,仿佛真的只是一个传说,一个无聊的臆想,久而久之之下,除了做梦之外,也就多了些看笑话的人。 现在有了,传说不再是传说,虽然不是什么恋人。 “冰儿,冰儿,伱不能啊!!!”也就不缺某只冰蚕的大呼小叫了。 声音之悲戚,也不知道是悲伤于冰帝献祭死亡这件事,还是什么其他事…… “好了,天梦哥你闭嘴。”不用脸色已经逐渐难看的冰帝动手,千劫就自己伸出手在冰蚕上划了一下,一个奇特的圆形矩阵在冰蚕身上亮起,天梦成功闭了嘴。 学了几个月的精神凝练和魔法,这点小操作他还是会的,毕竟现在天梦的精神真算不上强。 “行,你的要求没问题。”冰帝脸色稍微好看了点,但也没多好看。 总有种被嫌弃的感觉,凶兽魂骨都没人要了? 但她也没过多纠结,红光自她身上浮现,链接到了千劫身上,通天的红芒开始以她为中心扩散,驱逐一切活物。 这就是献祭立场。 不用红芒自动驱逐,古云已经倒飞而出,林源一把抓起霍雨霖朝着外面飞去。 被撞飞出去终究不怎么符合封号牌面。 “你们能不能把哥放到个安全点的地方再献祭?!”还有个被撞出去大呼小叫的天梦,他不是封号,不需要牌面。 献祭能量场撞击之下,千劫给他下的禁止也不攻自破,也不怪他大呼小叫了。 林源回头瞥了一眼,一把抓过了不大冰蚕。 “唉,本来这是哥给投资对象准备的。”悲愤来的快去的也快,到了一个安全的地点,天梦又看着那方圆百米的圆形红色能量场,语气之中带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林源疑问的声音响起,老实说,今天他还有很多疑惑,比如为什么说好的百万年魂兽突然魂兽共主了? 难不成是帝天?可帝天是条黑龙,也不是个女的啊。 只是这些疑问放在徒弟是真正的武魂殿后裔这一点前,似乎都并不值得问。 现在抽出空闲来了,当然要问问。 “哥今天脱困,心情比较好,就大发慈悲一次,你问吧。”天梦刚才语气里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消失了,换成了欢快。 霍雨霖有些诧异,这性格该说是跳脱,或者说没心没肺? “别觉得哥这样很奇怪,哥就这个性格,要是什么都往心里去,哥早该熬不下去死了。”似乎是看出了霍雨霖的疑惑,下一刻天梦就作了解答。 真是这样,无尽的追杀躲藏,被囚禁,要是苦大仇深,那它早把自己弄没了。 “你又是谁?百万年魂兽和魂兽共主有什么联系?”林源不在乎这些,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古云也竖起了耳朵。 现在大陆上人类公认的魂兽共主非要有一个的话,只能是帝天,但帝天明显没百万年,刚才空中出现的巨大黑龙,也说明了帝天可能还受这个魂兽共主的驱使。 “哥就是那个百万年魂兽,至于魂兽共主……”天梦僵硬的转过头,隐晦的瞥了一眼霍雨霖。 接下来不用天梦再做解释,林源也理解了——大概又是好徒弟嫌麻烦,懒得说明白。 反正百万年魂兽和突然出来的魂兽共主都一样,都属于没接触过的玩意儿。 “雨霖,能描述一下你第二武魂形成时的感觉吗?以及,这位……”林源一时找不到称呼天梦的词语,“你是怎么想到帮人开拓第二武魂,又是怎么做的,能否告知在下。” 后天的第二武魂形成,这可是前所未见之事!魂师怎么可能不好奇。 换句话说,搞不好又是个魂导师的研究方向。 “哥叫天梦,……” 接下来就是天梦的发言时间了,一阵哥灵感乍现,耗费极大代价…… 也不知道能有多少有价值的信息。 献祭倒是没有重塑第二武魂那么麻烦,那么耗费时间,当几人差不多聊天聊完了,红色的献祭立场也消散了。 转身望去,千劫正在打坐,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霍雨霖一个闪身,人已经消失在了林源眼前,直冲千劫身前。 “哥,感觉怎么样?” 千劫睁开了眼睛。 啊啊啊,睡过头了,还差四更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六章冰爆术 寒冷的冰原上,蓝发的女孩儿在你刚刚忙完,便迅速冲到了你身前,半趴在地上,温热的气息扑打在你脸上,鼻间还有着清香,天蓝色眸子就那么期待的看着伱,还有一丝担心。 你会是什么感受? 千劫的感受是脑袋后仰,太近了。 这妮子什么时候段位这么高了?!怎么有种反被pua的感觉? 然后他伸出手,摸摸萝莉脑袋。 差不多就这样,不然还能干啥?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拉着霍雨霖站起来的同时,千劫握了握拳头。 要说什么被献祭感动了,宁愿断骨也不要献祭的觉悟,那他没有,他现在只感觉一拳可以揍死几头牛。 也没什么特别痛苦的感觉,就是献祭时热流充满了全身,顺带让伊莱克斯好好观察一番魂兽献祭的过程。 他现在更关心精神之海中冰帝见到伊莱克斯那惊慌失措的神情。 一个字,乐。 大致形容就是,怎么还有人,还在我先到了?!! 偏偏冰帝还没法在伊莱克斯面前展露她那暴脾气,像只小猫一样缩着。 “魂力等级如何?”霍雨霖的声音将千劫拉回了现实。 看看,这才是一个正常魂师正常询问同伴获取魂环的流程,像千劫那种完全不关心魂力等级,只关心魂技的属于非主流魂师。 “不算高,四十七级。”十一级,一个凶兽使用灵魂献祭,对一个魂尊提升才这么点,老实说,有些过于低了——单从能量层级而言。 一个超级斗罗的能量,相当于几个魂尊? 不过千劫自己的武魂本来就奇奇怪怪,天知道哪里造成了什么影响。 千劫也没太细究。 大陆上一万年来有几个人猎取一次魂环,提升十多级的? 幸福和优越感这种东西,就是比较出来的。 “魂技呢?”霍雨霖没关心这些,毕竟魂兽给人类献祭是除了传说之外的头一遭,谁也没见过,没个数据支撑。 “两个魂技,一个浮黎,让自己和同伴的攻击具有冰属性攻击,一个离神,让敌人陷入思维陷入短暂停滞,可以理解为眩晕。” 说归说,千劫却没有任何施展魂技的迹象。 “哥,释放一下看看呗。” “算了。” “放。” “不放。” …… “又不是大姑娘,你还有什么不好见人的说法不成?”天梦在一旁看两人僵持了半天,他终于忍不住出言打断。 冰帝献祭形成的魂环,他也很好奇好不?! “如果想让一个比较惹人烦的东西离我远点该怎么说?”千劫转过头看向了在林源手中翻滚的天梦,伸出手将其抓到了面前,“最简单最快捷那种。” “啊???”天梦茫然的看着千劫那张笑脸。 “滚!”千劫毫不犹豫的再给天梦上了个禁制。 “……”天梦开始剧烈挣扎了起来,看得出来很不满,只是说不出来了。 千劫重新看向了霍雨霖,倒不是害羞什么的,经过前三个技能,他已经没了害羞这种情绪。 今天也不可能真不放技能,今天不放以后也得放,再说了,没看旁边两个封号目光里也尽是好奇吗? 凶兽魂环,大陆第二例唉——第一例在面前,是霍雨霖。 他只是单纯想和霍雨霖拌拌嘴罢了,可惜被天梦这一打岔,这点乐趣也没有了。 打开书籍,摆出一副布道者的样子。 “天地纯所记忆者尤所包存:其录一切,不恶不爱其亲;无私存本迹,华绮姿;其次积水,亘古之智累而为藏。” 一阵白色光芒闪过,千劫身后仿佛冰晶一样带着冠冕的人形闪过。 霍雨霖看了看没什么变化的手掌,左右看了看,最后一拳打在了千劫肩膀上的冰蚕身上。 “……”咔嚓的声音瞬间响起,天梦从薄薄的冰冻状态中挣扎了出来,骂骂咧咧。 没骂出来。 旁边几人皱了皱眉头,这能看得出来锤子威力,但考虑到附近也都是一片冰原,没什么好试验的对象,也就算了。 另一个技能显然也并不适合找人试。 接下来霍雨霖倒没问什么了,千劫只会有一个魂环,不会有什么魂骨,这是献祭前就说好的了。 千劫则转头看向了林源:“师傅,您那块冰碧蝎左臂骨?” 这玩意儿只有极致之冰武魂能吸,而现在大陆上的极致之冰武魂,大概就霍雨霖一个。 当然,人类不知道这个情报。 林源也不知道,但不妨碍他给,反正获得魂骨时他就已经想好了,如果这次核心层之行千劫和霍雨霖真达成目的,就当礼物送出去。 “雨霖,找个地方吸收了吧。”从林源那儿拿到通体碧绿,散发着寒气,仿佛宝石般的左臂骨,千劫自己又拿出了一个碧绿的光团,一并交给了霍雨霖。 碧绿的光团之中漂浮着一个类似皇冠的东西,也不知道这外附魂骨怎么形成的。 老实说,现在并不是很合适霍雨霖吸收魂骨,但怎么说呢?东西吃到肚子里才是真,揣兜里谁知道会不会出意外——就那一块十万年魂骨他现在还揣得心惊胆战。 霍雨霖也没客气,接过了两块魂骨,她现在也不怕冷,直接原地打坐开始吸收——仗着雪女武魂的形成,她现在的身体素质吸收这两块魂骨并无太大压力。 无非就是痛苦点,耗费的时间长点,但吸收了总比两块顶级魂骨揣兜里安全。 这一坐,就坐到了…… 极北核心层这里相当于千劫记忆中的北极,都能看到极光了,短时间内也就没什么白天黑夜之分了。 短时间之内,只能以人类的时间来作判断——八个时辰。 轰! 霍雨霖一起身,不用千劫等人询问,凝聚出了一团冰块,扔出去直接引爆。 “冰爆术??”千劫精神之海中,响起了冰帝的惊呼。 千劫没搭理她,伊莱克斯也没搭理她。 一个是早就知道了,一个是忙着其他事。 “不是,你们怎么都这态度??”没有了捧哏,冰帝的声音颇为郁闷。 “拿到魂骨时我们就知道了啊,你们冰碧蝎内大致天赋我们人类又不是不清楚,用得着这么震惊吗?”千劫语气平淡,这点真不是他胡诌,那块七万年魂骨的魂技是固化的。 啊啊啊啊啊,还有三更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七章炸冰蚕 冰爆术,一个据说在冰碧蝎一族中也极其罕见的天赋,从冰帝自己都没冰爆术来看,其稀有度可见一般。 只不过用千劫前世的话来说,什么智障玩意儿…… 特喵把冰里注满魂力,然后引爆,不是个人就会吗? 玩冰的大家庭中,就没见过这么拉的。 但怎么说呢,现实里蓝银缠绕真是神技来着…… 千劫血液武魂的第二魂技理论上来说也是有手就行,但还是需要魂技。 魂力真不是那么好操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 至少低级魂师真没法自由操控魂力,非要找个原因倒不是魂师没常识过,而是魂力储备不够。 操控也需要有那个储备不是。 非要找个类比就是水,低级魂师身体里相当于只有一瓢水,你想玩点花活水量也支撑不了,等到高级魂师了,身体内的魂力储备够了,才有资格去玩什么魂力自愈,魂力操控。 爆炸跟爆炸真不是一回事,千劫和林源让霍雨霖又释放了几次冰爆术,最终结论是,这真是个神技中的神技。 他一开始就想歪了。 这不是简单的魂力注入并引爆,这是让冰自身爆炸,魂力只不过是承担了改变冰属性的效果。 简而言之,爆炸的介质不同,魂力注入并引爆引爆的是魂力,冰只是被附带爆炸的,类似于爆炸物里的金属破片,爆炸主体不是它,只是被赋予了爆炸的动能。 而冰爆术,是直接改变了冰的特质,让它具有爆炸的能力。 这其中看起来效果一致,但实际上的操作谁更高端一目了然——这也并非纯粹为了秀操作,魂师生涯前期或许还一样,到了魂师生涯后期,这两者之间真的天差地别。 到了魂师后期,魂圣以上,再以第一种方法制造的爆炸就未必能有多大效果了,魂师们打架动不动就是破坏周围环境,一点魂力爆炸引发的动能冰块并不能造成多大杀伤——大不了人家也可以拿魂力抵御。 然而第二种就真的不同了,没被冰冻住还好说,无非叠甲防御而已,可一旦被冻住,那就不是叠甲的问题了,是敌人生命力够不够强的问题了。 因为它是冰自身爆炸,简而言之防无可防,真实伤害。 还不理解的话就是,第一种方式哪怕冻住了敌人,引爆魂力敌人也可以反过来用魂力抵抗干扰你的魂力操作,无非就是被冻而已。 第二种,他干扰不了。 因为两方操作方式不同。 师徒的眼睛亮了,这是千劫第一次在斗罗见到如此高端的技能——改变物质特性,虽然他现在知道了这些也没什么卵用。 林源这个九级魂导师也是第一次见,他是真有用。 这次极北之行还真是收获多多,哪怕找不到万年冰髓也够本了——大致可以这么形容林源现在的心情。 只是这冰爆术显然也很耗费魂力,连着几次霍雨霖就已经魂力见底了。 这就是为什么低级魂师别吸收太高级魂骨的原因之一了,高端魂技拿到了你也用不了几次。 千劫也不纠结,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研究。 “冰帝的外附魂骨又是什么技能?”说着,他递过去了一个奶瓶。 宛若一个无良的资本家,根本不给人一点儿休息的时间。 霍雨霖倒也不介意这个,抓过奶瓶补充了一下魂力,稍作休息之后,一顶晶莹剔透的皇冠出现在了头顶。 “一个是领域技能,永冻之域,一个是冰之冠冕,能够形成一只冰碧蝎宛如活物进行攻击。” 说着,一只活灵活现的冰碧蝎出现在了霍雨霖身前。 看着那半人大,不足一米的冰碧蝎,千劫陷入了沉思,这是召唤法师? “形成的体型、形状、数量,由我注入的魂力决定。” 霍雨霖的声音证实了他的猜测。 评价:依旧是个暂时只能看,很少能用的技能。 魂力限制摆在这儿,技能上天了也没用。 “不是哥说,那皇冠怎么有点绿?”旁边有声音传来,令霍雨霖脸色一变。 千劫面无表情的再给天梦上了个禁制,差点忘了禁制时间早过了,只是这玩意儿一直不说话,他都没注意。 冰碧蝎形成的魂骨嘛,有点绿正常。 “好好休息,接下来吸收伱灵眸武魂的第二魂环。”千劫转头进入林源弄好的房间,开始准备做饭。 这话题不能多聊。 吸收魂环倒也无需再跑,古云老爷子已经在霍雨霖吸收魂环时又去逮了一只冰蚕过来,顺带抓了一窝,今天就弄油炸冰蚕吧。 冰神碎片呢,多吃吃准没坏处。 厨房里弥漫着一股悲伤的精神波动。 “收收你那精神波动,再哭我把你扔下去。” 看着油锅里噼里啪啦的冰蚕,千劫抓起了肩膀上一直趴着的天梦,顺带给他解除了禁制。 “你扔,哥不活了!冰儿去了,如今还要看到同族惨死!”刚一解禁制,仿佛宁死不屈的喊声就充斥在了整个厨房。 “你们冰蚕还有族群概念,我怎么不知道?”千劫作势欲扔,一群和蚕宝宝没啥区别的低端魂兽,什么时候有了这概念。 “哥提出的,不行吗?!”天梦完全没有任何惧怕的迹象,“还有,你小子从一开始就对哥没一点尊重,好歹你妹妹蹭了哥的魂环!” 事实上扔不扔真没区别…… 天梦早死了,如今只是借用一个躯体,疼的也不是它。 也就难怪他一副宁死不屈的态度了,反正已经不能再死了。 千劫倒也不可能真扔,反手将其扔出了厨房。 “你给哥小心着,迟早有一天,哥也要把你扔一遍!”扔出去时还在大呼小叫。 事实上炸冰蚕无视了旁边哭唧唧的天梦,真的很好吃,香脆可口,宛如吃爆米花。 可根据个人口味酌情添加辣椒、白糖之类的佐料。 天梦也不是真的在乎炸冰蚕,纯属搞怪耍宝——这是很清晰的一点,千劫看出来了。 到了陌生的环境,自身还面对一群随时能捏死自己的人,有的生灵第一反应是躲藏沉默,有的则是试图融入。 他在试图融入千劫这个小群体——用搞怪活宝的方式。 千劫也乐得配合他。 ps:冰爆术这个坑,我真不知道怎么胡诌圆了,,,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八章古家 霍雨霖的第二魂环并没有出什么幺蛾子,也很符合千劫的预测,是模拟。 这一趟极北之行算是圆满成功,不但完美达成预期目标,甚至还赚了。 唯一的缺憾就是千劫的师傅林源找寻万年冰髓的目标没有达成,不过这点无所谓了,用林源自己的话来说,这一趟的收获远远超过了一块材料。 他准备回日月好好的整理一下此行所得。 “你真不跟为师一起回去?”进入极北之地的冰雪关前,林源看着千劫,神色算不上多么和蔼,“斗罗三国这边你要出什么意外,为师和太子可护不住你。” “师傅,我需要找个东西,等我在史莱克找到了东西,会回去的。”千劫摇了摇头,他也想回日月,谁愿意待在这个坐车能把人抖散架的斗罗地界上——斗罗三国出了城市真没有人修路,有个石子路都属于当地贵族有作为了。 但这不是没办法吗。 “那雨霖跟我先回去?”林源倒也没继续纠结,千劫的脑子好使,他也不怎么担心出意外,真要出意外千劫求救的比谁都快。 但霍雨霖这个天生的魂导师可不能糟蹋了,极北之行不止猎取魂环,路上他对千劫和霍雨霖的教导也没少。 结论就是,千劫和霍雨霖一比起来,像个学渣。 “不要。”霍雨霖抓住了千劫的手,摇了摇头。 千劫没说话,他也犯了难,老实说霍雨霖现在跟着林源回日月是最好的方式,日月那边他也放心。 但…… 原著里霍挂大多数机缘都是在史莱克拿到的,或者与史莱克有关,日月那边光是魂兽一项,就差了不止一层。 总不能每次猎取魂环,都要从日月往极北之地或者星斗森林跑吧? 这不安全,也浪费精力。 眼见千劫陷入了纠结,霍雨霖眼珠转了转,跑到了林源身边,低声朝着林源说着什么。 林源眉头皱了起来。 “行吧,雨霖跟着伱,但为师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既然有了目标就不要朝三暮四,感情债太多你还不完,别和你师兄一样,一把年纪了还不成家。” “???”千劫满脑袋问号。 他一个冇得感情的邪魂师,能有什么感情债?而且现在讨论成家是不是太早了? 林源却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入了风雪中。 “你说了什么?”千劫转头看向霍雨霖。 “没说什么啊,就说哥你挺受史莱克女孩子喜欢的。”霍雨霖笑嘻嘻的回应道。 “……”千劫揉了揉额头,“我怎么就受女孩子喜欢了。” 他一个除了魂导系就是宿舍教室的人,史莱克与他说得上话的都没几个,哪儿来的女孩子喜欢。 除了个像是被下降头的王冬儿。 “王冬儿怎么回事?!”霍雨霖回答的理直气壮。 “她?”千劫嗤笑了一声,“你会对宛若山沟里走出来的原始人感兴趣吗?” “我看着可不像!” “行了行了,要拌嘴你们找机会再拌,老是在这寒风中吹着也不是回事,先跟老夫回去吧。” 一旁的古云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似乎很不满千劫这样的行为。 老人的面子要给,霍雨霖气呼呼的转头走入了冰雪关。 “小子,我要提醒你一句,万年前的神祖传人,也就是你这套魂骨的上一个拥有者,据说就是太在意感情了。 “甚至当时武魂殿的高层,根据古家传说,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因为太在意感情而导致了武魂殿覆灭。” 注视着霍雨霖消失在城门甬道后的身影,古云的声音再度响起,随着风雪一起传入了千劫耳朵中。 “这点您老不用担心,我还有个身份,圣灵教的候选圣子,虽然是曾经的。 “到关键时刻,我一向以自身利益为先。 “损己利人的事,一向是邪魂师这一行的忌讳。” 千劫也随着古云的脚步走向了关隘,不怕冷不代表愿意吹风。 “老夫都差点忘了,你那个圣子到底怎么回事?”老人的脚步停下了,在甬道内转头看向了千劫,“你练过邪功没? “老夫提醒你一句,如果你练过邪功,现在转身走出去,老夫可以看在你武魂的面子上不做计较。 “邪魂师这玩意儿,就是丢人没格调!我们古家从不欢迎真正的邪魂师。” “那您老放心,我没有,哪怕我的第一武魂看上去不像好人。”千劫笑着在双手间拉动了血色的丝线。 “那就行,暂时委身于人老夫可以理解,我们古家也不是没干过这样的事,但有些底线必须要有。”老人再度转过身,听语气想必是欣慰的。 一老一少步入了冰雪关内,说是关隘,但其实是一座装满士兵的小城。 古云将两人引入了一个小房屋,房屋上还挂着一块匾额,上书古府两个字。 有些名不副实,一座镶嵌于山间的小房子,和其他人普通的房屋没什么区别。 或许也正是因为距离近,老夏尔才可以迅速通知到。 当然,千劫猜测古家肯定不止这一处居所,这更可能是某一处常驻的落脚地。 真正的古家大本营,大概不在这里。 屋内还有着两个身着黑甲的中年人,一个看上去年纪稍大些,一个看上去要小些,年纪稍小的落后稍大的一个身位。还有一个和千劫差不多大的少年,当千劫踏入屋内时,两个中年人是一种打量且探究的目光,少年就是完全好奇了。 “我古家的人都在这里了,这是两个是老夫的儿子和孙子,古君和古冰,两个人的修为都还不错,一个九十七,一个九十二。” 老人指了指两个中年人。 “那个小子是老夫的玄孙,叫古真,和你差不多年纪,修为魂王。” 紧接着又指了指少年。 “古叔叔好,古兄好。”千劫笑着一一打过了招呼,然后看向了古云老爷子,“不知王言老师又是?” 他说的是史莱克的王言。 王言明显也跟古家脱不了干系,且地位不低,不是谁都有资格接触家族信物的。 还差一更! (本章完) 第一百零九章脑子 “他是古家的支脉,因为担负进入史莱克的重任,所以对有些信息是对他开放的。” 没等古云回答,那个年纪稍小,叫做古冰的中年人站出来解释道。 “他被安排到史莱克,其一的目的是帮古家隐藏,其二的目的就是打探其他五家的人。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传回的信息竟然如此惊人。 “当我们得知到霍雨浩前往极北之地时,就已经在整个北境关注所有人员流动,注意是否有个叫霍雨浩的人,并且在冰雪关等着了。 “只是没想到你那是个假名。” “……”千劫扶了扶眼镜,这东西怎么说呢,阴差阳错吧。 再然后,不大的房屋内陷入了一阵沉默,霍雨霖左右看了一下,发现气氛好像有些凝重。 所有人都在看着千劫,但无人发言。 千劫则保持着一贯的微笑。 仿佛他们就是来坐着互相对望的。 “你们在干嘛,有什么屁话快说啊,憋着不累吗?”直到千劫肩上响起了一个声音,是天梦。 这种凝重安静的气氛,是真的熬人。 千劫笑着摸了摸天梦,有些时候有这么一个混不吝话痨,真的很不错。 “和天梦哥说的一样,这么熬下去也不是个事。”当然,不妨碍千劫顺手给他上个禁制,这是必要的牺牲,“老爷子,以及两位叔叔,还有古兄,我就开门布公吧。 “你们古家隐藏万余年,肯定不止是为了就这么缩在极北之地当个土霸王,不然也会留意到我,也不至于非要在史莱克安排人隐藏自己了。 “一个拥有着两位超级斗罗,还是具有破邪盘龙棍这种顶级武魂的家族,哪怕人少,只要愿意,在任何地方任何帝国,想要获得尊贵的地位都十分简单。 “只要遵守他们的某些规矩,比如那些贵族之间的传统,比如邪魂师……”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一旁的古君猛然释放出武魂,一棍子树在了地上,令整个小屋猛然颤抖了起来。 “我们只是看不惯而已。”古云伸出手制止了古君,“老夫想问的是,伱的目的。 “是成为名震一方的强者留名史册?还是帮助某个帝国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混下去? “亦或是成立一个家族传承万古?” “为什么不能是复兴武魂殿呢?”千劫脸上的笑意更加不可捉摸了。 说出的话却恰似平地起惊雷,震得所有人呐呐无言。 “小子,你要不想想你在说什么?”片刻后,古云皱了皱苍老的眉头,“复兴武魂殿,我们也想过,但它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它也不仅仅是一个史莱克的事,你知道昊天宗万年下来有多少封号么?你知道其他宗门万年下来又有多少封号么? “这片大地上又有多少封号呢?你不止是与一个势力,一个家族为敌,邪魂师为敌,你是与所有的魂师家族为敌。 “甚至是与平民为敌。” 这是实话,大话谁都会说,但实际上的难度可不是一句话,他们古家是真想过复兴武魂殿,但看了看大陆上的情况…… 算了。 邪魂师毫无疑问会抵制,魂师家族们也会抵制,平民也会因为你改变生活掀起战争而抵制。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变革的,大多数人还是喜欢一层不变,得过且过的日子人。 “可他们又不是一体,比如三大帝国之间彼此也有龌龊,外面还有个日月虎视眈眈。 “而且这片大陆上有多少封号我不清楚,其他宗门我也不清楚,但昊天宗可能有两个神我还是清楚的。” “昊天宗神不神的老夫先不问,你既然清楚,那请问你的底气何在?!”古云凑近了身子。 “底气?我身上的魂骨够不够?”千劫指了指自己。 “不够,万年前我们也有这么一个人。” “那极北之地经历的一切,老爷子您也都看到了,够不够?”千劫又指了指霍雨霖,这毫无疑问是最有可能摸到神的人。 “也不够,万年前武魂殿有两个神。”古云面上古井无波,“而他们现在,有七个神。” “那晚辈没其他底气了。”千劫起身,拉着霍雨霖走向了屋外。 “看在神祖的情分上,我们古家会给予你庇护,有麻烦可以找我们,但其他事休谈。”走到门前,似乎古云也觉得有些过于绝情,又添加了一句。 “没事,我们大概还要在北境待上一段时间,可否?”千劫也没介意。 “可以。” 屋内再无声音传出,千劫也走到了风雪中。 …… “哥?”刚走出不远,霍雨霖便有些担心的看向了千劫。 遭受了拒绝大概谁心情都不太好。 “没事。”千劫仰头看向了茫茫风雪,嘴角维持着一贯以来的笑容。 “放心,哥你还有我呢,我一定支持你!” “人家又没拒绝,你这时候表达这个干嘛?” 是的,古家从未拒绝。 从一开始,如果真要拒绝,完全可以不搭理千劫,任由千劫死在风雪中。 或许可以看在所谓天使神祖的面子上,拉千劫一把,但也没必要谈。 谈,就意味着不拒绝,有可能。 正如千劫所言,真要拒绝,就不必待在极北这个苦寒之地了。 只是老人家还没下定决心,还没看到可能性。 这同样是从一开始古云就暗示的东西了——你得让我看到不一样的可能性。 万年前武魂殿有着双神,大好局势下都输了,我凭什么信你一个毛头小子? 大致可以这么解释古云老爷子的心理活动。 古云也表达了,这不仅仅是实力或者能不能成神的可能性,而是一种其他的可能性。 实力你怎么比都比不过史莱克一方。 成神,人家七神,你两个神有什么用? 也不是拒绝,世间有些事,并不是比不过敌人的实力,就不去做了。 老爷子需要的是脑子。 回答林源那里时,城门前,已经表达的很明白了,人家知道万年前某些人的智障操作,吃过一次大亏了。 这真不是实力可以弥补的。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章古家锐评武魂殿 “父亲,真的就这样拒绝他?”待千劫走出房屋后,古君终于忍不住向一直老神在在的古云问了出来。 “老夫什么时候拒绝他了?”古云抿了一口热茶,大冷天的哪怕是个超级斗罗,喝一口热茶也是享受。 “那……”古君欲言又止,古家是真有意愿搞大事的,而不是当一个北境土霸王。 “迄今为止,他的天赋可能性、胆气、胸襟,老夫都很满意,只是还要再看看。”王八之气一震,武魂一亮,一个超级斗罗纳头便拜,并交付生死,属于传说。 狼选狼王还要选个能打,能顾狼群的呢。 人自然也要选。 千劫和古云从见面的一开始,两方都在默契的回避一个问题:领导者的问题。 也不能说是回避,应当叫做面试。 用斗罗的话来说,叫做效忠的问题。 古家是有心有意愿搞点什么大事的,千劫也有。 但古家不可能做领头羊,无论是从义理上还是实力上,义理上自不必多说,如果没千劫冒出来,他们当仁不让,冒出来了就有个大义之说了。 实力上则是他们无论多么强,多么不怕死,要干点大事也必须有神——神是改变一切的基石。 这个就有些远了,但毫无疑问,一个拥有凶兽魂环以及一个拥有着百万年魂环的千劫一方,比古家更有希望摸到那个传说中的境界。 面试由此而来——千劫从古云出现,就一直未曾遮掩关于自己和霍雨霖的秘密,什么凶兽百万年魂兽后天第二武魂献祭,全都让古云看。 甚至千劫后面直接当着古云的面拿出了冰帝魂骨。 那可是凶兽,从未人有过的凶兽魂环和魂骨,换其他超级斗罗乃至极限早就动手了; 那是百万年魂环,抓到自己手里稍加训练意味着自己家不敢说一定出神,极限还是有保证的,一样换其他人霍雨霖恐怕早就被抓走了…… 而,古云只是一个第一次见面的超级斗罗。 祖上的交情可未必顶用。 但千劫还是做了——大致就一个意思,我信你,我给你交底,我们有着其他人只敢妄想的机缘,我们有成神的可能。 类比初次见面就推心置腹并展露自己的天赋和可能性。 当然,这个过程是循序渐进的,一步步的,从亮武魂到帝天出现在空中,再到交谈武魂殿事宜,是一步步展露底气的同时一步步揭开。 古云也非常没一个魂师长辈自觉的全程围观——按照斗罗大陆上正常做法来说,第一时间遇到别人展露秘密,应该是告辞留给别人秘密的空间。 因为秘密翻脸的魂师不少,哪怕面上的功夫也要做。 但老人家没有。 我就是想看看你是否有信任我的勇气。 如果千劫提出老人家您回避一下,或者咱们不吸收了,回去再说。 那古云掉头就走,最多以后给点庇护。 非要找个形容,大致就是老板和能力出众的员工,互相面试的过程。 林源也看出来了,所以临走前还扔下一句要不要跟我回去——近一个月的极北之行,他当然知道千劫在斗罗三国晃悠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但他还是问了,目的就一个,提醒古云:我们日月在支持他。 当然,看人是一件很长远很耗费时间的事,这这么点时间,谁也看不出来。 比如脑子,高情商说法叫智慧。 智慧这玩意儿不是多么聪明,学习进度多么快就叫智慧,智慧是一种阅历,一种看世界处理事情的方法,一种人情练达…… 总而言之,它可以指代的东西很多。 “万年前武魂殿的覆灭历历在目,我们需要多想,多看。”老人放下茶杯,走出了小屋,任由风雪扑打在他苍白的胡须上。 屋内的其他三人也走了出来,落后老人几个身位,一同看着风雪。 穿透风雪,看着冰雪关旁高高的雪山,那里似乎有火在燃烧,有人在愤怒的咆哮,有鲜血在飘洒…… 构筑出一副末日绝望的图景。 古家的孩子自知事起,长辈就会开始向他们讲述祖辈的事,讲述万年前的事——这些东西未必能见诸文字。 一开始所有孩子都会提出一个令长辈尴尬且愤恨的问题:“武魂殿如此强大,为什么会输?” 古云向自己的长辈提过,古君提过…… 他的孙子古真也向他提过。 回答都统一且简单:“因为当时的领导者,他们真的把武魂殿当成了自己一个人的生死存亡,一个人的事,把所有人当成工具,任由自己的性子而来。” 这是个孩子们有些无法理解的答案。 然而当孩子们稍微长大,稍微了解后,都会共同的冠以一句:“什么傻子?!脑子被狗吃了?!” 吸取教训,是干大事的必备条件。 “家族可以不传承,我们古家一切荣耀地位来源于神祖,无非也就是以血回馈神祖。”老人迈动脚步,走向关外,其他人亦步亦趋。 “死亡也并不可怕,谁都要死,只看是否死的有意义。”越过甬道,四人来到了那个模糊不清的石像前。 “但我们不能容忍,先祖的荣耀被玷污,被冠以骂名在世间流传; “我们也不能容忍,真相就这样断绝与世间,所以我们不可能在豪赌上一切。 “真儿,拜完神祖后,伱去跟随他。” 老人划拨了手掌,其他人紧随其后。 一行人朝着石像以五体投地之姿,恭敬的跪下。 “带着家族的信物,去跟随他。 “死亡或是成功,你与古家再无任何关系。 “当然,必要时我们会付出一切代价取回家族信物。” 一切需要时间。 干大事需要时间,等待需要时间,看待一个人是否值得拼上一切,更需要时间。 当然,前提需要看。 “我们还需要忍更长的时间,在这片风雪之中,在这苦难之中。” 老人抬起头,头上沾满红色和白色,雪与血。 极北之地的风雪很大,冷且惆怅。 从前,心之所向,行之所往。 而今一片荒芜,却仍初心依在。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一章霍雨…… “夏尔大叔,谢了!”千劫在冰雪关中找到了老夏尔。 现实不是游戏,领导力不是个技能名,一个a+就代表你可以随便号召别人了。 千劫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有没有领导力这个属性,他也没法保证以后一定能把唐三塞回粪坑里去举着粪叉刨粪,几句话,一段同行的旅程就想让别人搭上一家子的性命跟着干,那纯属做梦。 所以他不急,也不慌,能拿到一个关键时刻庇护的答应已经很好了。 这东西,随缘吧。 不如先操心眼前的事,比如说答应老夏尔的事。 “谢什么谢,这是向导该有的品德,再说了,我还指望着你们那个魂导作坊呢。”老夏尔双手拢在厚厚的袖子里,笑眯眯的。 “放心,咱没忘,这就跟你回去。”千劫拉着霍雨霖,回以爽快的笑容。 身后有踏雪声响起,身前的老夏尔和士兵们也迅速低头,一副尊敬的神色。 千劫转过头,却是之前在小屋内见到的古真。 一头黑色长发,身上一袭黑衣,脸庞上带着冰雪的棱角分明与坚毅,怀中还抱着一根黑布包裹的棍状物。 “玄祖让我以后跟着伱。”他认真的看着千劫,没有什么语言艺术,直言不讳。 “当然,我个人的意愿是不太愿意跟着一个看上去比我小的人,我也不太想去南方那个看着就恶心的烂泥潭。”他将怀中的棍状物插在了雪地里,捏了捏拳头,一阵骨骼脆响传来。 “玄祖说要多看多想,我理解的不多。 “我有自己的做法,在北境,能带领别人活下去的才有资格被追随。 “玄祖说你很让他满意,我现在十四岁,五十二级魂力,都没有得到过他如此评价,所以我估计大概率打不过你。 “可我还是想打,这是必要的流程,也能让我判断你是否有能力带着我活下去。” 古真脚下的雪以他为中心开始翻飞,一根金色的盘龙棍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黄黄紫黑黑五个魂环亮起。 比起古云的盘龙棍而言,上面的龙魂仿若死物,但气势也足够惊人了。 “废话那么多,不还是要打呗。”千劫身上响起了天梦的声音,“小子快上!让他见识下什么叫做天才,什么叫做哥的人形代步工具!” 天梦被一把扔到了老夏尔的冬帽上,把冬帽带飞的同时,还露出了那中间一片锃亮,四周稀疏的中老年人特有发型。 不是所有魂师都有能力保证自己不脱发的。 “好。”千劫摘下了眼镜,交给了一旁的霍雨霖。 打架嘛,魂师就是为此而存在的,无毛猴子一族也最喜欢打架了。 士兵们将两人环绕成一个圈,开始围观,颇有种吃瓜看戏的感觉。 “仇忾无涯,征逐无疆……”黄黄紫紫四个魂环自他身上浮现,在这冰天雪地中带起不一样的光华。 依旧是一套令千劫尴尬,令围观者惊呼的传统流程,千劫给自己上了四个buff。 不同于以往在史莱克擂台仿佛狂战士一般甩动流星锤似的书籍,这次千劫将书拿在了左手中,宛若一个虔诚的布道者。 前提是忽视他右手弹出的金色光刃。 一手持书,一手持剑。 “你输了。”下一刻,剑已经搭在了古真的脖颈上。 开了一堆挂还要打个上下翻飞,那千劫可以抹脖子了。 古真茫然的眨眨眼,没看到千劫行动的迹象啊。 再快的速度也要有个迹象吧?! 连迹象都没有,上一秒还在对面站着,下一秒剑已经搭在了肩上。 宛若时间被删去了一段。 “古真少爷,你刚才为什么不动?!” 旁边士兵的呼喊声让古真回过了味来,大概是某种令人失神的魂技,只是他没有被操控的感觉。 但纠结这些无意义,输了就是输了。 光晕流转的金色长剑依旧搭在他肩膀上,古真眨巴了下眼睛。 他伸出手勾了勾,示意旁边的士兵将插在雪地上,包裹真黑布的东西递上,士兵也很懂事的将其拔出,颇为费力的递到了古真手里。 看得出来,那玩意儿很重。 古真却将其视弱鸿羽,轻松的拿在了手里,并将包裹其表面的黑布褪下。 是一根和古云古真武魂类似的长棍,看起来像是黄金所铸,上有狂龙盘旋,还有着几个千劫熟悉的字符。 “跟随你这样的老大,应该不会太吃亏。” 这么说着,古真双手捧起长棍,举过头顶,单膝跪地。 千劫一手接过长棍,真的很重很重。 一手依旧维持着姿态,剑,依旧搭在古真的肩上。 宛若册封。 …… “老大,你能不能让他闭嘴?!”多了个跟班千劫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就是旁边天梦太吵。 吵到古真拳头握了松,松了握。 他们现在已经跟随老夏尔离开了冰雪关,前往老夏尔城镇的路上。 “我警告你小子,对哥放尊重点,哥在极北之地纵横时……” 接下来风雪中没天梦那聒噪的声音了,古真长出了口气。 “老大,你帮我想的化名怎么样了?”他紧跟着向千劫问道。 自然是需要化名的,顶着个古姓,手里拿着破邪盘龙棍,有心人要查很容易查到。 “嗯,叫霍雨真吧。”千劫扶了扶眼镜,名字随便想的。 他现在心里在考虑要不要以后都把天梦嘴巴封起来。 “为什么又是霍雨?哥你能不能换个名字薅?” 霍雨霖转过头,一脸问号。 “不能,因为这个前缀具有大气运,我们需要蹭蹭你的气运。” “……” 行吧,霍雨霖继续冒着风雪前行。 千劫也没纠结,看着手中的长棍陷入了沉思。 按照古真所言,这就是他们古家传承的信物,一根普普通通的棍子,无非就是重点,看上去要尊贵点。 但千劫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没什么特殊感应,直觉如此。 你到了一个地,拿到了一个传承万年的任务物品,怎么可能只是简单的装饰品嘛。 可现在在赶路途中,有什么想法也不好试,只能等到地了再说。 还有三更,绝望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二章圣教仪式.JPG 又回到了一开始踏入北境找向导的小镇,这是个不算大的镇子,来来往往的人流也不算多,甚至在这大雪天都见不到几个活人。 千劫一行人又在老夏尔家那寒酸的府邸住下了,几件客房他还是有得起的。 魂导手工作坊的事急也不差这点时间。 但千劫确实挺忙的,那根感觉不普通的棍子,极北之行的复盘及整理,还有天梦。 是的,趁着还在极北之地,该处理天梦了。 也确实需要处理了,不然天梦真会死的——他始终是处于一种夺舍的生存状态,斗罗的夺舍也不等同于千劫记忆中仙侠玄幻的夺舍,它更类似于一种暂时居住强行操控躯体,如果没有后续手段,比如xx神之光类似的东西,夺舍者最终还是要放弃身体滚出去。 客房内,忽明忽暗的油灯灯光将千劫的脸也映照得忽明忽暗,配合上他一贯以来的笑容,宛若一个正在计划什么大阴谋的反派。 再联系上地面用血画出来的巨大圆形矩阵,以及点缀于其上的各种药材,就更像某个邪教仪式现场了。 黑夜,忽明忽暗的灯光之下,一个大反派正在一个鲜血大阵前…… 这不是什么邪恶反派准备召唤怪物覆灭小镇,也不是什么英灵召唤,这是魔法教学现场。 当然,不可否认它确实很像邪教仪式,圣灵教长老来了都挑不出错,甚至还要大加赞叹的那种。 阵法来源于伊莱克斯,红色液体来源于今天老夏尔款待一行人的那只羊,冰蚕来源于那天炸剩下的。 反正不可能是千劫用自己血画的,他还没那么大出血量。 “你要对哥干什么?!”血阵的中心,响起了天梦绝望的呼声。 讲道理,一开始他以为这只是千劫抽疯了想玩,还跟着瞎起哄提出了一些意见。 渐渐地他想起了千劫还有着个邪魂师的身份,但问题也不大,在星斗那些年,邪魂师他还是见过一些的,有一个算一个都算是行为艺术家。 这小子看上去挺正常,但搞不好也沾染一些行为艺术爱好。 直到血阵完成,千劫一把抓起他,将他固定在了血阵中央。 “只要经历过这场仪式,你将不再是个普通的冰蚕,人世间的喧嚣与美好,你将不得再沾染半分。”千劫站在血阵边缘,半蹲着身子,语气无悲无喜。 “快放开哥!”天梦挣扎得越发激烈了,他拼命扭动着躯壳,企图从束缚中逃脱而出。 这听着就不是什么好词!像是要他去死! 他甚至开始试图脱离躯壳,精神逃脱。 然后一阵精神力量强行将他压了回去,是霍雨霖。 “雨霖,雨霖,救救我,想想伱的百万年魂环?!” 霍雨霖眼神略带怜悯:“听话,给我哥看看。” 这是一场魔法教学,既是伊莱克斯对千劫的,也是对霍雨霖的。 下一刻,以千劫为中心,柔和的光芒开始充斥了整个房间,宛若一个大号电灯泡。 流程要走全,这是第一步:安抚那只冰蚕体内本来的亡魂。 世间小到一只蝼蚁,大到一只巨龙,都是有灵魂的。 某神王的魂兽不到十万年没有灵魂,它有了灵智还得感谢咱呢,懂的都懂…… 比神王几万年前自己都还未出生,就先生了一个女儿还离谱。 无论天梦是碾压了冰蚕体内的原本意识,还是将其驱逐出了体外,那个灵魂都会在,且怨气不小。 谁被抢了身体怨气都不会小好不? 这是伊莱克斯说的。 简而言之,超度。 当然,不需要千劫念经做法事,不需要拿着个木鱼敲来敲去,也不需要念叨无量天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之类的。 光明之子先天自带净化功能,这算是千劫第一次体会到这不知名体质给自己的好处了。 “原来你小子对哥还是挺好的嘛。”阵中的天梦感动得稀里哗啦,就差泪流满面了。 事实上他现在的感受挺舒服,就像处于温暖的阳光下,整只蚕由内到外透着一股舒爽轻松…… 然后…… 光,消失了。 炼狱降临。 血光伴随着天梦骂骂咧咧的痛苦呼声充斥在了整个房间,是真的挺吵的。 可惜现在也不能堵嘴,不然影响效果。 “老师,这真的有用?”维持着朝血阵注入能量的姿态,看着差不多要吐魂的冰蚕,千劫则在精神之海中朝着伊莱克斯问了起来。 他也是第一次上手来着,有部分失败的可能性。 “放心,这一次仪式后,至少短期内他不必担心灵魂回归冥界,以及灵肉分散的问题了,后续等你实力够了,还需要走几道程序,他才能真正的算是再无问题。 “老夫还根据冰蚕的特性,在血阵中加了一些东西,如果他能熬过来,好处不小。” 伊莱克斯老神在在的声音响起。 这真的不算什么太高端的操作,魔法师都会干这个——制造魔偶嘛。 无非就是按照亡灵系魔法的习惯,塞个灵魂罢了。 天梦百万年魂兽的灵魂质量,也让这个操作无需担心灵魂崩溃的风险,就是有点痛苦,熬熬就过去了。 千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着简单,实际上这玩意儿对于现在的他而言,真不算简单——画魔法阵时全程由伊莱克斯操纵他的躯体,霍雨霖提供精神力补充。 不然他还真画不出这玩意儿。 这么想着,千劫朝着霍雨霖招了招手,示意霍雨霖接替他的位置。 用伊莱克斯的话说,世界不同的坏处之一就在于,原本轻轻松松能使用的魔法,需要耗费好几倍乃至几十倍的能量,威力效果还要大打折扣。 所以需要霍雨霖与他轮换着来。 使用魂力过程中奶瓶功能虽然能玩,但没必要的情况下还是少玩,没谁喜欢动不动给自己搞得一身伤。 这一过程持续到了凌晨,天梦终于摆脱了折磨,仿佛一条死虫般躺在血阵中央。 “下次能不能换轻松点的方式,是真的疼啊!”当千劫将其抓起时,天梦才有气无力的出声。 闹归闹,千劫在仪式前是提醒过他的。 “你一个百万年魂兽还怕疼?我还心疼我那两滴血呢,别告诉我你意识不到好处有多大。” 还有两更.吐魂.jpg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三章化蛇 千劫的武魂有问题,不止一个,两个都有。 第二武魂不必多言,光那天书就够千劫烦恼的了。 第一武魂血液,千劫无法主动舍弃,比如说往地上滴几滴就不管了,他做不到。 理论上一个人的造血功能,也不至于在乎这么一两滴血液,可他就是做不到,潜意识他会回收。 强憋着不收也会自动飞回来,无论千劫跑多远,只要千劫自己觉得任务完成了或者把它忘了,它就自动找上门了。 什么遇水不化更是基础操作,它只怕火,烧了就没这破事。 仿佛自己这破血多珍贵似的,仿佛这个武魂有意识一样。 午夜梦回,每次想起这血今天空气里逛一圈,明天尸体上飞几圈,再想想死在这武魂下面的敌人们…… 反正千劫挺想问问记忆中的吸血鬼们,是怎么解决心理问题的? 当然,得益于这诡异的特性,千劫免疫大部分靠血液运输的东西,比如毒之类的…… 凝血毒素他拿着当水灌都没事。 关于这武魂的问题,很多人都看过,其中不乏极限强者,九级魂导师之类的。 但都只能给个武魂缺陷,且暂时没法解决的回答。 包括伊莱克斯。 “老夫没法搞清楚你这武魂问题到底出自哪儿,只是直觉告诉老夫它不简单。” 虽然有些不尊重老师,但当千劫听到这话时还是想说一句,说了等于没说。 今天千劫又尝试了一次,给天梦进行的灵魂仪式中加上两滴血液。 伊莱克斯在仔细衡量过后,选择了不阻止,因为影响不了仪式。 千劫也乐得试一次,要么消失,要么又润了回来,问题不大。 结果很成功,成功到令千劫不可置信——他至少成功试验出问题来了。 比如现在这冰蚕的形象,原本仿佛冰晶一般晶莹剔透,现在也是晶莹剔透,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令人目眩神迷的色彩。 红色的色彩。 叫血蚕或许更合适些。 而且他敏锐的感觉到了,这玩意儿开始和自己有了一丝联系,好比自己操纵流光魂骨时的感觉,血蚕散发出的气息也与千劫相同。 是的,现在天梦操控着的这个躯体,成了一件类似魂骨,但又不是魂骨的玩意儿。 这种玩意儿在斗罗大陆并非第一例。 比如,白银龙枪,黄金龙枪,以及某些特殊武魂先天自带的武器。 这玩意儿你带上一向禁止使用武器冰刃的擂台打比赛,都不会有人说你违规的! 千劫恍惚之间有了种自己真在玄幻片场的感觉——血,器物,这特喵不就是滴血认主,或者精血炼器吗?! “不是,为什么哥现在感觉,伱操控这具躯体更简单?”事实上天梦也感受到了,好歹是百万年精神属性的魂兽灵魂,或许他在精神方面的运用等于一个战五渣,但基础他还是会的。 “不,你没感觉错。”千劫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倒不是介意这种感觉,而是他现在在史莱克花名册上还有另一个名字——霍雨浩。 伊莱克斯,霍雨浩,七拐八拐回来的天梦…… 该不会他也要挨所谓神王の试炼吧?!! 他可不想莫名其妙来个爹。 好吧,以上纯属想多了。 实际上是另一回事,天梦并不是真的成他的外挂了,他的外挂是血蚕。 这么说或许有点难懂,把天梦当成一个武器的人工智能就好,换个灵魂塞进去也一样。 “不扯这些有的没的,感觉怎么样?”千劫转移了话题。 伊莱克斯还结合冰蚕加入了一些其他功能,总要问问的。 “感觉很不错。”天梦的声音里带上了一股兴奋劲,以他为中心,周遭的空气忽然泛起了点点涟漪。 是能量,近乎实质化的天地能量。 这玩意儿现在能主动吸收天地能量,并且是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 当然,这不代表天梦能瞬间又蹦跶成为高级魂兽了。 天梦吸收而来的天地能量转化成了魂力,然后一扫而空,千劫劳累了大半夜所剩无几的魂力瞬间补充了回来。 高情商:能量转换器; 低情商:生物型奶瓶。 这是冰蚕的特性,或者说隐晦的特性。 它是冰神碎片,或许还有什么其他奇异的地方没开发出来,但有一点毋庸置疑,这生物没个能量承受上限的,给多少就能塞多少。 不然天梦怎么塞下那么多万年冰髓的,其他的魂兽这么个吃法,早炸了好吗?! 吃东西真不是一次性越多越好的。 只不过这个生物型奶瓶世间独此一例,不是随便抓只冰蚕就行的,首先其他魂师得有个异世界来的魔法老师。 “哥不是给你当高级奶瓶的!”这么个用法,天梦当然十分不满意,瞬间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你要体现出自己的作用,没用的东西是不必存在于世间浪费空气的。”千劫一把抓过天梦,依旧扔回肩膀上,“还有,现在冰蚕的模拟天赋你应该能够使用了吧?” “那是自然,你以为哥是谁?” “模拟条蛇。” “为什么是蛇?不是猫啊狐狸啊之类的?” “吓人啊,你想想,你走在路上,迎面走来个肩上盘着一条活蛇的人,第一反应就是不好惹对吧。” “话是这么说,但哥还是觉得可爱更重要些,走在大街上,盘条蛇让人害怕的同时,万一遇到喜欢惹事的人,你大概率会挨顿毒打。肩上趴着一条猫啊狐狸啊就不一样了,谁都会觉得你有爱心,是个值得交往的人。” “我像是怕一顿毒打的人吗?”千劫斜睨天梦,“而且就你这张嘴,模拟可爱有什么用,不是照样要挨毒打。” “你这话哥就不爱听了,哥的口才可是……” “蛇,越吓人越好。”正当一人一虫为了模拟什么而争论时,霍雨霖发话了。 “不,哥还是觉得……” “嗯?” “行吧,蛇就蛇。”看着那蓝色的死亡注视,天梦的声音弱了下去。 一条红色的毒蛇崭新出炉,在千劫肩膀上环绕盘旋,配合着忽明忽暗的灯光,仿佛一个恶神。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四章锄头武魂 “雨霖,你先睡吧。” 就那么两人的小屋内,天梦变条蛇也吓不到谁,千劫还得继续卷。 “好的,哥。”忙了大半夜,霍雨霖也确实累了,乖巧的回答了一声,便扑腾到了床上。 北境的房屋迥异于其他地方的房屋,它们更倾向于实用性,比如说这里的床下一般连接着一个燃烧的火炉。 用千劫记忆中的话来称呼,叫炕。 昏暗的灯光下影子摇曳不定,千劫转过头,看着那个躺在床上的女孩儿,很想说一句这不是你的房间。 但看着那嘴角弯起的睡颜,又听了下外面呼啸的风雪,千劫还是转过了头。 外面是呼啸的风雪,而自己却居于温暖的屋舍中,身边还有着可爱的女孩儿。 怎么想这都是不亚于红袖添灯夜读书的享受。 倒也没什么苦笑欣慰的笑,反正他一天到晚嘴角都挂着笑,大差不差了。 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面前的棍子上。 还是那句话,直觉告诉他这玩意儿不简单,但他试验不出来,滴血、魂力、精神力,在给天梦进行仪式前他都试过了,没用。 “你要不试试伱那个特殊的魂骨?”天梦的声音响起,压得很低很低,没了他一天以来的大呼小叫。 之前在冰雪关千劫与古真交战时,他就看出来了,千劫手上延伸出的金光是魂骨。 “我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一层,没用。”千劫倒也不奇怪天梦猜出他魂骨这件事,好歹是个百万年魂兽,还是撑爆过一个封号的魂兽。 天梦又没什么不能读取别人记忆的觉悟,他是魂兽。 换而言之,除了某些实在是需要阅历来支撑的行为,天梦并不蠢。 思考了一阵,千劫还是重新将棍子收了起来,反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由自己带着,这玩意儿总跟天使神脱不开干系,确定了这一点,迟早能找出问题。 他又重新掏出了一张白纸,开始列出一列列想法——关于魂导工坊的想法。 千劫一向遵守约定,前提是对自己利益影响不大的约定,一旦涉及到了利益,他也不介意忽悠人。 ——答应老夏尔这事并不影响他什么,遵守无妨。 但这东西也并不是想一出是一出,你得因地制宜,总不能让老夏尔经营一个制冰作坊吧?冰天雪地卖给谁去? 太过高端的也不行,得考虑这是斗罗三国,不是日月,民众有着一定的识字率和魂导器基础认知。 斗罗三国星罗可能还好点,毕竟常年与日月对线,哪怕上面禁止得再厉害,或是主动或是被动,他们都会在某些方面受到影响,作出一定改变。 可这里严格来说是天魂,无论古家在北境如何无冕之王,大环境他改变不了——要能改变你信不信现在北境已经全民武魂免费觉醒了。 换而言之,或许因为北境的生存条件使然,以及上层压制,这里的贵族风气与南方不同,但不能指望其真的改变太多。 比如平民的文化水平。 千劫不是没到过斗灵和天魂,他第一次见到真正书中未曾描绘的底层时怎么形容呢? 面有菜色,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见到类似魂师的生物就下跪,甚至连影子都不敢碰,属于正常现象。 更多的千劫形容不出来,非要用一句话来说就是——易子而食,这他当然知道,因为那只是书上的四个字而已。 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所谓封建所谓奴隶是怎么一回事。 也不要说什么这里是斗罗,这里有武魂,不要妖魔化魂师,强行黑深残。 因为现在不是万年前。 你拿锄头武魂耕地时能多耕两亩地,也得有锄头武魂啊! 废弃免费觉醒武魂,伤害的不仅仅是平民成为魂师的可能性,还有生活以及能力。 至于贵族,千劫懒得多说。 接着奏乐接着舞,万年帝国稳如狗呗。 三哥还有个恒河,还有诡异的小蜜蜂吃,这里三哥管理下的人吃小蜜蜂都是肉食。 结合环境,又不能太高端…… 千劫列出了几个选项:火柴,蜂窝煤…… 北境不缺木材,磷也相当好获取——斗罗能造火药的,不然某神王引以为傲的佛怒唐莲哪儿来的。 煤这个东西就需要看看有没有矿藏了,理论上冰雪之地这种东西应该有。 “哥问你几个问题啊。”耳边又响起了天梦的声音,依旧压得很低。 “说。”千劫一边写一边回答。 “你真是武魂殿传人?” “是啊,怎么,怕了?”千劫的语气了充斥着一种漠然。 “怕到不至于,你们人类的打打杀杀关我魂兽屁事。”天梦嗤笑了一声,似带有一种不相干的豪气,“当然,要说怕还是有点怕的,这点哥不隐藏。” 他声音又软了下来。 “那我也没办法,毕竟你现在不能跑,也跑不了。” “七个神啊……”天梦悠然叹了一声,“你可以换种方式的,好歹是神,不至于将万年前的仇恨放在心上。” “你说投降?”千劫放下了笔,“能好好有尊严的活着我当然不至于非要去找死。” 他拿起剪刀,剪了剪燃掉的灯芯。 “但你可能不太了解,那是怎样的七个人,毕竟万年前你大概还在被吸收。” “怎么样的七个人?” “你非要我说,那我也形容不出来,我先问天梦哥你一个问题,你觉得那七个神对你们魂兽怎么样?” “应该还好吧,毕竟听说其中最强的那个妻子是魂兽。”天梦迟疑着回答道。 “那我可以告诉你,他妈还是魂兽呢。” “那不更好吗?人与魂兽之子,虽然哥一向没什么魂兽族群的自觉性,但要能化解人类与魂兽的仇恨……” “那他化解了吗?是武魂殿时期死的魂兽多,还是现在呢?” “……”这是哪怕天梦一个被困在龙场的魂兽都能得出的答案。 万年前魂兽们大多都在自己的领地里该干啥干啥,万年后…… 十万年魂兽锐减的数目抵得上之前几万年,人类与魂兽的仇恨也骤然加剧。 “所以说啊,路不是我能选的。 “高屋建瓴的,大气点的说法叫做为了万物生灵的自由。 “狭隘点,自私点的说法——我想有自由有尊严的活下去。 “相信天梦哥你也是如此。”千劫摇了摇手中的纸张,“万物皆是如此。” 第五更!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五章去挖矿 千劫在天魂帝国北境一边折腾魂导器,一边带着霍雨霖到处逛,只不过都不在城镇,都是在小村庄逛——多看多了解一下总没坏处。 霍雨霖也有必要切身睁开眼睛看一下世界,眼睛武魂可不能只看到魂师之间的恩恩怨怨——这是千劫对她的期望。 “感觉如何?”阴冷的天色下,千劫对着刚走出一个小村子的霍雨霖笑着问道。 霍雨霖低着一张花猫脸,看着布满煤灰的双手闷闷不乐。 也没有回答。 千劫笑了笑,也没继续追问。 底层过的怎么样,说多了也没意思,总之号称幼年在公爵府只能抓鱼充饥的霍雨霖,其实比人家幸福多了。 比惨这个东西真没意思,什么能数清几粒米的粥、奈子藏烧饼、买不起高级魂灵只能买十年的…… 这些和人家比起来,屁都不是。 斗罗要真举办个比惨大赛,哪怕只允许魂师参赛,也轮不到这些妖魔鬼怪称惨。 “老大,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古真也有些不舒服,本来就喜欢一身黑的他,现在更黑了。 再怎么初心不负,古家再怎么拥有崇高的目的,他始终是个魂师,真没体会过这些东西。 千劫当然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头白毛上铺着一层厚厚的黑灰。 也没干啥,他们挖了半天的煤矿,做了半天的蜂窝煤。 也不必担心矿难什么的,现在斗罗人还没那个挖到下面的工业条件,能采采露天煤就不错了。 再说了,真要挖到那一天,千劫也给了相关注意事项,还出事就不是千劫的问题,是老夏尔这个管理者的问题了。 “回史莱克,过过高等的学院生活。”矿工生活体验完了,下面就该去体验下高级生活了,好好体会一把什么叫做落差,什么叫做天堂和地狱。 千劫说真的。 他提前请了两个月的假,现在也该回去了,搞不好都赶不上开学。 不过不要紧,核心弟子或者说天赋好的特权真的很好用,千劫也没什么心理洁癖,能用的手段就是好手段。 …… 史莱克城,海神岛。 说是岛,其实就是一个湖中央的人工陆地,一个称呼罢了。 海神岛上的建筑有许多,但最高大宏伟的却只有一座。那就是位于岛心的海神阁。 海神阁地上面积有六层,每一层都超过十米高,极为宏伟。只不过因为海神岛周围常年水雾弥漫,因此在史莱克学院外院无法看的太清楚。 此时,海神阁大会议厅内,一片安静。一张椭圆形的长桌周围坐着十个人,而在长桌最内侧的主位处,却放着一张躺椅,躺椅所在的位置光线十分阴暗,只能隐约看到,上面似乎仰躺着一个人。只是和坐在圆桌周围的十个人相比,他就显得格外特殊了。 “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躺椅上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那么一个场面,自然是要开会的。 “此次将各位召集起来,想必各位也明白是什么事。” 首先第一个发言的就是武魂系的院长言少哲。 “有……”一旁的仙琳儿下意识的一拍桌子,瞬间开口。 每次海神阁会议,一旦言少哲发言,她都会下意识的说上那么两句不好的话。 简称杠精,算是这一代海神阁宿老开会的传统艺能了。 但今天她的话刚一出口,庞大的压力便从躺椅的方向瞬间朝着仙琳儿压来,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愤怒。 “阁主,琳儿也只是习惯使然!”魂导系副院长钱多多立即反应了过来,一瞬间站起挡在了仙琳儿身前。 “现在不是你们耍小脾气的时候,是在召开海神阁会议!”压力果然瞬间收了回去,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平淡和漠然。 坐在躺椅上的不再是以往和蔼的老人,那个他们熟悉的老师,而是一个阁主,一个站在大陆巅峰,手握顶级势力大权之人。 他是海神阁阁主。 钱多多松口气的同时,拉了拉身旁的仙琳儿。 仙琳儿不敢多言,脸色苍白的坐了回去。 言少哲瞥了一眼一脸惶恐的仙琳儿,脸上没有以往被仙琳儿怒怼了后的苦笑,不得已之类的情绪,只有漠然。 都是成年人,不是学生时代玩你不理我我不理你互相怄气的小青年了。 什么时候是公,什么时候是私该分清了。 以往开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伱发点小脾气大家打个哈哈就当聚会了,现在是真正的讨论事情了,就必须尊重海神阁的权威。 “第一件事,就在这么一个假期,我们武魂系收到了多封退学、休学的申请文书。”但也没必要重申一遍规矩,躺椅上的老人已经出手确认了规矩。 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真正的会议议题上来。 退学、休学,每个学院机构都会遇到的事,总有那么一些学生因为某些不得已的事情放弃学业。 魂师这个职业更是意外状况频发的职业,再加上也确实没什么好学的…… 总而言之,哪怕号称天下第一学院,校规严苛的史莱克,历来也总有一些退学休学的学生,史莱克也不能说进了学院想退学想休学就只有死。 尽管只是个表面上的学院,学院该有的传统还是要有。 正常情况下,这种都不值得上台面讲,教师们自己商量着就处理了,反正史莱克每年被动退学的学生数量也不少。 可那是正常情况,是史莱克主动清退…… 言少哲环顾了一下阴影中那些逐渐严肃起来的神色,能提到这个,当然不是什么正常情况。 “看来诸位宿老也或多或少有所了解了,这不是我们主动清退不合格学生,是部分合格的学生开始自主退学,或是出于他们自身的判断,或是他们家里的要求。” 所有人都将目光隐晦的看向了正在啃鸡腿的玄子,个中意义不言而明:是否该警告一下那些过于活跃的魂师家族了? “上次邪魂师入侵已经很多人不满了,再来一出的话,史莱克可能真的会没学生。 “这次也没有邪魂师入侵。”玄子适时的放下了鸡腿,那张邋遢的老脸上浮现出了不悦的神色,“而且据我了解,主动退学的学生里,有些人的身份可不简单。”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六章魂师大赛 “比如说星罗皇室的许华斌,玄冥宗的徐三石,这些也去警告一遍? “本来三国皇室现在就小动作不断,真要来点意外,他们是真会彻底撕破脸的。” 玄子很罕见的放下了那每时每刻都挂在嘴边的鸡腿,嘲讽的看着一张张隐在光影中的脸。 干黑暗面不代表喜欢黑暗面,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动不动背上一个无能的评价,一个个自己爱惜羽毛不想脏手,出问题了第一时间想着用脏活解决? 玄子忽然很想嘲讽一句,要不要邀请圣灵教入驻史莱克城? 圣灵教更喜欢,也更擅长干这个,更专业。 “黑暗只是手段,并不是目的,它不能没有,但不能多用。”躺椅响起了摇摇晃晃的吱呀声,想必说话的老人很淡然。 “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一位脸上满是皱纹的老者疑问的声音响起,“是日月又对斗罗三国开战了?” 好不好的这些皇室学生开始退学,你总得给个理由吧? “不,万老您刚刚从闭关之地走出,可能不太清楚。”言少哲这回终于露出了苦涩的神色,“大陆上和平依旧,是我们自己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 “史莱克大门前……”说到这里,言少哲似乎也想不到什么比较好的称谓,只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躺椅方向。 “玉小刚。”躺椅上也适时的响起了声音。 “是,阁主。”得到态度的言少哲松了口气,“玉小刚的雕像,被一个学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拆了。” 被称呼为万老的老者也从称呼中意识到了不对劲,沉默了片刻。 “之后呢?你们没有重新树立雕像?或者惩罚那个学生?那些隐世宗门就这么毫无反应?” “拆雕像的人叫王冬儿,武魂是昊天锤,据说在其宗门地位还不低。”言少哲的回应有些麻木。 “……” 令人尴尬的沉默袭击了海神阁大会议厅。 “那之后呢?我们的补救措施是什么?”万老的声音再度响起,变得干涩无比。 都是人老成精的,不然也不能坐这儿——一个被惯坏的除外。 很多东西不必解释,他们自己就能想到其后果。老实说,现在这情况除非神再度降临,或者那几个宗门完全不要脸全面出动出击,逮着势力就揍,给世界一个教训,不然什么补救都是杯水车薪。 但总要做不是。 “之后邪魂师突袭了史莱克城,造成部分损伤,我们借此提出加强史莱克监察团,并警惕邪魂师,收到的回应也很不错。 “但……” “又怎么了?!” “我们学院内,有个日月的皇子,他被日月宣布成为太子了。” “???”疑惑充斥在海神阁会议厅内,“学院什么时候有日月人了,还是日月皇室?老夫怎么不知道?!”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吧。”玄子又放下了鸡腿,“日月十几年前的政变想必诸位都清楚,鉴于上一任日月皇帝热爱和平,颇为推崇我史莱克,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于是出手庇佑了一个皇子。 “于公于私,这都是件好事,日月帝国内的铁血派上位,迟早会与斗罗三国爆发一场大战,到时候败亡的日月帝国,如果有一个出身史莱克的皇帝。只是没想到当今的日月皇室会如此……”玄子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形容词来形容如今的日月皇室,自曝其短,还是男性最重要的那方面,该说是不要脸呢?还是说魄力不凡? 反正从他个人的角度而言,他是很佩服这种行为,但同时也对这种人感到颇为头疼。 “开除开除,史莱克从来没有收日月人入学的先例。”万老颇为头疼的摆了摆手,他算是明白为什么退学名单里会有几大皇室了。 星罗皇室算一个,徐三石本身也是斗灵皇室…… 在几大皇室看来,你史莱克搞不好都投资日月了,这时候不把自己晚辈喊回来,放着等死么? 虽然大家晚辈都比较多,但也真不是随便死着玩的。 “可……”言少哲欲言又止,仙琳儿也似乎又想发言。 “可什么可?伱们不会真想插手日月皇位争斗吧?” 几个人点了点头。 “日月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他们皇室后继无人,史莱克内这个叫徐和的是唯一比较正统的了,到时候收获一个出身史莱克的日月皇帝……” “你们是把脑子修炼坏了,还是吃错药了?”万老瞪大了双眼,“日月人傻吗?放任一个史莱克背景的皇子登上皇位?正统有个什么用?十几年前的日月政变你们看不见?他就算坐上那个位置了,能有几分权力? “还是说,你们觉得史莱克率领下的斗罗三国赢不过日月,需要提前押注?!” “……” “所以说,赶紧开除,留在史莱克就是个炸弹。” 似乎这个论题就此结束,以史莱克的立场而言,留一个日月太子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没好处——在日月近乎以一国之力与斗罗三国加史莱克为敌的前提下。 “不,不用。”躺椅上的声音打断了所有的发言,让所有的想法憋了回去。 “他是留是走,看他自己的意愿,史莱克只是个学院。” “阁主……”万老皱了皱眉头,史莱克是个学院这句话骗骗外人还行,别把自己人都骗了啊。 “嗯?”然而躺椅上的老人只是轻哼了一声,就把万姓老者接下来所有话都给堵了回去。 他才是海神阁阁主,他才是史莱克的最强之人。 无论实力还是阅历。 “退学的都有些什么人,是否会影响到下一届史莱克七怪的抉择?是否会影响到魂师大赛的胜利?” 许是大厅内气氛有些凝重,另一个满头白发的宿老岔开了话题。 只要不是影响到史莱克七怪,只要不是影响到魂师大赛的胜利,几个学生的退学无关紧要。 魂师大赛本身没有意义,甚至在很多人看来都是乐子,包括大厅里的这十个人。 魂师大赛产生过很多冠军,走出过很多天才,但最终能走到最后的,能有几人? 但魂师大赛下面的冰山很有意义,那是为数不多魂师各大势力聚集一地的时刻,是展现各大势力人才储备,展现未来以及人脉的时刻。 它是传统,是规矩的一部分。 今天有点事,晚了,还有三更,绝望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七章魂导师参赛规则 胜利乃唾手可得之物。 这是史莱克的自信,只要他们集齐了史莱克七怪。 那是代表每一代魂师里,最为优秀的七个人——天下第一魂师学院皮下的天下第一魂师势力,他们最为优秀的七个人,当然是每一代最为优秀的七人。 是先有了最为优秀的七个人,才有了魂师大赛的第一;是先有了史莱克七怪,才必须有魂师大赛。 魂师大赛起源于何时已经不可考,只知道初代史莱克七怪曾经在魂师大赛上崭露头角,初露峥嵘,并由此开启了一代传说之路。 因此后续的史莱克七怪也必须拿到这个荣誉——这是为数不多保留下来的传统。 总而言之,这是秩序规矩的一部分。 事实上也是一直那么做的,胜利真的唾手可得,哪怕是一直以来以一国之力与整个大陆为敌的日月,每次也只能在擂台上铩羽而归——虽然有故意针对日月主流魂导师的缘故。 毕竟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长宽不过百米的擂台,对魂导师该是如何的限制。 但,这就是规矩的一部分,不爽不要玩,你大可以不参加魂师大赛。 好比某宇宙大国主场地的特色瞎眼裁判和激光笔,恶心吗?当然恶心,愤怒吗?当然愤怒,可这是我的主场地,不服也只能认栽。 日月也真不敢不遵守规矩,不参加魂师大赛。 在必然来临的战争之前,在四千年前输了之后。 当然,一切前提是,得集齐史莱克七怪。 你得集齐七个职阶,才能召开煤气罐爆炸大赛不是? “此次魂师大赛的史莱克七怪……”然而答案可能不太美好,言少哲颇为沮丧的摇了摇头。 “正式配置里已经少了几个人,戴钥衡,喔不对,许钥衡已经回星罗城了,毕竟太子之位更重要些。 “其他的公羊墨和姚浩轩也回家了。 “预备队还没选拔,但我们武魂系很看好的徐三石和江楠楠,许华斌和朱露也走了。” “……”这么一看还真是小猫两三只,毕竟能不能打,听听武魂大致就清楚了,或者说联系下姓氏就知道了。 “但这一届新生之中表现很好的还有很多,暂时提几个补充到正式队里也不是不行。”言少哲有些迟疑着说道,“就是其中有一个吧,我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谁?” “名叫霍雨浩,武魂自称为新华字典……” “等等,这什么鬼名字?”其中几位宿老瞬间打断发言,这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武魂名啊。 想想啊,魂师大赛上双方彼此行礼准备开打,这时候你蹦出一个新华字典,或者什么粉红毛毛兔,这画风还要不要了? 咱们是来打比赛的,不是来搞笑的。 “不知道,那小子就那么叫的,看样子明显是随便胡诌了一个。”玄子一边啃鸡腿,一边插了句嘴,“要他改应该也不是难事。” “玄子伱接触过这个霍雨浩?”又有宿老紧跟着问道。 “接触过,我对这小子的评价还不错,实力比起正式队员来说也不遑多让,最重要的他是个双生武魂,其中一个还是本体武魂。 “然后他来自圣灵教。” “……” “史莱克什么时候这么乱七八糟了,日月太子,圣灵教……接下来你们别告诉我,还有上古武魂殿?”万姓老者揉了揉苍老的额头。 “那倒没有,他是阁主介绍进来的,人品应该没问题,至少表面上看去和邪魂师扯不上关系,挺正常一孩子,就是喜欢笑。” “既然是阁主介绍进来的,那还有什么问题?”万姓老者转而看向了言少哲。 “不,他有问题,问题很大,史莱克大门处雕像倒塌和他脱不了干系。”言少哲回应道。 别人并不是傻子,王冬隐去千劫的作用其实并无多大意义,联系一下千劫入学时的行为,以及王冬最多接触的谁,很好猜。 “当然,这里没必要追究他的问题,要追究早追究了。”看着万老又是一副为什么不开除不追究的质问神色,言少哲果断出口打断了他的发言。 “只是通过这件事,我们很明显能看出来,他对史莱克没什么归属感,甚至有些恶意。 “这并不奇怪,他毕竟出身圣灵教。 “可我担心,要是真把他弄进正式队里,他会不会也这样搞一出事。” 比如说,打擂台时出工不出力,或者正常情况下很卖力挑不出任何错,关键时刻演一波。 那血压真会高的。 “他我去解决。”躺椅上传来了老人的声音。 他如何不懂言少哲和玄子在这里讨论的意思,无非就是阁主你介绍来的麻烦人物我们没办法,你自己去解决。 也不仅仅是个比赛的问题。 史莱克七怪不仅仅是打个比赛那么简单,要是能活下来成为封号,那大概以后是会加入海神阁的,而一个对史莱克怀着恶意的人成为史莱克七怪,搞不好真会出事的。 不过既然当代海神阁阁主表示没问题,他来解决,那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接下来是第二个议题。”言少哲深吸了口气,会议越往后面出现的越重要,这是常理。 “关于魂师大赛的,魂师大赛将临,按理说我们像以往一样准备就好。 “按照以往的轮替顺序,这次轮办方应该是星罗帝国,但星罗帝国以最近国内邪魂师活动猖獗为由拒绝了此次承办。 “并推荐由日月帝国来举办,日月帝国也表示可以举办。 “我估计他们两国是私下达成了什么交易。” “那就给日月办,史莱克也不惧怕前往明都一次。” “谁办不是问题,问题是日月这次提出不一样的要求。” “什么要求,该不会说日月想改变魂导师参赛的规则吧?那不行,大不了史莱克自己办。” 魂导师参加魂师大赛的规则是:一、不能使用定装魂导器,必须是自己能驱使的魂导器。 这是应有之理,真要拿定装魂导器那还打什么。 找几个定装魂导炸弹往上一扔,就可以宣布结束了。 还有两更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八章流光忆庭 魂导师与传统魂师孰优孰劣? 这是个经久不衰的问题,问题的答案取决于回答者是日月人还是斗罗人。 各有各的理由,各自能列举出己方一大堆优势。 毫无疑问的是,擂台赛必须限制魂导师,不然魂师打个锤子。 魂师大赛关于魂导师限制的第二条:魂导师不能提前在擂台布置阵地,也不能提前给魂导器充能。 这好像也是应有之义,毕竟都要给你布置阵地了,给你提前准备一堆魂导器了,那我传统魂师给自己上一堆辅助buff,乃至封号给我上一堆buff再上擂台不也合情合理? 严格来说,对魂导师的限制也就这两条,好像都并不突兀,也并不是有意刁难。 至于擂台只有百米范围?那没办法,你总不能造个长宽几千米的擂台吧?那别人还怎么看?还不如直接野外圈块地,谁活着走出来谁是胜利者。 但…… 魂导师的优势在哪里?魂导师为什么值得称道? 好比把一个普通人和狮虎关在一个笼子里搏斗,不允许人使用任何武器,只能徒手…… 理由看上去也很公平,狮虎不会用武器,伱凭什么用? 离谱的点在于:我发育那么久,进化那么久,最后就是为了和你来一场原始大草原野兽搏斗? 那我身为人的意义在哪里? 但怎么说呢,既然你参加了魂师大赛,就别怪别人削你长处。 还是那个理,魂导师最初的诞生又不是为了打擂台…… 但解开这些禁止,也不合适不是? 所以真不是史莱克要给魂导师难堪,而是真解开了就没必要打了。 “不,他们没提出这些要求。”言少哲面色古怪的否定了宿老的猜测,“他们只要求更换比赛场地,理由是更贴近魂师真实搏斗。” “???”宿老一脸问号,“他们准备换哪儿,不会真在野外圈定范围,活着走出来的才算胜利者吧?” 这种做法不是没有魂师势力干过,这个势力叫圣灵教。 咱们正常魂师肯定不能这么血腥不是…… 虽然魂师本身就是暴力职业,真实魂师生活战斗也是血腥味遍地,但表面上的爱与和平还是要维持的,口号你也得喊喊啊。 真要在里面死的是自家晚辈,谁不心疼?一个比赛而已,犯不上犯不上。 当然,理论上来说如果刨除血腥的部分,这种方式确实更贴近真实打斗,更能起到节目效果,不是没有人这么想过。 但怎么说呢?你该如何保证别人不会下狠手? 找几个超级斗罗全程监视,也不是不行,但有那功夫不如擂台呢,老套归老套,省精力啊。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擂台赛这种表演性质更多于战斗性质的东西,它是有收益的,有观众的。 魂师们能够切身体会万众欢呼的荣耀,举办方能获得不菲的收益,观众们也能通过一些不能见人的方式获得利益,这是一场大型的社会经济活动。 这才是魂师大赛的一部分意义,你要改成那样,观众去哪儿看,收益从哪儿来? 不是真以为魂师大赛就是个决出谁叫天才的比赛吧? “倒也不是,按照他们递交的申请文书描述,他们从古遗迹中挖出了个奇怪的东西——叫流光忆庭。 “这种东西能够虚拟出一个完全贴近真实的战场,并在其内完美的模拟出魂师的武魂、魂技等等魂师的一切。 “模拟出的魂师能由魂师完美操纵,仿佛置身于真实世界,同时外界的人也能观察到每个人的行动。 “日月官方希望用这个流光忆庭完成这次魂师大赛。” “……”又是一阵沉默行过。 “这东西能不能和日月帝国谈谈,买过来?”漫长的沉默过后,终于有人开了口,语气颇为干涩。 是的,现在没人关心魂师大赛是什么玩意儿了,首先是那个叫流光忆庭的东西。 那毫无疑问是堪比神器,甚至对于魂师而言,远超神器的东西。 一直以来魂师的实战经验困扰着每一个魂师势力,每一个魂师。实战经验不是上嘴皮搭下嘴皮,话一出就能多出来的,也不是学生之间斗魂比试就能练出来的。 它是真正经历生与死的夹缝,用血灌溉出来的。 可死亡不会管你是天才还是庸才,贵族还是平民,高尚还是低劣,它平等的照顾每一个人。 魂师势力的做法也就是随缘,熬过去的多点经验,熬不过去的死,包括史莱克。 可每一个魂师未来美好无限的天才就这么死了,谁都心痛,无关于性格。 现在,有了一个完美模拟,还不用死的东西…… 谁不心动。 “你觉得可能吗?除非我史莱克有个精神属性的极限,把日月高层的思维全操控了。”嘲讽声随即在大厅内响起。 “我都怀疑日月帝国现在就脑子出问题了,这么个好东西不放明德堂好好藏着,拿出来炫耀?” 是的,炫耀,谁都看得出来举办魂师大赛只是顺带的,主要目的还是宣布有这个东西。 “不,他们没问题,他们只是想给本就躁动的斗罗三国再加把火,顺带试探一下隐世宗门是否真的隐世。” 所有人哑口无言。 转不过弯来的经躺椅上的老人这么一提醒,也迅速反应了过来。 那东西摆在日月,有人能抢能动手吗?不能,史莱克都不敢打这个包票,毫无疑问这东西附近会布满魂导师的阵地。 而跟魂导师打阵地战? 有点选择的人都不想,这世上还没有敢和日月二十多个九级魂导师打阵地战的势力,包括那几个隐世宗门。 除非…… 有神。 斗罗三国以及史莱克有神吗?有的,就在史莱克大门处竖着呢。 听着像传说,但没人敢否定他们的存在。 神会出手吗?不知道,但日月一向认为,四千年前胜利前夕的惨败,乃至日月大陆必须改名斗罗大陆,背后一定有神的影子。 史莱克?史莱克不知道,四千年前孤注一掷的偷袭内幕并未见诸文字,也并未见诸传说,随着那一代海神阁阁主,史莱克院长一起长眠于地下了。 但日月帝国有必要去试探一次,出手了那一切休言,咱们大家继续过和平大陆的生活;不出手,那就赚大了。 生死存亡前,一切代价的试探都不过分。 斗罗大陆上的势力?日月从不在乎,你知道我用,你不知道我一样用,甚至你知道了我能光明正大,大面积的使用,扩大自己的优势。 魂师大赛对于任何势力而言,从来都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九章因为魂导技术更像一个学院 “那,这次魂师有必要答应日月吗?”会议厅中的人各经思考后,发现了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之后,一行人回归了最开始的话题。 想也没用嘛,抢也抢不到不是? “我个人意见是别搭理他们,让他们自己玩去。”这算是下意识的反驳,当得知对手有个好东西还准备当着你的面炫一手,任何人第一反应别去看他炫耀。 “不,现在不是我们搭不搭理他们的问题,而是我们不参加,魂师大赛以后就没人搭理的问题。”另一位宿老还算冷静,提出了反驳意见。 这也是实话,流光忆庭一出,除非史莱克堵住所有人的耳朵,不然人家就算自己玩,也能让人意识到这是个比魂师大赛精彩得多的东西,谁还对两对魂师在擂台上互相扔技能感兴趣。 看过战场厮杀的人,是不会对街头斗殴有什么评价兴趣的。 真要是这次给日月帝国脸上难看,就不是以后史莱克带不带日月玩魂师大赛的问题,是日月以后带不带史莱克玩的问题了。 “所以,必须参加,我现在更好奇,如果真按照他们所言,一场比赛的时间可就长了,他们准备怎么解决?”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他们表示有办法解决。”言少哲摇了摇头。 “这无关紧要,限时还是限场地,这总有办法解决,我们现在该担心的是,我们常年在斗魂台上战斗的学生们,比起日月可能已经在流光忆庭中经过千百次锻炼的选手,会不会输?” 史莱克当然也会注重学生的实战训练,可既然名字叫做实战,那训练必然不怎么多。 不是谁都是圣灵教,让一堆魂师养蛊互相杀的。 “输?那当然大概率会输,也不用怀疑日月的比赛选手会不会提前训练,他们肯定会。 “我们现在该考虑的是,如何输的不那么难看,如何输的同时展现史莱克的风采。” …… “安静。”躺椅上的声音响起。 “怎么打是参赛学生以及带队老师的问题,不是你们在这儿讨论就能讨论出结果来的。” 躺椅上的老人也随之站起,紧接着一堆宿老们也立即起身,弯得厉害的腰让老人在一众宿老面前并不高大。 “与其关心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想,日月是怎么修复从古遗迹之中带出来的东西。 “古遗迹带出的东西,史莱克也不少,但没听说谁能修复,都是当成废物放在了珍宝库。” 老人环视一圈,最后将目光放在了仙琳儿身上。 能修复那自然是魂导技术长足进步。 “老夫当初让你担任魂导系院长,伱这么多年的答卷是什么?” 仙琳儿低下了头。 “老夫不想在这里成列史莱克魂导系傲人的‘成绩’,就问你一个问题,在所有人都看不上魂导系的同时,你内心是否真的把魂导系当回事?你是否看得起魂导系?亦或是你只是将它当成一个你与少哲置气,展现自己优秀的工具?” 无人应答,没有回答。 “从今往后,武魂系的归武魂系,魂导系的归魂导系。” 言下之意是,两系以后自负盈亏。 “老夫力排众议建立魂导系,不是为了让魂导系赚钱养武魂系的! “魂导系钱很多?你们培养出来的魂导师很多?上得了台面的魂导师很多?” 依旧是老人日常的温言温语,语速很慢,却似带锋芒,令人不寒而栗。 老人不再说什么,收起了躺椅背着手,慢悠悠的走出了会议厅。 “和时代同行,方为智者。” …… “史莱克竟然也有魂导系?”史莱克城区内,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以及似乎准备冲向的学生们,古真诧异的问道。 他在询问千劫史莱克内的情况。 “你山里出来的?史莱克有没有魂导系你都不知道?”天梦吐着蛇信,惊诧的回道。 “严格来说,我还真是山里出来的,毕竟我家真正的驻地在一座山上。 “至于为什么不知道?你以为我魂王修为是吃喝玩乐来的啊?我没时间关心这些。”古真摊了摊手。 “那你以为史莱克是怎么样的?”千劫笑着问了一句。 “我以为是一群魂师没日没夜的苦练魂力,空闲时彼此切磋打斗互相进步。” “这跟魂导系有什么关系?该不会你也以为魂导器乃身外之物,魂师就要靠拳头吧?”霍雨霖皱了皱眉头。 “这倒不是,我个人对魂导器没什么意见,好用就行。 “只是家里对史莱克的描述都是:学院皮下的魂师势力,我以为它更像一个传统的魂师家族。 “魂导系怎么说呢?给我一种真正学院的感觉,毕竟魂导技术这东西,更符合传统知识传授给我的映像。”古真挠了挠后脑勺。 “是啊,正因为魂导技术更符合传统学院的该教的东西,所以它必须有。” 千劫看向了大门上的史莱克三个大字,笑了笑。 也正是因为如此,穆恩才会顶着无数压力,有了魂导系吧。 “好了,到你了,去报名吧。 “我们在学院里等着你。” 紧赶慢赶,他们还是赶上了史莱克开学的时间。 主要是古真总不能在史莱克城里晃荡,一直边缘打转吧? 千劫也没推荐信来着,还是走正常流程好些。 当然,开学的不止他一个。 还有个蓝发少女也开学了,刚冲入史莱克便直奔男生宿舍而去。 许是恢复女性身份的原因,她头发长了些,更像一个假小子。 也正是因为恢复了女性身份,她回不去一零八宿舍,被堵在了宿舍楼前。 被躺在躺椅上的老人。 “一零八宿舍的人回来了吗?”王冬儿倒是也不介意被堵这件事,人家老人只是按规定行事。 “没,不过开学了,应该快了。”老人的回应不紧不慢,似乎完全不在意少女那有些通红的眼眶。 拆了个雕像,回家不被训才是怪事。 “做好准备吧,近些天退学的学生有些多。”末了,老人又补上一句。 他真没法肯定千劫一定会回来。 日月,圣灵教,可去的地方多了。 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哭死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章他在放屁 “您怎么肯定他不一定会回来?!”像是猫被踩了尾巴一般,穆恩的话成功让少女声音大了起来。 “只是有这个可能嘛,放心,他如果真不回来你可以去教务处查一下他的背景。”穆恩依旧乐呵呵的。 言下之意是,大不了你追到他家去。 只要不踩到别人的底线,昊天宗的身份也可以说是百无禁忌。 千劫出身圣灵教,并且在日月帝国内地位不低——他是太子徐天然身边的红人,同时还是可以随意进出明德堂的人。 这里就有必要介绍一下明德堂了。 明德堂,日月帝国内的一个特殊机构,它是魂导师的至高殿堂,比较贴切的形容其本质的名词是:魂导技术开发机构。 它和穆恩最初对史莱克魂导系的期许一模一样,却又高级很多——日月帝国共计二十四位九级魂导师居于其中,还有着无数曾经声名鹊起,名声响彻整个魂导师内部,却因为魂力天赋限制而无法成为向更高魂导师境界突破之人供职于内。 或者说,穆恩最初就是是照着明德堂的样子建立了史莱克魂导系。 虽然后面史莱克魂导系走歪了。 没办法,风气在这儿,穆恩实力再强也只能扭别人的头,不能扭别人的想法。 明德堂的给人的另一个印象是:有钱,很有钱。 有钱的原因其一是因为它有很多顶级魂导师,随便流出一件带有明德堂标记的魂导器在拍卖行都能卖出天价; 其二,它是日月帝国内很多军工产业的最上游源头,而日月帝国是如今斗罗星上经济发展最高的国家。 或者说用日月帝国的军工复合体来称呼它更合适。 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明德堂就是日月帝国,日月帝国不止是明德堂。” 它是毫无疑问的军事重地,无关人士站在外面多看一眼都有可能被日月皇家紫龙卫请去喝茶那种。 那么,能够随意进出这个地方的人,会是什么人? 老实说,第一次拿到千劫身份情报的穆恩感觉到了麻烦。 他只是答应了老朋友一个请求,投资一个未来一定会出现的强者而已。 史莱克也不是没捞过圣灵教的天才魂师——前提是没在邪魂师之路上沉溺太深的人。 但没想到捞出这么个人物来。 麻烦的地方就在于此,因为千劫在其他地方混得还不错,史莱克对他反而不是那么有吸引力。 他也明显不是一个可以靠荣耀热血忽悠着往前冲的人。 半路捞人就这点麻烦,归属感忠诚度需要重新培养。 新的一个学年开启了,谁能肯定千劫一定会回史莱克呢? “我再等等吧。”像是被夺去了糖果般的小孩子,少女的表情瞬间变得沮丧了起来,在宿舍楼前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垫了张手绢坐了下去。 虽然她原本的表情就很沮丧。 “三零六宿舍,在三楼,登记一下名字你就可以上去了。”瞅了一眼新生手上的钥匙和史莱克徽章,穆恩又侧头看向了在一旁坐着的王冬儿,“孩子伱可以先去学院里逛逛,你这样影响老头子我工作啊。” “什么?”王冬儿茫然的抬起头,观察了一下四周,脸刷的一下红了。 宿舍楼前的学生们来来往往,有新生,有老生,人还是比较多的。 或是隐晦,或是毫不掩饰,所有路过的人都将好奇探究的目光投向了坐在阴凉处的少女。 毕竟长相不俗又在这大热天顶着一头仿佛水波一样蓝发的女孩儿还是挺引人注目的,更何况这是男生宿舍楼前。 “要不你来接替我的工作?”穆恩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笑眯眯的站起身,伸出手将自己老旧斑驳的躺椅移到了一边,又从魂导器拿出了另一张椅子放在办公桌前。 “啊?”王冬儿发出了第二声茫然的疑问。 “这样你既可以等人,又不影响老头子我工作。” 这样你就不用工作了是吧? 王冬儿很想这么吐槽一句,但想了想尊老爱幼的美德,还是老老实实坐到了椅子上。 宿管的工作也并不繁杂,看下钥匙上的宿舍编号,让学生们登记一下就可以。 “还是女孩更懂礼节一些,要是换做一零八那个白发小子,大概就会回一句老头子你手脚健全,自己弄。” 当然,如果仅仅是找个人接替自己工作,自己躲着看风景,那也太无聊了,穆恩挑起了话头。 “嗯,老爷爷你和雨浩很熟?”王冬儿诧异的转过头,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以往自己在男生宿舍时每天都能见到几次的老头。 脸上全是皱纹和老人斑,半眯着眼睛,躺在躺椅上摇摇晃晃,像是个已到暮年,在阳光下懒洋洋的老猫。 “很熟,我跟那小子每天都要聊上那么几分钟,从大陆局势到如何讨女孩子欢心,我们无所不谈。” 这话半真半假,聊天是真的,但大多聊的是穆恩的吹比往事,从拯救小猫小狗,到龙逍遥以他马首是瞻。 千劫也就听个乐呵,老人家嘛,谁还没个鲜衣怒马少年郎的过去了,加点美图滤镜属于通病。 你恍惚之间也会怀疑屋檐下的老人当年是否有那么牛批,千劫也时不时回敬一个吹比历史小故事。 “喔,那他有没有说讨哪个女孩子的欢心?”王冬儿没管什么大陆局势,扑闪着眼睛试探着问道。 “那倒没有,那小子隐藏得挺深的,老头子我几经试探也只知道是个蓝发的女孩子。”穆恩摆出了一副努力回忆的神情。 王冬儿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但紧接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瞬间低迷了下去。 蓝发又不止她一个。 “小姑娘你的想法都写脸上了啊,这样是不行的,轻易得到的东西一般都不会珍惜……” “老人家你在说什么啊,那种云里雾里话的人谁会感兴趣?!”穆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冬儿打断了。 “倒也是,不过……” “唉?有完没完,赶紧登记。”穆恩的话又被打断了,是一个一身黑的年轻人。 他看样子很不耐烦,可能从两人聊天起就已经站这里了。 “还有啊,他在放屁,雨浩冲白毛,什么时候喜欢蓝毛了。”说着,年轻人在登记簿上写下了霍雨真三个字。 穆恩的笑容渐渐消失,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知道尊老爱幼。 “嗯,你认识霍雨浩?他现在在哪儿?”王冬儿却没管这些,惊喜的问道。 “喔,他去魂导系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一章邪魂师也想起舞 千劫回来了,但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宿舍,那又不是他家。 一零八里面也就他一个人,没几个共轭父子的沙雕等着老父亲投喂,急个啥。 他第一时间回的是魂导系,因为那里有便宜师兄西德。 倒也不是多想念这个师兄,他去了极北之地近半年,完全与斗罗大陆中心这个主要舞台完全绝缘,很多东西他需要第一时间了解一下。 说人话是,他需要补充情报。 而情报这个东西,有很多东西找陌生人是不好问的,还是找知根知底的熟人方便些,西德也能握有一些隐秘情报。 “他们竟然真用了流光忆庭这名字?”诺大的试验区内,千劫放下了手中的水杯,愕然的问道。 “用啊,好听的名字为什么不用?”西德笑着摇了摇酒杯,脸上止不住的欢愉。 徐天然交给他的任务他完成了,接下来一段时间他申请了不用回日月帝国; 史莱克这边他成为了魂导系主任,帆羽那个大得离谱的试验场地归了他。 当然,最重要的是经费,如果在日月在明德堂,他一个小小的八级魂导师要经费得经过无数手续,数目大点搞不好还要腆着张脸去给大佬们打下手。 而在史莱克,只要不是把魂导系卖了,什么经费都是一句话的事! 就那一个卡在八级魂导师无数年的魂导系院长,一句“你有我懂魂导器?能比我更懂日月?”就能给堵回去! 舒服二字远远不足以形容他在史莱克的生活。 就问,哪家卧底能混成这水平,能这么风生水起?! “还有什么问题赶紧问。”想到这里,他斜睨千劫,“你师兄我很忙的!” 作为予取予求的代价就是,他这个魂导系主任真的很忙,帆羽时代那种摸鱼的主任生活一去不复还。 “我就胡诌了一句,他们怎么就用上了?”千劫懒得搭理西德那尾巴翘上天的德行,史莱克的人又不是真纯傻子,真把诺大一个魂导系交给他任由他一个日月人驱使。只是史莱克魂导系技术和效率提升是真,别人不好说什么。 西德也清楚这些,左右一些技术水平,提升也就提升了,没九级魂导师一切白搭。 又不是把明德堂里一些机密项目拿出来做,魂导技术这东西要是那么好追,斗罗三国早反推日月了。 “胡诌?”西德似笑非笑的看着千劫,“那坨金属疙瘩自孔老从古遗迹中带出,摆明德堂近百年了,也没见谁能有点突破性进展,你这个修复流光忆庭的大功臣的话也能叫胡诌?” “大功臣?我只不过提个看法罢了,没有我他们也能迟早意识到那玩意儿是干嘛的。”千劫摆了摆手,他真不觉的自己一个小小的魂导师在这件事中的作用很大,他都完全没插手的。 日月的一堆高级魂导师们又不是真能对着一件机扩类弩箭大呼奇迹的零智商蠢货,对着哪坨魂力精神力试探都毫无反应,也拆不开的金属疙瘩犯难的原因也只是没找到正确方向罢了——或者说搞不清那玩意儿究竟干啥的,不敢随便动手罢了。 然而对穿越者而言,要是连上面用日月古文字写着“升灵台”三个大字的东西都搞不清楚什么作用,可以找个新奇点的死法去死了。 他后续也只是用猜测的口吻提交了一份报告,要是高层没那个魄力,他这意见也是锤子用没有。 “只不过我记得我离开明德堂时,那玩意儿完全用不了吧,这么快就修复好了?都能在魂师大赛公开使用了?” 千劫没继续在名字上纠结,选个时髦值拉满的名称不奇怪。 “这我就不清楚了,伱师兄我不也和你一样?我们前后脚踏出明德堂,同样很久没回去了。” “好吧。”千劫愣了愣,确实他们师兄弟都好久没回去了,日月军方又不可能专门给他们开一条固定得知日月高层决策动向的情报渠道,谁现在对日月帝国的真实情况都两眼一抹黑。 “啧,只能说徐天然这个纯疯子。”但不妨碍千劫根据现有情报猜日月高层想干什么。 评价就是,疯子,成功了皆大欢喜,不成功日月十几年的准备立马毁于一旦。 可也只能如此评价了,你不能说这种试探是不必要的。 “流光忆庭有什么作用吗?”在一旁的霍雨霖倒是好奇了起来,伸出手勾了勾千劫的手指。 刚才西德也只是讲了一下日月帝国会以流光忆庭举办魂师大赛,没说它是具体干嘛用的。 “一个模拟世界,魂师……” “那这次魂师大赛,听起来很好玩啊。”一番讲述过后,霍雨霖眨了眨蓝色的眼睛,脸上充满了感兴趣的神色。 “雨霖你想去打?”千劫忽然问道。 霍雨霖点了点头。 “再说吧,搞不好我们想打还轮不到我们呢。”千劫笑了笑,这是实话,如果没有那个传奇尸爆,哪轮得到他们去打魂师大赛。 而且现在白虎军团也没了,魂师大赛也成了日月承办,天知道这个传奇尸爆还有没有。 …… “魂师大赛在即,诸位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畅所欲言!”明都外,蜿蜿蜒蜒的地下迷宫中,同样在开会。 只不过这个会是真的充满反派气质。 一袭长桌,当头坐着一个完全隐于阴影之中的人,桌子两侧分别坐着十来个人。 有的身穿一身黑袍,将整个人完全隐于黑暗中,有的则露出满不在乎的神情…… 但无一例外,这些人的气息都十分强大,且左侧的气息更加强大一些,完全碾压了右侧的几个黑袍人。 右侧也并非一无是处,他们气息更加邪恶阴森得多,甚至还有着浓重的血腥味。 “魂师大赛关我们什么事?”听闻上首那像是老太太的发言,左侧立即有人发出了疑问。 “不,世界已经躁动了起来,我们需要提醒世人,这舞台有我们邪魂师一份!” “……”左侧的人开始齐齐当木偶。 世界舞台关我们邪魂师屁事喔,闲得慌吗? “母亲,我有办法。”右侧忽然有人站了出来。 “我们可以袭击史莱克的参赛团队,史莱克作为历界魂师大赛的冠军,如果他们出事了,一定能让所有人正视我们的存在。” 左侧的龙逍遥皱了皱眉头,果然不能指望邪魂师的思维正常。 月末暂时两更吧,休息一下 (本章完) 拉胯条 这两天有点忙,我以为我能行的,现在还是拉胯了,对不起…… 《斗罗:绝世血天使》拉胯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二章你是日月人 一个人的姓名,有些时候不仅仅是个简单的称呼,还能从其中看出出身。 虽然斗罗大陆上的贵族们并未真正有过这样关于名字的明确规定或者潜规则,但某些名字始终是不会去取的,因为它们上不了台面。 再不讲究也总不可能去给自家后辈取一个李狗剩、唐二蛋这样的名字吧,后辈不舒服的同时叫着也难听不是? 但万事总有例外,哪怕斗罗这样近乎种姓制的世界里,也总会有那么一些出身不怎么好,却又走上了台面之人,这时候他们要么改名,要么就只能顶着那个比较尴尬的名字行走于世。 比如说橘子,这其实是一个小红小明类似的名字,在整个斗罗大陆上十个女孩儿里两个叫这名有些夸张,但一百个里总有那么一两个。 当然,橘子无所谓,哪怕实际待遇上她近乎徐天然养女,但明面上她也只是个侍女。 侍女叫这名没什么不合适的,日月帝国因天赋从底层爬上台面的人也不少,比她名字尴尬的人多了去了。 再比如和菜头,这名字一听也不是一个魂师该有的名字,和芋头、酸菜之类的没什么区别,但史莱克魂导系曾经唯一的核心弟子确实叫这名。 史莱克不是日月帝国,不是没有人劝他改过名字,但都被当事人和菜头拒绝了。 倒不是他有多喜欢这名字,已经在史莱克生活很多年的他,心底更倾向于自己是个斗罗人。作为拥有着斗罗人习俗和风气的他,自然也算不上多么喜欢这名字。 他只是需要这个有些尴尬的名字来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一些事。 因为和菜头也有个当然——他其实有一个能叫得出口的正式名字,叫徐和。 可他不能使用这个名字,徐这个姓氏配上他那张日月皇室特有的样貌,被人多想可就不好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如果没有意外,他大概一辈子都只能使用和菜头这个名字,徐和这个正式名字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从心底拿出来自我舔舐。 也仅仅是不能忘记一些事罢了。 徐和这个名字一辈子见不得光——很好理解的一件事是,日月政变是近十年前发生的事,听起来很长,可它又很短。 至少对于几乎与日月帝国存在了同等时光,并一直宣誓效忠日月皇帝的明德堂来说很短; 对于都是拥有着封号修为的九级魂导师们来说,很短;对于一个个在与斗罗人作战中声名鹊起的魂导师军团门来说,更短。 那么,当政变发生时与发生后,这群封号们在干什么?明德堂又在干什么?大部分军队又在干什么? 拨乱反正?尊皇讨奸?拯救正统皇族血脉? 答案是什么都没干,他们很平静乃至理所当然的接受了新皇帝,并宣誓效忠——真的用命去效忠那种。 个中意味和菜头再蠢,每次回味起来也会不寒而栗——没人愿意认他们这个所谓的主脉,所谓正统,很多人愿意他们去死。 他们不得人心。 总不能说这二十多个九级魂导师都是这十多年突然冒出来的吧? 他一辈子只能当个史莱克的魂师,如无意外。 “和师兄好。” “好。”黝黑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和菜头对着路过打招呼的中年人回应道。 核心弟子,无关年龄,所有魂导系学习的学生都要尊称一声师兄。 待中年人离开后,和菜头脸上憨厚的笑容才褪去,换上了一副苦笑的神情。 中年人脸上隐晦的鄙夷和嘲讽他如何看不出来。 他是日月人。 终究还是出了意外。 他成了日月帝国的太子,虽然他都已经记不清明都,记不清日月皇宫的建筑了。 他只记得那张桌子,那一桌子的死人。 太子真的是个意外,从任何意义上来讲——从个人利益上来讲,他不想暴露;从个人情感上来讲,他接受不了仇人赋予的身份。 所以当日月帝国的使者来到史莱克,并给他送上太子冕服时,他毫不犹豫的把冕服撕了,并一拳轰在了使者那笑眯眯的脸上。 当时在场的史莱克老师们都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仙琳儿痛斥日月使者,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赢方乃史莱克学生的基本操守,如何能如此看不起她的学生。 使者什么都没表示,也没愤怒,也没反驳。 只是维持着公式化的笑容:“殿下,你终究是日月人,是我们的太子。” 徐和当时记不清自己是如何愤怒了,他只记得自己愤怒的抓起了使者衣领,咆哮着告诉了他:“我会自己夺回一切,用不着弑兄之人的施舍!” 然而使者依旧在笑:“你是太子,你是日月人,伱会成为我们日月的陛下。” 仿佛一个被设定了功能的魂导器,一个木偶。 徐和当然会把这个当个笑话,他是史莱克的学生,虽然他亦师亦父的老师已经死了。 哪怕真有复国的希望,他也只能指望史莱克——这他很清楚。 他唯一的筹码是史莱克的学生,这他同样清楚,如果不是这个身份,那如今的日月皇室只会想他快点死——徐家又不止他和徐天然这两脉。 比他有能力,比他能打的徐家人多得是。 可…… 很多个月过去了。 他终于明白了使者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是日月人,他与这里格格不入。 他是日月的太子,哪怕只是名义上的——这不仅仅是个称呼,还是一份仇恨。 他承担了斗罗人对日月人的仇恨。 以往对他笑脸相迎的人们,笑脸下都已经换上了另一副脸。 ——人心中的成见就像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都休想搬动。 这是四千年的仇恨以及成见,深若深渊,高若天柱。 “你无论习惯还是作风都与斗罗人一致,可你还能换身皮、换张脸吗?”恍惚之间有声音响起。 他那个至死都在推崇史莱克,给他取名和,寄希望于永远和平的父亲,最后史莱克真的把他当回事吗? “徐师兄,有见到雨浩吗?”又有人来了。 是一个蓝色中长发,末端还有些粉色的少女,有些怪异的发色,但放在少女身上却刚刚好。 徐和又换上了憨厚的笑容,他认识这个人——武魂系的核心弟子王冬儿,上一学年末期动不动往魂导系跑的人。 就算不往魂导系跑,这也是个大名人,拆了史莱克大门处雕像的人、昊天宗弟子…… 各种意义上的大名人。 当然,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往魂导系跑的原因和魂导系无关。 与魂导系新诞生的核心弟子有关。 “他应该在西德老师的实验室中。”徐和挠了挠后脑勺,一副傻大个的模样。 ps:原著里笑红尘兄妹的交换生生活,我有道理怀疑他们被pua了,日月明德堂都开放给了霍雨浩,史莱克有开放什么给笑红尘兄妹吗? 所以原著里史莱克那仿佛道德标杆的设定,当个笑话看就行。 当然,非要按照本书的一贯风格解释,也不是没有解释——死在日月战场上的都是屁民,关史莱克这群非富即贵的学生什么事? 他们当然可以平常心对待日月人,反正都不是一个物种。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三章桌下的脚尖 史莱克魂导系多的变化很大,以往那些懒洋洋的大年纪学员们忙了起来,也多了起来。 同时还多了两个核心弟子。 前面一件其实无关紧要,毕竟忙也只是相对而言。 后面一件才是令魂导系老人们惊诧不已的事情,因为史莱克魂导系的特殊情况,几乎不会有真正的新生加入魂导系,能加入史莱克魂导系的人都是些在传统魂师之路上已经走到头,只能转而走魂导师之路的人。 换而言之,他们几乎都不会有什么未来,成为魂导系核心弟子…… 咱们还是谈谈和老前辈眼缘被传功一跃成为封号强者,四大帝国上赶着送公主的事吧。 所以造成了一件很尴尬的事情,史莱克魂导系的老师加起来比成立以来的核心弟子还要多几倍。 近十几年来,更是只有一个核心弟子。 很多人都在打赌,魂导系会不会放开核心弟子的要求,或者什么时候才会有新的核心弟子? 现在有了,且一出出两个,还都是在武魂系很能打的那种。 作为魂导系曾经唯一的核心弟子,和菜头当然也是认识这两个学弟学妹的。 也仅限于认识,路过打两个招呼这种关系。 理论上来说同为核心弟子,关系不应当如此冷淡,毕竟世界是讲圈子的,魂环是个圈,人也是个圈…… 倒不是说那个叫霍雨浩与霍雨霖的兄妹很傲慢,不愿意与和菜头这个看上去像是傻大个一般的师兄来往,甚至那一对兄妹算是极少数在日月太子事情爆发后依旧用以往目光看待他的人。 一种很平淡的目光,不傲慢,也不过分亲近,仿佛日月人这个身份对他们而言无关紧要。 他们兄妹在魂导系的老师本就是日月人——这才是两方不怎么来往的原因。 和菜头自己不怎么想来往。 日月太子事情爆发前,他不太想与那个日月人老师来往,因为他怕被对方看出什么来,从而导致身份泄露; 日月太子事情爆发后,他更不想与那个日月人老师来往了,因为那个实验室那个职位,本是他老师的。 哪怕那个日月老师其实对他还算不错。 “嗯,谢谢徐学长。”宛若夏日里清泉般的声音打断了和菜头的神游物外,那个叫王冬儿的武魂系核心弟子走向了试验区外,明显是想去大厅或者展览区等人。 因为试验区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的,没身份卡很难办。 神情算不上沮丧,也没有失望,她似乎已经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事了。 她看向和菜头的目光一样很正常,她算是那个少数人之一。 甚至和菜头还记得有几次她骂过挤在魂导系前想找自己麻烦的人。 “这样吧,要不我带你去西德老师的实验室。”和菜头挠了挠头,依旧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 “真的可以吗?学长?!”王冬儿惊喜的转过身。 “这不算什么,我是核心弟子。”核心弟子的身份卡随便出入哪个试验区都行,更遑论现在西德所在的实验室他之前吃住都在那儿。 在帆羽没死前。 “那就谢谢学长了。”王冬儿忙不及的感谢道,脸上的笑容仿佛令这有些昏暗的试验区甬道都亮了起来。 但也只是错觉罢了,甬道内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跟我来吧。”和菜头转身走向了十二号试验区。 他是日月人。 他会成为日月皇帝,哪怕是虚假的。 这是他此生唯一可能报仇的机会。 只有日月人能够帮他——日月人的皇帝当然只能日月人来认可。 他要放下心理上的不适,开始接触另一个对日月皇室充满恨意的日月人了。 这都算不上仇恨,比起认下日月太子来说,这只能算是灰尘一般的小事。 …… “为什么你不在宿舍?”十二号试验区内,王冬儿顾不上感慨那大得惊人的试验区,劈头盖脸对着千劫就是一句。 “因为比起宿舍来说,我在魂导系试验区的时间更长,我更习惯在这里。”千劫忍着脚尖被踩的剧痛,面不改色的回答道。 “……”王冬儿无言以对,这好像还真不能怪千劫。 毕竟最初好像也不是千劫自己不想回宿舍,你不能指望一个从没回过家的人恋家。 “那宿舍我也没住过几次,无所谓回不回的。”一边给王冬插刀,千劫一边转头看向了带着王冬儿进来的和菜头,“徐师兄此行又是为了什么?” 他需要岔开话题。 “喔,王冬儿师妹要找伱。”和菜头憨憨地笑了笑。 “那人带来了你还不走?”紧接着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方向来源于千劫,却不是千劫。 这时所有人才发现千劫肩膀上有一条通体仿佛红水晶般的小蛇,刚才的声音来源于他。 “十万年魂兽?!”下一刻,王冬儿惊呼出声。 总所周知,魂兽有智慧,但要魂兽口吐人言,一般都是十万年魂兽。 “不是十万年魂兽,只是一种比较特殊的魂兽罢了。”千劫摇了摇头,一手把天梦从肩上拿下扔在了桌子上,“要是好奇可以借给你玩几天。” 精神之间开始给天梦传达讯息——好好伺候好这位大小姐! 他是真的怕了,脚尖都快被霍雨霖碾肿了。 “徐师兄,你是来找西德老师的吧?”同时他起身走向了徐和,还眼神示意了下西德。 现在离开这个桌子才是正经。 “是是是,有些魂导器相关的问题想请教西德老师,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但此举确实化解了徐和因天梦出声而尴尬无比的情况。 “行,我们过去谈。”西德笑了笑,起身拍了拍千劫肩膀,“千劫同学你也跟着一起过来吧。” 千劫的尴尬情况也需要化解。 “不是我说你……”走向靶场的路上,西德低声笑着对千劫说道。 “你快闭嘴吧,管好自己再来说我。”回头看了一眼桌边两个彼此微笑相对的少女,千劫毫不犹豫的选择回怼。 “好吧,看样子你有自己的打算,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劝你一句,有些东西还是解释清楚好。”西德也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 “再说吧,我现在更好奇升学考核什么时候开始。” 今天先两更吧……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四章斗兽区 “有什么感悟?”放眼望去,一个类似记忆中罗马斗兽场,但比其巨大得多,观众席高于表演场十多米,四周雕刻得有昂首咆哮的椭圆形场地的印入千劫眼帘。 斗兽区。 史莱克升学考的地方,也是史莱克的骄傲之一。 对于千劫来说,建筑并不值得夸赞,甚至有些乏善可陈,他见过的奇观多了去了。 能成为史莱克的骄傲,主要还是那个兽字。 这片大地上,圈养得起如此大批量魂兽的势力屈指可数。 首先,你得有钱,没钱一切休谈。 其次,你得有足够的魂兽资源,魂兽并不是家养的猫猫狗狗,是有凶性的,是会自尽的。 日月帝国可比史莱克一座城市有钱多了,但至今可没一个兽圈。 “辉煌、宏伟。”被千劫问道的霍雨霖没回答,另一边一直与霍雨霖互相瞪视的王冬儿倒是立马说了出来。 这也是大多数人见到史莱克斗兽区的第一感悟。 “喔,是吗?”千劫笑了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转而熟稔的捏了捏霍雨霖小脸,“雨霖,你说呢?” “我这个侍女带大的土妞哪敢在圣质如初的昊天宗大小姐面前大放厥词呢?”一开口就是老阴阳人了。 “放心说,我不介意,妹妹~”王冬儿着重在妹妹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这就没法正常聊天了。 千劫倒也没说什么,从座位站起,朝前几步,走到了观众席前的围栏边,单手支撑起脑袋,看着那个诺大的斗兽场,低垂下了眼帘。 有没有他这两个人都像天生不对付似的,都已经拌嘴成习惯了。 “伱不管管?”天梦的声音适时的响了起来。 天梦就这点好,他其实是个人精儿,或者说虫精儿?反正他总能在合适的时候说出千劫不好说的话,或者在千劫比较尴尬的时候出声将千劫拉出来。 毕竟是原著里给霍挂当爹又当妈的存在,当在千劫身边混熟后,他就迅速找好了自己的定位。 总之他又不怕被打。 “感情都是吵出来的,管她们干嘛?”千劫继续看着那个似有血腥味传来的斗兽场,“天梦哥,你有没有什么感想?” “你问错人了,别想着哥有什么物伤其类的悲哀,哥都被逼了专门找人类献祭了,魂兽怎么样关哥屁事。 “非要说什么的话,哥只想看血流成河。”天梦嗤笑了一声,红色的小蛇蜿蜒着从千劫手臂上爬下,来到了围栏上,化作一只后腿蹬脑袋挠痒的猫。 他现在非常沉迷于玩模拟这个技能,用天梦自己的话来说是:“能够接触外界,并无需在乎虫生安全的生活,已经是哥最想要的自由了。” 千劫也并未限制天梦,距离进入史莱克已经五天了,天梦至少是把魂导系逛遍了。 千劫摸了摸猫咪的脑袋,这个行为当然摸上去的是一片空,毕竟模拟只是扭曲周围的光线再配合上精神力,让别人产生错误认知罢了,并非真的改变形态。 “考核开始!请一班周思陈同学做好准备!”另一边的观众席上,杜唯伦洪亮的声音响起。 一头百年曼陀罗被放了出来,一个学生下了场。 “好吧,你非要说感触的话,哥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视线从被三下五除二解决的曼陀罗身上收回,天梦忽然说道。 不是谁都三十级打个百年魂兽还差点把自己搞死的,二十多级的史莱克学生要解决一只百年魂兽轻轻松松。 “喔,说说?”千劫继续虚拟撸猫。 “一群蠢货。” “何解?” “星斗森林就在旁边,要圈养魂兽用得着这么麻烦?在星斗森林外围圈块地,那群凶兽都懒得搭理你的。”这回的声音是在精神之中响起的,“而且哥听你和雨霖聊天时提到过,曾经有过猎魂森林这种东西,用片森林把魂兽扔里面自我衍生,不比花史莱克三分之一的财政建座监狱强? “这种把魂兽关在一个笼子里的行为,令哥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 斗兽场里是有魂斗罗乃至封号的,还是精神上的沟通靠谱些。 “都是不好的回忆,大概是猎魂森林那种放养式的圈养,也触动了某些人不好的回忆吧。”千劫转过头,黑框眼镜上倒映出了霍雨霖的身影,“雨霖你吵完了?” “呜,哥你刚才的问题,或许是见过的魂兽还不多,我觉得这很正常,人杀魂兽,魂兽杀人嘛。”她答非所问,并且很自然的张开了嘴,接住了千劫剥开扔过来的糖果。 “不,我不是问你,我是问另一个。”千劫的声音有些飘忽。 这真不是什么好行为,当着一个女孩儿的面去询问去另一个女孩儿,在女孩儿本身就情绪就不怎么高的情况下。 “果然,我只是个土妞,意见看法什么的没人在乎。”霍雨霖倒也没多生气,翻了翻白眼之后,眼中逐渐爬起的紫取代了蓝。 “哇喔,渣男先生这是盯上了我吗?”她故作惊讶,随即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只是这孩子年龄还太小,要不你去找我的本体?” “回答问题。”这回换千劫隐晦的翻白眼了。 “你要说什么特殊看法的话,我还真没有。”她也一只手拄着脑袋,兴致勃勃的看着场中新一轮厮杀。 铺垫在斗兽场中的黄土随着参与人员的动作而飞扬,带起了一丝沙场气息,物理意义上的沙场,飞溅的魂兽血肉勾起了人类心底暴力的欲望,引动一阵阵惊呼…… “你们的封号,会对路边的乞丐平民有什么特殊感触吗?哪怕都是两个眼珠两个鼻孔一张嘴巴,他都不会觉得那和他是同一种生物,更遑论我和下面那些生物形象天差地别。” 还有隐晦的狂热。 “啧,我以为你们愤怒或者悲伤什么的,毕竟都是魂兽。” “愤怒,那没有,这种你杀我我杀你的戏码都多少年了,要愤怒我早愤怒了;悲伤嘛,那也没有,大家反正都差不多。 “它们被圈养在兽圈,我们何尝不是? “星斗森林是个大号的兽圈,人类也只是另一种被人观赏用的魂兽罢了。”她张开双手,大大的划了一个圈。 圈里塞进了整个世界。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五章奇观误国 “你要说什么感悟的话,咱还是有的。”忽然有人插入了话题,是一个捧着零食袋仿佛一只松鼠一般嘴里不停塞东西的栗色少女。 是松子。 有点自来熟的味道,千劫没邀请她来着。 “别那么奇怪嘛。”她真的很自来熟,顺手就把零食袋递到了千劫和霍雨霖的面前,“放心,咱没下毒。” “你该不会是因为新生考核赛输了不服气,过来找我打赌什么的吧?”千劫也没客气,抓出了一把类似瓜子的东西慢慢嗑。 “不服气倒是没有,毕竟输啊输啊的就习惯了,倒是你所说的打赌咱很感兴趣,怎么个赌法?先说好,咱可没钱。” “不赌钱,输的人叫赢的人爸爸。” “可咱是女的,以及不加点限定条件什么的,比如说酒店之类的……” “打住,我不喜欢和女的说荤段子,伱也不是我感兴趣的类型。”瓜子壳随着千劫动作而掉入场中,“说吧,找我什么事,不会是玄子长老又觉得我不能在史莱克白吃白喝了吧?” “放心,他只是想让你改个武魂名字。” “爪巴。” “好吧,咱也没指望咱能谈成功,接下来该说说咱的感悟了。”三个人就这么围着斗兽场开始嗑瓜子,任由垃圾落入场中。 倒也没人阻拦他们,一点小小的瓜子壳而已,并不影响斗兽的精彩。 “静听高论。” “你不觉得这和邪魂师的生死决斗很像吗?”松子开始对着千劫挤眉弄眼。 “不像,这里至少学生真的出现危机了,会有高级魂师下场救人。”千劫倒也不奇怪,玄子应该和这些脏活部队讲过自己的出身,“只不过,听你这语气,你好像很熟悉这些东西?” “那当然,毕竟咱也和你差不多的出身,被邪魂师扔到生死角斗场里晃悠,然后史莱克把咱救了。” “所以?” “后来嘛,发现在哪儿都差不多,都是混口饭吃。” “不,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话突然那么多干嘛?”千劫真不在乎这个,比惨嘛,没必要。 “喔,根据内部消息,咱会成为史莱克七怪的预备队员,你也是,所以过来和未来队友互相交代心底不能见人的过去,增强队友之间的感情和默契什么的,毕竟好像历代史莱克七怪都讲这一套。” 千劫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能讲出来的不能见人之过往,那叫不能见人吗?” “不知道,反正咱讲了,你也该讲了。”松子栗色的眼珠斜着看向身边的千劫。 “那行吧,我的感悟是——等会儿离这个斗兽场远点。” “嘶,你要干什么?不要告诉咱,你同情心泛滥,是魂兽养大的,见不得魂兽受苦,于是准备赋予这些魂兽自由。” “好像这个比较悲催的过去也不错。”千劫扶了扶眼镜,“自由什么的倒是大可不必,主要是这个斗兽场有点浪费钱,有个老人家很不满意这种浪费钱的行为,于是希望我这个搞事小能手闹点事出来。” 这是真的,穆恩真找过他,或者说扔了一瓶药在一零八宿舍,千劫分析了一下,那是能让魂兽群体发狂的玩意儿。 倒也不算太难理解,浪费史莱克每年三分之一的财政税收,就是为了这么个奇观…… 要魂兽研究成果,成果拿不出来;要它帮助学生训练实战经验,它训练不出来。 又不是没有比它更好的选择,这特喵真的只是个为了凸显史莱克有钱的奇观。 换千劫自己也拆,奇观强国也得分地方不是。 只是这已经是个传统了,都快与史莱克存在的岁月相媲美了,穆恩好像不太好出手。 大概和那个小丑雕像的原因一模一样。 “一班,霍雨霖同学做好准备!”杜唯伦点名终于点到了这边,也引动了大多数的目光看向这里。 毕竟新生考核赛的冠军唉。 还是个白环,等级也不过十多级的魂师。 这种学生先天具有极强的话题讨论度,倒也没人认为霍雨霖仅仅是个抱大腿拿到冠军的幸运之人,但凡不瞎,新生淘汰赛里谁是主力一目了然。 “去吧,按照我们一开始说的做。”千劫开始撸萝莉。 用不着扔药那么麻烦,反正霍雨霖第一武魂改变形态迟早也要被人知晓的。 于是女孩儿跳下了看台,步入了一片黄沙的考场,那些飞扬的黄沙与血腥味不能沾染她分毫。 咔咔的机括声响起,远处一个巨大的铁闸缓缓开启,黑洞洞的甬道中,传来狂奔的声音,青光自甬道中扑出,眨眼而至。 然后迅速滑跪。 凶猛嗜血的豹子变成了大猫,呜咽着将头紧紧的贴在地面。 “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千劫轻声哼唱起来,却哼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没尾巴来着。 要是有多好,龙尾巴啊。 真的没尾巴来着,只是头上多了一对略显虚幻的龙角,眼角多了一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鳞片,还成白毛了。 只是多了一股令人心颤的威严。 千劫抬头看了看四周的观众席,寂静无声。 修为高的满脸惊骇看着场中,修为比较低的已经不敢抬头了。 都是兽武魂。 这可比什么模拟十万年魂环好使多了。 他又将视线看向了考核场中,白发少女静静地漂浮于离地半米之处,紫金色瞳孔中尽是漠然。 她仿佛不是在考核,而是接受万千臣民朝拜的女王。 “可以了吗?”她转头看向了作为裁判的杜唯伦,不似询问的学生,像是下达旨意。 她是一切浪漫的极致。 “是谁?是谁?!”杜唯伦还未说话,甬道中又冲出了一个红发红须的老头。 咆哮声戛然而止。 再蠢也意识到了什么,哪怕他名字前缀叫做弓长。 也似乎没必要等杜唯伦宣布结果了,霍雨霖飘回了看台。 千劫拉起了霍雨霖的手,开始一步步后退。 甬道中的沉寂以及萎靡,在某一刻戛然而止,换成了此起彼伏的咆哮声。 升学考核,没必要了。 先是那头仿佛大猫的青色豹子,它又成了凶猛的魂兽,直直扑向看台。 一头、两头、三头…… 看台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恐尖叫声,有魂力屏障自看台边缘升起。 一朵血花、两朵血花、三朵血花…… 更多的血,更多的黄沙,却没有令看客们的肾上腺素飙升,反而令他们管不住自己的肾了…… 找不回五更的感觉了tat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六章没救了,告辞 “没救了,告辞。” 尸体,尸体,到处都是魂兽的尸体,最长直径不过两百米的斗兽场内堆叠起了一圈又一圈的魂兽尸体。 充满伤痕的斑驳石壁,主体为黄色的古朴建筑,流淌成小溪的红色血液,在红色小溪边绽放出一朵朵刺目小花的白色脑浆,再搭配上五颜六色的魂兽尸体上和飘荡在其上白黄紫黑的魂环,宛若一位绝世大师用吊诡的画笔,描绘出的亵渎画作。 是能让邪魂师们欣喜若狂的传世经典。 任谁看到这幅经典之作,都只能留下一句救不了的诊断宣言。 当然,前来查看斗兽区的史莱克宿老们当然不可能口吐如此具有梗的话,是千劫根据他们那在夕阳下已经黑成夜色的神情而作出的判断。 但斗兽区救不了是真的。 这幅画和人的屁股一样,站在不同立场的人有不同的看法。 邪魂师来了,他们能够当成兴奋的扯旗,立马挑个运气不好的倒霉蛋杀了助助兴,然后开始跳大神; 日月人来了,会悲天悯人的感叹一句,自由何等的可贵,史莱克是如此的邪恶,竟能将魂兽压迫至此; 史莱克的魂师来了,他们会阴着张脸。 因为这特喵都是钱。 都死了。 魂兽有一头算一头都死了。 从十年,到百年,到千年万年,前赴后继,一头头的撞在了魂力护罩上,一头头撞上了魂师的攻击。 然后皮开肉绽,脑浆崩裂,死的不能再死。 死的没一点价值。 知道为了搞这个兽圈,史莱克花了多少精力多少钱么?! 首先需要一群很强的魂师去星斗森林抓魂兽,无论是小的还是大的,总要耗费人手去抓的;其次需要请一堆高级魂导师建造监控装置,魂兽暴动自杀不是没人想过;最后需要大笔的钱财和一定的药材为魂兽提供日常食物消耗…… 虽然这个兽圈没为史莱克提供什么实际贡献,但花的钱是真的。 “喏,你要的血流成河。”千劫坐在一排比较干净的观众位上,而这长长的观众位上还躺着一个盖着黑色风衣的身影。 苍蓝色秀发游过千劫的大腿,霍雨霖鼻间嗅着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儿,以及一堆乱七八糟的味道,皱了皱眉头。 看着站立在千劫身后咬牙切齿的王冬儿时,又舒展开来。 “只能算是小溪,没有成河。”天梦化作小蛇盘在千劫手臂上,接过了话头。 他们的声音没有任何遮掩,回荡在寂静得只剩呼吸的斗兽场中。 旋即几道愤怒的目光瞪视了过来,这几乎是骑着别人的脸输出了。 “小姑娘,你是否要给老夫一个解释?!”作为兽圈管理者的弓长龙敌意更是丝毫不加掩饰。 只要不瞎,谁都会找千劫与霍雨霖的麻烦,毕竟霍雨霖测试完了魂兽就开始暴动,偏偏还是那种龙威极重的武魂释放,这要说没点关系,谁信啊?! 这也是为什么在所有学生都离开斗兽场后,千劫和霍雨霖还留在这里的原因。 至于王冬儿…… 她是自己要留的,很明显是担心有人想找千劫和霍雨霖麻烦。 当王冬儿铁了心想干什么时,史莱克也没人敢对她置喙什么就是了。 “不知前辈要什么解释?”千劫抬起手止住了想说话的王冬儿,又缓缓的放下了手,带着点小心翼翼地轻轻堵住了霍雨霖的耳朵。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了弓长龙,白色衬衣加上黑框眼镜再加上那一如既往的笑容,与这亵渎的画作格格不入。 凸显出一个无辜,一个关我屁事。 “你叫霍雨浩是吧,伱的妹妹考核时释放武魂,引动魂兽暴动,这件事是事实吧。”见千劫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弓长龙眼中的危险意味更加浓郁了。 “是。”千劫点了点头,这没什么好否认的。 “那你是不是该赔偿?亦或是以死谢罪!” 其他过来处理斗兽场暴动的史莱克老师们齐齐皱起了眉头,这话就有点不过脑子了。 能够令魂兽暴动的武魂,毫无疑问是顶级武魂,这样一个超级斗罗百分百到达,极限有望的学生,别说死一个兽圈,死百个都值得。 兽圈魂兽死光了还可以再抓,这种顶级武魂死了你去哪儿找? 但现在弓长龙明显在气头上,劝也不好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升学考核还能不释放武魂?我们又不知道释放武魂能引起魂兽暴动。”千劫没说话,王冬儿先忍不住怼了出来。 “哈哈哈,还真是伶牙俐齿!”弓长龙怒极反笑,“今天就是说破天,他也必须给老夫一个交代!” 这片大地上要是什么都能说理,那就不会有那么多厮杀了。 但拳头总没错,他敏锐的避开了王冬儿。 “理论上这么说是没错,要么赔钱要么偿命,毕竟很多事不是解释了动机或者不得已的原因,就不是罪了。”千劫梳理着大腿上霍雨霖的鬓发,嘴角弯起了一抹讥讽,“但前辈有没有考虑到一件事,兽圈其实并非没有对魂兽暴动的准备,晚辈记得杜唯伦老师在升学考核前讲过:兽圈曾经请了数十位魂导师设计制造了防止魂兽暴动的设备。 “换而言之,前辈与其在这儿追究我们两个晚辈的责任,不如想想谁是第一责任人。” 话音落下,所有人将目光看向了弓长龙。 千劫说的没错,史莱克并非对魂兽暴动毫无准备——能够对魂兽造成特殊影响的武魂多了去了,甚至不用武魂,十万年魂环泄露的气息就能够让兽圈所有魂兽屎尿齐流了。 那么,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仍然发生了如此惨案,第一责任人不应该是看管兽圈的弓长龙吗? 你管不好怪别人放武魂? “不!,此事与老夫无关,老夫每天都会检查禁锢魂导器是否完好,数十年如一日!”弓长龙脸上的愤怒戛然而止,只剩下了阴沉。 他这个看管者才是责任第一人,愤怒或者不愤怒,都只不过是下意识的想甩脱责任罢了。 千劫笑而不语,接下来就真不关他事了,吃瓜看戏就行。 学生升学考核放武魂有什么错? 当然,前提是他和霍雨霖,或者其他武魂系核心弟子…… 换个天赋差点的,锅不背也得背——一个天赋不好的学生死活,和一个魂斗罗的愤怒,谁都会选。 ps:史莱克斗兽场的管理员,确实叫弓长龙,并非原创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七章和尚念错经而已 “老夫看管兽圈快一辈子了,几时出过错?!”凭心而论,史莱克从拥有兽圈开始,就没出过错,弓长龙开始管理后,也从未出错。 但今天这错就出了,这锅能甩谁? 弓长龙将目光看向了千劫。 “前辈,别看我啊,房子塌了还能怪住户动作太大?”千劫抓住了霍雨霖在他肚皮上乱画的小手,“要不前辈你回忆一下,最近有没有进过兽圈?” 弓长龙目光隐晦的看向了在这种环境下仍能面不改色啃鸡腿的玄子。 “看什么看,老夫还能害史莱克不成?”弓长龙那点隐晦的动作没瞒过别人,玄子放下了鸡腿,面不改色的说道。 确实,一个九十八级的超级斗罗,未来海神阁阁主的继承人,有病……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喔,毕竟玄子的工作嘛。 可这玩意儿又不能拿出来当理由,阴暗面之所以是阴暗面,是因为它见不得光,无论谁都不能让它见光。 所有围观的老师开始后撤,这似乎已经不是简单的一场魂兽暴动,一场意外事故了。 千劫也拍了拍霍雨霖的小脸,示意她起身,然后起身拉着霍雨霖走向了斗兽场外。 想要让斗兽场这个浪费钱又产生不了什么价值的奇观就此废弃,一场魂兽暴动当然不行,毕竟还能再抓。 接下来应该还会有后续的手段,但那就不关千劫的事了。 他只负责点个火而已。 “倒是弓长长老,你回忆一下,是否是因为你在兽圈玩的有点过火,忘了给魂兽上禁锢魂导器?” 只是走到大门前,玄子的话还是让千劫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玄子已经放下了鸡腿,弓长龙那一身红的配色,也掩盖不了其惨白的脸色。 “妈耶,伱们人类玩的真开。”天梦惊呼出声,他已经联想到了什么。 研究魂兽?提供给学生实战经验?这些在星斗森林内不能进行吗? 为什么非要把魂兽逮出来,因为这特喵是条线,一条见不得光的线…… “雨霖,你先带着冬儿回宿舍吧。”千劫随手给了天梦一个禁制,侧过视线,看着一脸茫然的王冬儿和若有所思的霍雨霖,“我还有点事。” “什么事儿?要我帮忙吗?”王冬儿脸上的茫然一扫而空,诧异的看向了千劫。 这怎么突然就有事了。 “那倒不用,男生宿舍里面的事。”千劫笑了笑,摆摆手走向了另一边。 “咋回事啊?”茫然再度爬上了王冬儿的脸庞。 “所以说你圣质如初。”霍雨霖也不可能真在史莱克还需要照顾王冬儿,转身就走。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了?!”王冬儿怒极,追上了霍雨霖。 …… “憋死哥了。”待距离足够远后,天梦终于从禁制中解脱了出来。 “两个女孩子在那里,你有点过分了啊。”千劫不置可否。 “这不下意识吗。”天梦幻化的小蛇吐了吐蛇信儿,“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后,确实有点吓到哥了。” “你一个一天到晚惦记冰帝的货色,也好意思说这个?” “你懂个屁,哥那是精神,精神上的追求懂吗?可没你们人类这么生冷不忌!”一说到这个,天梦又激动了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哥算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愤怒,哪怕哥一向自诩不属于魂兽群体。”紧接着天梦话音一转。 “这很正常,智慧生物最不能容忍的一大恶。”千劫换了个方向,朝着男生宿舍走去。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精神之海内冰帝茫然的声音响起。 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一个雌的,不过跟冰帝就没必要讲什么顾忌了。 “讲人类之间一个比较暴利,比较盛行的产业——魂兽。” “魂兽有什么好讲的?”冰帝继续发出疑问。 “活着的魂兽,能够解决繁衍欲望的魂兽。” “……”一阵无言。 “跟你们讲个故事吧,一个男生,在进入魂师学院时,遇到了一只化形魂兽,最后化形魂兽给人类献祭了,男生也达成了史无前例的成就。” 千劫扒拉了一下盘在手臂上的小蛇。 “他们走后,在这世界上留下了歌颂千古的爱情故事,突破了种族,突破了仇恨,真是令人感叹的爱情故事。 “但大多数人其实没这个机缘,于是就有人开始想盘外招,永远不要低估智慧生物为了一丝强大的可能,所能干出的事。 “你永远不知道一头血脉珍惜的魂兽,在人类世界有多受欢迎,哪怕是一头幼年期的魂兽。 “魂环、魂骨,亦或者一头魂兽代代相传。” “史莱克不至于这么过分吧?”天梦的言语之间有些干涩。 “史莱克当然不会这么过分,但它下面的魂师家族可不一定,史莱克还口口声声打击邪魂师呢,真正打击邪魂师的魂师家族能有几家? “更何况和那个被推到的石像一样,这是史莱克先天的缺陷,不能碰的话题。” 人与魂兽的爱啊,谁能反对呢? 过犹不及?斗罗没这个概念,开创了先例的两个不知名生物也不会有这个先见之明。 当然,这事其实不怪人家,人家只是想留下个感动世间的爱情故事,留下个美名。 只是后来的和尚把经念歪了而已。 梦想大于一切,有爱不就行了。 谁还没个被献祭的梦,谁还没个被漂亮女孩儿无私奉献的幻想呢? 千劫也有。 更何况他都吃了个献祭了,实在没资格评价人家。 他仰头看向已经爬上天空的月亮,人与人的区别在哪里。 “在想什么呢?”苍老的声音响起,千劫低头一看,他已经走到了宿舍楼前。 那个喜欢躺在躺椅上胡咧咧的老头还在。 “在想龙老到底是怎么在你们三人之间,脱颖而出的?” “你这是骂老头子我呢?”穆恩睁开了眼睛。 “是。”千劫点了点头,“用我的话来说就是:咱们都有灵活的道德底线。” “你小子今天吃错药了?想这些有的没的?” “算是吧,所以老前辈有什么见解吗?或者说,履行老前辈的职责,开导一下晚辈吗?” 不能堕落了,一定要回到五更的勇气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八章你多少有点不礼貌了 迷茫和自我怀疑是人类最有趣的地方,然后反思归纳令自我成长。 千劫隐约还记得记忆里似乎从哪儿读到过这么一句话,具体是从名著上还是什么其他渠道了解的,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终究不是那些像是患有超忆症的前辈们,他甚至会有意识的,选择性的去忘记一些事——每件事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也太累了。 “能在人生之路即将走完时,还能保持本心的可能性,比一个人成为一个极限斗罗的可能性还低。”老前辈也真的在昏暗的宿舍楼下履行了开导后辈的职责,“世间的人太多了,事情也太多了,要每件事都符合每个人的愿望与本心来发展,那……” 穆恩似乎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 “我们在人间,不在天堂。”千劫接过了话头。 “对,我们活在人间,不是活在天堂。”穆恩躺在躺椅上摇摇晃晃,“你这不是很懂么?还问出那种小孩子才会问的问题来?” “可人总要有点追求,龙老不就是这样么?” “大话谁都会说,老夫年轻时听了无数遍,这个贵族说他要追求爱情,那个魂师说他要追求真善美,可也就是嘴里喊喊罢了。”老人嘴角弯起了一抹讥讽,“至于龙逍遥,他屁股也不干净,给邪魂师效力的人屁股可不能称之为干净。 “现实就是现实,人间就是人间,不会因人的任何意志而改变。都是烂泥潭打滚罢了,没谁比谁高贵。” “前辈您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龙老总比你干净得多。”千劫随便找了个台阶,也不管地上脏不脏,一屁股坐了下去。 “老夫统领着诺大的史莱克,剿灭邪魂师无数,会没他干净?”表面上看确实这样,一个圣灵教的双花红棍,一个海神阁阁主,任谁也没法昧着良心说为圣灵教效力那个才是道德标杆。 “啧,理是这么儿理,但要不找找当年的熟人,让他们来评价一下前辈与龙老谁更干净些?”千劫歪了歪头,这东西还真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理解。 “不用,你小子跟我们三个人都熟,伱自己就能评价。” “那我没法评价,毕竟我和龙老更熟些。”千劫摇了摇头,屁股决定想法,好感度决定评价。 “那你小子觉得老夫是什么人?直言不讳即可。” “伪君子。”千劫想都没想的直接给出了答案。 “这里可是史莱克,老夫的大本营,你如此评价不怕老夫一巴掌拍死你?” “您老人家让我直言不讳的。” “可你也说了,老夫是伪君子啊。” “……”这天就没法聊。 “这就是今天老前辈对你的教导。”穆恩微笑着站起身,拍了拍千劫的肩膀,“给自己定太多标准太多底线会活得很累,也会死的很早,更何况你小子还是个出身圣灵教的人,别拿话本里主角的要求来要求自己。” “这算是史莱克对学生的道德教学吗?”千劫嘴角同样挂上了一抹嘲讽,“我感觉也没比圣灵教高贵多少啊。” “不,孩子你错了。”穆恩摇了摇头,“道德这个词与魂师势力从来没有任何关系,没谁比谁高贵。” “我还以为穆老你会以史莱克好歹是行走于太阳之下的势力来反驳我呢?” “跟你这样的小子讲这些,你也不信。”宿舍楼的阴影下,穆恩抬头看向了天空,“以及史莱克不信太阳,信海神。” “有区别吗?” “海面上的那点光辉,远远不及海面之下黑暗的亿万分之一。” 千劫与穆恩拉开了两个身位,“穆老你一把年纪不想活了不要紧,不要把血溅我身上。” “确实是道德教学,没必要为此感到不堪。”穆恩也没在这话题上过多深入,转移开了话题,“每个人都会下意识掩盖自己的缺陷以及阴暗,表现或者吹嘘自己的优点以光明之处,这是每个生灵的基本能力。 “而每个人的地位,也会随着这套技能掌握的多少而决定,哪怕没有先天魂力,只要这套技能用到深处,也会获得不俗的地位。” “所以前辈您没有道德?难怪您一边当海神阁阁主,一边让我在兽圈闹出不小的风波。”千劫斜过视线,视线里的情绪算不上尊敬。 “这叫集权,用你小子跟老夫讲过的话来说,叫做资源的合理利用。至于死掉的人,其中是否有错漏,就无关紧要了。”说到这里,穆恩顿了顿,“和一个魂师势力之主谈人命,谈道德,你小子多多少少有点不礼貌了。” “啧,还真是现实得可怕。”千劫轻啐了一声,“不过晚辈倒是很好奇,为什么您会有这种态度?” 怕血溅身上只是一句话玩笑话罢了,他显然说的是刚才关于神的话题。 更深入一点,为什么堂堂一个海神阁阁主,会对头上的神如此不敬,甚至带有极深的鄙夷——千劫能从刚才穆恩的神情与言语中感觉出来。 信徒头子不信神,怎么看怎么…… 好像也不是很奇怪喔,毕竟距离神越近的人越不信神——那又不是真的神,充其量算是个土霸王。 “以往都是你小子给老夫讲你编造的历史故事,今天老夫跟你讲两个故事吧。” “不会又是您当年与其他两位之间的事吧,晚辈已经听过几十个版本了,还都是从您嘴里说的。”千劫抬起双手堵住了耳朵,纯爱战士听不得这些。 “唉,时代变了,老夫还以为年轻人就喜欢听这些情情爱爱呢。”穆恩抬起了手作势欲打,千劫抬高手肘作防御状。 “其中有一件也算是当年的一些事吧,不过不是你听烦了的那些事。”但最终也没打下去,“首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小子知道史莱克的起源么?” “万年前的黄金三角所创立,并教育出了七神的学院,这是人尽皆知的答案。”千劫不假思索的便回答了出来,这是如今大陆上统一的标准答案。 内里当然还有很多细节,但千劫没必要说。 昨天吹冷风吹到头疼,,抱歉(弯腰)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九章要不我去当招生大使? “真是个标准至极的答案,对也不对。”宿舍楼前依稀还有几个学生进出,但无人注意到老人与千劫交谈的角落。 两人交谈的环境一向如此。 千劫没说话,静静等着穆恩的解答。 “想必你也意识到了,这其中不止是一句黄金三角创立了史莱克那么简单。”千劫话里那半句人尽皆知的答案,说明他其实也不信这个说法——稍微对历史有所了解之人都不会信这说法,双重意义上的有所了解。 其一是各方面的细节对不上,万年前的黄金三角与初代史莱克七怪各自有相对独立的记载,从他们各自的记载中,很明显就能看出史莱克学院其实分成了好几个阶段; 其二是万年的历史太长,笔墨太少。历史记载不会如同一般,把每个历史事件中的每个参与者、每个行动和想法都说清楚。 它往往只是一句话,一句很短很短的话。 更何况斗罗人的历史记载超级失真——这点斗罗人自己也清楚。 “史莱克最初只是在一个天斗帝国边境小村庄里,用几间土坯房屋搭建出来的学院。”穆恩隐在阴影中,脸上的皱纹若隐若现,每一条都承载了好似来自于骨子里的讥讽。 “它的招生要求甚至比现在的史莱克还要严苛,严苛到令人难以置信,然而它只是一座没有环境,没有资源,甚至连师资都可能不是很好的草台班子,你很难相信在那种条件下,他们到底哪儿来的勇气招生。 “现在有这么一所学院,你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他看向了千劫。 “骗钱的学院。”千劫还是嘴角向上轻轻扬起的表情,在昏暗的阴影中,似乎也带上讥讽。 这是个无需怀疑,也毋庸置疑的答案,至少对于他所在的世界,这个相对还算正常的世界如此——当所有人都不再是刚落地的野生猴子之时,很多原著里看不清不理解的事自然而然会拥有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真相。 毕竟伱没法在假设一群保底魂帝之上的魂师正常时,是如何在那种条件下喊出只教怪物的。 “而之后,这所名不见经传的学院迎来了第一次改变,近乎脱胎换骨的改变。”穆恩并不介意千劫嘴角的讥讽,也不介意自己的讥讽,哪怕他现在就站在这片名为史莱克的土地上。 “它吞并,或者说借着另一个学院的躯壳和资源重生了。 “这段历史很少有外人知道,少数知道这段细节的人也不会在这里细究,一个魂师势力吞并另一个魂师势力是很正常的事,史莱克崛起的原因大多数也要归纳于七神的荣光,不会有人在乎那一个被吞并的小小学院,甚至当事人们都不是很在乎。 “这个学院名字叫蓝霸,一个为支付不起高额学费的魂师们而设立的学院,万年前的人们一般叫它平民魂师学院。 “据说它其实很不错,能够将一群从平民中诞生的魂师教导到与各种顶级魂师学院抗衡一二。 “这可是来源于蓝电家族内部流传的传说,小子你别走神。”穆恩拍了拍忽然仰头看天的千劫。 “听着呢。”千劫心情很复杂。 对于蓝霸和史莱克之间那点破事,他的评价是没有评价,一个恋爱脑和一群骗子之间的…… “所以穆老您给我讲这个事,是想说明什么呢?您想改回那个蓝霸学院?”千劫也不再纠结这个,如果万年前记载的事没什么隐情的话,他比穆恩还清楚那堆破事,“可您现在去哪儿找所谓的平民魂师,难不成您想委任我为招生大使,去圣灵教招?亦或者去日月帝国招?” 末了,他笑容里的讥讽意味更加重了。 “圣灵教就算了,老夫实在没心情分辨里面谁还算是个人。” “您刚刚还说圣灵教和史莱克没区别,都是烂泥潭里打滚罢了。”千劫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穆恩沉默了一下,又抬起了手:“小子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懂了,懂了,百般魂技,此乃双标是吧?”千劫又抬起了手,但依旧没打下来。 “你懂就好,老夫对你愈发满意了,你甚至已经有了一部分继承海神阁阁主的资质。”穆恩放下了手。 “打住打住,海神阁什么的大可不必,您老应该看得出来,我对史莱克没什么归属感的。” “这很好啊,一个学院,要什么归属感,它应当是学生们人生中的一副风景,一个回忆,而不是终点。” “说真的,穆老,要不要去日月招学生,我很乐意担当这个职位,相信日月人也不会拒绝来史莱克当学生。”千劫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纠结归属感不归属感的大可不必,正如穆恩所言,在哪儿都一样。 “老夫也想从明德堂多引进几个魂导师,可惜这是史莱克。”穆恩笑着摇了摇头,世间大多数事不是你情我愿就能成的。 “那么,穆老你的下一个故事呢?” “在老夫与龙逍遥叶夕水分开之前,其实还发生了另一件事。” 千劫再次堵住了耳朵。 “你这种行为用你的话来说,叫掩耳盗铃。老夫半个极限强者,想让你听什么,你就是聋了依旧能让你听到。”穆恩没好气的说道。 “当时老夫三人是去那个村庄探寻古遗迹,在那里居住了很长一段时间。”见千劫放下了双手,穆恩才继续说下去。 “古遗迹里的经历泛善可陈,也没什么珍宝,倒是村庄里发生的一些事,让我们三人印象深刻。 “村子有一个很受人尊敬的村长,因为他会给村民看一些小病。” “应该不是魂师吧?”千劫提出了疑问。 “对。”穆恩点点头。 这个世界上并非只有辅助系或者什么其他魂师才会治病,还有很多隐于世井中的类似于医师一样的人,他们不一定能治疗什么大病,甚至百分之百只是会跳个大神,治得好治不好完全看天。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魂师并不服务于下层,生命总要给自己找出路。 努力看看晚上能不能更吧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章你信海神? 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在真正破裂的那天到来之前,早已开始两看相厌,但他们会彼此降心相从,直到再也不能容忍。 正如昔日的光暗圣龙,和那个一个隐于阴影中的女人。 他们真正分道扬镳的原因不仅仅是那一场玩闹一般的婚礼,也不仅仅是那一夜——“当不成夫妻,我们还可以当朋友嘛。”这句被常常自我安慰的话语,对于他们三人而言,是真的可以做到的。 史莱克三大个雕像构建的三角形还在那儿摆着呢。 兴许在其他两人眼中,他们的分裂各有原因,但就千劫身前的穆恩而言,他认为是那个叫瑞北的小村落内发生的一系列事。 那时他们还年轻,年轻的让人不敢相信。 三个未来一片光明的年轻人想去探索古遗迹,古遗迹这种东西在斗罗大陆乃至日月大陆上永远不会缺。斗罗人自己都说不清长度的历史中,埋藏于大地上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说不准哪天他们自己也会成为古遗迹的一部分。 在探索的过程中,他们选择居住在了一股寂寂无名的小村庄,毕竟能有住的为什么要选择帐篷? 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选择,小村子也用能做到的,最好的待客方式接待了三人——虽然在三人看来村民们的招待方式极为简陋,也不通礼节,但确实是村子最好的待遇了。 没什么把三人当成平常人当成朋友对待的桥段,他们可是魂师。 他们住在了村子里条件最好的村长家,村长是一个谦卑的中年人,他还是附近几座小村庄里唯一的医师。 “他医术很高明?亦或他是个通达的智者?”千劫好奇的问道。 “不,他的医术再高明,在魂师的眼里也只是微末之技罢了,更何况他还在我们三人面前医死过人。”穆恩弯着腰摆了摆手,“他也算不上什么智者,在我们三人面前从不敢直起腰抬起头,一个很正常的平民罢了。 “但他确实很受村民乃至附近几座村庄的尊敬,毕竟那是唯一的一个医师。” “那是他在之后什么小事上震撼您?比如说起火了却不顾自己家,而去拯救村民之类的?”千劫又问。 “那也没有,我们三人甚至不和他怎么来往,吃饭都是各自吃各自的,我们只是要个落脚地而已。”穆恩压低眼神,满是皱纹的脸上生出几许无奈,“不是我们看不起平民,或者觉得和他来往会影响我们。 “是确实没法适应,我们三人当时是什么人呢?是整个天下都数得着的少年天才,是走到哪里都有当地贵族和魂师招待的贵人。 “说句很傲慢的话,他们吃的东西,在当时的我们看来与垃圾无异,是强忍着恶心都咽不下的东西。 “我们与他也没什么话题,我们聊魂师,聊天下大势,他能和我们聊什么,甚至有些词有些话他都没法理解是什么意思。 “他也不敢与我们三人聊,他都不敢抬头看我们,如何聊? “狮子与兔子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我们付钱,他提供一个落脚处,一场朴实无华的交易而已。” “总不能告诉我,您老因为见识到平民生活产生了同理心,进而觉得世间都是一团垃圾吧?”千劫扶了扶眼镜,大概会是这么个发展吧。 “是也不是,我们三人在游历过程中早就已经意识到了生活多艰,并非在那个村庄才意识到这一点。”穆恩点了点头,“但当时的我们觉得我们未来会是这个世界的最强者,只要我们够强,一切都会变好。” 我今垂翅附冥鸿,他日不羞蛇作龙,谁还没点少年意气呢。 唐三当年不也在拍卖行看不惯奴隶拍卖? 然后被现实的引力狠狠摔在地上,世界该是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现在大陆上不还是人贩子到处跑。 “照穆老您这么说,这个村庄这个医师也只不过你们旅途中平平无奇的一个落脚点罢了,难不成后来医师死了,死法还令您至今映像深刻?” “你猜对了。” 死永远是令一个人映像深刻的最佳方式。 “他最后被当成祭品摆在了供桌上,如同杀猪一般,被村民活生生一刀一刀的划开五脏六腑,在那天我们外出寻找遗迹回去的时候,饭桌上多了一顿肉。”说到这里,穆恩语气里的寒气近乎化作实质。 “???”千劫脑袋上多了几个问号,这死法也忒惨了点吧,“难不成前辈你们当时觉醒什么邪魂师爱好?” “和我们没太大关系,只是村民们一年一度供奉神明的时候到了,我们只不过作为客人可以分到一部分贡品罢了。 “喔对了,他们整个村庄都信海神,医师更是日夜对着海神祈祷不停。”穆恩脸上的皱纹里,又再次挂满了讥讽。 “到底发生了什么?”千劫沉默了片刻,开口问道。 里面肯定还有其他原因,虽然他一向以最大恶意揣测某人,但怎么揣测,一个神王去一个小村庄迫害一个普普通通的村长,那也太离谱了些。 就算这个医师在某处不尊敬海神,引发了取死之道,它也找不到下达神谕的地方不是? “如果是伱,你会怎么处理这件事?”穆恩没有回答,反而问起了千劫。 “我?”千劫平日里就一直弯着的嘴角又往上扬了些许,“我会拍拍屁股走人,愚蠢是一种无法审判的罪。” “出身圣灵教的你比当时的我们更加稳重一些,我们当时想清理掉这个村子。 “只是龙逍遥拦住了愤怒的老夫和叶夕水,带着我们直接离开。 “可一句这是人家自己的事止不住我们的愤怒,第二天叶夕水又回到了那个村子,等她再次走出村庄时,那个村里已经没有活人了,她也带回来了医师被害的真相。” “啧,人家用最好的方式招待你们,甚至把供奉给神的贡品都给你们了,换来一个死亡?”千劫又笑了,他一向很擅长说风凉话来着。 那搞不好真是人家最好的礼物了,和猫把老鼠刁到你面前让你吃一个道理,你接不接受是你自己的事,在猫眼中那是最好吃的东西。 没什么可奇怪的,高层与底层近乎两个物种是这片大地的常态——一亿人和十二亿牲口,三哥等于三哥嘛。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一章杀与X之歌 垂怜与改变,有些时候并不一定是好事。 大概是百年以前吧。 一个村庄迎来了三个如同神仙般的人,女性美到令村民们连看一眼都觉得自己不配看,两个男的则如两个男的则如天神般英俊,他们就这么出现在了这里。 不敢过多接触归不妨碍村民们激动不已——三个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暂居于自己的村落。 不说别的,大人物手里稍微漏一点,都够他们生活改善数个档次了。 事实上三个大人物也是这么做的,他们的让村民进城采买的日常消费会随手给出一点儿足以让三口之家几个月不用劳作的小费,鬣狗一样的税务官不敢再来这个村庄——或许三个大人物本身没这个自觉。 如果按照说书人或者话本的走向,百年之后村里会留下三个大人物暂住的传说,也会因为村子因此改名也说不一定。而大人物们也会在偶尔举起酒杯望月时,回忆起小村庄里生活的点点滴滴,会心一笑。 可现实不会按照说书人的故事走,它也不怎么讲逻辑。 从未见过的卓越之人所引发的变动,往往出人意料,比如与其他人对医师的羡慕嫉妒,毕竟医师获利最多; 比如小伤小病三个大人物挥挥手就能治好,凸显曾经的医师多么无能; 再比如,仰慕…… 男性们羡慕于两个魂师的强大风光,女性们羡慕于叶夕水的容貌,以及美好的未来——人们看得出来两个男性对叶夕水的倾慕…… 这其中就有三个大人物们日常落脚地的主人家——医师家的大女儿,她是村里最美的姑娘,哪怕嫁了人。 本来这是再正常无比的情绪反应,可架不住还有另一件事——这个村花其实有喜欢的人,虽然那是个村里的小混混。 也正是因为那是个混混,所以医师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将女儿嫁给了村里的铁匠。 而这个本来只要随着村花年龄增长自会明白的事,在三人到来后,成为了仇恨。 “所以穆老您把人家睡了?”千劫面色怪异,“我记得您说过,你年轻时也是万花丛中过的人。” 反正不可能是龙逍遥。 “老夫当时可是名副其实的纯阳之身,魂师过早的破戒对天赋有所损害你又不是不清楚。 穆恩低头看向千劫,语气里没什么太多的情绪,他现在是站着,千劫是坐着。 “活跃下气氛,别那么苦大仇深。”千劫耸耸肩,“接下来呢?” “接下来以你小子的脑子,应该猜得到发生了什么。” 千劫默然。 叶夕水把村子屠了,带回来的真相却与医师的女儿有关,故事也进展到这儿了,接下来就很好猜了。 说白了,还是恋爱脑惹的祸呗。 “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但我们越在村庄呆的久,女人就越对当初嫁人的事产生悔恨,进而恨上了医师。 “而她嫁人,是医师让她嫁的,因此她恨上了医师。” 很好理解的逻辑,如果不是因为早嫁了那么几个月,她有资格追求自己的幸福了——穆恩三人的到来,仿佛随时在讽刺她原本可以多么幸福。 见到别人好,总会幻想自己该有多好。 见到叶夕水她也会幻想着自己如果如愿以偿该是多么幸福。 “所以她放出了传言,将医师供奉于神灵,能取得神灵欢心。 “再加上村民们因我们暂住于医师家里,所引发的嫉妒或者什么其他,医师死了。” 很荒谬的结果,却又诡异的符合人性。 恋爱脑引发了恨意,与其他人的嫉妒一起,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无法理解?不,很好理解,老大哥怎么死的?钢铁是怎么被骂的体无完肤的? 医师曾经也在村落里饱受尊敬?瞎子一旦恢复了视力,第一件事儿就是扔掉他的拐杖,即使这个拐杖帮助过他很多年。 人们往往会记住一个人的坏,而很少去记一个人的好,更何况医师的水平其实也并不高。 “后续呢?”整理了一下事情经过以及情绪,千劫问道。 既然穆恩觉得这是他们三人分歧的开端,肯定后续不止这么简单。 “后续我们三人吵了一架,龙逍遥自不必说,他觉得哪怕村民丑恶、无可救药,杀了主谋也就可以了,但老夫看得出来,他当时其实很慌,虽然老夫也不知道他在慌什么。 “叶夕水一边哭着道歉,一边给女子立了碑——她觉得女子没有任何错,一切的错误源头都是医师,爱情没有错。 “至于被她屠杀的村民,她像我们三人游历时击杀的大多数邪魂师一样,不放在心上。 “虽然后来事实证明了她就是个邪魂师。” 穆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想要下达结论那样微微加重了声音。 “那么穆老您呢?”千劫继续问道。 又是个典型三观决定立场,决定对错的事情。 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而言,医师没错;站在女子的角度,她也算不上错,追求自己的幸福怎么能说错嘛?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伱可以讽刺一切,就是不能讽刺爱情。 甚至连作为凶手的村民,其罪责也不知道找谁——他们又不是主谋。 “老夫只觉得,一切都不可理喻。” 穆恩又抬头看向了有着云彩飘过的夜空。 千劫叹了口气。 不可理喻,村民不可理喻,女子不可理喻…… ——以后世上多了个海神阁阁主,多了个伪君子,少了个觉得改变世界的少年;多了个堪称渣男的浪子,少了个纯情少年;多了个在新婚之夜漠视一切发生,谋划自己利益的疯子,少了个将生死相托的少年。 更多了个看神不顺眼,少了个海神信徒。 不过似乎也正常,记忆中有人赞扬斗罗乃东方的冰与火之歌…… 能不能摸到冰与火之歌的边儿千劫不清楚,但别名肯定是并驾齐驱乃至超过了——杀与艹之歌嘛。 斗罗四部翻来覆去不就下半身那点事以及怎么杀人嘛。 “有什么想法?”穆恩又转头看向了千劫。 “一切都是教育的锅,但凡多读点书,但凡知道个责任与义务的关系,但凡有个法律…… “就没这么多破事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二章不要非黑即白二极管 “还真是个意料之外的答案。”穆恩背负在背后的双手指尖抖了抖。 “那穆老您以为我该怎么回答?”千劫语气里充满了理所当然的意味。 多读点书,教育永远是将一个野兽驯化为人的最好方式。 一个简单粗暴,浮于表面的回答。 在往下就不是人或者什么生物能够改变的了,人性如此——你能让村民不产生嫉妒之心,村花不产生仇恨之心吗? 旁观者当然可以肆意的评价村民们何其愚蠢,村花如何不可理喻…… 可假如当事人就是彼此呢?一样在地里刨食的某个兄弟突然获得了极大的利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兄弟苦就怕兄弟开路虎,大多数人是忍不住嫉妒之心的; 突然长辈让你某天娶或者嫁给一个完全不想接触,甚至可能在你看来奇差无比的人呢? 伱的阅历肯定能判断出谁更优秀吗? 总结,多读点书,可能未必能有什么大用,但至少可以在做事前多考虑一下。 千劫口中的法律也是为此而说,至少会让人掂量下代价。 至于法律限制魂师?千劫就没想过这个,法律限制统治者?不如考虑一下现在自杀了能不能上天堂。 他没指望能管魂师,能管管普通人也是好的,有总比没有好不是吗? 一劳永逸,提出来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的方法? 还是这句话,多读书。 矛盾是永恒存在的,世界是一直变化的。 “意料之外又如何?现在穆老你做得到吗?或者说几大帝国做得到吗?”紧接着,千劫起身摊了摊手,脸上依旧是那副笑容。 穆恩沉默着转过了身。 答案是做不到,就那么一个浮于表面简单粗暴的答案,也不是现在的几大帝国或者史莱克能做到的。 教育?出了大城市,能找出个会写自己名字的人都很难——再次重复,类似霍雨霖这样看似底层崛起的主角,严格来说在整个大陆上属于大多数人想都不敢想的高层。 包括日月帝国其实也没有普及教育,或者说他们的教育情况比起斗罗三国来说好很多,但也仅限于军队——魂导师军团里是有着类似于骑士扈从的普通人辅军的,没文化怎么和魂导师们接触。 法律?这点日月帝国依旧好点,至少有个全国通行的法律,虽然这个法律对于魂师和贵族来说是当放屁,斗罗三国则是没有法律——三个贵族分封制的类中世纪时代,哪儿来的法律。 甚至比千劫记忆中的中世纪还不堪一点,至少人家贵族在自己贵族领地里有领民共知的规定,至少人家有教会通用的禁忌与教规…… 斗罗三国,随缘。 多看一眼贵族和魂师的女伴,被一个取死之道降临全家的桥段不止某海神会玩。 什么?斗罗三国有海神信仰?也具有共同信仰? 搞清楚,教会是教会,信仰是信仰,教会是个组织,信仰只是信仰而已。 海神也没写十戒和圣经,它没那个水平。以它那宁愿自己吃亏,也不让别人获益的德行,它也不会把别人写的定义成指定经书,当信仰确实有用且能化作真正的力量时,这么搞就是给写的人也分一份信仰。 可在没水平它也清楚,不能拿那个灵活无比的唐门门规来当信徒戒律——海神信徒们的祷词仅限于海神牛批,海神保佑我…… 他们唯一的禁忌可能就只有不能下海,甚至要阻止别人下海这一条——海神信徒下不了海,这是个近乎让千劫绷不住的笑话,毕竟记忆中与海洋有关的信仰都是为了在大海上讨生活。 但斗罗人觉得很正常,那是海神的领地,凡人怎么能踏足神的领地呢? 总有言之,这片大地是可以突破任何穿越者想象的差,差到任何你能想到的苦难对这片大地而言,都是一种怜悯。 一老一少就这么默默地站在宿舍楼阴影下,谁也不说话。 “有没有想开了些?”等到宿舍楼前进进出出的学生们几乎没有之后,穆恩那苍老的声音才重新响起。 少年时或许他还认为只要成为极限,掌握最顶尖的权势,他就能改变世界。老了才知道,能改变世界的不是拳头,是一个个规矩和一张张网——用利益织成的规矩与网。 或者说,叫制度。 这还是他从千劫这儿学来的新词。 在制度的暴力之下,他那点拳头真不够看,因为他还不够强,至少真正的极限在这个暴力之前,也会如婴儿一般无力。 他甚至连自己管辖的史莱克,都不能一直用拳头去做事,不得不使用其他的方式。 烦恼的事不如不想,一切交给后人。 而现在,很符合他心意的后人就在眼前——真的很符合,有一定底线,却对世界的认知足够。 重要的是…… “确实想开了很多,一切不要非黑即白二极管。”千劫点了点头。 有些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但千劫确实是这么想的。 史莱克并非真的完全不堪,伪君子也有过热血,哪怕叶夕水这个神经病也有过看污浊看不顺眼的时候——杀了人家全村和后续是典型的脑子问题,不可否认叶夕水转头走回村庄时,血是热的。 “说点老头子我能听懂的词儿。”然而穆恩的回应也有些出乎意料。 确实,二极管这个词斗罗人要理解起来还是有些困难的。 “那么,成为史莱克的内院弟子,参加魂师大赛并获得第一没什么问题吧?”没等千劫答复,穆恩转而说道。 理解困难并不是大问题,联系一句话里的前后,也能大致猜得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没问题啊,现在理论上来说我是您的属下,老大给下属派发任务,下属还能推三阻四的吗?”以他现在在史莱克的表现,不成为内院弟子才有鬼喽——不是我需要史莱克内院弟子这个称谓来为我装点名头,而是史莱克内院弟子这个名头需要我来证明它的强大。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反过来说,现在要是硬顶着不接这个名头和身份,那就是纯属给人家史莱克高层找不自在——虽然千劫已经给史莱克找了很多不自在。 ps:再次说明,斗罗上对于海洋开发为零,甚至斗三直接说过是唐三阻止了斗罗人的海洋开发。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三章你应该去柯南片场 千劫自决定接受龙逍遥要求进入史莱克的那一刻,就没想着拒绝过史莱克内院弟子这个头衔。 要想躲避这个称呼,就没必要在入学以及新生考核上表现那么出众。 可再能装还能把修炼速度一起降低?千劫自诩星斗森林之前是最不在意修炼速度的,但他的修炼速度也依旧能让人猜出大致先天魂力几何。 先天魂力可不仅仅代表魂师能走多远,先天魂力五级以上的,冥想时比起先天五级以下的人魂力提升效率近乎一倍多。 霍雨霖这种开挂的另说,当拿到天梦献祭那一刻,她天赋已经和先天满魂力没什么差距了。 所以没必要避讳这个内院弟子的头衔,接受了它也不代表以后一辈子都要绑定史莱克——千劫曾经还是圣灵教候选圣子呢,如果不是武魂誓言卡着,他早润了。 而且它还代表了一份实际利益。 正如他曾经和西德讨论霍雨霖去处时想的一样,你可以说史莱克外院是纯乐子,一个大型的社交平台,但你不能说史莱克内院还一堆纯废物——一万年的岁月,猪活那么久都该有点真实水平了。 史莱克内院图书馆中记载的各大武魂研究结论以及隐秘,史莱克核心的绝学,吃穿用度和权利上的提升,乃至封号魂师们的言传身教,这可都是实打实的实惠。 即便千劫仗着圣灵教生涯所获得的东西对其不屑一顾,霍雨霖也需要这些东西——千劫还没狂到认为自己比一个封号更了解战斗,比一个一万年的魂师势力更懂武魂。 哪怕就算千劫真是来史莱克当卧底的,也得爬上高位才能对得起卧底这个身份啊。 “只不过,穆老您这么确定我能加入内院就拿到史莱克七怪的名头?以及帮史莱克拿到魂师大赛的第一?”千劫扶了扶眼镜。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有魂骨吧?伱现在魂力不止四十一级吧?以你的手段打死一个普通魂王很难?”穆恩老神在在的给出了三连问。 魂骨这是史莱克老师们早有猜测的事,实际战斗力这个东西千劫也在新生大赛上表现过了,且魂师大赛不禁止魂导器,千劫的战斗力能再往上提几个等级。 再加上史莱克高层现在都大致知道了千劫的出身,没必要继续隐藏那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本体武魂,实际战斗力还能再往上拔高一些。 至于白环?这玩意儿忽悠下别人还行,忽悠当时也在星斗森林的穆恩? 包括霍雨霖也很明显不是个白环。 “您老是怎么看出我不止四十一级的?”猜出别的东西不奇怪,看出魂力等级就有点出乎千劫意料了。 “老夫猜的,鉴于你隐藏成白环的事,对你魂力等级产生怀疑乃常理之事。” 千劫嘴角抖了抖,使用梦蝶魂骨将自己伪装成一个白环算是典型的蠢货行为,但怎么说呢?总不能看着还没模拟魂技的霍雨霖动不动被嘲笑,或者天天麻烦上门吧? 刷刷好感也是不错的嘛——好感这东西别以为刷高了就不会掉,又不是npc,是需要持续付出来维持的。 “老夫还想问你另一个问题,你小子不想回答就算了。”想了想,穆恩又问道。 “请说。”千劫毫不意外,穆恩这个问题也不存在真不想回答就可以不回答的可能性——前面两个故事,以及一部分算是透露老人心迹的聊天,算是白聊的吗? 他与穆恩虽然肯定不是那种还需要防止交浅言深的关系,但穆恩自己交底还不至于,这些话说不准他亲玄孙贝贝都没听过。 那么肯定是有所求喽,人情就是这么回事,穆恩一个老人家,一个千劫动不动给人家惹麻烦的老人家都吐露心声了,千劫还遮掩这遮掩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也可以称之为pua。 这老头子从来没放弃让千劫成为真正史莱克学生的可能性。 “你是不是接受了十万年魂兽,乃至凶兽的献祭?!”穆恩忽然死死的盯住了千劫,“那个小姑娘也是一样?” 千劫沉默了。 喵的,什么老狐狸! 果然零周目记忆里霍雨浩能把百万年魂环瞒到穆恩快死了纯属扯淡,真当人家一个半极限的阅历、精神力、观察力是假的么? “你小子手臂上那条冰蚕的隐匿功夫并不算好,哪怕它借助了一部分你的隐匿手段。”或许是怕千劫找出什么理由反驳,穆恩迅速开始列举自己做出该推论的理由。 “它原本是一头十万年魂兽,甚至是一头比较特殊的凶兽,对吧? “比较特殊的魂兽骗骗别人还行,骗老夫一个两百来岁的老头子?老夫就在这史莱克城和星斗凶兽们互相对峙了一百多年,史莱克也有万年的历史,从未听说过没满十万年,却能口吐人言乃至与正常人智慧无二的魂兽。 “可它确实不具备十万年魂兽的力量,排除所有不可能的选项之后,剩下的哪怕在难以置信也就是真相。 “它献祭给了你,并通过特殊手段保留了灵魂,比如魂骨之类的。” 穆恩越说脸上的神情越自信,仿佛已经笃定了结论。 紧接着,他又浮现了一丝犹豫的神色,却似乎与结论并无关系:“不对,魂兽献祭给人类也只有万年前那一次记载,而那场献祭之后魂兽复活了,哪怕记载中是经历了诸多艰苦才复活,但鉴于史莱克的记载也多有失真之处,说不准魂兽对人类进行献祭之后,保留灵魂才是正常之事。 “而那个霍姓小女孩,她也没有你那种伪装的能力,可她的魂技说明了她不可能是个白环那么简单,那么只可能是魂环有问题。 “而这种特殊的,迥异与所有魂环颜色的魂环,记载中也仅仅有一次——百万年的深海魔鲸王。 “但她一个刚满十级魂师,不可能击杀吸收一个百万年魂环,老夫当时也在星斗森林,百万年魂兽的厮杀老夫也不可能察觉不到,哪怕老夫也未曾见过百万年魂兽。 “再结合当时那诡异的现场,她也是接受了献祭,还是百万年魂兽。 “而根据她武魂那令老夫都感到一丝恐惧的龙威来判断,这头百万年魂兽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银龙王,对吧?” 千劫颇为无语的看着穆恩。 这人是不是从凶杀片场过来的? ps:或许有小可爱会觉得主角被人看透有些那啥,但仔细想了想,咱还是写了出来,毕竟咱不能真把其他人当智障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四章必定成神 吐槽归吐槽,但千劫却没有多惊诧,也不至于来个你知道的太多了——王言那次例外,那次是真的涉及到他最隐秘的立身之本了,下意识的而已。 再说了,他也打不过穆恩不是? 凡走过的,必留痕迹。 真要别人看不出来点什么,要么别人都是智障,要么就老老实实回家种地,既然已经在魂师这个烂泥潭打滚了,迟早会有人根据蛛丝马迹看出点毛病来。 “是,您老都猜对了。”所以千劫干脆直接的点了点头。 至于其他的细节不同,没必要解释,反正大差不差嘛。 穆恩也绝对没什么恶意,真要有恶意就不是站在这里一边pua一边试探了。 而是有所怀疑时就动手了,魂师做事又不用讲证据,完全自由心证。 “好,很好。”下一个瞬间,穆恩的语气骤然激动起来,于刹那之间伸出犹如枯树枝一般的手抓住了千劫的肩膀——以千劫完全无法反应的速度。 他真的很激动,激动到完全不顾忌,不隐藏极限的速度。 等千劫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身在高空了,四周是看不清的景色和呼啸的狂风。 “我以为您会带我前往海神阁或者黄金树呢?”当再次脚踏实物时,千劫平复了一下心情,抬眼向着四周看去。 没飞到什么不能理解的机密之地,也不是什么极具纪念意义的地方,只是从宿舍楼的阴影中来到了静谧的月色下。 远方的史莱克城中依旧顽强的闪烁着几朵灯火,海神湖依旧笼罩在重重迷雾中…… 他们在宿舍楼的顶楼上落下了身影。 穆恩没有回应千劫,只是闭上了双眼,手指却在止不住的抖动。 事实上他确实没什么恶意,只是一直在千劫面前站着。 千劫也没说什么,笑眯眯的一样站着。 很正常的反应,还是那个原因——魂兽给人类献祭只发生过那么一次。 而现在,有第二次了第三次了。 飞向天空却没有长啸一声,没忍不住一时激动拍死千劫,已经算是老人阅历丰富喜怒不形于色了。 当沉默在夜色中行走了许久之后,穆恩才再次睁开了眼睛。 “你果然是特殊的,过两天就是核心弟子的赏宝会了,你带着霍雨霖以及那个霍雨真去一趟吧。” 然后他头也不回的走向了海神湖的方向,甚至连他心爱的小躺椅都忘了。 “特殊的,什么意思?”当穆恩的背影消失在迷雾中后,天梦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发声了。 “天梦伱知道吗?我其实很喜欢聊天,特别是和这些实力很强的老前辈,或者执掌顶尖权势的人聊天。”千劫转过身,来到了高楼的边缘鸟瞰而下,“和他们聊天,能够得到很多不知道的讯息,也能加深他们对我的映像。 “就比如现在,当我承认被献祭之后,没人会对我动手,也不会有人觊觎必定存在的凶兽魂骨,甚至他们还会帮我阻挡来自于阴暗处的恶意。” “啊?”天梦有些茫然,确实有些奇怪,涉及到传说中的银龙王以及凶兽之类的东西,竟然只是往空中飞了一圈。 “人总是受限于自己的见识与知识,必要的小细节很重要。很多时候我需要让他们相信我必定成功,从而放弃那个比较坏的选择,乃至必要时与我真心相对。” “这就是所谓的特殊?” “是啊,特殊的,必定成功的天命之子,注定成神的昭昭天命。” “怎么哥听不懂了?” “那么天梦你信气运命运之类的说法吗?” “信啊,你以为哥为什么放着你一个等级更高的人不选,当时林中几个等级更高天赋更好的人不选,非要去选当时看上去更差的雨霖?说句难听点的,当时找上那两个极限老头子,可比找上一个天赋看上去不怎么样的小女孩要好得多。哪怕他们已经定型了,改造一个极限也也总比慢慢改造一个小女孩的天赋更简单些。 精神属性契合只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就是直觉与冲动告诉哥,应该选她。” 很正常之事,封号们都有着种种直觉和预感,天梦一头百万年魂兽,还是精神属性的魂兽,会没有吗? 天梦那堪称传奇的遭遇,也决定了他应该是最信气运这一套的。 “当然,不要什么事都指望看不见摸不着的气运,将所有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命运,气运更多时候只是让一个生灵做事时的成功率更高些,遇到的机缘更好些。 “哥作为一个精神属性的百万年魂兽,对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还是有些研究的,刨除那么几个特殊的存在,哥应当是对气运理解最为深刻的生灵。总而言之,哪怕你真有气运,对于气运最好的态度,就是尽人事听天命。”末了,天梦又一脸严肃的看着千劫。 很明显,他吃过什么都交给气运的亏。 “是啊,尽人事听天命。”千劫仰头看向像是缺了一块儿的月亮,“可是你知道吗?明德堂内其实流行过一个说法——万年前的七神,无论他们做什么,哪怕是不修炼,最终也会成神。 “而在这个说法,在唐门灭门后被彻底当成了结论。” 天梦没有说话,涉及到万年前他就没什么发言空间了,毕竟他当时还在生命之湖湖底蹲大牢。 “明德堂在唐门灭门后,用一些手段获得了所谓的唐门暗器,结果是一群人陷入了极端的困惑。别说九级魂导师了,一个八级魂导师对其的评价都是:小孩子随手为之的玩具。” 当然不可能发生一堆九级魂导师对着一个诸葛连弩惊呼奇迹,再蠢再怎么不接触机扩,精神力又不是摆设。 也不对,惊呼是发生了,但却是惊呼这玩意儿到底怎么打成传说中的效果。 “具体怎么研究推测我就不赘述了,结论是所谓暗器要么如同其他传说一般,是失真的,要么就是初代史莱克七怪做什么都会成功。” “这与穆恩口中的特殊又有什么关系?”天梦不解的问道。 “很多细节,很多唐门暗器图解的词汇,在佐证一个推论,那就是有人来自于不知名的世界,可能是神界,也可能是其他什么东西,所以他必定成神。 “比如说唐门最引以为傲的佛怒唐莲。” 不知道还能不能五更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五章你怎么睡得着的! 佛怒唐莲,一个被明德堂评价为近乎诡异的玩意儿。 杀伤力和制造难度简直是个笑话,一个七级魂导师随手手搓甚至还能改进的东西。 在斗罗的传说,以及唐门的自我推销中,它秒杀了一群武魂殿引以为傲的魂圣军团…… 当然,威力杀伤力这种东西并未引起明德堂诸多魂导师们太多的意外,毕竟从唐门搞来的暗器图鉴中,真正符合描述符合传说的恐怕也就一个阎王帖,一个诸葛神弩。 前者是因为搞不好当初别人用了更厉害的毒,本身是个随着用毒水平提高而杀伤力提升的东西; 后者描述倒是很正确,在魂师没防备之下,一刀子捅上去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弩箭当然也能做到。 引起明德堂疑惑的不是威力,而是那一堆诡异的暗器命名。 典型的,阎王帖?这个阎王指的是人还是物?还是单纯的一个形容词? 斗罗和日月人有冥界之说,可没阎王之说啊。 诸葛神弩?诸葛应该是个姓,但为什么诸葛制作的弩箭,会成为唐门的东西? 佛怒唐莲?莲是指代暗器制作完成时如同莲花一般,唐是出自唐门的标签,怒是动词,那么佛是谁? 结合上下文,佛应该是一个人,一个某个强大无比,用来比喻暗器威力极大的存在。 翻译成通俗易懂的话就是,一朵让佛都愤怒无比,出自唐门的莲花。 可斗罗,有佛吗? 讲道理,肯定不止明德堂疑惑过这个问题,斗罗人万年以来对这个发出疑问的人不在少数。 毕竟斗罗人只是发展比日月人慢点,不代表脑容量比日月人少。 “佛?”天梦念出了这个对于斗罗语言体系来说有些拗口的字。 斗罗三国和日月人的语言体系差不多一致,文字也趋同,是一种典型的表意文字体系。 简而言之,和千劫零周目的家乡古时有些类似。 那么同样的问题来了,佛其实是个外来词,在那个特殊的宗教扩散开来之前,甚至没有这个读音——除了方言。 可斗罗没这个宗教啊…… “佛指的是什么呢?”千劫双手负在身后,待步伐踏至微风时,又转过了身看向月亮,张开双手一坠而下。 “天梦你可以去问问雨霖,也可以去问问穆恩,他们知道佛是什么。”金色的羽翼在空中划过了绚丽的色彩,“我告诉他们的。” 我一样来自于不知名的世界,也可能神界,也可能是宿慧…… 反正,我将和万年前的某人一样,我将驾驭白马,手执长弓,接过那神的冠冕,胜了又要胜。 …… “佛乃觉者,智慧者之意。”第二天,天梦真去问了霍雨霖。 霍雨霖疑惑之余倒也给天梦解答了,然后更加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同桌的千劫——蓝色眸子里就差写出来了:“你不会跟他解释?” 千劫放下笔,起身将霍雨霖抱了起来放桌上,走出了王的故乡。 萝莉还是萝莉,够轻。 “你怎么睡得着的?伱这个年龄,你这个阶段,你睡得着觉?有点出息没有?”他拍了拍趴在桌子上睡得打呼噜的古真。 是的,这人报名入学之后,没有进入新生班级,直接进入了千劫所在的一班。 毕竟一个十三岁的魂王,把他往新生里塞有点那啥了,而下一届新生,说实话质量有些堪忧,至少真找不出和古真组队的人。 还不如调到千劫这一届,好歹还有几个队友,培养下队友默契之类的。 搞不好这次魂师大赛史莱克就想着把他也拉过去呢。 也无需担心规矩不规矩的问题,有天赋之人,总是能获得特权的。 古真茫然的抬起脑袋四处看了看,然后认真的看向了千劫。 “老大,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我已经是一班魂力等级最高的了,我真的算很有出息的那个了。” “好了,有事儿,跟我一起去找一趟教导主任或者院长。” 跳级归跳级,现在古真可没什么核心弟子的头衔,而晚上赏宝会入场卷就必须是史莱克核心弟子。 他得去把这个搞定。 当然,主要的是躲人,千劫目光隐晦的看向了门外。 霍雨霖已经探测到了,有人来了,王冬带来的——贝贝和唐雅。 也不止一次了,或是可能出于穆恩交代多来往的原因,也可能是什么其他原因,贝贝和唐雅这几天动不动就往一班教室冲。 和贝贝之类的人来往千劫无所谓,毕竟严格来说贝贝不算差,唐雅动不动就挂在嘴边的加入唐门就算了。 可王冬儿也在旁边帮腔,就有些令人烦躁了——又不好直接翻脸说别想,只能找理由推辞。 再加上几次三番的拒绝之下,唐雅依旧锲而不舍,这就有点难崩了。 “行吧。”古真也意识到了什么,迅速起身。 邀请加入唐门肯定不止千劫一个人,他这个打破史莱克魂王最小年纪记录的人,堪比张乐萱这种内院弟子的人也属于被邀请之列。 “哥,带我一个!”霍雨霖同样迅速的从桌上跳下,跟上了千劫。 躲自然不止千劫一个人想躲。 然而再怎么躲,也终有要撞上的那一刻。 “雨浩,你们也来赏宝会啊?” 当在史莱克北城区赏宝会大门前,看到那两个令人头痛的身影时,千劫还是颇为无奈的扶了扶眼镜。 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唐雅不是核心弟子吧? 不过这点细节没必要在乎,特权这玩意儿不止千劫他们会用,比如古真现在已经顶上了一个核心弟子的头衔。 天赋等于特权,这在哪个势力都通用。 贝贝一个穆恩的玄孙,非要铁了心带一个天赋还可以的人进赏宝会,别人也不会给他找不自在。 “是啊,贝兄你们也是?” 贝贝不姓玉,也不姓穆,很难让人理解的一件事。 但人家愿意,也就没必要说什么了。 “不,我不是,你们和贝贝进去吧,我在外面等着。”贝贝没说话,唐雅先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走向了赏宝阁外的人流。 “走吧,贝兄。”千劫拍了拍贝贝的肩膀。 贝贝脸上那遗憾的神色已经说明一切了,不是贝贝不想带唐雅进去,也不是什么规矩的原因。 唐雅自己不想进去而已。 唐门灭门那点破事,但凡不傻都知道怎么回事。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六章吃药提升乃传统艺能 史莱克城的聚宝阁乃一栋高四层,近二十米左右的建筑,其本身就是史莱克的产业之一。 建筑外面的史莱克北城区喧喧闹闹,建筑内却安安静静,除了几个工作人员之外,偶尔只能看到几位穿着史莱克校服的年轻人们在展台前流连,颇为冷清。 毕竟是个史莱克核心弟子举办的赏宝会,随便让外人也进来瞎逛多少有些不合适。 嗯,只有史莱克核心弟子,史莱克也没指望这个赏宝会赚钱。 这与其说是一个赏宝会,一个交易市场,不如说是将史莱克能拿出来的珍藏,让核心弟子们挑选的过程,而各类珍宝前的金魂币金额,算是交易的一部分。 是的,那些看着就让人惊讶的金魂币,也是交易的一部分——人情。 你如果愿意支付高额金魂币再带走心仪的东西,那就意味着你本身除了交易关系之外,不愿意与史莱克产生太多纠葛。史莱克也无所谓,赚点金魂币没什么不好,真正压箱底的宝贝又不可能拿出来。 如果你赊账白嫖,那就意味着伱愿意与史莱克产生更多联系,聚宝阁也不会真在未来去跟你要这点账——一生献给史莱克,那就是自家人,自家人要什么账;有其他归处的核心弟子聚宝阁也不会去要,这些账往往会转化成人情与关系。 当然,白嫖不可能让你真的把所有东西都白嫖完了,说穿了也只是比普通学生高一层级的核心弟子而已,赊账额度就是为此而存在。 而根据以往举办的赏宝会来看,没有人会拒绝史莱克的善意。 非压箱底的珍宝是对史莱克来说——史莱克是这个世界的顶级魂师势力,它拿来招揽弟子的珍宝,对外界大多数的魂师势力和家族而言,当传家宝绰绰有余。 正常史莱克核心弟子出身一般都不错,或许他们能抵抗住一次两次诱惑,能次次都压抑住渴求之心吗? 唐雅不进来未必没有这方面的原因,眼不见心不烦嘛。 “感觉不咋样啊。”当千劫正在对着一块儿烈阳石打量时,古真已经在第一层绕了一圈回来了。 看他那平淡无比的表情,大概是没什么能看上的东西——别觉得古家是隐居就是穷人了,一个家族代代都有超级斗罗乃至极限的家族,眼界不可能低。 “只是第一层而已,越往上越珍贵。”千劫倒是也挺平淡的,魂导器以及高阶魂导器设计图纸?这玩意儿他在明德堂见多了; 魂骨?第一层大多都是些千年魂骨,这东西千劫和古真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药材丹药?和魂骨同理,第一层不会有太值得他们入眼的东西。 千劫都在各种矿物珍材前停留,主要还是为了等霍雨霖——小女孩儿嘛,赏宝会相当于逛街了。 不一定要买,瞎逛就是看看也挺有乐趣的,真要买霍雨霖现在也不差个几万金魂币。 毕竟千劫只是欠钱,不是缺钱,他的钱也相当于霍雨霖的钱。 “对了,贝贝呢?”千劫从烈阳石上收回了目光,看着不远处拉着狼宝儿乱逛的霍雨霖,然后颇为奇怪的看向了古真身侧。 刚才贝贝充当了一把古真的向导,理由是古真刚入学对史莱克不怎么了解。 “他啊,逛了几圈发现我没什么太大的性质后,找了个借口离开聚宝阁了。”古真朝着大门处扬了扬下巴。 也是,这些玩意儿同样对贝贝没什么吸引力,说不准更高层的珍宝人家小时候都抱着玩过,他来赏宝会的最大原因可能还是想着帮唐雅弄点好东西。 现在唐雅不愿意进来,愿意陪他们进来逛一逛已经是待人接物不错的表现了。 “行吧,我们去第二层。”朝着霍雨霖挥了挥手,示意她跟上后,千劫转身走向了金碧辉煌的梯子。 第二层也没什么值得他们惊奇的东西,霍雨霖依旧是什么都没买,单纯看看,倒是狼宝儿频频在一些魂骨和丹药前驻足——狼宝儿出身并不怎么好来着。 但往往会随着霍雨霖在她耳边低语几句之后,狼宝儿便恋恋不舍的离开。 “接着。”踏上前往第三层的梯道时,千劫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扔给了狼宝儿一件空间魂导器。 “这是?”狼宝儿却没有太多疑惑之色,反而是激动情绪比较多。 很明显霍雨霖跟她的悄悄话,大概就是白嫖千劫。 在有的情况下,确实没必要花这个冤枉钱。 “里面是一些丹药,你要全部吃完吸收的话,现在三十级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千劫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比较保守的答案。 现在狼宝儿是二十五级,玄水丹提升一级,升魂丹提升一级,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理想状态应该是三十多级——短时间内吃太多丹药,是没什么作用的。 作为常年被鄙视使用外物提升的日月魂导师,其中比较杰出的一个人,魂骨千劫拿不出来,但史莱克有的丹药这东西他真随时有一份揣着的。 对于丹药之类的东西,千劫也没什么反对态度,甚至想说多多益善。 什么根基不稳听听得了,用药材外物最多的,不就是唐系主角么,甚至连零周目记忆里玄幻最忌惮的灌顶,人家也是刷刷刷的用。 而且也没见得使用外物的魂导师们有多废,到达封号就能摆开阵势和超级斗罗刚的九级魂导师跟你闹呢? 至于狼宝儿这样的传统魂师?魂力确实有虚浮和浑厚的区别,但这个区别绝对和魂力提升过快没什么直接关联——有突破封号可能的魂师到了魂圣之后,都会不约而同的开始压缩凝练魂力,之前魂力等级提升过快或者过慢完全不影响这个过程。 “老大,我……”狼宝儿沉默了片刻,没有拒绝,既然千劫给她了,还玩什么贵重我不要的戏码那就是纯矫情。 可感谢的话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如何说合适。 “咱警告你啊,你有冬儿了,别想着靠礼物刷别人好感。”可还不等狼宝儿说什么,一只松鼠跳了出来站在狼宝儿身前,栗色眼瞳警惕的看着千劫。 男方大把大把的送钱,以此来刷女方好感,话本和现实中很多这样的情节。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七章能不能借我点钱 “首先,我没什么其他想法,单纯只是照顾朋友罢了。”千劫嘴角弯弯的对着松子竖起了一根手指,紧接着是第二根,“其次,王冬儿是能当我兄弟的人,我对她只有兄弟之情,没有你说的那么龌龊。” 一句话说完,也不管刚刚走过来的王冬儿神色变化,千劫拉着霍雨霖走上了聚宝阁的第三层。 古真和狼宝儿也绕开了松子,紧随其后。 “别太在意,根据咱过往的所见所闻判断,男生都只是嘴上不感兴趣,实际上说不准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待到王冬儿走到近前,松子笑嘻嘻的挽住了她的手臂。 “你在说什么呢?”王冬儿没好气的瞪了松子一眼,甩开了松子的手,急匆匆的上了楼。 “还真是难懂。”松子站在原地怔忪了片刻,也无奈的走上了第三层。 第三层是核心弟子能到的最高一层,再往上就和他们没关系了,那是属于内院弟子的经利——几个体型魁梧的魂师已经站在第四层的入口处,拦住了数个想上四楼的学生。 而这一层才算是真正拿得出台面的重宝,万年魂骨、高阶魂导器…… “怎么样,有没有想要的冲动?”千劫站在一块儿魂骨前,用手肘捅了捅古真。 这是一块儿力量属性的两万年魂骨,很适合古真。 破邪盘龙棍,本身就是走的一部分力量路线。 “不想要。”古真摇了摇头,“老大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家历代不敢说都有十万年魂环,但一万多年下来,七八个十万年魂环还是有的,换而言之,凑一套魂骨真不难,不一定要全部十万年,用高年魂骨给我们家祖孙四代每个人混搭凑一套还是比较轻松的。 “所以我和老大伱一样,对魂骨没什么需求的。” 千劫无言以对,果然还是别太低估了一个传承万年家族的底蕴。 紧接着他将视线转向了同样踏上第三层没多久的王冬儿,她现在正站在一个展台前,粉蓝色眸子中露出了想要又肉疼的神色。 从千劫的视角看去,正好能看到那是一块儿散发着金红光芒的魂骨,看样子是块臂骨。 应该就是那块儿黄金之芒左臂骨了。 千劫双手抱胸,陷入了沉思。 以普遍理性而言,同样是万年的家族,昊天宗比古家情况好太多太多了吧,怎么才能做到一块儿万年的龙类魂骨都拿不出来? 昊天宗万年前就七个封号,这万年间没有封号斗罗?没有十万年魂环的封号?魂骨再稀有,万年间就是瞎晃也能晃到几块啊? 昊天宗的魂骨都随着死人一起下葬?昊天宗再豪也不止豪横到为了个尸骨完全,而无视十万年魂骨的地步。 还是说,昊天宗成员其实都是神赐魂环?没有魂骨留存?那也不至于,收集吸收魂骨总该会做吧? 暂时想不通这其中的逻辑,千劫决定不想。 和古真又左右逛了几圈,他拿下了几块稀有金属,赊账来的——既然都已经被内定为内院弟子了,白嫖一下没什么问题。 古真依旧是两手空空,他对魂骨没需求,又不是魂导师,别的东西对他增益也不大。 “能不能借我点钱?”当千劫正一边走,一边揣摩穆恩叫他来赏宝会到底准备搞什么狠活时,王冬儿忽然来到了千劫面前。 魂导师给人的印象除了近战菜鸡之外,还有有钱嘛,借钱不奇怪。 千劫在史莱克里的表现也不像是穷比。 “什么东西能让你向我借钱?”千劫明知故问。 “我看上了一块儿魂骨,手头还差点。”显然哪怕作为昊天宗的小公主,王冬儿短时间内拿不出那么多金魂币。 说话间,王冬儿已经拉着千劫衣襟,将他拉到了那个展台前。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现在手头并没有多少钱。”看着前面牌子上九百五十万金魂币的价格,千劫无奈的摊了摊手。 “那你的赊欠额度借我点。”王冬儿眼睛依旧放在魂骨上。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想要这块魂骨。 “这玩意儿好像不能借吧?你的额度呢?”千劫也将注意力放在了这块魂骨上,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了。 “我的额度不够。”王冬儿不得已收回了恋恋不舍的眼神,粉蓝色眸子看向了千劫,“你的额度应该够吧?” 毕竟千劫比她能打,魂力等级现在也比她高。 “刚刚花了一部分,不够。”千劫双手抱胸,轻轻摇了摇头。 此乃谎言,只要不是想着要将整个聚宝阁搬空,且所求合理,以穆恩现在对他的态度,不会真的给他限额。 额度这东西对王冬儿来说同样没什么意义,她真想要史莱克不可能不给。 只是傻姑娘以为自己真的被额度限制了。 千劫在想的是,这魂骨,真的是史莱克拿出来的?或者说不是特地为王冬儿准备的? 零周目记忆中这块魂骨有什么作用和技能千劫记不清了,但一块儿万年魂骨,吸引力真这么大? 首先王冬儿出身昊天宗,且在昊天宗的地位也属于高高在上的那一类,就算昊天宗真没什么魂骨,也注定了王冬儿未来的魂骨挑选目标不会是一块两万年的魂骨。 王冬儿对自己身份的尊贵性是有着一个认知的,不会意识不到这一点。 其次王冬儿现在可和龙这种生物扯不上什么关系,万年魂骨的光属性也不会对王冬儿形成什么吸引力——仅仅一个光明女神蝶就注定了不够纯粹,不够强大的光属性魂骨对王冬儿不会有什么作用。 遑论王冬儿的武魂真的就是个光明女神蝶吗?这可是神王为自己女儿捏的武魂。 极致之光不至于,千劫感觉至少比自己这个伊莱克斯确定的光明之子,也就是斗罗世界的极致之光弱了许多。 虽然千劫一向觉得伊莱克斯给自己定义光明之子这个论断有些草率了。 毕竟光明之子的要求是内心最为纯净,简称赤子之心,而千劫一向自诩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来着,行事作风怎么看也与光明扯不上关系。 “我去问问雨霖他们,你去问问松子,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额度。”最后看了一眼这块奇怪的魂骨,千劫转身走向了霍雨霖。 总而言之,能够对王冬儿产生影响吸引力的魂骨,绝对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万年魂骨。 千劫也有办法,找古月问问,这可是一块儿龙类魂兽出产的魂骨。 ps:去看看原著,这块魂骨问题真的很大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八章血脉真不是越多越好 “那东西不可能是一块儿简单的万年魂骨。”都不用找古月娜,精神之海中的伊莱克斯已经给出了答案。 伊莱克斯或许不够懂魂骨,也不够懂斗罗龙,但绝对懂光。 “老师您看出什么来了吗?”千劫无视了精神之海中一直猫着的冰帝,迅速对着那团灰色气流询问道。 冰帝她不懂龙,也不懂光,更不懂魂骨,没必要问。 毕竟魂兽又用不上魂骨,她们只道个锤子。 “那块魂骨里面的灵魂痕迹很多很多,不排除是很多人使用过的原因,而且与你的魂骨在气息上有些像。” 懂了,神造魂骨是吧…… 好像挺合情合理的,人家神王还不能为自己女儿捏一套魂骨了?然后让昊天宗或者什么其他玩意儿送到史莱克来,给自己的女儿用? 年限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毕竟千劫自己吸收的两块魂骨都看不出年限的,说它百万年行,说它十年也行…… 至于为什么史莱克让其摆上了赏宝会,还弄出一个王冬儿暂时买不起的价格,那就是千劫暂时猜不到的了。 倒也不怕别人抢,现在在史莱克城内核心弟子,拥有光属性武魂的才几个? 据千劫所知,好像就他和王冬儿,他明显是不可能抢的,拥有龙类属性的武魂倒还是有那么几个…… 反过来想想,设定个王冬儿买不起的价格,也就意味着其他人绝对买不起,而王冬儿实际上是没额度限制的,反倒是杜绝了其他人抢的可能性。 真要有一个武魂不是光属性,还愿意出,且出得起钱的捡漏王…… 九百五十万的价格,现在核心弟子能当得起这个捡漏王的,就宁天和贝贝——这两个抢了,和王冬抢了没区别,史莱克以及他们背后的宗门或者人,一句话就能绕回王冬儿这儿。 虽然千劫还是觉得这种行为闲得慌,直接以昊天宗或者史莱克的名义给不就完事了吗? 该不会就是冲着想让他替王冬儿付钱刷好感来的吧? 这样还不如王冬儿替他付钱呢,他不介意富婆的。 “雨霖,过来一下。”吐槽归吐槽,千劫还是找到了一样薅了一堆稀有金属的霍雨霖。 这玩意儿还是再找古月娜鉴定一遍比较好。 “哥,你该不会没钱了吧?”霍雨霖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却也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千劫来到了展台前。 “钱还是有的,只是让你过来看一下这块儿魂骨罢了。”如果古月娜不傻,应该意识到他要干什么。 “用很多龙类魂骨以及光属性魂骨制造出来的东西。”果然事事不必说清,古月娜并不是蠢货。精神链接连接上了千劫之后,古月娜的声音响了起来,“而能够使用这种手段的东西,伱想必很清楚。 “只能说我以后还是躲严实点,这玩意儿背后的制造者对龙神血脉的觊觎都快写脸上了。” “什么意思?”千劫迅速环视一下四周,这和龙神血脉又有什么关系? 好吧,都不用古月娜继续解释,千劫已经反应过来了。 某些玩意儿对龙神血脉的贪婪真的几乎写脸上了——零周目记忆里从第二部到第四部,从瑞兽三眼金猊到银龙王自己,就是一个唐家人如何彻底掌握龙神血脉的过程。 从那之后,唐家人也可以自豪的喊一句:我们唐家乃真正的至高血脉,神界创造者的血脉。 而且龙神血脉肯定不止一个身份逼格,还有着其他好处。 “这块儿神造魂骨很明显是为了那个叫王冬儿的小姑娘准备的,相信你看得出来。”已经换了一个意识的“霍雨霖”笑着摇了摇头,将紫色眸子看向了千劫,“那么,王冬儿有龙类相关的能力吗? “再说直白一点,神制造一块神造魂骨虽然简单,可与真龙扯上关系的东西,就不是简单的范畴了。一个光属性足够王冬儿用了,为什么非要浪费精力去添加龙这一概念呢? “体内血脉过于驳杂并不是一件好事,哪怕她体内的血脉都是顶级血脉。血脉互相冲突影响,在某个界限到来之后,重则身体和灵魂炸成碎片,轻则影响天赋。 “血脉越纯洁越强大,这点可不止魂兽之间适用,你们人类同样适用,更何况那个叫王冬儿的小姑娘,本身魂兽血统就高过人类血统。 “而恰好,除了龙族之外,其他生灵想要使用龙神血脉并不容易,需要一系列准备工作。 “所以我就大胆揣摩一下某些人的心思了。” 展台前依旧寂静无声,仿佛只是霍雨霖与千劫在对视而已。 “这块魂骨我要了,姐姐帮我处理一下。”再次转身看向展台,古月将那一块作为赊欠额度凭证的赤阳暖玉放在了展台上,对着展台后一身宫装的工作人员开口说道。 “你要干什么?”看着笑意盈盈去处理购买事宜的工作人员,千劫愣了愣。 “买魂骨啊,都说了你一天别老是眯着眼睛,容易影响视力。” “不是,你这样……”千劫恍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雨霖现在可是有龙这一概念的,一块神造的龙类魂骨,可遇而不可求,为什么不要?”古月娜也眯着眼睛看向了千劫。 “如果你想说这魂骨是王冬儿先看上的?是为王冬儿准备的?那没办法,首先这玩意儿没付钱之前讲什么先来后到,我先付钱当然算我的。 “其次,制造魂骨的人明显和我们不是一个阵营,它想做什么,我们最好的应对方式是别让它达成目的。 “还是说,渣男哥哥真想开个大大的水晶宫?” 古月娜接过已经被红色木盒装起的魂骨,脸上挂着捉摸不透的笑意。 “不是,这玩意儿明显是内定的,雨霖吸收了史莱克会怎么反应?”千劫无视了那过于危险的发言,揉了揉眉心。 “那关我们屁事,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呗。再说了,史莱克里那个老头明显也对神不怎么感冒,搞不好他乐得看神吃瘪。” 千劫无言以为,确实,穆恩说不准看到这一幕回去能多吃三碗饭。 他的立场毫无疑问也站在霍雨霖这边,王冬儿怎么样关他屁事,甚至按照古月娜的说法,这玩意儿对于王冬儿就是一块带毒的糖果——龙神血脉加唐家各种高大上的血脉加神王父母,结果只是个二级神…… 别人拿走了好处多多。 但总感觉,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九章魂骨的归属 愧疚是真的有。 讲点道理,但凡是个基本感情没有太多缺陷的人,遇到这件事都会产生愧疚——一个跟你一起搞过大事,且一旦有闲暇时间就跟在你屁股后面打转的女孩现在想找你借钱买样东西,伱前面还答应她一起找人借钱搞定这件事。 结果你反手找人截胡了。 这事儿换谁都会有那么点不好意思。 不过古月娜说的都在理,愧疚就愧疚了,第一次杀人千劫还几天睡不着觉呢。 “那接下来的麻烦你自己搞定。”但千劫却没什么心情面对接下来的麻烦事。 当然不是史莱克的麻烦,还没那么快找上门来——穆恩或许很乐意看到某海神吃个瘪,或者说某天宗吃个瘪,但史莱克并非穆恩一个人的,他也没法随时管着下面人的动作。 是王冬儿。 “你们也想要这块魂骨?”当看到“霍雨霖”若无其事的将木盒收进空间魂导器后,刚刚带着松子赶来的王冬儿愣住了。 哭倒没有,但那张俏脸上,现在也是一副不知道怎么形容的表情。 “对喔,雨霖武魂好像与龙关系不小,一块龙类魂骨她肯定也有需求。”沉默了片刻,她还是对着千劫露出了一个笑脸,只是怎么看都属于强颜欢笑哪一类,“下次如果你们也需要的话,可以直接说的,免得我去浪费时间浪费精力白高兴一场。” 说到这里,她脸上故意露出了一个嗔怪的表情,好像她真的不怎么在意这块儿魂骨被抢。 千劫轻轻的吐出了口气,还是那个理,这事吧,千劫干的不怎么地道儿。 也不可能真的转头跑路不面对,真的看着霍雨霖就在这儿与人撕起来,他开始思索说点什么好。 补偿?现在说这话有点跳脸那味儿,毕竟又不是从王冬儿手里直接抢走或者买走的。 “好委屈喔,要哭出来了。”霍雨霖却没管千劫怎么想,直接开始“跳脸”,“想要吗?想要就叫姐姐,然后去我的宿舍给洗一星期衣服,一个星期之后自然给你。” 却好似雨过天晴,成功让几人之前比较凝重的气氛产生了一道裂缝,王冬儿堪比流量小生演技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喜。 霍雨霖故意买下魂骨,以此为由看她笑话也不是不可能,对吧?甚至以她俩那天天拌嘴的情况,不这样干才奇怪了。 一阵神色变幻之后,王冬儿还是摆上了甜甜的笑容:“姐姐~” “唉,乖~”霍雨霖立马跳到其面前,伸出手摸了摸王冬儿的脑袋。 萝莉也开始摸头杀了。 然后她背过手,笑盈盈的看向了面无表情的千劫。 真的面无表情,千劫难得的不笑了。 “来个解释。”一样是属于精神领域的对话。 “不想折磨你那为数不多的良心。”古月娜的声音响起。 “说人话。” “说人话就是,要真抢了,雨霖自己也会心里留疙瘩,她比你良心多点,会更难受一些。” “干魂师这一行,不需要讲良心,按照你的说法,这块魂骨我们确实应该拿在手里。”人心就是这么奇怪,刚刚千劫还在因为这破事心里过意不去,当古月娜真的不要这块儿魂骨时,他又反过来觉得不要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好吧,非要说的话就是——这本来是为王冬儿准备的魂骨,只要对方不是真傻成智障,肯定会在其中布置有暗手,怎么可能真给雨霖用。” 确实,无论制造魂骨的玩意儿是朝着龙神血脉来,还是单纯想给自己女儿一块魂骨,都会在魂骨内布置手段。 前者不必赘述,后者则是其会防止被人截胡或者直接杀人取骨。 “那你准备怎么处理?或者说如何阻止对方达成目的?”千劫沉默了几个呼吸后,重新在精神链接中询问道,他自己看不出这些问题,也只能由着古月娜来。 但有一点是很明显的:这块魂骨带在身边就是个累赘,一个给自己和霍雨霖惹麻烦又不能对己方有所增益的累赘;可真要扔回去给王冬儿,那就是如了对方的愿。 至于花掉的钱?这个倒是无关紧要,反正都是赊账白嫖。 “我看不出有什么暗手,毕竟我在这里的只是一道分魂,但让其达不成目的还是比较轻松的。” “比如?” “剥除魂骨里有关于龙类的血统。” 千劫揉了揉眉心,古月娜能剔除其中的龙类血统吗?当然能,毕竟好歹龙神直系血统,具体如何操作反正千劫看不懂就是了。 但你特喵为什么不早说?! 古月娜没在乎千劫现在怎么想,重新将视线转向了王冬儿:“丑话说在前头,这块魂骨对我确实有点用,所以暂时放我手里。 “等我用完到你手里之后,大概这块魂骨会有点缺陷,比如其中只会剩光属性。” 这东西真的说清楚好。 “没问题,反正我又不是龙类武魂,这块魂骨对我有用的也只有光属性而已。”王冬儿倒也没在这上面提出反对,正如千劫吐槽的一般,她现在能和这块儿魂骨扯上关系的也只有光,吸引她的也只是光属性,没人会觉得龙类这个属性对王冬儿有什么用。 千劫在一边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懒得问,大概又是古月娜随手戏弄他一次而已。 他迈动脚步,来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展台前,里面正摆着一个木盒,盒里有着一团黑黑的东西。 按照木盒前的纸片介绍,这是万年鲸胶…… 如果没记错的话,零周目记忆里可是千年鲸胶,属于斗罗特色的捡漏桥段。 嗯,捡漏,在史莱克聚宝阁这种以收集珍宝贩卖珍宝为主业的机构面前捡漏…… 看到现在这个恢复正常评价,名字也恢复万年鲸胶的东西,千劫无力吐槽。 被人把底都试探出来了还自以为捡漏赚了。 倒也不奇怪,就原著霍雨浩那什么都不跟人说,开学后突然到处显摆其强大之处的特性,别人不试探才有鬼了。 现在没必要试探了,因为千劫都在穆恩面前认了。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章逛赏宝会真正的目的 也没继续在这上面纠结,千劫直接拿下了鲸胶,这玩意儿对他没什么太大用处了,一种东西用多了总是会削减其效果的。 简而言之抗药性。 但霍雨霖说不准还用得上。 “用不上。”然而霍雨霖已经凑到了他的身前,接过了千劫手里的木盒。 眼睛的颜色告诉千劫,现在是霍雨霖了。 “哥你以为我武魂变成现在这样,仅仅是为了好看吗?古月姐姐的本源,可比这玩意儿强太多了。” 鲸胶是什么东西,千劫还是给她说过的,甚至给她用过一些百年的。 “接下来我们是回去,还是继续逛?”一边说着,霍雨霖一边却还是将其收到了魂导器中,用不上倒也不至于不要,好东西揣兜里,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理论上现在三层都逛遍了,该买的也买了,再逛下去也没什么意义,确实该回去了。 “不,接着逛,等人。”千劫却选择了继续逛。 因为狠活还没来呢,穆恩让他来赏宝会,如果仅仅是为了让他自己淘换点稀有金属,那大可不必,魂导系又不是搞不到这些。 也不可能仅仅是为了让他搞那块属于王冬儿的魂骨,这个东西谁能肯定千劫一定会动手呢? 穆恩可能乐于看到别人吃瘪,但不见得一定愿意真和人家撕破脸,这是两码事。 毕竟撕破脸对他没什么好处,他只是个已经残了的半极限而已。 让千劫来赏宝会,肯定是有更大的好处等着千劫。 而且,从千劫和霍雨霖进入聚宝阁,到现在为止聚宝阁还没什么反应,也没看见什么令两人都心动的珍宝,估摸着这好处已经到了聚宝阁,或者说史莱克高层都肉疼的地步。 “霍雨浩与霍雨霖吗?”但终究还是要拿出来的,当千劫第二次将聚宝阁第三层逛遍时,一个整体色调为红色的高挑女性来到了千劫面前。 从头发到衣服,都是清一色的红色,长长的头发也未曾弄出什么发型,就那么披散在背后,给人一种火焰正在熊熊燃起的错觉。 应该就是内院比较出名的马小桃了。 “我来自内院,叫马小桃。”接下来的自我介绍证明了千劫猜测正确,同时马小桃则开始打量起了兄妹两人。 “是。”千劫点了点头,心里则思索起怎么会是马小桃来? 理论上工作人员来就行。 “有几个前辈想见你们一面,跟我来吧。”马小桃显然不是一个喜欢拖拉的人,确定了人之后,直接转身走向了聚宝阁的第四层。 千劫选择跟上的同时,看着那红色的长发若有所思。 从进史莱克开始,他就没什么去给马小桃治聊武魂缺陷的兴趣,或者说也用不到他,是霍雨霖。但或许是因为时间错开的缘故,他们两人确实和这个零周目记忆中戏份不少的角色没什么交集。 千劫也乐得轻松。 现在看样子还是找上门来了,毕竟他们兄妹是去极北之地获取魂环的事实压根就没瞒着谁,而极北之地,一般只能和冰扯上关系,再加上献祭这一条,穆恩忽然想着让马小桃找上门倒也不奇怪。 脑海里揣摩想法的同时,第四层已经到了。 聚宝阁第四层倒不是和下面三层那种展厅类似的布置,而是一个长长的甬道,周围陈列着一个个包厢,从包厢门上的相框来看,这是一个类似于进房讨论珍宝的地方。 当来到右手第七间时,马小桃停下了脚步,推开了房门。 里面已经坐着两个中年人,一个个老人了。 “介绍一下,这位前辈姓林,聚宝阁就是她所管理的产业,你们称呼一声林老即可。”马小桃充当了引荐人的职责,对着老妪微微欠身,“而这两位,我就不做过多介绍了,伱们认识。” 可不是认识吗,几乎随时能见到的人——言少哲与玄子。 “见过三位前辈。”千劫拱了拱手,身侧的霍雨霖也微微欠身。 “不知三位前辈找晚辈什么事?”很多事情就这样,你懂我懂,比如包厢内桌上已经摆着三个盒子了。 但大家还是要装作不懂的样子。 “你们兄妹也加入史莱克有一段时间了吧?”先开口的是言少哲。 千劫点了点头。 “你们在新生考核赛,升学赛上的表现,以及魂力等级修炼速度,堪称史莱克百年难遇。” 可不是吗,都万年难遇了——指搞事这一方面。 “此界内院弟子,肯定有你们兄妹一份。 “经过内院老师的讨论,如此天才优异的魂师,值得史莱克投入资源,在你们魂师之路上帮一把,让你们走的更顺畅。” “都已经决定了,还说那么官面话干嘛?”许是言少哲的废话太多,站在一边啃鸡腿的玄子有些忍不住了,终于放下了鸡腿,“这小子又不是蠢货,咱们直说吧。” 搞得一旁的言少哲说什么也不是。 “海神阁觉得你们兄妹值得投资,因此这两件是为你们准备的。”玄子指了指桌子上的玉盒。 “当然,会议上的决定是一回事,我们呢还有事相求。” 可以理解,各有各的利益呗。 “请前辈尽管吩咐。”千劫已经大概猜到了什么事。 “她叫马小桃,算是我们几个老家伙看着长大的。 “她的武魂是邪火凤凰,而关于这个武魂,想必你们有所了解,这种武魂强大的同时,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玄子没有直说,毕竟初代史莱克七怪的武魂并不是什么秘密,邪火凤凰在大陆上也并非没有名声。 换而言之,某些大到无法遮掩的缺陷也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这个武魂缺陷在有异性在场的情况下,不好直说。 “而小桃呢,毕竟是个女孩子,邪火凤凰缓解武魂缺陷的方法对她并不适用,因此她饱受其苦。 “偏偏我们几个老家伙也没什么太好的解决办法。 “可老夫听穆老说,你们兄妹这次从极北之地获取了极大的好处,说不准就有缓解其武魂缺陷的办法。” 说完,包厢内四双眼睛齐齐的看向了千劫与霍雨霖。 只是缓解,他们自己也很清楚,完全解决不可能。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一章武魂缺陷 聚宝阁第四层的包厢算是装修得很不错的,包厢主题色调是大气却又不庸俗的金色与红色,配合上如同行于白昼里的魂导灯光,显得整个空间十分明亮温暖。 正中央是一面雕龙画凤的桌子,看得出来,那是日常摆放聚宝阁珍宝的地方,它现在当然也盛放着几件珍宝。 两大一小三个用暖玉雕刻,上还镶嵌各色宝石的礼盒正摆于其上,不论其中的珍宝,仅仅以盒子而言,都是足以在外界引发哄抢的珍宝。 忽然有点理解那个买椟还珠的楚国人了,盒子真的太漂亮了。 当然,千劫不可能干出这种不知道怎么评价的事儿,史莱克也干不出礼盒比其中礼物还珍贵的事来。 至少在给晚辈年轻人投资时,干不出这事来——换而言之,虽然没法精确猜测穆恩准备了什么,但显然不是什么万年魂骨,亦或者高阶魂导器这种千劫暂时用不了、鸡肋之流的东西。 千劫不得不承认,他心动了。 他抬头看向了房中的四人。 四双颜色各异的眼睛正凝视着兄妹二人,玄子和另一个叫做林老的老妪眼神中带着笑意,看不出什么想法;言少哲淡红色的眼睛中是期待,毕竟要解决的是他弟子的武魂缺陷。 反倒是马小桃,看归看,眼神之中的情绪倒是很平淡,仿佛并不抱太大希望。 很好理解的情绪,武魂缺陷这事吧,可轻可重,轻的当个屁放了就行,重的足以让人随时精神处于爆炸状态,打个比方就是正常人随时牙疼,一发作起来恨不得一刀子捅死自己那种。 但武魂缺陷没一个统一的职业牙医来解决问题,也没有万能的拔牙方法,只能硬抗。 这样长年累月的扛下来,一开始或许当事人还会精神暴躁,甚至产生极端行为,时间一长,谁都会变成这种无所谓的姿态。 大致心态就是:累了,无所谓了,还能死不成? 这一点同样有武魂缺陷的千劫深有体会。 马小桃现在毫无疑问的处于这种精神状态,能缓解压制自然最好,缓解不了也无所谓,大不了继续维持,十几年都熬过来了,不差那么点时间——马小桃也到了该找对象的年纪,等找到能托付一生的对象之后,这武魂缺陷还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邪火凤凰武魂的拥有者一直都是那么过来的——总不能马小桃石头里蹦出来的吧,一万年间马红俊的后代也不可能尽都是男的,马小桃的遭遇不是孤例。 那么,千劫与霍雨霖有办法在马小桃找到对象之前,帮其压制吗? 霍雨霖毫无疑问,原时空里一个极限之冰就几乎在前期和马小桃绑定,甚至很多人前期都将马小桃当成女主备选之一了——当然这个女主备选没什么参考性,毕竟原时空是典型的挂纯爱牌子玩精神水晶宫,同一辈里只要是蹲着方便的生物几乎都要爱上主角。 千劫也有办法,他不是极限之冰,但魂环是从极限之冰上的冰帝获取,马小桃现在的魂力等级也没高到千劫用尽全身魂力都产生不了效果,用第四魂技给马小桃来个彻骨冰寒还是比较简单的。 大不了来个失忆呗——离神魂技的本质就是失忆。 “邪火凤凰武魂的传说晚辈听说过,如果说仅仅是在学姐邪火爆发时进行压制,那我们兄妹自然是有的。” 帮不帮忙这个问题倒不用多考虑,与赠礼珍贵与否无关,他与霍雨霖的武魂相关能力迟早要在史莱克面前用出来,隐瞒并没有多大意义。 帮忙也只是帮到马小桃找到对象,或者出走圣灵教为止,且只是压制,并不是解决。 “能否让老夫看看你们的手段?!”言少哲精神一振,就差原地起跳了。 孩子自我吹嘘不一定稳妥,自然是要看看的。 也没过多纠结,霍雨霖直接释放出了雪女武魂,千劫则释放了自己伪装成黑色的第四魂环。 “这是什么武魂?”暂时没人关心千劫,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霍雨霖。 武魂释放时所带来的温度下降谁都感受到了,但没人敢肯定这是否达到了要求的极限之冰,历史上的极限属性才多少个,谁都没见过。 同样的还有武魂,雪女还没有明确成为武魂的记载,认不出来不奇怪。 “雪女。”变为白毛的霍雨霖往后缩了缩,完美扮演了一个有些害怕长辈的传统学生。 “雪女?!”言少哲瞪大了眼睛,“小桃,快释放武魂试试,看看能否压制你的火焰?” 下一刻,亮如白昼的房间内燃起了如同烘炉一样的橘红色火光,马小桃身上燃起了熊熊的火焰,火焰如同盛放的花朵般将她团团包围,她鬓侧浮现了一根根火焰的翎羽。 火焰来的快去的也快,刺骨的寒意瞬间笼罩整个房间,目视之处一朵朵肉眼可见的冰霜如同植物生长一般蔓延,马小桃释放武魂所带来的高温瞬间消失一空。 甚至连温度对抗的雾气都未曾产生——千劫也出手了。 霍雨霖或许在冰这一块的手段要优于千劫,但魂力限制在这儿,她要压制马小桃的高温邪火并不是那么容易。 还不待房间中优什么声音发表看法,言少哲已经瞬间化作一道灰影冲到了马小桃面前,一把拍在了其肩膀上。马小桃也全无武魂被压制了的不悦,反而看向千劫和霍雨霖的眼神里充满了莫名的光彩——能不受苦还是不受苦好嘛。 一番探查之后,言少哲猛然回头看向了千劫与霍雨霖,神色一阵变换,显然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很好,你们做的很好!”最后也只能憋出这么一句有些过于平淡的话语来。 “举手之劳而已。”千劫表现得云淡风轻。 装x就是这么回事。 事实上也只是一点魂力消耗而已。 “以后伱们兄妹在武魂系有什么麻烦,或者不懂的尽可以来找老夫!”一桩烦恼了十余年的问题解决,言少哲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只能大包大揽的拍了拍胸脯,大有一副带头大哥的趋势。 当然,不妨碍他说的是废话——毕竟外院武魂系想找千劫和霍雨霖麻烦的没那个身份和实力,有那个身份和实力没必要与千劫交恶。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二章赠礼 废话也就废话吧,千劫也不指望一个魂师,还是一个史莱克的高层,相当于一个政治人物的超级斗罗能因为一个治病,就把下半生和命全给自己搭上。 魂师不讲这个的,政治生物更不讲。 更何况他也没帮人家治好,只是压制。 至于玄子和言少哲口中的礼物,他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再好还能有史莱克高层都感觉到肉痛的东西好? 说到礼物,千劫将目光看向了桌上两大一小的三个玉盒,脸上渴求的神色毫不掩饰。 就一个意思:你们要求的事咱给你做到了,你们的东西呢?别特么再给劳资扯皮了,赶紧的! “好了,该做的也做完了,就让我们未来的内院弟子见识一下史莱克的诚意了!”玄子不愧是混黑的,瞬间反应了过来。 但他却屁动作没有,目光看向了另一个全程一言不发的老人,林老。 “首先,这是给伱小子准备的。”林老也没再拖拉,来到了桌前,将其中一个大的玉盒递到了千劫面前,“你现在可以打开看看。” “谢前辈。”千劫先是鞠了一躬,才接过玉盒。 气氛都已经酝酿到这儿了,还是别当莽夫。 然后他一手拖着玉盒,一手打开了上面不算复杂的魂导装置。 红色天蚕丝包裹着一个手掌长度,看不出材料的瓶子,瓶体呈金黄色,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是真的光。 千劫混了十多年,除了千家屯祠堂里的魂骨传承空间,就没见过那么浓郁的光属性。 将其拿起摇了摇,还能听到里面液体的响声,不多,应该就半瓶左右。 他大概猜到是什么东西了。 “海神岛上有一颗黄金树,以你的出身,想必你听说过。”随着林老的介绍,千劫心中闪过一丝明悟,他猜对了。 这世上现在能和天使神比光明属性浓郁的,恐怕也就一颗黄金树,哪怕天使神已经噶了无数年。 毕竟天使神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光明之神。 当然,浓郁不代表强度。 “此次赠与你之物,正是来源于黄金树,当年先辈们在黄金树上建立海神阁,获得了一部分黄金树的材料,就是你手中的瓶子。”千劫重新将瓶子拿到了眼前观看,非金非木,非任何一种认知中的材料,更像是单纯的光凝聚成了实物。 黄金树叫树,但不代表它真的是树木,记得不错的话,这棵树可是生命古树之一,也就是零周目记忆中常言的世界树。 “而这瓶中的液体,乃是海神阁收集的树中汁液,几百年才能收集到这么一瓶。” 说完,林老布满皱纹的脸上充满了矜持而又自傲的笑。 能不自豪吗?此乃整个斗罗星上独一份的东西。 虽然理论上只有光属性武魂能用,也不能改变其稀缺性。 这份礼物真的史莱克用心了,或者说穆恩用心了,也毫无疑问很适合千劫,别看千劫武魂上的魂技加防御,加速度,甚至来冰冻,就是和光扯不上什么关系,但他武魂真的是数一数二的光属性武魂来着。 刨除实力因素,穆恩的变异武魂光明圣龙和他一比起来都差了点。 “谢过前辈。”千劫再次弯腰,这次真心实意了。 人家是真的舍得大手笔。 “嗯,希望孩子你以后以史莱克为荣。”林老满意的点了点头。 千劫哑然,这就算了,虽然不知道穆恩到底想要什么,但穆恩给他这玩意儿明显不是投资他当个海神阁阁主,继续维持史莱克荣耀的。 “孩子,这是你的。”紧接着,林老又朝霍雨霖招了招手。 “此乃龙丹。”霍雨霖刚接过盒子,伸手想打开,苍老的手就伸出来止住了霍雨霖的动作。 千劫惊了,难不成现在穆恩就准备把龙丹托付后人了?! 嗯,看林老眼角的微表情,他们肉疼的应该是这玩意儿。 毕竟给千劫的黄金树液虽然珍贵,但不是光属性拿着也没蛋用,最多当个回复魂力或者提升魂力的天材地宝,效果还不一定多好,属于鸡肋之物。 龙丹这玩意儿可就不一样了…… 因为和龙能扯上关系的武魂很多,不说别的,光现在的史莱克高层里,就占了一小半,玄子、仙琳儿、蔡媚儿…… 换而言之,这玩意儿对他们都起作用的! 该不会穆恩真的把这玩意儿拿出来了吧! “你小子想多了,是史莱克库藏中的另一枚。”似乎从千劫惊诧的表情中猜到了千劫在想什么,玄子开口了。 龙逍遥的弟子嘛,知道穆恩有龙丹合情合理。 千劫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倒不是拒绝穆恩的龙丹,主要是没做好心理准备,毕竟要穆恩投资他们兄妹千劫可以理解,拿命投资就有点想不通了。 毕竟现在又不是原时空里那种张口闭口史莱克荣耀的二傻子。 龙丹这玩意儿吧,多出一枚来也并不奇怪,它是由龙类血统十分浓郁的魂兽死亡后龙血凝结而出,且大多数还会被其他龙类魂兽吞了,人类很少能够获得。 但稀有不代表没有,龙类武魂的人类也能凝聚,不代表只有穆恩那一枚,只是等级不同罢了。 日月帝国内也有好几颗来着。 但这玩意儿,真的对现在的霍雨霖起作用吗?毕竟按照古月娜的说法,霍雨霖体内现在封印者她一部分本源。 那可是龙神自身血脉的本源。 千劫斜过视线,霍雨霖一脸不好意思,看不出来。 “接下来就是劳烦你们以后压制小桃邪火爆发的赠礼了。”玄子朝着一旁的马小桃使了使眼色,这东西还是当事人来好。 “此乃列榜刻刀的一把,而你们兄妹都是魂导师,一把列榜刻刀对你们增幅不必我多言。”马小桃并未拒绝,双手碰过小盒,对着千劫解释道。 “你们可以打开看看。” 千劫欣然受命,接过并打开了盒子。 下一刻,猛然的眩晕感冲击着千劫的脑海,来自于精神之海的暴动,来自于伊莱克斯的动手。 变故突生。 还有着一旁的霍雨霖,也瞬间下意识切换到了第一武魂,或者说和千劫同样的待遇——他们体内的戒指老爷爷/姐姐出手了。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三章反正不可能是凶灵复仇 刹那的眩晕头痛过后,千劫立马反应了过来,瞬间将面前的礼盒合上。 古月娜他不清楚,但伊莱克斯没理由也不可能突然要整他一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把所谓的列榜刻刀有问题。 且问题大到了伊莱克斯这个几乎只是教授千劫魔法知识的半神老师,以及一直以来人畜无害银龙王都忍不住出手了。 没当场扔出去已经算是他讲礼貌的好少年了。 当然,主要还是现在明显没什么威胁了。 “老师?”千劫试探着在精神之海中问道。 现在整个精神之海已经彻底被代表伊莱克斯的灰色气流所严密防护了起来。 然而没有回应,千劫心中咯噔了一下。 “别激动,前辈应该是在你灵魂领域上某个你还不能理解的维度上严阵以待,现在没心情搭理你。”所幸精神之海中还有另一个租客。 这时候就凸显出人多力量大这句话的含义了,有个人能通知一下也是极好的,总好过两眼一抹黑。 千劫松了口气,简单来说,忙,没时间理他。 至于为什么冰帝能知道?好歹是个四十万年的凶兽,虽然好像除了玩冰以及追雪帝外什么也不会了,但阅历摆那儿呢,总比千劫更懂魂力,更懂魂师。 精神之海中与冰帝打了声招呼之后,现实中千劫迅速转身将手搭在了霍雨霖肩膀上,睁开了金色的眸子,透露出关心以及探寻的意味。 “学弟,是这件礼物伱不喜欢吗?”马小桃立在千劫面前,试探着问道。 此番变故不止把千劫弄懵逼了,也同时将房中的其他四人给整不会了。 霍雨霖的武魂切换还可以用小女孩闲着没事干切武魂玩来解释,千劫的失神可就有点不符合几人对他的映像了。 很明显是这把送出的列榜刻刀所引起的,要说千劫喜欢到了失态,看样子很明显不是;要说不喜欢吧…… 列榜刻刀每把有每把的功能,不能以单纯某一能力而论,但毫无疑问它们对魂导师的加成都极大,它们本身还相当于一件高阶魂导器,一件武器,能带上擂台那种的魂导器。 反正房中四个传统魂师想不出魂导师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一把列榜刻刀。 千劫没回话,继续注视着霍雨霖,待霍雨霖回神,朝着他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之后,才重新转过身子,挂上了以往的笑脸:“没有的事,学姐,我很喜欢这件礼物。” 说着,小礼盒已经消失在了他手中,很明显扔回空间魂导器去了。 如果没接触到,不知道还好,既然接触到了就没必要装沙漠里的鸵鸟,这种固定的危险之源并不会因为你躲就消失了,不如面对。 当然,是得到了伊莱克斯肯定之后千劫才敢往自己空间魂导器扔。 勇气不是鲁莽,谨慎也非懦弱。 “就是不知道这把列榜刻刀的来源是?”紧接着,千劫作出了沉思状,然后问道。 能对自身产生威胁的东西,自然是要询问个来源。 列榜刻刀这东西也不可能是大路边随便捡到的,列榜刻刀现如今在大陆上的大致数目的是一百把以上,之所以说是大致,因为能和列榜刻刀媲美的刻刀其实还有很多,只是声名不显,没上榜而已。 千劫自己其实就有一把,明德堂的明日之星,一个九级魂导师的亲传弟子,一把列榜刻刀都混不到,那也忒惨了些。 也不算多么珍贵,榜单上排名六十九,使用时能令使用者精神清明以及专注精神而已,毕竟千劫不是主精神属性的魂导师。 霍雨霖一趟极北之行后也从林源那儿混了一把——没人规定九级魂导师只能有一把刻刀。 所以这礼物对于千劫与霍雨霖而言,还真是属于鸡肋一流。 眼前四个传统魂师会选一把列榜刻刀当礼物,大概是他们不怎么去魂导系逛,去了也不会如同一个呆子一般就那么看着魂导师制作魂导器,进而不知道千劫与霍雨霖有的缘故吧。 西德也不会大嘴巴的在史莱克嚷嚷这两人有列榜刻刀。 说回正题,列榜刻刀除了少部分是高级魂导师制造,其余大多都有一个共同的来源——各类古遗迹,其中以日月境内古遗迹出产的最多。 是的,还是挖坟。 挖坟挖出什么远古凶物属于合情合理之事,也就代表着这玩意儿其实很好查,从哪儿挖出来的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反正这把刀不可能是帆羽的,帆羽死后他的那把刻刀去了哪儿确实只有史莱克高层清楚,但不是千劫看不上帆羽,实力摆在那儿,就算帆羽和周漪有凶灵附在刻刀上来找他寻仇,也不可能把一个亡灵天灾,一个神弄得手忙脚乱。 然而千劫询问换来的是三个上了年纪的人面面相觑。 “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那就不劳烦三位前辈了。”千劫看着两中年人一老妪的神情有些意外,但随即也反应了过来,拱了拱手不再纠结。 魂师有些珍宝来源真不是那么容易开口的,房间里就坐着一个混黑的超级斗罗呢,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要是这把刻刀是从日月魂导师身上来的,说出来谁都尴尬。 毕竟千劫来源于日月对于他们而言不是什么秘密。 “倒也不是不方便。”言少哲斟酌着词句,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尴尬,现在要是还看不出来这把刻刀给千劫造成了麻烦,那也赶紧别混魂师了。 至于什么麻烦不清楚,搞不好千劫认识这把刻刀,就来源于某个故人呢? “至少对于史莱克而言没什么不方便,你和这把刻刀来源的宗门很熟,应该说你和他们的小公主很熟。 “这把刻刀是他们这学期送人来时,顺便赠与史莱克的。 “前几天正好从穆老那里听说了你和雨霖可能有压制小桃邪火爆发的能力,老夫琢磨着史莱克魂导师也没人用得上这把刻刀,就拿了出来当个人情。” 言少哲越说越尴尬,送礼还能送出问题来,搁谁都尴尬。 千劫倒也没表示什么,只是再次拱了拱手。 刻刀来源于那儿很明白了,昊天宗呗……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四章谁带的头? 千劫大概懂为什么伊莱克斯这么手忙脚乱了,到现在为止也只是回了自己一句话。 来源于某g2神王,那就不奇怪了,无论零周目记忆里的同人们如何鄙视,那玩意儿终究是个神王,伊莱克斯只是个自称巅峰时期和穆恩实力等同的亡灵,且现在还是一个记忆和实力未曾回复巅峰的残魂。 能防下来已经谢天谢地了。 这玩意儿来点小动作算计自己和霍雨霖,也算合情合理,甚至千劫有了点松口气的感觉。 真的,再不来千劫都以为那扯犊子玩意儿改性了,亦或者还有什么更大的坑在等着千劫跳,毕竟他都带着霍雨霖在史莱克蹦跶这么久了。 也不对,现在应该第二波,第一波叫王冬儿。 为什么这么肯定是某神王的手段?昊天宗玩魂导器、找刻刀,骗村头哈士奇呢? 去大陆上找知情人士打听打听,斗罗三国迷之鄙视魂导器风气究竟谁带的头。 与其让人相信昊天宗搞魂导器,不如去相信日月帝国全国上下忽然都信海神了。 还刚好这把刻刀就顺手送给史莱克了。 也无需担心这把刻刀会一直在史莱克仓库吃灰,不是今天以后史莱克也会将这把刻刀找理由送给千劫和霍雨霖,毕竟史莱克现在有点名气或者有出头希望的魂导师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通过刻刀施展的手段千劫也大致根据伊莱克斯的反应猜出来了,要么神念,要么灵魂。 具体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还得等伊莱克斯忙完才清楚。 “如果几位前辈没有吩咐的话,晚辈与雨霖这就先行告退了。”既然已经大致搞清了是什么玩意儿,那这里也就没待下去的必要了,万一等会儿伊莱克斯要处理刻刀怎么办? 总不能当着这几个史莱克高层的面处理吧? 再说了,闹出这么一幕来,对面三个上年纪的人和马小桃也尴尬,没必要尬聊折磨彼此。 “嗯,去吧去吧,年轻人就是要多逛逛。”千劫的话一出,言少哲更尴尬了,“不知小桃的事?” 当然,作为史莱克武魂系的院长,尴尬这情绪不能当饭吃,事情该解决还是要解决,魂师的脸皮厚度一般与年纪和实力成正比。 “前辈请放心,晚辈既然收下了礼物,就没有反悔的道理。”千劫摆出了一副正经的神色。 真要按照斗罗大陆以及学院的传统规矩,马小桃这事白嫖千劫才符合他们的地位。 两个超级斗罗,一个不知深浅的老前辈,同时还是你的老师,在校方你两件大礼的同时,让你做点小事,伱一个魂宗和大魂师还讨价还价吗? 对方还愿意送点小礼来搞定马小桃的事,说不准是穆恩跟这几人打过招呼了。 当然,与起因和是否喜欢无关,至少人家真送了,姿态是做到位了,就得承这个情。 “那就不留你们了,小桃,你走一趟,路上与你的学弟学妹们好好交流交流,毕竟以后你们都会是内院弟子。”言少哲瞬间又换了副老前辈为晚辈考虑的脸色,只是怎么都掩盖不了他眼中的喜意。 千劫拱了拱手,带着霍雨霖转身走出包厢,也没拒绝马小桃的护送。 倒不是怕半路上冒出来的追杀,但凡戴华斌和戴钥衡,喔不对,他们兄弟现在姓许来着,但凡这许姓两兄弟不是蓝银草入脑成为纤维脑袋,就没必要找人来搞事,千劫霍雨霖与他们兄弟又没有你死我活的利益冲突。 虽然原时空站在那两兄弟的角度上来看,也没什么利益冲突,就是丢了点脸,还是他们自己凑上去被人打的…… 但怎么说呢,现实要是还那么唐氏综合症,赶紧把姓改回来别姓许了,就是喊许家伟亲爹星罗皇位和他们也没关系,别丢他妈的脸了。 从聚宝阁第四层到第一层大门这段距离,马小桃一直问东问西,家族啊、武魂啊、爱好啊…… 千劫和霍雨霖也有问有答,至于其中多少真多少假彼此心里有个底就行,还不到托付生死的地步,指望几句话就成为无话不谈的同伴,那不现实。 “雨浩,雨霖,等你们半天了。”然后千劫脸就拉了下来,心中的脸,面上还是那副日常的嘴角弯弯。 “你们还不回去?”聚宝阁外等他的人也不多,王冬儿,松子明显是挂件,她们两个在,古真和狼宝儿也不好走,古真一脸不耐的东张西望。 当然,都是熟人,千劫烦的不是这个,而是另外两个人——贝贝、唐雅。 为什么堵在门口不言而喻…… “打住,我们兄妹今天还有事,以后再说。”没等唐雅和贝贝开口,霍雨霖就伸出了手,表示自己很忙。 她和千劫接下来真的会很忙。 此言一出,唐雅和贝贝愣了愣,王冬儿一副不知道说什么的表情。 不是奇怪霍雨霖和千劫的态度,无他,听多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千劫这个在史莱克数一数二的四人小团体对所谓唐门其实没什么兴趣,以往都是随便找个借口转移话题或者搪塞过去——看在王冬儿的面上。 接下来大概还会如往常一般,千劫一行人找借口离开,下一次再说。 “你们不用顾忌我的,不想加入就算了。”但今天有点不一样了,王冬儿凝视了千劫和霍雨霖一眼之后,笑着摇了摇头,“我以往希望你们加入唐门,是希望咱们关系近一点。 “但今天魂骨的事已经说明了,哪怕不是一个宗门我们依旧是朋友,而强迫朋友做不喜欢的事不叫朋友,所以你们真的不必顾及我。” 千劫转过头,打量着王冬儿,粉蓝色眼瞳中没有低迷之类的情绪,看样子不是违心话。 “确实,我对唐门没什么兴趣,雨霖也没什么兴趣。”既然如此,千劫也就直言不讳了。 果然,王冬儿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失望的情绪。 只是他们这么聊,一边的唐雅却忍不住了。 “雨浩学弟,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五章你玩过家家呢? 唐雅邀请千劫和霍雨霖加入唐门的心很坚定,坚定到了令人诧异的地步。 三番五次,每天像是绑定挂件一般,带着贝贝往千劫这儿跑,甚至动用了王冬。 老实说,唐雅并非没脸没皮的人,她也不是只盯着史莱克内出名的天才薅,以往邀请别人加入唐门,别人一旦不同意她也就不再纠结了。 搞得千劫怀疑她是不是被某自诩唐门弟子的神经病下降头了。 “学姐,不是我对唐门有意见,咱说点实际的,唐门现在有什么值得我和雨霖加入的好处吗?”北城区的一个小吃摊前,千劫一边拿木签戳着炸豆腐,一边朝着唐雅问道。 他忙归忙,但也不急这一时三刻,毕竟伊莱克斯还是没有回应。今天晚上是个好时机,是能斩断唐雅念想的好时机。 他真的是有些烦了,偏偏又不好翻脸——没了王冬也有个贝贝杵在那儿,穆恩的关系注定了千劫不好真说什么打脸的话。 “也别觉的我势利,魂师总要生活,也没哪个魂师家族和宗门只讲奉献,不讲好处。” 嗯,日天宗除外,典型一个只讲奉献的宗门,但人家一宗门都姓唐,是一家人,别人没资格置喙什么。 史莱克或许斗一时那个扯淡情况只讲贡献,一万年下来了,现在嘴上也只讲奉献,但实际操作人家可没含糊,赏宝会外院核心内院三种弟子换着法的来。 “加入唐门,能够立即获得玄天功和唐门绝学,还有唐门暗器!”唐雅眼睛一亮,说这个她可就不困了。 毕竟万年前七神之一海神的看家本领,也是唐门最引以为傲的地方,昊天宗有吗?史莱克有吗?谁都没得到海神的看家本领,就唐门有。 “接下来我的话有点冒昧,还希望贝兄和学姐不要介意。”千劫沉默了片刻,然后抬头看向了贝贝,这玩意儿还真能拿出来说? “首先玄天功对我和雨霖而言,并不是什么必须得到的功法。” 已经算是比较含蓄的说法了,千劫本想说的是,玄天功什么扯犊子玩意儿,要那么牛批唐门还能被灭门?一个看人下菜的玩意儿,对天赋的增幅除了唐三之外,可能约等于零。 甚至千劫都怀疑唐门流传的玄天功其实改过,要知道原时空斗一唐三可是靠着这个练出个先天满魂力来,然而现实没听说唐门灭门前先天满魂力遍地都是,相反一个二个天赋差得不行——指历代唐门门主,好歹是曾经大陆的顶级势力,然而历史上成为封号的唐门门主,数目为零。 “唐门绝学对我们兄妹来说,同样如此。” 真的同理,要那么强那么不可或缺,唐门还能被灭门?也没见哪个势力宁愿付出大代价从唐雅这儿获取唐门绝学啊。 甚至史莱克都没有表现出一丝对唐门绝学感兴趣的样子,与其说是顾忌当年情谊讲道德什么的,不如说人家史莱克看不上,懒得动弹。 不然帮唐雅建立个唐门很难么?不说要有封号吧,魂斗罗还是能塞几个的。 “至于唐门暗器,我和雨霖是魂导师,咱们大可不必谈这个。”千劫笑眯眯的又往嘴里塞了块豆腐。 谈了彼此脸上都不好看不是? “学弟你不用顾虑我的态度,唐门暗器落后于时代,这点我也清楚。”唐雅的声音低迷了下去,“所以唐门今后会重视魂导器,我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直希望你和雨霖加入唐门的。 “我甚至以唐门门主的身份定下了门规,凡唐门弟子,必须兼修魂导器。” 嗯,很有道理,唐门需要魂导师,所以缠上他和霍雨霖。 “这回我是真的会有些话不那么好听了,学姐。”千劫放下了木签,手指敲了敲桌子,“现在唐门共计有几个弟子?” “六个。” “都有谁?”千劫紧接着问道。 “王冬儿、松子、宁天、巫风、我、贝贝。”唐雅的声音弱了下去,她似乎意识到千劫要说什么了。 “那么,我就问一个问题,这六个人中,有一个魂导系弟子吗?”千劫认真的看着唐雅和贝贝,倒也不奇怪名单,王冬儿拉着松子加入不奇怪,九宝琉璃宗也大概会卖唐门一个面子。 “或者说,你们的学院生活,除了个王冬儿和松子时不时去魂导系逛几次,伱们四个去过几次魂导区?能超过一手之数吗?” 答案是没有,以往千劫不清楚,但自从千劫加入史莱克魂导系开始,他记忆里就没见过这几个人。 “你看,学姐你自己订立的门规,你自己都不遵守,很明显你都对重建唐门不报希望,或者说的过分一点,一个类似小孩子过家家玩票性质的宗门而已。 “你指望我们加入?我和雨霖可没兴趣成为魂导劳工。” 魂导劳工,斗罗三国指代因天赋原因无法突破而导致地位不高,但制造任务贼重的魂导师,现如今大陆上各种日用魂导器就是他们制造的。 唐雅没有愤怒,彻底的萎靡了下去,贝贝也只是心疼的看着唐雅。 因为特喵千劫说的都是实话,包括贝贝自己也是舍命陪公主玩过家家而已。 千劫也不再说什么,拉着一旁狂吃海塞的霍雨霖站起了身,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真担心这妮子这样吃下去变成胖妞,本来个子就比正常魂师矮点,再胖点那就没法见人了。 “我也不想烦你们啊,我也不想背负这个什么破唐门啊。”声音不大,还夹杂着一丝丝啜泣声。 千劫诧异的转过头,竟然哭了。 他嘴有那么毒? 贝贝倒也没发挥斗罗的传统艺能,冲冠一怒为红颜,只是苦笑着朝着千劫摇了摇头。 不得不承认,刨除这个比较奇怪的名字之外,贝贝真的算是一个翩翩君子,穆恩家教很好。 “每天一睡下去,梦里父母总是告诉我,要重建唐门,要重建唐门,你们当我愿意么?!” “典型的阴影太大,只能靠时间冲淡一切。”千劫无奈的朝着贝贝轻声说道。 倒不是他说风凉话,初代二代史莱克七怪凑得出几对爹妈来,这真不是多么稀奇的事。 “不,他们活着的,他们会和我聊天,会和我说话,会告诉我邀请你们兄妹才能真正重建唐门。”理论上现在扑在贝贝怀里哭泣的唐雅应该没反应,这句话贝贝也不是没跟她说过。 可她却忽然抬头,又满脸期翼的看向了千劫。 ps:原著唐门真有兼修魂导师这个规定,唐雅自己说的。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六章唐门正统在哪儿? 惊了! 你也有个爹妈随身挂?羡慕有亲人作外挂的人。 千劫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但随即将这个不怎么礼貌的想法掐灭在了萌芽状态。 第二反应就是这玩意儿有完没完? 原时空唐雅可没说过她还有父母灵魂跟随,大概率又是某个自诩一生奉献给唐门,但实际操作放传统武侠宗门扒皮抽筋都不过分的唐门弟子所为。 可他也没法确定唐雅身上是否真的有其父母灵魂跟随,他也没阴阳眼。 这世上有两个奇迹哪怕一向自诩现实主义者的千劫都不能否认——父爱和母爱,这两种感情是真能达成奇迹的,比如自家霍雨霖。 “唐雅学姐,你的遭遇我感同身受。” 嗯,确实有那么一点点感同身受,千劫自己也是某个魂师势力的遗孤来着。 “但恕我和雨霖不能奉陪,一个魂师宗门真不是靠嘴皮子和妄想来建立,至少你要让我看到伱的决心和宗门未来。” 说到这里,千劫顿了顿,“当然不是学姐你邀请我们加入的决心,而是你是否有为宗门付出一切的决心。” 话里的意思就是别像现在这样玩票了。 唐雅听不懂,贝贝也绝对听得懂。 反过来说,也正是因为有贝贝的存在,唐雅反而没法铁下心来真重建唐门——贝贝的宠溺是一个方面,唐门灭门的原因也是一个方面。 两个原因叠加注定了唐雅在史莱克,在贝贝的庇护下,真不会有建立唐门的可能和决心。 “如果仅仅是如同现在一般,上下嘴皮一搭,逮着人就让其加入,那真的没什么意义,魂师界还没有靠耍嘴皮子能让事情落地的存在。 “我现在也可以在学院里大喊一声,我要建立一个叫魂殿的宗门,即刻入我门者皆天尊,同时可学我的自创魂技,学姐和贝兄愿意加入吗?” 但凡有点见识的魂师,都能看出千劫和霍雨霖身上有自创魂技且威力和适用性还很高,理论上在史莱克吸引别人加入很简单吧?毕竟可遇不可求的自创魂技唉! 唐雅神色再次迅速萎靡了下去,贝贝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看吧,理论是理论,实际是实际。 能来史莱克上学的学生,大多数其实是有归属有势力的,少数不定的也被史莱克预定了——并不是一定要内院弟子或者核心弟子才能为史莱克效力,只要愿意随时可以去找史莱克城城主。 自创魂技再香,未来也是不确定的,而大多数魂师和普通日子人其实没区别,人家没想着功成名就,只想有个安稳的未来而已。 几句话说完,千劫也舒服了,转身拉着霍雨霖就走。 身世悲惨算个锤子,期待也没屁用,他又不是冬木市许愿机。 相信今天这一顿火力输出之后,唐雅应该能消停点,至少没绝对把握之前,应该是不会再邀请千劫了。 马小桃左右看了看,叹了口气,也起身跟上了千劫两人,她的护送旅途还没结束呢,虽然理论上没什么用,但她没半途而废的习惯。 “别介意,贝贝学长,雨浩有些时候嘴确实有些毒。”小摊上当然不止这两拨人,王冬儿从一边凑了过来,拍了拍唐雅安慰道。 贝贝还是苦笑摇头,今天他尽苦笑和摇头了。 他也只能表现出这个表情了,感性告诉他应该上去揍千劫一顿,理性告诉他,千劫说的过分归过分,但都是大实话,以及他打不过千劫。 “我差点以为你们会打起来。”大晚上的,除了少数小吃摊上还在闹腾,整个史莱克城已经陷入了静谧与黑暗,只有着几只飞蛾在皎白的路灯下来回翻飞。 史莱克城确实是整个大陆最繁华的城市,但它也摆脱不了时代的限制,娱乐方式来来回回就那么点,成为不了不夜城。 “啊?”千劫看着马小桃有些茫然,他刚刚在想唐雅那所谓的父母到底是什么来着,“不是学弟我骄傲自满,贝贝现在真打不过我。” 但他也迅速反应过来了马小桃说的是什么。 不提武魂魂技手段之类的,贝贝现在四十级刚出头,魂力差距摆这儿,真打不过千劫。 “你还在想被邀请加入唐门的事?”马小桃没在千劫与贝贝谁更能打上面纠结,直觉告诉她千劫和她这个魂帝都能来个几回合,她饶有兴致的关注起了千劫走神的事。 “算是吧。”千劫不置可否,唐雅父母的事与被邀请加入唐门严格来说也是一件事。 “没必要多想,你做的很对,所谓唐门确实没必要去凑那个热闹。”马小桃兴致愈发高了,找话题聊天嘛,“知道吗?贝贝也曾找过我,只是被我给拒绝了。” 以贝贝的身份,内不内院什么的,对他没意义。 “小桃学姐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从而拒绝呢?”这回不是千劫在说话,而是霍雨霖出声了。 如果图书馆各类记载没错,千劫给她科普的大致斗罗历史也没问题的话,那么马小桃和唐门渊源其实不浅,或者说邪火凤凰这个武魂和所谓唐门关系非同一般,说马小桃算是唐门正统之一都不为过。 邪火凤凰武魂起源于万年前初代史莱克七怪之一的马红俊,他是唐门长老之一,而马红俊的妻族也是唐门初建的四大家族之一,所以马小桃唐门正统真不算说错,甚至唐雅这个唐门末裔都未必能跟马小桃比正统性——众所周知,唐门历代门主其实和唐门创立者没什么血缘关系,其中唐门门主一脉还更换过好几次血脉传承,只是都冠以唐姓罢了。 这个其实没记载或者传说,但可以根据武魂进行推理,唐门历代门主都必须是蓝银草武魂,而蓝银草武魂的强度,懂的都懂…… 简单来说,魂师的配偶一般也是魂师,而稍微有点强度的武魂,很容易就把后代的蓝银草武魂给挤没了,所以重新找个能修炼的蓝银草武魂更换门主血脉,算是很多人对唐门心照不宣的映像了。 那问题来了,作为唐门正统之一的马小桃为什么对唐门无动于衷,乃至熟人邀请她加入唐门时,拒绝呢?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七章火拼,多么顺耳 “这个问题说起来就复杂了。”面对霍雨霖的疑问,马小桃没什么特别为难的情绪,只是神色比较复杂。 “首先你们知道唐门为什么覆灭吗?或者说唐门覆灭的真相吗?” “因为魂导器冲击,而唐门抱着传统不知变革,被时代所抛弃。”霍雨霖不假思索的回答到,这是明面上的说法,也是唐雅日常挂在嘴边的说辞。 “当然,实际上一个万年前七神所创立的宗门,覆灭从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紧接着霍雨霖又说道,千劫则笑眯眯的看着她。 能蹦出这句话来,说明霍雨霖也没把七神当回事了。 同时,这也是稍微了解下大陆局势就会有的答案和疑问——初代史莱克七怪放的屁都是香的,就玉小刚那么一个谁都知道的小丑,雕像照样立在史莱克大门前,该拜祭的时候,所有人走过还是得弯腰,在王冬儿将其雕像拆了前,甚至很少有人敢嘴上议论这个带师,凡扯到魂师常识和理论,必带这个带师。 唐门这个初代史莱克七怪创立,七怪都在其中担任职务的宗门,仅仅因为一个因循守旧就没了?谁特喵有那个胆子? 别说它卖唐门暗器了,它就是卖一堆石头,自愿或者被自愿捧场的也会有无数人,跟唐门搞不搞魂导器真没太大关系。 跟不上时代只是表象,核心原因是有人想搞它呗。 而能够搞它的,大陆上数来数去就那么几家人,未必是他们动手把唐门弄没了,搞搞对方生意或者在出事时冷眼旁观就够了。 你自己把自己玩死,关我什么事? “打住,知道它跟不上时代就行了。”马小桃打断了霍雨霖接下来想说的话,“今晚我们只讨论唐门本身。” “喔。”霍雨霖有些失望,不是谁都有那个胆子敢像千劫和她一样,妄议历史的。 “刚才你们也应该看出来了,唐雅这小姑娘对唐门绝学的自傲。”紧接着,马小桃转移了话题,“跟不上时代只是唐门在日月大陆与斗罗大陆相撞,唐门衰落后才体现出来的毛病,之前鼎盛时它被人惦记的毛病可不是这个。 “简单来说,唐门当初与史莱克以及其它几个大宗门的矛盾可是一点都不少。只是这个这段历史除了少数魂师家族知道之外,其他势力都不会去记。” 霍雨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虽然马小桃说的比较隐晦,但她懂了。 自傲呗。 伱们看似都与海神关系不浅,但真正得到海神看家本领传承的,就我唐门,所以你们都是辣鸡,没人比唐门更接近海神。 抱着这种心态,不和其他势力起矛盾才怪了。 偏偏唐门实力还不咋滴,看看那武魂都是蓝银草的历代唐门门主就知道了。 而且海神真的与唐门关系更近么?哪家关系与七神更亲近不清楚,但实际表现来看,唐门才是毫无疑问关系最远的那个。 当然,这有点马后炮的意思。 不过不妨碍霍雨霖给唐门打上又菜又爱玩的标签。 千劫笑着摸了摸霍雨霖的头发,任由其从指尖流过。 可不止矛盾啊,唐门与其他几家势力,特别是其中最狂最霸道的那个,简直可以说是仇恨了。 构成唐门的初代四家族,除了一个之外,其他三家可没觉得它比大反派武魂殿好到哪儿去,有共同敌人的时候还好说,等共同敌人死了,大家开始坐天下分果果了,谁特么还和你一家。 翻旧账可是智慧生物的传统艺能。 同理,昊天宗可是以霸道著称的宗门,昔日高情商说法叫附属宗门,低情商叫仆人的四家宗门,现在竟然能和自己平起平坐了?还动不动以正统自称? 叔叔能忍,婶婶都不能忍。 真的,没把狗脑子打出来,让唐门持续到十几年前才算真正灭门,已经是因为有人压着了。 上面压着的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手心手背都是肉,看谁能打就留下谁呗。 当初为了对抗大反派没办法妥协了,现在就无所谓了,大不了清零重建其中一家,仇恨也会因为重置而被清空。 以上来自于千劫的揣测,没具体实际证据,当个乐子看就成。 “而随着矛盾愈演愈烈,我们马家先祖,当时还是白家的一部分族人在一件事后退出唐门了,因为马红俊先祖的原因,倒也没人敢说对他们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之后这部分族人以马姓加入了史莱克,对唐门的一切冷眼旁观。唐门也不负众望,成功把自己玩死了。 “其他势力都没真对唐门做什么,关键时候强调一下蓝银草传统之类的——唐门也不可能代代都是蠢货玩意儿,肯定能意识到蓝银草和蓝银皇的区别,白纸黑字的摆史莱克武魂教学课程里呢。” 很难说唐门因循守旧是不是因为被其他几家搞怕了的原因。 唐门也因此噶了。 “所以,我对唐门真不感冒,也没什么兴趣,祖上都退出来了,我没事加回去干嘛?” 马小桃摊了摊手。 “其他三脉唐门创始家族呢?”千劫插了句嘴,这也算是零周目记忆里很多人好奇的问题之一。 没法不好奇,佛祖信誓旦旦的打包票,结果万年后除了一个与敏之一族联姻的马家,其他人鬼影子都不见,堪比天字第一号大冤种碧麟蛇独孤一脉了。 现实也没对这三家有所记载,或者有什么传说。 千劫到不觉得是这三家是真断绝血脉了,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这种魂师家族都会的基本操作,这三家在唐门衰弱时,好歹会一点吧?不至于真那么头铁吧? “怎么说呢,在白家部分族人退出唐门前,力之一族和破之一族,其实已经没了,也是因为这个才白家才会产生部分族人退出唐门的行为。” “???”千劫打出了问号,白家应该退出唐门挺早的,那么这两家没的这么快?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这两家是在唐门内彼此火拼死光的,具体起因不清楚,但唐门因此开始了衰落毋庸置疑。 “而御之一族则得到了九宝琉璃宗的担保,也退出唐门加入了九宝琉璃宗。”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八章你也是龙 “至于他们有没有一两个后人通过特殊渠道留存下来,那估计没有,毕竟这么多年以来,史莱克从未见过或者听过有这两类武魂的魂师。”马小桃颇为遗憾的说道。 终归是记载中共患难的家族,不可能完全没心没肺的无视人家。 千劫扶了扶眼镜,怎么说呢,竟然是内部火拼把自己玩死的,有点意料之外了。 但仔细想想又很合理,人就是这样,共患难简单,眼一闭咬咬牙就坚持过去了,同富贵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零周目描述里两族的特性,一家堪称小昊天宗,另一家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也注定这两家分开还好,在一起就纯属给彼此找不自在。 远则亲近则怨,距离产生美嘛。 当然,真正火拼起来的原因天知道,这里又没人是当事人。 “说了那么多可能你们也烦了,到学院了,咱们各回各家吧。”视线中已经出现了史莱克的学院大门,马小桃双手高举,伸了个懒腰,丰满的身材在昏暗的路灯灯光下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甚至还弹了一下。 然后朝千劫和霍雨霖眨巴了下眼睛。 千劫颇为无语的拉着霍雨霖快步走向了学院大门,这人是真的虎,有原时空里动不动开车那味了。 马小桃倒也没真开车,快步跟上了千劫两人,“以后就麻烦学弟和学妹了,等过几天内院弟子选拔赛结束后,你们就能进内院了。” 交浅言深乃大忌,今晚三个原本都互相不认识的人说那么多,乃至家族记载都说出来了,还是为了促进关系。 “承学姐吉言了。”千劫也只能如此回应,进入内院走个流程而已,他现在真要进史莱克可能立马就把他拉进去了。 “好了,接下来就不打搅你们了。”步入学院,马小桃挥了挥手,转身走向海神湖,“还有,以后我们接触会比较多,别那么害羞,迟早要习惯的。” 麻了。 “哥,以后帮这位学姐压制邪火爆发,我去吧。”还好,手指上的痛感让千劫不那么麻了。 “伱实力够吗?”千劫拍了拍霍雨霖的脑袋,还好不是腰了,因为他现在已经习惯在自己内衬上套个软甲了。 说归说,但这事还真霍雨霖去比较好,史莱克高层恐怕也更倾向于霍雨霖去。 男女有别,还是邪火凤凰的武魂缺陷,真闹出什么事来就不好听了——倒不是看不上千劫,主要是千劫在海神阁已经挂名单了,史莱克真未必有这个挖墙角的心思。 千劫自己也乐得如此,女人/男人别妨碍我修炼不是玩笑,特别对青春期的魂师来说,是实话。 青少年魂师虽然没死床上的传闻,但把自己玩废的例子可不在少数,不是谁都有邪火凤凰武魂,保证玩不废自己的。 “好了,去魂导区吧,接下来的动静可能会比较大。”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出脑海,千劫拉起霍雨霖走向了魂导系。 他也不确定伊莱克斯处理刻刀问题会不会引起大动静,还是保险点好。 史莱克魂导区这时候应该已经不允许出入了,但没关系,作为核心弟子的千劫和霍雨霖不在此列。 打开魂导大楼的大门,里面空荡荡的,剩下几个值班人员也是昏昏欲睡,看到千劫和霍雨霖走了进来也没打算多管闲事,魂导师嘛,灵感随时会来。 千劫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十二号试验区,西德不在,不知道又去哪儿浪了。 “把那颗龙丹吸收处理一下吧,我给你看着。”试验区足够大,有什么动静也合情合理,毕竟日常实验魂导器威力的地方,“对了,把你的发卡给我,我改进一下。” 霍雨霖头上的发卡还是刚出公爵府没多久时弄的,现在估计已经跟不上霍雨霖的实力水平了。 霍雨霖也没把取的名字告诉他,只能叫发卡。 “哥,关于龙丹古月姐有话跟你说。”霍雨霖从蓝色长发上取下发卡,递给了千劫。 “啊?”千劫诧异的看着霍雨霖,难不成龙丹这玩意儿还有什么说法不成?按照日月皇家隐秘记录,魂力接触吸收融合不就完了?拥有紫煌灭天龙武魂的徐家玩龙丹也算大陆上的权威了啊。 “啊什么啊,你又不是女的。”霍雨霖眸子已经切换成了紫色,“龙丹这东西,真不是随便吸收的,而且雨霖本身是不是龙类武魂,你还不清楚?” 是个锤子,霍雨霖身上的龙类概念完全是古月娜的锅,严格来说释放武魂时所产生的形态变化更类似身体加增益,和武魂没太大关系。 非要找个例子的话,万年后再次出现的唐家主角就很好诠释了这点,龙吗?当然是龙,但他武魂真跟龙没关系,完全是身体的变化。 “也正是因为她龙类血脉是后天添加的,所以这颗龙丹的处理方式有区别。”说着,古月打开了玉盒。 一颗一掌大小,冒着寒气的白色球体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其中。 穆恩还真是费心了,专门找了一颗冰属性的龙丹。 “先天后天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龙类血统?”千劫扶了扶眼镜,搞不懂大蜥蜴一家子的弯弯绕绕,至今也没人对这些龙类武魂和龙类血统研究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但龙类血统在斗罗世界毫无疑问是个好东西,它不止打部分武魂时能放威压,武魂品质、修炼速度、魂技威力、未来可能性…… 但凡沾上一个龙字就注定了其不普通。 好多魂师家族为了蹭个龙类血统可以什么都不要,只不过强大的同时其实也是个大限制,遇到实力相近且血统比自己高的,立马就趴窝了。 龙神血脉当然没这个限制,就没比它更高级的龙类血脉。 这也是千劫为什么不反对古月搞风搞雨的原因,龙神血脉,这可是唐神王都要蹭的东西。 如果不是实在蹭不到,也不太愿意去星斗森林,千劫都想给古月放点血给自己试试了。 “有啊,为什么没有?先天和后天能是一回事吗?” 呜呜呜,五更的日子回不去了,下午一个午觉睡过头了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九章先天后天的区别 千劫不懂先天后天有区别吗? 怎么可能,真要掰扯千劫能现场给古月掰扯三天三夜关于先天后天的理论…… 他只是没想到斗罗也能在这上面掰扯出差别来。 唐家人清一色的谋划来的龙类血统,玩得挺溜的,至少那个气血凝环千劫挺馋的。 霍姓挂比更是其中的典型,武魂都有一个是后天搞出来的,不照样整出花来。 虽然这个整出花和玩得挺溜总是被零周目的沙雕群友们所鄙夷:“什么脑瘫菜鸡……”,实际操作以蓝星人的眼光来看好像是地摊上淘换来的血脉和武魂。 可理论终究只是理论,这是现实,落到现实的土壤上一个小问题就能把人弄得头秃,有些看似奇葩的操作真的十分合理——魂师这个职业的上限在这儿,观念也不太一样,只是零周目的表现渠道上一言难尽,没有准确描写出魂师的极限来。 也正是因为魂师有极限,先天后天这种记忆中正统玄幻修仙才能体现出来的差距,对他们没意义,反正先天后天拿在手里发挥的效果都差不多。 魂师们也不会在意这个区别,好处到手不就完了? “如果你仅仅要求雨霖成为一个封号,一个极限,先天后天确实没差别,但很明显不可能啊。”古月戳了戳千劫脸。 千劫拍开古月乱动的爪子,恍然大悟。 确实,如果仅仅只是追求一个极限,一个在人世间称王称霸,那他没必要拐霍雨霖。 “那先天后天有什么区别,以及和吸收这枚龙丹有什么关系?” 古月娜说的很对,魂师确实体现不出先天后天的差别,但神可就不一定了。 千劫倒也没真正见过神出手,一向都是以原时空中描写的神作为参考——大号魂师。 这也不能怪他,他严格意义上来说并没有真正见过神出手,天使之神只有个传承空间,古月也只是一道分魂。 伊莱克斯就更别谈了,老人家的原初世界里神等于合道,伊莱克斯自己也没见过。 在没有情报参考的情况下,他也只能靠着原著来参考,不靠谱归不靠谱,总比没有好不是? 而原时空的大号魂师怎么说呢,神王了还在用武魂体系这个伊莱克斯确定有问题的修炼体系,理由是此乃斗罗宇宙最优秀的修炼体系…… 还不明白的话,就是神打架还是靠武魂和魂技,无非就是武魂变得玛丽苏了一点,魂力换成了神力,武魂改叫神魂、魂技改叫神技、魂环改叫神环…… 但表现形式上确实没太大差别。 但现在听古月的话,似乎真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如臂使指的问题,先天相当于自身的东西,用起来可比后天舒服多了,后天无论多熟悉怎么融合,本质上你始终隔了那么一层,体现在现实中就是后天突破困难,要晋级血脉除了靠外物之外没有办法,且战斗起来比先天多耗费一丝精力。 “以强凌弱等级碾压还不用考虑这个问题,可越级时或者同级之间差距不大时,这个小区别可能就决定成败。” 千劫目光幽幽的看向了被古月放在铁桌上的玉盒和龙丹,与他猜测的大差不差。 可要按照这说法的话,这一枚龙丹无论怎么处理,也改变不了霍雨霖是后天的事实啊。 “理论上这颗龙丹改变不了什么,但它是冰属性的,而且我是一个神,龙族的神,雨霖也没什么强大血脉以及实力还足够弱,这就留给我操作的空间了。”古月将自己的蓝色长发在指尖绕了几圈,又绕到千劫背后将其银发揪起一缕,试图准备打结。 “别乱动,你怎么比雨霖还像个小孩子。”千劫无奈起身,将其抱到了自己的身前。 把原时空都算进来,霍雨霖好像确实是独一例子,没太多参考性,首先是古月自己,龙族之神现在斗罗星上就她一个,能得到她亲手赠送本源以及操作的,好像没有…… 原时空也没有,能指望万年后把自己玩分裂的玩意儿能在血脉上操作别人? 其次获得冰属性龙丹好像也是独此一例,能够获得龙丹的魂师本来就寥寥无几,更遑论这个大魂师等级就获得龙丹了,唐家主角都没这个待遇。 最后就是血脉了,一个很可笑,很恶性循环的事情是——能在后天获得强大血脉的魂师,往往自身已经拥有强大的武魂和血脉了。 依照古月在赏宝会所言,血脉这种玄学玩意儿真不是高等级的越多越好…… 甚至还可能影响后天血脉的吸收与融合。 霍雨霖有什么强大到能和龙神血脉匹敌的血统吗?那真没有,先天魂力都只是一两级的,普通到再普通下去可能都没法修行的血脉。 古月非要给她上个龙族本源,未必没有这方面的原因,虽然千劫和霍雨霖也反对不了就是了。 “那伱准备怎么做?与我说肯定是因为有选择的空间?亦或是说,其实先天后天分别有其独特的优势?” “先天的问题在于,首先等到了那时候,想从其他神那里获得传承很难很难,因为她是天然龙神血脉,与龙神相关的东西,神界天然会持有警惕,有得选的情况下绝对不会选与龙有关的生灵。 “其次在修炼这条路上,龙神血脉受到的针对要严重得多,气运最多能帮她减弱难度,针对该有的还是会有。 “说个你能简单理解的方式——天劫,雨霖真成为先天的龙神血脉,迟早要挨一次天劫。 “后天就没这个顾虑了,神和天地其实看得出来,到时候大不了一句后天获得的好东西,没谁会怀疑。 “而舍却神传承神位之外,自创神位这条路,我其实不对你们抱有希望,不仅仅是天赋的原因。” 还有信仰的原因,古月没说这句话,但千劫自己清楚,这才是再也出不了自创神位的原因。 人类这边几乎全被海神与其他六神的信仰所占据,除了一个日月帝国。 魂兽方面更不必说,先不说各大魂兽聚集地有各自的信仰,比如星斗森林的龙神,极北之地的冰神…… 一个人类想在这个种族仇恨急剧扩大的时代,获得魂兽信仰,在想桃子吃。 古月把苦茶子贴上都不可能,她又不能控制魂兽想法。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章FFF继承者 虽然斗罗大陆的信仰宣传在拥有零周目记忆的千劫看来,属于原始人的恐吓阶段,但不可否认人家确实信了。 而且不好操作,哪怕千劫手握各种记忆中的宣传利器——啥圣经启示录的写一本,绝对大卖,搞不好神都要当他学生。 首先斗罗大陆上的信仰体系,以及信仰习惯,是要有实际人物的,不是编故事就行,故事忽悠下平民百姓还行,忽悠魂师和大势力…… 说穿了,本质上还是依赖于被信仰者的实力,吹上天了结果被信仰者只是个二十级的魂师,说个锤子喔。 其次,现在的信仰除了日月是明确有主的,要么把这个原有信仰体系的被信仰者打成狗,从而建立新的信仰体系;要么去当狗,指望人家从手里分点汤给你。 总而言之,这是个死循环,之所以要成神,是为了把如今的被信仰者初代史莱克七怪打成小饼饼,可成神要信仰,要信仰你就要先把初代史莱克打成小饼饼…… 日月?日月只是不信仰七神,并不是人家没信仰,人家信仰第一个发现魂导技术的徐姓日月皇族,虽然这人早已经死了。 想薅日月帝国的信仰,必须要给日月皇室打招呼,那可是人家当皇帝的合法性来源。 而除了信仰之外的另一条路…… 再说吧,比先击败七神获得信仰还不靠谱的玩意儿,不是千劫看不起魂师,看不起自己,这片大陆上至今还没谁涉及到法则领域,魂师体系的限制在这儿。 什么?万年后有唐家人涉及到了力量法则?一拳打出几米大的黑洞,转头又被人打成狗的力量法则,千劫持保留态度。 吹牛谁不会啊,千劫还说自己现在已经涉及光明法则了呢,谁能否定吗? “现在有两种方式你可以选,一种是利用这颗龙丹让雨霖成为先天,但她不会有什么明显的提升;一种是直接吸收,魂力大概能提升到近四十级的水平,魂环也不用考虑,可以直接用龙丹来形成。 “孰优孰劣,伱自己选吧?”古月声音很平淡,无论怎么选她都不亏就是了。 “先问问雨霖的意见吧。”千劫揉了揉眉心,显得颇为头痛。 他不得不承认,他作不出选择,这选择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过于超纲了。 一个魂宗,一个大魂师讨论成神以及成神之后孰优孰劣? 成不成神都还另说呢,修炼之路上太多意外了。 他还没那么厉害,能把未来几十年的事情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一般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温软如玉的手忽然按住了千劫揉眉心的手,是霍雨霖,眼睛已经变回蓝色了。 她同样学古月绕到了千劫身后,双手搭上了千劫的太阳穴。 “哥,哪种方式对你帮助最大?”一边按摩,一边轻声询问着。 千劫曾在第一次见面后没多久,就告诉她找她是因为有事让她做,但什么事又不说。 之后古月与她相处时,她也问过,明显古月知道千劫要干什么嘛。 可古月也不说。 极北之行后,她倒是大概明白了。 武魂殿遗孤,还是非常人印象中的大反派武魂殿,总归不会是真想在史莱克上学,或者为日月实现征服天下的霸业。 她还是没问,也没什么恐惧的意思。 一方面是距离现在太远,完全像是听神话听故事,想产生什么特别的情绪,委实有点难;另一方面正如在霍云儿坟前时千劫所说,亲人之间不必谈论什么死亡恐惧的话题,没意义,总归要去做的。 她相信,如果她和谁起了什么仇恨,那无论对方的身份地位有多高,千劫大概也会第一时间与其死斗。 世界很广阔,但她觉得,能容得下她的只有这人身侧的三寸之地。 比亲情更爱,比爱情更亲,她觉得大致可以这么形容彼此的关系。 虽然彼此好像都没谈过恋爱,但不妨碍他们一起吐槽各种传说中的爱情嘛。 “能成神就是最大的帮助。”对方好歹有七个神呢,千劫再能打也没自信到一个只有魂骨的传承,能一打七。 星斗森林古月娜莫名找上门的事情,更是让他隐约觉得,他大概也许会和整个神界站在对立面——古月日常态度里对神界的敌意都毫不掩饰,龙神自导自演一出小丑闹剧的可能性不大。 那么,与神界就是真实的仇恨了。 神界可不会管是不是古月自己找上门来的,龙神血脉你总用了嘛? 更何况上面还有个可能想搞死自己,但碍于各种原因,只能退而求其次试图训狗的唐佛祖,真要让对方逮到霍雨霖和自己与古月不清不楚的实证…… 千劫相信,那粪叉落下来时绝对不会管什么狗不狗,人家连女儿都不在乎。 千劫忽然按住了霍雨霖的手,仰起头。 这么一想,特喵还有得选么?先天后天神界都可能不搭理自己和霍雨霖,还不如找难点,但是战斗力高点的路子,到时候能多打几个人呢。 “如果让你选难一点的那条,你会怨我吗?” “怨?为什么要怨,不到最后关头,谁能肯定是否真的难?”霍雨霖低下头,蓝色眼瞳就那么与千劫对视,眸中全是温和的笑意。 未来最大的乐趣就在于不确定性,一切皆有可能。 用千劫的话来说,那么多外挂,连最好最难的路都不敢走,开这挂干嘛?就是为了找个更好的对象交配吗? “无论多难,我会陪你一起走。”千劫也重新挂上了笑容,眯起了眼睛。 与以往相同,又似有不同,真的在笑。 “嗯,好。”人间真话本不多,少女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 霍雨霖低下了头。 “你们聊天时,能不能顾虑一下,旁边还有生物啊。”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一切。 霍雨霖忽然觉得,天梦这玩意儿,还是死一死好。 “还是说,你们没把哥当个人?!”天梦愤怒的吼了出来,他有点饱了,还涨肚子。 “你本来就不是人。”千劫直起了身,将天梦从肩上拿起来,幽幽的看着他。 常年防止这条虫子当舔狗,今天终于还是遭了报应。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一章看涩图 从旖旎的气氛中解脱出来,千劫倒也不至于真把天梦怎么滴,只是再次给他上了个禁言,顺带让桌上多个冰雕。 沙雕千劫没办法,冰雕还是行的。 “来,继续。”刚处理完天梦,他忽然又被一双手按回到了椅子上,紧接着恢复成了天梦出声前的姿态。 带着莫名笑意的紫色眸子越来越近。 小女孩害羞,瞬间切人可以理解。 千劫一根手指竖在了两张脸之间,面无表情。 这骚话老姐上线的也忒快了,刚从旖旎的气氛中解脱,现在…… 没有旖旎重新主宰空气的说法,千劫无感。 同一个身体,霍雨霖自己掌控时温柔且柔弱,让人产生想要好好呵护的感觉;古月出来时,就是典型的,琢磨不透的屑人。 而关于屑人,千劫自认为就是一个屑人,属性冲突了。 对不起,他确实没法对一个实际同样是白毛,现在外在表现为同样属性的锅贴感兴趣。 冲白毛,也得她现在有啊。 “别害羞嘛,反正迟早的事。”多一次人生记忆有些时候并不顶用,比如现在,人家保底几十万岁以上,他玩不过的。 “害羞个瓜皮,刚才我和雨霖的话你也听到了,赶紧办正事。”千劫眨巴了下眼睛,像紫宝石一样的眸子,配上这人身上那种莫名让人放下戒备的亲和力,真的很容易让人身心舒适,“再闹下去,我今天就让你变涩图。” “那你别光口嗨啊,动手。”看着起身的千劫,古月笑眯眯的。 涩图这个名词什么意思她还是知道的,一旦没外人在场,千劫飚陌生词汇的概率远高于其他时间。 “还是说伱是傲娇?只是嘴上不饶人?” “我记得我没解释过傲娇的含义。”千劫懒得搭理她,打开了锻造炉,准备开始冶金。 “但不妨碍我理解啊,傲娇不就是嘴上喊着杀了你,双腿却还死死缠着腰不放的人。”斗嘴归斗嘴,古月已经在地面铺开了一张凉席,吸收天材地宝不一定要打坐,躺着其实更利于血液循环促进吸收。 特别是接下来准备吸收的龙丹以及血统运作,其实对霍雨霖的压力不小,没必要给心脏增加无所谓的负担。 “你描述的应该是个女性,和我这个男的扯不上关系。”看着锻造炉中橙色的火苗,千劫感知了下炉温,差不多了,魂力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谁说男的就一定是主动了?”古月拍了拍凉席,发出了很大的啪啪声。 “唉,你有完没完,搞我心态是吧。”将盛有蓝色金属的坩埚放入锻造炉,千劫最终还是忍不住转过了头,“讲点道理,你老人家年纪大没问题,可我还要当魂师呢。” “好吧,不逗你了。”古月这回老老实实的躺在了凉席上,“我讲真的,你对龙神血脉有没有兴趣,真能看涩图的那种。” “龙神血脉和涩图又有什么关系?”千劫也重新转过了头,顺手一把将天梦从桌上拿过来扔进了空间魂导器,天梦其实一直是死物来着。 无他,真的不能再看了。 穿越者必备常识之一:涉及到血脉的操作也可以叫洗骨伐髓,全身黑漆漆的搞一堆排泄物,洗掉几大桶水乃常规操作。 实际上当然不可能那么离谱,反正千劫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哪个魂师搞出这么一身黑来。 但最次一身汗是怎么都躲不过的,霍雨霖极限之冰不代表她就真的无视温度,内外都不怕热了。 搞不好还有点其他副作用,听背后窸窸窣窣的衣服响动声就知道了。 “你我面对面,龙神血脉你这次真能拥有,我不开玩笑,多走一圈的事。” “你搁这儿修炼玉女心经呢?” “什么是玉女心经?” “一个神奇的功法,玄天功和它比只配吃灰。”千劫已经开始拎锤子了,魂导师不可能不涉及锻造,什么外形最适合,还是魂导师心中最有数。 “我说真的,龙神血脉你有没有兴趣?”叮叮当当的打铁声让古月的声音不是那么清晰,但还好千劫注意力其实一直注意着身后。 “你之前还在说高级血脉并不是越多越好,眼馋归眼馋,算了。”霍雨霖没什么特别强大的血脉,可以配个龙神血脉补充天赋,千劫可从来不觉得自己身上的一切是什么简单货色——伊莱克斯都搞不懂的血液武魂,说它普通鬼都不信。 更别说还顶着个光明之子了。 “对了,我这时候才想起来一个问题,雪女会不会和龙神血脉形成冲突?或者说属于你说的高级血脉一类?”千劫忽然停下了打铁,获得雪女武魂,自然也可能获得雪女这个天生地养的血脉。 “不会,这次处理我本来就想连着雪女的血脉一起处理。” “那没问题了,你继续。”试验区内重新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至于有没有可能出意外?千劫、霍雨霖和古月谁都没说,也没给出狠话或者保证。 修炼一途,本来就不是百分百成功率,吸收魂环打坐冥想还可能走火入魔呢。 魂师这个职业玄幻修炼体系该有的强大未必都有,但坏处真是一个都不少。 叮叮当当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 千劫面无表情的将一个发卡扔到了一边,已经第五个失败品了。 理论上一个引导精神力的发卡对千劫来说挺简单的,限制这种精神类魂导器数目的原因不是技术,是材料稀缺,能够和精神灵魂扯上关系的材料,在任何世界都是稀罕货色。 但这对千劫来说不是什么问题,这种材料他储备一向很多,现在无非扩大输出功率而已。 可他心不静。 制作魂导器就这样,注意力不集中,心不静,九级魂导师雕刻一个二级魂导核心都可能会失败。 不过无所谓,他对此早有准备,冶炼的金属还够几次试错。 千劫拿起了一块粗胚,最终又放了下来,现在确实不怎么适合继续制作魂导器了。 他最终还是转过了头。 一块一人大小的蓝色冰晶正摆在之前凉席拍打声响传来的位置,内里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鲜红和灿金流转不停,宛若一颗巨大的宝石,给人的视觉冲击感极强。 但千劫真没心情欣赏这个。 “啧,要是结束了看不见涩图,劳资和你星斗森林没完。”难得的,千劫嘴边挂上了不怎么文雅的自称。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二章轮回边缘 疼。 仿佛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疼。 极北之地融合武魂以及魂骨时的疼痛,远不及此次的百分之一。 原来疼是会死人的——霍雨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话本里对修炼艰苦的描述,不一定都是假的。 恍惚之间有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但她已经没心情去听,去细细分辨是谁在说话,说的什么了。 “真的没有问题吗?”暂时被紫色所主导的精神之海内,一个很虚幻的身影环绕着中心面露痛苦之色的霍雨霖飘来飘去。 谁都看得出来她的担心。 没有母亲不担心女儿的,可母爱现在并无太大作用,她并不能替霍雨霖承受这一切。 “阿姨,痛苦乃修行必经之路,想要强大只是付出痛苦的代价,已经很划算了。”一头哪怕从人类审美角度欣赏也相当漂亮威严的银色巨龙将目光从霍雨霖精神体上移开,看向了飘来飘去的霍云儿。 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自觉,叫霍云儿阿姨的。 “我们只需等待就好,相信雨霖。”末了,她似乎也觉得扯什么痛苦有些不足以宽慰一个母亲,只能搬出万能说法。 然后她重新将目光看向了已经遍布裂纹仿佛要崩溃一般的精神之海上,紫色的龙瞳之中全是慎重。 再有自信,准备再完全,也必须慎之又慎。 喝凉水噎死的概率都并不为零,更何况是这种高端操作了。 霍云儿也看向了像是要毁灭一般的精神之海,准备再说点什么缓解紧张时,无声无息之间,裂纹骤然扩大。 她猛的看向霍雨霖的精神实体,却诡异的没有了痛苦之色,只剩安静,仿佛陷入了沉睡一般。 “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阶段,真的只能看她自己了。” …… “只能看她自己了。”忽然有声音在耳边响起。 霍雨霖摇了摇头,将这奇怪的声音抛出脑海,她暂时不想去想这个声音的来源。 她继续抓鱼。 紫色的溪水凉凉的,微风吹过树梢带起了哗啦啦的响声,像是有人在轻声耳语。 她已经抓住了一条足够当今天午餐的鱼。 “妈妈,今天可以烤鱼了!”鱼并不是随时都能抓到的,木屋前的小溪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鱼游过了。 她也不是一开始就会烤鱼的。 不对,她为什么要会烤鱼? 再次将脑海里奇奇怪怪的想法扔出脑海,霍雨霖开始在早已经准备好的柴火上生火,木屋内也走出了那个熟悉的白衣身影,接过了已经被穿好的鱼。 “妈妈,再讲个故事吧。”一般到了这个时候,又是愉快的故事时间。 “好啊。”霍云儿的声音很轻快。 “传说,最初的人并非两只手两只脚,乃四手四足之物,只因触怒神明,一柄巨斧将人从此两分,因此每个人都在寻找另一半中渡过……”颇为古怪的故事。 “妈妈不对!如果这么说,为什么会有好几个另一半的?”另一半代指什么霍雨霖大概还是懂的。 这么一想很奇怪唉,那最初的戴浩是不是一堆手的蜈蚣了? 可惜还不待问出来,周围景色忽然变了。 一个安静的小院子,一组白色的石桌石椅。 少年正在晨曦下写写画画,少女则在另一边捧着一本书安静阅读。 “哥,什么是佛?”霍雨霖忽然放下了书。 “觉悟者之意,同时还指代某个信仰体系中的至高存在。”少年有些愕然,却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笔。 “什么信仰?”霍雨霖再问,她确实没听过这个体系来着。 “具体要解释起来就很复杂了,大致概括的话,是一种以因果业障为基本构筑的哲学。 “一切皆有因,一切皆有果,因果彼此循环,轮回不止。” “那业障又是什么?” “决定果是否好坏的变量,善业之人一般都会有好的结果,恶业之人堕入无间地狱,亦或者轮回恶道。” “业障和实力无关吗?地狱又是什么?” “业障只和你做什么有关,与实力没什么关系,地狱你可以理解为冥界,共计十八层,每一层都有一种恐怖的刑罚,最下层为无间。 “当然,不同的信仰体系里地狱有不同的情况,比如另一个雅威的信仰体系里,地狱乃堕天使掌控。” 还不待少女再问什么,耳边又传来了奇怪的呼唤声。 似在让她回去。 景色再次一变,似乎处于无垠的星空,星光忽明忽暗。 有巨大的光环环绕于星空,细细看去,巨大光环乃无数的小环构成…… 世界仿佛一个环。 呼唤声再次响起,霍雨霖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她该回去了。 走过漫长的黑暗,红色的世界充斥在整个视线中。 模模糊糊的红色,一切都看不真切,只听得无数的哀嚎与怨怼。 “你在找什么?”有洪亮的声音响起。 霍雨霖仰头看去,唯一清晰的生物映入眼帘。 一个怪异的人出现在她身前。 真的很怪异,半张脸乃白骨,半张脸乃绝世之颜,身后六对金色羽翼在不停的煽动。 “我想回去。”霍雨霖认真的说道。 她并没有恐惧,她总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熟悉的味道,特别是背后的羽翼。 “哈哈哈哈哈……”忽然有尖锐的笑声响起,却不是来自天空的人影,而是一团看不真切的紫黑雾气。 “来到了这里就别想着回去,尘世一切再与伱无关,恩怨止于此,感情亦止于此。” “不是有因果的吗?”霍雨霖一怔。 “她可以回去。”还不待紫黑雾气的回应,又响起了一个声音,似乎来自于整个天地之间。 …… “涉及本源怎么可能不涉及灵魂?!”再次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灰色金属屋顶,身上还盖着一件黑色风衣。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愤怒的脸,他似乎正在与什么争吵。 “哥?”老实说,能够看到千劫愤怒的表情,霍雨霖心中还是挺诧异的。 眼前的脸愣了愣,紧接着紧闭上了双眼。 再次睁开又挂上了那抹熟悉的笑容。 喔,不对,没睁开,还是眯眯眼,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本章完) 拉胯条 今天卡文了,让咱缓缓…… 《斗罗:绝世血天使》拉胯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三章锅贴没有欣赏价值 霍雨霖半坐起身,身上覆盖着的黑色风衣滑落到胸口上方,露出了如同蝶翼一般的精致锁骨。 她并不在乎,十二号试验区现在也没外人,她只是将手从黑色风衣的覆盖下伸出,放到了眼前,有些呆滞的看着这双被血迹浸染的双手。 如果不是这一手干涸的血迹在提醒着她,她都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做了个噩梦。 没有变化,魂力方面没什么提升的感觉,一丝一毫都没有。 老实说,有点小失望,她对龙丹的珍贵性及稀有性还是有个认知的,哪怕没有直接吸收提升得多,好歹也能提升那么一两级吧。 结果真的和古月说的一样。 当然,只是小失望,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千劫教过她的。 紧接着霍雨霖尝试开启武魂,并同时使用了魂技元素掌控。不得不说,以她现阶段的实力,元素掌控这个魂技在战斗中如同鸡肋,能起到的作用不大,但在生活中的种种细节处,真是方便得不行。 她都有些后悔在史莱克将自己的魂技表现为镜花水月了,即无法隐藏自己魂环特殊的事实,在有外人在场时还无法使用元素掌控。 清澈的水流凭空出现,洗去手上的血迹,将骤然变白的长发变得湿漉漉的。另一只手中同样凭空出现了一块冰晶,映照出了霍雨霖自己的形象。 嗯,和之前开启武魂时的外形一模一样,白发紫瞳龙角,霍雨霖松了口气。 白毛还在就好。 “感觉怎么样?”熟悉的清朗之声响起,是千劫,只是这次的声音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沙哑。 霍雨霖再次转过头,熟悉的虚眯眼睛,以及假笑。 “哥,我忽然觉得古月姐说的可能是真的,你是不是傲娇啊?”与千劫在一起那么久了,假笑真笑她还是分得清的。 假笑一般是用来隐藏真实情绪的,而隐藏情绪并不一定是面对陌生人时才需要隐藏情绪。 “我问的是你感觉怎么样,不是问对我感觉如何。”千劫转过了身,回到了操作台前。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魂力没有丝毫提升,我也没感觉自己变强了,非要找出一点不同的话,就是元素掌控使用起来没了原本的晦涩感。”霍雨霖有些遗憾的说道。 千劫重新拿起了刻刀,点了点头。 他最初也想着霍雨霖以精神为基,玩元素法师那一套,挥手之间雷电风雨多帅啊。但后来证明他想多了,想类似银龙王那种挥手之间各种元素信手拈来霍雨霖还差的太远。 首先还是魂师的限制在那儿,这个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无需再细细解释; 其次就是这理论上只有神才能使用的权能,霍雨霖用起来其实并不顺手,战斗中最多拿来整一下王冬儿这种她已经熟悉了其战斗方式的莽夫。好比习惯了右手写字的人,突然要他左手写字一般,不是不能写,但写出来字能有多好看就要打个问号了。 终究是通过银龙王部分本源而来的技能,并不是天梦魂环本身造就。 如今解决了这个问题,自然是好事。也别指望瞬间就能秒天秒地秒空气了,魂师的限制依旧在,是魂技而非武魂也注定了元素掌控玩不出什么太高端的操作来。 众所周知,同一魂技一定时间内无法释放第二次,魂师的经脉扛不住。 “接下来等一会儿,等我忙完,你帮我看着。”今晚自然不会只是霍雨霖吸收龙丹,千劫自己也要搞定拿一瓶黄金树的衍生品。 魂师其实就这样,不要老想着把重宝带身上等合适时再吸收,能吃到嘴里最好马上吃到嘴里,伱永远不知道是意外还是合适时间先行光顾。 除非实在不适合。 当然,涉及到光明灵魂之类的,最好还是等伊莱克斯忙完再说,戒指老爷爷的意义就在于此。 “好。”声音很近。 “古月还是雨霖?”千劫忽然僵住了,紧贴在后背上的温软告诉他,人太近了。 “是雨霖。”湿漉漉的发丝低垂在千劫的脖颈上,双手越过了肩膀互相交叠。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古月了,滚去穿好衣服。”千劫没好气的放下了刻刀。 “那哥你喜欢什么样的衣服?白丝还是黑丝,亦或是比较趣味性的?”霍雨霖笑嘻嘻的问道。 史莱克有校服,但校服无论好看与否的通病就在于大家都一样,无法凸显出个性,而魂师是一个很讲个性化差异的职业,魂师社会也推崇于凸显自己或者家族势力的特性,比如家纹什么的。 因此史莱克在这方面放得比较宽,只要服装样式颜色一致,衣服上的细节就无所谓了,比如给自己衣服上绣个武魂、画个家纹…… 史莱克支持定制。 当然,千劫其实没穿过一次校服,因此他是教导主任谈话的常客,只是鉴于他现在很多时候都在魂导系内摸鱼,杜维伦也就懒得管了。 霍雨霖有学有样。 “赶紧去穿。”千劫放下了刻刀,但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将不该有的血液流向掰了回来。 “转过头看着我穿嘛,还是说你真是个傲娇?” “锅贴没什么欣赏价值,赶紧的。” “好吧,等我再长大点。”霍雨霖放开了千劫,低下了视线,眼中再次出现了遗憾的情绪。 千劫松了口气,血液武魂的好处就在这里了,大多数肉体反应能自我控制,也就克制了大多数生理反应带来的冲动。 只能说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有个古月在身边想学好是真滴难。 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的发卡上,接下来就能够集中精神了。 又是一个时辰的时光缓缓流逝,精神之海中的灰色气流终于再次成型。 “老师,到底发生什么了?”第一时间千劫就开始了追问。 古月同样在刻刀出现时反应过度,但也没伊莱克斯这么耗时间啊。 “你先把那把刻刀拿出来。”伊莱克斯的声音里充满了疲倦。 千劫示意霍雨霖远离之后,才重新打开了装着刻刀的小玉盒,蓝金色的刻刀骤然光芒大盛。 这次却没有引起伊莱克斯的严阵以待了。 “这里面有一缕残魂,且是老夫都有些搞不清作用的残魂,它在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试图侵入你的体内。”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五章记忆 玩残魂攻击这不奇怪,零周目记忆里某三眼大猫按照沙雕群友们的猜想,就是中了某神王的残魂攻击。 即这是我的女儿,一头保底几万岁的魂兽,是某神王女儿,时空悖论到了科学大拿都得麻爪子的地步。 只能说千劫猜得不错,这玩意儿就是针对精神和灵魂而来的。 “这残魂与王冬儿的灵魂一致吗?”千劫试探着问道,这没法不联想。 “有些像,但又不完全一致,那个小女娃的灵魂活性上保持得很不错,对灵魂方面了解不到一定程度,甚至都看不出其灵魂的残缺。”灰色气流波动了一下,“如果不是你当初的提醒,老夫都未必能注意到其灵魂上的问题。 “而这个残魂,看似与小女娃的灵魂气息相仿,但本质上完全是一头没有理智的野兽,无法沟通。” “这玩意儿是冲着我来的?”解决了一个问题,千劫紧接着再问。 理论上这玩意儿不应该是冲着霍雨霖去的么? 当然,这没什么不好,这说明了千劫自己已经在某神王哪儿上了名单。 “是的,老夫忙了几个时辰,目的就是为了在你灵魂上构造足够强的防护,不然它的攻击随时会到来。” “麻烦老师了。”千劫有些无语,某神王除了玩自己女儿,还会什么? 如果这次没有伊莱克斯,该不会百年之后,粪叉一叉子插下,不是说取死之道,来一句:你是我女儿下界后的转世吧? 想想某神王原时空里种神奇的操作,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那这怎么处理?”千劫指了指桌子上的玉盒,现在他应该是不用担心被残魂入体了,“扔远一些吗?还是将其磨灭?” “没必要扔,刻刀只是载体,里面残魂才是真正的手段。如果这次扔了,它下次作为载体的东西,我们未必认识。 “到时候伱的灵魂有老夫在,防御不是问题,但别人可未必。” 但凡不是太蠢,第一次失败后第二次就必然不会再以千劫为目标,比如霍雨霖古真之类的。 而其他人可没有伊莱克斯,甚至有银龙王的霍雨霖都未必保险——就原时空银龙王那神奇的操作和德行,要说本性如此,没被下过降头,千劫是不信的。 “磨灭也没必要,用得好这可能会是一个很好的手段。具体怎么使用老夫还没想好,但肯定你现在用不上。” 千劫最大的生存危机是个斗罗世界里的神,这点伊莱克斯还是能确定的。 “所以最好的方式是封印,现在你也正好有个封印用的绝佳道具。” “什么东西?”千劫愣了愣,要说好东西他手上还真不少,但涉及到封印方面的,似乎只有一个霍雨霖拿来当摆件的封神台。 “太复杂的封印老夫现在一个残魂也无能为力,但所幸你不是从史莱克那里拿到了一个黄金树树干制成的瓶子吗?光明属性的物品,无论何时何地,对大多数灵魂类的诡异之物,都具有绝佳的压制效果。” “所以把这把刻刀扔进去就完了?”千劫拿出了史莱克赠送的黄金树套装,汁液毫无疑问是珍宝,但承载的瓶子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史莱克送危机的同时,还同时送了个解决方案,也真是黑色幽默了。 “确实是这样,但你得先把里面的饮料用了。” “要不老师你先用吧?”光明属性的物品对伊莱克斯本身也有很大用处,这是在传承空间证实过的。 千劫其实也更倾向于伊莱克斯使用,他现在除非把黄金树抱着啃完了,不然用了也没法面对某神王,那不如给自家的倚仗使用,至少面对稀奇古怪的手段时,能起的作用比千劫大得多。 “光明属性现在对老夫用处不大,老夫现在更需要生命属性的物品来修复残魂。”伊莱克斯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欣慰,有好东西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老师,放在哪里都是令人欣慰的,“老夫终归只是个残魂,承载的力量有限。” “那老师您更应该使用了,这次您帮我解除了一次危机,对方下次可能就会针对性的对您而来。”不说修复残魂还好,一说到这个,千劫就想起了原时空伊莱克斯的遭遇。 很难说那不是因为有伊莱克斯在,某神王不好训狗之后,从而针对性的对伊莱克斯下手。 “这不重要,老夫本身乃十恶不赦本就已死之人,能以残魂之躯来到另一个世界,欣赏另一片风景,多存在一天都是赚的。 “而且比起自身存续,吾等魔法寻路之徒,更希望看到有人沿着自己的路走下去。”伊莱克斯顿了一下继续道:“老夫既然已选择了你,便会尽力守护你的安危,毕竟……你是老夫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弟子,也是从品性到天赋,都很符合老夫性格的弟子。” 千劫沉默了好一会儿。 老实说,他以为和伊莱克斯的关系更类似前世意义上的老师与学生,他需要伊莱克斯的教导和知识来成长,伊莱克斯需要他来收集资源来复活。 彼此来获取实际利益的同时,收获一段师生情。 老师爱护学生,学生也尊敬老师,但除此之外彼此牵扯不深,更多是出于一种责任和义务,而非感情。 他委实没想到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如此特殊。 “老师,您看下我的记忆吧,如果看完我的记忆您还如此坚持的话,那我就不在坚持。”但正如古月吐槽的,他有可能是傲娇。 倒也不是傲娇,只是过于热烈的感情表达,他不会也不习惯。 这是习惯了理性思考之人的通病,他们厌弃过于浓烈的感性,也从不去想真到了需要表达时,该如何表达。 现在彼此的信任度也刷够了,记忆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老夫有直觉,那大概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等老夫做好准备之后再说吧。”灰色气流缓缓消散,露出了一个白发白须白袍的苍老身影。 很类似于千劫零周目记忆里的甘道夫。 睡觉果然乃码字者的大敌,好容易睡过头啊!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六章人应当有敬畏 伊莱克斯第一次露出他真正的形象。 有些出乎千劫意料,倒不是具体形象不符合千劫预期,老人嘛,相貌再出乎意料也都在那个特定的范畴内。 主要是一身白的主题色调,和他老人家日常用来伪装的灰色不搭。 颇有种千劫零周目记忆中甘道夫站在圣盔谷山巅的感觉。说是白袍倒也不尽然,宽大的魔法师长袍上,其实还有着一些借助光线才能观察到的符号。 千劫学过这种符号,是用来构筑魔法阵的基础符文。 当然,形象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老师,这不是理由。”千劫更关心这个,因为不是好事于是不看,这显然是个搪塞。 作为一个世界的顶尖强者,伊莱克斯并不会缺少自信与勇气。 换而言之,老人家不可能因为觉得不称心便拒绝观看,去当一只沙漠里的鸵鸟。 “在魔法一途中,预言之类涉及未来的魔法很多,老夫年轻时,在教廷就曾兼修此道,但遭逢大变之后,便再也未曾用过了。”伊莱克斯苍老的面庞之上浮现出一抹回忆之色,他也只是顺口说了一句,美好与否,并不能决定他的想法。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是强者的基本心性。 千劫默然无语,他很多行为可以随便找理由瞒过别人,但别想着瞒伊莱克斯。首先老人家的并不傻,其次老人家居住在他精神之海中,哪怕不去探查千劫的想法,也能知道千劫的真实情绪。 随着时间长度的增加,不需要伊莱克斯读取千劫记忆,也能大致意识到千劫可能知晓部分未来。 用穿越者用语来描述叫做熟读剧情。 “知道为什么吗?”伊莱克斯的声音里充满了怅然,“当你知道未来时,未来就已经被改变了,且是一团不知好坏的迷雾。” 也不用千劫回答,伊莱克斯便自顾自的解释了起来。 “老师,至少知道了坏的未来,我们可以更好规避或者应对。”千劫反驳道。 “不,你还敢肯定你一定会遭遇到那个未来么? “糟糕绝望的未来又如何?世间的每一件事并非独立存在,都是一环扣一环,伱现在的实力足够改变乃至一定能改变它吗? “老夫一道残魂也不能。” 老人家显然是经历过,也对知晓未来这种行为有着足够的认知。 “如果不知道敌人是谁,在哪儿,知晓未来未尝不是一个合适的手段,可老夫已经知晓了未来的敌人是谁,那知晓未来便意义不大了,它甚至可能会影响你的判断,分散你的心神。” “……”仔细思索了一下记忆中的原著,千劫不得不承认伊莱克斯说的很对。 以原著里那令人感动的逻辑,人物的手段脑子,真的很影响判断。 而很多时候,第一反应是会要命的,它决定了人物的好感是否能刷上去,是否会去注意原著里没有的细节和真相。 这玩意儿知不知道意义似乎真的不大。 “好了,思考这些东西并无太大意义,你还是赶紧先把黄金树液用了吧。” “好。”话说到这儿,再客气下去就有些假了,千劫将注意力放到了外界。 不得不说,光从形象上来看,这瓶黄金树汁液是挺不错的——一个大号电灯泡,却并不刺眼。 “老师,该怎么用?”当然这玩意儿要讲究个用法,看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所谓仙草什么只能涂抹眼睛、必须几朵同时服用、只能吸食花蕊…… 要知道斗罗内的天材地宝,用法不对比较好的结果是没有效果,坏点的可能是躺板板。 黄金树产生的液体,当然也不会比仙草差在哪儿去。 可惜千劫没用过,这就不得不依靠伊莱克斯了。 “喝下去就行。”伊莱克斯其实也没用过,但不妨碍他老人家直接给出推断。 液体嘛,要么喝要么涂,还能有什么花不成? 真要有什么注意事项,史莱克应该在给出来的同时就会做好说明。 “喝下去之后,你大概有两个选择,要么什么都别管,用它来提升自身魂力等级,要么用精神力引导其融入灵魂,提升光属性适应性。” 千劫刚准备打开瓶塞的手顿住了。 你老人家也来两个选择? “现在提升光属性适应性,有什么特别的好处吗?”理论上他现在是光明之子,也就是斗罗传统概念里的极致之光——虽然斗罗历史上没出现过这玩意儿,所以没人知道极致之光该是什么标准。 毕竟光这个概念其实有点玄学,它看不见摸不着,没有个量化标准的。它不像冰属性或者火属性,温度到达某个界限之后就可以称为极致了。 总不能说亮到什么程度就是极致之光了吧?那九级魂导炸弹爆炸的光芒可太亮了,极致中的极致,堪称人类之光。 那么在这个无法量化的光属性面前,千劫还能继续往上提适应性吗? 当然能,想想原时空极致之火极致之冰的温度要求,那个神奇的绝对零度吧…… 现实没那么扯淡,魂师们也没狂到原时空里那种劳资天下第一,宇宙第一优秀,世间无物可与魂师比的狂妄,人类该有的敬畏他们还是有的——所谓极致,只是魂师的极致,并非绝对的极致。 极致之火再强也不可能去和太阳比温度不是? 说人话是极致也有强弱,虽然有记载的极致属性魂师其实也没几个,所以极致其实还是能提升的。 千劫也不可能自傲到去和黄金树比光明。 但…… 魂师是有极限的啊,正如一把火就能把纸张烧成灰,几千度的火和几百度的火有区别吗? 再往上提适应性,也发挥不出来啊。 “有,因为你不止是个魂师,你还是个魔法师。”千劫问题里的隐藏意思,伊莱克斯自然是能听明白的,“你从老夫这里学习的魔法,受限于世界规则的原因,真实威力不堪大用。 “但如果你把光属性适应性往上提提,光属性魔法效果就不一定了。” 懂了,适应性提高拉升威力是吧。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七章学伴 在提升魂力与提升手段之间做选择,这还用选吗? 当然是第二个,哪怕只有光属性魔法威力提高那么一丢丢。 魂力等级这玩意儿,说句难听点的,千劫混吃等死也能随时间磨上去。而手段…… 魂师们主要输出手段是魂技,就知道手段的稀缺性了。 对于主要职业还是当魂师的千劫来说,这两个选择之间压根没有可比性。 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躺在折叠床上睡得安安静静的霍雨霖,很明显,今晚她遭了一波大罪,精力耗费的有些多。 反正这里短时间不会有人来打扰,千劫熄下了让其护法的心思。 打开瓶塞,一口将其中闪闪发光的液体灌入口中,没什么特别的味道,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喝下了什么东西,就像是喝了一团空气。 然后千劫反手将那把蓝金色刻刀扔到了瓶子中,再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交错盘坐。 他不是妹子,没那么多讲究,还是传统点好。 引导液体浸润灵魂,千劫自己当然两眼一抹黑,最终还是要靠伊莱克斯。 这眼一闭,再一睁,天已经亮了。 又是霍雨霖带着酡红的脸近乎贴了上来。 “啧,哥你醒的也太快了,再冥想一会儿?”霍雨霖颇为遗憾的舔了舔嘴唇。 千劫没好气将手放在其头上揉了一通,“我警告你,古月的言行你最好别学。” “还有什么坏处不成?”霍雨霖挑了挑眉头。 千劫默默的转过了头,他还真不敢说什么坏处。 口嗨谁都会,真到上手了大多数人还是会怂的。 水蓝星现代网络青年是这样的。 “哥,伱说说有什么坏处嘛?”霍雨霖锲而不舍。 千劫没搭理她,他是魂导师,冶炼金属乃常事,但绝不是金属冶炼大师。 他抬起了手,口中涌出晦涩难懂的吟唱,随即一柄半米左右的光刃自他手掌延伸而出。 最简单的二级魔法,光刃。 现在自己也是绝地武士了。 喔,不对,按照自己一身黑衣的风格和政治倾向,是西斯。 毕竟不喊爱与滋油。 “哥,我也要学!” “你自己找盆水,自己去练。”冰属性嘛,塑形最简单的属性。 “我要学这个!”霍雨霖摇了摇头,玩冰哪有一看就金闪闪的光刃帅。 “我没教你吗?”千劫斜睨霍雨霖,魔法他自己学的同时,当然是教了霍雨霖的。 理论上有元素掌控魂技的霍雨霖,比他能学的东西更多,虽然实际发挥也和千劫一样难以形容。 魔法终究不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超凡体系,限制太大了。 就像现在,千劫一光刃划向了桌上的蓝色金属,昨晚替霍雨霖制造魂导器的金属。 效果嘛差强人意,只是留下了一道白痕。 倒是一边的普通铁块,一光刃下去变成了两块儿,只能说砍人没什么问题,但高端局就有点困难了。 二级魔法嘛,也不能指望它太强。 紧接着,千劫一把按住了一旁嘀嘀咕咕的霍雨霖,再次吟诵莫名晦涩的咒语,微光开始在他手中凝聚,最终形成了一把闪瞎眼的长柄武器。 千劫后撤一步,后仰,抬手,朝着不远处测试魂导器威力的靶子扔了过去。 随着轰隆的一声,说明威力还行。 千劫满意的点了点头,没了之前试图使用魔法时的那种晦涩感,魂力消耗也降低了很多。 还是那个理,过多的技能未必战斗时都能用得上,但多点准备总没坏处。 “怎么样,师兄?”他转过了头,看向了刚踏入十二号试验区的西德。 “你这是实验新的魂导器?”西德倒也不算意外,只要不聋不瞎,刚才的动静都能看见,“威力抵得上一门三级魂导炮了,作为补充手段还是不错的。” 也只是补充手段了,千劫并不是苦哈哈自己学习晋升的魂导师,高端定装魂导器他从来不会缺少。 都是万恶的食利阶级。 “不是,从一个老前辈那里得到的一门自创魂技。”千劫摇了摇头,魔法这种东西,在魂师体系里,也只能以自创魂技称呼。 “那我就不好评价了,毕竟你师兄我对自创魂技研究并不深。”西德摊了摊手,走到了桌前,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倒不是他缺学习自创魂技的途径,日月帝国因为境内魂兽资源的稀少,相反其实比斗罗三国更注重自创魂技的开发,所以并不缺少自创魂技。 但人的精力和时间是有极限的,不是谁都是霍雨霖,学习进度堪比神仙,甚至常年自嘲学习进度拉胯的千劫,放在魂导师里也算是学习进度很天才的一类人——多一个世界的记忆所带来的优势不止知晓剧情,先天的知识优势,眼光优势也是福利之一。 而大多数魂导师的时间和精力,光应付魂导师一条路就已经足够了。 “师兄你一晚上都去哪儿了?”千劫也没指望西德真给出评价,他随口扯了个话题。 众所周知,新上任的史莱克魂导系主任西德其实很忙,忙到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是在魂导系渡过,睡觉也几乎都是在办公室和试验区将就。 “以及这段时间都缠着你的徐和呢?” 或许是日月人的血脉互相呼唤,亦或是同乡之间应该互相照顾,徐和自从新学期开学后,一直有事没事就往西德身边凑。 西德也不好拒绝,毕竟徐和身上还挂着一个魂导系核心弟子的头衔。 徐和现在名义上的师傅仙琳儿也不管,似乎并不在意一个日月太子,一个曾经日月高级贵族的彼此来往。 当然实际上徐和想干什么就没必要在三个知情人之间打哑谜了——拉拢日月境内支持者而已。 他似乎已经不像表面上那么抗拒日月太子的身份,开始尝试着基础的政治手段。 “他啊,忙着呢,史莱克给他配了三个学伴,都是很年轻漂亮的女性魂师喔。” “???”千劫一脸问号。 这咋还玩起留学生制度了? “什么学伴?我的呢,难不成我不是日月来的?!”千劫理所应当的愤怒了,区别对待是吧!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八章你是个锤子的日月人 “你当然是日月来的,但你要不照照镜子,师弟你相貌日月人有一丝一毫关系吗?”西德一手拿起茶杯,一杯凉茶,硬是被西德喝出了所谓的贵族气度。 没进月轩找个漂亮老师炼个几百年,练不出这种该死的所谓上位者气度来。 千劫更喜欢称之为肾虚到半死不活的气质。 霍雨霖适时的将一面冰镜递到了千劫面前,也同时没好气的一脚踩向了千劫脚尖,还学伴?是怀念一零八宿舍还有舍友的日子么?! 身上穿了软甲她没办法,千劫总不至于穿个铁靴吧。 “与我相貌像不像日月人没关系吧?!伱就说我是不是从日月帝国出来的?”千劫面上仿佛对脚尖的疼痛无动于衷,也同样对冰镜里的白发少年没什么太大感觉。 有一说一,千劫的相貌确实不像传统日月人,毕竟斗罗大陆未曾与日月大陆相撞前,两块大陆上的生物除了帝天这个实力贼强,又闲着没事干的黑龙往返过之外,其他生物恐怕连祖宗细胞都未曾来往过。 按照零周目有关于生物演化的记忆,这种动辄以万年为时间单位的趋异演化,先不说诡异的文字语言相差不大,两块大陆上的智慧生物竟然还能是一个物种,还都是人形就神奇。 甚至连尼玛基本货币单位都一样是金魂币银魂币…… 当然,世界观不能生搬硬套,人家有神界,有魂师,人家与魂兽这种不是人形的生物都没有生殖隔离,讨论进化论以及社会演化论就有点闲着没事干的味道了。 不过就相貌而言,两块大陆上的确实有些许不同,倒也不至于直接是两个人种,只能说通过一个人的相貌,大致还是能判断出其老家或者其先祖属于哪块大陆。 千劫又不是土生土长的日月人,他老家在星罗城外来着,自然能被人一眼看出来非日月人。 嗯,也看不出来他属于斗罗人。按照两块大陆的观点,他是典型的混血面容,虽然他无比确定自己祖祖辈辈都没日月人。 “要不师弟你现在去太阳下面晒上个十天半个月,争取把皇室肤色晒出来?我立马给海神阁打报告,让你的学伴立马到位?”西德笑眯眯的。 “师兄你这个正统的日月人先去晒一个。”千劫很想翻白眼,但想想不适合自己形象也就算了。 日月人都知道的一个事实,许是太阳武魂的原因,日月皇室总是能偶尔冒出那么一两个肤色比较黑的皇子。 当然,这个黑和常年在太阳下劳作的底层农民一样,属于能后天晒出来的黝黑肤色,不至于黑成人种。 还不理解的话,某卫宫英灵状态的肤色。 日月在政治层面上推崇这种肤色,代表了底层和军人,代表了不惧严寒酷暑。 嗯,政治层面上。 反正西德其实肤色挺白的,也没见徐天然晒多黑。 “好了,开个玩笑,徐和什么时候回日月?”再次强忍住脚尖的阵痛,千劫也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凉茶。 学伴什么的,当个乐子活跃下气氛可以,真要代入个人情绪,以情绪主宰个人行为就掉坑里了。 史莱克不会觉得这是什么有损尊严的事,有学伴的徐和也不太在意,甚至作为学伴的三个女性魂师也会很高兴。 这里面没有任何强迫,一切都凭自愿。 真自愿那种。 如果这三个女性魂师之中有擅长编故事的,还能当场给人讲述出来一个一见钟情,非徐和不嫁的故事信不信? 原因嘛,很好猜的——日月帝国高层的魂师家族们,有一项不能宣之于口的潜规则:无论男女,到斗罗大陆上晃悠时保护好自己,至少做好保护措施。 反过来斗罗三国名声比较大的魂师家族也有些差不多的潜规则。 一切都是为了武魂。 魂师真讲血统的,徐和作为日月皇族,毫无疑问是高端到处于两块大陆顶端的血统。 后人能够获得日月皇室的血统,有可能获得日月皇室两个顶级武魂,三个女性魂师后面的家族做梦都会笑醒好不? 搞不好还能拿个宣称呢。 这里就要延伸讲一下关于武魂传承的事了。 武魂,每个魂师的立身之本,魂师们以血脉为纽带,抱团形成的魂师家族也会无比重视武魂——武魂在极少数的情况下和血脉没什么关系,这点魂师们还是知道的,后辈武魂良性变异总不能动不动就当自绿人吧? 只是这个重视仅限于自家的武魂不要流传出去,他们其实并不介意强大的武魂进入自家的血脉传承,如果这个武魂能保证传承稳定性,且还不是有名有姓的强大武魂,就更好了。 比如万年前的敏之一族,很明显他们压根不在乎自己的家传武魂,更希望替换成一个攻击力强大的武魂。 后人改姓马就不在白家的家族设想里了,谁能想到唐门内战把自己玩没了呢? 当然,实际上替换了自己家传承武魂的魂师家族很少,一方面是能流传下来的武魂,或许不够强,或许比不过那些名气极大的武魂,但传承稳定性是足以保证的——某些强大的武魂传承几代其实并不稳定,可能几代人就退化了。 比如万年前那些类似冰凤凰的武魂。 再比如千劫与霍雨霖,霍雨霖的眼睛武魂是通过祖孙三代证实了能够传承的,但雪女武魂未必,后人的眼睛武魂也未必能带龙属性,千劫的两个武魂…… 讲道理,仅谈后人的话,千劫从来不觉得这两离谱武魂能通过血脉传给后人,要么弱化,要么变异成其他武魂。 而要证实武魂传承是否稳定,只能交给时间和后人。 所以如无必要,一个魂师家族没必要冒险去尝试获得一个强大武魂,然后放弃自家传承稳定的武魂。 另一方面则是,你防止自家武魂外流,我也防止自家武魂外流,那就等于不会有人窃取——被证实了稳定传承且强大的武魂,拥有者家族哪个不是横上天的?体量不够大,今天通过一夜情下了崽,明天人家就来灭门了。 体量够大的魂师家族又会给彼此面子,不会干这种让彼此都拉不下脸的操作。 而现在,就有了这么一些武魂传承稳定,又不需要怎么给面子的顶级魂师家族——日月帝国和斗罗三国以及之间的关系不能说是亲密无间,也可以说是不共戴天了。 明面上还要在乎一点大势力的脸面,不敢撕得太难看,私下谁都不想搭理谁。 当然,这里面其实还有道道可讲——真想要日月皇室传承的太阳武魂和紫煌灭天龙武魂,只能便宜那些中小魂师家族。 或者说,武魂不是那么强大的家族。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九章语言的艺术 很多事情,本质上是一回事,但用不同的话说出来的效果截然不同。 比如眼下徐和这事,如果直接说倒贴妹子就为了配个种,那大概会激起很多年轻人的火气,毕竟徐和哪怕以日月帝国的审美来看,也并不是多出色那种——政治上确实推崇劳作形成的黑色皮肤,但不是推崇无毛光头大汉未老先衰。 如果说是你情我愿,是为了伟大的爱情,为了引进优秀的血脉,那献身的三个女性魂师就充满了为家族牺牲的精神,乃是为爱不顾一切的女性代表。 这就叫语言的艺术。 如果被日月帝国发现了,那估计又是另一个说法了。 几个不懂事的小家族狗胆包天贪图日月皇室血脉,关史莱克什么事? 虽然大家都清楚,其实要保证武魂传承,不是配偶天赋越强越好,或者说武魂越强越好。往往是武魂不那么强大或者说传承稳定性不能保证的武魂,但又天赋还不错的配偶最好。 换句话说,想要强大的武魂,不找小家族还能找谁? 真让几个比较出名的魂师家族给自家添加个高端武魂,先不说武魂会不会变异,人家也丢不起那脸——生态位越高的魂师家族,越在乎家族内每一个族人的个人感受,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真干出什么强迫性的事来。 人家已经熬过了为家族利益可以牺牲一切的创业之路,已经上桌了。 人家现在更在乎团结。 嗯,讲道理,万年前某知名不具的千姓教皇那操作如果不是被下降头,那么就是纯纯小丑。 因为某同样知名不具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先天二十级,没被武魂属性冲突搞成废物,没变异出个乱七八糟的武魂,纯属撞大运。 话题有些远了。 “快了,按照我个人的看法,大概这次魂师大赛结束后,徐和就会回日月了。”西德颇为淡定的给了千劫回答。 所谓学伴自然不会是史莱克突发奇想,要想要日月皇室的传承武魂也不必等到徐和十六七岁不是?早点下手培养感情不更好,何必玩的那么见不得人? 再加上魂师年轻最好别人五人六的乱玩这一条,只能说明因为徐天然的神奇操作,史莱克自觉留不住徐和了,或者说不想留了——要想一个人待不下去有得是办法,不一定要主动提出驱逐。 真以为史莱克管不了对徐和喊打喊杀,热血上头的学生们啊? 在pua这方面,你永远可以相信史莱克,史莱克荣耀也就千劫这种看着年轻,实际上门儿清的人忽悠不到了,换个小年轻说不定真史莱克荣耀了。 只是徐和能提供的价值比不上损失了而已。 徐和自己提出离开史莱克,史莱克自己脸上好看不说,也能保留一个情分不是?我是挽留了的,只是人各有志,你要追求伱的日月皇位,我们已经尽了做老师做学院的本分。 毕竟日月那边说破天了,徐和也是流浪到斗罗三国,被帆羽捡到的。 这恩情除非史莱克自己主动表示不喜欢日月人,主动绝情,不然徐和无论在哪儿都得认。 至于这个人情有没有大用,或者说徐和能不能逆天改命玩出神奇操作?那就不关史莱克的事了,多过几道圈圈浪费点时间随手为之,又不损失什么切身利益。 对外面说出去也好听,看,我们挽留了,我们真是以对学生的态度对待这个日月太子的,我们压根没想过多线投资。 别管外面的人信不信,至少态度是有了。 “也还行。”千劫点了点头,这次魂师大赛的举办权被日月帝国提前抢了过去,如果徐和真想回到日月比较安全安稳,也就只有借助这次机会,在所有人的面前光明正大的回去。 只能说不愧是幼年从必杀之局中逃出日月,又在底层流浪了几年活下来的人才。别管史莱克有没有帮忙,一个小屁孩活下去是真的。 换别人史莱克全程护送可能都把自己饿死玩死。 “只不过师兄,你该不会真想着拥立个日月皇帝吧?”紧接着千劫再次开了个玩笑,徐和这段时间和西德相处得不错也是真的。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两人都挺高兴,西德更是动不动痛批如今的日月皇室没人性——他是顶着被徐天然灭满门的背景,来到的史莱克。 “师弟,你搞错了一点,我家从来不是效忠于哪脉皇族,我们从来只忠于徐家,只忠于明德堂。”西德将茶杯举起,朝着千劫示意了一下,然后像是喝酒一般的一饮而尽。 “之所以我们选择跟随如今的皇室推翻上一任皇室,也只是因为他老人家脑子拎不清,惹得明德堂大多数人不高兴而已。” 嗯,类似军工复合体的超级集团就是那么牛批。 皇帝换不换他们或许不会发声,但只要关键时候装看不见就足够恶心人了。 徐天然父子显然也不介意国内多了个这种怪物,他们也管不了。打不过就加入嘛,明德堂内现在很听徐天然父子话的。 就是不知道徐和这个新上任的日月太子会不会得到明德堂的喜欢了。 “而且,我答应了师弟你至少在史莱克当老师当到你们小两口毕业,这点自由相信太子殿下还是会给我的。” 很明显了,现在日月贵族们认的太子就那么一个,哪怕他名义上已经不是了,哪怕他其实已经总所周知不是个男人了。 男不男人又不是仅仅靠下面那坨肉来判断的,概念意义上的。 相信整个日月帝国从上到下,大多数人会觉得他们的太子殿下男子气概到爆棚了。 “那么,徐和学伴这事你通知了吗?”千劫再问。 理论上徐家武魂泄不泄露关千劫屁事,但万一呢? 别特喵徐天然又抽风给西德找个嫩死三学伴的任务,到时候千劫帮还是不帮? “通知了,太子殿下回信是随缘,大不了再封几个皇族亲王什么的。” 还好,没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千劫想了想,徐天然不在意所谓的血脉武魂之类的好像也可以理解,他估计很早就不在乎了。 反正徐天然又生不了,谁生都不是自己的崽。 如何能回到五更的日子啊tat,咱不想看到码字就怕啊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章不亏不是? 既然事实上的日月帝国皇帝,徐家家主徐天然都不介意徐和在史莱克留下后代,没有给西德这个卧底下达什么突发任务,千劫也就没必要在这上面纠结了。 他又不是真想要学伴。 借用某个已经坐上了轮椅且疯了的戴姓魂斗罗的话:如果一个男人不能控制住对女人的欲望,那么他是不会有什么大成就的。 这句话戴姓魂斗罗自己做没做到没人清楚,也不重要,更加不妨碍这句话其实是青少年魂师必要的注意事项——魂师体系虽然常年被吐槽是武侠和玄幻的混搭风,但元阴元阳这个传统的玄幻概念,魂师还是讲的。 万年前那些把进学院当成逛妓院的人除外,有几个人能吃得起仙草? 要不去问问邪火凤凰一脉出过几个封号或者超级斗罗?马小桃硬扛着武魂缺陷修行,除了一个女性该有的自爱,还是刚需。 相信现在有学伴陪伴的徐和也很清楚这一条注意事项,虽然清楚也没有卵用就是了,留不留血脉是时局决定的。 倒不至于说是不留血脉史莱克就不让他回日月或者被自杀了,假设徐和迄今为止的表现,比如接触西德之类的都符合他正常智商水平,以后也不会突然被下降头的话,他会留下徐家血脉的——在史莱克时他日月太子的身份是个麻烦,让他只想回日月。 但回到日月帝国之后,他史莱克核心弟子的身份反而是个隐性的政治资本。 这个政治资本并不会因为日月整体风气仇恨史莱克有所改变,只要是史莱克还能打,还能在大陆大势力排名中说得上话,这个政治资本就会一直存在。 政治资本并不会以个人喜好为转移,比如已经死了的周漪——跑步训练法谁都知道是纯煞笔行为,周漪自己也清楚,但不妨碍这种小丑行为成为她的政治资本。 而留下一个徐家血脉,意味着徐和与史莱克的关系并未断绝。 换个通俗易懂点的说法,交易的一部分,史莱克与徐和的交易——留下血脉,必要时史莱克不一定会支持徐和,但至少会吼两声。 或者说徐和与史莱克的共犯?比如有些时候当做点什么坏事反而是进入某些小团体的必要条件。 任何人换到徐和的位置,只要不是那种喊着我的处男之身必须留给xxx的恶心玩意儿,都不会介意留下点基因遗传信息。 一个男人,又不亏不是? 至于家族武魂会不会被外人得到?嗯,相信徐和和徐天然差不多一个态度,徐家关他们什么事? 只是两个徐姓之人原因各不相同罢了,徐天然可能是因为早年遭遇以及千劫后天影响导致了不太在乎,徐和嘛…… 要谈什么家族武魂、家族利益,也不是他一个一直流落在外的前朝皇子能谈的,好歹也要真回到日月再谈。 “没什么事我去休息了,你们去武魂系上课吧,免得一会儿吵我。”见千劫不再询问,西德走向了试验区内的一个小帐篷。 徐和只是一个不得不提的小插曲,西德现在只想睡觉。 他现在直接在十二号试验区内搭建了个简易卧室,很少回史莱克为他安排的教师别墅中。 肉眼可见的很忙,虽然千劫也不太清楚一个卧底那么忙到底是要干嘛。 而现在十二号试验区内多了千劫与霍雨霖两个人,睡觉时如果两人制作魂导器之类的,自然是会嫌吵的。 毕竟制作魂导器的大多数情况下,动静真挺大的。 “还真有点事。”千劫抬起双手,将手背迎向了转头的西德。 去武魂系上课?别闹,与其去坐着发呆睡觉浪费时间,不如来魂导系混日子,至少场地大啊。 也无需担心逃课之类的问题,武魂系魂导系双料核心弟子的好处之一就在于这里。 “什么事?你抬手干嘛?”西德茫然的看向了千劫,又不是没见过,无非就是手背上多了两个红色纹路作为血液武魂使用时的出口,以及一双露背手套啊。 “我需要将这双手套换成魂导器,需要师兄你帮忙。” “伱自己就行,找我干嘛?”西德奇怪的问道。 手套样式的魂导器并不奇怪,也不稀奇,魂导器是个统称,只有人想不到,没有魂导器做不到的。 别说手套衣服之类的东西,内衣做成魂导器也属于正常。 当然,一般来说魂导器还是追求与形象适配,比如类似衣服的魂导器总是脱离不了调节温度或者防御这两个作用,总不能把衣服制作成魂导器,结果效果是释放魂力炮弹吧? 手套自然也是如此,它无论制作成什么类型,总是脱离不了攻击这个范畴。 而这种魂导器千劫自己就能做,无非就是威力大小的区别。 “不,这次的要麻烦一点。”千劫摇了摇头,“师兄你刚才也看到我那两个自创魂技了,我希望将其铭刻在魂导器上。” “……”西德颇为无语的揉了揉额头,“说说理由,别跟我说你魂导知识都喂狗了。” 一件魂导器某种意义上可视为一个魂技,这句话很正确,日月帝国魂导器最初就是为了达成某些魂技效果而衍生的,比如魂导师们几乎必备的无敌金身魂导器,就是通过模仿无敌金身这个魂技而诞生的。 但本质上魂导器是通过不一样的路径,达成魂技同样的效果,这也是为什么进攻型魂导器里大多都是魂导炮的原因——无论多么乱七八糟的属性,多么稀奇的进攻性魂技,本质都是追求一个杀伤,和爆炸造成的杀伤有区别吗? 想真正严格按照魂技的路径制作魂导器,比如千劫所说,直接将魂技铭刻在魂导器上…… 做梦都不是那么做的。 魂技又不讲核心法阵,也没见谁魂环上铭刻着核心法阵,那就是一个光圈,不是日光灯,它是个摸不到碰不到如同火一般的存在。 甚至没有温度,称之为某种现象更为合适。 现在都还没人总结出魂技的最基本规律,要能那么容易搞清,自创魂技就不会那么稀奇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一章真敢打你? 魂导器和魂技最大的区别在于,魂导器是有规律可循的,再强再复杂的功能,都是由魂导核心上那些晦涩无人能懂的核心法阵所构成。 按照千劫零周目的记忆来看,魂导师真不能算是懂核心法阵——他们只知道哪种核心法阵刻上去会有哪种效果,该如何组合。 但核心法阵是如何形成,又是为什么有这些神奇的效果,那就没人懂了。 简称技术黑箱,核心法阵就是魂导器的技术黑箱。 也没人在意这些,反正都是挖坟挖出来的,能用没坏处就行,和原始人不知道肉能补充什么营养,但不妨碍他们吃一个道理。 也不能因为技术黑箱的存在,就否认魂导器是有一个规律存在的——这个技术黑箱就是魂导技术最基本的规律。 而魂技的规律和斗罗人的历史一样,你不能说它没有,但它只存在于某个犄角旮旯。 魂技最大的魅力也在于此。 没规律,不确定性就是魂技最大的魅力。 不然为什么每次获取魂技身边同伴总是忍不住要问一下?好比开盲盒抽卡,抽中了皆大欢喜,抽歪了认栽呗。 现在千劫想铭刻魂技?别管它是不是自创魂技,想把一个没规律的东西在另一套有规律的事物上重现出来,等斗罗迈入星际时代看看有没有这个可能。 而且如果西德没看错的话,千劫使用的是两个攻击型自创魂技,这就更没必要了。 不如架上两门魂导炮好使。 当然,千劫如果正常就不太会如此异想天开,这不是气运不气运能解释的问题,这是单纯做不做得到的问题。 气运再强也不能让人直接上天吧? 所以西德等着解释。 “因为我这两个自创魂师施展起来比较费时间,擂台赛还无所谓,真正生死关头容不得拖时间。”千劫摘下了手套。 这双手套本身的用料就不凡,想要让其变成魂导器也不用多麻烦,往上面添加一个魂导核心的事。 “你可以用魂导炮。”西德重新走到桌前,又倒了一杯凉茶,咂了咂嘴,“哪怕擂台赛也是可以用魂导炮的,没必要废这个劲。” “要是简单的追求技能多寡,追求手段和杀伤力增加,我就不找师兄你了。”千劫无奈的升起了小火,开始热茶,接下来有的忙,得让西德好好醒醒神,“也是师傅不在,不然能便宜伱?” “到底什么东西?”西德适时地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你让我想想该怎么形容。”千劫扶了扶眼镜,“大致就是能直接通过固定规律,铭刻在魂导核心上的两个技能。” “???”如果这换个画风,那西德头上肉眼可见的冒出问号,“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还是说你挖到什么遗迹了?” 众所周知,玄幻世界的大多数技术进步全靠挖坟,斗罗也不例外,所以西德有这反应不奇怪。 “你就当我赏宝会获得了一个上古遗迹挖出来的遗物。”解释太清楚没必要,也太麻烦。 挖坟可以解决大部分不能理解的问题,伊莱克斯传授魔法这事也和挖坟大差不差了。 “当然,我不能肯定它一定能铭刻在魂导器心上,所以需要师兄你帮忙,该如何与魂导器结合也是一个问题。” 魔法技能能同样刻在工具上吗? 伊莱克斯保证过,能刻。魔法本身除了吟唱之外,还有着各种符文、法阵…… 魔导机械以及各种魔法物品就是这么来的。 而千劫能够使用魔法,也证明了魂力与魔力两者只是叫法以及使用方法不同,并不是完全不能相融的两种能量。 虽然使用魔法的威力和限制确实大了许多。 千劫早就想试试魔法技能能不能像魂导器一样使了,限制大归限制大,但伊莱克斯教的种类和作用多啊。 至少比起大多数都是为了如何更好杀人和赢得比赛的魂技来说,魔法真的挺方便,也挺多的。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西德激动的搓了搓手,已经不用茶水提神了。 如果千劫说的是真的,虽然不至于说是魂导器的大革命,但他和千劫完全可以成为一派的开山之祖。 魂导器当然也是分流派的。 “我们争取在大乱斗选拔赛之前把它弄出来,让你赢得漂漂亮亮。” “弄不弄出来,跟我们在大乱斗选拔赛上赢得漂漂亮亮没必然联系吧?”霍雨霖眨巴了下眼睛。 …… 确实没什么必然联系,所谓内院弟子都是内定了的,只是走遍程序而已。 哪怕这个程序看上去很宏大,很公平——核心弟子们的大乱斗,也可以叫做内院弟子选拔赛,更可以称之为史莱克七怪选拔赛。 能不能打早已经通过武魂日常斗魂确定了,谁去闲着没事找千劫小团体对线? 其他内院弟子们心中也会有点ac数。 因为想成为内院弟子,战斗力不只是评选标准,还是生存保证。 进入内院除了资源的增加之外,还要签生死文书的。战斗力不够去送死吗?内院弟子又不可能真只是打比赛,内院弟子还默认会加入史莱克监察团这个史莱克唯一明面上的武力团体。 史莱克监察团别管它实际上干什么,但它至少明面上是为了清缴邪魂师而建立,换而言之,哪怕只是做做样子监察团也会偶尔出去找邪魂师对线。 而邪魂师嘛…… 有一说一,正常邪魂师有一个算一个,都挺能打的。史莱克内院弟子又不是没死过,死一批的情况都有。 即便真是打比赛,战斗力不够强,上台打输了试试? 史莱克可是从没在魂师大赛上输过的啊,开个头试试,演一波试试? 反正现在在场中的核心弟子们,除了少数几个演了之后还能靠背景活蹦乱跳,别人恐怕没那个自信。 同时,他们对自己的战斗力也很有清晰认知。 不知道自己多强不要紧,只需要知道哪几个够强就行。 “所以说找我们联手有必要,别人真敢打你?”千劫稍微扬了扬下巴,示意来想结盟的宁天看向那群很具有自我认知的核心弟子们。 呜呜呜呜,对不起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二章价值观.JPG 宁天尴尬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没人会找她麻烦她还不清楚? 哪怕她是个辅助系魂师,哪怕她现在的定位与千劫有所冲突,甚至还不如千劫——千劫虽然只是名义上的辅助系武魂,但他魂技起到的辅助效果不比七宝琉璃塔弱到哪儿去,这是史莱克每个老师都确认过的。 更何况人家做完一个辅助系魂师该做的工作之后,还能兼职强攻系魂师,不像她一样只能傻站着充当对方团队的仇恨集结点。 在她能起到的作用如此鸡肋的情况之下,内院弟子依旧不会少了她宁天一个名额。 只因为她的武魂是七宝琉璃塔。 和昊天宗、星罗白虎、邪火凤凰、幽冥灵猫这几个武魂一样,单纯的政治原因——第一代史莱克七怪就这么几个武魂嘛,无论是出于复制先辈奇迹,还是背景考虑,只要这几个武魂出现在史莱克学院,内院弟子就不会少了他们的。 这几个武魂也不可能是废物,大多数情况下都挺能打的。 毕竟再好的武魂也看人这句话,对也不对——对是指在武魂品质差距不大的情况下,真的看个人发挥;不对指的是,在魂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有个好武魂真的很能打。 霍雨霖现在武魂一开,大多数魂力等级差不多的兽武魂和带有龙属性的器武魂基本就趴窝了,再好的战术和战斗经验也是白搭。 一句话,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得看对手和环境。 综上所述,无论今天这场大乱斗打成什么样,哪怕她一开始就被人按着锤,至少她宁天还有王冬儿的内院名额是能保住的。 也不会有蠢货在这种几乎形成潜规则的默契里围攻这几个初代史莱克七怪的武魂,给史莱克找不自在——敢给史莱克找不自在,史莱克就敢给你找不自在。 除了那么几家势力出来的史莱克要给面子之外,百分之九十九的魂师史莱克真是手拿把掐。 宁天来找千劫,不是真的讨论什么联手获取胜利,人际往来找个话头而已,正如聊天时总以吃了吗为开头。 表现优异的千劫小团体也值得来往,两个兼职魂导师武魂不凡的兄妹,一个十多岁魂王的少年…… 他们七宝琉璃宗最喜欢与天才魂师来往了,也就是几人不同班不好来往,不然早该接触了。 相信千劫也不会介意,毕竟人世间是个圈,魂师一堆圈,人际关系自然也是个圈——先天半级魂力的和先天满魂力的人聊不到一块儿去,你说胯骨轴子他说城门楼子,对魂师的理解以及看到的风景都不一样,强行尬聊也只会徒增尴尬。 除非做梦意淫。 千劫以往的表现是个正常人,应当不会拒绝一个万年宗门的友谊。 结果千劫装听不懂,装二愣子,但又没完全装。 真正的二愣子反而会觉得敌人很多进而联手,看不出内院弟子已经内定的事实。 这时候不是应该表示敌方人多,你来得正好,我们一起联手击败敌人,伱拉着我说我们乃是命中注定的同伴,我凝视着你表示只要有同伴我无所不能,我们可是史莱克七怪…… 吗?! 不是话本,史莱克每次魂师大赛前真有这个肉麻至极的传统。 作为内定的内院弟子,他们也有使用这个传统的权力。 “霍雨浩同学,以你的能力进入内院板上钉钉,我们可以提前熟悉一下团队协作。”不过不要紧,七宝琉璃宗的继承人不会因为一时碰壁就麻爪子了。 宁天脸上重新挂上了温柔的微笑,完全没有被拒绝的尴尬。 “这么说,学姐觉得自己进入内院板上钉钉了?”霍雨霖清脆的声音响起。 宁天年纪比她大,叫学姐没什么毛病。 “……”宁天又尬住了,连着两次被人不着痕迹的拒绝,眼神之中难免带点小幽怨。 谁能进入内院在场中的核心弟子们以及老师们都明白,但肯定不能明着说。 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出口嘛。 “能不能进内院全凭实力嘛,宁天你可以来我们这边。” 千劫转过头,王冬儿刚好朝着他做了个鬼脸,所有人都能懂这句话里的所有人,绝对不包括王冬儿,且看样子她觉得还要和千劫打一场。 “不知道脖子上那玩意儿长着干啥?”霍雨霖小声嘀咕了一句,又恰好足够王冬儿听到。 “想打架是吧?!”王冬儿瞬间开始撸袖子,很符合她性格的反应。 大有一种比赛尚未开始就准备动手的局面。 千劫没有管两人的日常拌嘴,他没兴趣史莱克找不自在,好歹穆恩的面子要给。 再唯利益论点,好歹史莱克高层舍得出血,一份龙丹一份黄金树汁液,足够千劫安静下来了。 他又不是怼天怼地的千怼怼。 但他同样对找上门来的宁天没什么兴趣。 他转而环视了一圈参加比赛的选手们——这场大乱斗也并非毫无意义,走程序归走程序,这场比赛至少要打的好看点。 或者说,场面要大,特效要好看,至不济也要看到所谓的团队协作。 毕竟史莱克主流推行的价值观就是团队、同伴、兄弟情…… 女人?什么是女人?万年前初代史莱克七怪老大说的话忘了? 虽然实际的魂师界和这些价值观扯不上关系,魂师们一般习惯用下刀子对待兄弟,飚血浆子表达情义,堆坟头维系关系。 和企业家们无论实际表现怎么样,工厂里一定要有一个看上去伟光正的企业理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尽管忽悠不到几个人,但一定要有。 简而言之,要打得好看。 魂师大赛就是除了赢之外,还要尽量打得好看,比如下三路这种厮杀中很常用的阴狠招数不能用。 眼下的参赛选手们大致分为几个团队抱团,王冬儿和松子带着萧潇、千劫的四人小团队、还有一堆明显因为压力走到一起千劫记不住名字的龙套。 以及几个游离在群体之外的独行者,比如贝贝、徐和…… 记忆里原时空的选手们少了几个,徐三石许华斌等几个浓墨重彩的人就没看到。 而徐和这个比较奇特的存在,发现千劫的目光后,憨笑着走了过来。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三章史莱克和血汗工厂没啥区别 “徐师兄,你这是?”千劫适时的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搭个伙呗,我一个人打不过他们。”徐和依旧是一副憨憨傻傻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日夜操劳的迹象。 有着魂导系核心弟子这一共同身份,找上千劫倒也不奇怪。 毕竟魂导系的核心弟子与武魂系核心弟子不同,在史莱克属于稀罕物。 “徐师兄你这是说哪里话,同为魂导系核心弟子,我们应该互相照顾。”千劫扶了扶眼镜,徐和不同于宁天,他可能真会被围殴。 日月太子的名头好处未必有多少,在史莱克挨揍的概率是大幅提升。 “霍雨浩同学,再加我们两个如何?”宁天还是没放弃,一直拉着站在一边,同时还压着似乎对千劫怨气不小的巫风。 脸?九宝琉璃宗名气再大也改不了其作为纯正辅助系魂师的事实,而辅助系魂师就和九宝琉璃宗的名声一样,看似吹上天不可或缺,仿佛是各种魂师的爷爷,实际上嘛…… 魂师大多数时候是个靠拳头讲道理的职业,没拳头名声在响也是放屁。 出身不能选只能当辅助魂师的时候,就应当有一辈子当孙子的觉悟。 她对王冬儿的话也是微笑回应,实际答复没有。 昊天宗嘛,同为万年宗门谁还不清楚谁啊?反正没什么拉拢价值,本身关系就在那儿,再增加也等于无。 “那就麻烦宁小姐了。”千劫拱了拱手。 刚接受了徐和,转头拒绝宁天,就不是婉拒了,是在打人家脸,搞不好是会被记恨一辈子的。 虽然理论上千劫与这些万年宗门都有点仇,但没必要到处给自己招惹麻烦,又不是现在已经能秒天秒地秒空气了。 接受徐和也是这么个道理,徐和无论被不被围殴,同样是必定进入内院的——好歹是个日月太子,还准备留下血脉呢,左右一个名头而已。 在场的内院弟子们未必清楚这一点,可千劫清楚,就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然后千劫看向了一直站在原地风度翩翩的贝贝,已经凑了这么多人,他不介意再多一个。 没唐雅,毕竟核心弟子才能参加这次大赛。 贝贝也同样意识到了局面,点了点头之后走向了千劫。 现在场中就大致分为三个小团体了——龙套组、千劫组、王冬儿组。 嘴上闹得欢,王冬儿还是稍微靠千劫团体近了些。 两个人打一群人,她还没那么狂。 “比赛开始!”玄子站在高处,失笑的摇了摇头之后下达了命令。 内院弟子的选拔大多数情况下是只能七个,但没有明文规定一定只能是七个,至少这次不可能七个——除却那几个必须进入内院的武魂,其他人很能打,不能真装看不见。 更遑论在当代史莱克七怪已经有人退出回家的情况下,此次新晋内院弟子中必定选拔几个补充入此界魂师大赛的主力,理论上也不上破坏传统。 而就在玄子命令下达的一刹那,场中已经亮起了五颜六色的光芒,虎啸鸟鸣乱糟糟的一堆。 然后…… “没意思。”松子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 能有什么意思嘛,辅助系魂技一刷,各种武魂一开,魂导炮一架。 谁脸上仿佛都带着天大的仇恨,必须要置对方于死地的杀意,实际下手却仿佛对面是个瓷娃娃,就怕用力过猛对面碎了一地。 强攻系找强攻系,敏攻系找辅助系,控制系看上去好像很忙,各种光影特效乱飞,仿佛魂技不要钱一样,一口气丢光。 再然后,没了。 原地多了一堆喘着粗气,仿佛筋疲力尽的少年少女。 魂技那么个丢法,谁都精疲力尽。 除了霍雨霖,除了架个魂导炮外,她连武魂都懒得开——她要开了这场中保底三分之一的人得趴窝。 至少在前面哔哩哔哩放电,看似神勇无比的贝贝以及同样呼啦啦放火,近乎母暴龙的巫风得趴窝。 “很好,以下念到名字的同学留下,霍雨浩、霍雨霖……”玄子倒也没在意这群学生的过分虚弱,眼见比赛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开始念叨着早已经准备好的腹稿。 还是那个理儿,谁能打谁不能打已经很清楚了,走个程序而已。 然后玄子啃了一口鸡腿,环视一圈:“怎么,不服气?……” 台下一群没念到名字的学生们,适时的露出了不爽的神情。 天知道这个不爽是因为没加入内院,还是因为玄子自主加戏的缘故…… 也可能是单纯觉得要给超级斗罗一个面子,配合一下表演。 叫史莱克演艺学院可能更合适些。 千劫捂住了霍雨霖耳朵,见鬼,他还用上了超级斗罗的精神力,听起来有如洪钟,必要时还能让这群没有抵抗力的学生们产生情绪共鸣。 看得出来,玄子真的希望这群学生将他说的话记在心里。 毕竟在场的有一说一家境都听不差,可能真不知道世事险恶。 嗯,千劫和霍雨霖除外,他们是孤儿。 “有完没完。”古真颇为无语的嘀咕了一句,玄子并未使用多高的精神力,至少他一个盘龙棍武魂的魂王可以无视。 “史莱克内院弟子很少有能超过五十人……”玄子一边说着,一边瞥了一眼古真。 同一个场地,嘀嘀咕咕就别想着瞒过超级斗罗了。 许是玄子自己也意识到了废话有点多,快速结束了对话。 “谢谢玄老,给孩子们上了重要的一课。”王言适时的站出来捧场,同时没好气的瞪了古真一眼。 超级斗罗肯定不会把一个小辈的嘀嘀咕咕往心里去,但下面的人不能不当回事。 修行修行,不止修个实力,还要兼修一个人情世故。 “没事没事,小孩子嘛心直口快。”玄子豪爽的摆了摆手,示意王言不必在意。 作为玄子最重视的后辈之一,王言也有这个面子。 待其他无关学生走光了之后,玄子又啃了一口鸡腿,再度开口:“史莱克七怪乃……” 这倒不是自主加戏了。 科普光辉历史属于每个势力的必要功课,没有也得编,正如千劫零周目记忆里各大公司不管有没有,总能掰扯出一堆创业历史,美名其曰建立员工归属感。 千劫则适时的用手肘捅了捅古真,毕竟古真接受的历史教育和史莱克自己所说的截然相反,万一当场情绪爆炸,王言怕是都救不回来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四章初次接触 海边的阴影越来越近了,轮廓也越来越清晰了。 每次站在海神阁大得过分的落地窗遥望海洋的方向时,我总会幻想海的那边也是一片大陆,一片如同我们一般的大陆,上面会有魂师、有魂兽、有宗门、有学院、有神…… 他们会不会比我们更文明,魂师会不会比我们更强大,人类整体情况是不是不像我们这样死气沉沉? 这片大陆越来越死气沉沉,像一滩死水般毫无波澜,我甚至能隐约之间闻到那种死水传出的腐烂之味。 算了,这个话题没必要多谈,也不是我能改变的,哪怕我是海神阁阁主。 借助灯光,我又看向了窗外,仿佛有巨大的骇人恶兽正在以夜色为帷幕吞噬一切,也正如海边那令人不安的阴影一般——肉眼可见的我们越来越近,迟早会与我们相撞,这真的是好事吗? 我很想去看看,真的很想。 作为极限强者的我,应当有能力飞跃那片距离不算远的海洋。 可我不能,哪怕我是海神阁阁主。 远洋乃人类不能踏足的禁忌之处,哪怕近海也只有胆大包天,无惧死亡亦没有未来之人才能踏足。 每次获取海洋之中的事务,我们总需要付出一两条人命作为代价。 算了,这同样不是深谈的话题。 我作为海神阁阁主,能做的就是强行将沿海的魂师家族与百姓都迁移至内陆,再多的我做不了了。 神啊,何时能真正怜悯我们这些可悲的凡人呢? …… 真的撞上了。 只不过几十年的时间。 那一日有如神怒,大地都在震颤,所有人都随之倾倒翻滚,无论是不是魂师,无论修为如何。 是的,哪怕作为封号的我们,哪怕能飞的我们——我们无法飞行,只能如普通人一般,随着令人心悸的颤动七倒八歪。 唯一比普通人好的地方就是我们还有魂力,还有武魂,不会仅因地龙翻身而有所损伤。 等到地龙翻身结束,我看向了那个几十年间一直观看的方向——我已经没时间关心成为废墟的史莱克城了。 那个我心心念念的方向上渲染上了一抹血红色,以及链接天地的黑色帷幕。 我很明白,那是火山喷发的景象,那抹红色是熔岩。 我也很庆幸我迁移百姓的决定是对的。 熔岩与火山是魂师都不能接触之物,远远超过一切人类认知的恐怖——哪怕神。 不得再提一句,在赶往火山的边境线时,我注意到了那七座立在史莱克大门前的雕像,它们依旧屹立于大地之上,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宛若神迹。 正如铺天盖地的熔岩一般,这是超乎任何人想象的景象,可以将任何描述天灾的词汇用于其上,它亦符合所有人对冥界的想象。 这里不会有任何活物。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在等待熔岩冷却,我的心却如同熔岩一般火热——几十年的时间,我已经很确定了,黑烟那边也是一块儿大陆。 它们甚至真的有人,我曾远眺见到同样的魂师也在凝望我们,他们同样有着魂环,散发着武魂特有的光芒。 …… 初次见面并不美好,哪怕他们与我们使用差不多的语言,差不多的文字。我们的沟通没有任何问题,但他们却对我们有着刻骨的仇恨和敌意。 这有些莫名其妙。 我们甚至打了起来——很尴尬的一件事,明明作为极限强者的我,却与一个九十七级的超级斗罗打得难解难分。 他叫徐仲,他总是能在战斗中用出一堆我看不懂的武器——或者说应当叫魂导器。 他们那边的上古遗迹如此多的吗?一向稀有的魂导器竟然拥有如此之多,威力还如此之大。 所幸在战斗中我并未放弃交流,对方也并不是只知厮杀的野蛮人,我最终搞清楚了对方恨意如此之大的原因。 过去数百年间,一直有人在他们大陆上进行屠杀——人是从我们大陆方向出现的。 很奇怪,竟然有人能跨越大海?还不坏好意? 但这并不重要,至少现在不重要,对方已经证明了实力并不比我们弱,真打起来谁都讨不了好,我们需要和平,需要化解仇恨。 人可以慢慢找的嘛,史莱克在斗罗大陆上也不可能找不出一个能跨越大海的人。 …… ——《日月大陆的初次接触》,第任海神阁阁主。 “这些有什么好看的?”天梦对着正坐在内院图书馆中的千劫传递了精神波动。 “这就是你们魂兽为什么在明面上被人类逼到步步后退的缘故。”千劫笑着摸了摸趴在他膝盖上睡觉的霍雨霖,“所谓文明就是讲故事,讲一个所有人都任何的故事。 “而你们魂兽并不会讲故事,只能成为野蛮的代名词。” “啧,你道理还是那么多,哥讲不过伱。”天梦化作的小猫舔了舔爪子,魂兽野不野蛮他不想纠结,“哥只是有点想不通,你不去学习史莱克万年来收藏的自创魂技,以及压箱底技能,来看这些历史书。” 史莱克内院的图书馆,毫无疑问是可以称之为斗罗大陆上藏书最稀有,记载隐秘最多的图书馆。 明德堂藏书室和它比不了,毕竟日月关于斗罗的记载只有四千年。 所有人进入这个图书馆的第一时间,第一反应都是先学技能。 “首先这不能叫历史书,它只是份手稿。”千劫晃了晃手中不过十几张的小薄本,“其次,技能随时可以学,没有一个好的老师看着,光靠看书也没法学。” 说完,他也不再搭理天梦,继续低头阅读起了手中的手稿。 那日大乱斗之后,一行人没有任何波澜的成为了内院弟子。内院弟子当然也不可能真和玄子说的一样,和普通核心弟子没区别。 首先资源用度上的提升——日常饮食的魂兽肉,各种药材的使用,传统魂师百分之九十九的资源消耗就是这个。 一个看似不重要,很多人提起魂师都会忽略的问题,正如每次工资一花完,发现真正用度的大头不是氪金游戏,反而是日常不起眼但很频繁小花费上。 其次他可以进入史莱克内院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五章开个钟点房都要退钱 史莱克内院不仅仅是个身份前缀,同时还是个地理名词。 它在史莱克学院中的海神岛之上,常年笼罩在一片迷雾中,进入内院的方式是坐船。 当然是坐船,在这个大的有点过分的湖泊上,魂圣以下的学生不坐船还能靠飞吗? 难不成天天靠老师带? 而乘船之后,才算到了内院弟子这个身份最有价值之处——这里有着史莱克作为一个万年来大陆上执牛耳者所收集的各种资源,也可能是除明德堂昊天宗之外,封号最为集中的区域。 魂师修炼当然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回事,魂技释放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可关于每个魂师必经的战斗,封号能起的作用就太大了——你可以嘲讽史莱克的学生只会打擂台,但不能嘲讽史莱克的封号们不会实战。 事实上,任何一个封号都是实战领域的佼佼者,哪怕号称最不擅长战斗的魂导师。 除非一路修行全是灌顶嗑药上来的。 而除了封号强者之外,内院它本身也是块洞天福地——黄金树所在之处,可特喵不是洞天福地吗? 别忘了,魂师这职业修炼是有一定环境需求的。 万年前的魂师讲个拟态场修炼,万年后的魂师当然也讲这个,魂导系一大堆试验区,武魂系一大堆拟态修炼场。 大致就是火属性修炼场里一堆防火材料建造的火炉子;风属性修炼场里一堆大风扇呼啦啦没日没夜的吹…… 而黄金树所笼罩的区域,它百搭。 任何属性的魂师在这里修炼,效果不会比专属属性修炼场里差太多。 对于千劫来说就更好了,他光属性来着,加成比别人大太多了; 对于霍雨霖来说也是如此,因为精神属性没专属修炼场……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加成极大的修炼场,别管它能不能像千劫那样特殊加成,总比没有好。 以上属于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还有那么一些不容易注意到的好处,比如内院的图书馆。 更不容易被注意到好处是图书馆内这些看似没什么用,也不会被渴求新技能的少年魂师们所注意的记载。 隐秘等于情报,历史也并非单纯讲故事。 “学姐,能帮我取下第二排第十五本书吗?”因为霍雨霖正趴在膝盖上睡觉,千劫也不好起身,只能拜托同样在图书馆里看书的张乐萱。 内院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美女养眼。 尽管没什么不好的心思,但一个绝色之人在你眼前天天晃荡,无论男女心情也总是愉悦的。 一般来说,优秀魂师总能占据社会里最好的资源,而美貌也是一种资源。 换句话说,在这种代代基因优化之下,武魂不差的魂师也不会长得太离谱——邪魂师例外,大多数邪魂师哪怕长得还过得去,都要把自己弄得人厌狗嫌凶神恶煞。 更遑论大多数底层邪魂师如果放到万年之前,大概会有另一个名字:平民魂师。 出自底层的平民魂师,想出点什么倾国倾城的绝色,不亚于平民之中先天满魂力的概率。 徐和是个例外?天知道这人哪儿在母胎里怎么点的基因——别管原时空怎么吹徐和其实长得不差,但究其本质徐和那种长相并不符合主流的审美观。 包括日月。 “学弟你怎么对这些书感兴趣?”张乐萱自然不会拒绝,将书从书架上取下递到了千劫手中,然后发出了和天梦一样的疑问。 “无聊而已。”千劫笑了笑,将手中的手稿递给了张乐萱,“麻烦学姐了。” 手稿并不多,更类似于一份日记形式的记录而已,看完了自然要归还的。 “伱可以多看看那边的。”张乐萱把手稿放回原处,指了指她原来所在的位置,那里放的才是武魂相关的书籍。 “等会儿看。”千劫摇了摇头,低头看向了侧着脸睡觉的霍雨霖。 有些不雅,但也无伤大雅,至少对于一个男生来说无伤大雅。 身下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安静的睡觉,旁边一个漂亮到极致的御姐同样在看书,不得不说这环境很不错。 还有只猫,哪怕这只猫只能看不能摸,哪怕膝枕的对象反着来了。 明明应该是美少女膝枕来着,结果是美少女睡膝枕。 张乐萱也不好多说什么,无奈的走回了原位。 千劫则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书上,看历史记载没意义,但穿越者结合原著来看就有意义了。 比如刚才那份手稿,千劫至少得到了两个讯息。 首先是史莱克并非如同传统印象中一般,是七神忠心耿耿的狗,他们总会蹦出那么一两个比较有想法的领导者——每一个自己修炼成为极限强者的人,不可能单纯成为某个人无脑的拥簇,他们有着自己的价值观,这是由他们的阅历来决定的。 除非完全靠灌顶撑起来的。 其次是,某人真正的杀手锏或者说打手,既不是史莱克也不是昊天宗——至少这两个势力的优先级要低一些,并不是某人真正的体己人。 是结合原著得到的某个家族——海神家族。 手稿里很清晰的记载了一件事,那位留下手稿的海神阁阁主后来退位了,手稿里记载的是因为他面对日月太过软弱。 但千劫阴谋论的想了想,恐怕是因为他查到了某些事情,比如说相撞前袭击日月大陆的人。 而能跨越海洋的,能有几人呢? 手稿里写清楚了,也没写清楚。 只说了是具有神级武魂之人,也就是历史上鼎鼎大名,带领史莱克加入战争击溃了日月攻势的那一任海神阁阁主。 是的,外面流传的历史上,同样没有明确说明这位“功勋卓著”的海神阁阁主武魂。 然而没说,并不代表这事难猜。 整个斗罗历史上,至少迄今为止的历史上,能称得起神级武魂的武魂能有几个?一个已经消失了,而另一个虽然没有明确出现过在所有人的眼中,但它确实存在。 它万年后还会狠狠刷一波存在感呢。 所以这个海神家族陈家,哪儿来的? 该不会万年前仿佛一眼定终生,但实际上相遇时间算起来开个钟点房都要退钱,自称非君不嫁的海神大祭司有什么私生子吧? 唐晨是拥有了一堆后代,有了老婆看对眼了海参大祭司,而这个海神大祭司也与某陈姓之人有后代…… 两者发展点婚外恋似乎挺合情合理,德行一样呗。 千劫恶意满满的揣摩着。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六章我诚实我骄傲 千劫看着手中的书,思绪却仍旧停留在那份手稿上。 所谓海参大祭司有后人只是千劫自己心底的恶意嘲讽罢了,实际上只要涉及到神,武魂依靠血缘进行传承这一条铁律就已经不起作用了。 这是斗罗人自己都清楚的事实。 口嗨只是心里爽,还是得回到现实来。 现实通过这份手稿得到的信息就是,这个海神家族现在已经存在了,并非万年间某神王突发奇想捏出来的,只是不显于人前而已。 并且他们作为某神王最信任的打手一直活跃——在大陆大陆相撞之前,袭击日月拉仇恨的人还能有谁? 你要说日月人在大陆刚撞完就跟得了狂犬病似的,直接怼天怼地上手就对斗罗三国发动战争…… 起贪欲之前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资本贪。 那份手稿里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穆老!”张乐萱忽然响起的呼声将千劫思维拉回了现实,他抬起头,穆恩那近乎弯折成九十度的身形已经出现在了图书馆中。 张乐萱正匆忙起身走过去,似乎想搀扶老人。 “不用,老夫还没废到需要年轻人才能走动的地步。”穆恩摆了摆手,制止了张乐萱的行为,“老夫就是过来看看。” 然后他走向了千劫。 “醒醒。”千劫拍了拍霍雨霖的脸颊,示意小懒猫赶紧起床。倒也没起身行礼,人都快走到近前再行礼就有些假了。 “嗯~啊~”迷糊应了几声后,霍雨霖揉了揉眼睛,睁开了睡眼惺忪的蓝色眸子。 引入眼帘的首先是千劫的白色衬衣与黑色裤子,很熟悉的颜色。 “哥,怎么……”霍雨霖坐了起来,一边整理着凌乱的长发和被揉乱的衣领一边问,“……了。” 然后她就转头看到了那张很老很老的脸,顿住了。 “穆老好。”脑海中迅速过了几个称呼,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穆老这个稳妥的称呼,迅速站直身子,乖巧的叫道。 “小姑娘你竟然知道我?”穆恩有些诧异。 千劫知道他的身份不奇怪,史莱克内土生土长的魂师们知道也不奇怪,一个刚入学一年多的新生知道就有点怪了。 “知道,我哥跟我说过。”大多数事情千劫并不会瞒着她。 虽然没和穆恩交流过,也没真正见过几次穆恩,但她是知道穆恩的,知道这个每天坐在男生宿舍楼前躺椅上摇摇晃晃的海神阁阁主的。 甚至很多千劫与穆恩的交谈内容她也知道。 “你们兄妹的关系还真是好啊。”穆恩呵呵笑了两声,“老夫大半辈子就没见到过几个像伱们一样的兄妹。” “我们并不是亲兄妹。”霍雨霖试着解释一下她和千劫的关系,穆恩是知道千劫这个名字的,也没必要玩那一套。 “老夫知道。”穆恩带着深意的眼神在千劫身上停驻了片刻。 千劫恍若未觉。 多大点事啊,值得那么惊讶吗? 对,说的不是穆恩,而是一旁的张乐萱。 这姐姐先是张大了嘴,然后一脸怀疑人生的模样。 “乐萱你先去忙,老夫有些话想和雨浩说。”显然老人并不像他说的一样,只是来逛逛。 张乐萱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目光在千劫和霍雨霖身上游离了几秒钟,便起身走了出去,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接下来有些话并不适合她听。 “这孩子我一直当做晚辈看待的,入不入你的眼?”穆恩笑呵呵的说一句,很明显说的是走出去的张乐萱。 “倒是没法违心说不漂亮,算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生之一了。”千劫从张乐萱婀娜的背影上收回了目光,看向了穆恩那张如同绽放野菊一般的老脸,“但你老人家没必要乱点鸳鸯谱,年纪差距有点大。而且,我妹妹还在这里呢?不要老了就不讲礼仪啊。”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与霍雨霖的关系,他也从不掩饰这一点。 倒也没在史莱克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只要不是傻到离谱,都能看出这两个名字像兄妹,实际上百分百不是亲兄妹的两人——容貌是一点,年纪和日常卿卿我我的行为也对不上啊。 “不要在乎这个,优秀的男性必定会吸引异性的目光,老夫年轻时……” “打住打住,您老年轻时的光辉事迹我已经听到厌烦了。”千劫颇为不耐的放下了书,“我没什么意见,漂亮女孩儿没人不喜欢,再假设雨霖也没有意见,大师姐这样优秀的女性魂师,会愿意? “您老当年万花从中过,有几个是真正能入你眼的?” 要能真入眼,也不会在穆恩吹嘘过往的话语里,连个名字都没有。 “你还真是诚实。”沉默了片刻,穆恩用颇为复杂的语气感叹道。 “这没什么好遮掩的,漂亮女孩儿英俊的男孩儿谁都喜欢看,不然要美貌这个词干嘛?”千劫无视了霍雨霖掐大腿的小动作,摊了摊手。 “唉,强求不来。乐萱这孩子也是命苦,家里就她一个人,被老夫收养后本来有意给她找个归宿,一直在撮合她和贝贝,但贝贝你们也看到了,偏偏乐萱又是个认死理儿的……”紧接着穆恩讲起了张乐萱的种种不容易。 老人显然也就是开个玩笑,千劫真要满口答应,说不准下一秒大巴掌就呼过来了。 “您老今天是咋滴啦?大师姐好歹也是个魂斗罗,说不准过几年就封号了,您还怕有人欺负她?”千劫忍不住吐槽道。 真的,神烦这种动不动掰扯某某人多惨的讲述。 按照这逻辑,他千劫从小没爹没妈,也能哭一下从而获得一堆漂亮妹子心疼吧? 然而实际上圣灵教讲述悲惨过往时,他千劫都不配上桌的。 “还有您老别把我当傻子,月亮武魂,哪怕大师姐在史莱克混不下去了,也有大把的好地方可以去。”千劫起身将书放回了书架,继而转头对着穆恩笑道。 天魂帝国某个被灭门的小贵族之女?忽悠谁呢。 月亮这种顶级武魂,还是产出了张乐萱这种顶尖天才的家族,保底怎么也有个超级斗罗吧? 能灭这种家族门的,能有几人? 反正跟史莱克没那个能力,想灭门月亮武魂的家族,除非那把粪叉落下来——因为人家背后站着一个帝国。 冷知识,千劫每次进入明德堂都要毕恭毕敬喊师公的人,日月帝国最强魂导师孔德明,其中一个武魂也是月亮。 日月日月,本身就是指代最初的两个强大武魂。 倒也不是史莱克把对徐和做的事对孔家人做了一遍,只是单纯的分散投资而已。 日月帝国内的魂师家族也是魂师,也是贵族。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七章不懂知识的重量 穆恩沉默不语,怎么说呢? 张乐萱这事吧,有点魂师界阅历的人都能看出来。 要说张乐萱惨吧,那是真滴惨,不能相认不说,搞不好还得血脉厮杀。 但也就那样了。 “您老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说说大师姐,与我扯点家常吧?”千劫从魂导器中取出了一套茶具,旁边的霍雨霖接了过去,开始热茶。 斗罗百般不好之中有一样不好,没快乐水,日常靠茶水和酒度日。 然而千劫不喜欢喝酒之后那种醉醺醺的感觉,只能喝茶。 “老夫找你的原因,你还不知道?”穆恩哑然失笑,然后坐了下来,“先别急着坐,帮老夫拿本书。” 说着,穆恩指向了之前张乐萱放回原位的手稿。 千劫颇为意外的看了穆恩一眼,倒也没过多纠结,取过了那一份手稿。 “我还真不知道您老找我的原因,我又不会预测未来。”将手稿放到穆恩面前,千劫坐了下来。 “你加入内院几天了?”穆恩一边翻看手稿,一边询问道。 “昨天选拔赛结束,今天早上刚到的内院啊。”千劫转头看向了图书馆的窗户,外面正艳阳高照,现在应当是中午。 “那伱要不要看看你在做什么?” “图书馆看书啊,这有什么问题吗?难不成内院弟子进图书馆也需要向老师写申请?”千劫愣了愣,他对内院弟子还真只是了解了个大概。 问题这也不能怪他啊,史莱克又没明说,甚至成为内院弟子时,玄子还信誓旦旦的说内院弟子待遇与普通核心弟子没区别。 而核心弟子也没有不能进图书馆一说啊,虽然那是外院的图书馆。 “那和你一起进入内院的弟子们在做什么?”穆恩沉默了几个呼吸之后,虚眯着眼睛看向了千劫。 “不知道。”千劫思索了片刻后,给出了答案。 “别人都在切磋磨合,就你一踏上海神岛带着雨霖直奔图书馆!”穆恩敲了敲桌子,“玄子已经来找老夫告状了!” “就这点事?”千劫愕然道。 这点事也值得穆恩亲自跑一趟? 他虽然在史莱克高层的眼里可能是个刺头,虽然是穆恩介绍入学院的,但也不至于玄子一个超级斗罗的话他都当屁放了,让其不得不请出穆恩来吧? “当然不止这点事。”穆恩再次敲了敲桌子,“我们先说这件事,虽然擂台赛对于你而言确实比较简单,但这次魂师大赛的比赛形式,想必你已经有所耳闻。 “你该去找同伴练习一下还是得去,别不太当回事。哪怕你不太当回事,小雨霖也必须多练习一下,她不是和你一样,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等会儿就去。”千劫点了点头。 确实,擂台赛也是需要技术,需要练习的,更何况这次魂师大赛已经不是单纯的擂台赛了,是他疏忽了。 “然后呢?”千劫再问。 “你的武魂名字,能不能改一改?”穆恩叹息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新华字典这名字,正常人不太明白什么意思,但不妨碍他们觉得这名字不正经。 史莱克内就算了,反正千劫能打,也没人敢嘲讽千劫武魂名字怪异,可魂师大赛这种面对全天下魂师的盛事,还顶着这个名字上去,丢的可就不是千劫的脸了。 “这名字多好啊,您老想想,要是以后遇到敌人,来一句你被新华字典敲过脑壳,这多有牌面。”千劫反驳了一句,斗罗人懂个屁的新华字典,这可是一代人的知识启蒙! “改!”穆恩斩钉截铁的说道。 果然他亲自出马是对的,就玄子想让千劫改武魂称呼,看这样子就没戏。 “不改!我这武魂就叫这名,武魂觉醒那一天就铭刻在我灵魂深处的名字!”武魂当然也有类似魂技那种可以从心底获得名称的机制,只不过这一机制只有少部分武魂有,大多数武魂还是魂师的自我命名。 千劫的武魂品质当然到达了自我产生名称的水准。 “放屁!”穆恩冷笑了一声,千劫确实百分百拥有先天名字的武魂,但有和对外称呼不是一回事。 千劫胡诌一个称呼别人也不能否认不是。 “下一件事。”千劫摆了摆手,选择跳过话题。 “哥,我也觉得新华字典的名字可以改改。”穆恩还没回话,霍雨霖已经弱弱的举起了手。 有一说一,就千劫武魂的外形和品质,叫新华字典确实有点不搭。 “安静。”千劫转头一颗糖塞进了霍雨霖嘴里。 然后他继续看向了穆恩,“您继续。” “玄子他们想从你这儿得到一些流光忆庭的情报。”穆恩无奈的摇了摇头,“给老夫一颗。” 千劫恍然,这才是穆恩来找他的重头戏。 别人也不好问这事,问了千劫也未必说,万一说一堆假情报,史莱克都没处哭。 而依照千劫对史莱克以往动不动搞点大动静的行为来看,很有可能是假情报。 也就只有穆恩这个千劫入学的担保人来问,才能保证情报的真实性。或者说甩锅,别管情报是真是假,反正真要有假也是穆恩背锅。 “那您老可能要失望了,我离开日月时,所谓的流光忆庭八字还没一撇呢,我真不知道他们到底弄出了什么东西。”千劫递了颗特制的糖果到穆恩面前。 流光忆庭除了个命名权,如何启动他都还处于懵逼状态呢,他真不知道。 “不知道就行。”穆恩接过糖点了点头,这种情况下千劫就是知道也最好答复不知道,毕竟情报这玩意儿完全看个人发挥,或者说哪怕千劫给的是真的,到时候要是史莱克输了,也可以说千劫情报有误。 一句话,这锅千劫不能沾,穆恩自己也没必要沾。 “您老不觉得苦吗?”看着穆恩若无其事的吃下糖果,千劫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枚糖果是苦瓜汁做的,他专门用来坑人的。 “还行。”穆恩恍若未觉,“不算太苦,你的武魂名字改不改。” 他又绕了回来。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八章族产 千劫的武魂名字能不能改呢? 当然能。 他连自己的名字都能动不动扯个假名忽悠过去,遑论武魂这种一向被他视为好用工具的称呼。 要真的在乎,他就不会取新华字典这种玩闹似的名字了。 “可我想不出更好的名字了啊。”千劫无奈的扶了扶眼镜,“糖都堵不住你的嘴,是吧?” 然后继续往欲言又止的霍雨霖嘴里塞糖。 “一本书籍类似的武魂,有什么难的?”穆恩眯起了眼睛,苍老的躯体微微向后靠了靠,“天书、神典……,这些都行。” 不得不承认,糖果确实有些苦。 “这名字用了不怕海神湖暴动?”千劫的笑容里带上了一丝调笑。 好吧,开玩笑罢了,再心胸狭窄也不至于连个字都允许用。 “我的武魂名字第一个要求是趣味性,这些就算了。”千劫话音一转。 “你怎么改老夫不管,反正名字必须对得起史莱克的名气,你要真不改,到时候老夫随便取个名字。” “没得商量?” “没有。” “那行吧。”千劫不置可否,看向了穆恩放在桌上的手稿,“您老看过这份手稿?” “伱这话可真稀奇,史莱克内院图书馆的藏书,老夫为什么没看过?”穆恩也再度拿起了手稿,“还是一代海神阁阁主的手稿,老夫这个现任海神阁阁主会不看?” “不,话不稀奇,手稿留到现在才是稀奇。”一旁热水嘟嘟嘟的声音响起,千劫往杯中放入茶包,提起了热水壶。 那份手稿里很多话没有明说,很多隐藏信息也完全是千劫这个穿越者通过原剧情揣测所得,它明面上仿佛一个传统的,对海神无比信仰的海神阁阁主所写。 也只是明面上。 读取隐藏的含义属于每个优秀魂师的必备技能,至少穆恩绝对能意识到手稿里隐藏的真实态度。 毕竟斗罗人和日月人都不能下海又不是手稿杜撰,是现实中真实发生的事——只要不是海神的狂信徒,都不会对这件事怀有什么崇敬之情。 斗罗人又不瞎,海洋里那么多东西看得见摸不到,更何况这其中还有魂师们最渴望的魂兽…… 鲸胶这种能增加魂环吸收极限的天材地宝,也说明了斗罗人不是不知道海洋里的好处。 仅凭手稿里不止一次提到不能下海这件事,就已经知道了那一代海神阁阁主怀着多大的怨气。 综上所述,这份手稿留到现在真是奇迹,因为手稿上也写了接任的海神阁阁主,可是个百分百的海神狂信徒。但海神狂信徒不代表脑子有坑,但凡不是和它所信仰的海神一般脑回路奇特,这份手稿就不可能还留在史莱克内院图书馆。 “嗯,留到现在确实有点稀奇。”穆恩翻看了一下手稿,“老夫猜测应该是那位先祖将手稿带回了族地,由之后接任海神阁阁主的族人所带回来的。” “???”千劫脑袋上写满了问号。 海神阁阁主感情是你们蓝电霸王龙家传是吧?搁这儿玩什么万世一系呢?! “哥,水洒了。”霍雨霖嘟囔着提醒千劫,热水已经溢满了杯子。 “喔。”千劫回了回神,万世一系似乎没什么好奇怪的,魂师的特殊性在这儿,注定了某些位置只能某些高级武魂继承,也只有这些特定武魂能保证实力和威慑。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这海神阁阁主似乎是您老家传?”但千劫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出来,实锤一下嘛。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你小子不会在这儿犯蠢了吧?”反倒是穆恩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情,“你要不回外院找个老师学一下历史,史莱克创立时最初的老师里,可是有两个领导人都是蓝电霸王龙家族的啊。 “虽然其中有一个有些难以启齿,但他好歹后来也修炼到了封号,这史莱克还能是别人家的不成?”说到这里,穆恩顿了顿,“老夫也和你说过,史莱克真正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学院是吞并了蓝霸学院之后,而蓝霸学院本身就是蓝电霸王龙家族的族产。 “虽然后来史莱克名义上成了所有魂师的学院,也没留下任何纸面记载,但各方也默认史莱克就是蓝电霸王龙家族的族产。” “那这手稿上提到的接任者也是?”千劫不得不怀疑自己猜测错了,可手稿上面明确写了是个神级武魂接任的海神阁阁主,难不成蓝电霸王龙吹嘘自己媲美帝天本体金眼黑龙王老早就开始了? 金眼黑龙王那确实是神级武魂。 “喔,那不是,那是另一个比较隐秘的家族。”穆恩摇了摇头,“你要清楚,虽然是蓝电霸王龙家族的族产,但真正涉及到了某些隐晦的问题,蓝电霸王龙家族就说不上话了。” 千劫恍然的点了点头,确实,别说蓝电霸王龙家族了,换昊天宗说话都未必好使。 “那您老准备的继任者是?”紧接着千劫又问道,毕竟原时空可是玄子接任了海神阁阁主,总不能玄子也是蓝电霸王龙家族的吧? “玄子,他本来就是蓝电霸王龙家族的后裔,只是和老夫一样武魂变异了而已。” 还真是,饕餮武魂这种龙种武魂,怎么可能是路边阿猫阿狗产出的。 “那大师姐?”如果没记错的话,张乐萱可是海神阁阁主的隔代继承人。 “如果她与贝贝成了的话,那与蓝电霸王龙家族继承也没区别。”穆恩怅然的摇了摇头,“现在你们也看到了,乐萱这孩子大概不太可能了。” 啊这,原时空张乐萱这个隔代继承人,也确实只是继承人了。 “你也别问那么多了,老夫可以明确告诉你,海神阁阁主可没有明文规定必须出自蓝电霸王龙家族,只是默认在没有更优选择的情况下,一般由蓝电霸王龙家族的族人继承。 “同时也得看族人意愿,如果没人愿意走出族地,那给别人也无所谓。蓝电霸王龙家族并不是很在乎这个位置,毕竟史莱克能获得的一切蓝电霸王龙家族做不了真正的主,也分不到太多东西,纯粹是出力不讨好的职位。” 懂,嫌丢人嘛,毕竟带师的大名到了万年后依旧传唱…… 也就别怪为什么蓝电家族的海神阁阁主都是人均小奉先了,能平白无故给自己揽一份责任的强者,大多都是存着洗刷家族屈辱来的。 结果等成了海神阁阁主,才发现只能背着这丢人的祖先继续丢脸……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九章玄子的威力 “那您老能不能好心告诉我一下,这个接任者是哪个家族的?”千劫也不再纠结,指了指手稿。 实锤一下。 “真正令所有人心服口服的神级武魂,只有那么一个,你自己猜。”穆恩失笑着接过了千劫所递的茶水。 千劫喝了口茶,有点苦。 确实只有一个。 斗罗传说里武魂殿只是一个大反派,天使武魂也只是天使武魂——看看那些满大陆的天使武魂就清楚了,和神级武魂没什么关系,说出去也得别人信。 至少现在说出去没人信。 “那能透露姓什么吗?”放下茶杯,千劫再问道。 “不清楚,或许你可以去问问王冬儿,她应该会知道。” 昊天宗嘛,还是昊天宗里地位明显不低的人。 “说起王冬儿,能给我说说昊天宗到底有什么目的吗?”千劫不再纠结海神家族,王冬儿知道个锤子,千劫都比她更清楚她爹妈是谁。 不如关心一下昊天宗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穆恩微微睁开了双眼,明显有些发愣。 “您老别装傻,我都问过您几次了。”千劫若无其事的摸了摸霍雨霖的蓝色头发,“别给我说我进入一零八宿舍真是巧合,现在我好歹进入内院了,短时间跑不了路,您总该说了吧?” “昊天宗的人进入史莱克其实也就两次,两次都是送王冬儿入学,他们的目的你自己猜得到,更深层的目的就不是老夫所能知晓的了。”穆恩没有否定一零八宿舍是安排,更多的则是摇了摇头。 他也真的只是知道表层目的——促成王冬儿与一个叫霍雨浩的姻缘。 拉配对嘛,魂师家族里很正常的事,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非君不嫁非彼不娶的,只是王冬儿这件事多了点小情调,绕了个圈,反而侧面说明了王冬儿在昊天宗地位不俗。 同样没想到的是,答应龙逍遥照顾的后辈会进入史莱克时,顶着个霍雨浩的假名进来…… 也就是那时,穆恩第一次意识到了真的捡到宝了,然后在史莱克内开始尽量支持起千劫,也同时将千劫的一切行为放到了放大镜下,每一件事都细细推测其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伱问了那么多,也能告诉老夫你为什么一踏入海神岛,就直奔图书馆吗?”比如现在。 进入内院后直接不合群,询问到图书馆的位置后,直奔图书馆,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看书啊,能有什么问题。”千劫不置可否。 “如果你是直接冲着那些史莱克珍藏的绝学而来,老夫也不是不能理解,可你不是。”穆恩似笑非笑的指了指刚才张乐萱推荐的区域。 “您知道的,我喜欢这些隐藏在记载中的隐秘。”千劫笑了笑。 “行吧,那些技能你都可以去学,有不懂的直接去问玄子,或者在内院随便找个封号问问。”穆恩也懂了什么似的不在纠结,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站起了身。 学技能自然不是看书就能学会的,要老师教,更要主人家的允许,不然就是偷学了。 哪怕它就摆在那里。 “别看不上那些自创魂技,或许比不上老龙教给你的,但有些自创魂技对你和小雨霖用处还是不小的,比如分心控制……” “那您老的君临天下?以及另外两个战技?”千劫也同时起了身,拿起了桌上的手稿。 “小子,贪多嚼不烂,你先把该学的学了。”穆恩哑然失笑,“而且,你又不是龙种武魂,君临天下还能学学,龙皇破邪裂和龙皇震域界老夫想教,你也学不了啊。” “雨霖是龙种武魂啊。” “她现在魂力等级太低。” “马上三十级了。”霍雨霖真的快三十级了,本身低等级魂师提升速度就快,更别说霍雨霖还吃了个雪帝献祭以及各种福利,虽然没有直接提升,但修炼速度是嘎嘎的涨。 “那行,过两天老夫让玄子带你们去星斗森林获取魂环,之后来海神阁找老夫就行。”穆恩颇为诧异的转过头看向了不好意思的霍雨霖,老实说,这修炼速度确实有点快了。 但倒也不是没见过,张乐萱这个年纪时也差不多。 “换个人。”千劫毫不犹豫的拒绝,虽然知道玄子带队就死人事出有因,但右眼跳财我信了,左眼跳起来封建迷信嘛,人总得有点莫名的仪式感,大致就是这么个心理。 说穿了,死属于魂师随时可能遭遇的常态事件,但能避免还是避免一下好。 更别说星斗森林千劫比较怂,就算银龙王没什么恶意,天知道进去会不会被某银龙直接关小黑屋。 看这大蜥蜴的日常表现,很有可能的好不? “那你要谁带队?”显然穆恩也清楚玄子的名声,并没有指责千劫挑三拣四。 “谁都行,您老带队最好。”千劫笑了笑,“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狼宝儿也快三十级了,正好我们一起去星斗森林实战训练。 “毕竟流光忆庭据说可是完全模拟实战环境。” “行吧,到时候来找老夫。”穆恩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优哉游哉的走向了图书馆外。 反正史莱克内也没什么大事,出去走走也行。 “哥,为什么非要穆老带队?”看着穆恩的背影,霍雨霖疑惑的问道。 她不太清楚玄子的威力和传说,当然会有这个疑惑,毕竟超级斗罗带队有什么可挑的,而且光看形象,玄子一个中年人也比穆恩一个老人可靠。 “因为穆老知道我们很多事,进入星斗森林很多行动我们方便得多。”千劫也没了继续看书的意愿,带着霍雨霖走向了图书馆外。 没必要去解释玄子的威力,这对人家有点不尊敬。 且千劫说的才是重头戏,玄子终究不是了解那么多的人,很多事情不方便。 而进入星斗森林怎么可能没事情?气运之子猎魂从来不会平平无奇,更别说还有个银龙王。 “那么哥你进入图书馆的意义是什么?”刚踏出图书馆,霍雨霖又紧跟着问起了穆恩所问的问题。 “隐藏在记载中的隐秘啊。”千劫看向了整个海神岛,“而你哥我在找东西。”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章湖底 海神岛,也就是所谓的史莱克内院。 它是一座人工岛屿,包括环绕着这个岛屿那永远弥漫着迷雾的海神湖,大概率也是人工的。 也只能是人工建造的,万年前这片平原大概没有这么大的湖,也没有这么一座岛。 只有一座山。 这点千劫远比史莱克的历代海神阁阁主们更有发言权,假设万年前发生的一切都如同那本书里写的一般。 作为当今大陆上明面的第一魂师势力,史莱克的真正核心,它当然是宏伟的,也是金碧辉煌的。 拥有另一个世界记忆的千劫,看到这座岛屿的第一反应是——奇观。 任何人踏上岛屿的第一眼,不是金碧辉煌的大会议厅,不是错落有致仿佛蕴含着某种规律的居所,更不是被各式修炼场所环绕的巨大广场,而是那颗不知道用何种言语形容的黄金巨树。 它并不高,但足够大,覆盖面积足够广。 整座岛屿都在它略显虚幻的树冠笼罩下,无数半透明的金色枝叶向着四周延伸出去,不妨碍行人仰头看向天空的同时,依稀能见到几枚叶子在阳光一闪而逝。 也正因为枝叶半透明的缘故,如果不集中注意力,几乎会以为那就是一株主干金光灿灿,却没有树冠,没有枝叶的死树。 在配上主干上那巨大的空洞,就更像一株死树了。 抬头就能看见的空洞,空洞上方有着人工雕刻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海神阁。 而空洞内的海神阁在看不清,隐藏在一片朦胧的金光中。 “哥你找的是它?”有询问的话语响起,是霍雨霖通过精神链接传达的言语。 千劫侧过头,矮着他半个头的霍雨霖正眨巴着蓝色的大眼睛,流露出担心的意思。 真要找的是这棵树,那没办法了。 毕竟这也太大了,带也带不走啊。 “不清楚,但愿不是。”千劫伸出手整理了一下霍雨霖因睡觉而有些褶皱的衣领,转而看向了雾气蒙蒙的海神湖。 两人现在距离湖案就几米的距离。 一条近乎与水光融为一体的银色鱼儿在湖里欢快的游来游去。 霍雨霖看向千劫的手,黑色手套已经被摘下,露出的肌肤上纹路正熠熠生辉,却并非以往所见的红色,而是银色。 千劫的本体武魂二次觉醒过来着,是白银觉醒。 他注意到了霍雨霖的视线,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手指树在嘴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紧接着带上了手套。 他有一个武魂是本体武魂中的血液,他对血腥气很敏感; 他是个邪魂师,邪魂师中的候选圣子,他对尸体的敏感性远超太多魂师; 他还是亡灵天灾伊莱克斯在这片天地中唯一的弟子,他对怨气的感知能力也数一数二。 雾气弥漫的蓝色湖面下,蓝到近乎发黑看不清多深的湖底下,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气以及尸体的味道。 “以后我们用水尽量从外面放到魂导器里带进来。”同样是精神链接中回应了霍雨霖,自踏上接应一行人到海神岛的小船上之后,他们的精神链接一直保持着。 也不知道这个岛屿上的日常用水是不是来自于这个没有源流,也没有出口的湖。 以防万一,不然那也太恶心了点。 还有着那股越往湖底伸出靠近,越清晰越明显的怨气,仿佛万年不散。 千劫拉着霍雨霖的小手,走向了那内院弟子们正在训练的广场,然后一直注视着那近乎死亡的黄金巨树。 他仿佛听见了一缕歇斯底里的哀鸣。 只是仿佛。 但真有哀鸣,只是他听不见。 是伊莱克斯告诉他的。 在灵魂以及精神这种玄之又玄的领域,你永远可以相信伊莱克斯。 “老师,确定吗?”精神之海中,千劫询问道。 “有,仿佛世界的哀鸣。”伊莱克斯摸了摸雪白的胡须,“老夫当初试图脱离融合世界法则消散己身成神这条路,开创出其他的成神之路,因此对世界这种近乎虚拟的概念之物有过深入的研究,很清楚世界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两个世界,也大概只有老夫清楚。”老人家一脸自傲的神情。 听起来简简单单只是一句话的事,但既然试图脱离,必然对原本的融合之路有着充分的了解,也就是说,伊莱克斯可能不止一次在融合世界消散己身这条生死路上进进出出。 其中的风险不足以用言语叙述,也难怪老人家这么骄傲。 巨大风险也代表着巨大的收益,不会有其他人比老人家更了解世界。 这点千劫可以打保证,神印斗罗两个世界里,像这样生死路上进进出出的人只有伊莱克斯一个。 “如果说我站在对面,老师您还会告诉我吗?”千劫试探着问道。 “你记忆里老夫并没有说出这件事?”不用询问千劫为什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伊莱克斯思绪一转,就明白了千劫的问题从何而来。 “立场并不重要,要看伱的能力见识够不够知晓这件事,不然就是徒增烦恼。”没等千劫给出回应,伊莱克斯就自顾自的说出了答案。 也是,就原时空某霍姓挂壁的能力,知道了这事也没什么用,搞不好反手助力。 千劫侧头看向了牵住自己手的霍雨霖,嗯,这个倒是可能搭把手了,虽然现在没什么用。 “老师,能仔细描述一下您所听到的,或者推测吗?”千劫自己现在也没太大的处理能力,但不妨碍他听。 “能听到的只有哀鸣,但大致能推测出,有人在通过这颗世界树吸收世界本源,已经到了世界都感到疼痛不已的地步。”伊莱克斯思索了一番,给出了最合适的答案。 “那有没有可能现在对我和雨霖造成什么影响?”黄金树是不是世界树千劫已经记不清了,原时空似乎只给出了三株生命古树的说法。 嗯,这个说法是不是强行给某杂草贴金千劫不清楚,但确实起了反作用,它把某神王的逼格和脸扔进了粪坑里搅了两圈。 虽然它的脸和逼格本来就在粪坑里。 神特喵生命古树,生命古树武魂打谁都是打出个险象环生,最后永远得靠锤子装x是吧? 不过倒也能理解,逼格和脸掉粪坑只是对于千劫这种有另一个世界记忆的人来说,对于斗罗本土人来说只会是牛批轰轰——斗罗人又不知道某海神崛起路上的战绩,只知道秒天秒地。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一章树中 “放心,有老夫在,想在你和雨霖的灵魂和精神上出手,除非背后的人亲自出手。”金色的精神之海中,伊莱克斯给出保证。 千劫愣了愣,他好像问了个废话问题。 他精神之海中住着个伊莱克斯,霍雨霖精神之海中住着个银龙王,除非某神王亲自下界,不然谁都不用怂。 “更何况,那个叫穆恩的老头不是帮了你吗?”紧接着精神之海中再次响起了伊莱克斯的笑声。 千劫也笑了笑,低头看向脖子上挂着的黑色项链。 它不是哪位朋友或者亲人赠送的特殊礼物,更没有什么纪念意义,它只是每位魂师都拥有,平平武器的空间魂导器罢了。 重要的也不是它,而是它里面放着的各种物品。 千劫放在空间魂导器中的物品有很多,算不上太珍贵,但也同样算不上平凡,有一些比较珍贵的魂导器以及魂导器材料,也有几件承载着很多日月魂导器技术相关书籍的魂导器。 空间魂导器里放空间魂导器,叠盒子就是这么回事。也没有哪个势力哪个魂师规定,空间魂导器里不能放空间魂导器。 当然这种玩法有个上限,真放太多空间魂导器会彼此不兼容的。 总而言之,如果有人能杀了千劫爆装备的话,还是能小赚一笔的。 它里面现在又多了一本书,一本平平无奇的书。 或者不能说书籍,它只有最多几张纸,叫手稿更为合适。 正是他在内院图书馆中看过,穆恩也翻阅过的那份手稿。 史莱克内院图书馆里没有图书管理员,所以带出一份手稿不费什么力气;手稿是穆恩暗示千劫拿走的,也算不上偷。 因为穆恩翻阅完手稿后,手稿上的文字有了些变化,也多了一份特殊的魂力,然后穆恩将它放在了桌上。 如果不是想让千劫带走,没必要搞这么多细节。 穆恩从来不会无缘无故主动找千劫。 “上面到底有什么,老夫很好奇。”伊莱克斯苍老的声音在精神之海中响起。 “我也很好奇。”千劫对着老远就开始打招呼的古真点了点头,“只是现在还在内院,不能看啊。” …… 穆恩迈着老年人特有的缓慢步伐,来到了黄金巨树巨大的空洞前。 虽然是老人,但他同样是个极限强者,老年人特有的缓慢步伐并不代表他赶路的速度。 哪怕他这个极限强者的修为因为各种原因略有水分,最多只能算半个。 从内院图书馆到海神阁这段不短的路途,他其实走的很快很快。 勉强直起那弯得不行的腰,穆恩仰头看向空洞上海神阁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笑了笑,然后一步步走入了朦胧的金光中。 海神阁名字后缀里有个阁,自然是个阁楼。 它内部共有七层,每一层都是直接在黄金树树干直接挖开,彼此有阶梯相连。 但它内部的陈设却配不上诺大的名声,也有点称不上阁楼之名,它每一层都只有着简单简单的蒲团,再无他物。 第一层有七个蒲团,第二层有六个蒲团…… 呈倒放的趋势,越往上越少。 穆恩来到了第七层,看着那个存在年代比他还大的蒲团叹了口气。 他真的挺讨厌这个蒲团的。 不因为别的,他这个腰每次做这个蒲团都遭老罪了。 哪有躺椅坐着舒服,他真想将那个心爱的小躺椅搬进来。 可惜不行。 他能力排众议顶着无数压力建立魂导系,也能强行压下带师雕像倒塌后史莱克内诸多对千劫的恶意…… 可有些传统,有些规矩就真不是他能改的了,正如大陆上很多规矩一样。 要能改他年轻时就已经改了。 他是海神阁阁主。 只是阁主,不是海神。 再次深深的叹了口气,穆恩还是缓慢的走向了蒲团,然后理了理衣服,坐了下去。 穆恩很不符合极限风度的咧了咧嘴,他腰弯的更厉害了。 真是遭老罪了。 只不过数十年如一日,他也习惯了。 他闭上了双眼,仿佛陷入了沉睡。 “小恩,你来了啊。”有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再度睁眼,一个穿着蓝金色长袍的中年人正站在穆恩身前。 穆恩同样是站着的,他微微欠了欠身,算是行礼了。 一个白发苍苍,腰弯得厉害的老年人,朝着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人行礼,怎么看怎么奇怪。 但他们彼此不觉得奇怪。 “老师。”行礼的同时,穆恩尊敬的称呼声响起。 因为他们是师徒,因为站在他面前的是上一任海神阁阁主。 因为穆恩已经来到了一个他同样很熟悉的地方,一个属于精神的领域。 叫精神空间更合适些。 抬头看去,能看到构成这个海蓝色空间的每一条线,每一片蓝金色都在扭曲蠕动,宛如找不到自己形状一般,似乎下一秒就会彻底崩溃。 但这个空间已经持续了近万年。 “祈祷仪式已经开始了,跟我来吧。” 站在穆恩身前的中年人轻轻颔首,转过头走向了蓝金色深处。 这时候才发现,中年人的身影略显虚幻,额头还有着个几乎看不见的三叉戟图样。 作为上一任海神阁阁主,他当然是个死人。 而作为现任海神阁阁主,活着的人,穆恩在这里的唯一的区别就是他身影比较凝实。 走过一片又一片扭曲的蓝金色迷雾,穆恩来到了一个堂皇大气的大殿之中。 大殿中有着一个个苍白的人影,他们共同虔诚的跪在一个蓝色的水晶之前,水晶之中承载着一株叶片上有金色丝线的小草。 它是斗罗人都很熟悉的植物,蓝银草。 穆恩知道,那只是看着像蓝银草,它其实叫蓝银皇。 他也并不在乎这个,无论是皇还是草,它终究只是一株杂草,一株因缘际会下比较特殊的杂草罢了。 他看向了环绕着蓝色水晶跪拜着的人们。 他们服饰各异,规律是越往内越古老。 也往内越身影越虚幻,额头的三叉戟也愈发亮眼。 这里的每一个身影,都是史莱克的历史。 他们并非都担任过海神阁阁主,但必定都是海神阁宿老,是曾经名声响彻大陆的强者。 而服饰最古老,名声最大的两个人却并未在内圈中。 他们反而站在外面,站在大殿前的高台上。 “我的子孙,我的雕像什么时候重建!伱什么时候惩戒那群悖逆之辈!” 真是一如既往的自命不凡,一如既往的令人厌恶。 穆恩看着那恶心的厚嘴唇及邋遢相貌,如此想到。 ps:海神阁确实是直接在黄金树上挖了个洞,至于其他描写与原著不符合的地方,当我二设。 ps:原著明确说过历代海神阁阁主的灵魂会融进黄金树中,其他的当我二设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二章海神之光 如果这个神秘的精神空间之中现在有史莱克学生或者其他外人在场,一眼就能看出高台上穿着古老服饰的两个虚幻人影,相貌与史莱克学院大门处某两座雕像的形象近乎一致。 一男一女,其中一座已经被倒地。 很多人期望的倒地,只是没有询问过当事人的想法,也没法问。 显然,当事人是相当相当不满的。 “先祖,推到雕像的人是昊天宗的人,我无法处置。”穆恩很恭敬的弯下腰行了一礼。 世间只有无缘无故的胖,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与爱,一切厌恶与痴恋皆有源头。 一个万年前的传说,血脉上的先祖,无论其本质其作风如何,一个万年后的后人理应感受不到多少羞耻感,也产生不了多少厌恶之情。 因为距离实在太过遥远,因为斗罗的各种传说本就高度失真。 但如果,距离很近呢? 没人会忍受一个自命不凡的蠢货动不动就在面前叭叭叭,哪怕这个人是血脉上的源头。 可穆恩他只能强忍着厌恶。 很简单的理由,他打不过,这里人太多了,这里的人或物所代表的背后含义他无法对抗。 正如他对抗不了那万年的传统和规矩一样,他决定不了海神阁中该添加什么。 “重建雕像也是如此,我并不知道昊天宗的真正意思,只能暂时先拖着。”穆恩苍老的声音再次解释道。 “只要心向海神大人,一切是为了海神大人,昊天宗也不能说我们什么。”不待高台上的人影说什么,跪拜的人群中已有虚幻的身影站起。 穆恩回头望去,那是一个身形已经虚幻到只能勉强辨认相貌的古老之人。 灵魂上的悸动告诉他,这理应是他的某位先祖。 事实上他也知道这是哪一位先祖。 那位四千年前留下手稿,对某些事看不顺眼,真心想祈求和平的海神阁阁主。 这位先祖额头上的蓝金色三叉戟图案远比他的身躯凝实,几乎刺得人睁不开眼。 灵魂悸动的深处,只有如蛇一般的冰冷。 先祖如今已经成了一个开口闭口海神大人的不知名存在。 穆恩同样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蓝色的水晶正在散发着令人从心底感到温暖舒适的光芒。 那是传说中的海神之光,被视为神之赐福的无上荣耀,无上珍宝。 传说中它具有洗涤灵魂、安静身心、提高天赋等等令人难以想象的赐福,但它其实还具有另一个功能——可以令一个人从身心到灵魂都臣服并完全信仰于某一位神明。 每个神明都拥有属于自己的光。 用穆恩从某个很躁动的小子口中听来的词,这应该叫做洗脑。 这个隐秘而无人所知的功能既是那个小子告诉他的,也是他早年从某处古遗迹中所得知的——那个改变了他一生处事方式,改变了他作风的村庄所代表的古遗迹。 在那之前,他是海神忠实的信徒; 在那之后,他是个有着自己想法的异端。 然后结合实际,他证实了这条不知所谓的隐秘的真实性,在他继任海神阁阁主之后。 “怎么不说话?”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穆恩短暂的走神引起了那位先祖的注意。 穆恩回过神礼貌的笑了笑,然后看向了高台。 “那就等昊天宗的回复吧。”高台上的邋遢之人说话了,说到昊天宗三个字时他脸上尽是崇敬之色。 他额头上的蓝色三叉戟图案远没有其他人那般耀眼,因为已经不用了。 他的信仰本就不需要外物辅助。 穆恩苍老的脸上尽是含蓄的微笑。 真是恶心啊。 一个如今蓝电霸王龙家族的血脉源头,竟然对万年前同属上三宗的另一个宗门露出如此表情,仅仅只是提到名字。 仿佛让他当狗他亦甘之若饴。 可蓝电霸王龙是龙,不是狗啊。 也对喔,传说中他的武魂一开始并不是龙,是一条看上去不知所谓的狗,哪怕后来变成龙了,也改变不了狗的本质。 穆恩脸上的笑容愈发恭敬了,宛若一朵真正绽放的菊花。 所幸,一群被洗脑的灵魂并不能意识到什么是极限,什么是当了百来年的海神阁阁主,什么叫做心口不一。 哪怕他们之前能意识到,他们现在也意识不到了。 而没被洗脑的那个人,脑子里也不会存在这种东西,不是吗? 所幸,这个空间里所有存在对外界的感知仅仅维持在一个很低的限度,随便他忽悠。 它们也不会觉得他在忽悠。 穆恩微微偏转目光,看向了高台上的另一个人,一个全身都是红色的女人。 所谓的黄金三角,另一个当然是不配的,不配享受海神恩赐的。 只有两个。 她一直在看着那个令穆恩恶心的人,眼中尽是眷恋以及痴迷,口中一直念念有词。 用心听去,是一首歌。 “夜里难以入睡,用什么可以麻醉。 情绪太多,怎堪面对。 不是不要你陪,有些事你无法体会。 卸下了防备,孤独跟随。 我想要一个自己的空间……” 她仿佛只会说这一句话,唱这一首歌,每次穆恩进来都是听到这首歌。 万年不腻。 正如她看向另一人眼神一般,一直眷念与痴迷。 万年不易的爱情,真是令人感动。 也令人恶心和不寒而栗。 爱情终究只是灵魂上的一刹那悸动,它必须转变成亲情才能长长久久。 如果真有人永远只是爱情,那代表着她灵魂被永远固定在了某一刻,某一个阶段。 这是千劫的暴论。 穆恩听进去了,所以他感到恶心。 没有再说什么,也不需要他说什么,他每次来到这里的目的就一个。 名字叫做海神信徒的祈祷大会,对海神表达无上的崇敬。 实际上是什么,天知道呢? 反正穆恩觉得,当年游历大陆的三个人,其他两个都还在身强力壮,还有心情搞风搞雨,就他一个已经半只脚踏入了死亡,不仅仅是当年和本体宗毒必死打了一架的缘故。 毕竟其他两个打的架也不少,作为同伴,其他两人可以直接突破至极限九十九级,就他需要借助龙丹。 他穆恩还没那么菜。 虽然他当时确实挺想直接死的。 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死了也会回到这个地方的。 身旁一群灵魂已经说明一切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三章仪式现场 走入人群前,穆恩回头看了一眼,仿佛有一条条线正通过黄金树连接着所有海神岛上的人,其中有几条线还不怎么明显,那是刚刚踏上岛刚成为内院弟子不久的孩子们。 其中有两个更是不沾一丝因果,一个身上弥漫着灰色,一个弥漫着紫色。 这是他作为唯一活人的唯一特权。 他又转头看向了大殿中心的蓝色水晶。 他可以想象,自己额头上理应也有一个蓝金色的三叉戟图案,只是应该还不明显。 ‘真想死后安安静静的不受打扰啊。’将心中默念的话迅速隐藏,穆恩加入了人群,跪了下去。 真像个邪魂师的仪式现场。 他们都是海神的狂信徒。 笼罩整片空间的蓝金色愈发扭曲蠕动了,也愈发的蓝了。 蓝到发黑。 …… “真想安安静静的休息一会儿啊。”千劫一踏入广场,耳边就响起了松子的感叹声。 千劫环顾一圈,所有人正分成两波,一波是以马小桃为首的原内院弟子,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理论上是七个人的队伍少了三个人。 少了谁千劫不太清楚,能肯定的戴钥衡不在。 毕竟戴家那显眼的金发,那仿佛霸道总裁般的邪魅狷狂在哪儿都是如此耀眼。 他们气息比较平稳,正站着一脸笑意的看着另一波人。 另一波刚成为史莱克内院弟子的人们就不怎么好看了,除了一个古真还颇为自傲的站着,其他的都半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但古真其实也好不到哪儿去,身上的痕迹说明了他刚经历过一场打斗。 从古真身上的痕迹以及周围的环境判断,应该是车轮战,而不是团体战,不然以古真在新生团体里脱颖而出的修为,应该是被集火才对。 “你们来了?”有洪亮的声音响起,伴随而来的是落在广场中心的言少哲。 广场四周正稀稀疏疏的站着几个老人,还有几个年轻人。 除了个张乐萱千劫都不认识。 “我们来了。” “正好,轮到你们了。”言少哲并没有对什么你不该来,只是咳嗽了两声之后郑重的看向了千劫。 “此次魂师大赛伱们本应是备选队伍,比赛交由正式队伍,你们只是跟去见见世面。”言少哲指向了一旁站立着的马小桃等人,“但如你们所见,正式团队里因各种原因少了三个人。” 言少哲的目光又看向了千劫,然后瞄了一眼躺在地上大喘气的徐和以及王冬儿。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但凡有点ac数,就应该反应过来少人和他们两人脱不了关系。 很不幸,地上两个大喘气的人没什么反应,只顾着喘气了; 千劫也没什么反应,他一直很有ac数,但有ac数和装无辜没什么必然联系。 言少哲叹了口气,无奈再次开口:“而魂师大赛想必你们都有所了解,它必须是七个人的团队,因此学院只能在备选团队里选出三个人补充入正式团队。” 他也没指望千劫能有什么愧疚之类的反应。 “这也是为什么这次选拔内院弟子时,会多选出几个人的缘故。” 刨除那几个能打的,那几个不能打的还能让他们不加入内院不成? 比如王冬儿、宁天…… “而进入正式团队的要求……”言少哲顿了顿,“你们都是魂师,老夫就不讲那一套假大空了,唯一要求就是能打。 “选拔的方式是个人打斗,只要你们能在正式队伍的选手中撑过一炷香世间,即可纳入正式团队的备选名单,然后我们会优中选优。 “现在备选团队唯一进入名单的只有霍雨真同学,还有你们两个未曾参加选拔的。” 说到这里,言少哲面色古怪了起来。 他真的很不想念这三个人的名字,霍雨浩、霍雨霖、霍雨真…… 武魂相貌完全找不出一点相似处的三个人,还能更假一点么! “希望你们能够竭尽全力的发挥!”也不再纠结,说完这句话言少哲身上的魂力已经波动了起来,显然是想离开广场。 而马小桃一方已经有人向前一步了。 “院长,我有问题!”只是还不待言少哲离开,千劫已经出声了。 言少哲无奈的按下了离开的欲望,“霍雨浩同学,请说。” 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可不可以直接认输?”千劫扶了扶眼镜。 嗯,他忽然有些不想打了。 正式团队唉,哪怕这次可能没有吊打超级斗罗的魂王出来捣乱,也总是感觉不那么吉利。 作为圣灵教的一员,他知道尸爆威力的,挨一发可并不舒服。 “不能。”言少哲面无表情的回应道,“还有,别把你这动不动认输的行为带到赛场上。” 简而言之,别打假赛。 他们最怕的就是这个。 “那行吧,要不要让学姐学长们休息一下?”千劫遗憾的叹了口气。 “不用,打你一个小小的魂宗还需要休息,你是有多看不起我们?”言少哲没说话,是踏出人群的青年说话了。 典型的被打脸宣言,他脸上的表情也很像记忆中各路龙套们被打脸前的表情描写。 自信,且不觉得这是大事。 “那好,我没问题了。”千劫侧头看向了走出的学长,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言少哲不再说话,飞到了广场边站立。 场中两人已经相对而立。 “陈子峰,武魂追魂剑,五十二级强攻系战魂王。”既然是传统的魂师对战,那该讲礼仪还是要讲。 “霍雨浩,武魂名还没想好,四十八级辅助系魂宗。” “???”陈子峰释放武魂的动作顿时一滞,有没有搞错,辅助系上场个人赛? “我的武魂有些特殊,学长你不必在意。”千劫笑了笑,白紫紫紫四个魂环自他身上浮现。 也不用再解释什么了,看着已经释放出来的武魂上的金色撞角与锁链,陈子峰也反应了过来。 辅助个锤子。 血腥气自陈子峰身上愈发浓郁了起来,对面就是个锤子,当流星锤用的锤子。 那就不必客气了。 可紧接着千劫的动作又令他升起了疑惑,有金光的长枪自白发少年的手掌中浮现。 “学长,承让了。” 恍惚之间,陈子峰摇了摇头。 金色的枪尖已经指向了他的额头,咫尺之遥。 他似乎已经感受到了枪尖的锋锐。 怎么回事? 陈子峰茫然的看向了千劫,又看向了四周。 古真笑了。 离神这魂技无论看几次都觉得神奇,都令旁人感到诧异。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四章教练,我想学…… 陈子峰屏住了呼吸。 他有些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在短暂的迟疑后收起了武魂,举起双手示意了自己的认输。 没有如同一个主角般歇斯底里的喊着我还没输,那样太难看了。 输了就是输了,擂台赛罢了,又不是分生死。 他也没有询问为什么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输了,与这个白发学弟的关系还没到位,没必要问。 作为史莱克的内院弟子,一个未来不可限量的高等魂师,基本的魂师常识他还是牢记于心的——关于武魂和魂技永远不要问为什么,一切皆有可能。 魂师是有极限的,但并非铁律,偶尔会从犄角旮旯里冒出一个打破常规的魂技。 “雨浩学弟?”双手高举了片刻,陈子峰不由得开口了。 耀眼的金色长枪并未消失或者收回使用者身侧,它依旧执于陈子峰眼前。 陈子峰眼珠向下瞄,枪尖还在吞吐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并未让人感受到常规光属性的温暖,反而带着一种莫名的寒意。 这应当是完全由光元素构筑的武器,也不知道这又是什么自创魂技,一看就很高级。 是的,自创魂技,陈子峰一眼就看出来了。 倒不是他多么有阅历,单纯的情报支持罢了,千劫的所有魂技除却一个还未曾展现过多少的第四魂技,他们上一代内院弟子手中都各有一份情报描述。 也不止千劫,新选拔上来的内院弟子的大体情报,他们这些学长学姐都有。 反之亦然,千劫一行人也有正式团队的大致情报。 魂师之间或许没有隔壁那种战斗即情报战的说法,但有情报和没情报完全是两回事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抱歉,学长。”千劫回过神,手中的金光长枪化作点点金光消散于空气中,另一只手揉了揉有些刺痛的太阳穴,朝着陈子峰露出了不好意思的微笑,“有些走神了。” 陈子峰释放武魂时的血腥气太重了。 比他这个有着圣灵教官方认证的邪魂师还像邪魂师。 当然,千劫不至于见到一个像邪魂师的魂师就开始走神,他没那么感情丰富。 只是神奇的武魂缺陷发作了。 武魂缺陷各有各的缺陷,有的是欲火焚身,有的是直接修炼到某个阶段就炸…… 发作方式当然也是各种各样。 有类似马小桃那种平时看着跟个没事人似的,硬憋一段时间之后集中爆发的,也有一直处于发作状态的。 千劫属于后一种,只不过比较特殊。 他对血很敏感,一部分原因是武魂血液自带,更大部分的原因就是这个嗜血冲动。 一个饿了很久很久的人,当然会对任何面包的香气敏感无比。 失神只是陈子峰这个面包的香气太重了而已。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千劫紧接着看向了广场边缘的言少哲,然而言少哲只是点了点头。 一阵沉默之后千劫走向了属于替补团队的阵营,也是喔,简简单单的内部比试而已,是输是赢每个人自己心里有数,用不着什么裁判,也用不着宣布谁胜谁负。 “你第四魂技到底是什么?”千劫刚走入人群,已经缓过气来的王冬儿就迫不及待的凑了上来,粉蓝色瞳孔中写满了我很好奇。 对面正式团队的人关系不到位不好问,王冬儿就没这个顾虑了。 一群刚成为内院弟子的替补们看似目不斜视,实际上也纷纷凑过了耳朵,想听一下这个神奇的魂技。 毕竟看着真的很奇特,陈子峰在千劫第四魂环亮了一下之后仿佛就被人下了什么诅咒似的一动不动,任由千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你猜。” “猜你个大头鬼!”王冬儿瞪了千劫一眼,“快告诉我!” 她怎么可能猜得到,她又没见过千劫释放第四魂技,更何况就千劫那个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武魂,谁能判断啊。 “伱是不是傻?”千劫转过头,瞥了一眼王冬儿,“很明显的一个精神控制而已,你又不是没见过。” 霍雨霖的镜花水月差不多也是这么个效果,往往眼睛一撇,对手就站着不动了。 “精神控制我知道啊,但叫什么名字,具体什么效果?!”王冬儿挠了挠头,动不动与霍雨霖去斗魂场单人擂台的她当然知道精神攻击是怎么回事,但该怎么说呢。 非要给个大致形容的话,就是遭受过霍雨霖镜花水月的人也会站着不动,但至少在解除精神控制之后被控制者也会意识到自己遭遇了什么,而不像是陈子峰那样完全处于懵逼状态,仿佛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精神这种比较罕见的手段你要我跟你怎么描述?”千劫双手一摊,他说的是事实,给没有接触过精神力的魂师描述精神力,能描述清楚对方也听不懂。 正如给天生的盲人描述各种色彩多么艳丽一般,人家理解不了的好不? “至于名字嘛,叫离神。” “好吧。”王冬儿颇为沮丧的摆了摆手,“只不过你怎么又多出个精神控制的魂技来了,我记得你没精神属性啊。” “我还是只能回答不知道,魂技获取这个过程有多么不可控,多么难以描述你又不是不知道。”千劫重新看向了广场中央,霍雨霖已经走到了中心。 离神这个冰帝献祭而来的魂技,当然也和另一个魂技一样脱离不了冰冻这一概念。 浮黎冻结的是肉体,离神冻结的是精神,解除之后就会给被攻击者一种失去了一段记忆般的效果。 威力当然能往上加,冻结的同时对精神造成一定损伤,但迄今为止他的使用对象都不是必须置之于死地的敌人,没必要加码。 他也没必要向王冬儿解释那么清楚,反正这傻大鹅听不懂,真要细细去解释的话,接下来又是一堆问题。 不如直接解释成精神控制,效果都差不多嘛。 “你刚才的那把光枪是自创魂技吧?!”王冬儿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到千劫完全松口气,她又开始在脸上写满我很好奇了。 “是。”千劫无奈的扶了扶眼镜。 “那能不能教我,我也是光属性武魂来着!”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不能。”千劫的眼中带上了一丝怜悯,“因为你学不会。” 就魔法那令人窒息的学习量,真不是王冬儿能学会的。 “唐门的几个绝学我都学会了,凭什么你说我学不会!”眼神中的怜悯王冬儿还是能看出来的。 “有点自知之明,让你去学魂导器,你能学会吗?这个自创魂技的复杂程度和魂导器技术有得一比。”千劫眼神中的怜悯愈发重了。 “我一定……”王冬儿的声音弱了下去。 “好了,真不是我不教,而是你真没那个能力,看比赛吧。” ps:昨天关于海神之光洗脑的设定并非我二设,而是斗一原设,海神之光真有能够加深别人信仰的描述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五章打架就是打特效 霍雨霖站在广场中央,颇为期待的看着正式团队中的成员们。千劫赢的很快,很漂亮,她这个做妹妹的也不能输的太难看。 是的,她的要求只是不要输得太难看。 这没什么可丢人的。 任何想成就一番事业的魂师,都必须要有个自知之明。 那种已经被人碾压得体无完肤,还口口声声我没输,我能反杀的,听起来好像很热血很令人感动,但其实相当不要脸,相当难看。 武魂质量和魂力差距摆那里,喊几句口号就能赢,以为自己是话本主角吗? 魂师之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没那么多所谓的战术——方圆不过百米的擂台,在被碾压的情况下再好的战术也白搭。 还是在双方彼此都了解彼此大致情报的情况下。 所谓的战术只是建立在不了解魂技,魂力差距不大的情况下。 面对一个保底魂王起步,且武魂也不会太差的内院弟子,她一个大魂师哪怕武魂再稀奇,武魂所造成的威压再强,也并不能直接取胜。 作为一个现在武魂品质威压凌驾于百分之九十九魂师的人,她有好好了解过武魂威压这个玄学概念的。 武魂威压一般只存在于兽武魂体系中,器武魂则除了少数和神兽扯上关系的武魂之外并没这个概念。 兽武魂之中也是分体系的,大多数低端武魂都属于被压制的范畴,但高端武魂之中却又分为龙、虎、凤分属三个体系,不同体系之间武魂威压等于没有。 这个压制也并非绝对,是可以靠实力抵消的,并不存在一个高等龙类武魂的魂师在大魂师阶段就能按着低等级龙类武魂的封号打。 虽然能到封号境界的魂师武魂怎么说也属于高等级。 所以她不觉得她能赢,只要输的不是太难看就好。 许是觉得与她一个女孩子对战让男生上场不太好,正式团队里在片刻后走出了一个女生。 蓝与冷。 这是这位学姐给霍雨霖的第一映像。 “凌落宸,武魂冰,五十五级控制系魂王。”声音也很冰,看得出来,她人缘大概不会太好。 “霍雨霖,武魂龙眸,二十九级控制系大魂师。”毕竟霍雨霖自己现在释放武魂怎么也跟龙脱不了干系,于是便随便取了个带龙又能直接表明武魂的名字。 看着眼前身上已经闪耀黄黄紫紫黑五个魂环的蓝衣蓝发蓝眸学姐,霍雨霖仔细回忆起了踏入海神岛之前玄子交给他们的情报。 她忽然想像天梦那样吐槽了。 凌落宸,武魂冰,与马小桃关系不和,或者说与正式团队里其他人的关系都不太好。 因为她有个很奇怪的毛病,不与任何异性发生接触,甚至碰一下都不行,而正式团队里连上她就特喵三个女生,一个是光武魂就属性不和的马小桃,一个是看上去可能同样不太喜欢与人来往的敏攻系魂师西西。 讲道理,这毛病就有点那啥了。 不说同学,老师总该接触吧,老师里总有男的吧?魂师的战斗也不都是魂技对碰啊,总有男魂师吧? 有千劫与霍雨霖说过的,看一眼漂亮女孩儿都要被挖眼睛灭满门那味儿了。 心中吐槽归吐槽,霍雨霖还是将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对手上。 “小心了,扛不住低温记得及时认输。”凌落宸身上的第一魂环一亮,一柄寒冰法杖已经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霍雨霖面色古怪的转过头,看向了在广场一边的千劫。 她忽然感觉,她好像能赢了。 刚才看到这位凌落宸学姐出场时,她还心中还发出过一声悲鸣,毕竟同属性之间在同阵营算是相性极佳,属于对手时那就真的是同性相斥了。 极限之冰也不能跨越三个大阶段反压制对方吧?更何况单纯的冰元素武魂唉,怎么听都不是简单武魂,不是极限之冰说得过去?就算不是极限之冰也差不在哪儿吧? 事实上,好像真能。 广场一边的千劫笑着点了点头,他大致猜到了霍雨霖要干什么。 凌落宸身后的马小桃脸上也带上了一丝怜悯。 凌落宸毫无所觉,反而颇有风度的未曾抓住这个间隙出手,只是比试而已。 霍雨霖还未曾释放武魂。 “学姐,小心了。”有同样带着寒气的声音响起,凌落宸脸上忽然带上了一丝诧异。 空气中的寒意直逼人心脾,白发的少女正带着无尽的风雪立于彼处。 仿佛天气都变了,从烈阳高照变幻成了三九寒天。 “双生武魂?!!” “这什么武魂??” 喧闹亦在围观人群中炸响。 都是刚成为内院弟子的人,未必有多么了解身旁所谓的同伴,但至少武魂还是有所了解的。 霍雨霖不是只有一个类本体武魂的奇特龙种武魂吗?! 咋又冒出了一个看上去就很强,但却看不懂的冰属性武魂?! “霍兄,令妹的武魂也是元素武魂冰吗?!”贝贝终于忍不住转过头朝着千劫问道。 真看不出具体是什么武魂,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除了那一头雪发。 但霍雨霖释放另一个武魂时,也会变白发,还多龙角呢?! “接着看。”千劫笑着摇了摇头。 原时空冰帝形成的武魂是在背后形成特殊的纹身,现时空当然也是在背后形成纹身,只不过并非雪女,而是单纯的一朵雪花。 千劫自己看过来着。 理论上霍雨霖释放雪女武魂不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表现,与单纯的冰元素武魂确实很像。 但武魂嘛,这玩意儿就要讲特效,讲逼格,释放完成什么特效都没有,隔壁忍者暗杀部队片场呢? 人家也讲特效的好不好? 所以千劫建议搞特效,至少要显现出雪女武魂的逼格来,至少打擂台时特效要往大了搞。 这也并非什么太难的事情,光影特效而已。 如果不是双生武魂不能同时使用,霍雨霖直接模拟魂技都能搞。 千劫和霍雨霖有挂来着。 他有老爷爷,霍雨霖有个小姐姐。 这真的很简单。 刹那间,冰雪加大,有雪女虚影自霍雨霖背后亮起,将其缓缓捧在手心。 ps:凌落宸这特殊的性格并非二设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六章兔死狐悲 “人形武魂?!”带着些许不解的惊呼在广场上响起,引得众多目光从那倾城的雪发虚影上移开,停驻在其身上。 然后所有人的或多或少流露出了那么一丝嫌弃的目光,无论男女。 发出惊呼的人姓徐名和,在新诞生的内院弟子们日常交际中喜欢憨憨傻傻的摸着后脑勺自称和菜头。 不约而同的选择嫌弃目光与在场众人的个人品德修养没太大关系,也并非因为徐和特殊的身份,在这里的人或因有意隐藏,或因未曾在意,并不会有人真正表现出对其的厌恶,应当的尊重还是会给予他的。 只是下意识的行为而已。 任何人都会有的下意识行为——正欣赏于艳惊天下的冰晶之花绽放时,忽然转身看到一样不那么美妙的东西询问出了一个仿佛智障般的问题,正常审美之人大概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嫌弃的眼神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刹那之间,众人便又都恢复了以往的神情,重新将视线看向了场中的战斗。 无人应答,亦没有人替徐和解释什么。 舞台上盛开的冰晶之花是如此的美丽,如烈阳下的白雪,所有人都希望在这眨眼之间多欣赏其片刻,几乎所有人都不会在这时候有余裕去思考其他的事情,解释些传承中的枯燥记载。 徐和在这一刹那的尴尬之后,颇为迷茫的摸了摸后脑勺,似乎完全不明白自己究竟说错了哪句话才让大家露出这样的反应。 他感觉自己被排挤了。 紧接着他将疑惑的眼神投向了还未曾转过头的千劫。 千劫是刚才唯一一个并未流露出嫌弃眼神之人,倒不是千劫有多么大爱无疆,因为千劫压根没睁眼,没睁眼看什么眼神? 至少徐和没看出来。 眯眯眼的笑面虎某种意义上和面瘫其实也没太大区别,反正旁人都不能通过眼神和神情得知他们的真实想法。 然而他失望了,千劫只是笑了笑,或者说并未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笑与不笑都看不出来,千劫一直在笑。 然后千劫无视了徐和的疑惑,也将视角转向了广场。 一直在笑并不代表他心里也一直在笑,他心中现在叹了口气。 他忽然意识到了这几天来忽视的一个点,或者说徐和自开始热衷与师兄西德接触以来,忽视的一个细节——徐和很少使用自己的武魂,一直作为一个近乎纯粹的魂导师在活跃。 纯粹是指战斗几乎只使用魂导器。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大多数魂导师其实都这作风,无论日月成体系培养出来的魂导师,还是斗罗三国野蛮生长却数量极其稀少的魂导师。 比起那些千奇百怪但品阶统一不怎么强的武魂,魂导师们更信任手中的魂导器。 也因其太过常见,所以西德和千劫都忽视了这一细节,直到此时此刻徐和发出了这个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惊呼。 人形武魂很奇怪吗?当然奇怪,因为它很少见很少见,少见到正常魂师课程里就不会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 它理所应当值得一声惊呼,很正常的情绪表现。 但它不应该由一个内院弟子,一个在千劫与霍雨霖加入魂导系前,唯一的魂导系核心弟子所发出,正如完全依靠魂导器作战这种很正常的行为出现在日月皇族身上一样。 行为很正常,正常到放到徐和这个人身上时,就很不正常了。 人形武魂稀少,但现在大陆上就有活跃的人形武魂存在,这是史莱克核心弟子基本的认知,如此大的情绪波动,要么是徐和不会读空气,要么是他压根没学过这方面的知识以至于见到时完全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徐和是个不会读空气的人吗?据千劫的观察,不是。 魂导师几乎只使用魂导器作战很正常,但那是建立在魂导师武魂威力比不上魂导器时,类似千劫与霍雨霖这种武魂不差的魂导师,单打独斗时就不可能完全脱离武魂光使用魂导器作战,他们势必会结合自己的武魂形成属于自己的魂导器使用风格。 日月皇族有武魂质量差的顾虑吗? 没有,连上整个斗罗三国,没有哪个家族敢自称比日月皇家的武魂更强更多,那些传承万年的家族都不敢这么说。 日、月、紫煌灭天龙,三个顶级武魂在哪儿摆着呢。 那么,徐和有这个武魂很差的顾虑吗?似乎也没有。 千劫没使用过徐和那听魂咒就恶意满满的雪茄武魂,不清楚其加成效果到底有多好,但他清楚一件事,徐和这个原时空的新一代史莱克七怪,其实对标的是万年前食物系魂师奥斯卡。 他那个奇怪的雪茄武魂,质量绝对不会太差,能和日月皇室顶级武魂双生的武魂,怎么可能差? 然而现实表现是,徐和似乎并未对自己的武魂有着充分的认知,从未在任何人前推销过自己的食物系武魂,也几乎并未使用过。 当然,这里面可能有他自己尴尬的原因,毕竟那魂咒实在有点有失魂师风度。 可未试图形成配合自己另一个武魂的魂导作战方式就有点那啥了…… 隐藏身份也不是拿自己未来去赌,史莱克既然知道其身份,也不会让其如此造作啊。 除非史莱克压根不在乎,人家从一开始就没把徐和当成自己人。 甚至连基本的魂师知识都未曾给这个魂导系核心弟子灌输过,魂导师培育方式也是按照最平常的培育方式去教导…… 好吧,一个日月人,一个宣称机器要求什么真正的自己人待遇,有点想当然了。 又不是谁都是张乐萱或者千劫,搭上了穆恩这条线。 千劫再次在心中深深的叹了口气。 老实说,徐和什么遭遇关他屁事,要是徐天然要求弄死徐和还能保证千劫一行人安全的话,千劫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选择动手。 他只是兔死狐悲而已。 终究还是学院生活过太久了,穆恩对他也是真的当成弟子看待了。 让他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轻松与错觉,他仿佛真的是个学生了。 这里终究不是记忆中的学校,而是一个势力,一个分亲疏远近的势力。 ‘还是赶紧找完东西润回日月吧,人我都拐来好几年了,圣灵教内天大的杀气也该平息了。’脑中思绪万千只不过须臾,现实中战斗刚刚开始。 他还是将注意力放在了眼下的战斗上。 ps:和菜头意识不到自己武魂有多厉害并非二设,原著在未曾接触王言前,和菜头真以为自己的武魂其实不咋滴。 而在接触了王言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武魂原来效果如此之强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七章冰杖的其他用法 广场中心的雪发虚影来得快去得也快,只不过持续了几个呼吸。 特效一直维持也没什么必要。 空气中的刺骨寒意随着凌落宸脸上的惊愕一起愈发浓厚,“极致之冰?!” 她看向了对面雪发的女孩儿,诡异的感受到了一种来自温度上也来自武魂层面的压制。 霍雨霖点了点头,冰蓝色瞳孔中带上了一丝惆怅。 她似乎离千劫所要求的实战魂师越来越远了,成了个全靠武魂品质打压制的豪横富萝莉了。 这很不好,万一以后要是遇到了完全不吃压制的对手怎么办? 比如现在,霍雨霖确定了自己刚才能赢的感觉乃是错觉。 释放雪女武魂并未如同以往释放龙眸武魂一般,直接把人压制到趴窝,凌落宸依旧手握冰杖站在身前不远处,眼中满是羡慕。 并没有什么武魂被压制到释放不出来的行为。 压制有,但不多。 这是霍雨霖唯一能确定的一点,二十多级级的魂力差距还是太大了。 凌落宸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成为史莱克内院弟子的人放外面也是能越阶而战的天才。 同理,也不会是被一个武魂就惊讶到呆愣半天的人,该有的心理素质她有。 凌落宸抬起了手中的冰杖。 她是冰元素武魂,使用方式很大程度上是以自己的第一魂技为核心施展,老是有人嘲讽她叫冰杖武魂算了。 这个人叫马小桃。 “冰雾幽寒!”她身上第四个紫色的魂环亮了起来,一出手便是大招。 场中顿时弥漫起了带着寒意的雾气,将凌落宸与霍雨霖的身影完全隐于其中。 凌落宸在这茫茫冰雾之中迈动了脚步。 她一直在追求传说中的极致之冰,也因此她了解极致之冰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冰属性魂师们最为倚仗的低温对霍雨霖并没有什么作用。 甚至控制都未必起多大作用。 因为常规的低等级冰属性魂师其实是用低温所造成的身体不适来打控制的,并不是所有冰属性魂师都有凶兽献祭,开局便是红色魂环,能够出手就冻人的。 冻结其实这个提到冰属性魂师的正常人第一反应,低等级冰属性魂师其实没这个能力。 优秀的冰属性魂师也最多冻一层动作稍微大点便挣脱的薄冰,其本质还是靠低温造成控制效果。 作为极致之冰的霍雨霖温度可比她低得多得多,反而可以利用低温对她造成杀伤。 冰属性魂师也是人,他们只是耐冷,不是自己变成冰了,完全不怕冷。 所以她放弃了第二魂技、第三魂技、第五魂技这种带有凝冰的魂技,这对霍雨霖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浪费魂力的魂技,不如不用。 抛却了冰这种一个冰属性魂师赖以为生的能力,她对霍雨霖的优势就不多了。 只有魂力。 然而作为一个魂王,将魂力化作切实输出的手段其实很有限,除了魂技之外就只有用来强化身体机能这一个作用了。 轻盈的步伐在浓密的冰雾中无声无息,充斥在冰雾中的魂力告诉了凌落宸霍雨霖的所在地。 她已经来到了这个矮自己半个头的学妹身后。 她高高的举起了冰杖。 高到围观的学生们都已经能看到凸出冰雾的冰杖顶端,在透过黄金树枝叶的阳光照耀下泛着晶蓝色的荧光。 魂师当然不只彼此对立,优雅的互相释放魂技对冲。 还能近战。 冰杖当然也不止释放出一片寒意,仿佛一个优雅的公主一般挥手之间一片冰霜。 它还能当棍子。 这不怎么淑女,但很魂师。 这很不符合控制系,但很符合比赛,擂台赛其实也不止魂技对冲,贴身近战还是少不了的。 再说了,物理控制也是控制。 于是,冰杖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划开了浓浓的冰雾,径直砸向了感应之中的人影。 凌落宸倒不是真想一棍子敲晕霍雨霖,这带着魂力的一棍子下去,就不止敲晕了,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这只是比试,她会及时收手的。 “爆!” 意想之中惊恐的小脸并没有出现,反而是感觉冰杖像是被架住了,然后被一只手握在了手中,同时响起了一声带有些许调笑意味的声音。 嘭! 还不待凌落宸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体本能已经驱使她极速后退,进而躲避因冰杖炸裂所形成的碎冰。 然后茫然才后知后觉的浮现在她的脸上。 为什么自己的冰爆炸了? 冰还能爆炸的吗?或者说明明是自己形成的冰杖,充斥着自己的魂力,为什么会听对面的话爆炸了? 而且为什么对方能在这浓密且充斥着魂力的雾气中意识到她的绕后,并准确的架住了攻击? 明明那种攻击速度不该是一个大魂师所能反应过来的啊? 可时间不会让她的茫然持续太久,比试尚未结束。 一柄同样泛着幽幽冷光的冰锥已经从侧翼刺来,径直朝着凌落宸包裹着白色裤袜的大腿而去。 冰刺所带起的微风令凌落宸迅速从茫然中回神,堪堪侧身躲过,然后迅速抽身后退。 凌落宸迅速解开了充斥在雾气中的魂力,冰雾在阳光下迅速变得稀薄,已经能看清人影。 她在雾气中的优势也只不过能感知对手位置,并不能精确意识到对方的动作。 在霍雨霖能够准确意识到她位置和动作的情况下,隐蔽身形已无意义。 她手中重新凝结出了一把冰杖,看向了几米远外的霍雨霖。 纠结同样无甚意义。 一双冰蓝色瞳孔正不带任何感情的直视于她。 凌落宸心里忽然生出一股郁闷之意,她明白了为什么霍雨霖能在浓雾中找到她的位置,并准确看到她的所有动作了。 眼睛。 对方第一武魂除了那令人反复提及的龙威之外,还是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本体武魂的眼睛啊! 本体武魂比起常规武魂就是这么麻烦,哪怕不开启也能起到一部分特殊的作用。 更何况对方据说还是精神属性,她在浓雾中的行为在霍雨霖眼中纤毫毕现,她就仿佛一个在舞台上自顾自的起舞,而觉得无人观看的可怜孩子。 凌落宸罕见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尴尬。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八章抖三抖 霍雨霖警惕的注视着凌落宸的一举一动,看似她好像占尽了上风,但她心里很清楚,她只是占了极致之冰将对方大多数手段压制的优势,以及对方并不了解自己的能力所致。 毕竟她自入学史莱克之后,所表现过的魂技其实就一个镜花水月。对方哪怕有她的情报,也最多只能知道一个等级极高的龙种武魂和精神系控制。 她实际上是个双生武魂,拥有一块高阶万年魂骨、两块凶兽魂骨,共计九个魂技,一个自创魂技的魂导师。 这个情报就算史莱克手眼通天,真与千劫所说的神界有什么联系,也不会有丝毫知晓。 但不妨碍她现在处于劣势。 魂力差距真的太大了,更何况对方本身武魂也不差。 千劫偶尔会提起一句话:“开那么多挂,结果竟然还打个险象环生五五开,那这挂不如不开。” 霍雨霖理解千劫口中的挂是什么意思,他一般用挂来形容主角的不讲道理,但霍雨霖认为其本质上是命。 可这命再大,挂再强,也得讲点现实逻辑。 二十多级的魂力差距要是一个属性压制,一个武魂优势就能弥补,那魂师们还修炼个什么劲?赶紧洗洗回家找麻麻吧,去问问为什么当初不找个顶级武魂的魂师,这也太欺负人了。 在她的极致之冰让凌落宸部分能力不能使用时,她又何尝不是被魂力限制了大部分能力呢? 她现在其实除了一个冰爆术,其他的技能其实用不了,且冰爆术所制造的爆炸威力还要尽量往小了压。 冰之冠冕之类的造冰魂技,或者其他的领域类魂技,本质上就是烧魂力。如果面对同级对手,那倒是无所谓,反正释放完毕之后造成的优势毋庸置疑,剩下的魂力也足够应对战斗了。 可对方是个魂王,这就代表着她释放魂技蓝条至少空了一半之后,对方蓝条近乎还在满的,且人家的蓝条数值远超她的蓝条数值。 魂力的匮乏意味着选择的减少,应对能力的下降。 她也不准备学千劫那种战斗中强行使用奶瓶的行为,毕竟她现在没千劫上的丰饶增益,扛不住那种不怎么大的代价。 所以简单点,还是拼体术吧。哪怕这样最后同样是输,但不会输的太难看不是吗? 对方也明显选择了拼体术。 霍雨霖微微抬高了手中近半臂长的冰锥。 刺击武器其实是一件很没办法的事,她的冰还没有到堪比金铁的程度,极致之冰只是代表温度,并不代表质量。 再说了,这是比赛,不是描述中既分高下也分生死的死斗——真要是死斗她现在死得更快。 所以刺击武器是远比刀剑之类更好的选择。 即便凝结了刀剑,她也没使用经验。雪女允诺的自创魂技,她现在还没有可以学习的资格。 寸心拳是一套格斗技,但其本质上技如其名,更倾向于拳——哪怕创造者在创造时有意的融入了部分武器使用情况,但改变不了其大致倾向。 长枪?这类武器要么学千劫当标枪用,可她的魂力经不起那么浪费。 其他使用方式又会陷入刀剑一般的困境——没经验。 一柄不长不短,足够反应且灵活的刺击武器就很好了。 凌厉的风声带起了狂暴的抽击,冰杖现在真的更像一根棍子。 很难相信,看上去清清冷冷的御姐在近战时会是如此般的狂暴,远比一旁火属性且因压制欲火原因的马小桃更像一名火属性魂师。 霍雨霖没有硬接,抬起冰锥利用冰摩擦力很小的特点,让其滑向了另一方。 浓雾中之所以会在接触之后又选择了用手架住,就是因为其力量过于骇然。 她现在手掌还火辣辣的疼呢。 然后在一众围观人群犹疑的眼神中,魂力再次引导向左臂,在体内固定的线路下扩散至全身。 “爆!” 一长一短,一棍一刺,在接触的瞬间重现了雾气中无人可观的景象,骤然爆裂开来。 与之同时发生的,还有两人借助地面微凝的冰霜,迅速后滑的身影。 现实可没有友伤豁免,冰与火等化学现象并没有那么高的智能识别敌我,魂师使用魂技时往往还要考虑一点——对自身以及队友的伤害波及。 紧接着再度以极快的速度滑向彼此!宛若两只在冰面上翩翩起舞的天鹅。 冰属性魂师往往还要练溜冰的好吗?在自己的属性上滑倒,那也太丢人了。 同时出现的依旧是刺与棍,然后再度化作漫天冰块,继而抽身滑退…… 重返往复,漫天的冰晶在阳光照耀下散发着令人目眩的光芒,衬托着冰上的舞动愈发美不胜收。 虽然舞姿其实没那么优雅,也没舞台那般写意。 “帮个忙,等会儿不行就拦人。”场外双手环胸的千劫手指抖了抖,带有一丝不爽的声音在古真耳边响起。 他忽然有些理解兔子牌狂暴buff开启器是怎么形成的了。 理性能够理解战斗中必要的伤痛,但感性上真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好。”无需更多的交流,古真手中已经浮现出了平平无奇的盘龙长棍。 作为用棍的行家,他很容易理解千劫为什么有些不爽——场中凌落宸用棍的风格越来越激进,越来越不讲究了。 换人话说就是,凌落宸对霍雨霖的攻击越来越凌厉刁专了,再往下可能就会造成意料之外的伤害了。 她仿佛像是被鬼追赶着一般想快速解决战斗。 古真摸了摸下巴,老实说,有些不能理解,比试而已,这位冰属性的内院弟子胜负欲有这么重?亦或是极致之冰对她的刺激有这么大? 肉眼可见的未来队友关系不会融洽啊。 不过不要紧,他又不是真来过学院生活找队友的。 古家在北境寒风中屹立万年,可没有什么队友,也不习惯有队友。 他们只有信仰的归处。 所以必要时一棍子帮这群人开脑壳也不是不可以。 场中再次极速滑退之后,霍雨霖微微张开小嘴,喘了口气,冰蓝色瞳孔中带着一丝疑惑看向了对面无甚变化的凌落宸。 老实说,她也有点不懂。 这只是一场比试而已! 不应该是你唱风儿我唱沙,相视一笑传天涯么?! 据说擂台赛都这个套路啊,彼此给彼此面子,打得好看,打得舒心,恩怨仅止于擂台之上。 难不成还有什么她还没学到的套路?! 这咋还打出真火来了? 可现在这情况她也不好问,她没那个余裕,要问也是对面问,于是只能将疑惑埋在心里,手上凝聚冰锥,再次欺身而上。 聚合已经七次了,她魂力无多了。 她忽然从浮现出一个想法,一开始就用龙眸武魂会不会更好些?毕竟魂技多点,也没那么耗费魂力。 但随即她就将这个想法抛出了脑海。 龙眸强大的地方在于初见杀,不了解的人很容易中招,可对方是了解的,最终的结局和现在应该大差不差。 而且如果精神力没有直接秒杀对方,反而会令自己陷入被秒杀的境遇。 她也并不能确定自己大魂师的精神力,一定能比魂王高——外挂多归多,但她现在并未将那些外挂完全吸收化为己身力量所用。 这会输的很难看,她想要赢得好看。 不为别的,为了进入正式团队——千劫毫无疑问是会加入正式团队的。 倒不是有多么在意这个身份,候补团队和正式团队一起行动,实际上并无差别。 她只是不想将这个身份给王冬儿。 依照史莱克那诡异的拉配郎行为,很有可能的好不?! 脑海中想法闪过的同时,霍雨霖已经再次接触上了凌落宸,然后万般想法皆替换成了遗憾。 最多再来三次,她就得认输了。 也不知道过了一炷香没有?亦或者坚持时间在候选团队里除却古真千劫之外属于第一? 不过霍雨霖知道这不太可能,毕竟候选团队里有那么两个魂宗的,人家再废也肯定会比她一个大魂师坚持的时间长。 冰杖舞动得愈发迅速凌厉了。 凌落宸并不是二愣子,几次三番接触之后,也意识到霍雨霖让冰爆炸的魂技需要接触——至少也需要冰块之间的彼此接触。 于是她干脆不接触了,专挑诡异的地方进行攻击。 霍雨霖矮身躲过了凌落宸羚羊挂角的一击,有些时候就这样,眼睛跟上了但动作跟不上。 她险些被对方的假动作骗了。 不过她并未就此起身,反而以冰锥再度刺向了对方的大腿。 脑海中的遗憾加剧了。 白裤袜啊…… 老实说,她现在也穿的是这种史莱克的校服配白裤袜,但怎么说呢? 年龄差距在这儿,哪怕她现在除了身高与发育,看上去与成年魂师差不多,也只会…… 简而言之,并没有对方穿起来诱人。 凌落宸再次以滑动躲过了这一刺,霍雨霖并没有什么遗憾的情绪,起身正视对方紧随而至。 然后目光观察之虞,她短暂的停顿了那么一刹那。 她恍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难怪对方这么急着结束战斗了。 近身战格斗应该是对方相当不喜欢的项目…… 哪怕这位凌落宸学姐确实像是在近身战上下过一番苦功夫。 因为抖得可太厉害了。 羡慕的同时,霍雨霖疑惑随之而起,因为应该没穿。 老实说,魂师衣服随武魂属性有所变化很正常,比如贝贝其实一直穿着一身绝缘内衬,千劫喜欢带着特制手套遮掩手背上痕迹,马小桃穿着的哪怕是防火布料,其实也相当火辣惹眼且尽量往轻盈的方向走…… 因为高温变化她自己肯定也难受,马小桃最多比别人能多忍受点高温,不代表不会出汗,不代表身体喜欢高温。 还是那个理儿,这些魂师引发的化学变化又不是自带智能识别,不可能烧了其他人的衣服却对自身秋毫无犯吧? 冰属性魂师倒不至于说是穿成胖胖的企鹅,首先魂师之间的战斗不允许如此笨重,其次冰属性魂师本就有一定的低温适应性。 可也不至于穿的这么单薄吧?! 什么原因霍雨霖想不明白,但结合这位学姐在情报上的古怪性格,难怪对方会急着结束战斗了。 在场的异性魂师们倒不至于在这种细节上抽疯,人家凌落宸裹得严严实实的,大而至抖有什么错? 马小桃伸个懒腰都能抖三抖,信不信打起来比凌落宸抖得还厉害?! 这委实不是什么稀奇事。 但架不住凌落宸那不与异性接触的怪异性格。 霍雨霖眼神变得古怪了起来,哪怕在武魂影响下的自带冷漠都不能阻止。 凌落宸的眼神也同时带上了一丝愤怒…… 她又不是瞎,霍雨霖的目光停顿以及古怪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然后冰杖的攻击带上了急迫与愤怒,以霍雨霖不能反应的速度,霍雨霖只能匆匆抬起手臂。 却在下一刻戛然而止。 有血色的长线自场外而来,死死的缠住了其手腕。 亦有长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天而降,斜斜的插在两人之间。 “学姐,我们认输。” 凌落宸转过头,顺着血线的来源看去,场外的银发少年正带着温和的笑容,右手平举,手背上奇特的红色纹路正熠熠生辉散发着不详的光芒。 正如少年的笑容一般,有温和,却无温度。 仿若一条随时择人欲噬的毒蛇,血液正是他的獠牙。 “抱歉。”沉默了几个呼吸后,凌落宸低下了头。 目光却是看向了广场高台处的言少哲。 古真收回长棍的同时皱了皱眉头,这道歉可真没诚意,这一棍子真要砸下去,保底是个骨折。哪怕骨折在魂师里属于很常见的伤势,也不应该如此敷衍。 不过想想史莱克一直以来的校训,似乎很正常。 言少哲停顿了几秒后才开口:“霍雨浩、霍雨真、霍雨霖加入正式团队,但希望你们再接再厉,这只不过是暂时的,如果你们在之后有所懈怠,也是有可能被逐出正式团队的。” 千劫考虑是不是直接摔凌落宸一个跟头得了。 应该…… 还有六千吧,等晚上吧,好困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九章我太想进步了 正当古真手执长棍,朝前一步,凌落宸手上的血线愈发收紧时,霍雨霖却遥遥对着两人摇了摇头。 这是个单纯的误会。 凌落宸想急着结束比试的心情她能以女性视角代入对方那古怪的性格,进而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千劫两人大男生能意识到个锤子,他们只会认为是凌落宸莫名其妙抽疯打出真火,结果被制止了道歉还没点诚意。 除非找两把小剪刀,然后以另一个身份生活那么几年。 因为真不是什么稀奇事,无他,见得多罢了——在魂师眼前晃的肥肉多了去了,别说抖两下,更过分的都有。 史莱克城内还好些,毕竟始终顶着个学院的名头,魂师也挺常见。 外界…… 反正霍雨霖觉得,极北之行要不是与千劫一起去,帮其挡住了过多意味不明的眼神,就那苦寒之地真能出现一些特殊的待客之道。 就这特殊的环境,就凌落宸那点波动,大多数都会表示:“就这?” 综上所述,两拨人都不在一个频道上,人与人的理解真是件比成神还难的事。 虽然凌落宸性格作风以大多数魂师的视角来看确实很古怪就是了,不然也不至于会在给候补团队的情报中特意标注。 “抓紧时间赶紧休息,接下来我会对你们所有人,无论正式还是候补都进行抽签,每七个人一组,共计分为两队,在出发参加魂师大赛之前,你们会一直这样进行团体赛!” 没等霍雨霖走出广场中心,与千劫和古真解释什么,言少哲的身影已经飘然而至,落在了广场中央。 嘴上说着接下来的安排,言少哲火焰般的眼睛却看向了千劫,两方的小矛盾他看出来了,但他不准备管。 他并未斥责凌落宸,他是马小桃的师傅。 虽然马小桃与凌落宸之间的关系不能说是亲密无间,也可以说是两看相厌,但在马小桃邪火爆发时,很多次都是凌落宸解决的。 出于这层关系,他反而不好对凌落宸说什么。 他也没要求千劫解开对凌落宸的束缚,因为以他对千劫为数不多的了解,千劫属于那种和任何人都能迅速打成一片的社恐,一般不会让人太难做,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就上纲上线——这点事是指在霍雨霖摇头之后,超级斗罗不瞎,这点动作还是看得见的。 换而言之,在他步入广场中心后,千劫自己就会解开。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束缚着凌落宸的血色长线已经收了回去,凌落宸眼神颇为复杂的看了一眼霍雨霖,又转而看向了千劫,揉了揉手腕之后走向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然后言少哲继续看着千劫,眼神中流露出探究的意味,或者说,眼神落在了千劫刚带上手套的手掌上。 千劫有另一个武魂,史莱克高层是知道这件事的。 他还以为千劫会一直隐藏下去。 不过这样也好,一个不再隐藏的双生武魂,在魂师大赛所能发挥的作用,怎么都比一个武魂强。 至于暴露出本体武魂血液可能引来本体宗那群疯子的注视?这确实是个问题。 不是可能,是一定会引起本体宗的动作。 对一个人越重要的身体部位成为本体武魂之后越强大,这是所有魂师的共识。 血液对人体的重要性无需质疑,没人能在抽干血液后继续存活,封号斗罗也不能摆脱这条基础生存法则。 但无所谓…… 言少哲看着走向千劫的霍雨霖,眼神逐渐飘忽。 一个同时兼具极高龙类血统与本体的武魂,本就已经足够吸引本体宗了。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一个问题是问题,两个问题还是一个问题。 在史莱克已经因各种原因,逐渐失去对大陆威慑力与掌控力的现在,赢得比赛更重要。 史莱克也需要一个足够分量,在动手时又不会在本就逐渐损失的掌控力上踩一脚的势力展露一下威严。 圣灵教?邪魂师之乱已经持续无尽岁月,都与史莱克的建校历史近乎同等长度了,打不打圣灵教其实确立不了多少地位。 或者说圣灵教和史莱克的默契双簧,所有人都已经看厌烦了。 日月帝国?跳过下一个,这个真要打起来就不是简单的魂师厮杀了。封号史莱克很多,魂师厮杀间死一两个封号压根不叫事,可打国战是真会伤及根本的。 已经表现出部分叛逆意识的星罗?这个打了真是损失自己的威严。 本体宗就很合适了。 首先本体宗的体量很合适,它只有个九十八级的超级斗罗毒不死,能打却最多与穆恩持平,且在封号斗罗的数量上低于史莱克,只要保持双方最强者对峙不出手的情况下,打疼本体宗并让其低头重新确立史莱克的地位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其次它虽然现在与天魂皇室不清不楚,但终究只是不清不楚,没到动它等于动天魂的地步。 最后,本体宗与史莱克是有冤仇的——主要还是本体宗那过于亦正亦邪的作风,或者说谁都不服的作风,如果不是本体宗打赢了第一波争斗,当年差点成为邪魂师团体了。 有冤仇的情况下对本体宗动手合情合理,且现在还多了两个引诱本体宗主动动手的因素。 言少哲背在身后的右手手指轻点左手手背,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千劫身上,王冬儿正在叽叽喳喳缠着千劫的询问着关于武魂的事,同时还在与霍雨霖拌嘴。 大致想法没有任何问题,剩下的都是细枝末节,需要临机应变,这个想法放在海神阁会议上相信也会以近乎全票的支持率通过。 唯一的问题就是…… 死的人会是谁呢? 要将本体宗那群疯子压到低头,怎么可能不死人啊? 言少哲不清楚,也猜不到。 厮杀这种事,不确定性太大了,神大概也猜不到。 “霍雨浩同学,以后由你担任正式团队的副队长。”他下达了任命,没有沟通或者选举投票。 史莱克本质上还是个魂师势力,学生与老师只不过是披了层皮罢了,实际上是领导与下属的关系,领导下令下属只需要遵从。 “现在有异议的可以提出来。”言少哲炽红色的眸子扫视了一圈,沉默持续了数十个呼吸,没有人提出异议。 他看上千劫与霍雨霖的脸上挂上了一丝微笑,千劫也回以他微笑。 他唯一能确定的事,这两个用来吸引本体宗,处在风暴中心的学生,大概率会死。 至少千劫会死,与天不天才无关。 大势力争夺天才魂师时,除了抢到手之外,还有一条几乎不会提起,也不愿提起的血一般的规矩——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 与是否是邪魂师无关,与心中是否怀揣正义无关。 魂师们的良心早在漫长的成长之路中磨没了,见多了做多了。 伱爱护未来能够成为封号斗罗的天才魂师不动手,未来自家损失的可能就不止一个天才魂师了,你能保证这个天才魂师未来也会心怀慈悲吗? 言少哲忽然很想点一支烟,感慨一句出来混迟早要还。只是考虑到这样不符合长辈风度,算了。 说的简单明了点,其他势力不动手,史莱克也会动手。 无论千劫与霍雨霖怎么选择。 庇护千劫在史莱克内活蹦乱跳至今的是他的老师穆恩,可穆恩老了,时间不多了。 这是史莱克高层都清楚的事实,穆恩也从未避讳这一点。 看千劫不顺眼的人多着呢。 王冬儿叽叽喳喳如同小鸟一般清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仿佛处在一个真正的校园之中。 言少哲望了过去,看着拌嘴的少女们失笑着摇了摇头。 昊天宗点名的人?这更好了,真能让昊天宗出手,那远比让一个本体宗低头效果要强得多。 “准备好,过来抽签。”言少哲从魂导器中拿出了黑色的木箱,里面是黑白两色的号码牌,一个颜色一个队,还有两枚蓝色代表轮空。 他并不能确定谁一定在某个队,有可能队伍实力分配比较均衡,也可能一方实力完全碾压另一方。 但无论结果如何,自己抓的阄自己认。 他忽然也想伸手进去抓一个牌子,黑色的代表死,白色的代表活。 不能确定谁会死的情况自然包括他自己。 “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了。”思绪恍惚之间飘到了很多年前,那时穆恩还年轻,他也才刚觉醒武魂没多久。 依旧是这个广场,一样的阳光透过黄金树近乎透明的枝叶,照得人暖洋洋的。 他的父母是史莱克的高层,死在了与邪魂师的争斗中。 他理所应当的可以如贝贝一般,幼年便待在这个外人百般求其门而不得入的海神岛。 他是史莱克土生土长的超级斗罗,他幼年时便把史莱克当成了自己的家,决心要为史莱克付出一切。 他成为了穆恩的弟子,然后按部就班的从外院弟子、核心弟子、内院弟子、史莱克外院老师、内院高层、海神阁宿老一步步走来。 可他也有那层看不见的纸。 他想接替自己的老师穆恩,成为海神阁阁主,他想进步。 但这是不可能的,除非玄子主动退让,以及其他人不争不抢。 因为比起其他动不动就带点龙种属性的师弟师妹们,他没那么根正苗红。 言家加入史莱克的历史是从他父亲开始的,再往上就没人知道了,只知道是由穆恩带回来的。 穆恩对他们言家很好,完全当做自家人看待。 也只是当。 穆恩不能改变的事情很多很多,甚至有意暗示过他,海神阁阁主之位不可能传给他。 他想证明自己并不比穆恩家里人差,对着那个亦师亦父的老人。 “霍雨浩、霍雨霖、凌落宸……”他看了一眼场中或是兴奋,或是垂头丧气的孩子们,宣布了抽签结果。 霍姓这对名义上的兄妹不出意外的又在一队,仿佛命运把他们绑到了一块儿,上天也在帮助他们。 哪怕昊天宗这种真正的无冕之王,史莱克这种名义上的执牛耳者,也并不能改变什么。 这很好,史莱克既然在这些年出了问题,那么作为史莱克一向以来的对外发言人,形象代表,他有义务拯救史莱克。 他可比玄子那个邋里邋遢的人更适合担任海神阁阁主,至少形象上看起来如此。 眼下就是很好的,证明自己有这个能力的机会。 这不是什么阴谋阳谋,借势而为罢了。 死了万事皆休,在史莱克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活了那就昂扬向前,义不容辞的承担起带领史莱克重回巅峰的责任。 “开始!”言少哲将手举到了空中,重重的划下,仿佛带上了决然。 同时飘身后退至了场外。 他又看向了场中大放异彩的千劫,眼中再无笑意,反而带上了一丝悲悯。 从圣灵教回头是岸又如何,重走正路又如何? 没人会当你是自己人,想成为自己人还需要几代人付出血的代价。 早点留下后代不好么?看着你的女孩儿可是很多啊。 …… 从下午打到傍晚,一共进行了两场团队赛,千劫在哪方哪方赢。 没办法,那个叫做离神的控制技,其实还是个群体控制。 虽然群体控制比起单人控制的时间短了很多很多,千劫使用起来似乎也很耗费魂力和精神力,但就那么一个呼吸的功夫已经足够了。 “你们确定不留在内院?学院给你们分配的单独宿舍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夕阳西下,马小桃诧异的看着千劫和霍雨霖。 内院弟子当然不可能还去挤宿舍,在内院是有独栋别墅的。 “不了,学姐,我们在魂导系还有点事。”千劫笑着摇了摇头,拉着霍雨霖转身走向了湖岸。 内院没有特别的魂导系,也没有专门的魂导试验场,这是个很好的借口。 “我也好像在外院还有点事,再见。”古真挠了挠头,也迅速跟上千劫的脚步。 不懂为什么别墅不住,非要去挤宿舍,但老大嘛,跟就是了。 狼宝儿迟疑了一下,也选择跟上小部队,她很清楚进入内院是谁的功劳。 “行吧,落宸,你去送送他们。”言少哲恍惚了一下,对着凌落宸说道。 能不有矛盾还是别有的好。 本来还想写写团体赛的,但想想算了,又臭又长还不怎么招人喜欢。 还差2000,努力!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章湖面 史莱克内院与外院之间隔着一个诺大的海神湖,且两者之间并无桥梁之类的建筑。 所以进出内院要么靠飞,要么靠船。 千劫一行人自然是不可能飞的,他们没那个实力,能飞的也必要在这里人前显胜。 飞行魂导器也没必要。 老实说,就现在飞行魂导器那实际体验,不到必须时最好别用。 也同样不会专门有一个魂圣以上的强者一天守在湖水两岸,专门带人飞。 所以还是坐船。 “老大,开那么慢干嘛?”古真左看看又看看,在心中仔细算了一下速度,实在憋不住吐槽了一句。 海神湖上的船据说在穆恩的坚持下,从一开始划桨小木船改成了现在的魂导小船,速度其实是不慢的。 但架不住千劫要求慢悠悠的。 “慢点慢点,要学会欣赏沿途的风景,而不是过分的追求快。”千劫笑眯眯的回了一句。 “这有个屁的风景可看啊!”没等古真吐槽或者反驳,已经有人把他想说的话说了。 古真带着欣赏的目光看向了声音来源,不是人,是红色的小蛇。 叫天梦。 确实有个屁的风景可看,五六米开外就人畜不分的浓雾、完全看不到底蓝到发黑令人莫名恐惧的湖面…… 看锤子看。 主要是小船上除却他们四人小团体之外坐着的另一个人,冰着张脸,仿佛谁都欠她几百万似的。 聊天吧,看着那张冷冰冰的脸就不知道说什么好;无视她吧,除非瞎了,不然不可能无视这么一个大美人。 偏偏一行人之前和她还有点小矛盾来着,如果不是霍雨霖这个当事人示意算了,早打起来了。 古真都在琢磨着,需不需要来个小意外,比如船摇动过于厉害之类的,将其扔到水里冻两圈,看她脸上的神情还会不会那么无动于衷。 社恐分子千劫则在说完那句话后就完全没了表示,依旧笑眯眯的。 他取下了手套,将手放入水中一下一下的划拉着湖水,仿佛想就此让船儿行进的快一些。 宛若个没成熟的小屁孩。 “要不要哥……” “好了,闭嘴。”霍雨霖迅速从千劫脱手套的动作中意识到了什么,打断了天梦的发言。 从内院图书馆出来之后,千劫往湖水中放了一条鱼儿来着。 现在想必到了收回的时候,也难怪千劫要求船开慢点了——海神湖很大,看样子也很深,收回是需要时间的。 “学姐,我能向你请教一些修炼上的问题吗?”紧接着霍雨霖看向了凌落宸,言语之中带上了一丝怯生生的味道。 这时候就需要分散船上唯一真正意义上的外人注意力了。 “问吧。”凌落宸愣了一下,将目光从玩水的千劫身上移开,放到了霍雨霖身上。 倒不是千劫玩水多么令她诧异,她又没跟千劫有多深入的关系,什么爱好她也管不到,主要是玩水的手令她有些在意。 就是那么有些过分白净的手,从手背奇特纹路中释放出的红线捆住了她的手腕,并成功拉住了她一个魂王带着愤怒的一击。 过大的力气真是和白净的手形象联系不起来。 后面通过那个令人心生好感,叫王冬儿的女孩与千劫的问答中,她也得知到了那不是线,是血。 血构成的线。 当然,比起眼前的蓝发少女,一个血液武魂就不是那么令人在意了。 至少对她凌落宸而言是如此。 极致之冰啊。 且她在同样的问答中,得知了这是一个前所未见,从未在魂师记载中出现过的武魂——雪女。 极北三天王之首雪帝的同款武魂。 甚至连该武魂的相关传说都未曾有过,作为史莱克武魂研究权威的王言也曾断言过,雪女不可能成为武魂。 作为一个一直在追求极限之冰的魂师,凌落宸还因此专门去询问过王言。 答案是雪女在魂兽中就属于很特殊的生灵,天地之间仅此一位,是不是魂兽都有待定论,成为人类武魂的概率几近于无。 反正王言觉得他们这一代人不可能见到,未来几十代人也见不到。 所以这个断言理论上没有错。 可现在错了,让其成为错误的人就在眼前。 “关于冰属性魂师,日常修炼应该注意些什么呢?”霍雨霖依旧维持那个怯生生的语气,询问道。 利用学妹年纪小的优势,让其放松警惕,以便更好的接触,这种基本社交技能霍雨霖还是恶补过一番的。 至不济精神之海中还有个凭借着普通人之躯收服一堆魂师效力的亲妈呢,社交这方面可以现场指导。 比如问这个问题就是典型废话,魂师不一开始就学相对应的属性修炼?搞笑呢? 但废话文学在社交中占比其实很大,很多生死相依的关系就是从废话开始的。 “冰属性魂师啊,冥想之类的我就不说了,主要还是适应低温,以及……”凌落宸也并未拒绝,或者怒斥怎么问这种小儿科问题,反而认真的给霍雨霖解释了起来。 因为她也想了解一个极致之冰,既然对方挑起了话头,那就将话题持续下去。 小船上的气氛终于不再那么尴尬,在两个女生动听的交谈声中,周围的环境也终于没那么令人不适了。 千劫看着交谈的两人笑了笑,不愧自己带了几年的,很有默契。 至于下午比试的意外?霍雨霖自己都已经不在乎了,他跟着瞎操心什么? 他将目光看向了令人深海恐惧症发作的湖面,现在还时间属于傍晚,浓雾也染上了一丝丝金黄。可惜湖上过于浓厚的雾气看不到天空,不然泛舟湖面欣赏落日或者月光想必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水中终于有了反应,几条隐晦的黑线如同细蛇一般自湖底而来,缠绕上了千劫的手掌,随即隐在了黑色的奇特纹路中。 他现在梦蝶魂骨技未必能够做到将自身伪装成人之外的物体,但伪装一下武魂颜色还是简简单单。 紧接着,千劫的脸色骤然苍白了起来。 他旋即看向了半米外的古真,古真眼神一凛,却并未惊呼或者做出什么其他动作,只是微微挪动身子,让千劫在倾倒之前有了个支撑点,勉强还能维持坐着的姿态。 侧头看去,千劫苍白的脸上反而带着一种掩盖不住的惊喜。 日万第一天,完成!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一章找对了 千劫其实并未在湖底发现了什么。 血液回归本体给他同步的记忆里有着幽深得令人窒息的湖水、散发着点点微光如星星一般的浮游生物、偶尔游弋过的狰狞黑影、令人汗毛直立如触手一般静静矗立的无数水藻…… 还有着感应之中具有魂力的水生魂兽,深邃的黑暗自湖底从整片水域蔓延,无边无际的黑暗宛如某种难以言喻的怪物,正对着自己张开血盆大口。 那种无形的恐惧和压迫感令记忆中从未踏足海洋,也没有潜水经历,穿越后更是从未靠近大型天然储水地的千劫不适感拉到了最高。 哪怕他其实不是旱鸭子。 这些其实都没什么,靠着多年以来压制嗜血冲动所附赠的韧性,不适依旧仅仅是不适了。 重要的是血液并未真正到达湖底,也并未记录那片心悸的黑暗之中有什么。 在到达某个深度之后,已经能够清晰感受到那有如绝世美食的血腥味,以及能够将理智冲击得四分五裂的怨气时,血液所构筑的小鱼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强行轰散了。 什么也没看到。 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凝聚,一次又一次的探查,一次又一次的被轰散。 直至千劫下达了回归的指令。 它只是一团有一条小鱼儿一般大体积的血液,只是一个魂技,不是真正具有自我意识,能知难而退的智能化小鱼。 然后它带回了数次被轰散的体验,重复且枯燥的探查结果,数次叠加的血腥味以及怨气。 千劫炸了。 精神意义上的狠狠挨了一击,反转影响肉体,四肢的冰冷蔓延向心脏,让他连基本的坐姿都无法维持,只能在紧急之间将希望寄托于古真。 可千劫依旧是欣喜的,仿佛中了头奖般的喜悦充斥在他的身躯中。 找对了。 他其实最怕的就是湖底游了一圈,结果只带回一个幽深却并无奇特之处的湖底,亦或者满是尸体的湖底——不一定和万年前的屠城有关,万年间谁能肯定不会有人往这湖里扔尸体呢? 毕竟一直弥漫着浓雾且没有下游和上游的海神湖,是个适合沉湖掩盖真相的好去处。 那样他只能继续在史莱克晃悠,无论内院外院还是整座城市,继续寻找那个时有时无,却仿佛整座城市都在隐隐呼唤的源头。 没有时间限度的寻找,会是相当折磨蹉跎人的一个过程, 最重要的是,无论是原时空,亦或是现实,穆恩都已经很老很老了,在这个时间段都快死了。 原时空在魂师大赛之后经历了一场大战,穆恩没过多久就留下龙丹融入了黄金树;现实之中穆恩也曾明确告诉于千劫,他最多只有四五年的生命了。 原时空发生的事会在现实发生吗? 没人给千劫一个准确的答案,但千劫估计很大概率会,因为本体宗毒不死真的与穆恩有杀兄之仇。 同时霍雨霖依旧会参加魂师大赛,带着一个更加强大的眼睛武魂,带着一个同样拥有强大本体武魂的“哥哥”。 本体宗与史莱克的冲突依旧会发生,甚至会大概率加剧。 史莱克打成什么惨比样关千劫屁事,他没动不动开着梦蝶伪装气息出去扔魂导炸弹听响玩,就已经算是很尊敬穆恩了。 可对穆恩的尊敬并不能改变其死亡会对他产生极大的影响——史莱克内看他不顺眼的人可太特喵多了。 他有这个自觉。 到时候别说找东西了,徐和的学伴待遇都算是天堂。 千劫的俩武魂能不能传承不重要,反正他一个先天满魂力的直系亲属天赋不会太差。 可他也阻止不了穆恩的死亡,他没那么大能力——首先他没那种站在仇人中间便能说服彼此放弃仇恨互相理解的嘴炮能力,他也打不死毒不死,即便真能动用关系网找人锤死毒不死,穆恩几年后还是会死。 与本体宗不死不休换几年的史莱克学院生活,不值当。 其次他也治不好穆恩的身体,穆恩守着黄金树以及史莱克那么多封号斗罗都没用,他那点治疗能力真不够看。 与霍雨霖一起不参加魂师大赛?请问他为什么打魂师大赛? 不还是穆恩要求且付了极大的价码吗? 他改变不了穆恩会走向死亡的事实,只能在其灵魂归于冥界之前赶紧寻找到那呼唤之物。 不然就只能在十几年或者几十年后,随着日月的大军前来寻找了。 所幸,他感觉自己这次找对了。 果然找东西什么的,就应该带上前面那个正在与凌落宸聊天的蓝发女孩儿。 气运这种玄学的概念还是相当有用的。 正想着呢,霍雨霖似坐累了,站起来活动身躯,纤手往上撩动蓝色鬓发,环顾了一下四周风景,在目光游走过千劫时,流露出了深深的担心。 千劫终于不笑了的脸庞上强撑着弯起了嘴角,示意自己没事。 霍雨霖明显松了口气,却也并未过多的停留视线,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与凌落宸的交谈上。 “学姐,冒昧问一下,你为什么会穿着如此单薄?”她声音压得很低,兼顾了凌落宸颜面的同时又恰到好处的表达了少女的好奇。 只是她娇弱的身躯有意无意的挡在了凌落宸与千劫的中央,正好阻碍了凌落宸的视线。 千劫现如今的状态,并不适合展露于外人视线之中。 凌落宸也并未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反而因霍雨霖压低声音的举动与挡住男生视线的行为,清冷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 “不知道雨霖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关于极致属性的说法,即没有天生的极致属性,一切极致属性都是魂师慢慢锻炼出来的。”凌落宸同样将声音压得很低,眼睛紧盯着霍雨霖,缓缓地解释道。 这也是她愿意以往那过于高傲的性子,与霍雨霖交谈的真正原因——她想证实这条说法的正确与否。 霍雨霖点了点头,这时候就没必要装小白了。 “这个说法在平常魂师里没什么传播度,但在我们这种无限接近于极致属性的魂师眼里,不亚于希望所在。现实之中也并没有哪个声名鹊起的武魂是极致属性。” 很对,哪怕那些传承万年的顶级武魂,也并不是极致属性,比如日月皇室的武魂,他们的太阳武魂听起来很强吧?但却不是极致之火,也没和其他极致属性扯上关系。 或者说,达到极致之火的太阳武魂其实很罕见——这一点还是看过日月皇室内部记录的千劫告诉霍雨霖的。 “种种记载也证明了这一说法的正确性,那些记载中的极致属性武魂,漫长时光中出现与它们相同的武魂,却又不一定是极致属性。” 武魂吧,同样的武魂在不同人的手里效果威力是不一样的,产生这个说法很正常。 可也不能证明这个说法一定正确——极致属性的例子太少了,且漫长时光中还分散在不同的势力,不同的时间段中,它并不具备标准性,也无法形成足够多的参考。 比如千劫,极致之光是吧?但这个说法还是通过伊莱克斯得来的,也可能就同为光属性且修为极高的穆恩有所猜测,说给别人听大多只会打个哈哈而过。 历史上又没出现过极致之光,谁知道极致之光是什么标准? “我们身边也恰好有这么个例子,几乎证明了这个说法——马小桃。邪火凤凰无限接近极致之火,却始终不是,但他们的先祖据说就是极致之火。 “且学院内很多封号前辈也说过,只要能够解决邪火问题,马小桃可以立即成为极致之火。 “这不就是慢慢锻炼出来的吗?”凌落宸眸子中爬上了丝丝雀跃,“而从很久以前就一直以极致属性为目标的我,自然想锻炼出极致属性,于是就有了雨霖你见到的这些。 “日常使自己处在低温环境中。” 霍雨霖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难怪呢。 低温环境自然穿的少。 “我自然也知道我的性格过于古怪敏感,但没办法,这种修行很难不让我多想,久而久之我性格就变得敏感。”说到这里,凌落宸声音愈发低了,有如虫鸣。 如果不是霍雨霖靠得足够近,恐怕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所幸这种修行并非没有效果,我武魂的温度越来越接近那个标准。”她的声音又稍微昂扬了些,“虽然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然后她踌躇了片刻之后,才再度看向了霍雨霖,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一般:“我现在想知道,雨霖伱的极致属性是天生还是后天修行出来的?” 她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肯定。 也有可能是否认。 “啊这,学姐,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在吸收了一块魂骨之后,便成为极致属性。”霍雨霖也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小心翼翼选择了一个比较中性的说法。 这事儿问她就白问,她的极致武魂很难界定是天生还是后来…… 要说天生的吧,雪女武魂是通过后期雪女献祭而来;要说后来锻炼出来的,但雪女武魂形成的那一刻,确实就已经自带极致之冰属性了。 可后天的第二武魂这事又不能明说。 “那能不能透露一下雨霖你吸收的魂骨是什么魂骨?”果然,凌落宸在霍雨霖给出答案后,神色之间的喜意愈发明显了。 吸收魂骨成就的极致属性,这不一样是后天的? “一块万年冰碧蝎的左臂骨。”霍雨霖抬起左手示意了一下,在冰爆术已经暴露出去的情况下,没什么不能说的,人家查查资料总能有所猜测。 “但学姐,有句不那么好听的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紧接着她制止了凌落宸脸上已经快崩坏的表情——一个面瘫作出高兴的表情,偏偏还试图压制这种高兴,确实很颜艺。 “我这极致属性终究是通过吸收魂骨而来的,并非锻炼修行所得。”言下之意乃是想修行出极致属性有点难,不如将希望放在所谓的外物身上。 这也是魂师界关于极致属性的令一个猜测——所谓的极致属性是一种特殊的资质,类似于普通人里觉醒出能成为魂师一般没有规律可循,完全看天意的资质,只是这个资质更加稀有。 无论是天生的极致属性还是后天修行而来的,那是人家本来就有这个资质。 其他人想要成为极致属性,只能依靠天材地宝之类的外物——甚至依靠外物成就极致属性,也可能需要资质。 凌落宸有没有极致属性的资质?霍雨霖不清楚,一个冰元素武魂,看上去像是有,但锻炼那么久依旧只是接近,不如指望一下外物。 “放心,我懂。”凌落宸崩坏的兴奋神情稍减些许,她自然也是知道这个猜测的。 可能够成就极致属性的外物,哪是那么好找好获得的? 至于斗罗三国盛行的传统魂师不应当靠外物?这个说法在极致属性的诱惑前,见鬼去吧! 两人又开始了叽叽喳喳的讨论,甚至在中途将狼宝儿拉了进来。 霍雨霖却时不时的在聊天过程中,有意无意的瞥过似已经陷入睡眠的千劫,透露出深深地担忧。 千劫和古真没兴趣听两个女生讨论问题,人家万一讨论今天穿多大胸衣,你还能发表我们男生其实不穿的看法? 徒增尴尬。 他们现在也没心情,只是古真属于只能看着干着急,千劫却将注意力放到了精神之海中。 精神之上的创伤,那当然是找伟大的伊莱克斯先生。 精神之海中大变的环境令千劫萎靡的精神一怔——原本只是一片金色的海洋,现在变成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图书馆。 诺大的空间中被错落有致的书架分割开来,有玄奥晦涩的符文在四处飘荡,冰帝正以绿色双马尾萝莉的人类形态抱着一本快赶上她半个人高的书看得津津有味。 看封面是一本武魂图鉴,带图画的那种。 而伊莱克斯苍老的身影正在书架间来回穿梭,偶尔还以飞行的姿态迅速来往,看样子正在整理着什么。 “老师,这是?” 4000大成功!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二章净化 精神之海中的变化千劫真未注意到——他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外界呢。 当然,什么变化可以后面慢慢同步回溯,也可以直接问——在精神之海中有居民的情况下。 千劫就选择了直接问,他现在精神上难受得一批,哪有余裕去回溯过往。 伊莱克斯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千劫,外界发生的一切他都清清楚楚。 他只是默默的飘到了千劫身前,苍老的右手搭在了千劫精神体的肩膀之上,随即数个玄奥的魔法符文自虚空浮现,带着温暖的荧光将千劫缓缓围绕。 千劫长出了一口气,舒服多了。 “是为师的疏忽,只想着让你循序渐进的学习,能够对魔法师这个职业有个切身的体会。却忽视了你可能遇到一些处理不了的危险。”伊莱克斯摸着胡子说道。 “老师,要是遇到危险都是你没保护弟子,那要我这弟子干嘛。”千劫苦笑着揉了揉额角,真的舒服了很多。 那种近乎将精神撕裂般的怨恨,以及叠加的嗜血所带来的浑浑噩噩消失了,这才是最大的麻烦。 剩下的也只是正常遭受精神攻击所受到的伤害,修养一下睡一觉就好。 “不,一开始老夫就应该把这个魔法技能交给伱,却因为各种外界因素与想法一拖再拖。”伊莱克斯再次伸出了手,刚才使用过的魔法符文再次将千劫环绕。 “教?”千劫愣了愣,“老师你愿意教也得我能学啊。” 如果没看错的话,伊莱克斯用来治疗他的魔法是一个高阶魔法,什么属性看不出来,反正千劫现在学不会。 “是交,无视学习过程以及限制,直接给你的意思,用你能理解的方式就是类似魂技那般,省略了繁复的过程,直接使用而不用在意技能的本质。”伊莱克斯顿了顿,“只是这种方式你并不能学到什么,所以老夫一直未曾提起。” 千劫恍然,简而言之类似原时空中霍姓挂比无视过程的使用方式呗,快捷技能栏。 “老师,即便这样也得我有那个能量支持啊。” 而且这种方式虽好,但千劫没有载体——原时空可是用伊莱克斯形成的第三武魂承载,才有了这些快捷技能。 现在他可没看出自己有什么第三武魂的迹象,伊莱克斯显然也没有捏第三武魂的欲望,毕竟比起将一身的魔法传承出去,搓武魂给几个快捷技能就有点落于下乘了。 很可能是千劫一遇到伊莱克斯就使用天使之神传承空间,让其苏醒并恢复部分记忆的原因,老人家没了原时空那种随时可能身死道消的急迫感。 千劫也并不需求这种第三武魂。 “放心,老夫会给你作限制的,不会你用一次就把自己用残了。” “那老师你准备交给我什么魔法?”既然最大的问题已经被解决,那千劫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如果不是格调不能崩,他现在已经准备激动的搓搓手了。 “别太想当然了,其他的给你也不过是换个方式打人,没什么意义。就是刚才给你治疗使用的魔法,名为净化。 “顾名思义,它能净化一切负面状态,比如你武魂缺陷引起的理智丢失,同时也能对你探索湖底有大用。”伊莱克斯淡定的解释着,“当然,老夫需要一件承载之物,具体是什么看你能找到什么,要求并不高。” “……”感情现在还得不到啊,千劫有些意兴阑珊。 “老师,那这是?”他指向了已经变成图书馆的精神之海。 “闲来无聊,将老夫记忆中的书籍具现出来罢了,正好那小蝎子一天待在精神之海中老夫与她也没什么共同话题。”说到这里,伊莱克斯摸了摸胡子,“当然,你也可以试着具现一下你记忆中的书籍,前提是你能清晰记得的。” 千劫看向了冰帝,确实,很多时候冰帝完全安安静静的像是没她这个兽,一方面是她与千劫和伊莱克斯没什么好聊的,她又没什么学魔法的兴趣;另一方面她好像很害怕伊莱克斯…… 现在多了个图书馆缓解枯燥也好。 说做就做,千劫试着具现了一些记忆中的漫画书——看冰帝抱着武魂图鉴的样子就知道,她可能对图画之类的东西更感兴趣些。 毕竟冰帝又没有什么了解学习人类的兴趣,看武魂图鉴纯粹是看图…… “你小子还算有点良心。”果不其然,刚一具现出来冰帝便扔下了有她半个高的武魂图鉴,抢过了千劫面前漂浮的漫画书,颇为高兴的称赞了千劫一句。 千劫摊了摊手,要比什么魔法书之类对修行切实有用的书他比不过伊莱克斯,消遣之物那他是真滴多。 “有时间就多具现点,你记忆里的东西对老夫也有用。”正想着呢,伊莱克斯已经接过了另一本漫画书。 ——《龙族漫画版》 老人家看样子并不是像冰帝那般细细翻看,是直接用精神力快速阅读,紧接着伊莱克斯就闭上了眼睛。 千劫恍然,懂了,触类旁通。 “别太激动,你老师我还不至于看几本书就成神。”伊莱克斯一眼就看出千劫在想了什么,“漫长的人生阅历之下,你记忆中能提升老夫实力的想法可能很少,且在世界的限制之下,未必有用。” 换个世界其实不亚于重新开始一场修行,很多固有的经验与知识未必有用——这是伊莱克斯给千劫说过的。 “老师,能不能帮我个忙?”千劫也不纠结,能不能有作用天知道,本就如同抽卡一般的事情。 他随即提出了另一个要求。 “帮你探索这片湖水是吧?”同样不用千劫继续解释,伊莱克斯就知道了千劫的想法。 千劫点了点头。 使用血之追猎探知环境已经是他能出来的最好手段了,可如今这种最好的手段都不顶用了,他再继续用自己的手段探查也是白费功夫。 也不可能真身下去冒险,史莱克会不会察觉先不说,在不知晓环境的情况下,真身下去无异于找死。 他只能指望伊莱克斯。 “没问题,你使用血之追猎时老夫会附着自己的精神力帮忙。”没有迟疑,伊莱克斯点了点头。 他确实不是什么都要求学生自己经历的严师性格,在事情已经超出学生能力范畴时,他不介意帮忙。 今天就先6000吧,太困了,咱也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思路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三章怎么就管不住这手呢?! 【偶尔会从隐居之地中走出,接替并主宰史莱克的家族姓氏为陈,其武魂为海神武魂】【不要太过靠近黄金树,尽量不要待在海神岛。】 千劫扶了扶鼻梁上本就没有度数的黑框眼镜,温和的气质之中透出了一丝无奈,却并非因为这份被穆恩用光属性标注出文字,从而形成讯息的手稿。 他抬头看了看十二号试验区平坦无比的灰色屋顶,放下了手中的手稿,起身走到了熟悉的酣睡呼吸声响起之处。 女孩儿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已经很晚了。 婴儿肥的白嫩脸蛋被臂弯挤压的变形,天蓝色长发如同青色而明亮的水流,肆意地垂落在手臂及桌面上,长长的睫毛正随着呼吸的频率微微颤动,可想而知睡得有多么香。 真是的,好好的床不睡,非要硬撑着陪他一起坐着,结果睡桌上了。 千劫想了想,没有试图叫醒正酣睡的小猫,而是走到一旁从魂导器中拿出了折叠床,轻轻地将其铺开,尽量不发出响动。 然后他又走到了桌前,上下打量了片刻之后,找了个比较合适且动作并不剧烈的姿势,将霍雨霖缓缓移到了折叠床上。 却又在帮其脱鞋时顿住了。 倒不是出汗之类的问题,美少女不会出汗这句话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句玩梗的话,但对一个拥有雪女武魂的魂师而言,是事实——雪女本就是天生地养,生活在低温环境中一辈子与高温现象绝缘的精灵。只要愿意,女孩儿可以一直同步部分雪女的特性,比如同样与高温所产生的身体反应绝缘。 哪怕她穿的是长筒战靴。 而是把女孩子抱起来,哪怕不脱袜子,只脱鞋子,也怎么看都像是心怀不轨的样子…… 袜子真没法脱,那特喵是裤袜——要脱也不是现在,也不是这个地点。 千劫忽然勇气又上来了。 是啊,都特喵可以换个地点换个时间就可以脱裤袜的关系了,还在乎一双鞋子? 于是他动手了。 并没有什么如暖玉般温暖的感觉,反而有些像是握住清凉的冰水,软软的;女孩儿的足弓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有如清晨从林间绿叶间滚落的露珠——想舔一口。 短暂的停顿了一下,让血管里涌动的血液挨个去给身体主管冲动的各部门敲门查水管警告别特么一副没见过异性的模样之后,又给自己上了一个净化之后,千劫才将女孩的双脚移到了折叠床上。 本体武魂真是好处多多,就是净化有点肉疼——由于没有找到承载之物的原因,伊莱克斯之前给予千劫的净化是有次数限制的。 但无所谓,可以再要。 “千劫啊千劫,你是一个见多了尸体的邪魂师。”拍了拍脸颊,千劫直起了弯着的腰。 这是一件很没道理的事,如他所言,他是一个见多了各色情景和尸体的人,理应不再有这些俗世的欲望…… 难不成他本质是个看菜下碟的颜狗? 想了片刻,千劫决定正视批判一番这种下贱的情绪,比起颜狗,诚实显然更重要。 他转过了身,决定在脑海里循环一下零周目记忆中的涩图安慰一下自己。 “我都听到了喔。”少女忽然睁开了眼睛,荡漾着极其美好动人柔光的蓝色瞳孔,浮现出了一丝促狭的笑意,“我只是装睡,难不成哥你其实比较喜欢吃我这种的?” “我知道,我装做看不出你在睡的样子。”此乃事实,但不妨碍千劫尴尬的立在了原地。 她是少女,他是男生,他玩不过她的。 有柔夷抓住了他的手,并摘下了他的手套,然后那只想抽回来却尬住的手陷入了一种圆润的触感之中,还同时夹杂着丝织物的摩挲。 “别闹。”千劫深吸了口气,“我说过伱最好别跟那个疯婆娘学坏了。” 指某知名不具的白毛小姐。 “喔,是吗?想必古月姐姐现在看着很有参与感吧?”霍雨霖却答非所问,将千劫的手再度捧起,凑了上去。 又换成了湿润的感觉,还有小蛇缓缓缠绕。 ——动起来啊,你不是我的手吗?!难不成你也喜欢看菜下碟,拥有诚实的美德?! 千劫如坐针毡。 或者说如果真的只是坐在针毡上反而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他本能的想转过身,斥责这种没大没小的行为,却又抑制住了。 ——转过身代表着并不反对,反而可能促成事态的不可挽回,不如这样维持尴尬的气氛,相信她会收手的,毕竟她很懂事,这可是她母亲保证过的。 “这里是十二号试验区,拥有门禁卡的不止我们两个。”当然,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还是需要言语规劝一下。 “啧,麻烦。”果不其然,少女丧气的声音随即响起。 转过头,少女脸上还带着一丝羞涩与红润,正拿出纸巾擦拭着千劫的手指。 千劫松了口气。 “咱们说一下接下来的行动吧?”他无视了还残留有些许旖旎的空气,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好吧,那份手稿上了写了什么?”霍雨霖放开了千劫的手,目光游离的飘向了另一张桌子上的手稿。 她脸上依旧残留着尴尬,显然她也需要转移话题。 “两个情报。”千劫快速走向了另一张桌子的位置,将手稿扔向了霍雨霖。 “不懂。”待看完之后,霍雨霖发出了遗憾的感叹。 什么隐世家族、黄金树之类的,她真不太懂。 也不需要惧怕,她相信千劫能处理——真要有什么必然的危险,千劫早带着她跑路了。 千劫手指敲着桌面,没说话。 他也没指望霍雨霖能有什么建议,这份穆恩传递出来的讯息,伊莱克斯也最多只能给千劫一个遵循的建议——毕竟要结合原时空来看才能意识到其背后蕴含的复杂信息。 第一条无需在意,只是被穆恩证实了猜测而已;第二条就有些耐人寻味了,黄金树有什么大问题吗? 老实说,千劫真的记不太清原时空的那些细节了,更何况黄金树本身提及的也不多。 “哥,别纠结这些了。”霍雨霖看着千劫陷入思索的表情,知道他又开始了自己帮不上忙的寻根溯源。 这很不好,让她没什么参与感,感觉自己像个废物,本质上穆恩也只是提醒千劫,想这些属于白费功夫。 “不如说说湖底到底有什么东西。”她可是看着千劫在离开海神湖前又往里放了五条小鱼的,也很在意千劫在船上的遭遇。 “这个没事,老师已经出手了,最多明天就会有答案。”千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颇有些云淡风轻的味道在里面。 “我们快离开史莱克了,是吗?”看着千劫的神色,霍雨霖沉默了片刻,转而问道。 正如千劫知道她精神之海有个古月,她亦知晓千劫精神之海中有个老师——她也需要称呼伊莱克斯一声老师,该教的东西伊莱克斯可都是让千劫转述给她了。 伊莱克斯其实很强,属于他们兄妹除却古月之外最大的底牌,这点她也知道。 而既然伊莱克斯都出手了,那就意味着之后可能引发的动静不小,动静大就意味着他们在史莱克可能待不久了——她又不蠢,千劫与她在史莱克内因那座雕像的原因不受欢迎她清清楚楚。 再来个大动静,史莱克再能忍估计也受不了了。 “是。”千劫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最多打完魂师大赛之后再回来一段时间,我们必须离开。” 找不找的到都必须离开,没穆恩他可没自信继续在史莱克活蹦乱跳。 霍雨霖单手拄着脑袋趴在床上,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 史莱克终究是她第一个真正体验到的魂师世界,说讨厌那是假的。 “哥,我三十级了。”她忽然开口说到。 能早点离开就早点离开吧,她看得出来千劫在史莱克待得其实很不自在,再不讨厌乃至对史莱克有好感也无什么意义——世界很广阔,但她觉得,能容得下她的只有那人的身侧之地。 “好。”千劫抬起头颅,脸上浮现出一丝诧异,但看到霍雨霖脸上那颇为复杂的神情后,也就熄了询问何时突破的心情。 三十级了,那自然是要猎取魂环的,要走出史莱克的,联系不久之后就要进行的魂师大赛,基本这一走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 “好。”穆恩看着千劫与霍雨霖点了点头。 第二天,在千劫收回了湖水中的魂技后,便找上了穆恩。 “你们去准备一下,这几天之内我们就出发。”紧接着穆恩从椅子上站起了身,“之后我们直接前往明斗城参加魂师大赛。” 果然与千劫想的一样,猎魂之后直接魂师大赛,毕竟猎魂其实是个耗费时间很长的过程。 只是…… “您老这次也一起去?”千劫迅速带着霍雨霖跟上了穆恩。 他指的是魂师大赛,不是猎魂,猎魂穆恩昨天就答应他一起去了,相信穆恩听得明白。 “这次魂师大赛在日月境内,老夫还是亲自走一趟好。”穆恩苍老的脸上爬上了一丝怅然,一个快死的老头还跑来跑去,真是令人心痛。 3000达成,史莱克结束之后就是几乎纯原创内容了,也不知道还有人看不(叹气)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四章光其实不一定温暖 穆恩在心疼自己一个老人家大把年纪了,还要跑来跑去,千劫倒是比较高兴。 毕竟玄子的名声实在不咋滴,真要还是玄子带队这次魂师大赛,那他就得考虑一下是否要带着自己的四人小团队单独行动,与大部队拉开距离了。 只是这个想法不足以为外人道,千劫便拉着霍雨霖去准备猎魂事宜了,与之同时准备的还有整个史莱克的正式团队和候补团队。 因为猎魂之后直接进行魂师大赛嘛,一事不烦二主,不如一起行动,正好在星斗森林内拉练一番。 这次魂师大赛的噱头可就是不打擂台,完全模拟实战环境。 虽然千劫其实不怎么喜欢进星斗森林活动,但他的意见无关紧要——能决定猎魂地点的往往不是需求魂环的本人,而是他们的长辈。 正如读书是对自己好,但能决定上什么补习班的往往是家长一般。 三天后,史莱克南门城墙上。 对,就是那个原时空中与很多存在一般神奇的城门,它随时处于有与没有的叠加状态,千劫不清楚前几天这个城门还在不在,毕竟史莱克南城区都是魂师家族们的居所,说简单点就是身份不够都不能往南城区凑的。 千劫不知道自己身份够不够,反正他肯定不怎么受欢迎,之前带着霍雨霖想来南城区时,就被守卫的魂师以重地不得擅入拒绝了。 他可以摸着良心以圣帝的名义发誓,他真没什么坏心思,就是想瞻仰一下薛定谔似的城门楼子…… 他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他对世界还有着旺盛的好奇心。 不过不要紧,今天如愿了,在马小桃和张乐萱带领情况下,守卫再也不能充当一个阻拦少年好奇心的大反派了。 他如愿以偿,在他眼前的是一堵厚度惊人,建造材料极其奢侈的墙,整体应当是混入了特殊金属与高级石料所建造。 没有城门,至少现在没有。 可惜他还是看不出来这个城门到底有没有,因为缺少对比数据——你能肯定这个门昨天一定没有吗?未来也会一直没有吗? 都薛定谔式了,那肯定随时消失随时存在。 “在看什么?”有如清泉般的声音响起,千劫转过头,是张乐萱。 猎魂队伍明面上是张乐萱和马小桃带队,穆恩这个实际上的最大战力反而没见到人影。 上了年纪的魂师们大抵都有这个毛病,非要隐于暗中默默观察,不到出现危险他们绝不出现,毕竟他们和年轻人聊不来。 “没看什么。”千劫笑着扶了扶眼镜,他找那个即存在也不存在的城门,所造成的结果就是,别人都在感慨眼前无边无际的森林,他在低头看城墙。 他转头看向了霍雨霖,萝莉正在与王冬儿说着什么,两人没有了往日的拌嘴日常,毕竟霍雨霖刚将那块儿被剥离了龙属性的魂骨交给王冬儿,再闹腾也不至于这种情况下闹腾。 他又看向了星斗森林,满目的绿色正随着微风一起摇动,令人心旷神怡。 “准备好了吗?”张乐萱也没在意千劫的敷衍,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在千劫点了点头之后,一缕银白色的光辉自她身后浮现,弯弯的月牙恍惚之间让人以为神女降临凡尘。 无论看几次,都会让人感觉太阳与月亮这种天体武魂不应当是凡人持有之物…… 哪怕这两个武魂实际表现力依旧属于顶级武魂的范畴。 “准备好了就走吧。” 怎么走?在没城门的情况下当然是选择跳下城墙,张乐萱释放武魂就是为了防止学弟学妹们跳下去时把自己摔成残废。 毕竟史莱克的城墙,真的有点高。 …… “你耍赖,我都还没准备好?!”密林中,王冬儿举起双手,像是只河豚气鼓鼓的,让人很想往她脸上戳一戳,看看会不会漏气。 “是你反应太慢,实战之中谁会给伱准备的时间?”千劫收回了手中的光枪,转身跳上了树枝,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他们大喇喇的一群人进入星斗森林,还有一个训练的目标来着。 说是实战环境训练,但真正表现出来时,并没有什么天地崩裂惊险异常,犹如小孩子玩躲猫猫,被找到就代表着输了。 至少对于这群等级还不高的魂师而言是如此,对于千劫这个见人就扔离神,然后把枪尖架人脖子上的正式团队副队长是如此。 “喂!你就不能多数几句话,你都划伤我了哎?!”王冬儿抬起了手,刚才因她下意识反抗所造成的微小伤口正渗出丝丝血迹,于是惊呼的声音循着行进的微风传入了千劫耳朵,惊起了数声鸟鸣。 被找到藏身之处且已经被淘汰出局的她,自然是可以大呼小叫不必在乎是否暴露方位的。 千劫解开衬衣的第一个扣子,露出了部分肌肤,感受着微风吹拂的凉爽,同时深深的吸了口气。 却并未转身搭理王冬儿。 一滴小到几乎不会让人在意的鲜血出现在他的手中,有光和灰色将其环绕在中心,璀璨得如同一颗红色宝石一般。 光,不一定是高温。 他其实没必要解开扣子的,虽然不是雪女那种自带凉爽气场的体质,但血液武魂也让他可以控制部分关于身体内液体的生理反应。这点运动量不至于让他出汗,也不至于感觉太热。 但他还是解开了,因为心情很激动,亦很烦躁,烦躁到需要冷静。 “老师,您确定打开湖底封印需要用到她吗?”他在精神之海中询问道。 她指王冬儿。 激动与烦躁还是因为他待在史莱克的原因——他需要找一件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回应那奇怪的呼唤。 “老夫已经确定了,只是你怎么想到会是她的?”伊莱克斯带有疑问的询问在脑海中响起,“还是因为你的记忆?” 老人家迅速的反应了过来。 “是。”沉默维持了半个呼吸,千劫还是选择了点头。 湖底有封印,属于空间的封印,且有两层。 这是伊莱克斯给千劫带回来的答案。 第二层伊莱克斯并未探查清楚如何解除,但第一层如何解开这几天伊莱克斯已经给出了答案——靠布下封锁者的血,或者相关气息的物品。 在史莱克海神湖湖底有滔天怨气的存在,外面上了的空间封印,那自然与某海神脱不了干系。 当然,千劫只是赌了一把做个猜测,也不一定就是某海神。 很幸运也很不幸的是,他猜对了。 神界之外,能够与某海神气息相关的东西,千劫暂时只能想到王冬儿了。 父亲与女儿的关系,怎么可能没气息联系。 史莱克、昊天宗内,或者还有什么其他地方有与之相关的东西,千劫也没能力接触。 “需要多少?或者能不能直接让王冬儿去湖底解开封印。”紧接着,千劫又询问道。 不大的话,千劫倒也有自信将王冬儿忽悠到湖底。 没有回答,千劫的心沉了下去。 “足以将她放干的血量,另一个选择是精血,亦可称之为心头血。”直到千劫又找到松子,将其淘汰出局后,伊莱克斯的声音才在千劫脑海之中缓缓响起。 “至于她本人进入湖底解开封印,老夫劝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她与布下封印者真正有关系的是血脉,不是她这个人。”伊莱克斯的声音之中也带上了一丝不忍,“你也清楚,她灵魂是残缺的,这一点还是你告诉老夫的。而灵魂残缺就代表着她人是不全的,不全意味着相关性不全。或许灵魂完全的她下去有可能解开封印,但现在的王冬儿绝对不行。 “换而言之,哪怕她亲身下去,也免不了放血这一步。” 一个人被放干了血自然是要死的,心头血也意味着要往心脏上来一刀。 “那能不能以另一部分灵魂作替代?” “你觉得呢?”伊莱克斯反问。 千劫默然,既然王冬儿这个能活动能思考的部分灵魂都不能使用除血脉之外的手段,另一个疯狂无理智的残魂怎么可能? “能不能将我们手中的残魂放出,让其融合成一个完整的灵魂?”千劫想了想,又问道。 “如果放出来,你第一时间该考虑的不是会不会与王冬儿融合成一个完整灵魂,而是你和小雨霖今后的生活都必须随时警惕残魂寄生。”伊莱克斯的声音愈发飘忽,“她是人为分裂的,除非分裂之人出手,或者完成了分裂之人预设的目标,你手中那份疯狂的残魂才会与之融合。 “或许老夫全盛时期能强行将两份灵魂融合,现在是没办法的。” 千劫不再询问什么,沉默着行进。 他想至王冬儿于死地吗?或许一开始有,但拆完雕像之后再说杀意就有些骗自己了。 有好感吗?那自然是有的,一个在史莱克颜值榜上常年排前十名的女孩儿一直围着你转,还具有很高的好感值情况下,说没点感动那是假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千劫武魂是血液,不代表他就不需要心脏了。 朋友关系还是有的。 心中的烦躁一直维持到训练结束,天色将黑,一行人已经扎下了帐篷。 “老师,做好前期准备吧,再回到史莱克就是我们下湖之时。”千劫看着幽深的森林,那里仿佛有着不知名的恐怖之物在潜伏窥视。 他是邪魂师。 光,也不代表着温暖。 6000达成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五章魂环需求 “睡不着?”幽暗的森林中,千劫正在树梢上发呆,猎魂自然是要留人守夜的,哪怕有老前辈暗中护佑,可女孩儿小心翼翼从帐篷中走出的动静惊醒了他。 “嗯。”女孩儿迟疑着点了点头,人生中两次猎魂第一次压根没深入星斗森林,第二次有个九级魂导师在,像这种一群人在黑漆漆的森林中过夜还是第一次。 连火堆都没有的那种——森林中生火很容易引来魂兽的围攻,哪怕一行人并不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想聊点什么?”千劫跳下了树梢,星斗森林里睡不着也就只能聊天了。 “哥,我们以后会去哪儿?”霍雨霖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似怕惊扰了身后帐篷中的人们。 离开史莱克已成必然,但离开之后呢?大概会去日月吧? 少女其实没什么目的地,也没什么追求,迄今为止她生命中接近四分之三的时间都待在公爵府那个小小的区域内,很少外出。 她对陌生的环境自然而然的会带着期待与恐惧。 “日月帝国。”果然,千劫的回答没有超出霍雨霖预料。 这其实是他们都知晓的答案,无论日月帝国那里千劫熟不熟悉,圣灵教的身份注定了千劫能选择的地方不多,除非脱离圣灵教。 可想脱离这个神奇的势力就一个可能——死亡。 哪怕千劫已经很久没有回去,没有光顾圣灵教的据点了,哪怕圣灵教内部对他可能还在喊打喊杀…… 他还是圣灵教的人,从他发了武魂誓言那一刻起——所以圣灵教成员弃恶从善从来是一个伪命题。 “能说说日月帝国内的情况吗?”霍雨霖很自然而然将手臂环绕上了千劫的脖颈,让少年将她以公主抱的姿态抱起。 “我又不是没跟你说过。”千劫抬头打量一下树梢与地面的距离,衡量了一番自己的跳跃力,最终只能叹口气将目光投向怀中的少女,“我说过很多次了,别吃那么多,很重的。” 其实算不上重,很正常的少女体重,但比起从公爵府在他背上走出的那一夜,确实重了许多。 还有已经及肩的蓝色长发,总是似有似无的摩挲着人的脸庞,弄得痒痒的,以及从男式长裤换成丝织物的双腿,滑滑的又带着一丝令人舒适的摩擦感…… 不知不觉间,从一个假小子成为了一个充满着女性气质的少女了,哪怕发育依旧只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有了一丝起伏。 “还有,这是星斗森林,这是猎魂,穿丝袜和校服就不怕磕着绊着?!”千劫轻轻的骂了一句,左右看了看,被伪装了颜色的黑色羽翼在背后延伸开来。 这也只能飞了。 “我要是瘦骨嶙峋,风一吹就倒的竹竿,哥你也不喜欢不是?”霍雨霖从千劫怀中落到了树梢上,颇为理直气壮的反驳道,“至于这身装扮,不是所有女生都这样穿么,你怎么不去说她们?!” 千劫一愣,确实好像队伍里的女性都是这套装扮。 “人家又不是我养的,我管她们干嘛?” “那哥伱倒是给我找一套适合林间行动的衣服,我就只有女性衣服。”少女用纸巾擦了擦树梢,然后毫不见外的坐在了千劫大腿上。 树梢那种凹凸不平的表皮,怎么看不太适合一个穿短裙的女生坐下去。 “我没有。”千劫也并未阻止霍雨霖的举止,伸出手搂住少女,防止她掉下树梢。 他自己这一身其实也同样不适合在林间活动,长风衣可比短裙丝袜之类的更容易拉扯到树枝之类的。 但魂师嘛,就当这也是一种修行了。 “快说说。”霍雨霖搂紧了千劫的脖子,蓝色的眼睛在黑夜中亮晶晶的。 她指的是日月帝国。 “日月啊……”千劫刮了刮少女的鼻子,“你大概会直接进入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这个地方我倒是不太了解,因为几乎没去过,虽然理论上我也是那里的学生。 “你哥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哪怕不来往也尽量别和其中一些人起冲突,首先是一个叫徐天真的,是徐天然的妹妹,一头紫发很好认的;一个叫橘子,名义上是徐天然的侍女,实则是徐天然的养女,一脑袋金毛,也比较好认;还有一对兄妹,红尘家族的两个白毛…… “这些人要么是日月皇室的人,要么和日月的九级魂导师们关系匪浅,都是明德堂的常客。 “非要闹矛盾的话你哥我倒也罩得住,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然,一般来说不涉及到底线他们也不喜欢和别人起冲突。” “白毛?好像哥你还很熟悉的样子?”霍雨霖瞬间警觉了起来。 “和你哥我一样,都是常年在明德堂内晃悠的,年纪相近,能不熟吗?!”千劫刮了刮霍雨霖的鼻尖,一时间哭笑不得,“至于那两个白毛,关系是不错,但也仅仅是朋友的关系。” “喔~”霍雨霖松了口气,“那明德堂呢?哥你还没仔细跟我讲过呢。” “明德堂啊,里面都是老头老奶奶,你跟他们聊魂导器他们会很高兴,聊别的他们一般都兴致缺缺。” “不,我指的是比较隐秘的事,或者说明德堂内很少为外人所知的规则。” “规则的话,一个九级魂导师领导一个研究团队算不算?你大概会和我一样,加入师傅手下的团队。当然,大型研究团队里一般比较复杂,人情关系来往勾心斗角是少不了的,你要不愿意的话,也能加入师兄手下的小团队。” “小团队?” “一般由才能比较杰出,或者身份地位很高却又非九级魂导师领导的团队。师兄在史莱克魂导系忙里忙外,未必没有锻炼一下带领大型研究团队的想法,毕竟他也快九级魂导师了。” “那么隐秘的事呢?” “隐秘就是:明德堂本身就是一件魂导器,一件面积很大,至今还没有人搞清楚作用,能启动的魂导器。” “什么意思?”霍雨霖歪了歪头。 “古遗迹里挖出来的,至于什么时候挖出来的就没人知道了,两块大陆相撞之前,日月大陆整体环境也算不上多么和平。 “很多人以为明德堂建在明都内,是为了日月皇室更好掌控这个庞然大物,但其实是反过来的,明都最初是因明德堂内魂导师们对外界的各种需求从而建立起来的……” 霍雨霖的问题很多,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期待也很恐惧那个以往在斗罗三国各色传言中充当反派,她从未去过的国度,从而恨不得将千劫讲述的每一条讯息记于心中。 千劫也没有厌烦,说着那些以往可能讲过,也没讲过的,关于日月的种种——他真正踏足魂师界的时间,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几乎都是在日月的经历,说其是第二故乡也不为过。 虽然他对这个第二故乡的归属感也是可有可无…… 他看向了充斥着黑暗与虫鸣的森林,第二故乡终究不是真正的故乡。 他又低头看向了怀中的少女,许是身旁有了熟悉气息令其安心的缘故,少女已经陷入了肉眼可见的困乏,昏昏欲睡。 千劫适时地停止了讲述,然后…… “唉~别丢啊,换个意志你就不认人了是吧?!摔的不还是你的女孩?!”惊呼声响起的同时,抱住千劫的手环绕得更紧了。 “啧,你也知道是一具身体啊?雨霖前脚刚睡,你后脚就出来,你就不怕这具身体过劳死?”千劫倒也没真把怀中的人扔下去,只是看着那双在夜色中亮起的紫色眸子颇为不爽,“还有,你属猫的么?眼睛那么亮想吓谁?” “你可以说我属龙,属蜥蜴,不能说我属猫,谁是那种东西啊?!”古月迅速反驳出声,这是事实,魂兽其实对猫科动物相当不待见,至少星斗森林的魂兽不怎么待见猫科动物——一旦出现可能突破到凶兽的虎类魂兽,位于星斗森林顶层的凶兽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扼杀。 明明没什么龙族不是犬科,也没什么猫科动物与龙族结仇的传说。 但古月在黑暗中亮得和手电筒似的紫色眸子确实暗淡了下去。 “没事就回去待着,让这具身体好好休息一下。”不丢是不丢了,但千劫的态度显然没有多好。 “搞清楚,这里是我的地盘,你给我放尊重点!”星斗森林确实是银龙王的地盘来着。 “喔~”千劫声调拖得很长很长,长到怀中的人儿靠近他开始张嘴时,才停止了这番内涵很重的声调,“你的地盘是吧?那不高低给我整个凶兽献祭?要求也不高,星斗森林内的凶兽都来一遍,让我直升封号应该轻轻松松吧?” “虽然现在是午夜时分,但也不适合你做梦啊?”古月咂了咂嘴,“五个凶兽魂环你就想直升封号?” 说服凶兽献祭这个最大的麻烦反而不是麻烦喽? “我有两个武魂。”千劫一边回应着古月,一边陷入了沉思。 这大蜥蜴当年与初代天使神的感情到底有多好,能舍得让凶兽们献祭?或者说,还有其他隐情? “理论上可行,但你首先得考虑那么多献祭下来,你身体和灵魂承受得了不?献祭确实可以无视身体和灵魂的承载极限,但一切都是有个度的。”古月笑盈盈的看着他,“其次你得考虑这种与灌顶无异的提升方式,对你成神以及能发挥出几分实力是否会有影响。 “我又不懂献祭和成神,一切任你说喽。”千劫很想耸耸肩,考虑到怀里还有个人,也就算了,“实在不行你给我献祭呗。” “献祭偶尔来几次可以,别指望靠魂兽献祭成为强者,要是简单的能量叠加就能成神成为强者,魂兽也就不用忍受人类的无止境猎杀了。” 千劫哑然,没明着说,但拒绝的意思表现得很明白了。 “好了,不开玩笑了,我出来是想问问,你对雨霖这次要获取的魂环有什么想法没?”确实是开玩笑,看千劫的样子,真要一群凶兽追着他献祭,他恐怕跑得比谁都快。 还是那个理,他其实并不是多么喜欢魂师体系,或者说不怎么喜欢魂环。 “还能怎么想,找个万年左右的精神属性魂兽呗,别和我说你不允许猎杀星斗森林内的魂兽。”经过一个凶兽魂环,三件魂骨叠加的霍雨霖也不存在承受不了万年魂环的可能。 “那倒不至于,有没有换个更好魂环的想法?” “比如?”千劫愣了愣,也没拒绝,反正他没古月懂魂兽。 “十万年层次的魂兽有没有兴趣?” “你不是刚刚还在说献祭次数最好不要太多的吗?” “不要太多又不是说只能接受一次献祭。” “噢,那你准备十万年魂兽叫什么名字?”送到嘴边的肉没理由拒绝不是吗? “一种命运和生命属性的魂兽。” 千劫顿时奇怪的看向了古月,命运属性,恕他见识少,暂时只能想到那么一头。 这也能拿出来献祭的? “你别想得太美,我指的不是瑞兽。”古月瞬间意识到千劫在想什么,“反正你明天找个机会带着雨霖脱离大部队就是了,我会让人来找你的。” “有一说一,你真不考虑也给我来一次献祭?” “你是你,雨霖是雨霖。” “那我要生灵之金,这点要求应该能满足吧?”生命之湖下全是生灵之金这点千劫还是清楚的。 “只要你敢来生命之湖。”古月脸上又挂上了那种捉摸不透的笑意。 “我还真敢去。”千劫认真的看着古月,都已经进星斗森林了,去不去生命之湖其实没差别了,只要想,帝天可以随时一爪子将他抓小鸡似的抓走。 穆恩都拦不住的那种,毕竟穆恩只是个生命力匮乏的极限老头,大不了多来几个凶兽也就能拖住了。 “好吧,先说好,最多一块儿,其它的我本体疗伤要用。” “你什么时候有了我全都要的错觉,我像是那么贪得无厌的人吗?” “有一说一,你可以再贪点,比如美色之类的。” “美色我不太想贪,你考不考虑一事不烦二主,将狼宝儿的魂环一起解决了,要求不高,随便一头千年魂兽都行。”此次猎取魂环不止霍雨霖一个人,狼宝儿也通过几颗丹药赶上了进度。 “没有,让她自己找去,你和雨霖是特殊的。” “那行,赶紧睡觉,我没跟你开玩笑,这样灵魂切换的情况下,灵魂没问题,身体真可能累死的。” 怀中的紫意很听话的沉寂了下去,千劫转过了头。 “您老人家听清楚了吗?明天我大概要找个理由出去一段时间,帮忙打个掩护。”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六章您快死了 “没想到你还真和星斗森林之中的生灵有所牵扯啊。”老人家来得无声无息,仿佛鬼魅一般的站在了树梢上。 今晚这根很粗壮的树梢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生命之重,也或许可以在日后将银龙王和一个极限强者等等停留的事实拿出去吹一辈子。 假如这棵树能够成为魂兽的话。 “这点您老不是早有猜测吗?”千劫的态度颇为无所谓,既然敢不在精神链接中交流,而是放到现实世界中交谈,他就不怕穆恩听。 “猜测与亲眼所见是不一样的。”老人家的语气却没有表现出多么惊讶的意思,只是递过来了一颗果子,“吃吗?刚摘的,想必你守夜也很饿了。” 然后穆恩将视线看向了后方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营帐,脸上带上了一丝怅然,“说守夜还真就让你一个人守夜啊。” 理论上守夜应当是几个人轮换着来,可从入夜开始,都只是千劫一个人在树梢上晃荡。 咔嚓~ “都上年纪的人了,对晚辈多一点宽松,多一点理解。”千劫一手抱着霍雨霖,一手将果子递入口中,有些甜,又有些酸涩,“我自己要求的,就帐篷那么大点的大空间,身边挤着一堆不那么熟悉的人,我也睡不着。” 嘴里的果肉让他声音有些变形,在夜色中显得颇为怪异。 “而且,有您这么一个老前辈在,所谓守夜也只不过是走流程罢了。” “这不是他们放松和心安理得享受同学贡献的理由。”穆恩语气中的怅然愈发重了,哪怕透着夜色也能感受到,“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只讲索取的友情可不长久,史莱克学生的身份已经让他们过于脱离实际了。” “差不多得了,您不会真觉得史莱克是个学院了吧,也不会真觉得我一个圣灵教邪魂师和他们有什么友情好讲了吧?”千劫将果子扔到了属下,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有些过于酸了。 帐篷里也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还真是放松得过了头。 “要是老头子我不在了,他们该怎么办?”穆恩转过头看向了千劫,少女正在少年的怀里睡得香甜,“伱还年轻,她理所当然的可以睡得很香,可老夫不年轻了,他们也没有如同她一般的,找到一个如你一样可以托付信任的人。” 老人家指了指千劫怀中的霍雨霖,又指了指帐篷,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不觉得您腰弯成这样,就是操心太多了吗?”有少女在怀中,千劫倒也不太好摇头,“您自己都说过您只有几年好活了,就别操心太多了。 “还有,明天的事帮不帮忙打掩护?” “打掩护倒是没问题,你可不可以再答应老夫一件事?”穆恩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头,千劫和霍雨霖的安全显然不用他操心。 “说呗,只要不是让我继承海神阁阁主,就都好说。”千劫也认真的眨了眨眼睛,权当点头了。 “这次魂师大赛,老夫要你输。”穆恩的声音愈发沉重了。 “我能冒昧打听一下理由吗?”千劫诧异的看向了穆恩。 “史莱克已经被荣誉绑架了太久太久,久到它从来不是学生为主,而是单纯为了史莱克这个名字可以付出一切。” 千劫都懒得恍然大悟,史莱克的问题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万年前初建时这个毛病就已经存在了——它从来不以教学成果为荣,而是一切为了史莱克这个名字而存在。 只要是为了这个名字的荣誉,一切都可以牺牲,学生的未来乃至生命…… 还不懂的话,隔壁眼睛传奇某舞王与他对象的经典问题:“村子到底是为了保护孩子而存在?为了保护村子而存在?” 这是个经久不衰的问题,也没法置喙的问题,因为不同角度你能看出不一样的东西来。 因为这是宏大与个人之间永恒的冲突,反正千劫没法去评价是对是错——理论上来说作为一个学院搞宏大叙事纯属闲的蛋疼,百分百是错的,但特喵它本来就不是学院,是魂师势力啊! 不能用评价学院的标准去评价一个魂师宗门,不是吗? 不过穆恩显然觉得这是不对的。 “所以它需要输一场,输到认清自己。” “首先,您老是否有点想太多,您自己都说过它其实不是个学院,除非重建,不然不能改变其魂师势力的本质,就更别说输一场魂师大赛了; “其次,您是否太高看我了,或许我能够拉高团队的胜率,但您想让我一个把整个团队的胜率拉低……” 他千劫又不是专业演员,青铜局都能演得毫无破绽——真是青铜局,原时空一群候补团队拿第一的比赛,哪怕现在换了比赛方式和场地,也不一定代表除了日月之外的其他选手素质就提高了。 更遑论这次正式团队不一定出事。 真的,恕千劫想不到除了当场跳反之外,能怎么输。 “不,能让他们输就让他们输,不能输也就算了。”穆恩显得有些意兴阑珊,“至不济也要让他们认识到人心险恶,反正你这次魂师大赛之后估计在史莱克也待不了多久。” 言下之意就是大不了比赛跳反呗。 看得出来,穆恩也很清楚他要是不在,千劫在史莱克是混不下去的。 不,您老太想当然了,我并不是打完比赛就直接跑路的,我还要回来找东西的。千劫很想这么说,但瞥见穆恩脸上那似哭似笑的神情之后,也就将话咽了回去。 到时候再看呗,大不了去找徐天然要点乱七八糟的毒,争取把除了霍雨霖与自己之外的人全都药翻就是了。 当年日月政变徐天然他爹就是一把毒药把原皇室全药翻了,不怕徐天然没这方面的存货,怕死人也就点剂量上多少的事儿。 “说实话,您老对史莱克到底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千劫转换了话题,反正都待不久了,也就正好问问这个他自入学史莱克以来就很疑惑的问题。 你要说穆恩对史莱克厌恶得不行吧,他一生都在为史莱克奔波,很多行为看起来也是为了史莱克的利益着想;你要说他有多爱史莱克吧,那也不至于,真要爱史莱克就不会放任千劫来回蹦跶了。 “谁知道呢?”穆恩的目光像是看向了无尽的远方,容不下凡俗种种,“爱之深,恨之切吧……” 是啊,谁知道呢。 就如同人心,没人能完全猜到另一个人的想法。 人,总是复杂的。 寂静,与夜色一起笼罩了这个不大的树梢。 “您老要来一次占卜吗?”许是寂静令人难耐,在许久之后,千劫忽然开口了。 “你还学过这个?”穆恩回过头,斗罗也是有占卜的,甚至某些魂师的武魂就是以占卜为主。 毕竟这片大地上命运是真实存在的,还有与之相对应的命运属性。 “当然,圣灵教的任务挺多,有些任务就需要学会一些伪装,而很多任务目标永远不会拒绝命运未来之类的东西。” “那行,需要用到什么工具,或者手相之类的吗?”穆恩点了点头。 “不用。” 穆恩诧异的表情毫不掩饰,没有过程的占卜和逛礼仪教导场所不点姑娘有什么区别? 占卜讲究的就是一个过程,气氛组搞起来,整点仪式感,什么龟甲水晶的来一套,玩得就是个神秘和不知所云,看起来越唬人越好。 真当他老人家年轻时没用这个忽悠过漂亮女孩儿?还是说怀里抱着个妹子就以为他不敢动手了? “您快死了。”然而千劫将他所有的动作,所有的想法都堵了回去。 少年正看着天际泛起的鱼肚白,神色无悲无喜,似吃了吗一般自然的说出了这一句上了年纪之人都不喜欢听的话。 “什么?”穆恩一怔。 “您快死啦。”千劫又平淡的重复了一遍。 几年前他曾经将这四个字送给了公爵府的霍云儿,霍云儿真死了,现在他又送给了穆恩。 “如果仅仅如此的话,那老夫也会占卜。”当事人表现的是一样的淡然。 真的很淡然。 千劫微微侧过头,尽量让动作不要太过剧烈而吵醒怀中的少女。 也都是笑意,发自内心的笑意。 只是上一个笑颜如花,凸显了一个美人和母亲该有的气度;眼下这位却一脸皱纹的衬托下,让人想给他脸上来上一拳。 他没有展现一个老人该有的慈祥,毕竟他后人在后面的帐篷里。 “所以,有什么遗言吗?早点交代。”玄孙不在,但不妨碍找老人要遗言嘛。 “这不还没死吗,你急个什么?”老人笑骂道。 “您确定?你可是跟我说过黄金树有问题的。” “老夫只说过让你不要靠近黄金树。” “晚辈比较聪明,会猜。” “那与老夫死亡之后也没什么关系。”穆恩笑着摇了摇头。 “不,有关系,我说过我会占卜来着。”千劫的态度很认真。 很多事情其实并不需要多么充足的证据,不要靠近黄金树与原时空海神阁阁主灵魂融入黄金树两条信息联系在一起,就足以做出很多猜测了。 “那好吧,老夫想寻求一个死后的安宁。”穆恩也没问千劫是怎么占卜的,颇为怅然的点了点头。 他们也没提穆恩什么时候死,显然彼此都清楚。 占卜嘛,本身就是结合手头已有的情报,作出合理的预测——本体武魂会引起本体宗的行动,这一点一个老牌极限强者远比一个少年更清楚。 可老人家还是作为带队之人走出了史莱克。 “好。”千劫不怎么好点头,但回答的很郑重。 “好。”穆恩也没问怎么好,仿佛确认什么似的,目光在千劫身上来回打量,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该去找你们昨晚商量好的魂兽了。”老人转头看向了天空。 天亮了。 一片金光自树梢上亮起,带着风声飞向了星斗森林深处。 如脱离樊笼的鸟儿,翱翔九天。 …… “你就是主上让本王接的人?”这话就没头没脑,也和接应的人一样,看千劫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黑发黑衣金瞳的中年人,就差没在脸上写着——这什么辣鸡,劳资对你很不满意! 活像看到看到拐跑自己女儿的不满岳父。 千劫仔细琢磨了一下原时空中星斗森林那神奇的关系网,再联想一下眼前之人可能的身份,最终选择了什么话都不说,默默点了点头。 原时空可特喵不就是帝天一个雄心勃勃的老父亲,拖着星斗森林从上到下一群拖后腿的女儿儿子们励志搞大事么。 然而除了老父亲对自家事业比较上心之外,其他的都一言难尽。 帝天也没说什么,真跟拎小鸡仔似的,一把抓住千劫的肩膀就飞向了天空,肩膀疼不说,还给千劫灌了一嘴的风——霍雨霖的待遇就比较好了,魂力包裹着防风又稳当。 淦!区别对待不要太明显噢。 “确实和初代天使神挺像的。”帝天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在空中嘀咕了一句。 然而千劫没法回应,开口就是一嘴风拿头回答。 随着身下的绿色森林如幻灯片般划过,帝天的速度也渐渐地慢了下来,一片看不见边际的湖泊出现在了眼前。 或者称之为内海更为合适。 想想也是,虽然不知道帝天和凶兽们的体型,但估计小不了,一群凶兽在这湖里进进出出的,怎么可能小的了。 水光正倒映着初升的日光,粼粼波光泛起一层层美丽的涟漪,一头全身金色的魂兽正在湖水中嬉戏玩耍。 千劫皱了皱眉头。 这头魂兽他认识来着,上次来星斗森林被他炸了的魂兽——那只熟悉的三眼大猫。 但愿三眼大猫不要那么记仇。 也确实没记仇,三眼大猫瞥了一眼千劫,又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帝天,没有说什么,只是游得更远了。 “这是主上吩咐好的魂兽。”帝天显然没什么聊天的欲望,朝着不远处浓密的草丛招了招手,一只全身闪耀着土豪金的乌龟缓缓的爬向了千劫与霍雨霖。 “一只黄金玳瑁,它是你们的了。”帝天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厌恶之色,还有着一丝隐晦的杀意。 却不是对着千劫和霍雨霖这两个猎杀魂兽的人类,反而是对着缓缓走来的黄金玳瑁。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七章你到底看上我哪点了? 黄金玳瑁的行进速度对于一头十万年魂兽而言过于慢了,哪怕它是只龟。 很明显,怕帝天。 它似乎很想转身而逃,却又碍于帝天在场,只得一步缓半天的行动。 “本来黄金玳瑁与凶兽们无冤无仇,一头十万年的黄金玳瑁足以媲美凶兽,不应当随便放弃,但谁叫它犯有大罪呢,便宜你们了。”帝天厌恶的态度谁都看得出来,他也没想着瞒谁,随口给霍雨霖解释了一句,一把将黄金玳瑁直接抓到了身前。 千劫打量着这头龟甲上遍布暗金色纹路的金龟,心中恍然。 应当就是原时空中那头据说咬下了一块儿生灵之金,反而倒大霉生命力不停流逝,最后成为徐三石魂灵的黄金玳瑁了。 不同于原时空中一直躲下去,现在被帝天逮到了倒也不奇怪——能靠仅次于瑞兽的命运之力瞒过帝天,还能瞒过湖底的银龙王不成? 真要能瞒过去,星斗森林就得考虑换个老大了。 只看那头白色大蜥蜴愿不愿意醒过来管事,愿不愿意认真罢了——就如同天梦任何打算在银龙王眼里都无处可藏一般。 “兽……兽神。”黄金玳瑁哆嗦了几声,眼里充满恐惧。 偷东西被逮到了大都这个德行,特别是在魂兽都不讲法律,喜欢讲拳头的情况下。 “本王本来想一巴掌拍死,但鉴于这两位……”说到这里,帝天顿了一下,似乎在想什么形容词合适,“这两位本王的挚友正好需要魂环,因此就便宜你了。” 银龙王的存在除了凶兽知晓之外,其他魂兽是只知道帝天的,也因此不能直说——哪怕人类世界已经满是金银龙王的传说,神界其实也知根知底的情况下。 天知道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向这位小姑娘献祭,灵魂献祭那种。”帝天撇过头看向了千劫,他隐约感觉到这个人类少年似乎在想什么不尊敬的事,但仔细观察一番,发现确实找不出什么毛病来之后又转过了头,“本王保证不会追究你们黄金玳瑁一族。” 紧接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当然,星斗森林的规矩不是摆设,献祭完了之后伱的灵魂本王会保留在星斗森林,妖灵那里该受的刑罚你少不了。” 黄金玳瑁顿时身冒金光,转身欲逃。 然后又是一巴掌将其狠狠地掼在了地上,深深的陷了进去。 “你要真想逃,本王可以让你先逃七七四十九个时辰,你看本王能不能把你抓回来?”帝天俯下身,脸上尽是冷笑,“当然,等把你抓回来时,你黄金玳瑁一族也差不多该死光了,一个龟蛋不留的那种。 “本王也知道你其实不怎么在意黄金玳瑁一族,不然也不至于冒大不韪潜入生命之湖。 “本王保证,如果你耍什么小心思,到时候就不是灵魂受苦那么简单了。 “所以好好听话,至少你的灵魂还可以保留,不是吗?” 看得出来,帝天对这黄金玳瑁真的很不满。 只不过魂兽内部的事千劫懒得评价,人家有自己的规矩,他现在对黄金玳瑁体内的生灵之金更感兴趣。 这应该就是古月答应的那块儿了。 “等一会儿献祭完了它体内的那块儿生灵之金?”于是他举手了,帝天也肯定知道,既然黄金玳瑁都被抓到了,那体内有什么古月也应该和帝天讲了。 不知道也无所谓,反正这块生灵之金是古月答应好的了。 “没问题。”帝天回头看向千劫,没有反对。 “只不过本王需要你去做另一件事。”还不待千劫松口气,帝天紧跟着说道。 千劫的心又提了上去。 “你需要去湖底走一遭,主上要求的。”说完,帝天踢皮球一般的一脚踹出。 还附带上了浓重的魂力,以免千劫进湖就游出来。 …… “你有毛病吧?!你们龙族都有毛病吧?!”千劫很想这么骂回去,可惜骂不出来。 至少在湖里被帝天魂力包裹着沉湖的他发表不出来。 一片漆黑,沉湖的速度很快很快,快到千劫还没适应光源消失,就已经满目漆黑了。 甚至因帝天魂力影响的缘故,都无法使用魂力让自己产生夜视。 他看不清湖底的一切,却又未曾产生上次使用魂技进入海神湖的不知名恐惧,似乎前面有什么正在吸引着他。 千劫皱了皱眉头,这很不好。 但也没法反抗,就当提前联系潜水经验了,反正都要往湖底走一遭不是吗? 总比海神湖那个逼仄的环境,令人不适的环境好。 直至有紫色的光源出现在前方。 入目是一片绿色的金属,而绿色金属尽头,是一片紫光弥漫,看不清内部的光源。 也由不得千劫反抗,环绕身体四周的魂力骤然加速,将其扔了进去。 千劫只来得及下意识的闭上双眼。 “好了,我又不会吃了你,睁眼吧。”不同于平日里听到的声音想起,更具成熟的气息,也带着一股勾人的魅力。 “不,我担心你真会吃了我,毕竟我至今想不通你到底要什么。”千劫依旧紧闭双眼。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一直表达的很清楚,我想要你这个人。”声音越来越近,“且我一直未曾在你面前自称本王,不是吗?劫。” “说吧,准备怎么要,要我这一身的血,还是什么其他东西。”千劫终于睁开了双眼,入目的是一头银色巨龙,一双比他人还大许多倍的紫色眸子正如探照灯一般看着他。 不得不承认,哪怕只能看到部分身躯,这也是一头很美的巨龙,很符合人类审美观的巨龙。 “你怎么一道关键时刻就装傻呢?” “你和天使之神认识,又不是和我认识,我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一身诡异的鲜血。”千劫往后撤了几步,清了清嗓子,“至于其他方面,我想不到一个神看上一个人哪点,一头龙又欣赏于我何处。 “说句难听点的,即便我真想满足你,就咱俩这体型,牙签搅大缸莫过于此。”说着,千劫还伸出手比划了一番,“更何况,其实我们从未见过。” “不,我们见过。” 10200字,完成!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八章妈,我想… “啊对对对,我们见过。”千劫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金色瞳孔里充斥着一个意思:敷衍。 问:一头你给她塞牙缝都嫌瘦且在你祖宗还是条蝌蚪时就存在的巨龙,在你面前说见过伱时,你该怎么说? 只能是桥洞子里盖小被,逢人就说对对对呗。 不然还能咋滴嘛? 先不说打不打得过这个比较尴尬的问题,人家年龄就摆在那儿,非要说与你前世或者前前世有个约定什么的,你还能反驳不成? 千劫又没前世记忆,啊不对,好像有来着。 可他也不能亮出自己所谓的前世记忆,表示银龙王你其实是一头脑子不比真.蜥蜴高到哪儿去的恋爱脑吧?真要亮出来,别说愤怒的一翅膀扇死他,就银龙这近乎山一般的体型,随便因情绪波动吼几声或者打个滚,他千劫就得成为千劫小饼饼。 霍雨霖拼几百年都拼不回来的那种。 在没办法使用所谓前世记忆作为佐证的情况下,对方说什么千劫都只能认——反正你没前世记忆,你怎么能确定你前世一定不是某某某呢? 银龙王现在就是说他前世是龙神他都没法反驳…… “你该不会觉得我会说出,我认识你前世之类的话来吧?”银龙似乎猜出了千劫心中所想,动听的声音之中带上了一丝莫名的调笑之意,“虽然我确实见过,可我记得我从未提过这一点,你是怎么会联想到前世的呢?” “帝天。”千劫闭上了眼镜,让思绪冷静了些许之后,才重新睁开眼睛。 可他的声音之中还是难免带上了一丝烦躁。 和初代天使神很像这句话让千劫一直有些在意,自然而然的会联想到前世这种很玄乎的答案。 不可能是单纯的血脉传承导致容颜相近,天使之神怎么说也是近两万年前的人了,且只会多不会少,什么血脉能够间隔这么长时间还来个返祖的? 更何况,天使一脉没有血脉留存——这一点是古云确认过的。 他千劫只是个侥幸得到了天使神传承的幸运儿罢了。 古月一切令人迷惑的行为都仿佛有了答案。 “差点忘了,帝天也见过祂来着。”无数元素乱流堆砌的世界中,只留下了银龙小姐仿佛一直在笑的声音,“看样子,你不信?” 如紫宝石一般的巨大龙瞳又看向了千劫,一只带着莫名的笑意。 和他一样,一直在笑。 “不信。”千劫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信呢?明明很多证据都证明了这一点,比如我一直跟着你……” “也有很多证据说明我不是。”千劫打断了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雨霖拥有的耳环就是初代天使神之物,虽然男性带耳环并非什么稀奇之事,可那对耳环明显是女性之物,初代天使神怎么想也不应当是个男扮女装的神经病。” “性别这种定义对于神而言,决定不了什么。搞不好你前世就是个女的,只是这辈子成为了男性而已,甚至你现在如果想当个女孩儿我也不是不能帮忙。”巨龙的瞳孔之中明显带上了兴奋的色彩,“说真的,你有没有兴趣转换一下性别,咱们互换性别体验一番如何?” 跳脱得不像个正常人,也不对,这玩意儿是龙来着。 空气陡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你有毛病?!”千劫的音量骤然加大,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转身迅速逃离。 他只想进入别人的生活,哪有别人进入他生活的道理?! “唉,开个玩笑。”与叹气声同时发生的,是千劫被固定回了原位的身形,甚至转了个身。 明明没有看到这头银龙有任何的动作,考虑到这个充斥着元素乱流的空间,倒也不难理解她的手段。 或者说,这只是一个神终于展露了她的部分权能。 “有没有可能,那对耳环是我的?”她说话的声音忽然之间变了,不再带有那种捉摸不透的笑意,像是在感伤什么东西。 “天使神怎么想都该是个伟光正的人物,与我这种无所不用其极的邪魂师不是一路人。”千劫试着挣扎了一下,发现已经被圈定在了身躯周遭三尺以内的空间中,只得放弃。 “你为什么这么死犟呢?” “你猜?”他当然不可能信,因为他真有前世。 如果接受了天使神即前世的说法,那脑海里那些关于另一个世界的点点滴滴,那些他迄今为止走来的最大依仗,那些他引以为傲的见识与知识,成了什么? 虚构的幻想吗?! 他的傲慢,他那可以与任何人,上至帝王极限强者,下至贩夫走卒都可以与之交谈的淡然,他在圣灵教濒死也要坚持的世界观,又成了什么? 可笑的愚昧吗?! 他这个明明具有另一个世界记忆,有着清晰认知的人又成了什么? 复活的楔子? “你摸摸自己的嘴角,你已经没笑了,说明你心底已经至少相信了一部分,不是吗?” “随你怎么说,你让我到这里来,不会就是与我聊前世这种无法证伪的问题吧?”千劫抬头看向了依旧趴着的巨龙,“如果真是这样,那你还真是够无聊的。” “无数的岁月里,我都待在这个空间中不能外出,能不无聊吗?”她确实一直是趴着的,面对千劫的也仅仅是硕大的头颅,更大的躯体则隐于元素乱流之中。 只能隐隐透过那若有若无的阴影,来判断其体型。 “能化成人形吗?”随着一人一龙不再讨论前世这个比较玄学的问题后,气氛也有所缓和,千劫试探着提出了建议。 这种巨大的体型,确实在交谈时给人的压力非同一般。 你能想象,你在与一座山脉对话么? 别说交谈,能开口已经是具有了莫大的勇气。 “不能,我的伤很重,如果真化成人型,你大概只能见到一个除了脸能看之外,其他部分一团烂肉的女人。” 难怪除了头颅之外,诺大的龙躯会隐于元素乱流之中了——没人喜欢将自己丑陋残缺的一面展现于人前,哪怕这个人可能很熟悉,反而可能正因为是熟人,会隐藏得更深。 “不,你都能变化人形了,还遮掩不了身体上那点伤势?”千劫比了比手势,银龙王有伤,且伤得很重这一点,原时空已经提到了很多次,现时空居于霍雨霖体内时,古月自己也提过了无数遍。 不过既然都能做到将如山一般的龙躯,化作一个身高不过两米的人类——这种极度不遵守质量守恒的事,还会掩盖不了一点儿伤? 哪怕隐于元素乱流之中的龙躯尽是白骨,也能用质量填充出一个完美的人体吧? “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我只是肉体伤势的错觉?真要只是简单的肉体伤势,我早养好了。”银龙巨大的头颅摇晃了一番,“一个神所造成的伤势,自然是连带着灵魂一起。灵魂反转影响肉体,无论身体处于何种形态,都会直观无误的展现出我灵魂上的重伤。” 然后龙首摇晃所带起的狂风,将千劫吹得七倒八歪,如果不是还有个空间禁锢锁着,他无比确定自己会被吹出去。 所以说与巨兽聊天,真的很麻烦。 不得不提的一点是,从进入这个特殊的空间开始,银龙小姐其实就没张开过那张可能是血盆大口的嘴,一直是通过精神上的传递与千劫交流。 不然光声音可能就把千劫震聋了。 “那么,你伤养得怎么样了?”千劫皱了皱眉头,现在要说与这头银龙完全不来往那不可能,毕竟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换句话说,思考面对神界的战斗力时必须将其计算在内,可就她现在这状态…… 原时空之中万年后银龙小姐就能出去活蹦乱跳了,理论上现在应该养得差不多了。 当然,就原时空那种表现,不排除其实伤得更重了——脑残自然也算伤。 “别指望我在你与雨霖成神前能有什么作用。”银龙小姐语气之中倒是充斥着轻松欢快,“我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你们其中一个成神之后还能念我点好,将我这一身伤给治好,不然我就只有等死了。” “唯一的指望?等死?”千劫跳过了银龙小姐话语之间的漏洞——要是成神就能治好她的伤,那她自己也是神,为什么不治?很明显,那一身伤不是简简单单的神就能治的。 但怎么说呢?一个魂宗去讨论以后成神的事,有点想得远了,大可不必。 不如关注一下另外一个比较奇怪的点,一样是结合原时空中万年后银龙小姐活蹦乱跳所得出的奇怪之处,为什么万年后就能活蹦乱跳了,现在却说唯一和等死? 毕竟脑残之类的只是千劫心底吐槽——原时空谁还不是个唐氏综合症患者了? “是啊,等死。”银龙小姐的语调依旧轻松,“你大概知道我受过什么伤,但你肯定不了解的是,我受到的那一剑,和龙神受到的那一剑没什么区别。” 千劫点了点头,原时空似乎讲述过一点,银龙王逃离神界时挨了修罗神一剑——都是一个人劈出来的,一模一样很合理。 “龙神遭受了那一剑之后,分裂出了金王龙和我,我挨了同样的一剑,你觉得呢?” “精神分裂剑?”千劫思索了一番,答非所问,却也算是给出了答案。 同样的一剑,肯定只有同样的精神分裂。 “还真是个相当形象的称呼……”巨大的龙瞳中闪过一丝愕然,紧跟着响起的就是抑制不住的笑声。 “或者说,那本来就是对灵魂特化的一剑,只是龙神仗着极强的生命力扛了过去,但结果也是造成了灵魂分裂,更多的我就记不清了。”笑声没有持续太久,银龙小姐回了回神,便继续解释道。 “而我呢,本身也具有龙神的部分生命力,付出一个灵识清空的代价也算勉强扛了过去,但之后随之而来的分裂,你看到了。”龙首微微向后偏移,示意千劫看向了隐藏在元素乱流中的龙躯。 “这就是代价,我一直在压制另一个意识的诞生,从而导致了曾经的伤势愈拖愈重,更何况,我还受过另一次……”银龙小姐忽然止住了话头,“算了,反正你现在还很弱小,知道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咱还是来说说另一件事吧。 “我们真的曾经见过,不是什么所谓的前世,也不是我瞎扯,就在你小时候。” 小时候? 千劫脸上浮现出了肉眼可见的敷衍。 一样的道理,小时候那点破事他还真记不清,都处于一种混沌懵懂的状态。穿越者也并不能违背生理规律——婴幼儿除了睡觉就是哭闹,真没法把事往脑子里装。 这是生理规律决定的,与精神意志无关,魂师再强也不能无视生理规律——每个魂师觉醒武魂之前,和普通小屁孩的区别真不大,也是两个鼻子一双眼睛,该哭会哭,该闹也会闹。 换而言之,依旧是随银龙小姐说,反正千劫也没办法证伪。 “别不信,我真见过,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就那么小小的一只……”银龙小姐明显又聊上了头,看得出来,如果不是体型原因不好动作,她大概会伸出手比划一番。 “然后呢?要我叫你声妈?”千劫盘腿坐下,摊了摊手,“倒也不是不行,反正我没见过我亲妈,我对这方面没什么道德洁癖之类的。所以,妈,我要吃奶,你能给吗?” “称呼就不必了,你要喝的话只要你能让我生下后代,毕竟龙族在这方面和你们人类没太大区别……” 千劫一拍脑门,差点忘了,这头大蜥蜴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开口那叫一个奔放。 “打住打住。”他连忙抬手阻止了这个很容易滑向深渊的话题,“我没什么陪你玩密室的兴趣,你叫我来到底为了什么?” “聊天。” “那也差不多聊够了,该放我走了。”千劫起身拍了拍屁股,哪怕这个空间理论上不存在灰尘之类的东西。 “商量一件事。” 千劫停止了转身的趋势,重新将目光郑重的看向了银龙小姐,正戏来了。 “有没有兴趣当我的信徒?”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九章唯一的信徒 信徒? 这并不是多么令人诧异的一个称呼,至少在斗罗这片大地上如此。 所思所念汇聚成河时,皆会成为力量。虽然魂师们用不到,千劫也没真正见过实质化的信仰之力,但毋庸置疑,神这种生物,很需要信仰这种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力量。 这一点无论是古月,还是原时空中的种种,现时空中的细节,都证明了这一点的真实性。 也因此,信徒在这片大陆上很广泛,从浅信者到狂信徒,从王公贵族到贩夫走卒,都可以称之为某位神的信徒。 圣灵教成员某种意义上都可以算作圣帝的信徒,无论他们邪恶与否,只要念叨了圣帝这个名字,进行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仪式,都算是信徒;史莱克亦是如此,无论出身何处,是否对史莱克有所敬畏,只要对大门处雕像的事迹产生了敬佩之类的情绪,也算是信徒。 这里没有无信者生存的土壤。 但千劫是例外,他没有对神的崇敬,了解原时空的情况下,让一个正常思维的人对所谓的神有所敬畏,有点难; 他也没有对力量的推崇,力量只是工具,哪怕它不可或缺,这一点千劫一直分得很清楚。 现在要他当信徒? “满星斗森林都是你的信徒,找我干嘛?”倒不是对这个身份敏感,只要不是某海神及其党羽的信徒,他其实挺无所谓的,挂个名头而已。 贡不贡献信仰天知道。 “他们都是龙神的信徒,不是我的信徒。”银龙小姐的声音很飘忽,“哪怕我和龙神某种意义上算是主体和分身的区别,但我终究不是他。” 随即她眼中的那抹飘忽又消失不见,换成了欢快。 “所以,有没有兴趣当我的信徒呢,唯一的信徒?” “有什么好处?亦或者有什么坏处?”他不介意顶着个信徒的名头,但大费周章的让他下来一趟,就是为了一个名头? 他是利益论者来着,相信一切都可以用利益去解释。 “没有坏处,至于好处嘛,看你要什么喽?” “对你呢?”千劫不依不饶。 “伱好烦啊,要不要吧!”银龙小姐有点恼羞成怒。 “那好吧,献祭来一份?” “爪巴。”银龙小姐没好气的说道。 “那你能给我什么?” 这回银龙小姐不再回应,只是巨大的龙瞳默默地盯着千劫。 直到看得千劫浑身不自在时,紫色的瞳孔之中才浮现出一丝无可奈何之意,随即一块儿银色的鳞片自巨大的龙首眉心漂浮而出,在千劫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瞬间冲入了千劫眉心。 “这啥玩意儿?”千劫迅速的反应了过来,伸手揉向了眉心,一种坚硬的菱角之感在指端游走。 千劫能够想象得到,自己额头现在应该多了块银色的标记。 “逆鳞。” “有什么作用?” “没什么作用,非要说的话,就是我可以随时随地的监控你了。” “???”千劫顿时满脑袋问号,“你潜伏偷窥上瘾是吧?” 霍雨霖身体的龙种变化,也可以称之为潜伏偷窥。 “随你怎么说。”银龙小姐却忽然显得有些兴致缺缺,“反正你不能反抗,你以后就是我唯一的专属信徒了。” 你们龙族是不是都这么自说自话,高低带点神经病的?吐槽自脑海里组合成言语,却在嗓子发声这一环节戛然而止。 千劫忽然瞥见了隐于元素乱流中的龙爪。 那只是苍白的骨骼,没有鳞片,亦没有血肉,苍白得仿佛没有生机,却死死的按着一个雕像。 …… “这是什么雕像?”无边无际的森林之中,王冬儿很自来熟的走到了古真身前。 她一直很自来熟来着。 古真微微抬了抬眸子,没有搭理她,继续用小刀忙着手里的活计。 所谓魂师修行其实是一件很烦闷的事情,孤独乃是常态,如水滋味,热闹只是偶尔的调剂品,特别是在北境那种苦寒之地,特别是对于古家这种一家一姓坚守了近万年的家族。 不但孤独,还冷。 心里意义上,物理意义上的双重冷。 很自然而然的,他这种如无意外,几乎一辈子和所谓学院绝缘的魂师养出了一些小爱好,在烦闷之余放松心情。 他的爷爷古云是闲着没事干就去风雪关外的雕像前发呆,父辈们则是堆雪人,玩冰雕。 古真则是结合了所有优点,雕雕像。 “喂,你也顶着个霍雨的前缀,与雨浩是什么关系?”王冬儿倒也没介意古真的冷漠,继续询问道。 自来熟一般脸皮都很厚,完全可以无视一点小尴尬。 古真还是没搭理她,将小刀收起,把雕像放到了阳关下细细打量。 不知是手艺的原因,还是材料的原因,古真手中的雕像其实算不上什么雕像,面容模糊,身形也模糊,几乎看不出一个人形,只有着雕像上的六个凸起清晰可见。 也或许是确实没见过真正实物的原因。 “朋友关系。”古真没回答,一边在树梢上挂着的血色小蛇开口解释道。 是天梦,千劫要去星斗森林深处,他自然是不可能跟着去的——有阴影来着,见到了老熟人也尴尬。 “哪儿认识的?”王冬儿随即将注意力放到了天梦身上,将其从树梢上一把拽下。 古真其实并不是一个面瘫,也不是什么寡言少语的人,和其他人偶尔也很聊得来,但不知什么原因,就是对她王冬儿常常冷着一张脸。 和千劫刚入学时对她的态度差不多。 虽然千劫一直是笑着的,但两人态度的底色,却不约而同的都是冷漠。 大概都是昊天宗的原因吧——这一点王冬儿很清楚。 千劫提起昊天宗时那种隐晦的冷漠态度自不必说,史莱克内很多人因昊天宗的原因,对她明着尊崇有加,实则冷漠无比的态度,她一直很清楚。 她委实想不通到底为什么,最终也只能归咎于昊天宗隐世太长,人们只能从传言中中获取昊天宗信息的缘故。 毕竟昊天宗在传言中中的行为确实不怎么好。 但这只是传言,实际上昊天宗内的人们都很和蔼,接人待物都很和善,怎么可能是书中记载的样子。 而她王冬儿,就是人们真正了解真实昊天宗的窗口——她是这么认为的。 “这你就要去问雨浩了,我只是一个特殊的小宠物,什么都不知道。”天梦试着挣扎了一番,发现没法从王冬儿手中挣扎出来,也就放弃了。 他也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小孩子的好奇心实在是一种很令兽厌烦的行为,麻烦还是扔给千劫吧。 他天梦,一向明哲保身。 “警惕!!!”还不待王冬儿继续追问,天空中负责警惕周围环境的张乐萱忽然传出了尖锐的力喝之声。 王冬儿茫然的朝着张乐萱魂力标记的方向看去。 有仿佛山崩海啸一般的动静传来,夹杂着无数的兽吼。 是小型兽潮。 “院长,雨浩和雨霖还没回来!”在穆恩带着金光的龙爪笼罩众人之前,王冬儿猛然出声。 那两个据穆恩说,出去勘探环境的人还没回来呢! 穆恩没有回答,只是魂力奔涌,将地面所有人都捞上了天空。 “放心,他们两个自有人护佑。”然后他才好整以暇的回应了王冬儿,只是看向星斗森林深处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恼怒。 管杀不管埋是吧?!帝天!! 作为一个极限强者,他自然是能够感受到帝天清晨时出现在星斗森林外围的,而当时帝天也没有掩饰气息的意思——不加掩饰的龙威,自然而然的会引起星斗森林外围的魂兽暴动。 …… 并不是所有猎魂都会遭遇大麻烦的。 从湖水里钻出来,满身湿漉漉的千劫发自内心的感叹道。 至少这次猎魂,对比起前两次猎魂而言,顺利了不止一个档次。 然后他将视线落在了湖案边正在撸猫的霍雨霖身上,下湖的时间不算长,但献祭流程也应该走完了。 紧接着又落在了霍雨霖怀里仰着下巴享受的金毛大猫身上。 他忽然很想把两人的额头碰在一起,或者自己去碰一碰,毕竟那只金毛大猫叫瑞兽。 “本王警告你,不要打瑞兽的主意。”想法还没付诸实践呢,身后已经响起了中年男人沉闷的声音。 千劫转过头,依旧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特别是看到他的额头时,帝天就差鼻子冒出白色喷雾,一巴掌拍过来了。 “这是你要的生灵之金,拿着快滚!” 说着,一块儿绿色的金属已经砸到了千劫面前,千劫伸手接住了。 幸亏力度和速度不算太高,不然脑袋怎么说也得破点皮。 ‘要是你知道我魂导器里现在还揣着一大块儿,会不会拍死我之后转头进湖把另一个共谋者拍死?’千劫在脑袋里的想法转了几圈后,还是从心的选择不作死。 毕竟湖底的银龙小姐在偷偷摸摸塞给他生灵之金时,专门嘱咐过了不要让帝天知道。 颇有种不孝女儿偷摸败家产的味道。 “还有,那具尸体你们要的话,一并带走,看着心烦。”帝天有指了指不远处的黄金玳瑁尸体。 献祭不会连尸体一起消失来着。 比如冰帝的尸体其实一直在他戒指里呆着,雪帝倒是真没留下尸体,可能是雪帝本体特殊的缘故。 千劫也没客气,走上前细细打量着这具金灿灿的尸体,还掏出小锤子敲了几下龟甲试试。 魂兽尸体自然是有用的,有些是血肉可以当做魂师的食物使用,也能当药材使用,还有些则可以当成魂导器的铸造材料使用——魂兽尸体本身在魂导材料学科里就分做了一大类。 知道魂兽为什么对人类仇恨这么大了吧?真要只是猎杀个魂环,那魂兽可能真不在乎,毕竟魂兽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儿,每年死于内部厮杀的魂兽可能比人类一年猎杀的量还多几倍。 但架不住魂兽不止魂环那点作用。 当然,魂兽现在什么处境不是千劫能考虑的,哪怕千劫心里现在已经将魂兽方的好感往上拉了几十个百分点。 实力摆在这儿,他想有个屁用。 不如享受眼前的好处,于是他很自然的将黄金玳瑁的尸体收了起来。 “哥,湖底没什么麻烦吧?”与此同时,霍雨霖也放开了怀里颇为享受的金毛大猫,走了过来。 语气是疑问的语气,但她脸上的神情却很平淡,仿佛笃定了千劫不会出麻烦一样。 然后霍雨霖的小手放到了千劫胸膛上。 身上的水迹肉眼可见的开始消退,直至一分钟过后,千劫已经跟没下过湖一样了。 千劫的眼神也跟着愈发惊讶。 “新魂技?还是单纯的元素掌控?”话是这么说,千劫却不太相信是单纯元素掌控达成的效果,至少霍雨霖一直没展现过这方面的掌控力。 “是的,新魂技。”霍雨霖收回了小手,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得益的神情,与之相对应的,是身上浮现出了一个鲜红色的魂环,“它能大幅提升我对水元素的掌控能力。” “还有呢?”千劫冷静了下来,别和他说,一个媲美凶兽的十万年魂环,就增加了这么一个能力。 “一个是云盾,能以精神力结合各种元素形成护盾。” 聊胜于无,他们兄妹现在防御魂技叠得够多了,两个要同时使用所有防御系魂技再加上这个,魂王都不一定能撼动霍雨霖的防御力。 “一个叫天演,我能给敌人附加一个精神标记,然后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预知他未来三个呼吸以内的所有行动,至于维持时间则视我的精神力而定。 “主要是,这个魂技并不消耗我的魂力,只消耗我的精神力!” 说到这里,霍雨霖脸上的兴奋完全掩盖不住。 千劫也愣了愣,老实说,有这个魂技倒也不算奇怪,毕竟黄金玳瑁还带有一定的命运属性,但只消耗精神力这个…… 或许对别人来说是限制,对霍雨霖而言就是完全的增强。 因为她的精神力其实一直是远超自身魂力水平的,至于超了多少,因为精神属性魂师很少的缘故,倒也没法准确衡量。 耶!八千字了!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章我只是喜欢的人恰好是【4K】 “我接下来会做什么?”一望无际的湖水边,千劫微微的抬起了手。 “使用光之刃。”霍雨霖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千劫点了点头,直直举起了自己的手掌作手刃状,金光自他手臂延伸开来,成为了一柄光刃。 旋即便劈向霍雨霖,以霍雨霖能反应过来的速度,却又在即将劈下的一瞬陡然变招,化竖劈为横砍,在临近霍雨霖身躯的刹那化砍为刺…… 一连串的变招令霍雨霖应接不暇。 她只在第一次变招时防了下来,接下来全程处于挨打的状态——但她确实做出了相对应的应对,只是经验的匮乏以及身体反应所限,让她手忙脚乱。 “好了,到此为止。”千劫收回了手中的光芒,脸上难掩惊讶之色。 魂技自然是能先试一遍就要试一遍的,那种明显针对人体的大威力魂技除外。天演本身并不具备杀伤性,只是个类似于状态技一般的魂技,自然是可以试的。 实验结果则有点出乎千劫所料,他最初以为这个魂技只是将精神力标记打入敌人体内,然后通过了解对手的想法,从而预测对方的出招,亦或是利用精神力进行演算预测对手的出招。 但实际表现…… 完全与想法无关,哪怕千劫放空了大脑,完全按照战斗的本能行动;它也与计算无关,霍雨霖完全没被那些虚晃一枪的招数所迷惑。 它真的是预测。 这就很那啥了,历史上谁有这么吊的魂技? 万年前挂当饭一样喂到嘴里的某三都做不到吧——刨除对方那些仿佛扯淡一样的,带有绝对效果的魂技。 现实中千劫还真没见到谁的魂技有绝对效果。 很简单的道理,你大魂师获得绝对防御是吧,那你面对极限强者还能绝对防御?面对神还能绝对防御?星球爆炸你还能绝对防御? 抛开能级输出谈概念都是耍流氓,伱搁这儿打游戏呢? 喔,不对,游戏还讲究个韧性减少控制时长呢。 原时空中到底有没有人的魂技比这还吊,千劫想了半天,发现很多细节忘了,至少暂时想不到——他连各种主角的魂技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反正这个技能很吊就是了,吊到千劫实名羡慕。 它在战斗厮杀中所能发挥的作用其实很有限,三秒的时间最多只能够霍雨霖自己作出反应,哪怕使用精神共享将脑海中预知到的一切共享给队友,表现力其实也就那样,它改变不了它最尴尬的一点——它一次只能标记一个人,也就是说无论霍雨霖精神共享了几人,它也就能预测一个人的出招。 简而言之,群殴时霍雨霖的精神共享加天演才有意义,分散对敌时意义不大。 更遑论实战中能够做到预测对手出招的人,其实遍地都是——所谓实战本身练的就是应对能力,用鲜血与生命堆砌经验。 千劫就能做到这一点,他不敢自称说实战经验天下第一,比他强的人海了去了。但同级之中,除了魂技这种每个人都不一样的出招没法预测,他是可以大致根据敌人的细微动作进而判断出敌人接下来会有动作,有几种选择的。 甚至魂技这种随机概率很大的出招,只要情报足够千劫也能判断。比如最典型的白虎武魂持有者,万年过去了都还是那三板斧——白虎护身障加白虎烈光波,如果三十级以上就是白虎护身障加白虎金刚变加白虎烈光波,四十级的话那就把白虎烈光波换成白虎流星雨…… 与白虎武魂持有者打架,不要担心他们会有这一套之外的第二套连招,因为特喵这已经是白虎家族万年以来的最优解了——即添加自身的防御状态,先给你来一发远程攻击,然后贴身近战,再抽冷子给你来一发远程攻击…… 这一套连招也足以解决大部分敌人了,毕竟要近战有近战,要远程有远程,你真挑不出他什么缺点或者疏漏来——也只是大部分,对白虎家族了解足够多的人,如果远程技能手段足够多的话,那基本就是全程遛狗。 白虎烈光波和白虎流星雨的攻击力,其实就那样吧,反正大陆公认的是:等级差距不大的情况下,不加任何状态,只要吃得住疼痛,硬抗一发真不是什么大事情,大多数魂师的攻击魂技面对等级相差不大的对手其实也都这吊样。 真正触之必杀或者重伤的魂技始终属于少数。 远程手段不够多的怎么办?那就近战呗,远程和近战你总有一个专精的吧?都说了白虎的魂技攻击威力其实就那样。 听起来好像是废话? 不,它不是废话,因为这一套不是千劫自己总结出来的,是所有人的共知——这就意味着无论是擂台赛,还是生死搏杀,白虎武魂持有者都会失去情报隐蔽这一优势。 而当一个魂师有什么魂技,出招套路都被人确定了…… 除非你是扔出去就能当大范围炸比的无解技能。 所以白虎戴家式微,真的是属于许家和戴家双向奔赴——一直传承着一套固定的魂技配置虽然下限保证了,但与之同时发生的是上限被不断削减。 虽然像戴家那么傻的好像没几家。 你看昊天宗和蓝电霸王龙这两家有什么固定的魂技配置么?九宝琉璃塔那是没办法,获取什么魂技都只能是辅助魂技。 甚至人家蓝电霸王龙家族不但不固定魂技套路,还不停与各种武魂结合,尝试着开发不同的顶级武魂——史莱克那一堆龙种武魂,无论几代究其源头或多或少都能和蓝电霸王龙家族扯上关系。 好吧,话题扯得有点远了,回到正题上来。 当天演这个魂技在战斗领域的作用强度有限时,那它到底哪儿让千劫实名羡慕了? 在魂导器领域。 霍雨霖相当开了个上帝视角。 它意味着霍雨霖开发魂导器只要不是进入恶性循环的死结,那她制作魂导器成功的概率就直线上升,试错成本可以向上再拔高几个百分点——毕竟只是三秒,在初期解题思路不唯一的情况下,还是有走入失败的可能性。 但谁能肯定这个技能就一定是三秒,未来会不会再增加时长? “雨霖,你这个魂技能对生物之外的东西使用吗?”当然,首先要确定能不能其他东西起作用。 “能,我刚才试过了。”霍雨霖自豪的扬了扬手中的魂导核心——从波动来判断,很明显是个五级的。 想到天演对其他领域作用的不止千劫一个,霍雨霖也不傻。 千劫眼睛看着那个五级魂导器核心,眼中的羡慕之意更重了——霍雨霖已经打破了传统。 倒也没多大惊讶,霍雨霖迟早能做到这件事。 传统魂导师制作魂导器等级的普遍规律是:比自身魂师等级高一级。 没有例外,哪怕是低等级魂导师。 至于原时空主角团那种诡异的跳级制造,千劫当看不见——都能九级魂导师感慨一把诸葛连弩改进魂导器的神奇,还复原不了被拆开的连弩,当九级魂导师精神力是摆设了,还能指望什么? 而造成这一点的原因,反而不是魂斗罗想突破至九级魂导师那般因为魂力支撑不起制造九级魂导器的消耗,低级或者中级魂导器的魂导核心,制造起来的魂力消耗其实并不高,与魂师在低等级时更容易突破,修炼速度更快一个道理。 至少跨个两阶制造是扛得住的,真正造成这一点铁律的原因,是精神力。 精神属性的魂师在整片大陆上并不多,魂导师们并不是个个都是精神属性,魂师们也并没有锻炼精神力的方式。 偶尔蹦出那么一两个精神属性的魂导师,也并没有霍雨霖的这番际遇——正常精神系魂师的精神力做不到远超自己魂力等级,一直是同步的,开发程度摆在那里,很合理。 使用精神属性作为直接手段和精神力强大是两码事。 在没有到达一定的等级之前,精神系魂师们擅长精神力的本质是他们能使用精神这种比较玄乎的属性作为手段,而不是以精神力强大见长; 而当到了其他属性魂师能够使用精神力的等级后,精神属性魂师们的精神力也通过一个个精神属性魂环对精神力的累加拉开了足够的差距——这其中有个时间以及魂力等级的递进关系。 但霍雨霖是例外,其他人有百万年精神属性的魂兽献祭?有以精神灵魂见长的银龙王给予本源?能在大魂师,噢不对,现在是魂尊了,能在魂尊阶段三个凶兽魂环叠加? 限制她越级制造魂导器的因素就只有知识和经验了,这一点现在通过天演完美补足了。 “魂力等级呢?”果然挂壁就是挂壁,气运之子就是气运之子,他现在也就只有在魂力等级还有点当哥的优越感了。 “三十八。” 啧,挂比果然不用讲逻辑。 他现在好想转头让古月找个魂兽也给自己来一场献祭,你看帝天就很合适嘛,实在不行瑞兽之类的也能将就。 说起瑞兽,千劫朝着刚才霍雨霖所在的位置看了看。 没了。 或者说又回湖水里洗澡了。 看得出来,她对千劫炸一顿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 千劫看着在水里玩得欢快的三眼大猫,忽然很想吐槽一句,也就现在是兽躯,不然等于在看美女洗澡? 也不对,说不准xp系统比较猎奇的人就爱这一口。 “魂骨呢?要不要现在吸收。”千劫又看向了霍雨霖,十万年必出魂骨,他没在黄金玳瑁尸体里见到魂骨,应该是被霍雨霖收起来了。 “等挑个时间吧,这次不是极北之地。”霍雨霖摇了摇头,“森林外围还有人等着呢,太久了难免他们会想多,哪怕有穆恩前辈帮忙掩护。” 千劫点了点头,也是。 “帝天叔叔,带我们一程!”他朝着不远处一直看着闭眼打坐的帝天招了招手。 星斗核心区和星斗森林外围真的很远,就靠他和霍雨霖四条腿腿着回去,先不说路途中的各种魂兽,光距离都够他们走上几个星期的——还是建立在千劫能飞的情况下。 “哼!”帝天回应的只有冷哼,然后他指了指天上。 中年大叔傲娇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 一头仿佛全身带着风雷的鸟类魂兽在空中盘旋长鸣,最后落在了千劫与霍雨霖的身前,快赶上他们几个人叠起来那么高了。 风雷天隼,一种以速度著称的鸟类。 千劫懂了,倒也没客气,拉着霍雨霖翻身上了鸟背。 “再见,看好瑞兽,别让有心人钻了空子!”人影已经不见,只余千劫的声音在回荡。 三眼金猊茫然的从水里抬起头,星斗森林核心区,有人能钻她空子?扯呢在! …… “不扯,一点儿都不扯。”千劫对着精神之海中的冰帝笑道。 他魂导器中现在还多了一根长枪。 通体银白,有着细密如龙鳞一般增强抓握力的纤细长枪——白银龙枪。 “把这种本命武器交给你,你确定不扯?”冰帝的语气依旧带着不确定。 “纠正一点,不是交给我的喔,是交给雨霖的,只是我代为转交罢了。” “那你出来时为什么不给,不还是想贪墨?!”冰帝不屑一顾。 “首先,我不是不给,你要不回去再看看帝天对我那态度?我们就没必要刺激一个……”千劫想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名词,“刺激一个心里只有魂兽一族的老前辈了。” 他最终只能这么形容。 “其次,这玩意儿真送我我也用不了;最后,我们好歹当了那么久同伴,你还不相信我的人品?贪谁我也不至于贪雨霖的啊!” “那本王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给。”冰帝依旧持怀疑态度。 神器唉,找遍人世间也凑不出一手之数的神器,还是据说当年龙神铸造的神器。 “啧,你爱信不信。”千劫也懒得和这个只会看漫画的双马尾萝莉扯,他又不是萝莉控。 霍雨霖?只是喜欢的人恰好是萝莉罢了。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一章魂师大赛举办点【4K】 “前辈,就这里停下来吧,再往前就有人类强者堵着你了。”千劫精神回到现实,拍了拍身下的大鸟。 反正年纪肯定比他大个几圈,叫个前辈不算亏。 开玩笑的,穆恩不至于见到一头魂兽都要杀,史莱克进入星斗森林的内院学生团们,也没人能吸收得了这个魂环。 只是确实该下去了,白银龙枪不但不适合在帝天的面前交给霍雨霖,也不适合在这群人的面前。 倒不是担心稚子抱金过市之类的问题,反正白银龙枪迟早都要用,用一句武魂伴生武器就能解释过去了,原时空的黄金龙枪似乎好像也是用这个借口忽悠过去的。 白银龙枪这种必须具有相对应素质才能使用的武器,也和武魂伴生武器没太大差别。 而是不能在人前由千劫交给霍雨霖,谁家武魂伴生武器是别人给的啊?! 至于这把枪到底有什么作用?千劫对原时空这把枪的效果确实记得不太清楚了,他确实挺好奇的,可现时空古月交给他时也没展示过…… 答案是一把名为枪,实际上是元素法杖的武器,也不对,关键时刻它确实也能当枪用。 当白银龙枪在霍雨霖手中散发出一阵阵元素波动时,千劫终于大致确定了它的作用。 也许还有什么其他的功能,但也不是霍雨霖现在能发挥出来的。 “好了,收起来吧。”千劫看着欣喜不已的霍雨霖,脸上又重新挂上了以往的笑容。 古月并没有通知霍雨霖有关白银龙枪的事,理由是给一个惊喜。 惊喜加上足够漂亮的白银龙枪,也足够一个女孩儿欢喜了。 它真的很适合一个女孩子,或者说白银龙枪的外观完全就是为了一个女性所打造。 纤细的枪身,华丽的枪刃…… 一切的一切,兼顾了女性柔美的同时又不失杀伤力,龙族这种无论何种传说里都是热衷于收集美丽之物与珍宝的种族,审美果然一直是在线的。 要不,试着给银龙小姐贡献的信仰吧? 千劫默默地在心中下了个决定,人家家底都掏出来了,还继续疑神疑鬼就有点狼心狗肺了。 也或许有那具隐于元素乱流之中龙躯的原因吧,那不知名的愤怒与心痛…… 也不复杂,常常念银龙小姐的好,祝愿银龙小姐一切顺利,就算是贡献信仰了。再多的他就想不到了,毕竟他记忆中的前世,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来着。 “该回去了。”摸了摸霍雨霖的脑袋,千劫率先走向了记忆中的方位。 穆恩他们应该等得够久了,这里距离营地也还有一小段距离。 “不是,这发生啥了?”然后千劫就在一个时辰后陷入了茫然。 营地没见到,千劫见到了如同万马践踏一般的森林…… 自然也没见到人。 倒也不用太担心这群人遭受什么意外,好歹有穆恩在呢,总不至于和玄子一样“迷路”吧…… 毕竟一个大势力之主的伟光正还是要维持的。 “有一股小型兽潮突袭了我们,在你们走后没多久。”刚想着穆恩呢,穆恩就如同鬼魅一般的出现在了千劫身后。 老脸上还带着一股轻微的不爽之意。 “……”千劫无言以对,他也大概猜到了这股小型兽潮大概与帝天脱不了干系,“都安然无恙吧?” 他也不太想纠结兽潮的起因。 “正好在这次兽潮里,找到了符合狼宝儿需求的魂环,她获得一个叫做天狼变的技能。”穆恩却答非所问,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至于是否有人受伤,因为当时正好陈子峰与西西出去勘察环境,不在营地,老夫只能先顾及大部队,没能来得及第一时间救助,从而导致他们受了一些小伤。” 千劫和霍雨霖的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然后又统一的看向穆恩时,眼神中带上了一丝肉眼可见的嫌弃。 我跟你讲,我就这个表情.jpg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老夫也一把年纪了,反应力有所下降很正常,更何况他们两人当时离得还挺远。”他连遗憾的表情都懒得做了,颇有一种伱们怎能如此逼迫一个老人的味道。 “更何况,他们伤的又不重,只是暂时无法参加此次魂师大赛了而已。” 神了,感情我没法当演员,您老就让他们物理退队是吧? 千劫忽然觉得,这次前往魂师大赛举办点的路途中,还是离正式团队远点吧。 哪怕没有玄子。 “所以接下来怎么办?您是先将他们两个护送回史莱克,还是说先将我们护送到星斗森林的另一个出口?”千劫也不纠结,又不是像原时空被炸死了一堆,穆恩划水还有点谱气,不至于真连魂师之路都影响了。 再说了,史莱克的人受伤,和他千劫关系不大。 “不用,他们也没还没到马上要死的地步,至少比赛还是能看的,没法上台打也能看看,重在参与嘛。”穆恩看得很开,挥挥手就将千劫与霍雨霖带上了天空。 …… 此次魂师大赛由日月帝国举办——截胡了星罗帝国的举办权,也就诡异的显得不那么如同以往了。 它没在日月帝国的首都明都举办,而是放到了日月帝国的边境军事重镇——明斗城。 曾经的边境军事重镇。 现在还是军事重镇,却不是边境了。 因为几年前白虎军团的覆灭,导致日月帝国占了星罗帝国一大块儿地,虽然不至于说整个星罗西境都沦陷了,但至少是往明斗山脉前推进了一大截——以新命名的明斗河重新作为两国的边界。 对,那条不大的河原本不叫这名来着,是战争后两国现改的,以此重申两国睦邻友好之意——反正星罗帝国又不损失什么,就丢的那点国土和税收,都从隔壁的斗灵帝国抢回来了。 还小小的增加了一点点。 这是个只有斗灵帝国和戴浩受伤的世界。 话归正题,明斗城作为属于日月帝国在明斗山脉附近的城市,它本身的军事属性就很重,作为曾经驻扎在明斗山脉上日月魂导师军团们的轮换休息之地——它本身还具备一定的商业属性。 毕竟日月帝国的兵也是人,属于封建军队的人,闲暇时也要消费,也要放松。 而在作为边境城市,又同时具备一定商业属性之后,它自然而然的成为了风云交汇之所——指各帝国的间谍以及情报人员你来我往。 换而言之,它是一座大城市,一座比较出名的城市,一座斗罗三国比较熟悉,日月帝国也很熟悉的城市。 这种彼此都比较熟悉且还距离自家都比较近的地方,自然是会让彼此都比较放心。 在大陆局势如此剑拔弩张的情况下,日月帝国选取魂师大赛举办城市的第一需求只会是尽量让参赛队伍们都放心,而不是浓重以及是否符合魂师大赛的格调。 毕竟明都太过深入日月帝国境内了,参赛队伍们可能进去就出不来了——日月会不会这么做不重要,重要的是参赛队伍们会不会如此想。 真要因为这个想法从而导致参赛队伍锐减,那丢的还是日月帝国的脸。 “还真是累啊。”当然,明斗城千般好万般好,有一点是毫无质疑的不好——那就是搬设备太麻烦了,日月帝国的大人物们也走得很累。 至少徐天然这个已经不是日月太子的太子,感觉挺累的。 “这是殿下您自己选的。”推着轮椅行进的橘子捂嘴轻笑。 “这不没办法吗,国民都想看一下流光忆庭的稀奇,也希望看看孤这个亲王的稀奇。”徐天然不爽的咂了咂嘴,这一路真的挺累的,不能飞,也不能躲着不见,只能每天坐在轮椅上,跟着一个大型魂导设备一起一路笑着走来。 特别是在日月帝国高层那古怪的政治推崇下,就更是累了——指推崇军人与底层农民。 这没什么错,任何国家想强大都必须建立军队的荣誉感与平民的自豪感——千劫说的。 但架不住那个建立这两条国策的先祖,在制定这条国策时不知是不是看着他因武魂而黝黑的皮肤,又或者是什么其他原因,觉得黝黑就是代表军人与平民的颜色,把这种肤色也当成国家高层必须推崇的肤色一并实行了下去。 略过乱七八糟的过程,所直达的结果就是——晒太阳。 日月的子民就不应当惧怕太阳与月光! 口号喊得震天响,但徐天然是真心不想大太阳底下晒成狗,太阳武魂的血脉不代表他不怕热不是? 更何况他随时还要在膝盖上捂着张毯子,以遮掩那双因瘫痪许久早已畸形,连长袍都遮掩不住的双腿,就更是三伏天里喝岩浆——折磨中的折磨了。 “那殿下感受如何?”橘子低声笑了笑,推着徐天然走过了一片阴影,询问道,“除了热以外。” 热烈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自前方忽然传来。 “殿下,看这边!”“殿下您永远是我们的太子殿下!”“殿下,我们敬爱你呀!”…… “还是热。”徐天然朝着四周欢呼的军队与民众们挥了挥手,“热情到孤不能自已。” 很明显,这个热指的是态度。 “看吧,孤就说,哪怕真把缺陷暴露出来,也只是多了点芥藓之疾,偶尔蹦出几个阴阳怪气的小丑完全不用在意,比起这发自内心的爱戴与尊崇,那点议论之声什么都不是。” 紧接着,徐天然也低声笑着对橘子解释道。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当一个人得知到某个天赋绝顶未来一片大好的天才,因某种意外导致下半身瘫痪乃至失去生育能力时,正常人往往不会是议论或者厌恶,而是同情。 而当这份同情在与受伤之人差距过高的身份地位相遇时,就会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推崇。 特别是这个受伤之人平日里都是一心为国,永不言弃…… 在种种或真或假的美好品质光环加持下,他徐天然都快成了日月精神的化身。 至于夹杂在崇敬之中的些许同情? 这就更好了,他徐天然是一个人,一个政治生物,而不是神——只有神才是可以接受爱戴与憎恨,但就是不能接受怜悯与同情。 政治生物无论是什么感情,都能灵活的化为己用。 作为一个曾经的日月太子,他一直觉得千劫那句带有嘲讽意味的名词其实是夸奖来着——合格的政治生物。 整片大陆,斗罗与日月加在一起,担得起这个称呼的,又有几人呢? 身后的人已经许久没有回应,不是谁都能坦然与徐天然聊起身体问题的。 哪怕徐天然一再重申不用在意——上位者的宽容从来不是理所当然,是有限度有界限的,是恩赐。 橘子显然无师自通了这一点,无论徐天然是否教过她。 徐天然也不在意,继续朝人群招手致意,带着温润如玉的笑容。 合格的政治生物这个夸奖虽然少,但也不可能只有他徐天然,他身后的人也是。 至少现在看起来挺合格的。 “故地重游的滋味如何呢?橘子。”直至浩荡的游行队伍走入早已经开始建造的比赛广场,轮椅推进一间屋子,徐天然才再次对着身后的橘子开口。 “什么?”橘子一愣,接水的身形顿住了。 “你不会忘了明斗城是什么地方吧?”徐天然稍微提醒了一下。 “没忘,是殿下您与我第一次相见的地方。”橘子沉默了片刻,直到将装满冰水的杯子递给徐天然之后,才转头看向了已经显出几分热烈之气的广场,眼中浮现出明媚的笑意,“毕竟,那个地方我怎么会忘记?” 她抬起手指了指广场之外,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过去,那里什么也没有。 “只是,变化太大了。”紧接着她脸上又浮现出了仿佛找不到归家路的茫然。 徐天然优雅的用衣袖遮掩住面庞,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再大的悲伤,再难以置信的损失,总要重建,总要向前看。”他放下了水杯。 家。 明斗城是橘子一开始的家,那个已经被屠城的家。 戴浩无论其本质人品如何,至少在打仗这方面,他还是有点脑子的——他知道他正面打不过日月的魂导师军团,就与之玩起了反向躲猫猫。 明斗城就是他的第一次军事实验,哪怕它是军事重镇,在魂导师大部队被庞大的普通人军队拖在了明斗山脉以东时,魂师军队,也就是白虎亲卫突袭了后方的明斗城。 一群没反应过来没任何准备的魂导师军队,自然打不过一个巅峰魂斗罗带队的魂师军队。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二章没法执行校训的原因 当然,以上属于日月帝国自己的内部军事报告,换星罗说不准就是白虎公爵用兵如神,率领天下军队楷模的白虎军团又击溃了敌军xxxx…… 反正星罗内的传言是这个样子的,军事战报天知道。 也可能戴浩当时就懒得给星罗城打报告。 不过这些都是过眼云烟了,现在戴浩的名声在大陆上可谓是臭得一批,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在他引以为傲的白虎军团被日月帝国认真起来一击即溃之后…… 什么屎盆子都能往昔日天下道德楷模的戴浩身上扔,什么用兵蠢如猪,在星罗城年轻时上至九十岁老太,下至狼盗幼崽…… 真是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也可谓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即是对戴浩遭遇的,也是对戴浩所行之事的表达。 至于那时候为什么不管管戴浩?这不是那时候当皇帝的还是徐和他爹吗? 橘子显然也是知道这个事实的,没有因此对日月或者徐天然表示出类似于你们当初在哪儿的怨恨,然后拍拍屁股润星罗之类的。 虽然她润了也没什么用。 “所以接下来我们明面上的剧目准备好了吗?”费尽心思提前接过了魂师大赛的举办权,自然不仅仅是炫耀一个流光忆庭,试探一下某些宗门以及不知名生物的动向。 能多捎带点赚头就多捎带点呗。 “星罗帝国皇室已经承诺了戴浩会作为此次魂师大赛的嘉宾。”哪怕他已经废了,据说已经疯了,“他会当面感谢殿下您送的礼物,这同样是星罗皇室承诺过的。” 橘子在笑,笑容里充满难以捉摸的恶意。 “另外的呢?”徐天然好整以暇的整理一下膝盖上的毯子。 “我们这边也准备好了。” “那我们的主角呢?” “啊这……”橘子卡住了,“刚到明斗城,我也不太清楚。” “那就去查,明斗山脉以东十二座城市都是属于日月的领土,他们必定会踏上日月的领土,别告诉孤每年花那么多钱养的圣灵教和其他情报部门是蠢货!” “是。”橘子躬身退下,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又回来了。 “殿下,千劫与霍雨霖已经到了虎落城。” “挺快的啊,那就将一切装点好,等待舞台的开幕即可。”那就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徐天然已经在轮椅上摆放好了棋盘,正拿着一枚棋子摩挲,“孤可是很久没有与小千劫下棋了,也不知道让他抛家舍业的小女友,是否对孤准备的礼物满意?” “不,殿下,还有一个坏消息。”橘子没搭理徐天然的自言自语,反而神情显得颇为急迫与尴尬,“据驻防在明斗山脉的军团报告,他们在明斗山脉发现了圣灵教的踪迹,可能还是封号强者。” 虽然圣灵教与日月帝国属于一种神奇的合作关系,但彼此高层的行动未必会向彼此知会——圣灵教的行为正常人也往往预测不到。 不过既然已经出现在了明斗山脉,联系一下圣灵教与史莱克那诡异的敌对关系,也大概猜到他们想做什么。 徐天然却连头也没抬,“小千劫好歹是个圣灵教的候选圣子,相信他能解决。” …… 虎落城,这名字毫无疑问是几年前的战争之后刚改的,恶意满满。 千劫甚至都能想得到是谁给的名字——日月决策层能说得上话,又对白虎军团仇恨值一直很高的人,数来数去也就那么一个。 史莱克入城的一行人对这座曾经一直属于星罗帝国,现在属于日月帝国的城市,尽都面色复杂。 还有着浓重的失望之色。 他们没在城中看到什么日月军官欺压良善的行为,亦没有看到太多的战争痕迹。 这就让一直磨拳搽掌,准备践行史莱克“不会惹事的人是庸才”这条校训的学生们大失所望,甚至都忘了还有主动挑事的可能。 毕竟在日月境内挑的事都不叫事,那叫荣誉——对于史莱克与斗罗三国而言。 “为什么这里的人都……”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问了出来,对着所有人发问,发言人是巫风。 千劫回过头看了看巫风那一脸难以形容的复杂表情,又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街上人来人往的平民。 要么欢快,要么忙碌,有斗罗人,也有日月人——其中斗罗人居多,偶尔才能见到一两个衣着华丽的日月人。 很正常,现在这里属于日月边境,除了具有冒险精神的商人们,日月人有病才往边境凑。 “什么为什么?”作为巫风一直以来的闺蜜兼主人,宁天也转过了头。 然后脸上写满了茫然,巫风的话就挺没头没尾的。 “他们不是斗罗人吗?为什么不反抗?!都被占领了国土,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巫风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近乎嘶吼般的问了出来。 “你可以吼出来的,你说不准就能得到答案了。”千劫友情提醒了一下巫风,笑意之下却全是冷漠。 “唉,雨浩伱知道为什么吗?!”倒没人意识到隐藏的冷漠态度,反而一行人经由巫风这么一提醒,才恍然大悟般的扫视一圈街上的行人。 他们大概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了,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商量好的挑事欲望了。 千劫懒得搭理,加快速度走向了人群,霍雨霖也随即反应了过来,立马跟上了千劫。 “还真是蜜罐里的一群少爷小姐。”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还不待众人找声音源头的麻烦,古真也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中。 狼宝儿茫然的看了看,似有所悟,选择了跟上小部队。 所谓的团队,至少对于这一届的史莱克团队而言,是个伪命题。 松子苦笑着摊了摊手。 有什么大病和斗罗三国的平民聊国家归属感?! 日月还能在这方面自豪一下,斗罗三国,算了吧,所谓全民国家归属感爆棚,有他国入侵就全民打了鸡血一样冲上战场,只存在于话本里。 什么帝国啊,荣誉啊,那是贵族姥爷们的事。 光活下去就已经很累了,不过是黄姥爷走了来了马姥爷,日子一样过。 10200字达成!摆烂!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三章阁下也一定心怀苍生吧!【4K】 真的没有反抗吗? 有的。 “有毛病?”古真眉宇间浮现出一股怒气,转身看向了已经快消失在人流中,刚才撞了他一下的小商人。 “是魂师。”霍雨霖也转身看向人影,若有所思。 在他们衣服上别着史莱克徽章,一身非富即贵的打扮下——史莱克校服的样式虽然简单,但材料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用得起的。 且在他们本就有意躲避人流的情况下还能撞上来,那只能说是有意的。 当然,古真作为一个魂王,哪怕没有开启武魂,没有将防备心理拉到最高,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随便就撞上的。 能在有心算无心之下,撞到一个魂师的,只有魂师。 “挺有意思的。”千劫笑了笑,接过了古真手里的戒指,本就有意撞上的。 这是一枚空间魂导器。 千劫看了看,内部空间并不大,属于很低级的那种空间魂导器,内部也只放有一卷很大的卷轴,应该是地图之类的。 还有一封信,信上的火漆是史莱克那个带有浓厚愚蠢气息的怪物图标,信旁还摆放着一个雕刻有白虎的纹章。 “哥,是什么?”霍雨霖声音响起,同时几个人的目光都凑到了千劫手中。 “不,没什么,只不过是史莱克的校训人尽皆知罢了。” 不敢惹事的是庸才,这句话不止史莱克内部很清楚,整片大陆都很清楚——它提醒了广大人民群众别有事没事往史莱克学生面前凑的同时,也给了一一些有志于大事业之人行动的空间。 只要把史莱克学生引过来就好,剩下的史莱克自己就会凑上去。 比如现在,要说一片被占领区完全没有反抗,那怎么可能?日月帝国又不是做慈善的,真是抱着崇高目的来拯救斗罗人的。 战争,终归还是为了利益。 说人话是,战争打乱了一批秩序,总会有一批人利益受损乃至被完全剥夺利益,然后他们会竖起大旗或者什么其他名号开始寻求回归原有秩序,进而以祈求让自己重新居于既得利益者阶层。 那么,是谁这么幸运呢? 当然是有钱人,穷鬼才几个钱啊,谁有钱就刮谁呗。然后再从刮来的钱中漏点汤,甚至都不用汤,随便漏点味儿出去给底层,那统治可真是稳如泰山——日月皇室以及明德堂联署发布《对占领区政策核心守则》 这种方式唯一的缺点就是前期比较耗费政治资源和军力。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比较轻松的方式——联合当地既得利益阶层的统治方式。 但这种方式就真的是统而不治了,日月帝国又不是打了就走的模式,也别指望联合既得利益者他们就会真的与日月站一块儿了,有机会他们还是会搞事。 而且这种方式搞不好是会真引起反抗的,真正的反抗。 一个黄姥爷还能忍受,多了一个日月姥爷就不一定了。 别觉得魂师能镇压一切,当死亡不再值得恐惧时,还有什么是值得恐惧的呢? 特别是在这种新占领区,这一点尤为重要。 综上所述,只要不是太傻,都知道怎么选。日月帝国无数年的准备,也不缺那点儿军力和政治资源。 回到现实,有意志没什么用,意志和口号不能当饭吃,也改变不了现实。无论怎么跳,日月帝国现在有好几个魂导师军团就驻扎在边境呢,其中还有着一个是九级魂导师狂牛斗罗王奕衡坐镇的邪君魂导师团。 如无意外,再过个十几年这十来座城市就会完全成为日月的领土。 可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就来了。 这不魂师大赛了吗?这不很多容易热血上头的学生们来了吗?这其中还有着一向以守护大陆为己任的史莱克。 守护大陆指斗罗大陆。 如果千劫也是反抗之人,那他也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搞事的好机会。 可惜千劫不是,他们也找错人了,至少在找史莱克时找错了人。 千劫隐晦的朝着一个角度亮了亮刚从自己魂导器中拿出的令牌——属于日月军方统帅部的令牌。 史莱克学生进入日月的城市,且完全不隐藏身份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没人一路跟随。 走流程也得走一遭好吧。 …… “第二十一军团第四大队第六小队一等兵森咏,见过少校!”将手中令牌恭敬的交还给千劫,平平无奇的中年人立即立正右手击胸行了一个军礼。 千劫也回了一个日月军礼,只是颇有些敷衍的味道。 作为一个随时出入太子府和明德堂的人,他当然在日月军方挂得有职位——日月帝国本质上还是一个先军主义,类似于记忆中一战时容克制度的国家,其贵族与高层,不管是否真的为军队服务,都必须在军队挂个名。 讲真,这套国家制度以穿越者的目光来看毛病挺多,但放在斗罗这大环境下,妥妥的文明之光。 至于军衔与年龄是否对应?这是个有魂师的世界,年纪不一定代表位置。 所谓军衔还是徐天然这些年主导军队所带来的产物。 对面站着的中年人也没什么嫉妒千劫年纪轻轻便居于高位的羡慕嫉妒恨,有的只是对上级的无条件服从。 “交给你的上级,或者其他能够信任的人。”千劫也没多说,将刚才拿到的戒指交给了这个叫森咏的中年人,一个大魂师,不至于在自家地盘送个东西还能把命玩没了。 不是魂师也不可能被指派来跟踪监视一群史莱克的魂师。 戒指里的信他看过了,总结一下意思就是:我们这些沦陷地一直心向王师,并组建了一只叫白虎义从的部队,只是苦于日月势大一直在默默忍受,现在就等你们史莱克的王师领导我们了!如果阁下还心怀苍生的话,请于某时某刻某地与我们一起行动!我们将对虎落城城主府展开袭击! 不得不说,细致展开仅以文笔而言,写得挺感人的,把日月帝国欺压良善横行霸道写得栩栩如生,也把这一片区域内民众对王师的渴望之心体现得淋漓尽致,仿佛只要收信人点起第一把火,接下来交给他们就好。 换个人说不准还真被感动得恨不得立马开启武魂,上去逮着日月军队就冲锋,比如正在饭店里吃饭的一群学生们。 可收到信的是千劫,那就没事了。 他是卧底来着。 他现在也终于有了点卧底隐晦接头的样子——他是借口方便出来接头的。 “是!一切为了日月!” 咚! 又是一个立正,一个军礼,锤得千劫想问问,胸口疼不疼? 森咏头也不回的从后门走出了饭店。 至于这个叫白虎义从的团体?千劫懒得纠结,要么是当初白虎军团的死剩种建立的,毕竟当初戴浩在军队中爱兵如子可能是吹的,但因爱兵如子而产生的拥护者可不是假的; 要么就是这群想回归既得利益地位的群体,随便找了个值得纪念的称呼想以此凝聚人心,这种套路千劫听多了。 真是个合格且模范的军人啊,千劫在心里感慨了一声之后,转身走向了另一方向。 他还要吃饭呢。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这家饭店的价格很亲民,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菜肴真的很美味,结合了日月菜与斗罗菜的优点,令千劫欲罢不能。 这座城市,很轻松的接受了日月帝国的统治,接受了日月帝国的一切。 就像虎落城这个新名字一样。 至于那些偶尔响起的聒噪之声?它们从不属于这座城市,也不属于这忙忙碌碌的芸芸众生。 正如没人会觉得虎落这个名字侮辱白虎军团以及白虎公爵的意味一般。 说不准他们还会拍手叫好。 …… 在意外已经被千劫随手解决的情况下,史莱克参赛团队自然也不会如了某些人的愿,留在虎落城执行校训。 他们出了那一个小饭店,没什么停留,直接出了虎落城,来到了明斗山脉脚下。 就是团队里的气氛比较古怪低迷。 “你们这是怎么了?”参赛团队如此士气萎靡,自然是有老师关心的。 千劫忽然拉住霍雨霖想转身就走。 打个屁打,这明斗山脉特喵去不得! 因为说话的声音有点嘟囔不清,仿佛嘴里在吃着什么东西一样; 因为前方那个邋里邋遢的身影太过熟悉。 特喵不是穆恩带队么,怎么还有伱?! 千劫最终还是没有迈动那已经准备跑路的小腿,都到这里了,想跑也跑不了。 “见过玄老。”此起彼伏的见礼声响起,没人有心情给玄子解释士气为什么低迷。 “怎么回事?”玄子疑惑的眼神来回打量这群内院弟子,“怎么没人说话?” “不,就是学生们路途上比较劳累而已。”担任队长的马小桃站了出来,勉强扯起嘴角解释了一句。 这委实不是什么好开口的事。 难不成还能让玄子把虎落城那群无君无国的刁民全拍死不成?亦或者现在把千劫这四个因一点儿小事与团队若即若离的人请出团队换人? 在比赛场地已经不是擂台且已经有两个正式团队成员受伤无法参赛的情况下,一口气踢掉三个正式成员? 还是省省吧,史莱克现在自己都嫌战力不够呢。 再说了,马小桃也没觉得千劫等人有什么错,反倒是自己这边有点何不食肉糜的味道。 “行,那你们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赶路,明斗山脉的路不好走,我们接下来应该会用到飞梭,精神不好可不行。”玄子脸上的狐疑之色依旧未曾散去,但既然学生们不说,他也不好追问。 “没事儿,飞梭我们还是能用的。”马小桃摆了摆手,飞梭作为一种飞行魂导器,本身的舒适性并不是多么好,但他们还不至于这点儿都忍受不了。 她将目光投向了玄子身后,“穆老已经在暗中保护我们了,不知诸位老师是?” 不止玄子一个人,玄子身后还有着数个史莱克的封号斗罗,甚至还有着言少哲与仙琳儿这两位在大陆成名已久的超级斗罗。 千劫倒是若有所思。 “这不是去魂师大赛举办点在日月境内嘛,老师也上了年纪,我们担心你们的安全问题。”玄子继续往嘴里塞着鸡腿,嘟囔着解释道。 不止,还有着本体宗以及流光忆庭的缘故——千劫随即在心中接上了玄子没说出来的话。 本体宗自不必说,他与霍雨霖还站在这儿呢,对于本体宗来说就像是个电灯泡似的;流光忆庭则是因为其效果特殊的缘故,难免会有人会打主意。 不一定真会发生封号之间的战斗,但防备总是要有的。 当然,玄子自己都不说,千劫也没必要装聪明。 “前辈,按照日月官方在边境接待我们时所说,不是到了明斗山脉我们可以去找驻扎在山脉上的邪君魂导师团,他们会一路护送我们到明斗城的吗?”不过千劫还是发了声。 是真的有人护送,既然日月举办了魂师大赛,自然不会在这种程序问题上怠慢了参赛团队,那样是给日月帝国自己丢脸。 千劫说这个的原因倒也不是强调参赛很安全,故意给玄子难堪。 而是他在提醒玄子,别特么作死,不要有正常路线不走,非要往别处凑。 他真怕玄子或是史莱克高层抽疯,非要往明斗山脉里凑,来什么剿灭邪魂师——不一定炸到自己人,但万一呢? 玄子也不一定会如原时空一般划水,但万一呢? 那么,明斗山脉里除了日月的魂导师军团,有没有邪魂师团体呢? 当然是有的,还不止一个。 作为圣灵教曾经的候选圣子,千劫可以拍着胸脯打包票。 除了死亡之手这个原时空很出名的团体,其他的千劫都懒得去记。 死亡之手甚至是圣灵教教主钟离乌垂直领导的邪魂师团队,也可以叫做太上教主叶夕水的亲信。 死亡之手、死神使者、死神斗罗、死傀…… 可以放心根据这四者之间的名字联系,大胆的揣摩个中联系。 反正都是真的。 毕竟日月帝国境内邪魂师们又不太搞事,那么搞事对象自然只能放在斗罗三国,明斗山脉这个曾经的边境就是前哨站,圣灵教怎么可能不设置人手。 再考虑一下日月魂导师军团与九级魂导师对其的视而不见…… “不,史莱克有自己的骄傲,不需要日月帝国的保护!”言少哲脸上顿时浮现出怒气,但似乎考虑到了千劫的出身,声音又缓和了下来,“明斗山脉也不止那一条路,我们已经规划好了路线,顺便锻炼一下你们的实战能力,让你们见识一下真实的魂师世界!” 晚秋,完了,全完了! 千劫真的想转身拍屁股走人了。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四章天梦怒喷史莱克众宿老【4K】 阴暗的山洞中,几朵微弱的磷火散发出幽幽绿光,隐约映照出甬道中隐隐错错的黑影,一阵阵诡异的祷告之声自洞中缓缓飘出。 无数的棺材随声音一起缓缓晃动着,令人惊异的是,棺材大多是竖着的,且并无遮掩之物,任由其中一张又一张惨白狰狞的面孔暴露在外。 夜死人,不敢哭,疫鬼吐气灯摇绿,须臾风起灯忽无,人鬼尸棺暗同屋。 顺着声音的来源进入山洞深处,来到祷告之声真正的起源之处,以尸骨为燃料,惨绿的火光传出熊熊燃烧之声,似有万千冤魂在火光中哀嚎挣扎,同时将整个洞窟中的景象照耀得清清楚楚。 数十个身穿黑袍的人影正跪伏于地,传出声声整齐却晦涩的诡异祈祷,火堆周围一个穿着奇怪,带着骇人血色面具的人影正举着一面绘有骷髅的皮鼓,环绕着火堆来回舞动,有沉闷的鼓点声按照某种诡异的韵律随之响起。 舞姿并不是平常人所见的优美舞蹈,它诡异且令人不适,许多违背人体规律,让人眉头一皱的动作在人影的舞姿中频频出现。 最终,在祈祷声停止的那一刹那,舞动的人影也像是被人暂停了时间般,以诡异的姿态立于地面,几个呼吸后,他一口鲜血洞穿了手中的鼓面,一颗血淋淋的心脏飞向了火堆上。 是的,敲响鼓点的从来不是鼓者的手,也不是某种工具,而是在鼓内的心脏。 心脏落于火堆,在惨绿色的火焰中化作了一缕红色雾气,缓缓飘向了火堆上木架,木架上有着一个浑身赤裸的人。 不会让人产生任何非分之想的人。 他浑身如皮包骨头般干瘪瘦弱,血色与绿色的纹路在其身躯上形成一副奇特的图案。 那是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图案,是个人,却丑陋得如同修罗恶鬼,又诡异的带有骇人的威严,它手持血色长剑,背生八臂。 每条手臂末端都因有一铁钩将枯瘦人影的皮肤挑起,让人看不真切。 没有绑缚,没有限制,仅仅是凭借八枚铁钩,就这样将枯瘦人影吊在木架上。 但诡异的是,枯瘦之人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痛苦之色,反而露出了享受无比的表情,似乎这种正常人恐惧不已的痛苦,对他而言是种至高无上的享受。 在红色雾气飘到其口鼻中时,他脸上的享受之色更甚,他的枯瘦皮肤也随即渐渐丰满了起来。 紧接着,他自铁钩上脱落,站在了已经燃尽的尸骨上,一旁自有黑衣人恭敬的递上衣物。 “一个魂斗罗的心脏和生命力,还真是美味。”感慨的同时,他已经穿上了衣服。 那是一身黑色之间夹杂着些许红色纹路,凸显其尊贵无比的长袍。 “如无教主,下属们也享受不到如此美味。”旁边舞动的人影取下了面具,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是的,他是圣灵教的教主,钟离乌。 “行了。”钟离乌脸上却没有什么自得的表情,反而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你得庆幸是本教主前来,如果换做是教内的那群温和派,你大概已经被扔进火堆了。” 圣灵教这么一个统领全天下邪魂师的组织,内部自然也是分派系的。 大致可分为两派,一派温和派,以首席供奉龙逍遥为首,不怎么喜欢打理圣灵教内的事务,但他们人也比较少;一派是激进派,人数最多,以太上教主叶夕水为首,圣灵教做大做强就是他们的功劳,亦可称之为事业派。 眼下谄媚的中年人自然是属于激进派的,不过他倒也没跟随钟离乌的言论发表什么斥责温和派的言论,只是低下了头。 温和派的人少归少,但一个二个在圣灵教都是他不怎么想惹的存在,他又不是激进派中那群人格已经不正常的疯子。 也正是因为他还不算疯,才能驻守在明斗山脉这个曾经的日月边境上。 “去召集明斗山脉内所有的圣教成员以及你们的下属,本教主放在明斗山脉脚下的尸傀已经看到了,史莱克的人到了。”钟离乌没有在意下属的沉默,严格来说这也不是他的下属,是他母亲叶夕水的下属,他只是下达了命令。 “是。”人影躬身退出了山洞,顺带带走了下面一群黑衣人。 明斗山脉的面积其实很大,毕竟是由两块大陆当初相撞形成的,其中依靠斗罗三国边境因战争形成的溃兵与流民,而扩充爪牙的邪魂师团体当然不止一个死亡之手。 “这小子还真混进史莱克内院了?”在所有邪魂师都离开后,钟离乌回忆着尸看到的画面,枯瘦的脸庞爬上了一丝迷茫之色。 “算了,看伱小子是否还心怀圣教,不然就不要怪本教主不念龙老的面子了。”紧接着他又释然了。 心已经不在圣灵教了,那自然是可以处死的,龙逍遥都挑不出什么错来。 …… “老夫相信你,不会因为出身圣灵教而有所留手。”言少哲将千劫拉到了一边,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言下之意是,证明你忠于史莱克,与圣灵教作出切割的时候到了! 千劫能说什么,只得微笑着接过了所谓的监察者之戒,点了点头。 喵的,你高低有点大病,但愿你面对你前女友让她回头是岸时还能那么说,那可是圣灵教的副教主! 言少哲也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向了正在准备的史莱克学生们,似乎在嘱托什么。 “哥,真的要穿?”紧接着霍雨霖也凑到了千劫面前,面色为难的捧着一套服装。 所谓的监察者套装。 由一件将头部连同穿着者上半身一起蒙住,只露出口鼻的内甲,一件墨绿劲装、一件墨绿斗篷、一件史莱克怪物头像的面具组成。 “最好别穿,哥欣赏不来这种审美!”千劫还没说呢,他手臂上化作小蛇的天梦已经开始了吐槽,“首先,这内甲是干嘛的?你们自己的内甲防御没它好?还是说你们嫌闷不死自己?一身臭汗很好闻?亦或是说你们想cos蜘蛛侠?亦或者是其他超级英雄? “其次,都穿着能够遮掩面部的内甲了,还带个面具干嘛?!脱裤子放屁是吧?! “最后,一身墨绿色,以及这个蠢到哥不知道形容的面具,也太侮辱生物了。一群帅哥美女露脸不好么,杀个邪魂师还要遮脸?你们就这么怕邪魂师?! “还是说,你们觉得穿了这一身出去杀邪魂师,别人就不知道你们是史莱克监察团了?既然别人都能通过面具和这身服装认出你们了,还伪装了干嘛?!玩神秘?自我满足?! “不是哥说,日月军人那一套黑红金的军服,审美可比……” 千劫给天梦上了个禁言,这也太不留情面了。 虽然都是他想喷的。 一群人,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转过了头,齐齐的盯着千劫手臂上的小蛇,一脸尴尬。 天梦连珠炮吐槽时,并没有压低声音,反而恨不得吼到整个明斗山脉都能听得到。 已经穿好所谓监察者套装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已经准备穿的,捧着这一套打扮丢也不是穿也不是,只得收回监察者之戒;正在纠结是否穿的,齐齐松了口气…… 讲道理,一个魂兽宠物都能意识到这一套装扮有多么做作反人类,多么不符合审美,他们一群人类自然也不可能连魂兽都不如。 “这是传统!”玄子不得已,颇为尴尬的反驳了一声。 真是传统,这个传统甚至可以追溯到万年前的初代史莱克七怪,只是那时候只有屎绿色的配色和面具…… 千劫面无表情的伸出左手,又给天梦解开了禁言术。 “传统?那你们这些老头老师怎么不穿?!”天梦不爽的声音顿时充斥在山林中。 千劫默默鼓掌,第一滴血! “我们封号的防御力用不上这些。”仙琳儿弱弱的解释了一句,谁想穿啊…… “哥刚才的话你不过脑子是吧,真就胸大无脑?!你是觉得这些学生脑子有病不会穿内甲?他们内甲的防御力没这好?要是真没有的话,来雨浩这里领,保证比你们拿着的这套美观,甚至你们想在内甲上画点武魂图案雨浩都能现场给你们刻!” 二连击破! “咳咳,这是锻炼学生们的羞耻心以及脸皮,魂师是不能……”一个年纪看上去还比较年轻的封号斗罗咳嗽了两声,站了出来。 “你也给哥闭嘴!锻炼羞耻心,那怎么不光着出去?!更能锻炼羞耻心啊!依哥看,你们这群老头老师也需要锻炼,光着出去走一遭!”天梦毫不犹豫的打断其发言。 三连决胜! “够了!都说了这是史莱克的传统!历代史莱克监察团成员都必须穿,轮得到你一头畜生置喙?!”言少哲脸色难看的站了出来。 “传统?!传尼玛呢?!当哥不读历史书是吧?!万年前有吗?!万年前不是屎绿配色吗?!怎么现在换成墨绿色了?!以丑为豪是吧?!当小丑还能上瘾的?!周漪那种小丑天天跑步,你也天天传统?!传统还有海神娶魂兽呢,你咋不娶个魂兽老婆?!找不到哥可以勉为其难的将就一下你这个老头!” 四连超凡! 天梦哥他杀疯了! “我今天倒是看看谁敢不穿?!”又有一个女性封号站了出来,环顾所有学生。 千劫捂住了霍雨霖的眼睛,真要凑个五连绝世吧? “啧,吓唬谁呢?雨浩你穿不?你今天要真穿了,哥建议你立马转头奔向日月大营,这魂师大赛让别人打去!” 千劫反手将所谓的监察者之戒扔到了地上,用行动证明了选择。 “我也不想穿。”有人带头,那自然是有人跟上的。 霍雨霖随即也将这一套墨绿色着装扔在了地上,随即是狼宝儿。 “大不了走人,不服今天将小爷拍死在这儿,皱一下眉头小爷就不算是好汉!”矛盾都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那自然没必要装什么孙子了,古真将戒指扔到了空中,一棍子将其抽碎。 很明显的站队时刻到了。 气氛一时无比凝重,依旧是千劫的四人小团体站在了一起。 千劫挺无所谓的,他在山脚下就想来这么一出了,只是找不到理由,如今正好借着服装这个由头发泄一下。 都特喵到日月境内了,他没必要怂什么。 跟有病似的,非要来凑这个邪魂师的热闹,真当驻扎在明斗山脉的魂导师团是瞎子?闹起来日月魂导师团是站在自己盟友却是邪魂师的一边,还是站在史莱克这个以邪魂师为敌却同样与日月有深仇大恨的学院一边? 如果狂牛斗罗王奕衡祖上没有什么斗罗三国血统的话,那他知道正常日月人该怎么选。 邪魂师不做人,邪魂师祸乱天下,又特么没在日月境内祸乱出什么大乐子。 当然,最大的可能还是,当魂导军团意识到有人在明斗山脉交战后,什么都不管,先来一发魂导炮洗地。 毕竟日月军中除了圣灵教自己插手领导的部队,其他的部队可不是多么喜欢邪魂师。 正常人就不可能喜欢邪魂师的作风。 邪魂师之间也压根不在乎同僚的好吗?! 隔着那么远,魂导军团大炮轰起来,可不会认他是什么日月军队的少校,也不管他与徐天然是否有关系的! “我也觉得这一身很丑,天梦说的很对。”又有人弱弱的举起了手,声音也带着一丝弱气。 是王冬儿。 她倒是没扔衣服,依旧捧着,声音是弱气的,表情是无比坚定的。 “就事论事,这套衣服确实很没必要,也确实很丑。” “闹够了就歇歇吧,我们是个学院,出了学院我们没有权力强迫学生穿什么。”忽然有苍老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疲惫。 那个腰近乎弓成九十度的身影站在了学生们中间。 “没内甲的去霍雨浩同学那里买内甲,按照合适的价格,身上没带钱的可以来找老夫。” 老师群体里不再有人反驳,所有人都默默地低下了头。 随即老人走到了千劫跟前,深深的弯下腰,将千劫扔在地上的戒指捡起,千劫也适时的伸出了手,任由老人给他戴上。 “衣服可以不穿,但这个戒指是史莱克监察团的证明,是心存善意的标记,老夫还是希望你戴上。” 戒指不再是那个以绿色为主,图样为史莱克怪物头像的样子,而是变成了金色,变成了一个黄金龙首。 用魂力瞬间改变的形态。 “老夫也希望你能带上。”老人又走到了古真身前,被打碎的戒指碎片从地面上缓缓飘起,最终融合成了与千劫一样的戒指。 ps:监察者套装并非二设,而是特喵原著里就是这么神经病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五章忙,忙点好啊 “蜘蛛侠和超级英雄是什么?”王冬儿凑在了千劫身前,好奇的朝着天梦刚才出口的新名词。 “一些漫画。”天梦没有回答,他正在回味自己刚才怒斥众封号的英勇身姿。 是千劫回答的,他同时在一件内甲上用刻刀改变着型号,女士内甲与男士内甲规格形状都不一样。 所幸改改型号将就一下,也不是什么大工作。 确实不是所有人都有内甲的,比如凌落宸,比如马小桃,倒不是她们没有配内甲的钱,个人原因而已。 这里就没有配不起内甲的人,背景关系往上数数,都是大陆上数得着的二代子弟,内甲质量远非史莱克那一言难尽的魂导系配发的制式内甲能比。 喔,狼宝儿配不起,但在史莱克时,千劫和西德都在,可以现做,霍雨霖自然是舍得让两人给自己闺蜜做一件内甲的。 千劫日常也会多准备一些,内甲用料以及制作魂导师手艺的差别,价格也是天差地别,千劫手里的都是好货,随便往某个拍卖行扔两件,就当赚外快了。 “什么是漫画?”王冬儿又将注意力转向了千劫。 “你可以当成武魂图鉴一样的书,只是上面的图画是讲故事。”千劫手一顿,差点忘了漫画在这片大陆还属于未出现的艺术形式。 “那能给我两本看看吗?!”王冬儿顿时兴奋了起来,这姑娘就这样,总是对新奇的东西感兴趣,除了魂导器;也总是没心没肺,悲伤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手头上暂时没有,都放史莱克了。”千劫清了清嗓子,他确实没有。 让他凭借脑海中的记忆,在现实中复现某些还行,复现漫画书,快别为难他了…… 他最多画画魂导器设计图。 画漫画,他又不是什么全能超人,也只能在精神之海中伊莱克斯建造的精神图书馆复现。 天梦能看到这些漫画还是依靠他现在那副身躯与千劫的特殊联系,进而能够精神对接的原因,由千劫将精神之海中的部分给冰帝看的漫画,转手同步出来给他看的。 不然天梦一有时间就嚷嚷着无聊,嚷嚷着要见冰帝,那也太吵了。 千劫也没法狠到给他永久禁言,能处好关系,为什么非要给自己弄个仇人找不自在呢。 “你放哪儿了?还有没有其他的漫画?”王冬儿连珠炮似的发问,却又在“漫画”这个词上放缓了速度,咬字清晰的说出了这个新组合词。 “宿舍里,其他的没有。”千劫随口胡诌了一句,不然这姑娘没完没了的。 “没有啊。”王冬儿颇为失望,“回去你能把宿舍里的漫画给我吗?” “可以。” “那能不能新弄一些,让我可以一直看?毕竟龙族伱只写了一本,剩下的我到现在都没看到。” 这回千劫沉默了一会儿,最初写那本书的目的,与其说是赚钱,不如说是忽悠王冬儿这个傻姑娘上钩…… “可以,只要我有时间。”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 只要有时间…… 反正他不可能有时间的。 “学姐,你的内甲好了!”他转而朝着马小桃喊了一声。 凌落宸的,鉴于那奇怪的脾气,交给霍雨霖了。 然后千劫拿起内甲,走向了马小桃,在其接过之后,又走向了一旁站立着似乎看风景的穆恩。 王冬儿也没追上去继续聊天,又去找别人开始聊天。 千劫很明显在忙嘛,这点觉悟她还是有的。 “前辈,商量件事。”也不管穆恩搭没搭理自己,千劫自顾自的开口了,“咱能不能换条路线,比如直接找邪君魂导师团,别往邪魂师这里凑热闹了。” “怎么?不想与昔日的同僚厮杀?”穆恩转过头,内容看似像是在质问,语气中却全是调笑。 “您老也装傻?”千劫指了指邪君魂导师团驻扎的方向。 那里正隐于一片密林之中。 “魂师大赛前,真要出点意外可未必合适,更何况我们还带着两个伤员。”紧接着千劫开口解释道。 真的,魂导大炮一轮洗地的概率很大,到时候封号斗罗们一定会没事,但他们这些小虾米可就不一定了。 轰完来一句你们史莱克非法入境就足以解释一切了。 不按照日月安排好的流程走,可特喵不就非法入境吗?! “哪怕前辈您想输,我们没必要没事找事,损失不可控。”这句话千劫压低了声音。 说实话,他至今想不通史莱克非要在明斗山脉与圣灵教邪魂师碰一碰的逻辑何在。 要找邪魂师树立威严,斗罗三国到处的邪魂师据点,随便逮一个不比这安全省心?! 要锻炼学生实战能力,也没必要在魂师大赛前锻炼啊? 要让学生们见见血,魂师大赛后见血不行?特喵魂师大赛又不死人! 还是说觉得见点血,带点杀气,能在魂师大赛获得优势? 一场见血就培养杀气,还是在魂师大赛马上开始的阶段…… 确定不是给学生制造心理阴影,要么在魂师大赛上闹出点不可挽回的后果,要么是学生因心理问题完全没战斗力? 好吧,有心理压力的只会是没见过血的候补团队,正式团队不至于。 闲得慌? 等等…… 明斗山脉…… 圣灵教…… 魂师大赛…… 千劫揉了揉眉心,“你们还真是煞费苦心……” “懂了?”穆恩笑得很是开心,“史莱克是不知道圣灵教的,没人知道圣灵教。” “行吧,别人我不管,我们四人小团队的安全,就交给前辈你了。”千劫无奈的叹了口气。 “没问题。”穆恩点了点头。 反正情报上也没说明斗山脉内有什么硬茬子。 千劫回头走向了霍雨霖,不想再纠结什么。 这特喵还真是个神仙局…… …… “还真是个神仙局。”距离史莱克营地数座山头之外的邪君魂导师营地,狂牛斗罗王奕衡竖起一个长长的望远镜,看着山下的虎落城,紧接着又将其移动到了死亡之手的驻地方向,用粗豪的声音感慨道。 城中有一个地方火光冲天,是城主府。 容易热血上头的又不止史莱克学生,参加魂师大赛的团队共计一百三十三个,其中斗罗三国的占大多数,有志者也不会只找史莱克。 “让待命的部队行动吧。”王弈衡大手一挥,日月军方当然也不是傻子。 10300,第二天,达成!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六章一切都是必要的牺牲【4K6】 “还真是烧得旺啊。”虎落城的dc区的一间高楼内,一个中年人同样在架着一个望远镜,看着城主府燃起的熊熊大火啧啧称奇。 “他们把‘本官’的人头砍下来了吗?”紧接着,他头也不回的向身后侍卫问道。 “大人,注意言辞。”中年人身后的侍卫一脸尴尬,看起面容,却正是接受了千劫戒指的森咏。 “好了,你不用说了,本官已经看见了。”中年人移动了一下望远镜,朝着身后摆了摆手,“不得不说,这些斗罗三国魂师学院里的学生们,手艺还是不错的,头颅的切口还真是平整,一看就是杀过人的好手。” 森咏愈发尴尬了。 中年人观看了一番,放下望远镜,走到了椅子上坐下,“只可惜,没想到这群白虎义从,竟然如此蠢如猪,不会换个人传递信件么!” 他满脸的遗憾之色。 “大人,都怪属下纰漏,如果一开始就将其拦下的话……”森咏立马低下了头。 “不不不,这不怪你,本官一开始也没向你透露丝毫信息不是?别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中年人又摆了摆手,“没把史莱克拉下水,还真是遗憾……” “谁也没想到史莱克的参赛人员里,竟然有个我们日月的自己人。”森咏也是一副颇为遗憾的神情,“要是属下当时能向千少校解释清楚的话……” “都说了,你当时任何信息都不清楚,别动不动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中年人拍了拍桌子,“你这样老是有种你在怪本官的感觉!” “属下绝对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森咏忙不迭的摆手。 “而且,你觉得哪怕你当时知道了具体计划,也向千少校解释了计划,他就一定会拉史莱克下水么?”紧接着,中年人意味深长的看着森咏,“他不会的。” “唉,为什么?”森咏的脸上浮现出了惊讶,“明明都是日月军人……” “不,我们不应该怀疑一个为帝国潜伏在敌人心脏的同僚,他既然能执行这种任务,必然对帝国的忠诚是远超你我的。”中年人摇了摇头,“在落虎战役前,你一直待在帝国境内,可能不太了解潜伏进入史莱克,还成为其参加魂师大赛的成员,究竟有多难。 “成为魂师大赛参赛成员,意味着他已经成为史莱克内院弟子。而成为史莱克内院弟子,意味着他有极强的魂师天赋,同时要在敌人环伺且还有无数封号的环境下,隐藏身份。 “这样天赋、智慧皆是绝佳之人,在帝国也属于人中龙凤,却毅然决然的去卧底史莱克,对帝国该是何等的忠诚!” 说到这里,中年人满脸的仰慕之色。 很明显,不是对那份天赋,对那个人,而是对那份忠诚仰慕。 “可万一他要是背叛者呢?”森咏忽然想到了这么一种可能。 空气忽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森咏茫然的将眼神看向了中年人,也就是虎落城的城主,难不成他说出了什么不能说的事? 抬头,却满是怒容。 “你在放什么狗屁!”中年人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有比日月帝国更好的国家么?!有比向日月帝国奉献一切更荣誉的事吗?!少校背叛的意义何在?!就斗罗三国那狗屎一样的制度,最便宜的魂导灯都只有那些脑满肠肥之人才能用得起的现实,值得一个日月光辉加身的日月人因此背叛吗?!” “没有!”森咏顿时神色一凛,并直双腿端正了姿态,右手锤向了胸膛,神色之中尽是狂热。 “你需记住,忠诚,以及这微不足道的生命,是我们唯一能献给日与月的,微不足道的奉献!”中年人也同时起身,回敬了一个军礼。 “是!” “永远不要去质疑同僚对帝国的忠诚!这不仅伤害同僚的心,更伤害自己对帝国的忠诚!” “是!” “现在,森咏一等兵,本官以虎落城主的身份命令你,去换下军服,做好伪装,随本官一起入城看看这群上钩的鱼挣扎得如何!” 是的,这是一场很典型的钓鱼。 …… “大人,那您觉得少校为什么不会将史莱克一起拉下水?”走下高楼,步入虎落城的入城大道,换上了一身普通人服装的森咏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奇,询问出了刚才未尽的问题。 “都说了,执行那种任务的人,智慧也是上上之选。”中年人也已经脱下了官服,换上了一身普通的麻布衣服,带上了斗笠。 话里内容虽然有些嫌弃的意味,但中年人的语气却还是比较平静的,“少校对帝国的实力和手段肯定也是一清二楚,估计已经猜到了我们在钓鱼,但他却还是没有顺着我们的意思来。要么是一旦做了就有暴露身份的风险,要么是他有更重要的任务,不能让史莱克在这里陷进去浪费时间。” 走入城市的不止城主与森咏,而是一整个卫队,尽皆作普通人的打扮。 此时映入他们眼帘的虎落城不再是白天那副人流如织,商贩随处可见的繁荣景象,而是火焰与破损的房屋,以及眼中带有怨恨的人们。 “那会不会白虎义从也猜到了我们在钓鱼?”森咏走在了城主前方,将所有探查以及奇怪的目光阻挡在身前,哪怕这些目光中的怨恨并非冲着他们而来。 作为一个合格且前途光明的军人,他知道很多事情都是说不清的。 比如眼下,在斗罗三国眼中可能是反抗者,在日月人眼中作为背叛者的所谓白虎义从,无论他们口号喊得多么响亮,信件写得多么感人,真正呈现出来的性质只有一个——暴徒。 你不能指望一群斗罗旧贵族、不法商人、曾经的星罗溃兵集结起来的人手有什么纪律,有什么高尚的品德——因为他们在自家国境内大多都不讲什么纪律和品德,还能指望他们在别国的领土上讲? 他们就又不是如日月一般,在数年前就开始推行所谓的法律,他们就没法律的好吗?! 而现在,这群暴徒将自己的暴力施加于另一群人,另一群人就会奋起反抗复仇吗? 不,这群人大概率也会成为暴徒。 强者抽刀向更强者,但世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弱者。 虽然这个结果是他们这群名义上的统治者有意放纵所造成的。 “无论他们猜没猜到,他们都没有选择。”城主也在观察这些受到波及的市民们,并没有什么人冲上来找他们麻烦,他眼中不由得带上了一丝欣慰,“一百多座斗罗三国魂师学院的学生们进入十二城,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或许是畏惧于他们一行人的数量以及隐隐透出的危险气息,也可能是这群被波及的人们暂时只顾得上愤怒与悲伤,还有可能是这几年日月的治理卓有成效,他们都在等待官方的领导…… 并没有人冲上来,也并没有人来得及成为暴徒。 城主心里更倾向于最后一种。 “我们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随着路线的不断前进,森咏眼中的不忍也愈发浓郁,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质疑起了上司的做法。 理论上一个军人不应当去质疑军令,但他同时还是个人——不远处一个白发稀疏的老人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胸膛不再有任何起伏。 哪怕那是个曾经的星罗人。 虽然容貌有很大的不同,虽然森咏也在平日里很是嫌弃斗罗人的愚昧以及对国家的毫无忠诚,但他终究是两只眼睛、两双手、一个脑袋的人。 “有必要。”城主沉默了很久,直到他们来到了火光最为明亮的地方,喧哗声最大的区域。 “一切都是为了这座城市的长治久安,我们没时间去慢慢的将一只只老鼠从人群中逮出来。”他站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抬头看向了城主府前狂欢的人群,“这都是必要的牺牲。” 数百名手持木棍刀剑的人芸集在城主府外面,震天撼地的欢呼声仿佛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 他们在庆祝一件大事,仿佛他们获得了至高的荣誉。 “一切损失都还在可控的范围内,本官之后会补偿他们的。”他看到了欢呼人群之外,那些隐藏在周边屋舍内不可置信掺杂着惊恐万分的眼神。 “这毫无疑问是一种罪,一种不被太阳与月亮所不能宽容的罪。”站在欢呼人群中央的是数十位衣着用料不俗,却是典型校服样式的年轻男女,他们的校服制式并不统一,很明显来自于多家学院。 他们脸上皆带着与有荣焉的神情,眼中尽都是自豪与矜持,他们不再是学生与年轻人,只有一个身份——暴徒。 “本官会将一切清清晰晰的记载在城记中。”也不知道他所说的罪是指这些暴徒们,还是指自己。 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当然,为了帝国,这些城记能被这座城市中的人所看到知晓的时间,大概会在未来很远很远。”一个人头正被这群暴徒们插在长杆上,举得很高很高。 “这已经是本官能做到的极限了,一切交由后来者评判。”那是一张面容和他一模一样的头。 当然,城主现在不是这张脸。 那是一个死刑犯,利用魂师手段改造出来的面容,现在成了一颗脑袋,脖颈处的断口光滑齐整,正如城主所说的一般,砍脑袋的人手艺很好,大概死刑犯临死前也没遭遇太多的痛苦。 “我们真的就这样放过这群暴徒吗?!”森咏的声音又在城主耳边响起,带着一丝难耐的愤怒。 “这些所谓的白虎义从肯定是要死的,不然我们所做的一切意义何在?”城主的声音很冷静,“但中心那群年轻的暴徒们,不是我们能处理的。” 他清了清嗓子,“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将他们所做的一切传出去,传遍整个大陆,到时候会有人找他们麻烦的。” “可我们现在真的什么都不做吗?!”森咏的声音愈发难耐。 “做什么?你打得过他们?本官可不是魂师,我们这一群人里才几个魂师?去和这群魂师学院们的天才比?”城主的声音依旧冷静,“据本官所了解的,哪怕你们是魂导师,能够使用魂导器,可我们之中修为最高的是你,不过一个大魂师,我们全部死在这儿也最多能杀一两个。” “可我们总能救一个人吧?!”森咏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 城主愣了愣,他是个没有魂师天赋,靠政务能力走到这一位置的普通人,常年忙于案牍之中,导致他并没有魂师及军人那般的好视力,也没带望远镜,他刚才还以为森咏是因暴徒们的行为而愤怒。 现在他明白了,是一个人,一个被推攘着,全身被绑缚住,缓缓靠近暴徒中央的人。 他勉强能够看清了。 是一个穿着黑红军服的人。 和日月的制式军服一模一样,唯一与森咏之前所穿军装的不同点在于没有金丝绶带,代表军功的绶带。 是个列兵。 “你作为一个星罗人,却为虎作伥加入了日月的兽军,欺压百姓,迫害义士!”军人被推到了人群中央,顿时从人群中站出了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宣读其罪状——一个穿着麻布衣服的老人,从他已经垂到下巴处的松弛皮肤能看出来,他应当曾经是一个比较丰满的人,只是不知什么原因瘦了许多。 “今日幸得少年英雄为我们主持正义,就在此地处决你这个叛徒!” 暗处的虎落城城主脸上也如同森咏一般,浮现出一丝不耐。 正如走出来的老贼所言,穿着日月军服被围观的中年人其实是个星罗人——曾经的。 从相貌上也能判断出这一点,哪怕中年人已经满脸血迹与伤痕。 有曾经的星罗人穿上日月军服不奇怪,毕竟是新领土,某些地方必须仰仗当地人才能治理,但鉴于日月内部的政策,自然是不太可能用原本的魂师与管理者。 那么也只能从底层提拔一些人用,也无需担心缺人,或许文化知识以及管理经验有所匮乏,但至少有拳头——武魂觉醒。 斗罗三国内部是没有向底层开放的武魂觉醒,但日月有,既然已经把这片区域当成了自家领土,那自然是要普及武魂免费觉醒的。 偌大的新领土之中,也不缺乏本就有魂师天赋的人——在六岁进行武魂觉醒只是因那是最佳年纪,错过六岁不代表武魂就此没有了,它依旧是存在于人体内的,该有的魂师天赋也依旧存在。 这种大龄的武魂觉醒者或许作为魂师的未来已经没有了,但至少还是能用的。 在新领土上,日月就喜欢用这些人——日月对他们有觉醒武魂改变人生之恩,忠诚性可以保证。 这类人也绝不会少,光虎落城及周边村庄中贡献出的魂师就有二十多个,其中大多是大龄觉醒者,只有一个适龄——适龄自然是往新建立的魂师学院送,大龄就直接加入军队协助管理当地事务。 而眼下这个中年人,城主和森咏都认识——他是附近出现的大龄觉醒者中,先天魂力最高之人,六级。 哪怕他已经过了最佳修炼年龄,但他依旧在这几年间由魂士成为了魂师,且因憨厚老实的缘故,很受上级重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比如对家人遗嘱之类的?”正当城主陷入是否救援的纠结之中时,场中老迈的声音再次响起。 “老…贼,别…当大…爷…傻,你…们白虎…逆…贼,不…是…不同…意协助就…灭家…么。”看得出来,军人伤的很重,声音断断续续。 “你这个无国无祖之贼!” “那是你的国家,不是我的,老贼!”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军人近乎嘶吼着质问出这句话。 老实说,这段剧情我纠结了一下午,以失眠为代价考虑要不要写,毕竟这算是拓展的原创剧情,但最后还是写了出来。 因为这算是对日月的一种塑造; 因为我特喵想吐槽太久了! 神特么平时讲魂师的优越性,讲魂师的地位如何吊,一到了战争,不还是大头兵冲锋?然后大头兵也傻了吧唧似的,一个我们都是xxx,就打了鸡血的往前冲。 特喵以为谁都现代制度呢?! 对,吐槽的就是斗一关于武魂殿的战争,以及斗二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七章他真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4K】 “救人!”已经不用在思考什么了,城主下达了命令。 不从感性的角度,仅从声望以及政治角度而言,也必须救,这会是一个事件结束后的最好例子——看,心向日月者我们不会放弃。 与声音一同响起的,是爆炸声,森咏已经扔出了一颗炸弹,城主周围的护卫队们也一同扔出了手中早已握紧许久的炸弹。 并非魂导器,魂导炸弹真不便宜——但有可替代品,这世界火药是真能用的! 它不会因为某种诡异的世界原因,而产生不了化学反应,万年前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虽然威力确实没有传说中那么诡异,虽然作为这个世界这种便宜皮实炸弹开创者的千劫,因记忆中并非军事爱好者,也没看过民兵手册的原因,弄不出更好的炸药,但它至少能炸! 甚至能开发一些别的应用,比如烟雾,比如刺激性气体…… “大人,接下来?!”一片烟雾惨叫声之中,森咏不负众望的将场中的军人背负了出来。 “走!”城主头也不回的奔向了远方,他是文官是普通人没错,但好歹也是在军人服役过的,体力还是不差的。 一行人就这样沉默着奔向了dc区,dc区有早已经开始镇压叛乱的军队。 许是暴徒们也清楚dc区有军队开始行动,当追击到一定距离之后,便不在追击。 “不对,军队呢?”可到了dc区的城主却陷入了茫然。 “应当是有什么意外迟滞了行动?”森咏迟疑着说道。 毕竟按照城主的推论,白虎叛军也不傻,说不准就猜到了这是次钓鱼行动,从而做出了针对性的防备工作。 当然,这种拖延并没有什么用,毕竟附近明斗山脉上还驻扎一个九级魂导师领导的专属魂导军团。 “不,没有意外,一切都在狂牛冕下的计划之中。”同样的自信凛然,却并非城主的声音。 几人猛的转过头,看向了声音来源。 有穿着军服的身影自黑暗中踏步前来,同样黑红金配色的军服。 “接下来的一切,由我们邪君魂导军团接管。”不同点在于,来人军服上还有一个徽章,代表所属军团的徽章,且绶带说明了,他的军衔是上校。 “你们要干什么?或者说狂牛冕下要干什么?下达给本官的命令上可没说邪君魂导团会插手?”城主阻止了森咏行军礼的动作,背上还背着个人呢,行军礼也不是这时候行。 “这不是你该问的。” “不,按照帝国法律,作为一城之主,我有资格调动城市周边一个大队的权利,也有质询周边军团行动意图的权利。” “但我们也有不回答的权利,同时,你说的权利并不适用特种魂导军团。” 城主沉默了下去,确实没有。 日月内的魂导师军团自军事改革后,可分为两种,从名字上就能看出区别,一种是常规的魂导军团,以数字命名;一种是特种魂导军团,以名词命名。 两者之间谁的政治地位更高毋庸置疑。 “那我总能问问,你接到的命令是什么吧?” “军令无可奉告。” “那伤员你们总该管吧?我这里有一个受重伤的帝国士兵。”城主指了指森咏背后的受伤军人。 “星罗人啊,我们不想管。” “他是帝国士兵,帝国法律规定了任何人都有有救助军人的义务。” “可我不想管。”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城主一行人周围已经围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毫无意外的,他们军服上都有着邪君魂导师团的特制徽章。 “希望你们也是为了帝国,我从不质疑同僚对帝国的忠诚!”城主凝视着上校,最终举起了双手。 “放心,我们对帝国的忠诚一如既往。” …… 千劫当然知道虎落城在钓鱼,都有人跟踪史莱克参赛人员了,连是否有人接触史莱克成员都不知道吗? 但他不想管,毕竟是否钓鱼,他反手交出去的戒指都不影响什么——不是钓鱼那他帮了个大忙,是钓鱼也不会让计划失败不是? 他现在更烦躁于,要怎么把史莱克的行动,送到驻防的魂导师团手中。 “史莱克到底想干什么?”有这疑问的,不止之前做准备工作的千劫,还有天梦。 喷史莱克封号们是爽快了,紧随而来的就是疑惑了,疑惑点与千劫一样,因为从表面上来看,从史莱克自己介绍的原因来看,那真是脱裤子放屁。 “人家就是想挨炮轰。”千劫将手搭在额头,作眺望状。 那里有那个两堵峭壁形成的隘口。 作为一个时不时就往斗罗三国跑,执行任务的圣灵教成员,他很清楚明斗山脉的地形。 那是从明斗山脉通向斗罗大陆的唯一进出口,史莱克所谓有自己的路就是放屁——魂师乘坐飞梭,走哪里不是通天大道。 “啊?”天梦茫然的在精神链接中回应了一声,挨炮轰,有毛病? 哪怕一群封号不怕炮轰,也没必要没事找事吧? “有一件斗罗人很不愿意谈的事——明斗山脉内除了日月驻扎的魂导军团外,是有着大量人口的。”千劫的语气自然是算不上好,“明斗山脉作为当初两块大陆的相撞点,它的面积是很大很大的。 “一个面积足够大,又没有魂兽威胁的山林,还是处于两国边境的无法地带,时间久了,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盗匪横生?野兽横行?” “对,日月这边还好,毕竟生活条件以及国家掌控力在那里摆着,很少有人往明斗山脉里钻,但斗罗三国嘛?” 千劫没说明,但天梦哪怕作为一个魂兽也反应过来了。 什么走私犯、溃兵、流民,当然都可以往里钻。 斗罗三国里也永远不会缺流民,常年与日月对线的情况下,更不会缺溃兵。 就星罗帝国当兵的那待遇,别说与日月打起来,没打起来时逃兵都一抓一大把,毕竟你戴浩声望再高,在爱兵如子,也填饱不了肚子不是? “成年累月下来,天知道有多少人缩在明斗山脉里,以往因为这是边境,日月不太想管,偶尔管管了,也是尽量把这些人往星罗帝国的方向赶。 “更何况,日月帝国有掌控这些盗匪的方式——圣灵教,这些盗匪不但不是麻烦,反而是助力。” “而现在,明斗山脉已经不是边境……”天梦倒吸了一口凉气。 “当明斗山脉不再作为边境时,这些东西就成了大麻烦。”千劫叹了口气,坐上飞梭跟上了史莱克的大部队——所谓转头跑向日月大营,开玩笑的,至少现在不行。 言少哲那双眼睛就盯着他们四人小团体呢。 “也不知道徐天然抽什么疯,都不再是边境了,还不管管这里面的麻烦,邪君魂导军团也是纯煞笔。” “那么,史莱克接下来要做的是?”天梦小心翼翼的问道。 “只要把真正管理这些盗匪的邪魂师头目们宰了那么一两个,一盘散沙的盗匪,会干什么?假设这时候日月驻扎的魂导军团再朝他们开炮呢?”在空中俯瞰着身下快速划过的山景,千劫仿佛看到了山林中晃动的人影。 “到时候这群盗匪与部分邪魂师,会以为这地方不再安全,会以为日月要对他们下手。砰的一下到处跑,无论是往东冲,还是往西冲,都是日月帝国自己的麻烦,史莱克赚大了好吗?!” “赚大了?不就是一场骚乱吗?” “骚乱?没人清楚明斗山脉里到底藏了多少人,圣灵教自己都不清楚,我就假定人数最多只能引起几场小骚乱,可骚乱的附带作用呢?这个骚乱再加点别的东西呢?”千劫冷冷的看着前方飞行的史莱克成员们。 当然会加东西,加点圣灵教。 很令人难以置信的一件事,圣灵教这么一个和史莱克近乎存在了同等岁月,统领全天下邪魂师的组织,它其实还从未真正暴露于人前——上点台面的势力们对圣灵教的存在,其实心知肚明,但不妨碍普罗大众,只知邪魂师,不知圣灵教。 在魂师家族们看来,也没必要去满天下宣传圣灵教的存在,解释了也没什么意义。 圣灵教与邪魂师有区别吗?没区别啊! 公然告诉所有人,有个邪魂师的老大?有个邪魂师组织这么吊?你们这群姥爷一天到晚对邪魂师喊打喊杀,仿佛随时都能抓到一批邪魂师执行正义,结果养出这么一大个邪魂师组织?! 懂原时空里,为什么史莱克一副我不知道圣灵教的原因了吧。 丢不起这人好吧? 再说了,暴露出圣灵教来,那肯定是要执行正义,执行真善美的,可问题是,谁去执行呢?一个魂王的死神使者都能把一个超级斗罗耍得团团转了,邪魂师有这么好打?不会死人吗? 打个比方就是,你指责我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我要真没有我就只能挨喷挨揍,可我要真有呢? 那就压根不会有指责的情况发生。 既然如此,那就大家都不说呗,反正继续对邪魂师喊打喊杀,维持我们很屌的样子——打真魂师的胆子我们没有,但借剿灭邪魂师聚积资源的胆子,那可是大大滴有。 不然以为史莱克内院那个用了一千零一块恐惧魔龙魂骨堆砌而成的精神修炼物哪儿来的? 要知道,别人有一块魂骨如果背景不够的话,都恨不得藏着掖着,一辈子不要让人知道,还是魂兽里相当稀有的龙种魂兽魂骨! 总而言之,彼此心照不宣,也不敢担责任的情况下,就形成了圣灵教明明存在,却仿佛不存在的神奇效果。 但现在,史莱克准备将它主动暴露出来了。 原时空千劫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史莱克不得不承认圣灵教的存在,但现时空,还是那个破雕像的缘故。 史莱克已经到了必须担点责任,体现自己老大地位的时候到了。 在日月境内挑动内乱如此,暴露出圣灵教也是如此。 只要到时候在魂师大赛往前一站,喊出来我们在明斗山脉遭遇了邪魂师,叫圣灵教,发现其是日月帝国豢养的邪魂师组织,且这群邪魂师还在驱动明斗山脉内的盗匪,杀戮日月帝国内部的子民…… 那效果…… 日月帝国任何辩解反驳都将在盗匪制造的骚乱下,显得苍白无力。 更何况它真与圣灵教是盟友!因为这群明斗山脉内的盗匪,还真是他们放纵其存在的! 到时候日月内乱不太可能,但已经在前几年吞下的十二城,搞不好就因此起彼伏的骚乱重新吐出去——别觉得史莱克的招数就是挑动明斗山脉盗匪,后续手段不接简直对不起自己,搞不好所谓的白虎义从,就是史莱克或者其他势力搞出来配合这群盗匪的。 哪怕千劫不卖白虎义从,带着史莱克的这群内院弟子参与了虎落城钓鱼事件,史莱克该做的还是会做。 要知道,这群史莱克封号们不在日月边境接应,不在星罗森林外接应,偏偏要在明斗山脉下接应…… 真正搞事时,计划自然永远是一环接一环,保证最大的效果,即便最好的效果达不到,也不至于全无收获。 史莱克能获得的自不必说,他已经做到了自己当老大时该做的事,剩下的…… “那你准备怎么处理?”飞梭快速下降,明显一行人已经是到了目的地。 “我一个魂宗能处理什么,这时候就看驻扎在明斗山脉上的狂牛斗罗王弈衡的处理手段了。” “不开魂导炮?” “不,真不开史莱克肯定也会有后续手段接上,比如自己驱赶盗匪。”千劫抬高手臂,身躯微微后仰,金色的光芒在他手中凝聚成长枪。 已经到了现场,该他们这群所谓监察团成员做的事,史莱克的封号们早已经交代好了。 “他现在最该做的是,去堵住那个唯一的隘口!” 光枪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与光芒,将一连串的盗匪洞穿。 其他地方的史莱克内院弟子们也在大杀特杀,一群盗匪而已,真没有什么阻拦的可能。 但,谁知道盗匪还有多少? “哪怕史莱克肯定会派人防止他堵隘口,他命没了也得去!”千劫忽然放下了手中正在凝聚的光枪,鬼影森森的迷雾已经将他笼罩。 抬头,原本应该在空中看护学生们的史莱克封号,似乎正在与什么人交战。 “不,他不会去。”有沙哑的声音自鬼影中响起。 “好久不见,教主。”千劫微微长大了眸子。 钟离乌,武魂死傀,一个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反派,圣灵教的教主。 作为候选圣子的千劫当然认识,甚至很熟悉他的声音,以及领域技。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八章你妈其实还有另一个儿子 “有一说一,我一个魂宗扛不住教主一个超级斗罗的手段,要杀要剐随便吧。”千劫倒是颇为看得开,当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对方的领域技后,双手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找了个大石头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然后,教主你是不是来之前刚吃过一顿?”千劫的鼻间嗅了嗅,一股很熟悉的血腥味以及怨气在空气中回荡。 怨气很正常,属于每个真.邪魂师的必备气质。 血腥味倒是有些复杂,有千劫不认识的,还有着…… 那股熟悉的血臭味,属于圣灵教教主的血臭味。 “八个铁钩挂皮肤,疼不疼我无法置喙,毕竟看教主你的样子也挺享受,但有一点我觉得我还是比较有发言权的,那就是容易破伤风。”他不止一次见过钟离乌的仪式现场,血腥味就是那时候记下来的。 “还真是如同以往一样的牙尖嘴利,现在龙老可不在!”迷雾之中,鬼影们以极快的速度环绕着千劫转动了起来。 “你现在出来一巴掌拍死我比较稳妥,光靠这些鬼影,就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千劫低垂下了眸子,金光自他体内浮现而出,迅速波及到了周围的鬼影之上,带起了滋滋的响声以及哀嚎之声。 他反抗不了一个超级斗罗,但超级斗罗想仅凭一个领域技就把他宰了,那也太想当然了。 还是那种被他各方面克制得死死的领域。 极限之光与亡灵天灾给予的净化魔法之前玩怨魂,不亚于老鼠在猫面前跳极乐净土。 “而且,你既然提到了龙老,放我与我的同伴一马如何?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都受了很多老人家的照顾。” 钟离乌既是圣灵教教主,也是叶夕水的亲生儿子——那种叶夕水看着他就想起屈辱经历的儿子。 当年到底叶夕水为什么不捏死这个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亲生儿子是什么原因千劫不清楚,但按照叶夕水平日里对其隐晦的厌恶,很明显不可能是叶夕水心慈手软。 叶夕水就不可能心慈手软,她只是遭遇与万年前的某教皇类似,性格可是完全不同,从身上掉下来的肉也不同。 钟离乌可没什么极限爷爷和一群老头子保着,也没幼年时期与母亲相处出来的母子情——邪魂师不讲这个。 可他还是活下来了,成为了超级斗罗,并且对龙逍遥一直很恭敬。 以龙逍遥的性格,也大概不会允许母杀子这种人伦惨剧在他面前发生,哪怕这个孩子的存在对他而言,也是一种侮辱。 果不其然,鬼影停止了晃动,身穿黑袍的枯瘦人影自雾中缓缓走出。 明显是个带了人皮面具的尸傀。 “本教主可以不杀你,看在龙老的面子上。”尸傀顿了顿,“但要我放过其他人,你是否有点太想当然了?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个对圣教可能造成极大伤害之人。” 说完,他抬起了手。 千劫循着他的目光望去,是古真,他已经躺在了地上,不知生死。 破邪盘龙棍,确实,这玩意儿就是为了打邪魂师而生的。 “比起这个,你不更应该去注意一下那个叫言少哲的么?他可是你老婆的前男友,搞不好孩子都有一个。” “喔~”钟离乌却没有被人带帽子的愤怒,也没被千劫言语刺激到的样子,“本教主无所谓,女人而已,如果不是她足够强的话,随时可以换的。” 看吧,就说邪魂师这种玩意儿别讲什么感情。 “那行吧,能给这个曾经的候选圣子,讲讲教主你为什么在这儿吗?你又为什么肯定王弈衡不去堵山隘呢?”千劫扶了扶眼镜,见鬼,穆恩答应好的保护呢? 看样子圣灵教内来的不止钟离乌一个。 “你问题可真多,要滚就快滚,本教主没义务向你解释什么。” “分心控制,以及史莱克内部的融环。”千劫想了想,举起了两根手指,“毕竟,我进史莱克,还是有些成果的。” 与圣灵教成员聊天,永远记得别谈感情,谈利益。 “本教主来这儿是为了给史莱克一个教训,然后向世人宣告圣教的伟大,至于王弈衡嘛,是已经与本教主达成了契约,他不会管这些盗贼的。” “……”千劫拍了拍脑门。 喵的,果然圣灵教与史莱克是一伙的吧?!连目的都不约而同! 都是想让圣灵教现世,都是想让这群盗匪冲出明斗山脉! 作为一个圣灵教成员,千劫已经反应过来这群玩意儿想干什么了,问:什么环境邪魂师最喜欢?什么环境会造就更多的邪魂师? 当然特喵是那种战乱不断的地区,邪魂师简直混得如鱼得水好吗?! “鉴于你潜伏史莱克的功劳,你的几个同伴本教主就不为难了,带着他们快滚!”刚一解释完,钟离乌就翻脸了。 因为尸傀的原因,倒也没看出他有什么神色变化。 不过倒也算不上翻脸…… 史莱克的功劳,不就是还惦记千劫可能有的,其他史莱克内部的玩意儿么…… “帮我件事,去找徐天然,把堵住隘口的手令带来,您是超级斗罗,速度更快些。”千劫却懒得动作,自顾自的说着,“同时,帮我拦一下史莱克的人,我要去军营。” “啧,你是邪魂师,圣教的邪魂师,别妨碍圣教的计划,也别动不动发你的那点烂好心。” “关你屁事,两个超级斗罗加入圣教,可比一群盗匪所能带来的利益更大!” “什么超级斗罗?”钟离乌理所当然的茫然了。 “而且这是属于史莱克的超级斗罗,可比你在这儿拦截史莱克,更打史莱克的脸!”千劫摘下了眼镜,已经睁开的金色瞳孔就那么盯着钟离乌,“选吧,两个超级斗罗,还是你在这儿小打小闹。” “你得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或者说你哪儿来的自信让两个超级斗罗加入圣教?”沉默了几个呼吸,钟离乌才开口。 “准确的来说,另一个看你操作,但其中一个,只要你不是犯傻,在圣教现世后,他只能加入圣教!” “谁?” “你知道吗,你妈其实还有另一个儿子,且这个儿子还有了后代。” 10800.第三天完成!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九章没有日月大陆这个名词 邪君魂导军团在明斗山脉的驻地是一座以黑色为主色调,整体风格偏向日月建筑风格的同时,兼顾了军队特有简洁风格的建筑——邪君魂导军团也驻扎明斗山脉近十年了,所谓军营自然不可能还是简单的帐篷与木板。 军营军营,不代表它内部建筑真的全是营帐。 事实上任何需要长期驻防的军事驻地,都不可能是简简单单的帐篷构成。没办法的情况下自然只能用帐篷将就,有得选得情况下,没人愿意往帐篷这种冬冷夏热还闷的建筑里面挤。 哪怕是日月的军人。 军人作为世界上等阶最严明,最能吃苦的一个群体,他们往往是最需要心理建设以及物质条件满足的一群人。 能吃苦与物质条件要求满足这两点并不冲突,战时与训练时吃苦,休息时满足其物质条件保证战斗力——斗罗三国那比万年前还废物的军队建设不用考虑这一点。 日月?以前的日月军队是怎么回事千劫不清楚,但至少当他开始接触日月的军队时,日月军队是相当重视物质条件的一支军队。 因真正工业化思维而极速膨胀的国力与物质条件,也让他们可以轻松做到这一点。 所以邪君魂导军团这种驻扎在边境,又是九级魂导师专属的军队,他们的驻地绝对称得上一声大手笔。 它将明斗山脉中面积最大的山头削去,同时又保持了极高的高度以便保持对星罗帝国居高临下的优势——曾经的星罗国境。 “少校,请往这边走。”军营内,已经换上了一身日月军服的千劫看着这座雄伟的军营以及前方带路的士兵,心里的复杂无以言说。 作为一个驻扎在曾经的边境线上的军团,邪君魂导军团虽然名字里带了个邪,但它真跟圣灵教的关系不大,至少不会出现只知圣灵教,不知日月皇室的情况。 边境这种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交给另一个组织领导的魂导军团。 哪怕圣灵教是日月帝国的盟友。 或者说,正因为是盟友,才不可能亲密无间。 盟友,盟友,个中含义是实力相差不大,有着共同利益诉求的才叫盟友,可盟友注定不是自家人。 可作为日月皇室信任无比的邪君魂导军团,狂牛斗罗王弈衡却诡异的在史莱克与圣灵教都想搞事的情况下,与圣灵教有了某种合作,放任事态恶化。 只会是王弈衡与圣灵教达成了合作,而不会是类似徐天然这类的决策者做出的决策,或者默许。 更不会是日月帝国整个国家的意志。 千劫很清楚这一点。 日月帝国虽然对斗罗三国仇恨值很高,恨不得随时来一场燃尽一切的战争,但绝不会是这时候。 因为他们还没准备好,要是准备好了就不会有魂师大赛了,也不会有流光忆庭的试探。 徐天然与日月皇室,不会蠢到想一出是一出,在自家地盘上给自己找麻烦。 这是一场狂牛斗罗王弈衡自己的单独行动。 很熟悉的行为,不应当出现在斗罗这个世界,却在出现后诡异的符合逻辑。 符合逻辑是因为,其实这种行为遍地都是——这是一个有魂师,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 皇室威严,中央威信真不是百分百能起作用的。 不该出现是它总让千劫有种既视感,像是某种东西的附带产物。 万事万物皆有代价,当徐天然靠着他当年随便乱扯出的一些东西,进行军事改革以及国内思想推广后,再结合日月帝国四千年来所遭遇到的一切,这些东西就成了必然。 日月帝国遭遇了什么呢? 很多大势力在聊起日月帝国时,都会下意识的忽略一点——日月大陆这个名词只存在于四千年前,现在无论是日月,还是斗罗三国,官面称呼上,其实只有一个斗罗大陆。 更多人则因为如今的日月强势,忽视了四千年中的日月,并不是一直强势。 至少徐和他爹当皇帝时,日月帝国整个国内据说是挺憋屈的。 “圣灵教又有什么要求?”王弈衡是一个形象很符合他封号的男人,高大雄壮,浑身肌肉虬结,有如一头蛮牛;声音也很符合,低沉粗豪,却又刺人耳膜。 但不能因为他的形象,就忽视了他的本质,他还是个九级魂导师。 换而言之,一个读书人。 他现在正背对着千劫这个来客,在属于自己的书房中翻找着什么——九级魂导师,封号斗罗有这个在军营建造书房的特权,更遑论图书馆与书房之类的东西,在魂导师军团内部挺常见的。 毕竟是魂导师真不是坐着打坐冥想就行的。 但同样不能因为九级魂导师的身份忽视一点,就是这个九级魂导师大概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光顾过自己的书房了,也禁止别人进入。 时间在这里留下了充足的痕迹——积灰的案桌,蒙上一层厚重污秽魂导灯而导致的昏暗灯光…… “将军,作为一个军人,您现在该想的皇室,是帝国,而不是圣灵教。”千劫用手指按住了桌案上那些画满魂导法阵的手稿,已经泛黄的纸张中慌乱地跑出了几只小虫子。 王弈衡一愣,停止了翻找的动作转过头,“本座还以为下面禀告上来的圣灵教使者是哪个老鬼,没想到是你。” 他自然是认识千劫的,在明德堂,“这几年都没从国内听到你的消息,去哪儿了?” “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和将军您好好聊聊。”千劫笑着摇了摇头,紧接着也不笑了,金色眼睛认认真真的看着王弈衡,“您现在该做的是,派兵去堵住明斗山脉内暴动的盗匪们。” 王弈衡愣了愣,紧接着耸了耸肩,“史莱克的人正在到处乱窜,出去了不过是折损本座麾下的儿郎,一群盗匪并不值得帝国的军人付出生命,这没意义。”显得很是轻松惬意。 “盗匪当然不值得,但其他的呢,日月境内的民众不值得吗?!” “放心,没有盗匪会往西跑。” “东面共计有十二座城市,四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面生活着的人们自从三年前开始,也是日月帝国的民众。”千劫目光在王弈衡脸上注视了几个呼吸,“而他们现在正在遭受帝国曾经最看不上的敌人,白虎军团死剩种们的暴乱,眼下已经又有部分曾经来自白虎军团的溃兵从明斗山脉内冲出,无论是作为保卫国土的军人,还是清除敌人的仇人,你们出手都还来得及。” “不,他们不是。”王弈衡忽然从怀中掏出了两张画像,“无论是星罗人,还是斗罗人,什么人都好,他们都不会是日月人,我们长得就不一样,日月人无论丑美,面部线条都很柔和,他们的面部线条都仿佛刀砍斧削……” 那正是一张日月人的画像,一张斗罗人的画像,日月人是个千劫不认识的男生,应该在十七八岁左右,斗罗人则能通过那狂霸酷炫拽的发型风格,判断出其应当是属于白虎戴家的人。 “我还从来不知道您是这么一个在意国别面貌的人,如果真这样,建议将军您在明都内豢养的美姬们,只要容貌里带一点斗罗人的倾向,都可以杀了。”千劫说话已经明显夹枪带棒了。 也不要怀疑日月贵族有豢养斗罗人的可能,除了战争时刻,斗罗三国可并不在意下面的泥腿子。 “本座已经带领邪君魂导军团在边境驻扎了近十年,国内还真没养什么姬妾,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一个糟糠之妻,连儿子都没有。”王弈衡却很认真的向千劫解释着,紧接着他又拿出了一沓记录,“哪怕不从面貌上做判断,他们也还不是日月人,他们并没有对帝国贡献有什么。 “你看看这上面的数据,十二城这三年来贡献的税收,远不及我们打一场战争,从星罗贵族以及富商手里缴获财富的十分之一;他们同样也没有对帝国贡献出什么杰出人物,或者任何一点儿军功……” “够了!”千劫深吸了口气,“您是个九级魂导师,看事情有必要这么肤浅?他们为什么是日月民众,您要么穿越时光回三年前与日月皇室去讨论,要么现在回国,去找那群朝堂上的决策者们来场大辩论,对我解释这些没什么用! “我现在只知道,你在放任圣灵教制造混乱,放任史莱克伤害日月帝国的利益,且没有履行法律里规定的,军人必须保护民众的义务!” “喔,本座差点忘了,你虽然对帝国的贡献很大,面貌也看不出具体是哪国人,但据说你确实不是从小到大都在日月境内长大的人。”王弈衡收起了画像与记录,脸上已尽是一片冷漠,“你的心并不一定属于日月。” “现在是心的问题,归属感的问题吗?!是特么谁在伤害日月帝国利益的问题!” “你是指圣灵教,还是史莱克?无所谓,都无所谓,无非就是立即掀起大战罢了。”王弈衡神色也逐渐变得狰狞,肉眼可见的青筋在他额头鼓起,“我们准备了多久,忍了多久,现在却告诉本座,要与斗罗三国来场你好我好大家好,仿佛猴子表演一般的,滑稽的,叫魂师大赛的政治表演?!” ps:感冒了,昏昏沉沉的,剩下的七千晚点奉上,先更三千 (本章完) 第二百章牺牲乃是帝国的基石 战争机器的扳手一旦扳动,在把自己撞得稀烂前,它们绝不会停止。 哪怕这台战争机器的制造者也不能令其停止行动,只能靠威严暂缓——哪怕在这个暂缓的时间段内,所有事情也必须符合这台战争机器上绝大多数人的利益。 魂师大赛符合所有人的利益吗? 魂师大赛是一场表演,一个政治活动,它能够存在万年,必然是在多方面符合绝大多数人利益的。 它对于此时的日月帝国而言亦是如此,至少大方向上是符合日月帝国利益的。 可世间没有十全十美之人,亦不可能有十全十美之事,任何事情都注定会有那么一个人,一批人的不满。 比如现在…… “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书房内,那些因时光而笼罩在其中的尘土上下翻飞,充斥在整个屋中。 案桌倒了,烂了。 被王弈衡这个封号强者一脚踹烂的。 千劫也因此受到波及,倾倒在书房的一角,封号的突然暴起,远远不是他一个魂宗能反应过来的。 “你特么抽什么疯?!”一边怒骂出声的同时,千劫一边挣扎着起身,他在言语中已经顾不上对一个封号强者是否尊敬了。 却在下一刻被蒲扇般的大手抓起了衣领,高高的提在空中。 “你常年出入明德堂与太子府,据说很多改革政策都有你的影子,你告诉我,凭什么?!”王弈衡死死地盯住他的眼睛,眼底深处仿佛燃烧着熊熊火焰,“凭什么这些曾经的星罗人,这些没有与我们一起遭受屈辱,一起承担责任,也没有对国家有丝毫贡献的星罗人,仅仅因为我们到了这块土地,他们就可以成为日月人?!” 他另一只手遥遥的指向了东方,那里是星罗帝国的方向,如今也属于日月帝国的方向。 “可这块土地也不是谁白送给我们的!是我们一步步走过去,填装每一发魂导炮弹,用汗水与鲜血,用帝国子民的命,用在前线的军人、用在后方的工人与民众的生命,一寸寸夺过来的! “你听过前线军人临死前的哀嚎吗?!你体会过魂导工厂里的无奈吗?! “那些临死前想回家的哀嚎至今仍然回荡在我耳边,那些因工伤伤残而无助的眼神至今仍在注视着我!注视着我这个处于人类巅峰的封号斗罗! “这几年间我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我甚至因此忘了去冥想提升修为,不敢在专研魂导术的进步,你告诉我,凭什么?!” 千劫放开了挣扎的动作,沉默了下来。 可沉默并没有让这个已经被暴怒拥入怀中的封号斗罗冷静下来,他的质问愈发大声,“我们不但要给予他们日月人该有的一切,还要继续在这已经属于自己的领土上流血,继续付出生命,你知道我麾下有多少堪称模范,对帝国无比忠诚的军人,死在了这片土地上?!又有多少军人在战后,为了保护这群所谓的‘日月人’死在了叛军的手里?! “我们明明赢了,就像碾死只臭虫般的碾死了那个所谓的白虎军神!可我们却像没赢! “你再告诉我,帝国准备了这么久,忍了这么久,牺牲了这么多,最后就是为了给这群曾经的斗罗人,未来的日月人送福利的吗?!我们就是为了和斗罗人一样,玩什么魂师大赛的吗?!……” 近乎炮火般无穷无尽的质问砸在了千劫头顶,眼前这个守护了日月边境近十年的封号斗罗,似乎终于将那积攒的疑惑与愤怒,找到了个发泄口。 “结果,你现在来告诉我,我该去保护所谓的日月民众?我该以帝国的利益为重?! “凭什么?!凭你是史莱克的参赛人员?凭你是圣灵教的邪魂师? “你给劳资装什么呢?!史莱克也会在乎日月人?邪魂师也会在乎人命?” 千劫被一把猛的扔在了地上。 他似乎还有点理智,并未真的捏死千劫。 “首先,我这个史莱克参赛人员的身份,你可以去查,是个卧底身份,虽然我这个卧底并没有做的多么出色。然后圣灵教内也并非都是死亡之手类似的邪魂师,还是有一些有底线的邪魂师。”千劫没有继续维持沉默,也没有愤怒的反问回去。 而是颇为淡然的开始整理衣衫,同时开始一字一顿的王弈衡进行解释。 “最后,关于你那一连串的问题要解释起来很费时间,解释了你也未必一定会听,你非要我给你一个答案的话,我只能反问你一句——”千劫清了清嗓子,抬起了手,“那他们有什么必须以死偿还的错吗?” 他同样将手指向了东方,指向了十二城的方向。 他们什么错都没有,他们唯一一个算不上错误的错误,就是作为平民生在了斗罗大陆上。 “而且,我会去统帅部参你一本,我军衔是少校,你的军衔是上将,按照法律规定,你有权不对我解释什么,也有权质询我,但你没权利对我动手动脚。” 王弈衡没有回应千劫,只是将头仰起,看向了早已经悄然融化为齑粉的屋顶,看向了那他早已经感应到气息,漂浮在月光下的老者。 ——日月帝国明德堂的真正领导者,孔德明。 “孔老,你来给晚辈解释解释!”形如金牛,却又带有着浓厚机械感的铠甲已然笼罩了王弈衡全身,铠甲头顶的牛角,以及双手上的长锯,正以极快的速度在旋转,带起了阵阵有如牛哞的刺耳嗡鸣声。 然后他以狂暴的姿态,直线冲向了空中的老者。 “注意精神防护。”伊莱克斯苍老的声音在千劫脑海中响起,与之同时发生的还有千劫身上额头猛然亮起的银色鳞片,那牛哞之声是很明显的精神攻击。 千劫却顾不上这些了,眼神惊讶的看着空中交战的双方,不是孔德明出现的过快,也不是狂牛竟然敢对孔德明出手。 而是这两人竟然都不约而同的穿上了某种铠甲,一种很明显是魂导器的铠甲。 千劫又将目光看向了军营中,那些不知所措的军人们——魂导军团成员有义务配合领导者的进攻,但空中的两人理论上都是他们的领导,他们该配合谁? 其中有几个修为明显不低的魂导师,已经同样穿上了那身特殊的铠甲。 不是,就在这不到三年的功夫,明德堂已经把斗凯搞出来了?还实装了? …… “这是什么?!”明斗山脉的另一处战场,穆恩死死的盯住了眼前的钟离乌。 这个钟离乌毫无疑问是真身。 但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钟离乌以一个九十八级的邪魂师之身,配合另一个邪魂师封号,硬生生拖住了他一个武魂为光明圣龙的极限,以及所有的史莱克封号们。 这不应该,哪怕他已经很老了,极限实力其实也有一定的水分,最多称为半个极限,哪怕史莱克的封号们并没有拼死的决心;哪怕钟离乌其实是一个擅长以傀儡手段著称的超级斗罗,哪怕他的邪魂师同伴是个九级魂导师…… 总而言之,战局不应该打成这样,不说碾压这两个邪魂师,也不应当是被死死拖住。 最终,穆恩将原因归咎于对方那一身奇怪的铠甲身上。 “您可以称之为斗凯,也可以称呼为魂铠,随您老人家喜欢。”一个带有修罗鬼面,背身八臂,具有浑身机械感的钟离乌语气轻松,“具体核心机密本教主就不清楚了,毕竟这是核心机密,本教主也只是找人画了设计图,付出一定代价,让人制作的。 “当然,它的实战效果,本教主很满意!” 话音落下,八道机械臂猛然向前一划,便有八道惨绿色的剑锋交织成剑网,朝着穆恩笼罩而来。 穆恩紧皱起了眉头,骇然的气势猛然自苍老的身躯中爆发,金色的光线以他自身为中心,将方圆百米的区域笼罩在内。 霎那间,地动山摇,一切都被区域内的莫名频率所影响,猛烈的震颤了起来。 山、林、人、空间…… 一切的一切,自然也包括了同样在领域内的钟离乌,以及他劈出的剑网。 惨绿色的剑网陡然间烟消云散。 ——龙皇震域界。 穆恩最引以为豪的成名战技,也是他最为克制邪魂师的技能。 噗! 鲜血狂喷! 钟离乌的八条臂膀齐齐炸碎,露出里面银灰色如同机械般的金属骨骼,与此同时,钟离乌身影极速从空中坠落,拉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穆恩的眉头却依旧没有松开,甚至懒得追赶在空中角度陡然改变,已经逃之夭夭的钟离乌。 克制的情况下,打个九十八级超级斗罗真的很轻松,可对方凭借着那套所谓的魂铠,逼得他不得不动用杀招,这就有些令他在意了。 更重要的是…… 穆恩转过头,看向了从空中围绕过来的人影,叹了口气,但看那神态,也不知是放松还是担忧。 “各位史莱克的贵宾,在我日月国境内开启封号之间的厮杀,也不通告一声的吗?”共计八个身影,皆是身穿所谓的魂铠。 很明显是邪魂师退场,日月的九级魂导师们接手了。 明斗城距离明斗山脉的距离,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很费劲,但对于封号强者们而言,真的只是一盏茶的功夫。 而随着修为的加深,甚至一盏茶的功夫都不要。 言少哲与刚刚从战斗中摆脱的玄子对视了一眼,皆是不约而同的带上了一丝不解与郁闷。 ——为什么明斗城属于日月的封号强者们会在这时候赶到?速度和感应能力可不是一回事啊。 至少这里发生点封号的战斗动静,明斗城不应当察觉到。 “本座需要日月帝国的一个解释,为什么明斗山脉内会有名为圣灵教的邪魂师团体?还对我史莱克的参赛人员发起了袭击?”当然,这或许对计划的妨碍很大,但甩锅还是要进行的。 于是玄子站了出来,鸡腿也没啃了,只是指了指地面上七倒八歪的内院弟子们。 很明显,身上都或多或少带了些伤,甚至还有几个是重伤。 “呵~本座也需要史莱克给日月帝国一个解释,为什么计划中好好的路线不走,非要自走自路?”说话之人摘下了面甲,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性魂师,“本座是否可以大胆揣测,是史莱克勾结邪魂师,妄图在我日月境内行不可见人之事呢?!” 你特么倒打一耙是吧?! 言少哲刚想想喷回去,却发现,本应第一时间作出回应的玄子竟然没有说话。 他转过头,却发现玄子正死死盯着地面,顺着玄子的目光看去,那是内院弟子们。 早已经商量好的,必要的牺牲,有什么可看的?甚至都没有出现计划中的死亡,应该高兴才对啊? “你们是否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刚才的邪魂师会往东跑?明德堂内的资料失窃案是否与你们史莱克有关?!”旁边日月封号的质问声依旧不绝。 言少哲却已经不想搭理了。 他明白了玄子为什么看地面了…… 有一个内院学生,不见了,还是那个最喜欢惹乱子的学生! …… 最喜欢惹乱子的学生在邪君魂导军团驻地来着,正在吃瓜。 不得不说,孔德明以九十四级的修为,叫板一众超级斗罗乃至极限是有其原因在内的,不仅仅是魂导技术有如鬼神一般的缘故。 还有武魂。 月亮武魂与太阳武魂这两个日月皇室流传的武魂,太阳武魂出手是什么场面千劫见过了,哪怕徐天然是个瘫痪人士,很少出手,千劫也见过徐天真的出手场面。 月亮武魂他是真没见过,毕竟张乐萱这个大师姐也只是释放了一下武魂。 现在,他见到了。 张乐萱是怎么玩的月亮武魂不清楚,但孔德明确实是玩得出神入化,具体表现为——引力。 王弈衡压根就没对孔德明造成什么伤害,当孔德明认真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趴地上了。 比爷爷抽孙子还轻松。 “老夫来下达皇室的命令,邪君魂导军团,即刻堵截隘口,防止盗匪冲出明斗山脉。”孔德明就那么冷漠的站在王弈衡身前。 “帝国的命令,还是他徐天然的命令!”王弈衡打开的面罩下,神情依旧咬牙切齿。 “帝国的命令。”孔德明难得的沉默了片刻,“你那些质问,老夫都听到了。” “那老师你有什么见解?!”日月帝国现存的九级魂导师,或多或少都受过孔德明的教导,叫声老师并不为过。 “死了的,已经死了,仅此而已。”孔德明忽然别过了头,“牺牲乃是帝国的基石,仅此而已。” 千劫扶了扶眼镜自嘲的笑了笑,他忽然感觉,自己跑来魂导军团驻地,似乎没什么用。 抱着说服王弈衡,及时止损的想法前来,结果什么都做不到。 最后还是得这些大佬出手。 他看向了东方燃起的火光…… 就这么一点时间,又死了多少人,跑出去了多少盗匪呢。 7300了!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一章悲剧和数据 “师公。”千劫恭恭敬敬的朝着孔德明行了一礼,孔德明自然是他让钟离乌去明斗城找来的。 擅长玩傀儡的钟离乌,分出一个尸傀去明斗城也不叫事儿。 “这次多亏你了,不然日月帝国怎么都要丢个大脸。”孔德明静静地看着王弈衡前去布置军事任务,没有回头。 王弈衡刚刚已经下达了邪君魂导军团最后一个军事任务,如无意外,邪君魂导军团会撤回国内,然后解散,军团成员分散打入其他作战序列。 “不应该是更在乎人命吗?”千劫自嘲的笑了笑。 “一两件是悲剧,多了就是数据了。”孔德明转过头,形似中老年人的脸庞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摸了摸千劫的后脑勺,“你是圣灵教的成员,更是常年自诩冇得感情的邪魂师,应该比老头子我更懂这个道理才是。” 千劫也不辩解,将目光转向王弈衡消失的方向,“他大概会是什么处理?” 犯了这种违逆中央政治态度的大罪,玩军事单独行动,往高了说可以算军事政变,往低了说不痛不痒。 普通军官大概率会死,但一个九级魂导师,是绝对不会死的。 日月帝国现在有法律是没错,也规定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怎么说呢……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句话很对,因为与你不平等的人,都跑到法律后面躲着去了。 九级魂导师,就属于躲在法律后面可以制定日月法律的那一级别,无论他愿不愿意。 “皇家监狱里关到老死吧,当然,需要他的时候,自然会被放出来。” 千劫默默点了点头,皇家监狱与其说是监狱,不如说是一个养老地,该有的一切都有,甚至可以把家人接进去。 任何时代,都有这么一个给彼此维持体面的“监狱”。 蹲监狱,也是分身份的。 “不要纠结这些有的没的了,这几年在史莱克过得怎么样?”孔德明显然不想在这丢日月皇室脸的问题上纠结,毕竟军事独行这种事丢的永远是上级的脸。 “还行吧,穆恩对我挺好的。”孔德明知道他在史莱克不奇怪,西德知道了就代表徐天然知道了,徐天然知道了就代表千劫关系不错的人都清楚了。 “然后乐萱姐也挺好的,就是听说婚约者好像喜欢上了别人,显得有些闷闷不乐。”还是那个理,月亮武魂这事吧,瞒不过聪明人。 哪怕把银月的名字改成了月亮,名字而已,武魂的本质又没变,这世上能拿月亮当武魂的家族就那么一家好吗…… 也得幸亏王弈衡去忙了,不然按照那斗罗人都得去死一遍的隐晦态度,听到这消息高低得再往孔德明身前冲一波。 这种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做法,至少千劫是没法置喙谁对谁错的,毕竟孔德明又没往史莱克输送什么利益,对日月也是尽心竭力;张乐萱也没没和日月有一点联系,完全一副史莱克好学生的样子。 “喔。”孔德明对此的表现倒是很平淡,仿佛不知道这么个人似的,“接下来伱是跟随史莱克的参赛团队一起前往明斗城,还是与老夫一起前往?” “跟您吧。”千劫摇了摇头,他这波临阵跳反,哪怕有穆恩护着不被打死,回去待着也尴尬。 毕竟别人以为他是从圣灵教弃暗投明,心里再怎么看他,脸上也要给一分属于史莱克的笑容,而现在这种跳反行为…… “当然,我还有几个同伴,真正意义上的同伴,不是史莱克那种比赛的同伴现在还在史莱克团队里,所以还需要您老陪我走一趟。”紧接着千劫指了指刚才赶来的方向。 同理,他在史莱克的队伍里待着尴尬,霍雨霖他们也尴尬。 “好。”孔德明倒也没拒绝,点了点头,“里面就有那个源儿一直称赞不已的天才魂导师少女是吧?” “是。”毫无疑问指的是霍雨霖,那种魂导器的天赋,都不能叫天才,应该叫老天喂饭。 “那走吧。”孔德明一把抓起了千劫,“对了,那个有了婚约又悔婚的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 千劫目标飘忽,看吧,终究不可能不在意。 “叫贝贝,穆恩的玄孙,一头蓝毛贵公子气质的就是他。” 老实说,这种有个倾城未婚妻的男性,却不珍惜恨不得马上逃离的人,谁都想打一顿——无关于谁对谁错,仅仅看到张乐萱那张脸,就想打一顿贝贝。 谁都不喜欢看到漂亮女孩儿难过,或者丢脸不是? …… 到了刚才离开的地方,现在已经被一群身穿魂铠的封号强者围了起来,看得出来,属于日月一方的人与属于史莱克一方的人,正在对峙。 彼此都在空中遥遥的释放出了武魂,直到孔德明的到来,两方才共同的松了一口气。 日月一方松口气是因为老大来了,有底气了;史莱克一方松气是,终于有个能话事的人来了。 而不是两方逮着到底谁勾结邪魂师互相扯皮。 可这口气还没从嗓子眼吐出来呢,玄子又看到了那个很让史莱克不省心的学生,心又提了上去。 千劫没搭理空中的对峙,直接落到了地面,观察起了四周的情形:入目就是满地的血液和尸体,你不能指望一群封号打架,会在意下面的一群盗匪。 而属于史莱克内院学生的位置,就在这片尸山血海之中。 一行人看起来气息萎靡,其中马小桃好像还受了重伤,其他人也或多或少有伤在身。 这回真不能怪玄子了,一群封号在天上打架,一群最高修为不过魂斗罗的人,能保住小命就算是史莱克封号护卫给力了。 魂斗罗指张乐萱,其他人对于封号强者而言,更是一个指头摁死的事。 张乐萱倒是没太明显的伤,只是那一身衣服上多了些血迹而已。 千劫也不是来关心他们的,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四人小团队,然后松了口气。 没什么损失,最大的也就古真,现在还在昏迷不醒;狼宝儿与霍雨霖正在互相依偎着,看着天空中的对峙,其中霍雨霖眼中还隐隐透出一股焦虑。 仿佛两只瑟瑟发抖的小猫咪。 “哥!”见到千劫,霍雨霖立马扑了过来。 千劫跑出去没通知她来着,当时那环境也不允许千劫还把几人安排稳妥了——他就是借着钟离乌领域跑路的,哪有时间通知别人。 当然,他也相信霍雨霖不会这么轻易就挂了,说难听点她体内的古月都不会允许她挂了。 霍雨霖自然也不会相信千劫就这么挂了,挂到尸体都找不到。 只是确实找不到千劫人来着。 如今人回来了,还看样子完好无损,自然是高兴的。 “没事没事,你哥我就是有点小事儿出去一趟,别慌。”也不介意那一身血迹,千劫抱了抱有些惊慌失措的萝莉,在摸摸她的头,就算安抚好了。 然后千劫将头抬起,看向了天空。 应该快扯出个结果了。 或者说,在这种情况下,压根不可能吵出什么结果。 “具体到底谁勾结了邪魂师,我们到时候去明斗城辨个清楚,正好我们也需要调查清楚。”孔德明也是那么做的,“现在除非我们打一架,不然吵不出个结果。但鉴于史莱克的诸位都刚刚经历过于邪魂师的大战,老夫就不趁人之危了。” 这话就很狂,一个九十四的封号斗罗,对着一群超级斗罗和一个半极限,说不趁人之危…… 但没人觉得孔德明说得有什么不对,他真要趁人之危,谁赢谁输还真不好说。 什么远程能秒玄子,近战只能等死,听听得了——这里是日月的地盘,属于魂导师的国度,且在魂导师还有其他帮手的情况下…… 不一定能打死穆恩,但换死两个超级斗罗还是比较简单的。 且谁清楚,可能隐于暗处的圣灵教邪魂师们,到底帮谁呢…… “好,到了明斗城,希望日月帝国的诸位,能秉持一颗公正之心,给老夫一个解释。”穆恩也明显不太想在这上面掰扯了。 “老夫扫榻以待。”孔德明拱了拱手,飞向了地面。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飞下来的时候,正好身上掉出一个东西,朝着正在望天的贝贝砸了过去。 成功在额头砸出一大道口子,血是当场就流得哗啦哗啦的。 然后贝贝就成功晕了过去。 “你!”空中响起言少哲愤怒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穆恩拉住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事吧,史莱克说破天都不太占理,娃娃亲童养媳之类的不谈,不遵守婚约,不止男方在遭遇时会感到丢脸,女性也一样,在诸天万界引出来的大麻烦到底有多少…… 然而也就到此为止了,孔德明甚至连视线都懒得向张乐萱那边看,直接来到了千劫身边。 “走?” 千劫点了点头,拉住了霍雨霖,另一只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古真,眼神又看向了狼宝儿。 现在,才是真正站队的时候。 一万!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二章你懂门票的含金量吗? 狼宝儿带有些许血迹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迟疑表情。 千劫并未催促,只是默默的看着她,霍雨霖则通过蓝色的瞳孔,透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期待。 两个名为兄妹,实为情侣的人,就这么在一片夜色中,看着这个自从入学那一天,就因机缘巧合与两兄妹一直同进退的女孩儿。 她很多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不喜欢说话,她喜欢穿一身的黑色,默默的隐藏在所有人身后,因此存在感并不高。 很多人其实只是将她当成了千劫与霍雨霖的跟班,或者附属品,正如松子于王冬儿,巫风于宁天…… 这种自小开始培养贴身伙伴的行为很正常,理应一个人出现在哪儿,另一个人如影随形。 但千劫不强求,他一般是乐于尊重别人选择的,在对自身影响不大的情况下,亦或者,彼此交情足够深。 狼宝儿依旧在迟疑。 没人傻。 当千劫穿着一身明显的日月军服出现的时候,所属史莱克一方的学生与老师们,都明白了什么。 千劫来自于日月帝国,这则讯息老师们都或多或少知晓一些,学生们未必清楚,但从与千劫认识的第一天起,也能意识到他那若有若无的距离感——连带着他身边的那几个人。 他们不愿意与这群按照史莱克传统,以后会是同一战线,一起出生入死的内院弟子们深谈,他们偶尔也会在某些事件上跳出来,表达出不愿遵守传统的傲慢…… 他们像是有着清晰的目标,像是不属于史莱克,也不愿意真正属于史莱克。 老实说,这其实很正常,并不是所有人都一定会为史莱克效力,史莱克也没这个权力要求所有学生一定要为史莱克效力,甚至内院弟子里也会偶尔出现那么些人——但毫无疑问,这些哪怕进入内院也未必会为史莱克效力的学生,出身和背景都是人尽皆知,人家不在史莱克效力说不准对史莱克的帮助更大。 可从未有人想过,这个以千劫为首的小团体,在史莱克内声名远播的小团体,会为另一个与史莱克为敌的势力效力…… 还是在已经成为魂师大赛参赛队员之后,在魂师大赛即将开始之前,在史莱克参赛选手们皆因战斗受有不同程度的伤之后…… 毋庸置疑,这是一场近乎触及灵魂的痛击。 他们了解作为正式队员的千劫是何等实力,亦了解其他人是什么实力,哪怕这几人其实或多或少都在隐藏手段——作为一个正常的魂师,他们看得出来。 比如千劫只用来捆缚过凌落宸一次的本体武魂,比如霍雨霖作为魂导师却从未在对战中使用过魂导器,比如古真很明显像是拥有魂骨,却从未展露过魂骨技…… 正因为了解了,却又没完全了解,他们更清楚这几人的一旦脱队,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没想到在明斗山脉山脚下,因监察者套装那头魂兽宠物所言的愤怒之语,会成为现实。 可他们什么都没说,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 当孔德明从空中落到千劫身前,当穿着着各式铠甲,来自于日月帝国的封号强者们,以不同位置姿态漂浮于空中,站在孔德明身后,也就是站在千劫身后时,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史莱克一方的领导者——穆恩。 无论日月阵营,还是史莱克阵营…… 说是争夺天才也好,说是为了诛杀叛逆也罢,都需要这位领导者点头。 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 穆恩没说话,也只是默默的注视着狼宝儿,眼中神情看似期待…… 似乎在期待狼宝儿能义正言辞的拒绝千劫,毅然决然的喊出生是史莱克的人,死是史莱克的鬼,来维持史莱克已经所剩不多的体面。 所有人都看向了狼宝儿,看向了这个以往不会被注视,近乎小透明的人物。 她黑衣黑裙,黑色丝袜,整个人隐于林间的夜色之中,不提高注意力,近乎都看不到她。 一模一样的着装,一模一样的不引人注目,一模一样的低下了头。 她有一次站在了抉择的路口,又一次需要到了需要勇气的时刻。 正如千劫入学那日一样。 她很明显在思考,在阴影中挣扎抉择。 与古真这种在后加入圈子,却明显紧跟千劫,似乎在某种道路上作为同行的同路人不同,她其实与千劫兄妹并没有什么明文的契约,隐晦的坚守,仅仅是某个巧合,某个抉择而必须在史莱克内同进退。 也没什么必然的利益联系,除了千劫那本仿佛玩闹一般的书。 她确实赚了点小钱,也只是小钱,对于一个魂师,一个随时收入近百万的史莱克监察团成员而言,微不足道的小钱。 更没什么共同的目标,千劫、霍雨霖、古真明显是有某种目标执念的人,这再正常不过了,有天赋有能力有背景之人,就该有某种执念或者目标,不然都对不起他们那让所有人都羡慕的天赋。 而她狼宝儿只是一个天赋还算可以,背景不怎么滴的小魂师,偶尔的不满也仅仅是因为对自身造成了侵害,她只想混吃等死,成为一个魂师家族的开宗之人。 这个未来她其实已经达到了,理论上成为了史莱克的内院弟子,以后只要不中途陨落,不触犯了什么忌讳,以她的先天魂力,至不济魂斗罗还是能展望一下的。 这已经超越了百分之八十的魂师家族,足以作为一个开宗之人——最接近顶层的魂师家族。 那么,现在如同以往一般,站到千劫身后会有什么后果呢?史莱克黑名单之类的先不谈,日月就真的是一条好路吗? 不知道。 一切未知。 一条康庄大道,一条充满迷雾的路,在眼前彼此分岔而行。 她只需要选择其中一条,也只能选一条。 只要是正常魂师都知道该怎么选,已知至少比未知稳妥,魂师本就是靠已知经验慢慢走过来的职业。 未知?未知的大多都成尸体了,然后用血与死亡将未知化为已知,成就了别人的名声。 “抱歉。”狼宝儿双手并拢,置于腹前,微微欠身。 朝着史莱克众老师的方向。 再度抬起头,她脸上已经带上了一丝微笑。 史莱克的内院弟子们看着这张笑脸,愣愣出神。 带有血迹的笑脸,因一身黑的缘故,也只有脸上的血迹是如此明显了。 如一朵绽放的花儿。 人亦如花。 这时候他们才恍然发现,这个只会跟在千劫等人身后,近乎抹去自己存在感的少女,长得其实很漂亮。 一身黑色装扮之下的身材凹凸有致,真的是个很美的女孩儿。 宛若黑夜中的精灵。 她再一次的走到了霍雨霖身后,隐入夜色中,仿佛一团深深的未知。 没有所谓前辈,没有所谓家族的她,本就是走在未知的道路上。 史莱克的老师们面色复杂,“我们尊重你的决定,你的家人……” “够了,这点不用你们操心,我已经请人去将狼宝儿的家人接到日月帝国了。”千劫以冷漠的语气打断了这个不知名老师的发言。 史莱克是否是真的展现风度,还是提点狼宝儿,都不重要了。 这种涉及到软肋之事,本就不能操之于敌人之手。 已经注定是敌人的情况下,千劫更不介意将史莱克的行为往威胁狼宝儿的方向上引导——无论是不是提点,当他以冷漠怀疑的语气在家人这个词后打断发言时,史莱克的言论,就无限朝着用家人提点的方向滑去。 至少狼宝儿心里会怀疑远超过信任。 当然,实际上他确实找了人,早在未曾踏足星斗森林之前,史莱克之中——他找了西德,让这个师兄去将狼宝儿的家人带到了星罗帝国与日月帝国的边境线。 到底是进入日月国境,还是待在星罗帝国,看狼宝儿自己的选择。 并不是千劫多么神机妙算,算到了今晚这一出,今晚属于突然事件,只是因为这次魂师大赛或者魂师大赛结束之后的几个月内,无论千劫做什么,他都必然会与史莱克翻脸,那么提前做好准备就很有必要了。 等翻脸那一刻才去做准备,黄花菜都凉了。 需要做的不多,西德需要离开史莱克,以及狼宝儿的家人——也只有这两件事,他与霍雨霖在斗罗三国属于无家一身轻,没什么好留恋的,古真用不着他们担心。 而现在,随着千劫的话音落下,史莱克一行人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一件事,千劫的跳反,所导致的损失可能不仅仅是一个比赛,一个强力选手,而是可能还有其他方面…… 比如史莱克内院那些只有内院弟子才能学习观摩的自创魂技,比如那些隐晦的秘辛,再比如史莱克的行动……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是脸面——史莱克第一个叛逃加入了敌人阵营的学生!还是内院学生! 这脸已经被踩到地底了好么?! 于是当即就有数人的魂力剧烈波动了起来,与之相对应的是,日月一方的魂力波动也迅速充斥在了天地间。 刚刚稳定下来的局势眼见再度剑拔弩张。 只不过还是需要看双方老大的态度。 孔德明只是摇了摇头,将眼神看向了场中另一个谁都忽视了的人——徐和。 就徐和那个形象,太好认了。 打量了一番之后,孔德明收回了视线,看向了空中的穆恩。 他并未一把抓过徐和,亦或是让徐和这个日月太子回归日月众封号的怀抱。 从始至终,就只有孔德明的这么一道目光,投注在徐和身上去,其他人仿佛并没有看见这个日月太子似的。 在黑暗中的徐和尴尬得挠了挠头,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 千劫心中叹了口气,隐晦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徐和很少作出憨厚以外的其他神情,但并非他真的憨厚,至少西德与徐和的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告诉了千劫一个小细节——当徐和挠头的时候,一般是他情绪波动比较大的时候。 而如何判断他的情绪,可以通过他的另一只手判断,比较正面的情绪他另一只手会很自然,比较负面时,一般会将那只手隐藏起来,或是衣兜,或是身后…… 现在另一手就隐藏在了宽大的校服之中。 想必不会是什么好情绪。 当然,任何人被人忽视都不会太爽,更别说这个人还是被理论上未来的下属们忽视,这是人之常情。 主要是,选错了啊。 非要人去请你不成?没长腿啊,属驴的是吧,非要有人发话才会有所行动?! ——其他人还需要做个选择,你一个日月太子不站在日月阵营这一边,发什么呆呢?! 懂点人情世故的人,都不会在这时候装傻充愣。 只不过鉴于这个“日月太子”的特殊情况,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千劫甚至乐于看到他这样选,场中的日月封号们大概也这么想,甚至孔德明故意看了徐和小半天,也未必没有这方面的原因——他们需要给一个台阶,史莱克需要一个台阶。 一个名义上的日月太子,足够作为这个台阶了——我日月只是拐走了你四个学生,可我日月的太子却主动留在了你史莱克。 孔德明就是在提醒史莱克,台阶已经给了。 “史莱克教导有方,这四位晚辈很优秀,也很合老夫眼缘,想请去明斗城一叙,不知穆兄意下如何?”紧跟着,孔德明又给了一个言语上的小台阶。 当然,成为台阶是成为台阶,日月一方不会觉得徐和在此时此刻不与日月站在一起就做对了,这是两码事。 有着优先级顺序的两码事——这个“日月太子”是否会与日月阵营站在一起,毫无疑问是优先级第一的事项。 穆恩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手掌朝向西方。 如月光般的银白色魂力将千劫四人包裹,带向了天空。 错身时,千劫在穿着日月军服回来之后,真正第一眼看向了穆恩——他之前从未将目光在穆恩身上停驻。 愧疚于临阵跳反这件事?还是埋怨于穆恩一直隐藏?谁说得清呢? 千劫不太清楚。 他只知道,在看到穆恩看向他的复杂眼神时,他是比较悲伤的——正如老人家所言,与一个魂师势力之主,谈道德与人命,是不太礼貌的…… 可谁知道,老人是不是愿意接受这种不谈的礼貌呢? 他能做的只有补偿,微不足道的补偿,让史莱克在魂师大赛上丢弃从未丢失过的第一,这近乎毫无干系,只是为了老人心安的补偿——星斗森林那一夜,老人给的理由其实很苍白很苍白。 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他又低头看了一眼地上仿佛才反应过来,有些想问什么却被松子拖住的王冬儿。 接下来才是真正将史莱克脸踩到地里的时候,没有纠正错误之类的借口…… 也不需要女孩儿的帮忙了。 他将最后的注视给了言少哲和玄子。 这是与钟离乌商量好的…… …… 魂师大赛,一场全民的狂欢,一场涉及到外交、本国形象……等等的政治活动。 狂欢是指明斗城内外这摩肩接踵的人群,属于魂师大赛很正常的人流。 这片大地上的四国,能有的娱乐不多,哪怕是魂师。 除了造小人之外,以及魂师打架之外,能拿出手的真的没几样,因此魂师大赛这种不知起源于何时,有点类似于一丝千劫记忆中罗马斗兽场的仪式,就成了全民爱好。 这里指的全民是指有一定经济实力的民,至少能经济能够支撑跨国旅行的民。 它对于魂师而言也并非全无意义,台上的魂师能收获掌声与名声,台下的魂师能够收集天才魂师们的情报…… 同时,它对于承办国家来说,还能赚钱——每次魂师大赛光门票钱就能收获一箩筐,要是舍得不要脸点,敢炒点,高低也能弄出个百万金魂币的门票来。 只可惜斗罗没有源玺凯在会场玩复辟,不然高低千劫都得劝徐天然赚这一笔…… 好吧,经济利益对于以国家为承办单位的组织来说,最多算是小头,真正的大头还是政治利益。 每次魂师大赛怎么说承办国的当朝皇帝都至少要来个开幕演讲,怎么会和政治无关? 除了向魂师阶级示好之外,它也是魂师少有的聚集起来,还没有大打出手的时刻。 毕竟就斗罗这信息传递速度,以及交通条件,很难找到类似魂师大赛这么一个大规模魂师聚集,有一定经济实力社会地位的人聚集的大会。 理所应当的,它会承担一些任务。 回到眼下,日月帝国这次抢过了星罗帝国的承办权,并且一开始就通过噱头闹得满大陆沸沸扬扬,还是在日月帝国刚真正抢了星罗帝国地盘没几年的时候——以往别看摩擦也不少,但几千年下来还真没谁抢了谁的地盘。 它自然而然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甚至那些所谓的隐世宗门,几乎不怎么对魂师大赛关心的家族…… 可令人诧异的是,这次日月皇帝没来。 5000!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三章切割 明斗城东城门。 “日月皇帝徐开成呢?”玄子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对着前方的徐天然嘟囔着。 这是一个黑色长发扎成发髻,一袭紫金色长衫显得文雅无比,但身下轮椅却将这种文雅转化为文弱的男人。 看上去年纪不大,最多二十来岁的青年样子。 玄子眼神里带着很明显的冷漠与杀意。 杀意是多方面的。 首先是徐天然这个人,日月帝国有如今的强势和军力,这个因瘫痪以往被斗罗三国称为废物,在自曝其短后又被称为太监的人功不可没。 政治、军事、民生…… 可以说除了一个因身体原因而无法知晓的魂师天赋,徐天然这个人可称之为全能。如果用嘤嘤狂吠的疯犬来形容徐天然接管军阵大权前的日月帝国,那么他接管近十年后的日月帝国,已经成为了史莱克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应对的下山之虎。 甚至史莱克在不召集全大陆魂师强者的情况下,不一定能赢。 这样一个人,很难不让人产生敬意,但作为敌人时,又不可避免的想弄死他,这两种情绪不冲突。 最大的敬意即为无所不用其极将其赶尽杀绝,魂师们之间或许没这句话,但也是有这么一种思想存在的。 ——只要将他在这儿杀了,日月帝国是否会因此一落千丈? 不得不说,这是个很大的诱惑。 其次是今天的日月帝国,落了一群超级斗罗的脸,落了史莱克的脸。 作为大陆明面上享誉天下的天下第一魂师学院,史莱克不敢说去哪儿都能享受到黄土垫道清水泼街,但基本上当地的最高领导者还是要出来迎接一下的。 这是对史莱克基本的礼仪和尊重。 日月帝国当然也不能例外,无论这个帝国如何何敌视史莱克,又是如何强势,可四千年前那场大陆战争赢的终究不是它。 所以徐天然来了,带着一堆日月帝国朝堂上的官员在东城门拉开排场,列队欢迎。 可也仅仅如此了。 别说孔德明这个日月帝国的最强者,史莱克甚至没在队伍里找不出一个明面上的封号强者,魂斗罗都很少;就更别说在每次魂师大赛,都必须出现的帝国皇帝了。 只有徐天然。 徐天然或许是日月皇室近些年来日月最为活跃的政治人物,日月帝国的军政大权也尽皆操于他手,但他终究不是名义上日月帝国的领导者。 他现在甚至连日月太子都不是。 这就毫无疑问是一种蔑视了,礼节与尊重有了吗?有了,却又没完全到位。 属于那种不上不下,让人难以忍耐却又不得不忍的态度。 但无所谓,史莱克的作风是,在某些特定时候可以当滚刀肉,没脸没皮,所以玄子直接以混不吝的态度点出了这个问题。 他甚至直接称呼日月皇帝的名字——尊重是互相给的,先不论是不是史莱克,数个超级斗罗也值得一国皇帝接待。 “父皇这些年因早年征战,身体越来不适的原因,一直在明都修养,此次魂师大赛父皇本想亲自来主持的,但身体状况实在撑不起长途奔波,因此只能交给孤来处理,有所不周还请诸位见谅。”徐天然倒是仿佛看不见玄子的杀意,也没察觉到史莱克一群人的不爽,温言细语的给史莱克众人作了解释。 虽然其实也很扯就是了。 毕竟日月历代皇帝再差也是个魂斗罗,这点各大势力还是有所了解的。 谁家魂斗罗身体能废到走远路都走不了? 又不是不知道日月皇帝自从徐天然接受国内军政大权后,除了必要的场合出来刷一下存在感,就一直窝在后宫中…… 倒也也没人怀疑是徐天然幽禁自己的老父亲,一个身体瘫痪的废物,幽禁一个保底魂斗罗的魂师…… 更别说日月皇帝当年也是军事政变上位的,不至于玩不过自己的儿子。 “老夫只知道,这不符合礼仪。”玄子明显没有接受徐天然的解释,遥遥的用鸡腿指了指人群。 一个封号都没有,这就是你日月帝国的态度? “礼仪?”徐天然只是脸上挂上了一丝不失尴尬的微笑,就那么直直的看着玄子。 一身油污的衣服,一脸胡子之上还沾着油渍和碎肉,嘴里还在不停咀嚼…… 你跟我讲礼仪? 讲真,邋遢不拘小节是个人风格、武魂缺陷、强者的特权等,随便怎么扯都好,但放在正式庄重的场合,你还这一套?最多一顿饭的功夫都不能忍? 好比一身流浪汉套装进博物馆…… 没被保安打死都算轻的,还怪别人礼仪不到位? 真的不要把自甘堕落当成个人风格,别把丑行当成与众不同。洪七公是丐帮帮主不修边幅不假,但老人家只混迹市斤,不是不懂人情世故…… “别看,老夫这是武魂缺陷,不服可以来找老夫的拳头讲讲礼仪。”玄子满脸不在乎看了看周围,他这一身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是没有人发表过意见。 但发表意见的都闭嘴了。 “一码归一码,日月帝国有所怠慢今天需要给老夫掰扯清楚了。”紧接着,玄子又看向了徐天然。 “没有怠慢,这已经是日月能做到的最好方式了。”徐天然也懒得在乎了,他确实没什么找史莱克茬的想法,要找也没必要在这种小地方找,太跌份,“其他比赛队伍也都是本王带人接待的,比如本体宗、星罗皇家学院……” 只是他爹一个曾经的军队鹰派,确实不愿意来和斗罗各国玩什么伱好我好大家好的场面。其他封号斗罗们也各自有事在身,本以为史莱克也没必要在这种事上跌份…… 估摸着就是昨晚受了日月的气,想找个地方撒呗。 问题是谁真都是这么一套待遇,咋到了你史莱克这里就这不对那不对的?你史莱克在实际上确实是高其他参赛队伍一等,但眼下口号上主打一个公平的魂师大赛举办在即,你还能这么说? 你要惹众怒你就去呗,这明斗城爱进不进。 两拨人就这么尬在了东城门。 言少哲左右看了看,冷静了一下心神,发现好像确实不是日月有意的。 穆恩一直是隐藏于暗中,不在的,于是他只能拉了拉玄子。 “亲王殿下不要在意,玄老这几天在修炼上遇到了点小麻烦,比较控制不住心态。”同时他朝着徐天然颇为抱歉的笑了笑,算是给了彼此一个台阶。 徐天然脸上也重新挂上了笑意。 就在这时,城门里忽然走出了一个作侍女打扮的金发少女,来到了徐天然身后,耳语了一番。 徐天然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确实是本王有些太小题大做了,就不应该有这场迎接仪式。”徐天然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冷漠,“还请诸位解释一下,在明斗山脉勾结邪魂师制造混乱,对日月帝国意欲何为?你们这可不是作为一个客人该有的礼仪。” “……”你们日月都这么擅长倒打一耙的么?“你……!” 玄子顿时鸡腿都不啃了。 “诸位也不必解释什么,本王一向最相信证据,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徐天然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有些不礼貌,顿了顿,“请诸位进入明斗城,等待日月的调查结果吧。 “当然,要是诸位怕日月有所失误,也可以让史莱克的成员加入调查过程,只是这个人必须得到日月的承认。 “现在,还请诸位让开,本王该见见自己失散近十年的兄弟,如今的日月皇室的希望了。” 徐天然看向了站在一群史莱克封号身后的徐和,主要是,现在场合不合适起冲突,日月帝国这边还没准备好。 给个提醒,制造点话题度,就已经足够了。 任何事情都需要发酵,还是史莱克勾结邪魂师这种大事。 也没等史莱克的封号们有所反应,徐天然已经自顾自的驱动轮椅,走向了徐和。 他似乎完全不害怕史莱克的封号们会突下狠手——这时候要下狠手,那就真是黄泥巴掉裤裆了。 没有勾结邪魂师,那你为什么在出现这个信息后就对调查方的日月亲王动手? 你就这么不相信你自己的清白?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嘛。 “皇弟,近十年未见,过得如何?”徐天然一脸温和的看向了徐和。 徐和只是沉默着,深吸了几口气。 “皇弟你数十年未曾回到日月,也未曾见过亲人,大概是有许多话想说的。”他伸出手,抹了抹眼角滑落的泪滴,紧接着又朝徐和伸出了手,似乎想拉住这个所谓兄弟的手。 可徐和后退了一步,躲开了,那张以往憨厚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但大概是不适应。 徐天然的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中。 几个呼吸后,他颇为自嘲的收回了手。 “也是,近十年未见,皇弟你应该很不适应,还是等你缓解一下心情,我们再叙兄弟之情。”说完,他轮椅转了过去,背对着徐和,道:“各位史莱克学院的前辈,如果你们觉得日月会污蔑你们,也可自行离开日月国境。当然,调查结果本王一定会告知诸位的。” 他似乎就准备那么离开了。 “皇兄。”终于,徐和还是低下了头,语气颇为复杂的喊出了这个本不应该存在的称呼。 同时,徐和隐晦的看向了四周。 士兵和官员们那种令人不适的愤怒,似乎削减了稍许。 徐天然没有转身,只是停在了原地,“皇弟,你大概很多年没有接触过家乡的味道了,孤已经在城内准备好了日月的菜肴,等了你十多天了。” 他语气中终于带上了一丝喜悦。 徐和转头看向了言少哲和玄子。 他名义上真正的师傅,魂导系真正的领导者仙琳儿? 抱歉,压根不太想搭理。 言少哲环视了一圈,最终朝着徐和缓缓点了点头。 魂师大赛不可能不参加,可这个勾结邪魂师的锅,在他们还没给日月背上的时候,似乎日月已经想反过来先给他们背上了。 眼下徐和去试探一下态度,也未尝不可。 至少争取一个彼此缓和的余地,毕竟日月在邪魂师这方面屁股上全是污秽,可它史莱克…… 与圣灵教的某种巧合,某种默契…… 反正看上去也不干净就是了。 …… “他们从不干净。”半个时辰前,孔德明的歇脚之处,千劫看着广场上那过于庞大的金属造物,说道。 他有必要向日月解释清楚他和钟离乌所说的一切,毕竟很多地方需要日月帝国的帮忙。 当然,圣灵教增加了两个超级斗罗,这种事情未必日月乐于看到,可能压根不想插手。 但无所谓,邪魂师之间本就没有承诺好讲,他千劫只是提出计划,计划成不成功就随缘了。 反正他一个小小的魂宗,失败的锅不在他。 “这点你不用和老夫解释,史莱克与圣灵教一直不清不楚,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孔德明也在看着那个巨大的金属造物。 以黑色为底色,红色纹路作为点缀,顶端还有着数张如水晶一般的大屏幕。 圣灵教存在了很久很久,远在两块大陆相撞之前就已经存在。 别看斗罗三国各大势力对邪魂师喊打喊杀,仿佛不共戴天,但无尽的岁月下来,早就形成了一套彼此都遵守的默契规则——人总是要生活的,家族总是需要生存的,天天荣誉、正义之类的挂在嘴边,爽是爽了,那么谁去死人呢? 偶尔可能还会有那么一些傻得可爱的人,将驱逐邪魂师当成追求来做,可长年累月下来,谁都会累。 毕竟邪魂师从天下消失这件事真看不到头,谁都会绝望,绝望之后摆烂就很正常了。 而在这默契之中,有那么一个势力,它不像其他势力,与邪魂师不清不楚还有所接触,它仿佛真的在执行正义,可实际表现是,彼此互相成就。 是史莱克。 这种情况下,哪怕真没勾结,别人也不信啊。 “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找证据证明,史莱克与圣灵教有所勾结。” “这证据可不好找。”孔德明摇了摇头,要能找还用得到千劫来?日月早把这脏水往史莱克身上泼了。 “什么时候,魂师需要证据时,是要真的证据了?”千劫颇为奇怪的看向了孔德明。 孔德明哑然,魂师有些时候甚至不需要证据,只需要够强,拳头足够大,说话就会有足够多的人信。 “那你准备怎么制造这个‘证据’?” “邪魂师啊。”千劫双手环胸,眯起了双眼,“只要抓到那么一两个邪魂师,他们自认与史莱克有所勾结,就简单了。” “你太想当然了。”找死士做铁证嘛,又不是没见过,不稀奇。 “可要是史莱克站出来,自己承认呢?” “你在想什么?该不会在史莱克待久了,脑子不好使了吧?” “不,孔老,你面前就站在一个史莱克的内院学生啊。”千劫笑着张开了双手,“一个心怀正义,对邪魂师深恶痛绝的极致之光,站出来指正自己邪恶的老师,邪恶的学院,很难理解吗?” “这不够,远远不够。”孔德明继续摇头,“当你出现在我日月的阵营后,你的话就未必能取信所有人了。然后,等会儿给老夫解释解释,极致之光又是怎么回事。” “好。”千劫点了点头,“这时候就需要日月站出来指证了,明斗山脉内的骚乱,不就很合适么。 “当然,这不是杀手锏,真正的杀手锏,还是我们伟大的圣灵教太上教主啊。 “毕竟,她真有个后人在史莱克,还居于高位了。” “这还是不够,史莱克可以以心怀正义,回头是岸这一套来解释,他们可是最擅长这一套的了。” 千劫笑了笑,原时空中有经典的“这是你当邪魂师时杀的人,不是你杀的人”这句诡异的逻辑之言,现时空虽然没那么离谱,但类似的发言史莱克可是不少。 “您老似乎搞错了一个问题,我们从来不是想让所有人真的相信史莱克与圣灵教有所勾结,这些人信不信也无所谓,毕竟没人真敢冲到史莱克去质问。 “只需要所有人都怀疑,只需要当史莱克利用邪魂师当借口时,别人不信就够了。” “这有什么用,本来很多人就怀疑史莱克与邪魂师是真有勾结的。” “可以往不是没证据吗?我们这不是给证据了吗?有证据的怀疑,和没证据的怀疑,可不是一回事。”千劫这回没等孔德明询问,自顾自的解释了起来,“这样史莱克就会陷入自证清白的流程,而当种种近乎甩不了的证据缠身时,他们就有必要作切割了。” 切割的是谁? 当然可以随便找两个小虾米,找两个临时工替代。 可证据指名的那几个人又该怎么说?找临时工也得建立在没名没姓的情况下。 玄子是个很合适的人,他背了太多锅,太多的黑暗面,不出事还好,当出事了被引导怒火明确向他时,就只能切割。 言少哲也很合适,出身这件事,解释不清的。 就像所有人都觉得,邪武魂一定是邪魂师一样。 一万!第五天! (本章完) 第二百零四章科技发展靠考古乃玄幻传统艺能[4K] 究竟吃了几碗粉乃是人类以及智慧生物的经典问题,史莱克并不是山林野人,也并非全知全能,只要依旧还处于魂师这张关系网中,只要邪魂师这种完全可以用魂师阴暗面来形容的职业还在整片大地上蔓延,只要史莱还要那张光鲜正义的皮…… 数个只要汇聚成一个事实:史莱克就解决不了一切真正关于邪魂师的问题。 一切自然也就包括与邪魂师的不清不楚。 正如日月帝国永远搞不清这片大地下到底还能挖出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一般。 千劫与孔德明这位师公聊完了想法,以及这几年的大致遭遇,便脱下了那一身军服,换回了日常的黑衣黑裤,从另个一房间招呼了霍雨霖与其他两个小伙伴,来到了比赛广场。 魂师大赛,也叫斗魂大赛的比赛广场。 站在广场的入口前方,千劫回头看向了刚才聊天的酒店,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两个拥有十万年魂环,且极限有望的超级斗罗,史莱克真的会因为切割就放弃吗? 不知道。 千劫不知道,他看似什么都想算计一下,但他不可能真的将每个人的内心想法都算到;钟离乌不知道,他只是个激进派压根懒得想事情的邪魂师,之所以答应千劫其实是另一个交易;孔德明也不知道…… 但估计不太可能,易地而处,日月帝国是不会因为流言以及其他人态度,就把两个自家从小培养到大的超级斗罗宰了的。 可千劫确实是一副笃定的态度,孔德明最后也是一副你随便来,老夫一定支持你的样子。 真正的原因千劫没说,孔德明也没问,正如当初刚和明德堂搭上线时,没人去质疑千劫一个小孩子,为什么懂那么多。 千劫又将视线微微移动,最终颇为自嘲的摇了摇头。 很遗憾,他没透视眼,也没那么好的视力,看不出史莱克成员们现在是否已经入住酒店。 真正的原因大致可以总结为——穆恩快死了啊…… 现时空不是原时空,徐天然不再是个史莱克的脑残粉,虽然他确实还在粉史莱克;日月帝国不再是那个不知如何形容的日月帝国,虽然它现在依旧只能按捺自己的战争之心;星斗森林的魂兽们不再是那种睡生梦死的状态…… 霍姓挂比依旧是霍姓挂比,只是她已经不再将史莱克当成唯一的归宿,她有了新的心安之所,也不再疯狂执着于某傻大蛾,只是最多拌拌嘴。 一切的一切,多了只蝴蝶,血色的蝴蝶。 千劫没有再试图向前一步,从手背处放出了蝴蝶,看着它在阳光下翩然起飞,飞向了广场中心。 当蝴蝶翅膀煽动的动静已经能够带起些许风波之时,穆恩的继任者,还会与原时空一样吗? 比如史莱克这个实际意义上的大陆执牛耳者,已经不再能压服天下;比如日月帝国的威胁也越来越大;比如史莱克湖底的东西,旁边的星斗森林…… 导致改变的因素还有很多很多,多到千劫懒得在脑海里列举每一种比如,因为已经百分百了。 穆恩死后的海神阁阁主,史莱克实际的领导者,不再会是玄子,也不会是言少哲,这个位置只会,也只可能属于一个人——一个某知名不具可以放心的人。 又不是没发生过,四千年前不就换过么。 那么,玄子与言少哲这种可能继承位置的人,与穆恩关系匪浅的人,丑闻缠身的人,还能安安稳稳吗? 不知道,魂师之间的事不能只用政治思维来考量。 反正他们肯定待不下去,甚至可能更多有关于穆恩的人都待不下去。 因为穆恩放纵了千劫的所作所为,偶尔与千劫聊得兴起时,就动不动口嗨某知名不具,乃至死后都不准备按照某知名不具的安排去享受赐福…… 正如穆恩所言,他活着的时候,能够让这些学生们享清福,可死了呢? 穆恩的腰很弯很弯,可他还是能行动,能拖着那种近乎折断的腰从史莱克跑到日月,死了还需要继续弯吗? 毕竟某知名不具的心眼真的不大,无论是原时空还是现时空——武魂殿的结局就能看出一二了。 总而言之,这其中很多事情只能烂在千劫自己心里的,嚷嚷了别人也未必信。 蝴蝶又晃悠悠的飞回来了,带回了千劫想要的准许,于是他带着霍雨霖三人真正的走入了广场。 “好大啊。”脚步刚一迈进广场,霍雨霖惊叹的声音便传入了千劫耳中。 既是形容广场,也是形容广场中心那个巨大的金属造物。 斗魂大赛每五年一届,霍雨霖真正意义上踏上魂师之路也不超过三年,是真没见过。 千劫环顾一圈,典型的体育场风格建筑,外围是观众,核心是比赛场地,根据座位估算了一下,容纳个万余人不是问题。 他其实也没参加过乃至观看过往届的斗魂大赛,没法准确做个对比,但肯定比史莱克内的斗魂场以及斗兽场大得多。 不得不承认,从抢过承办权到大赛开幕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内,日月帝国这种能够迅速将这个场地建好的速度,已经有了一丝千劫熟悉的影子。 至于广场中心那个类似某种大型电竞舞台的金属造物…… 千劫深吸了口气,他就是为了看一眼这玩意儿才好好的酒店不待,忙活了一夜没睡之后,急匆匆的将霍雨霖一行人拉出来的真正原因。 流光忆庭。 一个千劫随口胡诌出来,却被明德堂采用的名字,此次魂师大赛真正的噱头所在之处。 按照孔德明所言,这玩意儿现在能够同时供给十只队伍,也就是共计七十人一起使用,且最高能够模拟一个魂斗罗投影的全力施为——仅限明斗城,如果搬回明都,这个承受人数的上限以及实力上限还能往上提那么一丢丢。 同时,它也是这次魂师的奖励大头所在,比赛总是要有奖励的嘛。只不过日月帝国类似原时空那般将堪称镇国之宝魂导器拿出来做比赛奖品的…… 礼貌点,还是用豪气来形容吧。 那种豪气行为日月帝国现时空比较穷,做不到,这次魂师大赛的奖品在真正的大势力眼中也是平平无奇——几块万年魂骨。 这不重要,斗魂大赛持续了万年,魂师们早就熟悉了这一套流程,也知晓了什么最重要:奖励什么的只是噱头,名次才是最重要的,斗魂大赛本身就是意义所在。 在流光忆庭作为噱头已经足够的情况下,没必要再在奖品上做文章。 当然,几块稍微高级些的魂师家族就能拿出来的万年魂骨终究还是有些寒酸,有些跌份了,于是日月加了点其他东西,在流光忆庭中。 倒也不至于和万年后一模一样,进去打打怪给魂师升升魂环年限什么的,按照孔德明所说,只是在里面设置了一些小奖品,比如一些魂导器、一些自创魂技…… 反正里面有与之相对应的代表物,抢到了且到被淘汰前都还保留着,是可以出来找日月帝国兑换的。 就凸显出一个重在参与,就凸显出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有实力者更能激发动力,没实力者也不至于血本无归。 “见过叶姨,见过年叔……”在真正踏入流光忆庭前,千劫先给外面正在警惕着的几位封号强者见礼——之所以千劫要提前放魂技通知的原因就在这里了。 流光忆庭这玩意儿压根不可能没人保护,又不是谁都能踩的花岗岩擂台。 日月帝国的日常保护配置是——四位九级魂导师,数位八级魂导师就这样或站立、或漂浮在流光忆庭的周围,还都是穿好斗铠,在广场下布置好自己阵地的那种。 至于隐藏在暗中的,那就更多了。 反正除了真正有急事脱不开身的九级魂导师,能召集的日月皇室都召集到这儿了——毕竟搞不好就会发生点大战什么的。 “去吧,小心些。”被称为年叔的中年人拍了拍千劫的肩膀,九级魂导师自然属于明德堂,自然是见过千劫的,也知晓千劫魂技的——虽然从蝙蝠变成了蝴蝶,但魂力气息并没有变过。 走上高高的金属台阶,入目的便是那密密麻麻的一人高舱体——选手就是躺这里面,将投影送到一个虚拟世界之中。 愈发有那味儿了。 再往前,便是常人看到就会头痛的复杂操作台,这东西很明显只有日月自己能够操作。 而眼下,就正好有一带着眼镜的白发人影在观察着什么。 “红尘叔,现在能用吗?”千劫也不见外,很自来熟的凑上了前去。 日月帝国内以红尘为姓的家族,也就那么一家,眼下正是明德堂名义上的堂主,镜红尘。 也不知道斗罗势力是不是都有这毛病,明明都知道最强者是谁,偏偏要找一个不那么强的站在台前。 “不能,流光忆庭每次启动关闭都要费很多时间,一旦启动了,如无必要就不再关闭,现在给你一个人开启,就是浪费资源。”镜红尘微微侧过头,瞥了一眼千劫,语气平淡的说道。 千劫的到来自然瞒不过他。 “啊,还有这个问题?”千劫的失望之意还没褪去,便换成了惊讶。 不是,你搁这儿玩炼钢炉或者流水线呢,启动了就不能停? “你以为呢?你取个名字给个提示拍拍屁股跑斗罗三国了,你知道多少同僚没日没夜的在这玩意儿上劳神,能用就不错了。”看得出来,镜红尘对千劫的怨气不小,“这位就是阿源提到的天才魂导师了吧?” 他看向了千劫身后宛若小跟班的霍雨霖。 “叔,我当时一个三级魂导师,留着也不能起什么作用啊。”千劫也只能尴尬的赔笑,“这玩意儿还有什么缺点没?” 他非常快速的转移了话题,将面前的铁壳子拍的砰砰作响。 笑死,有些事,他清白,彼此都清白,但不代表老一代没想法。 霍雨霖看向千劫的目光之中充满了狐疑。 “不知道。”镜红尘言简意赅,“这次斗魂大赛,小……” “不是,连有什么缺点都不知道,你们就推出来给全大陆的人用?”千劫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发言。 “有什么可惊讶的,我们不是一直这么过来的?真要妄图每种遗物都能搞清楚作用,那魂导技术也不可能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镜红尘扶了扶眼镜,“还有,躲避没什么用……” “就不怕斗罗三国的魂师学院找明德堂麻烦?”千劫再次打断施法。 “放心,至少迄今为止的测试结果,没见进入的人出过什么问题。”镜红尘见千劫的样子,转过了神,明显不想在纠结,“再说了,死点人算什么,斗罗三国用遗物时出问题的人多了去了,他们能理解的。 “再说难听点,斗魂大赛死人伤人又不算什么稀奇事,至少帝国会做好赔偿的准备。” ——某学院在斗魂大赛上动不动把人搞废搞残,乃至于弄死,别说赔偿了,连鞠躬私密马赛都懒得有。 这句话镜红尘没说出来,但内涵得是清清楚楚。 毕竟以往斗魂大赛,如果日月自己举办还好点,一旦到了别国,每次日月方不死不残那么一两个选手,都会让日月高层以为某学院是不是转性了。 日月帝国也基本上只能息事宁人,就当是血税吧。 千劫没有加入内涵,这事吧,属于彼此都清楚的潜规则。日月每次参赛想弄对方的次数也不少,只是气势压不过史莱克,也没那么没脸没皮,再加上斗魂大赛确实对魂导师是一种极大的削弱,导致看起来技不如人…… 反正他不想置喙什么。 他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流光忆庭上,镜红尘其实说的都没错,挖坟玩挖出来的遗物,谁还没点问题了。 万年前斗罗三国靠挖坟使用魂导器,万年后某些科技甚至还倒退了,死在各种秘境古遗迹之中的人从来不少,没人能说什么。 日月准备举办时,也说的很清楚了,这是挖坟挖出来的造物。 换而言之,来参赛的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4000!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五章你瞅啥? 既然没法提前体验一下虚拟世界,千劫也就没了继续逗留的心思。 在阳光下虚眯着眼睛,最后看了一眼那已经被重新熔铸修改,换成了“流光忆庭”四个日月文字的铭刻,在心中感慨了一声神奇的造物之后,千劫告别了镜红尘,离开了比赛场地。 他需要带这三个从未来过日月帝国的小伙伴,好好了解一下日月帝国基本的民风民俗,有哪些习惯和作风在斗罗三国无所谓,但在日月帝国最好别维持。 比如斗罗三国魂师就是人上人,爱怎么滴就怎么滴,但在日月,至少明面上别一言不合就开武魂,这是日月最为鄙夷的,蛮子的作风…… “看一眼咋滴啦?!不准看你把她砌在石头里背着嘛,带到大街上你还不允许别人多看两眼了?!” 嗯,刚走出广场没多久,就来了。 现场教学。 千劫饶有兴致的观望了起来。 一个看面容和装扮很明显是日月学生的男生,正在与一对穿着校服,很明显是斗罗人的情侣争吵着什么。 属于正常现象,魂师大赛嘛,国别差异之下你来我往的,还都是血气方刚且握有暴力的年轻人,不起点矛盾才怪了。 随便瞄了几眼,千劫已经猜出大致起因经过了。 简而言之就是发生了你瞅啥?瞅你咋滴?你在瞅?…… 类似的矛盾。 当然,比起记忆中的东北习俗,斗罗上面有点变种,那个女性魂师穿的比较清凉,发育得也不错,因此产生了斗罗特色的你再瞅事件。 打量了一番,千劫也就收回了目光。 讲真,作为魂师那个少女长得还不错,但也就仅此而已了。真要按照她身侧那个已经脸红脖子粗的男伴做法,史莱克学院的男性学生们,高低得先把大陆长眼睛的同性砍一遍,然后再在学院中彼此再砍一遍。 毕竟张乐萱这个名义上的大师姐,哪怕一身麻布长袍然后面纱遮脸,也是天然的目光聚焦点,无论男女——就各个高等学院的颜值质量,聚焦点也不少。 家养的霍雨霖?锅贴有什么可看的,只能说未来可期。 “今天你们的眼睛就别想要了!”随着周围看戏的人越来越多,在女生身上打量的异性目光也越来越多,男生终于忍无可忍,在煌煌日光下,身上亮起了耀眼的电芒。 哦豁~ 还是个雷属性的魂尊。 然而对面的日月男生却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只是愣愣的看着近在迟尺的电芒。 晃眼一看,霍雨霖的发梢已经开始泛白,古真也松开了一直抱胸的双手。 来力来力,传统的见义勇为! 然后千劫伸手拦住了他们。 “你们以为那个日月人为什么发愣?” 话音落下,轻轻的呼啸声自人群外传来,一条金属导索在密集的人群中以刁钻的角度划过,直直的命中了准备动手的男生。 “因为他有点难以理解,为什么有人敢在大街上人群中开武魂。”千劫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这个没有唐家人的命,却得了唐家人病的男生,在鼻间扇了扇手,同时另一只手捂住了霍雨霖的口鼻。 他已经趴在地上前门后门一起放闸了,雷属性魂师不代表不怕电。 伤的不算重,也就社会性死亡而已。 “在日月境内,能不惹事就最好别惹事,特别是在如今的明斗城内,日月朝堂已经调集了五个魂导军团入驻城市维持秩序。 “以日月人对斗罗人的观感而言,别指望各个当兵的都是圣人,会一切秉公办理。被这群军人逮到机会的话,轻则就像今天这样,当街现个大眼,重则往监狱走一遭,高低脱层皮。”拉着霍雨霖走远了一些,千劫才语重心长的对着三个小伙伴解释道。 三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很难说迄今为止,还没有史莱克执行校训的消息传出来,是穆恩意识到了什么,开始约束下属。 “啧,你好歹也是在日月境内长大的,别那么妖魔化,我们可是三令五申,下面的人一定要有礼有节,做事一定要按照日月法律来办,别代入过多的个人情绪。”有动听的女声传来,像是夏日里微凉的轻风。 霍雨霖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一道窈窕身影正站在两米开外,一头橘色的长发扎成高马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橘子魂兽化形了。 霍雨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圆圆的脸蛋,橘色的长发,橘子的发卡,橘色的瞳孔…… 除了那一身黑白相间的奇特装扮。 紧接着霍雨霖就将这个不怎么礼貌的想法抛出了脑海,来人很明显是与千劫认识的人。 “我只是比较客观的描述一下罢了,我又不知道你们三令五申。”确实是认识的,千劫转过身,笑眯眯的摆了摆手,浑身散发着一种终于放松了的懒散,“好久不见,橘子姐。” 名为橘子的女子却肉眼可见的沮丧了起来。 “唉,几年不见,感情淡了,你以前每次见到我都是会冲上来要抱抱的。” “别造谣,是你单方面的强行抱上来,你有多少次是被我一巴掌抽出去的。”却见不到千劫有什么无奈的表达,依旧是笑眯眯的。 霍雨霖看了看橘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 是人都喜欢抱更软的吧。 “翻旧账没意义啦。”橘子撇了撇嘴,“所以这次不久违的来次抱抱么?几年不见,这次就你主动,没问题吧?” 她的神情又变成了怀念,张开了双臂。 “还真是无法拒绝的请求。”千劫小声吐槽了一句,却还是向前几步,张开双手抱住了橘子。 橘子满足的笑弯了眼睛。 几个呼吸后,两人松开了双手,橘子又颇为兴奋的看向了原地一言不发的三人。 “自我介绍一下,橘子,小劫的童养媳!”一边说着,她又一边挽住了千劫的手,面庞上浮现出一种名为幸福的微笑。 “我知道你,哥和我说过。”霍雨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语调中带着浓浓的嫌弃。 她看到了橘子那充满浓浓戏谑的眼神,就是冲着她来的。 “啧,和小劫一样,不好骗。”橘子遗憾的叹了口气,松开了手。 既然知道千劫跑到了史莱克,怎么可能不知道霍雨霖。 西德和林源也没必要在霍雨霖的存在上隐瞒徐天然和橘子什么。 “好了,别玩了,你不会就是来大街上要个抱抱吧?”千劫也颇为嫌弃的看向了橘子。 “怎么可能,先回去吃饭!”橘子一把抓过了霍雨霖的手,同时另一手拉住了千劫,“没看姐姐都换上了你所说的女仆装么?!” 千劫欲言又止。 橘子这一身明显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只是遵循了个黑白色调,样式还是能看出一丝日月传统服饰的影子。 毕竟他也没真细致去画过或者解释过女仆装该是什么样。 但看到橘子那献宝似的神情,算了,随她高兴吧。 …… “这几年在史莱克过的怎么样?”客厅内,徐天然正温柔的询问着徐和。 他仿佛真的是个好哥哥。 “还,还好。”徐和挠了挠头,桌下的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手心全是汗。 如果这不是那张很有既视感的饭桌,客厅里没有站着数个徽章特别的侍卫,他搞不好还真就信了徐天然是把他当兄弟的。 他徐和的直系血缘一家子,真正的死亡地点就是这张近乎一模一样的饭桌,只是当时徐和贪玩没吃而已。 甚至连桌上的饭菜都一模一样。 侍卫…… 如果侍卫胸口的紫龙徽章没记错的话,就是当年徐开成所领导的魂导军团——也就是他徐和的叔叔,用来包围并屠杀原皇帝一脉的军团。 这种情况下,徐和已经顾不上什么仇恨与任务了,他只想逃,逃离幼年的阴影。 “怎么了,皇弟?不吃吗?”徐天然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什么,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了自己嘴里。 说是家乡菜,但桌子上的饭菜多得有些过头,丰盛得有些过头。 只能说皇室标准的家乡菜,与普通人不一样吧。 “进城前吃过了,没什么太大的胃口。”徐和只能继续维持那憨厚的笑容。 “是孤考虑失误了。”徐天然也遗憾的放下了筷子,“皇弟已经在史莱克待了近十年,对帝国感到陌生和不适应孤能理解,只是皇弟你现在终究是日月的太子,迟早要习惯,要适应。” “是,是,皇兄教育的极是。”明明名义上徐和现在才是太子,徐天然只是一个日月皇室很平常的亲王,可两者的气势却倒转了过来。 甚至更像是皇帝与臣子的差距。 “当然,时间还有得是,皇弟你可以慢慢适应,孤不强求。”挥挥手,示意侍卫撤下饭菜,徐天然依旧显得温温和和,“来聊聊这次斗魂大赛吧。” 徐和心神一凛,这才是史莱克允许他脱离队伍的原因。 他猜得到。 “皇弟你回去告诉史莱克的诸位前辈,日月朝堂是真心想办这次斗魂大赛的,至少不会在斗魂大赛结束前,给斗罗三国之中的任何一家难堪。只不过尊重是相互的,孤也希望他们不要在斗魂大赛期间,弄出什么彼此脸上都不好看的事。” “是。”徐和点了点头,史莱克的校训天下闻名嘛,史莱克自己也清楚。 “当然,在明斗山脉东侧日月国境内闹事的学生们,只能遗憾的驱逐出这次大赛了,希望以史莱克为代表的斗罗三国们也能理解。” 徐和继续认真的听着。 徐天然眼神中隐晦的闪过失望之色,只是旋即又消失不见。 “接下来就是关于皇弟你的事了,作为日月的太子,父皇和朝堂都希望你能代表日月皇家魂导学院出战,名额和史莱克孤会去解决。”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日月的太子怎么可能作为史莱克的成员出战呢? 别说太子,普通皇子都不行。这损害的是皇室威严,丢的是日月帝国的脸。 那种自家皇子代表他国出战,还把自家队伍给揍了,结果回国还能继承大统的,只能说…… 只能说风气特殊吧。 沉默。 徐和再也维持不住憨厚的神情,明显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徐天然也不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皇兄,在我危难之时,是史莱克救了我,给了我生存下去的希望,以及踏上魂师之路的可能,我不可能无情无义,至少、至少这一次,算是与史莱克的一次告别吧。”最终,徐和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般,目光坚定的看向了徐天然,神色之间有痛苦、有缅怀,“如果不允许,那这日月太子之位,我可以不要,人,不能忘本。” 他言语中没有直接给出答案,但却什么都说了。 徐天然则明显的陷入了诧异的情绪之中,最终脸上尽是欣慰的神色。 “是啊,人不能忘本,你能有自己的坚持,不被权势所迷惑,孤很欣慰,想必父皇也会很欣慰,皇叔九泉之下也会很高兴。”欣慰不似作假,“等斗魂大赛结束了,孤带你去拜祭一下你的父皇吧,也有很多当年的事需要告诉你,让你心里有个准确的判断。” “谢皇兄!”徐和顿时激动的站起了身。 为人子,无论如何,总是希望能有机会祭拜一下父母的安息之所。 更何况,他徐和还是以日月太子之身回去祭拜的,也算扬眉吐气正本清源了。 虽然这个日月太子有种施舍的味道。 “嗯,皇弟你就先回去准备吧,希望能在决赛上看到你的身影,日月之血脉,无论在哪儿,都必然不凡!”说着,徐天然颇为无奈的指了指自己身下的轮椅。 徐和懂了,徐天然终归因为伤残,有些不方便之处。 然后他带着勇气与祝福走了。 “怎么看?”看着徐和的背影,徐天然脸上没有了期待与鼓励,反而尽是玩味之色。 “用眼睛看。”千劫从阴影中走出,来到了桌前,“你徐家自己的破事,问我一个外人有什么用。” “还以为能赶上一趟热乎饭菜呢,没想到都撤了。”他颇为遗憾的看着空荡荡的桌子。 “我也没吃几口,一样饿着呢,等橘子做好了,一起。”徐天然的自称从孤变成了我。 这是他与千劫的习惯。 “话说回来,我真想听听你对徐和的看法。” “基本标准线之上吧,有你徐家血脉中那种天然对政治的敏感性,只是或许因为从小流浪,并未真正接受皇家教育的原因,在某些关键时刻容易掉链子。”千劫也端正了一下态度,颇为认真的给出了自己的看法,“今天倒是有点让我刮目相看了,至少他在恩情这点上做得很不错,我相信他那一刻的感情是认真的。 “当然,这方面我还是建议你等西德师兄回来,多去听听西德师兄的评价,在史莱克与徐和接触得最多的还是他,我只是偶尔打个招呼而已。” “我记得你说过,血脉代表不了什么。”徐天然却似乎有着不同的看法,“我对他的评价是,一无是处,和他爹一个德行。” “具体说说?” “当断不断,两头都想要,是领导人的大忌,至于所谓恩情……” 徐天然意识到了什么没说后续,千劫也懒得追问。 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有各人的做法,没有什么放之于四海而皆准的答案,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这句话还是千劫告诉徐天然的。 “我最不满的是,史莱克已经在他心里扎下了根。”紧接着,徐天然脸上露出了浓浓的失望之色。 无论是站在史莱克的立场,还是期待借用史莱克维持地位和政治利益,本身就体现出了徐和潜意识里对史莱克的信赖。 他从不相信日月。 “人的性格和世界观,是由环境所铸就的,就徐和的遭遇和成长环境,你就别抱太大希望了。”千劫认真的看向了徐天然,摇了摇头。 徐天然是真的失望,千劫很清楚。 倒不是看出来的,作为一个玩政治的人,表情管理是基本技能,要哭徐天然都能立马哭出来,佛祖来了都只能感慨那种。 而是他了解徐天然的想法,因为他是亲手改变徐天然想法的人。 “说着的,你现在还对史莱克留有念想么?”千劫轻声问道。 一个史莱克教出来的学生,总归会有点不同吧?徐和就仿佛另一个徐天然,曾经徐天然梦寐以求的自己…… 徐天然,也曾百般推崇史莱克啊。 与史莱克的强大无关,与史莱克的作风无关,只是羡慕那种有更高之人庇佑的样子…… 日月帝国从来没有,一直没有,徐家也没有,一切只能自己拼。 没有的羡慕有的,这是人之常情。 羡慕到推崇。 然后千劫给了他一棍子,告诉他正常的人,正常的国家应该是怎样前行的。 羡慕完了,路还不是得自己走…… 又不是羡慕别人就会施舍你点国土,不抢你的了。 “当然啊,我依旧推崇史莱克,推崇到了还在继续做着那个梦。”徐天然闭上了双眼,神情之中残留有失望,又戴上了一丝迷醉,宛若已经步入梦中。 可无论怎样改变,那种早年的想法是切身经历过的,难免留有回响,留有余波。 “在梦中,我穿着一身史莱克的校服,走在绿草如茵的操场上,青春洋溢的学姐学妹们带着羞红的脸庞看着我,有阳光正盛的同伴们向我伸出手……” 千劫面色古怪了起来。 “然后,我会解开校服,引爆身上所有的魂导炸弹,倾听世间最为美妙的艺术之声;将有惨嚎与绝望作为点缀,为这迷梦画上最为完美的绝笔!” 他的脸色忽然变了,失望化为了狂热,疯狂替代了迷醉,形如九幽之中爬出的厉鬼。 那些过往的回响与余波,化作了深深的失望与灰烬,彻底成为了厉鬼的食粮。 “怎么样,这梦如何?”他又睁开了眼睛,一双还有紫色雷霆闪烁的眸子,看向了千劫。 像是在期待老师承认的孩子。 “梦不错。”千劫的面色愈发古怪,“但我想说的是,史莱克的操场没有绿草如茵,只是一片砂石,以及如果你武魂天赋够强,向你羞红一张脸的不但可能是学姐和学妹,还有可能是学长和学弟……” “啧,我这不是没去过史莱克吗?只能靠幻想。” “我去过,你现在幻想没了。” “说真的,学弟和学长你没开玩笑?”徐天然的狐疑之色更甚,“虽然我确实无法再自称为一个完整的男性,你也常常拿姐姐来开我玩笑,但我觉得我还是更喜欢美女一些,你别吓我。” “多稀奇啊,不止斗罗三国,你要不去你日月的贵族里查查,连魂兽是不是兽形有些人都不在乎了,还在乎性别?”千劫郑重的看着徐天然,如同一个谆谆教导的老父亲,“孩子,你要记住:爱,最注重的精神之交,性别种族乃累赘之物。” “有一说一,你现在去穿套女装躺我床上,未来的日月帝后,也可以是你。” “你恶心我是吧?!”千劫毫不犹豫的一脚踹翻了轮椅。 “你先恶心我的!”徐天然反唇相讥。 “打住打住,到此为止,还要吃饭呢。”千劫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大概好像确实是自己开的头,虽然说的都是事实。 “行吧,那扶我起来。”徐天然是一个瘫痪人士来着。 “自己起。”千劫却头也没回的走向了来时的阴影处,那里有道门,“你一个封号走不了还飞不了?装弱装无助也得有个限度! “再说了,斗铠都弄出来了,还没法给你装一双机械腿?再装你信不信回头我找块两米见方的铁块儿,帮你装上第三条腿。” “你给了我一个思路。”徐天然摩挲着下巴,跟上了千劫,“既然都能通过机械装上双腿了,那整个人都改造成机械之物是否可行?” “当然可行,只是为什么你不直接造机械人呢?”千劫转头看向了徐天然,随着徐天然的走动,响起了点点金属撞击的沉闷之声。 看来徐天然还不太习惯。 一万,第六天!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六章今晚能跟你一起睡吗【万字大章】 橘子并不是一个很符合大多数人想象中的侍女。 她能够在日月帝国做决策时说上话,并能在某些不大不小的地方产生影响,甚至大方向上的战略她也能提供建议。 同时她又对侍女该做的工作不太熟悉,比如卫生、比如随时随地跟随主人——她自己还需要随时去日月皇家魂导学院上学呢。 她甚至有自己的侍女。 橘子只用负责某些徐天然自己不方便的生活细节,以及推轮椅。现在徐天然给自己装上一双机械腿了,她连这点儿事都省了…… 总结:别指望橘子能有什么神乎其技的厨艺,她那双手比千劫这个天天带手套的都细嫩。 当然,倒也不至于说是厨房杀手黑暗料理,只能说正常家常菜的水准,不能指望她和皇家专属的厨师比。 而当千劫与徐天然来到后院时,就正好看见了橘子在差使其余三小只在厨房忙活的一幕。 她完全不见外的,仿佛压根不是与其他人第一次见面,很熟很熟的样子。 三小只倒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满,来到这种陌生的国度见到一群陌生的人,有个愿意不见外,把自己当熟人的人挺好的。 家人往往也是差使自己在厨房忙这忙那的。 两个大男生同样也没见外,撸起袖子就开始跟着择菜、洗菜、削皮…… 千劫显得很是熟练,一看就是没少在厨房忙活的人;倒是徐天然…… “滚滚滚……”千劫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徐天然滚去外边待着,还有古真和狼宝儿也是。 徐天然只得无奈的笑了笑,走到外面看天了,他是真.厨房杀手,不能指望一个以前都待在轮椅上的皇子能有什么厨房经验。其他两个同理,古真或许野外生存技能点满了,但厨房经验…… 做点小活还行,上手经验为零,不然那十来岁便魂王的修炼速度哪儿来的? 狼宝儿,出身差也只是相对其他人而言,作为家里唯一的阶层跃迁希望,也属于那种家人放掌心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的人。 扯来扯去,真正具有厨房实操经验的也就三个人。 有了多余人手的加入,这顿饭的功夫自然就快了许多,不消一会儿,一群人已经围在了桌边。 一些家常菜罢了。 “怎么说,介绍介绍?”千劫给所有人添完饭,坐在凳子上之后,徐天然就拿起了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千劫带来的三个小伙伴。 他自然是知道其他三人情报的,但或许是端着架子,没橘子那么放得下的缘故,流程还是要走一遭的。 “这个,狼宝儿,史莱克的内院弟子,天才魂师。”千劫也未推辞,指了指狼宝儿。 狼宝儿顿时起身,恭敬的欠了欠身。 皇子唉,大陆上顶尖的权势者唉。 “这个,古真,十四岁的天才魂王,武魂破邪盘龙棍,听名字你就应该猜到是什么武魂了。建议你别端着架子,折节而交,只要让他高兴了,搞不好你日月就又多了几个超级斗罗和一个顶级的魂师家族,还是专克邪魂师的那种。” 这句话纯属废话,古家大概率没什么欲望为其他势力效力。 “至于这个。”千劫看向了霍雨霖,眼神温柔,“你就当做是你未来的弟妹吧。” 霍雨霖瞬间低下了头,脸像是桌上的火锅,红扑扑的。 没有什么关于魂师的介绍,已经够了。 这个身份徐天然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再说了,又不是不知道霍雨霖的信息。 “我现在要是提出,将这三位认为义弟义妹,还是那种在皇室有真正名分和地位的人,你会怎么想?”徐天然先是朝着三人微微颔首示意,又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千劫。 “又来是吧?绑我不成就绑我身边的人是吧?”千劫敲了敲碗,“狼宝儿和古真我做不了主,你自己问,雨霖就算了,咱高攀不起皇室。” 徐天然眼神望了过去,古真和狼宝儿带着歉意的笑了笑。 徐天然又看向了霍雨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许,“小雨霖,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吧?” 霍雨霖忙不及的点了点头。 “小劫,咱们也认识有个七八年了,在我面前就没必要玩讨价还价那一套了。你知道的,当小雨霖真正走入明斗城那一刻,日月皇室——”他顿了顿,似乎在思索怎么形容合适,“或者说,整个日月帝国就不可能放弃她。” 千劫沉默了片刻,又侧头看了看不知所措的霍雨霖,摇了摇头。 “不,我还真不知道,我只是想提高点待遇。” 徐天然愣了愣,继而有些奇怪的看向了千劫,“小雨霖自己是当事人,可能没意识到什么,难不成小劫你与小雨霖待一起久了,已经丧失基本认知了?” 也没等千劫反应,徐天然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后退到了墙边,紫色的雷霆在他体表奔驰,九个魂环忽然就那么亮在了所有人眼前。 “你看着我的魂环,再想想?” 黄、黄、紫、紫、黑、黑、黑、黑、红,很正常的魂环配比。 千劫却反应过来徐天然想说什么了,他真的在这时候短暂的忽略了某个事实,不止是因为和霍雨霖待久了的原因,还有某些记忆里固有印象的缘故。 鉴于记忆中唐系主角开挂一部比一部离谱的原因,他可能习以为常觉得还不够稀奇,还不够强的东西,在斗罗人眼里不亚于世界观炸裂——比如霍雨霖的魂环。 简而言之,眼界高了,然后飘了…… “日月能给雨霖什么待遇?”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些纷乱的思维抛出脑海,千劫睁开金色的瞳孔,认真的看着已经回到座位上的徐天然。 亲兄弟明算账,涉及到利益的根本问题,必须说清楚。 他又不吃徐天然那一套帝国论。 “一切!”徐天然脸上的神情从未有这么认真过,然后这抹认真在看向霍雨霖时,转化为了狂热,“您可以使用日月帝国的一切!” 他拳头轻轻击打胸口。 “从至高无上的皇位,到随处可见的人命!只要您需要,徐家可以放弃一切皇族的待遇,我的父皇可以立马退位并写下禅让诏书,且不会有任何人质疑您的合理性; “我们也可以付出帝国全境九成九的生命,只要您以后能保证日月剩下的人口能重建日月帝国!” 与所谓对神的信仰不同,当一个人作为某种思想的提出者及扩散者,他往往会是这种思维最忠诚的拥趸,最狂热的信徒。 千劫揉了揉眉心。 徐天然的做法,日月的做法很奇怪,很没有逻辑吗? 不,一点儿都不奇怪,反而遵循了这个世界上最本质的逻辑——最强者,即神,才能决定一切。 与北境的古家不同,古家是见过听过从希望演化成火焰,却反而把自家烧死的事件,因此古家比起那个可能性,更在乎其他的东西; 可日月大陆是没有神的,过往没有,以后也不一定会有。 可他们确实需要一个神,也渴望一个神太久太久了,甚至都不需要这个神一定帮日月帝国,只需要真正的公平,不偏不倚就好。 眼下一个百万年魂环加上魂兽献祭的人就坐在这儿,能不疯吗? 不,或许不是疯,相反以徐天然为首的日月还相当冷静——他们至少知道在一个未来可能成神的存在前,一切强硬乃至可能引起一丝恶感的手段都是没必要的,能做的只有无条件付出。 霍雨霖不一定会成神,也没人敢保证她一定会成神,但她至少有了希望,有了日月帝国追逐无数年的希望。 日月帝国所需要付出的,仅仅是一切,用上一切去赌这个希望。 这可太划算了。 揉了揉明显被吓住的霍雨霖,千劫叹了口气:“先吃饭吧,八字没一撇的事呢。” 他发觉并抢过了气运之子,剩下的…… 就看这些苟且偷生并心怀怒火之人,是否能把握住这一丝希望了——不止千劫,太多太多了。 徐天然也不再发表那在外人看来堪称奇葩的暴论,默默的拿起了筷子。 正如千劫所言,八字没一撇的事,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不确定的未来罢了。 直到匆匆吃完这并不算丰盛的一顿迎客之宴,橘子留在厨房清洗碗筷,徐天然才又拉着千劫走到了院子中——霍雨霖明显对他提出的东西没什么兴趣,真正能够影响女孩儿或许只有千劫。 “你可以选择闭嘴,刚吃完饭我想安静一下,并不想听你关于未来的规划。”千劫直接阻止了徐天然继续谈论饭前话题的可能性。 “不,现在该谈的是你。”徐天然却摇了摇头,“你别忘了,你也是接受了凶兽献祭之人。” “啧,师傅还真是什么都和你说了。” “不要介意,涉及到可能影响日月帝国未来的事,他没直接在极北之地将你们带回来,已经足够尊重你这个弟子的意愿了。至于其他的,还继续隐瞒就是对日月对明德堂的不负责任了。 “你一向推崇责任和权力是一体的,应当早就猜到了他的选择。” “那说说吧,我又怎么了?”千劫也不想在这问题上纠结,正如徐天然所言,当在极北之地将一切对自己师傅坦诚布公时,他就已经知道了后续——林源在魂导技术路线上是一个离经叛道之人,但在性格和为人处世上却是相当遵循义理的一个人。 ——那个不怎么爱笑的男人,做不到一边享受着日月帝国提供的成长资源以及权力,一边却给日月帝国埋隐患或者背叛的行为。 “你现在是想直接加入日月的代表队,还是继续为史莱克出力?” …… “放心,至少在这场斗魂大赛上,他依旧是属于史莱克的。”外宾酒店七零七房间内,正当诸多史莱克老师们对斗魂大赛忧心忡忡时,穆恩的声音传入了所有人耳中。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目光齐齐的看向了躺在躺椅上的老人——穆恩真的是走到哪儿就把这躺椅带到哪儿。 但却没人说话。 现在史莱克的局面很不利,各个方面皆是如此,准备了许久的计划失败了,通过日月人员的言语,还能大致判断出日月也想把邪魂师这盆脏水往史莱克身上泼…… 斗魂大赛就更不用提了,参赛人员要么伤,要么躺,反正是没什么战斗力了。只有勉强凑足一队候补团队——那种上台就有可能被淘汰的团队。 这一切本不应该发生的。 按照海神阁会议上讨论的流程,斗魂大赛前应当是挑动日月十二城内乱,并用圣灵教做文章,狠狠的给日月帝国一个大耳巴子——别以为史莱克对日月边境的情况一无所知,名义上当初白虎公爵戴浩就是史莱克及时救下的,明斗山脉东边那个白虎义从,究竟从史莱克得到了多少支援,天知道…… 至于些许正式团队的损伤?这无关紧要,胜利依旧会是他们史莱克的——那个男生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足够带领史莱克获取胜利与荣誉。 然后那个男生就在计划当夜跳反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得到史莱克高层计划的,也许猜出来的?又是为什么非要跑到日月的阵营…… 反正他是当场穿上了日月军服。 以往不是没人怀疑过千劫对史莱克是否忠诚,毕竟那种表现,很难说他对史莱克有什么敬服的情绪。 只是鉴于他是穆恩允许入学院的,大方向上应该不差,也就没人说什么了。 可现在…… 他们不一定能指责穆恩的错误,至少对穆恩刚说的话没什么信心。 “因为他收了钱。”穆恩依旧老神在在的闭着眼睛,躺椅一摇一摇的。 有一说一,他从未向任何人保证过千劫对史莱克的忠诚,也就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再说了,学院为什么要保证学生的忠诚性? 至于斗魂大赛?一是千劫收了钱,二是千劫明显对史莱克还有所求,无论是想来记狠的,还是真想老老实实当个学生,他都会以史莱克阵营的身份将这次大赛打完。 毕竟,开赛前加入日月阵营替日月学院出战,哪有以优异的个人表现替史莱克打完比赛再加入日月阵营来的伤害大? “先去准备一下参赛人员名单吧,记得把留下四个空缺。”以往自然不需要,无论什么情况正式团队出马即可。可现在正式团队五劳七伤的情况下,每场比赛的参赛人员就需要好好讨论一下了。 这次倒不至于继续一言不发了,很快便有人应了一声,走出了房间,去找学生们了。 同时又有另一个老师走了进来,是王言,他脸上还带着一丝急迫。 “诸位前辈,不好了!”声音显得很是慌乱,仿佛遇到什么令他世界观崩塌的大事一般。 “冷静,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玄子抬手止住了王言的身形,一边教训着王言,另一边眉宇间却难免带上了一丝烦躁。 ——现在史莱克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且都还没想好对策,又来一件麻烦事? “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说。”穆恩睁开双眼看向王言,显得波澜不惊。 王言赶忙深吸口气,调整好呼吸之后才道:“刚刚收到举办方消息,鉴于此次斗魂大赛参赛人员过多,因此在赛制上做出了一些更改。” “就这点小事?”“他们怎么敢的?!” 两道音量大小不一的回应响起,代表了截然不同的处理态度。 玄子与言少哲互相对视了一眼,又默契的转过了头。 “都已经擂台改成流光忆庭了,只要不是明显对魂导师有利的规则,改点赛制而已,无需在意。”玄子紧接着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言少哲一言不发,但看表情明显对这种事不怎么满意。 “先说说,他们准备怎么改?”穆恩摆了摆手,示意玄子安静。 “他们准备每场比赛共计十支队伍同时一起进场,通过大乱斗决出一位胜者,一百多支队伍共计十一天进行完淘汰赛,胜利的十一支队伍直接开始决赛。” 王言话音落下,言少哲已经迈步走向了门外。 “站住,你要去干什么?”可惜刚迈动脚步,穆恩苍老的声音便已经在不大的房间内响起。 “师傅,这种赛制对史莱克的影响很大,对现在的史莱克更不利。”言少哲也不意外,转过身将视线投向穆恩,“我要去抗议,或者找日月的负责人商议一下,这对于很多学院都是极大的削弱。” 与是否会实战无关,大乱斗只会给弱者以机会,给强者以限制。 史莱克每次大赛都能获取第一,史莱克是天下第一魂师学院…… 诸多名誉叠加之下,当大乱斗发生时,第一个被针对的只可能是史莱克——无需怀疑其他学院参赛队伍对史莱克的敌意,承担了第一荣耀的同时,往往是最容易被人嫉妒的,更何况史莱克在往届魂师大赛上不止对日月帝国进行过针对。 也就是下狠手,历届魂师大赛非死即伤的参赛选手不止日月人,只是日月帝国被针对得最严重罢了。 ——曾经甚至有其他学院参赛选手在愤怒之下,质问过史莱克这么一个问题:“这到底是斗魂大赛,还是你们史莱克的全大陆猎魂大赛?!” 这份敌意或许不足以让参赛人员背后的势力公然反抗质疑史莱克,但足以让他们在大赛中达成一种神奇的默契。 言少哲很清楚,所以他需要行动来制止这种情况的发生。 “你说服不了什么的,人家有流光忆庭这么一个神奇的造物,不在某些方面上展现一点优越性才奇怪。现在也是日月帝国掌握了主动权,不搞点对自家有利的规定,那都对不起日月帝国现在的这般强势。”穆恩却似乎不太在意。 大乱斗对魂导师有利吗?那当然是有的,混战群战本就是魂导师的优势区间。 流光忆庭对魂导师有利吗?这是不用怀疑的,比起百米见方的擂台,一个面积足够大的场地,对大多数魂导师的加成不止一星半点。 距离的远近与魂导师的威胁性成正比,这是部分关于魂导师的常识。 “可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言少哲苦笑着摇了摇头。 “可你什么也做不到,你以为徐天然那个小子让徐和给我们传递的话,仅仅是表面意思?” “那史莱克总不能第一场就被淘汰出局吧?!”参赛选手本就已经五劳七伤的情况下,又通过赛制对史莱克来了一场极大的削弱,史莱克真的不能什么都做,不然淘汰赛就被赶出局,那也太难看了。 “老夫说了,雨浩那小子在斗魂大赛结束前都会属于史莱克,不要太杞人忧天了。” 房间内的老师们齐齐陷入了迟疑——杞人忧天他们大概能猜到是担忧的意思,可杞人是什么? “不好了不好了!”正当老师们犹豫着要不要问出来时,房间门又被打开了。 “又怎么了?”玄子愈发的烦躁了,来人是刚才出去通知学生们的老师。 “王冬儿不见了……”来人神情中的惊慌不似作伪。 “……” 还真是一件大事来着。 正常学生消失,搞不好就是闲着没事干出去逛逛,毕竟明斗城这种充满异国情调的城市很是吸引少年少女。理应不用太担心,一个魂师也总不至于把自己弄丢了。 可消失的人叫王冬儿,这里是日月帝国,一个对某些宗门不太喜欢,现在却又不太想遵守“规矩”的国家。 …… 很累,很烦,很恶心…… 不大不小的负面情绪正缠绕着王冬儿,以至于她都想好好的往比赛场地外的花园上一躺,然后什么都不想。 可当回头看了看站在比赛广场外,一身黑红军服负责守卫的日月军人,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冲动。 对方那对斗罗人的敌意和警惕她还是看得出来的,搞不好就随便找个理由整她一顿。 她也不觉得她打得过这些人数众多,随时能从某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日月军人——她刚刚还见到一个不知什么原因,一脚踹烂路灯的斗罗魂师被忽然从天而降的几个日月军人按翻,然后日月军人拿出来了一个比较怪异的魂导器,往斗罗魂师体内注射了什么药物,从而导致该魂师浑身抽搐屎尿齐流…… 反正她觉得这个城市都对斗罗人,对自己充满了敌意,不止是人,那种隐晦却又无处不在的敌意,仿佛自大地中升腾,从建筑中飘出。 所以真的很烦。 所以她本应在酒店中老老实实的待着。 可那个布满了各式生活用魂导器的房间,她更不想待。 她讨厌魂导器,她自己都说不出来原因,仿佛自灵魂深处而蔓延出的厌恶。 这不是来自于某种习惯,能够自己主宰的思想态度,王冬儿自己也清楚。 昊天宗讨厌魂导器是不假,但那座常年被雾气笼罩的高峰上,并不是真的如霍雨霖和她拌嘴时,嘲讽的原始山林,并不是真的所有人都过着如同原始人一般的苦修生活。 他们还是使用部分魂导器的,至少照明用魂导器、卫生间魂导器之类的生活魂导器还是要用的,油灯蜡烛比不上魂导灯,旱厕的味道也很大…… 除了王冬儿。 她在昊天宗的房间真的拒绝一切魂导器,仿佛一座苦修者的房间,因为底下人真的不清楚那种魂导器和空间魂导器一样,少宗主能用;哪种又可能引起她的心理反应和生理反应。 为了能够不怎么使用魂导器,王冬儿在昊天宗甚至不怎么接触正常食物,王冬儿为了不给下面人添麻烦,倒也无所谓,反正影响不大。 餐风饮露晒晒太阳就能生活,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个嘲讽,对于她王冬儿是真实描写。 因为她餐的风不一般,喝的露也不一般,是那种史莱克内院弟子看到都会嫉妒的餐风饮露。 昊天宗也提供的起这种生活条件,只能是她这个少宗主享受的生活条件。 可出了昊天宗呢? 出了昊天宗之后除了史莱克,她其实没去过其他地方,每次都是宗内的极限强者直接从空中送她到史莱克的。 明斗城这是第一次。 所以很恶心。 她在史莱克倒是接触正常食物,接触魂导器了。 因为在揭露出昊天宗的身份之前,没人将就她,一切只能自己忍受;揭露昊天宗身份之后,她已经有了解决办法,且有人给她总结出了接触魂导器不犯恶心的规律。 那就是那些从上古时代就已经存在,与从古遗迹里挖出来的魂导器作用相同的魂导器没事,自两块大陆相撞后,由魂导技术产生的魂导器,那就躲远点吧。 “都能用空间魂导器了,却忌讳别的魂导器,你怕不是脑子里有个魂导器白名单。”给她总结出规律的人当时是这么吐槽的。 她已经晃悠悠的又走回了酒店外,外面其实没什么好逛的,日月帝国的夜市有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了。 且无论是军人还是小商小贩,亦或是行人,都会对她这个胸前别着史莱克徽章的斗罗人抱有警惕。 这就没什么逛街的意思了,能想象走在大街上所有人都对你行注目礼,还都像是见到什么污秽之物恨不得躲得远远的情形吗? 最终也只能走回酒店,大不了在走廊上站一夜罢了。 想到过往,王冬儿娇俏的脸上嘴角弯弯,眯起了双眼。 白名单是什么意思她不太懂,估计又是涉及到魂导器方面的词汇,也无需在意是不是所谓的白名单。 只要站在给出名单之人的身侧,所有魂导器都可以是白名单。 真的。 所以她在史莱克时,总是喜欢往魂导系凑。 不止人的原因,神奇、又作用不一的魂导器,谁不喜欢呢。 可惜人不在了,白名单作弊器昨晚穿上一身黑红军服,消失了。 她什么也做不到。 没办法阻止,也没办法跟着走。 再被吐槽人蠢,她也清楚自己的身份只能归属史莱克。 她也喜欢史莱克,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对方对史莱克似乎不太满意。 所以很累。 她迈动脚步,踏上了酒店的台阶,站着发呆那也太奇怪了。 却又忽然停下了脚步,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哥,我觉得这里的材料可以用别的。” “别省,咱现在不缺钱。” 她转过头,四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挤在一起,边走边对着手上的一沓纸讨论着什么。 于是她小跑着来到了几人面前。 “干嘛?”迎接她的是一道充满敌意的质问,“我们现在不应该扯上关系。” 霍雨霖以冷漠的表情,冰冷的语气来面对欣喜的王冬儿。 要说加入日月阵营有什么好处?别的她不清楚,但至少有一个好处显而易见——终于离王冬儿这只傻孢子远点了。 王冬儿不太想搭理霍雨霖,眼神期翼的看向居中的人影,那个似乎正在琢磨怎么说话的白毛。 “今晚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千劫:“???” 霍雨霖:“???” …… 话很狂野,很开放。 但真的只是睡觉,千劫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 毕竟王冬儿还有个讨厌魂导器,但和喜欢之人一起就不讨厌魂导器的基础设定。 而且当着霍雨霖的面说这句话,就代表了三个人挤一间屋子。 毕竟霍雨霖又不太懂王冬儿的基础设定,知道了也不可能不在意——一男一女一个房间,说什么都像是借口。 “不是,姐姐你要不看看你的性别在说话。”千劫面色古怪,知道归知道,可他知道的事实又没和王冬儿讲过。 不说清楚的原因倒也简单,一个男生对一个女生讲:“我知道你只有在我身边才能不讨厌魂导器……” 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图谋不轨吧。 王冬儿又不是霍雨霖或者古月,不在意千劫的感情进攻——他自己动不动就被两个人轮流撩拨得像个二傻子。 他躲王冬儿还来不及了,就别有事没事自己a上去找麻烦了。 “这……”王冬儿一脸为难,她好像情绪激动之下,有些表达过激了。 她同样也没和千劫讲过自己这个毛病,理由嘛,同理…… “切~”古真冷笑了一声,迈步走入了酒店。 一个昊天宗的人,他其实是不太喜欢的,也没什么来往的兴趣,因此他对千劫和王冬儿不清不楚也是一直颇有微词的。 只是第一次谈起这个时,千劫无奈的用手指指了指天空,他也就懂了,不好置喙什么。 反正千劫只要不是像家族传说里万年前的人一样抽疯就行。 他对此的处理方法是,眼不见心不烦。 再说了,女人哪有修炼打架有趣…… 狼宝儿则后退一步,吃瓜。 学院里对这两个人比较熟悉的人都喜欢吃这两人之间的瓜。喔,不对,还要加上个霍雨霖,吃三个人之间的瓜。 又不是瞎子,千劫与霍雨霖,这个关系不用猜,基本明摆着的,所谓“兄妹”大概就是这样的;王冬儿嘛…… 说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吧,懂的都懂,王冬儿确实是个不太擅长隐藏情绪的人;说是另一种学生们很羡慕的关系吧…… 千劫很明显是在躲人,且他是有主权的。 但两人之间也没挑明,千劫大概是因为在对方没挑明之前,想拒绝都不好找理由拒绝,毕竟一个跟你玩得好的异性就是对你有意思?然后还义正言辞表示我是有主权的? 千劫宁愿去当渣男,都不想去当虾头男。 王冬儿不挑明的原因嘛…… 只能说少女情怀总是诗,被明确拒绝了谁脸上都不好看,连朋友都没得做——什么我们还是好朋友,安慰话听听得了啊。 青春大概就是这样子的。 狼宝儿耸了耸肩,今天大概会有点不同了,她继续维持吃瓜欣赏各自的表情。 “我想了很久,觉得魂师还是要对魂导器技术有个了解,不然斗魂大赛遇到魂导师处理起来很麻烦。”王冬儿为难的表情维持了片刻,猛的眼睛一亮,似乎终于想到了能够出口的理由。 “而史莱克内院弟子中,比较出色的魂导师我就暂时只能想到你,今晚就麻烦你了!”她越说眼神越亮,表情越义正言辞。 “喔,你可以找我,我也是个魂导师,且现在比我哥还优秀。”霍雨霖天蓝色的双眸中露出了笑意,“我还是个女生,不必担心有什么不好的流言和不方便,就这样,今晚你来我房间。” “不是的……”王冬儿急忙抬起双手摆了摆,咬了咬牙,“你们兄妹应该知道我对魂导器的态度,日月帝国提供的酒店房间我住的不太舒服,只能找千劫。” 她终究脑子不够用了,想不到太好的理由。 “你对魂导器犯恶心,关我哥什么事?”霍雨霖已经站到了千劫身前。 王冬儿牙齿咬的更紧了。 “在他身边,我对魂导器没那么敏感。” “喔,我还武魂缺陷,必须抱着我哥才能睡得着呢,且见不得粉蓝头发的女人呢。”霍雨霖摊了摊手。 “你……!” “你什么你,要打架啊!原始人!” 千劫叹了口气,迈步走向了酒店大楼。 “这地方吵起来,你们不嫌弃丢人吗?不嫌丢人的话,请你们看看那边,你们可以继续。”临到大楼前,他转身认真的看着两个已经开始魂力涌动的少女。 转过头,三个黑红军服的人正在冷漠的上下打量着他们。 两人只能悻悻的放下了抬起的手,跟着千劫走进了大楼。 却也没继续在路上争吵什么了。 在狼宝儿那有如看人渣的目光中,千劫无奈的打开了房门——本来倒是可以在徐天然那里住,但既然还要替穆恩打比赛,就需要避避嫌了。 这也是几人没有明着用完全冷漠的态度来面对王冬儿的原因。 虽然说都当面跳反了还要替史莱克出战,有点矫情的嫌疑。 但怎么说呢,徐天然并不赞同在斗魂大赛前千劫跑去台上来场苦情陈诉表演戏,日月方面还没准备好。毕竟真要闹起来,那搞不好就是当场封号大战,明斗城里好歹还有着数量众多的日月民众呢。 好歹也得等明斗城准备的差不多了,再去搞这种容易引起魂师大战的事。 换而言之,最好放在斗魂大赛结束后——也只能是斗魂大赛开幕式或者闭幕式上做这种事,除了斗魂大赛,你很难再找到一个众多魂师势力聚集在一起的时刻。 也只有蹭斗魂大赛的热度,给史莱克扣锅才能跟着传播得更广。 而斗魂大赛结束后才能扣锅,就带来了一个问题,要是千劫一开始就为日月阵营出战,到时候说服力就不那么强了,那也就只能在这场斗魂大赛上为史莱克出战了。 反正他又不姓徐,不存在替史莱克出战丢日月人脸的事,到时候跳反还能在日月民众里刷一波声望。 至于海神湖湖底的东西?他已经准备好了。 魂师大赛一结束,机会大概就来了。 当然,现在该烦的是眼前的事——房间明显是个单人间。 很正常,徐天然不可能还把千劫四人往史莱克学生的房间里送,是另外安排的。 “你们睡吧,今晚我还有点事儿。”在两个女孩儿踏入房间后,千劫下意识的就想离开。 “我也刚好有点事,一起吧。”霍雨霖立马跟上。 “……”王冬儿为难的看向了千劫,她不是已经说了为了魂导器白名单吗? 果然这种理由说服不了任何人。 千劫揉了揉额头,怎么一到日月就容易在这种不重要的地方忽视细节问题,却也不好说什么,在扯下去大概就是又得吵起来。 “行吧,你们去洗漱,我今晚就在沙发上将就一晚吧。” 喵的,自己的房间还得睡沙发,怎么想怎么憋屈。 “哥,你要一起来吗?”霍雨霖眼睛一亮,抓住了千劫的手就往洗漱间走,同时还朝王冬儿得意的眨了眨眼。 王冬儿没有说话,却用行动证明了选择——她也走向了洗漱间。 “没完了是吧,要不你们两人将就一下?!” w字.第七天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七章用心险恶的母龙与口是心非的……【万字大章】 千劫当然不会真的去和两个女生挤一个洗漱间,也不会真的去躺沙发。 魂师虽然有睡眠的需求,但偶尔一两次不睡也影响不了什么——所谓的冥想替代睡眠…… 讲道理,魂师不是修仙。原时空怎么回事千劫不知道,反正现时空不是这么回事。 一个冥想流程走完不但精神饱满,身体倍儿棒,还特喵增加体内魂力,修仙都没这么牛批。 以为魂师是惶惶之灾魔神【黄】所创造的反逻辑族呢?连基础的能量守恒都不讲。魂力特喵又不是天地能量,是魂师自己体内所形成的特殊能量,得到魂力总需要魂师付出点什么。 事实上冥想只是保证魂师体力不损失且有所补充,精力该消耗还是得消耗,甚至很大。 他选择坐在桌前,拿起笔和纸,一边看着从徐天然那里拿来的一沓文件,一边写写画画。 ——关于斗铠这种新型魂导器的技术资料。 事实上哪怕今晚没王冬儿这件事,他也不可能睡了——离开日月帝国近三年了,有些东西他已经落后了时代,需要恶补,比如流光忆庭,比如斗铠…… 在记忆中很多大佬对斗凯的第一映像是万年后才能有的东西,因为它需要一个前置条件:有灵锻造。 可通过徐天然以及手中的技术资料,千劫确定了一点:现在明德堂搞出来的斗铠别说玄之又玄的有灵锻造了,它甚至都用不到魂导师在锻造台前苦哈哈的抡铁锤。 它本质就是一套由魂师使用的特殊铠甲。 在草稿纸上画出了一对翅膀后,千劫放下了笔,在记忆中仔细搜索起来了关于原著斗铠的种种设定。 最终,他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斗铠这玩意儿还真不一定要和有灵锻造扯上关系。 因为特喵哪怕原著之中,初代斗铠真正诞生的时间也就是这个时期,前后差距不超过十五年——由轩梓文和霍姓挂比弄出来的冰极战神甲。 虽然它用料是举世无双的冰极晶,且本身就有冰灵在内,算是有灵铠甲。 换而言之,只要解决了有灵这一点,一套斗铠就算是制造成功了。 在脑海中放松了一下,千劫又重新拿起来笔——他对于魂导技术的学习过程都是这样,一边学习一边弄设计图加入自己的理解,这样学习进度更快。 如果不是实在太烧钱,他甚至想一边学习一边实操…… 提前十几年便弄出了斗铠并不奇怪,又不是真跨时代搞出了成果。再说了,还有玄幻特色的挖坟呢,明显超过这个时代的魂导科技结晶比比皆是。 回到斗铠,原时空中仿佛是轩梓文与霍姓挂比魂导器天赋惊人,开拓了人型魂导器的新思路,硬是打了所有人的脸…… 现时空当然不可能再有这种事,除了霍姓挂比成了霍萝莉之外,轩梓文要是还和某个不知名玩意儿弄出这玩意装x,那明德堂能笑他几万年。 首先轩梓文只是一个小有名气的魂导师,与同样顶着“魂导器制作大师”名头的帆羽一样,被先天魂力限制住了的魂导师,原时空中他最后好像也没拿到九级魂导师称号这一点,也说明了这件事。 简而言之,轩梓文本身并不具备制造冰极战神铠甲的能力,完全占了材料的功劳,还是天然材料,随便换个九级魂导师得到冰极晶也能行,真没有什么可装的。 其次,原时空的人型魂导器,用铠甲类魂导器来形容更合适,而铠甲类魂导器从来不是什么新思路,魂导师这个职业从来不怕脑洞大,只怕不够大。 斗铠或者魂铠这东西其实早就在明德堂有所设想了。 因为人会潜意识的追求攻击力和防御力,且这两个没有谁先谁后,谁轻谁重之分,它们都涉及到了生物的基本需求——安全需求。 动物进化都知道给自己叠甲,正常人怎么可能想不到,用魂导技术制造魂导铠甲的声音就一直没断过。 只是现实阻碍了魂导师们的设想——中低级魂师之间用普通铠甲就足以满足防御需求了,了不起用特殊材料制造的铠甲。 当中低级魂师需要以弱胜强,以下克上的铠甲装备时,基本也就高等级魂师之间对铠甲的需求条件一样了——需求防御力的同时,还需要一定的灵活和如臂使指。 而这种高级魂师所需要的铠甲,在斗铠出现之前并没有真正一款符合要求的铠甲。 难住魂导师们的即有材料原因,也有一个和魂力无关,也和魂导技术水平无关的原因——连接工艺。 材料原因是没有材料能满足高级魂师们千变万化的战斗形势,拒绝与魂力反应从而能防御魂力了,总不能防御物理现象吧,防御力高总怕火吧,不怕火你总怕雷吧……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总有材料顾及不到的地方。 用魂力结合材料提升防御力应对?都能用魂力防御了还要这套铠甲干嘛? 而连接工艺就是铠甲的基础限制了,铠甲这东西,注定是要能作出动作的,总不能把材料融了直接浇筑吧?!或者直接找块大型材料雕吧? 这样做出来的铠甲,穿上是要防御呢还是要当沙包? 毕竟能防御高等级魂师攻击的材料,敌人从外面打不破,穿铠甲的人大概也没法从内部打破——要是能打破了,不如装备个盾牌,穿上一打架就穿戴者自己弄烂了,穿它干嘛? 它注定了只能分成一个个部件,然后拼接起来,这就导致了另一个问题,链接处必然是薄弱的,有缺陷的,在高级魂师的高强度战斗中,极容易把铠甲玩崩了。 魂师不能学飞机一样用铆接,因为魂师特喵是会变形的,是会释放能量的。 所有的限制都导向了一个需求,它既要有能够防御任何战斗形式的多变,又要能够随时变形且是一体的…… 简而言之,它得玄学,得有灵魂,能够根据穿戴者的需求变化而变化。 ……塞人灵魂没啥用,邪魂师们试过。 现在,这个有灵的问题,解决了。 还和千劫与霍雨霖有点儿小关系,或者说,是千劫的师傅林源解决了这个问题——通过那次极北之行得到的部分经验与知识。 关于霍雨霖第二武魂是如何后天得到的知识,天梦与银龙王提供的操作经验。 没办法让材料自行有灵,那反过来,操作者提供“灵”不就可以了嘛。 而人能够如臂使指,反过来提供灵的东西,不就是武魂吗? 把一套铠甲当第二武魂养就行了。 明德堂内部关于斗铠的最初实际命名就是人工第二武魂,千劫更宁愿称之为【蕴兵】——用神蕴其灵,以血为其缘。 喵的,魂导师真成修仙了。 这与其说是魂导器或者斗铠锻造,不如说是一种特殊的自创魂技——从天梦后天制造出第二武魂而来的灵感。 所以说它甚至不用像其他魂导器一样,使用者不用苦哈哈的站在锻造台前自己动手。 只需要自己画好自己喜欢的铠甲样式,然后想好基本能力,扔给铁匠就行了——倒也不至于是个人就能学,首先是明德堂的保密需求,其次是这个技能的三个基础要求。 千劫将资料翻到了后一页:分裂一丝灵魂碎片放入铠甲(兵器)之中、随时不间断的精神力蕴养,以及繁复的魂导核心法阵组合与刻印。 千劫再次放下笔,摘下了眼镜,身躯向后仰。 还以为在伊莱克斯自凝魂环搞出来之前,明德堂就已经找到了其他脱离魂环,能够全民使用的超凡之路呢。 原来只是一件比较稀奇且不限制等级的魂导器罢了。 精神力需求一个精神属性魂师或者能略微使用精神力的魂圣即能满足,但灵魂怎么也要魂斗罗以上的魂师才能操作,最后一个的基本要求更是卡死了太多人——九级魂导师。 所以它终究不是修仙。 魂斗罗对于各种顶尖魂师势力而言是烂大街的存在,但在整片大陆之上,已经超越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人。 剩下的那点叫做封号斗罗。 九级魂导师就更稀有了,他们的另一个身份就是封号斗罗。 且日月这个以魂导师为主流的国家,也才能拿出二十四个九级魂导师——这注定了没法大规模普及,二十四个人供应全大陆,供应全军队? 比原时空的有灵锻造要求更高。 这个世界仿佛就和大规模超凡有仇一样,就好像和非要魂环这玩意儿纠缠在一起一般。 它也终究不是第二武魂——它没法附加魂环,各种魂技只能找魂导师刻印法阵上去形成。 当然,这点儿失望之情不算多,没法普及还代表千劫自己不能用? 很幸运的一点,千劫刚好卡着所有的要求过去了。 一丝灵魂碎片?他可以找伊莱克斯,也能够找其他可以操作灵魂,且千劫能够放心的人。 精神力蕴养?他有伊莱克斯教授的精神力锻炼之法,他现在甚至可以自豪的告诉除霍雨霖之外的,所有魂力等级差不多的精神属性魂师:不是看不起诸位,诸位在精神力强大这方面,都是垃圾。 法阵刻印?这就更简单了,他认识所有的九级魂导师——大陆上现今的九级魂导师,要么在圣灵教,要么就在明德堂。 霍雨霖也刚好卡着要求过去了,只要把伊莱克斯替换成银龙王就行。 所以他现在就可以带着霍雨霖找好足够好的材料——虽然用一堆废铁也能行,但最初材料越好,加层越好这一点不会改变太多。 然后就可以去明斗城内找九级魂导师领取一件随等级与时间提升属性,且绑定的装备了。 想到这里,千劫振奋了一下精神,继续一边学习,一边画起了设计图。 【随用料的差别,以及蕴养时间的长短,可将斗铠(兵器)划分为以下四个等级:天、地、玄、黄……】 喵的,你们明德堂还真是闲着没事干。 【当然,因斗铠(兵器)的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二武魂,在蕴养前期阶段并不能真正的如臂使指……】 千劫停顿了一下,这确实是个问题,在没法真正如臂是指的前期,要么一直穿着,要么等打架时在拿出来穿上。前者对于魂师而言算不上太大的问题,后者就麻烦了,敌人又不是傻子,干等着你穿装备。 【同时为了最大限度增加装备者的战斗力,建议前期多准备外置魂导器。】 到此为止了,千劫的设计图也画的差不多了。 ——一副六翼的铠甲。 抬头看了看窗外,夜还很长,又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卧室——这酒店就是为了招待各大魂师学院而建立的,考虑到各大学院的讨论交流需求,当成一间正常住房住没什么问题。 千劫揉了揉眉心,陷入了一个沉思:王冬儿那与喜欢之人在一起就不讨厌魂导器的基础设定,到底是不是真的? 明显现在都隔着一道门了,咋没见她闹呢? 这buff到底是自由心证呢?还是有个生效范围? 将这有的没的想法抛出脑海,千劫拿出了下一叠还没看过的资料,关于流光忆庭的。 毕竟他也不能现在去踹门不是。 【……至今没有太大的研究进展,但能肯定的是,哪怕吃透了基础,也能看到由千劫提出的“零生成”设想成功的可能性……】 千劫合上了文件,仰头看灯。 零生成啊…… 这其实同样是一个魂导师之间早就有了的需求——魂导师擅长阵地战,可布置阵地总需要时间,怎么大幅缩短这个时间呢?或者说在遭遇战时迅速拥有巅峰战斗力呢? 一是携带一个足够大的空间装备,二是临场迅速组建阵地的思维速度。 第一个已经解决了,无非多带点空间戒指、空间项链之类的装备。 第二个就没办法了,看不到希望的人体极限限制摆在那儿,专精精神的九级魂导师都没那个思维速度,神都不一定有。 直到千劫提出了咱们可以玩外物啊,制造一个运算速度足够快的魂导器来主导魂导阵地的布置…… 亦可以称之为:造计算机。 于是他抢到了技术命名权。 这真不能怪魂导师们,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嘛,魂导器再强一切还要看人不是? “在想什么呢?”忽然有人影遮住了灯光,脸都快凑上来了。 “凑那么近没用,穿再薄也还是锅贴。”千劫随口回应道。 “那你别看一眼就闭上眼睛,也别用本体武魂压抑身体反应啊。”来人的紫色眸子中充满了调笑之意,拉着了千劫的手,下一刻千劫的手却像触电似的弹了回去。 “别缩回去啊,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是不是锅贴?” “别玩了,不是你的身体,又不是你占便宜。”千劫话一出口,就猛的拍了一下脑门。 喵的,怎么感觉越来越习惯这种被动的位置了。 不行,要找回主动权。 于是他将人儿一把拉入了怀中。 “好吧,确实不是我占便宜,还是好好睡觉吧。”少女的语气中果然带上了些许遗憾的意味,紧接着那种令人心生好感的气质骤然一空。 还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千劫睁开了双眼,自星斗森林生命之湖中跑了一趟之后,满脑子都是那双神秘而华贵的紫色眸子,以及耀人的银白,他抗拒不了这两种之中任何一项,下意识的想融为一体。 感觉像是被下魅惑了,逆鳞果然不是白给的。 评价:用心险恶的母龙。 “哥?”一脸绯红的霍雨霖蓝色眸子疑惑的看着毫无反应的千劫,在其眼前晃了晃手。 “喔,没事,怎么不睡。”千劫回了神,看向了那抹动人的绯红,然后猛的移开了视线。 喵的,一个德行! 区别只在于一个足够没底线,一个还知道脸红。 然后他将少女换了个面向,鼻间嗅着发间的清新气息。 “怎么可能睡得着嘛?”霍雨霖松了口气,紧接着又带上了一股埋怨,“哥你怎么就让她进来了啊,明明今晚我准备……” “你准备什么?”千劫没好气的捏了捏叠在自己大腿上的柔嫩肌肤,“没她那出事,你们今晚谁都进不来。” “还有,有其他人在场,不好好穿睡衣睡觉,你哪儿来的这一套衣服?以及,睡觉还穿裤袜,你不会不舒服?”指尖的触感不是肌肤,而是丝织物。 “出卧室才换的,衣服嘛早就准备了好久。”霍雨霖左右扭捏了几下,“怎么样,喜欢吗?” 云山雾罩更宜人,雾里看花终似无,怎么能不喜欢。 “吾独爱面包,不喜锅贴。” “呵~口是心非的男人。”霍雨霖吐了吐舌头,“至于为什么睡觉穿裤袜,不还是你喜欢。” 说着,再度抓起了千劫的手。 千劫再次猛的甩开了手,往身后甩了甩。 “怎……怎么样,你喜欢丝织品,也最喜欢探寻隐秘,在一起是什么感觉?”她说话间大喘气了一声,像是在遮掩狂跳的心脏,又像是在压抑着那一刹那的电流。 “讲真,别玩了,魂师太早了不好。不止对我,也对你,再过几年吧。”千劫无甚表情,这点儿意志力他还是有的,“以及,卧室还有人呢?” 然后反手给彼此上了个最低限度的浮黎,寒冷乃最佳醒神之物。 “行……吧。”霍雨霖顿时抽搐了一下,也不知是冻的,还是没缓过来,“我出来时她睡得挺香,不过我宁愿她现在没睡,一定会愤怒的挠墙吧?” 她语气中又带上了一丝幸灾乐祸。 “还有,回答我最初的问题,为什么要让她进来?她长得有我好看吗?”随即又换成了一副质问的语气。 大概这就是女性都是善变的由来。 “没必要,一张床而已。”千劫往前一些,蹭了蹭少女的鬓角,“她的身份有些特殊,短时间内没法直接做什么,希望霖你能理解。” 后一句话却在耳边压得很低很低,低到有如虚无。 本应用精神链接更合适一些,只是霍雨霖没主动链接,天梦又被扔到徐天然那里陪橘子玩了,也只能如此了。 ——精神链接确实不是正常魂师做得到的。 霍雨霖却没有太在意话里的内容,反而晕乎乎的往后靠了靠。 “你刚才叫我什么?” “霖啊,不喜欢我换一个。” “不,很喜欢。”霍雨霖缓缓的摇了摇头,“我以后能除了哥这个称呼之外,用别的称呼你吗?” “都可以,看你喜欢。”千劫压下了那股心中的不适应。 喵的,感觉越来越像渣男了,用出了许久不用的pua。 “劫!”像是得到什么珍宝似的,霍雨霖猛的转过身子,眼中全是温柔。 “有一说一,我觉得哥这个称呼更亲近点。” “我不管,我又不只想要兄妹。” “好吧,没想到你还在意这个,我们的关系还能是别的吗?不早就休戚与共了吗?”千劫抵住了霍雨霖的额头。 “休戚与共不代表我不需要别的。”霍雨霖的眼中满是笑意,“你自己告诉我的,感情这种东西总是战战巍巍,又总是奢求更多的。” “嗯,我也要想要更多。”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这妮子喜欢学古月了——确定性。 “那你准备怎么给我?” “给什么呢?”千劫皱起了眉头,作思索状,“人们总是希望感情的纯粹,可到头来我们所会的本质依旧是奉献和付出,若不是如此这般,我们就不会呈现出值得被爱的灵魂,所以最终还是要归到物质上啊。” “啊,那是什么?”霍雨霖天蓝色瞳孔里仿佛流星一般划过一缕失望,却又立即振奋了精神。 “喏,我们一起给彼此设计一套斗铠怎么样?”千劫扬了扬下巴,示意霍雨霖看向桌面。 “劫这不是已经给自己设计好了么?”转过身子,霍雨霖伸手拿起了桌上的草稿,扬了扬,“我确实想不出比劫画出来的,更美丽的东西了。” 她言语中充满了沮丧。 “是我失误了。”千劫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了草稿纸,一件金红相间的六翼战甲,以这片大地的审美而言,这足以称得上完美。 可谁知道霍雨霖会突然出来呢? “那我们来设计霖的?” “我的不急,我都还没确定我今后的战斗风格是什么样呢。”霍雨霖依旧很沮丧,挂开得大的情况下,她战斗风格的可选项就多了。 龙种、冰、精神、幻术…… 每一种都足以令她成就强者,反而现在没法确定了。 “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个思路。”千劫若有所思,“你不是有元素掌控吗?继续提高掌控力,然后以诸多元素强化身体,再以近战为主。” 魂导器确实能够在战斗中取得极高的成果,可这只是凡境,更高的境界按照古月的说法,终究是要刀刀见血的。 毕竟到那一步,能量的累积已经没有意义。 “至于另一个武魂,我的建议是,前期以群攻清杂为主,后期朝着以冰驭时的方向前进,虽然很难,但并非没有可能。” 摩珂钵特摩,堪称冰系逼格极高的大招。 能不能走到,千劫也没法给出个准确答案,只能说冰朝着低温前进,准没错。 “好。”霍雨霖轻轻的点了点头,“对了,劫还从来没跟我聊过这个呢?我只在极北之地听你们说过一次。” 她又指了指桌面上的草稿,却很明显意有所指,不是指斗铠。 “天使吗?”千劫低声笑了笑,“据说是某个强大神明的使者,真正的神明。当然,只是传说,我家乡的传说。” “还有别的吗?”很明显霍雨霖来了兴趣,她很喜欢千劫口中那些古古怪怪的故事。 “有啊,比如说天使与义人。” “快说说!”天使嘛,大概就是指身后之人了。 “完人,与神同行者可为义人。”千劫换上了讲述的语调,“天使所应遵循之人……” 讲述很长很长,长到千劫口干舌燥,怀中女孩儿慢慢陷入了沉睡。 千劫无奈的摇了摇头,每次总是这样,不睡的是她,缠着要讲要玩的也是她,最后睡觉的还是她。 不过这算一个好习惯,以前大概她就是这么听着母亲的故事入睡的。 将少女暂时安置在沙发上,帮其将那一身意味鲜明的睡衣换成正式睡衣,脱下裤袜,千劫还是抱着女孩儿打开了卧室的门。 床上睡觉终究更舒服些。 绕过了朝向卧室门的一侧,千劫帮女孩儿盖好了被子,藉着月光看向女孩儿的睡颜,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有了些许干燥却还带着缕缕湿意的长裤,然后摇了摇头,将手中裤袜放到了女孩儿的枕头下。 指尖的味道还不错,带着丝丝清新,可惜自己的裤子只能换了。 “明明只是半指距离,却就管不住嘴和面汤了。”无奈的在心里感叹了一声,千劫走向了门外,“还真是过分的敏感。” 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睡觉与起床了。 千劫顿住了,面无表情的转过头。 以后朝向窗户那个还能不能起他不知道,现在朝向门扉这个是起了。 刚才一直用被子捂着头他没看见来着,鬼知道什么时候将头和尾掉了个头,且正抓着他的手。 粉蓝色的眼睛在门外射进的些许灯光下,有如骇人恶兽。 千劫甩了甩走,发现没甩开。 “有什么事,出去说?”他只得将声音压低。 王冬儿点了点头,起身抓住千劫的手,亦步亦趋的跟着走出了卧室。 “什么时候醒的?”关上卧室门,千劫无奈的转过了头。 还好,这个睡衣很正常。 “刚刚你进卧室时,门响声吵醒的。”王冬儿打了个哈欠,声音显得有些低迷,看样子确实刚醒不久,还残留着些许困意。 “没睡够就继续回去睡。”千劫指了指卧室,“以及,能不能放开我的手,你当这是你的锤子呢,捏那么紧?” “喔喔。”王冬儿也跟才反应过来似的,急忙松开了手。 却也没进卧室,只是呆呆的看着千劫走向书桌。 “啧,大小姐,你不睡觉你要干什么?”几个呼吸后,千劫也只得侧过头,看向了一直呆愣在卧室门前的王冬儿。 “啊?”王冬儿依旧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那要不,我们聊天?” “行吧,你要聊什么?”千劫喝了一口桌上的浓茶,将桌上的资料收回了魂导器,拿起了笔继续抽出一张新的草稿纸,开始思索着霍雨霖的斗铠。 斗铠资料这玩意儿,是明德堂绝密,哪怕王冬儿不懂魂导技术,看着也不太像能记下来的亚子,也还是小心些好。 天知道她身上还有多少坑。 “以及,能不能离卧室门远些,容易吵醒里面的人。”笔尖在草稿纸上画出了第一条线,霍雨霖不急着斗铠,千劫却不能不做。 蕴养流程早一天是一天,提高战斗力的东西早点拿到不好么?有什么不满意或是需要增添的地方,大不了以后加就是了。 比如千劫坚信,锅贴终有成为馒头的一天,然后成为面包——人性总是喜欢大的,好的,丰饶的,又不是吃饱了,就可以反人性追求小的,差的,贫瘠的。 当然,一切要有个度,太丰饶了容易撑着。 “就是,你为什么要去日月帝国啊?”王冬儿走到沙发上老老实实的坐下,又抬头看了一眼千劫,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憋了一天一夜的问题。 “因为我本来就是在日月帝国长大的。” “你是日月人?” “噢不,我按出生地来算的应该是星罗人,只是正星罗旗的人大概不会认,当然我也不太认。” “那你为什么会到日月帝国,又说是在日月帝国长大的?” “被奴隶贩子带到日月帝国的,我算是在日月帝国走上的魂师之路,说是在日月帝国长大也没错。”千劫停下了笔,老实说霍雨霖斗铠挺麻烦的。 “啊?为什么会被奴隶贩子带到日月帝国?你家里长辈就没保护好你?”王冬的语气中带上了些许诧异。 “你是不是猜错了什么?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出身魂师家族或者贵族家庭的,我家里往上数几十代都是地里刨食的。”普通人寿命可没魂师这么长,加上斗罗这扯淡的环境,最多三十年就换一代人了。 几十代都是往少了算,天知道千家屯到底多少代人了,又没个族谱。 “不是,农民能有武魂,你别又骗我?”王冬儿皱起了眉头。 “啧,大小姐,你哪儿听来的农民没武魂?”霍雨霖斗铠的麻烦之处就在于,和她现在的战斗风格一样,她的元素或者说基础象征物没被定性。 “家里面,更何况学校里老师也没说农民有武魂啊。” “没说不代表没有,至于你家里边,你家是昊天宗……”千劫想了想,最终还是给王冬儿留点面子,“是最顶级的魂师家族,普通人有没有武魂对于昊天宗而言,都等于没有。” 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现在真要给这傻大鹅掰扯清楚了,她也未必信。 别去怀疑一个人为制造的半魂,对史莱克和昊天宗的忠诚与归属感——制造者的忠诚和归属感要打个问号,但至少它表现得很有忠诚,很有归属感,动不动以它的血脉为荣,它制造出来的工具自然也要在基础上遵循这一点。 “可是你的武魂像是高门大姓才能有的顶级武魂啊。” “并不是所有顶级武魂都出自豪门,出身卑微的顶级武魂,虽然概率低,但不代表没有。” “换一个问题吧,作为日月帝国长大的人,你为什么会来史莱克?”王冬儿摇了摇脑袋,果然还是不太能理解千劫说的一切事。 “你搁这儿录笔供呢?”千劫继续落笔作画,霍雨霖的基础象征物可以是龙,也可以是雪女,更可以是一双大眼睛,“怎么到的史莱克?当然是长辈要求。” “那你的长辈为什么要求你进入史莱克?是觉得史莱克的教学质量好吗?”王冬儿忽然间语气有些飘忽,“还是说,你到史莱克其实是为了来当……” 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个不怎么愿意相信的词——间谍卧底她还是知道的。 “史莱克教学质量好?你忘了我入学第一天干了什么,说了什么?”但一双大眼珠子作为铠甲标志物,不太适合女孩子,只适合克系邪教份子,“史莱克教的那点东西,随便路边逮个魂师都能教。 “真正进入史莱克的原因,是长辈让我去避灾的,我当时在日月帝国内得罪了一批人,他们恨不得我死。”卧底什么的,本来就是借口,真正原因就是龙逍遥让他躲灾。 王冬儿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既然他们都要你死了,为什么你还要回日月?!”却紧接着又反应了过来,声音忽然大了起来。 “声音小点。”千劫不得不伸出手往下压了压,“因为现在那批人不想我死了啊,自然要回来喽。” “可他们终究是曾经想让你死的,你就这么大度?”王冬儿不得不压低了些许声音,却依旧像是嘶吼,“难不成史莱克对你不够好么?!至少史莱克可从来没想着杀死你!” “噢,是吗?”千劫不得不在龙与雪女间作出选择,“眼见不一定为真,你还年轻,看不见的东西还有许多。” “那你倒是告诉我,我看不见什么了?!”声音越来越低沉,越来越像某种幼兽的咆哮,“我只看到史莱克允许了你一次次的胡作非为,然后让你成为了核心弟子,又让你成为了内院弟子,甚至让你成了斗魂大赛的副队长!他们明明在将你朝着未来高层的培养的!” “纠正一点,我其实没有胡作非为多少次,第一次还是与你一起。”千劫的语气也越来越轻松,他还是觉得龙更帅些,毕竟雪女怎么着也不太像是适合铠甲元素的形象,“至于你看不见的,你不想看见的你永远看不见,等你想看的那一天再说吧。” “是啊,与我一起,我们就不能像那一次一样,让史莱克不好的地方变好么?!”又近似哀嚎,“只要回来,你想让我看什么我都去看。” 近乎悲鸣。 “不能,有些东西是不能改变的,不会因对错、喜好、时间、正义与否就能改变。”千劫终于站起了身,“比如史莱克,比如阵营。” 他继而转身看向了已经流泪满面的王冬儿,粉蓝色眸子里已经不能称之为未被知识所污染了,它现在已经填满了其他的东西。 千劫不太想去思考和面对的东西。 “而有些东西,终究是要你自己去看的。”他走到了王冬身前,伸出了双手,“我承诺,至少这次斗魂大赛会陪你打完。” 却又在王冬儿下意识起身伸出双手的一刹那,斜斜的一掌敲向了女孩儿的脖颈。 “抱歉,晚安。” 同样的抱起女孩儿,走向了卧室,理由是同样的,床要舒服点。 “怎么又醒了?”同样的又醒了,只不过这次是站在了卧室门前。 “这么大动静,怎么可能不醒啊。”霍雨霖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了昏迷的王冬儿。 “哥你下手还真是够狠,如果是我,你会不会也一样?” “别问这种蠢问题,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千劫绕过了霍雨霖,走进了卧室。 霍雨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直到千劫关上了卧室房门。 一如往日,她必须保证千劫回首时都能看到她。 “怎么说,不睡了?” “不睡了,我们继续画图吧。”霍雨霖摇了摇头。 “那行,先回避一下,等我换下衣服。”千劫走向了沙发后面,“你别又在我裤子上画图。” …… 当阳光渐渐晕染天幕,明斗城也从寂静中随着阳光一起热烈了起来,酒店中无数衣着各样的年轻人们走向了那个伫立在酒店几百米开外的巨大建筑。 它终于开放了。 每一支队伍进入明斗城后,都第一时间想去参观一下传得沸沸扬扬的流光忆庭,都想试试看能不能提前体验一下真实不虚却又不会死亡的世界。 可惜没人能进去,所有人都被黑红军服的卫兵们拦在了大门外。 不是没有人试图强闯或者用其他方式一窥究竟,可惜…… w字,第八天。 ps:终于特喵写到魂师大赛了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八章霍雨霖:我在这明斗城逛一圈,就能碰到……【万字大章】】] “这就是流光忆庭?”属于参赛学院的座位席上,言少哲皱起了眉头,自踏入广场之后,视线就一直没有从广场中心那台巨大的金属造物上离开超过两个呼吸。 这种有些土包子进城的行为其实并有损失到太多超级斗罗的威严,因为百分之九十九的斗罗人都和言少哲作出了一模一样的行为。 也有大多数人作出了和言少哲相同的表情——皱起眉头。 一个能够完全模拟实际环境与武魂魂技的上古遗物,在他们的脑海中或许形状外观因每个人的见识而各猜想有不同,但不约而同的一点是:一件极为强大,已经无法用魂导体系来评定等级的魂导器。 也许只有传说中神所使用的神器才能相媲美,例如传说中的海神八翼、海神三叉戟…… 而这些传说中的神器无一例外都会被冠以一种近乎狂热的描述:无论是否是魂师,人类还是魂兽,当见到神器的那一刹那,都会第一时间意识到它的强大,然后不由自主的产生敬畏的情绪,进而跪服于地。 当然,也只是传说,实际上并没有人见过真正的神器,眼前的流光忆庭也只是在形容上近似神器,是不是神器只有神知道。 可它也不应该如此普通,甚至有些普通过了头。 古遗迹并不是只有日月帝国一家在挖,其他势力只要发现了古遗迹,也都会去凑个热闹。换而言之,各式各样,明显来自于不同时代的古遗物大家都见过,而这些能够经受住时光冲刷,记载着某段岁月的遗物们,往往都有其不凡之处。 哪怕挖到一两千年前的不知名坟头,魂骨或者金银首饰也会放放光不是? 结果这玩意儿看上去就是一个埋地里几十年之后挖出来的黑色大铁疙瘩——那红色纹路和显示屏明显是日月帝国自己装上去的。 “琳儿,能看出什么来吗?”在试着使用精神力却发现流光忆庭周围,至少环绕着四股属于封号的精神力在阻止探查后,言少哲不得不转而向身后的仙琳儿进行求助,仙琳儿好歹是个八级魂导师,比他更了解魂导器的相关领域。 “只能看出其所使用的材料不是任何一种已知材料,更多的我只能说声抱歉。”仙琳儿倒没有在这时候继续和言少哲抬杠,眼下这局面不是能抬杠的时候,这点她已经被穆恩警告过了。 她只是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一丝不甘。 魂导技术这一方面,史莱克与明德堂的差距还是太大太大了。明德堂都能修复并将这样一件古遗物放心的给所有人使用,她这个史莱克魂导系的院长却连材料都看不懂。 “不懂不要紧,抢过来慢慢研究就是了。”不远处忽然响起了一声冷笑,“研究不出来也无所谓,会用不就行了。” 仙琳儿神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诺大个参赛势力的观众席上自然不只是他们史莱克一家的。 “这是是日月的地盘,别告诉老夫你感受不到那周围至少隐藏了四个封号。”言少哲抬手制止了仙琳儿已经到了喉间的话语,将目光看向出声之人,“收收你们本体宗那无法无天的态度,银月斗罗孔德明可就这在这座城里。” 金身斗罗老金,本体宗的长老。本名是什么很少有人知道,言少哲也只是早年见过其一面。 “你们史莱克不一向是自诩天下秩序的维持者吗?这么一个明显会影响秩序的东西你们史莱克不管管?”老金却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按照你们的说法,应该是这么说来着:此物有碍天下和平,容易激起人们的贪婪之心,史莱克有责任为大陆尽一份心,因此决定将其永久封印。” “这是斗魂大赛,不是你本体宗挑事打架的地方!”言少哲神色愈发不耐,对方很明显是在嘲讽史莱克如今威信受损。 只能说以往史莱克对整片大陆过于具有主人翁精神,怀有嫉妒之心的人太多。 “怎么说,你史莱克想不想收回那件东西,本体宗到时候一定帮帮场子。”老金话音一转,朝着广场中心扬了扬下巴,“到时候我们再讨论使用权的问题。” 言少哲没搭话,和本体宗合作?有一说一,实力有保证,但结果和过程不一定。 史莱克找本体宗合作不如去找圣灵教,至少和圣灵教彼此之间有着不需要交流也能懂的默契,和本体宗只有看不顺眼以及仇怨。 “怕抢不到?”老金却兴致愈发高昂,“放心,我们宗主也到了明斗城,只要你们史莱克写信给穆恩,让他也来一趟,区区一个孔德明而已……” “如果你现在以武魂发誓的话,我就信。”耳边不断传来的絮絮叨叨终于还是让言少哲忍不住了,随口讥讽道。 武魂誓言,这片大地上最重也最不能违背的誓言。 老金有如鸭子一般连续不断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又若无其事的看向了正在进行的队伍入场仪式,“你们史莱克这次的参赛人员看起来不怎么强啊。” 言少哲看着从流光忆庭旁走过的墨绿色队伍,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穆恩说的没错,至少斗魂大赛结束前,那四个在明斗山脉离开的学生还属于史莱克。 虽然他们并没有穿校服,只是穿了自己的便服。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同时他微微侧头瞥了一眼老金,声音之间没有太大的起伏。 “这么弱的学生,比赛可要小心了啊。”老金眯起了双眼,“要是拿不到好名次让斗罗三国丢了脸,说不准回史莱克的途中,愤怒的民众会做点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到时候就他们这点实力,可保护不好自己。” “哼,两个顶级的本体武魂,对付点暴民还是轻轻松松的。”言少哲的语气依旧古今无波,老金却猛的脸色一变。 “你说什么?!” “你又不是没长眼睛,比赛自己看。”之前还有坑害史莱克弟子的内疚,现在既然人家打完了比赛就会属于日月,那就完全没有心理负担了。 正好毒不死也来了,本体宗和日月帝国打起来,狗咬狗一嘴毛多好。 …… “啧,这些视线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走在广场上,感受着周围那气势不足的欢呼,以及仇恨的目光,古真不由得感慨出声。 “还行吧,现在有多恨你,等斗魂大赛结束了,就有多喜欢你。”千劫也环视了一圈,史莱克在日月帝国境内会是什么遭遇? 只能说,陈睿吃花椒——输麻了。 零周目时他总觉得某知名不具带着另外六个智障打一场魂师大赛,就获得了令无数人纳头便拜的上位者气质,属于唐氏综合征的间接性抽疯,毕竟痴呆等于古井无波等于上位者气质。 现在他忽然觉得,好像不是不可能,能顶着这么多敌意打完一场斗魂大赛,上位者气质不知道,但心理素质至少是练出来了。 当然,不是除了仇恨就没别的了,欢呼声还是有些的,斗魂大赛的观众里也有数量不少的斗罗人千里迢迢来凑热闹; 惊讶和惊呼也有,比如…… 千劫将目光看向了选手区,嘴角向上提了些许幅度。 只不过他一直在笑,不熟悉的人倒也看不出太大区别。 霍雨霖皱了皱眉头,也循着千劫的视线落点看去,那里是日月皇家魂导学院的队伍。 ……有两个白毛。 一男一女,都和她与千劫差不多的年纪,其中男的正微微蹙着眉头,冰蓝色的眸子一直注视着千劫,似乎正在思考什么令他疑惑的事,在千劫视线也落向他时,下意识的抬起了手,却又似乎反应了过来什么,最终只是微微的颔了颔首; 女生和男生在面容上有些相似,非要霍雨霖找个形容的话,和在史莱克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江楠楠不相上下,至少比史莱克现在走在广场上队伍里的女生要更具有女性气质一些——队伍里现在四个女生,狼宝儿日常喜欢削减自己的存在感,巫风是个像男生更超过女生一些的气质,剩下的她和王冬儿…… 对方在发育上完爆她们两个。 对方的态度也与男生不同,她已经站起了身,手略微抬起,似乎想招手,却在男生拉了拉衣袖之后,不得已坐了回去。 但她还是眨了眨右眼,显得可爱又活泼,一直睁着的左眼之中,却流露出一种她很熟悉的情感。 ……还真不是一般的晦气。 霍雨霖将视线转向了千劫的背影,目光幽幽。 不是说只是朋友吗? “哥,我只是想打个作为朋友的招呼。”选手区上,刚刚还眨眼的白毛少女侧过头,语气之中带上了一丝不满。 “冷静点,你没看见阿劫在史莱克的队伍里么?”白发少年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现在你给他打招呼,让帝国子民怎么看我们?花痴恋爱脑?同时史莱克……” 说到这里,少年一滞,史莱克好像还真不会处理这种事情,他们只会把这种对手对自家选手的友善行为传播得到处都是,以此来衬托自家学院所教育出来的魂师是如何优秀。 仿佛所有除史莱克之外的人,面对史莱克时,男的只配成为小丑,女的只配成为衬托其优秀的点缀。 不像帝国,只会如实宣传史莱克是如何阴险毒辣…… 反正这个招呼不能打,不然最后丢脸的都只会是日月。 “我知道啊,只不过这不是好几年没见,有点忍不住嘛。”少女吐了吐舌头,以此化解那一丝尴尬,“不过,阿劫为什么会跑史莱克去?不是说他在执行那个教派的任务吗?” “这就不是我们所能知晓的了,毕竟比起阿劫来,你我年纪都还不够让长辈们放心。”少年轻轻摇了摇头,提到长辈这个词时眼中浮现出一丝埋怨,却转瞬之间消失了,“实在好奇,等晚上我和你一起去找太子殿下问问。” 两人话里话外都无视了千劫真正加入史莱克的可能性,既是信任,也是他们了解圣灵教的部分规矩——一个人或许会背叛日月背叛明德堂,却背叛不了圣灵教背叛不了武魂誓言。 “笑大哥,现在应该叫亲王殿下,帝国的太子已经另有其人了。”旁边有弱弱的声音响起。 “切,我们红尘家只会认一个太子,一个陛下,叫门之帝的儿子,你们认?”银发少女本来还带着幸福的神色顿时一变,换成了厌恶与轻蔑。 任何一个常年进出明德堂的魂导师,大概都不会喜欢日月帝国的上一任皇帝——到底需要在日月帝国做什么,才能让历来看日月帝国不怎么顺眼的史莱克称赞一个皇帝呢? 出声之人闭上了嘴,但看神色显然也是颇为赞同少女所说的话。 叫门之帝这个在日月帝国内部流传的称呼,来源于一句对上一任皇帝的嘲讽——史莱克要是入侵帝国,他一定会跟随着去叫开一座座帝国城市的大门。 只是在日月帝国这种中央集权极高的国家里,皇室终究不是谁都有胆子妄议的,出声之人也只能赞同而不能说。 “小梦,不是谁都是你们兄妹,就别谈这些大逆不道的话题了。”坐在首位的魁梧男生忽然转过了头,苦笑着看向了两个白毛,“不如讨论一下,你们口中的阿劫是?能否告知一下他的情报,毕竟你们说他现在在史莱克的队伍里。” “你不知道?”惊讶顿时爬上了少女的脸庞。 “我为什么要知道?”男生脸上挂上了茫然,“这不是你们的熟人吗?” “好了,马大哥也是近段时间才能自由进出明德堂的,不知道‘千劫’这个名字不奇怪。”银发少年阻止了自家妹妹接下来想说的话,继而看向了马姓的魁梧男生,“马大哥你总听过‘昔拉’这个名字吧?” “是他?”马姓男生恍然大悟,“如此的天才魂导师,为什么要去史莱克?” 紧接着他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那个教派他知道,但把自家天才派去对家做卧底? 高低怕不是有点大病。 “这我就不知道了,情报嘛,几年不见我也没办法确定,要不你去问问太子殿下?”银发少年摇了摇头,“喏,来了。” 说着,他扬了扬下巴,示意马姓男生看向主席台。 在一波接一波,有如海浪一般的欢呼声中,一辆轮椅正被一金发少女推着缓缓前行。 “本王宣布,斗魂大赛正式开始!” 声音不大,却在扩音魂导器的帮助下传遍了全场,激起了更大的欢呼声。 “接下来请银月魂导军团的将士们,将前日在帝国东境制造叛乱,自称为白虎军团的罪人带上来!”徐天然脸上依旧噙着笑,他身后的橘子却微微侧首,看向了主席台后的另外一群人。 能在主席台后坐着的,自然是代表其他帝国的嘉宾——本应有史莱克的一份,但被日月帝国以史莱克只是学院,并非国家政体的名义给怼回观众席了。 而在那其中,有着一辆与徐天然一模一样的同款轮椅,上面正坐着一个金色长发的中年男人。 周围人看向他的视线之中,有不忍的、有冷笑的、有厌恶的、有同情的…… 为什么态度会截然不同橘子也不太想去深究,大约只是这个男人已经没了往日的荣誉。 虚伪的荣誉。 他叫戴浩,一个正在傻笑的男人。 真的和一个疯傻之人一模一样,也只是一模一样,没人能确定他是否真的疯了。 星罗皇家不能,日月帝国也不能。 在每个国家独属于自家的政治棋盘中,永远不缺装疯卖傻之人——虽然真正靠疯傻这种手段反杀的人屈指可数。 不过无所谓了,今天就可以看看他是否真的疯了,星罗皇室也是因为这个才同意将戴浩送来的。 日月帝国倒是没有测试戴浩疯的必要,反正都是敌人,只是日月高层觉得应该送一份礼物——送给霍雨霖的礼物。 过往属于公爵府的剪影日月帝国通过西德提供的经历,一丝丝的拼接而起,他们最终得出了一个事实:那位已经被另一个更隐秘的希望之人所带在身边的女孩儿,是肯定不怎么喜欢这个公爵的。 日月帝国在刚接触的开始,必须给对方留下一个比较好的印象,可又没法直接宰了戴浩,那就杀人诛心吧。 虽然白虎军团当初也是亡于日月之手,但能再增添一丝好的印象,何乐而不为呢? 日月帝国又不损失什么,只是杀几个手中被关押了许久的白虎军俘虏,以及几个在外活跃的白虎死剩种罢了。 想到这里,橘子微微侧首的视线里带上了些许残忍之色——无论霍雨霖怎么样,她心里肯定是爽了。 在这明斗城,在这她的出生之地,在这昔日白虎军团的肆虐之地…… 于是她看向了已经被押至广场的七人。 人群之中的日月人在欢呼,有些不知道为什么而欢呼,但周围人都在欢呼,不欢呼有点不太像样; 有些本地人倒是反应过来了什么,欢呼的愈发热烈,看向主席台的目光愈发狂热。 另一部分斗罗人有的皱起了眉头,有的漠不关心…… 还有的人在愤怒。 “徐天然这是要干什么?他不是说他想安安稳稳的举办完这次斗魂大赛吗?!”依旧是属于参赛势力的观众席上,言少哲猛的看向了主席台,目光中只剩下了愤怒。 他不瞎,那七个跪服在广场的人明显是被打理过,那头属于戴家标志性的金发所有人都能看见。 那不止是白虎军团,是白虎亲卫——主力由戴家族人构成的白虎亲卫! 星罗国内的争斗史莱克只能给白虎家点不太过处于劣势的帮助,毕竟那是另一个无冕之王的意志;可出了星罗帝国,进入史莱克,白虎这个武魂依旧需要一定的尊重。 人家先祖的雕像还树在史莱克大门前呢! 当然,他愤怒的原因不止这个,日月帝国是否有借着踩白虎家族的脸,进而在斗魂大赛上踩史莱克脸的意思? 被驱逐出主席台史莱克已经忍下来了! “冷静,徐天然说的应该是真的。”刚在酒店安抚好几个学生,才到比赛广场玄子不得不站出来安慰了一下言少哲,“你看星罗官方的态度,应该是日月帝国与星罗帝国的一次合作。” “你又不是不知道许家想要什么?”言少哲也只得恨恨的甩了甩手,玄子的建议他还是要听的。 玄子默然,怎么说呢,许家作为一个魂师家族,需求永远是延续与传承,国家只能放在第二顺位。 这种需求顺序换到现在的形式下就是:比起国家颜面受损,他们宁愿选择打压戴家的威严。 “放心,只要接下来的比赛我们能赢,学院这点因波及而损失的威望会立刻回来。”最终,玄子不得不再次对自己的老朋友进行安慰。 说完,他看向已经坐在选手区的史莱克团队,与之前的言少哲一般,松了口气。 只要那个依旧在笑的银发少年不当场认输,至少还有希望不是吗? …… 千劫确实没想着认输,他现在更想带着霍雨霖看乐子。 他已经大概猜到徐天然为什么要来这么一出了,虽然徐天然昨晚提都没提。 抓着霍雨霖那有些颤抖的小手,不就明白了嘛。 与害怕不忍之类的情绪没太大关系,霍雨霖看向主席台的眼中只有隐晦的快意。 之前她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徐天然将全场注意力吸引到主席台后,她才反应过来上面坐着的有谁——轮椅、疯傻、与史莱克内见过的许华斌一样的发色,结合一下情报很好猜。 也只能猜,一个比较令人尴尬的事实是——她顶了近十年的公爵私生子头衔,却真没见过戴浩长啥样。 “不应该的,他其实不欠我们母女什么,我们也不欠他什么。”精神之海中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那个白衣飘飘的母亲。 “确实不欠,但不妨碍我觉得他很惹人厌。”霍雨霖沉默了片刻,才重新抬头回应道。 就她那童年经历,要她对戴浩有什么平淡的情绪,那不太容易。 霍云儿也只得叹了口气。 “能给吾说说,你们和那个疯傻之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吗?”精神之海中的雪女微微抬了抬眸子,这个自融合第二武魂之后,就陷入沉睡的存在,终于醒了。 等了太久的雪帝三绝,终于有了着落了。 “雪女阁下,看完再说吧。”霍云儿先是朝着雪女微微欠了欠身,紧接着苦笑着摇了摇头,继而将注意力放到了外界。 要说没有怨气怎么可能,感性本就是无理性的。 世间很多事不由人,讨论对错之前只能先讨论屁股在哪儿。 …… 戴浩自然也是懂这个道理的,只是依旧难免悲伤。 他一边维持着疯傻之态,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目光,继而压抑着心中的愤怒。 一个接近封号的魂斗罗,自然不是说疯就疯。 可他也只能继续以疯傻之名,让星罗城的所有人放松警惕。 他忽然转头对着一个老者傻傻的笑着,那是将他带到明斗城的人,也是许家的人。 老者对他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仿佛并不当他是个疯傻之人,而是一个正常人。 只是那目光中的警惕与打量却与脸上的笑意不太相符——可当老者将眼中的情绪在一个疯傻之人面前暴露无遗时,实际上就已经是放松部分警惕的表现了。 特别是许家放松对戴家的警惕,只要他还正常,那许家说不准真会下狠手。 至少不会出现他两个儿子改姓的事情。 他需要保住这个反败为胜的希望,谁说姓氏就不能改回来呢?谁说有许家的血脉就一定心向许家呢? 那不是还有他戴家的血脉吗? 这是许家伟做的最无可奈何,最愚蠢的一件事。 也可能是他那个正妻在最后,用命对背叛其的许家,送出的最后一击。 戴浩在心里叹了口气,很多事情,往往在事情结束后,基本就能通过结果复盘出部分的起因过程了。 至少白虎公爵府为什么被烧成一片白地,又为什么许家也连续死了两个人,他还是猜得出来的。 好歹也是公爵,一个常年以星罗皇室为假想敌的公爵。 好事与坏事的转换,往往只在转瞬之间。 正如他本以为可以利用那把送出的白虎匕,获取白虎家族的纯洁时——即清除那个给自己造成污点以及尊严侮辱的女人,也能清除出另一个占据白虎公爵的女人时,日月帝国突然认真了。 他又将呆傻的目光移向了最前方的一男一女,同样的轮椅,同样的遭遇。 只是比起这个曾经的日月太子,如今的日月亲王来说,他觉得他还是没法接受一个男性象征失去的事实,乃至于用来博取利益了。 更何况这轮椅还是对方送来侮辱他的。 理所应当的,他心中燃起了愤怒。 阵营之间无法谈太多对错,但可以仇恨。 “将这七位叛贼的头颅砍下,祭奠因叛乱而前往冥界之人,祭奠昔日明斗城中亡魂。”主席台上徐天然终于有了命令,“也作为流光忆庭开启之献祭!” 也将戴浩的视线引向了广场。 那是七个他曾经视如兄弟手足的亲卫——都是一族一个武魂,本就是血缘上的兄弟。 理所当然的,本就燃起的愤怒更加剧烈。 他继而将呆傻的目光移向了观众席上的史莱克,史莱克呢?!白虎家族族人被日月人所杀,你们就这样一言不发?! 一向以斗罗三国主人翁自居,信奉“不敢惹事是庸才”,最容易热血上头的史莱克学生也一言不发?! 愤怒更加剧烈。 他将目光移向了选手区,看向了那墨绿色的校服。 然后他猛的一愣,连呆傻都顾不上维持了。 霍雨霖不认识戴浩,只能通过情报来确认,戴浩却是认识的,至少十岁以前他是通过画像见过的,他也需要这种行为来强化仇恨——什么从未见过,不认识长相,听听得了,白虎公爵府内又不是真没戴浩的人了。 为什么会在史莱克?有为什么会作为斗魂大赛的选手出赛?一个先天魂力不过一级的…… 随着七颗头颅的飞起,主席台上戴浩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 千劫有些愣神的看着那七颗头颅,倒不是没见过死人头,而是徐天然的发言令他走了神。 不是,你们科技靠挖坟学人家就算了,宰人取悦机魂也学是吧? 接下来是不是该高声歌唱欧姆弥赛亚了? “下面有请参赛队伍的队长们上台,抽签决定比赛顺序。”欧姆弥赛亚没有,倒是场中响起了一股饱含铁血气息的声音。 主持比赛这种事自然用不到徐天然,而是由一个军人来主持。 千劫拍了拍霍雨霖的脑袋,起身走出了选手区,马小桃这个实际上的队长现在在酒店躺尸养伤呢,自然是他这个副队长上。 在千劫回来之后,史莱克倒也没重新弄出个副队长来,毕竟比赛表现是看得出来的,选个表现弱的成为副队长,别人还以为史莱克埋汰人才呢。 共计一百多个人上台,在数个由日月军人捧着的箱子中抽签,千劫看着手中写着“一”的小木牌,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朝选手区挥了挥手,然后退出人群,就那么站在了广场中。 一,当然是代表第一场,也就是第一天出战。 等到抽签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场上只留下了十个人,紧接着又走上了其余六十人。 “还好都不是强队,你这手气真是令人羡慕。”刚一走到千劫身前,巫风便发出了浓浓的赞叹之声。 强弱是一个相对而言的评价,但这次比赛中那些队伍能打人们心里还是有点数的——强不强早就通过背后的势力,以及往届比赛的结果确定了。 不是没有黑马爆冷的可能,但怎么说呢,在魂师先天魂力的限制下,以及魂师界强大势力的虹吸效应下,爆黑马的可能不亚于在日月帝国抽疯拿战略武器当奖品的可能。 千劫无奈的将小木牌往空间项链里一扔,对于巫风的发言只能尴尬笑了笑。 火龙属性的傻姑娘大概是如此吧。 史莱克是第一场大混操这个事实他昨天就知道了,徐天然说的——也算不上什么作弊,淘汰上压根不可能有强队互相相遇。 与交锋交好无关,只是一个放之所有舞台都能用的潜规则:重头戏总要放在后面进行。 日月负责比赛的团队,早就按照往届魂师大赛的表现,挑出了十一支最能打的队伍分别放在了不同比赛场次中。 强队前期相遇是打得爽了,后期哪家家去震住场子? 所以看似公平公正的抽签,其实是早就排序好了的结果——也不要怀疑魂师没这个能力,抱箱子的可都是魂师士兵呢。 历代斗魂大赛其实都这么搞,也不怕有人站出来说不服,强队自然不会站出来说什么,弱队打不过别人有什么可不服的? 反而日月把赛制改成大混操给了那些弱队一丝希望。 至于说强队在大混操中被集火阴了?那就被阴了呗,打不过有什么好说的,就当提前练习实战了。 毕竟不用怕真死,还能练实战经验的机会,可能以后也就只有日月举办的斗魂大赛才有了。在大陆局势这样一直这样维持的情况下,二十年才能有一次,也差不多就是一代魂师才能有这么一次机会,多珍贵啊。 观众们也不会反对大混操。 在不涉及各家魂师势力算计的情况下,斗魂大赛本质上也不讲公平,是热度,是好看,是观众买账。 大多数人为什么看斗魂大赛,不就是看魂师打架,看特效吗?不然擂台赛为什么会有不能使用下流攻击的规定?为什么要有尽量丢魂技的规定? 而大混操这种一堆魂师挤在一起的打架更好看,光影特效更多,更具戏剧性。 “不是强队?还真是敢说,希望等会儿你们史莱克还能笑得出来。”巫风的发言自然是被人听到了,当即就有一个看上去很暴躁的青年站了出来。 而其他九家队伍的队长皆是互相对视了一眼,默契一笑。 看吧,要被集火了。 得幸亏不会遇到其他强队,不然更惨;也得幸亏千劫不是带着四个小伙伴立刻跳反了,不然就现在史莱克能活动的老弱残兵,别说被弱队集火了,回归原来的擂台赛都不一定能打的赢。 千劫倒是没太大感觉,看了看身后的队伍,霍雨霖、古真、狼宝儿、王冬儿、徐和、巫风。 嗯,没真.辅助系魂师,很不符合万年前某带师订立下的,必须要有控制系、敏攻系、强攻系、辅助系的黄金队伍配置。 纯纯的菜刀队。 史莱克特喵又不是真傻子,都模拟环境玩大地图了,还带真.辅助系魂师这累赘呢? 辅助系魂师其实和魂导师一样,更适合战争而不是战斗,在这种队伍不够大又被集火的情况下,是真.累赘。 宁天也很有自觉,没来强行添麻烦。 再说了,带师的雕像都被推倒了,还遵守个屁。 千劫又不是不能替代真.辅助魂师,甚至效果不比顶级辅助系魂师差。 视线最后在王冬儿身上停留了一瞬,千劫走向一人高的沉浸舱。 王冬儿没太多的神色变化,她今天一天都很安静,也没继续聊昨晚的话题,默默跟着队伍走就行。 …… “一旦在里面感到自己承受不了,可以立即按下求救信号器,脱离流光忆庭。” 在每个沉浸舱前面都有一个穿着军服的军人,负责教导选手们如何使用沉浸舱,算是引导人员了。 同时他们也是记录选手情况,在意外发生时能够第一时间救人的救援人员——还是那句话,流光忆庭这玩意儿明德堂也只是知道了怎么用而已,内部原理完全一脸懵逼,意外还是防的。 给了身侧还有些不适的霍雨霖一个鼓励的眼神,千劫双手放于胸前,闭上眼睛,开始以尸体的状态进行躺尸。一个个仪器吸盘自周围冒出,迅速贴合在千劫身上。 千劫在心中点了个赞,这或许就是上古科技吧,都不用与皮肤实际接触的,脑袋上也仅仅是太阳穴和额头贴了三个。 然后他就炸了。 一阵异样的嗡鸣径钻入大脑,像是要拉着他的脑髓一起起舞,紧跟着他就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感笼罩了自己,仿佛要将自己拉入无尽的黑暗。 再度睁眼,千劫猛的吸了一口气。 喵的,这使用体验相当差劲啊,知道的是把人送虚拟世界,不知道的还以为送极乐世界呢。 入嘴的却是一口风沙。 千劫却没有立即清理口腔,反而先是抿了抿嘴。 确实是沙子的感觉。 紧接着他打量了一下自身的穿着和装备。 很好,没有任何变化。 紧接着他左右看了看,这是一片沙漠,肉眼能见的远方似乎还有一座高山,再然后他蹲下了身,脱下手套,将手插入沙堆试了试。 有一定的热量,像是真实的沙漠。 同时,一缕血液从手背处流出,在沙子里钻了几圈后重新回到了千劫掌心。 依旧是如红宝石一般的血色。 很好,武魂也近乎完全模拟。 起身将手放在空间项链之上,依旧能够使用,且里面的东西魂导器依旧存在。 只是有些东西的变化明显很大,比如从星斗森林带出来的生灵之金,现在明显没了那股浓郁的生命气息,就像是一块儿普普通通的金属。 魂骨倒是依旧能量气息浓郁。 “老师,冰帝?”紧接着千劫在精神之海中开始呼唤两个住客。 “在,很神奇的空间,有点类似于老夫记忆中的梦幻天堂,但却似乎缺了很多。”精神之海中响起了伊莱克斯惊叹的声音,“看样子这个世界明明上古时代很强啊,竟然能够制造如此神奇之物,只是为什么又会成为如今这般光景……” 这空间明显激起了老人家的研究者之心。 w字,第九天! (本章完) 第二百零九章你只能是被动的那个【万字】 砰! 属于参赛势力的贵宾席上,一个座位的石制扶手猛然炸裂。 “不必如此激动。”玄子抬手之间魂力弥漫而出,挡住了飞溅而来的石块碎屑,嘴里一边嚼着鸡腿一边嘟囔着。 老金猛的转头看向了史莱克的诸位封号,“两个顶级的本体武魂,你们史莱克好大的手笔!” 本体宗作为本体武魂这一相当稀有武魂的代表势力及本体武魂相关理论的研究权威,在公开场合和态度上向来的一贯表现是:本体武魂没有所谓的等级划分,所有本体武魂都一定会成为强者,所有持有本体武魂的魂师皆为兄弟姐妹。 只是在公开场合和政治态度上。 但实际上怎么可能,武魂这种用来厮杀的东西,是必然会比出一个高下的——人格感情上或许可以公平对待每一个本体武魂持有者,实际表现和资源分配却因思想以及魂师天赋等原因的限制而不可能做到。 公平和平均是两码事。 所以还是要在本体武魂之间分出一个等级的,最终总结出来的规律就是:对人体越重要的部位成为武魂后越强。 那么,就可以依照这条规律来判定一个本体武魂的大致等阶,类似指头、毛发之类人体可有可无的身体部位形成的本体武魂,大致就是本体武魂里的中级武魂;类似手、脚、眼睛之类如果失去了对人体影响极大,但又不一定致命的身体组织形成的本体武魂,就相当于本体武魂里的高级武魂;而那些失去了就会殒命的身体组织,就属于顶级的本体武魂了。 “多稀奇,你本体宗还能把所有本体武魂都收入囊中?别那么霸道好吧。”玄子的声音依旧有些嘟囔不清,可抑扬顿挫的声调确实被老金介到了。 也叫阴阳怪气。 老金嘴角一抽,本想嘲讽一句再霸道能有你史莱克霸道?但眼角余光随即瞥到了一脸阴晴不定的仙琳儿,老金心里一乐,只能说史莱克众宿老里并不是所有人都真的阅历丰富,经历过底层的人情世故。 他又重新将视线移向了比赛现场。 说是比赛现场,实际上依旧是流光忆庭那有两层楼高的黑色大铁疙瘩,没有太大的变化,观众观看比赛也只是看流光忆庭顶端有如水晶一般的大屏幕。 屏幕,日月帝国是这么命名那十块水晶的。 可老金的思绪却难免随着屏幕上面的人影晃动,而有些飘忽。 史莱克说的很对,本体宗只是在口号上收集了天下所有的本体武魂魂师,实际上…… 不属于本体宗的本体武魂不止眼前屏幕上的这两个突然冒出来的本体武魂,还有很多本体武魂魂师其实都不在,比如史莱克内的蓝家姐妹,比如曾经戴家一直有一脉姓霍的家臣…… 甚至还有很多名气不小的本体武魂持有者,其实并不属于本体宗。 没办法的事,口号与现实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 他们做不到从每一个本体武魂魂师武魂觉醒时开始培养,本体宗本质上是靠着名气与势力等因素的虹吸效应,来收集本体武魂魂师,偶尔靠宗门魂师外出撞运气。 本体武魂的持有者要真默默无闻或者一直隐藏与被隐藏,本体宗也没办法。 大陆太大了,哪怕斗罗三国本体宗可以随意瞎逛,日月帝国也不允许他们到处寻找本体武魂。 本体宗也不是不想让口号与实际相符,比如收集所有的本体武魂持有者,比如作为天下所有本体武魂魂师的家与港湾…… 毕竟本体宗、本体宗,那肯定是属于本体武魂魂师的宗门嘛,真要有其他本体武魂魂师流落在外,就有些名不副实了。 他们也付诸实践了,想要收集天下所有的本体武魂需要什么呢?首先要有能登记所有魂师武魂的能力,然后才能知道谁有本体武魂,哪里又冒出了新的本体武魂…… 于是他们被史莱克号召天下魂师给揍了,揍得很惨,在两千年前,还差点被打成邪魂师。 好吧,不奇怪,要给所有魂师登记造册,也就相当于要管理天下魂师,被揍了不奇怪。 打不过没什么好说的。 直到被揍完之后,本体宗低头服软被各个魂师势力接纳之后,才窥见了历史中隐隐错错的一幕——不是只有本体宗聪明,想到了给魂师登记造册这件事…… 有势力曾经做过,还持续了一段很漫长的时光,然后它覆灭了。 史莱克建立了,踩着那座名为武魂殿的尸骨。 原来不止抢老大啊,还犯忌讳了啊。 那就没办法了,登记造册不能尝试了,甚至苗头都最好不要有,只能回到传统的老办法——靠名校效应让本体武魂魂师主动来投,以及撞运气。 就类似于眼下,遇到了不属于本体宗的本体武魂魂师,自然是要找机会接触的。 看着屏幕,老金泛着些许金色的瞳孔虚眯了起来。 共计十块荧幕,其中稍微高些的那块屏幕呈现出一副地图,共计七十个密密麻麻的小点以七种颜色在地图上被标记了出来,地图顶端显示着的【六十九】,正以红色的光芒闪烁着,很明显是代表了还留在地图内的人数。 数字刚刚还是七十的。 从选手入场屏幕亮起,迄今为止也不过两分钟,就已经淘汰了一个人。 被淘汰的是谁老金懒得去记,也记不清到底是哪个学院哪家势力的了,一个无需过多关注的小角色而已。 他只记得是为什么被淘汰的。 老金又将视线移向了稍下的九块屏幕,以流光忆庭为中心,向每一个方向的观众们呈现着实时情况。 每一块屏幕现在所呈现的画面都相同,以鸟瞰视角俯视整片黄沙,所有参赛选手或惊讶、或愣神、或活动等一系列行为,都被屏幕以闪回的方式呈现出来,再结合地图上行动的小点,就大致能够预测哪些选手会相遇交战。 也并非一直都是闪回,当战斗发生时,会迅速切换到交战发生的地方,一直持续到战斗结束——迄今为止也就发生了一次战斗。 那个已经被淘汰了的学生。 老金脑海中回忆起了刚才导致他捏碎座位扶手的画面:也许是运气不太好,那个被淘汰的无名小卒,在睁眼后没多几个呼吸,便见到了不远处的蓝色人影——参赛选手们的传送位置是随机的,并不是以队伍的形式一起出现。 然后无名小卒就被淘汰了,身躯化作了点点金光。 被远程一发冰锥的形式。 而淘汰他的蓝色人影也给了视角,从释放武魂到释放冰锥的过程都在内——虽然没穿史莱克那标志性的墨绿校服,只是一身蓝色便衣,老金也记得,那是史莱克的参赛选手。 至不济肩头上还别着史莱克的徽章呢。 当然,属不属于史莱克这不重要,毕竟嘴上虽然嘲讽得厉害,老金心里也清楚,史莱克的内院弟子不至于废到解决不了一个连所属势力他都懒得记的小角色。 主要还是武魂:一双眼睛,一双龙种属性浓郁到已经开始龙化的眼睛武魂。 不会认错的,除非从未见过本体武魂的人,才会将其认作是某个龙种武魂,而不是本体武魂。 老金自然不可能没见过本体武魂,甚至本体宗内就有几个眼睛武魂,他认得清清楚楚。 一个从未见过,具有龙种属性,且可能同时还具有好几种属性的本体武魂——从少女出现到最后在沙漠中快速行动的那一点儿时间,至少已经展现出了冰与风的属性。 老金现在已经很难找出形容词来形容自己的心理状态。 他当然也不能肯定那一定就是纯粹的本体武魂,但至少也和本体武魂脱不了干系。 至少本体宗不太可能放弃这个本体武魂。 是的,两千年的时光走过,本体宗现在也并非是个本体武魂就一定要让其加入本体宗——那些不怎么值得重视的本体武魂,完全看持有者本人的意愿,愿意加入本体宗欢迎,不愿意也不强求。 那些值得重视,但却已经有了归属势力的本体武魂,就看需要付出的代价几何。如果代价超过了其本身的价值,那就没必要了。 总不能付出一个超级斗罗,去抢一个未来只能到普通封号的本体武魂吧? 屏幕上的景象和面孔依旧在闪回,来到了一个满脸笑容,带着黑框眼镜的银发少年身上。 另一个在史莱克队伍里的本体武魂。 这个老金倒是没有太大的惊讶情绪,血液形成的本体武魂强吗?那肯定强,肯定不比什么皮肤大脑之类的差。 换而言之,放以往也是本体宗继承人的档次。 但只是以往,比起另一个本体武魂来说,就有点不怎么好比较了。 如果这两个里面只能选一个的话,老金觉得宗门高层会毫不犹豫的选女生。 再说了,又不是真的只能选一个。 ‘看样子,史莱克并不太在意这两个本体武魂的归属权啊。’老金随意瞥了一眼史莱克封号们的位置。 可以说本体宗的人都很莽,都很疯,但不能说人家是傻子。 真要很在意这两个本体武魂,史莱克肯定藏着掖着,不到关键时刻绝对不会放出来,至少也不会由史莱克说出来。 至于为什么史莱克不太在意两个顶级本体武魂的归属权,那老金倒是猜不出来。 不过无所谓了,只要史莱克不是铁了心不放人,那这片大地上除了明德堂以及那个邪魂师教派之外,就没人能和本体宗抢人。 本体宗与邪魂师?只要不傻都知道怎么选。 明德堂?明德堂是以魂导师为主的势力,本体武魂这种以锻炼身体为主的魂师,学什么魂导器。 所以两个本体武魂都有很大的概率收入囊中。 ‘要是男生的本体武魂也像女生那般强大就好了。’老金继续观赏着屏幕上呈现出的银发少年,少年正在通过种种手段确认着周围的环境,以及自身的状态。 少年具备着一般同龄人不具备的野外实战经验,心理素质也属上上之选——至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第一时间便陷入慌乱或者惊诧之中。 ‘如果这样的心理素质和经验,搭配上女生的强大武魂,那将是一个完美至极的少宗主。’老金的心中涌上一丝遗憾,“只可惜这终究是武魂的世界,而心理素质和经验是可以后天学习的,如无意外,你大概一辈子只能作为被动的那个了。” 既然关注着史莱克,那么少年少女之间的关系他作为一个经历丰富的老前辈,还是能看出来的。 “淦!双生武魂?!”下一刻,随着屏幕中少年施放魂技的动作,座位另一侧的石制扶手猛然断裂。 …… “这样的环境本王不喜欢。”精神之海中,冰帝绿色的双马尾在脑后来回甩动,“所以别打扰本王看漫画。” 伊莱克斯既然能一起进入这个虚拟空间,那冰帝自然也可以。 “不帮忙拉倒。”在外界使用圣言录武魂给自己上了一套增益状态的千劫也只是略微遗憾。沙漠环境嘛,再加上他喜欢长衣长裤一身黑,挺热的。 他又不是霍雨霖那种拥有极致之冰武魂,不怕冷不怕热的美少女,理所当然的他想到冰帝发挥下特性,给自己开个空调。 然而冰帝不帮忙,不过也无伤大雅,承受与接受是两个词,不喜欢热不代表就扛不住热。 再说了,他又不是没办法。 注意力重新回到外界,千劫看向了手中带有精金撞角的书本,这武魂最终还是改名了。 紧接着一阵低温传导到身体之上,透彻心扉的凉爽如同三伏天喝冰镇快乐水——可惜千劫已经快忘记快乐水到底是啥味儿了,只能在脑海中找到这么过时的形容。 除了冰帝他自己也能制冷,只是有点浪费魂力,也无法随时保持而已。 收回武魂,千劫将手搭上眉梢,仰头虚眯着眼睛看向了空中的太阳。 “也不知道这太阳是真是假,要是没人在外面观看比赛,老夫真想上去看看。”精神之海中再次响起了伊莱克斯的声音。 “老师,不急,以后我们还有得是时间。”千劫也只能略微遗憾的宽慰道。 他也想研究一下这被命名为流光忆庭,实为升灵台的东西到底是个啥,或者说其背后隐藏的文明又到底是谁,居于哪个年代?又为什么会消失…… 过往的传说、失落的文明,这片大地隐藏着的秘密太多太多,这一切怎么能让人不好奇——千劫也曾积极与理应存在了无数岁月,知晓过往时光的古月数次谈及起这片大地的过往,可惜她在提及到这方面的话题时,总会巧妙的拐过去,从不过多的深入。 非要追问,也就一句你还不够资格给堵了回来。 但活化石古月小姐不说,不代表千劫就放弃了。 喜欢追寻于隐秘,不仅仅因为好奇,也因为追寻隐秘的过程往往也意味着知识的增加。 而知识,只要掌握着足够的转化能力,就足以化为力量。 比如伊莱克斯就是一个典型的,将知识化为力量的存在,所以老人家也好好仔细研究一下这个流光忆庭。 一个知识贮备足够多的半神,也不怕研究不出点什么来。 可惜不行,至少现在不行,还在比赛…… 无论是千劫自身的诸多秘密,还是研究过程,注定是不太好展露于人前的。 再次确定了一下周边环境,千劫走向了那座像害羞的少女般,隐藏在风沙后若隐若现的漆黑山峰。 那里将会是所有选手的终点。 在真正比赛开始之前,日月官方已经将基本规则以及每一天比赛时所出现的地图通知了所有人:比赛所使用的地图会随着时间的前进而逐渐缩小,迫使所有选手不断朝着中心区域前进,最终决出胜者。 很合理,也很有必要的行为,要是地图一直这么大,别人千劫不知道,但他自己能够保证:永远不与其他人交战,一直藏到天荒地老。 可斗魂大赛怎么可能让人藏到天荒地老,且一直不打架? 而今天的地图就是一片沙漠,所有选手最终的相遇点就会是那座漆黑山峰。 “你准备上山?”既然没法立即进行研究,伊莱克斯也只能将注意力放到了千劫的行动上来。 “不。”千劫从魂导器中拿出了一个面具,透过面上仅有的两个空洞,千劫看向了与面具颜色别无二致的黄沙,“没人可以上山。” 说完,千劫将脑后的兜帽拉起,遮住了一头在沙漠中耀眼的银发。 沙漠环境,除了热一点之外,对他可太友好了。 或者说,只要不是一开始就与敌人面对面,且面积还不大的擂台,任何环境对他都很友好。 类似吃鸡的游戏嘛,他可太熟了。 什么类型的魂师在这种环境中最如鱼得水?敏攻系?控制系?强攻系?还是堪称群战王者的魂导师? 不,都不是。 这种环境下最强的存在是老六,一个很擅长隐藏自己,枪法足够准的老六。 几步走出,黄沙之中已无人影,只能通过沙地上淡到几乎不可见的脚印,才能看到一个全身与黄沙别无二致的人影。 隐藏自己自不必说,这世上只要他千劫想藏,极限来了都不一定好使;枪法?日月军队除却魂导炮之外的轻式远程武器,起源就是他。 他甚至有远程狙杀一位魂斗罗的记录,虽然那位魂斗罗并没有释放武魂,虽然那位魂斗罗的真正死因是在身体内部。 但手段都是他千劫的。 …… 呼呼呼~ 绯羽焱来自于斗灵帝国排名前三的学院——千灵高级魂师学院,武魂为炽虎,修为也算年轻人中的翘楚,四环魂宗。 同时她还修炼成了一种在魂师之中比较特殊的战斗方式,武魂拟态。 一种不同于其他兽武魂魂师的战斗方式,别的兽武魂魂师武魂附体,她是释放出与武魂一模一样的猛兽进行作战,自身却独立在外。 这种战斗方式有优有劣吧。 比起武魂附体而言,她的身体强度没那么高,但负担却比较小。 最主要的是,类似于虎类熊类这类附体之后会造成体型扩大的兽武魂,武魂附体对于一个女生而言,并不是那么好看,也并不是那么合适——别觉得兽武魂附体就一定是娇媚可爱的人外娘,还有可能是五大三粗格格兰加人外娘。 相比较起来,武魂拟态挥手之间操纵猛兽撕碎敌人,而自己却站在战场之后不染尘埃是多么的优雅。 而这次斗魂大赛不再是擂台赛,倒也没对她这种战斗方式造成多大影响,反而有些许加强——百米见方的擂台,除了对魂导师是削弱,对她这种类似于召唤师的魂师也是削弱。 现在切换成野外环境了,那就有了足够的安全距离。 更何况他们千灵战队的队伍配置,五名防御一名强攻两名控制,结合她与队伍里另一个女性魂师同样的武魂拟态,只要抱团,那就是一个水泼不进针扎不透,敌人打不着我但我能打到敌人的完美配置。 理论上是这样的没错,进入流光忆庭的前期遭遇也是比较符合想象的流程,先是朝着漆黑山峰前进,遇到队友就集合,遇到其他人…… 那也就遇到了。看相貌决定是否抱团,日月人就打,斗罗人就抱团——史莱克除外,和日月人一个待遇。 没办法,招人恨嘛。 日月人自不必说,千灵学院往届的斗魂大赛中,就有那么一些前辈在史莱克没轻没重的手段下受伤,只是轻重区别而已。 所幸,第一天没有日月团队参加,因此从进入流光忆庭到集合队友就很舒服了。 绯羽焱也幸运的集齐了除另一个女性魂师以及队长之外的所有队友,还顺手与十来位其他势力的选手抱了个大团。 接下来别说史莱克,魂帝魂圣来了都不一定好使! 也就无需遮掩行踪了! “找到那个幽灵了没?!”一旁大声询问的声音将绯羽焱的思绪拉了回来,武魂拟态同步而来的视觉之中依旧是一片茫茫黄沙。 绯羽焱苦笑着摇了摇头。 想法与现实之间的差距有如天堑。 下一刻,视线断绝。 武魂拟态最后传来的影像之中什么都没有,只有隐约之间的风声,以及清晰的痛感。 来自于某种金属物划开空气的风声,那合适的角度与力度都让世界变成一出关掉声音的默剧。 绯羽焱只得再次凝聚体内所剩不多的魂力,火焰已经暗淡了许多的炽虎再次燃起双翼,飞向了天空。 最初抱团十九人,如今已只剩七人,魂技也是第六次释放,这也是他们唯一安全且能鸟瞰的技能了。 七个人就像一个乌龟一样,只能缩在防御系魂师们彼此连接的防御圈内,缓缓的向着漆黑山峰推进,感性上以期待找到更多的人,最终用人数优势来碾压那个隐于黄沙之中的幽灵。 但理性上却不期待,他们已经见识到了太多想来抱团的魂师是怎么消失于黄沙中的了,有单人成行的,有三两人结队乃至七八人联手的…… 太多太多了,仿佛他们真的行走在一片充满酷热与死亡的沙漠之中,黄沙里隐藏着无数幽灵择人而噬。 绯羽焱顾不上那一堆难闻的汗水味道,默默同步着武魂拟态传来的讯息。 忽然,体内魂力匮乏传来的虚弱感令她脚步一晃。 “怎么了?武魂拟态又被击杀了?”是一旁魂师关切且焦急的声音。 “没,等下我可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凝聚魂力才能继续释放武魂拟态了。”绯羽焱振奋了一下精神,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武魂拟态上。 失去第四魂技炽之翼加持的炽虎已然落地,激起了阵阵黄沙。 不远处的防御系魂师们注视着这一幕,心中难免泛起了丝丝绝望,又是完全遮避视线的黄沙,他们的魂力也不多了啊。 “我可能找到他了!”惊喜的声音顿时将所有绝望一扫而空。 但却没有人出声,没有人应和,所有人都精神一振,继而用更加凝重的态度警惕着四周。 绯羽焱也不介意,操纵着炽虎缓缓的循着那浅浅的脚印前进。 他终究不是幽灵,行于黄沙必然会留下足迹,早已经想到的事了! 只不过对方很谨慎,脚印都留得很浅,往往风沙吹过足迹便已消失。而今既然寻到了足迹,那就说明幽灵必然就在不过十几米的距离之内! 当然,需要更加的小心,对方之前并不是没有玩弄过主动泄露身形,让他们因惊喜而无法保持队形,继而击杀暴露单位的行为。 炽虎迈着猫步,恍惚之间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绯羽焱精神愈发振奋,就说嘛,如此强力的隐匿魂技,对方怎么可能一直持续! 于是,她操纵着炽虎抬头,猛的伸出了爪子。 拖住一分一秒都好! 爪子却像是被什么架住了,虎瞳中倒映出了一身与黄沙别无二致的身影,唯一的不同之处只有那双通过空洞所展现出来的眼睛。 是金色的,比这漫天黄沙更令人记忆深刻的金。 “你们走得也太慢了。”人影左手光刃架住虎爪,右手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张一直在笑的脸。 虎目中浮现出了疑惑的神情,人影却只是将右手捏成拳,又猛的张开。 “boom~” 他口中传出了一声奇怪的声音,配合上那张笑脸怎么看都不太像个正常人。 虎目中的疑惑之色更重。 boom~! 一朵死亡,瞬间炸响。 虎目中的光彩也伴随着轰鸣的爆炸声瞬间化为了死寂。 “埋个地雷把你们引上路可真不容易。”千劫挥了挥手,虎躯化作点点金光消散于黄沙之中,身上与黄沙别无二致的色彩也随之回复到了黑色。 “几个了?”亲昵的声音带着令人凉爽的气息来到了身后。 “算上刚才的七个,第五十个了。”千劫转身摸了摸霍雨霖头上银白的龙角,可惜那终究只是虚影,并没有什么实际的触感。 “为什么不能直接打?明明就只剩七个魂力匮乏的残兵了。”霍雨霖嘟了嘟嘴,她找到千劫之后就一直在开模拟。 七个残兵,对于她而言都不算是什么难事,更别说千劫了。 “不,这种地图当莽夫没什么乐趣,只是你还没有体会到。”千劫没好气的捏了捏霍雨霖鼻子,“再说了,你也得有点耐心,这本身就是个自觉性很高的鱼饵,哪能提前打死啊。” “什么意思?”霍雨霖转了转紫色的眼珠。 “你想想有多少人是看到他们的动静,死在找他们的路上的?你又是为什么找到我的?” 很多,千劫懒得细分,而霍雨霖则是看到了战斗的大动静,直接凑上来遇到千劫的。 只能说,这种环境下抱大团还没点自觉的行为,无论是对于敌人,还是对于没集合的队友而言,都是作大死。 特别是在有个顶级老六的情况下。 不但吸引了千劫,还省了千劫找人的时间和精力。 霍雨霖茫然的点了点头。 倒不是不懂,只是妈妈说了,在喜欢的人面前不必表现得太聪明,得看上去傻乎乎一点,才能激起对方的保护欲,同时这也是信任对方的表现。 “好了,找剩下的老六们吧。”千劫伸了伸懒腰,在刨除史莱克七个人后,还剩六十三个人,而霍雨霖单独淘汰了两个,他与霍雨霖联手搞掉了五十个——其他史莱克成员还真是挂机躺赢。 而剩下的十一个,要么是被其他的史莱克队员淘汰了,要么是和他一样,在当老六,还是那种心态很稳的老六——当然,也不一定是十一个,史莱克的队员也可能被淘汰。 毕竟巫风、狼宝儿、徐和,乃至王冬儿是真的不行,魂尊等级在已经发展到如今的斗魂大赛中,属于比较垃圾的等级。至少千劫清除的五十多人中,魂尊都没有超过一手之数,剩下的全是魂宗以上。 徐和还可能凭借着魂导师的特性有点战斗力,其他人撞见独行的魂尊还好说,撞见组队的和等级高的,就真不一定了。 千劫自己在与霍雨霖甜蜜双排时,其他地方又不是没有传出战斗的动静,只是他不想管而已。 反正肯定还没人上山就是了。 因为山的面积不大,也没什么遮蔽物,霍雨霖站在山下都不用精神力,眼睛看一圈就知道有没有人了。 …… 那座不大的漆黑山峰,理应作为参赛选手们最后厮杀的舞台上现在并没有人。 严格意义上来说它也并非没有遮蔽物,几乎弥漫在整座山峰的黄沙就是足够的遮蔽物。 只是霍雨霖可以无视这一点。 可观众们不是霍雨霖,不是所有人都是精神属性的魂师,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视力极强的眼睛武魂。 屏幕上的画面并不足以让他们真正切切的看到那座山峰上的景象。 但他们还是确定了一点儿,那座山峰上没有人。 一是屏幕切换的画面虽然是以鸟瞰视角,但基本还是遵循了一个原则:屏幕上再差也会出现一个人。 换而言之,是以存活选手为中心所呈现的画面。 没有真正呈现山峰内景象也就意味着没人在山峰上。 二是现在稍高一些呈现总体战况的大屏幕上,数字已经变成七了。 而那些消失的数字是如何被淘汰出流光忆庭的,观众们看得清清楚楚——九块屏幕呈现战斗的方式是以哪儿发生战斗就迅速切到该场地,然后迅速拉进视角以呈现。 不是没有人质疑过就九块屏幕,在参赛选手们随机分布的情况下,真的能把每一场战斗都呈现出来吗? 事实证明想多了,至少第一天的比赛是想多了——压根就没有一场发生在同一时间,在不同场地的战斗。 偶尔不同场地发生的战斗也分布在了不同的时间节点上,压根不必担心不够看。 而剩下的战斗都集中在了一个场地上,那一段十九人抱团大部队向山峰进发的路途之上。 想集合的,想打探虚实的,还是只是偶尔撞上的…… 无一例外,都被淘汰了。 战斗过程怎么形容呢?有些符合对斗魂大赛的传统映像,又有些不符合。 魂技大展览?有,但又不够有。 切切实实从头到尾都在用绚丽魂技的就十九人大部队,其他人往往没来得及展现魂技,就已经被来自于黄沙中的攻击所淘汰了。 偶有挣扎也往往支撑不了太久,天上、地下、左右、前后…… 攻击可能来自于任何一个角度。 足够精彩的智谋比拼?这点倒是确实有的,甚至比已经看烦了的所谓团队杀手锏反杀更有意思。 充满戏剧性的反转?看似有却没有,基本都在钓鱼。 你要说精彩吧,那是精彩的。 没有人能在斗魂大赛上看到真实环境下的魂师厮杀。 要说不精彩吧,那也确实还是有些的。 没有人看到肉体的碰撞,魂技碰撞的绚烂光效,只看到了一个幽灵是怎么在一段时间内,将一群魂师玩死。 总而言之,热烈气氛有些比不上往届的斗魂大赛,毕竟在外面喊再大声里面的人也听不到;沉浸感确实是拉满了,没见都没有太多人出声,都在屏气凝神吗? 因为这种通过通过屏幕用特殊视角呈现的战斗是第一次,这剧本也比擂台对战带感得多。 当看到有人从远方赶来,想组队时,有观众想大声疾呼,提醒他们有敌人隐藏在周围;当队伍看到一丝曙光之时,也会有观众为他们感到高兴,却又在下一秒陷入沉沦…… 仿佛他们也行走于黄沙之中,经历参赛选手们所经历的一切。 这体验感有点吓人。 当然,并不是没有代入另一个视角的观众,感觉就是一个字:爽。 不会因潜伏暗杀这种行为而消失的爽。 太多人恍惚之间感觉自己接触到了一个打破常规的事实:原来以往在擂台赛上表现不高的敏攻系魂师,在真实环境下,这这么具有威胁性,这么强的吗? 那玩意儿就不是敏攻系魂师!你家敏攻系魂师在不开武魂的情况下,能架住一个兽武魂拟态的攻击? 刚回到选手席上,精神颇为萎靡绯羽焱愤闷的看了一眼屏幕。 当然没开武魂,开武魂是必然会亮出魂环的,她没看到那个史莱克队长的魂环——最后一次对方露脸了,她也就反应过来对方是谁了。 而不开武魂也就意味着对方一直在用魂骨技或者自创魂技与他们周旋…… 这些都不重要了,他们已经被淘汰出来了,如果没有意外也就是整理一下交战心得,给其他可能撞见史莱克的队伍提供一下情报。 绯羽焱整理了一下心态,继续看着屏幕中发生的一切,比赛还没有结束。 眼下还剩七人,却并非都是史莱克的——他们这些小部队选择的默契合作并非没有成果,至少把三个史莱克的成员清出场了。 而剩下的四个,按照被淘汰人员出来时所交流的情报,其中三个挺不好惹的——一个从头阴到尾的老阴比,一个战斗力奇高的魂王,一个跟着老阴比一起行动的…… 最后一个,正在被追杀呢。 …… 不是作为魂导师的徐和,而是可能会有些令千劫意外的王冬。 能蹦跶到现在的原因倒也不算复杂——她会飞。 在魂圣以下的阶段,还是一群斗罗人里面,会飞的魂师始终是个稀奇物种。 打不了也跑的了不是吗?又不是擂台,百米距离扑闪一下蝴蝶翅膀就可能飞过头自动判负了。 只要愿意,只要魂力供应足够,她王冬儿能一直飞。 可也只是飞了。 王冬儿有些不耐烦的朝身后看了一眼,真的只是飞。 一个可远可近的强攻系魂王,一个武魂为土属性延伸的沙蝎武魂,她还就真的只能飞。 有些时候她都怀疑自己为什么当上昊天宗少宗主的,要说武魂品质吧,那她绝对是杠杠的,甚至她的昊天锤武魂都比其他族人高了几个档次。 先天自带风雷双属性的昊天锤见过没? w字,第十天。 抱歉,今天有点小卡文,晚了五个半小时。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章你说,我在听【6K7】 带着风与雷双属性的锤子见过没? 正在和另一位魂宗一起追杀少女的千灵战队队长沈策自然没见过,但他听说过。 准确一点儿的形容,应当是他从未见过实物。 这片大地上大多数人都没有例外,太多人对那柄锤子的映像都来源于从先辈们的传说中、虚无缥缈的故事中,以及魂师基础教科书《武魂图鉴》的第一页上,真正见过实物的早已作古。 一把仿佛有风雷缠绕的锤子——昊天锤。 而昊天宗已经消失于人前近千年了,极限强者都活不了这么久。 所以没见过实物算不上什么值得羞愧的事儿。 可现在,实物出现了。 真的与传说中一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如《武魂图鉴》第一页绘制的图案一般,锤身上有着繁复奇特的花纹;同人们想象中一样,有风雷缠绕其上。 狂风与鸣雷,自然界中往往一起出现的天地之威,同时还会有阴云密布。 这很符合人世间对昊天宗的传说与印象——他们宗门内部之人往往脾气和天气一样说变就变,上一个呼吸与人称兄道弟,下一个瞬间就可能因为一句话一个动作的不对劲而引发他们的暴怒与杀意。 但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话什么动作才会招致他们的杀意,对上位者的谄媚对可能会招来不满与鄙夷,用对待刎颈之交的态度也可能成为生死仇敌…… 最终,只能以威不可测,恩不可恃来形容那群人。 也还有另一个原因在内,因为它是某人的亲族,在这片拳头即真理的世界之上,没人能比某人的拳头更大。 至少普罗大众的理解是如此。 而作为亲族的昊天宗,自然也就与九天之上的隐雷一般,无人敢忤逆冒犯。 所以当实物出现时,沈策陷入了呆滞乃至恐惧之中,算不上丢人。 直到那把锤子从少女手中以投掷物的形式,旋转着,呼啸着飞向沈策时,他的大脑还在宕机。 “昊天锤?!”沈策一直担当防御职责的同伴从黄沙之中现身,却并未阻止飞来的铁锤,反而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下意识惊呼出声。 都不算丢人。 砰!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锤子如飞石一般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沈策的胸膛之上。 剧烈的疼痛也终于令他回过了神,视线移向攻击自己之物,黑色的铁锤已然落于黄沙之上,激起了足以掩盖一人的沙尘。 可见其重量。 而另一边,扔出锤子的王冬儿已经再次开启了另一个武魂,慌不择路的继续向前着山峰飞去。 沈策没有第一时间追击,而是看着正化作点点光芒的铁锤,瞳孔之中爬满了疑惑。 这重量,与攻击力不匹配啊…… 正常魂师握有如此重量的锤子,以这么一段距离扔出来,怎么着也能把人砸个骨断筋折,当场立马前往冥界。 而他沈策,除了胸口疼一点之外,没有太大的感觉。 这威力也并不符合传言中昊天锤的威势啊…… “我们接着追吗?”一旁同伴略带迟疑的询问将他从疑惑中拽了出来。 同伴黄黄紫紫四个魂环正在闪耀着,沈策恍然大悟。 他是个魂王啊,哪怕是一个并非以身体强度著称的器武魂魂王,那也是魂王。 而对方,只是一个魂尊。 哪怕拥有传说中强横无匹的昊天锤,也仅仅是个魂尊。 “继续追!”紧接着而来的就是深深的羞愧之感,他一个魂王,竟然在一个魂尊面前不敢动弹了! 这只是比赛! 昊天锤也只不过是个武魂!并不是拥有昊天锤便是强者! 昊天锤,原来也不过如此! …… 也仅仅是武魂质量不错了。 王冬儿朝身后瞥了一眼,银牙紧咬之余心情难免苦涩。 武魂再好,也需要人去使用。 这还是她踏出昊天宗之后才明白的一个道理。 特别是昊天锤女神蝶这种不会遭受到莫名其妙压制的武魂,更为需要使用者的经验加持——反过来说,武魂质量再高它也压制不了别的武魂。 一饮一啄,强大与弱小总是一体两面的,得到什么的同时总要失去什么。 可经验,这种需要用时间累积,用记忆铭刻的东西…… 对她王冬儿而言,一向是不怎么愿意提的一方面。 她没有太多幼年的记忆来着。 有记忆的那几年也没太大的意义,都是昊天宗内训练的相关记忆——这个她倒是在宗门内乱杀了,但出来之后才明白,在自家乱杀并不等于能打…… 昊天宗内连魂导器都不敢给她随意接触,哪敢随意赢呢? 也并非一直如此,上一个史莱克假期回家之后,她提出过让家里认认真真的给自己训练一次。 结果就是,嘴上答应得很好,但实际表现嘛…… 反正王冬儿觉得肯定有什么问题,哪怕一直很在意自己的大爹二爹,仿佛也并不太在意她是否能打,是否能够真正发挥出与武魂品质相匹配的战力。 仿佛她就不该当魂师,她应该是什么别的东西。 所以,这个少宗主,为什么要给她呢? 轰! 身后传来的动静令王冬儿心神一凛,猛的一个向前加速险之又险的躲开了长矛。 与她曾想从某个自称辅助系魂师那里想学的手段有些相似——长兵器投掷,只是她曾经想学的是光矛,而眼前这位魂王是切切实实武魂形成的长矛。 长矛刺空,紧随而至的是另一根长矛,带起劲风呼啸。 王冬儿咬了咬牙,她不是没有尝试过反击,结果显而易见,投掷武魂并不是真的想扔就扔。 至少她没特地练过,准头与杀伤力都差了一大截。 力气用少了吧,没杀伤力;力气用大了吧,容易掌控不住,影响自己的节奏。 “混蛋!”低声骂了一句,她又将目光看向了高峰,与一个魂王魂宗对弈,还是太过于为难她一个小小的魂尊了。 所以还得指望队友。 她也相信,队友应该已经到高峰上了。 至少千姓混蛋不可能被前期淘汰,除非他想主动认输! 而眼下,山峰已经近在咫尺了,只要到了山脚,战斗所发生的动静,足以让山峰上的人察觉。 “老老实实认输吧,山峰处下来的不一定是史莱克的队员,更有可能是我们的人!” 身后响起了饱含愤怒的声音。 王冬儿没搭理,当然更大可能下来的是敌人。 那就无需挣扎了。 可,山峰上没有人。 这是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追杀与被追杀的旅途已经到了山脚附近,理论上无论是哪方人马居于山峰之上,也应当有点反应了。 然而,没有。 甚至连山上可能有的战斗动静都没有。 王冬儿停止逃遁,转身看去。 “接受命运吧。”一身青衣的青年甩了甩手中长矛,眼神中带上了一丝轻蔑,“昊天锤也不过如此。” 王冬儿没有搭话,她的昊天锤…… 昊天锤带有风雷只是传统印象,实际上并没有,昊天锤也只是拥有一个力属性的武魂,其他元素属性只能后天通过获取魂环添加,不一定是风雷,也有可能是火焰冰霜。 作为昊天宗的少宗主,她很清楚这一点。 只是她的先天自带风雷而已。 可发挥呢…… 确实不过如此,人家说的是事实。 “废话过多,要动手就速度。”可她也懒得辩驳,刚开始在史莱克内遇到对昊天锤映像不好之人,听到有关于昊天宗的传说时,她还有心情和动力去辩驳,去解释,想一个宗门弟子般去维护宗门。 后来嘛,随便了——太多了,真要每个传说都去管,每个人都去争论一番,她没那个精力。 不如以后用行动证明他们错的多离谱。 比如现在,她身上三个魂环浮动,魂力开始在全身沸腾。 引颈受戮,那自然不可能,好歹也要反抗一下。 “哥们,想死别带上我啊。”忽然有熟悉的声音响起,定眼望去,光刃已经洞穿了追杀之人的胸膛,一抹黑色的身影正缓缓褪去黄沙的伪装。 “虽然现在才说这句话有点迟了,由我来说也有点过于奇怪了。”千劫虚眯着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王冬儿。 却又似乎在看什么其他的东西。 …… “到底发生什么了?!”虚无缥缈的云雾之巅上,一座灰色的古朴石堡内,传出了一声烦闷的怒吼。 却是两个中年男人。 其中一个正坐在首位,一头青发披肩,他的眼眸竟然也是青色的,开阖之间,看似朴实无华的双眸却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特殊质感,现在正充斥着一股烦闷之意——桌面上的水晶酒杯被他捏碎了而不自知。 而另一个正在来回踱步,两只手在如同钢针般的细密短发上来回挠动,棕黄色的眼睛中更是止不住的烦躁。 “宗主?”有浑厚的嗓音在石堡外响起。 “滚!”正在踱步的中年男人顿时一声怒喝。 “你在这里吼有什么用?你还能飞出去不成?!”坐在首位的中年男人烦闷之意更甚,猛的一拍桌子,厉喝道:“近千年了,你那点破脾气就不能改改?!” “可小冬出事了哎,大哥你就不慌?!”那个棕黄色眼睛的中年男人苦恼地说着,一边又伸手揉乱了自己那满脑袋的长发,整张刀砍斧削般的脸都皱成了一团,显得十分滑稽可笑。 “慌也只能慌着,我们还能直接走出去不成?”坐在首位的中年男人叹了口气,眉宇紧蹙,神情沉重。 “那我们就这样……” “不然你还能咋样?别忘了小三说过什么,他在神界内并非没有仇敌,好多人正想找借口对他动手呢,我们两个魂兽,现在走出昊天宗就是给小三添麻烦!” “烦死了,本以为成神就能够自由不受约束,却还要一天缩在这个山上,什么都做不了!”棕黄色瞳孔的男人也只能无奈坐了回去,端起酒坛就开始灌。 “能成神就已经是邀天之幸了,别太想当然!”青发男人愈发郁闷。 成神就能够不受约束?他们是魂兽,哪怕化形了重新活了一次,也还是魂兽。 不是每一头魂兽都能有神王担保的。 能成神就偷着乐吧,看看星斗森林内那些曾经他们只能伏低身子做小的凶兽们,想成神除非也去当一次魂环。 “所以小冬可能遭遇危险这事,我们就不管了?”一坛放到外界可能会引发诸多顶级魂师势力大战的酒,就这么喝一口洒一半,几口下去酒坛见底,棕黄色眼瞳的男人才继续开口询问道。 “闭上你那乌鸦嘴,我们只不过是小冬身上放了禁制而已,可能是什么原因触发了禁制,不一定是危险。”青发男人不耐发的回应道。 “别管是不是危险,我们都该管啊。”棕黄色瞳孔的男人却并未真正听话闭嘴,颇为焦急的反驳了一声,“还有,别又学小三给我扯什么不能过于干涉小冬的成长,那可是小舞姐的女儿!” 说到后一句时,中年男人的脸上先是隐约露出些许嘲讽,而提到小舞这个词时,又化为了一脸怀念。 宛若开了个大染缸。 “作为大哥,二明,大哥警告你一句:小冬也是小三的女儿,万年前星斗森林里的种种,早就应该随着我们的重生而忘却了。”随着这一句话的落下,两人的身份也已经很明了了——万年前星斗森林的大明以及二明。 “小舞姐只能是小舞姐,懂吗?”二明脸上的表情自然没有瞒过大明,“作为兄弟,我们只需要祝福就好。不然到时候谁都保不住你,你知道那人性格的。” “至于小冬,现在就调集几个宗门内的好手,让他们以后一直跟着就行。”说着,大明伸出手指点了点桌子,“现在继续讨论我们之前说的问题吧,关于陈家的信,你有什么意见?” “陈家的意见不就是小三的意见么,遵循即可。史莱克到底这些年变了什么我们又不知道,要调用多少人手就按照信里说的来呗。”二明却显得兴致缺缺,“正好可以让宗门的人就近保护小冬。” “不是调用人手的事,是信里的另一件事。”大明眼中浮现出些许无奈之色,“我们是否要按照信里的意思,让人去把那个千姓之人绑来,给他点教训?” “不是我说,大哥,武魂殿的人杀了不就行了,咋那么多花活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信上只说是给点教训再给点机缘,甚至强调了不允许下杀手,可能是小三也觉得当年做得有些过了,想化解一下仇恨。” “既然信上都已经说明了,那我们还讨论了干嘛?”二明挠了挠脑袋。 “小冬啊,别跟我说这次小冬回来,你听不懂她话里讲述的东西,到时候小冬要拦怎么办?” 二明脸色肉眼可见的犹豫了起来。 “大哥你的看法呢?”最终,他还是将问题抛了回去。 “我的意思是,按照信上的意思来,小冬只是个小孩子而已,什么都不懂。” …… “你什么都不懂。”明斗城的酒店内,老金正坐在沙发上,对着面前的银发少年与蓝发少女大谈特谈。 霍雨霖一脸无聊的神情,倒是千劫颇为郁闷的看了一眼老金。 不是,老人家,你这进来就是一句回归本体宗吧,我接一句我考虑考虑,咋就说我不懂了呢? 我懂个捷豹? 你们本体宗的人说话都这么没头没脑的吗?! “作为一个本体武魂的魂师,你压根不用考虑,什么史莱克之类的,在对于本体武魂的开发上,拍马都赶不上我们本体宗,所以说你不懂。” 老金听不见千劫心里的吐槽,听到了估计也不在意。 毕竟他们本体宗对外风格一向是你们说你们的,我们干我们的。 “只要你们小两口加入我本体宗,保证不出二十年就让你们一飞冲天!” “噢~”千劫点了点头。 二十年啊,有些长了。 这是看不起挂比呢?还是看不起日月帝国? 二十年后该谈的就不是本体宗与否了,该谈的是到底是向史莱克伏低做小,还是为日月帝国的建设添砖加瓦了。 “小子你不信?”千劫这番你说,我在听的态度显然激起了老金的不悦,“老夫就直言告诉你们,你们小两口的本体武魂都还没有二次觉醒,还无法体会本体武魂的奥妙,只要回归本体宗,老夫保证你们是最好的二次觉醒,史莱克可没法保证你们一定是顶级的二次觉醒。” 千劫继续点头。 对不起,我已经白银二次觉醒了,至于我旁边的挂比,只要找机会觉醒,那就不可能是白银以外的觉醒。 这句话也仅仅是心里吐槽罢了。 真要说出来,除了坚定本体宗抢人的决心之外,没有太大作用。 至于本体宗如何保证都是顶级二次觉醒的,千劫表示没兴趣。 因为他知道。 把人扔海里挂船尾上拖着走呗。 当然,鉴于如今神界也还没遭遇黑洞大天尊,各家势力下海都得慎之又慎,可能是什么别的方法。 反正什么方法都脱离不了一条范畴:生死危机。 成功则生,死了…… 那也就死了。 “放心,不止二次觉醒,只要你们小两口回归宗门,百年之后宗主之位和副宗主之位一定……”老金继续在沙发上列举加入本体宗的种种好处。 也许因为是老前辈,不是年轻的毛头小子;也或许因为这里不是星罗,而是已经布置了明德堂绝大部分战力的明斗城。这次如原时空一般没发生什么上来招呼都不打,完全不礼貌的直接抢人的行为…… 反而是客客气气的先敲门,然后再列举宗门好处,宛若校招大学生一般。 但怎么说呢? 千劫并没有因为本体宗讲礼貌了而产生什么兴趣,曾经他刚觉醒武魂时,第一报考志愿就是本体宗来着…… 本体宗这群亦正亦邪、霸道之类的中性或者负面标签动不动往身上贴,也动不动就搞点大动静出来,更是进不了星斗森林,猎杀不了十万年魂兽…… 但改变不了的一点是,人家对自己人,那是真滴好。 看看原时空霍挂吧,表现上和本体宗互相看不对眼,但到底吃了本体宗多少福利天知道,还都是本体宗硬塞过来的。 一个只是看上去很强,却没有加入自家势力的本体武魂人家都能做到这一步,搞不好人家真认为天下本体武魂是一家。 对家人掏心掏肺的那种,正面意义上的掏心掏肺。 所以当他有了一个本体武魂之后,第一志愿填这个不奇怪,日月帝国还有个勾结邪魂师残害生灵、未来领导人全抽疯的风险呢。 可现实嘛,哪能万事由人的…… 他被强行收入圣灵教了。 那志愿什么的,也就不必谈了。 时光流转之下,他对本体宗的兴趣也愈发降低,倒跟本体宗脱去神秘外衣什么的没太大关系,纯粹是回不去了。 圣灵教这不也挺好的嘛,包吃包住甚至你不想吃的他们都要硬塞,多热情啊。还不必有什么偶像包袱,一句邪魂师甩出去,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儿都不奇怪,上把某爱好特殊的贵族扔大街上与他的巨蜥朋友继续深谈,下到路过踹到垃圾桶…… 只要是邪魂师,都是小事儿。 没人会批评你什么的,圣灵教也只会遗憾的表示这孩子怎么这么纯良。 反过来只要扶老奶奶过马路,都可以感到自己人格的升华,道德的高贵,偶尔有个知道你身份的人看见了,还会夸你人性之光…… 可惜没人来点个崇高的赞许。 千劫的思绪逐渐飘忽,老金却依旧在不停列举着种种加入本体宗的好处,比如武技…… 斗魂大赛第一天自然是以史莱克的获胜而作为结束,没闹出什么幺蛾子,非要说的话也就千劫自己的一个疏忽,关于王冬儿的疏忽。 口嗨带妹是挺爽,但却忘了妹身上还有个炸弹——人家有一丝海神神念作为第三武魂的。 天知道流光忆庭这种在精神领域作用的东西会不会引发海神神念暴走,毕竟流光忆庭的体验感是真滴差,都快相当于精神攻击了。 所幸没有。 “哥?”霍雨霖摇了摇千劫的手臂。 “哦,前辈,您继续说。”千劫回了回神,对着对面的老金露出了一个抱歉的微笑。 “说了那么多,你们小两口愿不愿意回归宗门?”老金语速飞快,似乎担心千劫拒绝,“只要你们答应回归,我保证你们能够享受一切宗门资源,不管是地位,是魂环,又或者是各种稀有魂骨,甚至…… “再说了,史莱克对你们小两口似乎不那么……” “打住。”千劫抬起手,止住了话头,“前辈,大姑娘上娇之前,还得有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您总得给我们个考虑时间吧。” “那你们要多久?”老金不以为意,反而询问起了具体时间。 “啧,史莱克好歹是我们两人待了好几年的地方,等我们打完这次斗魂大赛,最后为史莱克贡献一次吧。”千劫笑着摇了摇头。 “那行,到时候直接找老夫就行,要是有什么其他妖魔鬼怪发表意见,本体宗都能帮你挡回去!”老金脸色一喜,打完比赛、最后贡献一次…… 这不就说明对方已经决定加入本体宗了吗?! “这是我本体宗的炼体之法。”这么想着,老金立马从魂导器里掏出了一个卷轴,放在了桌上。 “不不不,我们现在又不是本体宗的弟子,受之有愧。”千劫立马推了回去。 “别那么见外,天下本体武魂皆是一家!” “不,前辈您爱护晚辈,但晚辈不能蹬鼻子上脸……” 卷轴在桌上来回滚了几圈之后,老金最后还是收了回去,眼神里对千劫与霍雨霖的满意之情却愈发浓郁了。 多懂事的后辈啊,比宗里那些没大没小的…… “记得啊,斗魂大赛结束了,老夫就坐在xxx座位。”走到门外之后,还不忘转头提醒一下两人。 “记得记得。”千劫忙不迭的点头。 卡文好严重,终究是赶不上万字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一章如果有点格局的话[4K] “那老头的本体武魂是嘴吧?这么能说的。”等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老金也该离酒店距离足够远了,千劫衣服一脱,往沙发上一躺,开启了摆烂姿态。 “注意形象。”沙发的另一头响起了霍雨霖软糯的声音。 轻柔,有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仿佛她真的是个侍女了。 “说我注意形象之前,先管好你自己。”声音软糯,却不代表动作很软,千劫无奈的伸出手,捏住了女孩儿伸过来的脚。 从指间传来的柔软触感并非不清晰,那紧致的弹性和少女的体温也未尝不引人遐思。 但…… 见多了,也就抵抗力强了——那一夜更刺激的他都压住了,也就不在乎这点细微的撩拨了。 “又没外人。”霍雨霖一改软糯的语气,变得有些理所当然,“你难道不喜欢吗?” 她足尖又往前探了探。 千劫虚眯着眼睛,表情颇有些无所谓的意味。 大意就是——就这? 只要压住欲望,一切都不是问题。 “不喜欢的话……”霍雨霖的声音又带上了一丝软糯的味道,同时脸上带着一丝不明的笑意,歪了歪头,“这样呢?” 千劫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抬头直视霍雨霖,张了张嘴,很想问一句谁教的,但最终想了想,还是没问出来。 他选择站起身,一位的防守与退让只会让敌人蹬鼻子上脸,必要时需要进攻以证明自己的实力。 洁白的衬衣被扔在了沙发上,露出了结识饱满、却并不显得夸张的身体线条。 多一分则过于壮硕、少一分则显得瘦弱。 霍雨霖小脸上霎时间升腾起了一片红雾,朝沙发的一角缩了缩。 “你不是一天喜欢玩么,现在陪你玩个够。”千劫摘下了眼镜。 看吧,女孩儿就跟猫一样,平时口嗨闹腾,乃至动嘴又动爪子的,仿佛恨不得你真与她来场猎手间的厮杀,可真到你认真时,她又只会瑟缩着躲在床底或者墙角,不敢亮爪子了。 “好呀。”霍雨霖扯了扯嘴角,做出了一个和之前那种捉摸不透一般的表情,却怎么看怎么充满了强撑的意味。 下一刻,一双手已经搭上了她的双肩,露出了纤细的肩部线条。 霍雨霖不自然的别过头,呼吸逐渐急促,却在恍惚之间看到了那双已经脱下手套的手。 鬼使神差的,她凑了上去。 这下呼吸急促的人换成了千劫。 当双方都在备战之中时,很容易因为一点儿误会差枪走火,变成真正的战争。 “噢~原来哥你也只是嘴上说说啊~”霍雨霖又行了,天蓝色如同宝石般的瞳孔中,爬上了与千劫之前一模一样的轻蔑,“要不我帮你?” 说着,一双小手已经反抱住了千劫。 “我警告你,现在真动手,对修行的影响也大不到哪儿去!”千劫的声音显得很是低沉,像是压抑着什么似的。 没见穆恩年轻时到处浪,不也是半个极限了吗?! 再说了,开挂的人生不一定要遵守魂师修行的铁律,比如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那要不,我来?”霍雨霖用一种惊讶的表情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开始画圈。 不对,咱们现在角色和台词反了吧? 千劫一把拍开了乱动的爪子,明明现在自己在上面,怎么感觉角色倒转了? “说吧,又怎么了?”无奈之下,他只能紧闭双眼。 他还真不敢。 与那只银龙不同,霍雨霖撩拨他一般都是遇到什么事了,比如和其他女性距离过近之类的…… 说简单点就是触发危机意识,需要宣誓主权了,她才会拉下脸来各种作死。 “白天日月皇家战队上那只白毛是怎么回事?”霍雨霖笑了笑,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只是朋友。”千劫倒吸了一口凉气,“至少对于我来说,仅仅是朋友。” “但愿……” 咚咚咚~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千劫松了一口气。 “去卧室躲一会儿!”紧接着他低头看向了霍雨霖。 “躲什么,又不是偷情。”霍雨霖嘟了嘟嘴,“情侣在酒店做点什么不很正常吗?” 正常个锤子?! 千劫穿好衬衣,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霍雨霖。 女孩儿倒也不至于真无所谓,已经穿戴整齐,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茶,宛若一个安安静静的大家闺秀,仿佛刚才在被操练边缘来回试探的不是她一样。 “开门啊,我倒要看看又是哪家小姑娘找上了门。”霍雨霖美美的喝了一口茶,继而看着原地没动的千劫,挑了挑眉,“让客人在外面就这样一直站着,多没有礼貌啊。” 千劫感觉蛋疼,双重意义上的。 不,你妈当初说好了是给我送个侍女,怎么现在感觉不是养侍女,而像是反过来被养仆人了? 但现在也不能把霍云儿逮出来做个公证,就算逮出来人家是站自己女儿一边还是站自己这边? 纠结也没什么用,千劫还是将手放到了门把之上。 老实说,心里对门外之人还是有点小不爽的。松口气是理性上的事儿,感性上确实不怎么爽,临门一脚被断了谁都不爽。 吱呀~ 门打开的声音让千劫所有想法都抛之脑外,头更痛了。 看到门外那抹熟悉的粉蓝色,千劫毫不犹豫的准备关门。 “别别别,好歹同学,别这点忙都不帮。”王冬儿急忙伸手拦住了即将关上的门,“我的情况你清楚,在这酒店压根没有能睡的地方。” 喔,还是那基础设定是吧? 千劫倒也真不至于把人撵出去,松开门沿,转身走向了房间。 “今天比赛时,谢谢。”王冬儿却没有进入房间,反而站在门外,踌躇了片刻后,朝着千劫低下了头——指千劫白天在赛场上救她的事。 “正如你所说,都是同学,没什么谢不谢的。”千劫没回头,伸出手在身后摇了摇,示意王冬儿进门,“再说了,又不是真死,没必要介意什么。” 王冬儿默然无语,低着头走进了房间。 还真不是谁都愿意搭理她的,她并非逃亡路上没有见过其他人,比如古真,路过看了一眼,亮了一下魂环证明自己不好惹之后,转身就走。 大有一种我没一起加入追杀给你点苦头吃,已经算是看在同学一场份上了的感觉。 昊天宗这个身份,收获敬畏的同时,也往往附带了一份疏离。 “怎么你也在?”一踏入房间,王冬儿便诧异的看向了沙发上安静喝茶的霍雨霖。 “为什么我不能在?”霍雨霖歪了歪脑袋,如水般的蓝色长发垂落于胸前,“你有那什么不能见魂导器的毛病,我也有必须吸收哥哥能量的武魂缺陷啊。” “武魂缺陷这么随便的吗?!”王冬儿没了一开始的颓丧,一脸你继续说,我继续听的样子。 “见魂导器就犯恶心,非要找个人才能免疫的毛病也挺稀奇的。”霍雨霖轻笑一声,抬眸瞥向了老老实实做回沙发上看书的千劫,“怎么说,今天又要过来睡觉了?”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王冬儿撇嘴,坐到了千劫对面的沙发上,顺便看了一眼千劫正在看的书,随即便移开了视线——魂导器相关的,她看不懂。 随即又重新将视线看向霍雨霖,“对了,今晚离我远点,硌得疼。” 说完,还若有其事的来回在霍雨霖胸前来回扫视,挺了挺自己稍有规模的山峦。 霍雨霖眼神骤然一紧,随即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有似无的看向了卧室门,“但愿今晚没什么人又哭又闹了。” 啧,没完了这是…… 千劫拿起书走向了书桌,同时甩了一个眼神给霍雨霖——你跟她拌什么嘴,还怕偷家不成? 但霍雨霖明显要么没理解意思,要么装看不见,继续坐在沙发上和王冬儿你来我往,阴阳怪气。 千劫也没在意,伸手在左右两边耳垂点了一下,金色的圆形魔法矩阵闪过,世界终于安静了。 不得不说,魔法这种技术,虽然受限于世界不同的原因,修炼起来很费力,威力也不堪大用,但只要修炼了一部分,有些小技能真的挺好用的。 翻开书本的下一页,千劫思绪则飘飞到了另一个维度,很多事情是需要多想想的,比如王冬儿…… 她那个神奇的第三武魂,这是不是代表着只要王冬儿出现,自己就一直在某知名不具的视线之中呢?这无关紧要,看不看随意,只要不一粪叉下来吧自己戳死就没事。 必要的话他可以朝着天上掀开兜裆布,展现一下资本。 但自己离开史莱克已成定局,这就代表着某知名不具的训狗计划已经失败,对方又会作出什么反应呢? 当然,这就涉及到了两个方向,一个是某知名不具真的和原时空那般,号称智慧神王实则智障瘪三,这种情况下,应对方式就要简单一些了,毕竟对方习惯了用暴力解决问题——暴力这事吧,看上去挺无解的,但也只是看上去,他有得是办法躲过去。 因为在这片大地上暴力是有个上限的,相信真要某知名不具下狠手,日月帝国第一个不答应,全国搭进去他们都不介意——不要低估了一个有心搞大事业的国家,对希望的渴求。 大不了往伊莱克斯的半位面一躲,你有本事亲身下界把半位面找出来,或者撕开半位面…… 至于这片大地上的封号们,或者极限们有没有这个能力,千劫对此报以诚挚的微笑——帝天半神都玩不转多少空间之力,其他的,算了吧。 但凡见到谁吹自己武魂或者魂技是玩空间的,见一个打一个准没错。 另一个方向则是,人家真不是什么唐氏综合征,类似于徐天然以及其他人一样,看似不合理的事情发展,其实有其自在的逻辑,只是记忆中零周目没写出来…… 这个就有点麻烦了。 千劫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如果说某知名不具真的很需要这个气运之子,或者说斗罗星气运的话…… 讲道理,在被限制无法用自家势力掌控气运之子的话,他会立马抛弃固有选择,气运之子在哪边就站哪边——对于一个神而言,下界的势力再能打再多,也只是下界的势力,一句话放出去就有无数的人自带干粮重新帮他建一个。 比如说,气运之子现在要来日月了,那他会立马将原有斗罗三国扔一边儿自己玩去,立马将屁股移到日月的方向,保证日月要人给人,要支持给支持…… 简而言之,山不见我,我自去见山,保证气运之子一直在自己掌控中才是首要目的。 也别怀疑日月会不会接受,有病才不接受,以往是被逼上梁山没得选,有得选了谁去赌一个希望啊。 只要将气运之子一直掌握在手中,要来什么乾坤问情、生死考验,那是轻轻松松。 至于对方到底会怎么做? 倒也不是猜不出来,千劫移动视线,看向了仍在与霍雨霖争吵的王冬儿。 他不太懂,也猜不到所谓智慧神王的真正谋划或者说万年大计是什么,对于这种把自己女儿灵魂先撕开来,然后安排到目标身边的行为有些没法评判。 但如果真和原时空一样,仅仅是为了谋求看不见摸不着的气运之力就这么干,那么多少带点智障。 倒不是说撕女儿灵魂有悖人伦之类的,这种行为千劫没有评价的兴趣,也就是零周目记忆里没人能真正做到撕裂玄之又玄的灵魂,其他方面某三级填色游戏之中,为了造宣称那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而是吧,这种把自家计划核心,安排到目标身边的行为…… 与某势力安排卧底,先把自家顶级天才以及继承人安排进去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某知名不具具体要干什么肯定无法通过这个计划核心看出来,但大致方向选择是能看出来的。 比如说,眼下如果某知名不具真的是个正常人,有大局观,选择气运之子在哪边就跟着站到哪边,那么王冬儿这个计划核心也会作出相应的选择——千劫和霍雨霖要来日月,王冬儿也会随之加入日月阵营。 好困,先润了,明天一定!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二章不是夺舍,胜似夺舍【万字】 要不要加入日月帝国无关于王冬儿自己的意志,这件事上她从来没什么决定权,而是取决于她背后的宗门以及背后那个人。 正如天知道她那对千劫的好感到底是来源于自身意志,还是某知名不具的强加…… 但如果某知名不具真如原时空一般小家子气,恨不得除了兔子精给所有人都来个取死之道的话,那王冬儿就不会有什么阵营上的变化。 “今天怎么没见你在比赛中使用魂骨技?”千劫伸出指尖在耳垂上晃了晃,消除了相对应的魔法符文。 王冬儿怎么选肯定不能直接问,也不需要问,等待时间皆可,反正也要不了多久。 不如先关心一下她身上的炸弹,斗魂大赛至少还有三场要打,别真因为每一次进入流光忆庭的精神刺激,而导致了流光忆庭的爆炸。 千劫也想确定一下那个精神上的机制,是否会真的因为流光忆庭而触发。 魂骨就是一个很好的切入口,记忆之中隐约记得王冬儿现在拥有的那块儿黄金之芒,技能是相当bug的一个魂骨技,攻击、防御、恢复,甚至是治疗无所不包,都带有极强的效果。 千劫自己的神造魂骨都没敢说有这么吊,扔大陆上说是一块儿普通的万年魂骨,狗都不信好不。 当然,这种bug的效果是后期了,前期似乎就是个武魂融合技的挂件技能,但原时空中王冬儿整个人都可以称之为武魂融合的附带挂件,也就不差这一个技能了。 而刨除武魂融合技挂件这一属性之后,这个魂骨技哪怕前期的效果也堪称bug,一个增加魂力回复速度,减少自身魂力消耗,还能附加给攻击手段附加上光属性的技能…… 中低级魂师乃至部分一部分高级魂师永远最怕的就是魂力储备不够,都不要求增加魂力回复,光一个减少魂力消耗就堪称神技了。 至于给攻击手段附加光属性,别看千劫现在打架动不动搓光刃、光矛,但那是有伊莱克斯所传授的魔法知识。 让其余光属性魂师也找个伊莱克斯残魂试试? 但今天比赛上王冬儿确实没用魂骨技,也不可能是因为流光忆庭理解不了神造魂骨的概念,所以在里面用不出技能——千劫自己就用了,还拿着大杀特杀了。 要么就是这傻大鹅打着打着没想起来自己还有个技能,要么就是还没吸收。 “啊这。”王冬儿不自然的在沙发上扭动了一下,“我其实没什么魂骨技来着。” 言下之意是她还没吸收过魂骨。 千劫扶了扶眼镜,吸收魂骨啊,这就更好了。 “不是在离开史莱克前,给你一块儿了吗?”霍雨霖不以为然的敲了敲桌子,那块黄金之芒她又不是没给王冬儿。 “一直赶路,我没什么时间吸收。”王冬儿摇了摇头,但看向霍雨霖的眼神却有些躲闪了起来。 这就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 “是不是不想要我送的东西,不要还我。”看着王冬儿的眼神,霍雨霖也反应了过来。什么叫做没时间,吸收个魂骨最多一晚上就行了,遑论还是与王冬儿属性相当适配的光属性魂骨。 大概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 王冬儿的神色却左右为难了起来。 “说吧。”千劫起身走到了霍雨霖身后,眼睛直直的看向了王冬儿,“虽然我们离开史莱克已是定局,但至少在大赛结束前,我们彼此之间还能称得上一声朋友。” 空气兀的陷入了静默,千劫就那么笑盈盈的看着王冬儿,一如往常;霍雨霖则端起了茶杯,蓝宝石般的眸子中露出了一丝沉思,该不会哪儿出错了吧?于是她注意力导向了精神之海,开始联系古月去了。 王冬儿则一直维持着那种为难的神色,似乎这个问题不怎么好开口。 “是不是魂骨上有什么问题?”最终,霍雨霖回过了神,眨巴着眼睛看向了王冬儿。 王冬儿迟疑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千劫诧异的低头看向了霍雨霖,正好与仰起的蓝宝石对上,蓝宝石中闪过一丝紫意。 你手艺这么潮的? 虽然没说,但千劫已经睁开些许的灿金色瞳孔里透露出来这么一个意思。 也难怪王冬儿在那儿支支吾吾了,黄金之芒左臂骨名义上是她在当初十分想要却买不起的东西,霍雨霖出钱买下来最后送给她的,结果现在她却嫌弃魂骨有问题了? 这换到哪儿都是会被喷不识好歹的——除非她是纯正的昊天宗人,动不动一锤子砸下来给人标记个取死之道。 使用有问题的魂骨,然后祸害别人?别闹,这片大地上没这个说法,无论是什么魂骨。哪怕那种先天就自带一些负面缺陷的魂骨,也只要是个魂师就能看出来的问题。 真要有人琢磨在魂骨上下黑手,不如去思索一下怎么解决魂环里的魂兽灵魂残留的问题,这明显才是可能坑了所有魂师的首要问题。 霍雨霖眼瞳中则展现出一丝无奈,然后重新看向了王冬儿,“什么问题?我只是觉得那里面的龙种属性对我有用,时不时体会一下那股龙威而已。” 眼神解释不了那么多,不如直接问王冬儿,千劫自然而然能够得到解释。 “就是一开始我觉得那块儿魂骨对我用处很大,但现在看着却觉得不是很适合我……”话已经说到了这儿,王冬儿也没了不好意思的难为情,直接从魂导器中拿出了魂骨摆到了桌面上。 魂骨依旧是那块儿魂骨,五根纤长的指骨向上遥指,与其说是兽骨,不如说更像人的手骨一些。每一根指尖上都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除了少了那一丝红色,近乎没什么变化。 “这不还是光属性浓郁吗?很适合啊。”霍雨霖抓起魂骨,放到眼前端详了起来,千劫也同样开始装模作样的看向了魂骨,脑海中则开始思绪百转。 “我也不清楚,这块儿魂骨也没变过,但就是对我没了吸引力,我总感觉它好像缺了什么我很想要的东西。”王冬儿话里没说,但潜意思很清楚,应该是少了龙种属性。 她又不瞎,甚至霍雨霖一开始就说清楚了,魂骨交给她之后会少了龙属性——所以某种意义上,这事儿她还真不好怪霍雨霖使用过魂骨。 知道霍雨霖需要的就是龙种属性,结果现在却因为龙种属性缺少了而不要了。类比的话就是,你找朋友代买一个东西,朋友答应了然后说买到了我先玩几天,可能送到你手里时会是拆封的,你说没事,结果真到手里了你却因为被拆封而不要了。 你甚至没给朋友买单付账,全是朋友自己垫付——王冬儿到至今仍然没还上那笔钱来着,虽然霍雨霖自己也是打欠条从史莱克白嫖。 “可我记得,你没龙种属性啊。” 光明女神蝶和昊天锤有个锤子的龙种属性,别觉得是个兽武魂就能和龙种沾边,也别真以为像人类之间的一个说法一样:魂兽都是银龙王气息影响下诞生的产物——不但古月和千劫说过这说法扯淡,对于这不知道又是来自哪位带师的“理论研究”,人类自己都当笑话看。 银龙王用气息造出了一批给人类突破用的魂环挂件是吧?那到底银龙王是站哪边的?接下来是不是该银龙王捏泥造人创世了? 事实上是,作为魂兽光明女神蝶漂亮归漂亮,但真跟龙类扯不上一丁点儿关系,那么王冬儿会因为魂骨没了龙种属性就没了吸引力? 哪怕算上她那个至今没有现身的第三武魂,也最多多个蓝银皇血脉,和龙种委实扯不上关系。 某知名不具万年前也没接触过什么龙种魂环,或者龙种魂骨。 喔,不对,天青牛蟒的魂环与魂骨勉强算是扯上了点边,但就这那么一点儿天青牛蟒自身都强度堪忧的龙族血脉,还能遗传给王冬儿的?那到底唐舞桐是唐三生的还是天青牛蟒生的? 好吧,回归正题,只能说明和对魂导器厌恶一样,王冬儿对龙族血统的渴求,是刻在灵魂底层上的逻辑,或者说,有什么在影响她? 比如说,那个神奇的第三武魂。 至于为什么渴求龙种血脉?也就是原时空的东西不一定能作为铁证参考,不然千劫都怀疑某知名不具的万年大计,本质上就是获取龙神传承的大计——它就是靠各种传承起家的,血脉里没一滴属于自己的东西,当成为神王进无可进之后,自然会将目光看向比神王还强之人的传承。 再说了,别看蓝银皇和昊天锤各种逼格吹上天,蓝银皇乃生命古树,昊天锤更是武魂图鉴第一页,什么超级武魂、三属性齐全…… 以为谁都神王女儿呢? 总而言之,一个神王的血脉竟然是这种血脉,已经有点不够格了,必须往上搞点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血脉了。 “我也不知道。”王冬儿脸都快低下去了。 老实说,她的问题有点多,还都是那种别人看来莫名其妙,自己怎么解释怎么像梦呓胡扯一般的问题——怕魂导器,非要找某个人才能隔绝这种讨厌感;武魂和人都没有龙族血统,却因为魂骨没有龙种属性就不要了…… 这些问题哪怕她自己都很清楚,更像为某些行为找的借口,还是最没有说服力的那种——扯出这些借口的她更像一个刁蛮任性的神经病,而不是一个正常人。 可它们偏偏是真的。 “有没有可能,你的感觉骗了你?”千劫从霍雨霖手中接过魂骨,从沙发后走出,几步便来到了王冬儿身前,“比如说,这样?” 拿起魂骨的手化作了色彩黄金的毒蛇,正缠绕在魂骨之上,对着王冬儿作势欲咬。 “啊!!你有猫饼?!”王冬儿顿时紧闭起了双眼,下意识的整个人报成了一团,在沙发上的角落缩成一团,同时右手却握紧锤子高高扬起。 千劫轻而易举的伸手握住了铁锤,“你看,你明明知道我有个魂技叫做模拟,相信你第一时间也就反应过来了这是一条虚假的毒蛇,但你的身体却依旧如实的做出了反应。” “这不是你用蛇吓我的理由!” “所以说是你身体的本能反应,你看雨霖就不会被吓到。”千劫的语气显得很是轻松,似乎并没有什么恶作剧的自觉。 王冬儿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正是霍雨霖肩上盘绕着一条小蛇的景象,蓝发的少女非但没有惧怕的意思,反而伸出了舌头,颇有一种蛇蝎美人的意思。 “你可以换种方式的!”王冬儿没好气的正了正姿态。 “不,行为远比说教更有意义,人教人远不如事情教人更具有改变的可能。”千劫依旧维持着手臂化蛇的举动,将其又移到了王冬儿眼前。 王冬儿瑟缩的往后退了退,“拿开拿开,你非要用蛇吗?!” 然后没有,反而毒蛇更往前了几分,王冬已经能清晰的看到那尖锐的毒牙,腥臭气息似乎铺面而来。 “果然给大脑供氧对你的身体来说,还是太具有挑战性了。”坐在沙发对面的霍雨霖抑扬顿挫的声音适时响起,“要让你明白着这其中的含义太难了。” “我现在不想吵架!”王冬儿又强忍着生理反应往后移动了几分。 “动动你那大脑水肿挤占小脑生存空间的脑子想想,你该怕蛇么?!”霍雨霖的讥讽却依旧没停。 “你没完了是吧?!” “好了。”千劫伸手摸了摸霍雨霖的脑袋,示意她不要再继续了,然后又看向了王冬儿,“正如雨霖所说,你不应该怕蛇,至少这种很多人都该有的正常反应,不应该出现在你身上。” 王冬儿愣了愣,霍雨霖说的话她可以当做是日常互相拌嘴,但千劫却未必。 “首先你告诉我,魂师应该怕蛇吗?”也没等王冬儿自己询问,千劫便自顾自的解释了起来。 “不应该。”王冬儿迟疑着给出了答案。 魂师当然不应该怕蛇,至少会做相对应的训练。因为蛇这种类型的生物,不敢说在魂兽群体里到处都是,但至少类似星斗大森林之类的魂兽聚集地,那真是随处可见,随便扒开一个灌木丛,敲打一下高大的树木,都有可能冒出好几条长蛇。 哪怕是极北之地这种冷到正常生物受不了的环境里,蛇的种类也绝不算少。 “可能是因为我很少接受正规魂师教育的缘故吧,而且你也没有给我心理准备。”紧接着,王冬儿又给了自己一个解释——昊天宗内注定了不可能随时扔一堆蛇锻炼她的耐受力,斗魂大赛前的星斗森林之行时,她也并未表现出有怕蛇的行为。 不,你家里就一条大蟒蛇呢,你竟然会怕蛇? 千劫略带怜悯的看着王冬儿,但也没纠结,“你说的很对,你受到的相对应训练不够,且没有心理准备,作出正常人才有的反应很正常。可你别忘了,你在向往龙种属性。” 然后他又将视线移到了霍雨霖身上,“能放尾巴不?” “变态!”霍雨霖自然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千劫倒也没介意,继而又说道:“去找一本《已知龙种魂兽图鉴》来。” 这次霍雨霖没拒绝,起身走进了卧室,几个呼吸后便拿出了一本书,上面正画着一条类似蜥蜴的生物。 也就是这个世界上传统印象中的龙,甚至上面上这条龙都算不上纯种龙族,最多算是一条地龙,与映像中的巨蜥很像,无非就是头上多了一根尖锐的角,身上鳞片更大一些,整体线条更为棱角分明一些。 霍雨霖和千劫随身带着这本书也不奇怪,霍雨霖自身现在就是个小龙人,多研究一下准没坏处。 本质上而言,斗罗世界里的龙族更为接近千劫记忆中的西方龙,和东方龙扯不上太大的关系。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东方龙还是西方龙,这两种本质上作为幻想生物的存在都与现实中的蛇或多或少扯上了一些联系。 不说那些在记忆里把人脑壳烧个洞的传说起源,在斗罗仅仅以形象而言,大多数低级龙族也和蛇这种生物更像是亲戚,反而与高级龙族除了个鳞片与角之外联系不起来多少。 比如说,这本书上的龙类魂兽,鉴于高级龙种魂兽几乎都属于稀罕物种,所呈现的大多是低级龙族,形象上要么往蜥蜴靠,要么往蛇上靠,少有的几种不和以上两者相似的,已经属于中高级的龙类魂兽了。 “所以你还觉得,对龙类血脉有渴求的你,该怕蛇吗?”看着正在翻阅图书的王冬儿,千劫询问道。 王冬儿没说话,翻书其实很没意义,无论是在昊天宗还是在史莱克,魂兽分类学都是重中之重。比起那些晦涩难懂的全文字书籍,她也喜欢这一类带图画讲解的书。 换句话说,龙类魂兽大多长什么样她心里很清楚。 她不该怕蛇,她也不该有那种反应。 无关于高级龙族与低级龙族的形象问题,比如说她身体渴求的是高级龙族,低级龙族不适应她的审美,所以她惧怕…… 而是,她既然对龙类血脉有所渴求,那就应当是居于捕食者高端位置的生物,就不应该对居于低端的生物有什么惧怕之情。 把霍雨霖扔蛇窝里,小萝莉都不带抖的,除了密集反应这种不想干的情绪之外,她甚至可能都没啥心理活动,反倒是蛇这种生物应该抖一抖。 放下书,王冬儿看向了千劫,眼中露出了浓浓的迷茫之色。 一边是近乎来源于血脉本能的惧怕蛇类,一边是仿佛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对龙类血统的渴求——她最初对黄金之芒魂骨的感觉就是这样。 她该信什么? “我该……”不过她身上奇怪的地方也不差这一点了,紧接着她便朝千劫开口了。 千劫既然煞有其事的揪出她身上这一点奇怪之处,那必然是想做什么事的——虽然昨晚的事她已经放之脑海深处了,千劫和霍雨霖好像也是没经历过一般,但彼此间不说不是代表没发生过。这就意味着如无必要,霍雨霖或许还会因为习惯与她拌拌嘴,但千劫今晚大概没什么与她聊天的欲望。 可纷杂的思绪又将她的喉咙压住了,她最终也没询问出任何言语来。 “有一件事我奇怪很久了。”千劫却似乎并不在意王冬儿的奇怪神色,也不在意她眼中的迷茫,解除手臂的伪装后,反而将魂骨在王冬儿眼前晃了晃,“这说难听点,只是一块儿万年魂骨,或许光属性的魂骨很稀有,但对你而言,应该不是什么过于罕见之物。” 说到这里,千劫顿了顿,这块魂骨的特殊性他清楚,霍雨霖清楚,但王冬儿这个使用者反而不清楚,有些话题就可以借着这个由头打探了。 “或者更近一步,你应该对魂骨没什么需求——你在昊天宗内的地位不低,这点我猜的出来,那么以昊天宗的实力,为你准备一套十万年魂骨都轻轻松松,你为什么还渴求这么一块儿魂骨呢?” 这是实话,魂骨很稀有,是能引起魂师贪恋的珍宝——但世间一切珍宝,皆看所处的位置与地位如何。 正如一枚金魂币足以让一农民之家过上一个月不错的生活,但对魂师而言,一枚金魂币掉在地上都未必舍得弯腰。魂师之间的珍宝魂骨亦是如此,对于大多数魂师乃至魂师家族而言,有一块足以当成传家之宝,但对于昊天宗这种传承万年有余,还一直处于无冕之王位置的势力,会缺魂骨吗? 作为对比,一直藏在天魂北境的古家都并不缺魂骨——古真自己就说过对魂骨没什么需求,他家不一定能给他凑一套十万年魂骨,但混搭一套还是轻轻松松。 “说出来你可能有点难以置信,昊天宗内其实不用猎取魂环。”王冬儿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开了口,“昊天宗的先祖你们都清楚,宗门内获取魂环的方式并不是猎杀魂兽,一直是神赐魂环,我的三个魂环亦是如此,这算是先祖的恩赐吧。” 千劫与霍雨霖对视一眼,好了,情报获得。 “不,不对,哪怕你们获取魂环不用猎杀魂兽,可你们昊天宗历史上与人争斗之时呢,总该获取一些战利品吧?”这也是事实,魂环并非一定要杀魂兽才能爆,杀人也行。 “我们昊天宗一直在隐居,哪儿会与人争斗?”王冬儿反而奇怪的看向了千劫。 “我指的是千年前,总不能你们魂骨都是与先辈一起下葬的吧?”千劫提醒道。 魂骨与人一起下葬,千劫还没听过见过这么豪横的处理方法——毕竟魂骨这种东西是可以传承的,不存在外附魂骨那种完全融合了就扒拉不下来的情况。 活人可以通过切断与魂骨相对应的身体部位剥离魂骨,死人自然也行,剥完了甚至可以转头给尸骨拼接回去,都不存在有损先人尸骨完整之说——魂骨本质上是一种具有能量与实物双形态的东西。 最多算是点冒犯,这点冒犯相信先祖的在天之灵不会介意。 当然,不排除昊天宗有这种可能,毕竟这一家子的脑回路和作风迥异于所有人——正常人会因为敌人讲风度不追杀而逃得一命后,反过来觉得自己受了诺大委屈,嘲讽敌人懦弱的? 嫌对面太讲风度,自家死的人还不够是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宗门内我并没有见到过谁使用魂骨。”王冬儿没了一开始的纠结,人就是这样,当底线被突破时,说与不说也就无所谓了,“所以我推测宗门内应该是没有魂骨储备的。” 更何况这点儿小事说出去也影响不了昊天宗什么,光找到昊天宗的所在地,就是一个几乎能难住所有魂师的大麻烦。 “那么问题就来了,你自身本应不需求龙类血脉,昊天宗也没有魂骨储备,你为什么会觉得你不想要这块儿魂骨呢?”沉默了片刻,千劫又将已经放到桌上的魂骨拿在了手中。 “乃至于斗魂大赛在前,正是需要战力之时,你却对一块属性契合自己的魂骨视而不见?” “可是……”王冬儿无奈的抓了抓脑袋,难不成再解释一遍,可这就不绕回来了吗? “都说了,感觉是会欺骗自己的。”千劫脸上的笑意琢磨不定。 “别绕了,直接说吧。”霍雨霖在一旁显得有些不耐,“这块魂骨对你的好处毋庸置疑,你吸收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没必要相信你那玄之又玄的错觉。 “说不准按照你的错觉来,反而会害了你。”霍雨霖从千劫手中拿过了魂骨。 这是实话,遇到魂骨的那天古月就确定了的事实。 绕那么多,绕回来本质上还是一句话——王冬儿自身的感觉不可信,千劫一直想向王冬儿证明这件事,可在对王冬儿很多事情无法说明的情况下,反而无法举出有力的实证,只能试探性的在边角上敲敲打打。 “你的意思是让我吸收了这块魂骨?”王冬儿迟疑着问道。 “放心,虽然我与你时常吵架,也打完比赛就要离开史莱克加入日月,但也不至于在这种地方害你,害你对我能有什么好处吗?”霍雨霖双手抱胸,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要害你也不是现在屋内的其他两个人害,魂骨真要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应该去找你那个生理意义上的爹。 千劫在心中默默的接上了霍雨霖的话。 王冬儿不再说话,也没有试图接触魂骨,视线却一直停留在魂骨之上,眼神飘忽。 明显是在走神。 感觉不可信吗?这一开始她就知道,毕竟那么多奇怪奇怪的毛病,要相信它是正常的,很难。 但真的要去赌吗? 理性上告诉她,千劫与霍雨霖说的没错;可她的感性却在抗拒…… 要人完全排除感性,完全以理性主导行动,那就不是人了。 “帮我护法。”最终,她还是将手伸向了魂骨。 只是没了感觉,又并不是厌恶。 也不等千劫或者霍雨霖回应,她便直接在沙发上开始盘膝打坐,而魂骨则化作了一团金色光芒,开始笼罩在其左臂之上。 “哥,你到底想要?”霍雨霖将双手在王冬儿眼前晃了晃,继而将视线看向了千劫。 却是在精神链接中与千劫沟通。 “你猜?” 倒也不用猜,千劫掌心中正漂浮着一滴鲜血,同时王冬儿额头上开始浮现出了一丝血红的纹路。 “这是什么?”霍雨霖左右看了看,老实说有点不太懂。 “好好研究一下老师教给我们的魔法,不要老是一天老想着来撩拨我。”千劫走到了王冬儿身后,“最简单基础的精神系魔法之一:灵媒——以自身身体组织为媒介,一般使用头发或者血液。进而令目标陷入昏睡,操控目标身体行动的一个方法。 “当然,前提是施展对象精神力必须低于自身很多,一旦对方潜意思里升起反抗之心,那就没用了。 “一般是魔法师们用来操控魔偶,或者低级魔兽的手段。 “当然,人也行。” 这可真是个很好的魔法。 千劫是这样觉得的,当他在脑海里的图书馆中翻看到这个魔法时,就一直在练。 理论上来说,靠幻术操控敌人行动算是基本幻术系基本操作了——但这里是斗罗,有着远超自己等级精神力,拿着镜花水月这种幻术系技能的霍雨霖,现在也做不到用幻术操控敌人行动的行为。 她最多让人沉浸于梦境中一段时间。 霍雨霖茫然的点了点头。 “那哥你直接往她杯子滴一滴血不就行了?有必要绕那么多圈,就是为了让她吸收魂骨?”紧接着霍雨霖就反应了过来,就王冬儿这性子,直接给她一杯红茶,都不用伪装改变血液颜色的,直接告诉她茶水颜色就这样,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灌下去。 至于千劫准备用这技能干什么,霍雨霖倒也没问,反正不会是突发奇想就是了。 “我又不止准备干这么一点事儿。”千劫已经来到了王冬儿身后,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霍雨霖后,伸出了手,“帮我看着点,别让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打扰我。” “老师,麻烦了。”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千劫开始联系精神之海的伊莱克斯,涉及到精神领域以及灵魂领域上的操作,还是得依靠老人家。 “什么麻烦了?”精神之海的图书馆内,伊莱克斯放下了手中的书,老脸上难免有了一丝茫然,“你又要干什么?” 冰帝也放下了手中的漫画书,满脑袋问号。 “不是?老师你没察觉我在外面做什么吗?”千劫噎住了。 “为什么要察觉?”伊莱克斯奇怪的打量着千劫的精神体,“除非你身边有什么陌生的灵魂气息,不然老夫仅保持对外界的危险感知,好歹要给你留点私人空间。” “……”千劫颇为无语的敲了敲脑门,这还是一开始身体里出现其他住户时,就定下的规矩来着。 不过眼下讨论这个没啥用,先顾正事。 “我现在想看一下王冬儿体内的禁制,以及灵魂深处的东西。” “有机会吗?”伊莱克斯没拒绝,直接询问了起来。 “有的,王冬儿现在在吸收魂骨。” 吸收魂环或者魂骨时,魂师都会将精神与身体陷入一种奇怪的状态,这种状态可以称之为放松准备融合的状态。 这也是为什么魂师吸收魂环魂骨时,有选择的情况下,总需要一个人在旁边看着的原因。 现实中,一缕几乎肉眼不可见的灰色气流已经从千劫手掌处延伸而出,开始环绕着王冬儿打转,最终选择了左臂处散发着金色光芒的位置,缓缓消散。 霍雨霖瞳孔也化为了紫色,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发生。 直到一盏茶的功夫后,千劫的身躯才略微晃了晃,继而扶着沙发走到了霍雨霖所在的位置,靠在沙发上微微喘气。 霍雨霖没有开口询问,也没有使用精神链接——千劫很明显是精神力消耗过大,这时候就别作妖了。 千劫则紧闭着双眼,再次将注意力移到了精神之海中。 “老师,怎么样?” “她身上确实有个禁制,布下禁制之人的实力,只能说是老夫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见。” 言下之意以前见过呗。 “这个禁制老夫没办法解决,至少现在不行,老夫也只是用特殊手段让其失效一段时间。”伊莱克斯摸着胡子,神色之间颇为无奈。 “至于她灵魂深处的东西,老夫能确定的是——那确实是她那些乱七八糟感觉的来源,那是一缕神念,远超老夫想象的神念。” “噢。”千劫点了点头,这不算意外,王冬儿身上有一丝唐神王神念嘛,就是王冬儿的第三武魂来着。 唐神王讨厌魂导器,进而神念也讨厌魂导器,影响了王冬儿讨厌魂导器…… 还算是能理解。 “别噢,为师想说的是,如果你真对这女孩儿有什么想法,最好解决掉那丝神念,不仅仅是她那乱七八糟感觉的原因。” “还有什么?”千劫怔了怔,影响个想法了不起了呗,还能怎么滴。 “你觉得为师有多强?”伊莱克斯没有直说,开始引导千劫。 “很强,至少半神。”千劫琢磨了片刻,还是给出了原时空中的评价。 这玩意儿要定义很难,原时空中来回波动的,现实中就更没法定义了——世界都不同,拿头定义。 好比非要讨论关公和秦琼谁更能打一样,时代都不同拿头比。 严格意义上来说,伊莱克斯到了斗罗之后挺弱的,首先是伊莱克斯只是个残魂,其次是以前的超凡体系和手段近乎废了大半,哪怕没废的,使用起来也仿佛系统不兼容一般,要废很大力气。 “那你看老夫现在在那儿?”伊莱克斯点了点头,没有纠结实力的问题。 千劫没回答,这就是个废话问题,这不是在他的精神之海吗? “那你觉得,那个小姑娘体内的神念来源有多强?比之老夫如何?” 千劫还是没回答,这话要让他怎么回答嘛? 说唐神王拍马赶不上伊莱克斯一根毛,咱讲点现实好不,真要这样千劫早抱着伊莱克斯大腿打上神界了。 唐神王就算是一只猴子,它至少扔出来的石头够大不是? 可讲某个神王还被人类极限强者破了招的废物?感性上接受不了好不。 “你不太想说,那老夫告诉你,老夫成神了不清楚,但老夫巅峰时期接不下对方一招。 “当然,老夫要说的事和强弱关系不太大。 “你觉得,老夫这样的人都只是费尽心力帮你开辟精神之海,然后居于精神之海中,不直接进你灵魂深处栖息,是何缘故?” “信息污染?”千劫试探着问道。 “什么意思?”这回反倒是伊莱克斯疑惑了。 “就是高层次的生物,对低层次会造成不可逆的影响,而这个影响一般是低层次愈发趋同于高层次生物。” “差不多吧,就是这个原因,为师的灵魂对于当时的你,乃至现在的你而言,都过于强大了,质量也过于高了,一旦进入你的灵魂深处,短时间还不会影响什么。长久以往,结果就是你无论行为还是思维,一切都会与为师别无二致。 “哪怕为师什么都不做,光待在你灵魂深处就足以造成这种影响。”伊莱克斯看向了千劫,“老夫想要的是一个继承衣钵的弟子,而不是老夫的一个复制人。 “那么,回到眼下,你觉得一个远超老夫,甚至生命层次已经确定达到了另一个境界的存在,现在将一丝神念放在一个普通人的深处,会造成什么影响?” 答案是开始或许只是一些奇怪的想法,最后则是一个完全无二致的人。 千劫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不是夺舍,却胜似夺舍的行为。”伊莱克斯给出的答案与千劫别无二致,“或者说,这本质上就是一种针对灵魂的夺舍。” w字完成!~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三章倒是妹妹的不是了 夺舍,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词。 陌生是因为千劫没见过,哪怕他是圣灵教成员还是地位相当高级那种,也从未见过有谁干过——这一招的前置条件就阻拦了太多的人。 首先得有操作灵魂的能力,灵魂并非是个魂师就能随便操作,就算是专精灵魂的武魂在获得必要魂技或者到达一定等级之前,也无法对灵魂产生太多影响。 其次是能有控制自身灵魂的能力。 听起来很奇怪,但控制自己灵魂也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做到的,简单的一个举例——如果当初不是邀请了魔皇,霍云儿的灵魂要么就是自然而然的前往冥界,要么就是被某些人带走。 正常人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灵魂归处,低级魂师也不能。 再举一个例子就是,别看中高级邪魂师玩弄别人灵魂跟玩虫子一样,但要他们操纵自己灵魂,那就属于强人说难——如果能控制,也就不会有寿命限制了。 至少大幅延长自己的寿命做得到。 一个准确的形容就足以概括这种情况:让一个大力士把百余斤的胖子抱起来乃至举起来很简单,但让大力士在不借助工具的情况把百余斤的自己抱起来,哪怕能抱起一丝来都是痴人说梦。 有了这两个前置条件之后呢?还有一大堆麻烦问题,比如说既然都准备夺舍了,要么是身体大概老化到已经接受不了了,这自然没什么问题;要么是快被人打死了,还跑不了的情况…… 这种情况下玩灵魂逃脱然后夺舍转生能否成功就是看天意了,逃出去夺舍转生的概率,不亚于往星斗森林逛一圈,正好遇到绝世天骄、顶级魂师家族继承人、容颜倾国倾城的小公主也正在猎魂,还恰好身边没护卫和护道者,恰好小公主遇到魂兽受了伤,脱光了衣服,恰好小公主没带疗伤药,刚好你能治…… 讲道理,这种待遇普通人别指望,有这种运气的一般叫气运之子,也可以叫主角。 因为能把你打个濒死的魂师不一定擅长操作灵魂,但魂力等级肯定不会弱你太多,至少也是同样能看见操作灵魂的强者,因此你们的战斗动静肯定很大,你得恰好敌人大意忽视了你的灵魂去向,恰好得附近有一个弱到你能夺舍还不会死在强者战斗余波当中的小强…… 所以夺舍这种事,虽然有,但却很少发生。 圣灵教这种与灵魂、死亡、诡异等标签绑定的势力,发生夺舍的例子最后一例也在三百年前了。 然后这个夺舍活下来的例子就死了。 死于下属背刺,哪怕这个夺舍的邪魂师已经很小心了——灵魂气息不会骗人,就圣灵教这企业文化,以前该邪魂师强大的时候属下只能当狗,现在该邪魂师变弱了,不趁机报复回来等过年啊? 熟悉则是因为很多原因,千劫自己曾经就一天疑神疑鬼自己的血液武魂是不是因为身体的原身灵魂还在,才那么奇奇怪怪的——虽然伊莱克斯最近才证明他是想多了,他的灵魂与肉体适配性就是原生的。 但不妨碍他以夺舍的名义疑神疑鬼过。 而现在,新晋的一个夺舍例子出现在眼前了,正如伊莱克斯说的一样,不是夺舍胜似夺舍。 千劫记忆中有这么一个哲学的说法:当一个人的目标、思维方式、做事方式都与你一模一样时,他不就是你换个样子生活在世界上吗? 这是在一个无灵魂、无超凡的世界中,人们在对永生无止尽的渴求下,衍生出的一个说法。 这是一个相当具有正面意义的说法——它鼓励了无数人矢志不渝的前进,并将能教的一切教给了后人。 但那是建立在彼此都同意的情况下。 而当换了一个真正有灵魂的世界,建立在其中一个对象不知情的情况下,不知不觉的改变,这就相当吓人以及恐惧了。 一想到王冬儿以后精致的皮囊下包裹的是一个与某神王想法做事方式别无二致的灵魂,千劫忽然没来由的犯恶心。 “老师,据我所知,王冬儿应该是她灵魂深处那道神念的女儿,不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吧?”迟疑了一下,千劫还是将心中的想法向伊莱克斯说了出来。 千劫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某神王,什么心辣手黑他都能想象,但这真不是狠不狠的问题了。 而是恶心不恶心的问题了。 对儿子玩这一招他还能想得通,毕竟同性嘛,只要没点脸伦理算什么,抢儿子媳妇为妻的神奇操作又不是没见过;但对女儿玩这一招图什么?图被人搞嘛?! “这并不是夺舍,只是类似夺舍,灵魂还是那个灵魂,人还是那个人,只是个人的思维和行为被强行朝着某个方向趋同演化了。”伊莱克斯灰色的瞳孔看了一眼千劫,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种事对于没有对个人人格有着充足认知的人而言,甚至可以当成某种自豪的点——我的传人和我的做事方式,和我的想法这么像,真是后继有人。 “而很不幸的是,无论是为师原来的世界,还是现在这个世界,能对不同人格有着充足认知的人,永远属于少数。”伊莱克斯眼中流露出一丝嘲讽,“这种抹杀个体差异将其当成自豪之点的人才是大多数,甚至为师在未经历足够多的岁月之前,也是这么样的一个人。” 千劫默然。 和一个西幻中世纪的世界,以及一个封建制奴隶社会的世界,谈个人人格…… 记忆中的现代社会里,能充分尊重人格差异以及不同想法的人都是少之又少,什么强行灌输想法的家长,自以为是的高层…… 就别太苛求了。 某神王更是一个将父权、封建传统发挥到封建古人都得喊大哥的人才,尊重个人人格以及个人想法差异,快别闹了啊。 斗罗人没必要遵守人权法案。 说不准人家真认为王冬儿向着它的方向转变,乃是后继有人,不愧是神王爱女的表现呢。 千劫自己都未必做得到尊重不同人格不同想法,伊莱克斯自己懂,但也未必做得到。 知易行难,知道和做到之间,往往如隔天堑。 而能够知行合一的人,可谓之圣人——正面意义上的圣人。 “通过你的日常态度,以及各种记载,为师也大概猜得出来那是个怎样的存在,所谓的父亲与女儿这种血缘关系,并不是阻止对方这样做的理由,反而会促进它那么做。”伊莱克斯最终下了定论。 “当然,它未必意识得到这种高层次的灵魂进入低层次灵魂内的后果,用你的话来说就是信息感染,在灵魂一道上能到达为师这种程度的人终究是少数。”说到这里,伊莱克斯眼中闪过一丝自豪之色,“不然这个过程就该加快了,你一开始看到的王冬儿就该是另一个样子。” “那么,有什么能驱逐出那丝神念的办法吗?”千劫松了一口气,所幸还有拯救机会不是? 别的不说,想想一个某神王的女性翻版对着自己有好感,再代入一下圣灵教内那坐审美诡异的雕像,千劫能把鸡皮疙瘩抖下来好吗?! 为了守护这个世界,守护自己的审美,这玩意儿也得滚出去。 “没有。”伊莱克斯老神在在的回答道,“别看为师现在好像很轻松,只是消耗了你的精神力,那是因为为师做的不多。” “老师,我们现在动手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沉默了片刻,千劫的声音再次在精神之海中响起,“我们还有两块生灵之金。” 一旁的冰帝难得的凑了过来,生灵之金嘛,难得出现了她感兴趣的东西。 “这不是生灵之金补充的问题,也不是什么手段的问题。”一根一人高,看上去很古朴普通的魔杖忽然出现在了伊莱克斯手中,紧接着魔杖一挥,拳头大小的翠绿色金属便浮现在了两人一兽的眼前。 ——生灵之金。 原时空中是通过某把刻刀获得的稀有金属,但现在斗魂大赛的举办点都换了,林源也活蹦乱跳着回到了明德堂,自然没了那诡异的拍卖会,也就没了那把又不知道是从哪个坟头里刨出来的噬灵凶刀刀——林源没这把列榜刻刀,明德堂也没有,在哪儿千劫也不知道,也懒得关注。 毕竟列榜刻刀这东西,说烂大街吧,整个史莱克才两把;说强吧,它在明德堂内还真是属于烂大街的东西,没一把列榜刻刀都不好意思在明德堂领导研究课题的好不? 而铸造噬灵凶刀的材料生灵之金,一开始或许还有点兴趣,当星斗森林跑一趟之后,也就没兴趣关注那塞牙缝都嫌小的存量了。 见过金山手里还捏着两块狗头金的人,很难对一块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的金币感兴趣。 两块生灵之金,一块拳头大小,一块半个拳头大,其中较大的放在精神之海中,温养伊莱克斯的残魂以及给冰帝发点福利,另一块放到了霍雨霖的精神之海中——别觉得雪帝和霍云儿就不需要这东西了。 老实说,这价格委实有点超乎想象了。千劫都准备出卖身体的了,可惜对方有那心,他也奉献的心,但彼此之间暂时没能力。 “手段为师不缺,可代价……”伊莱克斯看向了千劫,“说句难听点的,现在为师拼着这一缕残魂不要,也做不到驱逐那丝神念,小霖体内的那头银龙也做不到。” “那就算了。”什么人更亲千劫还是分得清楚的。 “至少我们现在做不到,但以后不是不可能,甚至这个时间段不远。”伊莱克斯紧接着笑了笑,“你还记得史莱克湖底的东西吗?以及你答应那个老头子,要给他一个死后的安宁吗?” 千劫点了点头,这事怎么可能忘记嘛,他进史莱克的真正原因是为了啥?他也没准备真几十年后带着大部队再去史莱克拆包。 “那里面的怨力很强,如果真跟你有点关系的话,不是不能做点引导,到时候,驱逐神念这种事就比较轻松了。”伊莱克斯苍老的脸上带上了些许微妙之色,“当然,如果对方再往这个王姓小姑娘的体内放神念,那为师就没办法了。” 神念这东西到底是想放就放,还是需要一定代价才能放,天知道…… “引导怨力?老师你准备怎么做?”千劫却关心起了更令他在乎的一点。 “这东西啊,教给你你也不懂,懂了你也未必能用。”伊莱克斯倒是性质缺缺,“为师丑话说在前头,你真准备这么做的话,为师不会有什么事,但你高低要吃点苦。” “只要不是直面死亡,苦痛再多也仅仅是苦痛而已。”千劫在这方面一向看得很开。 “那行,首先你去准备材料,为师接下来会在你的身体上刻印相对应的魔法阵,将你完全当做一个阵眼以及引导渠道所用。”伊莱克斯收回了生灵之金,“你也需要将两块儿生灵之金准备好,亡灵系相关的魔法课程里,你应该已经知晓了一个阵眼会吃多大的苦,还是怨力相关的阵眼。” 千劫重重的点了点头,相关知识他自然是知道的:怨力作为一种智慧生命死后由残存的情绪与灵魂结合形成之物,大多数情况下没什么直接攻击力,需要特殊的手段进行引导——可以简单理解为信仰之力的真正反面,在这个所思所念皆可成为力量的世界,它不仅仅是个生灵死前的情绪。 秘法魂骨的形成本质上就是借用了怨力形成之理——怨恨越强,魂骨形成的几率越高,但比之真正的魂骨又有些区别,所以叫做秘法魂骨。 至于坏处?魂师本质就是撮取其他生灵灵魂和生命进而获取未来的修行方式,那点坏处到他们死可能都作用不出来。 伊莱克斯作为亡灵天灾,自然是不缺引导怨力的手段,而怨力相关的魔法阵阵眼,一般是由怨力产生者的血脉或者缘分密切相关之人担当阵眼,承担怨力冲刷引导之用。 作为攻击手段使用时,偶尔也会由魔法师本人担任。 结局有好有坏,全看怨力的多寡与否——如果下面的东西真与万年前有关,近万年的,神都只能使用封印的怨力…… 不过要求是千劫自己提出来的,到时候获取的好处大概也是他自己的,那就没必要思考划不划算了。 毕竟世间万般本质上还是等值交换。 拿到材料清单后,千劫又将注意力移回了现实之中,王冬儿依旧还在进行着魂骨吸收,霍雨霖则一直直勾勾的盯着他。 “放心,我不至于把自己玩死。”起身摸了摸萝莉头,千劫眼中满是笑意。 虽说这种担心很没必要,但有个人担心总比没人担心好。 “她体内到底有什么?”霍雨霖却明显不太想这种问题上多谈,扬了扬精致的小脸,示意千劫看向王冬儿。 “一个放到封建时代都足以称之为贵物的一丝神念。” “懂了。”霍雨霖不再多问,这些词一般是千劫拿来形容某雕像的,“那么关于她说的:昊天宗内都是神赐魂环,且没有魂环,哥你信吗?”她转而说起了另一份情报,昊天宗可远比某雕像具体得多。 “为什么不信?昊天宗内可是有两头魂兽的,且大概率还是神级。”千劫双手往脸上一搭,算是给自己回回神。 那两头能不能赋予别人魂环天知道,有某神王在这都不重要,而魂骨嘛,只能说无论再怎么出人头地,本质上还是魂兽,名义上还是要做得好看点的——兔子精嘴里还动不动就魂兽如何如何呢,仿佛她才是魂兽共主,可她实际管过魂兽死活吗? “哥你哪儿来的情报,王冬儿说过这个吗?”霍雨霖奇怪的看着千劫,王冬儿似乎从来没说过相关的情报,听起来也应该是昊天宗不会外传的情报。 “你哥我的情报来源你就别问了,很多事情我解释不清的。你就当我真的会占卜,一直眯者眼睛的原因是因为睁开了就能看透命运。”感到精神回复到能够行动了,千劫站起了身,“你哥我还说你未来一定会成神呢。” “哥你准备去哪儿?”霍雨霖并没有在意千劫口中的玩笑之语,这话她听多了。 “说到魂骨,我才想起一件事来,这魂骨也揣太久了,该给人了。”第二次拍了拍霍雨霖的脑袋,千劫走向了房门,却又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转过了头,“噢,对了,你那块魂骨到底吸收不吸收?” 霍雨霖一怔,旋即明白了过来:千劫指的是那块儿黄金玳瑁献祭剩下的魂骨。 “我也不太清楚。”蓝宝石般的眸子中难得出现了些许纠结。 倒不是和王冬儿一样,也产生了什么对魂骨不想要之类的情绪,而是她选择其实很多——她现在两个武魂共计四个魂环,其中有两个已经是十万年以上的魂环,未来不一定剩下的十四个魂环都来源十万年魂兽,但怎么说凑齐一套十万年以上魂骨看上去还是很简单的。 换而言之,选择困难症。 可这块魂骨明显千劫也用不上——千劫自己有一套来着。 “如果决定不了就给我,我有个想法想试试。” …… 想法倒也算不上什么新奇,千劫隐约记得原时空似乎有个霸虎炼魂刀来着?就是以魂骨为核心而制造的近体魂导器。 由此可见,魂骨与魂导器相结合,并非不可能,也并不是什么稀奇想法。 只是以往没谁有这个把握,毕竟日月魂兽资源并不丰富,也就意味着魂骨资源其实并不丰富,没一定成功的把握真没谁敢随便糟蹋;斗罗三国乃至史莱克魂骨倒是有,但魂导技术不到家不是? 而眼下明德堂既然已经弄出了魔改版斗铠,那么这个东西也可以试试了——在斗铠内融入魂骨,千劫的想法是这个。 反正霍雨霖不一定需要吸收这块魂骨,拿来在斗铠里试试也不错。 脑海里琢磨着可行性,千劫敲响了狼宝儿的房门。 别误会,大半夜找人不是自己房间不能住人了,而是那块从睡魇身上爆的魂骨放了这么久,该找个归宿了。 “有什么事吗?”当然,不妨碍打开房门后,看到千劫的狼宝儿面色古怪。 “这件东西给你,别问为什么,抓紧吸收了吧。”千劫看了看狼宝儿的脸色,也就瞬间明白过来了什么,瞬间绝了聊聊天促进下感情的想法,将装有魂骨的戒指交给狼宝儿后,立马转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名声已经够差了,就没必要更差了。 然后可以更差。 “躲什么躲,我会吃了你不成?”手放在门锁上,千劫颇为无奈的转过了头。 “不,这栋酒店里的都是斗罗人,我一个日月人,还是要小心些的。”银发少女正背着双手,一步步走进。 明明嘴上仿佛很害怕楼道里蹦出几十个斗罗把她揍一顿,但行动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如果你真害怕,现在就该转身离开这栋大楼。”千劫也毫不犹豫的指出了这一点。 “这里是日月的国土,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少女已经紧贴了上来,与少年差不多的身高让千劫能够切实的感受到男女的不同之处。 “那你想做什么,梦?”千劫无奈的向后退了几步,“作为女孩子你应该矜持些。” “不是阿劫你告诉我,不必讲封建束缚,勇于表达自己吗?”梦红尘倒也没继续推进,眨了眨眼睛,笑意盈盈的看着千劫,“还是说,你跑到斗罗三国几年之后,忘了约定,也成了一个斗罗人? “至于要做什么?你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说不准能有什么好事发生?”紧接着她又看向了门框。 “这就算了。”千劫毫不犹豫的点了拒绝选项,两个已经够吵了,再多一个日子还过不过了? “也是,你去了斗罗三国多了几个娇滴滴的小跟班,强求倒是我的不是了。”梦红尘遗憾的叹了口气,“所幸,我习惯了。” “打住,换个地方聊?”千劫连忙摆手防止对方继续翻旧账。 “那倒是没必要。”梦红尘沉吟了一下,最后却有些意外的摇了摇头,“虽然我也很想找你聊上几天几夜,然后回明都给佛子一点小惊喜,但明显阿劫你的情况不允许。”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千劫脑海中闪过另一个紫发身影,脑壳愈发的疼了。 蓝佛子,能在圣灵教报上魔皇大腿自然是需要一个渠道的——一个小小的魂师,想见一个极限也见不到好不? “找你打探情报的,你至少了解我们日月皇家战队其中两个人的情报:我和笑,但我们现在却对你一无所知,这不公平。因此希望你能老老实实将自己的经历情报交给我。”梦红尘正了正神色,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千劫愣了愣,然后伸出手将梦红尘一头银发弄得乱糟糟的,“别想太多,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你又不是我上级,没权利调阅我的资料。” 有他也不会全说。 “实话实说,你到底在斗罗三国又骗了谁?!”梦红尘一把甩掉了被揉得凌乱的发型,咬牙切齿的看着千劫。 “你猜?”千劫也不意外,“早就跟你说过了,我是人渣,离我远点,我的承诺未必会履行。” 邪魂师等于人渣,他的自我认知一向很清楚。 “你等着,等你真正回到日月,我要你好看。”说完,也不待千劫回应,气呼呼的便离开了楼道。 “好好好。”千劫挥了挥手,转身打开了房门。 霍雨霖已经做到了书桌前,正翻看着刚才千劫所看的书,王冬儿则正在一脸兴奋的来回测试着魂骨技。 果然,感觉是会骗人的。 只要心里对自己定的下限足够低,就不会有任何的良心负担。 …… 斗魂大赛接下来的几天对于观众而言足够精彩,足够热烈,对于千劫而言就缺乏了一丝吸引力。 无非就是换个场地,看各类魂师们你来我往大乱斗罢了,反正他们已经出线了,只用关注一下每天的胜者即可。 没了史莱克这个集火点,主题冲突就变成了日月参赛选手与斗罗三国参赛选手的冲突——日月帝国诺大的国境,自然也不止一个日月皇家魂导学院,参赛队伍其实挺多的。 虽然他们都无一例外挂靠在官方的名义下。 也不知是主场原因,还是日月帝国因为中央集权更为团结一点的缘故,又或许是流光忆庭的场地确实利好于魂导师,在表现上来看,斗罗三国除了那几只以一国之力养的团队之外,其他队伍的表现堪称拉胯。 基本上等于被乱杀。 提到斗罗三国,还有一个值得一提的点是:或许是第一天比赛启发了其他参赛队伍,也或许是各家领队早有算计,参赛人员能让敏攻系上场就让敏攻系上场,恨不得将所有参赛人员都换成敏攻系。 有一说一,开阔多变的自然环境,确实更适合敏攻系魂师发挥——要速度有速度,要一击必杀有一击必杀。 敏攻系魂师擂台赛最为诟病续航弱以及贴身战弱,在这种开阔多变的场地下,完全就不是问题了。 换而言之,基本就是老六主宰了比赛。 至于擂台上常常大放异彩的强攻系发挥反倒是中规中矩,不算太差也不算太好;辅助系?就没哪家会在这种大乱斗的情况下上辅助…… 反倒是擂台赛上的所谓单挑之王控制系,在这种环境下发挥约等于零。 也不奇怪,并不是所有控制系都是主角这种挂比,大多数情况下魂师们的魂技再强再牛批也有个范围,哪怕吹上天控制系魂师,哪怕吹上天的群体控制。 那点控制范围在百米大小的擂台上看上去自然很大,控制效果也很强——特喵就百米的擂台,能往哪儿躲?不就只有站着硬抗么。 可换到开阔场地之后,傻逼才站着吃魂技,自然是能躲就躲。 就那点控制范围,说难听点的,苍蝇都能随便躲,就更别说魂师了。 至于躲不过的…… 一饮一啄自有天定,当你点了控制系后,攻击力往往没那么强了,只要控制系的队友没赶过来,硬吃一个控制真不是什么大问题。 再说了,大乱斗也不是单挑啊。 综上所述,这次斗魂大赛里,以往受到掌声最多,最引人注目的控制系魂师们,失业了。 也借着这个由头,日月帝国的某位理论大师,趁机提出了是否要将控制系这一专门为了擂台赛而生搬硬套的分类所取缔,归纳进其他魂师分类中——真的属于生搬硬套,除了辅助系这种因魂技获取没办法的分类之外,其他分类魂师谁不带两个控制魂技啊。 严格意义上有控制系魂技都可以叫控制系魂师来着,只是控制系魂师为了打控制特化了控制这条线路——代价就是攻击强度真不行。 还是那个理,并不是谁都是主角,能够每一个控制系技能都在带有不俗的控制效果时,还兼具不俗的杀伤力。 永远不要拿个例去应用于群体。 不过考虑到原时空某神王自信满满的我一个废武魂蓝银草能顶着重力跑几百圈,你们也能的跑言论…… 算了,无学历魂师和学术骗子所形成的组合,他们的言行一向没有实际讨论意义。 至于这其中引起了一向坚持万年前带师魂师体系的史莱克魂师多少愤怒,千劫不在乎,日月也不在乎——魂导师在乎这个干嘛。 斗罗三国的其他学院,可能在乎,也可能不在乎。 说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人家可能真不在乎这个。 霍雨霖也没什么看法,说她控制系魂师可以,说她幻术系魂师也可以,强攻系以及魂导师她也可以兼职,真的讨论意义不大。 “你有什么看法?”直到第七天,古真一边看着比赛,一边转头向千劫询问道。 “拿眼睛看。”千劫倒是挺淡定的看着屏幕上那一对羽翼,散发着金色光芒的人影,“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个什么?” “不是你说的——唯名与器,不可假于人手吗?”古真眉头皱得更紧了。 “是啊,那我们的名呢?”千劫一摊手,“我有名吗?你有吗?我们都没有。” 屏幕上的天使虚影已经挥出了剑光,千劫顿了顿,“你别管人家怎么说,怎么赎罪,人家至少有公认的‘名’。 “而我们呢,说出去即便不惹人上来打一顿,也没人信不是?”他拍了拍古真的肩膀,“真要说出去,别人来一句天使武魂都不是,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像呢。 “你同样,你说出去别人来一句,证据呢? “这玩意儿吧,真要拿出证据来你就输了,我们和人家不是一个体系一个赛道的。” “我也想问,老大你能不能好歹弄个武魂出来?”古真舒展了一下眉头,紧接着压低声音凑到了千劫耳边,“我们古家能够通过几个符文判断真假,也因为一直居于北境这种既出世也不算出世的环境下,而对武魂与血脉有着自己的一套认知。其他家可不一定,万一人家真是那种深山老林住着的,只认武魂咋办?” 武魂殿遗族除却死光了的千家之外,还有六家来着,真不一定都和古家一样。 “再说吧,八字没一撇,连人家在哪儿都不知道呢。”千劫从座位上起了身,而后又微微抬眸看向了已经结束的比赛,“至于真假?比赛上再说吧。” “胜利者为正天学院!”广场上响起了裁判洪亮的嗓音,随之而起了一阵阵欢呼声。 古真失笑着摇了摇头,也起身走出了座位。 千劫则已经不见了身影。 …… 千劫回了酒店,却不是为斗罗参赛势力所准备的酒店,而是初次与孔德明相见的酒店。 “孔老,拜托了。”他将厚厚的一摞纸张恭恭敬敬的向孔德明递了过去,得先把斗铠解决了。 机甲啊,还是那种机械感极重的铠甲,男人谁不喜欢呢? 至于为什么这么多…… 别真觉得设计图是个简单的活计,真画张形象图就行——不是魂导师的外人或许行,其他魂导师也可能行,反正具体内部设计交给魂导师就好。 但千劫真不行。 他是林源的亲传弟子来着,也就是孔德明的徒孙,真要随便画张形象图交上去,虽然不至于一大巴掌呼下来,但保底也是打回重画的结果。 那不如自觉地,老老实实的一次性画好。 孔德明点了点头,接过了设计图,似乎早有准备。 既然接触到了斗铠,那千劫必然会找他,毕竟林源不在明斗城。 “你的野心很大啊。”随便翻看了几眼,孔德明便惊讶的抬起头,给出了评价。 这是一份细致到所有部件三视图都有的图文设计资料,文字方面详细的说明了总体设计思路与一些关键的问题。 当然,这种只是在脑海里过一遍的设计图肯定还有很多实践问题,就需要铸造过程中去慢慢的改了。 这是一份严格按照魂导器设计思路而来的设计图。 但比起其他作用复杂的魂导器来说,斗铠其实用不到这么精致的设计图——随便打一副铠甲都行,只要承受得了九级魂导师的法阵刻印即可。 “毕竟是可能使用一生的武器与铠甲嘛,能细致点就细致点好。”千劫眼神游离,“您老也现在也应该知道我和雨霖的经历,能精益求精自然最好。” “倒也是。”孔德明沉吟了片刻,“不过你这用料是真的……” 孔德明没直说,只是用奇怪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来回大量千劫。 毫无疑问,精益求精就代表着材料能用最好就用最好,绝不将就。 “凑不出来么?”千劫扶了扶眼镜,他可是严格按照徐天然给的日月皇室材料库存来的,只可能少花,绝不多花。 “问题倒不是很大。”孔德明拿起了其中的一张纸,“明德堂的库存可远比皇家库存中的材料要多得多,也好得多,你确定不更换一下?” 背靠大势力的好处就在这儿了,你觉得可能已经浪费到极致了,人家觉得你花的还不够。 “看您老,毕竟明德堂我已经出来好几年了,库存有什么我也不太清楚。”还是那句话,能用就用上呗。 “好。”孔德明继续翻阅着设计图,而千劫则静静的等待着。 “第二个问题,你确定要两套?”不一会儿,孔德明便抬起了头,眉头皱得紧紧的。 当然不是指霍雨霖与千劫的一人一套,这早有准备,而是千劫自己一人就有了两套设计图。 “不,严格来说我自己的一套,令一套则是个思路。”千劫走到了桌前,手指放在了孔德明抽出的设计图上,“我们既然已经制造出了高级魂师适配的斗铠,为什么不拓展一下,给军队也装备上呢?” “做不到,你这是典型的废话问题。” “降低材料呢,不要求一定要多好的材料,瓷钢甚至普通的钢铁都行,我们也不需要军队每个人都去蕴养斗铠,只需要他们能够进行简单的操作即可。”说到这里,千劫顿了顿。 “孔老你看,我本身画的设计图就是就是高达几米的机器,我们甚至不需要设计多么精妙的魂导核心法阵,只需要用机械结构让军士们按下操纵杆,就足以操控机器做出前行攻击的动作。” 孔德明低下了视线,纸张上画的一个圆头圆脑,看起来很臃肿也很笨重的巨型类人铠甲,手中握着一把魂导炮,腰间正别着一把类似锯子的近战武器。 可以想象,这种造物要是出现在战场上,该是如何的血腥暴力。 不亚于死神降临,已经能够想象那群上头的大兵一边喊着忠诚,一边举着锯子冲锋的场景了。 “想的很好,但你需要解决一个问题:魂师。”只不过孔德明依旧维持着冷静,既然是大规模普及的军用装备,就注定了材料不可能太高级。 换而言之,不一定能防住魂师。 再说了,这臃肿的体型,也注定了它不甚灵敏,可能就是战场上的活靶子。 w字! 顺便推书!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四章八十多岁的孩子?【万字】 孔德明所在的酒店房间内,孔德明微微抬眸,意味深长的看着千劫,而千劫正眼神飘忽。 老实说,千劫就不该画机甲。 哪怕是星际罐头们已经极其强调实用性的机甲。 机甲这种观赏性大于实战性的军事装备…… 怎么说呢,男人的浪漫是开扎古吧。 真要讨论实战性能,坦克什么的不比它好使?两条腿迈得再快能有轮子履带跑得快?杀伤力坦克更是完爆,别说电锯了,履带制肉饼不更恐虐一些? 至于所谓的地形限制,坦克不好使的地形不代表机甲就一定好使。 再说了,这不还有飞机吗? 可以说除了单挑之外,坦克各方面完爆机甲这种幻想中的产物。可问题是,单挑这不是有魂师吗? 事实上也是如此,别真指望像忽悠土老帽一样,随便画张设计图就能忽悠住孔德明这种风浪见多了的老人家——如果套用记忆中的评级机构,那九级魂导师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日月帝国院士级别的大佬,孔德明更是领导一众院士的大佬。 虽然这个院士的水平可能充了点魂力的水,但也掺杂不了太多。 简而言之,弄个看上去煞有其事的计划或者方案骗经费的行为,老人家见多了,甚至能转头就挑出一堆不切实际的错误。 也由此可见,原时空中某霍姓挂比到底干了多么离谱的事儿——千劫一直觉得,比起明都大爆炸而言,霍姓挂比记载在历史上的罪行更可能是动不动就像杀小鸡一样杀九级魂导师来凸显自己多强大…… 好比黑猩猩进了城,为了凸显自己肌肉有多发达,动不动就打死一个院士级别的科学家。 附加一句:还是在人类科技刚刚起步没多久时,黑猩猩进城了。 真的,有些时候科技发展越活越回去乃至科技靠考古的原因,神界和某三占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大头,剩下的百分之一和魂师们这群肌肉超发达的大猩猩也脱不了干系。 不以这种角度来看,以另一个属于魂师的角度来看,也是属于令人发指的行为。 传统魂师比不比魂导师牛批千劫不清楚,但魂导师比传统魂师金贵这是肯定的——以九级魂导师举例,当他们是一个九级魂导师的同时,还代表着另一件事:他们本身就是能达到封号斗罗水准的顶级魂师天才。 甚至更优。 因为日月九级魂导师比起斗罗三国的传统魂师而言,他们的魂环配比没那么好,也就是说后天魂环资源对修炼天赋的增强远逊于斗罗三国的封号斗罗,同时他们还将生命中大部分的时间与精力都花在了魂导器上,真正用于魂师修炼的时间同样远逊于传统魂师。 别拿霍雨霖这种老天爷喂饭吃的人来当成魂导师的群体现象,也别拿千劫这种同时具有三个世界知识,能够瞬间触类旁通的特异现象替代群体表现。 三个世界指:斗罗、记忆中的世界、伊莱克斯所带来的神印知识。 “孔老,下面还有真正的军用武器设计图,这就是我的一个幻想而已。”在孔德明的注视下,千劫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伸出手,将桌上的纸张拿了回来。 下面是真正的坦克设计图,也有部分关于飞机的设想。 孔德明继续低下头看起了设计图。 坦克的设计倒是不复杂,或者说千劫给出的方案比较原始:一个装甲车加履带加一个魂导炮,甚至由于魂导炮的特殊原因,它都不用准备庞大的弹药库——决定奶瓶容量的因素与大小无关,看魂导组合法阵的级别。 飞机也比较简单,对于斗罗世界而言是如此,他们甚至有了简易的飞行器方案。 飞梭。 这种被千劫评价为体验感贼差的魂导器,只要不是那么在意逼格,在战场能发挥的效果与飞机大差不差——派个人驾驶着飞梭,带着一个装满炸弹的空间魂导器,一边飞一边扔,也能起到差不多的效果。 一种比较原始的,复古的,记忆中的一战行为。 军队自然是不用讲体验感和逼格的,所以这种作战方式严格来说已经应用在了日月现如今的军队中。 当然,能提升一下魂导器水平还是提升一下,毕竟飞梭那体验感注定了人不可能飞太快,所以千劫给出了设计方案——说穿了就是在飞梭上加个座位,加个挡板的事儿。 孔德明满意的点了点头。 所以说魂导师们只是思路被限制住了,不代表当思路给出时,人家会意识不到其中的缺陷以及好处。 “你那张纸也就别扔了,不是没有参考价值。” 千劫一愣,将手中已经揉成一团的纸又放回了桌面。 “我们为什么要往里放士兵呢?当士兵不再亲临一线时,一个人形,且能够做出很多人类动作的魂导器就很有必要了。”孔德明一边打开被揉成一团的纸张,一边跟千劫解释道。 “所以你回到明德堂后,继续负责【零生成】的相关项目吧。”需要一个能够自主运动的人形,自然是需要一个相关的信息处理中心。 “毕竟,在对人体这一禁忌领域的研究,明德堂终究还是不如圣灵教。” 噢,那您老大可不必指望,比起人体而言,圣灵教更喜欢研究灵魂——只是考虑到研究灵魂也能和自己之前负责的项目扯上点关系,千劫还是将这句话压在了喉咙里。 “那么接下来再讨论一下你的斗铠,这材料你有准备吗?没准备老夫就只能换了。”孔德明也没在这话题上过多深入,继而又拿起了一张纸。 那上面标明的材料是【十万年魂兽尸骨】。 魂兽并不是爆完了魂骨与魂环之后,就身体化作光点消散于天地间了,它们的肌肉、内脏可以入药或者作为魂师的饮食,皮毛、骨骼可以作为材料或者奢侈品。 甚至魂导学科里的材料分类里,有一项分类就是魂兽材料学。 可以说这个世界真的对魂兽这种生物是恶意满满了,别怪魂兽们老是觉得魂导器发展严重威胁魂兽生存了——魂环、魂骨这种硬性需求外,又多了一项需求。 也就是传统魂师们不怎么愿意了解任何与魂导器相关的领域了,不然高低举着一个威胁魂兽生存等于威胁魂师未来的大旗,可比现在什么鄙视外物的借口好太多了。 “准备了。”千劫也没什么隐瞒的意思,砰的一声,几米高的金色魂兽腿砸到了地上。在房间颤抖的第一瞬,孔德明就意识到不对,银灰色的金属圆球迅速出现在了其身侧,莫名的波动瞬间将整个房间包裹,魂兽尸骨被固定在了离地一指的距离。 “好歹提醒一下老夫,这栋楼不是明德堂的造物,扛不住你这么一砸。”孔德明看向千劫的眼神中浮现出了一丝责怪之意,然后又看向了魂兽腿,“这是什么魂兽,老夫竟从未见过。” “黄金玳瑁,一种命运属性以及水属性的特殊魂兽,几乎不怎么出现在人前的。”其实迄今为止获得的魂兽尸体千劫都找地方放着呢,他又不缺空间魂导器。 那几头万年的自不必说,雪帝是类元素生灵,真没什么尸骨留存;冰帝尸骨怎么说也要保持一丝敬意,除非冰帝自己同意,不然千劫没什么动的欲望。 那么就只剩黄金玳瑁了——这玩意儿的材料都比其他魂兽多一点,那身龟甲放到拍卖行能拍个天价,搞不好封号强者们都会出手抢夺。 龟甲本身就与占卜这种玄之又玄的行为干系甚大,再加上黄金玳瑁又是命运属性,封号级别的存在出手很正常。 理所当然的,作为斗铠材料那也是杠杠滴好。 “而且因为它本体房间里放不下,所以我只拿了一条腿出来。” “这么大的材料,你用不掉吧?”孔德明的眼神倒是很清澈,没流露出什么贪婪之意。 “我只要那个龟甲当个护心镜,其他的就当请您老出手的报酬了。”说着,千劫恭恭敬敬的交上了空间戒指。 再好的关系也需要利益和付出去维持,这是他一向的观点。 “雨霖的斗铠也正好需要用到黄金玳瑁产出的魂骨,就麻烦您了。”同时,千劫将另一个可能惊掉一地眼球的要求说了出来。 “嗯?什么魂骨?”孔德明的诧异不加掩饰,“看样子你们又接受了一个魂兽的献祭?” “头骨,至于献祭,算是吧。”千劫笑了笑,鉴于霍雨霖的模拟魂技,至今也没人能看出来那妮子的第三魂环是十万年的。 “好吧,多的老夫也不问。”孔德明哑然,收回了乌龟腿以及空间戒指。 百万年魂兽都献祭了,十万年好像也就那样? “那么,接下来再讨论另一个问题,那小姑娘的斗铠材料,你确定不换换?” “换什么?”这回换千劫茫然了,“那块儿魂骨最好雨霖用,毕竟与她魂环来源于同一魂兽,说不准能产生什么效果呢。” “不,老夫不是指魂骨。”孔德明意有所指,“别告诉老夫,你不知道明德堂的材料仓库深处放着什么?” “什么?”千劫愈发的茫然了,明德堂的材料仓库他进去过,但深处天知道有什么——有空间装备的世界,仓库里就是无数的钢架上摆放着无数的空间戒指好不?! 他又不可能一个个去查看。 “大概是你真没去看过,也没把那个传说当回事吧。”孔德明若有所思的看了千劫一眼,然后老神在在的坐回到了座位上,“帝国内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帝国曾在三千年前付出极大的代价,猎杀过一头银龙。” “那不是吹嘘吗?”千劫脸上瞬间爬上了诧异的神色。 这传说他自然是听过的,吹嘘指的不是猎杀银龙,而是极大牺牲。 这片大地上被称为银龙的龙又不止那一头,或者说说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人们很少会冠以银龙之称。现实中只要是一身白的纯血龙或者亚龙,都能被称之为白龙或者银龙。 鉴于纯血龙族其实就那么几个,所以说日月帝国大概率杀的是一头亚龙,杀一头亚龙说什么极大牺牲…… 如果不是瞎吹,那三千年的日月帝国真的挺弱的。 “算是吹嘘,也不算吧。”孔德明一愣,摸了摸花白的胡须,“极大牺牲是真的,当时付出了三个护国之手全灭,封号级别的强者也死了数个,猎杀就是为了让自己脸上好看点的说法了。” “???”千劫没说话,但脸上的疑惑之色显而易见。 护国之手等于现在的特种魂导军团,在徐天然军事改革前一直固定保持在五个的数量上,可谓是优中选优,一下子没了三个? 那是头相当于帝天的亚龙?这么吊? “严格意义上来说,帝国当时只是去捡了个漏。” 不是,别讲什么银龙小姐真出手了,魂兽也讲什么家国、大陆归属感是吧? 搁这儿搞笑呢? “那其实是两块大陆相撞之前,在帝国前进路径上遇到的一块空间碎片,据我们皇室后来人推测,那应当是一块一直固定或者漂浮在海面上的空间乱流。” 懂了,只是恰好撞上是吧。 “而在大陆相撞之后,帝国忙于与斗罗三国的接触以及战争,没时间管,只能使用手段暂时封印,直到一千多年后,皇室与明德堂终于有了空闲解决这个问题。” 说到这里,孔德明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之色。 这个解决的空闲时间,明显日月帝国并不怎么想要——一千年前的战争输了,各类官方文件之中日月大陆这个词永远消失了。 而之所以是一千年,各种日月历史讲述得很明白:当初并不是那场大陆战争输了之后日月就再无动作,最初的条约也并非一个简单的将大陆命名改成斗罗大陆的要求。 驻军、割地、解散明德堂、禁止魂导技术的传承与传播…… 可谓是一个不落。 大陆战争结束后的近千年里,这片大地上燃起了无数星星点点的篝火,最终以日月皇室为首的魂导师们才抢回了除大陆命名权之外的所有主权。 只是历史书太小,记载不下那么多的人和事,往往日月帝国之外的人们,只是以大陆战争为名概括了那段时期。 真的,有些时候别问为什么只是输了一场战争,日月的统治阶层们对斗罗人的仇恨便会如此之深,数以千年不曾褪色分毫。 “只不过我们太想当然了,空间波动以及元素乱流就折了太多的人手,先祖们最后却只是带出了一堆银色的鳞片。”孔德明的落寞也只是一瞬间,旋即便重新说起了“猎杀银龙”的由来。 “所以严格来说没什么猎杀,我们只是去捡了一堆鳞片,仅仅环境因素就死了一堆人。 “老夫知道你对于随便更改历史记载的行为一向颇有微词,但还是希望你了解一下,当时的帝国百废待兴,斗罗三国又在一旁虎视眈眈,实在承受不起将三个护国之手损失真相说出来的代价,只能用猎杀银龙这么一个比较贴金的说法挽回一丝颜面。 “久而久之,传说已经在所有人心中扎下了根,皇室也就没兴趣去讲出真相了。” 孔德明又起身,拍了拍千劫的肩膀。 千劫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心神却已经飘到了天际——比起更改面对大众的历史记载,他现在更关心鳞片。 看样子确实是某银龙小姐的遗留,空间碎片和元素乱流,真不是谁都有能力留下的。 应当是发生过某场在远古的大战,或许是银龙小姐逃出神界之时,也可能是什么别的时间段——在生命之湖湖底的相见时,古月偶尔说出的话语,说明了她那种状态经历过的大战可能不止一次。 “从林源从极北之地归来后的报告里,老夫觉得,那小姑娘的斗铠基本材料换成明德堂一直放在仓库里的银龙鳞片更为合适些。”孔德明笑眯眯的看着千劫。 能猜到银龙鳞片与传说中的银龙王脱不了干系这一点的人,不止千劫。 因为空间碎片真不是什么路边路过的极限就能留下的。 “可以,不过我先要回去问问。”沉默了片刻后,千劫最终还是选择先争取一下银龙小姐的意愿。 “孔老,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紧接着,千劫又将探寻的目光看向了孔德明,“那个空间碎片,最后解决了吗?” 当孔德明讲述完大概之后,他紧随而起的便是冲动。 一种想要迫切了解,了解她当初遇到了什么的冲动。 没来由的冲动。 “没有,它至今其实仍然在日月境内。”孔德明没有丝毫的隐瞒。 “在哪儿?”千劫神色之中明显带上了一丝与以往不太相符的急迫。 “那个地方你很熟悉。”孔德明神色古怪的看了千劫一眼,旋即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邪魔森林。” 千劫一怔。 这地点确实很熟悉,圣灵教总部驻地的上方。 “我和那大眼珠子也算是认识,怎么没听他提到过?”他真的认识那大眼珠子,魔皇很多次带着他和蓝佛子与其交流过。 邪帝本人倒没有外界传得那么邪乎,性格也没形象上那么诡异。 那其实就是个脾气有点暴躁的死宅,一般而言只要不是闯进邪魔森林来回蹦跶,只要不是宰了他的直系血亲他都懒得有个反应。 当然,这不代表他就是个好兽好玩意儿了。 圣灵教能在他地盘挖个地下城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与圣灵教达成了协议——他提供圣灵教的驻地,圣灵教拿魂师灵魂当租金。 只要魂师灵魂,普通人的他还看不上。 鉴于圣灵教一般只在斗罗三国作妖,手中的魂师灵魂也大都来自于斗罗三国,千劫对他倒没什么不好的印象。 “你觉得就邪帝那性格,你不问他会什么都跟你说?” 好吧,确实。 死宅都是这样,三锤打不出个屁来。 “当初皇室与他达成过协议,他帮日月封印管控那个空间碎片,日月则保证不会有任何日月魂师进入邪魔森林猎魂。” 感情大眼珠子还喜欢和人做生意来着,也不算完全的死宅。 “你想了解的话,老夫以师公的身份劝一句,没到超级斗罗之前,别轻易接触那个空间。空间碎片产生的波动真不是一个小小魂宗能抗住的。”孔德明好心的提点了一句。 紧接着老人家又想起了明德堂内的推测,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要有什么别的方法,当老夫没说。” …… “你说曾经遗落的鳞片啊,要用就用呗,反正我又不可能装回来。”古月小姐倒是看得挺开,当千劫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问起时,有一搭没一搭的戳着千劫的脸,“来,笑一个,吃了姐姐这么多好处,是不是该肉偿了?” 一开口依旧是如以往一样炸裂。 “首先,我一直在笑。”千劫拍开了在脸上来回试探的爪子,“其次,肉偿我不介意,你上我下都行,但我又不能变大或者变成龙,你得先化为人形。” 不然就巨龙的体型,还是会回到一个相当现实尴尬的问题。 “首先,化为人形不是不可以,你只要能对一堆骨头感兴趣就行。”古月小姐也举起了两根手指,“当然,精神体你要愿意的话也不是不能来一场。” 说着,她又将两只手伸到了千劫脸上,“其次,你从刚才踏入房门,就一直没笑了喔。” 两只手指放到了千劫的嘴角上,将其往上勾起。 千劫怔住了,下意识的再次拍开龙爪子,伸手摸了摸嘴角。 真的没笑了。 “那么,你能告诉我,那个所谓的空间碎片到底怎么回事?”揉了揉嘴角,千劫努力的摆出一个笑容,认真的注视着那双紫宝石似的眸子。 “你猜?”古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虽然你能因为我的事而作出这副表情我很高兴啦,但笑不出来就别笑了嘛,怪难看的。” 紫宝石中倒映出一副金色的瞳孔,比起笑,更像是哭。 “不想说就算了。”千劫闭上了眼睛,“谁特么愿意管你一个魂兽。” “我不是魂兽喔,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龙族,龙族在天空中翱翔那会儿,魂兽这个称呼连影子都见不到,并不适用于我。”古月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撑起了下颚,朝着千劫眨巴了下眼睛。 “啧,魂兽共主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魂兽,魂兽们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别那么生气嘛,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没要到糖果的小孩子吗?” “关你屁事。”千劫双手环胸,手指在臂膀上来回轻点。 “死傲娇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 “你全家傲娇。”千劫选择转过身,不在以正面面对古月。 “全家傲娇不至于,就你这么一个而已。”古月爬上了沙发,跪行着靠近了少年。 “能不能别动不动带上我,别说的我好像和你关系真的很好似的。”千劫的表情却不似语气里一般不耐烦,反而像是在走神,“以及,别动不动就开口往那方面引,雨霖都被你带坏了。” “我以为你喜欢来着,毕竟银龙王嘛,得遵循龙设。”古月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像是白雪一般淹没人的眼球。 “鬼才喜欢这种龙设。” “只是属于你一人的银龙王喔,不心动吗?” “爪巴。”脸上忽然了多了一抹温热湿润的气息,像是有小蛇划过。 又像是有水滴落下。 “不就是受了点伤嘛,别像个女孩子一样,多笑笑。”柔软的身躯从背后抱住了他,像是安慰孩童般的轻抚着他的脊背。 千劫沉默着任由这个怀抱贴合在自己背部。 脑袋搭在了他的肩上,有舌尖在眼角轻轻舔舐,然后听见古月在耳边低声呢喃:“你答应过我的,在牠们将这片大地夺走的,归还于这片大地之前,我们只会笑的。” 千劫终于侧过头,一双温和的紫色眸子印入眼帘。 片刻之后。 “可惜不是本体,也不知道到底谁占了便宜。”古月跪坐在沙发之上,一只手夹在双腿之间,一只手摸了摸嘴唇,“不过想想小时候我也亲过,就无所谓了。” “歌文滚!”千劫瞬间脸色铁青,什么高端金属冶炼带师。 ……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讲魂师修行注意事项了吗?”酒店外的高空中,一个身披深绿色长袍、下穿黄色灯笼裤的绿发少年看了看不远处的夕阳,又看了看下方的窗帘遮掩得严严实实的房间,颇为苦恼的挠了挠葱绿色的齐肩长发。 明明是一个少年的样貌,声音却老气横秋,鉴于其飞在明斗城高空,却无人敢管——也可能是没人能发现的能力,大概又是什么老妖怪。 “宗主,那就是这次斗魂大赛中的天才本体魂师,可能是我本体宗未来的壮大之机。”千劫在第一天比赛之后见过的老金正以落后半个身位的距离居于少年身后。 听其称呼,少年应当就是如今的本体宗宗主——毒不死了。 老实说,一个根据其传说来看,也是与穆恩处于差不多一个时代的人,却是一副少年之貌,挺奇怪的。 “史莱克的人啊,有点难办。”毒不死咂了咂嘴,脸上的苦恼之色更甚,但眼中的仇恨之意却与神色完全不相符。 值得一提的是,他眼睛也是绿色的。 “宗主你就放宽心,据我所知,史莱克似乎与这两位本体武魂的天才有矛盾,并不是很在意他们的归属。”老金颇为自信的拍了拍胸脯,“而且他们小两口已经答应我了,斗魂大赛结束即可回归宗门。” 本体宗内亲如一家的说法并非空穴来风,也并非流于表面的宣传,单看老金与毒不死的交流态度,也知其确实是有几分事实依据在的。 “他们的归属,他们说了不算,老金你说了也不算,史莱克那几个废物说了更不算。”毒不死摇了摇头,明显有着不同的看法。 “宗主,穆恩没来,隔着那么远,他做不了主。”老金诧异的情绪一闪而过,也瞬间反应过来了毒不死说的是什么。 能在史莱克内说了算的,在本体宗的认知里,只有穆恩。 “不,他来了,甚至比我还早到几天。”毒不死继续摇了摇头,然后将视线转向了酒店大楼上另一个不怎么起眼的房间,“怎么样,把这两个后辈给我本体宗,当年的事一笔勾销。” 后面一句话却是以魂力吼出来的。 这下整个明斗城终于反应了过来,无数身穿黑红军服的军人纷纷抬头,将手中各式各样的远程武器对准了天空。 却也没任何动作。 强者,总是拥有特权的。 远比城中乱七八糟的年轻魂师们更强的特权。 他们明白这种在空中发出了声音之后,他们才能发现的人,并不是手中武器能威胁到的存在,只能静待上级指令。 同时也惊得了酒店大楼内无数参赛人员将窗户打开,自然也包括了刚刚冷静下来的千劫。 刚一打开窗户,就见高空中一个绿发少年真对着自己的方向微笑示意,旁边还站着老金,千劫愣了愣,紧接着便微笑着欠了欠身。 然后他毫不犹豫的拉着古月远离了窗户,同时手指在两边耳垂迅速划过,又忙着堵住了古月的耳朵。 “怎么说?穆恩,你别给劳资装死!”下一秒,一道更大的质问声响起。 也更加的不温和了——酒店窗户被震碎了一堆。 急匆匆跑到酒店大楼下以便更好视角围观热闹的的几个年轻人在发出几声惨叫之后,只能自认倒霉。 千劫则在屋内给自己默默点了个赞——强者的热闹真别随便凑,搞不好就会溅一身血。 自己的血。 “大傍晚的在这儿号丧呢?”穆恩还没回应,毒不死所注视的房间里便与声音一起飞出了一个邋遢的身影。 是玄子。 “你嘴里塞的鸡腿还是排泄物,嘴巴放干净点!”毒不死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本座可以让你史莱克今天在这明斗城内为你号丧!” 话音一落,澎湃且令人心惊的魂力便弥漫在了整个天空,绿色的流光如雷霆一般,直直冲到了玄子身前。 匆忙之间,玄子连口中鸡腿都来不及丢弃,只得含在口中,以最快的速度开启了武魂,双手驾于胸前。 下一刻,两股截然不同的波动碰撞在了一起,化为狂暴的气劲四散而出。 绿光笼罩的矮小人影巍然不动,长着一对奇怪羊角的粗壮身影却反而在空中激退而出,在空中踩出阵阵气浪。 同为九十八级超级斗罗,高下立判。 “好了。”就在玄子即将止不住身形砸到地面上时,弯腰老人终于出现在了其身后,伸出一只手阻挡住了玄子下坠的趋势,同时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向更高处的毒不死,“玄子言语多有不敬之处还望海涵。” 不敬、海涵这两个有些弱势的词倒也不算过分,玄子与毒不死之间差着辈呢。 但怎么说呢,穆恩言语之中尽是道歉之意,但看表情与神态却没有丝毫道歉的意味。 很淡然,也很冷漠。 说穿了,毒不死喊人时的语气也没有多客气来着。 玄子也没多说什么,低着头退到了穆恩身后。 老实说,本以为同为九十八级,好歹能够支撑一会儿,没想到这么快现大眼,也必须感谢穆恩,不然真要坠地的话就该挨炮轰了——已经有数个幽深的炮口指着天空了。 日月帝国的意思很明显,你们在天上闹归闹,别往地上倒腾。 “给穆恩你个面子,但本座刚才所说之事,你怎么看?”毒不死倒也没斤斤计较,只是将注意力从玄子身上移开,放到了穆恩身上。 “一笔勾销?这话毒不死你信吗?”穆恩皱纹密布的脸上依旧没太多表情,也没有思考太多便给出了答复。 这番不给面子的话倒并没有让毒不死露出什么不悦的表情,他反而是颇为无所谓的做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 这话鬼都不信,本体宗与史莱克之间又不是他与穆恩之间的杀兄之仇,血债多着呢。 哪怕他能够以从一宗之主的角度思考,进而放弃杀兄之仇,宗门内的人和历史也不会答应。 至于大庭广众之下喊出来的话做不得假?他就没指望穆恩真会答应,答应了等于当场承认史莱克害怕本体宗。 真答应了他也有办法绕过去,能当上一顶级魂师势力之主,除却实力外,脸皮厚度也是很重要的一点。 领导者必须遵守承诺一口唾沫一个钉确保威信?传说中或许有,现实中面对史莱克时,真空口白牙讲讲承诺的人都死了。 本体宗本身也不是以遵守承诺而著称的魂师宗门。 “那就没办法了,还是使用魂师的传统方式,打一架?”紧接着,毒不死左右看了看,脑袋前后活动了一下,捏了捏拳头,噼里啪啦的骨骼炸响之声顿时在一望无际的天空中传播得很远很远。 “要打滚出日月国境去打。”穆恩没回话,不远处的另一栋大楼之中倒是遥遥的飘起了一个身穿银色铠甲的身影。 是孔德明,已经全幅武装的孔德明。 “银月你这身装扮不错,哪儿淘换来的?给本座也弄一套怎么样?”孔德明不怎么客气的言语并没有让空中的两位主宰者露出太多的表情,毒不死看着孔德明的一身斗铠,甚至有心情开个玩笑。 强者们总是互相认识的,哪怕没打过没见过,也通过情报和传说互相确认过,心里有着一个大概的认知和定位。 比如说今天他们彼此心里都清楚,没有真打起来的可能,最多口嗨一下——或者说,当领导着一个魂师势力之后,他们这种级别的强者每一次厮杀都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厮杀,每一个厮杀可能所产生的后果都必须慎之又慎…… 百分之三十的概率是浅尝辄止的互相试探,百分之六十的概率都只是口嗨,剩下的百分之十才是真不要命的互相死斗。 简而言之,死不起。 一大家子人就指望着自己呢,死了谁去支撑那一大家子。 这亦是一种责任。 “只要你现在带领着本体宗以武魂宣誓效忠日月帝国,本体宗的仆役老夫都会准备一套。”口嗨嘴炮嘛,自然怎么惊世骇俗怎么来。 “这就算了。”毒不死遗憾的摇了摇头,“虽然本体宗对你们日月帝国没什么太大恶感,但我们走的路终究不一样。” “日月帝国并不是某些动不动就号召天下魂师讨伐异见者的势力,我们的心很大,什么宗门都能生存,什么路都能求同存异,只要不违反帝国法律。”孔德明似有所指的笑道。 已经飞到空中站在穆恩身后撑气场的封号顿时脸色一变! 这就差指名道姓了。 “虽然看某个势力时态度一致,但本体宗都是野惯了的人,受不了条条框框的约束,算了。”毒不死兴致盎然的欣赏了一番表情变化,朝着孔德明摆了摆手。 说到某个势力这个词时,更是加重了抑扬顿挫的语气。 “如果仅仅是站在口中互相给彼此难堪的话,那你们继续。”穆恩却什么在意的意思,闭着双眸转身飞回了大楼。 如果仅仅靠言语以及仇恨就能让敌对势力有什么损失的话,那这世间早就安稳了许多。 空中剩下的一老一少彼此对视一眼,也颇感无趣,转身便消失在了空中。 有些虎头蛇尾。 正如落日余晖一般,说消失就消失,任由夜色与星光逐渐爬满天空。 明斗城内的魂导灯光也一盏盏亮起,酒店外的大道上更是像有巨人在行走一般,明亮却又不刺眼的灯光按着特定的顺序一盏盏点亮了其行迹,在夜色之中一路蔓延,最终消失在了群山的阴影中。 “母亲,穆恩以及我的侄儿应该现在就在城中。”明斗山脉的某座山峰上,也有黑影在顺着灯光的轨迹凝望明斗城。 一高一矮,高大的黑影落后于矮小的身影好几个身位。 但高大黑影这番恭敬孝顺的言语却并没有换来什么欣慰,反倒是在夜色中响起了一声重物击打肉体的声音。 “对本座的态度放尊敬些,你只是个下属!”叶夕水的眼中满是厌恶,“你们那个什么狗屁计划也给本座扔了,祸害一个孩子进入黑暗之中,你们也狠得下这个心?!” 钟离乌闷哼了一声。 八十多岁的孩子是吧? 这片大地上圣灵教据点中,对无数孩子的种种恶行,每时刻每刻都在发生,你怎么不说?! 以及,我就不是你的孩子吗?! 但钟离乌却只是深深的低下了头,这种近乎抽疯般的举止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是第一天了。 w字!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五章她会自己现大眼的【6K】 “孩子?您这话可真是令属下诧异,您还记得与属下的第一次见面吗?”千劫压根不想遮掩嘴角的嘲讽。 “那是我以奴隶的身份第一次进入圣灵教总部,他们将我清洗一遍,我又亲眼看到他们燃起焰火。”也没待房间内坐在椅子上的老妪有何反应,千劫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他们又架起大锅,剥了我前面孩子的衣服。”他嘴角依旧挂着笑,却算不上和善,“那个在奴隶商队里一直与我互相扶持的孩子像是中了邪一般,满脸高兴的与我告别,诉说着自己即将成为贵族仆役。 “然后他在一片诡异的唱诵声中走进了地狱,焰火灼伤了他的肌肤,他终于意识到了我在喊什么,他一边哭,你们在一边叫的愈发开心。 “直到哭声不在,令人作呕的香气布满整个空间时,您才从黑暗中走出,将其放在布满香料的高台上,大声宣布人人皆可有食。 “于是我看见人们跪了下去,由衷地称颂着圣帝拥有宽广的胸怀,信徒将会再次忠诚的献上牺牲。 “下一个就到我了。”他认真的看着眼前老妪,“我逃了,你们像是看猎物挣扎一般任我逃窜,直到我逃入角斗场,在一堆神经病的欢呼中夺下了第一,我才终于可以多活一段时间。 “结果,您现在却来告诉我:不要祸害孩子……”千劫努力的憋住笑,“太上教主,咱要点脸行不?您的孩子哪怕八十多岁超级斗罗了还是孩子,别人真正的孩子就是崇高的祭品?” 这可真是个神经病。 但他不是钟离乌,和眼前老妪在圣灵教又不是一个派系,没必要保持什么对强者的尊敬——对方看他也从来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真没必要给彼此脸。 “你应该保持对强者最基本的敬意!”骸骨的权杖猛地戳在了瓷砖上,带起了阵阵不知是悦耳还是厉啸的摇铃之声,微红的血光则循着声音的轨迹开始蔓延。 砰! 装饰用的地板砖碎得满地都是,千劫顶着压迫努力的抬起已经七窍流血的面孔,嘴角挂笑的看着这个堪称天字第一号的极品神经病。 这很不符合他一贯以来能不与人产生矛盾就不产生的作风,且矛盾对象还是一位极限强者,但所谓作风,是面对正常人时才能用有用的。 一个神经病是没法跟它讲作风和人情世故的,而当这个神经病是一位居于大陆暴力至高点的极限时,就更无法讲了。 千劫哪怕恭恭敬敬,一口一个奶奶姐姐喊得亲热,这神经病也会随便找个理由把他往地上抽——大概率还是强者威严之类的,这借口太好用了。 神经病看千劫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就没必要给自己受委屈。 “龙逍遥以及魔皇那个贱人可不在这里,老身今天弄死你也无人知晓。”从千劫的视角看去,一片朦胧的暗红色雾气笼罩在老妪的脸庞之上,看不清表情如何。 想必是愤怒或者得意的。 千劫没说话,依旧是那副随时挂着笑的神情。 “这就是你违背圣帝神旨也要带走的女孩儿?”显然叶夕水并不能像她言语里说的那般,在这里弄死千劫,于是她将那一片红雾看向了房间另一个角落同样被压迫到起不了身的蓝发少女。 “违逆圣帝神旨的罪行老身可以不追究,但她必须要加入圣教!”话是那么说,但她却没有如话本里一般,直接抓人,依旧只是看着。 “你大可以试试。”千劫终于再次开口,只不过语调依旧是比较轻松的。 偶尔的情报泄露并不一定会换来敌意,也可能是善意——眼前的神经病或许真会因为脑内水肿将他千劫弄死,但在所谓圣帝下达新的命令前,绝不会对霍雨霖动手,甚至都不敢强迫霍雨霖干什么。 圣帝大费周章要的人。 可只要霍雨霖不死圣灵教也不敢强迫其发武魂誓言,那操作空间就来了——日月帝国与圣灵教是盟友,也仅仅只是盟友。 别看徐天然动不动干奶奶的叫着,真动起手来他可不会因为称呼而有所迟疑;明德堂也从不会因为盟友的身份而放弃对圣灵教的警惕,邪魂师们的本质依旧是以混乱为食。 而一个国家,其存在的本质就是秩序。 骇人的寂静侵蚀着房间,同样在侵蚀着房间的三个人。千劫依旧在笑,霍雨霖依旧维持着警惕,叶夕水…… 红雾笼罩下的面孔真看不出什么来。 “现在圣教已经没有了使用孩子为祭品的仪式。”似乎是千劫的嘲讽终于起了点作用,笼罩在房间中的威压骤然一轻,叶夕水停顿了一会儿后缓缓开口,语气之中有着丝丝商量的意味。 也可能是她联想到了什么。 “那关太上教主你什么事?不是魔皇强行下令禁止的吗?”千劫起身,同时伸手抹了一把脸。 一个魂兽在一群人类里禁止了迫害孩童的行为,这怎么听怎么有点地狱笑话,但却是事实——比起动不动户口本就一页的邪魂师们而言,魔皇至少能在户口本上写两页,当有人以“孩子”的名义提建议时,作为一个母亲的她听得进去。 至少比眼前这个自我感觉是“母亲”的神经病好些。 白骨的权杖再次高举,但却迟迟没有落下。 “你这么做,对得起龙逍遥吗?!”叶夕水胸膛肉眼可见的起伏了几下。 当某些行为准备进行时,钟离乌能做到的不多,相对应的就是他能影响的也不多——真正执行以言语为刀剑的行动时,能下决定的还是眼前这个当事人。 这个在圣灵教从来没让她看顺眼过的银发小子。 在这里杀死这个曾经的候选圣子也无意义,或者说反而不能杀。 因为言语的载体并非只能是一个人,也不一定是嘴——文字或者是旁边的蓝发少女,或者是明德堂,总有方式将该做的进行下去。 杀了才是真正的不死不休。 “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情报?!穆恩?!”提到了龙逍遥,叶夕水又才猛的反应过来什么,一把抓起了千劫的衣领。 她有个除钟离乌以外的后人,有个与龙逍遥的孩子。 隐秘的血缘本不应为外人知晓,这个大地上握有这个秘密的仅有两人:穆恩,以及她自己。 甚至作为血脉另一源头的龙逍遥都一直被蒙在鼓里。 “不,穆恩不会的。”紧接着她又开始摇头否定,“穆恩那么爱我,他不会不遵守承诺的。” “你猜?”千劫望着胸前有如枯枝一般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神经病。 这片大地上以爱情为生命意义的人永远不缺,偶尔有那么一两例用死亡去追寻爱情纯粹以及脱离桎梏的自由之人;亦有因各种条件良好,在众星捧月中迷失自己,丧失自我判断的“怪物”们。 但两者相结合而诞生的神经病仅此一例。 他没必要向神经病解释什么,甚至占卜的借口他都懒得用——这本就在计划之中。 神经病也松开了手,明显陷入了某种自我怀疑,带着尖啸以及无边的血腥气冲出了窗户,撞上了一个不知名的人影,带起漫天血雨以及碎肉的同时撞上了漫天月光。 以及遍布于空中的,隐隐措措的人影。 早已有人在等候。 “雨霖,先帮我洗个脸。”千劫挣扎着站起身,将笑容迎向了另一边同样起身的霍雨霖,进洗漱间哪有直接凉水冲脸来得快。 接下来还有大戏要看呢,观赏剧目时可不能邋里邋遢,必须要有个整洁的仪容仪表。 人,总要讲点仪式感。 哗啦啦~ “哥,这个人是圣灵教太上教主叶夕水?”水声响起之时,脑海中同步出了霍雨霖疑惑的询问。 一件比较令人难以自信的事儿,叶夕水这个神经病自进房间之后就没有介绍过自己,千劫也懒得介绍。 他们全程在自顾自的说话交谈。 “是。”清冷的水流淅淅沥沥的淋在了千劫仰起的脸庞上,将灰尘洗涤殆尽。 血液不用,它们自己会回到体内的。 “她来这里是?”水流温度霎时间低了一些,明显女孩儿情绪波动了一下。 也是,这种看上去就不太正常的极限强者,谁遇到了心里都会抖一下。 “如你所见,她自觉自己的‘孩子’应当不受伤害。” “……”收回了指尖的水流,霍雨霖看向千劫的脸庞,闪过了一丝茫然,“所以,哥你又干了什么?” “可她却忘了,她不姓唐,她的孩子也不姓唐。”千劫站起身,看向了窗外,口中的言语却答非所问。 窗外也在淅淅沥沥的下雨,血色的雨。 还混杂着某些身体碎块儿。 就这么片刻,又死了人。 霍雨霖的眼神很好,从那已经被血液浸染为暗红色的衣物碎片上,辨认出了一条信息:那是某位史莱克老师的衣物,封号级别的老师才能穿戴的衣物。 “你哥我干的不多,只是说出了一个本不应该为外人所知的情报。”千劫嘴角的笑意怎么看怎么嘲讽,但睁开的金色瞳孔中却全是某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然后由某个对自己母亲一直有怨气的‘孩子’,将这个情报传递给了自己的母亲。” 当本不应只有两人所知的情报为外人所知,当自己本应居于光明之下的真正“孩子”有被人拉入黑暗的风险,一个神经病会干什么? 她会立马来到明斗城试图阻止这一切,立马反应过来另一个人已经背叛了。 这两件事的顺序本应颠倒一下,先反应过来另一个人背叛了,然后再来明斗城,她的“孩子”与另一个人都在明斗城。 只是没想到她确实没按照正常人的逻辑反应过来。 不过理解起来倒也不算难,一个以爱情这种感性情绪为生存意义的神经病,逻辑确实一向与其他人不同:她潜意识里压根没有另一个人背叛的可能,比起理性的推断,她更相信感性的导向。 顺序什么的无所谓了,结果都是一样的,逻辑导向也并不会因为无视就不存在——一直无视也没关系,千劫或者钟离乌,总有一个人会去点开这个逻辑。 有什么泼脏水甩锅,能比圣灵教主宰承认来得让人震惊呢? 有什么事实,是比当事人自己说出来更令人坚信不疑的呢? 没有。 她自己会说出来的。 她是一个感性到了无视逻辑的人,哪怕她是个极限。 她一切的一切,都只会依照自己的感性去行动。她可以因为觉得世间对自己恶意满满,便下定决心毁灭世界;也能因为一时间的感动,就放弃了为之努力数十年的“灭世大计”…… 比起所谓的“孩子”,她更接受不了背叛这一事实。 正常人都接受不了,遑论一个神经病。 她其实从不爱任何人——真要爱,就不会坐视龙逍遥从一个前途远大明光的黑暗圣龙,被道德感以及她自己拘禁成为一个圣灵教的顶级双花红棍,也不会在魔皇张鹏与龙逍遥接触之前,龙逍遥完全插手不了任何圣灵教的管理事务; 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龙逍遥显然是个不怎么会在意爱人过去的人,他连钟离乌都可以因为是个孩子而拉一把。 但叶夕水在乎,她像个神经病一样,在那儿自怨自艾了无数年,压根不在意身边的任何感情,任何爱意。 她也不在意任何“孩子”。 她只是觉得她应该在乎,应该在乎那一份自我感动。 她会自己说出来的。 千劫垂下了眼眸,只是不怎么对得起其中的两个老人。 …… “穆恩!你背叛了我!”随着天空中人体之雨淅淅沥沥的落地,近乎绝望的尖啸响彻整个明斗城。 近在咫尺的酒店大楼却巍然不动,乃至整个明斗城都陷入了一种仿佛空间被禁锢的寂静。 在那个不知名的史莱克封号化为血雨的一刹那,已有两个银色的月亮遥遥升空,划出的银白月光将叶夕水的所有影响圈定在一个固定的范围之内。 一天短时间内出动两趟,老人家也够累的。 但声音确实是传出去了。 于是空中真的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无数似有似无的目光透过夜色来到了同样立于空中的史莱克阵营之上,离得近的则稍微向外移动了些许。 ——面前这个看不清容颜的强大老妪,怎么看都是个邪魂师嘛。 与邪魂师有约定,那指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别管实际上,私下里怎么回事,明面上是不会有人与邪魂师有太多牵扯的,邪魂师们也会默契的遵守这一点,尽量不扯到明面上的白道。 反过来说,把一个极限级别的邪魂师气到在无数普通人和大多数魂师在场的情况下,吼出“约定”一词,那该关系有多好,合作有多深? 以至于当背叛发生时,极限强者感情上都无法承受? 至少在场的包括真正与邪魂师有合作的日月,自诩是没这个能量,没这个价值的。 “邪魂师的话怎可相信?”史莱克自然是能意识到现场寂静的。 没人回答,亦没有人上前询问,哪怕是傍晚还和史莱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毒不死,时不时就阴阳怪气的孔德明,面对言少哲这番义正言辞之语时,都默默的别过了头。 邪魂师的话自然是不值得托付任何一丝信任情绪的。 ——但极限强者说出的话再离谱,也要认真对待。 哪怕他们都对眼前邪魂师极限强者的身份,有了些许猜测,哪怕其中有人是认识这位圣灵教太上教主的。 不过令人有些许在意的是,为什么当史莱克说话时,邪魂师反而没了动作? 只是站在空中微微颤抖? “孩子,我的孩子,快到妈妈这边来,穆恩这种背信弃义之人,已经无法保护你了!”下一刻,血腥气骤然冲向了史莱克阵营的方向,冲向了踏前一步说话的言少哲。 却又在临近时仿佛被时间暂停一般诡异的停驻,语气温柔的伸出了手,慢慢的抚摸着言少哲的脸庞,同时脸上的红雾散开,露出了一张老妪的脸。 带着慈祥。 言少哲同样诡异的没有动作,仿佛被禁锢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看吧…… 当理智的弦被崩断时,她自己就会说出来的。 这次没有人别头了,所有人看向史莱克的目光中都带着一缕震惊,一缕难以置信。 不是,你史莱克的宿老、对外发言人,是邪魂师的孩子?! 你特喵开什么国际玩笑? “区区一个邪魂师,也妄图玷污我史莱克的荣耀吗?!”难以置信的,自然还有史莱克的人。 巨大的土黄色怪物出现在了空中,头上羊角在说话的同时已经撞上了不远处的叶夕水。 是玄子。 叶夕水转过了头,脸上爬上了被打扰的愤怒。 轰!!! 却不止土黄色怪物与巨大血爪的碰撞,还有倒飞而出的黑影。 是邪魂师。 浑身燃烧着炙热明焰的人立于天空之上,有如一头展翅欲飞的凤凰。 “哪怕你是一位极限,也不该如此恬不知耻的侮辱我的父母!”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从嘴中吐出,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淌,染湿了胸前的衣襟。 看得出来,叶夕水确实没对言少哲有什么防备。 也许以一个九十五级超级斗罗之身,击伤一位九十九极限,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但言少哲现在显然没这个想法,他喘着粗气,眼神中犹带着暴怒,以及浓浓的厌恶。 “我对你还是太宽容了!”叶夕水也没有。 母亲欣慰于孩子的成长?没有,只有被冒犯的暴怒,以及不可置信。 看吧,她从不爱所谓的“孩子”。 背后缓缓凝实的血色巨影代表了她的意志,还有那在黑夜之中也熠熠生辉的红色魂环。 天空中也早已遍布各种闪耀的光环。 “退下,不是你们能应付的对手。”苍老的手按住了暴怒不已的言少哲。 转过头,穆恩正一脸复杂的看着老妪。 言少哲的愤怒一滞,仔细凝视着穆恩的复杂神色,最后又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同样处在暴怒边缘的老妪,深深的低下了头,后退了数步。 他还有理智,知道这种环境之下如果问出想问的问题,会造成多大影响。 “穆恩,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当正主出现时,叶夕水的暴怒再次爬升了一个台阶。 “诸位,邪魂师乃天下之大害,更何况是一位极限水准的邪魂师,我们应当联手清除此等大害。”穆恩面无表情的抬起了手,有光芒自苍老的躯体内升起,亦有龙威在天空中荡开。 叶夕水脸庞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紧接着便升腾起了无边的暴怒,“为什么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一句,你真的背叛了吗?!” 换来的是一声嘹亮的龙吼。 辩解、反驳、叙旧…… 寄希望于言语是没什么用的,特别是在面对这个女人之时。 她只相信自己理解的一切。 他一直都知道。 孔德明身侧的两个银灰圆球开始缓缓转动,不远处的地面上也亮起了属于魂导炮的星光。 犹如群星点缀着银月。 所以他一直担任着日月帝国与圣灵教合作的安全阀门。 不是因为实力原因,亦不是因为什么正义与邪恶…… 而是特喵太蠢了,感性没有逻辑,但感性是可以被人为引导的。 太容易被人根据情绪算计出行动了。 有这么一个老大,也就别问为什么圣灵教明明在斗罗三国内占据着绝对优势,却一直被各方联手遏制于黑暗之中,乃至于名字都没有了。 黑夜之中罕见的出现了三种光芒,像是日月星齐出。 一片寂静。 ……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选手备战席上,王冬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周围奇怪的视线,凑到了千劫跟前询问道。 太怪了。 傍晚出现的本体宗她还能理解,晚上出现的邪魂师极限是怎么回事? 在明斗山脉时,玄子不是说邪魂师只是阴沟里的老鼠,没有什么强者的吗? 昨晚响起的怒吼又是怎么回事? 扛不住了,需要调整一下睡眠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六章来啊,中门对狙!【6K】 今日的比赛现场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热闹。 那些游走于观众们之间售卖各种日月特色小零食的小商小贩们不见了,从日月各地赶来为自家学院呐喊助威的学生们也不见了…… 整个赛场空出了近乎四分之一的座位。 大多数是日月人,少数的斗罗人。 原因是日月驻扎在明斗城周围的六个特种魂导军团已经开进了明斗城,连上之前在城市里维持秩序的五个军团,不大的城市里一下子挤进了十一个军团三千三百人,同时开始四处布置魂导阵地。 联系到昨日傍晚的对峙,夜晚的怒吼与厮杀,是个人都该意识到不对了。 于是除了胆子比较大,或者比较相信魂师公约之人,意识到危险近在咫尺的人都选择暂时远离了明斗城。 很不辛的一点是:胆子较大与愿意相信魂师公约的人还是占了大多数。 魂师公约是一条不知从何时代开始约定俗成的,属于魂师之间规矩:即魂师之间的死斗应尽量远离人群,特别是封号之间的死斗更是理应只在空中或者野外进行。 一条很友好,很符合普通人利益的规矩,毕竟刨除可能损失的生命之外,重建建筑也要花费不短的时间,不小的财富,也没人敢去找魂师大爷们报销不是? 但执行效果嘛…… 日月帝国这个魂师都高度服从中央管理的国家还可以自夸一下,斗罗三国…… 也可以自夸。 都是贵族,都得讲点从月轩学来的万年贵族礼仪,搞不好昨天还在月轩找漂亮姑姑一起进修礼仪课程呢,死斗起来多伤和气啊。 打打杀杀的事交给邪魂师就行。 邪魂师们打起来自然是不用讲什么规矩的。 封号之间也几乎不会发生什么死斗,所以这条规矩还算履行的可以。 但,日月帝国和斗罗三国之间的封号死斗,天知道他们还遵不遵守规矩——反正曾经被夸上天,人品仿佛人间圣人一样的白虎军神戴浩可没见遵守这规矩。 不然徐天然在哪儿捡到橘子的? 说起戴浩…… 千劫无视了王冬儿的叽叽喳喳,将视线投向了主席台。 徐天然和橘子依旧在主席台上,依旧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仿佛两个吉祥物——在这斗魂大赛上,他们也只需要发挥一个吉祥物的作用。 然后是吉祥物们身后的更多吉祥物,那些斗罗三国的官方代表们。 千劫眉宇之间爬上了一丝困惑,为什么那玩意儿又出现了? ——戴浩。 这个第一天在主席台上吐血晕倒的“嘉宾”,今天竟然又回到了主席台之上,并且不再是那种疯疯傻傻的形象,反而穿上了一件胸前雕刻有虎头的板甲,面带严肃之色。 仿佛一个铁血军人。 “怎么了?”千劫细微的表情变化瞒不过身边人,霍雨霖出声的同时循着千劫的视线轨迹看去。 然后面带厌恶之色的别过了头,像是看到了什么不洁之物一般。 ——戴浩正好看向了这边,嘴角微微向上扬起,扯出了一丝笑容。 像是一个看到后辈优秀而产生欣慰情绪,却又不知道怎么做表情的长辈。 “雨霖?”狼宝儿注意到了霍雨霖的神情变化,询问声中带上了一丝担忧。 千劫扶了扶眼镜。 他大概懂了。 所有流于表现或者暗处的恩怨,都抵不过利益两字。 无非就是原时空中上演过的父慈子孝,想换成父慈女孝——原时空是在那里坐视一切发展,扮演好一个舍小家为大家的铁血军人形象,等着别人主动凑上来喊爹,换成了主动想认女儿。 当然,不一定。 搞不好还是想等着别人主动认爹呢,反正脱离不了认亲这条线路。 戴浩又不傻,他未必能像日月帝国一样准确得知到霍雨霖的准确情报,但至少能认识到少女的武魂多么强大。 大不了比赛表现也能随便找个人打听。 千劫估摸着是后一条路,正如伊莱克斯所言,不能指望这群封建人士对个人经历以及人格有什么太大的尊重。 遑论戴家的家风和某神王惊人一致,绝对的父权主义。 霍雨霖可能作出的选择?千劫微微侧过头,看向了身侧已经整理好情绪,双手叠在大腿上,如同公主一般的蓝色女孩儿。 情绪已经说明了一切。 现在又不是原时空,有根粪叉直接落在头顶,也不需要什么白虎之子来给自己妆点点什么上古血脉。 千劫又微微后仰,倾听着坐在后排的少女叽叽喳喳。 禁锢的对象也换成了自己,更何况人偶的拼接还未曾完成。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王冬儿正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个问题,像是不得到千劫的答复誓不罢休一样。 “一个邪魂师入侵了明斗城。”这次千劫终于回答了。 备战席上所有的目光顿时看向了在阳光下笑得像只狐狸一般的少年,没有人不好奇昨天的事。 毕竟史莱克的封号斗罗死了两个,并且今天比赛场中的目光也太怪了。 敌意?不,从进入明斗山脉以西后,敌意就无处不在。 是敌意之外的东西。 他们仿佛都像是在看什么垃圾一般,且那些斗罗人的目光也不再狂热与推崇,反而带上了某种质疑的情绪。 但当他们询问时,从老师那里获得的信息只有一句:“还没到你们操心这种事的时候。” “至于结果我倒是不太清楚,你们可以回去问问言院长。”感受着投注在自己身上的好奇目光,千劫环顾一圈,却并没有为他们深度解惑的意思。 结果? 自然没什么结果,一个极限强者哪有那么好杀,哪怕是个疯子。 打不了还跑不了吗? 虽然叶夕水那个疯子没什么跑的意思,但想杀一个极限强者怎么说也要付出一个同样的极限强者受伤,或者损失两三个超级斗罗的觉悟。 别看昨晚封号满天飞,但真指望哪家为了所谓的“正义事业”付出牺牲,那属于做梦。 遑论钟离乌也不可能真正一直看戏。 最终结果就是钟离乌眼见势头不对,拉着已经受伤颇重但似乎还想拼死穆恩的叶夕水逃入了明斗山脉。 怎样都无所谓了,基本的目的已经达到。与其将注意力放在一场结束的战斗上,不如将目光回归到眼前的斗魂大赛之上。 十四天已过,按照抽签结果,又到了史莱克上场的时候。 没有所谓的战术布置,或者说自从大赛开始后,史莱克就对千劫这个名义上还在是史莱克队员,反贼之心却已经昭然若揭的副队长高度放权了。 或许马小桃这个名义上的队长能管,但这不是还躺着吗?预计有可能躺到大赛结束。 史莱克的老师们压根懒得关心千劫怎么打,只要能打,不上场就认输就行。 甚至连斗魂大赛标配的带队老师,也就是后勤情报管理者兼战术制定者都懒得派。 而千劫是没什么战术的,或者说他的战术风格与史莱克风格不搭。 史莱克的战术目的永远就围绕着那么一个目的转:华丽,以及团队——保证每个人都有不菲的戏份,最好能凸出一下个人人设。 千劫的战术风格则从他血液武魂上就能看出一二:他就是奔着当老六去的,能偷袭绝不正面刚,能远程绝不近战。 这种风格在获得梦蝶魂骨技之后,更是被发挥到了极致。 众所周知,老六这种存在吧,特别容易与团队脱节自行其是。 所以也就讨论什么战术的必要了,反正千劫在斗罗也找不到西装穿,更没心情弄什么西装,他喜欢一身黑红色风衣…… 总而言之,他不打团。 环顾了一下正在备战的史莱克选手们,发现也确实没法打团——第一天的巫风换成了伤好了一些的凌落宸…… 凌落宸别过了头。 好吧,就不知道换个伤号的意义何在,该不会是因为今天的对手正天学院里有个火属性魂宗吧? 千劫又将微笑投向了另一个对象,替换了徐和的宁天。 “队长是在疑惑我一个辅助系今天为什么上台吗?”宁天也回以一个温柔的微笑。 “不,我懂。”千劫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广场中央黑漆漆的流光忆庭。 他真懂。 有种东西叫做政治需要。 现在并不是前十一天那种十支队伍大混操了,是两只队伍共计十四人在一个圈定的自然环境中互相追逐猎杀,也因此对于纯辅助系魂师而言危险性不在那么高了。 甚至他们已经能够发挥正常作用——流光忆庭,或者说日月帝国为这场斗魂大赛准备的地图就那么五张来回使用,当淘汰赛结束进入决赛之后的第一天,参赛队伍们就已经意识到了该如何操作。 进入地点是随机的,但参赛选手通过在固定的地点集合,让它不再随机。 鉴于整张地图只有十四个人,相遇的概率其实并不大,只要集合好了队友,等待地图缩小决战之时的到来即可。 这个集合点每支队伍每场比赛都不一样。 当然,要是不想等也可以主动出击,就看找不找得到人了。 只不过能正常发挥作用不代表作用就一定大了。于现实而言,纯辅助系魂师其实和魂导师有些像,他们作用最大化的地方都不是擂台。 如果说真正属于魂导师们的灵魂归处是战场以及实验室的话,那么适合辅助系魂师的地方永远是后方以及后勤。 什么擂台赛必须先解决辅助,是因为辅助系魂师威胁太大的话,当个不大的笑话看就好。 用柿子捡软的捏这个说法更为合乎逻辑一点,就是不怎么好听。 毕竟辅助系魂师是一个加完状态就成为大号木桩的角色,而一轮擂台赛的时间,再菜的队伍也最多加两轮状态,稍微强一些的辅助系武魂,保证一场比赛打完状态还没消失。 至于辅助系魂师必须能跑这一点,现实环境下还可以称之为“必要”,上了擂台这个真没什么意义。 百米见方的擂台,魂师都是乌龟吗?辅助系魂师跑得再快能有敏攻系跑得快? 炫技的另说,一种状态只给一个人上,非要到紧急关头才给队友上状态,什么开辟新赛道,迭代固有打法,施行差异化辅助…… 这种就属于给自己强行加戏了。 虽然某些辅助系家族一直乐此不疲。 当然,加戏并不是真的闲着没事干,正如前面所言:政治需求。 和宁天怎么说都要往这个比赛里掺一脚同理,好歹是天下第一辅助武魂,比赛竟然不给上,那也太丢脸了。 拓展一下,辅助系魂师非要上擂台,而不是在台下上状态,也可能是这么个理由。 好歹是魂师里面的一大分类,斗魂大赛这种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怎么能没有辅助系呢? 千劫幽幽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穿着黑色长裤的大腿,有意思。 …… “正天学院,叶无情。” “霍雨浩。”千劫朝着面前的冷漠男子笑了笑。 鉴于并非擂台赛,魂师之间互相自我介绍的礼节也只能放在进入流光忆庭之前。 “你们很不错,我原以为史莱克派出一群年纪如此之小的参赛选手,是走不出大乱斗的。”沉默了片刻,似乎找不到什么话题寒暄,名为叶无情的冷漠男子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一副很不擅长赛前垃圾话的样子。 千劫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微微侧首,看了一眼和自己站成一排的队友们:除了宁天意识到什么,瞬间脸色有点难看之外,其他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自己真正的三个队友某种意义上已经不属于史莱克,对这种夸奖无所谓;凌落宸本就是一张冷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倒是王冬儿这傻姑娘,反而挺了挺胸膛,一副多夸点我爱听的样子…… 正常情况下说这么正常的夸奖自然没什么问题,可问题是,淘汰赛它正常吗? 淘汰赛大乱斗的胜利结果,与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人家嘲讽你只会抱大腿呢…… “决定魂师未来以及修炼速度的是先天魂力,而不是年龄。”老实说,没什么回应的必要,但赛前飚垃圾话也是传统艺能了。 叶无情再也维持不住那仿佛面瘫一般的冷漠表情,深深的凝视了千劫一眼。 他二十岁,五十八级魂王;面前的银发狐狸最多不超过十四岁,是一个接近魂王,实际表现成谜的魂宗。 嘲讽并不一定要明着说出来,陈述事实足以伤人。 “请双方选手进入沉浸舱。”裁判没有给两方继续嘲讽的机会,冷漠的宣布着固定的台词。 没再管眼前的正天学院,千劫朝身后招了招手,走入了沉浸舱。又是熟悉的脑仁跳舞,这体验感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当意识再度有了切身实感之时,映入眼帘的已是一片纯白的天地。 “冰山地图吗?”将只是片刻就已经在身上堆砌的薄雪拍落,千劫舒展开了眉头,这地图挺适合史莱克团队发挥的。 毕竟他们有一个极致之冰,一个接近极致之冰的冰元素,还有一个常年生活在冰天雪地的古真,以及自己这个勉强也算是玩冰的。 “看似很冷,其实远不及极北之地的十分之一。”伴随着千劫风雪中行进的是脑海中的女声。 “一个空间与幻境结合的产品。”千劫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冰帝,“无论制造它的人是谁,又是以什么手段制造,它本身的目的很明确——服务人类。所以怎么可能真正出现把人冻死的温度。” 真要是极北之地那种温度,别说正天学院了,史莱克里除了那两个真正的冰属性魂师,其他人只能缩在冰屋里等待被冻成冰棍。 “你现在准备干什么?”冰帝也没在温度的问题上纠结,转而询问起了千劫的目的。 以她对眼前房东的了解,大概是依靠梦蝶躲在某条对手的必经之路上,悄咪咪的等待猎物落网;亦或者等待自己队友与对手打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出去收人头——比起那些进来便急匆匆找对手决战的人而言,千劫在这方面一向很有耐心。 收人头这种行为很不讨人喜欢,也不怎么符合控制系为王的传统,但…… 刺客不抢人头还叫什么刺客。 “先去集合点。”千劫却给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回答。 “你也需要队友的?”冰帝言语中的诧异不加掩饰。 “为什么不呢?我再能打,对面也有三个魂王不是?我至少需要先与雨霖集合。”千劫微微抬起了眸子,看向了遮天迷地的大雪。 在这种冰天雪地之中,总有一种天地间只余自己一人的孤独感,然后期待着身边有个能说话聊天的人,那样寒冷似乎都会减弱些许。 “更何况,对面的三魂王里,可是有两个堪称天生的老六啊。” 一抹紫色,穿透风雪而来。 轰! 鲜红的血液宛如沸腾的热水一般,伴随着溅射的冰雪泼洒在寒风之中,却又在两个呼吸之后缓缓凝实,重新化作了带着兜帽的黑衣人影。 千劫回头看了看已经被炸出一个大坑的山壁,以及正在缓缓消失的紫色箭矢,又抬头看了一眼自远方飞来的鸟人,抬起一只手合拢作喇叭状。 一是为了声音能够更大些,穿透风雪,二是为了避免外面的观众们通过唇语看出什么来。 “能告诉我,这么快找出我的原因所在吗?” 他在风雪之中也只不过走了一盏茶的时间,这么快就被人找出来,那运气也忒差了些。 对方也不像是偶遇,反倒是有备而来——那大概率就是不怎么能被观众所知晓的因素了。 作弊。 又不止史莱克会玩这个,会钻规则空子,只是史莱克玩得最明目张胆而已。 “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有个同伴能对敌人施加一个没有魂力反应,只有轻微精神波动的标记。”天空中蒲扇着两只翅膀的少女同样以翅膀遮掩了嘴唇动作。 千劫低下头,一个箭尖图案正在大腿上微微泛着紫色荧光,已经处于激活状态。 看样子和射出箭矢的是同一人。 也真是不讲究,在偏移几分,千劫就真的只能当千姐了。 “而我们,早在场外便已经对你做好了标记。”空中的少女第一魂环微微亮起,抬起了双剑,“只要提前狙杀了你与另一个魂王,史莱克便不足为惧!” 千劫没搭理她,低头抹掉了裤子上的标记,挺好抹的。 场外作弊嘛,可以理解。 甚至这套操作的原理也并非无法理解,流光忆庭是将人连带身体周遭的一切一起扔进来——千劫能够带进来伊莱克斯和冰帝,乃至空间项链里的种种,自然也能带进来一个标记。 能够注意到这一点的自然不可能只有千劫一个人。 砰! “自我介绍一下,宇梦迪。” 两片光刃的碰撞激起了一片雪花,透过耀眼的金光,隐约能够看到千劫那张笑脸和微微睁开的黄金瞳孔。 “姐姐,这么急啊,可惜你不是我的菜。”手中光刃骤然延长,另一只手骤然之间举起了金光,带着锋锐以羚羊挂角一般的轨迹刺向了眼前的女性。 真不是他的菜,又不是白毛。 宇梦迪摸了摸脸颊,温热的触感是如此清晰。 哪怕她已经及时做了反应,还是没有躲过那一击。 不过无所谓,在流光忆庭里死了都没事,出去也只不过是精神萎靡一阵子罢了。 “魂技的叠加释放,史莱克还真是得天独厚。”嘲讽的言语出口之时,她也看向了居于地面的银发少年。 老实说,如果不是老是挂着那种看不清真实表情的笑容,大概也是能在不努力之后找一堆富婆包养的脸。 “彼此彼此,你这不也是得天独厚吗?”千劫收回了光刃,“同时纠正一点,这种技巧是我自己练出来的,与史莱克无关。” 魂技的叠加释放,举个例子的话就是霍雨霖先是凝聚出了水流,进而冰冻住了这片水流。 这已经算是魂技叠加释放了,属于魂师里很高深的绝技——史莱克内院才有教的那种。 千劫目光看向了风雪之后的两个模糊黑影,然后身形消失在了风雪中。 不远处举着紫色长弓的人影脸色顿时一变,若有如无的威胁感已经遍布他的躯体。 蠢货才在有威胁的情况下和鸟人打近战。 来啊,中门对狙!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七章你们史莱克也忒糟践人了【3K】 ‘对什么?’ 可能是距离加上风雪的原因,唐逍泪并不能确定史莱克的霍姓队长在说什么,只能通过唇语进行推测;也可能是对方压根没说,只是做出了唇形。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对方隐匿于风雪前,最后一眼是看向了自己。 脑海中琢磨着那个难以理解的词汇,唐逍泪动作却不慢,压抑住了那种被若有若无目光所注视的不适感,迅速收起紫色的长弓转移了地点。 既然能够通过流光忆庭的特性而用出场外标记的作弊手段,正天学院自然也不会无视“霍雨浩”的战斗方式。 神出鬼没、一击必杀、防不胜防…… 这些用来形容刺客的词语都可以用在他身上,一个令人毛骨悚然,威胁感远超其他所有参赛选手的人。 过往的十四天不是没有发挥极好的敏攻系魂师,但没人能再给予所有观众那般的惊艳感——那种有如猎人正在缓缓追捕猎物的盛宴。 所以当正天学院制定战术时,决定以最大的警惕来面对“霍雨浩”。 这份警惕正是以三个魂王的全盛姿态追捕一个魂宗。 没人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找出已经隐藏起来的“霍雨浩”,正在天空中警惕巡视四周的宇梦迪不能,同样隐藏在雪堆之中的队长叶无情也不能,他唐逍泪更不能。 当那一箭并没有造成有意义的杀伤时,猎物与猎人的立场就互相转换了——“霍雨浩”已经从被猎杀的对象变成了猎人,他们正天学院的三个魂王成了猎物。 但所幸不是没有收获,极强的隐匿能力、魂导器、不知名的辅助系武魂、本体武魂、两个光属性魂技…… 情报上可以再加一条了:能够将自己液化进而免疫伤害的魂技。 重新在山崖之间找到了一块倒塌的墙壁,仔细触摸了一下身后的墙壁,确定手上没有传来任何阻碍之感后,唐逍泪背靠死角松了口气。 初见杀失败,真的不能怪他们正天学院没做好功课。 液化自身这种堪称神技的魂技,就不该是一个魂宗能有的魂技;正常魂宗只有四个魂技,而对方所展现出来的已经不止四个了,天知道还隐藏着什么技能? 太多了…… 史莱克也太特喵糟践人了,一个双生武魂的天才就这么为了一个斗魂大赛葬送了未来?! 心中暗骂了一声,唐逍泪再次凝聚出了紫色长弓。 确实很糟践天才,总所周知双生武魂获取魂环的最佳方式是先将一个武魂修炼到极致,然后再去获取第二武魂的魂环,而名为“霍雨浩”的少年却已经开始为第二武魂附加魂环了。 与魂力等级无关,而是如果不是这样做,压根没法解释对方哪儿来那么多魂技。 自创魂技?好歹也是成立了千余年的学院,史莱克能有什么自创魂技正天学院还不清楚吗?! 所幸当初因为家庭原因,没去史莱克上学,不然就自己武魂的特殊性,也可能被祸害——为了一个斗魂大赛祸害了一个双生武魂,紫华弓这种特殊的武魂,特殊的攻击方式,怎么看都是被实践魂师理论的对象。 咚~ 脚步践踏雪地的声音忽然传入了耳中,唐逍泪瞬间站起身,将手中长弓对准了声音来源处,紧接着松了口气。 同时心中升起了一丝不耐烦。 ‘这女人发出那么大声音干嘛?!’ ——是宇梦迪从空中降落于地面的响动。 但他也不太好质问什么,一是环境不允许这么做,二是他能理解宇梦迪也确实需要休息一下了。 一直飞在空中,还要随时注意着地面上可能出现的痕迹,这很耗费心神。 当然,他也需要再次找一个藏身之地了。 虽然不一定有用,但总比继续蹲在这个已经暴露的地点上好些。 ‘真的好羡慕那个魂技啊!’ 小心翼翼的转移途中,唐逍泪又不免对真正隐于暗处的“霍雨浩”产生了浓浓的羡慕之情。 那种随时随地融入环境的能力,可太适合他这种非主流强攻系魂师了。 武魂的特殊性以及特殊的攻击方式,决定了他也是远程攻击,然后尽量一击必杀的风格,可偏偏同样是因为武魂的特殊性,让他没法神出鬼没。 他和辅助系武魂一样,只能获取固定类型的魂技——辅助系武魂只能获取辅助魂技,紫华弓只能获取特殊的箭矢魂技。 每一个魂环相当于紫华弓的一枚箭矢,射出去之后必须等待一个回复时间。 以往在擂台上与其他魂师对战时,还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其他魂师释放魂技之后短时间内也同样不能再次施放同一魂技,但现在换到这种大地图之中,才察觉到续航以及隐蔽的重要性。 当然,这不代表那个神奇的隐匿魂技就没缺陷了。 第一天的比赛已经展示得很明白了,“霍雨浩”并不能完全隐匿自己的行踪,比如脚印,比如碰撞体积…… 想在三个魂王的警惕下逃出这片区域,肯定需要很大的动静,可现在并没有任何过于明显的动静传来,所以他肯定没逃出这片区域。 所以,还是有机会的。 …… “嘘~”千劫手指树在唇前,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风雪那么大,倒也不怕声音传出去。 然后他偏转过视线,看向了两个传来响动的方向,反应还不错。 看得出来,自己的威慑力很强,这两个老六学到了一丝精髓,尽量躲在死角处,不暴露在空旷区域之中。 但这也阻碍了他们的视线。 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 魂师不是替身使者,更不是什么第六感第七感这种涉及到规则类的超能力侦探。 魂师只是魂师,虽然魂师偶尔之间也会蹦出那么一两个不怎么符合千劫认知,也不遵守物理规则的例子,比如说凶兽化为人形,很难相信那么大一个躯体凝缩成人形时竟然还与人体相差无几。 但绝大部分还是遵守一些物理规则的,做不到无视出力谈概念的地步。 千劫的梦蝶没强到能无视物理规则的地步。 说人话就是,凡走过的必留痕迹。 或许未来可以直接伪装环境乃至痕迹,但绝不是现在。 千劫也曾仔细研究过这个自己现阶段最喜欢用的魂技,最终将其归纳为了一下几个阶段:光线扭曲、以假乱真、随心所欲。 现在自己应该处于第二个阶段,让假的和真的在别人五感里一模一样。霍雨霖的模拟大概也是这个阶段,没到原时空中的扭曲周遭三米空间。 可以假乱真不是连行动都能伪装。 所以他逃不了,也没想逃。 他也没固定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他一直在活动,他甚至还有心情思考一下刚才宇梦迪的评论。 因为又不是非要伪装成雪堆或者其他什么的。 他还可以伪装成人。 魂技叠加释放这个技巧,确实不是史莱克教的。 是龙逍遥教他的。 并非只有史莱克内院才有这个技巧,封号强者们其实或多或少都会一些,也有些武魂或者魂技特殊的人能够天生掌握这个技巧。 比如说霍雨霖,两个武魂都足以让她无视魂师的这种限制; 再比如,面前积雪中的宇梦迪。 她正怒视着千劫,嘴张得老大,但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因为她嗓子处正闪烁着一个金色的魔法矩阵; 她也动不了,尽管她挣扎得很厉害,因为她整个躯体都被寒冰死死的冻住; 她体内魂力波动的很厉害,看得出来她想使用武魂进行反抗,毕竟那个武魂还有所谓的神圣之焰,融化坚冰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可以只是波动,因为有外来魂力在不停扰乱她的魂力运行。 千劫将目光移向了宇梦迪的右脸上,那里有一道被划开的小口子,就是凭借着这道口子将这个魂王拉下了天空。 然后靠离神和浮黎打断了其反应过来的时间。 笑了笑,千劫又换了一张脸。 积雪中的宇梦迪忽然停止了挣扎,一脸惊恐。 千劫重新张开了双翼,飞向了天空。 他还会飞来着。 ——以宇梦迪的形象。 他看见了躲在死角处的唐逍泪,在其抬头的一刹那,嘴角重新挂上了笑容。 依旧是唇语——来啊,中门对狙! 手中的低语遥遥指向了面带惊疑之色,举起了长弓的唐逍泪。 砰! 风雪之中传出了第一声枪响,第二声弦响。 “愿这颗子弹能够让你睡得安稳。”看着在雪地中缓缓消散的紫色长弓,千劫吹了吹枪口不存在的硝烟。 然后他微微侧头,视线瞥向了伴随雪花而来的黄金叶片,另一只手中指与拇指相接触。 哗啦~ 轰然炸开的流水声覆盖了响指声,白茫茫的雪地之上再无一物。 …… 隐藏在山洞口的叶无情抬起了头,洞口倒挂的冰锥隐隐倒映出他犹豫的神色。 没有质问,没有大喊大叫,更没有感叹什么史莱克的智慧与强大,叶无情只是第五个黑色的魂环微微亮了些许,数十枚黄金叶片如盛开的金色花朵一般绽放开来,飞向了周遭的雪地。 ——猎物与猎人的身份互换往往就在一瞬之间,他们早有准备。 为此付出一个魂王换掉对方也值。 可现在付出两个魂王了,对方却依旧隐藏在风雪之中。 唐逍泪是刚刚被干掉的,宇梦迪肯定也没了,毕竟对方敢伪装成宇梦迪,就代表了不怕突然冒出另一个宇梦迪。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干掉的。 叶无情在犹豫着,是不是该出去站在雪地之中,邀请对方来场堂堂正正的魂师死斗。 这样猫捉老鼠的游戏也太累了。 下一刻,一道剑光划破风雪,直直冲向了山洞。 另一更大概在晚上,好困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八章你见过光吗 “你玩过狼人杀吗?”当宇梦迪带着茫然的看向地面上化作光点,缓缓消散的黄金叶时,身后忽然响起了这么一句话。 没有太多的犹豫,误杀队友的茫然瞬间化为了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愤怒。 “我要杀了你!” 愤怒搭载上了炙热的长剑,却刺进了一片虚无。 银发的恶魔并不在其身后。 “热血的大喊并不能为你增添太多的胜率。” 仰头,银发的少年正振翅于高空,背后的一对黑色羽翼宛若鹏鸟,与这片纯白的大地格格不入。 “在流光忆庭之中,消散也并非等于死亡。”千劫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好心的安慰了一句。 死亡并非死亡,但阴影确实是在的。 想必他们出去之后看到队友的脸都会寒颤那么几下。 “你觉得你赢定了?”宇梦迪微微低下了头,地上队友的血迹同样也在缓缓消散。 她不太懂狼人杀是什么意思,但通过对方的话语,也能明白就是她刚才所遭遇的一切。 对方不在第一时间直接杀了她,意义原来在于此。 只是…… “用了这么多手段,就是为了毫无意义的炫技?”她抬起头,目光之中犹是愤怒。 这同样没什么意义。 对方已经用瞬间将她拉下天空的事实证明了,他要击杀一个魂王并不算麻烦;对方的伪装也证明了,只要愿意,他可以利用少女的形象无伤解决其他两人,没必要搞出这么大动静…… 能用手中的刀剑获得优势,就没必要用繁复的手段夺取胜利——魂师们没这个说法,但手中暴力的导向让他们遵循这一逻辑。 所以,除了炫技之外,宇梦迪想不出什么其他的理由。 “不,首先我的伪装只是伪装,并不能连记忆和习惯一起伪装。加上我没法确定你们之间的默契程度,要是万一你们察觉到不对,我就会重新变成猎物,然后你们会极大概率一直聚集在一起,这样处理起来就很麻烦了。 “所以不如让你们自相残杀,不打起来我也不损失什么不是?” 空中的千劫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了宇梦迪在说什么。 “其次,我想测试一件事。”他忽然不再笑了,金色瞳孔中爬上了肉眼可见的失望情绪,“你果然没见过邪魂师,甚至你的家族可能都未曾接触过邪魂师。” “这和邪魂师又有什么关系?”前一句宇梦迪还能听懂,下一句就真的听不懂了。 邪魂师?她知道。 也仅仅是知道。 这片大地上自称天使武魂、武魂殿传承的魂师家族有好几家,因为彼此同性相斥的缘故,也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他们彼此之间并无交流,甚至老死不相往来。 因此宇梦迪不清楚别家是怎么做的,但他们宇家是尽量避免与邪魂师的接触,无论是厮杀还是交流。 武魂殿遗脉并不是一个多么尊贵的称呼,邪魂师也不是。 它们往往都是野心与欲望的代名词,所以能不搅和在一起还是别搅和在一起。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武魂干嘛用的?”失望来得快去得也快,千劫嘴角很快又挂上了笑容。 伪装或者模拟未必人人都会,但易容邪魂师们或多或少都会一点儿。 人皮面具的来源又不复杂,猪皮、狗皮乃至人皮,材料多得是。 而往往易容也是邪魂师们最喜欢用来隐藏于人群中的技能,如果是一个追杀过邪魂师,常年以猎杀邪魂师为己任的家族,不可能对变脸有什么惊叹情绪。 再深入一点,狼人杀其实并非千劫在这个世界上首创,利用易容引发内部厮杀也是邪魂师们的传统艺能了。 只是他们没千劫换的那么快,必须提前准备好脸皮。 可宇梦迪还是中了招。 “当然是为了杀死你这种卑鄙小人用的!”下一刻,剑光划向了天空。 打比赛用的啊,那没事了。 千劫抬起了手。 “你见过光吗?” 有冰晶拦住了炙热的十字斩。 “你听过唱诗班的圣歌吗?” 金色的光自他手中点亮。 宇梦迪愕然的看向了忽然出现在空中的另一个身影。 那是风雪的主宰,有如传说中的雪女。 她忽然明白了,原来并非只有自家会作弊——在这方面,史莱克才是行家。 银发少年的光矛并非迎向敌人,反而指向了自空地上突然凝聚的三块冰镜。 刹那间,光芒在冰镜间反射穿梭,编织出一张光网,同时碰撞的叮当声奏响了缥缈的歌谣。 在空中骤然转变的金色羽翼之下,仿佛错乱了时光。 ——来到了那已经被遗忘的教堂之中。 …… “所以你明明能自己解决,为什么非要叫我过去?”酒店房间换了一间,经历过昨晚叶夕水的抽疯,自然也是不能住人了。 而霍雨霖一边如同一只猫一样巡视着新领地,一边朝千劫询问今天比赛的事。 当正天学院的三个魂王被淘汰之后,比赛自然也就没了什么悬念。 “战局瞬息万变,谁能肯定我一定能解决呢,毕竟那是三个巅峰魂王,而我才魂宗。”面对霍雨霖的询问,千劫无奈的摊了摊手。 他真不确定自己一定能解决,也并非只有正天学院意识到了能场外标记目标。 ——他身上同样留有霍雨霖的精神标记。 只能说猎杀是一场双向奔赴。 正天学院想提前弄死他这个伏地魔,他也想找机会提前弄死那三个魂王。 “再说了,我这不是给你出场机会了吗?”紧接着,千劫将笔扔向了霍雨霖。 最后的宇梦迪其实要解决起来很简单,体内已经埋了他的血之追猎,一个念头就心脏爆炸的事儿。 但为了不让这妮子有白跑一趟的错觉,还是玩了一手武魂组合技。 ——并非融合技,而是两个魂技的组合技。 霍雨霖的冰镜之术,以及他的圣光长矛。 这也算是一种魂技的开发吧,冰镜之术反弹魂技的效果并不一定要面对敌人,用来制造一个不断攻击的固定领域也不错。 “你是怎么克服魂技的连续释放的?”想到这里,千劫忽然好奇了。 一块儿冰镜自然做不到连续反弹的效果,霍雨霖是怎么瞬发好几块冰镜的。 又需要找回日万的感觉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九章我说它是假的【4K】】 这是一个提到了很多次的现实:魂师的魂技如同游戏里的技能一般,有个冷却的说法——即无法短时间内释放同一魂技。 它做不到重复使用固定的某一魂技,达成某些效果,例如通过将某个指向性攻击魂技的重复释放,从而达成骇人的群攻效果。 无论多强的武魂,修为多么高深的魂力等级。 往往魂技越强,这个冷却的时间越长,例如曾经魂师之间有个说法:武魂真身释放之后七天之内无法再次释放,且自身各项指标大幅度降低。 虽然后来有封号强者站出来证实了这说法并不绝对,视魂力等级、武魂、身体强度的不同,不同魂师之间有着不一样的冷却期,兽武魂魂师的武魂真身最长的冷却期是七天,器武魂却未必。 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武魂真身已经被魂师们开发出了分阶段施展的技巧——以龙种武魂的魂师举例,他们可以通过不停练习做到身体的部分龙化、龙人化、全龙化。 当然,这个技巧属于各大势力的不传之秘,史莱克就只有进入内院弟子才能学习。 说难听点,武魂不够强先天魂力不够高的魂师家族,也没必要练这个不是? 对于冷却期的形成,魂师们公认的说法是:施展魂技时体内魂力流过的经脉无法短时间内承受第二次魂力冲刷。 所以说魂师锻炼不到身体内部,只要操作得当千劫甚至能靠血之追猎弄死普通封号; 再结合中低级魂师脱离了魂技就是纯纯废物,所以说只要全副武装且战斗经验足够,普通人并非弄不死魂师,军队在国战中依旧能有极大的作用。 也并非所有魂技都是如此,某些用于增幅自身的魂技释放一次就足以挺到下一次释放了。 比如说千劫的梦蝶,霍雨霖的天演…… 然而冰镜之术很明显特喵不是一个增幅类魂技,霍雨霖却短时间内制造出了三面冰镜。 “呃……”如同天空一般的蓝色眸子里一时间爬满了茫然,霍雨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给问住了,巡视领地的脚步就想猫咪遇到了令自己疑惑的事物一般暂停了下来,“我也不太清楚,觉得能做就做到了。” “那你现在试试。”千劫被这玄乎的回答搞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倒没觉得霍雨霖是陷入了和传统魂师一样的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也并非有人在身边就陷入了将大脑托管的模式,可能只是真的没搞明白。 “嗯。”霍雨霖听话的释放出了雪女武魂,一面冰镜出现在了房间之中,镜面倒映出了娇俏的少女。 果然…… 千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事了,收回去吧。” 还是流光忆庭的原因。 他们并不是以自身的肉体进入了那一片广袤的雪山,只是一具不知道怎么定义的“身体”。 它不是完全的精神体,伊莱克斯和冰帝依旧只是存在于千劫的精神之海证明了这一点,乃至里面的“人”也会受伤流血,也会感到痛楚,它仿佛具有着生物的一切特性; 它也明显不是真正的肉体,谁的肉体是死亡之后直接化作光点消失的呢? 理所应当,那具不知道怎么定义的身体不一定会受到生理的限制。 千劫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手,又将正在旁若无人换衣服的霍雨霖纳入了眼帘,青涩的果实仿佛已经到了采摘的季节。 他没有阻止,也并没有生出更多的念头,思绪依旧在关于魂技的思考上停驻。 除了霍雨霖,其他人在流光忆庭中并没有突破魂技单次释放的局限。并不是什么习惯成自然的原因,千劫十分确认这一点。 因为他尝试过。 魂技无法短时间内重复释放的原因,真的只是肉体与经脉吗?流光忆庭真的只是上古文明用来练习实战的场所吗? 雪山中的废墟也让千劫有些在意。 …… “魂技只能单次释放的限制,能够通过锻炼身体强度进而突破吗?” “不能。” 简洁到可以称之为简陋的房间里,一头绿发的毒不死盘膝坐在粗糙的绳索之上,回答了面前干孙女的疑问。 维娜微微侧头,这房间或许也不能称之为简陋,就不应当称之为房间,除了光秃秃的墙壁之外,唯有一根粗糙的绳索悬挂在房间之内。 很符合本体宗的风格。 本体宗的宗门驻地在天魂帝国境内的一座高山之上,山峰常年积雪覆盖,因此也有附近的好事者结合本体宗亦正亦邪的作风,将其称之为雪魔宗。 而在那片积雪之中,本体宗的生活作风不能说简谱,只能说相当于雪山野人。 倒不是说本体宗就真的过野人生活了,他们并不拒绝例如魂兽血肉、药材之类与修炼密切相关的资源,甚至在药材医术这一方面,他们有着独道的理解。 但他们拒绝一切与修炼无关的享受。 修行本就是苦闷之事,魂师终究要在踏过无数次死亡之后方能成为强者,所以过多的享受只会使人丧失勇气——这是本体宗一直以来的信条。 理所应当,哪怕到了日月境内,他们也通过官方渠道要求日月帝国给自己准备的房间足够朴素。 说人话就是专门定制。 以徐天然为首的斗魂大赛负责团队倒挺无所谓的,这个定制又不花钱,反而相当省钱。 甚至对本体宗的观感因此还不错。 总比喊着拒绝外物,却不拒绝一切方便生活魂导器的人好吧? 当然,作为天魂帝国的公主,却又加入了本体宗的维娜一向对此有些小意见——没见哪个大宗门大家族这么强调苦修的,也不妨碍人家成为顶级势力不是? 比如史莱克和那座居于斗罗三国商贸中心的史莱克城,九宝琉璃宗和他们那座据说已经存在了万年有余的九宝城…… 天魂城内的月轩也没见每年少要一点儿“生活物资”。 但她的反驳可有可无,毒不死一宗之主,超级斗罗都以身作则,常年休息修炼都在一根粗糙的绳索上进行,她还能说什么? 公主的身份也并不能增加太多的话语权。 在一个堪比极限的超级斗罗面前,公主的身份远不如干孙女的关系好用。 “可今天的比赛?”将关于本体宗作风的吐槽扔出脑海,维娜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询问的问题上来。 比赛上的一幕并非只有千劫这个霍雨霖的身侧之人才能意识到,其他将注意力一直放在两人身上的人也能意识到:方法又不困难,放一次魂技魂环亮一次呗。 而霍雨霖的魂环共计亮了三次,还是一个十万年魂环——很尴尬的一点,霍雨霖的模拟并不是类似千劫一样来自于魂骨,而是来自于魂环,所以千劫能随便切换武魂之时依旧维持伪装,霍雨霖一旦切换武魂立马就当场暴露。 这可比又冒出一个双生武魂的本体武魂持有者更令人震惊。 是的,又冒出一个。 维娜也是一个双生武魂,同样的其中一个武魂还是本体武魂。 当然,以往或许值得震惊一下表示羡慕,如今就算了——都特喵冒出三个来了。 天知道会不会再蹦出一个来。 “假的。”毒不死眼皮子都没抬,直接给出了结论,“第一天的比赛老夫没看,但通过描述也能确定一件事:霍雨霖是在于‘霍雨浩’接触后,才表现出伪装的能力。 “因此‘霍雨浩’的伪装魂技肯定不止能作用于他自己,伪装一个十万年魂环想必也很轻松。 “好歹是老夫的干孙女,别像那些没见识的蠢货一样,觉得十万年魂环出现在一个魂尊身上仅仅是未来不可估量,你应该知道其背后的意义,以及可能性。” 维娜点了点头,背后的意义自然是有十万年魂兽献祭,可能性——只存在于话本。 也就是妄想。 万年前的七神到底有没有接受过魂兽献祭,天知道。 鉴于大陆上流传的七神传说整个过程接近于梦呓,有理由怀疑魂兽献祭也是杜撰,为了掩盖其真正的机缘以及经历。 比如那据说天赋要求很高的海神传承,一个十七岁的魂帝就能获得神之传承? 大陆上一堆十七岁以前就魂帝魂王的天才,也没见谁得到了所谓的神之传承。 不过至少比魂兽与人类相爱靠谱点,十万年魂兽化形都没人见过,更别说与人类相爱了。 说得好像魂兽化形进入人类世界突破大限的几率就一定比渡过天劫的几率高一样。 “如果真是伪装,那他们伪装的意义何在?”维娜想了想,又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人做事总是需要动机的。 “无外乎两点,一就是少年少女的虚荣心作祟。”毒不死依旧眼皮都没抬,仿佛已经陷入了沉睡,吐出的话语却依旧清晰,“龙小子为什么改名,你又不是不清楚。” 维娜笑了笑,将嘴角的一抹尴尬掩于笑意之中。龙小子是本体宗原定的继承人,也就是她的未婚夫。天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觉得原本的名字配不上本体宗少宗主的身份,将其改成了龙傲天。 这名字吧…… 虽然话本和酒馆里的诗歌中,并没有随处可见的“傲天”,但也总觉得有些莫名尴尬。 “二就是为了抬身价,他们在史莱克可是待不下去了,天赋展现得越好越能找到敢冒着得罪史莱克的风险,接纳他们的势力。 “当然,哪怕没那个伪装,他们的归属也只能是本体宗。” “干爷爷,那我一开始的问题呢?”得到了解答的维娜并没有就此停止询问,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 “不能,哪怕老夫这种武魂就是身体的超级斗罗也不能,无论是第一魂技还是第九魂技,老夫使用过后都会陷入一个回复期。老夫只能无限缩减这个时间,可也只是缩减。” 毒不死睁开了绿色的双眸,也没等维娜继续询问,便继续解释道:“今天场上的一切,可能是因为流光忆庭的特殊性。” 哪怕是本体宗这种对魂导器完全不搭理的宗门,也能看出流光忆庭与精神脱不了干系。 “只不过其他参赛选手并没有展现出相同的技巧,所以也可能是霍雨霖武魂的特殊性,正如宇梦迪武魂先天就能使用魂技叠加释放的技巧,我们的本体武魂能够在不释放武魂时就具有一部分特殊能力一样。 “一个第一例的特殊武魂,毕竟那可是真正的雪女武魂,不是随便取个名字给自己贴金的武魂。” “真正的雪女武魂?”维娜诧异的神情不似作伪。 雪女只有一个,还是居于极北之地核心区的凶兽,并不是谁都见过的——魂兽图鉴上倒是有介绍,也有图画。 但没人敢确定那一定就是雪女武魂,理论上只要是冰属性且还找不出明确形象武魂,都可以叫雪女,没人会站出来驳斥武魂名叫得不对。 霍雨霖打完比赛也没说自己武魂叫雪女武魂,因此到底是什么武魂全靠猜。 “老夫在极北之地见过雪女,与霍雨霖身后的虚影如出一辙。”毒不死又重新闭上了眸子。 维娜则瞬间闭嘴,不再询问什么。 因为极北之地可能会引起本体宗不好的回忆。 倒跟极北之地没什么关系,本体宗也没在极北之地遭遇到什么令人难以接受的损失。 而是提到极北之地,本体宗很容易联想到另一件事。 他们本体宗只能去极北之地猎杀十万年魂环。 他们去不了星斗森林,在史莱克的压力下,本体宗某一任宗主曾经发过誓——永不进入星斗森林猎杀十万年魂兽。 老实说,这算不上什么太大的削弱,无非就是少了一个十万年魂环的来源,且又不是每一个封号强者都拥有十万年魂环。 明德堂二十多个九级魂导师数一圈下来,有谁有十万年魂环吗? 而且这个誓言的起因说起来,本体宗的屁股也相当不干净——引发了兽潮。 但这世界上并不是有理就行,更不是自己有错就可以低头的。 这终究是个屈辱。 一个难以言说的屈辱——星斗大森林是公认的魂师共有…… 什么时候轮到史莱克来决定谁可以进星斗森林猎魂,谁不可以进星斗森林猎魂了? 依旧是晚上等下一更吧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章邪魂师的血脉是什么? “老夫需要将昨晚的事情传回天魂帝国。”维娜因本体宗的屈辱而不太好说话,但不代表毒不死就没话说了,“老夫希望回到宗门驻地后,能听到天魂帝国任意一座小城都在谈论昨晚的事。” 星罗、天魂、斗灵三个国家虽然常常被日月人以“斗罗三国”来统称,从它们自身内部的政治制度到贵族只要愿意放弃领地就可以更换国籍也看不出太大区别,但他们真有区别的。 不谈论那些像是薯片碎了一地般的习俗区别,仅仅以日月帝国出现后三国的变化来看,都是有区别的。 星罗帝国因为常年处在与日月帝国的矛盾第一线,且彼此交流还不至于没有,因此变化也最大:他们开始尝试像日月一般中央集权,开始试图强化军队,对魂导器的认知以及接受度也算是斗罗三国里最高的,那些斗罗本土产生的魂导师也几乎都是星罗人,这个趋势一般越往西变化越大。 日月帝国的主要国家假想敌也是星罗。 斗灵帝国则完全是个小透明,很难发现他们的存在感,他们对魂导器的态度也是一种模棱两可的状态:一边积极的拥抱魂导技术,一边却也对那些传统的呼声不禁止也不拒绝。 天魂帝国则是最保守的,国内贵族自治、风可进雨可进皇帝不能进、拒绝魂导器…… 一切都遵循着长久岁月流传下来的传统,这可能也与他们国内顶级魂师家族数量最多有关。 天龙门,本体宗…… 一堆顶级魂师势力都在天魂帝国境内,古家这种某种意义上的“逆贼”就那么明晃晃的待在天魂北境,成为了北境实际意义上的统治者也没人管,可见其中央对地方的掌控力何其之弱。 也就别指望这种极度散装的国家能有什么太多的改变了,先把自己内部那一堆破事理清了再说。 甚至严格意义上来说史莱克也在天魂帝国境内。 虽然没人真认为史莱克这个国中之国属于天魂帝国,史莱克自己也从来不觉得自己以及自己教出来的学生属于天魂帝国——史莱克之人应站在全大陆视角上考虑问题。 总结就是:要脱离一家一院的桎梏,要拥有大陆主宰者式思维。 回到天魂帝国本身,天魂帝国很保守,保守到什么程度呢? 保守到日月帝国已经开始谋划着建立联通境内所有城市的铁路网时,史莱克都已经有了短距离通讯魂导器时,天魂帝国的通讯方式基本还是靠吼,交通方式还是靠走。 了不起上点书信。 再加上那掰着手指头都能算出来的基层掌控力,也就别怪毒不死一宗之主想宣布点事件还得吩咐维娜了。 因为维娜好歹是天魂帝国的公主,皇室的代表人物,皇室至少是天魂境内各方势力的公约数,皇室的脸还是要认的——以全国为范围宣传某件大事还行得通。 本体宗…… 除非毒不死自己去刷脸,别的人还真未必行,天龙门的地盘去试试?北境去试试? 说不出个所以然怕不是直接两棍子抽出来。 “是指史莱克与邪魂师勾结的事吗?”维娜眼神闪烁了几下,昨天晚上的战斗还真不随便一个阿猫阿狗能够看热闹的,她还真不太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当然,那句饱含怨气与仇恨的“穆恩,你背叛了我!”,她还是听清楚了。 与邪魂师有所勾结她还能理解,可勾结之人是史莱克……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在日月长大,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天生就自带真实滤镜。 霍雨霖未接触千劫之前,不也在霍云儿的教育下以为史莱克乃天下第一好去处么。 有好感也不等于不下手不是。 “再加一条,史莱克的宿老以及下任海神阁继承人言少哲乃邪魂师血脉。”毒不死紧闭的双眸像是睁开了那么一刹那,闪过了一道寒光。 维娜下意识的伸出手挡在樱唇前,将已经升到喉头的惊呼压了下去。 “干爷爷,是真的吗?”片刻后,维娜重新恢复了冷静,询问道。 听着太像是假的了。 “海神阁继承人当然是假的,但邪魂师血脉是真的。”毒不死语气幽幽。 言少哲是不是海神阁继承人他不清楚,他又不参加海神阁会议。虽然概率小,但并不是没有不是? 不过都不重要了,当邪魂师血脉这件事爆发开来后,几率大与小都不重要了。 没人会喜欢一个邪魂师,哪怕他是史莱克的宿老,是曾经屡次倡导剿灭邪魂师之人。 血脉是会传承的。 …… 【我们的权力与力量并非来源于上位者的赋予,也非来自下位者的承认,而是来源于我们的血脉】 ——这是公认的事实。 皇帝的父亲只可能是皇帝,不可能是胸有大志的乞丐;丞相的后人只可能是丞相,不可能是某奋发图强的书生;魂师的亲人也大概率是魂师,不可能是地里刨食的泥腿子。 那么,邪魂师的后人呢? 当然也是邪魂师。 血脉的荣耀永恒如一,血脉的罪孽也需要万世来赎。 这是这片大地的底层逻辑。 不太想遵循这个逻辑的,要么已经是祸害苍生的野心家,要么是永不见光的邪魂师。 明亮的灯光下,飞蛾一遍又一遍的飞过,带起的声音好似万千的喧嚣,令人不耐却又不得不承受。 玄子没有啃鸡腿,只是默默的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被这骇人的寂静与喧嚣压了回去。 言少哲已经坐了快一天一夜了。 从昨晚大战结束后开始,就那么一直盯着那只手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怔怔出神。 玄子清晰记得,那是言少哲偷袭邪魂师极限的战果,血是从老妪口中喷出的。 而言少哲的另一只手,一直死死的捂住他的胸口,好教那疯狂跳动的心脏不至于破开整个胸膛。 他已被绝望所淹没,希望被彻底挤出了那具还活着的躯体。 邪魂师吗? 这不重要,他能理解与邪魂师的难缠,能理解邪魂师存在的必要性,更能理解对邪魂师虚以逶迤…… 能理解邪魂师的一切一切。 但理解不等于接纳,不等于他想成为邪魂师。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一章当家园不再是家园!【6K】 “玄子,我父母真的是死于邪魂师之手吗?” 当死寂与嗡鸣缓缓流入房间,将玄子淹没到已经无法再忍受窒息,鼓起气势拿出鸡腿想打破死寂时,言少哲终于开口了。 一天一夜以来的首次开口,声音沙哑却又平静。 没有怒吼出【都在骗我】之类下意识不愿意相信的宣言,也没有坦然接受之后【你以后怎么看我】的询问,反倒是问了一件不相关的事。 没有苦笑,没有歇斯底里。 玄子瞳孔中倒映出一张平静到死寂的面孔。 他抬起了手,却又停在了茶几中线的半空中;张了张嘴,但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心里模拟无数遍的宽慰之语,准备了许久的大笑着拍拍对方的肩膀一如往常,都在这诡异的一问之下,成了界不到的彼岸。 他们之间仿佛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仔细想想,已经过了近百年的时间,他们的相貌在我脑海里都已经模糊了。”言少哲明显也并不在乎玄子是否回答,“他们真的是死于邪魂师之手吗?” 玄子只能将悬于半空的手缩了回来,愣愣的看着掌心以及指尖上已经发黑的油垢。 一位超级斗罗,可以不在乎形象也不在乎个人卫生,但总不至于在吃食上恶心自己,平日里他很注意手部清洁。 可现在他没在乎,他也坐了一天一夜。 他回到不了言少哲的问题。 他并非穆恩的弟子,乃是师侄,与言少哲也算是师兄弟,两人合作了近百年的时光,但他同样也记不住自己父母的相貌了,就更别说言少哲的父母了; 他在史莱克一般是负责不怎么好见光的事儿,这些事有的不需要借口,可以靠史莱克以及超级斗罗的威势直接压下去,而有的需要一个说法了。 说法一般会冠以邪魂师的名义。 无他,太好用了,邪魂师也不会站出来反驳什么。 丧生与邪魂师之手、邪魂师的阴谋、不小心巧遇了邪魂师…… 谁能肯定在他接手史莱克的阴暗面之前,邪魂师就不是借口呢? 油垢真的很黑。 所以他真的回答不了。 “隐约记得,我在武魂觉醒前似乎问过自己的父母,家里是什么武魂?我又可能是什么武魂?我也曾经好奇过自己强大的武魂以及魂师天赋到底起源于哪一代人,言姓是否有个强大的先祖?” 言少哲手上燃起了火光,与他武魂明凤一模一样的凤凰之炎。 “我甚至怀疑我身体里是否也流淌着马家的血,所以我将父母因武魂缺陷再无法寸进的小桃作为弟子,将其完全当成女儿看待,并一直试图解决她的武魂缺陷。” 一切古老与强大皆有源头,这片大地上从来不会有没有缘由的强大,任何一位强者的血脉往源头追溯,都可能是一位曾经名传大陆的强者,或者是早已传承数千年的古老家族。 真正的第一代魂师在这个年代太少太少,几率也太小太小——像狼宝儿那般的第一代魂师,本身就属于低概率事件。 商人之女在魂师们之中处于鄙视链底端,可在其他群体之中呢?请动一位城主帮忙觉醒武魂,又帮忙猎魂,仅仅是钱就能解决的事吗? 谁又能肯定在付出一生积攒之后,就一定能换到想要的结果呢? 能在这以苦难为食的大地上付出安稳优渥的生活,去相信女儿一定有光明的未来,又有几个父母能做到这般豪赌呢? 霍家兄妹?圣灵教从来是以手段诡异为名,天知道怎么回事。 “很丢脸很难以言说的想法,但同样是凤凰,怎么能不让我多想。”言少哲脸上依旧是一片死寂。 他曾经也可能属于低概率事件,但也只是可能。 “现在有个强大到站在大陆巅峰的先辈,我反倒是不敢认了。”他又低头看向了那抹血迹。 原来他也属于圣灵教。 出身圣灵教的人,究竟要付出几代人,才能将原罪洗清呢? 他不知道。 他曾经这么在心里感叹过那个圣灵教出身,又由穆恩带到史莱克的银发少年。 但他也不知道答案。 “去问问穆老吧。”当凄静再一次降临不大的房间时,玄子的声音终于穿透障壁,来到了言少哲的耳边。 同样的沙哑与平静,平静到玄子自己都有点难以置信。 言少哲却已经起身了,像个没有重量的幽灵,飘向了房门之外。 “你还会回史莱克吗?”忽然,鬼使神差般的玄子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已经走到房门处的言少哲停下了脚步,脸上带着一抹久违的笑容。 “会的,那毕竟是我从小长大的家。” …… 穆恩还是躺在他那张摇摇晃晃的老摇椅上,可惜这里没有夕阳,也没有少年,所以他拿起了一沓厚度不到一厘米,却能遮住他整个腹部的纸张正在看着。 按照酒店工作人员的说法,这叫报纸,每一间房间的客人每七天更新一次。 一种即时的信息载体,日月皇家印刷出来的,主要受众是军队以及走南闯北的商人,还有魂师。 穆恩挺喜欢这种阅读物。 那个已经很久没有跟他吹牛的臭小子曾经说过,老人就该靠在躺椅上,膝盖上躺只肥肥的老猫或者脚边趴着只大黄狗,手边有个能随时拿起的茶杯,最好是那种茶垢厚到冲清水都带有茶味的茶杯,然后在捧着一沓报纸在夕阳下一边给孩子吹嘘过往,一边看报。 完美的老年生活。 猫和狗穆恩没办法,他的武魂无论再怎么光明也是条龙,小动物在他身边待不久;茶垢很厚的茶杯也没办法,早年没这个准备;但报纸他终于见到了。 只可惜夕阳已经下山了,孩子也老了。 报纸第一页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十几天前的斗魂大赛,边角料则是一些斗罗三国参赛选手以及观众们在明斗城的丑行。 再往下翻,则是某某军团的招兵告示:要求识字,十五岁到三十岁,有一定的打斗经验和手工经验;还有一些某某地区某某家小子又出现了一个魂师天赋不错的小孩,皇家颁发了某某称号给予其家庭…… “这名为报纸之物,真的很不错啊。”穆恩放下了报纸,“要是史莱克以后也能办这么一个‘史莱克专报’就好了。” 刚刚进入房间的言少哲张了张嘴,肚子里的一堆类似于“我父母到底是不是丧生于邪魂师之手”“那个邪魂师极限是不是当初的叶夕水”之类的问题,到嘴边却变成了:“师傅,史莱克大概办不成报纸。” “哦,说说原因?”穆恩并不意外言少哲的到来,反倒是颇有兴致的询问道。 “尽管学生这几天并没有太过在意此物,但也能看出,报纸明显就是面对广罗大众的阅读之物,它的主要目的是讲清日月朝堂的行政规划,以及大陆各种杂文趣事。 “而如果我们办了,首先我们没有日月帝国遍布全国的邸报系统,传递就是个问题,它最多只能在史莱克城流行;其次斗罗三国没有日月那么高的识字率,受众不多;最后,虽然其他三国一向尊崇史莱克,但这种可能影响权力之事……” 言少哲甚至下意识的如同以往一般,解释起了原因。 “所以说只能是以后啊。” ——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的以后。 心里感叹了一声,穆恩将视线移向了已经走到身侧,微微弯腰的言少哲。 “还在想昨晚的事儿?”穆恩声音里的苍老一如既往,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慈祥。 言少哲停住了话头,依旧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他仿佛真的忘了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老头子我以前动不动就跟你们吹嘘少年时的意气风发,想必你大概猜得到昨晚的老妪是谁。”穆恩重新拿起了报纸,心不在焉的挑起了话头。 他似乎并不在意昨晚之事,只觉得那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是,大致猜到了。”言少哲好像只会点头了,但他的声音却不再死寂,反而带上了一丝瓮声瓮气的感觉。 “你们有没有好奇过,老头子我说过龙逍遥的武魂,说过我的武魂,甚至有些旅行途中遇到的小角色也会说一下,就是没说过叶夕水的武魂吗?”他真的和很多人吹嘘过早年经历,不止千劫。 当然,也和讲给千劫听的一样,有些许失真。 只是这点失真无关紧要,他不在乎,另外两个主角也不在乎。毕竟再失真再沉重,和现在一对比都美好得像是吟游诗人通过手中竖琴所谱写的长歌。 “我们私下讨论过,也曾找当年的老人询问过。当然,不是为了武魂,只是为了更具体的了解一下师傅当年的传奇经历。”言少哲继续瓮声瓮气的回应着。 可没有答案,讨论的结果是那应该是个邪武魂,询问的结果则同样是一个强大的邪武魂。 “她昨晚使用的武魂怎么来的老头子我不清楚,当年她一直使用的武魂叫光明凤凰。你的明凤武魂,就是光明凤凰少了两个字,为了避免一些同时代的老人通过武魂名字想到什么。 “毕竟当年我们三人的组合名声也不小,武魂形象不一定人人都见过,但名字肯定有很多人听过。” “我以为师傅你会给我不一样的答案。”言少哲脸上只余早该就有的怅然,不仅仅是穆恩话里证实叶夕水所言非虚的潜意思,还有一句不知道该不该有的感慨:明明那些同时代的老人知道光明凤凰,时光荏苒之下却成了强大的邪武魂。 原来时光真的会抹平一切真相,邪魂师也只能是邪魂师。 “我说你不是,你就会当真吗?别人就会当是一个邪魂师的疯言疯语吗?”穆恩反问,“无论你认与不认,真相就摆在那儿,而别人并不在乎是否是真相。” 言少哲没有说话,又看向了手上的血迹,真正的证据往往并不能说话。 至于其他人…… 让良家沦陷,令尘女涤浊。 其实不止可以用来说一个男性,也可以用来说人性。 ——坏人做了一件不起眼的好事,他们欢呼;好人的影子下出现了一丝污浊,他们照样欢呼。 更何况魂师们其实都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我一直以来和你们讲得结局是三个人阴差阳错之间渐行渐远,现在你也快长大了,该告诉你真正的结局了:我以新婚丈夫的身份,坐视了不忍言之事发生,将一个挚友推入火坑;新婚妻子则达成了她自己的目的,既与心爱之人在一起,也完成了任务。 “真正被改变了人生,走入黑暗的,只是那个属性黑暗心却光明,带着祝福来的傻子而已,一个晚上付出了一辈子。 “他太老实了,也太君子了。” 穆恩皱纹密布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怅然,“一年后,当叶夕水传信给我去某个村庄带一个孩子时,我接过来了,毕竟我们算是共谋。” “原来在您眼里,我还没长大吗?”言少哲并不关心结局,毕竟都已经是事实了,他反而将注意力放到了一个不相关的点上。 “千劫曾经和老夫说过一句老夫觉得很有道理的话——决定一个人是否长大,不是年龄以及修为,而是是否有承担责任的觉悟。”穆恩放下报纸,站起了身。 “不懂。”言少哲思考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 承担责任,他一直有这个觉悟,他甚至死亡都不怕。 “你真的知道你要干什么吗?”穆恩伸出手,想拍拍言少哲的肩膀,却因为腰过于弯的原因,只能又收回去。 言少哲俯下身,以便穆恩能够方便些,他知道穆恩是想拍拍他的肩,却满脸茫然。 “立即退出史莱克?”他这么问道。 穆恩没有拍肩,只是坐了回去。 “我这就去宣布退出史莱克,以保全史莱克和您的名誉,然后去诛杀一切对史莱克不利的人。”言少哲仿佛确定了什么,越说眼神越亮。 “不用。”穆恩这回没有拿起报纸了,闭上双眼在躺椅上来回摇动,“你第一个目标就是那个小子是吧?真的不用,他还没退出史莱克,还是我们的学生,哪有老师杀学生的道理。” 言少哲又茫然了。 “至于名誉,老头子我从来没有什么名誉,有多少人暗骂过一声伪君子老头子我自己心里清楚,用不着你来维护。 “你回去吧。” “师傅,可接下来……”惊慌之色爬上了言少哲的脸庞,现在回去,那一开始斗魂大赛定好的各种计划,比如本体宗之类的怎么办? “别谈什么计划了,能全身而退就不错了。”穆恩脸上倒尽是淡然,“就你现在这状态,又能帮到老夫什么呢? “老夫大概猜得到,如果现在出现敌人,你想的是第一时间冲上去自爆以全名誉是吧? “这样的你,是拖老夫后腿呢还是帮老夫?” 言少哲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一把年纪都快死了,还要看一手带大的孩子先死吗?你就别折腾老头子我了。”穆恩继续说着,也不在乎言少哲怎么想,“玄子他们也一并回去,留着只是拖老夫后腿。” “可……” “别可了,打不了老夫还跑不了吗?还有,学生们除了留下那小子的四人小团队、王冬儿、宁天、松子参赛之外,其他的一并带回去。 “没人会对敢对这七个人动手的。” 无数反驳的话语似要喷涌而出,到了言少哲的嘴边,却只是化作了一句:“是。” 穆恩不再说什么,继续摇晃着躺椅似乎睡了过去。 “师傅,我的爷爷是?”看着摇摇晃晃像是想象中父亲一般的身影,言少哲终于想起了该问什么。 他有父母,虽然记不清长相了,所以叶夕水肯定不是他母亲之类的,按照年龄推算,应该是奶奶。 “龙逍遥。”苍老的声音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 “虽然龙逍遥并不知道有个儿子,有你这么个孙子。” 言少哲点了点头,将剩下的疑问连同那没来由的失望憋了回去,走向了房门。 “你真的知道你要干什么吗?”苍老的声音却再度问出了这个重复的问题。 “弟子知道。”言少哲转身微微低头,“应该先回去安顿好史莱克,以面对接下来的风波,而不是为了一己名誉置大局而不顾。” “不,你不知道。”苍老的声音却否定了他的答案。 “你该找机会去见见自己的爷爷了。”随即又给出了答案,“而且你以为的家园也未必是家园。” 茫然再一次爬上了言少哲的面孔。 “你该有个自己的儿子啦,也该有个自己的家啦,这才是真正的长大。” …… “你有没有想过,当家园不再是家园,你有没有听见孩子们的悲鸣?你有没有感受到城市正在分崩离析?你有没有注意到阴谋得逞者在狞笑……” 砰! 笑红尘终于受不了这个在大厅内来回走动,用咏叹的腔调吟诵不知名台词的妹妹,一书抽在了她脑门上,“你玩够了没有?!” 梦红尘若无其事的接过了书,郑重其事的看着笑红尘,“我一直觉得这段描述很符合现实。” “那你也没必要从昨天嚎到现在啊!”笑红尘额头青筋挑了挑,“我在工作室里待了十几天,一出来你就嚎成这样,嗓子不干吗?!” 有一说一,确实挺符合现实的,符合这片大地上的一切现实,但再激动人心的言语持续不断地说上个几十遍、几百遍之后,也就只会感到烦。 “喔,不干。”梦红尘娇俏的小脸上严肃表情眨眼之间替换成了笑眯眯的情绪,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扔到了嘴里,“笑,要吃吗?润喉糖。” 同时还掏出一颗递给了笑红尘。 “你哪儿来的?”笑红尘狐疑的接过了糖果。 随身带糖这个习惯让他想起了某个在史莱克内混得风生水起,还同时在斗魂大赛上获得了诺大名声的人,但梦红尘是没这个习惯的。 或者说,她的习惯是身边有个人带糖果。 笑红尘将糖果放在灯光下仰头看了看,而且,润喉糖? 在日月境内没听过这种糖的名字,应该是某人搞出来的新品种。 “十几天前去过酒店一趟,出来时才发现兜里揣了一包糖。”梦红尘吐了吐舌头,红红的舌尖上正躺着一颗青绿色的糖果。 “有没有人注意到?”笑红尘倒也不意外,不偷偷跑去见一面才是有鬼了。 “安啦,我有请爷爷帮忙遮掩气息的。” 笑红尘由衷的松了口气,有老人家跟着就放心多了。 “不是,你这态度怎么回事?”梦红尘看着笑红尘的表情,顿时不乐意了,“我像是那么没轻没重的人吗?” “我倒不是怕你与他接触被人看出什么来,大赛前选手们私下接触放狠话多正常。”笑红尘剥开糖衣,将青绿色的糖果扔到了嘴里,“我是怕你们几年不见,又恰好是在酒店,一不小心就搞出人命来。 “有爷爷跟着,至少不用担心你们没轻没重。” “对喔,我怎么忘了还可以这样。”梦红尘不但没有羞恼之意,右手握拳一下子落在左手手掌上,蓝色眸子里全是兴奋,“哥,你说到时候孩子是姓千还是姓红尘好?他应该不会介意姓氏归属权这种小事儿,千姓有些普通了,红尘应该好听些……” “停。”笑红尘抬手止住了妹妹没完没了的话头,“我倒不是想当阻止你们的大反派,有一说一,虽然我和他也算是朋友,但还是想告诫你一句:真正的渣男往往不是主动出击,而是被动等待。 “当然,要是几个人挤一张床你不嫌热的话,那我这个当哥哥的没什么好说的。” 此话一出,梦红尘的眼神顿时萎靡了下去。 “确实噢,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天知道,那是你们自己的破事,别问我,不如先去找队长讨论一下怎么面对史莱克,几年不见他一身的魂技我都看不懂了。”笑红尘拍拍手走向了房门,“搞得我都想去圣灵教逛逛,看看能不能搞点什么好魂技用用了。” 没人意识到我在玩《邪不压正》的梗吗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二章目的就是开会 史莱克主力的离去无声无息,只有有心之人留意到一批人出了明斗城。 第二天的明斗广场上,大多数观众并没有意识到嘉宾席上已经少了一批史莱克的老师。 每天都有人出城进城,在乎这个不如看比赛。 有心人们也不会去拦,真要因为拦人提前打起来对谁都不好。 毕竟整个日月帝国的态度显而易见,他们不但暂时压下了有关东境叛乱的传闻,就连史莱克与邪魂师有所勾结这种大事也仅在明斗城内流传,并没有按照日月帝国以往的信息传播速度迅速扩散到日月全境。 一切行为内里所体现出的含义和徐天然在赛前对每一个势力说的话一模一样:不想在斗魂大赛的过程中升起什么波澜。 很难说斗魂大赛到底有什么具体的意义,值得所有大事都为它让步,它不是奥运会,能让竞争代替战争,每一届斗魂大赛结束后也没见日月帝国和其他几个国家的摩擦减少一点儿烈度; 但要说它没意义吧,倒也未必,不谈那些从斗魂大赛一飞冲天的强者传说,那些流传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传统,它本身就是意义。 正如那一项古典的传统:开会。 开会很多时候没什么目的,目的就是开会。 更何况其实离开的人在很多势力看来无关紧要,真正符合他们需求的人还在明斗城就行了——穆恩、七个参赛选手。 观众们在乎的是有没有比赛可看,史莱克这个历届斗魂大赛的冠军在这一届特殊的斗魂大赛中所呈现的比赛是否精彩;日月帝国现在只在乎千劫以及霍雨霖,在此基础上斗魂大赛能顺利举办完就行,最好别蹦出什么幺蛾子玩意儿来抢流光忆庭;本体宗压根就是来凑热闹的,现在能把两个意外之喜带回去就皆大欢喜…… 圣灵教?圣灵教已经现完大眼了,他们的需求也需要日月的配合。 所以有心人也只是有心人。 千劫自然属于有心人之一,虽然他得到这个消息的时间有点滞后,得到的方式也有点不符合一个阴谋策划者的格调。 是第二天比赛广场上看到嘉宾席上出现了一个腰弯得很厉害的老头子,然后松子告诉他的。 没办法的事,首先他并没有和史莱克大部队居住在一个区域,除了比赛时必要的接触之外私下比陌生人还陌生人,人家连带队老师都懒得给他指派,有什么指令想法也是通过学生来传达。 虽然除了安排一下队友压根没什么指令。 部分成员提前撤离这种涉及到阵营目的的大动作,就别指望人家能通知一个注定离开的“叛贼”了。 其次是他只是一个魂宗,他能够在封号面前靠着不讲逻辑的梦蝶魂骨技隐藏自身,不代表他能反过来感应到想隐蔽自身的封号强者。 当他思考要不要将霍雨霖撵回属于她自己的房间时,搞不好人家已经跑路了。 他也不可能准确预测每一件事的走向、每一个人的想法,他不是量子计算机,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保证最大的成功率。 换而言之,除穆恩之外的所有史莱克封号、除七个参赛选手之外的其他学生全部离开这件事,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你们史莱克不是最在乎斗魂大赛的吗?不是最怕这个保持了近万年的第一被人抢走吗?不是动不动就史莱克的荣耀、拼搏、努力、团队吗?现在这么一走,不但接下来的比赛看不了,还意味着类似马小桃、凌落宸这些为斗魂大赛准备十多年的内院学生再也不可能参加斗魂大赛了。 因为下一个五年马小桃等人的年纪已经超过了斗魂大赛的最高年龄限制。 总之,这种跑路的行为和史莱克把斗魂大赛看得比命还重的风气有些不搭…… 想到这里,千劫抬起眸子,视线穿过黑框镜片,看向了躺在嘉宾席上的穆恩。 穆恩也似有所觉,微微抬起了假寐的上眼皮,看了过来。 老人要死了,自然是不在意脸面之类的东西,但年轻人不行么…… 千劫将视线移向了别处。 算了,走了的也逮不回来,黑锅这种东西也不会因为当事人把头埋进沙丘就不存在了。 此世之锅先生都能跨时间线背锅了,更何况史莱克。 “在看什么?”王冬儿适时的凑了过来。 “在看其他的参赛队伍,毕竟之后我们就只有七个人了,不能换队伍配置的情况下,很容易被人摸清节奏。”千劫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王冬儿闭上了嘴。 这理由可找得真不走心,所谓的比赛有节奏可言么?不就是你们四人小队乱杀其他人躺赢么? 对于王冬儿一脸不信的神情,千劫懒得回应,一边抚摸着躺在自己大腿上的霍雨霖,一边真将视线投向了仅剩的六支参赛队伍。 连上史莱克共六支,没原时空那般乱七八糟的比赛赛制,什么团体赛打完了单人赛、双人赛…… 就差把人类史上出现过的所有赛制都搬上去。 日月举办的斗魂大赛赛制相当简单,前十一天十支队伍大乱斗,十一天后每天两支队伍打一场,一局定胜负。 也就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队伍了。 不过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几乎每支队伍都有千劫认识的人或者认识千劫的人。 见到千劫的视线,斗灵皇家战队里的徐三石一脸兴奋的表情,大有一种如果不是人多,立马就冲过来勾肩搭背的感觉,千劫回了一个笑容,心底却琢磨了一下,当初在史莱克,自己似乎和他没那么熟吧? 星罗皇家战队里,许华斌正一边警惕的看着史莱克的方向,一边和一个青年说着什么,而那个青年在看到千劫的目光后,善意的朝着千劫笑了笑。 却又不似贝贝那种表达愿意来往的善意,也不是徐天然那种挑不出毛病来的善意,反倒是在那双瞳孔中隐晦闪过一丝阴狠之意。 千劫连笑容都懒得回,直接将目光转向了天魂皇家学院。 一看就是许华斌的亲哥哥,曾经叫戴钥衡,现如今已经改姓的许钥衡,那个口称“我爹一生只爱过一个女人”的人才。 也难怪几年前公爵夫人会说自己两个儿子都是满脑子“白虎家族荣耀”的莽夫了,明显表情管理没修炼到位。 只不过通过改姓这件事也看得出来,所谓的“白虎家族荣耀”还是败给了能成为星罗皇帝的现实。 天魂皇家学院倒是没什么熟人,穿着一身鹅黄色宫装的女性也适时的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意,倒是她旁边的青年一脸战意。 留下的队伍大多都是皇家学院的队伍倒也没什么奇怪的,皇家真不是什么劣质的代名词,哪怕伟力归于自身,皇家依旧属于大陆顶尖的阶层,毕竟血统论嘛,你不能因为人家弱就不认人家的血统了。 更何况各国皇室其实也算不上弱,超级斗罗级别的战力还是能从皇家供奉团里请出几位来的。 万年前那种魂圣当皇帝只是万年前。 而且那个国家不最后还是分裂了吗,也没听说现在斗灵天魂两国皇室还有哪家武魂是天鹅的,可能是打破所谓信条的一跪,代价有点高。 换而言之,皇家本就是顶级势力的代称,以国家为名聚集资源的能力也是数一数二,养出来的学生自然也差不在哪儿去。 至于皇家学院里可能都是贵族纨绔子弟,可能只是个社交场所?不用可能,是事实。 万年前才是可能,现在哪家学院里不是贵族子弟,不是大型交际场所…… 日月好歹还有点例外。 而徐三石、许华斌这些人代表皇家出战就更不奇怪了,徐三石好像是斗灵皇室血脉,原时空中还接任了斗灵皇位来着;许华斌,这不是姓都改了吗? 人家还为了史莱克大喊着“胜利一定属于史莱克”,然后把代表自家势力的参赛队伍打得手断脚折反而才是怪事。 没看到日月皇家魂导学院的队伍,因为在比赛场上,正在与上一轮轮空的不知名龙套队伍对战。 在比赛场上呢,屏幕正呈现出日月皇家魂导学院的学生们以笑红尘为核心,探查魂导器在前方探查的景象。 比赛才开始没多久,哪怕日月皇家魂导学院的学生们对流光忆庭模拟出来的环境很熟悉,也免不了探查这一流程…… 说穿了就是还没什么看头。 也没什么悬念就是了,这是随便一个普通人都能看出来的结果——一方正有条不紊的前进搜索,但成员脸色上都显得很轻松写意,另一方看似急忙赶路好像成竹在胸,但脸色偶尔透露出来的慌乱已经出卖了他们。 如果不是为了看看日月皇家学院有什么手段,千劫早就拉着霍雨霖回去打坐修炼了。 “嗯……”看着屏幕上梦红尘拿出来的玩意儿,千劫扶了扶眼镜,果然等对了。 那个各色光线闪的跟个led灯似的手电筒,有一定概率是为他准备的。 只可惜准备错了,不如魂导炮洗地好使。 不过话说回来,在不能使用定装魂导器的情况下,在比较匆忙的情况下,就七个魂导师,也玩不出什么太密集的魂导炮弹洗地。 …… “今天比赛看到了吧,笑花了数十天专门为你准备的魂导器。”事实也像千劫想的一样,比赛胜利方是日月皇家魂导学院。 另一件事也和千劫想的一样,果然是为他准备的。比赛结束观众们陆陆续续散场时,梦红尘就来私下放狠话了。 也不知道笑红尘会不会哭出来。 “啊对对对,我很怕。”千劫若无其事的往嘴里扔了颗糖,“友情提示一下,你们努力方向错了,我的伪装又不是光线,或者说不仅仅是光线。” 言下之意就是别在光线上白费功夫。 “那是啥?”梦红尘眨巴了下眼睛。 老实说,真不怪他们,伪装类似的魂技并不是没出现过,但要么皮肤变色,要么就是光线上做手脚。 或者是直接改变别人的认知,但这种就属于精神力的领域了。 “我也不清楚。”千劫拍了拍想说话的霍雨霖,示意她暂时别说话。 他真不清楚梦蝶到底是个啥原理,不过不要紧,他也没搞清楚很多魂技的原理。 比如他原名新华字典,现名圣言录武魂的四个魂技,完全找不到和武魂的一丝关联,更想不到其背后虚影的意义所在。 光属性强攻系玩出四个增益各不相同的辅助技能,可还行。 “反正你告诉笑红尘,与其琢磨这个,不如琢磨一下当初的课题:怎么无人机扫射。”千劫转身挥了挥手,示意到此为止,“喔,对了,友情透露一个情报,她是极致之冰,还会冰爆术,你这个玩冰的小心点。” 他拉起了霍雨霖的手。 梦红尘是玩冰玩毒的,但遇到极致之冰还有几分实力,天知道。 鉴于因为这次斗魂大赛的特殊性,以及霍雨霖很少使用雪女武魂,没太多清楚她是极致之冰,还是通知一下梦红尘好,免得到时候出丑。 “一个魂尊而已,不如透露一下你的!”梦红尘遥遥的喊了一声。 千劫没搭理。 “魂尊?我要在比赛上揍回去!”刚一回房间,霍雨霖便念念有词。 “好了,别想太多啊。”千劫微微抬了抬眸子,“魂尊打魂王,除非你武魂拉开了数个等阶,不然别想。” 这是真的,现实的等级压制可比想象中强太多,什么大魂师靠着一手所谓唐门绝学与武魂就是投掷物的顶级魂王互相solo,还把对方打得怀疑人生,只存在于原时空。 唐门绝学这种从来不讲逻辑的东西没必要讨论,现实之中等级差距相当于能级差距,要是一个好魂技就能抵消能级差距,还要苦修魂力等级干什么? 还是那个理,抛开出力谈概念都是耍流氓。 虽然修炼魂力等级只要先天魂力达标,也算不上什么苦。 别看他动不动搞魂王,那是手段多,且主要原因还是差距不太大。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三章日月皇家魂导学院锐评千劫【4K】 “所以说我把自己关实验室折腾了十多天,就是白费功夫?”笑红尘摸了摸下巴处已经冒头的胡茬,神色之间尽显郁闷。 特殊形式下面对千劫那堪称无解的隐匿技能,对斗魂大赛有想法的队伍自然都会去想解决办法。 当然,同样有鉴于此届斗魂大赛的特殊赛制,呈现出千劫战斗方式的比赛也就两场,第一场自不必说,只是对那恐怖的隐匿魂技有了个基础认知。 第二场正天学院的思路是赛场外上标记作弊,争取见面即杀,但他们因为情报不足失败了。 而代表着日月帝国最高水平的参赛队伍,日月皇家魂导学院也有自己的想法,甚至第一天比赛打完笑红尘就开始琢磨怎么解决了。 魂导师嘛,自然是要从魂导器上找解决办法的。 想出的解决方案就是一个能感应到红外线感应魂导器——都不需要成像,只要一旦感应到强于周围环境的红外线发出警报,然后再加个防止因自身和队友红外线而乱响警报的属性魂力白名单就行了。 这个就更不复杂了,刻印上魂力相对应的魂导核心法阵,只要感应到相对应的魂力属性,立马核心法阵产生反应,阻断警报响起——日月皇家学院的队伍里又没光属性,不刻印光属性魂力对应的核心法阵即可。 简而言之,遇到日月皇家学院战队的人不会响,遇到与他们魂力属性相同的魂师也不会响,遇到千劫肯定响。 有这想法也不奇怪,毕竟无论伪装怎么玩,人体体温总还在吧?总是高于周围环境的吧? 所以笑红尘花了十来天鼓捣出来了一个被千劫评价为闪光手电筒的玩意儿。 然后刚被梦红尘今天比赛就拿出去在比赛上展示了。 笑红尘对妹妹此等有些通敌的行为倒也不算太在意,毕竟如果有用的话并不会因为千劫知道就不起作用。 然后当事人证实了这玩意儿没用。 十多天的努力就这样被否了,谁都有点小郁闷。 “会不会是他在骗我们?”作为日月皇家战队队长的马如龙敲了敲桌子,沉思了一会儿给出了自己的猜想。 感性上他不太愿意接受一个从小在明德堂长大的魂导师有背叛的可能,但对方不还是背着一层圣灵教的身份吗? 邪魂师都不可信——虽然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又是什么时候说的,但可信度是相当滴高。 “这倒是不可能啦。”梦红尘嘴里含着糖,脸上一副享受的表情,倒没有什么所谓被质疑的愤怒情绪,“虽然他动不动就骗我玩,但什么时候是真话什么时候是玩笑,我还是能通过他表情分辨的。” “确实。”笑红尘也一脸赞同的样子,“而且超出常理,突破世人常规想象的魂技又不是没有,比如我的。” 坐在房间里的日月皇家其余队员一脸赞同的点了点头,控制金属的能力,上一个叫已经是九级魂导师了。 “可连热成像都不起作用的话,他那个隐匿的魂技到底怎么形成的?”马如龙敲了敲额头,“总不能是强行扭转所有人认知吧?或者是什么扭曲周围空间吧?又没什么明显的缺点,不思考一下原理压根想不到应对方式啊。” “马大哥,为什么你总纠结这个?”梦红尘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很多东西暂时纠结不出原理来的,魂力魂技魂环从来没有人搞懂过形成原理,不照样用?” “万事万物如果暂时找不到弱点或者解决思路,不妨去深究一下事情以及事物形成的原理,说不准就有答案了。”马如龙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实在想不出什么解决办法,只能从进入明德堂后导师告诉我的话里想办法。” “马大哥,最开始说出这句话的人,自己都是能用就用的态度。”笑红尘面色古怪的看向了马如龙。 “啊?”马如龙一下子茫然了,“说出这句至理名言的前辈还活着吗?” “活着呢,活蹦乱跳呢,你现在就在讨论怎么对付他。”梦红尘双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他的下一句话是,不知晓原理也不妨碍使用,毕竟用都不用怎么知道原理嘛。这句话我记得老清楚了,当时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小屁孩站在讲台上一脸严肃的讲课,时不时还要爬上凳子在黑板上写字的场面可太好玩了,我能记一辈子。” 说完,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马如龙尴尬的挠了挠头,“但愿这次斗魂大赛结束后,他能回到明德堂,到时候我一定登门求教。” “顺便提醒一下,世间万物只要高于绝对零度就会产生肉眼不可见的光,这个理论还是他告诉我们的,同时严格意义上第一件有关于红外线的魂导器也是他搞出来的。”梦红尘继续兴致勃勃的说着,“当然,我也不太清楚那算不算魂导器,毕竟没用到魂力……” “停一下,梦你先看看环境。”笑红尘敲了敲桌子,“我们现在正在讨论怎么揍他,不是来听你吹嘘对方有多强的。” “噢~”梦红尘举起双手,如黄莺一般的声音顿时消失在了客厅里。 她还是比较听笑红尘话的。 “可这么一看,我们也确实没什么好的应对方式啊,那毕竟是大佬。”另一个队员坐在沙发沿上,苦笑着发表了意见,“要是能使用非自己制造的魂导器就好了,找封号冕下们申请一下斗铠,大佬的魂技再无法破解也拿我们没办法。” 作为日月皇家魂导学院的正选队员,有一说一,天赋肯定在日月帝国是属于顶尖水平,九级魂导师有望,八级魂导师保底的那种。 换而言之,如果为了斗魂大赛这种涉及到一定国家颜面的事申请斗铠,还是有一定概率通过的。 类似马如龙红尘兄妹之类的,说不准都已经有了。 “米迦,这你就别做梦了。”笑红尘同样以苦笑着看向了说话的队员,“真要解开只能用自己制造的魂导器限制,最大受益者也只会是阿劫。 “友情提示一下,他身上除了九级定装魂导炸弹没办法之外,随时保证揣着一枚八级定装魂导炸弹,以及数枚五级以上的玩意儿。 “我也不怀疑必要时候他有扔炸弹的觉悟。” “我也友情提示一下,我们的斗铠还存在于梦想之中,但他是真有的。”梦红尘再次举手发表了看法,“斗铠发明者天工冕下就是他的师傅。” 斗铠她真有,好歹也是镜红尘的孙女。但队伍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投胎技术的差距或许人人都清楚,但至少说出来时肯定是个人努力决定一切。 说人话就是,为了团队和谐,还是闷声发大财好。 当然,千劫就暂时没必要了,又不是队友,再说了,大佬享受更高的待遇不是理所应当吗? “讨论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没意思,史莱克不可能给我们解开限制,其他魂师势力也不可能,甚至帝国内部都未必赞同。”马如龙无奈的打断了话题,眼神中带着一缕不满的情绪看向了笑红尘,这怎么越讨论感觉越对方越强呢? 还别吹嘘呢,我看你们都是究极吹。 真要解开这个限制,那大家就别玩了,看谁魂导器高级,看谁魂导器多呗。 也就是看谁更舍得为了斗魂大赛砸钱。 现实不是原时空,别把魂导器前面的评级只当个吹嘘的名称,什么唐门暗器手法破武魂,什么大魂师破六七级魂导器…… 不如谈谈神王の赌约这种近乎因果律的真正神技。 别把能级差距不当回事。 还有定装魂导器这玩意儿吧,魂力消耗较小,对魂师修为要求也不高的魂导器都可以叫定装魂导器——整片大陆上百分之九十五的魂导器都符合这个标准,都算得上定装魂导器。 魂导灯、魂导车之类普通人也能用的魂导器,涉及到魂师的比如空间魂导器、各种无敌护罩之类魂导师们随身必带的东西…… 有没有很奇怪,这几乎囊括了所有的魂导器? 没错,因为正常魂导器和定装魂导器的分界本就没那么清晰。魂导器最初诞生的原因就是为了最大限度提高魂师战力,本身就会将魂力消耗这个因素考虑进去还有修为限制这个东西考虑进去。 搭配上史莱克某魂导器制作带师发明了定装魂导器的说法,奇怪的感觉来了没? 对喽,熟悉的带师。 魂师常识折腾一下,等于我自己发明的十大理论,发表理论以前的魂师都等于白痴,等于不存在;魂导器常规概念总结一下,等于我发明的定装魂导器,以前的魂导师都等于白痴,魂导器都等于废铁…… 我们发明了历史.jpg 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扔出了脑海,马如龙起身看向了客厅里的队友们,“赢我不担心,我们之间修为最低的也是魂王,就史莱克那种修为还有魂尊的团队,再加上是我们的主场,要是还赢不了就可以全体自裁了。” 赢,他们真的从来不担心,当比赛场地不再是擂台之后,赢就是必然的事。 马如龙神色很严肃,或许出身以及天赋差了红尘兄妹些许,但现在始终是他的队长,他在关键时刻必须要有个队长的样子。 “我们该想的是如何赢得漂亮,赢得让别人没话说。” “噢~”如此严肃的发言,换来的只是异口同声的噢。 很显然,没人把他的话当回事,要是学日月帝国内的主流风气,动不动吼一声“为了帝国”,那他们说不准还能打起精神来。 这种无关痛痒的胜利宣言,着实没太大用处。 “队长你说得像是一回事,赢确实不是什么大麻烦,你倒是给个办法啊?!”刚才发言的米迦再次摊手,一副别忽悠我的样子,“不解决大佬,想赢得漂亮真的有点困难。” 那种顶级伏地魔,别说偶尔抽冷子来一刀淘汰几个人了,就是时不时扔个炸弹都够搞人心态的了。 这还怎么赢的漂亮? “办法我已经有了。”马如龙的脸色依旧严肃,并没有因为米迦的不给面子就有所不悦。 “那赶紧说说。”依旧是异口同声的回应,只是这次终于不再那么摆烂了,提起了一丝精神。 马如龙郑重其事的绕过茶几,来到梦红尘面前。 梦红尘抬头,眨眨眼,尽是迷茫。 “我们的未来就拜托小梦你了!”马如龙一个立正,“前辈既然能够告诉你关于他自己以及极限之冰的情报,那么只要小梦你愿意付出……” “队长,你不用说了!”梦红尘站起身,也是一脸的严肃,“为了胜利,我这就去!” 笑红尘一拍脑门,都有猫饼是吧? …… “你有猫饼是吧?”千劫打开房门,看见那张满脸笑意的脸庞后,下意识的就要关上房门。 “别别别。”身材魁梧的壮汉立马上前一步,死死的顶住房门,“好歹兄弟一场,给个面子!” “谁跟你兄弟,我和你徐三石就特么一顿饭的交情。”千劫沉思了一下,发现就面前之人的没脸没皮,似乎这种随便蹭关系的行为也不算离谱。 “话可不能这么说,一起喝过酒一起同过窗,我们就差一起那啥就可以算是铁哥们了!”徐三石却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神色。 千劫走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有话快说,我忙着呢。” “能不能稍微透露一下你的情报?” 千劫顿时用看大猩猩的神色看向了徐三石,“你没睡醒,我不是贝贝,别闹啊。” “那商量件事呗,比赛要遇到了,我无所谓,对楠楠下手轻点。” 果然老舔狗了。 “你什么时候有了我对女性没轻没重的感觉?”千劫反问。 你一直都没轻没重。 徐三石很想这么说,但考虑到有求于人,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这不是看到劫哥你和正天学院的比赛,有点后怕吗?” 正天学院那场,确实对宇梦迪下手挺狠的,下场之后不是日月军人拦着,就差点提剑上来拼命了。 只能说心理阴影挺深的。 ps:关于魂导器,我确实有点想不通。 还有比赛限制魂导器的规则确实是我二设,像原著那种随便掏出一堆高级魂导器还打输了,属实是有点离谱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四章你来干嘛? “以普遍理性而言,找上我以及我找上的,都是一个队伍最强的,你队里我记得不是一个叫姜鹏的魂帝吗?”斗灵皇家学院有一个魂帝的。 虽然千劫也不太清楚自己现在对上魂帝有几分胜率,但对上那个武魂震天斧,战斗风格直来直去的典型强攻系魂帝,胜率还是相当高的。 讲真,他这种刺客风格,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莽来莽去的莽夫。无关对方的防御魂技究竟有多强,而是这种莽夫一般而言很少注意细节,而他千劫最喜欢玩的就是战斗中细节拉满。 “其次,史莱克接下来最多只有三场比赛,剩下的队伍还有五支,未必会遇到你们帝奥学院。”千劫对于徐三石的废话,只能评价一句吃饱了没事做。 往大了说,无论魂师怎么高贵怎么贵族,都改变不了魂师是为厮杀而生这一存在本质,要是怕受伤怕死还当什么魂师,不如回家去奶孩子;往小了说,比赛现在就剩五支队伍,日月皇家魂导学院已经出线,史莱克剩下的就比赛至多三场,比赛对手都不一定是彼此,即便是他也未必能在大地图里遇到江楠楠…… 有来找人的时间徐三石不如去思考一下怎么进入大地图后第一时间找到江楠楠。 “哈哈哈,这不是担心则乱嘛。”徐三石也只能以大笑声来掩饰尴尬。 “还有其他事吗?没事就各回各家,我还要睡觉。”千劫不置可否,徐三石要真只是为江楠楠来的就好了。 徐三石一时间呐呐不能言,与千劫对视了片刻之后移过视线,伸出手挠了挠头。 “就是想问问,那晚那一声传遍整座城市的呼声是怎么回事,史莱克又怎么提前撤走一部分人了?还有贝贝小桃姐她们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伤到连场都上不了?” 果然憨厚耿直、怀春少年是魂师们最喜欢用的保护色。 “不清楚,这事也不可能告诉我一个小小的魂宗不是?”当然,徐三石也谈不上什么老谋深算就是了,大概就是来打探一下消息的,江楠楠只不过是个许久没见,拉进关系的话术罢了。 毕竟千劫与他在史莱克的交际来来回回也只有关于青春期恋爱男女那点破事,有点深入交流。 好歹是在史莱克待了六七年,和那些内院弟子打成一片的人,关心下朋友很正常。 老实说,现在才来找熟人打探,已经算是晚的了。 而且找错人了。 “好歹算是交心认识一场的朋友,这点消息都不透露?”徐三石不满的嘟囔了几声,“而且我和贝贝他们也算是老朋友了,近半个月了才来问一下,已经算是很能忍了。” “说倒是没问题,只不过你确定要听?”千劫挑了挑眉。 “说说呗,如果不是家里突然把我叫回去,我大概和你们一起参加斗魂大赛,搞不好你们的遭遇就是我可能遇到的遭遇。” 嗯,倒也是…… “那你之前不来问?”千劫却并没有立马开始解释,反而似笑非笑的看着徐三石。 “这不是被人拦着嘛,今天终于找到机会溜出来了。”徐三石尴尬的挠了挠头,“溜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找你,我是真把你当兄弟的。” “那为什么拦你?你没点数?”千劫对于后面那句话挺无所谓,反倒是反问了一句。 为什么会禁止队员和史莱克来往,可能是怕徐三石聊天时透露出参赛队伍的情报,直到现在比赛进行到决赛了,彼此情报都泄露了差不多,也就无所谓口嗨不口嗨了。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史莱克干了什么破事大家心里多多少少都算有点谱,现在在日月的地盘上呢,别在这时候触日月帝国霉头。 日月帝国真要发飙打起来,斗灵一个小透明不站出来吧,不合适,说来说去史莱克是替他们斗罗三国挡风波的;站出来吧,真打起来了要是损失点什么,疼的不还是自己吗。 史莱克又不负责报销斗罗三国的损失。 老大老二打架,老三没了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说,都是真的?”徐三石继续尴尬挠头,他并非真不懂。 “不然呢,友情提示你一下,现在真别和史莱克来往太深,就你玄冥宗的特殊性,搞不好真会扣上邪魂师帽子的。” 虽然概率很小,但并非没有可能,到时候真要有好事者嘴皮子一秃噜联想一下,史莱克包庇邪魂师宗门玄冥宗,玄冥宗都没法说理去——就玄冥宗的武魂传统,造这谣真不需要成本。 而且风波可能更大,毕竟性这个话题,一向是人们最喜欢谈也最不能谈的罪恶。 虽然也只是谣言,被扣上也不损失什么就是了,是否是邪魂师本质上又不是看武魂,是看背景和关系的。 “好吧。”徐三石遗憾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了楼梯。 看样子他并非真的完全不知道,只是来确定一下真假的。 “看来我来的真不是时候,玩得真花。” 紧接着关门声响起,已经走上楼梯的徐三石微微侧首,在看到一抹银色后感慨了一声。 千劫也是银发,但头发没那么长。 千劫也是银发,但头发没那么长。 开房间时房间里另外两个人影他也勉强看清楚了。 …… “所以,你又是来干什么的?”千劫往沙发上一坐,顺便伸手拦住了想趁势做到自己怀里的白毛,很是无奈的问道。 如果是以往,那楼道交谈也无所谓,可问题是刚刚还在和徐三石交谈呢,只能把这个白毛拉进房间了。 与此同时,另外两道目光都快把他扎出窟窿来了。 “这不过来防止被人偷腥吗。”被阻止了行为的梦红尘倒也不恼,先是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了千劫几眼,随后视线落在了两个女生身上扫视了一圈,“我以为人渣先生只在史莱克骗了一个,没想到还有另一个。” 不,另一个我真没想骗,虽然说出来可能像是自恋,但真是对方主动凑上来的。 千劫本想大声反驳,但鉴于房屋里的几道目光,也只能憋了回去,从而换成了另一句话:“既然意识到了我是人渣,就赶快出去,不然等会儿人渣会做什么你想象不到。” “那你来啊。”梦红尘立马上下跳了一下,抖了抖胸口,凸显出现如今房间内最大的资本。 “不知……”一直很安静的王冬儿顿时脱口而出,目光却是看向了霍雨霖,也不知道在评价谁。 “安静。”只可惜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千劫打断了。 左右看了看,霍雨霖正一脸“果然如此”的神色,王冬儿则一脸的随缘吧的表情。 “第一,我不是坐这儿听你们吵架的,所以把你们的敌意收收。” 千劫不得已还是竖起了一根手指,他已经能够意识到再不管接下来就别想清静乐。 “第二,都是魂师知道有些事情现在不可能,现在决定某些事都对于我们而言都过于早了些。所以别动不动说些虎狼之词,有话快说。”紧接着是第二根手指,却是对着梦红尘说的。 “那我就说了。”梦红尘脸色一正,“我是来暖床出卖色相换取情报的。” “???” “我一直都是睡沙发的。”千劫拿起了茶几上的书,颇为平静的说道。 他这几天真是睡沙发。 “而且,情报什么的就别想了。”千劫又补充了一句,日月皇家魂导学院一个全魂王以上的战队,就史莱克现在这种主力都还是魂尊的情况,情报什么的真不重要,至少刨除他、霍雨霖、古真之外,其他的真不重要。 哪怕是王冬儿——她终究魂力等级还是太低了。 一个正常的魂王魂帝没必要在乎一个魂尊魂宗的情报,反过来说,魂尊魂宗拿到魂王魂帝的情报也未必有用。 “不,你那个隐匿技能对于我们而言很麻烦。”当然,一切是仅限“正常”情况,到了日月皇家魂导学院和史莱克这种顶尖魂师势力培养出来的魂师,一切就往往不正常了。 武魂、魂环、魂骨、魂技…… 本就是优中选优的魂师天才,不合常理才是他们的常理。 “这你就真的别指望了,我自己都没搞清楚。”千劫真的没搞清楚自己这个魂骨技的弱点在哪儿,唯一能找到缺陷的也就是碰撞体积,但这方面是能够通过使用者经验来补足的。 “这位小姐,我们现在是对手。”千劫刚说完,王冬儿便在一旁接上了一句。 她能理解千劫和面前这个娇俏的银发少女关系好像很好的样子,按照千劫自己所说,他其实出身日月,那么与日月皇家魂导学院的人很熟倒也不奇怪,毕竟依照千劫在史莱克的表现,在日月帝国内部肯定也是属于顶尖的魂师天才,而天才的圈子里一般也是天才。 也就是代表了日月帝国最高水平的日月皇家魂导学院。 梦红尘愣了愣,随即将目光看向了王冬儿,紧接着似乎反应了过来什么,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刚才还没注意,原来是昊天锤啊…… 那不奇怪了,看来来的不是时候。 有这种正统的史莱克学生在场,有些东西也不好说不是。 “是我唐突了。” 应该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五章大约是真的疯了 既然被千劫禁止了干一些其他事,所谓打探情报也因为有个正宗的史莱克弟子而告吹,梦红尘只能无奈放弃了此行的两大目的。 “往旁边让让。”但她也没离去的意思,翻身往沙发上一挤,正好挤在了霍雨霖与千劫的正中央,“那你在史莱克的经历总能给我说说吧?” 这个千劫倒没什么好隐瞒的,甚至都不用千劫自己说,霍雨霖就已经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 反正千劫在史莱克的经历都与几乎也都是她经历的,谁说都一样。 千劫狐疑的盯了霍雨霖好久,这态度有点怪…… 不过算了,只要不当场扯头发撕衣服,都是好事儿。 在一片叽叽喳喳的声音中,他重新将目光看向了手中的书,他终归不是霍雨霖那种魂导器天赋不讲道理的天才,常常学习补进度总没坏处。 只不过话虽如此,却难免还是目光在书上,但耳朵与注意力却依旧停留在女孩们叽叽喳喳的交谈之上。 霍雨霖是从她和千劫相遇开始说起…… 当然,公爵府的早年经历不足以为外人道,改成了某个小村子里父亲早逝母亲病重的村姑,恰巧招待了路过的千劫,在千劫没事干帮她觉醒武魂之后,发现是个魂师天才,便一直带在身边了…… 一直以来对外都是这个说法,村姑救世,老传统了。 “那个村子叫什么?”话还没说完呢,梦红尘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 武魂和血脉高度正相关的特殊性质决定了,一旦出现个顶级的魂师天才,那有一定的概率代表三亲六眷之内武魂都可能会不错,当代可能没什么有先天魂力的人才,但只要适当的资源倾斜,后代总会冒出一两个能修行的,然后这个概率不停叠加,几百年几千年下来一个小型的魂师家族就又成型了。 无论日月还是斗罗三国,新生的魂师家族们差不多都是这样起步的,成为魂师的人偶尔帮衬一下亲人,出了能修行的孩子就带在身边,出不了魂师也能让这些亲族借用魂师的名头获得当地的部分掌控力…… 成了魂师就对过往的穷亲戚们不管不问的神仙在这种类封建时代才是稀罕物。邪魂师们例外,名头带来的好处远不如带来的坏处多,邪魂师们也不不需要讲感情道德这种玩意儿。 鉴于霍雨霖离谱的龙种属性,而龙种同样是与血脉高度正相关的属性,不可能没来头,所以大概率能修行的亲族不止一个。 也有部分小概率可能真是草窝里面出凤凰了。 “被邪魂师灭了。”霍雨霖面无表情的胡诌了一句。 万物皆可邪魂师,邪魂师果然是最好的背锅对象。 梦红尘有意无意的将眼神看向了千劫,邪魂师嘛,很难不让人联想。 “别看我啊,别几年不见,营养都供给那两坨没用的脂肪,不供给脑子啊。”书遮住千劫的半张脸,颇为无奈的说了一句。 有一说一,白虎公爵府确实是邪魂师灭的,源头也确实是邪魂师…… 但除了源头,跟他有锤子关系,又不是他叫的邪魂师。 再说了,白虎公爵府不还没灭完吗。 “怎么又扯到邪魂师了?”王冬儿一脸的迷茫。 “怎么又扯到邪魂师了?”王冬儿一脸的迷茫。 “没事,雨霖妹妹继续说。”梦红尘懒得搭理千劫,继续转头询问。 千劫也没回答王冬儿问题的欲望,继续思绪飘忽,白虎公爵府啊…… 天知道这群死剩种会玩出什么花活来,村姑这个霍雨霖常用的借口可能持续不了太久了。 …… “父亲,你说的是真的?!”同样的酒店大楼,属于星罗团队的楼层之中,许钥衡发出了不可置信的惊呼,那双眸子里写满了怀疑的情绪。 仿佛怀疑戴浩是真疯了。 “信不信随你,你只需要做好接纳一个妹妹的准备就行了。”戴浩哪怕坐在轮椅上也还是那一副铁血军人寡言少语的样子,但能够看得出来,他眼底对面前面的白虎两兄弟,也就是自己的两个嫡子,是没什么好情绪的。 但也没办法,至少面前这两个儿子还可以靠血缘以及以前白虎亲卫和白虎家族高层的教育,勉强差遣一下,别的人哪怕喊着忠心他也不敢用。 说人话就是,现阶段他不是以前那个掌控着整个星罗西境的白虎军神了,能用能信任的人手恐怕还不如一个小贵族。 “可我当初在公爵府内见到的是一个男孩啊。”许华斌脸上维持着尊敬的情绪,说出的话却是质疑。 对于戴浩似有似无的厌恶情绪倒是没什么太在意的情绪,家风如此,孩子必须无条件孝顺父亲,而且改姓这件事…… 高层的政治斗争他们还不太懂,但改姓这事放哪儿都不太会得到一个父亲的喜欢。 就算改姓不是什么大事,可当戴浩送回星罗城后,他们这对兄弟可没对一个疯子父亲上演什么承欢膝下之类的孝顺戏码,除了每天固定的请礼之外就没什么交集了。 戴浩现在也没腿不是?真要玩彩衣娱亲,找许家伟不更好? 哪方更有前途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孩儿也记得霍……”许钥衡也一副赞同的神色,只是到了称呼这里却犯了难,以前无论从立场还是表面上的情形待遇来看,他们兄弟都没必要多尊敬那个被关在“冷宫”的女性以及那个兄弟。 至于什么“我的父亲说过,管不住下半身……”这种笑话,骗骗外人还行,别把自家人都骗了。 “少母,以后无论是私下还是明面上,你们对云儿的态度必须尊敬。”戴浩闭着眼睛给出了称呼。 这倒也不算变色行为,毕竟按照关系来说,霍云儿确实是他们的少母。 “而那个孩子,原本就是女孩儿,只是被当成男孩儿养大的。”紧接着戴浩又给出了解释。 “可我记得,我们那个兄弟不是眼睛武魂么?”许钥衡继续提出疑问。 性别可以是人为遮掩而致,武魂总不能骗人,对不上的东西太多了,天知道戴浩怎么确定的。 “可能是疯病还没好。” 许华斌心底嘀咕了一句。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六章神の旨意【5K】 酒店良好的隔音效果隔绝了喧嚣,也隔绝了那些能见人的、不能见人的言语。 “真的是我的女儿吗?”许钥衡许华斌两兄弟带着满肚子的疑问以及一句“我是你们的爹,让你们做什么就做”的话离开了房间,戴浩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开始自言自语。 看样子他自己也不信。 倒也不用担心其他人听见,房间内就他一人,其他类似仆人的存在都被赶了出去——疯子需要别人的照顾,但一个正常人的意见仆人不能不听。 事实上当凭借直觉在主席台上喷出那一口鲜血之后,他也通过别人口中描述女孩的比赛表现进而愈发怀疑起了自己——除了眉眼之间能够依稀能与那些过往的画像对上之外,从武魂到天赋似乎都对不上。 本体武魂在整个魂师界中本就是非常稀有的武魂,还是更为罕见的精神属性,好歹是曾经白虎家族倚重的家臣之一,戴浩对那一双眼睛武魂记忆尤深,那个孩子武魂觉醒之前,他并非没有幻想过奇迹的诞生——只要孩子是白虎武魂,或者说虎类武魂就好。 那样就证明他与霍云儿之间只是场误会,他们就可以重回以前的状态,他在外领导着足以让星罗城夜不能寐的大军,白虎公爵府内有一个与之分庭抗礼乃至压制许家势力的存在。 堪称完美的局面。 可惜没有,那个孩子甚至连魂师天赋都难堪造就。 可眼下的女孩儿,武魂虽然还能和眼睛扯得上一丝关系,但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 天赋则完全不像是一个先天一级魂力该有的修为,十二三岁的年纪魂力等级达到魂尊乃至接近魂宗,已经是相当优秀的修炼速度了。 而如果真的是同一个人,那含义就更加恐怖了。 恐怖到令人难以置信。 一个三年多以前还是九级魂力的魂士,现在三十九?平均一年下来十级? 这可是只有传说以及话本里才有的速度。 “神的旨意不容置疑。”一阵风将戴浩下半身用来遮掩缺陷的长袍掀起,露出了那从小腿到大腿都空无一物的下半身。 很难相信如此之重的伤势下,一个人竟然还能活着。 缺陷暴露于人前并未让戴浩产生暴怒不满之类的情绪,该接受的嘲讽他几年前都已经受过了,他只是恭恭敬敬的朝着房间内随风与声音一齐出现的蓝衣人微微欠身。 “冕下,我们又见面了,恕鄙人不能全礼。”虽然戴浩迄今为止的生涯中,并没有见过真正的大海,大海的颜色应该就是蓝衣人着装的样子。 一片蔚蓝,泛着阳光照耀下的点点金光。 正如面前的长袍一般,蓝金线绣出的海浪随着蓝衣人的动作像是真的有海浪在汹涌,令人目眩神迷。 “你只需要做,不应当去质疑神的旨意。”蓝衣人的声音给人感觉很温和,但说出的话却并不温和,“她是你的女儿,你无需怀疑自己的直觉,这同样是神保证的,不会有误。” “可……”戴浩脸上露出了迟疑之色,正如他自己的儿子们所言,对不上的地方太多了,反而能对上的就一个依稀的容貌。 容貌相近,无法当做什么证据。 “没什么可,凡人的逻辑和见识并不能准确的认知世界。”蓝衣人瞬间打断了戴浩的话,“本座也不能,我们只需遵循神的旨意即可,只有神才能完全理解这个世界。 “你现在该考虑的是:就这样将信息透露给了两个不孝之子,是否会有不妥?” 不孝之子,指那两个已经改姓的白虎血脉,这个意思戴浩自然是懂的。 “冕下,如果两个逆子真的保守秘密,那么就说明他们依旧认我这个父亲,只是受限于局势,不得已委身于人;如果他们将这个信息透露给了许家,那更好。 以许家现在在戴许之争上占据的优势,他们不会容忍戴家有翻身之机,他们必然会想办法除掉鄙人的女儿,但有冕下在,他们的行动都会付之东流,这样反而会坚定女儿站在父亲身边的想法。” 不妥之意,戴浩自然也能听得出来,所以给蓝衣人作了解释,“鄙人现在更担心,她是否会认我这个父亲。” 按照他与霍云儿的约定,现在这个女儿应当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谈不上不死不休的大仇——即弑母之仇。 甚至可能真没有大仇。 毕竟几千年白虎公爵府覆灭之事,只是许家与日月帝国勾结之后的行动,与霍云儿母子扯不上关系,霍云儿之死也可能是许家顺手而为之,恰好那个孩子在部分霍云儿残党的保护下逃了出来,之后改名换姓加入了史莱克。 这样一看,那个改名霍雨霖的女儿,反而和许家有大仇。 但怎么说呢,怨气可能还是有的,有道是生恩不如养恩,他戴浩原本两样恩都不占,现在有了神的保证,生恩倒是有了,可养恩呢? “除非是天生邪恶之人,不然孩子不会不认自己的父亲。”蓝衣人的语气很笃定,“她既然神注视之人,必然也是至情至性之人。而且因为幼年经历,她必然比谁都更渴望一个父亲,当这个父亲还是为国为民忍辱负重的大英雄时,不会不认的。” 说完,蓝衣人转过了身,那双同样如同海洋一般的蔚蓝色眸子里,却和声音里的温和不太相符,反而写满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淡漠。 就像他是神一般。 戴浩低下了头。 他也不清楚这种淡漠是面对他自己的,还是面对所有人都是如此。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很清楚蓝衣人口中的为国为民忍辱负重这种相对正面的评价自己勉强还算合格,忍辱负重肯定是有的,为国为民也能从行为上来判定——至少镇守星罗帝国西境近十年是真的。 可当这两个评价与大英雄联系在一起,就那个名不副实的“白虎军神”一般,有一种莫名的讽刺之感。 也不知蓝衣人是冷嘲热讽还是因为几乎不出世的原因真以为如此。 但这种淡漠难免让戴浩生出一种蓝衣人就是在嘲讽自己的感觉。 “所以认亲之时,你将礼物送给她就好。”蓝衣人不清楚戴浩所思所想,神也不能一眼看透一个人的心理活动,他抬起手,指了指戴浩的戒指。 这是相当奇怪的一件事儿,魂力是通过全身经脉运行的,但往往身体部件缺失所导致的部分经脉残缺却并不意味着魂师身份的逝去,一般只是修为倒退。 甚至还出了徐天然这种下半身残缺,但依旧能在三十多岁年纪修炼到封号的特殊例子。 也就是说,戴浩下半身没了成为废人,不代表他就不是魂师了,修为倒退肯定是有的,但空间魂导器还是能用的。 “恕鄙人冒昧,为什么神如此关注鄙人的家事?”戴浩摩挲着戒指,里面有第一次见面时蓝衣人给予他的一个礼盒,点明了要交到霍雨霖的手里。 “神的旨意我们只需照做,不要问为什么。”蓝衣人没有给出解答,眨眼之间额头上的三叉戟划出蓝金色的流光,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戴浩依旧维持着微微躬身的姿态,一手摩挲着戒指。 确实不需要问为什么,无论是神看上了那个女孩儿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都无关紧要。 正如他对那对改姓的兄弟所言一般:“别问那么多为什么,只需要知道这么做能让白虎家族重新崛起就行了。” …… “白虎家族重新崛起自然是皇室所希望的。”同样的酒店,同样的楼层,只不过是隔了几堵墙壁的另一个房间内,响起了一声温和的女声。 许钥衡、许华斌两兄弟坐在沙发上,对面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深紫色的发丝下,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自从戴大哥重伤之后,皇室就失去了军事上的奥援,要是名震大陆的‘白虎军神’如当初一样,想必星罗也不会失去大半个西境。”少女的态度依旧温和,一边泡茶一边说着,挑不出一丝错来。 “久久,多谢你的理解。”许钥衡伸手按住了满脸不岔的弟弟,同样回以温和的笑容。 面前之人乃当今星罗皇帝许家伟最小的幺妹,叫戴浩一声大哥也是符合辈分的称呼,哪怕年龄差距大到可以当父女了。 许华斌不岔的也不是这个,“白虎军神”过往或许是尊称美誉,现如今在星罗城在大陆上,等于蠢货之意,面前许久久温和言语下的嘲讽都快溢出来了。 他们兄弟选择改姓,未必没有一部分承担不住关于戴浩流言的原因。 “所以戴大哥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作为人子,你们也义务去帮自己的父亲一把,我不会阻拦,皇室也乐于看到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重回星罗。”许久久嘴角往上翘起,仿佛真的很高兴见到这一幕。 她真的在高兴。 许钥衡心里打了个寒颤。 ——所谓话术,很多时候就是无关紧要的废话以及反着听的话。 曾经他的母亲教他这些时他不在意,认为魂师只需要用拳头来对话,到了史莱克之后日常来往较深的都是一些同龄人,自然也没必要意识到这个。 可改姓之后,谨小慎微的过了一年多,许钥衡还是不得不捡起了这些曾经看不上的东西。 现实之中敌人与朋友的界限往往不是吟游诗人口中那般泾渭分明,敌人并不会永远都是一脸反派样,对你一直释放好意的也未必是朋友。 他更承担不起一个拳头伴随着一声取死之道砸下去的代价。 许久久是否真的赞同那个所谓的妹妹回来与否他不在意,另一个信息才是令许钥衡心颤的原因——你们终究是戴浩的儿子。 如果真按照许久久话里明面的意思去做,那才是许久久高兴的源头。 作为星罗皇室的许家新一代嫡系传人之中,现如今并没有什么太出彩的人物,他们这两个流淌着戴家之血的“许姓子弟”,主要对手就是面前这个许久久。 虽然理论上一个女人并没有什么继承皇位的可能性,但敌意和针对是毋庸置疑的。 “久久,你放心,我们现在姓许。”不得已,许钥衡只得强调了一遍姓氏,“我们身体里也有一半星冠的血。” 言下之意是戴浩无论干什么,我们都不会帮,只会站在许家的一边。 “噢,是吗?”许久久端起了茶杯,却并未给面前的两人倒茶,“明天应该是我们的比赛,你们去好好休息吧。” 端茶送客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对了,幽冥白虎作为我们队伍里引以为傲的绝招,不知道能否有第二个?”在许姓兄弟起身之时,许久久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感慨着说了一句,“还有,你们既然流淌着一半的星冠血脉。就应当明白我是你们的姨母,希望钥衡你下次能用对称呼。” 末了,似乎担心许姓兄弟听不懂,她又说了一句。 许钥衡身形微微一顿,“知道了。” 却在关闭房门之后,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墙壁之上。 “哥,她到底什么意思?”许华斌也不再掩饰脸上的愤怒。 什么意思?别动歪心思的意思。 用第二个幽冥白虎告诉他你该有自己的对象,强调血脉以及称呼就是告诉他差着辈呢。 “没什么意思,我们好好休息就是了。”许钥衡转头深深的凝视了一眼房门,却没有把理解到的潜意思说出来。 差辈吗?贵族喜欢讲这个,但魂师不喜欢讲这个。 万余年来一直与朱家联姻的戴家更不在乎这个,真要讨论什么血脉亲缘,戴家与朱家早就乱成一团糟了。 “白虎属金,主杀伐,这是万年前海神留下的评价。”房间内,许久久侧靠在沙发上,温和的气质已然不在,换成了一副郁闷的神色,“但白虎武魂的表现,太久远的不论,就近几代人的作风,改名淫虎算了,很难想象万年前那个白虎武魂专情如一的景象。” 房间内没有人,她好像在自言自语。 “慎言。”但紧接着房间内响起了另一道苍老的声音,却是从窗外飘进来了一个老人。 “天煞叔,戴浩怎么样了?”许久久倒也没在那不好深谈的话题上继续吐槽,见到老人之后迅速转移了话题。 天煞斗罗,星罗的皇室供奉。 且某种意义上还和现如今的星罗皇室扯得上点关系,都是与星高度相关,能从星力之中获得极大增益的武魂。 也正是主席台上一直盯着戴浩的老人。 “一个人坐在轮椅上,没看到他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天煞斗罗摇了摇头,“话说回来,真对戴浩的动作不管不问么?” “怎么管?”许久久以反问回应了天煞斗罗,“在这明斗城,我们好对他做什么吗?” 他们通过日月证实了戴浩在装疯卖傻,可却实在没什么好的处理方式,出了明斗城,“意外”“邪魂师”…… 总有一款方式适合用来为这位白虎军神送葬。 但在明斗城这众目睽睽之下,还真不好处理,实际关系如何那是实际,表面上做事总得有个遮掩——那啥都还要关着灯呢。 戴浩在伪装不下去之后,显然也是意识到了斗魂大赛与自己的生命会同步结束,开始了自救,通过那他自己所言的关系搭上史莱克的线。 至少在他们星罗帝国看来是如此。 “我现在更好奇,戴浩说的是否是真的?史莱克那个小姑娘就是当初的那个‘私生子’?”对于那个当初把戴浩坑到只能去战场上谋求一线生机的霍云儿,星罗皇室一直投注着一部分视线,自然也知道那个不怎么出彩的“私生子”。 一个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能用“私生子”的小孩儿。 不好形容是因为从身份上来说,准确的称呼应该是戴家庶子,但…… 哪怕是庶子也是需要长辈以及亲族认可的,才可以称之为庶子。 或许是出于报复霍云儿的想法,戴浩前往战场之前,最后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那个孩子名字上从族谱上抹了。 自然而然也就没什么长辈亲族认可了,只能以私生子称之。 “虽然白虎公爵府大火之后,我们确实没在里面找到霍云儿母子的尸体,可以算是失踪。”天煞斗罗失笑着摇了摇头,“但哪怕失踪,也不可能是那个小女孩儿,除了年龄容貌勉强对得上之外,其他的都对不上。” 星罗皇室不是没有寻找过公爵府内的失踪人员,但斗罗大陆这情况吧…… 没监控没遍及全国的讯息沟通网络,找个人真的挺难的。 “那么霍雨霖一直跟着的‘霍雨浩’,有没有可能就是当初进入白虎公爵府,引动日月动手的那个少年。”许久久沉思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按照我对几年前事情的了解,那个少年似乎就是冲着霍云儿母子去的,而且这个名字……” 说到这里,许久久顿了顿。 “当初那个‘私生子’,可就叫戴雨浩,无非是把戴换成了母姓。” 这真的很好猜。 ps:许钥衡,也就是原著的戴钥衡对许久久有想法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二设,原著的描写感觉张威就是朝着那方面的意思去,以下来自原文。 【“久久,认输吧。”戴钥衡淡淡的说道,在星光拍卖场那次,显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公主殿下,他看着她的眼神多少有些奇异,甚至还带着几分淡淡的温柔。】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七章来一场热血的拳拳到肉吧! 霍雨浩。 一个千劫顶了好几年,却不知道怎么评价的名字。 倒不是名字有什么问题,而是原时空中问题很大,戴雨浩换个母姓的问题——别人意识不到这个问题还能用霍云儿是个侍女并不出名搪塞过去,戴浩意识不到这个名字的问题,就属于脑子被蓝银草啃了。 不过问题不大,至少还改了个姓不是? 斗罗大陆有个特殊的传统:所谓隐藏身份,别说改变容貌,是连名字都不用换的。 比如说某日天、某月华,所有人都在当聋子瞎子。 只不过现实之中千劫倒也没指望所有人会当聋子瞎子,所以他进入史莱克时换了个名字,虽然意义不大。 顶着这名字进史莱克倒也没什么太大的谋划,纯粹就是觉得进史莱克需要个化名,再加上一点点蹭所谓气运的想法。 他更不怕别人根据这个名字猜出什么来,猜就猜呗。 能通过名字猜出身份的,大概也就只有公爵府那些破事的知情人。 一场邪魂师的进攻,一场早有预谋的战争,这些知情人大多死的干干净净了。 活着的那些人里,戴浩能不能猜出来无所谓,星罗皇室猜出来更无所谓。 知道了也没用,先打过明德堂再说。 他从来就没指望自己和霍雨霖能在这片混乱的大陆上游刃有余独善其身,必然是要依靠和加入一个大势力的。 一开始拐带霍雨霖时就已经决定了要加入日月帝国。 这是一个无法反驳的现实:无论有什么雄心壮志,无论魂师天赋有多好,你都要时间去兑现天赋,然后完成那个雄心壮志。 说人话就是:需要有一个能够在关键时刻保得住命的势力保证发育,不然天赋只会是天赋。 搭不上线那没办法,能抱着大势力大腿好好发育为什么不选? “所以为什么不能选星罗呢?我们也是帝国啊。”今天的天气不甚美好,阴沉沉的,但比赛照旧进行。 该看的比赛也依旧要看。 千劫的视线从大屏幕上收回,看向了被霍雨霖隔开一个身位的红裙少女,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年纪,据她自称,是星罗皇家战队的队长许久久。 “公主殿下,说这种废话没意思不是吗?” 颇为奇怪的一件事儿,明明现在场上是星罗皇家学院与斗灵皇家学院的战斗,星罗皇家学院的队长却依旧坐在台下,甚至专门绕开一小段路凑到了他面前。 来找千劫的原因,据她刚才坐下来的自述,是通过名字猜出了现在的两个人就是当年公爵府的两人,有些诧异,所以过来谈一下话。 顺带询问了一下如今的千劫是否还在为日月效力——当初便是星罗皇家便是通过千劫搭上了日月皇家的线,千劫明显在日月帝国内地位不低,现在千劫却作为史莱克内院弟子出战,有此一问很正常。 千劫选择了如实回答。 对待这些知情人没什么好隐瞒的,又不会影响斗魂大赛结束的事儿——不如说,在针对史莱克这件事儿上,现在还坐着的几家势力,默契的处在同一阵营。 至少星罗帝国和日月帝国一样,是不怎么喜欢史莱克的。 日月帝国对史莱克什么态度自不必说,毕竟按照史莱克自己的说法,四千年除徐和外没一个日月人入学史莱克,是日月人对史莱克仇恨值太高了不愿意入学,和史莱克没什么关系。 虽然实际上有一半原因是史莱克自己不愿意招,但另一半的原因,确实是日月人对史莱克仇恨度很高。 星罗帝国则是,他们皇室屁股下面的位置,注定了他们一直对史莱克抱着一份警惕。 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星冠许家其实从未有人入学过史莱克,包括外院,哪怕是以往星罗帝国对史莱克恭恭敬敬时,也未曾有人入学。 原时空中两国领导者都是史莱克的脑残粉,就属于是脑子里没有脑浆,全长蓝银草的神奇事件。 “那真遗憾。”嘴上这么说,许久久的脸上却没见什么遗憾之色。 不过是一个玩笑话罢了,在魂师界混,要是随便一句话就能改变阵营,那大陆早乱套了。 换句话说,千劫要真一口答应她可以加入星罗皇室,那她反而要掂量掂量了。 虽然这对名义上的兄妹天赋确实很不错。 “公主殿下找我到底什么事?”千劫又将目光看向了直播比赛的大屏幕。 “戴浩准备认亲。”什么时候需要用话术掩饰目的,什么时候最好直言不讳,许久久还是清楚的。 在不冒犯对方,也不需要隐藏目的的时候,最好的说话方式就是直言不讳。 “谢谢。”千劫的回应很平淡,感谢一下许久久的行为就完了。 霍雨霖也很平淡,甚至主席台都懒得看一眼,因为她怕自己恶心得吐出来。 就戴浩那越来越所谓“慈祥”的目光,不认才是怪事。 就看什么时候跳出来现大眼了——这事吧,他们还真不好主动。 难不成上去“你是我爹,但我不认?” 这不恶心自己吗? 许久久对千劫的冷淡回应似乎并不意外,同样将目光看向了广场中央的大屏幕。 “你们感觉星罗皇家战队的表现怎么样?” “很优秀,不愧是星罗帝国培育出来的天才队伍。”一个比较公式化的回答。 实际表现…… 千劫不好说。 因为两方在一个大地图上打传统的擂台赛,就很难令他崩得住。 两队仿佛商量好似的,开局集合了队友之后,便不约而同的朝着中心前进,然后来了场擂台赛。 地图正是他第一天遇到的沙漠地图,两队人甚至山都不上,就在山脚的沙漠里开始一板一眼的擂台赛了。 从站位布置,到魂技的攻防,都给千劫一种在史莱克城看斗魂的感觉。 甚至就连范围限制,双方也好像下意识的不踏出某个范围……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出圈了,也会迅速回来找队友抱团。 擂台赛打到骨子里面去了属于是。 当然,星罗皇家不是令千劫最难崩的——两队明明都装备了一些魂导器,队伍里也能找到一两个魂导师…… 这才是最难崩的。 特别是斗灵皇家学院,魂导师已经在队里占据了大半,不利用魂导器的优势打擂台就算了,整个作战核心也看得出来还是以传统魂师为主。 真的,他不好说。 特别是徐三石,作为团队攻坚手以及肉盾,也许是因为离开了史莱克的缘故,没有主角光环照顾的缘故,他那个鸡肋的玄冥置换就真的只是鸡肋了。 原时空具体怎么表现的千劫记不清了,但隐约记得这个玄冥置换是史莱克赢下第一次斗魂大赛的重要神技。 现时空嘛,徐三石施展一次的结果已经表现出来了——他已经被淘汰出局了。 简而言之,换过去挨揍。 你能换过去开防御魂技硬抗集火,对方被换的人也能开防御系魂导器硬抗啊;你的队友能为了胜利铭记战术不第一时间援救你先集火对手,对手记忆里也不是鱼啊。 结果就是等于没换,且在对方实力强于己方的情况下,真就有去无回。 “那雨浩弟弟,觉得对上史莱克会是谁赢谁输?”许久久却似乎并为察觉自家队伍表现得有些一言难尽,“不用顾忌面子,直言不讳即可。” “不知道。”千劫的答复依旧模棱两可,“战斗始终是一件随机因素很大的事,我给不出准确答案。” 但他确实说的是实话,设身处地之下,谁都给不出答案——谁要敢保证自己百分百获胜,那基本可以当个傻缺看。 如果是对星罗皇家队伍等级碾压还好说,问题不是,史莱克反倒是被碾压的一方。 而在这种情况下,随机因素就真的很大了——一个不同的想法、一个心理状态不对,都可能影响最终的结果。 再说了,与史莱克对战时,星罗皇家战队未必还是现在场上的七个人。 许久久一直没上场的队长肯定要在最后几场比赛里上场的。 不是谁都是史莱克,现在满打满算明斗城内就只有七个人,人家正常比赛队伍备选队员好几个呢。 当然,话虽如此,但信心是要保持的。 “我们也学今天这场比赛一样,打擂台怎么样?”对于千劫模棱两可的回答,许久久同样不怎么在意,继而提出了新的看法,“毕竟那种满地图实战,打得真的很累。” 千劫笑了笑,不作回答,算是拒绝了。 场上的比赛已经快结束了,结果是星罗皇家学院战队的胜利。 看得出来,两方并非是不会实战,只是默契的选择了擂台赛——好歹也是淘汰赛里从大乱斗里活下来的选手,怎么可能不会实战环境。 正如许久久所言,太累了。 满地图跑是很费精力和体力的。 而且实战也并不是他们熟悉的领域。 还是那个理,实战经验,一直是各大势力的老大难问题。 谁都清楚实战和擂台不是一回事儿,但万年下来为什么魂师明面上的主流还是擂台?且大有一种越来越推崇的缘故? 因为实战是真会死人,真会受伤的。 天才又不是地里的白萝卜,随便就能拔出一堆来,真要伤了废了死了,之前投入的资源谁来赔? 所以明明万年以来先天九级魂力乃至满魂力的天才多如牛毛,但每一代出现的封号屈指可数——就比如这一届斗魂大赛,看着好像谁都是天才,武魂以及修炼速度都仿佛一时人杰,可…… 历界斗魂大赛都这样。 真正从中脱颖而出成为封号强者的有几人呢? 至少和这些斗魂大赛所谓的天才比起来,封号数量真的很少很少。 魂师终究还是为了厮杀而独立出来的暴力职业,要卷的,要死人的。 或许,邪魂师才是最正统的魂师这句话,并非玩笑话。 这片大地本就不该存在所谓的国家、秩序、礼仪、贵族…… 一个传统的,没有秩序的状态,才更符合这种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 …… 又是新的一天,清晨的阳光刺透了迷蒙的薄雾,千劫又来到了这个已经看厌烦的比赛现场。 比起看上去像是没有尽头的比赛,他现在更想将广场中心那个黑铁疙瘩偷走慢慢研究。 打架什么的,哪有看美少女、玩机械设备有趣。 但不得不打,规矩如此,今天的对手是天魂皇家学院,也就是本体宗。 至少主力是本体宗。 天知道本体宗为什么在这个时间段就和天魂皇家勾搭得这么深了,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舍得提前派人出场了。 这些疑问都无关紧要,终究是要打的,还贼麻烦那种。 “我希望你能别用那个隐匿魂技,我们拳拳到肉的来一场真男人对决!”堪称典型的热血少年发言。 “阁下是?”千劫却只觉得他有病。 我一个战斗风格从始至终都是当老银币的人,和你拳拳到肉打真男人决斗,我高低有点大病。 “龙傲天!”青年言语之间顾盼自雄,仿佛意识不到这个名字有多尴尬。 “那么龙大哥为什么会觉得,我一个魂宗能和你一个魂王拳拳到肉?”千劫用嘴角的笑意掩饰了尴尬。 “我会压制修为到魂宗的!”龙傲天继续发挥着少年热血。 “你信吗?”千劫反问道,目光却看向了龙傲天身侧的温柔少女。 热血高中生一般不主事的,他们都会有一个外置大脑。 龙傲天看年纪也确实很符合一个高中生,外置大脑也很明显。 压制修为? 别看一个二个老前辈想要考验晚辈时,动不动就压制修为什么的,但换别的超凡职业还有可能,魂师? 算了吧。 魂师所谓的压制修为,基本上等同于不用某某魂技。 身体素质和魂力总量依旧在那儿,他们不会那么精细的操作。 当然,鉴于魂师脱离了魂技等于废物,不用某某魂技也确实相当于压制修为了。 “不用管他,霍师弟随意发挥就是。”温柔少女的回答就很得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维娜,斗魂大赛结束后就是你的师姐了。” 啧,看得出来,本体宗已经默认他和霍雨霖会加入本体宗了,关系都已经列好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八章工业化的美 本体宗是否已经高高兴兴的安排好了千劫与霍雨霖的位置,与千劫关系不大。 他没想过加入本体宗,也从未答应过加入本体宗,一切来源于他们自己脑补。 他现在反而有一场与本体宗的比赛要打。 “史莱克究竟为什么放着这么两个天才不要?”安静了许多的观众席上,交谈之人已经从言少哲与老金换成了毒不死与穆恩。 抛却那些有的没的隐秘,仅仅以表现来看,那对名义上的兄妹也是值得培养并托付未来的魂师天才。 这份天赋不仅仅因本体武魂适用于本体宗,也适用于其他势力,史莱克当然也不能例外,还是说史莱克的魂师天才已经多到可以不在乎两个双生武魂了? 穆恩依旧微闭着双眸假寐,声音却清晰的传入了毒不死耳中:“史莱克只不过是一个学院,学生们的最终去处只能学生们自己来决定。” “呵~,伪君子。”毒不死的视线在穆恩身上停滞了片刻,才将目光移向了大屏幕。 作为一个和史莱克暗地了斗了近千年的魂师势力,本体宗某种意义上来说很了解史莱克,毒不死更了解。 史莱克只不过是一个学院?这恐怕是一个铭刻在历史之上的笑话。 史莱克更没豪横到这般人才都不在乎。 ‘看来是明斗山脉的一些事,让他们明白了一些东西。’毒不死的注意力放到了那个空荡荡的大荧幕上,那里本应有着一个一身黑的银发身影。 但现在屏幕上什么都看不到。 明斗山脉那些事同样是个有心人随便打听一下便能知晓的事,一向在嘴上喊着以剿灭邪魂师为己任,光鲜无比的长辈们私下里与邪魂师却不清不楚? 大概是个稍微有点心气的学生都接受不了的事。 说一套做一套,教的东西与实际严重不符的戏码不能永远这么玩下去,终有一天会引起反噬的。 毒不死得出的答案大概如此。 至少毒不死自诩:如果宗门长辈从小告诉他以后会是个除魔卫道为己任的大侠,结果在某一时刻知道了以后只会受制于现实,与曾经以为的,看不起的敌人不清不楚时,他接受不了。 屏幕里那些心里还怀揣着傲气的少年更接受不了。 不过这样最好,没有这些言不符实他本体宗也捡不到便宜。 而本体宗不会假惺惺的教一些以剿灭邪魂师为己任的东西,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他们一向相信自己的后辈们,是能够接受惨痛现实的人杰。 这亦是修炼的一环。 正如屏幕上现在所展现出来的景象一般,修行首先要有着唯我独尊的傲气。 龙傲天正以一种大无畏的姿态,慢悠悠的在密林中前行,完全没有警惕的样子,他似乎并不担心那可能来自于阴影中的攻击。 或者说,对于那可能从树林蔓延而出的阴影,他求之不得与之碰撞。 那么,阴影呢? 他在找别的天魂皇家学院学生的麻烦,那么大地图,哪有那么好运气进来遇到的第一个敌人就是敌方最强? 双方又没互相场外打标记作弊。 因为这属实没什么必要,现实已经证明了,提前扑杀的可能约等于把自己送一波。 千劫找上了一个正在林中小心翼翼前行,眼睛贼亮的魂师。 真的很亮,任何人第一眼看到这个魂师,恐怕都会第一时间注意到那双眼睛,仿佛带着某种神韵一般。 假设千劫身边没跟着一个萝莉的话,他大概也会惊叹于还有如此令人印象深刻的眼眸。 所以说,这大概是一个武魂为眼睛的魂师,也就是一个罕见的精神属性魂师。 这就好对付多了,并不是所有眼睛武魂都是霍雨霖,也并不是所有精神属性魂师都能像霍雨霖一样精神力超标的同时,身体素质也超标。 魂师九个魂环的限制,让魂师们一生之中往往只能走一条路,且偏科相当严重。 正如传统印象一般,精神属性的魂师在身体强度上,是不太能和一个强攻系比的。 倒也没什么靠近了近战解决的想法,千劫站在树梢上计算了一下距离,举起了魂导炮。 百米的距离,还是魂导炮好使一点。 低语是定装魂导器来着,按照规矩是不能用的,虽然隐匿状态下用没用别人也不清楚。 手腕轻抖,无色的光芒瞬间从炮口射出,带起了一声凄厉的尖啸,剿碎了无数在途中的树梢与树叶,朝着该魂师疾驰而去。 嘭~ 物理意义上的脑洞大开。 解决的有些轻易,不过能理解,对方没开防御魂技——也并不是所有魂师都和千劫与霍雨霖一样,自带高强度,能够长时间维持的防御状态技,更多的防御魂技只是魂技,有释放时间间隔的,也不可能一直维持着防御魂技。 只不过那玩意儿脑洞大开前好像是笑着的。 千劫歪了歪头。 啊嘞,好像咬到饵了。 一种作用堪称于零,却也算个小麻烦的饵。 那股临死前爆发出的精神力,最终也没能找上自己。 而不远处,一股如同野兽般的气息,正在极速靠近这个区域。 “有点棘手啊……”低语着,千劫却没立即离开这个区域。 只能说为了在大地图上迅速集合,各家团队都把集合方式玩出花来了。 如果所料不差,现在离开了,等一会儿面对的就是一群抱团的魂师了,不如在这儿等等,看看有没有机会再捞一个人头。 “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果不其然,第一个冲到这个区域的,是那个热血,名字却相当尴尬的龙傲天。 斗罗大陆学名叫武痴。 他似乎也想不到什么将千劫找出来的好办法,只是站在原地试图激千劫出来。 当然,防御他还是做好了,一身如玉一般的皮肤,黄、紫、紫、黑、黑五个魂环在幽暗的密林中熠熠生辉。 “懦夫!连与我正面打一架都不敢吗,这样的你如何取代我的位置,成为本体宗的少宗主?!”压抑的森林中,热血少年的怒骂依旧在持续。 倒也没激起飞鸟小动物,这空间静得出奇,大概除了人与树之外,没有任何生物。 站在不远处树梢上的千劫迷茫了一下,啥玩意儿? 你们本体宗选少宗主的方式就是正面肌肉碰撞一下? 千劫举起了魂导炮。 却在无色的光芒冲出炮口的那一刻,振翅飞向了高空。 莽夫已经顶着炮弹冲过来了,只能说第六感这玩意儿是真不讲道理。 千劫在半空停住了。 他没有继续攻击,反而转了个身,调整角度,让炮管的准星对准了龙傲天。 砰~ 炮弹炸裂的声音响彻了林中。 巨木被炸的四分五裂,泥土翻涌间,一个衣服被烧焦的裸男立于大地之上。 裸男的第五魂环微微闪亮,正一脸不岔的盯着天空。 天空空无一物,但他知道,那里有个人。 可惜他不能飞。 “我抓不到你,你的攻击也对我无效,你最好出来与我决一死战,不然等我的队友集合在一起,你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老实说,这种只能挨揍,却看不到敌人的行为,挺憋屈的。 也难怪龙傲天一直想着正面决斗了。 “我可以不使用魂技,我们以我们的比斗结果决定比赛胜负!” 龙傲天的眼眸中倒映出了天空中振翅的黑色身影,黑色身影肩上手臂粗细的幽深炮口正幽幽对准着他。 砰~ 又是一发。 理论上来说,对方一旦剩下的六个人集合起来,确实挺麻烦的。 但为什么非要近战呢? “我是魂导师。”千劫再次调整炮口,“我有病啊,和你近战。” 在空中倒也无需继续隐藏,反正对方不会二段跳,而且自己以上凌下,大地母亲的重力是最大的射程。 我的魂导炮弹无穷无尽,而你的队友只有六个,你的防御魂技也不可能一直使用。 很无聊,很不热血,但这才是魂导师的正确作战方式,一炮解决不了,那就再来一炮。 有一种工业化的美,一种叫做火力覆盖的动人心脾。 一种欺负野蛮人的愉悦油然而生。 …… 队友? 那自然是没有队友的。 千劫没有,龙傲天大概也不会有。 千劫懒得和史莱克所谓的队友们讲战术,但不代表连基本的集合都不做,至少霍雨霖会做。 通过精神力标记,隐约的确定方位和位置,这种方式霍雨霖也会。 当然,一般来说不用她去找千劫集合。 她只用负责拦人。 比如说,现在站在她面前的维娜,同样又是一个精神属性的魂师。 “你最好快点去找队员集合,不然一个魂尊,面对我一个魂王,你没有希望的。”维娜的语气显得很是温柔,仿佛真的很担心眼前站在树梢上拦住她的少女。 现实如此,一个魂尊打一个魂王,正常情况下有点异想天开。 “是吗?”霍雨霖指尖绕了绕银色的发丝,对于维娜的发言不置可否。 “我哥曾经告诉我,魂尊打魂王,在武魂差距不大的情况下别异想天开。”她松开了指尖的发丝,双掌和十,“但我觉得,我们之间差距挺大的。 “在另一个武魂是毫无战斗力的治疗系武魂时,你能依靠的只能是和我一样的精神系武魂。 “而很不幸,在精神系这一方面,很少有人能和我比。” 随着她双掌的拉开,有白银的龙枪自她掌心中延展,身后的虚空中却已浮现数枚元素凝结而成的光球。 森林中燃起了阵阵火光,以及兵器相交的碰撞之声。 那是另一片森林之中响起的声音。 真正的热血打斗在这里,古真与另一个魂帝的交锋。 距离龙傲天心心念念的拳拳到肉还有些距离,但确实有了一丝热血的意味。 长棍与斧头相交,硬碰硬,他古真还从来没虚过谁! 亦有阵阵狼嚎之声在密林中回荡,仿佛群狼奔袭。 队友嘛,谁都有。 …… 比赛的结果很出乎人的意料,却又不太出人的意料。 看上去魂力等级被完全碾压的史莱克获取了胜利,但想想史莱克要是这么轻易就被击败了,那也就不是史莱克了。 万年以来的第一,还是有些含金量的。 “我们要不要找老不死说一下,以后学一下魂导器技术?”已经下场的龙傲天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如同热血少年一般大喊大叫,反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冷静之中。 “怎么了?”维娜诧异的摸了摸他的脑门,怕不是被打傻了。 虽然原来就像个二傻子似的。 “今天但凡要有个魂导炮,我就不可能站着被他轰了半天!”有一说一,憋屈是真的憋屈。 有强大的武魂?没用;有超年限的魂环?没用;有着远超现等级威力的魂技?没用;有着本体宗传承已久的战技?没用…… 都摸不到对手衣脚,有个屁用。 再强大的魂技,也得打得到对手才有用不是? 反而对手可以靠着距离优势一遍遍上强度。 他似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国内接触过的老一辈魂师,一提起魂导师就一副恨得牙根痒痒的样子,一副魂导师都是邪道的态度。 任何魂师经历过这种憋屈的战斗,都会产生一种下意识否定对方的想法——大致就是:我们辛辛苦苦练了几十年,靠大气运九死一生获取强大魂技,结果在对方眼里,就是个大号木桩? 而且对方从传统魂师的角度来看,样样不如自己,只是有了一个特殊的兵器? 真的,颇有一种练了一辈子弓马骑射,结果对手确竖起了大炮的感觉。 时代的压力铺面而来。 “放心,等大赛结束了,我们本体宗也就有了魂导师,到时候你可以找他们兄妹打好关系,也就能弄点魂导器了。”维娜脑子里代入了一下龙傲天的感觉,打了个寒颤。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光想想就让人难受。 龙傲天点了点头,想了想以后这种难受的感觉会是敌人体会到,一种优越感以及不知如何形容的爽感油然而生。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九章所谓的魔武双修是指 很多事情只能在阴影中进行,而阴影中的事情注定了不可能让太多的人知晓。 “嗯……” 王冬儿捂住了耳朵,卧室内穿过门缝而来的痛苦闷哼声听起来是如此的令人不悦,眼睛却一直盯着卧室的房门。 大有一种我觉得不该听,但我的好奇却勾引着我听的感觉。 随着房间内痛苦的闷哼声加剧,王冬儿也愈发的烦躁。 她今晚就不该来,应该去楼道睡一夜。 她很想踹开房门去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可千劫进入卧室前的警告还是让她生生忍住了一脚踹开房门的冲动——“为了面对明天星罗皇家学院的胜利,我需要服用一种特殊的丹药,如果被打断,后果可能很严重。” 王冬儿还是相当在意史莱克能否获得斗魂大赛冠军的。 斗魂大赛每五年一届,已经持续了近万年,哪怕是四千年前日月帝国发动第一次大陆战争时,都未曾停止过斗魂大赛的举办,甚至据说当年就是在斗魂大赛上史莱克号召了所有魂师势力,从而开启了对日月帝国的战略反攻。 而在这源远流长传统上的另一项传统,是冠军从来都归属于史莱克——已经传统到了其他势力其实更在意季军的争夺,要是史莱克露出一丝落败的可能,那么会比自己得到了前三名更为欣喜若狂。 总而言之,这个冠军不能丢。 王冬儿想象不出在自己这一届丢了冠军之后,该是怎样一副光景。 大概是无颜面对史莱克的众多师生、历代人杰。 而很不巧的是,这一届的斗魂大赛因为一些乱七八糟她看不懂的原因,史莱克的参赛选手们在魂力等级上,是落后于那些传统强队的。 很难让人看得到胜利的希望。 万年前的唐三先祖带领着初代史莱克七怪以下伐上,从武魂殿手中夺得了斗魂大赛的冠军,从此开启一生的传奇之路,要是这份荣耀守护了万年后,却陨落在另一个昊天锤双生武魂的手中,那笑话可就太大了。 所幸他们一路安安稳稳的进入了决赛,且表现得顺风顺水。 虽然她好像也没做什么,每次都是安安静静找个地方静等胜利即可,但看到了冠军的期望。 他们接下来只有两场比赛要打了——如果只拿到第三名的话,那么只有一场比赛。 王冬儿希望是两场:一场星罗皇家学院的,一场日月皇家学院的。 并且都能够拿下胜利。 “还好他很看重这次比赛,并没有因为要离开史莱克而敷衍了事。”粉蓝色眸子凝视着房门,少女心中的些许雀跃中和了传出的一声声痛苦闷哼,伴随着轻声的呢喃消失在了房间中。 …… “原来你随口一开便是骗术。”背后响起的调笑声附着着锋利的刻刀,在背上落下了一道道泛着金光金色的细密纹路。 千劫没有回应。 搁往常他高低也得嘲讽或者反讽回去,但他现在实在没这个精力以及力气。 极致的痛苦甚至令他怀疑是不是幻听了。 让人拿着刻刀在自己血肉上、骨头上像雕刻魂导核心一般一刀刀铭刻下魔法矩阵,这活儿换个人真接受不了,不谈别的,流血都能把人流死。 但他这不是有生灵之金吗?他的武魂不是血液吗? 莹莹绿光落在刻刀划开的伤口处,找不到一块儿指甲盖大小好皮的背部,迅速完好如初,只留下了一副细密的金色纹路。 “凸(艹皿艹)!你特喵轻点!”下一刻千劫被翻死猪一样的翻了个身,背部突然传出的痛感令他差点一个鲤鱼打挺。 可惜腰部刚刚用力,便被身上的重量压了下去。 “你这不能回应吗?”刻刀落在了胸膛处,持刀人的眸子中正泛着幽幽的紫意。 这活儿同样换个人也操作不了。 大概只有古月能够维持这种细密的铭刻操作,也只有她才下得了这个手——霍雨霖绝对不行。 一切都是为了史莱克城里的海神湖,和比赛关系不大。 千劫目光倒映出压在腰部的胴体,脑子里却没有太大的欲念,反而在想是不是该在动手前给自己来一个全身麻醉,考虑到现在斗罗这片地界上麻醉效果还不太好的情况,或者也可以灌一瓶酒? 虽然似乎效果都不大就是了,毕竟血液武魂其实玄学性也很大,正常情况下刻意控制一下还能醉,但在这种自身受到伤害的情况下,它会立马将酒精扔出体外。 所以这罪算是必然要挨的。 为了湖底那据伊莱克斯所言很强的怨气,也为了万一进入海神湖有个意外,有个防身的底牌。 伊莱克斯给的方案:先是精神上通过伊莱克斯烙印下相对应的魔法矩阵,然后肉体上再通过特殊的材料来一次…… 简而言之,把自身当做一个魔法的施法素材。 材料放到外界可能很难,但交给徐天然就一切都不是问题了,接下来需要做的就很简单了,找个手不会抖且精神力足够高的狠人,一边根据伊莱克斯早已经映射出来的纹路刻,一边灌入已经液化的材料就行了。 根据伊莱克斯所言,如果不是因为有了生灵之金,以及另一个据说在神级的银龙王看着,他老人家以往只敢在死人身上倒腾这个自研的魔法矩阵。 因为这玩意儿还有些别的好处,这可是他老人家结合记忆里教廷里光明骑士们的炼体方案,以及怨气锻体引导等等方案,折腾了许久才弄出的大型魔法矩阵。 只可惜老人家上辈子找不到合适的实验对象而放弃,毕竟这玩意儿主打一个既能魔法,又能炼体,自然是不可能随便给敌人或者小白鼠用的。 可自己人又扛不住这个过程…… 不对,亡灵天灾有个屁的自己人。 或者,也可以称之为魔法炼体? 心心念念的魔武双修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千劫总有种幻灭感——原来魔武双修不是一边学习魔法一边锤炼体魄,是直接把魔法阵往身上刻就行。 原来有知识的大佬就是这么牛批,当肌肉男们还在跟个二傻子似的跑步背沙袋时,人家已经坐在实验室把魔法阵往自己身上刻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章我会很寂寞的 折腾总算告一段落了。 千劫抬起手,在生灵之金莹莹绿光的照耀下,细密而又繁奥的纹路在手臂上一闪而逝,鬼使神差般的他抬起了头,看向了以不雅之态横跨在身上的古月:“要不,你也试试?” “这个‘你’,是指的我还是雨霖?”古月歪了歪头,垂落下的雪白发丝遮住了那抹动人的樱色。 “两个都有。”千劫闭上了眼睛,“还有啊,只是帮我刻个魔法矩阵,你这是干嘛?” 一开始还真没注意,而在铭刻过程中,他已经没心情去关心其他的事了。 “这不是看你太痛苦,给你分散下注意力吗?”古月含蓄的笑了笑,“而且要一边液化材料,一边帮你雕刻,可是很热的。” 动作却丝毫没有含蓄的意思,反而双手压在了千劫的大腿上,做出了两个相当暧昧的动作,将一切秘密暴露无余。 嘶~ 千劫倒吸了一口凉气,也不知道是因为古月的动作触发了疼痛之感,还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 “好看吗?”修长的身躯,垂落的银发,精致的五官,略微朦胧的神情搭配上近乎呢喃的话语,千劫一时间想不出描述此等场景词汇。 大俗与大雅,或许便是如此。 “玩够了就下去。”千劫别过了头,“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等来的却不是身体一轻如释重负,反而是一双略有些冰冷的小手将自己的面庞扶正,银色的长发重新落入了视线。 在这个过程中,一片阴影落了下来,千劫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 紧接着额头上忽然传来了炙热的触感,千劫嗅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血的味道。 他急忙睁开了双眸,金色瞳孔中浮现出一幕空间仿佛镜面破碎般的遍布裂纹景象,有紫金色的液体自裂缝中蜿蜒而出。 “你干嘛?!”于是他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唇边触碰到了一抹略带凉意的温润,垂落的长发包裹住了千劫的脸庞,包裹住了那抹挣扎与诧异。 “我是你的。” 从神界到凡间,没有任何种族敢与龙族在肉体上一较高下,也就没有比龙血更好的炼体材料了。 紫金色的痕迹沿着本就已经刻印下的纹路缓缓延展,似在诉说着这份美丽的不真实。 “给我个理由。”这份馈赠并未如之前的铭刻过程一般,带来痛心入骨的闷哼,只有着酥酥麻麻的感觉,遗留的痛觉反应都在这温柔的抚慰下趋于平静。 千劫面无表情的看着身上之人,他阻止不了,当开始的那一刻便已经再无阻止的可能。 “你自己都说过血脉并不是越多越好,你这是祸害我还是帮我?” 霍雨霖可以不在乎那一份血脉上的馈赠,他不能不在乎——虽然常常动不动就吐槽着血统论刻在底层逻辑上的世界,但身处这片大地,就不能不遵循这片大地的规则。 他很清楚,他终究也是靠着那一份不知源于何处的特殊血脉才得以获得天赋、重视、地位等一切,不然现在最好的设想也只不过是大陆上多了个小有名气的商人或者官员。 一个籍籍无名,随时可能死去的小人物罢了。 “脸色别那么难看嘛,你见过我的本体,这么一点血对我来说影响不大。”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脸上,紫色的双眸近在咫尺。 她似乎看透了千劫心中所想,眸子里全是笑意。 “谁管你死活,我只是不想当融合怪。”千劫左右动了动,四周空间已经被禁锢住了,别不了头。 “那你也不用担心,龙族血脉和材料是两回事,你应该很清楚。”古月手指戳了戳千劫的脸,似乎要将那层伪装戳掉,“再说了,你确定你和雨霖武魂融合技只是雨霖的原因吗?” 千劫怔了怔,他与霍雨霖有个武魂融合技,只是好久没用了。 比自己和霍雨霖弱的,用不到武魂融合技;比自己和霍雨霖强的,也用不到武魂融合技——强的可分为能应对的与碾压己方的,面对能应对的,不如省下点魂力用其他手段解决,用不着浪费魂力,毕竟武魂融合技这东西用一次相当于榨干体内全部魂力;碾压己方的,用了武魂融合技也没用。 用不到武魂融合技也只是他和霍雨霖特殊的原因,不代表武魂融合技没用。 但确实有。 一个怎么看都和龙关系不小的武魂融合技,鉴于霍雨霖从一开始就和面前这个坏女龙扯上关系的原因,他倒也没怀疑太多。 现在却告诉他,不知霍雨霖的关系? “我说过,你可是从小就见过我的。”紫色的眸子里带着一股莫名的笑意,“要祸害早祸害完了好吗?” “什么意思?”在生命之湖的深渊中,古月确实说过早就见过自己,但千劫当时没仔细询问,也没在脑海里细究。 现在又提起来了。 “别骗自己了好吗?”手指继续戳了戳千劫的脸颊,“你确定你只是因为想出人头地,才冒着明知道的危险走出来的?修炼在哪儿不是修炼呢?” “我问你的是什么时候祸害的,没问你这个。而且我有父母,虽然都死了。”千劫认真的凝视着那双紫色眸子。 “行吧。”与那双认真的金色瞳孔对视了一会儿,古月叹了口气,“你既然都这么说,那我就没什么解释的必要了,因为说了你也不信。” “那么,可以放我起来了吗,老阿姨?”千劫也不想再追问,面前这个喜欢玩羞耻y的还重度金属冶炼的家伙秘密太多了,真要每个问题都细究,可能几天几夜也讲不完。 “还有,我说真的,你和雨霖要不要试试?”回到一开始的问题,他确实觉得这种堪称人体炼成的炼体方式很好用。 “我倒是不介意你在我身上画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啦。等我能完全无缺的化为人形那一刻,只要你能满足的话,你想画什么花样画多少都可以。”古月煞有其事的将手指划向了小腹,“至于雨霖,你自己问呗。” “我认真的,别动不动把话题往深渊上带。” “认真的话就是:雨霖你们两个自己商量着来,至于我?你觉得人类的方式对我有用吗?” 千劫刚想说什么,便被抬起的手指压住了嘴唇。 阴影愈发的近了,下意识的对上视线,至近的距离下,能看见紫色眸子中荡漾的眷念。 还有着如火的侵略性。 “快些吧,我真的很寂寞的。” 压在嘴唇上的手指在不知不觉间抽走,古月呢喃的声音与呼吸盈满了千劫的口鼻。 两个影子渐渐融在一处。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一章叠甲死路一条【6K】 “我是你的。”呢喃的话语通过空气的振动穿透了空间与门扉,王冬儿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她真不想听。 但好奇这种旺盛的情绪,并不会随着她记忆的缺失而缺失,反倒是在她那不长生涯中愈发加重了。 王冬儿垂下了眼神,以包裹住那份愤怒与落寞,却又在心底产生仿佛松了一口气般的安心。 不甘吗?或许吧,但她好像没资格说什么的。 时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傍晚,那个雕像倒塌的傍晚,在那阳光之下,她终于体会到了所谓的悸动,建立起了昊天宗之外的命运相连。 他们是共犯。 也仅仅只是共犯。 与之命运相连,灵魂相融的终究不是自己。 一种莫名的烦躁悄然缠绕了她的呼吸,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剐蹭着铁皮,形容不出来却难以忍受。 以至于当房门打开时,她竟然没反应过来。 “打扰别人可不是一个好习惯。”黑暗中泛着夺目的紫金色光辉已经缓缓淡去,原本伏在床上的身影伸了一个懒腰,在紫色的光辉下勾勒出尚未完美的线条。 但却带着一股卓然的魅力。 两抹红晕爬上了王东儿的脸颊,那是一种男女都难以抗拒的怦然心动。 “不知廉耻。”将心底那种莫名的烦躁之意压下,王冬儿低下了头。 她隐约觉得那个在黑暗中的银发人影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清有哪里不对。 “与所爱之人所行之事不应当用廉耻来形容,可用美好来称谓,请用对词语。”隐约可见黑暗中的人影歪了歪头,也幸亏有这黑暗的轻纱作为遮掩,不然画面终究是有些不雅的。 “不过倒也不指望你一个缺失记忆的孩子能理解,等你什么时候能出于自己的悸动,而不是被赋予的意志,大概就能理解了。”黑暗之中的紫金色光辉追上了人影的动作,包裹上柔滑的娇躯,一袭紫色的礼服遮掩住了白玉一般的酮体,金色的勾边为紫色定下边界,行走于夜色中的黄金光辉勾勒出复杂繁奥的华贵。 “什么意思?”王冬儿下意识的对上了那双紫色的眸子。 “悸动与感情终究会升华为炙热的交融,然后趋于平静。”走出房门的身影白色已经褪去,重新化作了王冬儿熟悉的蔚蓝色,“好了,帮我看着点,我要去帮他请个假,明天的比赛我们大概上不了场。” 神态也重新回到了王冬儿熟悉的样子,一根手指树在了唇前,带着一丝古灵精怪,“记住,不要偷吃,很疼的。” 不是,你什么时候也成谜语人了? 沉默的对视着,直到几秒后,才见到王冬儿轻哼一声,转身走进了卧室。 你说不进就不进,那多没面子。 霍雨霖也并未在意,笑眯眯的走出了房间。 吸收融合总需要一个时间的,现阶段的千劫确实上不了场。 他正安安静静的躺床上陷入一种深度的睡眠。 王冬儿默默注视着床上之人的睡颜,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 “如果在决赛上,你也能和我施展一次武魂融合技该多好?”少女的呢喃随着床上少年浅浅的呼吸声消散在了黑夜中。 …… 斗魂大赛即将决出前三名,也就是每五年一度的重头戏到了。 但往届斗魂大赛到这个时间点已经达到顶点的热烈气氛,反倒是在这一届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喧嚣的比赛现场如今已不再喧嚣,人真的少了很多很多。 以环形为分布的观众席上还是比开幕那天少了一些身影,太阳高照的碧空中,似乎盘桓着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 那些在城市中停驻的流言,街头巷尾的谈论,共同昭示着一件事:过往理所当然的秩序已经腐朽,如藤蔓般滋生出了道道幽深黑暗的裂缝。 而衍生出黑暗的对象今天却没有出现在比赛现场上,或者说那两个最引人注目的对象并没有出现在备战席上。 “史莱克的人呢?”梦红尘略微诧异的目光投向了那个自己常常投注目光,也是很多人投注的位置,今天已不见人影。 有无阴影与参赛选手们关系不大,至少现在扯不上什么关系。 他们只需要操心如何获得胜利即可。 “听负责比赛的负责人说,是因为有了点小提升需要闭关几天。”回答梦红尘疑问的是马如龙,他爷爷是这次日月皇家魂导学院的带队老师,而类似闭关或者退赛意外之类的变动,负责人都会通知带队老师的。 “这时候闭关?”笑红尘皱了皱眉头,闭关在魂师之间属于常态,通俗易懂的解释就是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理清一下所得,思考一下未来的路。 魂导师更是闭关进行得最频繁的群体,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折腾十多天就为了一个针对千劫的魂导器,给带队老师的说法就是闭关。 “他们比赛怎么办?” 换而言之,所谓闭关魂师可以自主控制的,并不存在突然来了灵感需要体悟一下——超级斗罗以下的魂师不需要讲感悟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眼下搞个闭关很难不让人多想。 “先和星罗皇家学院打一场,我们可以等。”马如龙捏了捏拳头,饱含侵略的目光投向了星罗皇家学院的位置。 梦红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比赛进行到如今这个阶段,等对手点儿时间并不是太难以理解的事。 如果在淘汰赛阶段或者出线名额争夺赛阶段突然弄出一个闭关,那等同于自动认负,但现在已经进入决赛了,只要这个闭关时间不是长到十天半个月,都可以等。 说穿了,斗魂大赛的重头戏就是这几场比赛,怎么可能让它跳过。 自动认输除外。 一般而言只要举办方和请假的一方矛盾不是很大,举办方也不会在这时候给人难堪,非要硬顶着不给请假,基本上按照流程走就行。 日月帝国与史莱克的矛盾当然大,但这不是里面还有另一个人吗。 “走吧,该我们上场了。”查看了一下空间魂导器内已经准备好的魂导器,马如龙率先起身走向了造型朴素的流光忆庭。 按照规则是剩下的三支队伍之间彼此在各自打一场比赛,由此决出前三名。 既然都要打,那早打晚打没区别。 与日月皇家学院参赛成员的放松写意不同,星罗皇家学院却脸色并不怎么好看,打史莱克还能接受,毕竟史莱克再能打真正堪称麻烦的点其实也就一个手段诡异的千劫,一个看上去很强很能打的强攻系魂王古真,而其他人说句相当自信的话——那真是闭着眼睛都能过。 一个魂帝,四个魂王,两个魂宗,这是星罗皇家学院的配置。 哪怕最拖后腿的那两个魂宗,也藏有堪称底牌之一的武魂融合技——虽然感觉藏不藏也没区别,幽冥白虎可太有名了,基本上看看姓氏就猜得到星罗皇家学院里有什么了。 一个以往偶尔在史莱克参赛队伍里见到的武魂融合技。 很难以置信的一件事,身居星罗帝国高层,也是幽冥白虎的组成者戴家与朱家,这两大家族很少为星罗帝国的代表队伍使用幽冥白虎。 那些戴家主宰星罗帝国的久远时光中有没有替星罗帝国使用过不清楚,但当星罗帝国主宰者换成许家时,是从未在星罗帝国的比赛队伍里见过幽冥白虎。 而这一届,出现了。 但不妨碍他们脸色依旧差。 这是一个强调过很多次的事实,在大地图上魂导师的优势无可比拟。 或者说,在距离这项优势上,魂导师直接把传统魂师甩到了天边。 昨天天魂皇家学院与史莱克的战斗已经证实了这一点:天魂皇家学院引以为傲的主力,在之前比赛中大放异彩的龙傲天童鞋,从头到尾连对手衣脚都没摸到,挨了一整场的魂导炮。 许久久自诩星罗皇家学院七个传统魂师,在不使用定装魂导器的情况下,是拿七个魂导师没什么办法的。 虽然现在星罗帝国也有魂导学院了,但星罗城外在白虎公爵府遗址上建立起的建筑,光辉无比的外表下,内里也只不过是空洞。 传统不仅仅是个名词,魂导师也从来不是那么好培养的职业,不然也不至于四千年下来依旧只有日月帝国是大陆上最大的魂导器出口国。 深吸了一口气,许久久重新摆出一个得体的笑容,也走向了流光忆庭。 都已经走到这儿了,也不能打都不打直接认输不是? 哪怕这只是一场决定不了任何实际利益的斗魂,也代表了星罗帝国的脸面。 而在大部分情景下,星罗帝国的脸与她星冠许家的脸在四千年的融合中早已经很难分清。 比赛开始。 许久久额头浮现出菱形的金色宝石,一道璀璨的金光自其中蔓延开来,与群星构筑成了一顶瑰丽的皇冠,与天空中的群星交相辉映。 场地是一片夜空下的草原。 这亦是与日月帝国的契约内容之一,一个不大大小的约定——只要是星罗皇家学院的比赛,场地必须是星空。 星冠武魂能在这其中获得不小的增益。 璀璨的星冠在夜色下散发着迷离的光芒,伴随着微风向四周传递。 这是一种很不明智的决定,相当于在夜色中相所有人宣告自己的位置,但同样是向同伴传达聚集的信号。 正如战争中真正困扰主帅的永远不是下一个行动该用何等奇谋,而是指令的准确传达以及后勤供应一般,魂师在这种与现实环境一比一复刻的环境下,永远该考虑的不是什么华丽的反杀战术,而是要与同伴集合。 真正如跗骨之蛆一般缠绕着现实的困扰永远是那些看似无关紧要,吟游诗人竖琴中但凡提到就会感觉无聊至极的小事,宏大的史诗与惊世的奇谋反而只是无数麻烦的点缀与终曲。 所以,这份险值得冒。 无非就是看谁能最先赶到罢了。 紧接着许久久右手缓缓指向天空,指尖上一点金光闪耀。头上星冠光芒再闪。这一次,又是一道金光冲天而起,但却不是刚才的光柱,而只是一道光线,同时她的第一魂环上亮起了缕缕黄色的光芒。 许久久头顶上方就出现了一颗璀璨的星星。这颗星星不大,光芒却很强盛。 略微闭合了一下双眸,紧接着,朝着夜色中一指,顿时一片星光化为无数光线,向着四周疾驰而去。 星引术。 一个与梦蝶一般,并不是为了擂台赛,而是为了现实环境战斗而获取的魂技。 梦蝶魂骨技的本质是伪装隐匿,在百米方圆的擂台上隐匿的意义并不是很大;星引术同理,在毫无遮掩物的擂台上,纯属鸡肋。 但放到现实环境下,隐匿与探寻就是每一个猎人的必备技能了。 虽然她也不清楚星引术能否对史莱克那个刺客起作用。 但无所谓,只要队友集齐了,她还有另一个堪称克制对方的防御性魂技。 夜色下的草原上,远方隐隐约约透露出了七点金光,人找到了。 只可惜这次的对手并不是史莱克。 然后许久久站在原地好整以暇的等待着,这种情况下最好别进行所谓的辅助系魂师必须会跑,因为你不知道乱跑的结果是什么,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久久,没什么意外吧?!”第一个赶到的是队伍里唯一的魂帝,许钥衡。 “叫我姨母。”许久久冷冷的瞥了一眼面前之人,却也只是言语上提醒了一下。 不喜欢归不喜欢,但终归现在还是队友。 许钥衡一脸讪讪的神色,却也没有按照许久久要求一般重新称呼许久久,只是一副守护者的样子站到了许久久的身前,警惕的注视着下一个来人。 依旧是队友。 半盏茶的功夫后,星罗皇家学院的七个人已经集齐。 许钥衡松了一口气,只要队友集齐,接下来就是熟悉的节奏了。 哪怕输也是七个人一起输的,技不如人不算丢人。 “这么久了日月皇家魂导学院的人在干嘛?”许久久却四周看了看,皱了皱眉头,重新将右手指向了天空。 魂技的持续是有时间限制的,星引术最开始的使用也只不过是标注下敌人的位置,让自己有个心理准备以及为队友亮明敌人位置好绕开而已。 而现在星引术已经失效了,需要重新标记。 “说不准他们也在集合。”许钥衡往四周望去,微弱的星光下只见半人高的杂草随风飘动,隐隐措措之中,仿佛到处都是敌人在隐藏。 许久久却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别一天脑子里尽想些有的没的,多回忆一下日月皇家魂导学院前几场的战斗。” 日月皇家学院的战斗风格大致上与史莱克一模一样,大多数情况下不追求团体战或者抱团,反而更喜欢分散开来抓单,找到对手然后远程一发魂导炮解决。 偶尔的集合也展现出来了极快的集合速度。 至少人家两个轮子的魂导器,跑的比星罗皇家学院的两条腿快。 许钥衡倒也不辩解,将目光看向了四周,星引术引发的星光已经向四散开来,接下来只要确定敌人方位就行了。 “不对,他们在空中!”下一刻,许久久惊呼伴随着四散的星光向四周疾驰,却在某个距离后统一的飞向了天空。 七道被星引术标记的人影正以七个方位将他们团团围住,脚下还统一的踩着飞梭。 “你们集合的好慢。”梦红尘打了个哈欠,银色的发丝在夜风中轻舞,显示出她绝美娇俏的容颜。 她手中的魂导炮口骤然亮起,像是夜空中真正的繁星。 七个方位,无数的群星。 …… “星罗皇家魂导学院输了啊,意料之中。”千劫一边慢条斯理的啃着手中魂兽肉,一边嘟囔着。 倒不是他突发奇想想学圣灵教带长老了,而是真的很饿。 任谁睡了一天一夜起来都会饿。 更何况一场高强度的精力和体力消耗让他腿都软了。 “无论许久久的防御性魂技有多强,能持续多久,只要日月皇家魂导学院的奶瓶储备够多,总有把她耗死的一天。”斗魂大赛同样不禁止奶瓶,只要是自己制作的奶瓶就可以。 毕竟奶瓶也算是魂导器,这也是他为什么能活生生把龙傲天轰到死的原因。 不然魂力供应怎么算都轰不了那么长时间。 这方面严格来说是魂导师钻了规则的漏洞,奶瓶储备,也就是魂力储备只要够多,猪都能够拱翻七个魂王。 但怎么说呢,斗魂大赛口号公平,也尽量追求公平,可实际上…… 斗魂大赛还规定了不能下死手和重手呢。 每一届斗魂大赛不搞点作弊狠活出来都不叫斗魂大赛,斗魂大赛真正的主导者史莱克更是带头整狠活以及违反规则。 武魂这玩意儿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让霍雨霖去和普通的龙种武魂打一架试试? 能开出武魂的已经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了,甚至可能整个斗罗历史上就没有这种天才。 可实际上这种武魂等阶碾压的情况在斗魂大赛里还真不少,武魂等阶的优势也不仅仅是龙种武魂的一个血脉威压,同样是剑,高级武魂的剑就是比中级武魂的剑更锋利,更皮实。 真要追求公平,就应该相同武魂等阶,魂力差不多的人一组,而不是年龄限制。 再说了,魂导师以往受到的限制也不少,比如说距离以及其他因素,这些还可以用现实条件不允许来解释,毕竟擂台赛并不是真的每个魂师都喜欢这个。 敏攻系魂师绝对不喜欢这玩意儿,百米距离脚一蹬就过线了。 可是没得选,真要换实战环境,观众们看啥?出意外咋办? 而奶瓶能有什么现实因素限制?奶瓶上要是再限制死了,魂导师们一个不高兴,爷不伺候了,丢的不还是其他帝国和魂师势力的脸? 就像如果某人真搞出了某个改变人类的科技成果,到时候就不是能不能领某奖的事了,反而是不给某人颁奖这奖项就没了公信力的问题。 日月帝国再受排挤,也是大陆上四大帝国里最强的那个不是? 回到奶瓶的话题,规则也没说只允许魂导师用,不允许传统魂师用奶瓶。 要能扛得住魂力运行过程中强嗑奶瓶的代价,随便用。 在魂力运行过程中使用奶瓶,相当于在一台已经开启的并运行的机器中,强行塞入一个石头,遑论魂师们是个锻炼不到身体内部的超凡职业,相当于自己去炸经脉。 没点自愈能力以及肉体强度的魂师最好别试。 迄今为止千劫也就见过自己能玩无伤玩这一招,别人高低得来个嘴角溢血。 魂导师们就无所谓了,奶瓶是给魂导器用的,金属材料嘛,强度可比人体高太多了。 金属材料也不会喊疼不是? 说穿了,魂导师在实战地图里对传统魂师的碾压等于距离碾压加能源层级碾压。 “数以千万年来的进化史已经证明了,叠甲死路一条。”最终,千劫吃饱了,也给出了结论。 “不再吃点别的?”霍雨霖小手提着一串红色的水果。 “你喂我红的,我喂你白的?”千劫接过水果,随口回应道。 “求之不得,但愿哥你能喂饱我。”霍雨霖歪了歪头,眉眼之间全是促狭的笑意。 千劫只能无奈的咂了咂嘴,开车这事,一个女的要是放开了,男生只能算是骑儿童自行车的。 更何况还有个开车全靠飞的千万年老阿姨。 “进化史又是什么东西?”霍雨霖倒也没继续在这方面继续驾驶,转而询问起了另一个千劫提到的名词。 “你别管,好好吃你的东西。”千劫揽过了少女的纤腰,强行交换了彼此口中的果实。 进化史这玩意儿他还真没和怀里这个一把拉扯大的少女讲过,毕竟斗罗不适用这个,要是带歪了亏的还是自己。 金色的眸子与湛蓝色的瞳孔对视了许久之后,空气之中拉出了一条暧昧的丝线。 该走的仪式也就差最后那一道门了,不差这一星半点,反正又没外人。 “明天的比赛哥你准备怎么办?”品味着口中红润的果实,霍雨霖嘟囔着抬起了头。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二章自称父亲你就跪下喊爹?【6K】】 怎么办? 凉拌。 千劫下意识的想接上这句家乡摆烂的万用小梗,但当看看到霍雨霖那双写满了我很有兴趣的眼神时,还是咽了回去。 差点忘了,这妮子也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参加斗魂大赛这种大型活动。 史莱克城内的斗魂也只是斗魂,相比起如今日月帝国提供的实战环境,就显得有些拿不上台面了。 至少对于霍雨霖这种开挂玩家来说,实战环境远比擂台体验感更好。 “我们抽到下一个对手是谁?”思索了片刻,千劫出声询问道。 霍雨霖摇了摇头:“没抽,反正只剩三支队伍,三场比赛了,谁打都一样。” “如果遇到星罗皇家学院,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千劫的视线从那双瞳剪水的蓝色眸子上移开,看向了自己的另一只手。 繁奥的紫金色纹路一闪而逝,在明亮的灯光下很难让人察觉。 他想试试这个新的外挂怎么样。 “遇到日月皇家魂导学院呢?”霍雨霖在千劫怀中动了动,让自己摆出一个比较舒服的姿态后,才重新抬头问道。 “那就认输。”千劫很是平淡的说出了这句话,语气里的理所当然就仿佛吃完饭出门遛弯一样随意。 霍雨霖沉默着垂下了目光。 并不是真觉得打不过日月皇家学院便未战先怯了,能不能赢终究要打了才知道。 而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他们已经与日月帝国的主宰者之一徐天然在那个宅院像是家人一般吃了一顿并不丰盛的饭,自然不能给日月帝国难堪。 第二名的成绩也足以达到千劫吸引众人目光的目的。 她也没多么高的胜负欲,在千劫以及银龙小姐的教育下,她对所谓的斗魂大赛冠军其实并没有多么强烈的祈求,她甚至有些看不上这种所谓的荣誉。 真正的强者并不需要这种虚伪的荣耀进行点缀。 这么做对得起千劫,对得起自己,更对得起日月帝国。 唯一对不起的,可能就是那几个心心念念真正想赢的队友吧。 “要不打一场吧,只要我们上场不尽全力,到时候输了也勉强能接受。”片刻后,霍雨霖还是将视线看向了千劫。 当然不是他们这两个在房间内类似阴谋者的人不能接受,而是其他人。 刨除那一层比较奇怪的关系之外,她与王冬儿还算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是在诺大史莱克之中,为数不多她看得顺眼的人。 虽然这个朋友总是拌嘴,但拌嘴也是一种交流。 “如果真和日月皇家学院做过一场,那么有些事说出来就没那么震撼了。”千劫指缝间萦绕着如水般的蔚蓝发丝,语气飘忽,“还有,我早就教过你的:别脱离了立场谈友谊,不然作为魂师,作为一个人,是迟早要吃亏的。” “立场就真的那么重要吗?”沉默了几个呼吸之后,霍雨霖抬起了头,蔚蓝色的眸子里全是迷茫。 她终究还是在斗罗三国的国境内长大的女孩儿,长久以来的环境如此。 “很重要。”千劫点了点头,“因为当你选定立场之后,它就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了,是很多人的期望与责任。通俗易懂一点的说法,你有背负更多人生命的觉悟吗? “至于更深的不要去想,那是宏大与个人之间永恒的冲突。” “就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法吗?” “没有,矛盾是世间永恒的旋律。”千劫伸出另一只手,盖住了霍雨霖的脸,“好好睡吧,难得今晚无人打扰。” …… 今夜亦无人深眠。 无论怀揣有什么样的目的,怎样的想法,也差不多该到了一一展露的时候。 直至天明。 黑色简谱的巨大魂导器伫立在广场中央,默默的注视着广场上寂静的人群,盘旋于空中的阴影与它无关,就如同那些在深埋于地底,属于过往时光的古遗物们一般,人世间一切悲欢喜乐都与它们关系不大。 反正终究会成为它们的一员,换个地方欣赏罢了。 “真的,考不考虑进去之后约定个地方打场擂台赛。”双方队员行礼之后,许久久朝流光忆庭扬了扬斗罗人普遍棱角分明的下颚,脸上的笑容却是对着千劫。 很不幸,今天安排的星罗皇家学院与史莱克学院,日月皇家学院与史莱克学院这场万众瞩目的战斗要等明天。 许久久很遗憾欣赏不了史莱克被火力覆盖的动人心魄。 当然,被魂导师们用朴实无华的工业化战法教训过一次之后,她倒也对自己没那么大自信了。 她不愿意继工业化碾压后再享受一次刺客无止尽的骚扰。 擂台赛有擂台赛的道理,有擂台赛的美。 魂师还是要优雅一些,别像荒原抢食的鬣狗一般只有无所不用其极的爪牙和朴实无华的量级碾压。 “好啊。”千劫也在笑,只是视线却并未投注在许久久身上,反而落在了环绕广场的观众席上,“一号楼楼顶,怎么样?” 那个腰近乎弯成九十度的老人还在观众席上闭着眼睛假寐,喧嚣与大赛的进程似乎与他无关;毒不死一脸欣慰的神色,仿佛在比赛的不是与本体宗不相关的人,而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后辈;主席台上徐天然与橘子的笑容依旧温和得体,挑不出一丝错来,反正今天打架的双方与他们日月帝国无关。 至少暂时无关。 许久久被千劫这突如其来的回答搞得不知所措,思索了片刻后才满脸狐疑的开口道:“你说真的?别唬我。” 史莱克学院不是日月皇家魂导学院,有着七个魂导师,且魂师的平均等级还和星罗皇家学院几乎持平,他们打不出日月皇家魂导学院那种火力压制的效果。 他们只有着等级被完全碾压的七个队员,其中好几个还明显是跟着打酱油的角色。 说句毫不客气的评价:只要队伍里有千劫以及其他几个表现亮眼的成员,剩下几个队员是几头猪,也能打到如今的名次。 可这个带领几头猪拿到名次的人其实在擂台赛上的优势并不是很大,高达十多级的魂力等级差距以及范围限制足以让他一切诡异的手段变得可有可无。 “我一向信守承诺,史莱克大门前的海神雕像可以见证。”千劫的目光依旧在主席台上流连,在他这个角度看不见居于主席台后方,代表各大帝国出席的嘉宾。 但他还是看见了某个坐在轮椅上的金发身影。 因为那个一身铁血气质,披戴着一身铠甲的废人已经自行走到了台前。 许久久也诧异的顺着千劫视线看去,那一身华丽的铠甲在阳光下的照射下,反射的光芒刺得人虚眯起了眼睛。 恐怕大多数人见到这一幕都会由衷夸赞一声“真乃军人之楷模。” 但真正对战场有所了解的人,都只会皱起眉头。 因为那身铠甲和那身气质不是很搭。 ——华而不实。 哪怕是作为军队的将军乃是一个修为不俗的魂师,铠甲之上也只会是硝烟的痕迹,更何况在军队中的高级魂师,大多数情况下其实不穿铠甲。 因为用不到。 倒不是说铠甲会成为负担,只是单纯用不到。 不过想想穿着这身铠甲的人叫做戴浩,似乎也就不奇怪了。 与他“白虎军神”的名头一样,只能得到一个华而不实的评价。 失笑着摇了摇头,许久久的视线重新投向了千劫,紧接着又移向了千劫身侧的霍雨霖,深紫色的眸子里全是好奇以及某种不可言说的恶趣味。 你们又会怎么做呢?拒绝还是承认? 毕竟白虎家族的血脉再落魄,也是七神血脉之一,过往的史诗保证了那血脉的永恒尊贵,活在另一个世界的传说让凡夫俗子们只能臣服。 “各位,能够以一介伤残之躯万里迢迢的从星罗城来到明斗城参观此届斗魂大赛,是戴浩的荣幸。” 夹杂了一丝魂力的洪亮嗓音在整个广场上传播开来,人们好奇的视线都投向了主席台。 而作为真正斗魂大赛主导者的徐天然似乎并未在意这种意外,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与自己坐在同款轮椅上的男人。 “在未曾残缺之前,我也是一个军人,有着浓厚的武者之心,只是家国之事让我无缘这片大陆上最高的学府——史莱克。”说到这里,他微微向着假寐的穆恩欠了欠身。 但穆恩却没什么动静,依旧维持着假寐的姿态。 “也让我无缘这片大陆上最顶级的盛会——斗魂大赛。”戴浩嘴角动了动,似乎是苦笑的神情并不适合一个军人,而需要强行扯出面部肌肉的蠕动,“但所幸在残废之后,我终于能以另一个身份参与了这场盛会,也见证了新的奇迹崛起。 “我相信在做的各位也与戴浩一样,带着无与伦比的激动之心参与这场盛会。 “当然,令我喜不自胜也要冒昧打扰各位观看盛会兴致的原因,除了迫不及待想与各位分享自己的激动之心外,还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穆恩抬起了微微抬起了眼眸,就说嘛,向史莱克表忠心的又不差一个戴浩,这时候跳出来玩尬的并不能让他这个土已经埋到头顶的老人家觉得有多稀奇。 更尬的他都见过。 原来是有戏肉啊…… 下意识的,穆恩将微垂的视线投向了流光忆庭之前正在笑的千劫,以及面无表情的霍雨霖。 直觉告诉他,接下来大概和这小两口脱不了干系。 “戴某不才,接下来占用诸位一点儿时间,叨扰一下诸位的耳朵,请倾听戴某一些早年的事。”广场上又响起了戴浩的声音,这个男人眼下正努力的露出歉意,朝着四周拱了拱手。 在一张面瘫的脸上露出如此明显的表情,确实挺难的。 千劫嘴角噙着笑容,拉住了霍雨霖的手,表情大概或许可以称之为无聊。 真的挺无趣的。 既然都知道占用别人时间了,那就别说嘛。 但…… 不得不承认,从戴浩的角度而言,大庭广众之下来讲述这件事,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他或许自己心里也清楚,要让一个所谓“女儿”认亲可能有点难度,毕竟这个“女儿”连父亲长什么样都记不清楚。 那么,就携众势吧。 父父子子、君君臣臣依旧是这个社会的主流。 男女地位或许因为魂师的存在而半只脚踏出了时代的限制,但弑父这类的戏码,依旧是吟游诗人口中丑角与反派才能做的事情。 哪怕是有了所谓法律的日月帝国,也并不存在儿女与父母断绝关系的相关条文。 当他携众势而下时,认亲的概率会极大增加。 至于比赛开始之前演讲,还是比赛之后倾诉,无非是根据时间节点选用何种戏码的区别而已。 眼下的戏码已经进行到了戴浩讲述少年少女相遇相知相恋的过往了。 当然,根据斗罗传统进行了改编和删减隐藏——霍云儿只是一个地位低下但善解人意获得少爷痴恋的侍女、许家公主也只是错误时间被父母安排了错误的人、那个意外的女孩儿也只是在霍云儿临死前留给戴浩的唯一慰藉,在那之前霍云儿一直为了戴浩的家庭着想没有主动说出…… 一切显得是那么和谐美满,又是那么的不尽人意。 千劫将目光转向了观众席上的听众们,现在舞台已经从流光忆庭转到了主席台与观众席,所有人都是一场戏——除了少数地位高不吃这一套的人,以及日月人一脸无所谓,其他的人都一脸感动,隐约可见一些老家伙嘴角在抽搐。 特别是那些参加斗魂大赛晋级失败了却还留下来围观的少年少女们,很多人已经流泪了…… 算了。 这是这片大地主流的叙事方式,再不屑表面上也得做个样子——只要无爱,管你是善是恶都是反派;只要有爱,作奸犯科也是情非得已。 小到窜稀便秘,大到改天换地,有爱一切都能转变,有爱一切都能治愈,爱无所不能哪怕吃翔加了爱那都是水果味儿的。 主打一个爱无限。 毕竟讽刺什么,都不能讽刺爱情嘛。 千劫依旧是一脸的兴致缺缺,拜这诡异的叙事方式所致,天知道霍云儿老仆人口中的公爵府过往有没有美化过。 也注定了很多所谓的过往故事不能细究。 反正他从来不信这一套,不算那一脑袋的记忆,他也算半个日月人,而日月人现在不吃这一套,他们只吃帝国和忠诚,毕竟魂师修炼只是玄学和技术黑箱,又不是唯心; 戴浩明显也是不吃这一套的人,他是有目的。 爱当然不是无限的,人是要活在现实中的,主打一个柴米油盐酱醋茶,但欲望是无限的。 人总能找出各种借口以期望达成目的,没了爱也有别的,只是爱比较好用而已。 “而在云儿逝去的几年后,戴某终于找到了那个孩子。” 冗长的演讲也终于迎来了终局,戴浩眼神中写满了坚定,看向了站在广场中央,安安静静的女孩儿。 “雨霖,爸爸找到你了。”眼角滴落的泪水似乎在诉说着他无尽的哀思与怀念。 场中顿时一片哗然,紧接着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无数的目光化作了某种实质,投向了戴浩目光的落点。 “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观众席上的毒不死皱了皱眉头,倒不是这层关系有多震惊到他,就斗罗大陆这讯息传递速度以及霍雨霖出现在本体宗视线中的时间,本体宗也来不及调查霍雨霖的出身背景,这等天才有什么背景都不奇怪。 说难听点,什么出身背景关他本体宗屁事,只要条件合适从哪家抢人不是抢,要是重要性上来了史莱克也不是不能直接抢,一个戴家什么都不是。 但…… 不怕背后的势力不代表喜欢麻烦,本体宗终究不是史莱克,喜欢行如其名到处掺一脚搅屎,哪怕日月皇家也不放过。 天魂皇家掺一脚已经是为了宗门发展不得不进行的行为,再掺一脚星罗城那些破事,本体宗忙不过来。 可霍雨霖本体宗不能不要,这就意味着是否要在星罗城之争中站队戴家?对上许家可不是什么好事,星罗帝国也不是天魂帝国那种散装薯片。 再说近一点,是否要帮忙保住戴浩的命? “怎么,怕麻烦了?”旁边苍老的声音响起,穆恩却似乎依旧在假寐。 “这就是你史莱克放弃这两个天才的原因之一?”毒不死恍然大悟,“也是,你史莱克现在管好自己就不错了,实在没什么力气再去掺杂皇位之争,进一步刺激许家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们两兄弟想象力都这么丰富?”穆恩的语气没有太大的波澜,毒必死也是一个容易想多的家伙,不然当年也不会好不好的找他死斗。 “随你怎么说。”毒不死转了一圈脖子,传出了一阵脆响,“本体宗不是你史莱克,口上喊着不敢惹事是庸才,但到了实际操作上却只想占便宜不想沾麻烦。 “我们不喜欢麻烦,但不代表怕。” “随你怎么说这句话回敬给你,老头子我真不知道她来自白虎戴家。” “嗯?”毒不死愣了愣,“以戴家和你史莱克的关系,连你都瞒住了?” 穆恩是个传统的伪君子,但终究也顶着一个君子之名,当一件事明确答案之后,也就不得不令毒不死怀疑起了真假。 “不清楚,但老夫没查到那小两口与戴家有什么关系。” “那是怎么回事?” “天知道,说不准戴浩一直疯着呢。”穆恩依旧眼皮都懒得抬,“一个史莱克武魂理论研究出的结论:虎类魂兽和龙类魂兽一向水火不容,这种关系甚至在武魂上也被照搬了。龙血绝不可能出现在虎类武魂之上,龙种武魂也不可能诞生在虎类武魂的家族传承之中。” “所以?”毒不死再次询问道。 倒不是穆恩的话多么难以理解,实在是…… 感情在那儿浪费那么多时间,故事讲得像是那么一回事,就是一场恬不知耻的表演? “你把毒功修炼到了返老还童,不会直接把毒修炼入脑了吧?”穆恩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耐烦,“雨霖是个双生武魂,而双生武魂出现的条件你现在随便找个人打听一下问问。 “故事能骗人,人也能骗人,但武魂不会骗人!” 毒不死猛的一拍大腿,被那个像模像样的故事忽悠住了。 进而他看向主席台的目光变得不善起来,打自家天才弟子主意的人可真不少,甚至已经到了脸都不要的地步。 …… “我陪你?”千劫拉住了已经向前迈开脚步的霍雨霖。 霍雨霖摇了摇头,神色之中的坚定不似作伪。 这是她自己的事儿。 “现在站在场上的两只比赛队伍里,都有戴某的孩子,无论是谁获得了胜利,戴某都会献上最诚挚的祝福以及礼物。” 台上的演讲愈发深情,愈发激昂。 对面的星罗皇家学院队伍里,一个金发已经一脸激动的走向了主席台,大的那个却反而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不动那是不孝,动了那是丢失未来…… “他说的是真的?”王冬儿诧异的看向了霍雨霖,这也代表了队伍里其他人心里的疑问。 “雨浩一直说你眼里泛着清澈的愚蠢,原本我不信,现在我信了。”回答王冬儿的却不是千劫,也不是霍雨霖,是古真,“你也是个双生武魂,现在一个没见过,武魂是柔骨兔或者蓝银草的人出现在你面前,说他或者她是你爹你妈,你立马跪下去喊爹喊妈?” 那当然不可能。 虽然昊天宗历史上最出名的那个人以及他的伴侣,武魂确实有蓝银草与柔骨兔,但人家据说又没在大陆上留下血脉。 真要是那两个人的血脉,现在也不可能还在苦哈哈的修炼不是? 两个神的血脉,怎么说刚出生也就得是个封号吧,不然都对不起他们那一身据说很顶级的血脉。 王冬儿下意识的想反驳,但考虑到现在情况似乎不太适合吵架,也就没张嘴了。 千劫的视线跟随着前行的少女一直延展到主席台上。 携众势能更好达成目的,但有没有考虑过常识以及代价呢?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三章大抵是疯了 社会对同一事物普遍存在的日常共识曰之为常识。 武魂其实和血脉关系不大,这算是一个比较隐晦的常识,毕竟还有武魂变异之说,草鸡也能生出凤凰不是? 真正能让武魂和上一代完全没有任何关联乃至冲突非常人所能为之,说人话就是神才能更改武魂——当然,这个没有实证,只是猜想。 而这个隐晦的常识以及猜想糅合在一起时,就形成了另一个人所共知常识:武魂并不一定能代表血脉,但血脉一定代表武魂。 “我的幼年生活确实都是在曾经的白虎公爵府渡过,陪伴我诸多时光的母亲也确实是白虎公爵府一位普通的侍女。” 许华斌已一脸激动的单膝跪在了主席台前。 霍雨霖却缓步朝着主席台前行,神色之间颇为平静。 所有人心头一突,包括戴浩。 ‘难怪戴浩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听这话的意思,她似乎并不想认我这个父亲。’…… 纷纷杂杂的思绪在广场中汇聚成实质的目光,投向了那个神色平静的女孩儿。 “我从记事起确实没见过自己所谓的父亲。但我也可以肯定,我的父亲应该不是什么大人物。” 霍雨霖对这些压力毫无所觉,一步钉下一个字眼。 “我在公爵府过的并不是什么少爷小姐的生活,只是一个饱受其他人无视的下人,我甚至不敢和那些在公爵府内随处可见的仆人以及白虎亲卫打招呼,因为我们母女与他们说话都算是对他们的一种冒犯。” 她在主席台下站定,语气中听不出怀念与感伤。 “一个侍女,有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孩子是什么待遇,想必诸位都清楚。” 她看见了主席台上那已经泪流满面流泪,光鲜亮丽的残废之人。 真的可能残了。 在霍云儿那些关于过往的叙述中,戴浩并不是一个愚蠢之人,他甚至在某种意义上只是做了男性都会做的事,是一个一直处于被动地位的受害者。 可现如今这个受害者却枉顾常识,站在舞台上演出了一场啼笑皆非的喜剧。 看来残缺的不止下半身,还有耐心以及脑子。 那些倾注而来的视线里隐隐约约带上了一丝幸灾乐祸,更多的是诧异,然后又有部分目光流向了站在流光忆庭前一直在笑的少年。 一切强大皆有源头,而追根溯源,强大皆来源于血脉,来源于古老。 无论是四千年前造成莫大动静的日月帝国,还是令无数魂师恨之入骨的魂导器,他们本质上也在遵循这一逻辑。 日月皇室与流光忆庭便是这一常识的证明。 偏偏这届斗魂大赛上大出风头的“霍雨x”们,人们找不到相关的印象——本体武魂找不到印象还可以理解,但另一个武魂,哪怕变异也得有个源头不是。 现在明确了其中一个,那么其他的呢? 老实说,这委实算不上什么能在人前言明的出身。 在以血脉为底层逻辑运行的大地上,往往还会附带另一份自诩为高贵的习俗:身份。 通俗易懂的理解方式:正常出身的重要性对于一个人的未来和成长具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也难怪戴浩要在这时候跳出来了——他并非不清楚所谓的过往在武魂的常识下显得有多么扯淡,反而笃定的说了出来。 因为这是一份赠礼,一份关键时刻给予这个未来一定会大放异彩,或者说现在已经大放异彩的天才一个说得过去的出身,弥补上对方最后一个行走于世的短板。 甚至故事戴浩都已经编得如此动人,挑不出太多错来。 一般人也不会拒绝这份关于出身的礼物——白虎血脉依旧是这片大地上最为高贵的血脉之一。 魂师们也会在这个出身并不好的天才接受这份礼物后,永远忘却那不好的过往,只记得一个白虎家族的小公主——无论戴浩扯出来的故事是不是真的。 只要主席台下的少女点头,没有人会不认。 正如戴家的两个白虎兄弟,改姓便有了一部分继承权一般。 可主席台下的少女明显对这份礼物不屑一顾。 侍女之女的生活肯定不怎么好,但那些命运如同野草般随风飘散的过往人们不太在乎,现在的诧异由主席台来到了少女这边。 为什么不接受这份赠礼呢?既然原本出身白虎公爵府,那就并非没有联系,成为白虎公爵府的主人之一,也算说得过去。 “我大概能够猜得到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而产生了讲故事的想法。”与眼神一样冷漠的是少女的语气,“但我没什么心情听故事,也不需要你那垃圾的血脉来装点自己的人生。” 台上的人伸出了手,一只手拿着个礼盒,另一只手来自橘子。 霍雨霖抓住了橘子的手,轻盈的跃上了主席台。 “礼物和眼角的猫尿也请你收回去,是什么让你产生了你一个废物也配高攀于我的错觉?” 很没道理的一句话,一个曾经的公爵军神,哪怕他如今已经是个声名狼藉的残废之人,也还有那份堪称顶级的血脉在,而另一个只是曾经的下人之女。 但又诡异的合乎逻辑。 “戴先生,我们日月帝国还是对医道一途有所研究的,可以治疗您几年前因身体伤残而带来的其他并发症。”橘子掩嘴轻笑,言语之间的关切不似作假,目光却看向了主席台上的天煞斗罗。 ——能够决定一个脑子有恙之人去处的,不是病人自己,而是他的监护者。 这句话没有明着说出来,但橘子的动作彰显了其话里隐藏的含义。 戴浩对这种冒犯无动于衷,依旧单手捧着礼盒,目光却看向了徐天然:“亲王殿下,你们日月人都这么不识礼数?一个侍女也能在这种庄重的场合大放厥词了?” 徐天然同样以无动于衷回应于他,甚至都懒得正眼看一眼戴浩,目光也转向了主席台上的天煞斗罗。 依旧是动作讲述态度。 “戴浩先生,你为什么会觉得你配有一个如此优秀的女儿?”橘子的话依旧刺耳。 现实就是如此不讲逻辑,在出身上霍雨霖确实需要一份赠礼,白虎家族的身份也堪称顶级。 但戴浩却依旧属于高攀——白虎血脉的高贵说穿了来源于传说,来源于万年前,武魂的强大却并不值得言说,家族的强大更不值得吹嘘。 往上面看,大陆上真正强大的家族白虎够不上,昊天宗、日月皇家、九宝琉璃宗…… 有超过一手之数的家族尊贵性与实力兼具,乃至九宝琉璃宗这种终生魂圣的武魂白虎家族在整体的强大上都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至少九宝琉璃宗不至于现在一个封号一个超级斗罗都拿不出来。 往下面看,白虎家族获得了因万年前事迹而产生的莫大声望,仿佛谁都比不过…… 或许曾经有这么一个例子很匹配现在白虎戴家的处境——唐门。 拥有莫大声望以及地位,却没有与之相配的强大和手段。 所以它是高攀。 戴家配拥有这么强大的武魂吗?配拥有此等强者吗? 霍雨霖偏转视线,看向了台下一脸愤怒之色的许华斌,他似乎想替他的父亲反驳什么,却仿佛被不知名的威压压在地上,从一开始的单膝跪地变成了五体投地。 她又将视线前移,流光忆庭前的银发少年却并未将注意力投向主席台,反而看向天空,似乎在看着什么。 天空很蓝,只有几朵稀薄的云彩飘过,就和千劫现在的心情一样。 戴浩干这事的结局不用想,可预见的未来都是一片失败。 不过他的失败对千劫而言却是胜利。 只是,就和那稀疏的云彩一般,难免有一些不重的阴影在心头飘过。 戴浩到底为什么如此笃定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讲故事呢? 携众势?这只是原因之一。 哪怕他真的脑子不清晰,脑子里也全是父权主义者的想法,也不至于完全不接触,不提前试探一下,便直接掀开了底牌。 这并不符合一个常年带兵之人的思维模式。 当然,鉴于戴浩“白虎军神”偌大的名头,其实一直是剑走偏锋弄险而得来的,正常的统帅思维并不适用于他,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他这番冒险豪赌的演出。 可底气呢? 正如他“白虎军神”是建立在日月帝国无法认真的情况下而获取的名头一般,他认亲的底气建立在哪儿呢? 千劫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天空,紧接着又看向了戴浩手中的礼盒。 “老师,能看出什么来吗?”他选择找找万能的戒指老爷爷。 不怪他多想。 他一向的思维方式是:想不出来的疑问,暂时把锅扔在神界即可。 “不能,那个礼盒隔绝了老夫一切的探查魔法。”伊莱克斯的回应很快,“至于直接精神力感知,众目睽睽之下老夫不太好用。” 广场之中封号强者乃至接近极限的人并不少,伊莱克斯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隐藏起痕迹。 千劫朝着视线看向自己的霍雨霖微微摇了摇头,同时隐晦的抬起了手掌。 伊莱克斯都看不出问题来就是最大的问题,真是一个普通的礼物用得上能隔绝伊莱克斯探查魔法的礼盒? 就算戴浩真舍得,他也拿不出来。 来源地就很好猜了。 主席台上的霍雨霖后撤了几步,似乎是想拉开与戴浩的距离。 她与千劫的默契,足以让千劫几个动作就明白千劫想表达什么。 “神已经证明了,她就是戴某失散多年的女儿。”面对橘子的嘲讽,戴浩略微沉默了之后,忽然一脸狂热的看向了天空。 神,谁能反对呢? 白虎家族能沟通神似乎也不奇怪。 但…… 更像个神经病了。 有事没事扯神干嘛? 所有人下意识的反应是——扯淡。 你白虎家族真要能沟通神,还会落魄到如今的窘境? 千劫也看向了天空,所以底气呢? 天降神光?还是天降异像?亦或是直接现身证明? 总需要一个佐证,来证明戴浩的所言非虚不是? 没有。 一个呼吸、两个呼吸…… 时间似乎在这恍惚之间延长了许久许久。 戴浩维持一脸狂热的表情持续的有点久,久到千劫下意识的扶了扶眼镜,久到主席台上同样仰头看天的徐天然觉得脖子有点酸。 天空中什么变化也没有。 千劫垂下了眸子,是戴浩真的脑子抽疯了,非要当一次小丑吗? 不,是他等的佐证没来,或者说被拦住了。 伊莱克斯已经察觉到了,但大多数人没察觉到。 ——那不远处一闪而逝的空间波动。 “冕下?”戴浩那一脸的铁血神情似乎终于维持不住了,带上了些许惊慌,“海神冕下?!” 蕴含着魂力的声音再次响彻广场,引来的却不再是感动到痛哭流涕,而是幸灾乐祸与嘲讽。 啪! 同时还有一个响亮的巴掌声。 “疯子别污了我的名声。”霍雨霖一脸嫌弃的摘下了手套,将其扔在地面之上,遮盖住了同样落于地面的礼盒。 杀了,暂时做不到,旁边的橘子已经拉着她微微摇了摇头——真要因为一个小丑的演出而杀了人,对霍雨霖反而不利。 但打一巴掌还是可以的。 霍雨霖也无所谓,主动跳下了主席台,走向了广场中心,还有比赛要打呢。 “麻烦带戴浩先生下去休息。”橘子这时候反倒是讲起了礼仪,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与此同时,盒子被轻轻的踹到了徐天然轮椅之下。 看到千劫动作的不止霍雨霖,与千劫默契很深的也不止霍雨霖。 …… “星斗森林要违抗神的旨意吗?!”很奇怪,现在明明是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之上,但像是披着海洋的男人却吼出了“森林”之词。 只不过没人觉得意外,蓝衣人前方黑发金瞳的中年人也不意外,他的表情很平淡,也似乎懒得回话,只是抬起了手。 泛着黑色光晕的球体瞬间包裹住了还要质问什么的蓝衣人。 紧接着空间像是碎裂的镜面一般破裂开来,帝天转身消失在了空间深处。 他只是来拦人的,不是来打架的,更不是来吵架争论的。 ps:有一说一,我真觉得原著非要认那个爹,可能因为有一部分戴雨浩给自己血脉贴金的原因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四章天人合一【6K】 “一、二、三、四、五、六、七,还真是任何地方都能见到和七这个的数字。” 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眼一闭一睁,便已是夜空,宛若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明月高悬,星辰漫布。 无尽的道路沿着视线一直蔓延到视野的极处,仿佛钢铁铺装的大地上伫立着七座高楼。 ——在这些高楼上依稀能够找到日月建筑的影子。 “记得你说过,七在某些语境里,具有着完整完美之意?”缠绕在千劫肩上的天梦语气里有些不确定的意味,他是自己强烈要求跟进来的,任何通晓智慧的圣灵都会对流光忆庭这种存在感到好奇。 鉴于流光忆庭那连着身边之物一起带进来的特性,倒也没人拒绝他,毕竟伊莱克斯这位精神质量接近神之界限之人都能进来,带个天梦小意思。 更何况天梦现在的存在就类似于一件特殊的魔法物品,约等于斗罗上的魂导器,还是千劫自己制造的,带进来也不算触犯规矩。 “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我随口说的话,确实在不同的文明语境里,一些相同或不同的数字会被赋予极大的寓意。”千劫站在楼顶的边缘,双手环胸。 他比任何人都更快的到达了与星罗皇家学院约定的地点,能飞不仅仅是一个将战场从二维拉到三维的优势,往往还代表了速度快。 “不同的文明语境?”天梦更加的疑惑了。 “你可能理解起来有些困难。”千劫失笑着摇了摇头,目光却一直在无尽的远方流连。 对于斗罗这种两片记载中从未接触过的大陆,用的却是同一种文字同一种语言同一种货币的世界,要理解“不同文明”确实相当困难。 天梦还是魂兽——魂兽这种生物没有太多的文明好讲,他们甚至连种族性都存疑,就更难理解这个词了。 “咱们还是来说说数字的含义吧。”他的目光愈发飘忽。 垂落的星光,空无一物的平整大地,如钢铁巨树一般的高楼…… 若不是没有璀璨的灯光与不绝的鸣笛声共同奏响城市的喧嚣,千劫恍惚之间都以为自己不小心回到了只存在于梦境中的城市,看见无数钢铁丛林与忙碌的工蚁,在月光下为了生存而奔波。 “比如七,它在某个一神论的宗教之中,具有完美完整之意,因为神创造世界用了七天。”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捕捉到的微风似乎与外界并无不同。 “神创造世界?”天梦的语气中依旧饱含疑惑,若是他具有人形,想必能看到他紧皱的眉头。 “是啊,神创造了世界,祂第一天创造了光,又将暗分开,由此便有了白天与黑夜……” “还真是天马行空的想法。”天梦静静地听着,最终只能给出这个评价。 一头魂兽倾听人是世间一切生灵管理者的言论,没当场跳起来打人,或者直接嘲讽为谬论,已经是因为天梦对魂兽归属感并不高以及千劫的原因。 就不能要求对方有多么喜欢这个理论了。 虽然实际上现在的人类确实有主宰世间一切的趋势,但人类自己也不敢说拍着自己胸脯说自己是生来便要管理万物的。 斗罗人更没有神创论,毕竟魂兽这种活化石是会说话的,神创个屁。 “我也觉得是个相当扯淡的说法。”千劫并没有否认的意思,“但你也知道,一个生灵的认知取决于他能接触到的一切,如果天梦哥你从有意识开始接触的便是这个说法,你还会觉得它扯淡吗?” “什么意思?” “世界不是神创造的,有关魂师的一切也不是,但可以让他们变成神创造的。” “所以你想说什么?”天梦化作的小蛇吐了吐蛇信,千劫话里的潜意思他懂——一个万年过去,武魂殿已经是野心勃勃的大反派,需要赎罪,下一个万年呢? 天知道,人的认知是可以通过各种方式改变的。 但他搞不清楚千劫说这话的目的何在。 “话里的意思就是,我希望七这个数字只是巧合。”真的希望只是巧合,不然个中含义不寒而栗——第一个魂师、第一个神、智慧神王、永恒如一的主角…… 那些记忆中荒谬到让人无法理解的未来,似乎都在指向一个结果:某神王全知全能,乃十全圣人。 至少在斗罗星这一亩三分地上它全知全能,十全圣人。 “还是不太懂。”红色的小蛇蛇头颇为鬼畜的摇动了几下,他不太愿意在这方面纠结,千劫的神神叨叨反正他听不懂。 然后做出了和千劫一模一样的动作——仰头看天。 “哥更好奇,这中类似精神之海的精神空间之中,非要弄两个天体干什么?”天梦指的是月亮。 “这不单单是一个精神空间,还具有部分现实的特性。那也不是天体,是维持这个空间的中枢系统。”千劫抬起双手,对着月亮比划了一下,“你在橘子姐那儿半个多月了,没听她说么?” 明德堂并不是真的挖出来能用就行了,该记录的基本信息他们还是会记录的——至少伊莱克斯随便一眼就能看出的东西,他们也能通过一段时间研究意识到。 “喔,哥跟她始终不是很熟,这种问题有点不敢问。”天梦的视线忽然转向了千劫身后,“哥也不是魂导师,人家没必要跟哥解释这些。” 是霍雨霖到了。 她不会飞,但有飞行用魂导器。 飞行用魂导器又不是日月皇家魂导学院的特权,只要自己能做,那就能在比赛中用。 落地之后的霍雨霖没有说话,默默走到了千劫的身边。 “为什么这些大楼和明斗城内的建筑有些像,日月帝国现造的吗?”反倒是天梦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不要颠倒了因果,是日月帝国的建筑像它们,不是它们像日月。”千劫没回答,霍雨霖接上了天梦的疑问,“日月大陆之上,除了各种珍惜矿藏远超斗罗大陆之外,古遗迹也远远超过斗罗大陆,甚至有个说法——每隔十米一锄头下去都会挖出一个远古遗物来。 “日月人也从不否认这个国家的源头来自于古遗迹。” “为什么同样是大陆,差距这么大?古遗迹还能挑地点的吗?”高强度的问题汇总。 “啧。”霍雨霖轻啐了一声,“要不天梦你穿越时间回到远古时代去问问古人?你一头魂兽都不清楚,你指望我们这些寿命最高不过千年的人类能回答你?日月人还嫌弃自己大陆上转一圈,十万年魂兽都扒拉不出几头来呢。” 天梦哑口无言。 “好了,别拌嘴了,人快到了,调整一下自己状态吧。”千劫伸了个懒腰,打断了一人一虫的对话,目光投向了大楼底部。 视角拉远之下,比虫子大不了多少的许久久似乎正在朝他招手,她身后还跟着一群星罗皇家的队友,看样子她也并没有笃定了千劫会信守约定,而是先集合了队友才赶来的约定之地。 而不远处,五个人在一个身影的带领下,慢条斯理的走向大楼,是千劫的五个队友。 千劫对此感悟不多,但愿他们爬上来时,休息所用的时间不长。 毕竟这楼看起来真的很高,魂师也不是体能无限的超人。 “哥,是按照以往的打法还是?”霍雨霖也将注意力移到了下方的人群,她倒是没把在外面的约定当回事。 或者说,千劫只要拿着某某海神某某圣帝保证的事,一般就代表了违约。 “正面打吧,没必要浪费时间。”他拉了拉衣领,莫名的波动自头部蔓延开来,遮掩住了躯体上的变化,“果然我本质还是个讨厌战斗的人。” “为什么?”霍雨霖一怔,在这场斗魂大赛中近乎一拖五的千劫不喜欢战斗,似乎有点搞笑。 “因为战斗的本质是为了获得什么,但是战斗的过程往往会破坏什么。”说归说,千劫却已经将精神拉到了最好。 总归要试试外挂有多强的,没什么比一群擂台赛木桩更好测试输出的工具了。 当然,他也没想着真打擂台赛。 至少那扯淡的百米范围可以删除了,这楼顶的范围目测没有百米,滚下去就是个死。 但他能飞。 …… “无能狂怒并没有什么用,如果真的很想为你父亲证明什么,等会儿击败霍雨霖就可以了。”月光自早已碎裂的窗户中照入大楼,为正在爬楼的星罗皇家学院战队拉出了些许影子。 许久久微微喘了口气,然后将视线转移到了走在队伍中间的许华斌,有些通红的俏脸上全是冷漠之意。 戴浩在比赛开始前上演了一出小丑剧目并不是所有人都当没发生过,影响还是蛮大的。 作为对手的史莱克被影响到了多少许久久不清楚,反正眼下许家兄弟的状态不太对,但她也没意愿去细究,强调一下打好比赛就行。 许家兄弟低垂下头,右手抚胸,以动作代替了言语。 “一开始制定好的作战计划还记得吧?”任何参赛队伍的带队老师都会和学生根据对手制定“战术计划”,除了某支没有带队老师的队伍。 这些“战术计划”往往会模拟设想出各种情况的应对方式,自然也有史莱克答应了团体战之后的应对方式。 “记得,由修为最高的大哥去盯住霍雨浩和霍雨真,我们迅速开启武魂融合技,将史莱克剩下的六人迅速淘汰。”许华斌复述出了昨晚商量好的应对策略。 有些过于简单了,但这确实是应对史莱克的最好策略。 史莱克真正能威胁到他们的其实也就一个霍雨浩,一个霍雨真,霍雨浩的威胁在霍雨真之上,剩下的其他人星罗皇家学院完全可以无视。 哪怕是看似很天才的霍雨霖,也只不过一个魂尊罢了。 只要靠许华斌与朱露两个魂宗的武魂融合技解决了那些并不强却又不能无视的杂鱼,剩下两个有威胁的自然可以用人数堆死——也不用怀疑堆不死,一个魂王一个魂宗,再能打也不能四个魂王加一个魂帝。 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担心霍雨浩会不会遵守约定。 “保持警惕。”心底刚泛起这个想法,许久久便嘱咐了自己的队友们一声,同时开启了星引术。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星引术未必有用,但至少放了安心。 星光化作数道流光分别奔向了楼顶和楼下,许久久松了口气,飞向楼上的星光飘得很远。 同时她也在心头泛起了嘀咕,‘史莱克的其他队员怎么这么慢?’ 飞向楼下的星光同样飘的很远。 “你们能不能走快点?!”王冬儿终于按捺不住心中想骂娘的冲动,清脆的怒吼声在楼层中来回回荡。 走在最前方的古真没有回头,继续以那不浪费体力的速度慢悠悠的迈动着脚步。 见古真依旧是那副不急不缓的模样,王冬儿更是火冒三丈,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清不清楚他们两个可能面对七个敌人!” 这一次,古真总算是停下了脚步,扭头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我知道。” “那你还这么慢?!”王冬儿下意识的抬起了手。 “我没拦你,楼道这么宽,你可以先跑。”古真的神情依旧很平淡,“一个锤子武魂让你满脑子都是肌肉了?” 楼道真的很宽,足以容纳四人并肩而行。 “走就走!”王冬儿气极反笑,吐出一口气,迈动了离开队列的脚步。 却动不了。 转过头,松子正拉着她的衣角,朝着她摇头。 “以他和雨浩的关系,这时候还在慢悠悠的爬楼,肯定是和雨浩商量好了。”紧接着松子便凑到了王冬儿耳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再说了,动动你的脑瓜子好好想想,为什么雨浩和雨霖会在楼顶等着所有人?!” “什么?”王冬儿一愣。 “说你蠢你还真的蠢啊,雨浩和雨霖会飞,打不了还跑不了吗?!”松子顿时也有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对喔,可以飞啊。”王冬儿猛的一拍脑门,脑袋转向了窗户。 她也能飞来着。 “就你那蝴蝶翅膀,这么高的楼就别扑腾了。”古真无语的丢下了一句话,继续转身慢悠悠的爬楼。 不是他看不起王冬儿的武魂,同样是飞行,飞行方式和飞行工具所造成的差别还是有的。 王冬儿那双蝴蝶翅膀和千劫的羽翼、霍雨霖的飞行魂导器比起来,速度和杀伤力可能确实要优秀一些,但从低往高飞…… 根据在楼下目测的高度,她可能在飞到楼顶前先把自己摔死。 王冬儿尬住了,只得无奈继续跟着队伍慢悠悠的前进。 “你们到底和雨浩有什么计划?”尴尬来得快去得也快,刚又走过一个楼层,王冬儿便与松子调换了位置,朝着身后的狼宝儿询问起了原因。 “没什么计划,雨浩想自己和雨霖二打七看看,我们就当个气氛组。”狼宝儿不是古真,对王冬儿没太多的有色眼镜,直接解释了原因,“所以慢些也无所谓,说不准等我们到楼顶时,早打完了。” 至于千劫打不打得过?狼宝儿从不考虑这个,既然千劫都说了,那肯定是有了必胜的把握。 …… “天人合一?!”与低沉惊呼声同时响起的还有石椅炸碎的声响。 观众席上诸多观众下意识的看向了惊呼声来源,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感叹了一声:‘这石椅在本体宗手里还真是多灾多难。’ 造成了石椅扶手破裂的元凶毒不死却已经不在意诸多带着调笑的目光,穆恩也终于睁开了他那一直微闭的眸子。 大屏幕上现在并未呈现出战斗的场景,星罗皇家学院战队的成员正在距离楼顶十余米远的某个楼层中轮流打坐回复体力,楼顶上的银发少年双手抱胸,似乎正在感受着什么。 没什么动静,形象上也看不出什么特殊的,但…… 有一些经验的人已经反应过来了。 正如领域技能一般——领域技能看起来和范围性魂技似乎没什么差别,都在某个区域内施加某种效果,最简单的方式便是在地上放一把火,它也能达到部分领域的效果。 但领域技就是领域技,它和那些范围群攻魂技是不一样的妖艳贱货。 没人能说得清领域技能的评判标准是什么,更没人能说出它到底比范围魂技高贵在哪儿,可当一个魂师释放领域时,有经验的人们便能确定那就是领域。 很玄学的一种感觉。 眼下便是如此,没什么特殊的异像,甚至隔着一个屏幕,连屏幕上银发少年的气息都未必感受得到,但拥有那种状态或者与那种状态敌对过的魂师们,第一眼便确定那就是天人合一。 毒不死这次没有再和穆恩交谈什么,形象上的一老一少只是默默的盯着大屏幕。 天人合一这种玄之又玄的状态强吗?当然强,能强到什么程度倒是没法给个准确定义,每个人的发挥不一样,反正很能打就是了; 它稀有吗?当然稀有,拥有天人合一的人在大陆上最多两只手便能数过来。 当然了,能够引起两位半只脚踏入极限之人自然是还有个当然的。 天一合一其实还有另一个含义。 “它是极限之证,有了它只要不中途夭折,便等于未来的极限强者。”精神之海中,千劫对着伊莱克斯给出了解释。 天人合一真是个意外之喜。 它来源于伊莱克斯给出的那一套魔法矩阵,但伊莱克斯也没想到这个,他老人家的目的只不过是强度一下千劫的身体强度——动态的那种,可以随着千劫身体基础强度的提升而提升。 千劫也没想到这个,毕竟他往身上刻下这套魔法阵的时间也不过才两天,还没真正完全开启过。 结果这一开,来了一个大惊喜。 伊莱克斯不清楚这个,他老人家记忆中并没有太多关于“天人合一”的说法,可能是没有,也可能遗失了,更没在斗罗大陆研究过,相关案例太少了。 但千劫听过,无论是记忆中的记载,还是现实中的讲述。 记忆中某霍挂有过这个状态,甚至它是学习穆恩战技的前提条件之一,本体宗那个热血少年也有过,现实之中也有一个千劫的熟人有天人合一——季绝尘。 但他们都没有明确说明这是极限之证。 告诉他天人合一便是极限之证的是龙逍遥,不清楚是强者们共同遵守的秘诀,还是龙逍遥自己的总结。 但千劫信了。 因为记忆中万年之后也会有天人合一,而万年后的天人合一已经有了明确的准入标准——灵域境精神力。 灵识化域,自成一界。 即极限强者或者专精精神属性的魂师才有可能达到的精神力境界。 换句话说,只要有了天人合一,你便已经拥有了极限才能有的精神力标准。 当然,千劫没有,拥有伊莱克斯这个半神所给出的精神力锤炼之法,他某种意义上算是一个精神属性的精神系魂师。 他也不可能真正发挥出极限水准的精神力攻击,出口就在那里摆着,和他个人存量关系不大。 水池再大,流水也只能受出水口控制。 但他毫无疑问是有了。 这是一片海。 现在的精神之海,也终于担得起“海”这一称谓了。 意识的空间没有形体,不存在线性的时间,人与外界已经完全割开,海是血红色的,上面点缀着金色的群星。 赤身裸体的千劫张开了双臂,在伊莱克斯惊讶的眼神中,缓缓的沉入了“海洋”。 海面之下忽然出现了一条宛如巨鲸的阴影,却又过于大了——它的阴影已经遮避了整个海洋,无垠的海洋在它面前仿佛只是沧海一粟。 伊莱克斯知道,那是“世界”。 已经不需要千劫再解释天人合一是什么了,他已经懂了。 感悟天地,与天地相连,便是天人合一。 这是千劫斑驳记忆中,无数相关于天人合一的准确描述,它并没有在这片天地之间有了其他的定义。 也无外乎为什么需要灵识化域,自成一界方才能达成天人合一了——没这个精神力水平,只会被天地同化。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五章 魂师并不是什么体能无限的怪物,某些不擅长战斗的魂师在不使用魂力的情况下体能甚至比普通人强不了几分。 就算使用了魂力也不代表魂师能一口气爬完百余米高的楼。 所以当星罗皇家学院战队的七个魂师并不能立即投入战斗,需要冥想回复一下体力——为了防止千劫的突然袭击,他们将休息点放在了从楼顶往下数的第 《斗罗:绝世血天使》第二百三十五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六章很史莱克的回答 时间真的还很早,阿波罗才驾驶他的战车越过中线没多久,千劫留在大地上的影子并不算长。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阿波罗,更没有希腊。 但鉴于它有波塞冬,还有个驴头不对马嘴生拉硬扯的波塞西,千劫倒也不介意在心中同样将太阳生拉硬扯为阿波罗的战车。 他更不介意在心里吐槽一下斗魂大赛那有些扯淡的规矩——明明一场比赛实际所用的时间并不长,却非要一天只打一场。 玩的就是一个仪式性,一个庄重。 不过都无所谓了,这令人厌烦的斗魂大赛终于要结束了。 在他喊出那一句“我代表史莱克认输”之后,他终于可以高高兴兴的找个地方,找个时间好好倒腾一下身后的黑色大铁疙瘩,去整理一下那些在心中已经积攒为一本十万个为什么的诸多疑惑了。 他真的不喜欢打架,真的。 打架其实除了宣泄情绪之外,是一件性价比相当之低的行为,更何况还是斗魂大赛即浪费魂力,又浪费心神,连战斗经验都不能+1的打架。 它最多加零点一,还是日月帝国通过流光忆庭举办的斗魂大赛。 原版的千劫没经历过,但他在史莱克打过斗魂,想来还是有一点评判资格的——既要精彩,又要遵守那些条条框框的“礼仪”,与其说是打架,不如说是妆点魂师优越性的一场表演。对于魂导师加邪魂师双重身份的千劫而言,宛若带着百斤重的镣铐跳舞。 他为了不一脚下去就是踹对手下半身、不伸手就是插眼珠、不捏拳头就是锤鼻梁骨、不释放武魂就是朝着对手七窍甩…… 反正都是一些不怎么文雅,但能瞬间给对手造成巨大生理伤害的招数。 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他可是个老六,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圣灵教邪魂师! 总而言之抛却那些乱七八糟的附加价值,斗魂大赛不如干脆直接跑步,比谁跑得快跑得远。 不过同样无所谓了,他终于可以和这些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的规矩与习俗告别,与代表这些的史莱克撇清关系了。 但在告别之前,他还有另一件事需要处理。 千劫抬起手挡住了强烈的日光,从皓月当空骤然转变为烈日高照,哪怕他是所谓的“极致之光”也依旧会感到些许不适应。 广场上自那一句话之后,那仿佛空无一人般的死寂也有些许不适应,再之后的巨大喧嚣就更让他不太适应了。 他需要用手遮掩一下,调整一下表情,酝酿一下情绪。 隐隐约约可听见一些类似于“为什么?”“为什么要认输?”之类诧异的惊呼声。 想必观众们更不适应史莱克认输这个事实。 在日月帝国境内喊出史莱克认输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不是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声,反而下意识的喧嚣与质疑。 与仇恨与否无关,史莱克喊认输的诧异只会掩盖过惊喜。 史莱克认输了?那个不可一世,在斗魂大赛上永远一副劳资天下第一,实际上也持续了万年第一,动不动玩“史莱克必胜”尴尬场面的史莱克,主动认输了? 还是在距离冠军一步之遥的决赛上认输了? 史莱克认输先不谈,在决赛上认输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日月皇家魂导学院确实很强,但看史莱克今天二打七还大气都不喘,完全碾压的表现,也不是不能打啊,甚至夺冠概率很大…… 人们能列举出一万种史莱克不认输的理由,偏偏想不到任何一个有关于史莱克认输的词汇。 所有的目光化作了实质的疑问,落在了已经不再笑的银发少年身上——这场面比赛前已经来过一次了,没想到比赛后还来…… 也有部分目光落在了那个观众席假寐的老人身上。 很多人下意识的站起了身,想上前问一句:“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认输意味着什么?万年冠军的荣耀就这样被你断了!是不是日月帝国威胁你们了?!” 但终究没人上前问出来,一方面是身穿黑红军服的日月军人们已经入场开始维持秩序,另一方面是当一个一直在笑的人不在笑之后,就意味着事情大条了。 虽然史莱克认输已经很大条了。 “肃静!”也终于有蕴含着魂力的大喊之声再次传遍广场,压住了如海浪般的喧嚣声。 喊出这句话的的军官视线先是环顾广场一圈,确定了广场内的安静程度已经符合他的预期之后,才转向了千劫,一脸严肃的神色:“你确定史莱克学院认输?” 在一片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千劫没有太多犹豫的点了点头:“我确定。” “他代表不了史莱克!”瞬间便有反对的声音响起,来自于王冬儿,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有她的一道。 王冬儿几步便来到了千劫身前:“为什么要认输?!” 质问声中充满着愤怒和不解。 她知道千劫某种意义上是日月帝国的人,但还是相当难以理解。 明明之前没有任何预兆,明明冠军是如此轻松——真的很轻松,她看见了——仅仅千劫与霍雨霖联手便轻松击溃了整个星罗皇家战队,而星罗皇家战队与日月皇家学院想比,在魂力等级上是差不多的。 真正有优势的也就魂导师这一点。 可千劫与霍雨霖本身也是魂导师,胜率真的不低。 千劫没有说话,目光看向了作为裁判的军官——虽然这个裁判在这次特殊的斗魂大赛中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只用宣布一下比赛结果。 “这位史莱克的选手,你们的队长他能代表史莱克。”这位军衔为上校的军官面色很冷,声音也很冷,但却好好的秉持了裁判的责任,并没有无视王冬儿,“鉴于史莱克并没有带队老师,所以队长的发言足以代表你们整个团队的态度。并且你们队长在比赛中的表现,也证明了他就是史莱克战队本身。” 从头到尾都在担当团队主力,还是那种输出占比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主力,可不就是战队本身吗? 没这个队长和认输没什么区别。 也没等王冬儿的回应,上校重新将视线落到了千劫身上:“再次询问一遍,史莱克确定要在未经战斗的情况下直接认输吗?” “确定。”千劫这回没点头,但语气中的坚定不容质疑。 “本着裁判公平公正的职责,也为了避免有人质疑帝国的公正性,我需要确定一下你认输的原因。”上校并没有立即以裁判的身份宣布胜负,反而再次提问,“你无需顾忌什么,畅所欲言即可。我以武魂起誓,在我倒下之前,必会保证你在明斗城的安全!” 说完,上校举起了右手与鬓角平齐,掌心向前,同时目光看向了主席台。 “本王以日月帝国的名义保证,日月帝国并不会因你的回答而愤怒。”徐天然没有辜负上校的期待,同样微笑着给出了保证。 这是必要的,在日月帝国举办的斗魂大赛上,在面对日月皇家魂导学院时认输,必须洗清嫌疑——观众席上些许质疑的矛头早已经隐隐指向了日月帝国。 千劫沉默了一会儿,又将视线在观众席上扫了一圈,才将张不再笑的脸迎向了裁判:“因为史莱克不配。” 他并没有使用魂力夹杂如声音中,声音甚至有些轻。 但产生的效果却不亚于将一颗九级魂导炸弹往湖底扔——心理层面的,现实中并没有产生更大的喧嚣。 所有听清了这句话的人都愣愣的看着千劫,没听清的也通过口耳相传知道了。 一万多年了,史莱克这个天下第一“学院”,终于教出了一个反骨仔? 考虑到近两年以前的“雕像被拆”,倒也不是多么难以理解了。 至于史莱克配不配? “在这片大地上,史莱克并不配获得这个冠军。”千劫的声音继续在广场上回荡。 他依旧没有用魂力,只靠嘴唇的蠕动发出声音,一字一顿的缓慢而清晰的说着:“作为一个学生,我想向史莱克诸位德高望重的老师们询问一件事——为什么一个向学生们教育正义、荣耀之类高尚的道德,号称优秀魂师摇篮,作为天下人楷模的史莱克学院,要与邪魂师勾结?” 说到这里,千劫嘴角挂上了一个自嘲的表情:“虽然现在史莱克的老师似乎都不在。” 他又将视线投向了观众席上的无数成年人:“但我想诸位阅历丰富之人,一定能够给我一个答案。” 千劫回忆着那段得知了奥特曼并不存在的惶恐与愤怒,努力让一个世界观破碎的少年跃然纸上。 “在这场斗魂大赛开始之前,我亲耳听到了史莱克外院院长在与不知名的人讨论如何在日月境内引发暴动,并将与邪魂师勾结的罪名在日月帝国身上做实。” 他没听过,但事实大差不差——明斗山脉以东的暴动史莱克确实参与了,非要在斗魂大赛前找上死亡之手的目的也不言而喻。 “在明斗山脉内我更是亲眼看到了史莱克如何以剿灭邪魂师的名义,将众多邪魂师驱赶向城市,一群封号强者竟然追不上一个邪魂师魂王,何其可笑!” 他确实看到了,只不过隐去了部分事实。 “因此我觉得史莱克不配,它每一句荣耀都伴随着累累白骨,它不配我为之战斗;它所谓的正义便是无视并主导诸多生灵的死亡,它不配在日月帝国的土地上踩着白骨铸就的高山,用沾满鲜血的手去捧起冠军的奖杯。 “它真的不配,史莱克每一代冠军的荣耀,都是诸多人敬重其高尚的情操而赠予,可它如今没了这份高尚,它还配吗?!” 先把那些无关紧要但又确实活跃着的诸多魂师势力捧起来——你们被史莱克踩在脚下不是因为打不过,是因为你们让着它,敬重它。 然后它们会默契的,狠狠的踩上一脚——因为踩史莱克会成为他们获取名声的最好方式。 或诬之以虚,加之以实,置其于不义。或构之以实,诱之以过,陷其于不忠。宜乎不着痕迹,欲抑而先杨,似褒而实贬。 当污名化某个对象,成为必须要进行的“正确”之时,这个被污名化的对象该如何自处呢? 言语也是可以披坚执锐的。 “所以,我选择了认输。”千劫将视线投向了主席台,“我也希望诸位能解答一下我最初的问题,为什么好好的学院不做,非要勾结邪魂师呢?” “这恐怕没人能回答你。”独角戏不好唱,自然是要有搭档的——徐天然适时的接过了话头,“史莱克作为一个在日月境内也声名远播的顶级魂师学院,有无数帝国的少年魂师心向往之,本王也无数次幻想过披上史莱克的校服。 “换而言之,史莱克与邪魂师勾结同样是令我们无比震惊,难以理解的一件事。”话音落下,徐天然那副以往一直挂着的微笑不在,颇为凝重的看向了观众席上依旧一言不发的老人,“正好,斗魂大赛某种意义上也算结束了,冠军已经毫无疑问。 “只不过在颁奖仪式之前,日月帝国需要史莱克就东境发生的暴动给一个解释,同时给天下一个解释。” ——史莱克勾结邪魂师的流言早已传遍了整个明斗城,现在要做的只是实锤而已。 “你们是否还是那个天下魂师领袖的史莱克?!”主席台上,坐在轮椅上的徐天然身躯微微倾斜,一股莫名的压力扑面而来。 已经没人关心所谓的“史莱克认输”了。 所有目光在徐天然那一压之下,都从问题最初源头的银发少年身上,移到了观众席假寐的老人身上。 王冬儿一脸不可置信之色,刚刚还在是认输与否的问题,怎么瞬间便成为了史莱克与邪魂师勾结的问题了? 但她的目光也跟着偏转到了穆恩身上。 两个话题谁更劲爆可见一斑。 千劫握住了霍雨霖的手,微微抬起了头。 是早就已经预感到的死亡,还是另一种结局? 取决于穆恩自己的回答。 “史莱克做事,什么时候需要向你们解释了?”苍老的声音幽幽响起。 很传统,很史莱克的回答方式。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七章逃离不了的死亡 “史莱克做事不需要给你们解释”是一句很好的借口,强者做事并不需要在乎弱者的想法。 一般来说也不会有人头铁的非要找史莱克要个解释说法什么的——比史莱克能打的没史莱克那般威望,即比史莱克威望高又比史莱克能打的都陷入了隐退或者半隐退的状态。 但那只是一般来说,眼下绝不是什么一般情况——在与邪魂师相关的问题上,真不是一句你们没资格知晓就能搪塞过去的。 毕竟邪魂师天生跟所有人犯冲,他们祸害人时可不会只盯着强者祸害。 “本王,可以将前辈这句话当成默认么?!”徐天然维持着身躯微微向前压的姿态。 “除了默认他能干什么呢?”观众席上的毒不死已经站起了身,并与穆恩拉开了一段距离,“那晚邪魂师的质问,有谁没听清么?” 毒不死的话夹杂了些许魂力,在整个广场上空炸响。观众席也并非只有他起了身,围绕在穆恩座位周围的魂师们都早已起身,纷纷将警惕的目光投向了微微睁开眸子的老人。 自然是听清了的,没人是聋子——至少广场上的几千人里没什么聋子。 不但那晚邪魂师的质问他们听清了,明斗城内流传的流言他们也清楚,甚至某些学院加入了明斗山脉东边的叛乱。 只是没人能想到日月帝国会在这时候发难——可能是因为史莱克内部出现了首例决赛上认输的内鬼,导致日月帝国被动跟着发难,也可能是日月帝国其实早就计划好了斗魂大赛一结束便发难…… 毕竟史莱克入城时又不是只有日月人看着,徐天然已经警告过了:斗魂大赛前日月帝国不会追究,斗魂大赛结束后再说…… 究竟是主动还是被动已经无所谓了,既然日月帝国准备在公共场合下拿出这事来说道说道,那就必须说道说道了——别管这些人对史莱克的真实态度如何,现在先把心理距离和现实距离拉开。 没人愿意同样背上一个与邪魂师勾结的黑锅,虽然扒下底裤之后屁股其实没几个干净的。 更何况眼前坐着的是一位站在封号斗罗巅峰的封号斗罗,一位看气势可能是极限的封号斗罗,不拉开距离万一对方恼羞成怒了死的不还是自个儿? 可穆恩并没有恼羞成怒,只是默默的站起了身,那弯折到近乎直角的腰微微挺直了些许,已经完全睁开的眼睛一直看着流光忆庭前的千劫,目光之中时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千劫垂下了眸子。 他知道,那不是愤怒或者痛恨之类的情绪,具体是什么只有天知道,只有穆恩自己清楚。 这个老人明明可以随便找个邪魂师污蔑、学生被日月收买…… 或者是什么其他的借口。 可他却只是来了一句与默认无异的回应。 看得出来,老人家讨厌史莱克其实不是假话。 老人也选了一条对于常人而言最不明智的路——或许对于老人而言,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一个解脱的机会。 “还真是虚伪……”千劫眼底闪过一丝自嘲。 “什么?”霍雨霖转过头,千劫刚才的声音很低,她没听到。 “没什么……”千劫抓住了霍雨霖的手。 下一刻,他们飞了起来,却并不是源于他们自身的魂技,也不是他们两个——史莱克的七个人都已经腾空而起,来自于穆恩的魂力已经将他们包裹于其中。 “既然斗魂大赛已经结束,史莱克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与之同时飞上天空的还有穆恩自身。 千劫并没有反抗——穆恩需要一个给其他人出手的理由,而与邪魂师勾结这个理由还不足以让人与一位半极限强者相对。 哪怕是与他有血仇的毒不死,要杀一个半极限强者所需要的代价他们支付不起。 可他与霍雨霖是足够的,已经将两人视为自家势力未来的日月帝国和本体宗,不会容忍穆恩将他们两人带回史莱克。 更何况眼下这局面,千劫回到史莱克,大概率不会活着走出史莱克学院的大门——从来没有人背叛过史莱克,第一个背叛者所要接受的怒火毫无疑问是令人难以想象的。 “想走?没那么容易!”果不其然,下一刻毒不死同样飞上了天空。 还有着从未在斗魂大赛现身的孔德明。 天空中骤然响起一声长啸,穆恩苍老的身躯化作了一道金色的流光,眨眼间便冲向了明斗山脉,他似乎不愿与毒不死以及孔德明作过多纠缠。 同样化作金色流光的还有被穆恩魂力所包裹的史莱克七人。 以及孔德明与毒不死。 只不过这两人一人是银色,一人是绿色。 “殿下?”看着已经消失在天际的三道流光,橘子下意识的看向了徐天然。 这场面委实有点想象不到——原本千劫所言的“谋划”可不包含这一出,至少不包含他与霍雨霖被穆恩带走的这一出。 预想中史莱克封号最多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向千劫,他们出手救人,然后日月帝国依靠众多九级魂导师将史莱克逼出日月帝国。 哪想到穆恩带人就走? “看守流光忆庭的人不动,其他人——追!”徐天然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 他所指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而是九级魂导师,也只有九级魂导师才能保护流光忆庭,才能涉足超级斗罗们的战场。 同时黄黄紫紫黑黑黑黑红九个魂环从他身上亮起,伴随着一声龙吟,紫色的煌炎也飞向了明斗山脉,留下了一张轮椅,以及一地的目瞪口呆。 原来这个大陆上名声最响的“残废之人”,也是一位封号强者,甚至可能是有记载以来最年轻的封号强者——毕竟看情况,徐天然步入封号之境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再考虑一下日月帝国封号斗罗等于九级魂导师的特殊情况,搞不好也是一位九级魂导师。 …… 徐天然当然是魂导师,日月帝国魂导师的风气在那儿摆着。 但他却不是九级魂导师,他只有着一个七级魂导师徽章,他也不是很在意魂导师等级,连魂导师徽章都从未佩戴过——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在他一边忙碌于日月帝国朝堂上种种事务时,还能是一位封号强者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甚至有着如今九级魂导师们都没有的十万年魂环。 如果他真要还是一个九级魂导师,那什么气运之子穿越者成神之姿在他面前都是扯淡。 而现在,这位天赋刨除不讲逻辑的唐家主角之后,在整个斗罗大陆历史上也能排进前十的人正一脸凝重的看着天空,顺便帮身后被穆恩带走的史莱克七人隔绝一下天空中的战斗波动。 别看徐天然跑的很快,但真要涉足接近极限强者的战场,他还是力有未逮。 穆恩也不可能真带着七个拖油瓶和人厮杀,特别是在一位真正的极限强者参与战场之后,就更不可能了。 天空中的战斗或许现在也只有徐天然能看清,一头金色的龙人、一个浑身冒着毒雾的不知名人形、一个距离战场最远,但时不时就一道流光轰入站场的老人。 理论上千劫与霍雨霖已经落在了地面上,穆恩并没有真正带走他们,已经没必要认真打了,但…… 天空中还有着一道血色的身影。 ——叶夕水。 这个前几日被无数人联手赶出明斗城的邪魂师突然加入了战场,才是几人不得不认真的原因,天知道这个疯婆子是不是这几天一直躲在明斗山脉内,毕竟明斗山脉真的很大。 “所以我说她其实从来不爱任何人。”千劫也在观摩天空中的战斗,虽然看不真切——超级斗罗打架要是还能被一个魂宗看得清清楚楚,那真的要考虑一下玄幻地板砖是不是过于夸赞斗罗魂师了。 徐天然微微撇过头,除了千劫那天带去吃饭的四人,其他三人已经被敲晕在了地面:“怎么说?” “她孙子回史莱克肯定也要经过明斗山脉,可没见到她拦人,反倒是穆恩她非要跳出来拼个你死我活。” 真的是一种很难理解的逻辑,明明是因为言少哲她才把穆恩恨上的,结果言少哲路过明斗山脉她不管,穆恩她却拖着一具受伤的躯体跳出来。 正好,这迎合了穆恩的心愿。 “那一直就是个疯子,我一直都清楚。”徐天然点了点头,“这三个怎么说,带回日月,还是处理掉?” “送到日月边境,其他的看他们造化。”千劫没有移动目光,依旧盯着天空。 好歹是相识一场,就这么一刀子噶了有点丧心病狂。 “随你。”徐天然又将视线看向了天空,战场已经迎来了新的变化——倒不是分出胜负了,毒不死和孔德明明显在远离战场,只留下穆恩与叶夕水在死斗。 但孔德明与毒不死之间也算不上和蔼,依旧在互相警惕——再傻这时候往地面看一眼也反应过来了——日月帝国也想抢人。 当然,主要的战场还是穆恩与叶夕水。 …… 再次接住并反击了叶夕水的一招,穆恩已经布满黄金鳞片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作为当年同行的三人之一,最终成就他其实并不如其他两人,他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半个极限。 他强于九十八级的超级斗罗,却又始终迈不出那一步——他能够与极限过招,却并不能取胜,甚至会一直处于下风。 有龙丹戾气侵蚀的原因,还有着其他乱七八糟的原因。 但对面一脸恨意的老妪也有伤在身,发挥不出完整的极限之力。 这很好。 这代表了同归于尽的可能。 再次欺身而上,从老妪浑浊的瞳孔中,他看到了那个浑身金光,脸颊上遍布龙鳞的自己,宛若天神。 人们总说,死前会走马灯似的快速略过自己的一生。 他好像正在经历这个阶段,少年时的意气风发、遇见心仪之人的自信写意、青年时的混沌颓唐、中年时终于想做点什么却无从下手、老年时浑浑噩噩、到最后隐约看见了一丝期待…… 他的一生好像尽是失败,什么都没做成——他一生都在为了“史莱克”之名打拼,想让其变得名实相符,到头来却依旧看不到什么变化,最后的几年却又纵容恶徒将其毁于一旦。 老妪血红色的傀儡已经直指后心,前方血色的雾气正化作尖矛直刺而来,穆恩摊开了双手。 他看到了老妪眼中的慌乱。 看吧,这个人就这样,一下子恨一下子爱,完全随着自己的性子来,仿佛一个思绪混乱的神经病。 然后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毫不掩饰的露出了自己的厌恶之意,然后转头看向了下方。 终于可以从这扯淡而又恶心的人生中解脱了,也将从那作为疯子的宿命中解脱了。 天地间的元气波动骤然加剧,魂力开始在他的魂核内凝聚压缩…… “至少,死前能够把你这个祸害一起带走,为世间做一件真正的好事!”一个半极限强者带上一颗龙丹的自爆,足以带走一位有伤在身的极限强者。 却在下一刻戛然而止,有黑暗笼罩了天空。 …… “你叫的?”徐天然看着空中突然多出来的身影,皱起了眉头。 两个麻烦一起死不好么,非要多个老好人出来搅局——也正是这个老好人人将千劫真正带入了明德堂,带到了他徐天然的面前。 “这我真没有,大概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吧。”千劫摊了摊手,真不是他叫的龙逍遥。 都在圣灵教内混,说不准真听到了什么消息。 “算了,一下子两个麻烦一起消失是我想太多了。”徐天然失笑着摇了摇头,又看向了孔德明与毒不死的对峙——最终是毒不死退却了,天边十个以上的九级魂导师正看着他呢。 千劫却一直注视着主战场,略微有些失神,心中有些失望又有些侥幸。 失望于穆恩没死成,侥幸于穆恩没死成。 无所谓了,经历过这么一场大战,穆恩也最多再撑个半年,半年后找个机会溜进史莱克也来得及。 空中的三个人不再彼此出手,只是默默凝视。 最终,穆恩深深的凝视了地面一眼,转身飞向了东边。 直到半盏茶的功夫后,他忽然停住了。 “老头子我最多只能撑半年了,这点时间都等不了吗?”他却从空中落到了地面,现在刚刚飞出明斗山脉,眼前的蓝衣人却似乎等待了许久。 “神的旨意,不需要向你解释。”身上仿佛披着海洋的中年男人抬起了手中的三叉戟。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八章两封信以及死 对于封号斗罗而言,从明斗城到史莱克这个足以浪费普通人大半年时间的路途耗费不了多少时间,几天时间足以玄子一行人赶回史莱克了,哪怕他们带着好几个伤员。 史莱克城内的询问、欢呼、诧异自不必言,任谁好端端的带着一群人出门,结果回来时却五劳七伤,还带着一身迅速赶路的风尘仆仆,都会让人产生疑问…… 反正斗魂大赛的名次、邪魂师的纷纷扰扰等明斗城发生的一切与他们再无关联,至少短时间内再无关联。 但言少哲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从离开明斗城那一刻开始,这种不安的感觉就如跗骨之蛆一般萦绕在他的心头,而等回到史莱克城之后,这种不安感已经成为了一朵挥之不去的乌云,让他无心在关注任何事。 这很不对劲。 直觉是存在的,越强大的魂师直觉越清晰,且不容置疑——无数魂师用自己的一生证明了这一点。 言少哲面色阴沉的站在男生宿舍楼前,站在那个穆恩常年放轮椅的位置上。 直觉不容质疑,可他却实在想不出不安的缘由何在,或者说,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种不安感源于穆恩,但他实在想不出穆恩为什么会引发他的不安。 明斗城在他们走后会发生战斗是必然的,不然穆恩也不至于让他们先走。 可战斗归战斗,它并不足以让穆恩殒命于明斗城——穆恩不是真正的极限强者,但极限也杀不了他,哪怕那个老人只有几年的寿命了。 至少打不了还跑的了——穆恩要走,真正的极限强者也只能跟着追。 “到底怎么了,从明斗城出来你的脸色就一直很差?”宿舍楼前又走来了另一个身影,是仙琳儿。 她并没有如同以往一般,对言少哲开口便是冷嘲热讽,反而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你的脸色也很差。”言少哲下意识的抬手按住自己眉心,轻叹道:“我们几个,有脸色好的么?” 仙琳儿没有回话,朝前几步站到了言少哲的身侧,转身看向了西方。 他们几个穆恩的弟子,包括玄子,现在没一个是脸色好看的——对穆恩的感情,其实他们都差不多。 都是穆恩从小带大,手把手教出来的,哪怕是她这个除了魂师天赋,其他方面总有些胡搅蛮缠,喜欢惹麻烦的女徒弟,也从未见穆恩有什么区别对待的态度。 但和言少哲一样,他们也想不出穆恩出事的理由——除非五六个极限一起出手围追堵截。 但刨除那些隐世宗门,这世间哪儿来那么多极限斗罗? 反正日月帝国是拿不出来的,圣灵教也不可能。 或者说日月帝国研制出了一种可以限制空间的新型魂导器? 刚产生这个想法,仙琳儿便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这不可能。 她缺乏九级魂导师相关知识不假,但她八级魂导师徽章不是假的,至少推导她还是能推导的,凡人做不出这种魂导器,也限制不了一个接近极限的强者。 “想到什么了吗?”仙琳儿的摇头让言少哲注意力分散了些许,将目光投向了身侧。 “没有。”仙琳儿苦笑着摇了摇头,“无论怎么想,老师出事的可能性还是没有。” 也正是因为没有,他们才敢顶着不安感回到了史莱克,将穆恩一个人留在明斗城。 “但愿是我们想多了吧。”言少哲轻叹了一口气,率先迈步离开了宿舍楼,他还得思考一下邪魂师后人之事流传到史莱克时,该如何自处呢。 只能说真是个多事之秋。 太阳下山了。 下一刻,言少哲猛的转过了头,目光死死的盯住了那个刚刚站立的位置,仙琳儿亦是如此,将视线放在了脚下。 有那么一刹那,熟悉的光明魂力瞬间爆发,却又在瞬间消失不见——来源处正是他们所注视的地板。 心中的不安感也来到了极点。 仙琳儿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一杆造型奇特的长枪出现在其手中——这是与她武魂青炎龙伴生的武器。 然后用力的朝地面一刺! 镶有黄金龙鳞的空间戒指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言少哲面色凝重的捡起了戒指,精神力探入,戒指里只有一封信: “等你们发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死了,也可能你们一直发现不了这封信,那就让它一直长眠于地下吧…… “……作为你们眼中为史莱克操劳一生,德高望重的海神阁阁主,我其实并不是多么喜欢史莱克,它并不符合我对一个学院的构想,可它也并非一个合格的魂师领导者,一个合格的魂师势力,它建立在一个不停吸食血肉的规则上,这血肉里有普通人、有魂师、还有你我。 “它反而更像另一个意义上的圣灵教,只是吃人时不那么满口鲜血。 “总而言之,它有太多我所不能容忍的地方。 “我也不喜欢这个世界。 “……我做了很多对于史莱克而言很错误的事,一些不是多么敬重神明的事,所以大概玄子接任不了海神阁阁主之位了,少哲你也没什么希望,你们之中任何一人都没什么希望。 “……会有新的,你们不认识的人来接任海神阁阁主,有可能是昊天宗,还有更大的概率是海神一族。 “如果你们愿意且接受这一切,那么就在他手下好好做事,他应该会在一两代人之后重新将海神阁阁主之位交还于真正的史莱克一系;如果你们觉得不愿意接受,亦或是他有刁难的地方,可以去天龙门,始终我们与天龙门有一份血缘在。 “当然,你们要是有其他的去处我也不过多干涉。 “少哲的话,我建议你先去圣灵教见你的奶奶和爷爷一面,你的奶奶叫叶夕水,爷爷叫龙逍遥,我不可能到死都不让你见自己的血亲一面。 “言尽于此,一个曾真心想要成为君子的伪君子,一个一生一事无成的失败者——穆恩。” 言少哲怔怔的看着手中的信,他终于明白那股不安感源于何方了——没人能杀死穆恩,拦住想走的光明圣龙,但如果他不走呢? 他自己想死呢? 一声凄厉的长啸传遍了整个史莱克学院,泣血的凤凰朝着夕阳拉出了长长的流光。 以燃烧本源的速度。 …… “死了啊……”千劫有些出神的看着眼前躺在地上的老人,龙逍遥带他过来的——在察觉到那一刹那的魂力暴动之后。 可惜他们没有找到动手的人,也没有找到什么明显的战斗痕迹,就仿佛穆恩遭遇到了他最喜欢也最擅长的刺杀。 没有明显的伤痕,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地面之上。 “是啊,死了。”龙逍遥站在千劫身侧,怔怔出神的看着地上的老友,“我明明来得已经够快了,明明已经拦住了很多人,他就这么死了?” 那张充满皱纹的脸舒展开来,迎向了天空,嘴角微微向上弯曲,也不知道是欣慰还是嘲讽,亦或是解脱。 千劫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老人那弯到令人诧异的腰,终于挺直了。 在他死后。 “我是不是应该直接护送他回到史莱克的?”龙逍遥忽然转头,一脸迷茫的看向了千劫。 他无视了那声嘶力竭的哭声——来自于叶夕水的声音。 千劫没回头,默默的看着。 “我不知道。”收拾了一下心情,千劫弯下了腰,“让我先看看遗言先。” “不许你动他!”叶夕水仿佛恶鬼嘶吼一般的厉喝声让千劫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仿佛像是抱着什么宝物似的抱着那具尸体,死死的盯着千劫。 真是个神经病,前一秒还在要置穆恩于死地,下一秒却哭的像个从不出门的贵族小姐。 “太上教主大人,你该不会想把前辈的尸体炼制成傀儡吧?”千劫嘲讽的话语瞬间脱口而出,哪怕龙逍遥还在场。 ——有些时候必须先把嘲讽的话明说出来,才能让龙逍遥出手制止这个神经病。 叶夕水没说话,只是尸体抱得更紧了。 看来千劫没说错。 “虽说当生者身体失去生机的时候,死者作为人的身份就已经结束了,但我还是希望您能有点人性,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所谓‘爱’。”话是对着叶夕水说的,千劫却侧头看向了龙逍遥。 死归死,也好歹要给人一点儿尊重吧。 龙逍遥没说话,默默出手的拉开了叶夕水,再大的悲伤被叶夕水这一抽疯,都搞得不知道怎么说了。 千劫拉开了老人的衣襟,露出了枯瘦的身躯,没见到明显的伤痕,下手之人速度很快,或者说可能也是内部爆破,甚至可能是灵魂上的手脚。 反正能肯定的就只有一件事,动手之人不会弱于九十九这个等级——也只有极限斗罗才能在另一个极限斗罗不远处阴死一个刚经历过大战的半极限,还不引起太大动静。 “在他死前,老夫我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波动,和那个叫王冬儿的小女孩灵魂深处的波动很相似。穆恩灵魂上的标记没有消失,但灵魂已经被带走了,正在告诉接近史莱克,看样子和所谓的海神脱不了干系。”精神之海中,伊莱克斯给出了他的答案。 “只能说,不愧是海神。”千劫间断的回复了一句。 真的很符合千劫对某海神的映像,报仇绝不隔夜,能找找场子就立马找回来。 穆恩动不动就跳海神脸,终究还是有代价的。 至于穆恩的遗言?有的,在空间戒指中。 老人对自己的死早有准备。 是一封信,凶手也明显在顾忌龙逍遥,这么近的距离不会给他太多盘查老人遗物的时间。 千劫随便看了一下,将其交到了龙逍遥手中。 信上的东西不复杂,除了对龙逍遥说的一些话之外,大致就是遗物的处理——老人其实也没什么值得称道的遗物,一身魂骨、一颗龙丹,以及那几个成名的战技。 魂骨和龙丹随口提了一嘴,但也没说给谁,明显是收尸人爱咋咋滴。 倒是那几个战技的相关心得,以及修炼方式就在戒指里,希望收尸人将其交给龙逍遥,再复写一份交给霍雨霖——穆恩真的很遵守承诺,他答应过千劫要教霍雨霖战技来着。 他也明显猜到了收尸人大概会是谁。 反正在明斗山脉附近,怎么说都不会少了日月帝国——而按照这份遗嘱说的去做,日月帝国也不损失什么。 “你怎么说?”将手中信珍而重之的放好,龙逍遥依旧眼中带着一抹悲伤。 “按照信上说的做呗,只不过魂骨和龙丹我要带走。”千劫帮穆恩整理了一下遗容,背起了老人不重的身躯,“我要把这两样交给贝贝,好歹是穆老的亲人,总不能什么都没继承到。” “行。”龙逍遥点了点头,这两样东西就在穆恩体内,也谈不到要他给。 也是一种很合适的处理方式。 “你接下来要回史莱克?”紧接着龙逍遥又问道,既然提到了要交给贝贝,那么肯定是要回史莱克,或者通过其他手段将穆恩尸体送回史莱克的。 “回啊,我还差穆老一个约定呢。”千劫嘴角重新挂上了笑容,“我答应了要帮他解脱的。” “需要老夫帮忙吗?”千劫回史莱克,会遭遇到什么很好猜。 “看龙老您。”千劫忽然转头看向了还在哭哭啼啼的叶夕水,“太上教主您老也是,与其哭,不如回圣教准备一下——凶手很可能是史莱克的人。” 叶夕水一怔。 “也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信不信随你。” 也不管叶夕水怎么想,千劫背着尸体走向了虎落城。 好歹要给穆恩找个棺材。 “你确定要回史莱克?!”身后又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徐天然。 “回一趟而已,把事做完我就回来,要不了几个月!”千劫头也没回的答道。 “那要不要帮忙?”还是徐天然的声音。 “用不着,你帮我看好雨霖,让她别乱跑就行。” 接下来的事,可真不适合霍雨霖跟着凑热闹。 晚安 越来越怠惰了……不能沉迷星铁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九章葬礼 “你这样做风险很大,那些与你关系匪浅的强者们不一定能关键时刻救下你。” 史莱克城西城门外,那些往日里如潮水一般进进出出的人流在今天被截断了,起因是一支奇奇怪怪的车队正停在史莱克西城门前。 之所以说它奇怪,因为它是一支送葬的车队。 讲道理,如果是换做以往有人阻塞史莱克城的交通,不用史莱克城防军上去抽,来来往往的人们也早骂娘了——倒不是堵了一会儿就损失了几个小目标的金魂币,在这一片名为封建制实为奴隶制的大地上,时间的观念其实很慢也很宽泛。至少时间不会对商业活动造成多大影响,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商队在野外失联,因为其他原因滞留上十天半个月的商队更是数不胜数。 主要是吧,这么忽然被人堵了,任谁心里都会不爽,更别说还是一支比较晦气的车队。 死亡,无论在哪儿都是一个让人不愿意过多牵扯的词儿。 史莱克城也从不允许送葬之类的队伍占据主干道,哪怕是城里那些顶级的魂师家族——皇帝在史莱克城里死了都不会允许占据主干道。 但终究没人敢站出来骂娘,也没有史莱克城卫军敢出来拦。 这支送葬的队伍很明显超越了皇帝的规格。 不是车队人多,就一个人,还有一队明显是雇佣而来的民夫,比起皇帝动不动几千人的送葬队伍而言,这点儿人只能算是零头。 但斗罗三国的皇帝死了可找不出七头万年的地龙来拉自己的棺材——万年魂兽已经具有了一定的智慧,要让它们向人类低头比杀了它们还难,让它们拉车那只可能出现在吟游诗人嘴里。 而眼前那往城门口一站,就让无数商队马匹直接四脚趴下屎尿齐流的七道魂兽气息做不得假,作为魂师的史莱克城卫军更是能通过地龙角上的纹路判断出这确实是七头万年魂兽。 反正那个棺椁里躺的人肯定比皇帝身份高,站在车队前一身黑衣黑裤的银发少年也绝对比所谓皇子强。 他胸口还别着一朵白色的告死菊。 “麻烦你们去通知一下城防官时兴,海神阁的老人回家了。”而眼下,这位少年正一脸严肃的把一个史莱克监察团徽章与一枚金色的戒指交给了刚刚从城楼上急匆匆下来的西城门负责人。 并不是所有史莱克的成员都知道穆恩,但负责整个史莱克城防务与安全的时兴肯定知道——他是个封号,是海神阁成员。 在接手戒指与徽章的城防军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千劫才将注意力放到了精神之海中,回应冰帝的询问:“回到史莱克这个行为本身就算不上多么安全,我不能确定那个凶手是否有察觉到我存在的能力,与其偷偷摸摸回来,不如光明正大。” 按照冰帝的建议,应该找人将穆恩的遗体送回史莱克,没人会拒绝一份送极限遗体归乡的荣耀,千劫自己则通过其他隐秘渠道隐藏身份进入史莱克学院。 这很中肯,有梦蝶魂骨技的千劫也无需担心隐藏的麻烦。 但梦蝶能够让他在极限斗罗眼皮子底下面隐藏,不代表也能在神的视觉下隐藏——那个动手的人,按照伊莱克斯所言,和某海神脱不了干系。 天知道对方有什么手段,说穿了梦蝶只是神造魂骨,不是什么规则的凝聚之物。 与其偷偷摸摸潜入然后被对方直接抓到,不如光明正大的回来,顶着一份送穆恩遗体回归史莱克的大义,那些在阴影中的谋划反而不好有所动作。 “你们人类的弯弯绕绕好麻烦,就当我没说吧。”冰帝琢磨了一会儿,魂兽是一个忠实践行拳头即道理的种族,实在有点难以理解这种大义的说法,理解不了她也就不纠结了,重新抱起了漫画书。 如今伊莱克斯因为接下来的一些谋划而陷入了养神的状态,千劫的精神之海中除了天空中那个灰色的球体不能触碰外,剩下的地方都成了她冰帝撒欢的地方。 她终于暂时的,不用以之前那种谨小慎微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的状态在精神之海中活动了——那位老先生哪怕态度上很温和,往那儿一站,也足以吓蝎了。 千劫领悟天人合一之后拓宽的精神之海也足够她撒欢了。 看着冰帝一副不想多聊的样子,千劫也将注意力从精神之海移到了现实之中,看着身后车上的棺椁,思绪飘忽。 生前庇护着他在史莱克搞风搞雨,死后同样如此。 但他能做的,也只是在葬礼这种面子工程上让老人体面一些——七头万年地龙是他从星斗森林那儿借来的,也正是借助了星斗森林的帮助,他才能仅仅用半个月的时间,便从明斗山脉回到了史莱克。 千劫不是封号,再加上一具遗体,真要靠走赶路,他比普通人也快不了多少。 那么快的原因倒也不是怕遗体腐烂之类的,魂师到了封号斗罗这一阶段,某种意义上已经脱离人这一范畴——至少肉体不能再以看待正常人的目光去看待他们。 穆恩的遗体当然也会腐烂,但那怎么说也是以百年为单位才能计算的事了。 主要是,拖太久了对一个逝者而言,不是那么的合乎情理。 但万事万物皆有代价,欠了星斗森林的人情终究要还,银龙小姐也不可能一直无脑倒贴——真要倒贴千劫也未必敢堂而皇之的受着——所谓的倒贴,说不准代价早在看不见的地方付了。 正如那句名言:一切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他更喜欢一切都商量好了来,虽然银龙小姐大多数时候都神神秘秘的,但至少这次明确提出了要求。 ——她要黄金树。 当然,她也不止会在运送遗体这点小事上帮忙。 看着那从史莱克城dc区窜出的几道流光,千劫整理了一下衣服,叹了口气。 要做的事情有点儿多。 “你还敢回来?!”迎面而来的,便是劈头盖脸的一句质问。 透过面前几个同样一身黑衣,胸前别着告死菊的封号眼神,也看得出来,这句话绝对不是什么爱之深责之切的言语,而是真正的恨意。 半个月时间,足够斗魂大赛结束时发生的一切传到了史莱克城——信息总比人跑的快。 千劫倒是挺淡定,一副你们随意的样子:“为什么不能回来?我再怎么说是穆老的弟子之一,送师傅归乡是我应尽的责任。” 别看千劫自己没当回事,穆恩也没当回事,史莱克更不当回事,但千劫确实是被穆恩亲口承认过的弟子之一。 “老师没有你这种成为叛徒的弟子!”言少哲一把抓起了千劫的衣领,那张憔悴的脸上写满了刻骨的恨意。 “我当然知道,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千劫移动目光,最终将视线停留在了一个一脸冷漠的蓝衣人身上。 那一身仿佛将海洋披在身上的长袍没法不让人注意。 蓝衣人也正在看着他,目光之中蕴含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们与其在这城门口闹矛盾,不如先把师傅的遗体送回史莱克。”最终,千劫又看向了眼前的言少哲,一把拍开了他的手,“让老人的遗体就这样停驻在城门外,就合乎礼仪吗?!” 他猜得到史莱克这群人所得知的穆恩死因:要么圣灵教,要么日月帝国。 要是敢直接说出来,凶手也不至于连龙逍遥都躲。 言少哲下意识的看向了千劫身后的棺椁。 没有任何言语,一个中年人就那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哭了出来。 但最终,一行人还是默默的从车上抬起棺椁,步入了史莱克城——这时候再讲史莱克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等于想死。 城内反倒是没有什么全程缟素的场景,依旧该怎么样怎么样,很明显葬礼的场地仅限于史莱克学院内,甚至可能只限于那一座破岛。 ——而如今千劫给他们送回了遗体。 千劫在送穆恩遗体回来的半个月内,仔细回忆过在史莱克内院图书馆所翻阅的,那些有关于历代海神阁阁主或者史莱克宿老的葬礼记载:如果是在外战死尸骨无存的,那么就只需要一个灵位,一场在海神岛上举行的小型葬礼即可。 当然,史莱克宿老在外战死尸骨无存的例子其实很少,毕竟需要史莱克拼命的场景着实不多,大多数都是在海神岛上死亡,都会留有遗体。 这些遗体都会送到黄金树内部,化作光羽消散。 像穆恩这种在外战死,又被人送回遗体的属于头一遭——不止魂兽一身是宝,封号斗罗也是如此,在外战死还留有遗体的情况约等于零。 换而言之,没有先例可循。 也就有了如今的尴尬场面,史莱克学院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有一个大门,也就是史莱克城的东城门。 西边其实也有一道供学生进出史莱克城区的门,千劫和霍雨霖当初就是通过这个小门进入的史莱克学院。 通俗意义上来说这叫后门。 一行人就那么肩抬棺椁,停在了这道门前。 倒不是这道门很小,无法容纳一行人通过,而是堂堂的海神阁阁主,最后一次回家竟然是走后门…… 听起来奇奇怪怪的。 可现在也不能重新走出史莱克城,绕到东城门,甚至从一开始站在城门前时,就不可能绕路走到东城门。 这也怪不到千劫身上,一样的道理,魂归故土到家门口了,还需要绕一段路?毕竟史莱克城面积也不小。 还是听起来奇奇怪怪的。 只能说谁叫穆恩是在西边仙逝的呢,谁让当初建造史莱克学院的人脑袋让门夹了呢——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非要让史莱克学院的大门和东城门相连,还不允许留出其他门。 就这西边的门据说还是穆恩为了方便学生开的。 “直接进,魂师不需要讲这些忌讳。”一直走在最前方的蓝衣人给出了方案。 “这谁?”千劫看向了中途加入的张乐萱。 他大概猜得到是谁,但需要确认一下,至少要知道名字。 “陈海西,新一任的海神阁阁主,就是他带回了穆老阵亡的消息,也是他拦住了几近发疯的几个宿老。”张乐萱倒没有其他人那般,对千劫很明显的恨意——她的身份在如今的情况下,最多比千劫好一丢丢。 “噢。”千劫点了点头,“把学院这堵墙拆了,以后也没必要分什么大门了。” “请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一个史莱克的叛徒,不是史莱克的宿老。等葬礼结束了,你需要接受神的审判!”陈海西一脸冷漠的转过了头,千劫的声音并没有压多低。 “噢,随你。” 烂命一条,爱咋咋地。 砰! 也没等陈海西说什么,玄子已经在史莱克城区释放出了武魂,直直冲向了拿堵墙。 “有什么想法我希望等葬礼结束后再说,我们都能压下仇恨,我希望阁主您也能。”言少哲一脸冷漠的看向了陈海西。 陈海西倒也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抬手驱散了墙壁倒塌激起的灰尘。 仿佛他从没有什么情感,只是一个机器。 没了墙,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门了,就这样,这个早就已经开始,却又因遗体到来而打乱的葬礼,终究还是在诸多磕磕绊绊中完成了。 千劫目光随着穆恩身躯消散所化作的光羽而游荡,注视着黄金树——这一株只在远方打量过的巨树。 他现在终于在眼前看到了,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感觉到好耀眼。 也难怪穆恩喜欢去宿舍楼前待着了,在这里怕是睡觉都睡不安稳。 然后他看了看周围的一堆不善的目光,抬起了双手:“龙丹和魂骨按照穆老的遗愿,留给贝贝。而我,你们不是要审判吗?动手吧。” 末了,他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愿你们不要动什么大刑,我能舒服些;也别想着给我找一堆学伴,我的武魂是血液,能控制自己生理反应的,我的武魂也不一定能够稳定传承。” “这不需要你说。”一道海蓝色的魂力瞬间束缚住了千劫的双手,陈海西依旧是那副冷漠的神情,“我们会在神的注视下审判你的罪孽,然后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晚安 遗器好难刷啊……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章主打一个真实 日月帝国,明都。 早晨的阳光照入了这座日月大陆上最大也是最繁华的城市。 “殿下,该起床了。”也照入了日月帝国紫禁城的一座宫殿内,也就是皇城。 霍雨霖揉着太阳穴爬起了床,带着一脸倦容大大的的打了个哈欠。 这是一座在皇城内新建的宫殿,比皇帝住的乾清宫还高。 千劫动不动说她是“主角”,没见千劫真把她当祖宗供起来,少敲一下她的脑袋瓜,但日月帝国是真把她当祖宗供起来了。 霍雨霖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主角”,那个动不动就搅弄风雨,说她是“主角”的人才像是传说中的主角。 至少她觉得自己还没有有搅弄风云的本事,也没走到哪儿仿佛都能立马找出一堆熟人;她的魂导知识也都是学来的,虽然学的有点快;她也会饿了吃饭,困了睡觉…… 她还会适应不了时差。 霍雨霖维持着半梦半醒的姿态坐在了梳妆台前,任由身后的女性军官摆弄她那一头天蓝色的长发,思绪也随着混沌的状态开始飘忽。 应该是叫时差没错,千劫跟她提过一次:一个时不时就在日月大陆与斗罗大陆之间来回跑动的人,最先适应的应该是时差。 是的,作为一个别人动不动以倒吸一口凉气来表达惊叹的天才,一个各大势力争着抢着要的投资对象,一个仿佛魂兽好感拉满的传说之子,她来到日月帝国的第一件事:最应该也是最迫切要掌握的一个技能不是那口音略有不同的语言,不是那不同的风俗习惯…… 更不是突然冒出来一个二傻子似的日月魂师喊着“我要替帝国称量一下史莱克魂师的质量”,然后把脸伸出来给她打,又伸出另一边给她打——她这几天都没出门的,真有人脸痒了也找不到她人。 而是倒时差。 日月大陆与斗罗大陆的位置不是南北走向,是东西走向的,再加上那过于遥远的距离,所以有时差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当日月人起床工作时,斗罗人差不多刚到傍晚准备吃晚饭。 魂师也不可能真不睡觉,所以霍雨霖需要倒时差。 “云抒姐姐,我们今天去哪儿?”等到把那一身华丽而又繁琐的礼服穿完,霍雨霖也终于完全脱离了起床时那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不紧不慢的朝着身后的女性军人问道。 她其实也刚到明都没几天,第一次离开千劫这么久的时间,老实说她还有些不适应,但考虑到千劫无数次跟她说过,她这一辈子不可能真如同一个连体婴儿般就黏着千劫不动,要学会自立,她也就忍下了这种不适应。 当然,最好的方式还是用某种情绪来替代这种不适应——一个只在幼年时听说过,从未见过的异国他乡所带来的新奇感,就能很好的替代心底的不适之感。 而眼下这个女性军人便是日月帝国派来照顾以及引导她熟悉日月帝国内诸多事务的人。 姓徐名云抒,这个姓氏搭配上这个地点,妥妥的日月皇族。 哪怕是一个血脉关系很远了的皇族,那也是皇族,而且能够被派来照顾霍雨霖,那她必然深受当今日月皇室的信任。 至于为什么一个皇族承担了一个侍女的职责……徐天然没开玩笑,也不是突然中二病犯了,日月帝国真是按照能够想象到的最高规格来对待霍雨霖——如果不是霍雨霖明确表示了对所谓皇位没兴趣,别人对她的称呼大概就不是殿下了。 当然,高规格的待遇不仅仅是一个皇族贴身照顾日常起居,还有些看上去无意义却又不得不有的东西。 “殿下,我只是照顾你日常生活起居的人,当不得这么亲密的称呼。”被霍雨霖称为云抒的女性军官微微欠了欠身,姣好的容貌配合着一身得体的金红色刺绣军服,军人气质与女性柔美交融在一起,犹如一柄收进华美剑鞘的长剑。 在稍微停顿了一下之后,她又才重新开口道:“按照您与亲王协商好的流程,您今天的日程是:早上去乾清宫见陛下一面,商定一下加冕典礼的举办时间;下午去明德堂,见一见您的导师天工冕下……” 霍雨霖无奈的用手指缠绕起了垂落到肩头的发丝,早上的形成就是看上去无意义又不得不有的东西——第一天到明都时她就应该去明德堂见千劫的老师林源一面,却非要拖到今天。 “我纠正好几天,你不也还是称呼我为殿下么?为什么我就不能称呼你为姐姐?”在徐云抒将那堪称麻烦的流程说完后,霍雨霖提出了自己的反驳,“我只是一个有点小天赋的魂师,对那个所谓的加冕典礼更没兴趣,一个莫名奇妙,据徐大哥说无比尊贵的公主头衔,并不能为我增添什么,能不能取消这个流程?” 她真不觉得这有什么用,虽然她幼年时期确实在白虎公爵府渡过,也曾幻想过取得一个比公爵更尊贵的贵族头衔以此狠狠打戴浩的脸…… 总而言之,一些少年少女们都会幻想的未来。 但与千劫相处了几年下来,她对所谓贵族已经没了什么欲望,她也不需要再向谁证明什么了。 “这恐怕不能。”徐云抒尴尬的笑了笑,“日月帝国在某些方面其实和斗罗三国区别不大,鉴于您以后也会在皇家魂导学院上学,也需要在明都内走动,一个尊贵的头衔可以免去很多麻烦,至少不会出现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故。” “好吧。”霍雨霖看着镜子中那张早已显露出倾国倾城之姿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叹了口气。 她总不能在自己脸上来一刀,也不可能以后都带着面具生活——一个足够尊贵的身份就是最好的面具。 既然改变不了也就不改变了,反正一个典礼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史莱克最近有什么动静?”紧接着,霍雨霖脸色一正,独立确实需要独立,但该关心的也得关心——千劫回史莱克她还是清楚的。 徐云抒一下顿住了,明显陷入了某种挣扎的情绪。 “说。”霍雨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我来你们日月帝国是因为我哥,如果你们只是想把我当个金丝雀养起来,那我现在就可以走人。” “倒也不是什么太坏的消息。”徐云抒斟酌了一下用词,才缓缓说道:“根据我们情报人员传回来的情报:史莱克正准备在斗罗三国诸多魂师势力的注视下审判千劫少校。” …… “为什么不直接处理掉,非要搞什么审判?!”史莱克内院,海神阁会议大厅内,仙琳儿一脸愤怒的看着会议桌对面的玄子。 这是一件很没道理的事,明明最大的叛徒已经落在了手中,玄子却提出了要等部分顶级魂师势力到场,搞什么审判仪式。 钱多多下意识的拉了拉仙琳儿的衣袖,对着她摇了摇头,桌下的手指向了言少哲的方向。 仙琳儿一怔。 言少哲这个本该最情绪崩溃,最愤怒的人反而在此刻显得十分安静,他胸前依旧别着一朵告死菊,似乎正在思考什么。 “他是众目睽睽之背叛质疑史莱克学院的,我们也需要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认罪。”玄子瞥了一眼仙琳儿,随口解释了一句,继而将目光看向了首位的陈海西。 以及那三个站在阴影中身材魁梧的大汉——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霸道气息不加掩饰,没人能忽视他们。 他们衣服上那在阴影中也微微亮起的蓝金色锤子纹样,也说明了他们的来处。 昊天宗的人。 这是跟着紧随陈海西之后到史莱克的人,具体是什么修为玄子不清楚,但根据那令他汗毛倒数的威胁感来判断,绝对远超于他。 果然,一个出过神,且存续了万年已久的宗门,底蕴远超外人的想象。 “只要不危及到他的生命以及元阳之身,昊天宗无所谓你们怎么处理他。”阴影中的大汉也终于回应了这一群史莱克的宿老,“当然,处理完了之后,我们要将他带回昊天宗。” 当然,他们的意见绝对重要,但最终还是要首位的人点头。 “能够证明神的荣光即可。”陈海西语气平淡的回答了一句,“如果你们能保证吸引日月帝国的渎神者来救他,那就更好了。” “我们也希望如此。”玄子苦点了点头,似乎借用千劫,吸引日月帝国来救人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如果没有其他事,散会吧。”陈海西巡视一下桌边的海神阁宿老们,“按照一开始说好的,你们去通知一下斗罗三国,同时号召天下魂师,对日月帝国的战争必须尽快开启!四千年的时光,他们依旧是一群无信之人!” “是!”没人去和这一位新任海神阁阁主解释斗罗三国如今听调不听宣,只是纷纷低下了头,仿佛无人质疑他的权威。 当昊天宗出手后,也确实没必要在乎什么威望听调不听宣——昊天宗的人从来不在乎名声道理之类的东西。 他们只讲锤子。 当海神阁会议结束后,仙琳儿便迫不及待的追着言少哲来到了穆恩曾经的房间——穆恩确实不可能一直住在海神阁内,至少贝贝需要一个相对正常的住处。 “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刚才一句话都不说?!”刚一进入房间,仙琳儿的质问声随即而来。 “说什么?玄子说的没道理吗?”言少哲一边回应,一边在房间内寻找着什么。 最终在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一本明显是类似于穆恩日记之类的书。 “有个屁的道理,那小子最后不还是活着,甚至我们都不能对他动用任何刑罚!”仙琳儿忍不住咆哮了一句。 言少哲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她:“不服?不服你自己找阁主说去,不服你去找昊天宗理论去。” “难不成就这么算了?!老师某种意义上就是因他而死,如果不是他在斗魂大赛结束时折腾出那么多事,好好的打完比赛,老师需要拼死么?!”仙琳儿顿时瞪大了双眼,“我不信他陈海西这个空降的海神阁阁主真能一手遮天!” “老师信上写的东西你都忘了?”言少哲却没什么情绪波动,随便翻看了一下笔记,重新将目光投向了仙琳儿,“动动你的脑子。”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跟我来。”言少哲率先走出了房门。 “去哪儿?”仙琳儿下意识的问道。 “去看看我们的犯人在干什么。” …… 千劫什么都没干,带着镣铐坐在院子里看太阳,或者说看黄金树。 不得不说,每一次见到这棵突破人想象力的巨树,都会给人一种震撼之感。 史莱克与陈海西倒也没把他怎么滴,没把他扔进臭虫老鼠遍地的监狱,更没有花容月貌衣服都穿不起的学伴,只是将他关进了海神岛上的一栋小别墅内,并且禁止无关人士靠近——与其说是蹲龙场,不如说是幽闭。 还是那个理,蹲监狱也得看身份的,他相信那个新任的海神阁阁主从某不知名的渠道知道过他的部分身份,不可能真把他塞监狱里。 当然,遗憾还是有的,这种环境下就谈不上什么龙场悟道了。 也没什么消磨时间的方式,他看不了书,别墅里唯一有的几本都是那个陈海西扔给他的一本《史莱克七怪》——这玩意儿他品鉴的已经够多了,再看真的会吐。 也没办法冥想修炼,这镣铐明显是特制的,能够压制魂力运行。 不过都无所谓了,不如看树——看黄金树。 毕竟再过几天可能真看不到了。 “好看吗?”就在他傻子望天时,访客到了。 “还行吧,如果当初史莱克送我的礼物是一大截黄金树枝丫,说不准我真能帮史莱克拿个冠军。”千劫回过头,言少哲正带着一脸愤怒的仙琳儿走进了院子。 顺便还挥了挥手,添上了一道隔绝探查的魂力屏障。 “我有些问题,需要你解答一下。” 晚安 又是摆烂的一天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一章我不代表正义 “有一个极限斗罗在海神岛上的情况下,你确定魂力屏障有用?”千劫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言少哲,而是指了指那道刚刚布下的肉眼看不见的魂力屏障。 这是高级魂师们必须掌握的基础魂力运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特权。 它自然也就具有了特权的部分性质——在地位更高的人,更强者面前,特权便不再是特权。 至少言少哲所使用的魂力屏障挡不住一个极限的探查。 所以千劫一直觉得,在两个封号面前玩魂力传音等于脑子秀逗了,远不如精神链接好用——精神链接属于魂技的范畴,不是同样专精精神力的情况下,最多能意识到精神力,无法仔细辨别对方在用精神力传递什么。 “这用不着你管,你只用回答我的问题。”言少哲一副不置可否的平静神情,“顺便纠正一下,现在海神岛上不止一个极限,还有昊天宗的人,他们也可能是极限斗罗。” “好吧,那你问吧。”千劫努力的想作出一个摊手的动作,只可惜镣铐限制着他的双手无法朝两边摊开。 言少哲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头的情绪:“老师在明斗城遭遇的一切,直到战死的整个过程,你都在场吗?” “不在。我是老师死亡后才赶到的现场。”千劫确实没在场。 “也就是说,你也没看到凶手的样子?”言少哲的问题紧随而至。 “没看到,但我通过别的手段确定了。”千劫笑了,看来遗体送回史莱克还是有些效果的。 仙琳儿朝前一步,一脸焦急的开口道:“那……” “好了,到此为止。”没等仙琳儿把话说完,言少哲便已经抬手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将目光投向了别墅门口。 有着一袭如同海洋一般长袍的陈海西正站在门口,一脸冷漠。 千劫笑得更开心了:“言师兄你心里早有答案,还来问我干嘛?” 言少哲不再说话,侧头深深的看了千劫一眼,拉着仙琳儿转身走向了门外,在路过陈海西身侧时微微弯了弯腰。 陈海西也并非全无反应,点了点头算是回礼,在言少哲出门之后才响起了他那有些冷漠的声音:“言院长,鉴于这段时间的传闻,我希望你能辞去外院院长之位,以保全史莱克学院的声誉。” 言少哲身形一顿,片刻后才以同样有些冷漠的声音回道:“我会在审判完这个叛徒之后离开史莱克。” 有些东西不一定要别人把话头挑明,要有自觉。 “这样最好。”陈海西点了点头,继而将目光看向了院子中一脸笑意的千劫,直到言少哲与仙琳儿的身影消失在了远方,才迈动脚步,真正走入了院子。 “你真觉得你做得天衣无缝?”陈海西刚一进院子,千劫便随口问道。 事实上究竟谁杀死的穆恩很好猜。 当然,要是这个海神大祭司和海神一样唐氏综合症,那就没办法了。 “无所谓,我才是海神阁阁主,我才是极限斗罗。”陈海西声音终于不那么冷漠了,海神阁阁主即代表了他说的话才是事实,极限则保证了别人信任的基础。 剩下的…… 言少哲一个邪魂师后人说的话也得有人信不是?其他人同理。 “这几天的时间,你是否有所忏悔?”陈海西也没在这话题上过多纠结,海蓝色的眸子看向了千劫。 “我能不能提个要求,把屋子里那玩意拿走,我晚上都睡不着觉了。”千劫没正面回答,侧头朝屋内扬了扬下巴。 从这个角度自然看不见什么,要进入屋内才能看见墙上挂着的那副海神画像,倒没有圣灵教内的圣帝雕像那般无法形容,和史莱克大门处的雕像没什么区别。 虽然同样望着就不像是个人——一张能够把所谓美女羞愧死的脸搭配在一个虎背熊腰的男性身躯上,再有着一头拖地的长发,很难说那是个正常人。 陈海西依旧是那一副仿佛天下人都欠他一吊钱一样的表情:“你的罪行需要虔诚的向我神忏悔。” “我们应该不用扯那些有的没的,你大概清楚,我对你那个神没什么敬意,你那一副狂信徒的样子,对我没什么用。”千劫挪动了一下身子,努力让自己摆出一个比较舒服的姿态,才重新看向了陈海西。 “神告诉我,你日后也会是诸神的一员,为什么还要在乎那些凡人之间的恩怨呢?”陈海西似乎没听见千劫的话语,仍旧是自顾自的讲述着自己那套教条,“神以祂如同大海一般广阔的胸襟,不再计较那些万年前的恩恩怨怨,你拥有成神的资质,也应当学会些许神的品德。” 千劫趴在了石桌上,用被镣铐禁锢着的右手掏了掏耳朵:“换套话术吧,这几天都是这一套,你不累么?我现在还只是一个凡人,更习惯用凡人的价值观来思考——咱们谈点实际的行不?” 被关进来的好几天,一直都是这套神如何如何…… 但凡有那么一丝记忆中传教的氛围,千劫还乐意听一下——记忆中万物起源国里的特色宗教们都比陈海西会传教。 “那就谈点你喜欢听的。”陈海西也不意外,要真能几句话就能让面前的银发少年转变思维,那也用不着他来史莱克了,“神并不介意你重建武魂殿,不仅仅是个名号,你可以重启武魂殿的那些传统,只要抵制魂导器即可。 “万年前的武魂殿可没魂导器。” “噢,还真是令人惊叹的心胸,你们能做到什么程度呢?”千劫不置可否,示意陈海西继续往下说。 “我们可以在你重建武魂殿的过程中提供最大的帮助,实力、人手、斗罗三国的支持……,甚至如果你心里还留有仇恨,昊天宗以及其他万年前参与的宗门也可以任你处置。 “毕竟神也相当恼怒于武魂城的覆灭,只是当时神已经前往了神界,下面的人自行其是而已。” “那需要我做什么?”千劫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作为一个千家后裔,似乎所有该追求的目标对方都答应了。 “你只需要加入唐门,并让你身边的那个小女孩也加入唐门即可。” “啧,听起来挺动人的,但我这人一向有点叛逆,如果我说不呢?”短暂的停顿之后,千劫继续维持着那副笑容说道。 “你是天使神后裔,你应该站在正义这一边。”陈海西却答非所问。 “理论上确实如此,但正义是一个相当宽泛的定义,狼吃羊也可以定义为正义,你所说的正义又是什么?”千劫继续追问。 这个问题显然有些难以回答,沉默了片刻之后,陈海西才给出了答复:“阻止凡人不该有的野心,追求爱与自由,便是这片大地上最大的正义。” “那我没什么兴趣,我只是个邪魂师。” “可你是天使后裔,你也并非是一个真正的邪魂师。”陈海西这次回答得相当坦然,“至少我没在你身上,闻到那股邪魂师特有的臭味。” “对不起,真没什么兴趣,我从来没觉得我是什么天使后裔,我连天使武魂都没有。”千劫继续抬头看树。 “武魂对于神而言,只是随手就可以赋予的物品。”说着,陈海西身后浮现了一个虚影——一个手持三叉戟,面容模糊的虚影,“我们家族的武魂便是神的赋予,决定你身份的是那份资质,不是什么武魂。” 同时他身上浮现出了黑黑黑黑黑黑红红红九个魂环,不得不说,作为一个神的大祭司,至少魂环配置这方面是拉满了。 “我也不喜欢说自己能代表正义——我更喜欢自己代表的进步,或者说是更高的效率和价值。”千劫对此视若无睹,神赐魂环和魂兽产生的魂环不是一回事——记忆中唐家主角在能够制造魂环的年代也要去通过魂兽获得魂环,还要去吃献祭证明了这一点。 魂兽产生的魂环和神赐肯定在某方面有差距,虽然现在千劫还搞不懂差距在哪儿。 反正眼前陈海西这一身惊掉一地眼球的魂环打不过帝天就是了,要能打也不至于在明斗城被帝天随手放逐。 “冥顽不宁,神的其他手段可不温和。”陈海西收起了武魂,脸上的冷漠之色更重。 千劫也站起了身,“对于我而言,人人都能吃饱穿暖才是最大的正义,并且能够骂一句:海神就是个杂种——这才是最大的正义。” “你!!!”陈海西下意识的抬起了手,在一个大祭司面前骂他的神,跟骂他爹妈也区别了。 “你什么你?海神难道不是人与魂兽的结合产生的产物?不是杂种还能是什么?”千劫站在逆光处,笑得愈发开心了,“我能这么说,你能这么说吗?这才是最大的自由,懂吗? “顺便告诉你的神一句:一个杂种动不动自称自己血脉多么高贵,挺那啥的。” “静等审判吧!”最终,陈海西还是没能把那一鱼叉戳下去,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开了院子。 “对了,能不能别一天把精神力放在我这里,上个厕所都有人看着,我挺不习惯的。”千劫大喊了一声,“你要是还继续盯着看,我可以一天到晚都骂海神是个杂种你信不?” 陈海西身形抖了抖,却同样在到达大门后,朝着一个千劫熟悉的蓝发少女微微欠了欠身。 “哎呀,访客还真是多呢。”看着门口熟悉的身影,千劫又笑了。 门前的王冬儿深吸了一口气,踏入了院子。 “你这张笑脸很惹人厌,你不知道么?”进入院子的王冬儿也没客气,抓起了千劫身上的镣铐试图掰断。 “知道啊,然后呢?”千劫甩动手上的锁链,躲开了王冬儿,“还有,我在外面大概已经是个阴谋弑师的犯人了,别动手动脚。” “我不信。”王冬儿愣了愣,苦笑着摇摇头。 “不要用主观想法去判断一个人,也不要随意就将信任交予其他人——特别是这个人有过骗你的先例。”千劫打量了这个面容还有些疲倦的女孩儿一眼,“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内院没多久,听说你在这儿就赶过来了。”王冬儿轻声解释了一句,他们三个后来离开明斗山脉的人要比千劫慢一些,“至于信任……我不觉得以穆老和你的关系,你能真算计到他。” 她抬头看了一眼千劫,目光中带着一丝怅然:“刚刚你和海西叔的谈话我也听到了一部分,你真的是天使后裔?” “你认识这个新任的海神阁阁主?”千劫下意识的问道、 “我在宗门内见过两次,每次都以一种莫名其妙的尊敬态度面对我,我映像挺深刻的。”王冬儿叹息了一声,“你还没回答我关于天使后裔的问题呢?” “真的。”千劫没否定,也不需要否定。 “真的啊……”王冬儿感叹了一声,想说什么她似乎好像又没资格。 “我现在更好奇,我骂海神杂种,你什么感觉?”千劫反问了一句,对女骂父莫过于此。 “愤怒,但想想你的身份,似乎又没什么好奇怪的。”也是,这傻姑娘至今还记不得自己爹妈是谁,不能指望她有被骂先祖之外的其他情绪。 “如果没事,就走吧,最好不要与我这个犯人有过多的接触。”他们也确实没什么好聊的,干坐着看太阳也不是一回事。 “你真的不考虑向海西叔低个头?天使后裔又不差你一个。”王冬儿低着头,沉默了半晌后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大陆上天使后裔的也不差千劫一个,活得不也是好好的? “确实,但我可做不到他们那种天天把‘赎罪’挂在嘴边。”千劫淡然的摆了摆手,拖动锁链发出了哗啦啦的响声。 “为什么他们可以,你就不行?”王冬儿咬了咬牙,“能不能别在这时候讲傲气?” “因为我想不到我有什么罪要赎,也想不通武魂殿有什么罪。”千劫认真的看着王冬儿,“非要说万年前的武魂殿有什么罪,大概就是过于要脸。”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二章他到底要干什么?【6K】 王冬儿并没有在海神岛上这个不知名的小别墅里停留太久,或者说她想停留,但在不停的与千劫争论了罪与不罪的话题一盏茶时间后,她还是被一个浑身肌肉的大汉恭恭敬敬的请出了这间特殊的“监狱”。 千劫并不介意大汉偶尔看向他时的冷漠目光,对大汉身上铠甲所雕刻的蓝金色昊天锤没什么感想——真要有感想,王冬儿第一次释放昊天锤武魂时他就已经使用寸劲开天把她鼻梁骨砸塌了——无意义的迁怒等于无能狂怒。 更重要的是因为今天访客有点多,没心情在这些小事上纠结。 “我没想到面对我这个‘凶手’时,你会这样的平静。”自进入这个院子后,千劫第一次露出了惊诧的情绪。 贝贝很是随意的坐在了石凳上,并未露出任何仇恨、愤怒之类的情绪,一副千劫与他接触不久时的态度,他似乎依旧将千劫当成一个同学,一个可以深交来往的朋友。 “整座史莱克城都在传你是导致玄祖死亡的元凶,但你看我像是傻子么?”贝贝帮行动不便的千劫倒了杯茶,“玄祖才刚走不久,他老人家的教诲我可是还记得的——所谓传言,它们往往映射出些许真相,但又与真正的事实相差甚远。” “这句话其实是我先告诉穆老的。”千劫面色古怪。 “谁说的无所谓,这句话本身很适合形容眼下的情况不是么?”贝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流言具有一部分真相——玄祖确实战死了,但它也确实与真相相去甚远——没有人或者势力能够靠阴谋算计死一位极限强者——玄祖至少能走,这是魂师的基本常识。” 说到这里,贝贝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是要将这几天的郁闷发泄出来:“我并不清楚玄祖当时是怎么想的,但我并不是傻子,基本的逻辑以及魂师常识我还是有的。 “只可惜人一旦聚众,逻辑和理智这些一个人该具备的基础素质便消失在了喧嚣中,今天穆恩死了他们讨论,明天某个极限死了他们照样会欢呼——这句话也是玄祖告诉我的。 “当然,大概率还是你告诉玄祖的。” “这句话不是,应该只是一个老人漫长人生中的一点经验之谈。”千劫没去碰茶杯,因为实在是有些不方便,“那么你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不会是仅仅来告诉我你很清醒吧?” “我是来致谢的。”贝贝忽然站起了身,右手抚胸,朝着千劫深深的弯下了腰——在那些繁杂的贵族礼仪中,这是一个最常用的礼节。 片刻之后,贝贝才直起身,脸上挂上了一丝苦笑:“本应用更隆重的方式致谢,但请原谅我想不到更好的感谢方式了,跪拜显得有些做作,救你出去我又没那个能量。” 千劫坦然接受了这一礼,“我只是做了一件正常人该做的事,穆老的死也确实和我脱不了关系,用不着这样。” “但这不是魂师该做的事,一颗顶级的龙丹,五块十万年魂骨、一块顶级的万年魂骨,无论是对我还是对我的家族来说,都是一份顶级的重礼——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在这份机缘前忍住不动心的。”贝贝苦笑之余倒是显得很坦然,“哪怕你真的是帮凶之一,哪怕你仅仅送回了一部分遗体,我也需要来当面致谢——据说我父母战死时,可没有一根头发丝送回史莱克。” 贝贝的亲生父母据说是死在邪魂师手中的,而邪魂师们都不怎么喜欢给人留下遗体纪念。 千劫怔了一下,无奈的笑着摇头:“你这样让我想起了一个笑话来:史莱克七怪们永远无法凑出一个妈。” 诡异的是,这句有些不那么敬重史莱克,像是咒骂的话却让贝贝站在原地思索了起来。 “虽然有太多的例子反驳你,毕竟万年以来每五年一代的史莱克七怪们并不是人人都有苦大仇深的背景,但我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些关于初代史莱克七怪记载,发现你说的好像真没错。”片刻后,贝贝也无奈的笑了笑,重新坐回了石凳上。 “蓝电霸王龙家族或者天龙门对万年前的记载与传说远比外界更加清晰真实,初代史莱克七怪除了幽冥白虎以外的其他人确实凑不出一个妈,但鉴于白虎家族和幽冥灵猫那奇怪的传统,他们那母亲的成分并不一定纯粹,是他们母亲的同时还有可能是他们的小姨,可能是他们姑妈……” “停一下。”千劫下意识的抬起了手,脸色瞬间精彩了起来,“小姨我还能理解,姑妈是什么鬼?” “这并不奇怪,血统的纯粹以及玩腻了的无聊,他们什么都干的出来。”贝贝似笑非笑的看着千劫,“你和雨霖的兄妹只是个幌子,他们敢玩真的,而白虎家族的风评,你知道的。” “好吧,你继续。”千劫恍然大悟,记忆与斗罗大陆不能生搬硬套——在记忆中血统过于接近代表了缺陷,但在斗罗…… 血统越纯粹越优秀,特别是兽武魂这种相当依赖血统的玩意儿,银龙小姐已经说过这一点了。 再配合成千上万年的贵族…… 斗罗人只是比记忆中的蓝星人活得上,不代表道德水平和社会共识比蓝星人高——甚至更低,蓝星人还有宗教和各种先贤们总结出的道德约束,斗罗人…… 总而言之,蓝星人在基因缺陷的限制下能德国骨科,斗罗人连去德国骨科医院的风险都不用顾忌。 至少近亲繁殖放大基因缺陷这一点不适用于魂师。 “知道吗,我曾经设想过我们这一代的史莱克七怪会是谁,又该是怎么样的,但刚才发现,我想象中的史莱克七怪好像也凑不出一个妈。”贝贝也并未在这有些黑暗的话题上继续深入——尽管那些禁忌对于魂师而言不是禁忌,但魂师终究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与普通人一起。 普通人的观念终究会影响到他们,正如那些在千劫看来有些怪异的女性道德女性魂师也一样会遵守一般。 所以这终究是有些过于阴暗的话题——特别当着一个女孩子的面。 是唐雅,她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院子中的一个角落里。 “在我的设想里,这一代的史莱克七怪中应该有你、雨霖、徐三石……,毕竟一个魂师未来是否强大,是否够资格是一开始就能看出来的,我也想过百年以后该不该给你们一张海神阁会议上的座位…… “我这么想或许有些自大的嫌疑,但作为穆恩的玄孙,我必然是要接手史莱克的,我从小受到的教育也是从统治者的角度考虑…… “我想过很多……”贝贝维持着苦笑的神情看向了天空中近乎透明的黄金树,“但委实没想到我们今天坐在这里讨论凑不凑得出一个妈来。” “虽然我也很想反驳你,但考虑到你似乎说的都是事实,所以算了。”千劫笑了笑,并未对贝贝话语中那些不怎么像是正常能聊的话在意——这个话是他开的头,贝贝都不介意,他自然也不介意。 说的是事实嘛,都是孤儿谁嘲讽谁呢?总不能学某海神,别人提一句就跟被人捏爆了热狗一样瞬间炸了吧。 “而且你刚才的话,对上面的人可是不太尊重。”说到某神,千劫手指了指天空。 “无所谓了,反正我都要离开史莱克了。” “去哪儿?” “回天龙门——虽然我们并非天龙门一脉,但我终究是一个正统的蓝电霸王龙。”贝贝认真的看着千劫,言语之间有些惆怅。 “所以你还是来找我辞行的?”千劫哑然,难怪这个这个与他交流不深的少年今天废话这么多。 贝贝却迟疑了起来,脸上浮现出犹豫之色,在几个呼吸后,他似乎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接下来可能有些蹬鼻子上脸的嫌疑,但我还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那就不要说。” “在明斗山脉时,你好像和银月冕下很熟,所以能不能劝劝乐萱姐?”贝贝完全无视了千劫的发言。 “劝什么劝,她需要我劝么?”千劫倒也不意外贝贝这么说,原因很简单,武魂一放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贝贝也不是什么没见识的底层魂师,很多看似无法触及的隐秘对于他而言并不是秘密。 “现在史莱克的环境,你大概猜得到,她已经不适合留在史莱克了,会有危险的。”有一说一,就现在史莱克的环境…… 看陈海西那一副狂信徒的样子就明白,他不是一个能容忍日月人的人——至少在日月全境都臣服于他的神之前。 “那你把她带回天龙门不就完了?你们天龙门还差一张吃饭的嘴?”在思索了片刻之后,千劫的身躯微微向前倾去,这确实很令人疑惑。 作为同样万年前便存在的魂师家族,并不是所有家族都和白虎戴家一样,更不是如同马家那样,比如昊天宗、天龙门、九宝琉璃宗——它们已经不在承担上三宗之名,但它们的强大毋庸置疑——尽管它们依旧笼罩在重重迷雾之中,可万年的底蕴积攒,想想都不寒而栗。 日月帝国,或者说明德堂的警惕名单上它们永远占据前三位。 而这样的万年家族,庇护一个张乐萱并不是问题。 “三个原因。”贝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长时间的放置已经让茶水有些凉了,但凉茶的口味也不错。 “其一,不是谁都是玄祖,天龙门并不会为了一个月亮武魂而与传统为敌。”紧接着他放下了茶杯,竖起了一根手指。 “其二,局势已经不同了,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她而言,最好的选择是不要再有任何牵扯。”他竖起了第二根手指,“这或许很冷漠,很不符合主流的价值观,但这是作为一个未来统治者必须掌握的理智。” 千劫挑了挑眉,确实,对于贝贝而言,在史莱克已经准备号召天下魂师再次重启大陆战争时,不要再和日月帝国相关的任何东西再有任何牵扯才是对未来的保证。 “最后,你会对一个从小到大看着你长大的姐姐产生什么不必要的感情吗?”最后一根手指贝贝没竖,反而收回了手掌,颇为无奈的耸了耸肩,“而当这个姐姐一向以你未婚妻自居时,你恐怕只会想暂时离得远远的。” 这话说的,好像张乐萱是个病娇一样,但…… 抛弃掉张乐萱的容貌以及天赋之后,任何一个正常男性面对这种情况都会是下意识的远离,这反而对彼此都好——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拉拉扯扯,最后再喊一句我的处男之身要留给xxx…… 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说的就是这种。 千劫这么渣的人都干不出来此等操蛋事,至少他愿意负责——只要别吵起来。 除了王冬儿,一想到她身体里有一道道德观念堪忧的神念时,那是真的膈应。 而贝贝,积年累月之下,对张乐萱的容貌是免疫的。 “那就更不可能了。”千劫想也没想的便回绝道,“你都说了大师姐一向以你未婚妻自居,我劝能有什么用。” “不,她只是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贝贝面色上涌现出复杂之色,“在史莱克内,她只是一个找不到归处的游魂,将‘贝贝的未婚妻’当成一个使命罢了。” “那你也别找我。”千劫扬了扬手上的镣铐,“我自身都难保了,也联系不到大师姐。” “你自身难保?这话你自己信不?”贝贝整理了下心中纷杂的思绪,重新换上了温和的笑容,“正如玄祖所言,一个人该具备基本的逻辑与理智,而我的理智告诉我——一个人不可能不设防的让自己陷入绝境。” “再说吧。”千劫不置可否,“我记得我们交情没那么深,你可以滚了。” “好,愿我们百年之后还有在史莱克相遇的机会。”贝贝也不纠结,这种情况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远比一个坚定无比的承诺更令人放心——未来谁也说不清。 他站起了身,再次向千劫深深鞠了一躬,“再次感谢你将玄祖的一切送回史莱克。”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门外,甚至连院子角落的唐雅都没管。 但千劫不能不管,“那么你又要干什么呢,唐雅小姐?” …… “他到底要干什么?” 双手环胸的壮汉站在内院图书馆中喃喃自语,正如贝贝所言,一个本不应该陷入险境的人千里迢迢从日月帝国赶回史莱克,就是为了送一具遗体,然后让自己重新陷入险境? 怎么可能,哪怕漫无目的傻子做事,也有一个大致的倾向。 可壮汉确实想不出千劫的指向性何在。 贪图史莱克内的诸多秘技?先不提千劫恐怕早已经学完了,就这些秘技的价值,也不值得一个天才把自己陷入绝境。 史莱克还有他必须带走的人?不排除这个可能,但也没必要一个天才魂师冒这个风险。 与日月帝国里应外合夹击史莱克?同样用不着好吧…… 再说了,一个魂宗能起什么效果。 “情报不足,纠结这些没有必要。”同样正在图书馆中翻阅图书的陈海西抬起眸子瞥了一眼壮汉,又重新将视线看向了手中的《史莱克历代七怪事迹》——作为新上任的海神阁阁主,他不可能真举着一把三叉戟就坐在座位上什么都不管了,特别是在面对一个已经被穆恩一脉掌控了近千年的学院,他也需要梳理脉络以及史莱克内那些大大小小的小团体,仔细甄别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又有哪些人是可以在他放弃阁主之位后,能够延续海神信仰的。 毕竟,他不可能一直在阁主之位上坐下去,海神阁阁主也不可能真一直属于海神家族。 当然,这些事就没必要烦恼于神了,正是他一个大祭司本分。 “可我总是有一种不安感。”壮汉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你知道的,我们的直觉就不止是直觉那么简单,可以当成某种预知。” “无所谓,在神的注视下,一切阴谋诡计都会无所遁形。”陈海西合上了书,重新看向了眼前的壮汉,“你之所以不安,只是因为你对神的信仰还不够虔诚——我一直想说的一点是,哪怕你们昊天宗是神的族裔,也必须保持对神的敬畏。” 壮汉低下了头,一副聆听受训的样子。 无论是从实力,还是从地位上而言,他都必须保持对眼前男子的服从——同样是神赐魂环,对方可远比他强的多。 “你退下吧,去安抚一下小姐。”陈海西也并未再多说什么,他只是随口而发罢了——同样是神赐魂环,对海神的信仰是毋庸置疑的。 “是。”壮汉转身离开图书馆,心中却越来越不安。 陈海西则重新打开了书本,思绪却不由自主的开始飘忽,到了封号斗罗的层次,直觉是真可以当做某种预知使用的。 他也有这种不安感——仿佛某种令人恐惧的怪物正居于脚下。 但他也想不出到底为什么,思索一番后,他释放出了武魂。 武魂依旧是那个武魂,一个看不清容颜,手持三叉戟的海蓝色虚影,仿佛带着无尽的威严与神圣,令人忍不住臣服。 作为神赋予的武魂,这是他们海神家族一直以来聆听神之旨意的渠道。 没有回应。 陈海西摇了摇头,这很正常,神并不是凡人的应答机器,并不是每次都会应答凡人的,哪怕这个凡人是祂的大祭司。 “那头黑龙,真的只是巧合才到的明斗城么?”他看向了星斗森林的方向,并不能什么都指望神来解决,不然他这个大祭司的存在毫无意义。 但有着墙壁的阻隔,以及黄金树的影响,他并不能看到什么——就算没有任何影响以及阻隔,极限斗罗也是有极限的,没那么强的视力能看到数千公里外的景象——星斗森林真的很大。 “他到底要干什么?”最终,陈海西也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至于不安感来源的脚下?那不可能,那里充斥着海神的光辉。 …… “我要黄金树。”星斗森林核心区,生命之湖前,容貌完美如神气质雍容的银发女性正看着湖面怔怔出神,却并不妨碍她回应身侧单膝跪地的中年男性。 她的身影有些虚幻,虚幻到仿佛风一吹便散的一缕烟雾,可任由微风吹拂,她都就那么站在湖边,紫色眸子中倒映出了湖面的景象:那明显是一副从高空才能俯瞰到的景象,甚至可能是更高的角度——无数风格奇特的建筑立于山间,有些建筑甚至已经突破了云海,有无数的巨龙翱翔于其中,神圣的气息仿佛永远萦绕在那片云海间,而永不停息的歌声与龙吼一直在空气中回荡…… 半跪于地的中年男人也正看着这一幅景象怔怔出神,金色的竖瞳中流露出无尽的怀念与感伤。 “可惜,我都记不得了。”半晌之后,女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是龙的国度——正如她与千劫说的一般,她其实是有些抵触将龙族与魂兽相提并论的。 在人类流传的种种有关于龙族的传说中,有龙族一身都是宝的传说,有巨龙贪婪财宝的,有将龙族作为反派或者某种功勋的传说,还有作为爱情点缀的…… 但无一例外,龙族都是一种强大的魂兽,一种诸神威严的陪衬…… 可现在的龙族真没那么多,龙族也并不是野兽。 它们曾经也有自己的文字,有自己的语言,有自己的文明,有自己的国度——巅峰的龙族至少远比大陆上现在只会炫耀武魂与魂力等级的蛮子们,更有资格自称智慧,更有资格自称为文明。 也曾经是天地的主宰。 “吾主,那不是您的错。”帝天挥了挥手,湖面上景象重新化为了粼粼波光。 “准备的怎么样了?”古月也无意在这方面深谈,看向了身后郁郁葱葱,躁动不安的森林。 那里有着七头凶兽——以及无尽躁动不安,却又在某种威压下不得不集结成队的兽潮。 “只要命令一下,它们随时可以进攻史莱克。”帝天脸上浮现出了迟疑的神色,“但这样做,恐怕我们就真的与人类不死不休了。” “史莱克也不像会与我们和平共处的样子,不是吗?”古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至于你担心的神界,他们并不会因为一个兽潮就下界,而且我也没让你冲击史莱克,冲击史莱克内院就行。 “毕竟他嘴上一天喊着自己是邪魂师,真要造成什么大屠杀,他心里大概会把自己折腾好久。” “有一定把握么?”帝天却依旧不放心,眉头紧紧的皱起,“他失约也不止一次了。” “牺牲肯定是值得的,至少史莱克靠着黄金树在星斗森林门口耀武扬威了近万年,接下来也该轮到星斗森林靠着黄金树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了。”古月虚幻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湖面,“对了,把那枚九级定装魂导炸弹带上,省的他老是念叨着我该还他钱。 “真是的,龙的卖给他了,一枚九级定装魂导炸弹也能念叨这么久。” 后面的话帝天当没听见。 晚安 总之,写不来高潮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三章唐门弟子亦正亦邪 “那么你又要干什么呢,唐雅小姐?” 微凉的风吹过不大的小院,千劫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假笑看向了小院角落中仿佛透明人一般的唐雅,“你是又一次来邀请我加入唐门的吗?” 唐雅的情况没法不让千劫这么想——她跟随陈海西来到了这个院子,却又一直一言不发——哪怕贝贝进入院子之后,她也如同一株院子中随处可见的蓝银草一般,连呼吸都近乎不可闻。 她大概就是在等千劫接连不断的访客离开——上一次邀请千劫加入被拒绝可算是颜面扫地,如果要再邀请,那一个没有其他人的环境最好——再被指着鼻子说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也不会有人看见。 “不是。”唐雅的回答简洁明了。 却让千劫诧异了一下。 一个动不动喊着重振唐门荣光的人,来找他这个被某人盯上的,必须要加入唐门的目标——陈海西那一堆堪称慷慨的条件里,对他的唯二的要求也就是加入唐门与禁止魂导器。 然而唐雅在院子里站半天的目的竟然不是让他加入唐门? “噢,那是为了什么,你一个注定前途无量的‘唐门门主’,来见我一个即将被审判的‘犯人’?”千劫这才真正的打量起了这个以往自己不怎么在意,原时空中却戏份颇多,在海神家族现世后绝对前途无量的“唐门门主”。 一袭深蓝色的长裙,有着让诸多人艳羡的容颜,而如今这在外院堪称校花的眼睛中却是一片死寂。 “海神冕下的意思确实是让我邀请你加入唐门。”唐雅嘴角微微往上翘起,拉扯出一抹刻意的笑容——搭配上那死寂的眼神,或许称之为凄然更合适。 “但你连海神冕下的邀请都拒绝了,我邀请能有什么用?”唐雅的语气听似温和,但那隐晦的嘲讽却扑面而来。 “那你还待这里干什么?”千劫平静的看着唐雅,他对唐雅怎么变成这样没太大兴趣,反正他从来没准备加入过那个所谓的“唐门”。 “我总要证明,我努力过了。”唐雅抬头看着千劫,那种冷漠的视线中带了一丝坚决,“顺便我想问你一件事,武魂真的不能改变吗?” 千劫再次用手指了指天空,“我再次友情提示一下,人家听着呢?你们都没点保密意识的吗?” “蓝银草武魂确实不堪大用,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唐雅的声音带着坚定。 “好吧,确实。”千劫哑然失笑,“我还以为你只顾着所谓唐门,连书都不看——搞不清蓝银草和蓝银皇的区别呢。” 蓝银皇千劫没见过,蓝银草千劫见过的也很少,但两者之间的差距毋庸置疑——废武魂不是说着玩的,蓝银草除了先天魂力低之外,战斗之中也近乎废物,和随处可见的蓝银草没什么区别,一拉就断。 反正千劫没见谁真跟传说中的某知名不具一样,能够把人捆上个几分钟,还能拉着人在擂台上快速移动。 真没什么人或者势力会在蓝银草上下功夫,不怎么在意天赋的邪魂师都看不上这玩意儿——反倒是唐雅的蓝银草,在他见过的蓝银草武魂里算是强度顶尖的魂师了。 至于蓝银王…… 和蓝银皇一样,没人真见过。 “那么,你为什么突然想着找我问这个问题?你不是更应该去问陈海西吗?”千劫目光中多了几分嘲弄,他的身体微微靠在了身后的石桌上,“一个和侍奉你们唐门创立者的人,怎么看都比我更清楚蓝银草武魂吧?” “首先,你必然会成为新的神明,是海神冕下亲口承认,甚至得到了……”话讲到一半,唐雅却忽然迟疑了起来,明显是真斟酌用词——神和先祖理论上都可以,但却又不知道用什么。 “神的承认。”最终,她似乎终于心中放下了什么,用神来称呼那个与唐门关系匪浅的存在。 她整个人也似乎轻松了起来,“其次,海神冕下亲口告诉我,只要你能够加入唐门,我就能成为让唐门重振荣光的门主,甚至能突破那一道界限——你知道的,作为蓝银草武魂,我的先天魂力其实并不高,如今的等级都是贝贝用各种丹药帮我拉起来的,所以我肯定你有办法。” 唐门一直以来在某种意义上都是凭借所谓外物的宗门,用丹药倒也不奇怪——也不止唐门,别看一个二个传统魂师嚷嚷着不用外物,实际上嗑起药来比谁都猛——所谓使用外物会导致魂力虚浮本身就是为了凸显传统魂师优越性而强行诞生出的一种说法。 魂力就在那儿,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并不存在什么不嗑药的魂力就比嗑药的持久。 玄冥宗各种丹药就是明证。 “神可提现不出唐门与那个杂种的亲近,你应该用先祖。”千劫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唐雅,称呼可是意味性很重的词语,“至于方法嘛,世间一直都有,甚至从不是什么秘密。” 唐雅呼吸一滞,短暂的愣神后,鞠了一躬走向了小院外。 提升武魂位阶乃至小幅度改变武魂的方法当然一直都有——邪魂师并不是很在意天赋,只要有能够修行的可能即可。 邪魂师们也从不遮掩这一点,这本身就是邪魂师的招生优势之一。 日月帝国与圣灵教结盟,未必不是盯上了这个“势力特性”的缘故——日月帝国内越来越多的魂导军团,搞不好明德堂早已经把这个东西应用于实践了。 千劫的目光一直随着唐雅的背影消失在了隐隐措措的建筑群中,只能说有些东西变了,有些东西没变——也不知道另一个圣灵教圣女会不会依旧到位。 但这次估计不会有什么“身不由己”“作为邪魂师的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人”之类的借口了。 圣灵教也从来不是什么史莱克人才培育基地,进去逛一圈出来的人基本都已经没了人样——包括龙逍遥,包括千劫自己。 “仇恨,真是个好东西啊,也难怪堂堂海神大祭司只能看着了。”心里嘀咕了一句,千劫收回了目光。 想为唐门复仇,那可能有点难——铁血门,什么菜鸡…… 也就不怪唐雅为什么用神称呼某知名不具了,某知名不具的“唐门”和唐雅的唐门,至少在心理认知上不是一回事。 “仇恨确实是让一个人进步好东西,但不能总是念叨着仇恨,不然仇人死完之后的空虚会让你连仇恨是什么都记不住。”精神之海中响起了苍老的声音,“这是为师的经验之谈,你需谨记。” “老师,您醒了?”千劫瞬间将注意力拉回了精神之海中,苍老的身影正一脸慈祥的看着他。 同时,冰帝用来撒欢的冰面已经消失不见,重新换成熟悉的图书馆——冰帝小姐的自我认知一向清晰。 “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自然是要醒的。”说着,伊莱克斯手中出现了一块青绿色的金属,只是如今那青绿色的光芒已经衰退了许多。 那是千劫从生命之湖带回来的生灵之金。 “比起这些早就已经计划好了的事,老夫现在更关心你是怎样一个状态。”紧接着,伊莱克斯话锋一转,带着些许探究的目光。 “喏,锁着呢,据说要在天下魂师前给我来个大审判什么的?”千劫撇了撇嘴,同时在手上具现出了衣服镣铐,又瞬间消失不见——带镣铐终究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事,他又不是某塞拉斯,喜欢链子抽人。 他更喜欢丝线来着。 “审判?”闻言,伊莱克斯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按照你最初的设想,不是最多把你幽禁起来,或者在那个海神家族要将你带走时,那些海神阁宿老们出来阻拦么?” 还是那个理,穆恩没遗体还好说,任由那个新任海神阁阁主瞎吹,反正别人又不可能去求证——日月帝国、圣灵教这些“凶手”说的话也未必可信不是? 可当遗体到史莱克之后,那就真不是随便一张嘴就能说明白的了——因为穆恩的遗体完整无缺,甚至看不到任何损伤的痕迹。 这不应该是一个在明斗山脉战死之人该有的样子,哪怕他是一个极限斗罗,哪怕日月帝国和圣灵教很具有强者风度,不去动穆恩的魂骨——因为战死本身就不可能让遗体完整无缺。 别说极限斗罗,封号之间的死斗都不会留下过于完整的尸体。 无论凶手是谁,至少这个新任海神阁阁主的话不再可信。 如果言少哲玄子他们脑子想得更深一点,甚至能够通过遗体情况来判定凶手大概是谁——能够在不影响身体结构的情况下,无伤杀死一个半极限,要么是当时穆恩不设防,要么是穆恩真的主动送死站着任由人动手。 后一个可能先不谈,前一个可能…… 动手之人必须是修为比穆恩高一丝之人,也就是极限斗罗,而这世间的极限斗罗都是有名有姓的——首先排除龙逍遥与叶夕水,这两个反而最不可能无伤杀死穆恩——他们终究是圣灵教的人,穆恩不可能不设防。 同理,日月帝国的人也无法无伤杀死穆恩。 排除这两个势力之后,杀死穆恩的人来自哪里就很好猜了——斗罗三国呗。 而斗罗三国内,能拿的出极限强者的势力…… 反正本体宗没真正意义上的极限强者。 无论如何,史莱克的宿老们对新任海神阁阁主的怀疑是种下了——既然已经产生了怀疑,他们就不会让海神家族或者什么其他玩意儿轻易带走千劫。 至少也要追寻一个真相,明白仇人是谁——千劫在史莱克西城门时说得很清楚了,有凶手。 如今的审判,确实有点出人意料了。 “很好理解的一件事——名声。”千劫招了招手,一本薄薄的书册便来到了他的手中,扉页上并没有明确标记是什么书,但伊莱克斯清楚,这是千劫专门用来记录古月言行的书,“而在天神神位无法直接继承的情况下,修补神位可能是需要信仰的,特别是在我明确拒绝了海神的橄榄枝后——与那位海神大祭司的谈话,无论是合作还是什么,隐约都透露出一点,我很需要信仰。 “古月也曾证明过这一点,修复天使神位需要信仰。 “而名声,某些时候可以与信仰划等号。 “我想史莱克大概会把我在圣灵教干的事都抖出来,我能用邪魂师捅史莱克一刀,他们也能。”千劫笑了笑,将小册子递到了伊莱克斯手中。 但他不在乎。 古月还说过,最好不要走信仰之神的道路——虽然过早的谈论成神路径有些自大的嫌疑,但对于千劫与霍雨霖——特别是早已经确定了位置的千劫自己而言,是很有必要的。 当然,如果转头忽悠古月献祭了,那他搞不好还能继续走信仰神。 但这不可能——在看到那龙首之后近乎枯萎的白骨后。 “还谈了什么?”沉思了片刻之后,也可能只是瞬间,毕竟精神之海中没有时间尺度,伊莱克斯重新郑重的看向了千劫,“同步一份记忆给老夫,这是我们第一次与你真正的敌人接触。” 千劫并未说什么,眨眼之间另一本书册递到了伊莱克斯手中,又迅速的化为了一道流光,消失在伊莱克斯的白发之间。 同步记忆只是瞬间的事,一个谈话也并没有多少时间。 伊莱克斯皱起了眉头,“两个要求?看得出来,加入所谓的唐门与禁止魂导器,对它而言很重要,重要到一切可以为之让步。” 这是毫无疑问的,允许千劫重新建立武魂殿本就不只是一座城,一栋建筑,一个魂师势力这么简单的事——它还代表了千劫可以在这片大地上划分出一块儿属于自己的蛋糕,一部分信仰。 更何况它还允许千劫对那些万年前的宗门进行清算——那本就是它用来掌控世间的触手,可以说是大半个斗罗星拱手相让了。 虽然千劫从来不觉得那玩意儿有什么信用,上午签订的契约,说不准下午就能拿去擦屁股,然后一粪叉戳过来——唐门弟子亦正亦邪,多好的借口。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四章唐门绝学的二象性 伊莱克斯说的很对,那一段不长的对话确实是千劫与某知名不具的第一次接触——虽然是间接的。 而就这么一段霍雨霖思考魂导核心列阵都嫌短的时间,对话中就透露出了一个相当重要的信息:千劫在这片大地上的各种活动,确实已经对某知名不具产生了实质性的威胁。 以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王之尊,对一个小小的魂尊开出那些条件来,本身就意味着让步,哪怕那些令人诧异的承诺仅仅只是口头上的。 两个互相恨不得挖对方祖坟的人正常沟通流程应该是极其谨慎且收敛的过程,双方应当尽可能地隐藏自己的感情波动,隐藏自己的心理弱点,隐藏所有与谈判内容无关的或暂时不应该表现出来的真实意图,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己方在谈判过程中的主动,以防被对面抓住弱点和漏洞。 而对方却在这种威胁之下,已经到了不得不暴露出一些深层次的目标地步,或者说弱点。 当然,不排除这是故布疑阵。 但千劫首先怀疑它有没有这个脑子——陈海西显然只是一个狂信徒,而不是一个智障,非要杀死穆恩的原因大概率就来源于某知名不具——这种让猪都“叹为观止”的操作不经意间展现了其“智慧神王”的“盖世智慧”。 ——多等个一年半载都不愿意的玩意儿,千劫很难相信它真有什么更深度的思考——实在等不了直接让陈海西进入史莱克,以辅佐的名义和平接管史莱克也比杀人夺权更合适。 毕竟一个半极限快死的老人,怎么着也争不过一个人在壮年的极限强者。 总而言之,杀死穆恩本身就是一步小孩子都不会走的臭棋——这跟炮打车前面的卒还没有后手没什么区别。 能下出这么一招臭棋的人,脑子里面到底是纤维多一点还是海水多一点有待考证,反正不会是什么正常的脑组织。 其次,千劫与伊莱克斯没能把暴露弱点这种行为当成对手故布疑阵的疑虑,他们终究一人半残,一人只是魂宗。 实力不足再加上情报不足的情况下,对手的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个可能他们都必须认真对待。 “作为一个神,还是神之中的最强者之一,到底为什么在意一个凡世间早已经覆灭的凡间暴力社团呢?又为什么在意一种武魂体系衍生下的变种呢?” 这就是伊莱克斯现在的疑问,老人家并没有真正的见过神,无法根据过往的经验来给出答案,只能揣测——而暴力社团只能说交流的过程可以互相影响,在千劫从老人家那儿学了一堆魔法知识时,老人家也不可避免的学了一些千劫的词汇…… 千劫指尖盘绕着自己的银发,也陷入了沉思。 唐门确实只是一个属于凡人中早已覆灭的暴力社团——唐雅那个都不能叫暴力社团,兴趣研究小组这个称谓算恭维它了。 魂导技术以现在的主流认知来看,也确实是属于凡人为了生存而在武魂体系上开拓出来的路径,尽管明德堂对历史研究最为深入的学者都说不清它到底源于哪个时代,起源于日月帝国的哪处古遗迹。 它只是某一任惊才绝艳的日月皇帝,消失了一段时间,再次出现便已经拿出了魂导技术。 反正它不会来源于斗罗大陆就是了,因为在两块大陆撞到一起之前,一根头发丝漂洋过海的交情都没有。 伊莱克斯所建立的图书馆中,书架错落有致的林立着,在精神之海特有的金色光辉下,一直延伸到看不清的尽头,仿佛世间的真理汇聚于此。 “气运吧。”冰帝放下了手中的漫画书,图书馆里也并不都是伊莱克斯的知识,还有千劫脑子里众多的冗余信息,“很明显的一点,它主要的目标还是雨霖,你只是个附赠品——在加入唐门这一点上。” 说着,她看向了千劫,“作为一个四十万年的凶兽,我无法跟伊莱克斯老先生以及你准确的描述气运之力到底什么东西,但我能够感应到它的存在——在不受外界以及情绪干扰的情况下,我们这些修为到了一定层次的生灵,能够隐约感觉到哪些事害处很大,哪件事对我们好处很大——也就是强者们所谓的‘直觉’。 “这种近乎本能的‘直觉’就是气运之力的一种体现。” 所谓气运看不见摸不着,但它确实存在且用处很大——星斗森林里的三眼大猫已经很好的体现了这一点,它甚至能够让魂兽们避之不及的天劫威力减弱,促进魂兽们修炼加快。 古月用千劫习惯的方式解答过气运:气运会将某些不可能的事件通过各种原因巧合转化为具有极大概率的事件,将那些只是概率性的事件转化为必然发生的事件——当然,它有个限度,一切都会显得合乎情理。 说简单点就是,走路弯腰捡上古传承对于霍雨霖来说是可能的,但霍雨霖不可能突然就原地飞升了。 而能够走到封号斗罗层次的生灵,或许比不上霍雨霖这个各种意义上的气运之子,可就实际情况而言,它们自身已经是正常人眼中的具有大气运之人——两片大陆上无数人口至今也才多少个封号? “而当这种气运之力被运用在一个势力之上时,你们应该想象得出来是什么未来,唐门的壮大无疑是对它极有好处的。”冰帝给出了最终的答案。 “不是。”但千劫却对冰帝给出的答案微微摇了摇头,“至少不仅仅是唐门崛起那么简单。” 还是那个理,唐门只不过是凡间的一个暴力社团——它对神的影响近乎于无,唐门灭了它挥挥手就能让人建立起另一个更强的暴力社团。 “它或许能在某个看不见的角度,抽走这种看不见却又真实存在的气运之力吧。”伊莱克斯感叹了一声,“而所谓气运,对它一个神王而言也是相当重要,只是这种抽取过程,可能需要与它产生确实的联系。” “但那为什么非要唐门呢?”千劫幽幽的说道,他一开始就已经想到了这个记忆中最可能的答案,但…… 昊天宗就不行吗?亦或者史莱克不行吗? 都是某知名不具在凡世间的触手,唐门甚至比这些触手更废物,与它的联系更浅——史莱克还留着一颗黄金古树呢,昊天宗还放着它女儿的半拉子灵魂。 至少霍雨霖之前还顶着个“史莱克内院弟子”的名头。 “你想到什么了吗?”伊莱克斯诧异的看向了千劫,倒也没意外,在涉及到“斗罗神”这一讨论区域时,千劫比他的优势更大。 “玄天功。”千劫没打哑谜,另一本书迅速的从图书馆深处飞出,来到了他的手里,“这个谁都看不上的废物功法。” 是的,千劫有玄天功的副本——从明德堂看来的。 他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很嫌弃这废物功法,但正是因为看过,他才清楚这玩意儿对于魂师而言有多鸡肋——别说霍雨霖这种开挂的像原时空中一般直接对玄天功改进,他也可以。 正是因为他也可以,所以这东西很废物,毕竟千劫的知识重心从来都是在魂导器上,而不是传统魂师上。 也别指望唐门之前那种几近灭门的状态,能把这东西像传家宝一样收着,有太多手段可以弄到这东西了——是个人加入唐门都可以学到这玩意儿。 明德堂甚至有全套的唐门绝学副本,扔在角落里吃灰的那种。 “你是说它可以通过这个功法汲取气运?”对于千劫而言都嫌弃鸡肋的玩意儿,对于伊莱克斯就更是废品了,老人家随便看一眼就重新放回了千劫手中,“但老实说,为师从这里面看不出什么特异之处来。” “有这一部分原因,但这不是全本。”又有一本书从图书馆深处飞了出来,它扉页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圣灵教标记,“它的完整本,应当是这两本合二为一——这是我一直忽视了的一个点。” 因为这本圣灵教的,叫圣灵功,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邪功,因为千劫从来没有练过。 “圣灵教的功法迥异与所有魂师的魂力运行方式,它能够吸收他人生命力为己用,甚至在某些极端的情况下,它能够令不具备先天魂力的人具有先天魂力。 “这也正是邪魂师们从来不怎么在意天赋的原因——这本邪功会为他们补足一切。 “而在万年前,某知名不具所练的玄天功,正具有吸收他人生命力,令先天魂力增长的特性。” 某知名不具甚至因为玄天功的这个特点,收了一个没有先天魂力的弟子,喊出了唐门不仅仅会招收魂师的口号——万年过去了,没见到这条口号的实践。 “而圣灵教所谓的圣帝,它一直以来和光明正大的海神都是同一回事。” 伊莱克斯郑重的接过了两本书,一边看一边又朝着千劫问道:“这也不对啊,它只是让雨霖加入唐门,而唐门修行的玄天功,显然不可能是二者合一,至少明面上不会是这样。” “所以我说我忽视了一些点,一些我曾经以为滑稽不已用来自夸的点。”千劫语气幽幽,“老师,我魂导器方面的师傅曾经跟我讲过这么一件事:在魂导器之路陷入停滞时,他曾经研究过所谓的唐门暗器,答案很不是理想。 “那些据说可以破开魂宗魂王开启武魂后防御的弩箭,事实上能破开大魂师的防御就很了不起了,传说中秒杀了一个魂圣军团的超级暗器,实际上炸伤魂尊都堪忧。 “我曾经也以为那只是传说夸大了事实,吟游诗人的妄语,但有没有可能,万年前它是真的呢?” “什么意思?”伊莱克斯下意识的追问道。 “气运之力的特性是,让一些不可能的事,成为可能。” “你的意思是,所谓唐门绝学,可以借着气运之力而威力剧增?” 面对伊莱克斯的询问,千劫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老师,你知道的,我有另一部分记忆,而在这部分记忆里,所谓唐门绝学可以让一个大魂师,用一把飞刀,轻易的破除一个顶级魂王的魂技。 “而现实中,可能吗?” 伊莱克斯点了点头,千劫有一部分与现在息息相关,却又截然不同的记忆他是清楚的,但这部分记忆听千劫的描述,也过于匪夷所思了。 唐门绝学他看过,就在手中的玄天功上,本质上而言那只是让魂力附着在投掷武器上,随便扔出去的行为,它并不具备任何技术含量,也不存在什么飞行轨迹诡异无比的特点,要破除一个魂王的魂技…… 魂技要那么好破除,魂师左右横跳也可以称之为自创魂技了。 “总而言之,这些诡异的证据还有很多。”比如说号称唐门顶尖绝学的紫极魔瞳,要用太阳初升的第一缕紫气修炼——魂师真不是修仙,用不着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魂师也并不具备捕捉所谓“紫气”的能力,那只是太阳折射的紫外线。 再比如,那个神奇的,具有量子不确定性的诸葛连弩自毁机关…… “我怀疑,它本身就是借用了某些气运之类的东西,达成了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效果。” “但这些行为,除了汲取气运之力之外,有意义吗?”冰帝诧异的问道,这实在没意义,用气运之力附加在魂技上,不比这些小孩子杂耍有意义? “有啊,因为所谓海神,最引以为傲,至今还在用的也是这一套东西。”千劫长出了一口气,“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它这么在意雨霖是否加入唐门了,因为这也是它的立身之本。 “至于把气运附加到别的能力上,你太高看它了,它也只不过是从别处偷来的。” 所谓神王还在修行玄天功,一方面可能是人真的废物,另一方面,可能这种波动性,也正是它的生存倚仗。 “当然,这一切只是猜测,我不可能练这玩意儿,雨霖也不可能练,所以我也就无法证明猜测是否准确。”千劫摊了摊手,“至于为什么非要禁止魂导器倒是很好猜,这可是凡人最容易近神的路线了。”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五章虹色的诗歌 神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是千劫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处斗罗大陆后的第一个问题,甚至在他发现自己与某知名不具不死不休前心底就已经产生了这个问题。 毕竟,斗罗世界的“神”…… 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形容合适。 它并不具备千劫记忆中那些神明的凡人不可知,不可接触性,但凡是个活的且与主角扯上关系的生物都能动不动神之一击,甚至它的传承方式都不如凡人给自己挑选传承者严苛——千劫成为林源的亲传弟子时被林源通过各种手段考核了十天半个月(十几套卷子直接甩脸上),最后林源询问了千劫一堆麻烦问题后,千劫才成为林源的弟子。 伊莱克斯也并不是上来就教千劫火球术该怎么搓的,是随着相处时间而逐渐深入的——这还是在千劫性格、天赋、经历无比契合伊莱克斯的情况下。 而所谓的神考…… 小孩子撒尿活泥巴之后把做了一天的泥球交给狗都比这个过程更具有传承意义。 这个神,它真的是那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废物。 反正别把记忆中对神的印象套在斗罗神身上。 可要说它真的废吧,动不动十唯空间、杀仙帝至尊如屠狗,听着仿佛什么诸天万界大恐怖,唯一创世神…… 反正很牛逼,牛逼到黑龙尼德霍格啃的都得是蓝银草,伊甸园里那棵苹果树也得是蓝银草。 扔出二向箔的歌者见了那把粪叉都得往后稍稍。 然而实际上呢? 千劫不知道,虽然他曾经给霍雨霖说过:神只是强一点的人。 但他当时这句话的内里含义更倾向于形容那些斗罗神的性格——无论牛逼还是废物,斗罗神的人性大于神性这是毫无疑问的——它们甚至可能没有神性,人性也是那种非常极端的利己型人格。 一天就男女关系那点儿破事的神能有什么神性,号称人形泰迪的宙斯好歹偶尔也会干点人事——至少不会动不动寻死觅活,不会额滴爱人~~~~ 实力他是真不清楚,他又没见过神出手。 他注定了和神纠缠不清,但他至今仍未见到所谓神的一丝威能,而他身边的人——古月是个神,但这个神的状态明显不怎么好,谈到神的话题也无法准确形容;伊莱克斯是最接近神的人,可也只是接近,再说了,斗罗神和神印的神天知道是不是一回事。 而如今,通过一次不长的对话,他大概确定了一点:神真的只是强一点的人,它与凡人的差距并不是不可逾越的。 “它对魂导器的厌恶有些不正常,厌恶到有些恐惧的地步,这可不仅仅是讨厌外物,喜欢传统能解释的了。”一望无际的书海之中,千劫摸着下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思来想去,我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魂导器可能近神这一点。 “迄今为止魂导器对修行最大的贡献不是什么九级魂导器,更不是什么战斗手段的多变,而是它极大模糊了天赋与等级的概念——当普通人身边有一颗定装九级魂导炸弹时,他与极限强者并无区别。 “换而言之,那些以血脉来呈现的尊贵,那些用苦修来标榜的强大,在魂导器的威胁下荡然无存。 “然而更恐怖的在于,一个极限斗罗的出现是不可复制的,是诸多巧合叠加的结果,但定装九级魂导炸弹是可以复制的,哪怕它复制起来相当的困难,需要的资源也相当恐怖,但它确实是可以复制的。 “世间永远凑不出成千上万的极限斗罗,但九级定装魂导炸弹可以,只要给它时间。 “那么,我假设一个神可以挥挥衣袖便让一个极限斗罗成为齑粉,举起武器便能让亘古长存的强者不受控制的拜服于地,可它能让一个炸弹跪服于地吗?能够在不印发爆炸前就将炸弹化为齑粉吗? “它能够轻而易举杀死数百个数万个的强者,可当面对百万个魂导炸弹时,它还能一如既往吗?” 伊莱克斯摸了摸长长的胡子,冰帝手中的漫画书已经掉落在了地上,震惊的看向了满脸笑意千劫。 人类到底搞出了什么玩意儿来?! “这就是工业化,将不可预知的化为已知的,将高高在上的变成街头的大白菜。”一眼看不到边际的图书馆之中,千劫笑容愈发的肆意了。 来源于血脉,铭刻于灵魂中的症状是应对世间一切麻烦的最好良药。 它名为火力不足恐惧症。 它是永恒的艺术。 …… “这就是所谓工业化带来的恶果,我们不得不忍受。”徐天然仰望着那有些灰蒙蒙的天空,以及天边那直入云霄的黑色雾气,叹了口气,朝身边的霍雨霖解释道。 霍雨霖正紧皱着眉头。 老实说,明都的空气不是很好。 “千劫曾经跟我说过,工业化对环境的损伤很大,可以慢慢来,但日月帝国的情况,慢不了。”徐天然转身走向了屹立于皇城正中央的宫殿,那是一座金色与红色相融共同构筑的庄严宫殿,“我们所有东西都赌在这一代了,如果还是取不回日月大陆的名字,那么所谓环境也就没必要了。” 魂力并不是万用能源,魂导器也并非全程高清洁无污染,至少在借用魂导器生产其他物品的过程中,该有的影响还是有。 霍雨霖没说话,只是默默的跟上,虽然只是第一次见,但这些相关的知识千劫也跟她见过,不算太意外。 倒是她身后的另一个人似乎想说什么,但看了看皇城内那些铠甲上铭刻着紫金色飞龙的侍卫,又把所有的话憋了回去。 是徐和。 他并没有按照一开始的意愿,为了史莱克出战——或者说史莱克除了第一场比赛,其他时候都不安排他上场,史莱克离开明斗城时也并未带着他,或许是与徐天然达成了某种默契。 而如今,他也需要来见一见日月帝国的皇帝。 至少名义上,日月帝国真正的领导者还是那个名声不怎么好的皇帝。 对外,这位日月帝国的皇帝是一个野心勃勃,罔顾人伦,阴谋篡夺了兄长皇位的权利熏心之人;对内,他是一个登上了皇位之后就不怎么管事,将军政大权都交给自己儿子,缩进后宫的过渡皇帝。 总而言之,一个外人很少有印象的人,唯一了不起的事情也可能就是十几年前把自己哥哥一家给剁了——真剁了那种。 毕竟上一任皇帝怎么说也是个日月帝国的皇帝,封号斗罗的修为还是有的,用毒真不一定能弄死一个封号。 然而现实是,这位披着一个紫色长披风,颧骨很高,一脸阴鹫的消瘦中年男人第一眼就给霍雨霖留下很深的印象。 特别是那双疲惫至极,却又仿佛燃烧着某种火焰的淡紫色瞳孔,以及那一身仿佛是用龙类鳞片编织而成的披风。 霍雨霖再次皱起了眉头,她下意识的心理有些不适——拥有一个顶级龙种武魂的不好之处就在这里,对于龙类的死亡并不能以平常心对待。 但她最终也没说什么。 “不用在意,这些鳞片的来源不是任何一头龙类魂兽。”忽然转过身的日月皇帝却似乎意识到了霍雨霖在想什么,用有些嘶哑的嗓音解释道,“它的来源是徐家每一位具有紫煌灭天龙武魂之人。” 霍雨霖的某些秘密对于日月决策层而言并不是秘密,很好猜。 “每一个拥有紫煌灭天龙武魂之人的在到达封号之后,贡献出自己的一片鳞片编织而成。”也没等霍雨霖继续询问,站在皇位前的日月皇帝便自顾自的解释了起来。 龙种武魂自然也是有鳞片的。 但…… 霍雨霖下意识的朝已经隐于日月皇帝身后的披风看去,这到底用了多少鳞片?或者说,这件披风到底有多少年的历史? 并不是每一个日月皇族都是紫煌灭天龙武魂,也并不是每一个紫煌灭天龙都能到达封号。 “父皇,我们不是来讨论徐家历史的。”可惜还没等霍雨霖问出口,徐天然出声打断了日月皇帝的讲述,“我们还有其他的事。” “放心,朕已经下令边境驻守的虹歌魂导师团,该出手时他们会出手的。” “以日月帝国的名义?”徐天然皱了皱眉头。 “不,以圣灵教的名义,为盟友提供帮助,这是本分。” …… “将军,首都急令。”日月帝国与星罗帝国的新边境城市上,士兵恭恭敬敬的向冷漠中年人递上了一个红色卷轴。 被称为将军的冷漠中年男人接过了卷轴,在卷轴末端通过扭动的方式打开卷轴取出密信后,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通知虹歌魂导师团全体所有人,准备虹光!”但他却并未拒绝密信上的旨意。 “立马校准位置,史莱克!” 与此同时,密信已经化作飞灰,伴随着命令下达的声音消失在了城头的微风中。 “本座就说嘛,帝国怎么可能会放弃对帝国有大功之人。” 还有着一句似有似无的念叨。 …… 几天后的史莱克城内,千劫终于见到了不一样的阳光——天天盯着黄金树看,也会看烦的。 他被带出了史莱克内院,来到了史莱克的东城门外。 “终于决定要弄死我了吗?”倾听着耳边那无数欢呼的声音,看着那些仿佛义愤填膺的面孔,千劫满脸笑意的抬头看向了城门上以陈海西为首的一群人。 很符合审判的一个舞台,审判者高高在上,被审判者位于低位。 所幸对方似乎也在顾忌什么,并不敢让他下跪——主宰者始终只是一个神的大祭司,哪怕他实力碾压与千劫自己,在身份上也是不敢做某些僭越之举的。 千劫又看向了环绕在整个舞台周围的观众们,果然说的很对,穆恩死了他们欢呼,另一个人死了他们照样欢呼。 还有一些相当熟悉的面孔…… 真是乱七八糟的。 “肃静!”一声大喝打断了这混乱的现场,随后就听到了陈海西的那仿佛随时都带着冷漠的声音,顺带着那冷漠的目光也投向了千劫:“作为潜伏入史莱克的邪魂师,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千劫摊了摊带着镣铐的手,不置可否。 周围的声音再次如海浪一般汹涌起来,大概没人想到这是一个邪魂师。 “三年前你联系邪魂师袭击白虎公爵府,纵火焚烧月轩,你可认?”陈海西这次没有用声音制止喧闹,只是抬起了手中的三叉戟,一缕如海浪一般的波纹涌过,那些或飞或立,或坐或站的观众们便再无声音传出,阳光之下只余寂静。 “没错,是我干的。”千劫抬起了头,笑容一如既往的灿烂。 “五年前你在天魂帝国阴谋杀害了一位天魂子爵,并屠其满门,你可认?” “确实,那一家人有点恶心到我了。” “同样是五年前,在屠杀了那一家人后,你又前往了斗灵帝国,截杀了一位史莱克监察团成员,你可认?” “一枪,我跟你讲,那头颅炸开的血花与脑浆,真是无比的艺术,当然,为了保证他不会再爬起来,我又补了四枪。” 陈海西脸色阴沉了下去,情况有些不对。 不止是眼前之人的态度不对,那种近乎直觉的不安感也愈发强烈。 但所谓审判,还是得持续下去,至少得让天下人意识到面前的银发少年,是一个正统的邪魂师。 “你的另一个身份是不是邪魂师金魔?” “没错。” …… 一桩桩一件件“犯罪”通过新任海神阁阁主的嘴巴呈现于世人眼前,一切都很符合“审判”的流程。 台下的罪犯也很配合。 “你勾结邪魂师与日月帝国,谋害对你恩重如山的师长,你可认?!” “这件我可不能认。”千劫抬起了手,锁链摇晃得哗啦啦作响,“但另一件事,我可以认,也可以提醒你一下。” 他脸上的笑意在阳光下愈发灿烂。 “史莱克动乱!” “什么?!!” “嘘~”千劫一根手指竖在了唇前,“听,有歌声在回荡。” 遮天蔽日一般的光柱到达了史莱克城前,它如火焰般灼烧天空,如雷霆划过长夜。然后激起了史莱克城那据说坚固无比的魂力护罩,产生了莫大的声响,在阳光下结成了一张七彩的光网。 犹如一曲虹色的诗歌。 ——它自远方而来。 晚安 写的不是很满意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六章下次吧 虹歌魂导师团,其魂导军团团长乃九级魂导师虹歌斗罗紫晶——一个在日月军制改革后才诞生的魂导师团。 日月帝国军制改革前,除却护国之手外的魂导师团并无高下之分,而护国之手的遴选标准是以整个日月帝国的魂师为基础,选出其中的最优者。 怎么评价呢?一种无法评价且模棱两可的军队形式,它既没有发挥出玄幻传统的强者优势,也不具备军队的统一性。 说人话就是,它把强者扎了堆,丧失了传统玄幻修行者们的机动性优势以及目标小的优势;却又因为魂师们的差异性而无法发挥出军队工业化般的杀戮效率——火属性魂导师与水属性的魂导师配合再默契,也总归是会互相影响的。 和在某地驻扎了近十年的军团,却还是住大帐篷的军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这种军事组织形式就必须改了。 而改革之后的魂导师军团们,或许在平均魂力等级上无法与曾经的护国之手相比较,但专精上却天差地别。 因为它组建时的唯一硬性指标是:能最大限度的配合魂导师团中的领导者,也就是九级魂导师。 为此,魂力等级不再是事,甚至普通人都可以加入——只要对某个九级魂导师的作战方式相当熟悉和精通。 用比较通俗易懂的方式来理解:现在的魂导军团,它某种意义上已经成了九级魂导师的活动阵地,成了九级魂导师们的一件高级魂导器,只不过这件魂导器的基础零件是一个个魂师。 只要不是遇上克制自身的顶级魂师,它就是某一领域的无敌。 比如说曾经驻扎在明斗山脉上的邪君魂导师团,他们最擅长的其实是防御,以及无尽的炮火;比如说孔德明麾下的银月魂导师团,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配合孔德明玩出老人家的引力控制…… 再比如虹歌魂导师团,他们擅长的是超视距打击——通过配合虹歌斗罗的专属九级魂导器虹光来达成这一目标。 明斗河畔,雪白的雾气遮挡住了炙热的阳光,也遮挡住了河面上的巨大魂导装置。 虹歌斗罗紫晶的目光从远达天际的虹光处收回,重新落在建立在明斗河上的九级魂导器,生硬的几何线条凸显出别样的美感,在其周身游走的蓝色能量轨迹证明了它正在满负荷运行。 “报告各节点魂力运行情况!” “一号节点魂力损耗百分之六十!”“二号节点魂力损耗百分之九十!”…… 随着各节点的魂力损耗情况传达到耳中,虹歌斗罗的眉头也皱得愈发深了。 超视距打击自然是需要代价的,这个代价就是恐怖的魂力消耗以及巨额的水资源——虹光需要冷却,这正是将其建立在明斗河上的原因。 “让各节点预备,再来一次!”虹歌斗罗旋即又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虹光所指的远方。 “将军,超负荷运行会对虹光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这……”旁边负责传达指令的副官却迟疑了,一件攻击距离远超极限强者的九级魂导器几下就没了,有些令人难以接受。 “怕什么,本座还活着呢,又不是不能再造一座虹光。”虹光斗罗冷冷的瞥了一眼副官,“照着史莱克,再来一发!”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朦胧的白雾中,一圈蓝色涟漪荡漾开去,再次亮起了堪比太阳的光芒。 魂导器追求的从来不是一件魂导器能当传家宝使,而是可复制性。 正好他可以优化纠正一下这台虹光的某些不足之处。 …… 七色的光线宛如七重的音阶,天空正在奏响虹色的歌谣。 每一道音符的奏响都代表了史莱克的魂力护罩颤抖一次,每一道光线的落点都是慌乱不已的人群…… “你得改掉喜欢以身犯险的习惯,圣子殿下。”千劫的眼前出现了两个容貌打扮一模一样,行为举止亦是一模一样的双子。 “知道了,下次吧,这一次已经来不及了。”千劫目光一直在天空中流连,“先帮我打开锁链吧,这玩意儿具有束缚魂力的效果。” 话音落下,他抬起了带着镣铐的双手。 “好久没回圣教了,你们叫什么名字来着?” 所以说围观审判的熟悉面孔很多,且乱七八糟。 作为一座坐落在斗罗三国核心地带的商业城市,史莱克也注定了无法真正阻拦圣灵教的潜入。 “是的,我是乌云。”“我是乌雨。” 双子动作一致,齐齐的欠身,手上动作却不慢,随着哗啦一声锁链坠地的声音,千劫活动了一下双手,目光也从天空中的厮杀落回了地面,看向了面带癫狂笑意的双子。 虽然有了自我介绍,但还是分不清。 “对了,纠正一点,我从来不是圣子,只是候选圣子,你们这样瞎称呼太上教主她老人家不会高兴的。”他越过了慌乱而又喧嚣的人群,走入了城门,“再说了,我现在不应该是连候选圣子的头衔都没了吗?” 没有等待双子的答复,千劫步入史莱克的东城门,入目便是九座摇摇欲坠的雕像,不再具备往日的威武不凡。 但终究只是摇摇欲坠。 它还需要一点儿小小的帮助,让它真正的从高台上滚下来,与大地来一次亲密的接触。 天空中的战场也需要一点儿小小的帮助,仅仅带着仇恨而燃烧的两位圣灵教极限,几位穆恩弟子,是不够的。 他们的仇恨还远远不够。 千劫仍能感受到天空中垂下的视线。 他撩开了额间的银色发丝,亮起了如水晶般的浅紫色光芒。 圣灵教、日月帝国、史莱克内部动乱都只能算是意外之喜,这才是真正的约定。 …… 史莱克兽圈内,昏暗的地下空间中,一个红发的年轻人正游走于其内,耳边回响着各种低等级魂兽们的嘶吼。 它曾经被穆恩用各种手段废弃过,它也曾是史莱克游走在灰色地带的明证——永远不要用正常人的道德观去揣摩一群传承了万年,又没什么目标的血脉贵族。 更何况还是在某些人起了一个坏头之后。 斗罗人与魂兽也没什么生殖隔离。 只不过,被废弃那只是曾经,兽圈是有存在必要性的——至少对于史莱克而言如此。 所以它重启了。 当然,因为才重启不久的缘故,它没有过往那般“辉煌”,能够禁锢一群百年千年的魂兽。 它现在最多禁锢一堆十年,且几乎没有任何稀缺性的十年百年魂兽。 “不过,只要重启了就比什么都好。”红发的青年人将手放在了一头十年柔骨兔的尾部,在持续到柔骨兔抽搐了几下之后,他露出了一种令人难以理解的满足。 叫什么无所谓,他姓弓长——正如武魂代代相传一般,很多职位也是代代相传。 只不过同样因为代代相传的关系,他在之前受了不小的罪,所幸新任海神阁阁主把他捞了出来。 他是上一任兽圈管理者弓长龙的孙子,他从小就在史莱克兽圈长大。 这些可都是他的家人,他的朋友。 吼!!! 突然响起的龙吼打断了他的满足,红发年轻人皱起了眉头,循着嘶吼的方向看去。 那是七头大爷,七头他都不敢动手的大爷——或许是史莱克高层很清楚他弓长家的德行,当那七头地龙送入兽圈时,便已经警告过他了。 地龙是最常见的龙种魂兽,但…… 常见的前缀是龙种,龙种本身就代表了稀有罕见。 这片大陆但凡涉及到一个龙字的,就注定了与众不同,武魂如此,魂兽亦是如此——传说中万年前某个相助于海神的魂兽,就是因为具有了一丝真龙血脉,而晋升的十万年魂兽。 这七头地龙只要不出意外,未来一定十万年魂兽乃至于凶兽, 更何况眼下还是万年的地龙,暂时比较乖巧的地龙。 理所应当,这七头地龙是注定了大卖的,是他一个小小的兽圈管理者不能沾手的。 “也不知道那个罪人到底是怎么驯服七头地龙的?”红发年轻人遗憾的摇了摇头,“只可以他注定了回不来了,不然倒是要去请教一番。” 七头地龙当然不是史莱克现去抓的,史莱克现在刚刚换届,腾不出人手。 腾出了人手七头地龙也是相当难找的魂兽——倒不是真找不到,找地龙注定了要深入星斗森林核心区,要闹出大动静。 这基本等于自己找死。 地龙的嘶吼仍在继续,红发年轻人眉头又皱了起来。 当然,也只是皱了起来,有着魂导禁锢装置的压制,不需要惧怕什么。 他决定过去看看,不能碰总能看吧? 趁着昏暗的灯光,他终于看清了为什么地龙在不停的嘶吼。 “来人啊!” 他下意识的转身就跑,地龙的血盆大口正努力的张着,七道浓厚的魂力正散发着骇人的湛蓝色光辉,它们如同蛛网一般在七头地龙的中央碰撞泯灭,最终构筑出了一道破碎的镜面。 哗啦~ 镜子真的碎了,从中伸出了一只像是某种禽类的大爪,大到其一根爪子像是牙签穿烤肉一般,将亡命奔跑的红发年轻人轻而易举的串起。 他也跑不出去了。 随即一道电光照亮了整个昏暗的地下空间,红发年轻人已经不能叫红发年轻人了,应当叫熟人。 物理意义上的熟人。 领头的冥雷鹰长长的喙尖刁住了其头颅,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还拖着长长的脊骨。 然后响起了仿佛嗑豆子一般的声音。 魂兽也不是都喜欢生吞活剥的,它们也有智慧,也能思考,也是生物。 它们也喜欢吃熟食。 “记住帝天老大的话,冲击史莱克内院即可!”莫名的兽语回荡在整个史莱克城中,它们的数量有如海沙。 …… “拿命来!”空中依旧维持着厮杀,陈海西皱着眉头挡下了挡住了面前老妪不要命的攻击。 不愧是大陆有名的疯婆子。 趁着这个间隙,他看向了其他的战场。 昊天宗的一个极限斗罗拖住了一个武魂为黑暗属性龙类的老头,这应当就是传说中的龙逍遥;另一个昊天宗的极限斗罗正压着几个突然出手的史莱克封号斗罗打,他们都有一个明显的身份,和穆恩关系匪浅…… 同时他们还与一群邪魂师封号联手了。 而最后一个昊天宗极限斗罗,正在空中应对着另一个邪魂师极限斗罗。 没有太出乎陈海西的预料,圣灵教还是来了,史莱克内部对神不再虔诚的人也冒出来了。 可惜日月帝国没来。 不然四个极限斗罗足以镇压一切不服,还省的到处跑了——哪怕这四个极限斗罗都是通过神考灌顶而来的极限,那也是极限斗罗,他们的魂力不是假的。 可以说除了龙逍遥以及那个不知名的邪魂师女性极限强者的战场,其他的地方都游刃有余。 他面对的疯婆子也只是个疯婆子,分出胜负是迟早的事;史莱克内的叛乱者们已经在苦苦支撑,如果不是他们面对的昊天宗极限斗罗喜欢玩的话,恐怕早就被打死了…… 别指望邪魂师封号们真能通力协作,别说还是史莱克的封号斗罗。 陈海西甚至有余力随时盯着下面的某个动乱引发者。 “果然在神的照耀下,一切阴谋都无处遁形!”心中感慨了一句,陈海西举起了手中的三叉戟,蔓延开来的海浪再次在天空中荡漾开来。 只可惜日月帝国没来,一道远距离的魂力攻击说明不了什么。 砰! 脚下的史莱克城防护盾有如碎裂的镜片一般,轰然炸开。 陈海西猛的转过了头,日月帝国终于来了吗?! 空间有如波纹一般荡漾开来,从中踏出了一个黑发金瞳的中年男人。 “魂兽?!你们怎么敢?!” 下面的兽潮也映入了陈海西的眼帘中。 “你们的对手是我,一起上吧!本王赶时间!” 地面的九座雕像轰然倒塌,淹没在了无数魂兽的践踏中。 晚安 马上就生日了啊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七章憧憬是离…… “你还要站多久?”有红色液体在混杂的湖面上,古月的身影出现在了千劫身后。 “说的我现在能跳下去就能找到想要的东西一样,我这不等钥匙吗?”千劫叹口气,转过身,金色瞳孔中倒映出了近乎虚幻的白裙身影。 他下意识的伸手抓向了那及腰的银发。 却什么也没抓到,手心像是漏过了一条看不见的鱼儿,当他将掌心翻开,黑色的手套只留下漆黑的虚无。 古月翻了翻白眼,“抓你自己的去,你也是个白毛。” 千劫倒也没真抓一下自己的银发,而是弯下腰伸出手划拉了一下震颤不已的湖水,“你不是说你化成人形之后是一堆白骨吗?怎么现在顶着一个人形乱晃?” “实体和投影能算是一回事么?”古月眼神投向了正在冲击史莱克内院的魂兽们,它们如海浪一般,一波换一波的冲击着史莱克内院,本应成为它们阻碍的海神湖,它们却如履平地——凶兽们有太多的手段将这不大的湖泊安抚成坦途。 而她与千劫的位置是海中的礁石,魂兽们在到达了一定的距离后便分散开来,又在到达两人前方一定距离后合并为汹涌的浪潮。 湖面上的红色液体,一部分就是来源于魂兽们,一部分则来源于没能及时躲进内院的人类。 千劫也循着她的目光看向了魂兽浪潮的最终处——笼罩在史莱克内院上的淡金色屏障。 整个史莱克的防御体系其实是套娃防御,史莱克城一套,史莱克学院一套,史莱克内院又是一套,且魂力护罩的强度逐层递增,史莱克城的防御主要是史莱克城防军,以及那个看似很强力的魂力屏障; 史莱克学院则是超级斗罗乃至极限斗罗出手塑造的魂力防护,内院是由黄金树直接产生的魂力防护。 谁强谁弱不言自明。 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一方面是重要性的不同,史莱克真正核心的其实就一个内院,外院是为了维持“史莱克秩序”与贵族以及天下魂师们妥协的产物,而史莱克城就完全是因为地缘位置而产生的附赠品了; 另一方面则是现实条件的制约,史莱克城堪称整个斗罗三国内人口流动最密集的商业城市,这就注定了除非是遇到国战而导致的大军围城,不然城市屏障当于没有——想对史莱克造成打击的人有太多方式绕过城防屏障,潜伏进史莱克城了。 而史莱克本质上是一个魂师势力,它主要防备的还是其他魂师势力的突袭,所以城防屏障就要弱一些了。 “黄金树啊……”古月似有似无的感叹了一声。 “怎么说,你见过?”千劫下意识的看向了她,旋即又意识到了不对,黄金树就长在星斗森林外,能没见过吗? 好在古月也并未纠正千劫的用词错误,“并不只是见过,在天使神出现前,它是我龙族的东西,一直都在生命之湖下面。” 千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黄金树这种所谓仙草与之比起来都算垃圾的瑰宝,怎么可能只有唐三会用会去找。在唐三出现之前,肯定在其他强大势力的手中——能够保存黄金树的势力,也就只有武魂殿和星斗森林了。 而古月的情况,也注定了她不可能忽视任何这些顶级的天材地宝。 至于黄金树又为什么到了史莱克手里…… 这用猜么? “天使神到底与星斗森林是怎样的关系?神又是怎么一回事,从实力上而言?”思索了片刻后,千劫摇了摇头,将那些有的没的思绪扔出了脑海,问出了这早就问过古月好几遍的问题。 “盟友关系,而神嘛,我没法给你准确形容。”古月依旧是同样的回答,“不同的神,情况是不同的,我没法按照自己的标准给你答案。” “好吧,那我换个问法,凡人有可能弑神吗?” “可以,但条件相当苛刻,能够与神匹敌的凡人,某种意义上已经和人不同了。”古月笑了起来,“你未来可能做得到这一点喔?” “那么武器,或者说凡人的数量叠加,有没有可能?”千劫没有太大的欣喜之意,继续追问。 “可以,正如你所说,抛开了输出能级谈概念都是耍流氓,神力与魂力并无任何高下之分,也不存在克制关系,单纯只是不同的能量罢了。” 千劫长出了一口气。 “还有一个问题,神不下界,真的只是因为世界承载不了神的存在吗?”千劫很是认真的看向了古月,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最在乎的一个问题。 如果是世界都承载不了一个神,那么能量的叠加就没了意义,至少在斗罗星上堆满了魂导炸弹也没用——人家下来世界就没了,能有什么用? “这个问题牵扯的信息量就相当广了啊。”古月眨了眨眼睛,“不过告诉你也无妨,世界承载不了神其实是个伪命题,我不是好好的待在这颗星球上吗? “所谓承载不了神,应该换个说法,是神脱离不了神界——他们一旦脱离神界,就代表了要放弃神位。 “而放弃了神位的神,一般而言会弱上许多许多。” 千劫点了点头,确实,从头到尾这都是个扯淡的问题,不止古月,还有昊天宗的两只魂兽,还有一个即将上任的“位面之主”,这些都是活生生待在凡间的神级。 “位面意识是否真的只有一级神的水准?” “你问题还真多。”古月摊了摊手,“这个嘛,你自己应该很容易就想明白,友情提示:神界其实是以斗罗星为锚点的,没了斗罗星,神界自己就会迷失破碎在空间界层中。” 千劫听懂了,所以位面意识真正的威能不可能只有一级神——一个一级神水平的星球,锚定了住着五大神王诸多一级二级神的神界…… 好比一个只能承重一吨的货车,头上却拉着一群承重两吨一吨的车厢。 什么唐氏综合症的智障笑话。 “你问这么多问题,是不是猜到了什么?或者说警惕某神下界?”旋即,古月好奇的问道。 “不,是我们这不大的星球上,除你之外还有三个神,且是站在我们对立面的。”千劫又看向了史莱克内院的淡金色屏障。 他大胆的作了某些猜测。 未来的所谓位面之主拥有一级神的水准,不是位面核心只有一级神的微能,可能是某个同样号称天才举世第一,实则同样废物,窜夺了位面意识的人只有一级神的水准。 而它非要等神界消失后才成为位面之主,一方面可能是时间问题,另一方面可能是需要神界消失它才能接替位面意识——它锚定不了神界。 所以说神界的消失,可能不是偶然,是必然么? “所以快些吧,搞不好除了昊天宗内的两个神官外,另一只耗子正在盯着我们呢。”古月也没问三个神分别是哪三个,很明显她清楚。 “都说了等钥匙啊,你要能把下面的门一巴掌拍开了,我用在这儿站着么?!”千劫无奈的踩了踩水面,“话说回来,武魂城当初就在你家门口,史莱克如今也在同一个位置,你真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我真不知道,当时神界盯我盯得紧着呢,所有凶兽都不敢有大动作。”古月白了他一眼,“上一任的修罗神和现在的玩意儿不是一回事。” 真不是一回事。 吹牛嘛,谁不会吹。 “好了,钥匙来了,动手吧。”紧接着,古月朝湖案边看了一眼,消失在了空气中。 千劫深吸了一口气,正了正神色,目光落在了被双子紧紧押着的王冬儿身上。 钥匙真的来了。 “你们这群混蛋,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依稀能够听到慷慨激昂的咒骂声,但受限于人生之中可能确实没学过多少脏话,咒骂显得是如此苍白无力。 “安静一点吧,在落入敌手的情况下,咒骂改变不了任何事,反而可能激怒敌人。”千劫蹲下了身,“并不是每次抓你的人都是女生,也不是谁都惧怕于你昊天宗少宗主的身份。” 王冬儿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想骂点什么,却又在那熟悉的温和笑容前,找不出任何侮辱性的词汇。 “为什么会是你?”她最终,仿佛只是嘶吼一般的从喉咙里压出了这近乎绝望的话语,“你不是日月人吗?!” 眼前魂兽分流的景象,以及史莱克内的动乱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没听陈海西说吗?我可是邪魂师,正儿八经有编制的邪魂师。” 王冬儿却似乎并未听进去,依旧在不停的质问:“史莱克究竟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非要毁了它?你到底要干什么?……” 千劫又回头看了一眼岛屿上那固若金汤的魂力屏障,然后笑着转过了头。 “虽然这句话有点尬的嫌疑。”他擦去了王冬儿眼角的泪滴,“但终究还是说出来畅快点。 “憧憬是离理解最为遥远的距离。”他一字一顿,“你比任何人,都不了解我。” 王冬儿愣愣的看向了洞穿胸口的手臂,那里还泛着波纹一般的金色光芒。 “所以,安静一点吧,我还有事。” 千劫摊开双手,仰身坠入了湖底。 “离开内院的范围,等会儿想跑可就来不及了。”同时一道仿佛重声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湖面上——一句是古月说的,一句是千劫说的。 …… “你应该把生灵之金带下来的,等会儿至少你好受一些。”黑暗的湖水,如怪物触手一般随着水波游荡的水草——这就是海神湖底的景象。 面对伊莱克斯的话语,千劫选择了沉默不语,继续向更深处前进。 得益于额头闪烁着的淡紫色逆鳞,千劫倒也无惧这令人不适的湖水。 他相当于捏了一个避水诀——不然在水下活动个半天,魂师也会被淹死。 “无所谓了,就当一个补偿吧,毕竟要弄死一个一直为了我好的人,我自问还没那么铁石心肠。”最终,千劫在一片黑暗中停下了前行的轨迹。 虽然说了蓝大的话,但他的金手指终究不是蓝大模板,他做不到蓝大那种视所有于无物的心态。 再说了,除了自己寻死以及背叛道路的,蓝大也真没捅死谁。 “好吧,以你光明之子的身份,抗住怨气过体倒也不是大问题。”伊莱克斯也并未在这上面深究,“找好阵眼,准备打开封印吧。” 千劫抬起了手,拳头大小的血液正在他掌心中翻转——来自于王冬儿心脏中的。 旋即,他又看向了眼前巨大的半圆形屏障。 仿佛有某种仿佛巨型触须般的血肉团块突然从湖底升起,舔舐般扫过整个湖水,隐隐约约浮现出了无数双眼睛,以冷漠冰冷的视线注视着他…… 一个庞大的,扭曲的,以无数触须、肢体、眼睛和其他各种各样的混乱事物扭曲杂糅而成的东西出现在千劫的眼中。 “校准心智,这只是幻象!”脑海中苍老的声音迅速响起。 千劫长出了一口气,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如果没伊莱克斯,恐怕他已经转身就跑了。 “蓝银草啊,妈的,还真是哪儿都见得到。”紧接着,他低声骂了一句。 是的,蓝银草,这种在任何地方都能看见的玩意儿,在水底也长成了一个草原,甚至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几何体,将封印内的景象完全遮掩了起来。 阵眼倒也不难找,找那一株最大的蓝银草就行了。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会留下一个后门?”千劫一边将手中的血液滴在蓝银草的金色纹路上,一边询问着。 以常理而言,当初某知名不具直接毁了下面的东西,留一个炸弹埋自家地板下面很好玩么? 某知名不具肯定也具有毁灭湖底东西的能力——封印可远比毁灭难做的多。 假设它真的废物到连天使神遗留都毁不了,只能进行封印,那也没必要留下后门啊? 专门等着人拆? 那玩意儿可没那么好心,连海神岛和杀戮之都都能毁了的人,能留什么好东西给后人? “很明显,湖底有它想要,但又短时间得不到的东西。”伊莱克斯回答了千劫的疑问,“凝神静气,准备引导这孕育了万年的怨气!” 眼前的蓝银草原骤然碎成了满湖碎片。 封印开了。 带着诡异的尖啸以及令人心颤的寒意,某种东西分散开来。 还有那些穿着褪色甲胄的恺恺白骨,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过去的剪影持剑而行。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八章SAN值归零[6K] 王冬儿愣愣的仰望着被淡金色屏障所遮掩的天空,空气中还能嗅到隐隐的血腥味与虹光燃烧空气而来的焦糊味。 还有些许魂兽们肆虐过的腥臭味。 她又低头看了看遍布血迹的胸口,那里隐约还因光刃洞穿而翻卷焦糊的皮肉,也不知到底是血肉的焦味还是其他的什么味道,正在努力的钻入鼻腔。 她没死,她身边没有 《斗罗:绝世血天使》第二百四十八章san值归零[6k]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九章跨域万年而来的赠礼【万字】 从金色光芒中坠落于地的不一定是写满欢声笑语的神国,也可能是充斥着亵渎与恐怖的魔窟。 昔日只存在于某个精神领域的空间,切切实实的来到了人世间。 但它带来的不是海神信徒们梦寐以求的祝福与乐土,是令人恐怖的鬼域——腐烂的血肉、恶心的臭味、令人不适的混乱色彩…… 还有着那些挣脱囚笼的恶鬼们…… 它们在空中游荡,口中传出近乎啼哭般的大笑,震动灵魂的嘶鸣回荡在突兀生成的夜空之中——或许真的因为是百鬼夜行,令明昼化为了午夜。 那些还在魂兽们利爪下挣扎反抗的史莱克学生或老师们,纷纷因鬼域的形成而丧失了挣扎求生的能力。 在他们弥留之际,隐约意识到了那一张张或是愤怒、或是痛哭的鬼脸来自于谁…… 那是一张张史莱克历代英杰的脸,一个个在魂师们中间口耳相传的传说。 它们似乎终于获得解放。 而他们,却迎来了毁灭的终焉。 砰! 一头背长双翼,长鼻隐隐散发着火光的巨象一脚将昔日金碧辉煌的海神阁会议大殿踏为了齑粉,然后仰天长啸,嘹亮的叫声如同爆发的风眼一般向外吹开了灰尘,它好似在向天地炫耀自己的战功——那些匆忙之间躲入海神岛的魂师们,其中的一个聚集点就是海神阁会议大厅。 这样的聚集点还有好几个,它摧毁了其中的一个。 这当然值得炫耀,以魂兽的角度而言。 同样以魂兽的角度而言,那些令人类魂师惊惧不已丧失战斗力的鬼域,无足轻重——魂兽们要么是智慧还不足以领略鬼域的恐怖,要么是智慧早已无视这些许风浪。 通俗易懂点的说法:要么蠢到压根不知道怕,要么聪明到压根不知道怕。 再说了,一群死人游荡,确实吓不到一群无法与人类共用同情心的魂兽,正如人类其实也从来不会去思考那些已经成为魂环的魂兽们,是经历了何等的苦修,躲过了多少生死危机才成为拿来炫耀的千年万年乃至十万年。 天地如此,被规定了的规则如此。 魂兽们除了一阵脑仁疼之外,确实感受不到更多的情绪——或许一开始的怨气能够对它们造成足够的损伤,但那怨气又不是冲他们来的。 然后巨象转过了视角,有着火红纹路的长牙指向了那伫立在天地间的黄金巨树,那是人类们最大的一个聚集点,也是它们此行的目标所在。 “不可饶恕!!!”从天而降的巨浪,带着澎湃的怒火以及歇斯底里的嘶吼,猛然将巨象拍飞了出去。 就在即将把巨象撕成碎片之际,猛的被一道自空间深处而生的裂缝所阻挡。 “不可饶恕什么?”帝天黑色长发像是龙尾一般甩动,匆匆拦下了忽然攻向他的血色傀儡,而他脸上带着某种恶趣味的笑容,似笑非笑的看向了愤怒不已的陈海西,“你们三天两头的走入星斗森林,将整个星斗大森林视为你史莱克的地盘,现在我们踩你一座大厅,你就不爽了? “这心态,你还得练啊!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话音落下,帝天到陈海西之间那数十米平静空间被伟力所搅乱,空间像是镜面一般忽然碎裂,深渊的雷霆骤然袭向了陈海西。 轰! 一位昊天宗的极限持锤及时拦下了这一击,代价是他本就起伏不定的气息中带上丝丝血腥味。 名义上同为极限水准,但他们之间差距比人与狗还大! 让人怀疑这头黑龙是否真的只是一个极限,一头凶兽——他更像空间天灾的具象化。 “拼尽全力,拖住他们!”思绪翻转之间,陈海西的愤怒情绪已然不在,脸上神情重新化为了往日的淡漠,好像适才愤怒的是另一个人一般,“我要奏禀海神大人!” 他将手中的三叉戟横持,气息瞬间开始虚无缥缈起来,身后的武魂虚影亦是做出了同样的举止,那长长的三叉戟散发着幽幽蓝光,他像是融入了另一片天地之间。 三位昊天宗的极限斗罗彼此对视了一眼,眼中带上了决然之色。 “炸环!!!” 异口同声的大喝震得人耳膜生疼,他们手中昊天锤猛然膨胀,身上代表着神明垂怜的魂环在一声声炸响中瞬间碎裂。 只要神明降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死亡也并非不可接受,他们会得到梦寐以求的机遇——就像宗门内那两位宗主一样,成为真正的在世神明! “不要再拖了,通力联手!”猛然间,帝天转头朝着似乎还在踌躇的圣灵教二极限吼出了声——另一个在发疯。 某种属于神才能使用的光芒在陈海西身上亮起——那是属于某神之光的东西,他很清楚这玩意儿! 轰!!! 就在这么紧急的刹那之间,有耀眼的金光凭空砸向了战场,将那已经陷入奇异状态的陈海西猛然砸了出来——像是一根长棍。 帝天猛地看向金光亮起的方位,天空中有能量箭矢形成了流星雨照亮了他覆盖拳头的黑色龙鳞,闪出了夺目的光彩。 箭如雨下。 须发皆白的老人像是踏着风雪而来。 “噗~”陈海西吐出一口鲜血,死死的盯住了来人,那长棍也带着某位神明的赐福,并且抓住了合适的时机,在那错漏的须臾之间,将他轰了出来——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 没回应。 海神像是接听不到他的任何信息,连以往那种被注视的感觉都不曾有。 “一万多年了吧,我们从未回到过这片土地。”长棍在空中划出了一道诡异的弧线,飞回了老人手中。 陈海西依旧死死的盯着来人,湛蓝色的眸子中带着刻骨惊惧。 他想起来了,他终于明白那地底不安感来源于何处了! 这里不止是史莱克,还是昔日的武魂城。 但神的东西不是他能过问的。 他咬了咬舌尖,将某些不该有的猜想扔出脑海,无非是海神降下的考验而已——虔诚信仰中最重要的一个条件就是“不要质疑”,什么是不要质疑?简单来讲就是神权绝对,只要是指向神明之事,那便绝不容许凡人怀疑。 遇上难题?那是神明给予的考验;神里的旨意不合理?那是你自己悟性不足;神未曾回应期待?那是你的信仰还不够虔诚,啥也别想继续祈祷… 死了? 那是蒙神感召,即将飞升上神界去往永恒的神国侍奉神明!!! “武魂殿的死剩种?!一万年了你们不知感谢神恩,还不安分吗!!!”他抬起了三叉戟,遥遥指向了那气息还有些紊乱的老人。 老人低垂下了眼眸,亦是双手执棍,摆出了一个准备拼杀的架势。 地面那本就波涛汹涌的湖水越发的沸腾了,像是下面有人正在不停地添柴一样,又像是天地之间某种东西正欲撕开这夜色而出,带起了莫名的波动。 老人与那波动开始逐渐契合,那本不足以踏足这片战场的气息渐渐拔高,到了他们不得不侧目而视的地步。 隐约之间,似乎有两个更加苍老,一身鲜血的身影站在了他的身后,同样手执长棍,同样带着勃然欲出的愤怒。 “久疏问候了,吾等武魂殿遗脉的仇敌!”有银色飞龙的虚影在其身侧盘旋,然后合二为一,像是一个声音,又像是三个声音。 …… “久疏问候了,天使的后裔。”像是万千声音一起合奏,传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声——像咆哮更多过像问候。 咆哮到人的脑仁在颤抖,千劫只能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不是什么不可名状的怪物,也不是那森森白骨,而是一张绝美的容颜,紫宝石的眸子中还带着关切与些微的宠溺。 “醒了吗?醒了就快起来,膝枕舒服吗?” “一个投影你说个锤子的膝枕,不就是垫了一块石头吗?”千劫无奈的揉了揉后脑勺,是真滴不怎么舒服。 最重要的是全身都仿佛针扎般的疼,疼到近乎站起来都费力——他现在唯一的感受。 抬起手,掌心依稀泛着淡紫色与绿色相间的纹路,这是作为怨气中转站的后遗症——按照伊莱克斯老人家的说法,人没废掉已经是亡灵天灾的技术高超加上光明之子不沾邪秽的结果了。 其他人碰一下万年积攒的怨气未必会死,但基本上下半辈子也只能吃喝拉撒睡都在床上渡过了。 还是短命鬼那种。 亡者与生者之间,终究隔着一层厚厚的障壁。 “你要是把生灵之金带下来说不准会好受许多,非要逞英雄,受苦的不还是自己?”精神之海中传出了冰帝幸灾乐祸的笑声。 千劫没搭理她,待疼痛稍微减弱了些许便挣扎着站起了身,破碎的城市走入了他的视线。 还有那一圈圈环绕着他的白骨。 他们有的骨头残缺,像是被某种重物击打过一般;有的浑身漆黑,像是被火焰灼烧过一般;更多的则是穿着褪色腐朽的铠甲,像是刚刚从战场上下来不久…… 他们像是腐朽的机械一般,视线紧紧地跟随着银发的少年,那已经空无一物的眼眶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接下来就不打扰你了。”古月温和的声音适时的响起,为这死亡之城带起了些许生的气息,“好心提醒一下,不是我的话,你大概已经被砍成碎肉了,以后想想怎么报答我吧。” 话音刚刚落下,这唯一的生气也消失不见,仿佛一个神出鬼没的女鬼一般。 千劫叹了口气,双手搭上脸颊,努力的将僵硬的嘴角往上勾,试图摆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然后他走出已经渐渐消散的灰色护罩,迎向了那如林的刀兵。 终究是要面对的。 “诸位前辈,有事好商量。”强忍着剧痛,千劫背后释放出了那骚包的金色羽翼。 哗啦啦~ 当金色羽翼亮起的那一刹那,空气像是寂静了片刻,紧接着便是兵器不停坠地的声音,还有一圈圈半跪于地的骷髅——这仿佛已经是刻入他们骨髓的本能。 千劫长出了一口气。 果然,这羽翼形成的身份证到哪里都好使。 “都长草了啊,老前辈。”他甚至暂时有心情拍了拍某个眼眶中已经长出幽幽杂草的骷髅。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着好似深渊的眼眶,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他。 真是令人心悸的场面。 千劫也没指望一具骷髅能给自己什么回应,他试着朝白骨浪潮前踏一步。 咔嚓咔嚓~ 白骨的浪潮后退了一步。 他再次前塌,白骨浪潮再次后退…… 如此反复,直到他穿过了“人群”,暗金色瞳孔中倒映出残缺的城墙。 但那些黑漆漆的眼眶却一直随着他的动作而移动——这可真是渗人。 他倒是相信这一群白骨不会害他。 真要害他他也没办法,人都走到这儿了,总不能摸着后脑勺来一句我走错门了,然后转身走回去吧? 千劫再次揉了揉僵硬的脸庞,无奈的走向了那仿佛被大火燃烧过的城楼。 城门上彰显城市名字的匾额已经消失不见,许是化作了灰烬;城墙也是残缺不堪,像是不按规则堆叠的石块——当然,它真没百米高,也没百米厚…… 它与千劫印象中的城墙并无两样。 越过了只剩门枢与些许金属皮面的城门,千劫步入了这本就该早来的城市之中。 他左右看了看,没有什么辉煌大气的建筑,只有一座被火焰与暴力摧毁了的城市。 那些漆黑腐朽的残垣断壁,以及无处不在的杂草无言的诉说着它所经历过的一切,但依旧能从那偶尔之间的痕迹揣摩那承载着过往时光的碎片,窥见它昔日的些许恢弘。 但除了杂草与白骨,见不到任何活动的生灵,这是一座死亡的城市。 千劫路过了像是居民区一样的区域,残缺墙壁后的破碎兵刃说明了这座城市最后可能已经全民皆兵,再无任何真正的居民;他又走过了仿佛学院一般的大型场地,那些幼小的白骨亦步亦趋,说明直到最后一刻依旧没人放弃这座最后的坚守,哪怕孩子…… 他还想看看更多的东西,但没有一座完整的房屋,一件完好的家具…… 万年的时光将太多的痕迹冲刷殆尽。 这只是一座废弃的城市,似乎并不值得投注任何视线,仅剩一堆白骨。 而这唯一的遗存,正浩浩荡荡的走在千劫身后,像是一道白色的洪流。 千劫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了这群沉默的卫士。 哒哒哒~ 忽然有一具高大的骷髅越众而出,走在了他的前头。 不需要什么语言,也不需要什么沟通,千劫默默的跟上,而他身后,依旧跟着如洪流一样的白骨。 一路无言。 他们穿行过居民区的废墟,广阔无比的广场,恢弘殿堂的遗址…… 最终来到了一个类似图书馆的区域——那些残缺漆黑的书架,已经说明了这是什么地方。 高大骷髅停下了脚步,抬起了没有血肉的手掌,指向了一个方向——一堆书架残垣覆盖的角落。 千劫深吸了口气,走了过去,隐隐中传来呼唤的地方不是这儿,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刨开了那层层覆盖的残垣。 然后他怔住了。 依旧是一具骷髅,一具蜷缩着,有着女性服饰,像是婴儿一般紧紧怀抱着什么的骷髅。 那服饰上有着褐色的血迹,还有着金色丝线绣着一条仰天长啸的鳄鱼,但她的骨骼已有多处被熏黑的痕迹,有被碎石砸断的脊椎,甚至坚硬的头骨也碎成了好几块儿。 而她怀里,是一个钢铁所打造的匣子。 “这是谁?”千劫下意识的看向了高大的骷髅。 与之前一样,理所当然的不会有任何回答。 沉默忽然降临了不大的废墟,仅仅有一道呼吸声在回荡。 “得罪了。”苦笑着摇了摇头,千劫还是朝女性骷髅伸出了手,小心翼翼的掰开了那紧紧怀抱着金属盒子的双手,将其取了出来——既然人家把他带到了这里,肯定是要把东西交给他的。 些许冒犯就真的不足为道了。 盒子并没有什么复杂的锁扣,更不是一件做功精巧的魂导器,它更像是紧急之间随便找的容器——但万年的时光似乎并未在其上面留下任何痕迹,它依旧沉重且坚不可摧。 千劫很轻而易举的便打开了铁匣。 他又怔住了——或许他今天注定了要不停地在诧异中渡过。 里面没有什么神兵,更不是某种魂骨,亦或是什么顶级自创魂技的手稿。 只是一本很厚,但平平无奇的书。 ——《武魂殿通史》 “要毁灭一个种族,一种精神,首先要毁灭他们的历史。”精神之海中,伊莱克斯似有似无的感慨了一声,“然而这片历史留了下来,哪怕无人得知。” 千劫没有回应,怀抱铁匣起身默默的打量着这一片废墟。 恍惚之间,废墟已然不在,他站在了一座玉砌雕阑的书阁之中,有人流来往不息,他们皆是怀抱书籍,面带骄傲自矜的笑意,仿佛在讨论着未来该是如何…… 就在那么一刹那之后,书架倒塌,厮杀与怒吼声隐隐在火焰中回荡,穿着金鳄纹样的女性顶着满身的鲜血走入熊熊燃烧的烈焰,在灰烬与烈焰中寻找着想要的东西,她扔掉一本又一本魂师们视若珍宝的秘籍,最终她仿佛劫后余生般的亮出了由衷的笑容,将那一本早就无人在乎的书籍放入了匣子,小心翼翼的怀抱着它,蜷缩着躲在了角落。 像是保护将雏鸟放在身下保护着的母亲,灼热的火舌和倒塌的建筑将她掩埋,但她是笑着的,因为她怀里是他们曾经来过的明证。 是厚重的历史,是过往时光的残片。 她带着荣耀,跨越万年而来。 他又站在了一片废墟之中。 世间没有永恒的势力,没有绝对不败的力量,更没有真正无敌的珍宝,唯有文字与历史,你见与不见,它就在那儿。 千劫深吸了一口气,似要将这带着灰烬的气息铭记于心,然后他打开了这万年前的赠礼。 ——武魂历元年,武魂殿初立,天下邪魂师依旧泛滥,最值得警惕的邪魂师势力…… …… ——武魂历一千零二十一年,战神阁联合美合国于立马平原与武魂殿交战,大捷…… …… ——武魂历七千二百三十八年,邪魂师终在天下销声匿迹…… …… ——武魂历一万两千五百六十三年,武魂帝国立,与天斗星罗联军于嘉陵关死战,败…… …… ——武魂历…… 最后只留下了一连串的墨迹,他们的历史似乎并未终结。 “相隔万年,见字如面啊。”千劫合上了书,他很想好好将它通读一遍,但时间实在不允许,他只是大致翻阅了一下。 他有很多感慨想说,有很多问题想问,但环顾四周,尽是废墟与白骨,无人回应。 但白骨们并没有像是达成某种宿命般的解脱,依旧在用漆黑的眼眶看着他。 “他们的怨气已近乎消耗殆尽,可以着手净化他们了。”伊莱克斯苍老的声音响起。 净化,用千劫理解的方式来说叫超度。 “或许吧。”千劫收起了这唯一的收获,将目光投向了城市中心,“但我觉得,我应该还有事要做,他们也还有事没做。” 他大踏步走向了城市中心,那里是刚刚经过的广场。 “他们或许恨得不止是史莱克,不只是那些屠城之人。” “什么?”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千劫步伐越发的快,他身后的白骨们也越发的快,“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领袖的一个决定,可能会让成百上千的人付出牺牲,有时候这个决定是必须的,有时候牺牲是自愿的,但领袖永远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些牺牲,他必须和那些付出牺牲的人站在一起,并随时做好一同流血的准备。 “而万年前,这些领袖们,大概是没流血的。” 千劫停下了脚步,这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广场,一个可能昔日无数天才英杰再次展露峥嵘的舞台。 它如今没有喧嚣的观众,没有表演的“天才”们,只有着一个两人高的处刑架——最常见的十字形处刑架。 那上面同样挂着一具白骨。 一具带着冠冕的女性白骨,她应当拥有某个千劫听说过的名字。 待走近了,千劫确定了他知道这具白骨的名字——她并非浑身雪白,骷髅上布满了血红色的纹路,额头更是铭刻着血色的小剑。 “这应该是教皇一样的人物,谁把她吊上去的?”伊莱克斯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疑惑。 “极北古老爷子,已经说过了她的结局。”千劫抬手指了指处刑架上的白骨,同时血色的丝线自他手背处蔓延而出,将早已腐朽的铁钉切断,白骨怦然坠地,发出了腐朽的声响,“而现在,应该是到我了。” “不是,你抽什么疯?!”精神之海中,冰帝诧异得漫画书都掉了。 “即想承担名头带来的好处,又不想吃苦担责任,哪有这么好的事。”千劫不以为然的摊开了双手,“某些人万年前没有流出相对应的血,现在只能后人吃亏。” 他转身看向了那跟随而来的无尽白骨,神色间带着某种释然,“血,是践行契约的最好方式。” 下一刻,处刑架已然倒塌在地,有白色的骨钉洞穿了他的手腕。 还好,在承受范围内。 反正他不可能因流血而亡,光疼是疼不死他的。 又有万千兵刃循着轨迹骤然加身。 千劫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 松子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乱了,一切都乱了。 她不太想去纠结到底为什么发生了这一切,更不想去思考那些恐怖的鬼影,她只知道,自己已经没力气了。 自己马上就要死在魂兽的嘴里了,连带着身后的王冬儿,可能在几天之后,也可能是在几小时之后,她们两个如花朵般可爱的少女,就会成为恶心的魂兽粪便啦! 老实说,她就不该救背上被水泡了半天的水鬼,不然她也不会那么快就耗尽了体力。 但…… 没办法,谁让她是王冬儿的侍卫了,谁让她本就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呢? 烂命一条,能救一个是一个呗。 她似乎已经问道了魂兽口中的腥臭味,有温热的液体扑洒在身上。 ——或许,这就是自己的血? “你真想死?”又有山间清泉般动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妈耶! 魂兽说话了! 松子小心翼翼的睁开了一条缝,打量着眼前会说话的魂兽,她有着一头如瀑般的长发,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裙——如今月白色的长裙已经沾染了诸多的红色血液,像是一副斑驳的画。 妈耶!魂兽也会穿衣服! 松子不由得伸手按住了怦怦乱跳的小心脏,以防止过于有活力的心脏引起面前可能是凶兽人形的食欲。 可惜没按住,心跳声依旧清晰可闻。 因为脂肪层太厚。 她最终还是瞪大了栗色的双眸,摆出了一副爱咋咋地的样子。 然后她尴尬的挠了挠头。 “大师姐,你怎么来了?”面前之人背后的银月已经证明了其身份——内院大师姐张乐萱。 这实在不能怪松子,就这到处都是魂兽还几乎找不到几个活人的环境里,突然出现一个大活人,谁都会下意识的紧张。 “你是怎么找到王冬儿的?”张乐萱并未回答松子的疑问,反而询问起了松子背后昏迷的王冬儿——这环境实在没什么回答的必要。 松子又尴尬的挠了挠头,“兽潮袭击前,我正在城里找东西吃,然后看到学院这里好像打了起来,我朝着内院赶去,结果在湖边发现了冬儿。” 能在兽潮之中来回蹦跶,又在湖边捡到了活人——只能说福大命大。 “大师姐你要吃吗?”说着,松子从空间魂导器里掏出了一袋糖炒栗子,递到了张乐萱面前。 “这种环境,吃什么吃啊。”张乐萱长叹了一口气,没有接栗子,转身走向了教室外,“跟我来吧,在兽潮中我还能勉强有着一战之力。” 松子也没介意,剥开一颗栗子丢到了嘴里,又将还在昏迷的王冬儿背起,跟上了张乐萱。 “大师姐,我们去哪儿?”松子又开始叽叽喳喳了起来。 张乐萱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侧头看向了松子。 是啊,她们该去哪儿? 内院?那地方现在已经魂兽挤着魂兽了,其中还有几道凶兽的气息,去了就是送死;往外跑?魂兽们确实很少往史莱克学院以外的地方冲击,但她们终究顶着一个史莱克内院弟子的头衔,这时候离开史莱克,算不算临阵脱逃? “我们去哪儿?”张乐萱下意识的反问道,眼中写满了茫然。 松子面带古怪之色。 感情您也不知道去哪儿啊! “要不,我们就在这儿暂时等着?”松子试探着问道。 张乐萱没有回话,依旧维持着茫然的姿态。 松子麻了,下意识的捏了捏背上王冬儿的屁股。 “小心海神湖,小心湖底。”似乎因为吃痛,王冬儿呢喃出声。 “大师姐你别在意,从我捡到她开始,她就一直嚷嚷这句话。”松子急忙解释道。 张乐萱依旧没有说话,但目光却看向了内院的方向。 松子小心脏又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大师姐,别听她的啊,内院现在都是魂兽!” “去海神湖岸边。”张乐萱最终还是说出了松子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松子无奈的闭上了双眼,她忽然想转头回去,可是就她这平平无奇的魂力等级,以及耗尽的魂力,离开张乐萱说不准活下去的几率更低一些。 再说了,这教学楼也快塌了。 因为天空中的战斗。 松子仰起了头,并不是超级斗罗们将战场放在天空,便能对地面不造成任何影响了。 黑色的凤凰正配合着土黄色的饕餮,在空中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史莱克老师们的阵型。 松子下意识的笑出了声。 “怎么了?” “大师姐,没什么。”松子最后看了一眼天空,背着王冬儿迅速跟上了张乐萱的脚步。 他们是史莱克的黑暗面。 可现在曾经领导他们的老大都与昔日效忠的史莱克厮杀起来了,她该去哪儿? 去哪儿真是个能让人脑袋炸裂的终极问题。 …… 人们常说,下面的人很好转换阵营,在哪儿混吃等死不是混吃等死,而上面的人只能坚守立场等死——但在万年前,或许反过来了。 下面的人反倒是成为了坚守阵营的牺牲品,上面的人却将无数的牺牲以爱之名进行包装,将自己的责任与罪责撇得一干二净。 这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城市,它仿佛地上的神国,千劫漫步于其中。 他没有死——死没死他也不清楚。 或许外面的身体已经被腐朽的刀刃剁成了一滩烂肉。 但无所谓,既然步入了昔日的残影,就要赎清昔日的罪责,在没偿还清债务之前,什么雄心壮志都是虚的。 所以他面带笑容,与这城市中的每一个人开怀畅聊。 “李山,大魂师。”这是一个在城市里做买卖,带着淳朴笑容的商人。 “王羽,魂宗。”这是正在城墙上驻守,一脸阳光笑容的士兵。 “千仞兵,魂圣。”这是正在城市中巡防的中年人,严肃的神情很有执法者的威严。 …… “素云涛,魂尊,我可是武魂殿的执事!”清秀的中年人,满脸自豪的向千劫自我介绍着。 千劫回以温和的笑容,这个诺丁城武魂分殿的执事真瞎了——他眼眶上包裹着的白布还在渗着鲜血,这是荣誉的勋章。 所以并不妨碍他的自豪。 一个个名字,很多很多的名字,挤得千劫脑袋快要炸裂了。 但他要记下来。 这座城市不是属于某一家某一姓的,而是属于这些至死还在厮杀的战士们。 “认识了好多人。”他最终醒了。 他没有被剁成烂肉,只是带着某种怅然。 刀兵加身仿佛是幻象,那些累累白骨仿佛也是幻象,只留下了一堆堆像是雪地一般的碎骨。 但手腕上的疼痛提示他,这不是幻象。 “原来所谓的海神岛,就是武魂殿圣山倒过来啊。”千劫看着天空中金色的圣殿喃喃出声,那是一座山峰,倒立着的山峰。 他也是倒立着的——或者说整个处刑架是倒着的。 “还真是极复宗教意义的一幕。”左右看了看被骨钉订穿的手腕,千劫能够想象,如果站在远方,一副倒立过来的十字架,是如何富有寓义的一幅画。 于是他轻而易举的挣脱了骨钉,从处刑架上掉了下来,看向了那倒立的山峰。 金色的羽翼在他背后伸展,有白骨与荆棘的光环在他头上缓缓凝聚。 这是一个极具意义的魂环——并不是只有唐家人才能从祝福中获得魂环。 但千劫现在不想细究魂环的特殊,魂技的强大与否,他更在乎那神殿中到底是什么。 又是一个蓝金色水流像是海洋般缓缓波动的封印——正是伊莱克斯曾经感应到的第二重封印。 “我还以为这层封印是武魂殿自己布下的呢?”千劫飞在了封印前,蓝金色、海洋…… 谁布下的封印毋庸置疑。 “一个死去的神,怎么可能胜过一个活着的神。”伊莱克斯对此倒毫不意外,苍老的声音依旧平淡,“这层封印之下,应该就是海神想要的东西,也是你想要的东西。” 千劫点了点头。 “那个女孩儿的血液还留有一些,往左前方飞一百米,那里是阵眼。”紧接着,伊莱克斯便指出了进入的地点——只能说某知名不具的手艺比起昔日的亡灵天灾而言,确实很糙。 也对,那玩意儿小学毕业证可能都没有——诺丁学院六年时间全是打铁陪妹子,常识还需要去当时还是野鸡学院的史莱克学,很难说那毕业证几分真几分假…… 反正别和一个到了异世界,就立马开始专研起相对应知识的大拿比。 脑海里吐槽不断,千劫轻而易举的便打开了封印。 然后,天地倒悬! 他猛然坠地,仰头看去,是一片废墟的城市——武魂城的圣殿与战士们厮杀的城市已经分割开来,彼此互不相闻。 “老夫大概明白他要什么了。”刚一坠地,伊莱克斯便若有所思的感慨道。 “老师,怎么了?” “信仰之力,我们早该想到的。” 千劫恍然,然后走向了那高高伫立的殿堂。 是啊,早该想到的——某神毫无疑问是个信仰之神,它对信仰的渴求无与伦比——不然为什么还披一个圣帝的马甲。 而武魂殿虽然灭了,但那万余年来积攒的信仰可不会凭空消失——特别是在天使神消失或是死亡的情况下,这么庞大的信仰就成了一笔无主的财富。 武魂殿那遍及全大陆的基层组织,也决定了积攒而来的信仰比它抠抠搜搜折腾来的信仰之力强。 至少比它多。 至于为什么要封印起来,万余年的时间还没消化掉…… 可能跟手段比较糙有关吧。 毕竟神界五大神王,两个是明确的先天法则神,不需要信仰;另外两个没说,但据说使用信仰之力的手段也是先转化为仙灵之气再吸收的路子——或者说,整个神界的神其实都是这个路子。 只有那么一个废物,是直接吸收使用信仰之力的——直接硬吃有些时候不一定代表人就强,还可能是手艺糙——一只猎物,是烤熟了吃熟食的强,还是直接啃生肉的强? 你以为是那个啃生肉的不愿意吃熟食,要体现自己的强大吗? 不,还有可能是它不会处理猎物。 而熟食与生食孰优孰劣,也无需多言。 喜欢动不动拽五分熟牛排,吃带血肉块的人,不一定代表着贵族风范…… 老祖宗把火折腾出来干嘛的?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章寄生乃是大道【6K】 “……我如今把一件奥秘的事告诉你们:我们不是都要睡觉,乃是都要改变,就在一霎时,眨眼之间,号筒末次吹响的时候。因号筒要响,死人要复活,成为不朽坏,我们也要改变。这必朽坏的总要变成不朽坏的,这必死的总要不死的。这必朽坏的即变成不朽坏的,这必死的即变成不死的……” 细碎的呢喃逐渐散入近乎液化的光元素中,千劫行走于山巅的神殿。 “刚才你念叨是什么?”呢喃引来了伊莱克斯的好奇,老人家疑惑的询问着。 “悼辞。”千劫凝望着占据整个山巅的神殿,笑了笑,“来自于我跟老师你说过的那个宗教——一个有些类似于老师你映像中圣光教会的存在,但愿老师你不要生气。” 伊莱克斯失笑的声音旋即便在精神之海中回响了起来。 “老夫还没那么小气,不至于因为同样信仰光便恨上。 “追寻光明,厌弃黑暗乃是智慧生灵的天性之一,但群体的倾向往往会屈服于个人的欲望——这是老夫当初在仇人死光之后才想明白的道理。 “如果想不明白,那老夫在将仇敌诛杀殆尽后,最大的仇人应该是老夫自己——毕竟老夫也是光明之子。” 千劫曾细致的给老人讲解过那些记忆中的宗教,在精神之海中那无垠的书架上,便有部分宗教的描述与经典,老人或许懒得看一眼那些神神叨叨的文字,但大致性质还是了解的。 “也就不会在一开始就抛弃了直觉上的吸引,而选择你了。”老人话锋突然一转,言语间带着些许欣慰——虽然名义上他们只是老师与学生,并不是真正的师父与徒弟,但他真的很满意眼前这个弟子。 魔法传承可能因世界的不同,导致这个弟子无法完整继承他的道路,但举一反三与数理的能力是他所赞赏的,毕竟所谓魔法,知识的传承更重于手段的生搬硬套; 性格作风也因个人经历的差异,没了传统意义上“光明之子”的赤子之心,反而像是个老谋深算的阴谋家,但比起仿佛纤尘不染的“光明之子”,他伊莱克斯更喜欢在红尘中摸爬滚打的常人,至少没必要像他最初一样,遭逢大难才意识到光明不一定未来一片坦途——再耀眼的光明也敌不过人心。 正如眼前无人朝拜的圣殿一般。 老人家也在打量着千劫眼前那有着六片羽翼浮雕,像是神国天门一样的大门。 那圣殿在安静而圣洁地伫立着,有神圣的光辉从大门处涌出,和近乎液化的光元素交相辉映,还能听到某种隐隐约约的、难以分辨的歌声和赞颂声,那声音悄然入耳,让人产生了涤荡心灵般的感觉。 凡俗的造物不过几笔阿年就已经满是颓败的锈迹,神灵的奇迹却亘古如新。 它应当还有云雾环绕光蝶飞舞,如真正的乐土一般——可惜没有。 它只是一座倒悬的神殿,昔日的高山成为了岛屿。 千劫抹去了手腕上的血迹,大大方方地跨过了那扇敞开的、覆盖着高达十余米的巨型浮雕、由不知名材质铸造而成的宏伟大门。 柔和舒适的光辉照耀着圣洁的大殿,除了一圈立柱以及大殿尽头高大的神像之外,整个空间几乎看不到任何别的陈设,显得空旷不已。 千劫停下了脚步,怔怔出神的看着大殿尽头正散发着温暖光芒的神像。 这是他在传承空间以外的地方第一次见到完整的天使神像,依旧是身穿铠甲,分不出男女的巨大雕像。 “前面有人。”伊莱克斯适时的出声,打断了千劫的出神。 是的,神像前有人。 千劫皱起了眉头,“古老爷子不是说,上一任天使神已经在三神之战后羽化于天地间了么?” 能在这个圣殿之中的人,除了万年前的千仞雪,千劫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千道流在神考时便献祭了,不应该还有痕迹留下——当然,他的猜测不一定准确,毕竟记忆中也没说头上那座勇士们的城市,搞不好天使家族最后还进来了其他人。 “传说总有失真的地方,更何况是万年的传说,而且古云不也说过,他们古家只是在武魂殿失败后,收到一部分传信么?”伊莱克斯对此倒是没太多的意外,“不管是谁,先上去看看好。” 千劫点点头,都已经到这儿了,总不能退回去。 于是大殿中响起了万年以来的第一次脚步声,神像散发着的温暖光芒充斥于大殿之中,在每一寸古老的地砖与每一根沧桑的立柱上都投下了金色的光辉。 复行百米有余,千劫来到了神像前,身穿淡金色华美长裙,金发垂至地面,容貌明艳气质雍容背生雪白六翼的女性跪立在神像之前,双手交叠在胸前作祈祷的姿态,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仿佛一个最虔诚的信徒一般。 “好吧,我大概确定这是谁了。”千劫无奈的摊了摊手,那额头上的六翼图案已经彰显了其身份。 但这也不是一个活人,她是一具白骨——那雍容华贵的形象,只不过是覆盖于其上的半透明光影罢了。 她与头顶废墟中的人们并无不同,除了那破碎的羽翼,缠绕在白骨上的蓝金色藤蔓以及根植于脊椎处的不规则植物团,“我也终于搞明白了所谓蓝银草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了。如果写出一篇论文,今年明德堂的日月齐辉奖大概非我莫属了。” “怎么了?”从进入倒悬圣殿之后便一直一言不发的冰帝茫然的发出了疑问,“蓝银草有什么问题吗?” “蓝银草当然没问题,但你作为凶兽,见过蓝银草的魂兽吗?哪怕是十年的?”千劫语气中带着由衷的嘲弄。 冰帝像是被问住了,片刻之后才回应道:“确实没见过,极北之地那环境,也不可能长蓝银草不是,你可以问问银龙王。” 千劫看向了身侧,他相信,那个银发身影肯定还在。 “别看我啊,我一直以来都是缩在生命之湖下面的,我也没见过,等出去了你可以问问帝天。”银发的半透明虚影适时的冒了出来,紫色眸子看向神像时写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也许不用问了,问不出来的。”千劫深吸了口气,大踏步的走向了那可能被不知名手段害了一生的女性身前,“一个号称最擅长生命领域的十万年魂兽,甚至可能是凶兽,你一个重伤到恨不得带点生命能量就要薅的魂兽共主,竟然不知道?还放她化形了?” “是啊,我真不知道。”古月怔怔的看着千劫扯出蓝金色的植物团,“因为在七神飞升之前,真没魂兽知道还有蓝银草这一种族的魂兽,哪怕号称植物系魂兽之祖的万妖王。” “槲寄生嘛,你们当然不知道。”千劫转过头,一脚踏在了其上,“或者说,寄生于槲寄生的寄生物。” “槲寄生?” “光明之神巴德尔乃万物的宠儿,他热爱万物,万物也钟爱于他,但他在某一天做了一个关于死亡的梦,于是万物向他发誓:永远不会伤害巴德尔。”千劫低垂着视线,地面上的植物已经被光焰所燃烧,成为了这无垢大殿中唯一的灰烬。 但那蓝金色却依旧在闪烁着光辉,它们化作了一条长线,像是一条令人恐惧的寄生虫一般,正在以极快的速度的朝着遗骨的方向爬去。 砰! 但失去了槲寄生这一对象,它再无伤害于光的能力,瞬间撞上了光幕,进无可进。 下一刻,它又转身以千劫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奔向了千劫自身于古月的虚影——但依旧没什么卵用,千劫周遭同样浮现出了隐约的金色半透明帷幕,来源于神像。 古月虚影身侧亦是如此。 蓝金色线条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几人之间来回乱串——所谓永不死亡的蓝银皇,它当然永不死亡——逮着谁就寄生谁的东西,乃至对方死亡也不放过的东西,它会死亡吗? “接下来呢?”冰帝忍不住在精神之海中询问出声。 “大千万物——弓箭、长刀、巨锤、匕首都已立誓,甚至花朵、疾病、石头都已立誓,唯独槲寄生没有立誓,因为它太过弱小,没谁认为它能杀死光明之神巴德尔。” 结局不言自明,故事往往都会朝着人们最意外的方向划去。 “因此,槲寄生成为了光明之神唯一的弱点。” “那寄生于槲寄生的东西,又是什么玩意儿?”冰帝也注意到了那在千劫武魂下奋力挣扎的蓝金色线条,“你说真正的蓝银草魂兽,就是这玩意儿?” “是啊,我都问过你了,你见过真正的蓝银草魂兽吗?” 蓝银草,一种在大陆上随处可见,生命力无比顽强的植物——一条黄土大道半年没人经过,它都能长满一堆蓝银草。 作为一种植物,蓝银草当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作为一种魂兽…… 蓝银草问题大了去了——理论上斗罗星上任何除人以外的生物,都有成为魂兽的可能,但那只是理论上,一头猪在没吃天材地宝的情况下,它真成不了魂兽。 哪怕它不眠不休,每天都站在大太阳与月亮下面,它也成不了——与所谓日月精华天地元气没什么关系,因为它活不到自己感应到魂力那一天。 一株草,自然就更不能了。 无任何外界因素影响,一直安安静静生长的蓝银草也最多活二十年左右。 当然,不排除某一区域的蓝银草撞大运,被天材地宝砸中了脑袋——比如说龙血什么的。 或者是蓝银草们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然后借此机会成为了魂兽。 只要几率不为零,放在足够长的时间尺度,足够多的对象上,都会是百分之百——这也是人们在万年后某个据说拥有蓝银皇血脉之人崛起之后的普遍认知。 但问题又来了:没人见过蓝银王,更没有人见过蓝银皇,至于蓝银森林,那更是传说中的传说。 等同于没人见过成为魂兽的蓝银草。 众所周知,万年以下的魂兽除了能打一点之外,与野兽并无区别,这一点放在植物系魂兽上就显得相当无奈了,别的魂兽还能吼一嗓子,植物魂兽吼都吼不了…… 放在蓝银草身上就更为无奈了,它们数量太多了,又不具备攻击性——你没法确定路边的蓝银草坪里,是否有一株成为魂兽的蓝银草。 又不可能真去把天下蓝银草都给噶一遍,通过出现的魂环确定是否有魂兽,太多了。 万年魂兽倒是有点智商了,问题是万年蓝银草已经叫蓝银王了…… 这不都说了没人见过吗。 总而言之,人们只能根据传说来寻求这种魂兽些许形象——在这一点上,银龙王都没它厉害——毕竟凶兽们还知道银龙王不是? 然而就这虚无缥缈的传说,也相当令武魂研究者们抓破了脑袋——按照传说,万年蓝银草也就是蓝银王,是一颗大树,蓝银皇更是号称蓝银帝后,乃生命古树…… 讲道理,一棵草,是怎么长成一棵树的?不应该是一株巨大的草吗? 魂兽们确实因为魂力与血脉,长得千奇百怪,但真没见过把基础生命形态都给长变了的魂兽——一头鸟类魂兽,从百年魂兽成为几十万年的凶兽,它再怎么变它也还是在天上飞的鸟啊!不会变成猫猫狗狗! 难不成蓝银草还会像虫类一样结茧?!也没见着路边的蓝银草有这习性啊! 某知名不具得幸亏没人找到所谓蓝银森林,不然早一群武魂爱好者冲进去拆开了看看到底咋长的。 而现在又冒出来了一株槲寄生? 蓝银家族还真是多姿多彩,品种齐全。 万物皆可蓝银——砰!光矛在刹那之间刺下,蓝金色的线条瞬间断成了两截,像是被斩断的长蛇一样胡乱挣扎了起来,却又在下一个呼吸之后,两段线条重新融合为了一个整体。 它终究不是蛇。 千劫蹲下身,细细的打量着这看似华丽无比的蓝金色线条,它似乎并没有实体,只是一段颜色的线条,也找不出任何生物的特征,像是小孩儿用蓝色彩笔随手在白纸上画下的杂乱线条——当它纠缠在一起时,传出了令人不适的烦闷之感。 考虑它刚才乱窜寻找对象的行为,就只剩下了毛骨悚然——但脱离了寄生对象之后,它其实弱的不行,千劫没在它身上感觉出一丝威胁之意。 万物当然不可能皆是蓝银,如果是某种寄生物的话,那么一切都便解释得通了。 蓝银草大家族?世间无垠的蓝银草共尊为皇?仿佛是个活的都能在魂力的加持下,成为不可言名的高级东西。 那为什么见不到猪圣皇狗天皇,然后转头号称生命古兽? 不,那只是一些可怜的植物系魂兽,成为了寄生对象——人世间当然找不到蓝银森林,因为每一处具有植物系魂兽的森林,都可能成为蓝银森林。 蓝银草只是蓝银草,或许有成为魂兽的蓝银草,但世间已经没有了它们的位置——蓝银草这一名字,已经被借用寄生了。 千劫抬起头,幽幽的看向了那还在神像前祈祷的身影,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自嘲的笑了笑。 找出所谓蓝银家族乃是寄生物,并不能改变什么,他甚至没法嘲讽什么——在这个世界上,寄生才是真正的大道。 神界寄生于斗罗星及数个掌控的凡人世界、号称宇宙最强修炼方式的魂师寄生于魂兽…… 而将这一条大道做到极致的人,就是那可能还在天上看着的某知名不具——它在万年前寄生于眼前这真正的万物之子——海神属性是光明、圣洁、破邪?修罗神执掌秩序、公正、审判? 可太特喵搞笑了,应该彼此换个名号的。 那燃烧成灰烬的槲寄生已经说明了一切。 然后它所谓的绝学寄生于气运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万年后它又心心念念的惦记着另一个气运之子…… 它所谓的父母寄生于更高的概念之中,最后甚至篡夺了世界的归属权,唐这个姓氏又转头寄生于龙神血脉之上…… 还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谢……谢……”隐隐之间有微风吹过,带起了一声动听的呢喃,眨眼之间,神像前祈祷的白骨便已化作了淡金色的光羽,弥漫在大殿之中。 “她应该是最后察觉到了什么,选择躲入了这个圣殿,想借用浩瀚的信仰之力干点什么。”一片光羽飘到了古月掌心之中,明明是虚影,但她却真真切切的接住了,“但很明显,她并没有达成目标,反而成了敌人吸收浩瀚信仰以及窃取权能的门户。” “看样子,我所接受的传承,与这遗迹是不同的体系。”千劫站起了身,看向了神像。 或者说,第一任和第二任天使神并没有联系——他曾经以为,自己那一身魂骨与武魂殿遗脉来源于于万年前天之骄女在临死前布下的后手。 但如今看来不是。 “当然是不同的。”古月并没有在意千劫牛头不对马嘴的言语,反而面带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你是不同的。” “是啊,不同的。”千劫走到了神像前,伸手触摸温和的光芒,淡金色的菱形宝石从神像额头脱离,坠入了他的手中。 这应该就是呼唤他的东西,他此行的目的。 一块残缺的宝石,它仿若金石,上有六翼的纹样,却只是半颗,入手并无金石的坚硬之感,反而像是不可触摸的光芒,无任何实感。 但它确确实实就躺在千劫的手心。 “这是神核,也就是所谓神位,大殿中浩瀚的信仰之力最多只能修复它的四分之一,我可以帮你。”古月凑到了千劫的身前,怔怔的看向了宝石。 “信仰之力你不要吗?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你真实的人形。”千劫诧异的看向了那双带着莫名情绪的紫色眸子。 古月摇了摇头,“我不是信仰神,用不着。” “好吧。”千劫却并没有将手中神核交给古月,反而走向了祈祷之人原本所在的位置,那里还留着一片光羽,“你常常说我是天使神,和你在无尽岁月有过约定,那么你说,为什么万年前我放任世间发生这堪称亵渎的惨剧呢?” 蓝金色线条依旧在不停的撞击着光羽前的淡金色光幕,明明没有任何脸庞之类的东西,但千劫却隐隐能感觉到它的急迫与绝望。 “我不知道。”古月跟了上来,也看向了地面的光羽,“我以为你死了。” “我也不知道。”千劫不置可否的,“但我觉得,重活一世,应该没那么轻松。” “什么?” “那暗昧无益的事,不要与行这些事的人同谋,倒要显明这些事。” “说人话。” “信仰,没那么好走,你说过的。” 古月忽然转头看着他,伸出了手摸向了千劫的脸庞,脸上带着不知道哭还是笑的神情。 “怎么了?”千劫下意识的问道。 “你能够意识到这一点,我很高兴。” “啊?”千劫茫然了,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不是你自己说的信仰神战力不咋滴吗? “信仰有毒,人心是揣摩不了的。”古月认真的凝视着那双金色的眸子,“你在封印外看到的怪物虚影,就是信仰的代价。” “嗯,我知道。”信仰有毒嘛,老传统了——向你祈祷的不一定都是祝福你的,还有可能是在诅咒别人的。 哪怕古月从未说过,千劫也早就猜到了这一点。 伊莱克斯可是说过,怨气与信仰本质上是同一种东西,甚至极端情况下这两种众生思潮形成的力量可以互相转化——很难说内外两层封印,一层怨气一层信仰,不是某知名不具在分离其中怨气的缘故。 “不,某个傻子不知道,他认为信仰是众生的祈愿,便觉得自己能担负起期望。” 千劫默然无语。 “结果他让所有人都失望了,信仰的高塔一旦立起,便从人成为了神——而神,是承担不了任何期望的。” “背负期望太累,自己活得顺心就行了。”千劫别过了头。 晚安 本来想万字的,好多东西想写,但好累啊,摆烂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一章星球的美好未来 信仰有毒,因为心不可测,因为欲望的沟壑终难填满,贪婪的黑洞从未止步。 欲望有朴素的,比如能多吃两顿肉、能多赚一个铜板;有崇高的,比如天下海晏河清、世界和平;还有卑劣的,比如隔壁破产…… 不顺心,便向神祷;不如意,便向神倾诉。 遇到仇家,便要求神是以罚报;遇到苦痛,便祈求神的垂爱与怜悯…… 人们的信仰簇拥着神,人们的恶意堕落着神。 千劫不敢去看古月的神情,他能猜得到对方现在是什么心情——看着笨蛋作死而自己无能为力,愤慨、无助…… 他也能猜到初代天使神到底出于什么心理而选择了信仰成神: 《武魂殿通史》上记载了武魂殿刚建立时邪魂师遍地的景象——正如伊莱克斯所言,魂师这个修炼体系,本身就是掠夺万物成就己身,邪魂师才是魂师正统——在这种遍地罪恶的环境下,初代天使神拉着一群人逆着天地走,然后成功了——于是他意气风发,相信了人都是好的,把自己的未来赌在了人心上…… 很壮烈,很有志气,也很悲哀,且百分百就是自己——但千劫还是想评价一句:天真的蠢货。 如果换做现在的他…… 好吧,他不知道会怎么做。 人的选择由性格来决定,而性格由经历所铸就——如果没有脑海里的记忆,没有从一开始就以邪魂师身份见识过世间最深沉的恶意,他也不清楚他会怎么选。 “过去的都过去了。”他想躲,可古月不会让他躲,那张笑意盈盈的精致脸庞又出现在了眼前,“既然你不要这浓厚的信仰之力,你准备怎么修补神核?又浩瀚的信仰又准备怎么办?总不能便宜别人吧?” “我不知道。”千劫没在选择的问题上继续纠结,很坦然的回答了古月的问题,“毕竟我对所谓的神完全不了解,最后还是得看你的建议。” 很现实的问题,现在在这个大殿中能与千劫交流的存在,只有两个灵魂一个投影,千劫也没从这神核之中得到什么记忆之类的东西,只有眼前古月的投影了解神这一等级。 “这颗神核乃信仰之力所凝聚,它只能用信仰之力来修补。”古月的眼波流转,看向了千劫手中的半颗晶体,“如果你确定了不走信仰之路,那它其实就是个鸡肋。” “……”千劫直勾勾的看着古月,“我能说你啰嗦吗?” 都说过几遍不走信仰之路了?! “但你只能听我啰嗦。”古月没有对千劫的吐槽产生不悦之类的情绪,反倒是有些……骄傲? 只不过这神情眨眼既逝,她转过了话头:“你对第三武魂感兴趣吗?” “具体说说。”千劫没有立即给出答案,陷入了思索之中。 他对所谓第三武魂的态度,一向是无所谓——依旧是那个道理,魂师的实际能力与武魂数量无关——武魂再多,同一时间能用的也就一个武魂。 但反过来说,只要不是名为第三武魂实则人格重置,增加了其实也并不影响什么。 “一个不能附加魂环的武魂。但它会很强,强到不可思议——半颗一级神神核所凝,这世间没有比它诞生条件更优秀的武魂了。且它无比的契合于你——它就是你曾经的东西。”古月依旧维持着那笑意盈盈的神情,“当然,坏处还是有的:你再一次的成神之路,没有任何捷径可走了。 “同时,你至今仍能顶着海神压力随意活动的优势可能当然无存。” 某知名不具被三番五次打断谋划还拿千劫没办法的原因,很大概率是因为他有可能继承这破损的天使神位,但如果天使神位真的消失呢?神界对某知名不具的限制还会继续存在吗? 谁也说不准。 “现在才说这话,是不是有些晚了?”千劫面无表情的看着古月,“如果真怕我被神界砍死,你就不该和我勾勾搭搭。” 当银龙小姐提前万年出现在他眼前之后,他与神界的关系就没有第二条可选,无非早晚而已。 “我更在乎神核成为武魂之后,会不会对我有影响?比如说那愚蠢的气息感染到我。” “确实很蠢。”古月对此倒没什么异议,点了点头,“但老实说,我不知道,那不是我的神核,是你的。” 所以说赌呗…… 要么手里从今往后捏着一个只能看不能用的鸡肋,要么成为战力增幅手段之一。 “行吧,怎么做?”当然,这个选择并不用思考太长时间——赌也是分情况的,又不会死,无非就是可能多一段记忆或者少一段记忆。 “以及这信仰之力,你的建议是?”他又看向了那还散发着温暖光芒的神像。 信仰的坏处很明显,不能给亲近的人用,那总不能放这里,等着别人继续吃吧? 这玩意儿宁愿烂锅里也不能给别人,毕竟整个斗罗星,能吃得了且愿意吃的人也就天上的某知名不具。 “很简单,它是你的东西——将它融入体内,只要你想它就可以成为你的武魂。”古月紧接着也看向了那面容不清的神像,脸上带着迟疑之色,“至于信仰之力怎么处理,我给不出建议。” 她终究不是信仰之神。 “你一天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我就是祂,那么你说我可不可以轻而易举的使用这原本属于祂的信仰之力?”千劫看着神像似乎想到了什么,怔怔出神。 “不能,信仰有毒——接触信仰本身就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古月侧过头,视线停驻在千劫脸庞上,“但我可以帮你,前提是不怎么危险的事,你想干什么?” “曾经的山成为了岛,我想让它倒过来。”千劫拿起了手中的半颗神核,将它按入了胸膛,看着古月的脸笑了起来,“然后干点邪魂师该干的事——比如说将整个史莱克城化为无人能涉足的鬼域——这应该比较简单吧?” “是的,很简单。”古月脸上带着笑意,声音愈发的缥缈,“因为这里本就是一片鬼域,因为信仰本就与诅咒相通。” 她的声音似乎又回荡在整个天地之间。 湖底外的天空战场中,厮杀的极限们猛的转过了头,有的看向了南方广阔的密林,有的看向了下面沸腾的湖水…… 有浩荡的龙吟自那南方的密林中响起,又有紫色的天光带着雍容的气息自天边燃起。 “……我如今把一件奥秘的事告诉你们:我们不是都要睡觉,乃是都要改变,就在一霎时,眨眼之间,号筒末次吹响的时候。因号筒要响,死人要复活,成为不朽坏,我们也要改变。这必朽坏的总要变成不朽坏的,这必死的总要不死的。这必朽坏的即变成不朽坏的,这必死的即变成不死的……” 而那幽深的湖底与动乱的岛屿,金色的死亡以沸腾的水声与纷飞的魂兽嘶吼为伴奏,唱诵着时光的悼辞。 地动山摇,天地崩裂。 金色的巨树被抛向天空,更巨大的山峰自地底颠倒而出,连带着城市的废墟。 那隐隐传出颂唱的圣殿站在微光的尽头,黑暗的边界,又有着紫色的薄纱相衬,像是闪耀于天空的晨星。 极限斗罗们的视力都很好——于是他们真看见了那晨星。 银发的人影正立于圣殿之上,祂注视着下方的战场,某种意志在那双眼眸中凝聚,使其如废墟中腾起的光柱,荒漠中亮起的篝火,夜空下点亮的明星那般,刹那间便夺走了人们全部的视线,以一种强硬的方式烙印下不可磨灭的存在感,非人之物的明证,神灵垂下的双眸。 “据守此地,攻陷他土,目之所及皆吾敌之坟墓!”祂向天地下达了命令。 于是那城市的废墟中便有骨白的灰烬循着万年未见的狂风,环绕着高高的山峰升腾,一个个残缺的虚影自那废墟中亮起。 它们循着辙迹,拜谒风暴所向。 包裹高峰的白骨刹那之间成型,它有着荆棘与白骨构成的六翼,满是裂纹的黄金星眸,背负白色的骨弓与紫色的箭矢,手执有银色飞龙的长剑,腰间悬挂着长长的号角。 似是冥界归来复仇的恶灵,又似毁伤的太阳。 “……朽坏……不朽……复活……号角……” 那断断续续的声音随狂风飘荡,声音所过之处,魂兽与死亡的残骸齐声颂唱,声音有如天地的悲鸣,如狂风一般流转。 于是真有终焉的号角鸣响。 …… “我到底该不该出手?”时间的指针往后拨动,史莱克城内,浑身笼罩在破烂斗篷内的高大人影逆着慌乱的人流而行,同时视线一直注视着天空的战场。 所有人都像是看不见他一般,哪怕这人身上传来霸道无比的气息。 他手中还拿着一把泛着七彩光晕的锤子——活像是个拎着玛丽苏儿童玩具锤的金刚芭比,令人感到怪异不协调的同时,却又自成一体。 他随手敲死了一头越出史莱克校区的魂兽,那张仰望天空的脸上带着仿佛万年未曾打理的胡须,浑浊的眼瞳中写满了茫然。 “我到底要不要出手,这毕竟是小三的学院。”他依旧在喃喃自语,仿佛漫无目的的颓唐之人。 他叫唐昊。 他已经醒了很久,醒了快三年左右。 “算了,神界还有助纣为虐之徒的存在,只要阿银不出事,我就不出手。”想了想,他最终还是站在了史莱克校区的西门前,无人能察觉。 神界并非唐三的一言堂,哪怕唐三一心为公,也总有嫉妒心极强的恶神存在——这唐昊知道。 神界规矩不允许神级强者停留在下界,真要出手是会给唐三引来麻烦的——这唐昊也知道——其他几个停留下在斗罗星上的神级,与他情况不同。 其他三个都是魂兽成神,钻了神界的空子,更何况那三个的限制也很大。 两个只能待在昊天宗,一个只能待在星斗森林的生命之湖下。 而他唐昊,限制更大,被神界发现之后的风险也更大——他替唐三干的事,可是神界知道了便会集体愤怒的事——虽然按照唐三所说,这是为了斗罗星更好的未来,只是别人无法理解而已。 英雄就是这样,总是背负着别人的不理解和嫉妒而坚持行动——唐昊认为这句话说的很对。 毕竟万年前昊天宗在最终胜利前,也背负着魂师界的不理解和鄙夷;他们父子在击败武魂殿复仇前,也背负着世人的唾骂。 现在无非再来一次罢了。 只要他们夫妻能帮助小三,共同让斗罗星走向更美好的未来。 所以说他只能忍耐,不能出手,不能被神界所察觉。 天地之间忽然响起了巨大的龙吟,他也看向了南边的密林。 “银龙王啊。”唐昊感叹了一句,“希望在了解到小三的智慧和良苦用心后,你的善魂能战胜恶魂。” 同作为停留在斗罗星上的神级,他是知道银龙王的。 特别是在获得部分位面之主的权能后,他就更了解了——那是一个灵魂分为善魂和恶魂的存在,但恶魂一直压着善魂。 并且恶魂正在帮助那早已经腐朽的位面意识,阻止星球走向更美好的未来。 当然,恶魂坚持的时间应该不长了。 只可惜那一身据说在神界也是最为尊贵的龙神血脉还要被恶魂占据很长时间。 明明他唐家才是与魂兽关系更好的家族,为什么就不愿意帮助他唐家成就大事呢? 看看,他唐昊妻子是生命古树植物系魂兽之王——蓝银皇,他儿子唐三妻子是一门七八只凶兽的顶级魂兽血脉——柔骨兔。 甚至唐三身体里还有一半的魂兽血脉,为什么作为魂兽之主,就是不愿意站到他唐家这边呢…… 唐昊陷入了沉思,最终又看向了天空。 也是,不能指望所有人都明白他唐家,他昊天宗为这个世界付出了多少——为了不被神界恶神影响星球的美好未来,他昊天宗都自愿再次忍受大辱,重新封宗了好么! “武魂殿的邪恶之物,万年之后依旧如此邪恶!”笼罩山峰的巨大白骨他也看到了,于是他理所当然的愤怒了。 但他还是忍住了仇恨没出手。 但那金色的双眸却看向了他的位置。 天地间的能量向白骨的剑尖与剑柄中间的空旷汇聚,巨大到不可思议的剑锋被白骨轻而易举的挥动。 天空一分为二,大地震颤! 晚安 浑身无力……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二章神界见鬼了 ……这座昔日号称全大陆最繁荣的城市如今正泛滥着死亡,人们都在争先恐后的逃离,他们身后跟随着无数的魂兽,如洪水过境,但我确定魂兽们并非在追杀这些可怜的人们,它们其实也在逃离——我仗着一把小小的火枪,逆着人流与兽潮前行,魂兽们却并未多看我一眼。 是的,只要这群亡命奔逃的人们回头看一眼便会清楚,魂兽与他们同病相怜——人类自身互相践踏造成的死亡,远远多于魂兽对人类造成的伤害。 在对死亡的畏惧,对生存的渴望之下,人与魂兽并无不同。 但我不行,我还需要逆着生存,向着死亡前行——作为常驻史莱克城的日月帝国军情局干员,我需要去调查一下史莱克这个帝国的大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我的使命,我得对得起那每个月一百金魂币的工资——这可是一份足以让在帝国军队中服役魂师都羡慕不已的待遇。 我抓紧了火枪,检查了一下背后的铁棒,继续前行,它是唯一能给予我安全感的东西了。 …… 我救下了一个少女,看装扮她是一个魂师。 我遇见她时,她似乎魂力耗尽了,一头魂兽的爪子眼见就要踩烂她那美丽的容颜,于是我开枪了。 我带着她逃入了一个残破的商铺柜台下——这个商铺的原主人死得老惨了——但大概率不是魂兽杀死他的,毕竟魂兽不会用刀子,不可能在人身上捅出七八个大洞。 我趁着这难得的闲暇时间,记下了所看到的一下——这次任务我有很大概率会殉职,所以我必须记下点什么,作为自己在世界上留存的痕迹,也是交给帝国的情报。 这也是我成为军情局五星干员的原因。 …… 少女醒了,老实说,作为一个军情局五星干员,在任务途中救下另一个人,还大概率是个史莱克的学生,这很不合格。 但我还是选择救下她,因为这次任务我大概率会殉职,而有一个人作伴,面对死亡也就不那么害怕了——看看天空就知道了,那可是传说中的极限斗罗啊,一下子出现了那么多位,魂师在这战场下面都活不下来吧? 少女名叫唐凌,她并不是史莱克的学生,或者说,她曾经是,但被开除了——据说是入学的跑步测试没跑完…… 感谢高悬于空的日与月,我关于阵营的纠结也没了。 …… 你见过,山峰从大地上站起的景象吗? 我见到了。 我终于意识到这次任务我真的会殉职了——我头上便是神明的战场——请恕我现在词汇匮乏,除了神明的战场,我实在想不出用什么来形容我看到的一切。 其中一位是死亡的天使,祂一只眼睛里放着月亮,另一只眼睛则装着太阳,祂是天灾的具象化; 另一位则是…… “大叔,这时候还有心情写写画画啊?”旁边传来的虚弱声音让代号为芬里厄的军情局干员放下了手中的笔记本,他转头看去,那个倚靠在残垣断壁上腿部有伤,名叫唐凌的少女正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以魂师的标准而言,少女算不上绝色,只能算作中人之姿——作为一个常年驻留史莱克城的情报人员,芬里厄哪怕是个普通人,审美标准也被迫的与魂师们同步了。 “见到如此场景,是个人都会想记下点什么吧?”芬里厄嘴角往上扯,强行扯出了一抹笑容,“那可是神明的战场,凡人得见一次就足以吹一辈子了,哪怕只能通过笔记吹。” 他抬起手指了指南边那天崩地裂的景象。 他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曾经的史莱克北城区,距离真正的战场还有一段距离——不怕死和想死不是一回事,一个普通人和一个看上去等级不高还行动不便的魂师,这已经是很危险的距离了。 再说了,哪怕隔得有一段距离,也足以看清战场的情况。 那可是两个巨人的战斗,哪怕在夜色之下,也足以让人无法忽视了。 唐凌循着这个中年护卫手指的方向看去。 毁灭落于死之天使的长剑剑锋,刹那间将从天而降的巨锤一剑斩断,绝对的寂静中,夜色重归墨色,唯有那天穹上的白色晨星还在犹如大日般闪耀。 地动山摇的巨响以及遮天蔽日的灰尘随后波及他们所在之地。 “感觉随时会死啊!”芬里厄瞬间将唐凌拉到了身下,躲入了商柜之下。 所幸只是灰尘与飞溅的碎石。 “请放心,芬里厄先生,我们不会死的。” 少女身上的芳香随着温软的言语渗入心脾,但芬里厄却没有太多的绮念,他更关心任务,动静稍小之后,他便立马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纸笔记录着什么。 “我们不会死的,因为神爱世人。”唐凌却依旧在念念叨叨。 芬里厄暂时停下了记录的动作,抬起头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能够理解少女在这种情况下需要心灵寄托的心情,但…… 他又将目光转向了战场,透过逐渐落下的灰尘,依稀能见到被斩杀的铁灰色巨人又凝聚出了七彩的巨锤,“那两位可不像是什么爱着世人的样子啊。” 这是他能想象到,最接近神明的形象了。 然而,神与人有什么关系呢? “那只不过是两个人罢了,我并未向他们祈祷。” 芬里厄诧异的转过头,眼前少女那普通的脸上依旧是明明很惊恐,却不得不强装镇定的神情,仿佛刚才的话是商铺内另一个人说的一般。 可商铺内除了个死人,以及他们两个活人外,并无其他人。 “芬里厄先生,怎么了吗?”看着四处打量的芬里厄,唐凌不由得出生询问。 “不,没什么。”芬里厄摇了摇头,重新看向了战场,他好像是幻听了。 但…… 他眼角余光微微的看向了唐凌撑在地上的双手,救她时,那手上有那么多戒指吗? …… “只不过是一个窃据了部分位面之力的人,他是哪儿来的自信,可以在一位真正的神眼前藏身的呢?”神界中枢内,毁灭之神煞有其事的看向了一旁紧紧握着三叉戟的蓝发男人,“本神王不太清楚,但修罗神,你知不知道他是哪儿来的自信?那毕竟是你的父亲。” 邪魂师突袭日月交战,那只是凡人之间的争斗,神界不在乎;七八个极限在下面开片?除了一个帝天之外,说穿了还只是凡人之间的厮杀,分点注意力,随便让一位神王警惕下界的银龙王作妖就行。 但当天使冒出来之后…… 下界出现了神级强者,这可是相当大的大事,还是在斗罗星上的神级——神界终究是挂靠在斗罗星上的。 神是不能出现在下界的——这一点作为善良神王的烈焰想必很有发言权。 哪怕这个神级只是短暂的神级,那也值得五大神王都过来看一眼了。 然后……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稀奇。 见鬼了?!!! 竟然有人窃夺斗罗星的位面意识?!!! 神界那么多神,管着十几个下界,不是没有神打过位面意识的主意——这点烈焰同样很有发言权。 那可是篡夺了就能跟整个神界委员会较量几下的大机缘! 但也正因为好处太大,反而有没有神敢动手,甚至在无尽的岁月中,形成了明文禁止的铁则! 更何况还是斗罗星的位面意识! ——再次重申,神界是挂靠在斗罗星上的! 真要有人篡夺了斗罗星的位面意识,能不能秒杀神界委员会先不说,神界的安危可就都系于别人的一念之间了! 更见鬼的还是,这个人是修罗神的爹,生理意义上的亲爹。 你说这巧不巧? 更更见鬼的是,他是哪儿来的自信,在只是窃取了部分位面意识,最多可以称作神官的情况下,敢跑去一个真正的神级面前冒头的?! 不是,这么勇你怎么不直接来创神界委员会呢? 考虑到与修罗神一起飞升的其他六神,一直抱着修罗神亲爹曾经独闯武魂殿的战绩吹,说不准他真有这么勇…… 不大的神界中枢中,一紫一绿一棕一红同时用奇怪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那随时拄着三叉戟宣告自己有超神器的一蓝。 虽然没人真把这些话吐槽出来,但心里的意思都大差不差。 ——你爹勇,你也是真的勇,敢安排你爹去篡夺位面意识,当我们都是瞎的不成? “我不知道,可能与他从没有真正接触过神级有关吧。” 人们常说,神之愤怒可令天地崩裂,但实际上…… 至少神界中枢的地板好不好的。 作为嫌疑人的海神也是相当淡定,甚至看不到他最近常见的动作——手臂青筋暴起的捏着三叉戟。 神界中枢内,除却毁灭之外的其他三人面面相觑。 “你不会以为,轻飘飘的一句不知道,我们就当看不见吧?”毁灭先说话了,别人顾忌同为神王的面子不好开口,他可没这个顾虑。 “我真不知道。”唐三轻轻的瞥了一眼脸庞笼罩在兜帽中的少年,“我的公正整个神界都清楚,我不可能枉顾神界安危去染指位面意识。” “每个神飞升神界时,都拥有带领家人飞升神界的名额。”但毁灭神王显然没准备这么放过他,自顾自的说着,“我当初还好奇过,你为什么不带任何人,明明你是那么尊敬你的老师,敬爱你的父母,没想到都是留下斗罗星上各有妙用啊。” “我的老师希望能够继续教书育人,我的父母希望能够遨游世界渡过余生,我尊重他们的选择,至于他们做了什么,我只是儿子和学生,我不能罔顾人伦,去窥探父母和老师的隐私。” “那么,在你飞升前,你带着其他六神,将整个斗罗星上的神之传承横扫一空,又是怎么回事?”毁灭之神追问不停,“如果我所料的不差的话,那些许传承都被你用于你的父母了吧?据我所知,你的父亲可并不具备成神的资质,哪怕仅仅是神官!” “我父亲可是曾经的天下第一天才,如何没有成神的资质!”唐三抬起了三叉戟,“对子辱父,你还有一丝神王的风范吗?!” 其他三位静静的看着唐三表演,今天这破事,演技再如何动人,理由再怎么充分,唐三也摆脱不了责任。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还有,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将斗罗星上的神之传承一扫而空?”面对唐三的威胁,毁灭之神只是嗤笑了一声,“不回答想打架也不要紧,我可以陪你打。” 说着,隐隐有紫色雷霆闪过的权杖出现在了毁灭之神手中,“就是不知道失去了从天使神哪儿劫掠而来的权能,你还有几分战力呢?同僚一场,我可以看在小七的份上,友情提醒你一下,杀戮,也只不过是毁灭的一种呈现方式而已!” 唐三默然无语,其他神王还只是看到了天使出现之后的景象,而一直盯着他的毁灭之神,看见的可不止一星半点,那原本还算给他留点私人空间的举动和还算公正的态度,也随着看到东西的增多,愈发的消散。 “好了好了,你们难不成想把神界中枢打烂吗?神界现在可没有维修神界中枢的手段。”任何组织,都需要一个老好人,一个磨合各大派系的磨合剂,这个角色以往都是生命女神来当,但如今毁灭之神已经旗帜鲜明的表达了立场,这个老好人也只能邪恶神王姬动来当。 “那这怎么办?”毁灭之神给了姬动这个面子,收回了毁灭权杖,手却指向了那呈现下界战况的大屏幕。 他并非真的想把海神给搞死,只是希望他收敛一些——修罗神海神同样是两个对神界至关重要的神位,在唐三不想传承的情况下,同样损失不起。 “勾结龙神残党,该杀!”唐三义正言辞的站了出来。 “你给我闭嘴,你自己先解释一下你父亲篡夺位面意识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关心天使神与龙神残党勾结之事,神界是时候收回龙神血脉了!”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三章你自己动手吧【6K】 勾结龙神分身银龙王,这事大吗? 大,很大,哪怕毁灭之神曾经和龙神共事,也没法睁着眼睛说不大——神界从鼎盛时期的称霸宇宙,到现在小猫两三只,龙神得负全责。 他们神界委员会五大神王的合法性除了拳头之外,一部分也来源于龙神战争时的贡献。 现政权和前政权往往是水火不容的。 那这事小吗? 小,很小,一个残废的银龙王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神界曾经还有个名字,叫神龙界域——龙神建的。 人家才是神界的合法主人,现在坐在上面的神界委员会属于鸠占鹊巢…… 通俗易懂点的说法就是:如果现在神界决定不封印金龙王了,或者去把银龙王带回神界,那么从法理上而言,这两位就是神界的老大。 无论当初龙神战争时到底有什么内情,神界委员会是出于什么目的杀死了龙神,都改变不了叛乱背刺自己老大的事实——所以神界委员会在有余裕的情况下,需要一个更好看的名头,比如说龙神亲口承认将神界交予神界委员会——金龙王银龙王是龙神的分身,既可以视作龙神的子女,也可以视作龙神本尊。 神界委员会又不是什么真.造反专业户,他们也没更优秀的理论支撑,只是单纯的独裁变成了共和。 说穿了,龙神血脉和神界之间那点破事看似上升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但对于神界来说就是一个可大可小的小问题——甚至在毁灭之神生命之神这些龙神时代的老神看来,就是一个神界继承权的问题。 只要龙族找出一个具有代表意义的龙站出来低头,表示神界以后就是神界委员会的了,我们龙神血脉放弃执掌神界的想法,那神界也不是不可以放开魂兽成神的限制,腾出一部分位置来容纳龙族——没谁会嫌弃自家战力多,宇宙并不安全。 龙族也确实挺能打的。 当然,这个低头的问题对于已经灭族,还被抢夺了家园的龙族来说,有点难…… 毕竟龙族是出了名的在乎族人,以及骨子傲。 但对于神界委员会来说则无所谓,优势在他们这边,并且随着时间的增长在一直扩大,他们等得起。 谈不上什么阴谋诡计,残忍与否,政权更迭从来都是鲜血淋漓——没有一个神是真与世无争的,哪怕最温和的生命女神。 不过话又说回来,神界如今对龙神血脉的限制确实是神界委员会共同的决定,哪怕只是口号,就看认不认真了。 好比斗罗星上的邪魂师问题,可以真清剿邪魂师也可以当没这回事,但口号一定得喊得响——区别只是在于邪魂师与正常魂师之间是均势乃至优势,而到了神界与龙神血脉之间,神界占据完全的优势。 毁灭之神冷冷的看向了唐三。 如果是其他人拿与银龙王勾结说事,他还真不好说什么,毕竟限制龙族追杀龙神血脉是当初神界委员会的共同决定,哪怕他当时投了反对票,但既然结果出来了,为了维护神界委员会的权威他也必须遵守。 但现在是唐三拿着这口号来说事…… 那他可就有得说了,“收回龙神血脉,你准备怎么收?” “自然是将银龙王抓回神界!”说到这个唐三可就来劲了,之前那一直淡定得像是不关自己事的神情已经化作了一副急公近义的模样,“然后再将金龙王与银龙王的血脉抽出,神界将再度拥有一个龙神!” 毁灭之神依旧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言语,其他三位神王也一副你继续表演的神情。 “这可是对神界莫大的好事,毁灭之神你一向自诩所作所为都为了神界壮大,不会念及昔日龙神时代的旧情,因私废公吧?!”唐三说完,用一种非常怀疑的眼光盯着毁灭之神,仿佛毁灭之神只要敢反对,立马一个因私废公的帽子就扣上去了。 “首先,我从来没有把都是为了神界壮大挂在嘴边,把这句话挂在嘴边的是你。”毁灭之神不置可否,一副你随意说的样子,“其次,真按照你说的,把龙神折腾出来,那龙神血脉给谁?不会是你吧?” “自然不会是我们之间的任何人,交给谁其他人都不放心。”唐三显然是有备而来,或者说这个计划像是他思考了很久,今天才拿出来,“龙神血脉的拥有对象最好是一个孩子,我们可以从小培养他对神界的忠诚,而且从婴幼儿开始,也能让血脉更好的融合。” “那么你觉得什么样的婴儿能够承受龙神血脉呢?该不会从下界选吧?”温和的声音响起,是生命女神。 她好像真的觉得这个计划可行一样,开始向唐三敲问起了细节来。 “普通的婴儿自然承载不了龙神血脉,最好是神的后代!” “……”这玩意儿打的什么算盘这下所有人都清楚了。 神的后代那自然是神王的后代最好喽——众所周知,毁灭之神与生命女神因为属性冲突的原因不可能有孩子;邪恶善良也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想法…… 剩下的那只有他唐三,且恰好听说他妻子好像又怀孕了。 “而现在就有这么一个很好的对象,我的爱人小舞又有了我们爱的结晶。”说到这里,唐三一脸的深情之色,然后又迅速转化为了一脸的坚定,“当然,为了神界的未来,我的孩子不是不可以牺牲!我也相信在我们的教育下,我的孩子一定会为了神界与众生的未来而奋斗!” ——他需要牺牲什么?你又需要牺牲什么?别特喵吃了好处还一副不得已,吃了大亏的样子,咋滴,为神界未来奋斗委屈你唐家了? 神界中枢内其他四位神王很想这么喷一句,但看到唐三那大义凛然仿佛下一秒就要赴死的神情,还是震惊得把到嘴边的话给憋回去了。 喵的,第一次见到把吃绝户说得这么高尚的人。 “你说的都对。”整理了一下心里纷杂的情绪,毁灭之神忍着不去看唐三那张脸,“神界的诸多规定确实到了需要严肃执行的时候了。” 唐三心里一突。 “既然已经讨论完了银龙王一事,那么你父亲窃取位面意识这件事,你怎么处理?!” “都说了和我没关系。”唐三依旧是那个说辞。 “一个凡人,没有神的帮助,怎么接触的位面意识?”毁灭之神也依旧是冷冷的态度,“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吗,你父亲唐昊并没有成神的资质,还是自行成神。” “我也在强调一遍,我父亲乃当年斗罗大陆的第一天才——就事论事,毁灭之神你别动不动辱人父母,我已经看在同僚的份上忍你很多次了!”唐三又举起了三叉戟,大有一副你再继续扯这事,咱们就打一场的意思。 “这是事实,算不上侮辱——如果我脑子没出问题的话,我记得当年你曾在飞升神界后,询问过我,是否可以让你的父母继承毁灭与生命的神职,我和生命也确实早就想将神位传承出去。 “但很可惜,你的父母在严格按照神界规定执行的神考下,第一个考验都没过!” 邪恶神王与善良神王一脸诧异的看向了生命女神,还有这事? 生命女神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只是你在刁难我的父母!”唐三愈发的愤怒。 “那只是严格按照神界规定进行的神考,不是谁都是上一代修罗神,为了离开神界可以放宽继承人标准的!” “你们两个冷静一下,这里不是凡人的菜市场,你们也不是街头的混混,拿出点神王风范来,没必要互相指责对方的错处,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处理窃取位面意识贼人一事?!”眼见两人有于越吵越凶的趋势,邪恶不得已再次出来打了圆场。 “我说了,和我没关系。”唐三冷冷的瞥了一眼毁灭之神,对方的脸庞依旧笼罩在深深的兜帽之中,“别拿一些捕风捉影的猜测来当证据。” “我们讨论的是怎么处理,没说你和窃取位面意识之事有关系。”毁灭之神反唇相讥,“是你一直自己跳出来的。” 但他显然也没了继续追究的兴趣——正如唐三自己所言,一切都只是猜测,唐三非要一口咬定和他没关系,那谁也没办法——又不可能真打起来,不然整个神界委员会的威严还要不要了? “我的意见是:直接击杀窃取位面意识之人。”紧接着,毁灭之神话锋一转,“当然,鉴于斗罗星上一切事物都是修罗神在管,他也是神界的执法者,让他自己去处理。” 话音落下,别人还没说什么,唐三立刻又抬起了他的三叉戟,一脸的悲愤,“让我们父子相残,毁灭之神你还算是个人吗?!” “你给我闭嘴,刚才谋划龙神血脉你嚷嚷着为了神界可以牺牲一切,现在你又父子相残了?!”生命女神终于忍不住骂出了声,一直站在旁边看戏的身子也隐隐的靠向了毁灭之神。 其他两位神王亦是迈动脚步,隐隐站在了毁灭之神身后。 “你们……你们……!!”唐三拿着三叉戟的手微微颤抖,“你们就如此坐视人伦惨剧的发生吗?!” “跟人伦惨剧没关系,自己惹的事自己擦,那是你的亲生父亲,我们不好处理。”毁灭之神倒是显得相当冷静,“我们也没让你一定要杀了你的父亲,那张谁都要害你的表情收一收。 “法不外乎人情,将他打落成普通人即可——剩下的怎么办,看你自己。 “当然,作为神界执法者之一,我希望你能秉公执法,不要因私废公。” 普通人自然是没办法继续篡夺位面意识的, “好。”沉默了半晌,唐三转身走向了神界中枢的大门,看样子是准备去处理屏幕上已经快被打死的唐昊了。 “慢着!”但毁灭之神没准备放过他,那有些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还有什么事?”唐三转过了头,眼眶中充满了择人欲噬的血丝,亲生儿子处理父亲怎么看都不是一个轻松活计。 “神界中枢的钥匙,交出来。”毁灭之神伸出了手,“我们确实没证据证明你在阴谋篡夺斗罗星位面意识,但那毕竟是你的父亲,你的嫌疑也洗不掉,在未证明你的清白前,神界中枢的钥匙不宜让你继续保管。”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一团蓝色的光芒飞向了毁灭之神。 嫌疑人不宜继续执掌这事关斗罗星与神界安危的大权,合情合理,唐三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辩解。 “然后你准备一下,挑选个传承者,将修罗神位以及海神神位传下去吧。”收到钥匙,毁灭之神没有去辨别真假,而是继续盯着唐三。 “你什么意思?!”唐三这回是真的炸了,立马转过身,神力瞬间鼓荡在整个神界中枢内,“我已经为了大局忍让至此,毁灭之神非要不顾忌同僚之谊,赶尽杀绝吗?!” 说着,他又看向了其他三位神王,眼中充满了不解委屈之意。 “小紫,要不等找到他阴谋篡夺斗罗星位面意识的证据再剥夺神位?”生命女神迟疑着看向了毁灭之神,“现在就准备剥夺,是否有些过了?” “不,罪证很齐全。”毁灭之神摇了摇头,无尽岁月的夫妻,他很明白生命女神并不是真的觉得唐三可怜,只是不想他担上个胡搅蛮缠的骂名,“神界第三十一条规定:魂兽不可成神。” 可他也不是胡搅蛮缠。 神界中枢内的人一怔。 “这是与剿灭龙神血裔一样的铁则!” 神界中枢内瞬间寂静无声。 唐三出去仅仅处理一个唐昊吗?那肯定不是,前面还提到了抓回银龙王呢,没谁明确反对就相当于默认了。 但毁灭之神成功让抓捕银龙王与魂兽之事绑定在一块儿了——很简单的道理,你既然把以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当成圣旨来做,那么这些同样是曾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是否要认真呢? 更何况,魂兽这种生物本就是因龙神而生,禁止魂兽成神不也为了防止龙神族裔翻身而定下的规定? “你的妻子小舞乃魂兽之身承载了修罗神位,这是上一代修罗神钻了神界规则空子,但她确实违背了神界的规定;你也是如此,拥有一半魂兽血脉的你,并不具备承担神位的身份。 “将两个神位,交出来之后滚出神界——魂兽的血脉。” 毁灭之神好整以暇的看向了唐三,拿着芝麻当西瓜是吧? “神界不也有大批量的兽神吗?”唐三嘴角强行扯出了一抹笑容。 “确实有,但它们不是魂兽。”魂兽只是斗罗星上的特产,其他世界真没有这东西,“当然,你们夫妻想要当兽神神界委员会也不拒绝,但海神与修罗神之位,可不是兽神该有的神位。” “我的妻子已经化形,封号斗罗之后她就已经是真正的人了,我也从来是以人类自居的。”唐三再次强装微笑,辩解道。 “但她的灵魂,依旧是魂兽不是吗?”魂兽化形成人,本身对于神来说就是个伪命题——本质在那儿,变不了的。 “这事也从来不是你以什么自居的问题,血脉的本质在那儿,你说破天你也有一半的魂兽血脉。” “法不外乎人情,这一身修为也是我们夫妻苦修而来,就这么交给别人了,是否符合……?”唐三依旧在辩解。 “你能站在这儿与我们讨论,就已经是法不外乎人情的结果了!”毁灭之神再次摇头打断了唐三的发言,“真要法不容情,你们就没有成神的机会,再说了,只是要你们将两个神位交出来,又不是要你们夫妻的命和修为,你完全可以像上一代修罗神那样,抛弃了神位之后去宇宙中遨游。” 唐三左右看了看其他三位神王,依旧没有人站出来替他辩解,反倒都是一种早该如此的神情,于是他脸上的神情愈发的委屈了。 在他一万年多年的寿命中(以凡间的时间来算),这可能是自武魂殿魂师大赛结束时武魂殿追杀、小舞献祭后的第三次绝望场面了。 只可惜这次唐昊没办法救他、也没献祭立场来帮他了。 但这委屈的神情并没有令站在一边的其他四位神王神色有所动摇。 如果没有今天看到的一切,那么倒也真未必谁都想着他滚蛋——但既然看到了,哪怕找不出证据来证明是他在谋划斗罗星位面意识,在证据和有法可依的情况下,也势必让他滚了。 没谁喜欢自己朝夕相处的合作伙伴,是一个随时惦记着将公司股份全转移到自己名下的人。 看似不深究这件足以令整个神界都愤怒不已的大事,只是因为这事说出去丢的是神界委员会的脸——唐三好歹也是神界委员会的一员,一个神界委员会的人干出了这种逆天的大事,会不会有下一个呢? 但既然能将唐三按照规矩撵出去,那就撵呗。 “不就是动银龙王伤了你昔日与龙神的同僚之情吗?!我不动了还不行?!”终于,唐三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立马反驳道。 “和银龙王没有关系,神界确实需要一个龙神——你说的是一个好办法,可以继续执行——这是神界委员会共同的决定。”毁灭之神没有被点破心事的慌乱,反倒继续维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修罗神位和海神神位另选他主,也是神界委员会的共同决定。” 话毕,毁灭之神朝前一步,其他三位神王也朝前一步,用行动证明了他们的选择。 “我不交出来呢?!你们还能强抢不成?!”唐三后退一步,将三叉戟横在身前作防御状,一脸的狠意。 “能。”毁灭之神认真的点了点头,“因为你是违背神界委员会共同的决定在先,杀你只是维护神界委员会的威严。” 他甚至没有拿出毁灭权杖,隐藏在兜帽下的视线,隐隐的带上了一丝威胁之意。 “行!”再次左右看了看,三叉戟瞬间戳在了地上,神界中枢内响起了莫大的声响,“我交出神位,可以了吧?!” 却并不是动手的先兆,反而是唐三低头了。 毁灭之神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争论以及手段玩不过,实力也比不过他,唐三自然只有低头这一个选项——别看唐三动不动就举起那把三叉戟,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大打特打的样子,但那只是借着其他神王不想把事闹大的心态给毁灭施压而已。 唐三更不想打,失去了一部分权能之后,与在场最弱的邪恶善良打都未必能获胜,更何况现在其他四位神王一起出手。 “但找寻神位继承者这事,总需要个时间吧!我不可能立马就找出继承者来继承神位。”当然,低头了不代表就没有运作空间。 “确实需要时间。”生命女神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这样吧,以你妻子肚子里的孩子为时间,孩子出生那一刻,就是你们夫妻放弃神位的一刻——毕竟放弃神位对怀孕中的女子风险很大。” 闭目沉默了半晌之后,唐三才顶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再度开口:“行,我服从神界委员会共同的决定。” 然后他转身走向了大门。 “喔,对了,斗罗星上我记得好像还有两个魂兽神官,一并处理了吧——他们和你没太大的血缘关系,应该没问题吧。”毁灭之神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没——问——题!”唐三这次没有回头,近乎一字一顿的吼了出来。 “还有,神王下界的诸多规定,不用我警告你吧?” “不用!” “我会好好看着的,别玩什么小花样。” 但这次没有回应,唐三已经推开了大门,身影消失在了那高高的台阶之上。 “你不会真就这样看着他得到龙神血脉吧?”生命女神忽然转头看向了毁灭之神,眼中还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为什么不呢?”毁灭之神转身看向了大屏幕,“这是神界委员会共同的决定,当然,能不能杀是他自己的事了。” 邪恶神王与善良神王一脸懵逼的互相看了一眼,反倒是问出问题的生命女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真就以为他唐三一个人聪明,想得到融合金龙王与银龙王血脉产生龙神血脉? 不,早就有人想过,但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金龙王只是封印,能够让神界委员会选择比较和蔼的方法处理的底气是,金龙王确实比较能打。 而与之相对应的银龙王…… 残废确实是残废了,但这不还有个同样能打,同样残废的天使神站在一边吗——不要求打过,严格按照神界规定:执法者下界是有时间限制的。 晚安 牙好疼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四章只道当时是寻常 晨曦平铺在长长的台阶上,晶莹的水晶窗户散射着阳光,辉煌的圣殿内有圣歌在吟唱,却隐隐之中传出了哭声。 那倾国倾城的银发女孩儿似乎并未在意那些动听的圣歌,她微微垫着脚尖,出神地注视着那圣座之前的身影,半晌,她才回过神来似的,嘴角向上弯起,紫晶似的眸子似乎在微笑。 “你终于成就神位了,恭喜。” 那笑容,似乎很哀伤。 圣座之前的身影并无回应,只是转过了身去,向着圣座微微欠身。 哪怕圣座之上空无一物。 “你去神界好好当你的信仰神吧。”山顶的狂风带着那近似哭腔的呢喃冲散了回荡的圣歌,也带走了银发女孩儿的身影,圣殿内又只剩下了缥缈的圣歌萦绕在空无一人的圣座上。 圣座前的金发人影怔怔的看着,半晌之后才传出了一声似有似无的感叹:“只是寻常的分离罢了。” 当时只道是寻常。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谁念西风独自凉,当时只道是寻常。 那时山顶的狂风究竟要传达什么呢? 没人知道,只道是寻常罢了。 “就这么一遍遍的看,你挺没事做的,也挺像那些我所鄙夷的恋爱脑。”空无一人的圣座上忽然出现了黑衣银发的少年,带着笑意肆无忌惮的发出了嘲讽之声。 圣座之前的金发人影打量着突然出现的银发少年,“那不是你该坐的地方,滚下来。” 他并未正面回应千劫的嘲讽,反而对这些莫名奇妙的小事很是在意。 “这本来就是信仰者们给我准备的位置,我为什么不能坐?”千劫也在打量眼前的金发人影,如阳光一般的金色长发披散在身后,一袭长长的白袍显得他高洁大气,又仿佛随时欲随风飘去,那双隐藏在金色面具后的金色眸子灿若晨星。 “那不是我们的位置,我们只是祂信仰的代行者。”嘴上那么说着,金发人影却没有任何动作,依旧只是站在圣座之前一动不动。 微风吹过,那白袍又在隐隐之间点缀着各式各样的宝石——你无所不备,智慧充足,全然美丽。你曾在伊甸上帝的园中,佩带各样宝石,就是红宝石、红壁玺、金刚石、水苍玉、红玛瑙、碧玉、蓝宝石、绿宝石、红玉和黄金,又有精美的鼓笛在你那里,都是在你受造之日预备齐全的。 真是和描写一模一样的人。 “别拽几句圣经就真以为自己是天使了。”千劫嘴角的嘲讽愈发肆意,“当然,你要经文依据我也有。” 他轻咳了一声,模仿着虔诚者的语气,左手安在胸前,右手张开拥抱阳光,一副放飞理想有志青年模样,用咏叹调的语调夸张地道:“我要升到天上。我要高举我的宝座在神众星以上。我要坐在聚会的山上,在北方的极处;我要升到高云之上,我要与至上者同等。” 似乎是这番言论被惊到了,金发的人影一言不发。 却也没有将千劫赶下去之类的动作。 “有一说一,那么一个千娇百媚的白毛站在面前快哭出来了,换我的话早就把她按这座位上办了。”千劫却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嘴上依旧嘲讽不停,“你是太监吗?” “那是龙,那是异类。”金发的人影转身看向了圣殿外,“而且这方面你没资格嘲讽我。” 千劫向圣座靠背上倾倒,翘起了二郎腿,脸上尽是无所谓的神情,“关你屁事。” “还真是双标,你能评价我,我就评价不了你?”金发的身影又转过了身,面具下金色的瞳孔温柔的注视着千劫。 肆无忌惮的嘲讽似乎并不能让他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因为你死了,死的评价不了活的,但活着的可以任意点评死了的。”千劫摊了摊手,“怎么说,有什么感想吗?” “我从来没死。”金色的眸子依旧散发着温和的神色。 “好吧,我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些能回到过去的人,第一时间就是想捏死自己了。”千劫对上了那双金色的眸子,“你还真是令我感到恶心。” 有着繁复纹路的金色面具下,那双眸子平静的看着他,千劫想了想,还是忍下一圈将这个面具砸个稀巴烂的冲动。 “一个白痴自以为能够拯救世人,擅自提高对其他人的期待,然后把自己坑了,把那些相信着他的人也坑了,最后导致事态变到最糟糕的地步。”他烦躁的点着圣座扶手,在圣殿中传出了杂乱无章的轰鸣,“我在看什么撒比圣母男主角?” 金发的人影一言不发。 “把你那恶心的眼神收收,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傲慢?” 依旧一言不发。 “你为什么会居高临下的去设想世人是什么样,应该是什么样,必须是什么样?你只看到了人们在黑暗的统治下进行反抗的光辉,只看到记忆里文明的璀璨与人性的高贵,从而觉得人都是向往美好的,愿望也都是美好的——究竟是是什么蒙住了你的眼睛,让你忘记那些带来黑暗统治,成为人性光辉背景板的东西,说到底也是人性?” 面具下温和如初的双眼闭了下来。 “你与那些信仰着你的人并无不同,都是信仰的囚徒罢了。”千劫毫不掩饰嘴角的上扬,“世人,需要你来救吗?” “可我就是你,我们并无不同——你也一直带着俯视的目光,看着这群愚昧至极的蠢货——你一样的傲慢。”金发的人影终于有了回应,他似乎并不否认千劫说的一切。 “我选择眯起眼睛,我选择了融入愚昧——敌人是人渣,那我便更人渣;敌人双标,那我便更双标——我只是个邪魂师,没祸害世间世人就该感恩戴德了。” “说到底,我就是你,那也是我的选择。” 千劫一怔,金发的人影缓缓摘下了面具——那是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同样带着笑——只是一个嘲讽,一个慈爱。 “所以说什么融入神核,果然是一件蠢事。”千劫揉了揉太阳穴,“突然多出来一段记忆什么的,太麻烦了。” “不,不是神核,记忆一直都在,只是你懒得看罢了。”摘下面具的他笑得愈发温和,“因为这段记忆并不能给予你什么帮助,你的疑问在这段记忆里也并无答案。” “为什么?”千劫下意识的问道。 “因为不可直呼神之名,不可直见神之颜,亦不可念。” “所以说多一段无关紧要的记忆有什么卵用?”千劫继续摊手。 “这就是你的事了。”金发人影摇了摇头,“我不是全知全能,你也不是。” “所以说,果然你是个蠢货。”千劫无奈的从圣座上站起身,萦绕着圣歌的圣殿与面前的金发人影,随着他的动作而逐渐虚幻。 “我就是你,骂我等于骂你自己。” “不,至少我真会把那个白毛办了。” “那是龙,是你动不动就嘲讽的人与魂兽。”金发的人影愈发虚幻。 “是啊,那是龙——大龙就是那古蛇名叫魔鬼,又叫撒旦,是迷惑普天下的。它被摔在地上,它的使者也一同被摔下去。”千劫嘴角又挂上了嘲讽的角度,“谁嫌弃谁呢?再说了,我双标。” “那你可真是够双标的。” 萦绕在耳边的圣歌与阳光终于消失不见,仅仅是一道似有似无的呢喃。 千劫睁开了双眼。 暴怒的吼叫声传入耳中,还有着那一看就无光的黑夜。 无光的黑夜不清楚是何缘由,理论上怨气已经形成了脚下这诺大的死之天使,应该重新亮起来——说不准是真天黑了。 暴怒的吼叫声倒是很清楚…… 眼前唐昊的。 老实说,唐昊从出现开始到现在都有点出乎千劫的意料——莫名奇妙的站在一边看戏出乎了千劫的意料,这么不经打出乎了千劫的意料,跟个神经病一样大喊大叫出乎了千劫的意料…… 强行以一个刚到魂王的凡人施展神级才有的战力,哪怕有古月从旁辅助,也不是没有代价的——代价就是千劫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个承载神核的挂件,真正运行这一手战力的还是那半拉子神核。 换而言之,脚下白骨构成的死之天使怎么打千劫管不了,全靠本能。 通俗意义上的挂机全自动战斗模式。 但就这理论上是个实操就能按着揍的全自动战斗模式,唐昊这个号称位面之主的玩意儿…… 被全自动挂机虐成了狗。 不是,打个人机你都打不过?你不是号称唐三飞升后不久就在世间遨游成神了吗?不是万年前谁见了都要彩虹屁狂吹一波的昊天斗罗吗? 初入封号就能锤死超级斗罗千寻疾的战绩,怕不是你老婆挺着个大肚子现出原行打了大半天你捡漏的喔——有这个可能,据说蓝银皇阿银是凶兽来着,而凶兽是可以直接化为人形的。 “三妹,我滴爱人!”但可惜这次他老婆没站出来了。 千劫侧过视线,那巨大的黄金古树如今正扔在武魂殿圣山的顶峰上,毫无动静——同时也在死之天使的身后,也就别怪唐昊大喊大叫了。 喵的,叶夕水都没他神经病。 “炸环!”天地间再次响起了怒喝,天使搭上了弓箭,有如一道晨光的箭矢划过夜空,还在等着炸环,举起七彩大锤的唐昊被一箭贯穿了胸膛…… 都什么等级了,还在玩你家那炸环啊…… 显然锤子上涂上七种颜色也只是涂了个颜色,并没有增加耐久与坚韧的附魔。 千劫百无聊赖的想着。 你以为对手是个锻炼了万年的肌肉大汉,手里还举着号称天地间至强,仿佛创世时盘古手里盘古斧一样等级,见到什么武魂都能抡一锤子的大锤,结果就是个饿了一万年的流浪汉,手里的锤子是儿童玩具七彩塑料锤…… 更何况还是挂机,大汉还在上演着早就已经看烦了的,晚间八点档的肥皂剧家长里短的戏码…… 咱们这是神战唉,不应该沉默着刀刀见血不死不休吗?或者彼此大声诉说着自己的信念与坚持,然后轰然一击吗? 你这一举起锤子喊一句阿银,叫一声三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跟你的阿银打呢。 换谁都无聊。 千劫衷心祈愿,这戏码赶紧结束——吼得太难听了。 于是乎天地似乎真的听到了他的祈愿,一把巨大的三叉戟从天而降。 千劫抬头仰视天空,终于来了。 这是一开始便有准备的事,他与神界注定了没有第二条路,人家下来找他麻烦理所应当——毕竟他在按着人家亲爹抽。 铁灰色的巨汉也仰头看向了天空,脸上带上了狂喜之色。 所有人都看着那把从天空缓缓降下的三叉戟,有的一脸狂热,有的惊恐不已,还有的一脸茫然——怎么打个架还能打成这样的?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这把三叉戟…… 落在了唐昊的头顶。 千劫眨巴了下眼睛,其他人更是一脸茫然。 “小三!”唐昊在声嘶力竭的呐喊,巨大的浑浊眼珠中也散发着茫然。 这是扔错了? 千劫点了点头,确实,战场形式千变万化,哪怕打架的是两个巨人,身形方位也变换了些许,再加上神界与凡间的时间流速差,说不准真掉帧到了所谓紫极神光都看不清的地步。 轰! 在一片地动山摇的巨响声中,铁灰色的巨人瞬间消失不见,隐约之间还能听见一声声哀嚎。 千劫神色严肃了起来,不像是扔错,唐昊的气息消失了——或者说不是消失,是减弱了。 弱到与周围围观的超级斗罗差不多的地步,并还在不停下降。 这可就不是扔错的模样了——扔错要么死,要么完好无损,没有中间选项。 下一刻,一阵奇异的嗡鸣在天地间响起,千劫猛的抱住了脑袋,有更大的巨人在天地间成型——与之相比起来,曾经站在大地上厮杀的天使与巨人都仿佛猫咪与狂犬的打闹一般。 那手中的三叉戟,也终于扔对了对象。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五章神战 “猪活了一万年也该成精了。”——这句千劫常年挂在嘴边的话,本身就是个伪命题。 能活一万年的猪,从一开始它必然已经成精了,不然不可能活一万年——换句话说,它成精与否和一万年这个时间单位的关系不大。 正如千劫眼前的巨人一般。 它是否是猪?千劫不知道,他只通过间接接触知道了这头猪的脑子真是猪脑子,但战斗力…… 万年前他又没和这头猪打过。 被夜色浸染成黑色的液体围绕着巨人缓缓流动,弥漫在空气中的潮湿之感给人一种活动不开的束缚之感。 而其中一部分流体将那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唐昊运送至了战场之外的陈海西身边。看样子,那始终是它爹,它不可能真一粪叉把它爹给叉死。 千劫咂了咂嘴,多好的新手练级对象啊,这就没了?还瞬间切换成了地狱级难度。 不过随缘了,跟一头猪打是打不出什么优越感的。 唐昊菜成这样倒也还能理解,毕竟就记忆中那客观的形象来看,一个捡软柿子捏的家伙,何以承担霸道之名? 愚昧、短视、自以为是,徒有历史之厚重,却不能够将其驾驭反而任由其化作腐败的食粮,这个所谓的昊天斗罗,与整个昊天宗差不多,与魂师们的普遍情况也差不多。 倒是眼下这个所谓的魂师第一人…… 看着这顶天立地的巨人,和那些日常所见到的海神雕像一样的形象:一身看上去威武不凡的战甲,拖地的长发,还有着那…… 算了,那奇葩的形象千劫已经品鉴得够多了。 但不可否认,它真的很威武,很容易让人产生敬畏之心——任何事物,当它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与传统的美丑没什么关系了,人们只会敬畏于他的巨大。 “万年下来,哪怕是单纯的能量累积,也远远超过正常人的想象啊。”千劫似有似无的呢喃了一句,地狱级难度虽然危险,但收获不也是一等一的? 体型未必等于战斗力,但却是彰显差距的最好表现方式——现在这情况,任谁都一眼看得出来,哪方强,哪方弱。 没见隔着老远围观的陈海西一副恨不得立马冲上来献身的神情吗? 但显然,这巨大的“神明”并没有接见信徒的兴趣,也没有和千劫沟通的兴趣,当它体型完全凝聚好的那一刹那,插在大地上的三叉戟便再度拔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的砸向了像是一只小猫般的白骨天使。 “海神的黄昏!”又有着令人耳膜炸裂的吟诵声在天地间响起。 喵的,上手就是大招! 你这是有多恨我啊! 千劫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看见了自己的死亡,各种各样的死亡……可不知道为什么,那游走在身躯中的高昂感就愈发壮大,最终汇聚成一股冲动。 一种想要做点什么的冲动。 于是他抬起手,朝着那从天而降的三叉戟竖起了中指,那脚下的死之天使亦然! 现在就和这最初的万恶之源对上,有些超出了千劫的想象,但无所谓,当他没有拒绝银龙小姐的勾勾搭搭时,就已经想到了这超出正常升级流程的一幕! 无非就是装备等级还没毕业,先对上当前版本的最终boss罢了! 剑光流出了夜色的帷幕,带起了如黎明一样的银光,骤然迎向了那从天而降的巨戟。 ——裁决! 心脏中跳动不已的神核告诉了千劫这一招的名字。 轰! 天地间再次传出不堪承受的哀鸣,有如镜面破裂的裂纹充斥在天地间,眨眼间将那早已成为废墟的史莱克学院吞入了那饕餮的黑暗之中。 剑刃别开了那从天而降的一击。 而那白色的天使却在下一刹那穿过裂隙,背后的六片骨翼带着祂飞向了天空,晨星一般的光芒在那剑尖上闪耀。 又有金色的轨迹于天使行进的前方铺开行迹,那是先行的光芒,登神的长阶! 它行于光,行于火,宛若无翼的鸟儿,在天地间留下一道璀璨。 顶天立地的流体巨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在那光的行迹前。 它竟然退了…… 但千劫也没什么惊讶的时间,白色的天使传出了无声的嘶吼,先于命运的长剑在夜色中闪烁,照出了巨人仍写满了茫然的脸,刹那间穿过了那巨大的头颅,留下了那弥漫于天地间的雾气。 下一刻,那化作雾气的液体再次凝聚成了巨人。 漂浮于天空的千劫略有些失望,寄予厚望的一击并没有造成什么明显的杀伤——或者说,量级差距太大。 抛开能级差距谈概念都是耍流氓——这也是千劫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没想到在今天应验到自己身上了。 也是,好歹一个存在了万年的神王呢,而他只有半拉子神核;人家是随时还有着整片斗罗大陆的信仰补充,他只是存量消耗。 说人话就是,对方可以失误千百次,体型被天使轰烂千百次,但它只要成功一次就好。 而千劫看似操作猛如虎,但失误一次他就得先去冥界报道了。 能造成杀伤就已经很值得夸耀了。 提前挑战版本boss都是这样的,只能在地上不停的翻滚靠无敌帧来抓住那一刹那的输出空间,被boss随便刮到一下就得重新来过。 千劫重新凝神看向了那似乎有些恼怒的海之巨人。 它真的很恼怒。 被夜色浸染的黑色巨蛇出现在了海之巨人的身边,隐隐传出浸入骨髓的寒意。 那是仿佛来自海之深渊内的长龙。 它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里面那足以将任何东西轻松吃掉的狰狞獠牙。 就说嘛,好歹也是个动不动就搞出所谓“自创魂技”来展现“顶级魂师天赋”的人,再傻也不至于万年了还是尼玛那十三种搅屎的方式——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 反正千劫记忆中没这一招。 它也从未展现那被嘲讽了无数次的蓝银缠绕,甚至昊天锤都懒得用。 千劫再次提起了剑,身下的死之天使循着他的动作亦是提起了白骨的长剑。 下一刻,千劫却抬头看向了天空。 又有六个海之巨人举着硕大的三叉戟从天而降,这次避无可避。 量级差距果然太大。 轰! 白骨破碎,他自空中坠落。 打boss果然不怎么轻松——千劫心里念叨着。 他努力在空中偏转身形,看向了地面,无甚表情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可真是难看。” 只有头颅完好无缺的银色巨龙在夜色中划出了一抹黎明,她那自头颅之后便是毫无生机的白骨与自空中坠落的白骨交相辉映,颇有一种死亡与生机交杂的美感。 又像是星辰自天而落。 “难看就别看,你以为我想给你看啊,闭上眼睛我来操作。”带着不悦的女声传入了千劫的脑海。 “不,我说你哭的时候,可真难看。”他依旧睁着眼睛,似要将这一幕映入脑海。 “那怪谁?” “无所谓了,现在的你,挺好看的。”他再次环视围绕着巨龙的海之巨人,“英雄救美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件令人感动不已的事情。” “你想要当美人了?打完了我可以帮你。”脑海中的声音回荡不停,现实中的巨龙却未曾开口。 她嘴里叼着黄金的巨树,或者说普通的树木——与巨龙的体型比起来,那曾经遮避整个海神岛的巨树,确实只像是一颗普通的树木。 但它的表现却一点也不普通。 “用它来篡夺星球的生命核心,算是最蠢的用法。”似有似无的嘲讽循着银色巨龙淡漠的眼神传遍了四野。 于是金色的藤蔓自黄金树上延展而出,瞬间包裹住了那白骨的残躯,眨眼之间一具泛着银色光芒的龙躯便出现在了天地之间,上面还夹杂着一丝丝金色的藤蔓。 巨龙抬起了银色的巨爪,却并未攻向任何一个巨人,反而搓开了一个响指。 啪嗒~ 先是一声清脆,随后瞬间明亮的金色光芒将脆响淹没,也淹没了整个战场。 “好了,现在这里是我的神域了。”银龙带着嘲讽的笑意看向了环绕着她的流体巨人,“而且在我一个执掌元素的龙王面前玩水?看来你是万年前的亏还没吃够啊?” 海水构筑的巨人一言不发,举起的三叉戟代表了它的选择。 “劝你还是早点使用修罗神的神职吧,不然万年前的话今天可以照样回敬给你——所谓海洋,也只不过是水。” “打个架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却不是海之巨人说的,而是站在巨龙头颅上的千劫在说话,“我也不想听这玩意儿开口——开口就是正义,为天下苍生,听着都犯恶心。” 弥漫于战场间的金色光芒中衍生出了一道道流光,又宛若风暴一般汇聚于重新成型的白骨天使手中,形成了一杆长枪。 第二回合,开始! …… “这就是未来帝国的敌人吗?”芬里厄依旧站在战场的边缘,背负着唐凌愣愣的看着那顶天立地的海之巨人,“这真是枪炮与弹药能消灭的对象吗?” “什么帝国?”唐凌自然是不清楚帝国什么的。 “不,没什么。”芬里厄摇了摇头。 “好吧,芬里厄先生,你确定不逃?”唐凌并未细究,转而询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芬里厄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战场中心的一幕幕。 实在是只能用神明来形容的一场战斗。 “芬里厄先生,这根铁棒又是干嘛的?”唐凌却依旧询问不停,她手里正握着芬里厄一开始背负的铁棒。 芬里厄侧过头,那包裹着铁棒的黑布依旧被唐凌拆开,上面的小屏幕正闪烁着一行行数字。 “通讯器材。”放下了背上的女孩儿,芬里厄抢过了那可以算是相当耗费人力气的铁棒。 这确实是通讯器材,只是通讯的数字需要特定的解密方式罢了。 ——前段时间从日月境内刚送过来的。 芬里厄也没介意身边还有个人,看着小屏幕上一串串闪过的数字,开始按照记忆里的解密方式开始寻找相对应的意思——反正外人也看不懂。 紧接着他却愣住了。 “芬里厄先生,怎么了?”唐凌摇了摇芬里厄的手臂。 “不,没什么。”依旧是同样的回答,芬里厄却先是看了看战场,又看了看正一脸好奇盯着小屏幕的唐凌。 深吸了口气,他郑重的看向了这个自己随手救下的女孩儿,“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唐凌小姐。” “您说,当然,过分的要求我可不能答应。”唐凌思索了片刻,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放心,不过分。”说着,芬里厄从怀中掏出了那本一直写写画画的小册子,“我记得唐凌小姐你是被史莱克无缘无故开除出学院的,对吧?” “对!”唐凌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周漪那老妖婆已经死了,我铁定找机会再给她来发大的,不就是个跑步吗?!!” 她一边说,还一边骂骂咧咧。 芬里厄点了点头,看样子恨的不轻,“那我拜托你,将这本小册子送到日月境内行不行?放心,日月帝国不会亏待你的。” “原来芬里厄先生你是间谍啊。”唐凌诧异的上下打量了芬里厄几眼,“要是我送到了星罗帝国怎么办?” “上面只是记载了我看到的一切,并没有什么重要信息,送就送呗——我只是想帝国别忘了我家人的抚恤金——你非要送到星罗那我也没办法,反正我留下的金魂币够我家人混吃等死一辈子了。”芬里厄愈发的淡然,将小册子扔到了唐凌面前,抱起铁棒走向了战场,“再说了,你能不能活下来还两说呢。” 他的声音弥漫在了烟尘中。 唐凌抬头看去,横行的末日、呼啸的死亡、坠落的星辰…… 一个没有任何魂力的普通人,就那么安静的走入了其中,就像是赴一场早就定下的宴会。 当然,他的身姿不是那么的优雅,随时要躲避着从天而降的攻击——哪怕仅仅是飞溅而来的一滴水波,也可能足以将他砸成肉酱了。 他只是走向了早已预料到的殉职而已。 “明亮之星,早晨之子,你何竟从天坠落。你这攻败列国的,何竟被砍倒在地上。”她又看向了那与巨龙一起向着巨人冲击的天使,传出了似有似无的呢喃。 晚安 (本章完) 订了的重新刷新一下 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 《斗罗:绝世血天使》订了的重新刷新一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五章巴别塔 廊下的光影掠过霍雨霖与走在前方带路的徐云抒,工坊内的军人们惊讶地看着两人——这座坐落在日月境内的魂导工坊,其实很少有人来。 但当军人们看见徐云抒肩上的紫龙肩章时,又纷纷收敛起了惊讶像两人颔首行礼。 霍雨霖蓝色瞳孔中倒映出工坊墙壁上运转不息的铁灰色齿轮,那一个个散发着莹莹蓝光的古怪字符以极高的密度在穹顶上构筑出了一个个魂导法阵,形成了一道道交错的魂力,而这些四处弥漫的魂力则构建出了一个特殊的大型法阵…… 这座工坊它本身就是一件大型的魂导器。 随着脚步的深入,霍雨霖精致的小脸上难免带上了一丝惊讶之色。作为一个到达明都半个月的“斗罗三国土包子”,她已经见过了太多的魂导工坊,有在明德堂看上去就相当高端的,有坐落于工业区中简陋而又难以入目的;有贵族像是艺术品一样的,有普通商人连基本安全规章制度都不遵守的…… 但它们都没有眼前这个来得奇怪——整个房间都制造成了一件魂导器——制造魂导器的目的要么是辅助战斗,要么是辅助生产,而一间堡垒一般的魂导器,还是居于日月帝国境内…… 霍雨霖真想不出来有什么作用。 而且,这些魂导法阵…… 作为一个魂导师至高殿堂明德堂认证的五级魂导师,霍雨霖未必能分清每一件顶级魂导器上每一个法阵的具体作用,但大致方向还是能判断的——核心法阵万变不离其宗,都是最基础的法阵组合而成,只是组合方式以及密度的不同罢了。 任何知识体系都是这样循序渐进的逻辑,不存在什么五级魂导师听六级魂导技术知识就跟听天书一样——除非他自身接受到的教育有缺陷,无法完整组合成一个体系。 就像一座房子,缺了那么一根顶梁柱那般。 当然,能够跨越几个级别还能大致判断出方向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正如每个见到霍雨霖之后的魂导师感叹的一样:她是天生来吃魂导师这碗饭的。 而眼前这么一座作为魂导器的工坊,它这些密布在各处的核心法阵目的是:消耗魂力。 真的找不到其他的作用,就是随便一件魂导器内都能见到的消耗法阵,但它没有转变端口…… 就很怪…… “我们并不介意以发动全国战争力量为代价,去帮助千劫少校——他的目的与帝国是一致的:摧毁斗罗三国那行将就木的史莱克秩序。”似乎是看出了霍雨霖的疑惑,徐云抒一边向工坊深处走着,一边与霍雨霖解释着,“更何况这是殿下您的意志。” 霍雨霖沉默不语,微微颔首示意徐云抒继续。 她很清楚,千劫没在这次行动中带上她,就说明了计划里没她的位置,非要强行跟过去或者找过去,换来的可能不是什么绝境下非要一起赴死的感动不已,而是劈头盖脸的几句:“你有毛病吧?你是脑子进水了吧?……” 千劫真能骂出来,还不是那种不得已的笑骂,而是那种真正的愤怒,然后又要想办法把她送出来…… 除了增加不确定性外没有任何正面作用。 所以她安安静静的跟随着徐天然和橘子来到了明都,并且不哭不闹的等待结果——但这不代表她什么都不做了。 既然日月帝国敢把这至高无上的权利让她使用,就别怪她了,权力这玩意儿就是拿来用的。 当然,倒也不至于让日月帝国直接开足马力,全民冲入斗罗三国…… “但我们距离史莱克的距离,哪怕让军队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史莱克,赶过去能起到的作用不大。” 是的,在那遥远天边发生的动乱,日月帝国喜闻乐见的史莱克吃瘪,他们没法真正完全参与的原因是:时间不够。 日月帝国确实是世间最强的势力之一,但它的强大是建立在一个庞大的国家体系上,过于巨大的体型注定了它对于国战之外的小事反应会迟缓一些。 半个月的时间,备战宣战流程都走不完…… 等折腾完了冲到史莱克,可能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那不如不去。 “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没有手段了,对于史莱克这个四千年前将帝国打入尘埃的对象,我们一直忌惮得紧,也有着诸多战争开启后,如何应对防止乃至毁灭史莱克城的方案。 “这些方案中,有让九级魂导师们提前前往史莱克城,有让一个魂导军团潜入天魂帝国,在战争开启后强攻史莱克城的…… “但这些方案,对于以魂导器著称的帝国来说,都不算最优解——魂导器的优势,就是在足够安全的距离外将敌人解决。” 说到这里,徐云抒带着些许英气的脸上爬上了自豪,“而得益于帝国近些年的发展,我们已经有了一两个在安全距离外解决史莱克城的手段,虽然他们并未真正轰击到史莱克的城墙上。 “其中一个是布置在边境,由虹光冕下领导的虹光魂导军团,他能够在千里之外攻击到目标——但威力不是那么足; “而另一个,现在就在这里。它唯一的缺陷是,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来计算出准确的位置以及变化,但威力,至今还没真正实验过。” “这到底是什么?”霍雨霖忍不住出声询问。 “天地的力量。”徐云抒眨了眨眼睛,“至于具体是什么,允许我向殿下您打个哑谜。” “那么,领导这里的人是?”霍雨霖也并未追问,转而询问起了领导者。 这是日月帝国内的另一个常识:类似这种整个日月帝国都需要重视的项目,基本都有一个九级魂导师在负责。 “天象冕下。” “天象?”霍雨霖默默咀嚼着这个封号,老实说,看不出什么来。 “天象冕下的研究方向其实比较生僻,至少在零生成项目有一定进展前,他的研究方向并不受帝国重视。” “那么他研究的是?”霍雨霖出声询问。 “天地的力量。”徐云抒推开了那布满齿轮的大门,站在门前微微欠身。 霍雨霖终于大概猜到日月藏着的是什么东西了——一根长长的金属柱,遥遥的指向了天空,上面繁复的魂导法阵正在释放着莹莹蓝光,依旧是消耗魂力的法阵。 它在向天地间释放魂力。 一个脑袋中心已经看不到头发的中年男人,坐在金属立柱前,双手放在金属的机械结构上,不停的敲击着什么——而那正前方的水晶屏幕上,一行行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的数字和字符正在不停的闪烁着。 那是矩阵和数理的海洋,逻辑的台风在呼啸,数据的海洋上浊浪波涛…… 而那近似于秃顶的,可能是这个国家权利最顶点之一的男人正在念叨着什么。 “少了一颗钉子,丢了一块蹄铁……”待近了,霍雨霖终于听清了男人念叨的语句,与他所做的事似乎无关的言语。 霍雨霖似乎理解了他们要干什么——千劫曾与他说过:“遥远大陆上的蝴蝶煽动一下翅膀,可能就会引起海上的一阵台风。” “少了一块蹄铁,丢了一匹战马……”日月帝国无尽的海岸线上,有耀眼的火光射响了海洋——它可能炸不到什么,也不需要炸到什么。 “少了一匹战马,丢了一个骑手……”星罗帝国的某处密林中,猎户踩着枯枝,点起了篝火。 “少了一个骑手,丢了一场胜利……”斗灵帝国的某个平原上,大商人组织的魂师们,无意义的朝着天地间释放着魂技。 “少了一场胜利,丢了一个国王……”男人将手重重的砸在红色的按钮上,实质化的魂力洪流冲向了天空。 “它叫天权之剑,用一次就要准备好几年的那种。”秃顶男人转过身,如此的向霍雨霖解释道。 …… 近乎天地发怒般的飓风在战场上的夜空中骤然凝聚,隐隐之间有骇人的雷芒闪过。 芬里厄站在已经只剩灰尘的金光中,狠狠的将一直怀抱着的金属棒插入了地面。 他不知道这玩意儿除了通讯外还有什么其他用途,但无所谓,执行命令就好——他早已有了殉职的觉悟。 似乎诸神的战场之中突然走入了一个凡人,令那只剩一具的海之巨人投过了视线。 就这一眼,令芬里厄忍不住的想跪伏在地,虔诚的献上一切。 但他终究没喊,也没献上什么,他紧紧的扶着铁棒,艰难的伸出了右手,朝着那投过视线的巨人竖起了中指。 “走!”下一刻,像是发现了什么,白骨的天使抓住了龙翼,骤然转向了战场外。 海之巨人也似有所感的抬头看向了天空。 那是海洋上最常见的风暴与雷霆。 但…… 它却更加的庞大。 于是巨人也迈动脚步,似要转身离去。 它是海神,不是雷霆之神!更不是自然现象的具象化!他只是顶着海之名,信仰凝聚的产物! 它真操控不了整个海洋! 可已经晚了。 雷霆自苍穹而落,像是突然从黑夜来到了白天,闪瞎人眼睛的白天。 水桶粗?蟒蛇般? 不,那是近乎一个广场般大小的雷霆! 空间似乎都承受不了这天地之威,剧烈收缩成了银色的亮点,有骤然包裹一切。霎时间万籁俱寂,唯有狂躁的雷鸣在咆哮! 一切尽归荒芜。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片刻后,空间再次拉开了漆黑的裂缝,探出了银色的龙首。 “这就是科技。”龙首一身漆黑的千劫声音显得很是虚弱,“用无数波动累积换来的攻击。” “很不错。”银龙凝视着被炸出来漆黑坑洞,“但似乎并没有杀死它?” 那里还有着半根三叉戟倾倒于地。 “我都炸不死,你觉得这能炸死一个神王?”千劫语气很虚弱,但精神头似乎很好,“能取得一定效果就不错了。” “还能打么?”银龙又抬头看向了天空,似乎在观察那天上的雷光是否还有攻击的可能。 “打个屁,我只是个刚晋级的魂王,交给你了。”他拍了拍银龙巨大的龙首,那萦绕在头上的十三重冠冕渐渐消失。 “也用不到你了。”银龙的爪子则拍向了那已经与常人无疑,身上似乎还在发生某种变化的“海神”。 切切实实的变化,触手似乎正在其身上延伸——信仰是会反噬的。 胜利已然唾手可得。 …… “这就是智慧生物的奇迹。”唐凌还是站在战场边缘,明明刚才的惊雷波及到了整个区域,这里也应当空无一物。 “他们总是能够搞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神’,比如这莫名其妙的攻击……” 身边没有任何听众和交流对象,她却像是和人说着什么。 她手里还拿着芬里厄交给她的小册子。 那上面最后记录下的是一串数字。 “小心送信的女人,她有古怪……” 她依旧在轻声念叨着,明明她没有学过任何军情局密码的解析方式,但她却看出了这串数字的意义。 “终究还是察觉到了什么,明明只是个普通人。”她笑了笑,却并未因册子上的警惕之语而产生什么其他的情绪,“所以说别小看任何一个生命,它们会找到自己的出路。” 明明只是个普通人,却能够安然无恙的待在“神”的战场边缘,却能够准确无误的将东西送到那战场上,同样在观战的封号强者们却对两个战场边缘的普通人和小魂师毫无所觉…… 还有很多很多的古怪。 芬里厄察觉到了这一切,不愧是五星级的干员。 “不过话说回来,能够制造出这样的攻击,日月帝国会不会对七十二魔神柱感兴趣?”她又轻声念叨着,有空间的裂纹在她手上构筑,形成了一颗树,上面却是一片迷雾的黑暗。 “明亮之星,早晨之子,你何竟从天坠落。你这攻败列国的,何竟被砍倒在地上。”她又看向了战场中银色的巨龙,然后转身走向了西方,“原来你也在找那通往神国,却早已被推到的巴别塔。 “有个同路之人,可真是一件幸事——你说是吗,奥斯汀·格里芬?” 晚安 ps:唐凌这个角色,建议你们百度百科——虽然大概率只是编辑词条的人玩梗,但不妨碍我拿来用用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六章句号 世间的一切,总会画上一个或完美、或缺憾的句号,然后浓缩为几个字就能概括的人或物,它或许会成为在未来的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乃至万年内都被人们津津乐道的传说; 它也可能记载在某本深埋于地的笔记上,等待着某一天某个老农或者某个魂师从某个古遗迹中发现; 更可能在这片动辄以万年为时间单位的大地上,彻底的消散于斑驳的时光中。 “史莱克,或者说海神阁是怎么解释老家没了这件事的?”毒不死站在嘉陵关那写满了历史痕迹的城墙上,望着城外那一圈圈的帐篷——那些都是史莱克逃难而来的人。 以超级斗罗的视力以及居高临下的角度,他甚至能够看见那些逃难之人脸上的慌乱与茫然。 这些人很多很多,毒不死懒得去数,也没必要去数——如今还留在城外的都是一些真正的难民——拥有力量拥有地位拥有财富的人,早已经进入了城市,或者早已经去了其他的地方。 永远别低估了大陆第一城市的人口。 “史莱克内潜伏已久的邪魂师们,勾结了名为圣灵教的邪魂师引发了史无前例的大兽潮,整个史莱克城被兽潮所笼罩,最后他们伟大的海神从天而降,用巨大的雷霆惩罚了作乱的魂兽与邪魂师们,但也因此整个史莱克被毁于一旦。” 回答毒不死的是一个头发很白但形象很邋遢的中年人,他正坐在城墙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啃着鸡腿,但却对城下那隐隐传出的哀叹声、哭嚎声无动于衷。 他反而一直注视着屁股下的城墙。 如果有其他熟悉大陆顶级势力封号强者的人站在这儿,应该能认出他来,他是曾经的海神阁宿老、史莱克监察团团长…… 他叫玄子,他身上的荣誉还有很多很多,是曾经任何人见到都要躬身尊称一声冕下的大人物。 但那只是曾经,他现在是一个人人见到都要骂一句老贼的邪魂师…… 物是人非莫过于此。 可也只是骂两句,他依旧能够站在嘉陵关的城墙上,依旧可以让镇守嘉陵关的天魂帝国守将对自己毕恭毕敬,他甚至依旧可以站得高高的,看着史莱克城内的民众们…… 因为他还是一位超级斗罗——这片大地的生灵们上从不分对错,也并不敬畏正义与邪恶,只拜服于力量。 正如他身下的嘉陵关一般,据说这里万年前三神之战的战场就是这里,万年过去了,谁还在乎战争双方的对与错呢? 反正玄子觉得,他在那一夜看到的战场之中,邪恶与正义似乎很好分辨,又似乎很难分辨。 他无法指着一具巨大的白骨说祂正义的化身,可也不能说那充斥战场,令人温暖的光芒是邪恶的手段;他无法说那个很多人信仰的巨人是邪恶的产物,也无法指着那最后狂乱的怪物说祂是正义的具象化…… 他已经在这城墙上坐了很久很久。 “还真是令老夫熟悉又厌恶的说辞,但海神阁真以为别人会信吗?那些见识过战场的人眼睛可没瞎,嘴巴也没被缝上。”毒不死不屑的笑了笑,又朝着城外无尽的帐篷扬了扬下巴。 玄子灌了一口酒,对于毒不死的嘲讽不置可否,嘲讽与现在的他无关。 就算是以前的他,他也不太会在意这个——封号斗罗们在没有必须分生死的利益冲突下,一般都很乐意和对方聊天吹牛,毕竟他们背负着一堆人的荣耀与生命,真莽起来他们损失不起。 “他们看没看见不重要,说不说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听的人愿意信什么。”鸡腿在城头狂风的吹拂下已经有些凉了,但玄子依旧没事人一样的塞进嘴里,“日月帝国给自家百姓的解释还是太阳与月亮的神明从天而降,击杀了疯狂的海神,不分国别的拯救史莱克人呢……” 说着,玄子向毒不死举起了酒葫芦,“大势力的宗门绝学之一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本体宗既然有意建立属于自己的秩序,就必须学这一套。” “那你这个曾经的海神阁宿老,下一任阁主继承人觉得,愿意信史莱克说法的人有多少?”对于玄子口中的“秩序”,毒不死不置可否,盘起腿漂浮在空中。 玄子闻言,浑浊的眸子爬上了一丝诧异,“你们本体宗还真准备这么干啊,别怪我没提醒你——史莱克老家没了,不代表它高层死光了。更何况,谁能肯定这位存在已经死了呢?” 举在空中的酒壶掉转壶口,指向了嘉陵关城门处巨大的雕像,依旧是一个海神雕像。 “回答我的问题。”毒不死瞥了一眼相比起史莱克内来说比较模糊但又大得多的石像,又马上偏转过了视线。 对于神,人们从来不吝以最大的想象力去揣摩牠们的存在。 “别自己吓自己,祂看不见,也听不到,神没那么强——祂依旧要臣服于天地之威。”玄子放肆的大笑了两声,手中啃到一半的鸡腿骤然砸向了那巨大的神像。 砰~ 沉闷的声音很低很低,眨眼间便消散在了微风中,却又如此的震耳欲聋,可也并未引起任何变化,“看,祂只是一座石像而已。” “至于有多少人愿意信?很多很多,看他们需要什么——他们如果还需要史莱克,还需要这个持续了万年多的秩序,那么他们就会信;可如果像你们本体宗一样,觉得史莱克挡了路,那么史莱克说破天他们也不会信。”玄子又掏出了一根热气腾腾的鸡腿,一边嘟囔着,一边啃着。 “毕竟那个战场不是假的,任何人都可以去战场边缘看看所谓的‘神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它远超任何魂师的想象,可它也做不到毁灭一切——它甚至连距离史莱克最近的嘉陵关都只能带起些许微风。 “所以说你们本体宗想建立属于自己的秩序还早着呢,海神阁的阁主也只是丢了一条手臂,不是被人打死了;昊天宗陨落了两个极限,一个神明,可谁知道他们还藏着什么?谁又能肯定所谓的海神会不会再次降临凡尘呢——这场神战虽然它输的很难看,可它至少证明了它确实能降临凡尘。 “旧有的秩序行将就木,人们却在力量的威慑下不敢妄动——这才是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现实。” “战场中的另一个呢?”迟疑了一会儿,毒不死又问道。 他没具体指明是谁,但他相信玄子明白他说的是谁。 “不知道。”玄子摇了摇头,然后站起了身,“可能死了,也可能获得了极大的机缘,没人知道——最后没人能深入战场。怎么说,还在念着你的本体武魂呢?” “神啊,谁不感兴趣呢?”毒不死轻笑了一声。 “那你自己去看吧,只要你能够进入神战之地。”玄子也不纠结,循着风走向了西边。 “你接下来准备去哪儿?”望着玄子那依旧邋遢的身影,却又似乎有所不同的背影,毒不死忍不住问道。 “邪魂师嘛,自然是去邪魂师该去的地方。”声音的源头已经化作了流光,飞向了天际。 毒不死并未出声挽留,一个超级斗罗,自然能引起各方的渴望,但如果是邪魂师就不同了…… 至少,本体宗现在还没有定义一位超级斗罗是否是邪魂师的权力。 他转过视线,看向了那曾经人流如织的大道——通往史莱克城的大道。 它如今已满是帐篷与难民,还有着些许三大帝国的士兵在其中游荡,在招揽着人群——能曾经在史莱克城拥有一席之地的人,哪怕是难民也有一技之长。 他们或许曾经是这片大地上最骄傲的人,可如今却在等待着别人的施舍。 毒不死的视线循着大道一直延伸,延伸到乌云密布的天际。 那漆黑的云层已经持续了有好几天的时间,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广袤的天空中密布的乌云与雷鸣十分清晰的散发着绝望。 它还在持续,可能未来会一直持续。 毒不死最终收回了目光,又看向了嘉陵关前的石像,它面容模糊,对身前那些信徒们的苦难无动于衷。 它并非信仰者们口中那般无所不能,也庇护不了任何苦难,它甚至一粒米都掏不出来。 它只是一座石像。 有漆黑的野狗,也可能是曾经的家狗在石像下争夺着那半根鸡腿。 “这就是神吗?”毒不死拉下了绿色的兜帽,飞向了天魂帝国的深处。 他还有事情要忙。 史莱克的遗留者们已经去了天魂帝国的首都——天斗城,这并没有出乎人们的意料,毕竟传说曾经的史莱克学院就是居于天斗城中的,而天斗城附近也有着史莱克最大的支持者们——三个隐世的万年宗门都在天魂帝国境内。 只是那真正的天斗城早已经随着天斗帝国的分裂化作了废墟,如今的天斗城只是一个名字,和如今的史莱克一样,过往的骄傲早已化作了废墟,只余下一个名字。 野狗们还在争夺那半根鸡腿,在争夺过程中,鸡腿已经滚满了灰尘,但野狗们不介意,在一声声狂吠与呜咽后,鸡腿最终落在了一条浑身漆黑的狗嘴里——它连眼睛都是黑的,黑到没有眼白。 其他的几条野狗纷纷低下了头颅,被咬伤的伤口处弥漫着一丝丝黑色的雾气,它们的眼睛也是黑的。 有脚步声靠近,几根木棍忽然敲在了野狗们的头颅上。 “今晚有狗肉吃了。”隐隐之间,响起了人们晚上加餐的喜悦之声。 …… “他们今晚吃的都和我一样吗?”前往天斗城的车队中,王冬儿躺在床上仰望着车顶。 这是一条很长的车队,它们有着部分史莱克城曾经的魂师家族,有着那废墟边缘翻找出来的些许物资…… “大小姐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别人?”松子撇了撇嘴,将手中的稀粥递到了王冬儿嘴边,“来,张嘴!” 王冬儿却还是紧紧的抿着嘴唇,呆呆的看着车厢顶层上的花纹。 “怎么了,还是想不开吗?”松子放下了木碗,摸了摸王冬儿的额头,叹了口气。 没有回话,只剩下马车嘎吱嘎吱的行进之声。 “死了多少人?”沉默了很久了之后,王冬儿才重新开口干涩的问道。 “你指的是老师,还是学生?” “都说说吧。” “很多很多,咱懒得记,只能告诉你那些熟人们消失了一大半——武魂系和魂导系的院长副院长都消失了,内院那些我们熟悉的前辈们也没了一半还多。”松子常常带着欢脱的脸上也肃穆了起来,“至于同学……” “说吧,那么大的灾难我都扛过来了,不至于一个消息又昏过去。” “小桃师姐失踪了,子墨师兄他们本就有伤在身,没能逃出来,至于其他外院的学生…… “你明白的,兽潮之下,他们没什么反抗力量的。” “大师姐呢,我记得你说过是大师姐将我们在战场中心拉了出来。”王冬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还在史莱克附近,她说她不知道去哪儿。”松子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如实相告。 “哦……”王冬儿的声音拖得很长,“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去天斗城,天魂皇室会出资重建史莱克学院。”这次想起的声音却不是松子那清脆的声音,而是有些冷漠的中年男人之声。 王冬儿侧过头,他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之色,右手却是空荡荡的袖管。 “海西叔。” “小姐,我在。”进入车厢后的陈海西依旧低垂着头颅,这很奇怪,但松子已经见怪不怪了。 “宗门内的几位长辈呢?”她问的是那三位到了史莱克的昊天宗门人。 “两位归了神国,一位身受重伤。”沉默了一下,陈海西用一种比较复杂的语气讲述了出来——提到神国时,他没了以前的那种狂热。 一场动乱,自然不可能是上面的人打完了就各回各家,后续又厮杀了大半夜,在战场中心的金光弥漫后,又才分散开来。 “那引发一切的肇事者呢?”王冬儿忽然问道。 晚安 过渡章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七章终究是魂环的命 史莱克城动乱对于未曾参与的人而言,已经画上了一个可能缺陷,也可能完美的句号,但对于很多身处其中的人来说,还远远没到画下句号的时候——正在前往天斗城的史莱克大部队们思考着复仇与重建史莱克,嘉陵关前的灾民揣测着明天的生活…… 一切的一切,只是故事开了个头,画下了一个逗号,远远不足以画下句号。 还有着那些游荡在废墟边缘的身影。 他们有的为了探查消息而来,这片大地上不止有那几个大宗门大势力,还有着多如繁星的中小型宗门,它们可能连名字都不配大势力的门卫去记一下,但它们确实存在。而这些中小型的势力,它们无法像大势力一样拥有一套完整的情报网络,偏偏大势力的一个小动作,一个不经意间的小决定就可能令其倾覆或是壮大,大势力的一粒尘土,落下去的时候就是一座山,所以只能在事情发生或者结束后才会后知后觉的让人去探查一二; 他们有的是为了怀念而来,那些曾经属于史莱克或者和史莱克关系匪浅,也可能是看不顺眼的宗门或者家族们,纷纷站在那狂风萦绕的外围,发出了诸如“不愧是海神”“你们也有这一天”……之类或哀叹,或开怀的评价; 当然,更多的是…… “就这么几天的时间,探险地图都画出来了吗?”一袭黑色长裙的乌云用拇指和食指捻着一张刚从一具新鲜出炉的尸体上翻找出来的“地图”,一脸疑惑的朝着身边人问道。 “永远不要低估了鬣狗们抢食的速度。”乌雨接过了地图,看了一眼后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正在瞭望废墟的蓝佛子。 蓝佛子并未接下地图,梦幻般的蓝紫色眸子瞥了一眼后,又环顾了一下四周隐隐措措的魂师气息,“忽悠傻子的假地图而已,极限斗罗都进不去的核心区域,一个小小的魂尊能画出地图?” 是的,最多的还是来寻宝的——或者说,挖坟的。 史莱克的废墟也相当于古遗迹不是? 但凡从里面挖出来一张残页、半颗丹药、些许残渣……,这些愿意盘绕在史莱克废墟外的人就赚大了。 这种头七都还没过,就立马跑过来挖坟吃尸体的行为很不道德,很让人鄙夷,但它很玄幻,也很现实——在史莱克无力管辖的情况下,这些游荡在废墟边缘的鬣狗们,本身就是史莱克回收过往资源的一环。 也不是瞎逛,他们真有收获:这几天下来,总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从废墟里被吹出来,大多数是魂兽与人类的尸体,还有些破破烂烂的魂导器、金魂币…… 反正总归是赚的。 也别低估了整座史莱克城的收藏,它在这儿存在了近万年,还一直都是大陆第一繁华尊贵的城市——它陨落后遗留的财富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而以上三种在史莱克废墟外晃悠的人,可以随时身份互换,也可以随时夺宝杀人…… 嗯,相当传统的玄幻剧情就发生在这废墟之外。 “一鲸落,万物生莫过于此。”随口感慨了一句,蓝佛子继续看向了废墟——正如她所言,谁都进不去,只能在外围游荡。 而那副地图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除了内部那些忽悠傻子的内部路线图是瞎画的,对区域的划分其实相当准确:以曾经的史莱克城周边区域为外围,这也是大多数人无需担心生命危险的区域;史莱克城为废墟中层区,在乌云以及狂风下游荡的魂兽和鬼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动乱过后,那些平日里无法伤人的灵魂体忽然有了实体化伤人的趋势。 中层区非高级魂师勿入——但高级魂师们一般也拉不下脸来挖坟。 核心区,无人能涉足。 那宛若将大地用勺子剜去一块的巨大坑洞中,灼人眼目的金光一直弥漫着,在天上乌云密布雷鸣不断的衬托下,像是在孕育着某种神明。 这片废墟以后大概会成为魂兽的领地——星斗森林的面积在万年以来,第一次向外拓展了一小部分。 作为一个魂兽,蓝佛子不知道该高兴自己的同族终于在人类的步步紧逼下获得了些许优势,还是该愤怒于在星斗森林获取了优势的情况下,作为海洋无冕之王的深海魔鲸竟然连家都回不了,甚至连浅海都不能涉足。 她已经在人类世界待了许久许久,久到加入圣灵教时遇到的小男孩都已经成为了搅动风云的存在。 想着想着,她掏出颗糖扔进了嘴里,一样的蓝莓味。 “圣女殿下,我们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吗?”乌云忽然问道。 “等啊,为什么不等?你不会以为他就死了吧?”蓝佛子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乌云乌雨姐妹两。 “可圣教内……”乌雨迟疑着抬起了头,“我们救下的那个邪火凤凰,看太上教主她老人家的意思……” 作为一个被言少哲当成女儿看待的马小桃,地位肯定也会随着言少哲的地位而升高,而言少哲在叶夕水面前…… 亲儿子钟离乌算个屁,如果不是言少哲实力以及底蕴实在不够,圣灵教教主可能就要换人了。 再加上言少哲与副教主凤菱那点破事,搞不好钟离乌老婆都得换——虽然他也未必在意这个老婆。 “无所谓,我和他一样,并不在乎所谓圣子圣女的称谓,随便他们给——候选圣子被废了多久,可他们也挑选不出新的圣子——这从来不是一个名头的事。”蓝佛子重新转过了视线,“难不成我不是圣女了,你们就要去追随新的圣女?” 乌云乌雨低下了头,没有说话表明态度与忠心,但她们的选择毋庸置疑。 蓝佛子失了一个名头就换人,魔皇会把她们捏死的。 更何况邪魂师也并非完全没有感情,不知感恩——如果没有魔皇用拳头与血主导了圣灵教关于孩子命运的改变,她们的命运大概是曾经在圣灵教内很盛行的发泄工具,或者是成为一个仪式上的食物——别指望一群人都不想当的神经病恐怖组织有什么道德观念。 “就这样等着吧,一个月,一年,我都能等,我的时间还有很多很多。” …… 事情远未结束,对于在核心战场躺尸的千劫来说亦是如此。 他努力的睁开眼睛,却是一片黑暗,只有些许微弱的金色光芒在起伏——他大概需要暂时瞎一段时间了。 他还感觉到浑身都在痒,那是皮肉在愈合诞生的景象,一个雷劈下来他大概有了个重度烧伤。 总之,哪儿都不对劲。 以魂王之身在神面前装x,代价还是有点的。 “看得清这是几吗?”有熟悉的轻笑声在耳边回荡。 “麻烦我的神明大人,先给我找个比较舒服的枕头好不好?”千劫仰天叹气。 “这可是膝枕啊,你不要?”古月的声音带上了些许调笑。 “我要的是肉乎乎的膝枕,不是一堆骨头。”千劫努力的强调了一下,“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因为怕我看见你的形象,暂时把我弄瞎了。” “别随便甩锅,这只不过是你融合第三武魂的后遗症罢了,多忍一段时间。”古月低垂下头,银色的发丝在千劫脸上来回拂动,“再说了,我怕你看见什么?该看的你不都看过了吗?” “纠正一下,我没看过——我只看过雨霖的,还有你龙形的,人体我真没看过。”千劫抬了抬手,却又无力的垂落下去,“反倒是你看了够,我能够想象一个年纪大我几辈子的怪阿姨,现在正一脸变态笑容的欣赏着我完美的,天性的肉体。” “我也纠正一点,你别那么自恋——你现在一身烂肉,比我这一身骨头还难看——虽然你尾巴确实挺大的。” “什么尾巴?有多长,什么颜色的?”千劫脑袋上冒出了一个问号,难不成他天天口嗨xp是白毛是龙,老天爷看不下去了,终于在他顶着一头白毛之后,干脆让他长出犄角尾巴了? 脑袋上和屁股上也没感觉有什么东西长出来啊? “我说你前面的尾巴。” “敲!” 至于其他的,没什么感觉——他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怪阿姨很喜欢开车,他也袒胸露乳好几天了——一身烂肉的情况下,不可能还给他留衣服。 一开始还有些害羞,不过野外露出好几天后,也就放下了矜持。 “再给我说说现在的情况吧。”说着说着,千劫又转移了话头。 “我用黄金树维持了一个结界,就这么简单——至于你的痊愈,大概还要等上几个月。”古月歪了歪头,一块巨大的蓝色水晶忽然来到了千劫的面前,“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不考虑这个?” “不敢。”千劫依旧是这几天内同样的答复。 古月一开始就已经给出了解决方案——把唐三亲妈宰了当魂环。 这玩意儿在黄金树内,当然也随之落到了古月的手里。 万年前蓝银皇没当成武魂殿的魂环,万年后还是要当。 但怎么说呢?在千仞雪白骨里见到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只要千劫脑子没抽,就不敢安心使用这个魂环——用着用着突然跑到唐三面前,来句“我的好大儿”,或者跑到唐昊面前来一句“昊哥~”…… 那画面太考验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我能帮你免疫寄生。”古月显然很明白千劫在担心什么。 “我不信。”千劫选择了拒绝,要是古月真能倒腾好这玩意儿,也不至于万年后冒出个智障来。 “那你就继续躺着吧。”古月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恼怒。 又是一阵沉默,耳边只剩雷鸣的声响与狂风吹动树梢的声响。 “算了,扶我起来,怎么捅,你直接告诉我。” “想开了?”古月挑了挑眉,却也没拒绝,将千劫慢悠悠的扶了起来,同时另一手在大腿上抹了一下,一把白色的骨剑就这样出现在了千劫的手中。 抽骨成剑。 “你都信不过,我还能信谁呢?你总不能害我不是?”站起来的千劫也能够做出摇脑袋的动作了,“总不能把唐三亲妈给他送回去。” “早想开不就好了。”古月心情愉快的轻哼了一声,“来,你只用划下去,剩下的交给我。” “有一个问题,唐三他妈几级的,就我现在这废物状态能吸收不?”千劫又发出了疑问。 怎么想蓝银皇都不可能只是几万年,几十万年的级别,要是把自己吸收炸了那可还行。 “神官,你只管吸收,剩下的交给我——别的不说,这生命力是足够的——至少也能让我修复一下伤势了。”说着,一声脆响传入了千劫耳中,应当是水晶被打碎的声响。 “这种级别的魂兽还有魂环么?”千劫依旧还在提问题。 “当然有,魂兽的本质又不是化形成人就能改变的。” “我还有另一个办法,你给我献祭。”嘴上开着玩笑,千劫手中的骨剑却在古月的引导下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然后你找机会复活我,大喊我滴爱人是吧?——想得挺美。” 一声令人心神震颤的哀嚎声响起,仿佛是有什么东西从天地间消失了。 “有一说一,我大概不会这么喊,也不会帮你复活——我只会在你坟头搭个小木屋,然后找个漂亮妹妹夜夜笙歌,一边锻炼一边感谢你的奉献。”千劫盘下腿,努力调动着体内近乎不存在的魂力。 他看不见,却不妨碍他感慨——要怪就怪某知名不具没给它亲妈设置反抗的应急手段。 被人砍死了都不知道醒过来的。 “那我会从冥界爬出来把你拖下去的。”古月抬起了白骨的手臂,莹莹绿光自面前的蓝金色草叶中流淌而出,缓缓萦绕上了她的手臂。 血肉像是藤蔓一般在白骨上长出。 然后她瞥了一眼盘腿吸收魂环的千劫,漆黑焦糊的皮肉正随着生命能量的蔓延而逐渐褪去。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该到交祭品的时候了。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八章山海经 呼啸的狂风席卷大地,被战火所毁灭的城市中如今只剩下了废墟和四处游荡的魂兽,站在战场核心区的大坑之中极目远眺,能够看到的除了残垣断壁便只有各种从星斗森林走出来的魂兽,以及那些手执利刃若隐若现的鬼影。 如果飞上高空,以鸟瞰的视角观察这片大地,就会发现一抹绿色正在以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从曾经紧贴史莱克城的星斗大森林蔓延而出——在失去了城墙的庇护和人类的高强度活动痕迹后,或许是自然,也可能是凶兽们,正在接管这片正在回归原始的土地,树林、灌木、草地……,它们以一种坚定不移的态度,要将这片土地纠正到自然应有的状态。 或许人类引以为豪的奇迹、文明、城市、力量,在整个自然面前不堪一击——存在了百万余年的魂兽们,比人类更有资格自称古老,也见识过更多的文明。 古月从废墟上收回了目光,少年打坐吸收魂环的场景浮现在她紫水晶般的眸子中。 白皙的肌肉已经替换两日前漆黑焦糊的皮肤,黄金的藤蔓从巨树上垂下,缠绕住他身体的同时又保证了他能够平稳的盘膝端坐,一道柔和的紫黑色光芒从他背后升起,与黄金树的金色光芒融为一体,化作无数复杂却又优美的龙文在他的头顶旋转,最终形成了六翼天使的虚影——却又与大陆上传统映像的天使有所不同,它有着破碎的血色六翼; 有些像是龙族,又有些像是恶魔一般的深紫色犄角自天使的头颅两侧延展而出,尖锐的角尖直指前方; 那虚影脸上的神情也称不上悲悯或是圣洁,反倒是带着一丝嘲讽与俯视——看谁仿佛都像是在说:你就是个垃圾…… 大致就是这么个神情。 同时一圈圈深紫色的光晕以少年为中心呈涟漪状向四周扩散,却又在碰到古月的身躯后骤然破碎。 古月捏了个手印,紫色的光晕瞬间缩回了天使虚影内。 天使武魂的威力怎么样,她懒得评价,或者说评价不出来,反正对于她而言都差不多——在一头巨龙面前,蝼蚁与大象所能造成的威胁都一样; 形象她也懒得评价,反正世间没生灵敢与她比形象,无论是人形还是龙形——作为龙神的分身,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总而言之,无论是堕落天使还是神圣天使与她一条龙关系不大。 她更关心少年的样子,或者说,吸收魂环的过程已经持续了两天,没人聊天解闷的情况下,她也只有欣赏景色来打发时间了——终究是一个神级魂兽的魂环,哪怕有她的帮助,吸收起来也挺费力的。 这其实很不对劲,她在生命之湖下,在那充斥着元素之力的空间中忍受了无数岁月的孤寂,现在却只不过是两天的时间没和面前的人儿拌嘴,就已经觉得烦闷了。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假如我从未见过光明?”脑海中思绪翻飞,古月对着眼前的人儿失笑了几声。 金色的藤蔓缠绕着少年匀称而协调的上身,紫色的眸子开始在结实饱满,却不先显得夸张的身体线条,如同造物主亲手所雕刻的完美肉体上流连。 他所谓天性的肉体是有道理的。 多一分则过,少一分则薄,仿佛在支撑着天空与大地。 片刻后,古月偏转目光看向了黄金巨树——美色的另一个属性就是不能多看,无论是被动还是主动,不然容易犯错。 这天地间最神奇的造物,终究还是回到了她的手里,回到了龙族的手里——世间那些历经时间冲刷而永恒如新的珍宝,往上追溯都会发现它曾经属于龙族——龙就是这样一种喜欢黄金与美丽之物的生物。 而黄金树两样都占了,所以曾经被龙族持有不奇怪,正如那金色的天使一般,虽然如今已经没了金色。 龙族曾经强盛到纵横宇宙的文明实力也足以让他们收罗一切珍宝而不惧敌人——魂兽们真见识过更多的文明,无论是星球上还是星球外的文明,但它们大多都消散在了漫长的时光中。 近百万年的时间很短,短到她的伤都养不好;又很漫长,长到那些强极一时敢跟神掰掰手腕的文明只能在遗迹中留下些许存在过的痕迹。 而那个纵横宇宙,留下的些许残渣便足以震慑星球百万年的文明,在自然以及宇宙的伟力下,除了几个被人视为野兽的弃族以及被鸠占鹊巢的家园,连留下遗迹的资格都没有。 脑海中的思绪暂时停留在了“野兽”一词上,古月脸上浮现出一丝自嘲。 正如古月自己所言的一般,她其实很讨厌将魂兽与龙相提并论,这是两个截然不同又一致的称呼:在属于龙的时代,没有魂兽这一称呼,魂兽是后来的人类赋予的,这个名词本身就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傲慢意味——兽乃野蛮无智之物。 帝天作为所谓的兽神,人类强者们对他讳莫如深,但那只是敬服于他的力量罢了——人们只会认为那是一只具有强大力量的野兽,兽神一词下意识的就将其定义为了“兽”。 龙族也和那些在各个聚集地厮杀了百万年的野兽们不一样,他们有自己的城市、自己的礼仪、自己的法律、自己的文字、自己的语言、自己的文明…… 他们甚至比如今大陆上的人类文明们更繁荣,更强大。 但只是曾经,这怀念过往荣光的思维,也只不过是败犬的自我满足罢了——她一直很清楚这一点。 龙族已经与魂兽别无二致了,一样过着饮血茹毛的生活,一样会产生魂环…… 能够意识到她这点小小自我满足并给予尊重的人,或许只有曾经的…… 古月的目光又再次移动到了银发少年的身上。 曾经也是差不多的场景,她趴在生命之湖上的黄金树下养伤晒太阳,帝天抓着一个穿的和野人一样,或者说相当于没穿衣服的金发少年扔在了她的面前——根据他自己的说法,是被魂师们追杀进星斗森林的,他身后还跟着一头十万年的独角兽,眼中闪烁着一种如果她准备捏死金发少年就有着少年跑路的决然。 那时候还没有魂师与邪魂师之分,那时候黄金树还在星斗森林,那时候魂师们还对星斗森林望而却步。 她也没一爪子拍死面前的少年,因为她对少年的眼神产生了好奇——那种对周遭一切嫌弃得不行,却又不得不忍受的傲然。 和她的一样。 于是她允许了少年暂时居住在星斗森林外围中,反正星斗森林很大很大,多一个生灵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然后她就将之抛到了脑后。 再然后少年已经到生命之湖里游泳了——她没允许的情况下,驻守生命之湖的凶兽们便自作主张的允许了这一行为。 傲慢不等于高高在上,他能任何魂兽迅速打成一片,上至凶名传遍星斗森林的暗金恐爪熊一族,下至与他属性冲突的黑暗属性魂兽…… 他能光明正大的和魂兽讨论魂环这一魂兽最不愿意提起的伤疤,也能笑意盈盈的教导连思考能力都没有的低级魂兽们熟肉该怎么放调料更好吃。 也难怪一向不怎么合群的独角兽愿意跟着他跑前跑后了。 真的像他说的一样,万物皆热爱光,而光也热爱万物。 理所当然的,她开始试着在黄金树下倾听少年那些乱七八糟像是幻想一般的故事,开始告诉少年一些乱七八糟的隐秘…… 最后她和少年一起走出了森林,帮他建立了他想要的秩序。 她把黄金树交给了少年,相信他与她的承诺能够铭刻于天地间,历经时光而永不消散。 但他依旧不满足,他觉得他做得还不够好。 在那武魂殿的圣山上,她才意识到,他对谁的态度都一样,国王如此,极限强者如此,乞丐和野兽亦是如此——觉得谁都是需要被拯救的对象。 然后他死了,死的莫名其妙,死的了无音讯。 再然后她找最可能的凶手们打了一架,陷入了沉睡。 再再然后,醒过来的她发现他又活了,头发也从耀眼的阳光换成了和自己一样的发色。 古月蹲下了身,双手拄着脑袋,怔怔的看着千劫,“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假如我从未见过光明。” 曾经的龙族文明、曾经的少年…… 这些都是光明。 这就很好嘛,哪有那么多人用得着你救,救我一个就好了。 “什么黑暗光明,现在我是陷入黑暗了。”无奈的声音打断了古月的思绪,人已经醒过来了。 “没什么?”古月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伸出了手,“这是几?” “都说了看不见。”千劫翻了翻无神的双眼。 “那就好。”古月轻笑了一声。 看不见好啊。 “???”千劫脸上又冒出了问号,“你还说不是你把我弄瞎的?!!!” “别疑神疑鬼啊,真不是我,天知道你怎么瞎的。”古月别过了头,真不是她,“而且我建议你在眼睛好之前最好把眼睛蒙起来,反正你都看不见。” “什么意思,难不成我的眼睛还能有什么问题?”千劫脑袋上继续冒问号,手不由自主的摸向了眼眶。 可别真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我的眼睛你懂吗?”古月努力不去看那双眸子。 “别和我说你把自己眼睛扣下来了啊,我不差这双眼睛。”千劫一怔,咱也不是隔壁眼睛传奇的剧场啊。 “没有,一双龙眼你想得挺美——我本体一只眼睛都快赶得上你人高了,塞也塞不下不是?” “那到底咋回事?”如果换个画风,黄金树下可能已经飘满千劫的问号了。 “就是吧,一双和我一样的紫色眼睛,结合一下你现在像是堕天使一样的武魂,你自己想。”古月终于还是忍不住仔细观察起了那双和自己颜色一样的眸子。 “我想个锤子,别说眼睛了,我连自己武魂现在什么样都看不见——直说呗,我受得了。” “总而言之,对视了容易产生负面情绪的眼睛。”古月的语气罕见的带上了一丝急迫。 千劫沉默了下来,懂了,输出负面情绪的眼睛呗。 思索了片刻后,他再次抬头看向了古月的方向——哪怕他确实看不见什么。 “你确定遮起来就能够解决吗?” “我不知道。”古月摇了摇头,然后站起了身,抓住了千劫的肩膀,“你先跟我来一趟吧。” “干嘛?” “你不是答应过我,当我唯一的信徒吗?”拉着千劫的手,古月走向了瞬间开辟出的空间虫洞,“几万年了,你该向你的神明献上牺牲了。” 要重建龙族文明的辉煌,一个人可不行。 “???” 嘛玩意儿,该不会这头银龙终于想起来她是食肉动物了吧? 但千劫也没拒绝,老老实实的循着被牵引的轨迹走。 . 人们常说,有的人是水,有的人是钢铁,有的人是磐石…… 千劫现在看不见,只能根据触感来判断——他觉得还缺了一个形容:是山海经。 上卷为山,高耸入云,能够把人溺死的山,但它却应当是松软的雪山,登山的人很容易陷进去,将满山的白雪变成想要的形状。而山顶却又诡异的变成了坚硬的山峦,它应当是火红的火山,灼热而又随时欲勃然喷发; 下卷为海,海峡阻拦了海水的奔涌,防止洪水危害人间,人们不可能永远担惊受怕下去,于是勇士驾驶着巨船试图越过崎岖的海峡,去拜谒神明,但每次都深入到一定距离便在汹涌的海浪以及海峡的阻拦下无功而返。在数百次的探索后,船队终于成功进入禁区,留下了白色的祭品,却换来了更加汹涌的洪水。 “啊,满足了。”银白色的龙尾缠绕住了千劫的手臂,银白的发丝纠缠在了一起。 千劫无动于衷的歪过了头,“你们龙族都喜欢重金属冶炼工业?” 于是她又对上了那双紫色的眸子,“你管我,我突然觉得祭品还不够塞牙缝的,毕竟龙族的食量一向很大——而且我有两张嘴。” …… 一个月后,千劫终于面色复杂的踏出了密室,沐浴着许久未见的清新空气——废墟中也只能是空气,哪怕有阳光他也看不见。 他经历了两场战役,一场史莱克的,一场与龙的厮杀。 他没来得及体会新魂技,新武魂,甚至魂环颜色都不太清楚。 倒是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小技能,比如说灵活至极的舌头,以及快被按爆的脑袋。 一个月他终于献上了令神明满意的祭品——当然不可能光靠人,那样榨干了也做不到,那可是一头龙。 还是银龙。 只能靠吹比小故事了,一张嘴满足另一张嘴。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九章星斗结界 少年强则少女扶墙,少女强则少年扶墙。 虽然两个扶墙的动作一样,但情景模式却截然不同,古月也不是少女。 千劫…… 好吧,结合脑海里一堆经历,他注定不可能是什么纯洁的少年,他的心理年龄也远比生理年龄大得多,他更找不到墙扶——一个仿佛挨了一发神罗天征的巨大圆坑里是不可能有墙的,只有一棵古月所说的黄金树。 于是千劫伸出了手,在一片昏暗中循着隐约的感觉摸索着黄金树,他真的需要扶着点什么,也需要一个参照物,无论是视力还是其他的原因。 一个月的时间,除了必要的睡眠之外都在探索生命的奥义,甚至连进食补充体能的时间都省了——龙浑身是宝,神身上掉跟头发丝下来都是顶级的材料——而那个不知疲倦的宛若榨汁机一般的女性既是龙,也是神。 所以真不是他毫无矜持愿意屈服于银龙淫威,而是人要喝水补充体能的嘛。 不补充铁杵都磨成针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终究不是工地上的打桩机器,他没法和一个既是龙也是神的存在比身体素质——他依旧会脚底发虚,依旧会腿肚子打颤。 千劫心里骂骂咧咧,伸出去的手摸索了半天,四周只有一片虚无。 看样子现实的落脚点周边并没有古月说的树。 他叹了口气,心情难免的沮丧了起来,在目力所及一片昏暗的情况下,他连走都不敢走——前一个月还在史莱克搅弄风云的大反派转头就被小石子绊倒可就太有乐子了。 更遑论他是个魂师,注定了今后不可能真与人为善。 他有慈悲之心,也得别人答应不是? 然而就在他手收回来的过程中,却触碰到了一片温软,千劫下意识的循着温软的轨迹摸索了过去。 太熟悉了。 “流氓。”轻啐声响起,是古月那婉转的声音——听声音她现在状态应该挺好的,精神饱满且愉悦。 听了一个月,这略带低喘的声音他可太熟悉了。 “这词应该我来说,欺负一个暂时看不见的人,到底谁算是流氓?”千劫立刻反唇相讥,他找不到东西扶,面前的人却把墙都能扶出花样来——那毕竟是属于她构建的特殊空间。 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也没必要,看不见的情况下顺从肌肉记忆最好。 那具身躯的每一缕弧线、每一寸轮廓他都很熟悉——一个月的时间只要不是傻子注定了会熟悉,更何况真的特殊——她整个人仿佛都在表达出【美】这个字的真实含义。 “都是你眼睛的问题,和我没关系。”古月抓住了千劫胡乱摸索的手,尽量不去看那双已经紧闭的双眼。 “啧~”千劫吧嗒了一下嘴,颇为不爽的对着古月,“甩锅你可是甩得真溜,第一天之后我就闭上眼睛了好么?!” 战后总结乃干大事之人必有的美好品质,现在就到了总结的时候——一般情况而言,这种战后总结往往会成为甩锅大会。 “那你有本事别动,我记得你不是能通过武魂管好自己生理反应的么?”古月瞥了一眼一直在野外露出的某人。 所以说这是甩锅大会。 这么一提,千劫也才反应过来,“我的空间魂导器还我。” 他的空间魂导器里面东西很多,里面就有自己的备用衣服,但这玩意儿自大战后就一直在古月的手里。 开始的几天里一身烂肉他想穿也穿不了,后面愈合了…… 愈合了就进小空间了,也没必要穿了。 但人不能真习惯不穿衣服的常态,古月也没搞什么幺蛾子,折腾了一番,气喘吁吁的帮两人穿好了衣服。 “别真太过分了,我还只是个魂王。”摸索着整理了一下仪容,千劫最终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言下之意是魂师得讲元阳,不然有碍修行。 天见犹怜,多少人在他面前蹦跶,他忍了多少次,憋了多少次,然后…… 一朝破功,还破的贼离谱。 虽然距离练了六十年童子功一朝破功还差得远,但想必心情也是差不多的。 对于千劫的吐槽,古月的表情是嫌弃。她伸出手捏了捏千劫的脸,“这时候你知道你是个魂师了?你知道你是个魂王了?闹腾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放心,我心里有谱,你还觉得你是个正常的魂师,能用正常的魂师标准?我两之间能用正常的标准看待?” 一连串的问题把千劫砸的有口难言。 前一个月还在史莱克折腾出神级战场的人,确实不能用正常的魂师标准来看待;古月也不是正常的人类女性…… 还是那个理,人家是龙,还是神,巴拉巴拉…… 简而言之,所谓仙草可以过一万年就去噶一次韭菜,龙神可就一个。 “话说回来,你不是嚷嚷着你只是一堆白骨么?突然之间养好伤了?”所幸千劫也不纠结这个,好处自己吃了就行,没必要大声到处嚷嚷还一副自己吃大亏的样子。 “没好处的事情我可不做,你以为我只为了一棵黄金树?”古月好看的眉头动了动,“蓝银皇嘛,生命力著称,别管它战斗力水不水,但生命力是真的——至少修补一下肉体伤势还是比较轻松的。” “没问题吧?”千劫有些担忧的问道,蓝银这东西的本质摆在那儿。 “放心,你自己都说过,脱离了某些特定的概念以及寄生对象后,这玩意儿就是废物。”寄生听起来恐怖恶心,但寄生这种方式就决定了一条规则——脱离了宿主它们什么都不是。 至少天使圣殿里发现的蓝银槲寄生遵循了这一条铁律。 虽然千劫悬着的心依旧悬着,毕竟他也恰了某知名不具的亲妈魂环,但吸收都吸收了,也只能静观其变。 “现在你应该关心下你自己。”古月话音一转,将话题引回到了千劫身上,“你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 以魂王之神使用神级的力量,理论上千劫受多重的伤都不奇怪,但问题在于修复伤势之后,千劫身体里里外外她都检查了一遍,没什么明显的伤势,可依旧看不见,而且那双眼睛…… 她没开玩笑,一个月的时间真有一部分是那双眼睛的锅——至少起因是那双眼睛。 这真不是什么第三武魂融合能解释的事了,反正古月觉得第三武魂融合解释不了——她又不是没打过帮千劫凝结第三武魂的主意,该了解的她都了解过。 而且能够诱发一个神级存在心底欲望的眼睛,虽然她本身就没有太多的抵抗意愿,也足以说明很多事了。 神本身就具有一定迷惑凡人的精神属性,比如她那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气质,还有某知名不具明明一副天怒人怨的形象,却谁都觉得完美无比的搭配…… 但这些和那双眼睛比起来,某种意义上都算小巫见大巫。 “怎么瞎的我不知道。”千劫伸手摸向了依旧紧闭着的双眼,“但诱惑属性,我大概有猜测了。” ——那龙,就是古蛇,又叫魔鬼,也叫撒旦。 而诱惑人类初尝禁果的,就是古蛇。 勾引人心最阴暗的欲望,可是恶魔的天职了。 只能说象征意义拉满了。 “你既然心里有数,我也就不多问了。”古月却意识到了什么,没有过分深究,反而抓住了千劫的手,另一只手则拿出了一把梳子,跪坐着开始整理那过长的银发,“接下来你准备去哪儿?” “先去日月找雨霖吧。”千劫并未挣扎,安安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切。 “那就祝愿你前途一路顺风了。” “你不一起来,明明伤已经好了。”千劫神情略显诧异,下意识的紧握住了那一只手。 听话里的意思,明显是各干各的。 “我也说了,只是肉体的伤势被止住了。”古月动了动手指,扫开了千劫手背上垂落的银发,“我也希望每天都能吃饱,但我真的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比如?” “比如星斗森林的大结界需要我重新构筑维持。”说着,古月看向了头顶的黄金树,一根黄金的藤蔓适时的垂落而下,她顺手便摘了下来。 黄金树懵懂的意识也并未传出反对的意愿,反而哗啦啦的摇动了起来,显得颇为喜悦。 看样子比起史莱克,祂更喜欢回到故人的身边——以生命长度而论,人类的势力只不过陪伴了祂几万年,但龙族可能已经陪伴了祂几百万年。 无论什么生物,熟悉的东西总会给予祂安全感。 “星斗森林有大结界?”千劫露出了懵逼的神情,啥玩意儿啊这,没听过啊。 “有,曾经一直都有,它的作用是减弱天劫,增加魂兽修行速度,同时在人世间隐藏星斗森林的存在——你可以理解为一个笼罩整个星斗森林的瑞兽——而这只笼罩星斗森林的核心瑞兽,是黄金树以及我。” 千劫点了点头,懂了,以黄金树为核心维持的大型结界。 “你不是曾经问过我,星斗森林为什么从龙神时代存续至今吗?”紧接着,似乎是猜到了千劫想问什么,古月自顾自的解释了起来,“这个大结界就是星斗森林存续百万年的倚仗。” 千劫真问过这个问题,他没办法不好奇星斗森林到底怎么存续至今的——斗罗科技靠挖坟的现实,那些奇奇怪怪的古遗迹已经证实了斗罗这颗星球上曾经拥有远比现如今任何国家都强大的文明,他们怎么消失的先不谈,放在眼前的星斗森林竟然能完好无缺?难不成魂灵体系就那么牛批,几百万年没灭绝的星斗森林一万年就被魂灵体系间接搞灭绝了? 总不能他们都不是魂师,不需要魂环吧?可古遗迹里种种迹象也表明,他们依旧是武魂体系的使用者。 或者说他们都是动保爱好者,不愿意杀生?这更扯淡,魂环是硬性需求。 总而言之,问题挺多的。 星斗森林的存续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古怪的事,更何况这个森林本身就疑点重重——它很大,但还不够大——如果真按照如今的魂师魂环配比,结合魂兽年限来看,要么星斗森林魂兽叠魂兽,叠到了天一样高的高度,要么星斗森林就是个异空间,才能保持魂师们的魂环获取数量。 “大结界严格来说并不能真正隐藏星斗森林,但它能够保证封号以下的人类最多只能在星斗森林外围猎取魂兽,然后将星斗森林中间层和核心层都隐藏进其他的空间中,甚至在其他的空间中拓展出一部分星斗森林的面积。” 所以现在问题解决了,不是那些人类文明傻,是人家真找不到星斗森林,找到了也进不去。 “那么以前的人类,都是在其他的魂兽聚集地猎杀魂兽的?”千劫紧跟着问道,既然星斗森林隐藏了起来,那么遭难的也只有其他聚集地了。 “不,严格来说以前的人类能获取的魂环数量相当有限。”古月不紧不慢的解释着,“所有魂兽聚集地,某种意义上都有结界,星斗森林有结界,极北之地也有,虽然规格比不上星斗森林的结界,但配合上极北的风雪,效果也不低于星斗森林;大海就更简单了,它们本身的危险性就足以成为人类禁区。 “用你熟悉的方式来解读——这本身就是一个相当自洽的体系,魂兽们过魂兽的,些许损失无需在意,人类获取的魂环相当稀少,魂师也就形不成太强的势力……” 千劫默默的捂住了脸——所以百万年了某知名不具还靠着武侠绝学当自创魂技装x,感情真不能怪魂师们太废物,而是魂师以前真没太多实践案例,点不出自创魂技树…… 当百年千年魂环都是稀缺品的时候,理所当然的高级魂师都是稀缺品,可不就没太多魂师的实践案例么——玩自创魂技是需要一定等级的魂力储备以及操控水平的,一瓶水想倒腾自创魂技消耗也跟不上不是? 好歹得一桶水。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章负重罚之 千劫其实远远称不上纯情之人,他与这片大地上主流的纯爱风气远远不搭调——他认识好几个女孩儿。 在从白虎公爵府拐走霍雨霖之前,他其实已经在日月帝国靠花言巧语忽悠了几个愿意和他一起溜达逛街的女孩儿,并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别人或宠溺、或崇拜的目光——某种意义上他是吃软饭渡过了魂师们最艰难的开拓期。 毕竟先天满魂力、双生武魂、本体武魂,听上去万里挑一的顶级天才,但实际上…… 不被发现的天才不叫天才,这片大地上从不缺被埋没的人才——全民免费觉醒武魂的日月帝国都不敢说自己没有埋没任何天才,哪怕仅仅只是魂师的天才。 而圣灵教…… 圣灵教某种意义上确实很喜欢天才,喜欢到需要吃到嘴里才能体现自己爱才之心的程度。 物理意义上的吃到嘴里。 所以千劫这软饭吃的心安理得,自诩人渣后就更吃得心安理得了。 然后他期待着某一天崛起了能吃点硬的——虽然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者,但吃软饭这事说出去还是有点丢人的。 再然后他发现这软饭可能得吃一辈子了,只不过软饭对象换成了某银龙小姐。 那就摆吧。 所以当古月展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占有欲时,当这个某种意义上一直关注着自己的女性肆无忌惮时,千劫意识到了什么元阳、什么要吃硬的、什么控制生理反应都是假的…… 被包养就要有被包养的觉悟,富阿姨没上钢丝球就该偷着乐了。 但躁动下来总该谈点未来,谈点人生——也可以叫贤者时间。 一时间两人的话语交织在黄金巨树之下,安静且缱绻。 “那为什么后来结界都消失了?”这问题由千劫自己问起来可能有点尴尬——别的地方不知道,但维持星斗森林结界的黄金树,古月已经提过了好几次——是她交给某人的。 换而言之,星斗森林大结界的消失和千劫脱不了干系,至少他要负主要责任。 千劫又不能鞠躬弯腰一句私密马赛,前世的错不是今生的锅,我也是受害者巴拉巴拉…… 正常人不兴这个,该背的锅得认。 特别是在吃尽了前世福利的情况下,这锅更得认了。 但他还是问了出来。 从感性上而言,一个女孩儿为了自己赌上所有的一切听起来是很感动啦…… 可理性告诉千劫,这么做可能还有更深的原因——如果古月真这么恋爱脑,星斗森林早没了。 夹杂了些许利益计较的感情听起来不是那么纯粹,但它真实。 所以千劫问了出来。 “结界消失?大海的结界可从来没消失,甚至更严了——一万年以前人类还敢出海,大海上还有海盗,现在还有吗?”古月笑着将左手从千劫手背上抬起,捧起了一缕银白的长发,“而极北之地的结界是靠冰神遗泽维持的——但遗泽本身就意味着它不可复制且维持时间是有限制的,极北之地的结界消失的比星斗森林还早了几万年。 “但这点影响对于极北之地来说并不算严重,极端严寒的环境以及魂兽的属性限制足以让大多数的魂师望而却步。 “而那些类似万年前落日森林的魂兽聚集地……,只能听天由命了,它们的损失对于魂兽整个群体而言也无足轻重。 “严格意义上而言,只有星斗森林是需要结界的,因为它内部的珍惜魂兽太多,合适的环境以及魂兽的多样性也决定了它是魂师们的猎取魂环第一选择。 “但这个结界的存在也因为黄金树的原因注定了无法永恒——黄金树这种事关斗罗星生命核心的存在,神界不可能允许它一直被我这个龙神残党所持有,神界迟早会收回黄金树。 “小儿抱金过市,说的就是当时的星斗森林。 “到时候要么神界强夺黄金树,星斗森林的凶兽们被神界屠尽然后暴露在魂师面前——神界做得出来,别看神界好像不管我的死活,可一旦涉及到神界的整体利益,他们不会有任何容忍。或者说,直到两万年前我都还能持有黄金树就已经是他们容忍的结果了。 “要么等神界之人到来时,恭恭敬敬的交上黄金树,一边给神界当狗一边接受魂师们的猎杀。 “结界不会一直有,我知道,魂兽们也知道,我们都在等待着那注定覆灭的一天。” 结界好吗?很好。 但它的存在只可能引来更大的毁灭呢? 这世界上大多数情况下并不存在什么两全其美的选择,只是在怎么死之间选择。 “但你的出现,给了星斗森林第三个选择。”古月笑意盈盈的将黄金藤蔓绑到了那一缕白发上,“你是人类,但你与星斗森林的关系很好。这是神界与魂兽们都能接受的方案。 “但你既辜负了星斗森林的期待,也完成了部分承诺——魂师在武魂殿的压制下,对星斗森林的影响一直都在星斗森林的接受范围内——可你也没解决魂环的问题。 “当然,星斗森林一直都知道一件事:将未来寄托于人类是一件很可笑的事,魂兽的消亡是迟早的事,我们只是在慢性死亡与快速死亡之间,选择了一个自己还能勉强接受的方案。” 当银色的发丝之中出现了一抹熟悉的金色之后,古月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又拿出了一抹长长的黑色丝巾,上面还有着很是漂亮的银色飞龙,在黑色的背景衬托下,像是银色的星河。 它很长,长到足以将面前的人绑起来重新扔回那个疯狂而又愉悦的空间中;但它却并不宽,刚好能够遮挡住那双现如今很容易招蜂引蝶的眼睛。 她也是有小情绪的。 丝巾遮住了紧闭的眼眶,绕过了后脑,拼接出了只有编织者才能解开的繁复花结,从银发中流出了一长一短的尾巴,像是流苏,又像是漫长时光中积攒的眷恋。 她牵过了长长的那一端,将其绑在了手腕上。 “你暂时看不见,以后就我拉着你走吧。”古月低声呢喃着,长长的丝巾在她手中隐去了形状,只剩下脑后与手腕处的花结证明它存在过。 “什么?”千劫下意识的转过头,但呢喃声却消失在了树叶的哗哗声中。 “没什么。”古月看着那与千劫额头银色逆鳞交相辉映的飞龙,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迅速转移了话题:“话又说回来,到了如今这地步,神界与星斗森林也谈不上什么未来了,我也就没必要在乎什么了,不如将黄金树收回来重新布置结界——至少能够恶心一把如今的海神信徒们。 被蒙住眼睛的千劫无法通过眼神露出情绪,但看他嘴角上扬的姿态,明显是赞同。 星斗森林隐藏于结界之后,被妨碍最严重的是谁? 是斗罗三国。 并没有准确的数据来说明斗罗三国的魂师们对星斗森林的依赖性,但能够根据史莱克图书馆的些许只言片语以及千劫记忆中的映像结合现实来大致推断:如今大概百分之九十的魂环都来自星斗森林,百分之九来自于极北之地,剩下的百分之一来自于那些深山老林里落单魂兽以及人工饲养的魂兽——类似于史莱克兽圈的饲养,而非万年前的猎魂森林。 这个数据或许在个位数上有所偏差,但魂师们对星斗森林的依赖性绝对很高。 日月帝国有被影响吗?完全没有。 日月帝国很少有千里迢迢的冒着被斗罗人锤的风险来星斗森林的魂师,他们也习惯了魂兽资源的缺乏。 圣灵教这个跨国组织受到的影响都比日月帝国重些。 而当魂灵体系伊莱克斯和天命之子合力点出来时,星斗森林突然无法获取魂环了,魂师们的目光便只能投向极北之地以及无垠的大海——但千劫觉得,古月不可能不对极北之地作安排,毕竟人家极北之地的老大都听她的话成魂环了,星斗森林也还有几只凶兽蹲在极北之地呢。 那结果就注定了魂师们只能选择海洋——以极北之地的环境而言,甚至用不着所谓结界——只要魂兽们往极北核心区的方向大范围减少活动面积,魂师们就只能抓瞎。 到时候星球极点与大海谁更危险? 海洋没解封的情况下不清楚,但如果解封了,那近海压根算不上危险。 就看被某知名不具视为禁脔的海洋它是开还是不开呢? 开吧,损失了海洋上的信仰区;不开吧,损失大陆上的信仰区,怎么选都是两头难。 至于海魂兽们可能的悲惨遭遇?古月这个名义上的魂兽共主都不在乎,千劫更不在乎——他都掀起史莱克动乱,干了可能被挂在耻辱柱上骂上一万年的邪魂师行为,他真的不需要在乎什么了。 说不准曾经的深海王者,如今只剩下两页户口的深海魔鲸还要跑回海洋里抽一下大白鲨表达一下愉悦之情——毕竟真要开海了,到底是魔皇现如今所处的日月帝国有优势还是斗罗三国这些老古董有优势不言而喻。 魂导器可不仅仅能够用于魂师间的厮杀,杀魂兽更快更工业化。 “那么接下来,就该说告别了?”脑海里想象了一下可能出现的未来后,千劫再次摸索着抓住了那只手。 “怎么说,舍不得?”古月笑着将千劫的脑袋埋入了怀中,“我也舍不得,毕竟天天都能被喂饱的诱惑可太大了。” 脑海中关于未来的画面迅速被按住脑袋这一过于熟悉的动作以及更加熟悉的触感香气替换成了银龙小姐一个月以来的疯狂姿态,千劫立马打了个寒颤。 被包养的没人权。 想想还有个被带坏的霍雨霖,日后的人生一片惨淡。 “但分离的时间还早着呢,我会帮你解开精神力的封印,你该试着走出黄金树的结界了,走不出去那就一辈子都留在这儿陪着我吧。” “???”千劫脑袋上继续冒问号,这话的信息量有点大,“我还以为我的精神力是神战后受的伤呢?感情是你封印的?试着走出结界又是什么东西,你别说你突发奇想搞试炼啊?” 精神力是一种很万能的属性,如果千劫还有也就用不着什么都用手摸,什么都得靠古月引导了。 “你以为为什么我不直接拉着你回星斗森林去生命之湖,直接一边建立结界一边等你养伤?”古月摸了摸千劫额头闪烁的银色逆鳞,“现实是我没得选,真要脱离了这片废墟,脱离了黄金树的气息模拟,你大概当场就得死。” 精神上的禁锢如同镜面破裂一般骤然炸开。 “至于所谓的试炼,和我没关系,一切看你自己。” 无形无质的精神力迅速扩散而出,覆盖了千劫周遭数百米的区域。 精神力反馈的世界没有太多的颜色可言,只有灰色与黑色,以及一抹白色,像是一场黑白的电影。 白色在精神力的描绘下划出了优美的线条,跪坐在千劫的面前;黑色弥漫于整个世界之中,仿佛来到了传说中永恒无光的冥界;灰色渐渐爬高,构建出了一颗看不到顶的,忽明忽暗的虚幻巨树。 能量给巨树编织出栩栩如生的枝叶,从天穹直落地面的躯干上满是斑驳的伤痕,它如实的反应着结界所遭遇的一切——更外面的地方精神力覆盖不到,但隐隐之间传来的感觉令他心神不宁。 “外面到底有什么?”千劫立刻懵逼三连,这啥玩意儿啊?咋回事啊?这可咋整? 迟疑了一下,古月还是摇了摇头,“我无法准确形容,毕竟对于所谓神而言,灵魂只是粗浅涉及,哪怕我算是灵魂力量专精的神;冥界更是相当神秘的一个领域——或许号称死神的毁灭之神可能了解的更多一些,但也只是了解。” “与灵魂有关?”千劫下意识的深入精神之海,一个月以来终于可以进入精神之海了,他寻找起了伊莱克斯。 事关灵魂,在这片天地间,可能真的没有伊莱克斯更精于此道的存在了。 但精神之海又变了一个样,那建立在无尽海洋上的图书馆已然消失不见,只余下一个散发着紫色光华的神殿与神殿大门处的一颗灰色水晶,他正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冰帝更是不知所踪。 精神之海中还留着伊莱克斯留下的讯息——他老人家陷入了沉睡,在沉睡前与古月布下了维持千劫灵魂的领域。 剩下的,一切看千劫自己了。 千劫的心沉了下去,他绕过灰色的水晶,推开了神殿的大门。 殿外曾经风平浪静的海洋化作了波涛汹涌的深黑色绝境,天地间只余凄然。 精神世界与现实的行动同步进行,他同样朝着结界外迈出了一步。 鬼影森森。 骤然袭来的重量令他脚步一顿。 一场动乱,一场神战,一个遗产的代价远比他想象的高。 ——傲慢之罪,戒之在骄,负重罚之!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一章熬不过去 “你是谁?” 这问题问得很没头没脑,也很没必要。 当一只脚踏出那看不见的界限时,当看到那漫天阴云下的森寒鬼影时,千劫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遇到了什么。 他真的能看见了,仅限于那充斥在视野中的鬼影。 他们是他黑色默片里唯一的色彩,或是拖着自己的残肢断臂、或是一脸的血渍污秽、或是一堆形体都没有的烂肉…… 血一般的红色是他们呈现得最多的颜色,近乎实质化的血腥气叠加成化不开的阴影。 他是邪魂师,曾经的圣灵教高层,他很清楚这些旁人不能见的东西是什么。 或是满腔怨恨、或是漫无目的、或是像疯狗一般与其他阴影厮杀…… 皆在千劫踏出界限时看了过来,视线牵连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牢牢的绑缚着千劫的手脚。 他们是亡灵。 邪魂师们应当习以为常的非人之物。 千劫忽然很想闭上眼睛,可惜他本就已经闭上了眼睛,精神的世界也没有闭眼这一说法,哪怕斩断了弥漫而出的精神力,血色的阴影也如潮水一般涌来。 他们都是亡灵,有着被黄金树禁锢了许多年的亡灵,有着史莱克城动乱时死去的亡灵…… 千劫曾在刚踏入史莱克时,闲来无事客串了一把文抄公,把《龙族》给抄出来了。但他其实并不喜欢那总是走向悲剧的结尾,可他却很喜欢那种类似于“命运馈赠”的宿命之感。 这很符合他的世界观,世间的一切遵循着一条名为“等价交换”的底层逻辑,所有看似占尽便宜的事或物,早已在被馈赠者不曾知晓的地方标好了,或是支付了价格。 一切都有因必有果,因果相连。 当他以复仇以及博弈利益的名义掀起史莱克动乱时,他已经有了被“果”找上身的准备——可能是络绎不绝的暗杀者,可能是在大陆上臭不可闻的骂名…… 可这份“果”,来得太快也太过直接——一场足以名载史册的动乱,不可能不死人。叠加上史莱克城百万以上的人口规模,哪怕没有死于兽潮没有死于战斗余波,间接而死的人数也会是一份很恐怖的数字。 现在这份果,以最直接,最暴烈的方式找上门来了。 千劫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另一只脚也踏出了那看不见的界限。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武魂城城破时留下了万年未散的英魂,没道理史莱克炸了连怨魂都不允许人家有的。 无论小人还是英雄,他们都是生灵;无论为虎作伥还是替天行道,都与他们无关,他们现在只属于亡者的阵营;无论千劫这个肇事者的目的是崇高还是卑劣,都只给他们带来了一个结果——死亡。 他们聚集于此,有且只有一个目的——受害者的复仇显得如此狰狞。 千劫拉开了一段距离,摆好了架势,如深渊落日一般的紫色投枪在他高高举起的右手中凝聚。 无论是间接还是直接,无论是为言语佩戴刀剑还是亡灵们披坚执锐,他接着就是了——这是代价。 那趴在亡灵群前,用碎肉拼接而出,类似于钱多多的人影咧开了嘴角,水流一般的鲜血倾泻而出。 那句开始的疑问显得是如此的没必要,如此的可笑。 亡灵们用行动替代了回答。 碎肉举起了白骨的兵刃,血色的阴云举起如林的弓箭; 碎肉落下了白骨的长剑,怨恨的亡灵落下似雨的寒芒; 天崩地裂的声响仿佛要将默剧装点成白昼,比怒号的狂风更加炽热的喧嚣瞬间将战场淹没。 血色刹那间冲天而起,如同信仰的长柱。 骤然染红的天地中,似天使又似恶魔的影子伫立在白热化的战场,巍然不动。 …… “发生什么了?”废墟边缘处蓝佛子停止了演奏,看向了废墟深处那骤然升腾的血色。 愿意留在这一片废墟中的,除了寻宝者之外还有等人的。 比如蓝佛子。 “做好准备,我们去看看。”再比如,已经释放出武魂,形成白色领域的老人。 两拨都是等待一个人的人群相遇,并联手协作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毕竟史莱克废墟对于封号斗罗而言并不算广,且那日超级斗罗的战场有谁是一件很分明的事。 古云身后还有着两个中年人一个年轻人,两个中年人与古云一样,同样怀抱盘龙的长棍,倒是带着眼镜的年轻人一副恭敬的样子。 “阿言,你来带路。”古云正好看向了年轻人,史莱克的废墟自然是要曾经的史莱克人熟悉。 “是。”被称为阿言的年轻人立刻走到了最前方引路。 蓝佛子默默跟上的同时,目光从前方的四人身上扫过,心中浮现出了对应的名字。 最前方领路的眼镜年轻人叫做王言,曾经的史莱克老师,据说还是某位海神阁宿老最看重的晚辈——但阵营这种东西,实在没什么道理人情好讲。 维持着领域的老人名为古云,那日出现在战场上,自称是武魂殿后人的超级斗罗,并莫名其妙突然就临阵把等级提到极限了——这更没道理好讲。 而那两个武魂与古云一致的中年人是战事结束了半个月后来的,帮老人寻人的——天知道万年前就覆灭的武魂殿到底还留下了多少东西,真没道理好讲。 蓝佛子也并不太想去细究其中的道理,只要目的相同就好了。 鸟鸣声响起,蓝佛子抬头看去,穹隆密布阴云,扣在这荒凉的废墟之上,自残垣断壁间升腾而起的灰色雾气不停的快速变幻,勾勒出高空疾风的轮廓。一只乌鸦略过灰雾,在难听的呱噪声中张开鸟喙,它幽蓝的眼珠骤然亮了起来,像是灰雾中引航的明灯,又像是接引灵魂的冥火。 直到乌鸦飞出了灰雾,传出一声满足的叫声后,那光芒才暗淡了下来。 那是一只魂兽。 具体是什么魂兽蓝佛子不清楚,毕竟魂兽种类多如繁星,且她是海洋系的,与陆地魂兽不搭边,但哪怕不认识,也能靠这四周的环境判断出魂兽的属性——能出现在史莱克废墟上的魂兽,要么是黑暗属性,要么和诡异脱不了干系。 也就是人类强行定义出的邪魂兽。 深海魔鲸也属于人类定义的邪魂兽,虽然深海魔鲸的属性和传统意义上的“邪恶”扯不上什么关系。 一行人缓缓的走在废墟中,灰色的雾气在遭遇到纯白的领域时,像是遇到了天敌一般瞬间消弭于无形——属性克制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更何况是一位极限的领域。 但在破邪领域外,如潮水一般的灰色雾气依旧笼罩着一切,隐隐约约还能见到仿佛各种各样的黑影在其中漫无目的的遨游。 对于一群保底都是魂帝的魂师而言,这种代表死亡与亡灵的灰雾并不能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但接触多了总归是个麻烦,能不接触还是不要接触好。 所以他们一个月以来只是偶尔踏足中层,然后观察一下核心区的金色结界就好——虽然看不到什么,那金色的结界也从未有什么变化。 然而今天有了变化,蓝佛子下意识的抬起了手中的魂导器。 站在占据整个史莱克学院的巨大陷坑前,她感受那个有些变化但依旧熟悉的气息,更看到了那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色雾气。 同时,些许不爽自她心中升起——叶夕水不是一直在要求圣灵教收集带有怨气的灵魂,以便完成她那所谓的十级魂导器死神之光么?史莱克这种她亲自参与折腾出的,无以计数的怨灵却放着不要? 但这不爽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叶夕水是个怎样的人她也清楚——不能指望那种人在感情上头时还能兼顾利益逻辑的衡量。 可接下来蓝佛子却放下了武器,皱起了眉头。 身前的老人已经抬起手,示意一行人不要妄动了。 “前辈,能否给晚辈一个解释?”蓝佛子不解的问道。 “亡灵需要发挥实力,或者说真正影响物质的世界是需要与魂力相结合的,然而灵魂本身却不会产生任何魂力,所以他们需要一个承载之物——甚至他们在世间的徘徊也需要物质的固定。”古云一边看着陷坑内的血色雾气,一边说出了关于灵魂的一个常识。 邪魂师们差使灵魂需要向灵魂提供魂力,天梦被驱逐出霍雨霖精神之海后需要另一只冰蚕提供身体,那些史莱克内被禁锢许久的灵魂需要寄托于黄金树,武魂城的英魂们需要那无尽的白骨为他们提供操控的躯体…… 甚至伊莱克斯这位异世界来的半神也需要暂居千劫精神之海,都是基于这个常识。 “一开始老夫以为他们是寄托于这片土地,但现在老夫明白了,他们寄托于……”古云苍老的脸上露出了迟疑之色,这称呼确实是个难事,直呼其名吧显得不够尊敬,用什么教皇圣子之类的敬称吧……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武魂殿没了是现实,没必要强行在称呼上贴金。 “少主。”最终还是一脸严肃的古冰提出了一个比较合适的称呼。 “对,他们寄托于少主。”古云抚摸着纯白的胡须,显然很是满意这个称呼,“他们能发挥的实力,没有一个能超过少主。” 蓝佛子再次仔细观察起来血雾中的动静——然而在血色雾气的遮挡之下,什么都看不出来,她只能感受到气息在不停的波动。 她不是极限斗罗,她只是一个化形的魂兽,修为至今也不过魂圣而已。 但她也不好再询问什么,古云说的常识她也懂——既然亡灵们寄托于千劫自身,那就说明了一件事:无论发生了什么,那都是千劫自己的事,外人无法插手。 通俗易懂的理解方式便是:亡灵到时候往承载之人身上一藏,打还是不打?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但最终蓝佛子还是忍不住问道。 光看规模都知道,亡灵们是一个很庞大的数量。 “没有,至少老夫找不到合适的办法。”古云摇了摇头,给出了否定的答复,然后看向了那金色的结界,“但小姑娘你也不用太担心,既然那位未曾出手,就说明问题不大。只要少主熬过去,可能是一场天大的福源。” “可如果熬不过呢?”蓝佛子继续追问,一切要做好最坏的打算——邪魂师们不讲忌讳,他们本身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忌讳。 “熬不过去的话……” …… “熬不过去我们就只能回昊天宗了。”同样的天魂帝国境内,同样的史莱克内,不同的城市内,松子苦恼的规劝着王冬儿。 她们面前摆放着一桌形象与美味兼具的美食,耳边回荡着优雅而又舒缓的曲调,最出色的吟游诗人正在高台上吟诵着海神的光辉,穿着高雅得体的俊男美女摇晃着手中的水晶杯,杯子里盛放着如血一般的美酒…… 这是一场天斗城内的贵族们以欢迎史莱克的名义而举办的盛大舞会。 作为传说中“贵族楷模”海神的第二故乡,崛起之城,天斗城无疑具有最正统的贵族礼仪,最合乎礼仪风度的舞会。 他们也是这么做的,舞会上来往的男男女女,哪怕只是侍者侍女,穿着也是得体的,礼仪风度是完美无缺的,形象更是万里挑一的…… 但王冬儿不喜欢,打心底里的不喜欢。 曾经的史莱克学院内也并不缺少类似的联谊会,也数次邀请过作为内院弟子的她。 可她从未有今天一样,产生这么大的厌恶——可她确实挑不出什么错来,最多嫌弃这群人浪费时间。 或许是还没走出史莱克城成为一片废墟的阴影吧? 低头看向胸口,王冬儿嘴角勾勒出了一抹苦笑。 紧接着她又抬头看向了大厅内来来往往的人们,偶尔几个看过来的目光里都噙着笑,仿佛是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温和且亲切,能够感受到他们的热情却又不过于突兀。 她真挑不出什么错来。 晚安 这两天剧情进展确实慢了,我加快吧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二章重建史莱克 史莱克的重建是一件很重要,却也很艰难的事。 重要是指必须要有个史莱克,哪怕它已经实力大不如前,哪怕有很多人其实并不喜欢史莱克乃至彼此间有冤仇,它也必须有。 有没有史莱克甚至都都轮不到史莱克人来做主。 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方面是万年以来的习惯使然——万年可不仅仅是一个数字,它是时间。 凡人的寿命不过百年,魂师们不成封号寿命也与常人无异。在这种寿命没有整体大范围延长,社会制度还在是封建制的情况下,日新月异其实是一个相当难以理解的词。 而史莱克在这种近乎如同死水一般的大地上存在了一万年,成为了一个近乎与时光等同的名字,成为了一种习惯。 说人话就是:魂师们可以喜欢史莱克,喜欢到提到名字就恨不得为了史莱克爹妈都不要;也可以仇恨史莱克,仇恨到但凡跟史莱克有点儿关系就要杀人全家,但史莱克如果真消失了,斗罗三国的人们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如无论怎么改朝换代都必须要有一个皇帝一样。 至少在能够替代史莱克势力出现之前,史莱克里哪怕就是群骗子,只是一堆栅栏围起来的茅草屋,它也得顶着这个名。 不说习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决定了必须要有史莱克:日月帝国。 史莱克既是抵抗日月帝国的领头羊,也是斗罗三国为数不多的公约数。 假如真没了史莱克,斗罗三国在面对如虎狼一般的日月帝国时,谁当老大?星罗帝国看似是斗罗三国里军队最强,综合国力最强,但天魂魂师多啊,多少魂师强大的魂师宗门就在天魂帝国境内?难不成斗罗三国内部先内战一波分出个高低来? 另一方面则是,海神已经证实了它拥有降临凡尘的能力…… 尽管这个降临不是那么光鲜亮丽,结果也不尽人意,但它确实降临了。而且不是谁都在战场的,真正海神降临的过程大多数人是不清楚的,只能听当时在战场的人瞎扯…… 话又说回来,即便海神不怎么光鲜亮丽的出场以及结局全天下都看到了又能如何呢? 那是神,就算被打成小饼饼不也还是神? 它在神战中输了不代表凡人就能对它说三道四,它奈何不了那两个把它按在地上揍的神仙它还拿捏不了一群凡人了? 而且那两个揍了海神的神明赢得再漂亮祂也不是斗罗人啊…… 一个从星斗森林冒出来的魂兽,一个看形象就知道和万年前的武魂殿脱不了干系——对于如今的斗罗三国来说,都不是什么好神。 谁还没杀过几只魂兽了?谁还没逼逼过武魂殿了? 海神输的再难看那不也还是斗罗三国出去的神明么……这时候再不支持海神,等着被清算么? 就是想投降,想转换阵营,也找不到那两个神不是?至少海神还能找到一个神像,神明降临也证实了海神确实在乎史莱克。 反正天魂帝国的决策层很明白现在自己该干什么——先把史莱克搭建起来再说。 而这就来到了第二个词:艰难。 现实不是上下嘴皮一搭,史莱克学院立马拔地而起,一丝未变——重建的史莱克要不要建立在原来的位置?又要重建到什么水准?占地面积又要多少?各个魂师宗门又要出多少真金白银?要不要重新贡献天才魂师填充史莱克的名头?…… 很多很多的问题需要解决,比如说第一个问题。这个倒没什么好纠结的,答案是不能。 先不说大战后那种只有邪魂师才会喜欢的亡灵废墟,已经证明了星斗森林内有魂兽神明的情况下,还脑子抽了一样的在星斗森林外建立史莱克,那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就算每次海神都能降临,史莱克承受得起建了拆拆了建的循环么? 哪怕那头巨龙依旧像以前一样,对史莱克置之不理,也不能建在那个位置了——日月帝国的第一次攻击,已经证明了那个位置并不安全——虽然日月帝国一直站在明斗河上那个巨大的魂导装置前睁着眼睛说瞎话,否认那次攻击是他们造成的。 而对于新史莱克的选址,一群大战之后的老弱残兵倒也没太纠结——但凡靠近星斗森林就不能选,原因同上;星罗帝国不能选,许家已经不止一次的表现出不服史莱克的迹象了,真要建在星罗帝国境内,那就是星罗皇家学院的史莱克分院;可也不能随便找个深山老林或者平原建立,如今的史莱克更需要施加对大陆的影响,大陆上有名的大城市附近是最好的…… 天魂帝国的天斗城就很合适了,虽然万年前有史莱克学院的天斗城和现在的天斗城不是一回事。 然后就来到了一堆更现实的问题,需要重建到什么水准?像原本的史莱克学院那样,独自圈一块地建一座城?里面还要有兽圈,有海神湖海神岛之类占地面积极大的奇观? 陈海西这种狂信徒都知道不可能——天斗城面积很大,但真没史莱克城大,容不下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奇观,非要建凭借拳头大也不是不行,就是得做好天魂皇室翻脸的准备——想榨干天魂帝国国库就直说。 就算史莱克可以不在乎天魂皇室的脸,也必须在乎其他魂师宗门的脸——本体宗、九宝琉璃宗、天龙门这些或是可以与史莱克掰腕子,或是史莱克的背后支持者就在天魂帝国境内呢。 不但不可能与他们翻脸,重建史莱克的相关事宜还必须关上门来与这些宗门好好商量…… 也就有了这次舞会。 领导者以及长辈们关起门来唇枪舌剑的讨论相关事宜,年轻人们也需要交流促进一下感情——重建史莱克的大致方向与具体细节不用王冬儿操心,但她必须代表史莱克的年轻一代出场。 如今也就只有她能当史莱克的脸面了,无论是史莱克如今决策层们的青睐对象,还是现实条件的限制,都只有她。 一场大战下来,海神阁原本的宿老们死的死,叛的叛,陈海西这个刚上任史莱克就炸了的海神阁阁主反而是史莱克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战力了——陈海西最为重视年轻人是谁毋庸置疑,什么逆天的天才到了海神大祭司的面前,都没王冬儿天才。 如今的史莱克也确实拿不出什么更为天才的人了。原本穆恩治下史莱克的年轻一代代表…… 已经被满大陆通缉,犯下了有史以来最不能容忍的罪行。 而那些曾经名头很响的其他年轻人,马小桃不知所踪,张乐萱也不知所踪,凌落宸倒是好不好的,但现在躺着养伤呢…… 这样的情况下,王冬儿在这个舞会上再如坐针毡,再觉得不对劲,她也得憋着。 因为这些来来往往的男女,以后可能是她的同学。 因为史莱克名义上是一个学院,而学院最重要的不是多庞大的建筑,也不是多壮丽的奇观,本质上还是人,还是学生——史莱克大多数情况下也是通过学生来搭建自己的秩序,构筑自己的关系网,维持在魂师界的地位。 但这也是重建史莱克最麻烦的一点。 因为史莱克原本数目庞大的学生,早已经在那场动乱中消失得差不多了,无论外院还是内院。 大多数学生是死在了动乱中,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回来。毕竟兽潮的主要攻击区域就是史莱克学院,主要的战场也是史莱克学院。史莱克城区里的人只要小心些还能活下来,但学院里人真是九死一生,能活下来的都是关系够硬,运气够好的幸运儿。 而就在这些活下来的幸运儿中,大多数也选择了退出史莱克,回到自己的家乡——史莱克这个过往用来镀金,安全无比的存在都已经遭遇了如此的劫难,只能说明要变天了,不回家缩着以为自己是吟游诗人口中的主角吗? 更何况谁能保证只剩下个名头的史莱克会不会再遭遇袭击呢?被一场动乱拉下神坛的史莱克,已经证明了它没那么安全,没那么无敌。 至少邪魂师们在锲而不舍的证明这件事——最初在史莱克废墟外聚集的史莱克成员么,遭遇了不止一次的邪魂师袭击。 而史莱克非富即贵的学生们,也用脚指头证明了在史莱克荣耀与生命之间,最擅长趋利避害的贵族们会怎么选择。 而王冬儿眼前的一群人也是贵族,也会趋利避害。 说人话就是让他们掏钱派人重建史莱克咬咬牙也就忍了,要他们自己进入史莱克…… 还是谈谈出多少钱吧。 他们愿意支持史莱克,愿意支持海神,更愿意为了现在高台上吟游诗人正在吟诵的三舞之恋留下感动的泪水,但不代表他们愿意进入史莱克身临其境的感受一场神战…… 毕竟海神和另外两位神明打起来时,好像不是很在乎下面凡人的死活。 也没有像是传说中一般,复活为它而战的军队——特喵一个多月过去了,史莱克废墟还在是鬼蜮呢。 但,真不能就王冬儿他们几十个学生撑起史莱克的门面,能尽量忽悠几个是几个吧。 忽悠的过程自然不可能王冬儿这个未来的大师姐还对着他们甩脸色,所以只能忍。 “安啦,就再熬一小会儿。” 松子的声音响起,王冬儿下意识的看向了大厅内富丽堂皇的水晶座钟,剩下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可她心底的烦躁却愈来愈重了。 “一天就知道吃吃吃。”她没好气的看向了松子,声音压的很低很低。 “对不起谁都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肚子不是?”松子眼角挑了挑,嘴里塞的满当当的,像是只松鼠一样,“再说了,不吃也是浪费。” 松子说着又指了指桌上看上去就令人食欲大振的美食,这场舞会过后,无论吃没吃完,它们的结局只有臭水沟,便宜老鼠与臭虫。 和舞会上男男女女们鎏金烫银的华贵礼服一般,贵族们不会穿第二次——用陈旧的东西参加另一次舞会,不符合贵族们的礼仪,也不符合贵族们炫耀财富的需求。 王冬儿沉默了下去,她不是不懂,但她真挑不出什么错来。 人家浪费自己的东西,她一个逃难过来的人能置喙什么呢? 站在这里慷慨激昂的斥责一番?当然可以,甚至这个大厅里会有一群人站起来为她鼓掌,一边流泪一边称赞她的高风亮节与无与伦比的慈悲,然后当即大方的将这次舞会上所剩的食物送到平民家里,视情况的不同可能还会多送一些物资…… 然后呢?然后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下次舞会他们依旧会摆上一大堆注定扔掉的食物,穿上不会穿第二次的礼服,如果还有人斥责,他们依旧会送出去…… 如此往复循环,一直如此。 既然如此,那就安静些吧。 “……啊,我的挚爱,你是如此的正义,如此的光辉……”忽然一阵喝彩声传来,台上的演出已到了高潮的部分。 王冬儿看了过去,穿着黑色礼裙带着狐耳的女人正站在怀抱兔子玩偶的男人面前手执长剑泫然欲泣,口中咏叹着华丽的诗歌,而另一边一个头戴冠冕的女性正将手臂放在一个已经七窍流血的男人身上。 她知道这一幕,虽然表演的形式大不相同,故事情节也有所差异,但其核心是差不多的——在茂密的森林中,初代史莱克七怪之一的小舞为海神唐三进行献祭,然后逃亡,拦住他们的武魂殿圣女一边感慨着武魂殿内的黑暗,教皇的暴行,一边怀念着海神唐三的高尚品德,最后趁着教皇吞噬武魂殿的下属雀蜂宗宗主时,释放了被困住的海神唐三,同时芳心暗许…… 她真的看过很多很多遍了。 “你为什么也跟着喝彩?”王冬儿目光移向了也在拍手的松子,眼角余光却打量着一个年轻人——如果自我介绍没记错的话,那个是雀蜂宗的少宗主…… “凑热闹嘛,别人拍手了我不拍会显得很不合群的。”松子眨巴了下眼睛,“不过怎么感觉缺了点什么?” “缺了另一位拥有天使武魂的武魂殿圣女为了海神,一人拦下教皇与武魂殿大供奉的戏码。”她真的看过很多遍,所以她知道缺了什么。 “怎么就缺了这部分戏码呢?” “因为天使已经重新爬出来了,并且证明了祂是神,祂对史莱克没什么好感,更对海神没什么好感,吟游诗人也得尊重事实。”又有一个一身蓝色礼服的年轻人端着酒杯来到了两个少女前,“当然,最重要的是,再那么演六翼的翎羽说不准就会飞到脑袋上。” 哪怕祂不站在斗罗人这边,祂也是神。 “贝贝师兄?” 晚安 啊啊啊啊啊,睡过头了,我的全勤呜呜呜呜呜呜呜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三章圣灵教的人事任命 ——人生唯一能预知的,就是世事难料。 在见到贝贝的这一刻,王冬儿第一次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贝贝,一个运气很好很好的人——他刚好在史莱克兽潮动乱的前几天离开了史莱克。 任何经历过那场劫难之人,在这种运气爆棚到极点的人面前,都难免产生羡慕嫉妒之类的复杂情绪。 “贝贝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当然,运气这东西羡慕不来,王冬儿很快便整理好了心情,嘴角浮现出温和的笑意,看向了贝贝。 “我代表天龙门来的。”贝贝说着端起了酒杯,鲜红的液体上映照出了几个衣服上绣有蓝色雷龙的年轻人。 然后便是一阵无言,这个很多人都在隐隐注视着的小角落里只剩下了舒缓的音乐声。 王冬儿的性格注定了她其实并不擅长这类应酬,哪怕她参加过几次,哪怕她很努力的在学了。 贝贝倒是很熟悉这种推杯换盏的人际来往,但考虑到王冬儿可能经历过的一切,他反而不好主动提起什么。 “贝贝师兄,小雅姐呢?”最终,还是一旁的松子打破了这份寂静与尴尬。 唐雅,一个在史莱克时几乎与贝贝绑定的人,或者顺序应该倒过来,贝贝与其绑定在一起的女孩儿,现在却没有看到她。 “她选择了留在史莱克内。”贝贝眼神一暗,留在史莱克内却没有出现在灾难后史莱克的残留人员中,唐雅的结局不言而喻。 然而松子与王冬儿却奇怪的互相对视了一眼,“小雅老师不是与贝贝师兄你一起离开史莱克的么?” 同样作为唐门弟子,哪怕它只是个兴趣小组,王冬儿和松子也还是把“唐雅”这个门主当成闺蜜一档的朋友——换句话说,或许唐雅干的每一件事她们未必清楚,但大致去向还是随时关注的。 “你们那天没见到她回史莱克么?”这回换成贝贝一愣了。 他离开史莱克的情形大致是一群相熟的朋友将他送至史莱克的城门口,而作为作为贝贝女朋友的唐雅又继续陪了贝贝一段路,其他人也很有眼色的给这一对儿男女留下了独处的空间——当然,这是贝贝的视角。 “没啊,我们以为她改变主意,和你一起前往天龙门了。”松子比划着手势,脸上有些疑惑,“毕竟以贝贝师兄你和小雅姐在史莱克的关系,小雅姐突然改变主意也不奇怪。” “那小雅姐到底去哪儿了?”一时间空气中只余舒缓的竖琴声在三人之间传递着茫然的情绪。 …… 仿佛万千血肉腐烂而凝聚出的臭味在昏暗的甬道中回荡,传递着绝望的情绪。 一袭黑袍的唐雅跟随着漫长的队伍缓步前进。 这里不该是一个史莱克学生该出现的地方,不是一个适合花季少女活动的势力。 这里是圣灵教的总部。 “为师再提醒你一遍,不该看的别看,不该有的情绪不要有,一点儿不对劲都可能引来大人们的杀意。”走在前方的矮小黑影忽然转过了头,以低沉的嗓音提醒着唐雅进入圣灵教总部的注意事项,那双仰视着唐雅的狭长眸子中闪烁着某种名为“欲望”的情绪。 “是,老师。”唐雅精致的脸颊上适时的露出了一丝妩媚。 她没有任何厌恶的情绪,正如面前的邪魂师魂斗罗所言,在邪魂师面前最好一丝奇怪的情绪都不要有——邪魂师们疯狂、神经病、没人性,但无论正派魂师怎么愤怒与厌恶,都必须承认一点:邪魂师们不是蠢货,他们远比正常魂师精明,远比正常魂师更懂得伪装与察言观色——这是他们在这片大地上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生存下去的原因之一。 如果真露出厌恶之类的情绪,她也相信面前这个对她持有欲望的“老师”,并不会在乎她这一条小小的生命。 哪怕她是所谓的“唐门门主”——这个身份甚至都不值得邪魂师们表达出嘲讽的笑意。 正如她的实力以及天赋其实并不足以引起邪魂师们的兴趣一般。 蓝银草,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培养与拿出台面的武魂。 但她还是加入了圣灵教,甚至成为了面前这个圣灵教某分坛坛主最喜欢的弟子之一,从而得到了来圣灵教总部参加圣灵大会的资格。 加入圣灵教的原因并不复杂,只不过达成目的的路径罢了,而她一生的目的,大概可以概括为两个字:复仇。 至少迄今为止她并没有找到比复仇更有意义的事。 但她的复仇艰难且看不到尽头——曾经她以为她的仇人只不过是铁血宗那个三流小宗门,只要努力修行总有一日能够以整个铁血宗的鲜血祭奠父母的亡魂。 但等到她发现自己真有复仇的力量时,她反而意识到了铁血宗只不过是一个被推到台前的小丑,一个用来承受“唐门”怒火的,注定灭亡的对象。 一个月以前,她还只是个小小的魂尊,但她确实拥有了复仇的力量——所谓的唐门。 或者说,只要她进入了史莱克,她的复仇其实随时可以进行。 这个被千劫嘲讽为小孩子过家家的兴趣小组,其实已经拥有了一部分搅动大陆风云的能力,至少灭杀一个无关紧要的铁血宗轻轻松松——“唐门”内部的成员身份都非同凡响。 海神阁阁主的嫡亲玄孙,对她百依百顺的贝贝;极限斗罗陈海西都要毕恭毕敬的昊天宗小公主,如同闺蜜一般的王冬儿…… 是,要让这些“二代”们真正为了她而抛弃生死去得罪什么大势力不太可能,但让这些人动用能量覆灭一个三流宗门铁血宗很难吗? 哪怕这些“二代”不愿意动用能量,她也不愿意麻烦他们,要覆灭一个铁血宗也是轻轻松松——有大把的人愿意主动付出代价结识这群“二代”,结识这些史莱克的内院弟子。 她甚至都不用借用“二代”名头,只要她自己表达一下意思,史莱克内大把的人愿意用一封信让背后的人奔赴天斗城,帮她把铁血宗杀个干干净净——以“唐门”之名与“二代”们链接起来的她,本身就已经具有足够的能量。 所以复仇,真的这么轻松吗? 不是。 “覆灭”唐门的元凶,怎么可能是铁血宗这样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三流小宗门。 但她也找不到真正的元凶,她只知道,元凶很多很多,很强很强。 多到那些“二代”朋友们可能也牵涉其中,强到她的实力远远不够看。 她要复仇,可蓝银草确实很废,在所有人都选择漠视的情况下,她加入了圣灵教。 一条很清晰的逻辑。 加入圣灵教也并不难,主要麻烦在如何找到圣灵教——然而这对一个一心复仇的女孩儿来说压根不算麻烦,她甚至很轻松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圣灵教的邪魂师——圣灵教的天生属性决定了它很青睐于被主流排斥的魂师,只需要搞点天怒人怨的大动静,他们很快便会找上门来。 剩下的就很简单了,武魂誓言一发,就是圣灵教教众了——圣灵教压根不在乎忠诚,没有什么比武魂誓言更加忠诚的了。 然后就是活下去。 这一条对于一个武魂为蓝银草的魂尊来说有点难,但在翻开某个邪魂师递过来的《圣灵功》后,唐雅忽然意识到了:圣灵教,她来对了。 《圣灵功》是一本大陆上很多人都好奇的邪功,它成功塑造了邪魂师这一令所有人都头疼不已的灾难——光负面属性的武魂数量想造成整个大陆都头疼近万年的邪魂师之灾,还早一万年呢。 正统邪魂师也是要门槛的。 但这本来源于何处没人知道,最公认的说法是:来源于万年前那些天使神为了击败海神而解开封印释放而出的上古邪魂师。 也有很多人想要得到这部可以一定程度上无视天赋的神奇功法,但鉴于它那吸收生命力的神奇特性,练了它等于邪魂师——这就造成了一个非好即坏的,如同二极管一般的结果:没见过它的人好奇得像是一百只猴子在挠心一样,知晓其内容的正常人不敢练,也不敢往外传。 至少不敢明目张胆的传,有些时候甚至还要阻止它的传播。 怎么滴,想大面积普及无视天赋的功法,想大面积制造邪魂师啊?嫌这世界还不够乱吗?! 唐雅加入圣灵教的主要目的也就是这本能够解开她蓝银草武魂限制的功法。 然后她发现,《圣灵功》和唐门最原始版本,从未有人练过的《玄天功》可以融合成一本更好的功法——《玄天功》有缺陷唐门很清楚,万年下来早就更改过无数个版本了,但原初的版本一直作为纪念留存。 虽然怎么改都是那个大势力们懒得多看的东西。 然而这个狗都嫌弃的原初版本,如果搭配上《圣灵功》,很多令人疑惑难以贯通的点就接通了,反过来对《圣灵功》亦是如此。 虽然依旧有些地方无法融汇贯通,但对于唐雅而言已经足够用了。 练了融合版的《圣灵功》再去吸收生命力,相当于正常《圣灵功》的几倍,甚至能够防止大部分邪魂师们的传统问题——颜值问题以及气质问题。 《圣灵功》这种玩意儿吧,除了少部分天赋异禀运气极好的邪魂师,大多数练了这功法的邪魂师都不可避免的陷入了颜值的困局——反正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不像是个正常魂师——魂师等级越高颜值越高,这是个通用的常识,邪魂师不在此列。 他们等级越高越靓仔。 当然,追求力量的邪魂师也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他们更在意唐雅的修炼速度问题。 唐雅练了快一个月,噼里啪啦一顿猛吸之下,再配合由于速度快速,邪魂师们放开了资源给她用,她练出了什么结果呢? 答:从一个蓝银草武魂的高级魂尊,成为了一个有着嗜血蓝银草武魂的高级魂宗,眼看魂王在即。 这才是一位圣灵教坛主对她青眼相加的真正原因——一个修炼速度很快很快的年轻邪魂师,可以作为什么? 作为鼎炉,作为人形丹药——对于一个魂斗罗级别的邪魂师而言,美色只是加分项,而不是决定项。 真要色中恶鬼,在圣灵教这种极度内卷的企业文化下,他也混不到魂斗罗——美人计又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管不住下半身而被一刀子捅在脖颈子上,子孙液连带着生命一起狂飙出去的蠢货邪魂师多了去了。 当然,在丹药自行成长到一定阶段前,一切都要忍耐。 至于被反杀? 无所谓的,任何事都有风险,邪魂师本就是游走在生死边缘的职业,被弄死了那就是技不如人,别怨这怨那。 矮小的圣灵教坛主掀开了兜帽,脸上浮现出尊敬的神色,带着唐雅越过了升腾起的蓝色篝火,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大殿之中。 唐雅亦步亦趋。 很难相信,在无光的地下,会有这样一个地下建筑,会有这么多的人。 ——数百个身穿黑袍的人影正立于此。 他们形象各异,有看上去鬼气森森的,有仿佛枯骨的,有戴着恶鬼面具的……,他们都是靓仔中的靓仔,没有一张好人脸; 他们或是某个地区鬼故事里的主角,或是史莱克通缉名单里的大恶之徒,或是声名不显脾气怪异的贵族……他们修为最低也是顶级魂圣,都是放出去能震慑一个区域的高级魂师; 他们有的人只是为了追求力量,有的人背负着深仇大恨,有的人可能只是身不由己……他们都是圣灵教的分坛坛主。 当然,也有大部分类似唐雅一样跟着来的人。 这样一群人站在一起形成的气场,让人仿佛来到了鬼蜮。 唐雅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引来了前面矮小的坛主怒目而视,旋即他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看向了不远处一个带着无脸面具的高大身影。 然后他立马转过了头。 而那人却一直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唐雅。 “别管,忍着就行。”坛主压得很低的声音传入了唐雅耳中。 圣灵教也是分派系的——内卷到动辄没命的企业文化下,不分派系都难。 有视作风而分出的温和派、激进派、中立派…… 有视地域而分出的日月派、斗罗派…… 这些派系乱七八糟且互相叠加,再配合上邪魂师们擅长伪装的作风,那可真是一团乱麻。 但有那么一个没有自觉,但所有人都认为存在的派系,是所有人都不愿意来往打交道的——死亡派。 倒不是这群人真动不动就去寻死,而是指他们已经疯狂到了压根不在乎死活的地步。 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也不在乎别人的死活,他们存在最大的追求就是向整个世界复仇。 激进派好歹还讲点策略,讲点利益交换,讲点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呢。 疯子们压根没这个自觉,逮谁砍谁,砍死对方最好,被砍死也不错。 兴致来了太上教主站在面前他们都敢亮武魂——讲道理,这种要向整个世界复仇的理念下,他们应该和太上教主叶夕水很聊得来,但其实…… 这群人是不愿意听叶夕水调遣的一群人——理由很简单,他们觉得叶夕水所谓的向世界复仇就是个笑话,过于墨迹——要向整个世界复仇还不简单,出门见人就砍不就完了。 什么灭世大计,乱七八糟的。 这样一群疯狗自然是很少放出去,他们大多数时间被封号邪魂师们压在圣灵教总部不能动弹。 ‘让这样一群疯狗参加会议,该不会是真有什么比袭击史莱克更重要的大事发生吧?’心头嘀咕了一句,坛主看向了环绕着大殿最深处的高台。 他是邪魂师,也具有邪魂师的疯狂属性,但作为一个分坛坛主,也就是管理者,占据他大部分思维的情绪终究还是理智。 具有理智的人,自然是不怎么喜欢和一群疯狗有所来往的。 然而现实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至少他的意志管不了其他人怎么想,管不了一个疯狗怎么行动。 长枪循着黑暗的轨迹刺来,在几朵篝火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寒芒。 迅疾如电都不足以形容那一瞬的速度。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就像是四个人从四个方向刺出了同一目标,四杆长枪前后刺入了矮小男人的身体,延绵的声响仿佛前后咬着彼此的尾巴。 疯狗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不讲理由。 等唐雅反应过来时,面前近一个月以来称为老师的男人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跟我来。”无脸面具下响起的声音像是两块腐朽破烂的铁片摩擦而出,甩了甩长枪上的鲜血,他重新走向了一开始所在的位置,“你和我们应该是同一类人,不要委屈了自己,看不顺眼砍上去就行。” 唐雅无话可说,也无法说什么,只能默默跟上,其他人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无动于衷。 内斗?死了个人,这不是家常便饭么。 从高台上走出的老妪显然也觉得这是家常便饭,不需要浪费精力,她甚至都懒得看尸体一眼,任由下面的人各施手段分享成果,只不过片刻,那里除了一滩咕咕冒泡的血水之外已经什么都没剩下了。 等到这大会前的开胃菜结束得差不多了,老妪才往地面敲了敲白骨的权杖,传出近乎撕碎人耳膜的嗡鸣。 “圣帝终临,吾主永恒!” 大殿里的人纷纷低下了头颅,一阵阵低沉的祈祷声回荡于大殿之中。 除了那一群谁都不太愿意搭理的疯狗们。 叶夕水也不是很在意疯狗们的行为,要是疯狗也跟着喊了,那就不是疯狗了。 “今日召集诸位前来,有几项任命要宣布。”邪魂师之间也不用太多的弯弯绕绕,至少叶夕水没什么弯弯绕绕的兴趣。 下面的人也没什么反对的意见,众所周知,一个月前的史莱克大战多了几个邪魂师,还是封号级别的邪魂师。 而这种级别的邪魂师,不可能不进入圣灵教,人事任命乃应有之义,至少供奉长老什么的位置要给人家一个。 下面的邪魂师们也需要认识一下新增加的高层,免得以后这些大佬们调集人手时不怎么方便——惹了正常魂师大不了一个死,惹了自家的邪魂师,那可就不一定了。 “三供奉,饕餮斗罗。”随着名字出现在高台上的是一个啃着鸡腿的中年人。 嗯,不需要在脸熟了。 某种意义上邪魂师们都很脸熟这个人,曾经的史莱克监察团团长,也就是负责追缉天下邪魂师的总头目嘛。 成为了圣灵教三供奉,只能说是世事难料。 “副教主,暗凤斗罗。”这是一个白发白须的中年人。 嗯,这也不需要脸熟了,都是老熟人了。 只是一来就成为副教主?不过考虑到大陆上那传得风风雨雨的关系,没直接让这个人担任教主说明太上教主她老人家还是思考了一阵子的,还是比较在乎现任教主威严的。 “原副教主凤菱迁为四供奉。” ??? 史莱克之战后史莱克内不是还出了另一个邪魂师吗?另一个呢? 但没人敢问出来,只好将疑惑埋在了心底。 “接下来是圣女,她今后就是圣教的火凤圣女。”说着,叶夕水又从黑暗处拉出了年轻女孩儿,一脸慈祥。 而站出来的女孩儿一身红色长裙,面无表情,像是木偶一般。 ??? 依旧是浓郁到化不开的疑惑气氛,圣教不是有一个圣女了吗?咋滴,圣灵教家大业大,圣女也要多几个? 您老人家把魔皇阁下放哪儿了? 隐隐有目光看向了黑暗深处,似乎期待着什么。 等待了许久,黑暗中依旧没有什么动静,所有人也只能再憋回了疑惑。 “圣教这次也将真正确立圣子。”似乎是觉得疑惑的气氛还不够浓烈,叶夕水继续以她那老迈的声音宣布着。 疑惑的气氛也真的更多了。 圣子…… 圣灵教的候选圣子其实有好几个,但真正最具可能登上位置的也就那一个最不像邪魂师的圣子——与实力、天赋、作风无关,纯粹看背景。 然而论背景,候选圣子里没人比那个更具有背景。 对内,他有首席供奉龙逍遥、大供奉魔皇等一众温和派的支持;对外,他与日月帝国皇室以及明德堂的关系匪浅,对于和日月帝国有着深厚合作关系的圣灵教来说,这是一个很大的加分项…… 就算单纯论贡献,他对圣教的贡献都远比那些作风纯正的候选多得多。 但同样在圣灵教内众所周知,那位名义上的候选,实际上的真正圣子,与太上教主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 不然也不会一直是候选了。 该不会这时候准备发难了吧? 晚安 ps:关于天使神解开封印释放邪魂师的设定,别说我尬黑,它来自于斗罗动漫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四章日常性抽疯 太上教主她老人家又发病了。 尽管这一次的圣灵大会在形式上与往年并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下面的分坛坛主们带着一双耳朵,一双眼睛来就行,上面的封号斗罗们怎么吩咐就怎么做,但随着大会内容的逐渐宣布…… 这些圣灵教的中坚阶层们觉得还是借用一下在圣灵教下面很流行,千劫圣子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来评价这一切:“别看太上教主她老人家人老了,但每个月依旧会有那么几天不顺心,习惯就好。” 首先是前面的供奉长老任命,这个有问题,但问题不大——主要问题在于副教主暗凤斗罗龙酬恩——没错,这位曾经史莱克的形象代言人明凤斗罗言少哲,在叛逃史莱克成为邪魂师后,不但武魂和封号变了,他还改名了顺便把姓也改了——但鉴于圣灵教的长老供奉们在外都喜欢用封号,而从不透露自己姓名的情况,他姓什么叫什么,曾经姓什么又叫什么,并不是那么重要。 以后见到了只称呼他的封号暗凤,谁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问题在于,他一来就成为了圣灵教的副教主——和长老供奉这种地位尊崇,但一般情况下不怎么管事的荣耀性职位相比,副教主可是具有实权的。 一个刚从圣灵教名义上的死敌史莱克叛逃过来的人,哪怕他是超级斗罗,这一上来就给实权,是不是也有点太离谱了…… 只不过魂师的特殊情况在这儿摆着,一旦到了关键时刻,什么名头职位都必须为拳头最大的意志让路,教主副教主等同于一个月前刚成为钟离乌尸傀的史莱克城城主时兴,真正的管事者还是太上教主叶夕水,所以问题并不是很大。 而接下来的问题很多人忽然想骂两句。 圣子,圣女…… 这不仅仅是两个听起来很好听,很牛批的称谓,它是具有实际利益和相应权力的。 如果将圣灵教视为一个国家,那圣子圣女就相当于太子,它是继承人的专属称谓。 在唯一领导者没有被政变推翻,在继承人没犯大错情况下,它就是未来的教主! 换句话说,它具有唯一性——假设一个国家有着两三个太子,那就代表着它未来会有两三个皇帝,能想象这是什么情况吗!? 然而叶夕水开局就倒腾出一个火凤圣女来…… 很多人有一句骂娘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不是,太上教主你以为选公主呢?圣女前加个前缀作以区分就行了? 当然,人家正版圣女蓝佛子的亲妈魔皇阁下都没发表什么意见,下面的人倒也不好越俎代庖。 而且这个新诞生的圣女加了火凤这样一个前缀,却没宣布给原版圣女也加个什么深海之类的前缀,也说明太上教主虽然犯病了,但基本思维能力还是有的——这大概就是一个单纯的荣誉称号,火凤圣女和圣女终究是有区别的——有些时候并不是称谓前面字数越多越高大上越牛批,简洁明了反而代表了至高无上。 比如说将军,什么振武将军伏威将军之类听起来高大上的杂号将军,实际地位是比不了大将军前将军后将军这些听起来平平无奇的称谓的;再比如,一堆九头凤凰邪火凤凰光明凤凰,和敢直接用凤与凰自称的存在比起来,就像是马戏团跑出来的;再再比如,什么蓝电霸王龙逆天战魔龙紫煌灭天龙,在只用一个龙字的龙神面前,起步就是孙子辈…… 但愿太上教主她老人家这还剩几分的理智能够维持到大会结束——然后接下来她就证明了那句在圣灵教下层很流行的话所言非虚。 多少年了,圣子归属这是能碰的话题吗?主动点炸弹是吧?! 讲道理,圣灵教存续的时间差不多近万年了,和史莱克差不多,也算是万年传承的大势力——虽然见不得光,虽然总部已经搬到了日月帝国。 这样一个存续了万年的魂师势力,别管它外部风评如何,内部企业文化又是怎么样的,至少它在权力交接,也就是存续的问题上,肯定一套有比较成熟,比较适合当前版本的方法。 至少它有迹可循,能够做到让内部大部分成员服气认可。 以史莱克举例,它领导人的继承规则是:优先蓝电霸王龙玉小刚一系,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继承人,便顺位到海神大祭司一系——虽然出现的情况很少,但确实不止陈海西一个海神大祭司接任过海神阁阁主,是有先例可循的。 这也是为什么陈海西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极限接任海神阁阁主时,瞬间便能够接收整个史莱克的原因——哪怕言少哲玄子这类已经背叛史莱克的前海神阁宿老,也只是因为私仇想弄死陈海西,却并未公开质疑过他继承海神阁阁主的合理性。 如果在史莱克已经通过昊天宗联系到海神祭司一系,海神祭司明确表示没有接手欲望后,才能轮到所谓的外姓封号。 而外姓领导人在玉小刚一系有乐符合继承标准的继承人之后,是需要将这个位置重新交还给玉小刚一系的。 这个过程海神阁宿老们以及那几个隐世宗门就是最好的监督。 圣灵教自然也有这种没有说出来,但默认的规矩,它甚至比史莱克的继承规则更加严苛,更加不容置疑,必要时甚至可以牺牲圣灵教的整体利益来维持这个传统,不然就以圣灵教奇特的企业文化以及邪魂师们乱七八糟的性格,圣灵教早就分得比薯片还要碎了。 曾经有。 曾经圣灵教内的教主以及圣子圣女归属,基本只姓钟离——对,圣灵教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家族产业,钟离家的——邪魂师也是魂师,魂师该有的毛病只会更多,而不会消失。 但那只是曾经,问题出在上上任教主钟离老鬼的时代,也就是叶夕水那一代上。 钟离老鬼属于晚生晚育的典型,因此圣女的位置交给了叶夕水,然后…… 规矩就坏了,叶夕水成了圣灵教教主,对钟离家那为数不多的人口大杀特杀,只留下了个钟离乌——圣灵教又不是史莱克,没什么宗门或者势力来监督它。 再然后就又回到了传统,钟离乌继承圣灵教教主之位,但…… 钟离乌有老婆,甚至私生活也乱七八糟,可百来岁的他没后人。 至少短时间内看不到后人——一般而言,这种情况下最好拖,拖到钟离乌有后人了再来谈圣子圣女的归属权问题——封号斗罗级别的魂师一般都能活很长,圣子圣女的问题也不急在这一刻。 可有的人不愿意拖。 对,还是太上教主叶夕水,她似乎不愿意老老实实的整一套继承人制度出来,她的目的就是整活,就是捣乱。 她很早就开始折腾所谓的圣子圣女了,只不过圣灵教以前的风气,决定了她只能瞎折腾——压根选不出合适的年轻人来好吗? 有天赋的年轻人,早已经成了老邪魂师们的口中粮;手段够狠的,都是一堆上了年纪的歪瓜裂枣…… 偶尔蹦跶出几个年龄天赋都够格的,上位了压根活不了几年——总部的邪魂师封号们一个不高兴就拖下去嚼吧嚼吧吃了——毕竟叶夕水对这些年轻人的支持取决于叶夕水当天的心情,有时有有时无,而能在圣灵教总部保人的大佬们压根就不想掺和这种神经病似的闹剧。 直到那些大佬们愿意出来庇护某个很不像邪魂师,甚至圣功都不练的年轻邪魂师,持续了很多很多年的闹剧似乎终于要结束了——不说别的,每次出现新的圣子圣女,都要大老远跑来总部脸熟一下,真以为邪魂师一天就在那儿嘎嘎直笑,不用做事的吗?! 然而幺蛾子又来了…… 还还是太上教主叶夕水,不知道这个除了作风各方面都符合要求的圣子哪儿又得罪到她老人家了,她就差直接动手了。 但这次真的不同以往了,以往叶夕水怎么闹长老供奉都不怎么掺和,至少供奉们不会随意表态,可这次很多供奉旗帜鲜明的站在了叶夕水的对立面。 因此圣子归属这个问题一直悬而未决,一边是终于不犯病,坚持意见,在圣灵教内积威甚重的叶夕水——是的,作为一个三天两头就整点稀奇,心情起伏不定的太上教主,她唯独在反对千劫这件事上很诡异的从始至终一个态度,有了点逻辑可寻——反正只要是和千劫扯上关系的,她铁定反对。 一边是实力人数都占据些许优势的温和派们…… 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悬而未决,反正只是个名头的事。 可现实仿佛就是为了告诉分坛坛主们:不折腾点逆天抽象的操作,太上教主就不是叶夕水了。 她终于还是在圣子归属悬而未决的几年后,就在今天,就在很重要的圣灵大会上,提到了圣子的归属…… 不出意外的话,这就相当于撕破脸皮,非要在今天扯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许多分坛坛主心底已经做好了如果大战一打起来,立马找地方藏起来的准备。 谁都清楚总部里的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涉及到候选圣子千劫,首席供奉龙老未必会说什么,只要保证不伤害到其性命即可,但大供奉魔皇…… 高台上的黑暗深处,隐隐有鲸歌自黑暗中传来,大有一种你今天再敢逼逼犯神经,这地下宫殿就别想要了的气势。 看得出来,突然莫名其妙冒出来个火凤圣女,魔皇并不是真的不介意,真的没脾气,只是还不足以令其大动干戈,而再加上圣子这一件事后…… 或许对于当事人千劫与蓝佛子来说只是个名头的事,爱给谁给谁,又不是没这个名头他们就调动不了下面的圣灵教分坛了,但对于站在他们背后的人而言,反而需要在乎这种看似只是个名头的事。 谦让就等于话语权的让步——年轻人们没有名头也能够调动分坛,本就是背后强者们话语权的一种体现。 当然,也可能是火凤圣女在内部已经沟通过了,彼此之间都还能容忍,但圣子这件事可能真的只是太上教主突发奇想——她干得出来这事,而且很正常。 对于身后黑暗中传来的隐隐波动,叶夕水拄着的权杖并没有太大的颤动。 她先是扫视了一遍下面的人群,以及那些隐藏在大殿周围黑暗中的视线——来自于圣灵教长老供奉们的视线。 尽管她的脸依旧笼罩在浓郁的血色雾气中,但所有人都感觉像是有刀锋在脖颈处划过,阴冷的气息激得人直冒鸡皮疙瘩。 “以后圣教的圣子,有且只有一位:千劫。” ??? 转性了? 大殿中疑惑的气氛令四周昏暗的篝火都颤抖了些许,在地面上投下一堆张牙舞爪却又茫然无措的阴影。 然而叶夕水不可能细细给他们讲述自己改变的原因,在这种比较重要的大会上也不可能把时间拿来解释自己的心路历程。 在那些茫然的影子都快实质化爬到现实空间时,她摇了摇权杖,再次开口:“回去之后做好准备,圣帝需要新的献祭,这次的对象是星罗城,具体时间另行通知。” “……” “太上教主,为什么要选择星罗城?”,疑惑的阴影终于从心底打碎了名为畏惧的障壁,降临了现实, 还是有人忍不住站了出来。 这是一个体型有些丰腴,浓妆艳抹的中年女性,笼罩她全身的黑袍上有八颗暗红色的骷髅头骨正在幽蓝色篝火的照射下若隐若现——这代表她是一位魂斗罗。 叶夕水的视线投向了她,“你怕了?” 发声的中年女人有些后悔,当叶夕水那张被血色迷雾所笼罩的脸庞投向她时,她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死亡阴影已经笼罩于她。 每个圣灵教分坛坛主放外面是能止小儿夜啼的邪魂师巨擘,是手里有着无数血债的魔头,魂斗罗魂圣的实力放到其他势力也是能成为势力中坚,提出意见上层决策层必须在乎的人物…… 可那是外面,那是正常的势力。圣灵教即不是什么正常的魂师势力,也没人在乎邪魂师的人权。 换而言之,他们在总坛封号邪魂师的面前,地位并不比猪狗好多少——特别是在叶夕水的面前。 偏偏他们还没有拒绝或者逃亡的权力。 叶夕水出现前,那个被死亡派几枪戳死的同僚已经很好的证明了这件事。 可话都开了头,现在冒出句我说错了,那和找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太上教主,属下对圣帝信仰之虔诚天地可鉴,只是将史莱克献祭给他老人家刚一个多月,下面的圣教弟子们还没缓过来,是否允许弟子们休息片刻?”不如直言不讳,搞不好供奉们觉得言之有理的情况下愿意自己一把。 “老身记得,你好像是星罗城分坛的负责人?”叶夕水的声音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是。”中年女人的头都快埋到胸脯里了。 “你觉得不能以星罗城作为目标吗?”叶夕水继续追问。 “是,再次以这种顶级大城作为对象,圣教弟子恐怕力有不逮。”中年女人硬着头皮再次解释道。 “那么,你能否告诉老身——一个月前的史莱克献祭,与星罗分坛有什么关系吗?星罗分坛又损失了什么吗?”叶夕水的声音忽然间更近了,就像是在中年女人耳边响起的一样。 中年女人浓妆艳抹的脸上顿时肉眼可见的泛起了褶皱,露出了人皮面具下干枯的面皮。 是啊,史莱克攻防战或许史莱克城附近的分坛还能说上一句损失巨大,可与它们这些距离史莱克十万八千里的分坛有什么关系? 甚至史莱克城附近的圣灵教分坛都不一定敢自称损失巨大——别看史莱克自己给神临之日定义成邪魂师作乱,主要背锅对象也是邪魂师,邪魂师们也是精锐尽出,从头到尾打完了全程,但如果以对史莱克造成的伤害统计贡献…… 真正对史莱克学院造成巨大混乱,使其尸横遍野的是谁? 是兽潮,是星斗森林,圣灵教邪魂师们也就初期在史莱克城内造成了小部分动乱吸引人注意力; 真正对史莱克强者们造成巨大压制,还有一定战果的是谁? 是帝天,是星斗森林,圣灵教强者反而对帝天的输出造成了一定影响; 真正把整个史莱克拆成一片废墟的是谁? 是突然冒出来的白骨天使,是后来出现的神战。 圣灵教…… 全场没到一个活人,只是扔武器的日月帝国输出都比圣灵教高。 至少史莱克城的城防护罩是人家轰没的,至少神战时那惊天动地的一击是人家打出来的——都不瞎,虽然不知道日月帝国到底怎么搞出那一下子,但那个进入战场中心的向海神竖中指的普通人谁都看得到,别人或许还需要乱七八糟的猜,但圣灵教之人看看人家怀里的魂导器就大概能判断其属于哪个势力了。 这种情况下圣灵教损失了什么吗?底层邪魂师?底层邪魂师那也配叫损失?!开战前用来祭天跳大神维持威严的数量都比史莱克内死了的多。 当然,非要把那白骨天使算做圣灵教的输出贡献也不是不行,毕竟白骨天使脑袋上的人是谁在场之人还是能分辨的。 可这和你分坛有什么关系吗? “太上教主,星罗城始终是大陆上有名的大城,还是星罗帝国的首都,想进攻……”但打史莱克圣灵教牺牲小,不代表打星罗城还一定小;打史莱克和距离较远的分坛没关系,打星罗城可就不一定了。 可惜中年女人的话没说完,便有血红色的阴影在她面前落下,未说完的话化作了飞溅而出的血液,从脖颈上新诞生的嘴里喷涌而出。 “还有谁有意见吗?”苍老的询问声混杂着扑鼻的血腥气弥漫在大殿中,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无人再质疑。 至少不敢提出问题。 “如无意见,散会。”叶夕水又看向了唐雅所在的方向,“对了,你们去史莱克废墟上接一下圣子,他应该还活着。” 她的命令是对着死亡派的疯子们下达的。 “啧啧啧,让一群见人就砍的疯子去接圣子?不知道太上教主她老人家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谋划?”随着叶夕水重新走入黑暗,下面的人也作鸟兽散,大殿上的另一个方向上传出了冷笑声。 “幽冥,不如好奇一下为什么她转性了。”另一道比较沉稳的声音回应了他,来自于一个面上有着黑色雷霆刺青的男人。 他似乎正在疑惑。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太上教主她老人家脾气古怪,但不代表她瞎——圣子都已经展露出神的实力,虽然不知道比之所谓圣帝如何,也不知他能不能再用,但先把名头放上去总是没错的——多少人想跟神扯上关系还没这门路呢。”回答他的是一个手里拖着无鞘长剑的黑袍人。 “那你说,攻打星罗城,是否真的是圣帝的旨意呢?” “当个屁放就行,袭击史莱克时不一样是圣帝的旨意?她啊,大概就是突然又抽风了。”拖着长剑的男人继续冷笑。 圣帝是存在的,并不是一个随便胡诌出来的信仰——圣灵教无比确定这一点,他们的祭奠以及看上去邪恶无比的仪式,都有被更高位置存在注视的感觉。 但它不一定真会回应邪魂师们,至少圣灵教高层们很清楚,除了偶尔要求圣灵教明确去做某事之外,它很少下达旨意。 至少不会明确要求圣灵教去袭击某大城市——即便有,圣灵教决策层也会当它没有——大城市真不是说打就打的,圣灵教没强到无视一切的地步,一国首都也没那么简单。 总而言之,圣帝活着,有旨意,但旨意是否生效取决于圣灵教的需求。 邪魂师们本就不在意信仰的虔诚与否,至少决策层不在乎。 至于为什么要突然打星罗城?天知道,搞不好是打完史莱克她觉得大城市很好打呢?也可能是史莱克之战时圣灵教贡献有点低,觉得丢脸了。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五章我们该谈谈了 “有什么感想没?”空旷的房间内,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传出了一道感慨的声音,且还伴随着某种咀嚼食物的声响,联想到这里是圣灵教的总部,令人毛骨悚然,“还有,你现在虽然成了各种意义上的邪魂师,也没必要连自己的房间都折腾出邪魂师的样子啊。” 嘭~ 黑暗中的声音一边说着,一边点亮了房间中唯一的一盏灯火。 灯光照耀除了玄子那张仿佛随时停不下来的嘴以及正在冥想的圣灵教副教主——曾经的史莱克武魂院院长言少哲。 对于玄子的冒失举动,暗凤没有不满,只是沉默了一会儿才用低沉干涩的声音说道:“我如今的武魂是黑暗属性,在无光的环境下修炼比较快。” 玄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不是理由——符合武魂属性的拟态修炼确实能加快修炼速度,但那点儿速度对于封号斗罗来说等于没有,更遑论如今已经成为斗罗的言少哲。 他还是比较喜欢用言少哲的名字来称呼面前这个气质形象已经迥异于在史莱克时意气风发的男人。 但他也没兴趣深究言少哲如今喜欢黑暗环境的兴趣,“你武魂变化的原因找到了么?” 他更关心武魂这种魂师根本的问题——武魂属性的改变并不是一种罕见的现象,天材地宝、魂环获取,以及修炼了邪魂师邪功等等,有太多的方式改变或者添加一个魂师的武魂属性。 但封号斗罗的武魂改变就是相当罕见的现象了。 于理论逻辑而言,封号斗罗乃走到修行巅峰之人,武魂能够产生的变化早已经在他们成为封号斗罗之前经历过了,他们的一切已经定型,能够使他们武魂改变的因素近乎于没有; 于现实的层面而言,年轻人们可以随便改变武魂,因为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精力去接受武魂变化所带来的一切,比如新的魂技、新的属性、新的战斗方式…… 可对于封号斗罗而言,他们拥有的一切已经是对自己而言最优秀最强大的搭配了,他们所经历的漫长时光也让他们根据武魂而来的战斗习惯很难改变,强行改变只会有害无益——融入骨髓的战斗习惯是很难改的,改变只会带来战斗力的下降。 也并不是成为邪魂师就一定要把武魂改为负面属性,就要练邪功的。 至少在史莱克言少哲武魂改变的那一刹那,他并没有练习邪功——就那么一点儿时间,想练也来不及。 比如玄子自己,他之前的武魂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但这不妨碍他成为邪魂师——武魂决定一个人是否是邪魂师,这本身就是一个史莱克自己都不怎么用的定义标准——真要以武魂为标准来定义邪魂师,会有无数的所谓正常魂师以及名门正派瞬间成为邪魂师。 “应该是我血脉的原因。”关于武魂的问题言少哲并没有纠结太久,立刻就给出了答案。 如果不知道自己的武魂源于谁还很难判断,知道了就很好理解他武魂在眨眼间大变样的原因了——他血脉来源于叶夕水与龙逍遥两位极限强者,这两位一位是世间最强的邪魂师,一位是顶级的黑暗属性,拥有一个光明属性武魂的后人,反而是一件比较稀奇的事。 无非就是本来就存在于体内,极其浓郁的黑暗属性,在心情激荡之下,一下子引爆了呗。 至于以前为什么没引爆,光明属性还浓郁无比…… 房间内的两个新晋邪魂师没有细究,没必要在如今物是人非的情况下提那些可能引起悲伤的事来增添气氛——悲伤并非是一场表演,他们也并非是舞台上的小丑。 在那具苍老的尸体送回史莱克前,这片大地上可能没有人比曾经的光明圣龙更为了解和擅长光明属性了。 “说说你接下来准备干什么吧,我好歹也算是舍命陪君子了——有资格知道你想干什么吧?”整理了一下心中的情绪,玄子自顾自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嘴里却依旧嘟囔不停。 是的,玄子某种意义上算是舍命陪君子。 他其实可以不用加入圣灵教的,或者说,史莱克之战后的新晋邪魂师,并没有加入圣灵教的必要性——从个人情感的角度而言,加入昔日看上不且鄙夷的敌人实在是一件很尴尬也很不自在的一件事。 两位超级斗罗,一位封号斗罗也没沦落到需要圣灵教庇护才能活下来的地步——正如玄子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嘉陵关城墙上一般,实力保证了他们哪怕是名声传遍大陆的邪魂师,也没人能把,敢把他们怎么样——这片大地上的大部分地区以及势力在他们出现时甚至需要小心翼翼的侍奉他们,以免引起强者的怒火。 但他还是加入了圣灵教,在言少哲之后。 言少哲是在史莱克大战之后,跟着叶夕水和龙逍遥一起离开史莱克来到圣灵教的——两个极限在那儿,其中一个还明显精神不太正常,言少哲也没什么拒绝的空间。 而他玄子,反而是在史莱克废墟附近兜兜转转了近一个月,由言少哲通过圣灵教的渠道所邀请,才决心加入圣灵教的。 “仇人还没死,且还有很多,但我的实力远远不够,至少现在还远远不够,所以我需要帮手。”言少哲依旧没有思考太久,很快便给出了答案——通过在桌面用水渍勾勒字迹的方式——这里是圣灵教的总坛,有太多的强者和诡异的手段,屏障与魂力传音传递讯息乃最不保险的方式。 反而是书信字条这些比较原始,比较普通的方式,在周围无人的环境下相当保险。 在看清了桌面的字迹后,玄子迅速抹掉了其内容,鸡腿也不啃了,默默的注视着言少哲。 言少哲同样回以注视,但就是不说话。 在令人难耐的沉默中,玄子的思绪却不由自主的飘到了其他地方。 仇人吗…… 他们的仇人陈海西自然是还没死的,只不过是断了条手臂——且这只是明面上的仇人,一把刀子而已——海神大祭司会自作主张的杀人吗? 穆恩的信里说的很明白了,他其实并不受史莱克的创建者们所喜欢。 在进行复仇的过程中,折断那把杀死血亲的刀剑乃应有之意,可仅仅折断刀剑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复仇仅仅只是追求将仇恨泼洒在一件凶器上,只会显得这场复仇像是一个笑话。 可仇人又确实很强很强,强到他们这一辈子都看不到一丝希望——他们甚至让自己鲜血玷污仇人脚尖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们真的找不到人。 复仇从不是人人都有的权力,很多时候只能将血水往肚子里咽,然后继续带着微笑活下去——这是诸神给予凡人的试炼,这是苦难的一部分。 这片大地从来如此。 他们很清楚这一切,这才是他们叛逃史莱克的真正原因——当复仇都成为一种奢望,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时,愤怒到抛弃一切才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他们是站在魂师巅峰的封号斗罗,但他们很清楚,他们不是天选之子,他们只能成为“大多数”。 当然,人力不可为之的没办法,能做到却不去做,那就是自己的问题了——如果连染上至亲之血的刀剑都不愿意去折断,连这近乎卑微的发泄都不愿意去做,那活着都是种笑话了。 可造成穆恩之死的人有很多,陈海西只不过是递出了最后的一击——至少在几个当事人的描述中,如果没有前面抽疯般的消耗,想杀死穆恩恐怕没那么容易。 简而言之,帮凶算不算仇人? 玄子觉得,在言少哲的眼中,恐怕是算的。 “琳儿去哪儿了?”再次开口,玄子却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她的性格实在不适合和我一起来圣灵教,也不适合掺和进我们的事里,我拜托龙老,让她在明都安顿下来了。”言少哲瞬间便理解了玄子的意思。 仙琳儿那种火爆且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性格,确实不适合圣灵教这种地方。 哪怕她同样背了个邪魂师的名头,不谈别的,仅仅叶夕水的间接性抽疯,就注定了一个脾气暴躁的人迟早会与其起冲突。 “明都啊,确实是个好去处。”玄子点了点头。 可也是背了一个邪魂师的名头,反而导致了仙琳儿不太好去别的地方。 至少斗罗三国不怎么适合回去,而日月帝国就成了一个好地方——他们很需求高端战力,哪怕他们的高端战力已经将其他国家远远甩在身后了;他们与斗罗三国之间的关系,也决定了他们虽然同样排斥邪魂师,但却又对史莱克定义的邪魂师不屑一顾…… 反正史莱克残党们不可能冲进日月境内来杀人,日月境内对仙琳儿也不会有过多风语流言。 而明都就更好了,它与圣灵教总部的距离尽管很短,但至少有——圣灵教内部的事情不会牵扯到她,却又在他们需要彼此联系见面时会很方便。 “小桃呢,你又为什么把她牵扯进来?”停顿了片刻,玄子继续问。 两个老男人跳入圣灵教的火坑是必要的行为,可这关一个晚辈什么事? 言少哲脸上浮现出了苦笑之意,“我能说这件事和我没关系吗?当我发现小桃时,她已经被叶夕水带在身边了,而叶夕水……” 尽管玄子到圣灵教总坛的时间还不足三天,但言少哲相信玄子已经对叶夕水的性格有了充分的了解——一开始拉着玄子像是个同学的老奶奶一样问东问西,一下子问言少哲,一下子问穆恩,转头又莫名其妙对着玄子发火,质问玄子当时为什么要离开明斗城留下穆恩一个人…… 就连玄子在圣灵教的职位也是想一出是一出,一开始想让玄子替代实力为九十八级的圣灵教二供奉,成为新任二供奉,一下子又无中生有搞出个太上长老的职位,想让玄子去当太上长老…… 反正别想在她身上找出一个领导人的坚持与冷静。 玄子无话可说。 接下来又是一阵无言,直到玄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你现在吸收了多少人?” 正统邪魂师自然是要吸收他人灵魂或者生命力的,但对于出身史莱克且曾经地位还很高的玄子而言,背上邪魂师的名声已经算是极限,要干和正常邪魂师一样的事…… 心理上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虽然对于高级魂师而言,在实际情况下,他们对待下面的人与邪魂师并无太大差别,都是漠视。 “除了史莱克那一夜,迄今为止我并没有吸收其他人的生命力与灵魂。”言少哲沉默了片刻,才继续用干涩的声音艰难回应,“但这种坚持可能不会维持太久——你知道的,我需要力量。” 玄子狠狠地撕咬起了手中已经冰冷的鸡腿,言少哲说的是现实——他玄子已经进入九十八级超级斗罗很长一段时间了,只要静下心来抛弃掉那些毛病,极限境界总归是有希望的。可言少哲不一样,他只不过才刚进入超级斗罗的境界——然而这个很多普通封号一身都难以触及的境界,在他们的目标前是如此的渺小,与普通人无异。 “老钱死了。”玄子又说起了一个不相干的话题,“被你重伤之后,他在战场中已经没了自保的能力,注定了他只能成为神战的祭品。” “我知道。”言少哲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等事情结束后,我会亲自去他坟前——然后你把我也剁成一堆碎肉即可。” “好。”玄子起身走向了房门。 言少哲并未挽留。 然后他看到玄子又退了回来——背对着他,同时武魂已经处在了开启的状态。 “三供奉与副教主在聊什么,能否给我这个教主一个位置?”在言少哲起身的那一刹那,他也看清了来人是谁。 圣灵教教主,钟离乌。 一个在圣灵教内仿佛透明人一样,给人印象只是叶夕水跟班的教主。 “我想,同为太上教主她老人家的血脉,或是曾经或是现在,我们都占有过同一个女人,我们也同样尊敬于龙老……,我们两人有太多的交汇点与不同点。”钟离乌枯瘦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温和,或者说阴恻的笑容,“我们应该会有很多共同的话题。 “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 “我们应该没什么好谈的。”当丝线穿过最后一个血色的鬼影后,千劫大口喘着粗气“看”向了突然出现在身侧的身影,“我们该谈的早已经谈过了,穆老。” 那些曾伫立在身前的洪流如泡影般破碎,就像是一个迷梦的苏醒,或者星光融于晨光,那一个个身影消失的是如此自然,以至于恍惚之间给了千劫一种他们一样是在中场休息的错觉。 而身侧这个突然出现的身影存在感却是如此的强烈,哪怕千劫看不见,也能通过感觉知道他是谁。 “你只不过是在做无用功罢了。”老人半透明的身影和活着时没什么区别,像是一颗被用力挤过的橘子,里面所蕴含的汁液早已流尽,所残留下来的只剩下那些皱巴巴且发干的果肉,风一吹过便微微颤动。 但他的腰确实不再弯了,站的很直很直。 千劫只能以沉默相对。 这些怨灵以他自身为锚定点,只要不是被彻底溟灭,他们总会接连不断的出现在千劫身前。 晚安 有点那啥,但感觉不写出来不行 (本章完) 时光残片 “你这样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折腾到只能沦落星斗森林的?” 阳光穿透树梢,投下金色的斑点落于湖面,银色巨龙的尾巴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湖水中来回晃动,激起的涟漪混杂着金色的斑点消失在远方。 她紫水晶一般的眸子中闪烁着好奇之色,同时还倒映着一个小小的人儿。 他有着一头仿佛阳光般的金色长发,脸上也随时挂着和煦的笑容,整个人就像是随着散发着光芒的暖阳…… 虽然少年其实挺不喜欢这个形容的,就像是某种龙傲天玛丽苏男性一样…… “惹的人太多了呗。”少年摊了摊手,神色之间颇为无奈。 “你在我星斗森林惹得魂兽也不少啊,也没见谁恨不得捏死你啊。”银龙眼中依旧闪烁着好奇,少年身边的独角兽也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少年来到星斗森林也有近十年的时光了,以其独特的作风和魂兽们打成一片,有一天追着他鸡飞狗跳的,比如熊君万妖王;有一天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比如帝天;有随时和他吹牛闹腾的,比如熊君…… 但无论之间相处的模式如何,他们都承认很愿意和少年待在一起,没有什么必须要弄死少年的理由。 其中不乏一堆魂兽嚷嚷着要成为少年魂环,一起去见识世界广大,经历一场载入史册的冒险…… 这种情况之下,确实想不出来一群生灵追在少年屁股后面,一副要将少年剥皮抽骨的景象。 “嗯……”少年陷入了沉思,看样子他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是这样,“可能是我体质比较特殊?他们只要吃了我可以少费很多修炼的时间?” “老大,你还有这效果,我怎么不知道?”独角兽抖了抖耳朵。 “有啊,你们不是看过吗,只要不是致命伤,什么小伤小病什么的,一滴血保证血到病除。”少年叉着腰,一副骄傲的神色,“我用这个,可在外面救了不少人呢,而且他们都还瞬间觉醒了武魂,成为了各大宗门都追着要的天才!” 你这样不被追杀才怪了。 银龙心头嘀咕了一句。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动不动就逮着大宗门的人骂的原因,而且他们都还骂不过我。” 必死理由再加一条。 …… 稀稀拉拉说了半天,银龙最终下了判断——不是气运眷顾的原因,这人早被剁成碎肉了,哪有进入星斗森林躲灾的机会。 “那你还准备出去?”银龙低垂下了眸子。 “总归要出去的,不然我越想越不顺心,人活着最重要的不就是顺心吗?”少年挥了挥手,走出了黄金树所笼罩的阴影。 银龙没有说话。 她知道森林外的景象是怎么样的,作为一个曾经有过顶级文明的生灵,她只想评价一句:一群野猪都比外面的人类更符合文明这一定义。 这样的世界自然是不会顺心的。 但她也不准备做什么,如果不是魂兽奉她为主,魂兽她都不太想管,何况人类。 直至太阳西斜,她也未曾再动过分毫。 “主上,那人还留了一件东西。”一个黑发的中年人忽然来到了她的面前。 “什么东西?”嘴上问着,但她已经看到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只用她所教导的技术,用木头制造出的一只鸟儿。 这不值得稀奇,她也曾寄希望于人类,于是传授了人类龙类的科技,被人类称作魂导技术的东西。毕竟人类是一个很善忘,却也很擅长制造奇迹的种族,在龙神的时代便已经如此了——他们也会忘却神界的威严。 可他们真的太善忘了。 都忘了曾经的技术,曾经的追求。 她更关注这鸟儿想传递什么讯息,于是她小心翼翼的触碰了启动的按钮。 “咕咕咕……”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六章规则 试问,一个会呼吸会流血会累的活人,如何与一群可以无数次重新凝聚灵魂厮杀并取胜? 怨灵是杀不尽的,在这里与怨灵们厮杀乃无用功。 千劫一直很清楚这一点,但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他不可能真在这个陷坑内结界一关管他外面春夏与秋冬,不可能真在这里住到小龙人一大堆。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古月也有。 “抱歉,我本以为能够让您老解脱的,没想到只是换了个监狱。”千劫转身看向了穆恩的半透明虚影。 他有着很多理由来解释引发史莱克动乱的必要性——帮穆恩从所谓的“守护史莱克”中解脱毫无疑问是其中最简单的一项,可就这一项也没有达成。 穆恩依旧被禁锢于这片土地之上,只是监狱从黄金树换成了他自己。 “我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虚幻的老脸上浮现出了笑意,“更何况处境已经好了很多,至少老头子我不用再倾听那无止尽的歌声,也不额头被刻上三叉戟的图案。” “看样子您老并不是来找我麻烦的,我以为你和他们一样。”千劫松了口气,他背后的阴云正在重新凝聚。 那是怨灵重生的前奏,他不止经历过了一次。 这些纠缠了千劫许久的怨灵,其实也有几分说头。 他们的实力并不值得担忧,无论生前是普通人还是超级斗罗,他们的实力并不会超出千劫这个锚定点太多,都被恒定在了魂王这个区间,且手段除了神出鬼没精神影响这些灵魂体该有的基本能力,他们只有一副兵器,并无魂技。 可千劫的实际战斗力是远超魂王这个阶段的,极致之光的属性也对灵魂体具有着压制作用——别看他捏了一个保底都是极致黑暗起步的神级堕天使武魂,可他确实还是极致之光,毕竟他圣言录武魂没跟着一起变。 搞不好给他点时间,他还能玩点光暗互换,倒腾出玄之又玄的神圣属性和邪恶属性叠加攻击。 所以怨灵们大部分时候反而只能被动挨打,至少他们的气息不会对千劫这个大活人造成什么影响。 可话又说回来,蚂蚁无论再不堪一击,当它数量到了一定程度时,大象也得退避三舍。 更何况人家不是蚂蚁,是邪魂师都要谈之色变的怨灵大军。 只能说一切都仿佛在遵循着某种看不见的平衡,看不见的规则。 千劫也由此断定了一件事:怨灵纠缠和某海神没太大关系,可能只是人家单纯的想复仇。 某海神没这能力,就算有,他也不会故意设定一些有利于千劫的规则。 “我怎么会来找你麻烦。”老人失笑着摇了摇头,看向了已经显露出些许身形的怨灵们,“只是想帮帮你而已,毕竟他们要是一直缠着你,我们也只能被固定在这个地方。” 锚定点是千劫自己来着,千劫在哪儿,理所应当的灵魂体们就会在哪儿。 “您老可以帮我?”千劫诧异的“看”向了穆恩。 “可以啊,怎么了吗?” 千劫猛的一拍脑门,他意识到自己因为最开始古月的警告以及乱七八糟的心理原因犯蠢了——外人包括古月这个神都无法插手,但不代表灵魂们自己无法动手啊——灵魂体也是分阵营的。 那么多灵魂,可不是所有人都是来找他寻仇的。 他忽视了一些东西。 “你想到了什么吗?”如此举动自然引起了老人的好奇,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大踏步走向怨灵们的千劫。 “我忽视了一个点,从神战中活下来后我就不是一个人了。”千劫这次没有使用光矛或者光刃,他体内没有任何一丝魂力涌动的迹象,身边也没有一点儿元素凝聚的迹象。 他就那么不设防的站在了怨灵们前方,但怨灵们反而不具备了之前那种凶狠且无法沟通的姿态,反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看向了千劫的身后。 看向了莫名声音的来源处。 淡金色的结界外,忽然有灵魂唱起了安魂的歌谣,柔和的声音逆流而上,突破了血色雾气的阻隔,与黄金树淡金色结界的光芒一起渗入了战场,似乎是偶然,也似乎是某种必然,金色的光芒从千劫的肩上垂落,如同一层金色的羽翼。 “我想,我们真可以谈谈了。”他看向了已经成型的怨灵大军们。 一个个身影在他身后凝聚,他们穿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铠甲。 锚定他的灵魂也是分阵营的,有这些死于史莱克动乱之灾的人,有类似穆恩那种原本就禁锢在黄金树之类的幽灵,当然也有更早一些的存在。 他又需要麻烦这群守候了万年的亡魂们——正如武魂殿可以出现存在万年的英魂,史莱克也会出现怨灵的规则一样,史莱克的怨灵以他为锚定点固定在了尘世间,没道理万年前武魂殿的英魂们不行。 规则就是规则,它是死的,是公平的,它不会过于偏袒某一方,也不会过于针对某一方。 它没有自己的意志。 “诸位,无论仇恨还是追随,我们接下来只能同行。” 这也是规则的一部分,千劫无法真正泯灭他们的存在,因为他们禁锢于自身,泯灭他们就是泯灭自己,他们的实力也受制于千劫的实力,从而无法对千劫做什么。 天上的海神真没能力用怨灵们来针对他,来拖住他。 海神的权能不是这个。 这应当是堕天使武魂带来的负面作用——那是一颗曾经的用信仰之力凝聚出来的神核,而信仰是具有两面性的。 傲慢之罪,负重罚之——这是最基础的规则,他可能需要背负这些灵魂前行。 接下来这些阻拦他脚步的怨灵要么合作,要么一直厮杀下去——但与之厮杀的对象不再是千劫。 接下来他的精神之海中估计会很热闹。 “我们可以去接人了。”巨大的陷坑前,古云收回了领域,看向了逐渐消散的鬼蜮,以及扩散开来的金色结界。 能量编制出一根根金色的线条,将这片大地与天际的原始森林一起包裹,明灭的金色符文形成了一个倒扣的穹顶,倒映出了外面寻宝者们惊惧的神情。 他们的身影开始在虚实之间不停的切换,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空间障壁。 想必从外界看结界内的景象也是如此。 蓝佛子收回了观察结界的目光,迈步走向了陷坑深处。 站在高处,能看见陷坑上方灰色雾气正在缓缓沉淀,露出了天空的星光与月牙,像是大地的上浮与下沉,透着一种天地变迁般的壮阔。 要是碰巧被哪个吟游诗人瞧见,怕是世间又多了一篇竖琴声伴奏的长歌。 …… 吟游诗人与剧团的演奏终有结束的那一刻,这只不过是一场演了上万年的剧目,贵族们拍得通红的手掌以及眼角带有刺激性气味的泪珠,并不能掩盖他们和王冬儿一样的心情——虽然换了一点剧情,但海神那点事这真的看烦了。 当大厅更深处的大门内走出了各家长辈的身影后,年轻人们也终于解脱了。 看着几个史莱克的宿老以及陈海西,王冬儿隐晦的松了口气,“贝贝师兄,有时间来史莱克来玩。” “现实的引力会让我们抛弃那些曾经视若为珍宝,实际却是累赘的感情。”贝贝也站起了身,向她抬起了酒杯。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但王冬儿却逃也似的跟上了长辈们的步伐。 这个舞会上令她厌烦的不止有那些看似温和实则都是算计的笑容,不止早已经厌烦了且令人肉麻的演出…… 还有贝贝本身,在谈到唐雅之后。 他并没有如以往在史莱克时,展现出对唐雅的痴恋以及宠溺,也没有如高台上演出的剧目一般,用言语与表情凸显出一个情郎对情人失踪时该有的慌乱以及歇斯底里。 他只是眼神复杂了一瞬,随即又挂上了笑容将话题引导到别的地方。 仿佛唐雅对于贝贝而言只是个有些熟悉,但也只是熟悉的朋友。 王冬儿有些不理解,正如她不理解在舞会上那不知名的厌恶情绪从而而来一般。 她很想站起身对贝贝斥责些什么,比如“你怎么能如此无情”“小雅姐对你一片真心,你就这个态度?”……,诸如此类痛骂负心汉的言论。 但她最终没骂出来,因为她不是贝贝,人家一个有着自己目标自己生活的大男人,轮不到她来置喙什么。 更令她有些难以理解的地方在于,即便真代入了贝贝的角度,即便贝贝对唐雅依旧痴心一片,贝贝此时的举动…… 也显得正常无比。 贝贝的玄祖刚死了没多久,从小长大的史莱克也成了一片废墟……,一堆足以令其他人性情大变的悲伤之事接二连三的砸在了这个年轻人头上,人家能依旧面带笑容的与她交谈已经是心志坚强的表现了。 真不能要求人家还去在乎唐雅失踪这点破事,说穿了只是失踪,又不是尸体被大卸八块摆到了面前,难不成要人家贝贝承认,只是唐雅可能遇到危险的消息,就比他死去的玄祖,成为废墟的家园还重要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一个渣男总比不在乎亲情不在乎家园的人渣好吧? 非要贝贝给出个解释,人家也能以“这是唐雅个人的选择,我尊重她的选择”——唐雅失踪很明显是她自己的决定。 难不成真要贝贝像是高台上演出的剧目一般,满世界的大喊“我的爱人!”去寻找唐雅? 又不是非要像连体婴儿一样恨不得上个厕所吃个饭都绑在一起才叫感情——平心而论,这种所谓的“感情”只会让人窒息。 王冬儿真的有些不理解,不理解那种斥责贝贝的想法因何而起。 那是用以前的思维,才会产生的想法。 一个令现在的她,有些陌生又难以理解的想法。 她只能逃开。 “怎么了吗?”旁边天龙门的年轻人好奇的凑到了贝贝的身前,或者说没有人不想往王冬儿这边凑,毕竟一个海神斗罗陈海西都持下人姿态的昊天宗年轻人,没人不好奇,没人不想处好关系,但…… 也正是因为其身份过于高了,当王冬儿自己都摆出一副不想被打扰的模样时,所有人都识趣的不往其身边凑——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圈子,贵族也有贵族的圈子,且贵族的圈子更加严苛难以介入——没有一点眼力,随便涉足高于自身位置或者低于自身位置的圈子,是一种很惹人厌的行为。 贝贝仗着昔日熟人的身份可以过来找王冬儿聊天,不代表其他人可以。 “没什么,大概接下来我会回史莱克了。”贝贝收敛了脸上复杂的神色,重新化作了温和,“当然,估计你们也跑不了。” 史莱克现在很缺人,主要是缺所谓的“学生”,仅仅靠几个老师几个搭建不起所谓“学院”的。 而作为曾经的史莱克学生,海神阁阁主玄孙,无论是出于血脉的荣誉,还是天龙门的责任,他都必须回到史莱克重新做回“学生”,做回“双子星”。 刚决心从史莱克离开一个月,便要重新回去,只能说世事无常。 “这不是早有准备的事吗?”天龙门的年轻人摊了摊手,下面那些中小型,万年来新出现的魂师家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摇摆,拒绝履行史莱克秩序的责任,万年前的上三宗可不行。 他们必须以身作则的捍卫这份规则,因为他们万年前本就是胜利者,他们本就是这个秩序的制定者以及最大获益者。 规则就是这样的无情。 …… ——规则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在特定的条件下,规则甚至能反过来形成优势。 说人话就是,千劫想试试自己的新技能了。 史莱克动乱之中他获得了很多很多,但很可惜,除了血液武魂获得的蓝银皇魂环,其他的一个都还没试过。 而当他踏出笼罩星斗森林的大结界后,就有这么一个很好的实验对象——张乐萱。 等他的人很多,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等着他出来活蹦乱跳的。 还可能是看他死没死的。 死人的仇寻完了,活人的仇还没有。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七章先建个魂殿吧【7K5】 在这一个多月以来,阳光第一次光顾了这片满是疮痍的大地。还是带着一丝丝朝气的,属于清晨的阳光。 但却没有了以往伴随阳光一起升起的喧闹声,没了青春学子们叽叽喳喳的嬉笑声。 张乐萱站在清晨的阳关下,齐腰的黑发在阳光下反射着淡淡的光泽,她微眯起双眸看向来人出现的地方,在那里,有着一望无际的苍茫之色,是一片仿佛触手可及的绿色;也有着明灭的金色符文在翻转,是神迹的明证。 星斗森林消失了,物理意义上的消失了。如果真有人妄图触摸那片绿色,深入那片视线中的森林,结果只会看到一只手一只脚从森林中诡异的探出,它可能出现在试探之人的左边,也可能是右边,更可能是上边…… 这是空间转移的结果,张乐萱花了一晚上才终于不得不相信的事实。 如此大型的空间转移现象,只可能是神明的奇迹。 似乎没什么好奇怪的,星斗森林已经证明了它有神明,还是一个能将传说中主角按着打的神明,那么星斗森林出现神明的奇迹也属于必然——神明不会看着自己的子民受到伤害——这片大地对神的了解仅仅来源于些许虚无缥缈的传说,但不妨碍他们在幻想中认为神可能具有这样的性格。 但那是魂兽的神明,不是魂师的。 魂师以后必须接受如太阳月亮一般亘古长存的星斗森林已经无法进入的事实,必须承认那些曾经被理所当然视为“资源”的野兽们才是这片大地的主宰…… 当然,这张乐萱关系不大,她不是刚踏入魂师之路急需一堆顶级魂环萌新,她是只差一个魂环即可走上魂师巅峰的魂斗罗,且她的武魂月亮对魂环属性的要求也不苛刻,去哪里找都行。 如果愿意接受一些脸面和未来的损失,她甚至都可以随便找一个万年的魂环将就一下——反正她已经有了一个其他魂师梦寐以求的十万年魂环,在今后星斗森林消失,魂环获取艰难的现实条件下,也谈不上什浪费天赋——反正百分之九十九的同辈人注定了魂环配置比她更废物。 “大师姐,您在这里是?”两拨人就那么站着吹了会儿早晨的轻风,直到对面的银发年轻人开口打破了沉默。 “大师姐这称呼,我可当不起。”张乐萱收回了看向了森林的目光,看向银发少年,自嘲的笑了笑,“一个毁灭了学院的神,这么称呼我一个普通女人,我可是会折寿的。” 所谓的第一天才,多少年多少岁达到了别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魂斗罗境界,在这个与神相关的银发少年前似乎都没什么意义。 这火药味直冲脑门的回应直接让千劫沉默了下去。 “怎么,难不成还要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史莱克人,对你一个毁灭史莱克的凶手笑脸相迎吗?”自嘲于刹那间转变成了涉及到生死程度的戒备,嘴上的嘲讽也愈发刻薄。 “或者说,你其实是一个自我感觉相当良好的人?觉得毁灭了一个人的家园后,不但要她对你感恩戴德,还要她笑脸相迎表示‘败在你这种优秀的敌人之下我无怨无悔,我甚至爱上你了’,然后张开大腿欢迎你?” 还算熟悉的声色里再无任何千劫熟悉的温和,过往如山泉般的清冷化作了愤怒的波涛。 千劫伸手拦住了已经释放出武魂的乌云乌雨姐妹,深吸了口气,“我这句大师姐不是出于史莱克内的传承关系,而是日月帝国孔老的关系——他是我的师公,于情于理这声大师姐我都没有叫错。” 他没有太多战斗的意思,就那么毫无防备的站在原地,“我以为你会很明白你该站在哪个阵营的。” 但蓝佛子却在深深的凝视了一眼张乐萱后,带着乌氏姐妹走到了百米外。 古云老爷子也带着两位封号迅速飞上了天空——老年人没必要插手年轻人的争斗。 张乐萱垂首沉默了片刻,才重新抬头看向千劫,并细细的打量着这个以往还算熟悉的人:依旧是一身黑的打扮,只是以往一头长短适中的银发已经变成了不比她齐腰黑发短多少的长发,像是华贵的银色绸缎披在脑后,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刺眼。 同时肩头披上了一个黑色的披风,那双一直好似狐狸眯起的眼睛也被一缕带着点点银光的黑色丝巾所遮避,反倒令人在看向他时舒服了些——毕竟以往那种笑面虎的形象,给人的第一印象并不讨喜。 一根雕刻有飞龙盘绕的暗金色长棍正被他当做手杖,或者说是导盲棍拿在手中。 “我叫张乐萱,不叫孔乐萱,也不叫徐乐萱。” 与视线一起投注到千劫身上的,还有银白色的月光。 一轮银月已从她背后升起。 千劫也在细细的打量着这位昔日的大师姐,只是这个打量仅限于熟悉的气息与一团白色的身影,以及如同涟漪一般开始波动的灰色,那代表了魂力。 哪怕以他达成天人合一的精神力,他其实看不清面前之人的表情如何,细微的动作又是如何——精神的世界就是这样,一切都是黑白的默片。 还是任何东西都打了一团马赛克的那种。 所以所谓精神力透过别人衣物看肉体,然后脸红逃跑体现出xxx纯情就是纯扯淡,如果真如记忆中描述的那样,精神系魂师们就不是以诡异以及稀有而备受各方需求的珍惜型人才了,是出现了就会背上邪魂师之名的潜在变态。 毕竟谁家还没两个女眷了,也不是所有男的都愿意赤身裸体在别人视线里蹦蹦跳跳。 当然,一切都上了马赛克并不代表在涉及到细节的领域他就是真瞎子了,他甚至比视力正常的人更能觉察到细节。 那是精神。 看不清表情可以通过对方的精神波动以及频率来判断其内心的情绪如何,细微的动作则可以通过魂力的涟漪来判断。 并不是谁都有神造魂骨梦蝶的,也并不是所有能使用精神力的魂师都会用精神力来观察这些——首先要有个很擅长精神乃至灵魂能力的,亡灵天灾级别的老师,然后得瞎了不得不用精神力来观察世界。 如果能用眼睛看高清彩色大电影,谁闲着没事干用精神力看黑白马赛克。 通俗易懂点来说,波动之力.jpg 而观察的结果令千劫有些意外:这位可能站在废墟外面等了他一个多月看他死没死透,见面就是夹枪带棒的大师姐,精神波动所呈现出的频率一时短而急促,一时又长而缓慢…… 这在伊莱克斯所教导的精神频率光谱中,并不代表愤怒与厌恶,而是代表了——茫然。 张乐萱并不是真的如同言语间所呈现的那般,恨不得立刻将千劫碎尸万段。 她在茫然。 正如贝贝所说的一样,她其实从来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只是别人那么说了,她就那么做了。 一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情绪:无论当初孔德明是出于什么目的将张乐萱送到了史莱克,她必然会陷入出身与现实的纠缠——一方面是史莱克或者说穆恩倾尽一切的培养,另一方面武魂却在无时无刻提醒着她其实来源于另一个敌对的国家。 长此以往,没把人心态纠结崩溃,成为摆烂的废物已经很不错了。 简而言之生恩与养恩之间的纠结,虽然实际情况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概括,但也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了。 千劫微微转动了一下脑袋,将作为装扮之一的实体盘龙棍收回了空间魂导器——他其实不需要一根棍子,只是觉得这样比较符合如今瞎眼的人设——眼带黑布的瞎子嘛,总是和铁钎长剑之类的东西比较配。 正如徐天然明明早就可以站起来了,非要一天坐轮椅上被橘子推着走来走去一样。 符合别人眼中的人设,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但他短时间确实找不到一根合适而又足够符合神战之人逼格的棍子来当导盲棍——黄金树树枝应该是很符合的,但古月没开口,他也不好直接要。 于是便暂时委屈了了古家交给他的传家宝。 然后他又慢条斯理的摘下了手套,对面的张乐萱也并未发挥实战精神抢先动手,而是真如传统的魂师决斗一般,静静的等待着他开启武魂。 和自信气度什么的没关系,别真以为史莱克只教擂台赛和魂师决斗,而是因为千劫已经让着她了——天上的三位封号斗罗不想欺负小辈,旁边的圣灵教三人组不想以多欺少,千劫不想发挥魂师们的团队意识,那么她也就必须遵守某些默契。 一滴、两滴…… 一滴滴血液汇集成水流,从已经低垂至身体两侧的手背上流淌而出,像是拧开了水龙头的水流,又像是手臂拖了两条长长的红色丝巾。 水滴汇聚成了水流,水流汇聚成了水洼,水洼汇聚成了笼罩战场的湖泊,湖泊倒映出了悬于半空的银月。 像是染血的红月。 仿佛恶鬼嘲笑俗世的疯狂笑声在瞬间弥漫了战场的血色雾气中回荡。 张乐萱死死的盯着血色的湖面,那里不但倒映出了血色的月亮,也倒映出了千劫的魂环。 ——红、红、蓝金。 只可能出现在传说中的配置,传说中的魂环颜色。 张乐萱闭上了眼睛,旋即又睁开了敛去一切震惊与茫然的双眸。 眼前之人都已经与传说中的神扯上关系了,再出现一个传说中的魂环配置与魂环颜色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她应该庆幸,庆幸眼前之人现在只是个魂王,而不是那晚呼啸风云的神。 月光破开血雾。 张乐萱飘然升空,俯视着地面的血色领域,银月之下的那张脸漂亮得像是一个迷梦,一道道弯弯的月牙承载着毁灭与死亡倾盆而落,好似骤然下起了银色的雨。 银色的雨点却又在落地激起灰尘与血色波涛之前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转变了轨迹,开始循着早晨的轻风在血雾中回旋斩击。 可惜千劫看不见,可惜对液体的攻击收效甚微。 隐在血雾中的千劫仰头看向了银月,抬起了手。 如果面前的魂斗罗是日月皇室的另外两个顶级武魂——太阳与紫煌灭天龙,他可能还要酌情考虑是不是战术迂回一下,比如以前最喜欢的血液侵入对方体内,然后引爆之类的。 但张乐萱的月亮,真用不着那么花里胡哨。 他其实一直很好奇张乐萱的月亮武魂施展起来到底是个什么景象,毕竟孔德明的月亮武魂抬手就是引力大场面,甚至偶尔还能影响一下空间,没法不对一个同样的武魂产生好奇。 这种好奇也并不奇怪,因为日月皇室的武魂并不遵循魂师传统的观念——即长辈是什么能力什么魂技,晚辈也是差不多也是同样的能力同样的魂技。 老实说,遵循同样的魂环配比路子,并不是什么太值得诟病的问题。 因为这很稳定。 因为魂师本质上是一个赌概率玩抽卡的职业:武魂抽卡魂环抽卡魂技继续抽卡,同样的武魂猎取同样的魂兽,都有一定概率不是同样的魂技…… 一旦赌错了低则浪费一个魂技位置,高则魂师之路直接废弃。 白虎家族那万年了还是同样配方的三板斧它上限不高,还贼容易被人打脸,但它稳定且保证下限。 类似七宝琉璃塔那种无论猎取什么样的魂兽,都是固定的魂技,多少魂师家族羡慕都来不及。 其他传承久远的魂师家族虽然不像白虎家族这么极端,但基本上也会遵循一个大致的路径,比如昊天锤无论魂技花样怎么多,怎么不同,都主要增幅力量,古家三代人三十三个魂技找不出几个重样的,但基本上也遵循了先加力量,偶尔加光属性的路径…… 可日月皇室不同,与所有魂师都不同,紫煌灭天龙还好说,反正走别的路径也走不出什么花来,基本就是加光属性加火属性,但日与月…… 也许是因为日月大陆魂兽比较少没得挑,也可能是日与月这两个天体武魂技能树比较多,凸出一个随性。 太阳武魂有加温度打强攻的,有加光属性走辅助的…… 月亮武魂有同样主打辅助的,有像孔德明那样玩引力的,有主打阴寒走一个冰冻控制的,甚至还有通过光线玩精神属性的…… 反正千劫在日月帝国与日月皇族打交道时,见到的花样挺多的。 所以他真的很好奇,不缺魂兽资源,且魂师培养自称天下第一的史莱克,是怎么规划张乐萱的魂师之路的,或者说,给这个技能树贼多的月亮武魂选了什么样的技能。 现在见到了——一个以月光为主要能力,辅以风属性强化直接杀伤力的技能树。 与最出名的月亮武魂孔德明截然不同的路子。 嗯…… 走没走对千劫不知道,但对他威胁挺小的。 毕竟物理特性在这儿摆着,月牙斩击再快再锋锐,对等同于液体的血液都没什么用。 当然,魂力差距也在这儿摆着,拖时间对他没什么好处。 无形的领域瞬间扩散叠加在了血湖之上,堕天使的虚影亦浮现在了千劫的身后。 这是此次史莱克动乱的最大收获——半颗神核凝结而出的武魂。 武魂有标配的两个极致属性,极致之暗极致邪恶。但这无关紧要,他打等级差不多的对手时,没有极致属性按着打,有了照样按着打;当他遇到等级差距较大的敌人时,有没有极致属性也一样区别不大,反正都只有战术转进一条路可选。 魂导器、自创魂技、魔法…… 过多的手段和外挂决定了他要么就是遇到不能打的高端局,要么就是同辈人之间打打闹闹的低端局,没有中端局可选。 一句话:属性上的加成纯属锦上添花,对他战斗力影响不大。 反倒是堕天使武魂附带的基本能力与领域给了他一个惊喜。 首先是能力,别的千劫还没琢磨出来,但仅仅琢磨出来的一个,也对他的增幅极大——堕天使武魂能与任意一个武魂组合使用。 说人话就是,他可以一边开着堕天使武魂,一边开着血液武魂上战场。 这意义可就相当大了,光明黑暗双重属性叠加攻击不是梦。 其次是领域,同样仅仅一个功能就足以让千劫跃跃欲试了——领域内的重力控制,且魂力消耗极小。 这种能力孔德明已经展现过它的风采了,玩成只能给学生加负重训练的技能纯属魂师自己菜,而不是技能废物的锅。 体现在实战的效果就是,银月骤然落地。 重力运用的基本体现之一:禁空。 重新把战场从三维拉回二维。 当然,一个领域是不够的,至少不够跨越三十多级弄废一个同样天赋斐然的魂斗罗,还是后期的等级。 张乐萱也不是测试能力输出的木桩。 在落地那一刻,她已经迅速意识到了什么——同为月亮武魂,不可能不去研究日月守护神孔德明的作战方式,未必见过,但一定了解。 她身上的红色魂环眨眼间闪耀了起来,硬是在一片血色之中彰显出属于自己的红色。悬于她身后的银月随着红光的绽放迅速变大,她整个人也瞬间化为了银白色,像是融入了月光。 一层银白的光幕覆盖了血色,游离的光幕中,红色的液体迅速融化为了雾气。 站在原地的千劫挑了挑眉,微微动了动手指,堕天使的虚影解下了腰间的短笛,于受造之日已预备齐全的乐器于虚空中显现,奏响了呼唤心灵的长歌。 银白的光幕停止了游离。 ——堕天使领域的第二个能力:堕落之声。 来源千劫懒得深究,反正他觉得自己不善音律,只需要知晓能力效果就好了——引动人内心情绪的音乐,没点意志力乖乖听着就是了。 张乐萱从银白色中脱离了出来,一脸茫然。 来自于她心灵的茫然。 精神力不一定等于意志力,更何况这本就是一个不知道该干什么的人。 她注定了会被引动心底的情绪。 巨大的等级差距下,这种情绪影响可能不会维持太久,但已经够了。 落在地面的血液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它们长出能抓人的手,长出能咬人的嘴和牙,就那么从血泊中跳出来,要跳上她的身体一口口地咬下去。 那一瞬银月的光辉再度降临,停在了血泊之上; 那一瞬血泊的一切动作都已静止。 她醒过来了,但已经够了。 血色的丝线交织,如同蜘蛛捕捉猎物的罗网,将她牢牢的束缚在了原地。 又有一个个鲜血凝聚的影子从血泊中爬出,用同样鲜血凝聚的长兵对准了她的脖颈、眼睛、太阳穴、心脏…… 所有的人体要害之处前都停住了一把兵器。 那是一张张张乐萱不认识,却又纤毫毕现的,红色的脸。 千劫缓步的走近了张乐萱。 堕天使武魂是他的第二收获,现在是他的第三个收获与第四个收获一起展露的景象——蓝银皇魂环赋予的魂技和那些被迫与他同行的灵魂。 或者说,蓝银皇魂环赋予的魂技早已经展现了。 这笼罩战场的血雾与血泊便是其效果的体现——正常人没那么大出血量,武魂就是血液的千劫也不行。 他体积摆那儿呢,这么多血把他水分榨干了也弄不出来。 蓝银皇这个所谓的神级魂环,打破了这个限制。 它只有一个魂技,但千劫很喜欢——以后每次打架看魂力储备就行了,不用随时计算着那点出血量,担心一下子抽干把自己折腾死了。 另一个魂技换来的其他效果也很不错,神级的能量在古月一通操作平摊下来,成功把千劫其他的魂环年限拉高了。 不止一个武魂的魂环。 当然,这依旧是锦上添花,只不过是以后也可以出门一堆顶级魂环一放,收获一堆“倒吸一口凉皮”“恐怖如斯”了。 搞不好还能收获点“此子断不可留”。 “麻烦诸位前辈了。”千劫朝着血泊中的身影微微颔首,这是第四个收获。 本应成为限制的规则是可以转化成能力与优势的,只要条件足够。 用血暂时凝聚出这些同行亡灵的身躯,让他们具备作战的能力——魂技能力什么的就不要想了,但战斗本能以及人数也足够了。 只要魂力够,血河一开,他以后一个人就是一只军队。 还是一只不死不灭的大军。 “杀了我吧。”张乐萱动了动眸子,平静的看向了千劫。 千劫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解除了堕天使领域,收回了血泊。 但血液的锋刃依旧停留在张乐萱的身前。 “你不会真是自我感觉良好的人吧?当然,你要真自我感觉良好我也无所谓,现在就可以,只要你做好脑袋和液体一起射出去的准备。”嘲讽又来了。 有些难听,但千劫左耳进右耳出,更难听的他都听过。 甚至他对敌人有些时候骂的更难听,动辄点名别人族谱。 千劫摇了摇头,“无论是出于日月帝国的阵营,还是史莱克的阵营,我都不可能真对你做什么。” 别人他真一棍子抽上去万事解决,但张乐萱真不行。 在这片大地上混,终究是讲究一个背景,他也必须牵涉其中——而很不巧,面前这个人是两个阵营都有背景的人。 “你自己跟穆老谈谈吧。”说完,也不管张乐萱脸上的惊诧,一个同样血液凝聚的血影出现在了千劫身侧。 空气又陷入了沉默。 主要是血液凝聚的形体终究不是人体,发不出声音,张乐萱本人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 千劫没有倾听爷孙谈话的兴趣,走到了古云老爷子的身边。 “几位前辈接下来又有什么打算?” “一切取决于少主您的意志。”古云却带着两个儿子故意后撤了一步,选择了一个比较被动的站位。 千劫歪了歪头,老实说,古家能够从极北之地赶来参与这场大战他挺意外的,也想不出其动机。 之前问过,人家给出了一个想在他死了之后收回家传珍宝的理由,他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通过各种渠道得知了千劫被史莱克抓住审判——觉得他要死——动身收回家传珍宝——结果到了战场看着史莱克马上就要翘辫子了,一时兴奋忍不住抽棍子就上…… 很清晰的逻辑嘛。 但要说决定人家一个极限,两个超级斗罗去哪儿…… 他还真暂时不好拿决定。 去日月帝国?一个极限斗罗,两个超级斗罗,还是对邪魂师特攻的顶级魂师,一直与圣灵教合作却又互相警惕的日月皇室保证立马把叶夕水一脚踹下国师之位,敲锣打鼓的让古云上座,但…… 人家古家经营了万余年的天魂北境不要了?或者说带着整个天魂北境一起跑? 如果要千劫在心中给大陆上所有势力列一个信任表,首先是武魂殿遗脉。 这是自家人,没看古云老爷子一个极限强者一副以他马首是瞻的样子么。 在他武魂城遗迹一行之后,这也毫无疑问是一群他让往东绝不会往西的人。 其次是星斗森林,这也是自家人,但鉴于帝天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他也差遣不动星斗森林,所以往后稍稍。 最后才是日月帝国,彼此相处时间再长,其中几人关系再好,那也是一个国家,有着自己目的自己打算的国家。 最多算是一个亲家。 如果不是当时实在没得选,谁愿意把霍雨霖往日月帝国送。 斗罗三国…… 斗罗三国是黑名单,是仇家。 换而言之,天斗北境某种意义上算是他自己的基本盘。 抛弃自己原有基本盘,让自家骨干跑去另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讲真,不是脑子抽了干不出这事。 “前辈,回北境召集好手,搭建一个势力吧?”想了半晌,千劫才侧头看向古云。 “您要重建武魂殿吗?”古云顿时一惊,“请恕老夫直言,重建武魂殿虽然乃吾等的愿景,但现在真不是重建武魂殿的最佳时候。” 现在建立武魂殿短时间就是吸引火力的靶子——天魂北境决定了它一旦试图独立,绝对是最好的靶子。 天使神出现的情况下,倒不一定一个个都会明火执仗的拉开架势干架,但谁规定搞没一个势力一定要用强的? 唐门怎么没的? 而且严格来说,骨干不够,类似武魂殿那种涉及到基层的大型势力搭不起来。 “我知道。”千劫点了点头,从空间项链中掏出了三套黑色的斗篷,郑重的放到了古云手里,“所以咱们先不考虑武魂殿的事。” “那您是要?” “先建个魂殿吧。” 晚安 ps:音乐的能力来源——以西结书>28章,路西法曾拥有的美丽:“人子啊,你为推罗王作起哀歌,说主耶和华如此说:你无所不备,智慧充足,全然美丽。你曾在伊甸上帝的园中,佩带各样宝石,就是红宝石、红壁玺、金刚石、水苍玉、红玛瑙、碧玉、蓝宝石、绿宝石、红玉和黄金,又有精美的鼓笛在你那里,都是在你受造之日预备齐全的。” “鼓笛”的希伯来文无法确定,但大多数圣经学者认为,路西法曾负责天堂的敬拜,故“鼓笛”指向乐器。撒旦是一个音乐天才。直到今天,撒旦依然使用他的音乐天才来吸引人类。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八章桀桀桀 问:建立一个有活力的社会团体,和建立一个兴趣小组的区别在于? 答:看似大致流程一样,都是找有着差不多想法,有共同目标的人组建而成。但内核却是天差地别,同样是明确共同目标,活力团体需要合理的规划出短期目标、长期目标,以及各种目标的达成手段。兴趣小组只需要带张嘴皮子,喊几句类似“xx荣耀”“复兴xx”之类够热血的口号即可; 同样是搭建组织,活力团体要有着明确的组织架构以及等级制度,以便人尽其能,激发组织成员奋发向上的动力,同时要确立一个组织成员都认可的规矩,兴趣小组只用确立个有他没他都一样的老大就行; 同样是拉人,活力团体需要明确利益划分,保证上面的吃肉下面的也能喝汤,兴趣小组无所谓,你的就是我的,大不了给个“你以后就是xxx”的承诺…… 对,兴趣小组说的就是唐门,唐雅的唐门。 真不能怪千劫一边和古家父子探讨魂殿建立的相关事宜,一边思绪飘到唐门上——毕竟唐雅当初狗皮膏药一样邀请他和霍雨霖加入唐门时,他曾吐槽过信不信他立马去建个魂殿,保证比唐门更有逼格更正规…… 没想到他现在真建了。 “少主,这天尊的实力要求是?”当然,同样出现在那日吐槽中的天尊是要有的。 面对古君这个比较沉默寡言之人提出的疑问,千劫再度陷入了沉思。 实力对应确实是个大问题,他最初的设想是天尊对应昔日武魂殿的供奉,必须要有超级斗罗以上的实力;尊老对应长老,起步也要是个封号;护法对应各地区主教…… 但怎么说呢,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就现在这大小猫两三只的情况,他得考虑是不是降低一下标准。 毕竟封号斗罗真没那么多。 “以少主你一开始的标准来吧。”然而当他将自己原本的想法与现在的想法说出来之后,刚刚还在劝千劫不要过于激进的古云却选择了要求更高的方案。 也没有让千劫的疑惑持续下去,老人迅速解释起了自己那么选择的原因:“我们无法重建武魂殿,那是一位真正的神明,带领着祂的追随者们建立的荣耀。” 老人家在真正的神明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 这才是他最初不愿意将全部筹码压在千劫身上,也不看好现在建立武魂殿的原因——决定局势变化以及势力兴衰之人的实力标准,会随着视角的拉大而逐渐拔高。 他们不怕死亡,不怕家族覆灭,但惧怕失败。 在一个小镇子里,一个有钱的商人和一个魂力等级不过三十来级的魂尊就足以决定小镇里任何一个家庭的兴衰存亡;在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市里,商人们已经没了上桌的资格,决定城市里诸多家族势力存续的是魂宗魂王;到了占据战略要地或者商业发达的大城市里,需要魂圣乃至魂斗罗才有资格说出“天凉了,某某家该破产了。” 当视角来到类似星罗城明都之类整个大陆都闻名的大城市中,封号斗罗都得注意利益得失而不能想灭谁就灭谁;加上大陆的前缀后,超级斗罗乃至极限斗罗才是能口画天下事的君王。 如果视角再拉大,加上时间这个维度呢? 古云如今是一位极限斗罗,膝下还有着两个超级斗罗的儿子,他如果在大陆上放话要建立一个势力,哪怕他顶着武魂殿后裔这个曾经在大陆代表着麻烦和罪孽的名头,也绝对会有无数的魂师家族愿意加入这个新建的势力,向他以及他的家族宣誓效忠以祈求庇护。 他们会以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迅速让这个新建的魂师势力成为从人数到资源称得上的顶级大势力的势力,甚至会有一些有着封号斗罗的“隐世宗门”也会寻求加入,让这个势力的实力也迅速丰盈起来。 如果这个新势力遭遇危机,绝大部分魂师家族可能也会为这个势力奋死拼杀。 也不用担心等古云一死,这个势力立马作鸟兽散分崩离析——古家的血脉已经在岁月中证明了它的稳定与强大,那些魂师们会以这个血脉为主心骨,构建出类似君主与封臣的关系,它们百年千年乃至万年不散。 然后呢? 然后古家就可以选了,他们可以像天魂皇室那样将天魂北境强行划分出去独立一国,如果怕被各大势力针对可以学九宝琉璃宗聚集一堆附属宗门,建立一个以盘龙为名,独属于古家却又听调不听宣的城市。 甚至必要的时候可以学昊天宗一样,感慨一声“魂师界的恩恩怨怨我们已经受够了”,然后找一个山头进行“封宗”,一边当北境无冕之王一边当“隐世宗门”。 再然后呢? 没然后了,一个与如今大陆上大多数势力没区别的势力成型了。 古家自武魂殿从这片大地上消失后,迄今为止已经存续了万余年,强大的武魂保证了他们代代必有超级斗罗,极限斗罗肯定也出过几个,如果只是要个家族万万代,要建个势力玩玩,他们早那么干了。 但他们没有,一直住在天魂北境那种苦寒之境,大陆上任何利益争夺都尽量不参与。这种沉寂的程度已经到了史莱克掌控大陆万余年,对他们的了解近乎于零。 他们要的东西不仅仅是一个势力,一个武魂殿的名字那么简单,甚至不是单纯的压制邪魂师,将武魂这项每个人都有的权力重新归还于民众这种被斗罗三国忌讳了万余年的“武魂殿恶政”——日月帝国已经凭借同样极致的基层掌控力做到了这一点,如果真只是要某些传统,他们早就开口要求加入日月帝国了。 日月帝国没有斗罗三国那样对武魂殿的忌讳,重新建立武魂殿成为日月帝国护国宗门、国教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一个打压邪魂师,万年前就与如今日月帝国目标高度一致的势力,总比把圣灵教一个邪魂师宗门立为国教好。 他们要的是曾经有过,他们并未见过,但引以为豪的秩序。 一个遍布天下皆可行的秩序。 再加上一场酣畅淋漓的复仇。 而这个目标,就需要将视角再加上时间这一维度了。 在这个视角内,传说中的神才是永恒如一,能决定兴衰成败的实力标准。 那么,如今的武魂殿后裔中,有神吗? 所有人都看到六翼上挂满了骸骨的天使从地狱爬回来了,接下来的大陆舆论用屁股想也明白——没人再敢批判所谓的武魂殿野心,武魂殿恶政了。 武魂殿会成为新的风向标,成为和史莱克一样别人只能暗地里议论几句的存在。 似乎是大好的局势,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天使”并不是真的,祂只是昙花一现——都不用其他人试探来试探去,只要千劫出现在人前,所有人就必然会反应过来这一件事。 “所以老夫并不建议少主你现在就使用武魂殿之名,但我们并不是什么准备都没有。”古云捏紧了那满是老茧的拳头,“别小瞧了万年的准备,超级斗罗以上的实力古家现在就这三个,但不代表我们就没有普通的封号了。” 古家万年以来没有建立什么在大陆上扬名的势力,但不代表他们真住在冰雪关什么都不干了。 一个简单的逻辑就决定了他们必须在某一地施加自己的影响——武魂与天赋再强,也需要时间和资源来兑现,魂师真不是从早到晚都坐在床上冥想就成的。 这些资源不一定是放出去就能引起轰动的仙草丹药,反而是魂师生活中习以为常的魂兽血肉和药材消耗——积少成多,它们才是一个魂师的资源消耗大户——且消耗数量与天赋的强弱程度成正比。 有了这些容易被忽视的资源不一定能突破先天魂力的限制,但没它一定兑现不了先天魂力代表的天赋。 正如生活中的水、阳光、粮食等日用品一样,有了它们不一定活得比别人长,但没了它们肯定活得比别人短。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古老您的意思来。”既然古云都觉得这个标准行了,那千劫也没必要发表什么意见了——反正他只是定个大框架,具体架构还得古云操心。 “少主,魂殿的暂时目标是?”古冰有些不适应的掀开了斗篷上的帽檐——是的,他们已经穿了那足以笼罩全身的黑色斗篷。 讲真,三个黑袍人和一个同样一身黑的人站在一片废墟里聊天,怎么看都像是话本里的反派聚头,或者是反派们来接受战果了。 考虑到千劫还有着圣灵教成员这一身份,古冰深度怀疑,千劫是不是从小在圣灵教审美被带偏了? 毕竟这片大地上还有一种人也喜欢黑斗篷的装扮——邪魂师。 “暂时就以天魂北境为中心,缓慢向四周拓展渗透吧。同时大力引进日月帝国的魂导技术,我会向日月帝国写信的。”千劫本身是用不到什么势力的,或者说他能用的势力多了,圣灵教、日月帝国他都挂着号呢,必要时甚至可以借用魂兽的力量。 这些已经足够用了,就算他想用魂殿的人手与声望,一个刚通过口头建立的势力能有什么人手和声望。 让古家建立魂殿的目的,更多的是起一个有备无患,以及安慰作用——安慰类似古家守候了万余年的坚守者们,告诉他们我有目标,曙光即将到来。 建立魂殿没什么意义,建立魂殿本身就是意义。 当然,魂殿的传统抓捕灵魂…… 算了,古家愿意放弃坚持干这种邪魂师才干的事,也用不到他们——真需要收集灵魂,圣灵教激进派一边拍手一边上——激进派一直诟病他的一点不就是作风不怎么邪魂师么?现在他愿意“邪魂师”了,激进派保证乐出花来。 只不过,另一个传统…… “我先过去一下,你们自己商量一下细节。”千劫循着感知的方向走向了无形的空间障壁。 古君和古冰面面相觑,最后看向了他们的父亲古云。 古君一个大男人,脸上罕见的带上了难为情和迟疑的神色,“父亲,难不成我们真要像少主说的那样……” 古云板起了老脸,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这是必要的行为,它提醒我们万年前武魂殿败在了哪儿……” 解释到后面,他自己也解释不下去了。 不过老子面对儿子,也不用解释那么多,于是他继续板着脸,“先试一下,老夫看看你们合不合格!” 一阵沉默之后,空气中隐隐响起了断断续续,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的“桀桀桀”之声。 古云依旧板着一张老脸,对此无动于衷。 反正以后他大概就是坐镇中央的,用不着他笑。 “你折腾了半天,就折腾了这个出来?”倾听着那有些怪异的笑声,蓝佛子挑了挑眉。 她还以为千劫与几个封号在商量什么大事呢,于是便站在原地没有过去凑热闹,结果就这? “修行已经够苦了,得给自己找一点乐子。” “那你笑两声给我听听?” “桀桀桀。”千劫面无表情的发出了三声常人很难发出的笑声。 蓝佛子用诧异的盯着那双被黑色丝巾所遮掩的双眼,几秒后,脸上露出了苦笑不得的表情:“你还真是没一点偶像负担,我怀疑叶夕水一直不赞同你担任圣子就是觉得你容易把圣灵教带歪。” “把一群邪魂师带歪,那不挺好嘛。”千劫侧过头,看向了空间障壁之类,“那么你呢,你也觉得很好笑?” 他看不见这一片代表能量波动的灰色之后有什么,但直觉告诉他,有人站在那一头。 或者说,有龙飞翔在那一头。 “不好笑。”夹杂着风声的声音带来了银色的巨龙,那是力量与美融为一体的生物。 蓝佛子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银龙正悬浮在空间的另一端,看着这一端,“但我觉得,等会儿就会更好笑的事情发生。” “什么事?”千劫压制住了迈步走向空间障壁的冲动,直觉告诉他,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你接下来准备去哪儿,我看看能不能帮点忙什么的?”古月却以回答代替了回答。 “不是说过了吗,回日月。” “那就祝你一路顺风了。”空间障壁上金色的符文流转,传达出了似乎在压笑的声音,“对了,好心提醒你一下,我有一部分本源在雨霖哪儿。” “怎么了?”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了。 “龙比较忘我的时候吧,容易给分出去的神念同步些不该同步的东西——比如说,一个月的时间,我们都干了些什么。” 沉默突然从天而降,将这片区域砸的寂静无声。 “你!有!毛!病!”最终,千劫转身走向了废墟外。 “看吧,这更好笑的事情不就来了?”那一端的声音却显得轻松愉快。 蓝佛子一脸懵逼的左右看了看。 “接下来你又要去哪儿?!”依旧是带着轻快的问询声追上了千劫。 “去星罗城把其他五块魂骨收回!”能躲就躲,死缓总比死刑舒服点。 …… “他有毛病?!”安静的宿舍里忽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怒喝,“他以为躲去星罗城我就拿他没办法了是吧?!” 梦红尘松开了捂住的耳朵,颇为疑惑的看向了正在炸毛的霍雨霖。 她忽然得那一头蓝发上应该有一对三角形的耳朵正在不停的抖动,以此凸显着主人的愤怒——虽然实际没有,但不妨碍她这么想——一个气鼓鼓的小女孩,头上有对猫耳就更可爱了。 “怎么了?”当然,可爱不代表她要一直看下去,于是她好奇的问了出来。 作为室友,她也有责任关心室友的身心健康。 蓝发少女用脚趾将因愤怒而不小心碰翻在地的机械轴承勾了回来,同时没好气的看向了自己在皇家魂导学院的室友,“和你没关系,别问。” 在斗罗三国她的主要工作是上学,来日月帝国之后的主要工作…… 还是上学。 不是谁都是某个满心阴暗算计的白毛,这个年纪的青少年,最好的归宿还是学院,最好的工作还是上学。 当然,日月皇家魂导学院和史莱克不同——这一点宿舍就体现出来了,史莱克的宿舍那真是宿舍,上下的宿舍床,配上一个卫生间就差不多了,凸出一个魂师的苦修生活——就这,据说还是某代海神阁阁主看不下去改造的结果了。 原本是一层宿舍楼一个卫生间来着。 而日月皇家魂导学院的宿舍,与其说是宿舍,不如说是别墅。别墅里还搭建了一个简易的魂导操作台,以方便学生有灵感时可以随时随地进行实验。 当然,也可能是霍雨霖和梦红尘地位比较特殊的缘故——反正霍雨霖也和在史莱克一样,很少关注学院里其他学生的生活怎么样。 她学习魂导技术的场所又不是学院。 梦红尘看着穿戴整齐夺门而出的霍雨霖挑了挑眉,这小猫护食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千劫可能与霍雨霖有着比较特殊的,隐蔽的联系渠道。 这一点是她一个月以来试探而出的结果。 于是她选择跟了上去。 目标直接坐着魂导动力车出了学院大门,霍雨霖的目标很明确——明都北城区,也就是明都的工业区,以及明德堂所在地。 梦红尘只得无奈放弃,魂导车属于明德堂刚折腾出来没几年的稀罕货,现如今还只能靠魂导师们手搓。 换而言之不是谁都有魂导车的,追不上了。 “殿下,发生什么事了?”当然,魂导车这种稀罕货不可能霍雨霖自己来开,一个月的时间她学会了别人也不敢让她上路。 所以是徐云抒来开。 “先去明德堂。”霍雨霖没说,只是默默的看着宽阔的道路上来来往往的轨道车以及人流。 明都和她所见过的史莱克有些不同,两条巨大的道路形成一个十字,将整个城市分成了四块区域。 dc区是皇宫以及朝廷六部的所在地,xc区主要是军队以及权贵的住所,北城区是工业区以及明德堂所在地,南城区才是明都居民的所在地。 而皇家魂导学院,算是皇家的建筑群之一,也在dc区。 且面积相当于好几个史莱克城——日月帝国最引以为傲的魂导器技术就决定了它面积必须要大——魂导器的实验与使用,往往会占据很大的面积。 看史莱克魂导器那大得有些离谱的魂导器实验场地就清楚了。 所以从dc区前往北城区,不是想慢悠悠的欣赏风景的话,还真需要交通工具。 到了目的地,霍雨霖在守卫军人们微微低头的姿态中,轻车熟路的通过了大门处的门禁验证,走入了明德堂。 她真的很熟悉了,这就是她这一个月以来学习魂导器技术的主要场所。 明德堂也不是一个堂口,一个有着房顶的大型房间,它是一个区域,一个代表了如今大陆魂导器最高水平的区域。 映入眼帘的是四十九座有如高塔的银白建筑物,它们有的空着,有的真正工作——工作的每一座高塔代表了一位九级魂导师。 只有九级魂导师才有资格在这个魂导师的至高殿堂中获得一座属于自己的高塔。 无数穿着各异,臂膀上别着代表魂导师等级以及身份证明的魂导师们正在高塔间来来往往,比之史莱克魂导系那种冷冷清清的氛围不可同日而语。 倒没有任何人对她这个刚被赋予公主身份没多久的人鞠躬以示尊敬,因为很忙。 日月皇室也赋予了在明德堂内的魂导师们不必行礼的特权。 霍雨霖来到了一座大门前悬挂着天工字样的高塔前,深吸了口气踏入塔内。 这才是她的目的——她不太想麻烦徐天然,这种事情还是找她与千劫共同的老师好——虽然她在明德堂的老师也不止一个,但这位刚琢磨出斗铠的老师毫无疑问与她关系最亲近,也是日月帝国内话语权仅次于孔德明与日月皇室的人。 她要去星罗城。 晚安 天天想着日万,结果一天都没日成……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九章船新版本【7K】 仿佛紫水晶堆砌而成的精神之海中,霍雨霖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这头占据了精神之海绝大部分位置的银色巨龙,“别让我逮着你本体。”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放出类似于这种放学后小树林见的狠话了。 “你们两个这是闹矛盾了?”雪帝与霍云儿一脸懵逼的看向了以往亲密得像是姐妹般一龙一人。 “你要习惯,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更何况他一向自诩人渣。”趴着的银龙打了饱嗝,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态眯上了眼睛。 凸出一个胜利者的余裕。 老实说,她其实没同步什么——把自己作为女主角的经历给另一个人观看,她没这癖好——霍雨霖无所谓,问题这是精神之海,精神之海中又不止她和霍雨霖两个存在。 她可以靠实力保证想传达的讯息只有霍雨霖能接收,但霍雨霖可不一定,一个心神激荡搞砸了就不好了。 她和霍雨霖的关系也没到目犯的地步。 再说了,那种花样太多的东西容易教坏小孩子,虽然好像也不可能更坏了。 她只是告诉了霍雨霖自己把千劫关进了特制的密室。 霍雨霖依旧是一脸恨不得上来咬一口的表情。 很多东西不用说太清楚——正因为她已经被眼前这条银龙带得够坏了,她才能明白特定情况下这条银龙会干什么。 “你给我等着!”依旧是类似小树林见的狠话。 “啊对对对。”银龙一动不动,眼皮都没动一下,“我等着呢,友情提醒一下,他身边现在跟着一只虎鲸一对姐妹花一个你认识的,有着银月女神之城的史莱克大师姐,可能还会跟上一个我不认识的。去晚了说不准你就能当好几个孩子的小妈了。” ??? 霍雨霖没有回应,她的意识已经回到了现实,徒留霍云儿一脸震惊。 这什么虎狼之词?我知道女婿桃花运比较好,身边女孩有点多,但没想到玩这么花.jpg 什么姐妹花什么虎鲸,这都快赶得上星罗城最堕落的那批贵族神经病了。 雪帝?雪帝那张冰山脸做不出太多的表情。 但古月相信霍雨霖已经听到了。 “古月小姐,你是想要雨霖去什么地方吗?”当代表霍雨霖意识的身影消失在精神之海中后,霍云儿脸上的震惊也替换了若有所思。 银龙睁开了紫宝石般的龙瞳,看向了霍云儿,“去星罗城。” 倒也没什么被看穿目的的震惊,她都快把“雨霖你快去星罗城找千劫”这句话写脸上了,之所以不和霍雨霖直接说也只不过是一人一龙之间日常的娱乐活动罢了——真要搞什么修罗场,她大可不必将千劫前往星罗城的信息告诉霍雨霖。 甚至千劫去星罗城也是她要求的,只是同样没明着说罢了。 毕竟现在千劫有主动欲望去的地方不多,一个明都,一个天魂北境,再加上一个星罗城。 在明都被古月一通搅和之下最好暂时别回的情况下,千劫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两个了。 明都姑且算是千劫的第二故乡,且霍雨霖也在;天魂北境则是古家,和他新倒腾出来的魂殿;星罗城附近有千家屯。 如果以纯粹的理性来对这三个地方进行先后重要性排序,那么应该是千家屯大于天魂北境大于明都。 明都其实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霍雨霖不会突然长翅膀飞了,千劫经营的人际关系也不会因为他晚回来一段时间就一夜成为陌生人;天魂北境在如今要成立魂殿的现状下倒是重要些,但也不是那么重要,他去天魂北境只不过是当个吉祥物,真正负责筹建势力的还是古家。 反而是最容易忽视的千家屯现在对千劫最重要,并不是千家屯有什么危险——千劫在外行走时,除了霍雨霖与他的师兄西德之外从未具体透露过他来源于何处,只说是星罗帝国,甚至他第一次接触其他魂师都是离开千家屯之后的事了。 就斗罗三国那种基层贵族自治的情况,没有任何一个势力能和话本里的情报组织一样,把千劫几岁断奶的事都挖出来。 而唯二知晓千家屯存在的人也不可能透露出千劫的软肋,霍雨霖自不必说,两人的命运早已经绑定在了一起,成了一荣俱荣一损具损的关系,而对日月帝国对徐天然忠心耿耿的西德也不必担心。 西德一向是一个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拿捏得恰到好处的好师兄——日月帝国内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千劫,徐天然身边的人也不是都值得信任。 所以古月不会担心千家屯有什么危险, 哪怕真有势力根据千劫的只言片语,闲着没事干派出大量人手在星罗帝国找一个小村子…… 不比一盆沙子里找一颗指定的沙砾简单多少。 包括星罗帝国本身。 即便有人出门踩狗屎找到了千家屯,古月也有特殊的渠道前往千家屯,千家屯也没那么简单。 千家屯对千劫如今最重要的原因还是那五块魂骨——千劫其实早就到了可以吸收其他魂骨的阶段,只是一直拖着没回去罢了。 “星罗城?”霍云儿咀嚼着这个名词,面色有些复杂——她们母女最初的源头就是星罗城。 如无意外,那应当是此生不会再与霍雨霖有所牵扯的城市,里面的人亦是如此。 “不知古月小姐让雨霖去星罗城是?”理所应当,霍云儿问了出来,星罗城实在不是个值得回忆寄托美好的地方。 “主要是她的外挂已经跟不上版本了,需要更新一下。”古月倒也不怕这两人听不懂外挂的意思,常年和千劫在一起的人不可能不懂这些奇奇怪怪的词儿,“这个版本的至臻皮肤是炫彩魂环,红色魂环这种过时的传说皮肤已经配不上成神之姿的身份了。” 霍云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修行的事其实她不太懂,但外挂的意思她是理解的:人们常说的机缘。 雪帝懂的比较多,若有所思的看向了趴在湖面上的银龙,哪怕魂兽里最顶级的凶兽也只能产生红色的魂环,炫彩的? 不是没有,但能产出这种魂环的存在,再差也是触摸到了那个境界的存在。 比如说天梦产生的白金魂环,别看天梦废,但怎么说也是一只百万年魂兽,一只和冰神关系匪浅的存在。 可这片大地上,这样的存在才几个?星罗城附近,有这种存在吗? 于是她也想问问,可话到嘴边却因眼前的景象不由自主的咽了回去——银龙和她人差不多大的紫色眸子里倒映出了一个人影,那同样是个女性的身影,有着一头直拖脚踝的灰色长发,发丝透着水晶般的质感,堪堪遮住了那未着寸缕的身体上的关键部位,而脸…… 她看不清,脸上覆盖着遮住了半个脸颊的面具,耳朵尖尖的,脑后延展出类似羽翼的银白光辉。 但这个女性着实称不上健康,直觉告诉雪帝,这个女性应当是重伤未愈的状态。 雪帝猛的回头,映入眼帘的却依旧是如紫水晶般的精神之海,没有任何人影。 “你自己的孩子,别老是从我这里薅福利啊,你自己也该给点了。”诧异之间,她又听到了古月的声音,急忙再次回首,银龙却已经合上了眸子。 “古月小姐,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啊。”以及霍云儿一副不是我不想给,实在是我给不了的神色。 霍云儿很明显是以为古月再和她说话。 “那是谁?”并没有让疑惑在心里堆积,雪帝向银龙提出了疑问。 “你猜。”古月也知道雪帝在问什么。 好吧,不用猜,雪帝很快就意识到了,结合前后语境以及霍雨霖的情况,没什么难猜的——气运之子往往还有另一个称呼:位面之子。 同封号以上的强者们都无比相信气运之说一样,作为天地所生的精灵,雪帝是能够隐隐约约意识到位面意识,或者说星球意志存在的。 古月一个神级存在,能和星球意志沟通没什么好奇怪的。 想通了的雪帝也就不纠结了,继续去准备霍雨霖的教导课程了。 古月也没继续交谈的兴趣,将注意力放到了外界。 设想往往还要遵循现实,她只是做了一把推手,能不能去星罗城也需要现实条件的允许——日月帝国。 一个有实力但没有未来的魂师,当然是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反正死了也不心疼。 可霍雨霖不是有实力却没未来的魂师,她的未来注定了有鲜花垫道,众生齐颂…… 总而言之,日月帝国为她的未来大大的投资了一笔——给予了她在这个国家无上的权力,给予日月帝国能提供的一切。 但这份权力绝对不包括作死的权力。 在如今这种日月帝国刚刚炮击史莱克,剑拔弩张的大陆局势下,霍雨霖一个刚刚在全国民众面前受封,仿佛占尽整个日月皇室宠爱的明辉公主往星罗帝国的大本营星罗城冲,可不就是作死吗? 所以霍雨霖选择了来找林源,林源都不同意,那别人那儿也就只会有一个拒绝的答复。 属于九级魂导师的高塔内并没有什么让人大呼神乎其技的魂导科技,更多的只是来来往往的魂导师,以及挂满了所有墙壁的魂导核心法阵图。 这些魂导核心法阵图是最基础的核心法阵,也没什么实际作用,更多的只是起到了一个象征意义。 霍雨霖依旧是轻车熟路的来到了高塔内的最高层,站在这里能够俯瞰到一股股代表了工业与污染的黑烟正从明德堂外的明都工业区中升起,十字大街上的车水马龙,东部城区的静谧,西部城区如蚂蚁一般的军人正在训练…… 也能够看到那已经渐渐没入地平线之下的红日,瑰丽的晚霞,还有那已经升起的月牙——明都的选址很奇特,它保证了城中的人一年四季中除了月圆之日和天色不好之外,每到晴朗之日的早晨或者傍晚一抬头,必定能看到日月同辉的景象。 当然,更能够在这个房间看到一堆仿佛小孩子胡乱制造的简陋魂导器,以及一个极其简陋的钢铁人偶。 简陋到了仿佛一个破旧的玩具。 差不多一米多高的身躯毫不在意的将关节处的球型关节暴露在外,因用料简单而随魂力浸染所导致的材料劣化十分清晰的出现在没有遮住的表面,一眼望去的第一印象也只有“破玩意儿怎么动起来的”这样的惊叹。 “有什么事吗?小霖?”人偶那不知道到底怎么发挥作用的喉部发出了霍雨霖熟悉无比的声音,正是林源。 霍雨霖努力不去看人偶,以便压抑住想抢过来的心情,“老师,我想去星罗城。” 空气忽然静默了下来。 霍雨霖的视线开始游离在房间内乱七八糟的简陋魂导器上——据说这些都是林源的每一个学生制作的第一件魂导器。 当然,她这种中途加入的学生制作的第一件魂导器不在这里,在千劫手里。 而千劫制作的第一件魂导器…… 就是面前这个破破烂烂的人偶,所以霍雨霖一直想抢——好拿着去嘲笑千劫。 “理由。”沉默了半晌,人偶再度发出了声音。 “千劫去星罗城了,之前史莱克覆灭我就……” “打住,这不是理由——你也不是一个感情上头分不清轻重的人。”人偶简单除暴的出声打断了霍雨霖的解释,“也别觉得他能去,你就也能去,你和他是不一样的。” 霍雨霖沉默了下来,她理解林源说的意思。 倒不是说千劫在日月帝国的眼中地位就比她低,实际情况应当是反过来,她才是地位相对较低的那个,只是过于重要的存在是不能明目张胆说出来的,才会显得千劫在日月帝国好像地位不高的样子。 主要是两人的性格不同,千劫那种要么安安静静不惹事,惹事就一定谋划好了各种后手的性格,日月帝国还是比较放心他出去浪的。再说了,当初千劫离开日月出去浪的时候,谁知道他会和神扯上关系,最多就是一个天赋很好的,未来可能突破十级魂导师的魂导师天才。 然而这个名头但凡是个有点出息的天才魂导师都有过,比如说面前的林源…… 说人话就是:他跑出去的时候并不值得太在意,当日月帝国需要在意他时,这个人已经在整活的路上拉不回来了。 而她霍雨霖…… 不说性格,类似她这种万年一见的天之骄子,在天赋福缘拉满的同时,往往还具有另一个特质——事儿逼。 她不找麻烦麻烦都会找上门来,光她进入日月皇家学院之后,就出现过数个曾经很拎得清自己的学生,忽然热血上头要挑战曾在史莱克进修的天才皇室成员了。 同样在史莱克留学过的徐和就没见他们这么热情,从头到尾仿佛一个透明人,在明都内连涟漪都没掀起来。 反正日月帝国高层是见识过了什么叫做主角儿,也意识到了原来万年前那些传说并非全部是扯淡…… “直觉告诉我,有一份大机缘在星罗城。”最终,霍雨霖还是扯出了这个极其玄学,曾经用来说服林源和他们一起前往极北之地的理由。 有一说一,直觉这理由简直万能——你要相信吧,那始终是人家的直觉,有没有天知道;不信吧,要真错过了什么能哭一辈子。 “直觉吗?”林源这下也没什么反驳的声音了,反而低声嘀咕了一句。 当初极北之地,要是他这位九级魂导师打死了都不信千劫的扯淡,那绝对会彼此后悔一辈子。 所以他没什么反驳的理由。 “你等等啊,为师去问问。”也没有思索太久,人偶在扔下这一句话后,眼中代表活动的光芒迅速暗淡了下去,看样子是去找其他人商量了。 机缘这种东西不容错过,但涉及到霍雨霖这种级别的天才,怎么去也是个讲究。 霍雨霖也不催促,目光看着人偶渐渐深邃。 用人偶和她沟通倒也不奇怪,九级魂导师忙着呢,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有闲情雅致待在这个房间处理琐事的,因此也就在斗铠诞生之后,立刻便出现了这样的技术——她在明德堂见过了很多九级魂导师,部分九级魂导师都是这样用人偶来负责她的教学工作。 当然,人偶之间也有优劣,有的人偶就如同艺术品一般,有的和真人无二,像林源这样随便用学生曾经的作品来当媒介的,属实只有他一个。 只能说这个师傅与千劫一样,在某些不重要的细节上具有些孩童般的恶趣味。 当太阳完全没入地平线,群星归位,霍雨霖还在偷不偷人偶的抉择中天人交战时,那空旷的眼瞳中再次亮起了光芒。 “你可以去星罗城,正好星空斗罗有任务需要去一趟星罗帝国。”林源带来的消息让霍雨霖松了口气,“对了,在去星罗城之前,你去老师那里把你和千劫的斗铠一起带走。” 林源的老师,正是明德堂的实际掌控者,日月帝国供奉堂堂主孔德明。 而星空斗罗…… 说来也巧,这位叶姓的九级魂导师虽然是个男性,但他的名字也是雨霖,因此一老一少的关系比较好,这一个多月以来有霍雨霖大部分时间其实都是在属于他的高塔内学习。 所以霍雨霖依旧是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内部布置仿佛星空一样的高塔内,见到了这位打扮简单,仿佛一个武者般的老人。 不是人偶。 “老师,你这是?”而眼下,这位九级魂导师正在准备着什么,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军装的军人。 “军事行动,你不正好要去星罗城吗。”星空斗罗瞥了一眼霍雨霖,“你也不用去孔老头那儿了,斗铠老夫给你带过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直接带着霍雨霖走出了高塔,飞向了明都外,身后还跟着诸多穿戴整齐的魂导师。 霍雨霖有点懵,不是,怎么你们比我还急? 然而等到了目的地,她才意识到这真是一次军事行动——这里是列车车站,属于军队驻地的车站。 数百位腰胯长剑,手握泛着幽幽蓝光的军人正整齐的伫立在军营中,他们皆甲胄齐备,肩负莹莹的月光,魂导核心镶嵌在甲胄的中心,大红色的金属纹路蔓延向裙甲,闪烁着魂导的光辉。 这是一群要奔赴战场的军人。 而月光来自于高台上的军官,他身后正悬挂着一轮银月,身上七个魂环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武魂说明了他是来自于日月皇族的魂圣。 眼下,他似乎正在动员着下面整齐排列的军人。 “将我们的文明与秩序,洒向那片不义之地!” “我们不能仅仅再为自己负责,我们将为全人类负责,我们要给那些野蛮,落后,充满苦难的国度带去文明!带去帝国至高无上的怜爱!过往帝国为我们带来繁荣与文明,现在,是我们回应帝国的时候了!我们将作为剑!我们将作为盾!我们将作为枪炮与利刃!为帝国传播她的荣光,因为——一切荣光属于日月。” 随着星空斗罗从高空落下的霍雨霖,只听到了这么两段慷慨激昂的战前宣言,映入眼帘的是日月皇族的军官正将手臂遥指东方——那是星罗帝国的方向。 然后一列列士兵们排列成长龙,被漆黑的列车所吞噬,那是战争的巨兽。 “这是战争要开始了?”霍雨霖侧过头,茫然的看向了星空斗罗。 “是的。”星空斗罗注视着那一列列满载士兵与物资的魂导列车,眼中闪烁着冷漠的光芒,“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史莱克覆灭,重建之日遥遥无期,斗罗三国因神战人心浮动,这是发动战争的最佳时机。 “我们等了很多很多年,而我们的盟友,在吃了无数帝国资源后,也终于履行了一回盟友的职责。” 霍雨霖循着老人的目光看去,一队队黑袍人同样在被列车所吞噬,而黑袍上的骷髅说明了他们的身份——圣灵教的邪魂师。 “老夫知道你和千劫一样出身星罗帝国,希望你不要在战争中有软弱的情绪。”星空斗罗低下了头,看向霍雨霖,“到了边境之后,你会在使团的护送下以日月皇室的名义出使星罗城,到了星罗城之后,是去做你的事,还是协助圣灵教引发星罗城内乱,由你来全权决定。 “当然,你也可以等待帝国的勇士拿下星罗城后,再前往你的城市。” 战争啊…… 霍雨霖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一列列只剩下脚步声的士兵。 隐约之间仿佛有一位坐在红马上手执大刀的骑士浮现在他们上空。 她在书上,在曾经的白虎公爵府内,在霍云儿的教导下,看到过很多对战争的描述。 战争是死亡的盛宴,到时天空将不再蔚蓝,悲惨的哭声响彻大地,它是野心家们彰显自己力量的武器…… 很多很多。 她也曾对此感到过深深的恐惧,在那还在幼小,还在期望着父亲能从天而降拯救她们母女的时候,发自内心的厌恶着日月帝国,厌恶着战争。 但她现在已经长大了。 在那出生之地上,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私生子,一个试图染指公爵府权力不知廉耻的,侍女的,必须以男性身份活下去的野种;而在日月帝国,她是理论上,所有人认可承诺的,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未来之神。 仅凭观感来说,她找不到讨厌日月帝国的理由,也找不到喜欢星罗帝国的理由。 至于战争? 她不止说过了一次了,能容纳她的,只有那人身侧的三寸之地。 总而言之,关她屁事。 “不知我的护卫团是?”她更关心前往星罗城的安全问题。 “由日月亲王,烈阳斗罗徐国忠带领烈阳魂导军团护送。”星空斗罗指向了另一支依旧在安安静静等待着的军队。 “那么,她是谁?”霍雨霖看向了身后的另一个人,一个从面容上就能看出国别的斗罗人,她脖颈还带着一个霍雨霖认识的魂导环——能爆炸的瞬间将人炸成一团齑粉的魂导器。 …… “不知道,在这儿跪了快半个月了,除了生理需要之外,进食都是跪着进行的。”史莱克废墟外,蓝佛子一脸的不在意,“估计又是哪家听说了海神出现,而前来朝拜的狂信徒,这样的狂信徒现在遍地都是。” “你觉得喊出‘旧王已经归来,变革之机已至,天使将再次引导迷途之人的信仰’的人,会是海神信徒?”千劫抬起了拿来填充人设的盘龙棍,指向了感知中的两个白色图块,“咱扯借口扯点靠谱的行不?” 他看不清,只能知道是一男一女,且这句尬到人脚趾能扣出三室一厅的话,这一男一女一直再喊。 讲道理,这种在光天化日之下玩尬的,像是海神信徒吗?天使狂信徒更靠谱点。 只是一万年了,竟然还有除了武魂殿遗脉以外天使狂信徒…… 什么鬼故事? 也不对,千劫自己看不见,可能说不准真是其他武魂殿遗脉听说神战之后找过来了。 晚安 又是只差三千九一万字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章先管好自己吧 出现在眼前的白色图块不止一个,千劫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史莱克废墟这样放在正统玄幻里算是大型宝藏副本的地方,人怎么可能不多。但在一群彼此警惕无比的淘宝者里,出现了两个狂信徒,还是天使的狂信徒,这也太怪了。 如果不是狂信徒,做不到这样一边跪着,一边喊出很容易吸引其他人敌对的宣言; 如果不是武魂殿遗脉,千劫想不出都万年过去了,哪儿来的天使狂信徒——更何况武魂殿末期压根不宣扬天使信仰,除了供奉殿的一群老家伙,武魂殿自己都找不出几个天使信徒来——不止记忆中对万年前的描述是这样,古家流传下来的只言片语也是如此。 以分出类似古家这样的支脉隐藏于世间为时间节点,节点之前的武魂殿对推行天使信仰不遗余力,整个武魂殿也称得上是以信仰为核心的宗教组织;节点之后,世间只知天使武魂千家,武魂殿也开始世俗化。 正因为古家严格意义上来说起源于这个节点,所以他们记得很清楚。 眼前出现了这样神奇的一幕,一行人自然是要上前探查一番的,于是千劫转向了古云留下来保护自己的古冰——一个九十七级的超级斗罗,足以横行世间了。 没有任何言语,古冰也瞬间明白过来了千劫的意思,走向了那对跪在地上的男女。 半晌之后,古冰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那对男女,“少主,他们是叶家的人。” “哪个叶家?”千劫也停止了与蓝佛子的聊天,看向了那对男女。 叶家乃玄幻大姓,这个定律放斗罗也通行,不敢说随便路边逮一个魂师家族就是姓叶的,但每座城里都会那么一家或大或小的魂师家族姓叶。 而在整个大陆都闻名的叶家也有那么十来家,比如说九心海棠的叶家,日月帝国的天星叶家…… “天使叶家。”古冰压低了声音,言语里蕴含的情绪相当复杂,“他们是父女。” 不是其他武魂殿遗脉。 千劫沉默了下去。 不止古冰情绪复杂,他也相当复杂。 他和古云都曾经吐槽过这片大地上乱七八糟的,相当“正版”的天使家族。 出手就是天使武魂与神圣之力,时不时还能折腾出一把神圣之火,能说人家不正版吗? 对于这些天使家族,要说愤怒吧,古家这种正统但不宣于人前的武魂殿遗脉自然是有的,千劫也是有的。 先不说正版与盗版之间的恩怨情仇,一个动不动挂在嘴边的“赎罪”,就足以让他们看不顺眼了。 但要说恨到把人家灭族吧,那不至于。 凭心而论,这些莫名其妙出现的天使家族如果想活下去,除了把“赎罪”挂在嘴边,还能干什么?难不成还指望人家对史莱克宣战,对整个斗罗三国宣战吗? 古家好歹武魂不是天使,亮出去不那么显眼,所以能隐居在北境;千劫能够在圣灵教和史莱克之间来回活动,本质上也是因为没那个招牌的武魂才能在魂师界来去自如。 可这些天使家族呢?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呢,他们即便真有雄心壮志,除了“赎罪”委曲求全能干什么? 又不是万年前站在武魂之巅,凭武魂品质就能压得一堆武魂喘不过气,先天魂力再差也是十几级起步的真正神级武魂天使,没那个按着上三宗揍的天赋和底气。 他们这些天使甚至可能都排不进大陆顶级武魂榜前十。 为了活下去,可以理解,也不丢人。 “能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吗?”收敛了一下心里的情绪,千劫平静的询问道。 他们父女既然会停止了持续半个月的跪拜跟随古冰过来,说明已经对千劫一行人的身份有所了解。 而千劫也选择了和古冰一样的态度——接纳——别的不说,当天使再次出现在这片大地上时,愿意第一时间来到天使出现之地跪了半个月,并一直试图宣扬天使信仰,而不是第一时间联系史莱克或者其他势力表达出“维护正统”,诛杀邪佞的家族,便足以让人无视那些不光彩的发言与过往了。 古冰愿意让他们跟着,本身也代表了接纳的意思。 “叶宗宇,八十六级魂斗罗。”“叶骨衣,五十六级魂王。” 尽管看不到表情,但能从语气以及情感频率上推断出这对父女的急迫与慌乱——叶骨衣还好些,但男人确实很慌乱。 甚至连实力都迫不及待的说了出来,仿佛像是怕被神抛弃的信徒一般。 千劫微微点了点头,没出乎意料,又是原时空拿来衬托主角优秀纯情的天使配角。 当然,现实之中他也是了解过这一家子的——从圣灵教的渠道。 一个追着邪魂师砍的天使武魂,圣灵教的候选圣子想不了解都不行。 “我能知晓你们家族天使武魂的来源吗?” 他和古云也曾讨论过天使武魂的来源,一老一少比较认可的来源是;神能赋予武魂——用昔日大敌的后人来进行忏悔,从而证明自己的正确同时展现自己的宽容,算是在魂师界争斗中屡见不鲜的套路了。 千家没后人全都战死了?那不是可以捏吗?明晃晃的天使武魂摆这里,能说人家不是武魂殿后裔吗?谁能保证天使千家品德一定高尚,万一折腾出私生子之类的存在流传下来呢? 讲道理,在武魂殿全民觉醒武魂的情况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天使武魂堪称一个笑话。 当然,也有古月在提起另外半拉子天使神核时,随口略过的一句话:半拉子神核炸了之后,飘散在天地间随机选出来的天使。 “不清楚,只是家族第一代先辈突然就觉醒出了天使武魂。”叶宗宇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也是,无论是神赋予武魂,还是被随机碎片砸中,都不可能被一个凡人轻松感知到。 千劫转身走向了南方,“古叔,给他们父女一套黑袍吧。” 看吧,这人手不就来了。 这片大地上终究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欢唐家,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史莱克所代表的秩序。 …… “小姐。”一件黑色的大衣披在了王冬儿的肩上。 王冬儿转过头,看向了突然出现在身后的陈海西,目光不由得移向了那只空荡荡的衣袖,“陈叔,你可以昊天宗找我大爹和二爹的,他们能治好你。如果不想过多接受昊天宗的恩惠,你还可以联系先祖的——相信先祖不会看着自己大祭司的伤不管。” 极限强者丢了一条手臂,自然也是相当影响战斗力的,更何况丢的还是陈海西惯用的右手。 当然,这种伤势理论上对神而言并不是什么问题,关于万年前的传说中,有不少海神行走世间复活凡人的记载。 甚至这点伤势昊天宗就能治,王冬儿不止一次见到大明与二明治疗宗门内族人的场景。 “等忙完了史莱克的事再说吧。”陈海西一向冷漠的脸上扯出了一抹怪异的笑容,“反正昊天宗离天斗城也不远。” 王冬儿懵懂的点了点头,她总觉得陈海西似乎有什么瞒着她,但鉴于从小整个昊天宗似乎都在瞒着她什么,她也不好细问——反正问不出来。 于是她继续转过头,看向了那一排排的灵位。 黑色的牌位上刻着一行行她所熟悉的名字,海神阁阁老林慧群、海神阁阁老钱多多、史莱克城城主时兴…… 很多很多。 那一张张曾经对她很和蔼的面孔化作了一个个白色的字迹,像是在她心头刻下了一道道伤疤。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之中,也只有名字与灵位了。 他们这些幸存下来的人没时间与精力去收敛那些战死者的遗体,急匆匆的逃离了原史莱克的位置,留下了废墟和一具具残缺的尸体暴露荒野。 甚至有些流落到了邪魂师的手里,邪魂师会对那些尸体干什么,王冬儿甚至不敢去想…… 他们甚至到了新的家园后,只来得及立下一个个灵位,无尽的社交活动以及会议便充斥在幸存者的时间里,很少有时间为这些亡者停留。 直到站在这最先开始新建的灵堂中时,王冬儿才发现重塑后的精神已经可以抵挡住昔日欢声笑语的学生中只剩几人的悲伤。 “陈叔,要是我们一开始就把他处死,你们也不顾忌我的看法,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吗?”她恍惚之间问道。 她的地位很特殊,她是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这和小姐你无关,有他没他史莱克注定都要遭受袭击。”陈海西沉默了一下,带着某种令人讶异的平静,“邪魂师和魂兽看史莱克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迟早的事。 “或者说,这种场景在魂师界是很正常的事,只是以往史莱克居于海神的庇护下,从未经历过而已。” 他也只能用这些很强行的理由来安慰眼前的女孩儿了,毕竟真正要求他们只能囚禁不能动手的不是这个女孩儿,是更上面的人——但涉及到更上面的人时,很多话都不好在王冬儿面前直言。 这也是来自于海神的旨意。 “是吗?”但王冬儿却似乎真的被说服了,“为什么我就可以活下来呢?” 通过松子的描述,她知道她其实比任何人都接近灾难的中心——海神湖与海神岛毫无疑问是所有灾难的中心。 陈海西没有回答。 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似乎只能扯到虚无缥缈的运气上。 王冬儿也没指望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低下头看向了那曾经被洞穿的心口。 活下来,似乎并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 “小姐,活下来的人总归是要向前看的。”寂静维持了半晌之后,陈海西才再度开口,“眼下重建史莱克才是我们最重要的事——这个世界还需要史莱克,史莱克的责任也依旧在。” 悲伤在这时候没有意义,不如想点实际的——这是隐藏在话语背后的意思。 王冬儿自然是听懂了。 以往的她听不懂,也懒得去细究一句话转八百个弯的谜语,她甚至很讨厌动不动说谜语的行为。 但如今的她却不得不学,因为仇人就是个很喜欢说谜语的人——至少在她面前,是一个很喜欢用谜语诓骗她去达成自己目的的人。 “我能做什么吗,陈叔。”王冬儿转过身,“当然,前提不要又是舞会——我实在不擅长这个。” “去星罗城,他们该为这片大地的秩序与正义贡献属于自己的力量。”天魂帝国和斗灵帝国对重建史莱克的事情很热心,但不是所有人都热心的——星罗帝国大有一种你爱建就建,关我屁事的感觉。 说人话就是:重建史莱克该给的资源和钱星罗帝国没交。 也不是说真的不给,但总是拖——星罗帝国都拖了好几年该交给史莱克的发展资金了。 “我会让唐宇保护你的,其他宗门也会贡献自己一份力量的。” 唐宇,神战之后受伤还活着的昊天宗极限。 虽然伤还没好,但打个星罗帝国的供奉堂还是比较轻松的。 “好。”也没多言,王冬儿转身走向了黑暗之中,明显是去准备了。 陈海西默默的看着,最后又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空荡荡的衣袖,齐肩而断的右臂正在隐隐作痛。 很显然,并不是他说的等事情忙完再治。 一位极限的惯用手是一件相当重要的事,理论上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在这片大地上,力量就是一切的保证。 而是没法治,无论是虚无缥缈的祈祷,还是昊天宗。 他们没有了治疗凡人的力量——上面的祈祷没有回应,而昊天宗…… 先把自己折腾清楚吧。 神战不止一场,是两场。 一场发生在史莱克,一场发生在无人能观的昊天宗。 两个昔日用力量压着一切的神级已经掉落了神位,是理应最不可能对昊天宗动手的人动的手。 偏偏这时候,传说中的先祖回来了。 那个已经没人能继承的封号回来了——昊天斗罗。 与一个没有魂力的普通人无异的昊天斗罗。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一章矛盾且扭曲 钢铁的巨大锁链穿过群山,没入白色的云海,一道仿佛直达深渊的峡谷将它衬托得如同迈向天国的天梯,又像是地狱上的枷锁。 唐魁走在这条走过了无数遍,在外界传说中进入昊天宗的唯一通道,据说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万丈深渊的铁链上。 作为昊天宗之人,唐魁对这种关于昊天宗莫名其妙的传说一向嗤之以鼻。 他可以负责任的告诉所有人:都是放屁,只要不是恐高症,只要脚底够稳,一条狗都能稳稳当当的走过这条铁链,因为它够粗也够宽。这也早就不是进入昊天宗的唯一道路了,而是出于某种传统和怀念而留下来的东西,它如今只是宗门内小孩子们用来锻炼胆量,以及大人们用来一边欣赏风景一边思考修行之事的特殊景观罢了。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来这条锁链之上的人很少很少,在唐魁从小到大的记忆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会时不时来走过这条铁链,只有他用这条铁链来锻炼胆量,在这条铁链上思考人生与修行。 这个宗门就是这样,一边以传统的名义留下这铁链来提醒自己万年前的屈辱,要忆苦思甜,又一边弃之如敝履,仿佛见到它就如同见到了昔日的屈辱,恨不得立马砸烂它。 真是一种矛盾而又诡异的心理——这是唐魁在不知道第几次踏上这条铁链时的感悟。 人们常说,武魂能影响和决定一个人的性格与思想,拥有光属性武魂的必定行事正大光明,眼中容不下一丝丑恶;拥有水属性或者生命属性的人一定性格温柔,以宽广的胸怀包容一切;火属性武魂的人一定性格暴躁但又不屑于隐藏自己…… 那么,代表力量的天下第一器武魂昊天锤呢? 毋庸置疑的霸道? 曾经的唐魁以为是这样,并对此深信不疑,努力让自己的性格朝着世人所熟知的“霸道”靠拢,学习着传说中的唐晨先祖与唐昊先祖的作风。 直到他卡在超级斗罗之下进无可进,从四十岁以前就突破封号境界,被誉为“天赋直追唐昊先祖”的顶级天才,沦落为了昊天宗内数百个封号中平平无奇的一员。 这样子的日子持续了无数年,持续到他快死了。 他再次踏上了这条锁链,他拿出了与锁链颜色别无二致的昊天锤,回忆着宗门内的种种传说时,他终于有所明悟——这柄锤子代表的从来不是霸道,这个宗门也不是。 矛盾与扭曲,才是这个宗门内每一个人的真实写照。 他们一边自诩隐世宗门,将诺大的世界还于芸芸众生,并为此沾沾自喜,却一边因为被封锁于高山之上禁锢本应有的权力而捶胸顿足,言语之间从不缺乏对外界的渴望,正如万年前一边靠着约定苟且偷生而怡然自得,却又一边嘲笑着武魂殿遵守约定的迂腐与愚蠢; 他们一边张口宗门闭口家族,不但自己为了宗门可以粉身碎骨也要求他人如此,又一边说话做事唯我独尊,稍有不顺心之处便血溅三尺,并为这种惹是生非的行为冠名为“霸道”,正如万年前一边怒斥着昊天斗罗给宗门带来无妄之灾,又一边寄希望于“霸道无比”的昊天斗罗能拯救宗门于危难之中; 在有关于万年前的传说中,他们一边用三千弱水独取一瓢以及各种各样的生离死别来标榜自己对爱情的忠贞,却又一边用万千美女乃至血脉之亲的爱慕来满足自己的桃色幻想,同时信誓旦旦的表示“男人就应该三妻四妾”。正如现在的昊天宗一样…… 唐魁低头看向了出现在手中的武魂,挂满了花白胡须的嘴角扯出了一抹不知是自嘲还是嘲讽他人的笑容。 他不知道这个已经达到极限斗罗的武魂来源于谁,是那个被自己叫了一辈子“父亲”的男人?还是伯伯?叔叔?甚至更难以相信的人? 算了,这不重要。 他们一边遵循着莫名其妙的传统与规定,效仿着先祖的一人一妻来表达自己的敬仰与尊敬,却又一边在两只野兽的带领下将妻子、姐妹之类的女性视为工具般的存在…… 是啊,野兽,野兽怎么会在乎人的伦理与道德。 哪怕那两只野兽仿佛被骟了一样,从未表现出对任何异性的兴趣,可它们终究不了解人的一切,只能懵懵懂懂的对此视若无睹。 也是,昊天宗对于那两位并不缺乏力量的存在而言恐怕与寄生虫无异,对于更强大的先祖来说与养来看家护院的狗无异,没直接拍死寄生虫与癞皮狗已经是宽宏大量了,何必耗费心力去关心一群寄生虫与狗怎么繁衍与生存? 唐魁拉了拉身上的灰色长袍,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万丈深渊,走向了更高峰。 可是从来没有人问过寄生虫,愿不愿意当寄生虫,更没有人在乎狗是愿意看家护院,还是愿意当在苗圃中予取予夺的狼。 思绪翻转之中,他越过了泛着点点蓝色光芒,已然损毁的空间障壁——与外界传说的一样,居于高峰之上,本应越高越寒冷的昊天宗,其实是相当温暖的。倒跟接近太阳没什么关系,这只是一个特殊的空间罢了。 它也不止有提供四季如春的功能,它还是一座城市,一座在不大的山巅上,容纳了昊天宗数万余人的城市。 是的,数万余人,这又是一个与外界对昊天宗莫名其妙的揣测所不同的地方。 外界总是认为昊天宗依旧是一个宗门,它应当有着数百乃至数千的人口,有着十来位封号斗罗,极端一点的揣测也只不过是昊天宗有着一两位极限强者…… 这就是唐魁对外界传说嗤之以鼻的原因所在——那片大地离开昊天宗太久了,已经忘了昊天宗究竟是怎么样的。再这样任由他们以讹传讹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失去对昊天宗的敬畏。 他们也忘了,万余年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概念。 万余年足以让一对普通人夫妻的后人遍布大地了,还是在有战争、有天灾、有食物限制的现实条件下——而昊天宗没有天灾,没有战争,也没有食物限制。 他们有着整个大陆不限量的物资供应,有着天地能量最充盈的环境,有着一亮武魂就免于厮杀的“霸道”…… 他们甚至没有魂师中最常见的生育限制——那是武魂品质极高的情况下才有的苦难,昊天宗不是。 昊天锤稳定且适合繁衍。 如果不是这片天地仿佛冥冥之间察觉到了什么,对这片山巅作出了隐隐约约的限制,数万余人这个数目可能还要再往上翻个几十倍几百倍。 昊天宗封号的数量也将不止是几百,而是数千数万,超级斗罗的数量也会因此直线拔高——站在大陆巅峰的他们还有权力从人世间挑选天赋美貌皆是上上之选的母体。 他们还有着神明的看护,他们从不担心后人的先天魂力。 所谓的天才,所谓的内院学生,在这个宗门里可能什么都不是。 可这些如今都没了。 一片片废墟,一具具未曾收敛的尸体映入了唐魁的眼帘,有男人的、有女人的、有老人的、有小孩的…… 他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已经快过去了两个月了,每次看到这一幕景象他作为极限强者的心脏都在隐隐抽搐。 这些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还有更多的掉落进了深渊,有更更多的化为了齑粉。 他们本可以逃的,本可以不用承受如此之大的损失。 可他们已经忘了怎么逃,退出魂师界的打打杀杀封宗隐世也代表了承平日久,他们没见过厮杀与灾难,他们已经失去了对危险的感知,当灾难到来的一刻他们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也以为自己不用逃,那是先祖万年来首次真正的降临昊天宗,当他们沉浸于狂欢与喜悦之中时,谁会想到灾难就此发生,谁会想到战斗发生的是如此猝不及防呢? 他们怎么会想到逃呢? 他们又怎会意识到神战的威力呢? 哪怕他们与神明相处了几千年,乃至近万年。 当他们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寄生虫,只不过是看家护院可有可无的恶犬时,他们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脚,还可以逃。 可惜已经逃不了了,昔日庇护他们在山顶寒风中生存的城市,已经化作了死亡的监牢。 空间已经被封锁了。 只有少数幸运儿活了下来。 没人会在乎寄生虫的生存与繁衍,没人会在乎看家护院的恶犬怎么想。 它一边宣扬着血亲乃逆鳞,动之则死,它对宗门的忠诚可昭日月,却一边对其生死存亡毫不在意,任由其化为飞灰。 它是昊天宗的先祖,它也有昊天锤武魂。 它也矛盾且扭曲。 “阿银,我的阿银……” “号丧号够了没?!”仿佛渗入灵魂的痛苦哀嚎,以及如同闷雷般的怒喝将唐魁从悲伤中的情绪拉了回来。 不是夸张,是音量真正能把人耳朵震聋的闷雷。 “你与其在这里号丧,不如拿着一块石头去找你的阿银!在这里喝得烂醉如泥哭哭啼啼可还有一丝男人的样子?!”闷雷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唐魁循着声音走上前去。 一个邋里邋遢,头发胡子许久未曾打理,像是乞丐一样的男人正一边抱着酒坛,一边哭哭啼啼。 唐魁低垂下了眸子,又是一个矛盾且扭曲的昊天宗之人——一边哭哭啼啼念叨着一个可能已经死去的女人,却一边连自杀去陪伴都不敢,只能通过堕落与沉沦来展示他很一往情深的废物。 唐魁认识他,当这个男人一边哭一边躺在昊天宗门前时,他甚至不敢相信这就是曾经自己竭力模仿的目标,那个被誉为最能诠释霸道的男人——昊天斗罗唐昊。 所以他当初到底在模仿些什么垃圾,什么东西? 唐魁由衷的产生了这个疑问。 “阿魁啊。”闷雷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唐魁的头低得更低了。 但哪怕头快埋进了胸口,他依旧能够看到那巨大的阴影,依旧能够嗅到那化不开的血腥味。 这一切都是重伤的表现,一切都是神战的结果——它们已经连自己的人形都保持不了了。 “我在,二宗主。”他依旧如同以往一般谦卑的回应着。 “尸体收回来多少?”另一个音量稍小但也小不了多少的声音响起,还带着某种深深的疲倦与疲惫,“现在宗门内的活人还有多少?” “禀大宗主,那些遗落在外的尸体无法收回。”唐魁摇了摇头,话语间充满了失望与悲痛,“现在宗门内能活动的人不足两千,封号以上的人手还有三十来位——” “阿银,阿银,那个披着小三皮的怪物终究不是我们儿子……”那道仿佛贵族舞会上歌剧演员的悲伤咏叹调又冒了出来,打断了唐魁的发言。 ——所以说嘛,这是一个把深情演绎到骨子里的演员,和他所谓的霸道一样。 “宗主,我先把他带下去吧。”在闷雷声再次响起前,唐魁似乎也忍受不了这一幕,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去吧,记得别给这废物浪费酒水了,我们现在什么都缺。”直到拉走唐昊时唐魁都没有抬头,但想必巨兽眼中是闪烁着厌恶与不耐烦的。 这一路以来又是随处可见的尸体以及废墟,将唐昊放到寒风中唯一还能看的营地后,唐魁朝着几个正在维持秩序燃起篝火的人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也是昊天宗的族人。 他们也一样的矛盾且扭曲——一边享受着所谓神宗主们的庇护,一边又对两只野兽悬于头顶而感到莫大的耻辱。 别说唐家人了,它们甚至连人都不是!!! 那巨大的兽躯已经说明了一切。 “大哥,你说那个人为什么忽然对我们出手?” 唐魁再次来到了巨兽身前,那闷雷般的声音压低了些许,它似乎也怕这种讨论惊到天上人。 “这话你已经问了无数遍了,二弟,我只能回答我不知道。” 唐魁抬起了头,另一头如同蟒蛇般却长着一颗牛头的怪物正在回应了那只躺在地上,似乎已经站不起的猴子。 那巨大的兽躯已经说明了一切——神战已经过去了很久,它们现在依旧皮肉翻卷,浑身都是可怖的伤口。 “二宗主,我想应该是海神大人觉得你们可以去死了。”巨兽巨大的瞳孔中,倒映出了唐魁那张带着笑意的,老迈的脸。 以及遮天蔽日的黑色巨锤。 巨锤身后跟着无数个或大或小,或是带着火焰,或是带着雷霆的锤子。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一个个可都是我看着长大,我赋予魂环的!”重锤裂开大地,带起了不甘的咆哮。 “你们应该习惯才是,万年前将你们引向死亡的兔子,不也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吗?”唐魁如此回答道。 它们一边对这群可有可无的寄生虫不屑一顾,一边又肆意安排他们的前途,以他们的保护者自居。 它们矛盾且扭曲。 它们不姓唐,但他们也是昊天宗人。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二章你不会放火吗? 有那么一瞬,雷霆破开云雾与寒风,天地一片惨白。 承载着废墟的山巅仿佛变成了一幅黑白的水墨画,褪去所有色彩之后,画中人点点滴滴的神采变得纤毫毕现。 让人灵魂震颤的嘶吼伴随着惨叫声响起,山巅的顽石屈服于重力,开始松软,然后又变成沙土逃离。 沉沦于酒精与悲伤的醉汉抬首看向了那一瞬醉高涨的雷霆,懵懵懂懂的起身走向了更加远也更加安全的位置,又高高的举起了酒坛,一边任由酒水从脸上泼下,恍惚之间给人一种豪爽大汉的样子,一边继续顶着混沌嘟嘟囔囔,“阿银,阿银,二哥这就来陪你……” 风风雨雨与他无关。 也不会有人让事情与一个醉汉有关。 无数大大小小的人儿高举着手中重锤,迎向了暴怒的雷霆与重力,仿佛那些描绘如何人类先祖披荆斩棘,从魂兽口下争夺生存空间的史诗壁画一般。 唐魁站在最前方,清明的眸子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第一时间承受着巨兽的暴怒与不解。 但这这不是史诗传说里的开拓,只是夺回他们认为应属于自己的权力。 巨兽们的怒吼也不再具有昔日那种令人身体仿佛要崩解一般的威能,除了音量之外,它只带起了些许唐魁不在意的微风,远不如山间那锁链上的山风来得强烈。 这是一场策划了近两个月的叛乱。 当然,叛乱这词不好听,唐魁更喜欢称之为“神的旨意”。 尽管根本没有什么神的旨意,但唐魁需要“神”这一借口来赋予那些矛盾而又扭曲的族人以勇气,也只有“神”才能让他们无视那些可能出现的牺牲。 也不会有人拆穿这个旨意,因为没人敢质疑神明,那日神战的景象犹在眼前,谁能说神不是想杀了这两头畜生呢? 更何况这是所有昊天宗之人早就想做的,但不敢做也不敢说的事,他只是给了那些积攒在岁月中的怒火与欲望一个发泄的出口罢了。 这份欲望与怒火在岁月中积攒得很深很深,深到当他给出一个发泄口时,人们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讨论起了有关于未来的一切。 他们一边讨论着该如何处置这两头畜生,一边在废墟遮避的阴影中彼此联系联系沟通,努力让“神的旨意”传达每一个幸存者耳中; 一边幻想着开宗之后该如何展现昊天宗的强大,一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两头畜生所剩下的实力。 最终,他们确定了结果:昔日与神无二的两位宗主,如今已经成了两头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畜生,能有极限的实力已经是高估了。 事实证明,他们所观测的结果即符合预期,也失算了。 符合预期是指两头畜生的实力并没有超出他们的想象,两头重伤垂死的极限罢了;失算是指哪怕两头垂死的野兽,他们所有付出的代价也远超想象。 毕竟是曾经作为神的生物。 然而当举起铁锤的那一刻,无论牺牲再大,他们就都没有了退路,只有胜利一条路可选。 这日,处在旧天斗城以东三百里外的山巅之上,雷光足足闪耀了近一个时辰。 “宗主,又有一千多位族人魂归神国了。”唐魁疲惫的坐在两座战利品之上,倾听着幸存者的汇报。 旧日的宗主已死,他这个执行神之旨意的领头人,昊天宗如今唯二的极限自然就是宗主了——另一位正在外面呢。 “他们为神赋予我们的自由而死,神会在神国给予他们无尽的荣勋与祝福。”面对如此大的牺牲,唐魁也不能无动于衷,低声祈祷了一番,才有带着悲伤抬头,“现如今宗门实力如何?是否会影响宗门开宗?” 末了,似乎怕面前的族人觉得自己过于无情,他又说道:“我们活下来的目的就是执行神的旨意,取回失去了千余年的自由——这件事比什么都重要。 “还有,我不是宗主,昔日的昊天斗罗才是昊天宗实至名归的宗主。” 唐魁又指了指被另外两位族人架到战场的醉汉。 昊天宗幸存下来的极限还有一位呢,如果这时候不想宗门内斗,最好让个大家都挑不出错来的吉祥物上去。 “是。”站在唐魁面前的昊天宗族人急忙低下了头,就像一个时辰以前他在两头已经成为战利品的畜生前的姿态一样。 “如今宗门内幸存下来的大多为女人和新生代,活下来的封号强者仅有六位,都是超级斗罗。” “还好。”唐魁点了点头,六位超级斗罗两位极限斗罗,与之前的昊天宗一比自然是如同蝼蚁一般的存在,但在外界也是属于顶级的一流势力了。 紧接着,唐魁站起了身,在两头已死的巨兽尸体里一遍遍翻找,最终两块流光溢彩的魂骨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周围活下来的幸存者们纷纷抬起了头,面露渴望之色。 魂骨啊,昊天宗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魂骨了呢?还是两位昔日神明所产出的魂骨,再差也不会比凶兽的魂骨差多少吧? 唐魁没有在意周围之人的渴望,迅速收起了两块魂骨,“别看了,现在宗门正是急需实力之时,这两块魂骨正好适合老夫与唐宇。” 这话说的有点不要脸,但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无人反对。 力量既是一切,强者唯尊——这是昊天宗一直以来践行的逻辑之一。 更何况,唐魁在众目睽睽之下并没有展现出两块魂骨都要独吞的意思。 “把这两头畜生分发下去吧,它们的血肉会对你们大有裨益。”唐魁看向了两头巨兽的尸体,他也确实没有独吞魂骨的想法——至少现在刚经历过大战的他没有。 “副宗主,魂环呢?”有人提出了疑问,并在唐魁推辞宗主之位后立马奉上了副宗主的称谓。 “现在宗门内有需要吸收魂环的魂斗罗吗?”闻言,唐魁左右望了望。 自然是没有的,有也早就死在了刚才的战斗之中。 “我听说,有一种保存魂环的魂导器……” “那我们有吗?”还不待提问者说完,唐魁便立马打断了他。 自然也是没有的,昊天宗只接受对生活有所裨益的魂导器,以往的昊天宗也不需要能够保存魂环的魂导器。 “那在外的小姐?”又有人提出了新的问题,昊天宗现在的需要处理的问题不比要重建的史莱克少多少。 “她依旧是昊天宗的少宗主,明白吗?” 不是所有昊天宗之人都知道王冬儿的身份,但至少唐魁是有所猜测的。 “然后,让宗门内的年轻人准备一下,宗门看守了万年的苗圃,总该享受一番了。”说着,唐魁又转过视线,看向了山下那座早已经被废弃的城市。 或者说,看向了那城外郁郁葱葱的森林,那曾经仅次于星斗大森林和极北之地的魂兽聚集地。 它曾经还有另一个名字——落日森林。 他不知道落日森林里究竟有什么,只需要知道那是海神都需要像狗藏骨头一样藏起来的好东西就行了。 只需要知道为了那片森林里的东西,昊天宗甚至拆分了一个曾经对自己十分尊重的帝国,只是为了让帝国的首都搬迁,只是让所有可能猜到那个存在的人都去死而已。 “可那是先祖……” “这同样是先祖的旨意,在宗门已经损失惨重,日月帝国却虎视眈眈的今天,先祖慷慨的允许我们使用其中的东西。”唐魁再次打断了人们的质疑。 “可是森林外面的碧鳞花……” 唐魁思索了起来。 这也是一个问题,落日森林里充斥着触之即死的毒草。 “放火!”最终,唐魁给出了处理方式,“无论它的毒有多猛烈,它总归是植物,它总归是怕火的。” “可那么一大片森林引起的火灾,以及可能燃烧而出的毒烟……” “你们问题怎么那么多?”唐魁不耐烦的看向了提出疑问的人,“宗门在这么高的山上,毒烟还会吹到山上来吗?!” “我是说,要是火灾和毒烟蔓延到吹到其他地方……” “宗门现在损失这么大,管自己都管不过来了,还管别人?那是天魂帝国和斗灵帝国该操心的问题!”唐魁毫不犹豫的转身走向了废墟之外,带上了灰色斗篷上的帽子,“先放火烧它一段时间,等老夫把小姐带回来再说。” 昊天宗都能有一个立于山巅的空间结界,没道理海神在森林里藏着的东西没有。 唐魁没有把握解开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空间结界,但不要紧,有人肯定能解开——它总不至于连自己女儿都防。 唐魁没有什么对神对先祖的敬意,或许曾经有,但在那一日之后,在见识到神战,在见到所谓的昊天斗罗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他一边享受着“神”之名所带来的权力,承载着两位神兽赋予的魂环,一边毫不犹豫的在两位神兽堕落后准备了弑杀它们的计划,且对神毫无敬意。 他也是昊天宗之人,他姓唐,他有昊天锤。 他矛盾且扭曲。 他一直都知道——这压根不要紧,因为这片大地就是这样——一边歌颂着爱与善之名,另一边却是深沉的苦难与肮脏的算计。 …… 有那么一瞬,雷霆破开阴云与雨滴,天地一片惨白。 下雨了,且很大。 叶骨衣拉了拉雨衣上的帽檐,叹了口气,继续默默跟上了只有八个人且女生站了一半还多一个的队伍。 她的眼睛却止不住的看向了前方的银发身影。 有一说一,这队伍的年轻且漂亮的少女过于多了,让人怀疑这是不是贵族在带着护卫与仆人在旅游。 也不怪她这么想——她实在没从那个身影身上看出一丝所谓“天使”的气质,与她名为天使的武魂所展现出来的气质和形象更是相去甚远。 那偶尔从身侧浮现出的怨灵,更像是一个她手刃无数的邪魂师。 而邪魂师嘛…… 天使叶家在这片大地上也是有着贵族称号的家族,虽然因为天使武魂的原因很少与其他魂师家族来往,但该了解的她还是了解的——一些贵族与邪魂师之间实在挑不出谁更差一点。 只能说在不做人这方面一向不分伯仲。 但自己那已经与邪魂师厮杀了数十年的父亲都没说什么,反而一副狂信徒事事以少年为主的样子,她也只能闭嘴。 当然,她也能理解父亲的情绪,虽然叶家不是什么真的武魂殿遗脉,也只在传说中听说过所谓的天使之神,但有了那么一个需要杀邪魂师才能精进修为的天使武魂,想不成为狂信徒都难——一方面是武魂的影响,一方面在猎杀邪魂师的过程中,没点信仰什么的,真的很容易怀疑人生。 进而摆烂。 毕竟邪魂师不做人,纵容邪魂师的这片大地也不太做人。 那么,有比自己武魂的源头——天使,更好的信仰对象吗? 理解归理解,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幽怨——她再一次按捺住了开启武魂的冲动。 又有怨灵从那个银发身影的身上跑出来了,还一脸准备动手的样子。 “安静一会儿吧。”正当她琢磨着是不是要提醒一下时,前方的人影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头看向了不远处,“你们谁过去看一看,有血腥味。” “我去。”叶骨衣立马就站了出来,忙不迭的展翅飞向了少年所看的方向。 能松口气也是好的嘛! 天使自然是飞得很快的,在几十里开外,她找到了血腥味的源头——一群真正的邪魂师。 还有在邪魂师手下苦苦支撑的车队。 像是一队难民——在前往史莱克废墟时,这样的难民队伍她见过的多了。 可还不待她转身飞回原地通知父亲与那位超级斗罗,也不待她有所反应,一道灰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向了天空。 身影骤然坠地。 “我还说是哪只小鸟这么不知死活,原来是天使啊。” 打不过,会死——这是叶骨衣的第一反应。 那是邪魂师身上的八个魂环告诉她的。 晚安 全勤又没赶上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三章邪魂师 体内魂力奔涌,在雨幕中升腾起了白色的雾气,炙热明亮的火焰于雾气中勾勒出了天使的虚影。 叶骨衣抬起了金色的长剑,指向了围绕过来的邪魂师们。 雨中划过的灰色流光只是折断了她的翅膀,在小臂上划出了一道小小的伤口。就这一道伤口,都已经在天使武魂的神圣属性下驱散了那常人避之不及,独属于邪魂师的邪恶气息,成功止住了本应流血不止的景象。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她成功偏转身形躲避了这可能带来死亡的一击,并在雨幕中义比较平稳的姿态落地。 当然,也不排除面前的邪魂师魂斗罗没有特意的下死手——在将目标视为猎物的情况下,邪魂师们捊夺他人生命时,往往不会给目标一个体面的死法,而是会选择踩在所有人的恐惧上进行虐杀。 眼下她可能就成了这样的猎物。 脚下飚出鲜红汁水的碎肉块,以及几个衣衫不整的邪魂师也说明了这一队邪魂师此时兴致正高。 虽然这堪称地狱的一幕对于常年跟随父亲活跃在追杀邪魂师第一线的叶骨衣而言已经算是司空见惯,但当眼角余光看向身后的惊慌失措难民队伍时,她心中还是难免涌上了一丝愤怒与雀跃。 愤怒自不必多言,只要心底还存有些许良知,都会因目睹这样的惨像而从心底涌出对元凶的无尽怒火;雀跃是因为她来得还算及时,死的人还不算多。 是的,不算多。 数十人化作一滩烂肉的结局与她以往所见的场面,真的不算多。 “小鸟,你在看哪儿呢?我劝你还是多看看我们,毕竟等会我们可要带你共登极乐。” 沙哑而又轻浮的声音透过雨幕传到了叶骨衣的耳中,令她回了回神,十来个脸上挂着淫笑的邪魂师映入了眼帘。 没有例外,哪怕是那个将她击落天空的邪魂师魂斗罗。 叶骨衣脸上浮现出了毫不掩饰的厌恶,邪魂师就是这样,别指望一群人世间最堕落的人会有什么强者气度与修养。 或许会有比较讲究气度与修养的邪魂师,但也绝对不会出现在面前这一群渣滓之中。 “奥兰多,我也劝你回头看看我,毕竟等会儿我可能会让你见到你自己的脑浆。”清冷的声音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是如此的清晰,来自于邪魂师们的身后。 叶骨衣松了一口气,这才是她在一个怎么都打不过的邪魂师魂斗罗前淡然自若的原因——有一位超级斗罗站在身后,怎么慌嘛。 被叫破名字的惊讶覆盖了原有的淫笑,名为奥兰多的邪魂师转过头。 一个银色长发,拄着手杖的人影越过雨幕,走入了他的眼帘。 “今天是圣帝眷顾之日吗,又有一个小妞投怀送抱。”没人规定女性一定就要留长发,但当银色长发结合那张在黑色丝巾之下,仿佛无时无刻在诠释“美”这一含义的脸蛋时,给奥兰多的第一映像就是女性。 于是他肆意的大笑了起来,他身边跟着一起转身的邪魂师们也大笑了起来。 “我以为你们只是脑子不太好使,谁知道眼睛也不好使,需要我等会儿帮你们纠正一下位置吗?”千劫看不见,但听声音也大概辨识出了是谁在另一头——不得不说,命运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还真是奇妙,作为圣灵教曾经的候选圣子,他对这个声音的记忆相当清晰——在初入圣灵教时,就属这xx追杀他追杀得最开心,死斗场里和一群人厮杀时也就属这xx在旁边叫的最大声。 奥兰多算是圣灵教比较典型的神经病了,他隶属于一群圣灵教内毫无自觉的疯子,一群叶夕水为主的激进派邪魂师都觉得他们太过于极端的邪魂师。 因其作风,成功在圣灵教内搏出了一个死亡派的名头。 大笑声戛然而止。 “老大,那好像是个男的?”随着小弟的一声疑问,奥兰多重新细细打量起了雨幕之后的面孔,当看到衣领下似乎正在发育的喉结时,他重新定义了那张脸——一张中性的脸——如果第一映像将其认成是女性,那么会越看越像一个英气十足的女孩儿;如果认为是男性,那么越看越像一个俊俏的少年。 而恰巧,他曾经见过这样一张脸。 只是那张脸的主人留着一头短发,常常笑得像只狐狸一样,所以圣灵教内基本不会有人认错。 哪像现在,一身黑色的大衣,银色长发,还带着一条把小半张脸都遮住的黑色丝巾,这谁能不认错嘛? “圣子殿下?”虽然用的是疑问的语气,但奥兰多却缓缓裂开了嘴角。 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看来你还没瞎到不可治愈。”金色的光芒穿透了雨幕,千劫手中的手杖已经变成了金色光枪,“还有,请注意用词,我只是一个被革除了候选圣子身份的普通教众——或者说,太上教主终于不抽风了,认识到我才是圣灵教唯一的未来?” 一位圣灵教内的死亡派成员,鉴于这群疯子叶夕水面前都敢亮武魂的德行,见面问生死算是基本的礼仪。 “那可不是,圣子殿下您在史莱克的英姿铭刻在所有人的心中,叶夕水那个娘们也不好反对汹汹民意不是?”奥兰多重新露出了谦卑的笑容,他张开双手,像是行礼一般的走上前,“所以她让我们来接您去星罗城参加盛典了。” 让一群疯子来接应一个温和派的圣子,叶夕水的个中意味不言自明。 至少奥兰多觉得是让他来杀人的,或者测试一下这个所谓的圣子。 至于自己的死亡,那不重要。 于是他双手之间,慢慢的有黑色气息流转。 “太上教主她老人家又要在星罗城搞什么幺蛾子?” 邪魂师的盛典,那自然不太可能会是正常人眼中的好事。 “要不圣子殿下你猜一下?” 脚步加快,倏然成风。 …… “所以,圣灵教的具体行动是什么?” 前往明都的路上,一列长长的车队中,蓝发少女紧皱着眉头,颇为烦躁的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车队很长也很庞大,前后拉出了近数百米的距离,车队正中央是日月帝国前往星罗帝国的官方使团,外围是负责保护使团的魂导师团,更外围则是星罗帝国的魂导师团——是的,这些年星罗帝国也陆陆续续的折腾出了自己的魂导师团。 虽然其内部依旧充斥着大量的传统魂师,且这些传统魂师大多前几年都还是地里劳作的农民,或者看似体面但实则窘迫的城市居民,只是因星罗帝国普及武魂觉醒而诞生的新生魂师,但不可否认这些魂导师团确实在努力的推广魂导器,使用魂导器,符合魂导师团的定义。 话归正题,这规模庞大的车队自然行进速度极慢,也就不奇怪霍雨霖这么烦躁了。 特别是在日月境内还在坐着魂导列车,结果进了星罗帝国只能坐传统马车的情况下,这种烦躁的情绪就更加如跗骨之蛆一般挥之不去。 她也终于理解了千劫为什么总是喜欢在她耳边强调统一的重要性。 “不清楚。”与她同车的徐云抒摇了摇头。 虽然邪魂师们的行动目的,最终都只有暴乱与杀戮这一个结果,但怎么引发暴乱,怎么引发杀戮也是一个需要细致规划的活。 总不能邪魂师大部队直挺挺的飞向星罗城——有一说一,这不叫捣乱,这叫送死,星罗帝国再怎么说也被冠以了帝国的名头。 也不是几个圣灵教封号往星罗城扔两个魂技就成的。 倒不是这样对星罗帝国造不成什么打击,毕竟无论从明面上的纸面力量,还是从隐藏的底蕴而言,星罗帝国都不像有能对抗极限斗罗的样子,而是圣灵教自己内部的问题。 圣灵教的封号强者里又不都是真.邪魂师,仗着超凡力量在一个城市里大杀特杀,圣灵教先内战一波再说——有一说一,这个计划能在圣灵教内通过就够霍雨霖奇怪的了。 史莱克还好说,打史莱克算是圣灵教内的政治正确了,打星罗城? 除非千劫跟她讲述的圣灵教内部生态都是假的。 可惜霍雨霖也不是真正的圣灵教成员,没法知晓其内部到底怎么回事,也无从知道所谓的细节——也因此,所谓的日月使团配合圣灵教行动就是个笑话。 连圣灵教成员都找不到,该怎么配合? 霍雨霖烦躁的掀开了车帘,她需要透透气。 她其实有权力拒绝配合圣灵教的行动,她也没兴趣命令整个使团去配合那个在千劫口中堕落至极,相当不做人的魂师势力。 她不想配合,她只想捣乱,乃至狙击圣灵教。 是的,捣乱。 她可以不在乎星罗帝国,乃至站在星罗帝国尸体旁大肆发泄因昔日遭遇而导致的不忿;她也可以不在乎战争,战争说穿了就是坚持不同正义的人彼此争斗,每个踏入战场的人早有觉悟,轮不到她来说什么。 她甚至可以用现实没那么美好,战争就是穷尽手段获取胜利的一场肮脏游戏来说服自己接受战争中一些必要的牺牲,一些不那么光彩的手段。 但坐视乃至配合一群没有丝毫人性的畜生,对一座城市里可能手无寸铁没有任何反抗力量且数目众多的人出手…… 作为一个某种意义上星罗城出生的人,她哪怕从未踏足过那座城市,她也知道那座在大陆知名度与史莱克城、明都齐名的城市里,与史莱克城内百分之六十以上都是贵族魂师的人口结构截然不同。 它更类似明都,百分之九十的人口都是普通人。 一群与魂师荣耀,政权存续扯不上太多关系的普通人——魂师之间的史诗传说风花雪月与他们无关,但他们却承受了魂师们万年荣耀的重量。 车队路过了一片平原,霍雨霖蓝色瞳孔中倒映出了路边农田中匆忙跪下的民众们。 她还有无数的理由来陈述自己不与圣灵教同流合污的决心,但最终只是汇成了一个理由,那个将她带出公爵府,给了她一个最好未来的人没告诉她可以这样做,甚至在有意无意的教育她——人与邪魂师的区别就在于,是否会对手无寸铁的无辜者出手。 虽然那个人自己就把大陆第一城给弄没了,相当双标就是了。 但那人是邪魂师,有着正式编制的邪魂师,她霍雨霖不是。 “云抒姐,通知烈阳冕下,以及星罗帝国派来护送的碎星冕下,前进过程中,搜罗一切可能存在的邪魂师踪迹!” 徐云抒诧异的抬起头,诸多疑惑涌向了喉咙,但最终在那双带着某种意志的双眸前重新低下了头,“是,殿下。” 日月帝国其实是大陆上唯一一个通过基层控制禁绝了邪魂师生事的国家——他们对邪魂师的警惕无与伦比。 哪怕他们同样是唯一一个从国家层面上与邪魂师达成盟约的国家。 他们最了解邪魂师,了解邪魂师的力量,了解邪魂师所带来的灾难,了解邪魂师诞生的土壤…… 了解邪魂师的一切。 因为他们与邪魂师之灾同行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在那六千前的第一次大陆战争后,在那星火飘摇的一千多年里。 …… “哈哈哈哈哈!圣子殿下!你终于成为了一个合格的邪魂师!一个超越了圣教内诸多封号的邪魂师!” 癫狂的话语在死亡中穿行。 一次又一次如同雷鸣般的炸响,一朵又一朵泼开的血花,一团又一团溃散的黑雾,两个身影如同末日的使者,所过之处,尽是邪意与森然。 破碎的雨幕之中,千劫重新站定,面带笑意的看向了奥兰多,“所以说,你们死亡派的邪魂师与我相性真的很差很差。” 癫狂的话语戛然而止,只留下了癫狂的余韵呈现在那张脸上。 砰! 然后瞬间炸开,红的白的在尸体下汇聚成了一条蜿蜒的小溪,蝴蝶在雨中闪烁着血色的光辉。 死亡派是一群不在意其他人生死,也不太在意自己生死的邪魂师——他们并不是很在意战斗中出现所受的伤,更不在意那些被划开的伤口。 更何况在满是液体的雨中。 这在千劫面前等于已死。 其他邪魂师也被队友们料理干净。 一行人看向了在雨中瑟瑟发抖的难民队伍。 老实说,千劫犯了难——不管吧,他们在这里杀了一队疯子,指不定拍拍屁股走了之后这群难民就会遭到其他邪魂师们的报复——死亡派的疯子们可不止这几个人,至少他们那个玩长枪的老大现在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邪魂师不讲同伴与朋友,但那是面对目标过于强大之时,在目标是一群反抗力量约等于零的难民时,他们不介意上来以报仇之名美餐一顿。 更何况这大概是史莱克的难民——因他而起的难民。 管吧,天知道这队难民队伍的目的地是哪儿,带着就是拖慢速度。 “小哥,能雇佣你保护我们一段时间吗?” 所幸,不用选了。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四章神界来人了 法连原本不叫法连。 原本叫什么不重要,那种类似张狗蛋李狗剩和菜头的搬运工之名,并不太适合作为一位首领的名字——首领同样是为了满足虚荣感的自称,说好听点叫首领,叫领导者,说难听点是一个近两百人的难民头头罢了。 甚至他当上这个头头也不是他有多么强大的管理才能,或者说他具有着魂师贵族之类难民们难以比拟的身份优势。只是因为在魂师们因瘟疫纷纷远离这些难民时,他那近两米的壮硕身材能给予朝不保夕的难民们无可比拟的安全感。 以及他拥有一份愿意表现自己的心罢了。 或者说,一份比较强大的责任心。 他不是魂师,没有武魂,但凭借着强大的体魄以及一把子力气,驱逐一下难民行进途中的野兽与盗匪还是比较轻松的——近两百人的队伍,一般而言只要不是昏了头,是不会有什么野兽盗匪不长眼撞上来的。 他没有管理经验,更不具备这方面的天赋,但靠着在魂师离开后所建立的威信,还是组建了一支负责管理基本秩序的队伍——更何况他不具备管理才能,但这只难民队伍里并不缺乏小商人管家之类的人。 但这些风险说穿了都还处于难民队伍,处于普通人能处理的范畴,一旦遇到了超出整个难民队伍能力之外的危险,法连认为自己近两米的壮硕身材以及从未接受过教育的脑袋只能成为摆设。 比如说,那些令帝国军人与魂师贵族们都束手无策,只能避之不及,给他增加无数管理成本的古怪“瘟疫”。 老实说,法连抓了他那本就已经光滑无比的头颅无数次,也想象不出来这到底算不算瘟疫。在这一场瘟疫之前,他从未见过任何所谓的瘟疫,只能从周围人的只言片语中得窥冰山一角,无一例外都是病痛死亡之类的词。 可那场波及了所有史莱克难民的“瘟疫”…… 怎么说呢,除了眼仁泛黑,偶尔会陷入长时间的走神之外,并没有从患者身上看到太多病人的特征,他们与常人无异。 当然了,既然魂师们都认为那是一场瘟疫,他一个普通人也不好提出什么质疑。 毕竟魂师们没按照传言中那样直接把一片可能感染瘟疫的人和区域直接烧成一片白地,而是让他们自生自灭,甚至允许他们离开嘉陵关前的荒原寻找出路,已经是邀天之幸了。 再比如,邪魂师。 作为一个常年在史莱克城内与南来北往的商人们打交道的人,可以说法连没什么知识,但不能说他没见识。 至少这份见识超越了大多数的普通人,至少他知道除了守护正义维护秩序的魂师之外,还有一种名为邪魂师的存在会带来死亡与恐惧。 他们之所以成为难民,不就是有一部分邪魂师的原因在内吗? 对于这样一群存在,法连也只能祈祷在难民队伍到达目的地之前,不要遇到他们。 可惜正如在晴空万里中,忽然下起了一场大雨一般,世事不会尽如人意——他们终究还是在一场大雨中遇到了这片大地黑暗的具象化。 一群连最基本的魂士都没有的难民,自然是反抗不了一位魂斗罗的。于是当法连第一个站出来被轻而易举的一巴掌扇成重伤之后,他只能躺在泥地里眼睁睁的看着这一群自己要保护的人成为了邪魂师所玩弄的猎物。 雨一直下。 看不到任何活下去的希望。 法连也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那些纷飞的碎肉,不在倾听那些惨叫,他只希望等会儿有个比较痛快的死法。 直到他再次睁开眼睛,雨还在下。 但邪魂师们有麻烦了,红的金的蓝的紫的等各种各样魂技的光芒透过雨幕投射出了绚烂的色彩;狂笑声爆炸声痛呼声怒骂声等嘈杂的厮杀声与雨声雷声共同演奏出了死亡。 就像酒馆里一杯酒就能拨动竖琴琴弦的吟游诗人所讲述的传说一样,当真正的主角到来时,邪魂师们死了。 仿佛虫子那样被碾死了。 法连不知道那是不是主角,但这无关紧要,是他们这如今百余人的救世主就行。 于是在一闪而逝的雷光之下,他看着那个美得不像是人的银发少年,鬼使神差般的说出了那句话:“小哥,能雇佣你保护我们一段时间吗?” …… “大人,是否有什么不妥之处?”法连站在营帐前,一边小心翼翼的看向营帐前的银发少年,一边斟酌着用词,努力不让那些已经在底层形成习惯的粗俗词汇从自己口中冒出来。 老实说,那天当那句话冒出来后,法连就恨不得当场扇自己一巴掌。 雇佣本质上是用金钱或者什么其他的珍宝差使他人去做某件事,可一群难民去哪儿拿出一份足以雇佣魂师的金魂币呢? 更何况眼前的一对人明显还是魂师里的佼佼者——至少邪魂师那八个闪亮的魂环代表着什么法连还是知道的。 甚至后来法连还反应过来了另一件事:当他一个普通人对一个魂师说出小哥与雇佣两个词时,本身就是一种僭越和侮辱。 放其他地方是会被打死的。 只是过往在史莱克城内与魂师打交道多了,让他忽视了这一点。 最不可思议的在于,对方得知了难民们的目的地是星罗城后,真答应了保护他们一段时间。 当然,反应过来的法连迅速意识到了一件事:不能真让雇佣成为实际的行为,于是他很机智的摆出了一副事事以对方为主的样子。 千劫也没有所谓夺权的道德洁癖,很自然而然的接过了难民们的管理权。 事实证明这个选择很正确,千劫甚至不用做什么,那些以往法连差遣不动的人开始乖得像是只小猫,那一开始便萦绕在队伍里的惊惶也消失不见——对于一群刚经历过邪魂师猎杀的难民而言,比起一个陌生魂师可能带来的改变与暴行,他们更需要这个陌生魂师带来的安全保障。 遑论这个陌生魂师也并不是一天什么都不做,就待在帐篷里等人服侍。 他至少会带着一双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眼睛,去关心队伍里在邪魂师袭击之后再一次爆发开来的瘟疫,还会免费帮没有武魂的人觉醒武魂…… 这就足以令朝不保夕的难民们献上忠诚了。 “放心,法大叔,至少现在看不出什么不妥之处来。”千劫侧头“看”向了帐篷内仿佛丢了魂一样的女人,正如队伍里诸多见过“瘟疫”之人与他描述的一样,这场所谓“瘟疫”最大的表现是失神,醒过来的人对失神期间的事毫无所觉。 理论上而言,这不是传统的“瘟疫”,它更像是某种精神或者灵魂上的问题。 千劫得知到“瘟疫”后的第一反应也是这个,所以在接触病人的第一时间,他所使用的也是精神上的办法。 最终结论是:这些患病的人灵魂消失了一块,消失的那一块儿很小很小,小到除了偶尔失神之外并不会有任何不良的影响。 但这个失神的强度有点高,疼痛,魂力,精神力等一切外界刺激手段,都不能让失神的人从其中醒来,只能默默等待患者自行回过神来。 也难怪魂师们对此束手无策,并避之不及了——涉及到灵魂的事,先别管它危害如何,远离总是没错的。 有点像是邪魂师们的手段,毕竟邪魂师们折腾灵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又不太像。 因为对于邪魂师们而言,取走一小块灵魂这种操作毫无意义——灵魂灵魂并不是韭菜,不是噶了一小块还能长出来的。 也不太可能是有良知的邪魂师操作出来的——这么每人割一小点灵魂的收益,远不如直接找两个看不顺眼的仇家弄死。 最重要的是,古冰这样一位对邪恶气息相当敏感的超级斗罗,并没有在突发新增病例时在方圆百里感觉到邪魂师的存在——邪魂师们诡异归诡异,但也得遵守魂师的基本逻辑,没有魂师可以隔着十万八千里远玩灵魂上的精细操作。 可惜伊老陷入了沉睡。 千劫心里遗憾的感叹了一声,涉及到灵魂的方面伊莱克斯才是这片大地上毋庸置疑的权威。 而冰帝…… 有一说一,这就是个单纯的租客,还是如今陷入沉睡的租客,问她不如去问问那些同样居住在精神之海的其他灵魂——武魂殿的老人们和历代海神阁成员,可比冰帝更了解邪魂师,更了解灵魂。 说做就做,千劫立刻将意识投入了闹哄哄仿佛随时在厮杀一般的精神之海中。 不一会儿,一声叹气从千劫口中传出,他走向了营地内正在嬉闹的小孩,“过来,今天教你们一些武魂的基本知识。” 没有答案,结论都是差不多的——大概率只能把这锅甩邪魂师身上。 反正邪魂师的诡异手段层出不穷就完事了。 可就算某个邪魂师封号突然抽风了要玩这种众筹游戏,他有这个能力吗? 千劫持怀疑态度,他可是认识所有邪魂师封号的。 他有理由把锅再次甩给天上的某瘪三,但短时间内也无法再次找它的麻烦。 于是千劫重新将思绪拉回了当下。 一堆代表小孩的矮小色块已经围了过来。 他们之中其实只有一两个拥有极低的先天魂力,但不妨碍他们对魂师的一切很感兴趣。 所谓的武魂知识更细致的这群孩子用不到,只不过几段话就能讲清楚的一些常识——而就这么几段话讲清楚的东西,在如今的斗罗三国也是平民们接触不到的东西。 有一说一,虽然对斗罗三国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千劫还是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万年前那个随便一个小村庄村庄的村长都能说出个武魂大致情况的年代,某个一生突破不了三十级的废物玩意儿,以向广大平民魂师们传播珍贵知识的名义将各种常识据为己有,没想到万年后真成了需要一定社会地位或者机缘才能了解的知识…… 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反向实践梦想了。 等到把一群小孩子哄好之后,千劫才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向了营地外,一边走他一边看向了身侧,“别骂了啊,再骂你信不信我真把你儿子扔进月轩里?” 他身边还有着一个身材丰腴的中年妇人,一个很符合人们传统印象里的泼妇。 当然,这是个亡灵,是个来自于史莱克城的死人——一人成军爽是爽了,就是耳边比较吵吵。 “你还真是一点没变。总是嘴上不饶人。” 柔和如歌的声音在他踏出营地的那一刹那响起,如同一位温和的母亲般满是爱意。 这声音来自于营地外站着的两个人。 两个在千劫感知中,跟随了难民队伍很久的色彩。 一个紫色,一个绿色。 是千劫黑白世界中唯二的彩色。 能够在精神感知中留下色彩的人注定了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所以千劫在感知到这两人的第一时间并没有出来,而是等了好几天之后,发现这两人依旧还在跟着他们才开始主动接触。 千劫长出了一口气,看样子又是熟人,上辈子的熟人,这就好说了,“能告诉我你们的名字,或者说称谓吗?” “你可以称呼我为毁灭神王,称呼她为生命女神,当然,我们更喜欢你直接称呼我们的名字:奥梅堤库特里与奥梅希瓦托。”这次回答千劫的是一个男声,一个仿佛蕴含着雷霆的男声。 “啧,你们这是修罗神王失败后选择自己动手了?”倾听到了两个理应尊贵无比的名字时,千劫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尊敬之意。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不是这一次,我们还是希望先和你与银龙王谈谈,就像几万年前你成神之前那样。”依旧是如歌的女声,然而细听之下,才会发现其充满爱意的声音底色全是理性的漠然——不止针对千劫一个人的漠然,更像是针对这片大地的。 这冷漠倒也不算多么出乎千劫的意料——他有着生命属性的武魂,还有一个神明的伴侣和一位半神的老师,他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将生命这一道路走到极巅的人,反而往往是对生命最无感的个体。 因为唯有将生命视作平常,才能以一个绝对冷静的旁观者态度去探寻生命的源头与进程。 晚安 ps:奥梅堤库特里(ometecuhtli),奥梅希瓦托(0mecihuatl) 阿兹特克神话里既是毁灭又是生命的一体双神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五章别翻车了 “银龙王,你也出来吧。”毁灭之神的声音与生命女神算是两个极端,听似一片肃杀,但底色却是满满的复杂之情——拥有复杂这种情绪,本身就说明了他的立场,“你的逆鳞在他身上,你应该能够察觉到我们的到来。” 老实说,凭声音判断一个人的立场与大致性格算是一种比较武断的方式,但千劫没办法,他现在也只能听声音了。 秋日的阳光似乎有了重量,仿佛一只手落在千劫的肩头,不轻也不重,像极了某个喜欢口出虎狼之语的女人。 啪~ “谈什么?”确实有手掌落在了千劫肩上,声音还是千劫熟悉的声音,但却感觉不到太多的能量波动,应当又是投影,“我交出黄金树,承认神界委员会的领导,神界给我个一级神的位置,然后允许龙族繁育壮大?” 古月的声音谈不上和善,带了一些嘲讽的意味,“但我还是和两万年前一样的回答,于情于理凭什么是龙族让步?神界本来就是龙族建立的,是龙族的家园。 “一群昔日的叛逆强盗站在龙族的家园里纵酒高歌,享受无尽的尊崇与敬仰,圈出了一块儿名为‘星斗森林’的地来圈养原主人以展现自己的仁慈,现在又摆出一副施舍者的样子对原主人说——我可以允许你们从高墙中走出,来“家园”看一眼。” 古月顿了顿,眼神认真的看向了一袭紫袍的毁灭之神,“奥梅堤库特里,你不觉得这有些过分吗?” 都不止是过分了,是有些地狱笑话了。 这种情况下没从星斗森林跑出来一堆见人就杀的“邪魂兽”,已经算是星斗森林管理得当了。 但这地狱笑话并不值得千劫投注太多的情绪,他依旧安安静静的站着。 他更在乎那两个从毁灭之神口中冒出来的名字。 倒不是这两个名字不对,记忆里毁灭之神与生命女神的并没有除了身份之外的名字,只有小绿小紫这两个类似昵称的一样的称呼。 而是这两个名字他有印象——不是指天使之神的印象,他没有这部分记忆,而是另一份记忆里的印象——来自于阿兹特克神话里的创世神。 修罗,路西法、波塞冬…… 现在又来了阿兹特克,这就有意思了。 或者说,神界这个神话大杂烩可太有意思了。 一个名字凑巧撞上了还能说是巧合,当一堆名字都莫名其妙的撞上去了就不是巧合能解释清楚的了。 更奇妙的点在于,诸神对此毫无所觉。 没有相关传说可以理解,可问题是那些可能了解的人竟然也对此毫无察觉——这片宇宙从来不止他千劫一个穿越者,不止他一个人可能了解到这些东西。 唐三还能用古人来解释,可另一个同样以穿越者之身居于神王之位的人呢? “凭神界委员会拳头大,所以必须是你们龙族先让步。”来自于生命女神的温和声音打断了千劫的沉思,但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一丝温和的意味。 在整个神界中,毁灭之神整个人仿佛就是神界规定的具象化,生命女神只是一个夫唱妇随偶尔跳出来打圆场的老好人,但只有一些在神界待了很久很久的老人才会明白这一对夫妻面孔下截然相反的事实——老好人面孔之下是一颗理智到了极点的心,之所以大多数时候充当老好人和应声筒,只是因为充当这样的角色最符合毁灭之神的利益最大化。 而毁灭之神的利益,基本等同于生命女神的利益。 反倒是毁灭之神那张隐藏在紫色兜帽下的脸随时充斥着对神界繁荣的执念与热爱。 这对夫妻一切都截然相反,却又浑然一体。 似乎是觉得生命女神这番话有些过于直白尖锐了,毁灭之神抬手止住了她接下来的话,兜帽下的红瞳映照出了古月虚幻的身影,“用仇恨之类的感情作为借口大可不必,你应该明白,如今的龙族存续与繁荣才是第一要务——你没有龙神相关的记忆,所谓仇恨对你而言无足轻重,我很清楚这一点。 “遑论你承认与否,神界委员会主宰神界的事实都不会改变,给你们一个机会已经是神界最大的让步了。” 紧接着,那双红色的瞳孔又看向了站在前方一言不发的千劫,“当然,如果你非要用感性来讨论一个种族的存亡,我也有很多理由来反驳你。 “比如说,如果当初你赞同了我们的提案,与天使之神一起飞升神界,有着一个帮手的他还会有遭遇陨落,然后花了一万多年才凝聚残魂的经历吗? “再比如说,我们夫妻当初和龙神也算是战友,不可能害了你之类的。” 古月微微偏转过视线,将蒙着双眼的人影映入了眼帘,名为悔恨的情绪在她眼中停留了那么一瞬,随即又迅速换成了欢快。 这次不会再选错了。 然后她重新将视线回归到了原有的位置,“讨论这些已经谈过了无数遍的话没有意义,你们真正的目标也不可能是我。” 是的,这些都是在无尽岁月中已经谈过了无数次的废话,神界知道龙族的性格,知道她们不可能让步,也不可能为了连浮尘都算不上的几头龙族就劳烦两位神王下界——正如两万年前一样,他们的目标还是这个与魂兽关系匪浅,处于两者中间,但实力值得神界重视的人。 两位神王也将目光看向了千劫。 “你们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魂王,何谈神之间的事?”带着轻笑的声音自星幕丝巾下的嘴唇中传出。 毁灭之神毫无所觉,反而踏前一步,伸出了手,“或许这么说有些不要脸的嫌疑,但我还是想说:天使,神界的壮大与繁荣需要你的力量。” 千劫没接,只是将脑袋转向了曾经武魂城的方向,“神界不是万年前突然一次性多了七个神明吗,还需要天使干什么?” 他话语里同样带上了嘲讽——嘲讽万年前袖手旁观之事。 如今这片大地与万年前想比,怎么都称不上是繁荣。 毁灭之神怔住了。 如此明显的嘲讽,他不可能听不出来,于是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一下当初的种种原因,但当看到那双眼上的星幕时,万般解释最终汇成了一句话,“抱歉,神界的规定禁止诸神插手下界。” “哪怕你自己都不遵守的神界规定?还是说那些像是墓碑一样沉眠在地下的古遗迹都是自己把自己整死的?”说出嘲讽之语的千劫面无表情。 现在的毁灭之神和生命女神可就在下界。 日月帝国也不止挖出流光忆庭一件远超当今科技水平的古遗物,也不止魂导器之类的古遗物,更多的是一些看似对魂师没有任何作用的器具、衣物、文字记载…… 如果说这些古遗迹里没有一丝来自天空上的恶意,那未免太过可笑了一些。 毁灭之神沉默了片刻,别过了头,“你应该明白,你这样多出来的神明对神界的价值,远不是那些通过开后门继承神位的废物可比。” 对于千劫的嘲讽,他最终选择了避而不答。 “更何况那七个代表了神界徇私舞弊的污点,我迟早会一一将其清扫出神界。”毁灭之神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什么词合适,“而如今海神与他的妻子即将放弃神位,你完全不用担心在神界见到仇敌而尴尬,我也许诺——只要不会导致神位破碎无人可继承,其他五个人待你飞升神界后任你处置。” “这没什么意义。”千劫一边思索着毁灭之神话中所蕴含的信息,一边回应道:“我不知道上一世的我会怎么选,但如今的我注定了不可能拍拍屁股飞升神界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你知道你这么选的代价吗?”又是那个仿佛充满爱意般的声音。 “知道。” 这代表了与数个神王,无数个神明为敌。 且这种远超想象的打击可能在未来,也可能即刻倾泻而下。 但千劫没必要遮掩什么,他对神界的看法一如既往——那并不是个天堂,并不是如原时空描述一般限制诸神干扰世间正常运行的机构,它就是个寄生虫。 至少在这对可能在过去几十年庇护自己存在的夫妻面前不需要避讳什么。 “那我们就是敌人了。”沉默了片刻后,毁灭之神才再度开口。 但千劫却从其中听到了松口气的意味——或许与一些昔日的熟人为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而如今能够摆明阵营再好不过。 至少在杀死自己时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各自的选择不同罢了。 “当然,我们不会现在就出手,要等你成神之后——神界的规定就是这样,神之间的事诸神可以插手,但对神之下的人出手,算是插手下界发展了。” “那我们还要感谢你放我们一马。”古月毫不犹豫的怼了回去。 “可以这么说。”毁灭之神声音里满是轻快,“也别不服气,事实如此。” 然后他又看向了千劫,也不管千劫看不看得见,他手指向了天空,“这片大地上出现过的国家与文明,神界确实逃脱不了他们覆灭的责任——诸神需要信仰,神界更需要信仰来修补在龙神之战中的损伤。 “但严格来说神界并没有出手,神界不需要做什么,坐视星斗森林的隐匿,封锁天空就好了。” 确实只用封锁天空就够了,无论发展到何种程度,总会面对一个生存空间的问题,一旦天空无法开拓,那么他们的结局只能是内斗然后退化。 文明就是这样即坚强又脆弱的存在。 “事实上也是如此,能够真正接触到天空界限的文明不多,就那么一个——然而它的覆灭与神界无关,当我们准备出手时,他们自己就乱了起来。 “他们就莫名其妙的开始了内斗,用了万年的时光成功把自己存在的痕迹折腾得所剩无几,甚至他们的战争武器波及到了神界,切下了一部分神界的碎片——这也就是神界一直忌惮魂导器的原因。 “更具体的细节隔着一个神界我们也不清楚,具体的你问银龙王就行,毕竟那个国家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她一手折腾出来的。” 至于为什么神界要封锁下界文明,这个原因解释得很清楚了。 神界需要信仰——一个对世界有着充足认知,随手就是一套微积分大题的文明,不太可能会对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产生信仰。 “感谢你的解释。”千劫摩挲着手杖,在海神下界吃了一个大瘪之后有其他神下界不算奇怪,于情于理都该如此。 如今可能到来的战斗变成了一句成神之后再问生死的承诺已经是邀天之幸了,更别说还获得了一部分解释。 “作为报答,我想提醒你们夫妇一句:下手要尽快,海神可不是一个有底线的人。” 可以说唐三蠢,可以说唐三废物,但这个人的一个优点不能不承认——说好点是为了目标不惜一切,中性点是不择手段,更低端点的说法是没有任何底线。 甚至他的蠢也是因为那种只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现货现结的格局问题,以及只想索取权利但不想承担责任的性格所造成。 而当这样一个人被逼到绝路时,反而可能会因为绝境没了利益考量,从而没了格局限制,以及没有权利欲望的束缚搞出一些惊天的狠活。 说人话就是,有底线的可能真玩不过没底线的——万年前这种场景上演了不止一次,别人屠城只是口嗨,他是真敢屠城。 而毫无疑问,面前这对夫妻也算是有底线的。 “放心,就他如今被剥夺了天使权能的水平,他翻不出什么花来——神界也没海洋。”毁灭之神点了点头,“当然,我还是要说句谢谢提醒。” “那么就再麻烦你一件事,能帮我看看,那个人有什么问题吗?”千劫转向了营地内。 法连似乎察觉到了营地外的动静,正在赶过来。 晚安 涉及到神界一堆大坑bug冲突,脑壳疼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六章小七,不认识我了? “大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落日的温暖光芒刺破层层叠叠的森林,斑驳的阴影投在营地外的山包上。 千劫抬起头,“看”向了急匆匆从营地中走出的法连,星幕下什么都看不见的视线在法连那别人描述中噌亮的头顶上停驻了片刻,“营地内的气氛太过烦闷,出来透个气而已。” 毁灭之神与生命之神并没有看出这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有什么不妥之处,非要说出点与众不同的点,可能也就是一颗强者标配的光头了。 法连松了口气,他还以为眼前难民队伍的保护者也被感染瘟疫了。 就这么直愣愣的在这里站了大半天。 “对了,你原本去星罗城准备干什么来着?”千劫转过头,将注意力移向了难民们临时的营地。 法连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带着些许疑惑回答道:“听说星罗城如今开了很多类似日月帝国‘工厂’的作坊,很是缺人,特别是对魂导器具备一些认知的人。而我们这些曾经隶属于史莱克城的人,或多或少都见识过魂导器,在如今没人要的情况下,只能试着去星罗城谋个出路。 “这问题大人你不是在见面时就问过了么?” 老实说,法连现在真有点怀疑千劫是否也感染了瘟疫。 “不,我问的是你,而不是你们。”千劫重新将注意力转到了那颗光头上。 “说来也不怕大人您笑话,我原本打算追随大人您,以报答您的救命之恩来着,但在大人您帮我觉醒武魂之后,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法连咧开嘴憨憨的笑了笑,“毕竟大人你们看着更像是一群正在历练的魂师,我这样一个没有魂力的普通人大概只会成为你们的拖累。” 不仅仅可能遇到危险时成为拖累,一个脚程的问题就足以让普通人放弃跟随魂师的想法了——在没有交通工具的情况下,或许在一两个时辰之类看不出魂师与普通人的脚程差距,但时间的长度拉长到半天乃至一天后,普通人注定了会落下魂师一大截。 魂师中途休息的次数与时间远远小于普通人,对环境的适应与抵抗也大于普通人。 “那么现在呢?”千劫好奇的追问道。 “现在我的目标是去星罗城当个商队护卫或者加入贵族卫队,毕竟我也有武魂了。”法连一边自豪的说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类似棍子一样的物体。 普通人之间亦有不同,有武魂的人比没有武魂的人会在某一方面强一些。 比如法连,他至少拥有了一根在强度上超越了大多数普通铁制兵器的长棍,且还不用担心磨损的问题,再配上那本就壮硕的体格,稍加训练就是一位精锐的大头兵了。 “要不,你坚持一下一开始的想法如何。”千劫感知着眼前壮汉挥舞长棍的波动,忽然开口说道。 法连一下子愣住了,片刻之后却收回了武魂忙不迭的挥手,“不不不,大人,我这样一个普通人只会成为你们的拖累。” “不,我相信你跟得上,也愿意跟我走。”千劫却没给这个壮汉太多的拒绝空间,迈步飞下了山包,走向了营地。 徒留法连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一颗光头反射着些许刺过密林的阳光,浮现出了数滴不知所措的汗滴。 像是些许光辉在他的脑后闪耀。 一颗在其他人向千劫描述中,有着十二道圆形疤痕的光头。 “对了,到星罗城大概还要多久?”那道熟悉的清冷声调从山包下传来,打断了他所有的思绪。 …… “按照我们如今到一座城市停半天的效率,大概还要七天。”夜色像是一块黑色的幕布,眨眼之间便遮避了天空,笼罩了城市。 松子仰头看了一眼阴云密布的夜空,又回头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贵族宅邸,才一边回答王冬儿的问题,一边拉着她往旅馆的方向走。 “所以我还要忍受七天的宴会交际?”王冬儿忍不住反问道。 比起那据说被邪魂师以及庞大队伍的而拖累了行程的日月帝国使团,他们史莱克前往星罗城的人也有自己的麻烦——每到一地都层出不穷的贵族宴会。 “这是必须的,谁叫你是史莱克交流团的代表呢?”松子无奈的耸了耸肩。 鉴于史莱克没有立国的原因——虽然实际上老家未炸之前的史莱克算是斗罗三国外的独立王国,史莱克也一向很具有大陆的主人翁意识,但至少名义上它依旧是天魂帝国境内的魂师学院。 所以史莱克前往星罗城要教育资金的队伍自然不能学着日月帝国明晃晃的打出使团的旗号,而是用了一个与星罗皇家学院交流的名义。 而这种名义上与星罗帝国的不对等,以及史莱克如今连原有地盘都丢了的现状,争取所谓的教育资金就成了一件相当难的事。 用比较容易的话来说就是:你一个学院要教育资金和意外补助,应该去找保险公司或者管教育的部门,也就是星罗帝国仿造日月帝国刚设立了没几年的教育部,这点破事没资格捅到星罗朝堂以及星罗皇帝面前。 史莱克交流团的人能不能见到星罗皇帝,还得看人家皇帝的心情。 如果史莱克真的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学院,只想做一个教书育人的学院,“教育资金”也仅仅只是教育资金,那不找皇帝也就不找呗,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问题史莱克从来不是个简简单单的学院,“教育发展资金”也不仅仅是个钱那么简单——有着两个国家支持的史莱克严格来说不缺钱,他们要的是星罗帝国依旧愿意臣服于史莱克秩序的一个态度。 这就注定了他们必须见到皇帝,见到星罗帝国的决策层,而不是几个随便推出来糊弄人的官员。 除非史莱克不想玩了,想直接斗罗三国先内战一波,直接让陈海西过来掀桌子。 不然就得按照这个程序来——于是就产生如今的场面:每到一地先参加个贵族宴会,努力联系一下往日史莱克师兄弟之间的感情,以期待他们能够在态度上稍微向史莱克偏那么一点点。 有一说一,万年的时光走下来,现如今斗罗三国上存在的魂师贵族百分之七十都或多或少跟史莱克有些联系,要么曾经就读于史莱克,要么祖上就读于史莱克,再不济某个七大姑八大姨也去史莱克进修过。 但这种同窗之情吧…… “贝贝师弟啊,师兄我一直很怀念曾经在史莱克的时光,也很愿意在母校遭遇危难时奉上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毕竟师弟你小时候我还陪你玩过骑大马呢。”端着红酒杯摇晃的中年男人也像他手中的酒杯一样,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要钱要人不是问题,但要我在朝堂上帮母校美言几句,恕师兄我爱莫能助。” 重新成为史莱克内院学生的贝贝一脸挑不出错来的温和笑意,在王冬儿不擅长应酬的情况下,也只能是王冬儿出来露个脸,然后就可以爱去哪儿去哪儿了。 真正负责交际的还是他。 “师弟你常年在学院里,可能不太了解如今星罗帝国内的变化,那个暴君如今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收了我们祖祖辈辈的土地,大力在军队中推行魂导器,禁止我们插手具体的地方管理以及军队训练,师兄我在朝堂上早就说不上几句话啦。” 也难怪昔日一个一脸正气极具荣耀感的天才魂圣会堕落成这个样子。 贝贝一边看向了舞台上露骨的表演,一边心里感慨了一句,但到嘴边的话却成了,“师兄,我能理解你的困难,史莱克就是为了纠正星罗皇帝的错误行径而来。” 这位昔日的天才魂圣微微一怔,随即便哈哈大笑着凑到了贝贝身前,“不聊这些不开心的事了,趁着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离开了,来多看看师兄我从月轩花大代价为我爱犬买来的极品新娘。” 大厅内的灯光瞬间暗了下来。来参与宴会之人传出了阵阵短促的呼吸声,想必他们都有所了解,随后黑暗之中传出了阵阵呻吟声,一抹暗红色的灯光在刹那之间亮起。 贝贝顿时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才继续睁开眼睛看向了舞台,眼含笑意,只是其中蕴含了一丝丝寒光。 一场有野兽参与的淫靡表演罢了,也仅仅是停留在堕落与不把人当人的层次上,天魂帝国内比这堕落的多了去了。 从最开始单纯给予肉体苦痛,以各种各样有悖人常的刑罚拷问生者的灵魂;到命运反转,将自己没有魂师天赋的女性亲族扔进无法无天的贫民窟,将街头堕落至极的混混以私生子或者什么其他名义接入贵族府邸,只为了捕捉命运反转那一刻的人性扭曲…… 有些时候贝贝很怀疑,所谓的贵族和邪魂师,是否只是名字的不同。 “所谓贵族与邪魂师没什么不同,昊天宗与他们也没什么不同。”唐魁站在街边的一角,瞥了一眼府邸内所谓的宴会,拉了拉兜帽走向了前面的王冬儿。 老实说,接人是个麻烦活,他先是去了新天斗城,与陈海西扯了半天皮,差点当场打起来,在作出不会对王冬儿不利的承诺后才知道王冬儿的行踪。 然后又花了一堆口水来说服保护王冬儿的另一个昊天宗极限唐宇——毕竟出一趟远门,家里就出了那么大变故,是个人都有点难以接受和理解。 但好歹是昊天宗之人,比陈海西好说服多了。 现在可能又要耗费无数的口水来说服王冬儿——海神弄死了昊天宗曾经的大宗主和二宗主,昊天宗内最难接受的可能就是王冬儿。 想想都脑壳疼,昊天宗封宗上千年的时光让唐魁并不是很擅长和人辩论和扯皮。 但又不得不说,还不能动用最喜欢的锤子。 “魁叔,你这是?”王冬儿一脸疑惑的看着从后方窜出来的唐魁。 昊天宗之内那么多人王冬儿不敢说都认识,但处在昊天宗巅峰的极限强者王冬儿还是认全了的。 唐魁张了张嘴,到头来他又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事实上的开不了口——与感情无关,他发不出声音。 这不正常。 “能让让吗?”不待他细究其中原因,身后忽然传出了另一个沙哑的声音。 他愣愣的转过头,那声音并没有彰显出太多的高傲与威严,因为来者不需要这种东西装饰自己。 这两个身影的高傲与威严与生俱来,不需要向谁证明。 于是他不由自主的为这两位让开了道路——一个身穿紫色长斗篷的身影与一个穿着碧绿宫装的身影。 “小七,不认识我了?” 王冬儿也愣愣的看着两个突然从道路中冒出来的身影,一时间不知所措。 直到对上了那双因温和而显得有些妖艳的红色眸子,才试探着问道:“库特里叔叔?希瓦托阿姨?” 她也不清楚这个名字从哪儿冒出来的,她并不记得这两个人,但又如此的熟悉。 于是她哭了出来,并毫不犹豫的投入了面前紫袍人的怀抱。 “别的没学到,修罗的善恶裁决之剑它倒是学了个五分神韵——至少能够把人灵魂给划分出来了。”生命女神瞥了一眼毁灭之神怀中的王冬儿,嘴角挂起了一丝嘲讽,“只可惜第一个实践对象竟然是自己的女儿。” “摊上了那么个父亲,谁都没办法,谁又能想到一个父亲竟然对自己女儿出手呢?”毁灭之神沉默了片刻,才干涩的说道,“只是我们发现得太晚了。” 确实发现得太晚了。 “先交给我吧。”生命女神摇了摇头,从毁灭之神怀中接过了王冬儿,“你得感谢天使还讲一丝底线,分得清楚善恶,没把仇恨波及到它后人身上,愿意把另一半灵魂交给我们。” 说着,她另一只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非金非木的金色小瓶。 那是千劫手中一直放着的,另一半王冬儿的灵魂。 也只能放着,他和伊莱克斯都拿这另一半残魂没办法,但这不代表一个神王没办法。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七章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呢? 魂师的终点,权与力的巅峰,站在两块大陆四个国家金字塔塔尖之人,主宰无数生灵生死存亡乃至随手便可搅动时代脉搏之人…… 人们用无数的赞美之词来形容极限斗罗这一境界,这一存在。 现实也大差不差,一位极限斗罗可以轻而易举的主宰某一段岁月某一个顶级势力的战与和,可以皱一下眉头便让一个传承久远的家族成为飞灰…… 可主宰时代的脉搏,还差了点。 至少几乎一辈子都在昊天宗中渡过的唐魁是这样认为的。 他很幸运自己出生在昊天宗,但他也痛恨自己出生于昊天宗——如果不是出生于昊天宗,他绝对走不到如今的极限境界;可也正是因为昊天宗,他这个极限斗罗其实与仆人打手并没有太大差别。 因为极限斗罗上面还有一个境界,极限斗罗在那些存在面前只能像仆人面对主人时一样恭谨; 因为他们极限斗罗对于他们而言与普通人无异; 因为他们才是真正可以主宰时代变迁之人; 因为他们是神。 所以当意识到自己身为一位极限斗罗却被人轻而易举的夺去声音时,当身后出现了两个人身为极限强者却毫无所觉时,他就意识到了什么,仿佛回到了几个月之前,回到了在那座城市内需要小心翼翼隐藏起任何想法的日子。 于是当听到那个声音,看到那两个身影时,他便恭敬的退到了一边,像是一个仆人一样。 就如同过往在昊天宗侍奉那两位神时一般。 他很清楚,能够杀死那两头昊天宗内的野兽并不是他有多强,也不是昊天宗追求自由的意志有多么强烈,多么众志成城。 只是因为那两头野兽已经跌落了神境,且还受了活动都成困难的重伤。 所以那不是弑神,那只是猎魂,并不值得吹嘘或自傲。 在真正的神面前,将命运交到对方的手中比什么都对,能不能活完全看对方心情——他并不觉得自己一个假冒神之旨意,并趁人之危的小人在真正的神到来时能活,但死也是有区别的,有折磨致死,有痛快的死…… 有灵魂能前往冥界的死,有灵魂跟着一起溟灭真正的死。 他还是希望能用卑微的态度,换一个灵魂前往冥界的机会。 他很自觉的封闭了视觉,封闭了听觉,仿佛一个透明人一样侍立在一旁。 这是他的经验,除非神准备让你听,让你看,不然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透明人最好。 直到哪怕封闭了视觉听觉精神感知之后,也如太阳一般宣告着自己存在感的两个身影消失,他才重新打开了感官,猛的瘫坐在地,花白的发丝之间全是冷汗。 他顾不得所谓的计划,顾不得观察少了谁,周围环境如何,只来得及匆忙的大喘气。 他活下来了。 …… 涉及到灵魂的手段自然是不可能让人醒着的,世间无人可以在神志清醒的情况下承受灵魂上的痛苦,于是王冬儿在毁灭之神与生命女神的些许安抚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对下界的神王夫妻也并非毫无常识之人,让王冬儿直接睡在大街上,他们带着王冬儿来到了旅馆之中属于王冬儿的房间。 “准备融合吧,小绿。”毁灭之神擦了擦王冬儿眼角的泪痕,看着那张还算熟悉的睡颜眼中闪过一丝心疼,随后又转化为了近乎实质性的怒火。 对眼前女孩儿生父的怒火。 世间无人可以在神志清醒的情况下承受灵魂上的痛苦,可这并不代表昏迷之后再施展与灵魂相关的手段就毫无所觉了。 生命女神能够依靠神王的修为与手段隔绝肉体上的痛苦,乃至减轻灵魂上的痛楚,但当初呢? 如今可是融合灵魂,是有生命女神在的情况下,当初撕裂灵魂时呢? 他不觉得唐三有相似的手段,当时也不可能有一个在生命领域内能与生命女神相媲美的人在场。 唐三理论上确实有一个所谓生命属性的武魂蓝银皇,但在毁灭之神看来那屁都不是——灵魂与肉体合二为一才能称之为一个完整的生命,所以一个生命领域的强者往往也是一个灵魂领域的强者,而只擅长生命能量的蓝银皇是严重偏科的。 所以他无法想象一个孩子是如何承受分割灵魂之痛,并同时承受在灵魂中的各种布置,然后活下来的。 他也无法想象出一个父亲究竟要如何疯狂,才会在能更好选择的情况下去分裂女儿灵魂的——唐三所谋求的说来说去也就气运血脉那点破事,在他看来有太多更好的方式去获取这一份诸神不太看得上的东西——哪一个成神之人不是身具大气运之辈,真不差这点。 实在想独吞这份气运,实在除了送女儿之外想不出其他的方法,那也可以直接把一个完整的女儿送下来。 非要分裂一下灵魂,他想不通这是出于什么脑回路。 作为一个很想要孩子但却不可能拥有之人,他想不通。 作为一个看着王冬儿长大,将其视若己出的人,他更想不通了——将政敌的女儿视若己出,倒不是他想向唐三示好,而是除了唐三那一家子,神界几百位神明里实在没什么新生儿——越强之人越难以诞下血脉,这个规律放神界一样通用。 但生命女神却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先看向了毁灭之神,“在修复之前,你先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对待这个孩子,将她带回神界当做自己的女儿?还是继续放在下界?这涉及到了这孩子的记忆问题,你必须先做出选择。” 修复灵魂是必定要做的事,一个残缺的灵魂所影响的不止是记忆,还有天赋心性智慧之类与灵魂息息相关的方面。 理论上只要修复了灵魂,王冬儿过往的记忆必然也会一同回来。 但也不是说关于记忆就没有任何操作空间了,一定要恢复所有的记忆。 至少生命女神没准备让王冬儿回忆起灵魂撕裂的相关记忆——与不想看到父女反目成仇的景象什么的慈悲之心无关,在生命女神看来,当孩子父亲做出分裂女儿灵魂那一刻起,父女关系就理应断绝了,彼此再不相欠。 主要原因是,那注定是一段痛苦的回忆,一段对王冬儿伤害极大的回忆,能忘却最好。 而在这之外呢? 如果要带王冬儿回到神界,那注定了要恢复王冬儿除撕裂灵魂之外的所有记忆,毕竟神界不止他们夫妻认识王冬儿,随便一个人都能补充出王冬儿幼年生活。 但感情上生命女神接受不能,因为这就代表了王冬儿还是要认那个父亲,见识过唐三各种不要脸行为的她,也不会觉得唐三会在这儿有什么愧疚之情——唐三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认回这个女儿,并表现出百般宠溺的慈父形象,继续塑造他重视家人重视感情的人设,并利用毁灭之神等一众神明对王冬儿的感情,以期望神界委员会能够宽限乃至回收对他的审判。 一闭上眼睛,生命女神就能够想象到王冬儿回到神界后的某天突然跪在神界中枢大殿前,祈求一众叔叔阿姨能够可怜一下她未出生的弟弟,念在她父亲母亲对神界的功劳,收回必须传承神位的命令。 真要发生了这样的场面,哪怕一向理智的她都能被恶心死。 偏偏她还没法指责王冬儿的错——在这孩子眼里,唐三可能就是一个做错了点小事的好父亲。 甚至哪怕知道了灵魂曾经被生父撕裂的事实,这孩子也依旧可能这样选择。 这就是个在神界被他们宠到认为世界都是一片和谐的女孩儿,下界的经历也并不能让这孩子多意识到点什么。 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可太了解这孩子的性格了。 因为这看似老好人的性格,严格来说都是学的她与毁灭之神,一个表面上塑造出的老好人,一个实际上的老好人。 以往还不会觉得孩子带歪了,神界有争端不假,但也都隐于一片和气之下,反正几个神王罩得住,天真烂漫就当孩子的特权了。 但谁知道唐三的吃相这么难看呢,一番让人眼花缭乱的操作直接把争斗白热化了。 而如果留在下界,空间隔得够远,那就不必恢复全部记忆了,至少要把那个恶心的父亲从她记忆中删除,但…… 这就代表了这个孩子未来的路只能自己走了。 也可能代表了永别,没人能保证这孩子会一定能成神飞升神界,她不是天使神那种有过成神经验之人,也不是被位面所钟爱之人——毁灭之神与生命女神也不好意思去位面意识跟前说让位面意识多眷顾一下这孩子——有那么一个对位面意识动手动脚的父亲,没恨上她给她使绊子就已经是位面意识做事公允的表现了。 他们夫妻还是要点脸的。 毁灭之神沉默了,作为夫妻他瞬间便明白了生命女神的意思。 “留在下界吧,我们不可能让一个孩子看着她最崇拜的叔叔阿姨亲手把她的亲生父母逼离神界。” “想好了?”生命女神走到了床前,翠绿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毁灭之神。 她手中还漂浮着一个正在嘶嚎的残魂。 “这孩子的未来我们来帮她就行。”毁灭之神别过了头。 “你要打破对自己设下的底线,学当初修罗那样让这孩子毫无阻碍的成神?”翠绿的光芒笼罩了整个床榻,恍惚之间像是万物生长的景象浮现在不大的房间中,“但你应该明白,这样对孩子的未来并不好——海神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一个神王竟然被两个残废的一级神击碎了化身。 “如果是曾经,一个废物神明确实不影响什么,但如今在天使与银龙王注定了站在神界对立面,在以这孩子与天使的复杂关系,她可能会是第一个面对天使的人,也是第一批死的人。 “也别说什么把你的神位交给她,像海神那样一路畅通无阻的成神,哪怕她真继承了我们两个人的神位,在各方面不足的情况下,也注定了她只能走上与海神一样的道路——靠信仰维持神位的稳定。 “但信仰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 “更何况,生命与毁灭,生命与毁灭也不是海神,她未必承受得住。”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么,万一这孩子真有能力承受我们俩的神位,或者说她能够完全按照神界的标准继承神位呢?好歹也是一个神王的血脉。”毁灭之神抬起了眸子,看着一边修复灵魂,一边滔滔不绝的生命女神,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显然修复灵魂对于生命女神而言很轻松,但同时,这话也说的也忒刺耳了。 如果唐三在这个房间里,大概又会举起三叉戟,一脸悲痛愤怒的大喊你侮辱我的天赋侮辱我的亲人,你已有取死之道。 “我这只是理智之下得出的解答罢了,我们俩看着长大的孩子,我们还不清楚这孩子的情况?更何况继承神位与天赋没太大的关系。”神并不在意凡人所谓的天赋,因为想要任何天赋他们都能随手赋予。 或者说,凡人之间的“天赋”评价标准不适用于神。 如果严格按照神界的标准,他们更在乎继承人的心性与神位契合度,这才是诸神之间通行的“天赋”。 这个契合度不是指用百分比标出来的,对某某神之光的契合度,而是更难以理解,无法量化,一切都要继承人自己去琢磨,去体悟,随时可能因为继承人一个念头而降低升高的契合度。 真正的神考也不是随便逮着一个人亲一口,爬几个台阶,或者像是任务机器一样,发布一些继承者本来就要去做的事。 那不叫神考,叫小孩子过家家。 真正的神考是去经历一遍神位创立者所经历的事,比如说海神继承者该经历的神考是:先去海洋里走一圈,获得各族的认可——这个认可不是额头上顶着一个三叉戟图案,去了哪儿哪儿就呼啦啦跪倒一大片的认可,而是没有任何特殊身份加持,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团队,甚至可能还会有各种限制,然后凭自己的力量与人格魅力去海里走一遍。 这个过程可能维持几百年。 再比如,修罗神继承者正经应该的神考是:先去游历大陆,见到恶人无论强弱必须拔剑,而不是在一个幻境里,靠着自己能用技能别人不能用技能进行虐菜,打满一百场生死擂台,然后等人送已经过得差不多的神考就行。 这个过程中不会有任何奖励,性格恶劣的点神甚至可能以苦难历练之名去削弱继承者,其中不乏让继承者失去一切乃至修为神考都失去,让继承者绝望之后体悟然后再给予的例子。 觉得可以在这无尽且没有报酬的考验中坚持下去的自然可以坚持,坚持不下去的也就那样了。 当然,要是传承者觉得以上程序过于麻烦,也可以直接扔一道神力,让继承者自己去体悟去适应——或者说,这才是神位传承的重头戏。 体悟,理解,适应,掌控,最后继承。 晚安 攒稿中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八章星光 无论何时何地,只有弱者服从强者,凡人努力让自己靠近神的规则,哪有神反过来帮继承者噼里啪啦一顿改造,仿佛伺候亲爹一样伺候继承者的道理——这么多年了神位就这一个,你不继承有的是人愿意继承,继承不了多找找自己的原因。 总而言之,什么天赋多高修炼速度多快,什么天赋万年难得一见魂师第一人这种自我鼓吹,以神的视角来看没太大意义,必要时不讲这个天赋也行,它不是必需品,它只是个遴选标准——凡人太多了,不可能每个人神都去关注他们可不可能继承神位,干脆以凡人通行的规则来遴选出一批凡人中的优异者,再从中选拔合适的继承者。 某种意义上这也是最合理的选拔方式,所谓天赋优异者往往也是凡人里心性最好,战斗经验最丰富的一群人。 当然,得益于魂环体系极度依赖外物掠夺万物的特殊性,那些一开始或者半途之中就拥有了百万年魂环乃至凶兽魂环的人不会被计入这个“天赋”的遴选标准之中。 因为当他们获得百万年魂环时,就注定他们一定会成神——百万年魂兽在远古的龙神时代本身就等于神级,只是被如今天地规则限制了不算是神,而当它们成为某个人的魂环时,他们的本源也就成了这个人的基础。 通俗点讲,拥有百万年魂环之人已经站在了神级之上,只是需要时间让这个本就存在的地基显现出来,他们的基础本就是神级。 虽然拥有百万年魂环之人从魂兽这个群体被定义出来之后,迄今为止也只有一例,且还没有成神只是个丫头片子——唐三那是成神只差临门一脚,非要算的话也只能算先建房子后打地基的例子。 “就算以天赋论,海神血脉的情况你很清楚——要是真像海神自我吹嘘的那样,他一家子仿佛都是位于宇宙顶端的天才,他也用不着谋划龙神血脉了。”当着一个孩子的面,直接评价她父亲以及她家族的血脉如何如何,哪怕孩子已经睡着了,也不是一种很礼貌的行为。 而且这是在唐三背后议论唐三,有点小人背后中伤他人之嫌,但生命女神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毁灭之神看得出来,自从意识到唐三在谋划龙神血脉之后,这段嘲讽生命女神憋了很久了——一方面是曾经的战友,另一方面是兔死狐悲——你唐三今天敢谋划死得只剩几条龙的龙神血脉,明天是不是就敢谋划我们这对先天神灵的血脉了? 尽管没有血脉留存,但没人会否认这对夫妻血脉里的高贵与强大。 而海神唐三的血脉强度…… 毁灭之神心里一直有个谱——柔骨兔真没一家子七八头凶兽那么强的血脉天赋,真要这样龙神就得改名兔神,魂兽共主就该小舞她妈来当——能生下四五头凶兽的凶兽,让她多生几窝,魂兽反攻神界不是梦。 如此强悍的血脉,动辄千年万年才能生下一颗蛋的龙族真得往后稍稍。 它就是一种曾经的魂兽食物链底层,连是不是魂兽都得打个问号,现如今被银龙王一怒之下灭了种的魂兽——柔骨兔它只是真真切切那种一年四季都在发情,贼能生但胆子贼小的生物,不是蓝星那种兔子耳朵一摘立马露出龙角的,带有极重象征意味的“兔子”。 有一说一,毁灭之神也曾怀疑过柔骨兔这种和蓝银皇一样来历诡异但却忽然位格上天的魂兽,是不是上任修罗神与上任海神为了传承神位谋划天使神遗产而联手折腾出来的生物,还悄咪咪的调查过来着。 结果发现这玩意儿被银龙王灭族了。 那没事了。 莫名其妙一头柔骨兔成神了,跑到神界了,这相当于自家的下人忽然仇人家里吃香的喝辣的去了,银龙王把它灭了合情合理。 毕竟龙族虽然有着宇宙宠儿般的种族天赋,先天就有着三颗心脏,但却是出了名的记仇小心眼。 什么,天使曾经也跑去神界了,银龙王为什么没把天使灭族?首先,柔骨兔是银龙王治下星斗森林里的魂兽,和天使是不一样的,天使最多算是道路选择不同,柔骨兔那叫背叛;其次,银龙王想灭族也得天使有族裔有后人;最后,非要把天使神那几个因昔日亡故战友遗孤而被他带大,并赋予武魂的孩子当做天使后裔也不是不行,但在这之前在相同的意义上,银龙王会同时灭了自己的族,因为那几个孩子也是她一起带大的。 最最后,在这片宇宙里混出头的,谁还不带点双标啊。 至于柔骨兔有没有和蓝银皇一样诡异的来源?它没有像所谓的蓝银一族那样藏到银龙王想灭族都找不到,所以不大可能有,最多可能就是那头名为小舞的柔骨兔是特制的。 强大这方面毁灭之神想通了一点之后也就不想了——海神夫妻生育太简单了。 神界连上神龙界域的那段历史里,每一个新生儿的诞生都足以往神界历史上记一笔。 龙神想要个孩子究竟有多难作为战友的他一清二楚,甚至到绝望之时干脆直接把自己的血脉分给一些自己所看好的后辈,当做亲儿女养。 诸神之中的夫妻也不少,但真正能拥有孩子的一只手就数的过来,他毁灭之神与生命女神更是不可能拥有孩子的典型。 然后唐三和他所谓可以为之去死的妻子,上了神界没几年噼里啪啦就有了女儿了,现在更是二胎都有了…… 毁灭之神与生命女神情况特殊没有参考性,善良之神与邪恶之神只是一对只想要爱情不想要拖累的神王夫妻,也没有参考性,上任修罗神更是出了名的我只爱剑女人别来打扰我修炼的典型,那么就以那些一级神夫妻来作为生育难易度的参考。 很遗憾,没有成神后还能几年就折腾出一个孩子的例子。 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不必多言,越强大的存在想诞下后裔就越是艰难,这是宇宙平衡的规则之一,是曾经宇宙中最为强大的龙神也无法打破的铁则。 那么,问题来了,几年就能有一个后裔的海神与他的妻子,是强到超越了龙神,打破了宇宙的铁则呢?还是弱到哪怕成为了神王,宇宙铁则也觉得这血脉过于废物不值得限制呢? 反正不可能是他海神耕耘不缀,是柔骨兔的体质原因,可以通过广撒网的方式提高概率。 神要生孩子与撒网次数没关系,更类似修行顿悟的那一丝感觉,甚至更难。 当种族或者血脉到达一定层次时,就不适用于普通生物的规律了,修行顿悟是看自己,但神想要孩子是看宇宙给不给你这个机会。 是从宇宙限制死的规则里去寻找那一线生机,是去寻找那个遁去的一。 而蓝银皇,毁灭之神不太清楚修罗神当初到底折腾出了生物什么东西,但再强也不会高过昊天锤,抛去各种政治因素,放到人类身上它就是一高级武魂。 “所以,小紫你准备怎么办?实在不行我们舔着这两张老脸去位面意识那里走一趟?” 没有回答,当生命女神疑惑的抬头望去时,紫色的光芒已经覆盖了她的脸庞,浓厚的毁灭气息将弥漫在房间内的生命气息压了下去。 紫色的血滴悬浮在王冬儿额头上空,散发出的紫色光华铺满了整个房间,每一次闪烁都带着雷霆与空间一齐律动。 生命女神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你要换血?” 更换血脉并非只有唐三会,神界诸神其实都会,其中有不少人就是换了血脉才到达遴选标准进而成神的。 她脸色难看的原因也不是这个——如她心里一直想的那样,没后裔归没后裔,他们夫妻俩的血脉真是这片以血统为基础的宇宙中最拔尖的那一批,毁灭之神这样做,某种意义上算是去成全了海神唐三百般谋划的目标。 咋滴,前几天刚刚通过神界委员会施压戳穿并破坏了唐三谋划位面意识和龙神血脉的心思,你这转头就把自己的血脉给他女儿送去,都上高地压水晶了,突然点投降莫过于此。 “这孩子以后会一直待在下界,海神谋划再多在贪婪与她关系也不大了,我也不会让海神夫妻在传承完神位后还有机会回到斗罗星。”毁灭之神看着床上时不时闪过痛苦之色的王冬儿,语气里闪过一丝宠溺,“而且这孩子是你我看着长大的,可以说除了不是我们夫妻身上掉下来的血肉之外,她就算我们的孩子。” 生命女神动了动红润的嘴唇,她本想说,都从宇宙诞生活到现在的人了,在神界明争暗斗了多少年,别那么天真,感情也可以是争斗时的刀剑与利器——而海神唐三更是最喜欢这把刀剑的代表人物——阴谋论一点,有可能就是海神通过他们夫妻一直想要孩子的弱点,而让这个孩子从小就待在他们夫妻身边,寄希望能获得血脉或者神位之类的。 毕竟海神又不是第一次觊觎生命神位与毁灭神位了。 可当看到那双柔和到有些妖艳的红眸时,她又咽了回去。 她温和慈爱外表下是客观理智的心,与之相对应的毁灭之神冷酷暴躁外表下,却是一张柔和到令人怀疑性别的面孔,与随时澎湃而出的情感——生命乃欣欣向荣下的竞争与鲜血淋漓,毁灭却是情感极致燃烧后的孤寂。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不否认这孩子接近我们夫妻可能确实是海神有所谋划。”毁灭之神伸出手指,按住了生命女神的嘴唇,笑着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种奇妙的怅然,融在一片氤氲的生命气息中。 “但孩子是无辜的。 “我们夫妻一直都想要一个孩子,但你我都明白,这不亚于宇宙重构。” 不仅仅是夫妻俩本源冲突以及生命本质过高的原因,名字已经很说明一切了——作为宇宙重建中诞生的副产物,他们夫妻在宇宙的宏观视角下是一体的。 而一体的存在,至少他们夫妻这个一体,是诞生不了血裔的。 强如龙神那种能够在分裂后把自己肉身与灵魂本源折腾成一男一女的巅峰生物,也没办法靠自己一头龙就生出一头龙来——或者说,这种把自己肉身与灵魂本源分裂成一男一女的结果,本身就是因为龙神早期为了拥有后裔所做的一些尝试而诞生的苦果。 在神界老人的眼里,龙神发疯除了信仰之毒外,未必没有这部分早年拿着自己瞎折腾的原因。 “所以我们只能像龙神初建神界那段时光里一样,挑选出一些我们很喜欢的孩子当自己的血脉看。更何况只要这孩子以后想继承某个神位,想回到神界,最低标准也她也要有——而这个标准,海神血脉提供不了。” 说简单点,哪怕开后门也要对象有一定的水平,不然毁灭之神丢不起那个脸。 “这孩子想在海神离开神界之后有所作为,也必须更换血脉——她血脉里魂兽的成分有些过于多了。” 生命女神瞬间哑然,唐三与小舞的血脉…… 好听点的说法叫做神王血脉,难听点的说法是魂兽杂交种——这在神界规定里是不被允许成神的。 毁灭之神才刚刚用这个理由把唐三压下去呢,不能把转头打了自己的脸。 屋顶悬挂的小彩灯在能量的波动下撞击到了一起,传出叮铃铃的清脆声响,生命女神腾出一只手理了理毁灭之神的衣领,“你想清楚,这可是要耗费本源虚弱几天的事。” 全身血液丢光了对于神王而言也就是眨眼间就能恢复过来的东西,可血液和血脉不是一回事——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给个血液,哪怕是把王冬儿体内血液抽干了然后再注入毁灭之神的血脉,那最多也就是算是血脉融合——然而血脉这东西真不是越多越好。 这还是在毁灭之血极其优秀,注定会对王冬儿原有血脉造成碾压的情况下。不然血脉融合都不太可能算得上,可能就是一张毁灭之力限期体验卡。 毁灭之神显然要的也不是血脉融合,他要的是彻头彻尾的更换源头。 当然,衰弱的主要原因还是需要把灵魂本源一起换换——无论魂兽化形与否,其灵魂本质不会变,这句话不是开玩笑。 除非毁灭之神真的要像修罗神那样大开方便之门,但这不可能,如果真要大开方便之门压根用不着更换血脉这么麻烦。 “也只是衰弱几天罢了。”毁灭之神的语气里倒是充满了平静,神界一天地下一年,神的一天确实挺长的,“而且我衰弱了,不代表神界里的妖魔鬼怪变强了。” 曾经的神界有争斗也称不上什么妖魔鬼怪,但如今算是有了——修罗神要传承神位前往宇宙中追求更高的境界,希望诸神注意一下下界合适的人选——这是神界委员会出于体面考虑而放出的消息。 这种领导换人的消息理所应当炸出了一堆的妖魔鬼怪,比如说一直在神界中乱窜四处游说众神,据说要搞联名投票希望海神继续为神界发光发热的战神。 还有天天在被禁足的修罗神殿内,动不动就指天骂地骂其他四大神王都是奸夫淫夫,阴谋坑害她丈夫,要立刻自爆修罗神位要给其他四大神王一点颜色看看的某孕妇,且骂的越来越难听,动不动就生殖器万人骑娈童什么的都给骂上去了。 当然,用海神的话来说,这叫可爱,这叫元气满满,这叫直爽——四大神王没当场开启神战纯属是看在孕妇的身份上不好发作什么,也不太不想自降身份。 毕竟狗咬了人那只能算是畜生没教养,不通人事;要是人立马咬回去,那才是丢脸丢大发了。 毁灭生命这对神王夫妻真身下界没人有反对意见,未必不是怕毁灭之神一时忍不住火气,当场拍过去。 “那我来帮你。”轻柔的声音之下,是毁灭之神愕然的脸,“如果仅仅是你的血,这孩子可未必能够承受,不是吗?” …… “承受不了啊,准备下一个吧。”轻飘飘的话语落下的瞬间,一个亲族又一次化作了一滩面目不清的血肉,融入那片星光。 可能是她的叔叔,亦或是什么其他人,星冠一脉本就不多的人口又一次受到了考验。 许久久出神的注视着露天殿堂内那一团从空气析出的异质星光。 它有着仿佛夜空一样的底色,上面点缀着像是群星一般的色彩,弥漫在星光之中,像是油污中的彩色反光。 它没有固定的形体,好似一种光做成的织物在大殿中轻盈的飘荡,又似乎是一团液化的能量,随时准备向四周的空间泼洒而出。 可惜周围的环境限制了它的行动。 周围的环境说是露天殿堂,但用废墟与深渊一词来形容面前的建筑更合适,任何与星光接触之物都会被补食,化作其内部的一点微光。 将星光禁锢在此地的主要因素,还是星光上有如皇冠一样的冠冕,与星冠武魂无二的形象。 它就像是晨星一般,牢牢束缚着这片星空向外扩散。 无论星冠与星光,它们都有着一个很不符合其恐怖本质的名字:星之彩。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九章星冠旧址 许久久在斗魂大赛后被族内老人带到了这个所谓的星冠宗旧址,它位于一片山脉之间,距离星罗城不近不远。 她是第一次来到所谓的星冠宗旧址。 以许家和戴家那互相忌惮的状态,星冠宗或者说星冠许家在夺得星罗帝国皇位之前,许家不可能给自己找不自在住进星罗城,所以有个旧址不奇怪。 许久久也一直很清楚旧址在哪儿。 来源于七年前,她父皇也就是老皇帝还在的时候。 许久久清晰的记得,那同样是个晴朗的夜空,她坐在皇宫的露台上,老皇帝一脸宠溺的指导着她借助星辰之力修炼,忽然她大哥许家伟闯入了露台,身后跟着一个打扮很奇怪的人。 那是一个被宽大黑袍所笼罩的身影,他很像是皇家影卫,同样的脸庞隐藏在帽沿下,同样的不露出任何一丝肌肤,同样的走路像是飘…… 但她第一眼就确定了,那不是皇家影卫,皇家影卫的帽子上不会绣有星冠。 最重要的是,气质不一样——如何通过气质以及细微举动来判断一个人的大致身份,是一个皇室成员从小就要学习的知识,哪怕她是老皇帝最宠爱的幼女。 那人的打扮很像一个藏头露尾的皇家影卫,但气质却无法形容,他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封号强者,自有其强者气度,但又像是一位小心翼翼的侍者,仿佛随时准备俯首倾听某个意志的声音。 最终她在心里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 祭司。 在黑袍人出现的那一刹那,老皇帝的脸色许久久记不清了,但大约是凝重的。 然后老皇帝是慌乱的她赶出了露台。 然后就是一阵情绪激昂的争吵声,是她大哥许家伟与老皇帝的。 隐约之间她听到了那么几个词,逆子、传承、懦弱、机会…… 理所应当的,她产生了好奇。 在之后对老皇帝纠缠不休的询问中,她得知了那是一个来自于祖地,也就是星冠宗旧址的人。 是许家的族人,来自于另一支的族人。 于是她的好奇更重了,可再问下去也只得到那是一支不愿意被俗事所烦扰,专心修炼留下来看守星冠旧址的族人,与作为皇室的一支守望相助。 同时她还收获了一个禁令,此生除非得到现任家主的允许,否则禁止向和任何外人透露星冠宗旧址的具体位置,也禁止前往。 老皇帝当时严肃的表情她倒还记得,大有一种你要犯禁我也保不住你的样子。 最终在自己大哥许家伟那儿也获得同样的答复后,她选择了压下好奇,不再主动提起星冠旧址的任何事。 久而久之,她对星冠旧址的好奇也就淡了。 直到斗魂大赛后…… 不对,应当是史莱克神战后,她忽然就被已经成为皇帝的许家伟召集,与三十来位族人一起来到了这个神秘无比的星冠旧址。 当然,这个族人用行动证明过对家族忠诚,最值得信任的一批族人,而不是后天改姓的。 他们来星冠旧址也不是什么接受传承,或者认亲的。 是来送命的。 每隔一个月,当月隐之后,群星璀璨时,就会按照实力的高低而排名靠前的族人主动跳入那一片名为星之彩的星光之中。 用那个许久久从未见过,一直在星冠旧址,被尊称为君老的老人的话来说,这是考验。 只要承受住了,立地成神或许需要点时间,但超越极限乃轻而易举的事。 吸收不了? 那就死呗,也别怪谁,多找找自己原因,同样对七神不满的家族或者势力想要进行这崇高的献祭还没这机会呢。 用战斗给予试炼,用生命追逐答案,用死亡作为馈赠,为了神明的幼体献上自己的一切——在渡过最初的惊恐与悲伤之后,许久久迅速接受了这个有些像是邪教强迫信徒奉献的说法。 很少有人能够觉察到许家这个星罗帝国的皇族,在一国权力隐藏之下的渴望。 对力量的渴望。 这种渴望来源于他们的处境,他们的现实。 在戴家一群废物的衬托下,许家看似已经坐稳了星罗皇位,并将永远如此,可实际上却是危如累卵,一个不小心家族就有覆灭之危。 这个不小心还不是他们许家所能掌控的,是看对方心情的。 他们随时可能会所有族人成为一滩烂肉,星冠武魂成为传说,成为阴谋篡位的乱臣贼子,也可能下一刻就要满脸堆笑,表示德不配位,将那群失败者请回王座,然后距离星罗城有多远滚多远。 因为他们并没有真正的掌握力量,并没有一个作为神的老祖宗。 所以哪怕占据绝对的优势,他们也必须将自家的儿女送入那失败者的家族,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优秀的子女像是一个侍者一般,对着一个个昔日的失败者堆砌笑容。 美名其曰爱情,美名其曰兄弟之情。 比起那可能的未来,许久久更喜欢每天注意星光动向的日常。 噔~噔~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在身后的青苔石板上响起,许久久与几个族人转过视线,不出意外,还是那位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君老。 但这次还跟了另外一个人,星罗皇帝许家伟。 在这个日月帝国使团以及史莱克交流团即将到达星罗城,且大陆局势正处于沸点的时候,一个皇帝不坐镇中央稳定民心,反而跑来星冠祖地似乎有点不务正业的感觉。 不过考虑到名为星之彩的存在,也就不奇怪了。 它能起到的作用,可比一个皇帝大得多。 “皇兄,你来了。”许久久朝着已经憔悴阴鹫了很多很多的许家伟点头致意,管理一个国家从来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儿,更何况还要主导一系列改革。 许家伟默默的上前观望着那像是流体一样的星光,忽然侧过头:“有没有好奇过家族是什么时候开始谋划这一切的?” 他指的是这名为星之彩的生物,也指星冠祖地的一切。 许久久点了点头。 说不好奇是假的,但她遵守着别人不说就尽量不问的规则,所有来到这里的星冠族人也都遵守这一规则。 你知道的太多了这句话很多时候不是玩笑话——当然,没人会来灭他们的口,但没人能够保证自己的嘴巴和灵魂一定严实,所以不知道最好。 “来自于万年前,在所谓的三神之战后。” 许久久一愣。 不应该是四千年前,许家夺得星罗皇位,却随时担心家族覆灭之后么? 晚安 白天应该还会有一更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章为啥捏 “朕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最初朕得知到这一切时,也和你们是一样的想法。” 愣神的不止许久久一个,所有从星罗城来的星冠族人都陷入了愣神。 许家伟一看就明白了他们在想什么。 在不了解星冠家族的历史之前。有这样的推断并不奇怪,毕竟如果不是局势险峻家族时刻有覆灭之危,正常人应该不愿意去碰这看上去就很危险的存在,活着不好么? “因为星冠宗的一切来源于它,或者说星冠武魂的特殊性都来源于它。”君老那极具辨识度的,非男非女的声音响起,像是来自于遥远之处的回音。 与此同时,在一群星冠族人惊恐的目光中,他摘下了绣有星冠的黑色长袍,露出了隐藏于其下的身躯。 一具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身躯。 他有着像是要融入这片黑夜一般的底色,其上漂浮着点点的星光,与封印内星之彩一般的形象。 只是他还大致有个人形。 “不用诧异,这是神战之后为了存活而必须付出的牺牲。”已经看不出面孔的头颅之上飘出了这么一句毫无情感波动的话。 “那您是?”一个可怕的猜测从许久久脑海中冒出,化作了沙哑的疑问从已经干涩的喉咙中爬了出来。 “没错,星冠许家有个神级的先祖。”人形的星光并未否认,很爽快的证实了许久久的猜测,“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先祖。” 许久久转过头,看向了自己的皇兄,如今的许家家主,似乎想要确认这一条信息的真假。 许家伟朝着星光谦卑的弯下了腰,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星光所言非虚。 “接下来你们需要知晓星冠真正的历史,真正的使命,做好准备了吗?”星光并未阻止一群后人的谦卑行礼,只是重新将目光看向了大殿中被束缚的星之彩。 然后他开始围绕着以许久久为首的星冠族人转起了圈,同样与之轮转的还有着许家伟。 他们手中皆浮现出了一块造型古朴,但上面雕刻的图案却有着细微不同的令牌。 星光手中令牌上雕刻着皇冠、长剑、鳄鱼、长弓……,许家伟手中令牌则是皇冠、长剑、菊花、锤子…… “这是来源于武魂殿两个不同时期的令牌,这一块是武魂殿早期还被称为天使教会时的令牌,而那一块是武魂殿灭亡前夕的令牌,它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名字——教皇令。” 许久久忽然想起了魂师界关于星冠宗的一个流言:据说星冠宗乃万年前的七大武魂之一,曾经与昊天锤、蓝电霸王龙等强大武魂共同主宰着还在是教会时代的武魂殿,在遥远时光之前,带领人类披荆斩棘,与魂兽们在尚处蛮荒大地上争夺着生存空间,并庇护着人类渡过了最弱小最黑暗的年代,开创了魂师的修炼体系,使后人再也不必沦落成为魂兽的血食,直到被一个野心勃勃的家族篡夺了权利,赶出了教会…… 当然,这是放屁。 虽然这个流言在一些有心人的推动下一度甚嚣尘上,甚至其中的部分说法还成了魂师学院教导学生们的历史知识,但不妨碍许久久觉得这说法是放屁——因为与之冲突的流言太多了。 还有海神才是第一个魂师,第一个成神之人的说法呢。 至于流言被魂师学院当成历史知识来教导学生…… 在那个雕像倒塌前,包括日月帝国的魂师学院还都公认玉小刚是理论带师,是万年一见的名师呢——哪怕日月帝国自己就有一样的魂师常识与理论,也得捏着鼻子默认一万年前玉小刚漂洋过海了。 但如今看来,这个说法似乎并不是空穴来风。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星冠武魂来源于万年前的武魂殿,也确实在一个特殊的时期离开了武魂殿。”许家伟已经转到了许久久的身前,“当然,其诞生的原因与离开的原因,与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都不一样。” 人形的星光接上了许家伟的话,“星冠来源于神赐,当然,这个神不是我,是武魂殿的神——天使神。我之所以成神也只不过是天使神将我带到了神界,沾了祂的荣光而已。 “在那如梦幻的过往中,意外出现了——天使神与另一位神爆发了神战,祂失败了,祂的追随者也死得一干二净,只留下我这个亡灵的一丝残魂,凭借着星之彩逃离了神界,带着仇恨回到了这片大地。 “随即我就陷入了漫长的沉睡。” 既然人形星光当时已经陷入了沉睡,那么在醒过来之前必然对事态变化一无所知,所以诉说历史的责任又递交到了许家伟手里。 “在先祖回到这片大地之后,当时尚在天使教会名为星帘的先祖与其他天使之神的追随者们爆发了矛盾——矛盾为何而起在家族不见诸于文字的口口相传中已然遗失,但结果是星冠就此离开了天使教会,并在天使教会改名武魂殿不再宣扬天使信仰之后,挑选出了对天斗帝国极度不满的天斗贵族,也就是白虎家族的先祖建立了星罗帝国。 “出于在诸神眼中隐藏自己的目的,星冠放弃了对星罗帝国的领导。 “由此开启了隐居等待先祖苏醒的漫长时光。” “我是在三神之战后醒来的,在发现自己复仇无望,乃至存活都需要借助星之彩后,我便将复仇的希望投向了星之彩。”说话之人又换成了人形的星光,“大致历史你们都已经了解,我们现在来说说星之彩。” 没必要继续讲述接下来的历史了,因为这所有人都了解——星冠一直隐居,直到四千年前昊天宗莫名进攻了白虎家族,星冠才借助局势变化成为了星罗皇族。 当然,联系上之前的历史,许久久有了另一个猜测:所谓成为皇族恐怕不是星冠宗本意,可能是被人发现了武魂殿遗脉的事实,被人强行拉扯到了台面上,不得已不寻找机会成为一国皇族以自保——而最初与星冠家族合作的白虎家族,哪怕它不知情,也成了别人眼中必须惩戒一番的角色,这反过来成为了星冠登上皇族的机会; 也可能是星冠觉得有个日月帝国分担海神火力,可以走到台前了,更可能是单纯就是个意外。 这些都已经无关紧要,星冠来源于武魂殿只是解释了许久久曾经的很多疑惑,比如说为什么在所有势力都不敢明目张胆接触天使武魂以及其变种的情况下,家族敢直接让一个治愈天使成为皇室供奉。 她现在更关注看起来像是希望的星之彩——先祖是神自然值得高兴,但先祖自己都说了,他的力量对如今家族的境遇毫无作用,不如指望星之彩。 “或许你们都曾好奇过,为什么星冠的修行方式与其他魂师截然不同,为什么哪怕星冠的变异武魂也能或多或少得到一些莫名的力量加持。” 这当然好奇过,不止星冠家族自己人好奇,外人更好奇。 星辰之力,有一说一,挺玄乎的,听高大上也挺不像魂师的,和唐门修行紫极魔瞳时需要借助所谓的清晨第一抹紫气有得一拼——当然,唐门的紫极魔瞳已经被历史与无数案例证明了那就是扯淡,即便真有紫气这玩意儿,在那么远的距离下,它也吸收不了。 魂师也是有极限的好不。 根据很多势力对唐门绝学研究之后所作出的猜测,所谓紫极魔瞳更类似于直视太阳看久了所引起的眼睛疾病,只是在魂力与精神力的加持下变成了紫色,且不怎么影响视力罢了。 只是猜测,实际有没有紫气,紫极魔瞳又是怎么回事天知道。 毕竟没听说过有其他绝学借助所谓紫气的传闻。 但星辰之力是确实有的,且在无数人面前表现过的,星冠武魂的修行与特殊魂技就不提了,那些星冠变异而出的武魂也莫名其妙有着一些星辰之力的变种,比如天煞斗罗可以借助天煞孤星的星力之祝,直接以九十二级修为匹敌超级斗罗。 别觉得普通封号匹敌超级斗罗是一个什么很简单的事儿,让七宝琉璃宗给一个普通封号上满增益,看看能不能打就明白了。 等级越高是越难跨阶而战的——在斗魂大赛里能够以一个魂宗之身按着他们星罗皇家战队一群魂王揍的霍雨浩,到了封号之后看看还能不能按着七个超级斗罗揍? 也说不一定,据说史莱克神战就是他引发的,和神扯上关系的人似乎干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所谓的星辰之力,一部分来源于我,一部分来源于它——一个奇怪的存在。 “它最初来源于一次神界对宇宙的日常探索,由天使神所捕获,命名为了星之彩。因为其吞噬一切的特质可以作为某些手段,天使神并未并将其上交于神界,而是封印之后交给我这个天使神官中唯一一个与星辰关系很大的追随者来看管。 “虽然它在当年的神战中我并没有机会拿出来。”尽管从那个星光所构成的头颅之上看不出面孔,也看不出情绪,但确实有一种落寞的情绪传达了出来,“也正是因为它我成功躲过了神界的视线,但我也被它影响成了这种鬼样子,而你们作为我的后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一些不知是祝福还是诅咒的影响。” “与天使神起冲突的神明是?”那落寞的情绪过于浓厚,以至于许久久终于忍不住试探着问了起来。 算是某种关心。 “修罗神,神界五大神王之一。” “起冲突的原因是?” …… “不知道,莫名其妙的两个人就打起来了,至今我也想不出两个人彼此死斗的理由是什么。”同样的星罗境内,某座城市某个客栈之中,生命女神一边用手中的生命能量抚慰着怀中依旧在沉睡的王冬儿,帮她适应体内的毁灭之力与生命之力,一边随口对着毁灭之神的问题回答道。 这个问题不是第一次提了,也不止毁灭之神问过,七原罪也曾问过。 之所以在这里提到这个问题也不奇怪,这不刚刚才见了天使没多久吗,理所应当会谈起当初对方的陨落原因。 但无论生命女神之中和每个神明似乎都能说上几句话的人,还是当初在神界与冲突双方关系比较好的老人,对这个问题的回答都一样。 摸不着头脑。 权能冲突?修罗的本质是的界限,非天之神,是报应,是审判,以及护法神,也就是维护神界秩序;天使神主职是光明,是火焰,审判…… 总而言之,冲突的地方有,但不多。 要说为此见个生死吧,那大可不必。 神界权能冲突乃至同样的神多了去了,也没见谁要分个你死我活。 性格冲突?两个都是以傲慢著称的人,彼此互相不怎么搭理是真,但要说完全视彼此为仇敌,那同样不至于。 甚至都是玩剑的,搞不好还有点共同语言。 信仰冲突?这就更扯了,天使神都快被信仰撑炸了,有个人上去抢一下信仰分担一下还来不及,哪会因为信仰和人起冲突——再说了,修罗和他们夫妻一样是个法则神,要信仰有什么用。 “会不会是因为天使与银龙王有染,而修罗又是对维持神界现秩序最看重的神?”毁灭之神试着提出了一个假设,维持神界现有秩序,那银龙王这种前朝余孽自然是隐患,注定了喜欢不起来。 但没等生命女神反驳毁灭之神就摇了摇头,修罗神维持现有秩序不假,但如果真因此要恨上某人,那应该先把他们夫妻和上一任善良神王砍了。 因为他们三个才是金银龙王能存在到如今的主要庇护者。 至于和魂兽关系好,那就更是笑话了。 修罗神其实反而是最不在意人与魂兽区别的神,要在意这种种族之别也就不会选唐三做继承人了。 虽然在龙神之战后强行定义出魂兽,搞出魂环的就是修罗神,但那更多是出于神界利益,限制龙族而诞生的考量,与本人态度无关。 反倒是现任修罗神,也就是唐三,身为魂兽混血还有着一个魂兽妻子的人,对魂兽的境遇不管不问,甚至隐隐有针对之势。似乎他妻子当初被人视为魂环所遭遇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事实证明,他真没嘴上说的那样那么爱他的妻子。 一开始毁灭之神以为这种矛盾的态度来源于唐三的魂兽血脉——有种说法叫做二狗子咬人更狠,唐三出于为了在神界证明自己乃人类神明的需求,必须通过对魂兽的针对来证明态度。 但后来也说明了,他也是出于利益——他惦记龙神血脉可不就只能针对魂兽么。 所以,两位神为什么忽然打生打死算是个神界的固定谜题了。 也正是因为想不通两人忽然要分生死的原因,当初才没人阻止这场神战——以为两个玩剑的好手切磋呢,等死了人才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所以你今天为什么纠结起这个问题?”固定谜题嘛,纠结了一万多年也没纠结出个所以然来,生命女神以为毁灭之神也就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他大有继续纠结下去的趋势。 “我隐隐觉得,他们两人死斗的原因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好的事。” 生命女神脸色瞬间严肃了起来,神王都觉得不好的事,那自然不是小事。 “你这么一说确实,死斗过后一死一重伤,他们到底图什么?修罗更是在离开神界前干了一系列他以往绝不会干的事。” 午安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一章已经是最不坏的选择了 神界五大神王是龙神战争导致神界破碎后仅剩的五位神王,他们自然而然的在战后组成了神界委员会——但也不能因此说明在龙神战争之前他们彼此关系有多么好,对彼此有多么熟悉。 他们彼此间强弱不一,也没多少交流,仅限于知道神龙界域还有这么一号神王,最多算是个点头之交。 因为神龙界域太大了,龙神在宇宙中征伐所占下的疆域也太大了。 这么大的疆域注定了宇宙中从来不缺乏不服神龙界域的神级强者,也不缺乏类似毁灭生命两夫妻这样的先天神明,更不缺乏昔日败在神龙界域手下却又侥幸逃生的仇敌——别太低估了神级,灵魂不归冥界的他们理论上有着很多后手可以复活,也拥有着众多锲而不舍的追随者。 总而言之,哪怕人死了几千年几万年,指不定又从哪儿冒出来给仇敌一个小惊喜,放到星球上就是什么什么魔神又复活了,什么什么反派组织又开始搞自己的大计划了。 至于什么只有神界才能容纳神级存在听听得了,斗罗星上不就缩着好几个神级吗,也没见星球炸了宇宙炸了地涌金莲还是怎么滴。 而神王作为宇宙中已知的最高修为等级,在神龙界域中也属于可以安定一方的战力,是要负责去镇守各个星区的, 所以彼此之间来往真的不算多。 他们之间来源也不一,毁灭生命是受到了龙神邀请加入的神龙界域的,邪恶善良夫妻率领自己管理的一片星区主动投入神龙界域怀抱的,修罗神则是征战过程中打了一架加入的。 那个所谓创世之后五大本源形成五大神王的说法,更多的时候是神界委员会拿出来增添自己正统性的说法——要事实真是这样,那龙神时代的一堆神王怎么说?五大本源就形成了你们五个神王,那其他神王不是宇宙本源所化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龙神要不是创世神本尊或者创世神亲儿子,这更说不过去了吧? 这种明晃晃在脸上写着在这个血统论高低的宇宙,我才是宇宙亲儿子,是创世神最爱的superbaby,就差说我才是正统,这神龙界域该我来当老大的说法,真要敢在龙神时代拿出来吹嘘,怕不是前脚刚吹出去,后脚就被那一堆眼馋龙族太子之位的龙神养子们生吞了。 毕竟龙族的心眼真不大。 也就神龙界域崩塌后,没人来管五大神王怎么吹,神界委员会也确实需要一个法理上的说法来替代龙神血脉正统性,因此才诞生了这个极其无厘头,五大神王自己都有些害臊的说法——龙神血脉又不是死光了,人家还活着呢,不搞点宣扬正统性的说法名不正言不顺好吧。 回到正题,五大神王在龙神战争前彼此了解确实不多,但在共事了无数时光之后,彼此也都算对对方有了些了解——毁灭之神一切以神界利益为先,生命女神伪.和事佬,善良女神真.和事佬,邪恶之神行事酷烈且剑走偏锋…… 修罗神大有一副你们定个章程,我负责执行的打手风范。 然而这个打手在离开神界的前期,干了一堆把人眼球惊掉的事件——假公济私?这个没什么好说的,其实神界但凡是个会说话的都沾点。 毕竟神也有七情六欲,也有个七大姑八大姨的,更何况无论是龙神时代还是神界委员会的时代,神界其实都是一个纯纯的人治政权,和守法奉公扯不上太大的关系——一个底层逻辑是谁拳头大谁就有理的宇宙,你想法治社会也法治不了。 它注定了只能是人治,强大之人注定了有各种各样的特权,你不给他用拳头逼着你给,不然人家辛辛苦苦修行为了啥? 建立在强者体系上的神界自然也不能例外。 再说了,诸神给自己亲族或者什么看得顺眼的人谋福利很多时候耗费的都是自己的库存,也算不上假公。 因此只要不是太过界即可。 而修罗神过界了,带头违反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神界规定不谈,更是亲自下场把昔日同僚天使神留在下界的势力与“后裔”折腾得一干二净,同时还把神界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一级神神位给弄没了两个。 首先是下界的势力,这就违反了人治社会最基本的默契之一——人情。 谁还没个万一,谁还没个可能人走茶凉的时候了?你今天敢在天使神尸体都还没凉透的情况下,把人家的族裔杀得干干净净,明天是不是就敢凭借着神王的实力逼着我让出神位了? 喔,不对,修罗神确实干出了这样的事。 总而言之,作为一个人治体系,神界对于诸神留在下界的势力或者亲族是考虑到了的,是有个章程的——那就是在飞升时把自己最亲近的亲族带到神界,神界只有神口压力,没什么人口压力,不差你那几个亲人,要是愿意你带几百个都行——这批人到了神界之后也会因为修炼环境的优渥把修为瞬间提上去,在越强之人生育越困难的情况下,也不必担心几万年后神界人口爆炸。 至于留在下界的朋友亲人什么的,有神的威名罩着,只要不是太作死一般都能够永远存在下去,不必担心覆灭之危。 要是作死那就管不着了,你自己要找死老祖宗也拦不住不是? 这个作死是指不要主动去招惹其他神明——一般而言是不要去触犯神明的道场,也不要去和其他神明势力起冲突。 再说了,都隔了多少代的亲人了,和普通人也没差别了。 问题是,人家武魂殿没作死啊,都很自觉的不再去宣传天使信仰了,还同时把你修罗神放在下界的道场看得好好的,要吃给吃要喝给喝,往海上拓展生存空间时与海神的道场稍微一接触就立马缩回去了,宁愿自己委屈也不给诸神添麻烦的意思。 你修罗神好不好的去把人家折腾光了干啥捏? 好吧,看似和修罗神无关,只是一个继承者在崛起过程不可避免的和下界现有秩序发生了冲突,但你特喵不会管管你的继承者么? 非要把人家灭了的同时还去折辱人家?你就不怕以后也有神在斗罗星上找到传承者,把你传承者的后人也狠狠折辱一遍?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又不是传承了神位就真的飞升到另一个世界了,宇宙辣么大,也辣么小,指不定那天出门逛街时就遇到了不是。 其次就是两个短时间内无法补充的一级神神位没了。 可没办法,等诸神反应过来时修罗神已经拍拍屁股离开神界了,新上来的修罗神看上去是个睚眦必报的货色,没必要为了一个已经没了的势力去招惹不是? “所以想不通。”毁灭之神揉了揉眉心,“两者之间突然莫名其妙那么大仇到底是为了什么?” 世间只有无缘无故的胖,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 “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纠结只会徒增烦恼,你不如纠结一下修罗神神位你有没有合眼缘的人?”生命女神陪着毁灭之神想了片刻后也就不想了,情报不足的情况下想破天也是白搭,于是她迅速转移了话题。 修罗神位该传给那个人,按照神界规定来说轮不到作为外人的他们来讨论,那是修罗神自己的事,但这个神位又不是唐三自己想传的,而唐三什么德行他们已经见识过了——篡夺位面意识都快铁证如山了,都能硬挺着张脸大义凛然的表示和自己没关系,别觉得他真会在诞下二胎后就老老实实的传承神位了。 一个找不到合适传承者的理由就足以堵住神界委员会了,至于到底合不合适,不还是修罗神自己说了算。 特事特办嘛,所以继承者这件事就由神界委员会代劳了。 “斗罗星上我暂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人选。”毁灭之神摇了摇头,他们下界的目的也有寻找合适传承者的意思。 “天使推荐的那个叫做季绝尘的人怎么样?”在毁灭之神确认了修罗神即将传位的消息后,千劫很是热情的推荐了一批人——当然,千劫自己没当真,把自己熟人放到以后的敌人阵营里,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一切随缘。 他也没指望这对夫妻真听进去——未来敌人推荐来的同僚,你敢用吗? 但没想到生命女神真当了真。 “等会儿去看看吧,要是真的适合倒也无所谓。”要是不怎么适合,那就大可不必了,埋地雷在自己身边不是什么好习惯,大度也不是这么个大度法的。 “我其实更倾向于让老修罗神回来。”毁灭之神语气幽幽,“但你也知道,修罗神和天使之间的仇恨……” “天使都决定站在神界对立面了,你还念旧情呢?” “有些时候,我也在怀疑,我们真的做对了吗?”毁灭之神转过头,目光穿过了墙壁,跨域了无数的距离,看向了那座充斥着淫靡与堕落的贵族宅院。 那是之前王冬儿离开的贵族宅院。 里面的景象并未对他造成一丝情感波动,数以百万年的时光,他见得太多了。 甚至他手下色欲之神所掌管的一方势力之中,比这更露骨更过分。 “将他们限制在这一颗名为牢笼星球上,限制他们的魂导科技,让他们每千年万年就要经历一次必然的轮回,损失至少一半的生命,沉沦在这不前不后的时代,做得真的对吗?”他们是见识过所谓顶级文明该是什么样的,不说那些群星之间多如繁星的跨星文明,龙神时代的龙族不就是这样一个跨越星系的文明? “别想太多,我们已经做了最好的选择,有神界没神界这些景象都会必然发生,与他们的文明程度无关。”生命女神放下了王冬儿,起身拉住了毁灭之神的手,“我们见得还少吗?这是刻在生命底层的欲望,是生命的恶,也是生命的善。 “那些发展到可以在群星间穿行,但星球上却是一片巢都的堕落文明你又不是没见过。 “至少神界还允许他们每隔一段时间的轮回来重塑秩序,而不是像那些自称为文明或者神的存在,连一丝变化都不允许拥有。” “那神界的存在,就对吗?”毁灭之神反握住了生命女神的手。 生命女神哑然失笑,“忘了龙神邀请我们夫妻时所说的话了吗?” “神的归神,人的归人。”毁灭之神低声念出了那句话,“可我们并没有做到,神依旧能够随意干涉人,神的一切也依旧影响着凡人。” “但神界已经是最不坏的选择了,总比一群神在大地上率领着一群凡人彼此厮杀好,比神一怒之下就令百万圣灵化为飞灰好。”生命女神拍了拍毁灭之神的脸颊,“天使他最终会意识到,神界这种将神禁锢在一个世界的手段,是这片宇宙能做到的极限了。 “他与银龙王最终也只能归于神界。” 毁灭之神默然无语。 “而现阶段嘛,没办法的事,一切必须先将就神界,只有神界恢复了一部分元气,才能带领着他们面对星空的恶意——不然一切都是妄谈。” 神界需要信仰之力修复神界,但一个踏足星空见识到天地广阔的文明,是注定了不太可能继续信仰神明的。 “好了,孩子快醒了。”生命女神看向了床榻,王冬儿的意识已经逐渐清醒。 晚安 一万字达成!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二章佛光 王冬儿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怔怔出神。 她做了一个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梦。 梦境里究竟有什么她已经记不太清了,隐约间只有那么几张脸闪过。 名为父亲,一脸慈爱之下却似乎夹杂着欲望与谋划的脸;名为母亲,同样慈爱之下夹杂着毫不在乎与失望的脸;名为叔叔,慈祥宠溺之下却同样毫不在乎与冷漠的脸…… 那一张张脸上似乎都带着一张张名为慈爱宠溺的面具,面具之上是一张张笑脸与涂抹着蜜糖的嘴唇,仿佛她便是天地的宠儿,万界的明珠;面具之下是毫无在乎与冷漠,似乎随时会说出—— ——啧,一个女孩儿,没什么用。 仅仅这样是称不上美梦的,称之为噩梦更为合适一些,但不要紧,这些只不过是美梦里的一些瑕疵,一些必须要有的,衬托美好的瑕疵罢了。 毕竟,幸福是对比出来的。 那梦境中还有着其他的脸,其他复杂却又夹杂着真情实意的脸,他们为她一个个美好的故事,她则在故事里或是沉沉睡去,或是假意闭眼然后找机会溜出那空旷的大殿出去随意游玩…… 她可以去游览一座座风格迥异的大殿,可以去捉弄一个个手忙脚乱的叔叔阿姨,可以去欣赏一幕幕截然不同的景色——有海、有炼狱、有草原、有城市、有星空。 还有着那一道一直环绕她的紫色雷霆。 而不是高处不胜寒的高峰,不是古朴到不能出现任何一点与科技有关之物的房间。 她曾在名为父亲的引导下,向着其他的面孔说出了:“我来当你们的孩子吧。” 也曾肆无忌惮的将那名为暗器的一件件杰作所拆碎,并嗤笑为三岁孩子都觉得垃圾的玩具…… 尽管她自己也不大。 然后她醒了。 纷沓袭来的记忆令王冬儿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最终她看向了空荡荡的房间,“库特里叔叔?希瓦托阿姨?” 无人回应。 于是她粉蓝色的眸子里爬上了失望的情绪,“也是,你们都忙。” 这点失望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掀开了被子,走到了窗前,带着新生般的喜悦看向了天空。 “我以后该叫什么来着?”什么仇啊爱啊的可以往后稍稍,这是她醒来后需要思考的第一个问题。 …… “叫什么确实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天空中,生命女神低头看向了那个打开窗户的女孩儿,脸上带着笑意,“你确定不让她见见我们?” “这不是已经见过了吗。”毁灭之神拉了拉头上的兜帽,“真要见了,这孩子问出一大堆尴尬的问题时我们该怎么回答?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下界?她父母怎么样了?……” 这注定了是一堆不好回答且尴尬的问题,生命女神也不太想在这些问题上烦心,“天使见了,孩子也见了,接下来回神界,还是去考察一下天使推荐的修罗神继承者?” “回神界吧,直接在神界给个神考给那些继承者就行了。” 神考从来不是只能同一时间给一个人,大撒网才是有意传承神位的诸神之间所选择的最佳方式。 它既能当做神恩增强信仰,也能当做遴选出比较优秀的继承者。 至于能不能通过,会不会花很多时间? 能不能过那是继承者自己的事,不是神该考虑的事。 神也从来不缺时间。 “我其实还是倾向于修罗神回来。”毁灭之神颇为遗憾的说着,别管性格作风如何,好歹从神龙界域后一起扶持着走过最艰难时期,彼此间合作争斗了上百万年的同僚,至少彼此之间足够熟悉,足够了解。 至少不会突然莫名其妙给自己整个大活,不会谋划龙神血脉,不会试图篡夺位面意识,更不会神神叨叨的表示有大灾难,但具体是什么灾难我就是不告诉你…… “只可惜我们联系不到修罗神,更不知道他在哪儿。” …… “在这儿。”星罗城外的群山之间,千劫带着八个小伙伴越过了郁郁葱葱的森林与灌木,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自己长大的村庄,“这就是我老家了,跟你们说啊,等会儿老头子要是熬粥了一定得拦着他,都几年了,还是寡淡无味的东西……”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进入村庄该注意的事项,徒留一群人面面相觑。 “少主,我们再找找?”最终,还是古冰上前一步,试探着问道。 “怎么了?”千劫转过头,笑盈盈的看向了古冰。 “这只是一片荒坟啊。”古冰硬着头皮看向了那一片绿盈盈的山谷。 着实没什么村庄,只有着一人高的蒿草,以及一个个类似坟墓的小土包,一颗颗巨树——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小时候生长在这环境,扯什么淡喔。 鉴于千劫看不见的情况,搞不好真找错了,毕竟群山之间的山谷和村庄又不止一个。 “不,没找错。”千劫抬起了手杖,“古叔你看那边。” 一行人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齐齐松了口气。 在那一株株高大的树梢之间,隐隐露出了一栋建筑的一角。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有一件事要解决。”没等众人迈开脚步,千劫又转身看向了队伍最末尾,“你说是吗,法连先生?” 法连一怔,旋即愕然的迎向了那一道道探究的目光。 “我该怎么称呼您呢,法师还是大师?”当您字这个尊称一出口,除千劫与法连外的众人立刻意识到不对,拉开了与法连的距离。 古冰与叶宗宇更是迅速亮出了武魂,站到了千劫身前。 “您在说什么啊,大人?”法连急忙惊恐的摆了摆手,“小人从来没有任何事瞒着您,大人。” “出家人可不兴打诳语啊。”千劫的声音带着一种几乎落到冰点的冷漠。 熟人?老乡? 不,老乡见老乡未必两眼泪汪汪,更可能背后来一枪。 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我……”一把近似剑的琴弓架在了法连脖颈上,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佛子,回来,我们大概不是这位大师的对手,尊敬些。”话是这么说,但千劫的举止却没有太多尊敬的意思——他已经收起了手杖,摘下了手套,露出了其手背上鲜红的纹路。 “你是怎么意识到贫僧不对的?”意识到前面几人的敌意已经毫不掩饰之后,法连也迅速收起了那一路上的仆人做派,颇为淡定的双掌合十,打了个稽首。 “大师您这不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么,您可是从来未曾隐藏过——我瞎了可不代表别人瞎了,那么明晃晃的十二个戒疤我要是不提起点警惕,那不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更何况,我遇到难民队伍的时间点也太巧了些——天魂帝国基层掌控力确实很薄弱,魂师贵族们也确实堕落得不行,但一群可能带有瘟疫的难民就这么明晃晃的前往星罗城,除非他们都瞎了。” 因为所谓“瘟疫”具有不定期失神的症状,所以主要是魂师组成的天魂贵族们不敢接触,毕竟凡人缺了一块灵魂也就缺了,但魂师缺了是可能影响修行以及未来的。 但反过来说,正因为症状看上去与邪魂师手段极度相似,且灵魂缺失对魂师们影响最大,魂师们反而不可能真的不管——他们最多是不敢接触,但限制患有“瘟疫”之人满天下游荡总做得到。 “看来千施主对贫僧敌意颇重的原因,是以为贫僧引发了瘟疫?”法连长叹了一声。 “不然呢?”千劫反问道。 百余人的难民队伍里,普通人不可能引发特殊的“瘟疫”,而魂师就那么几个。 千劫一行人也不可能引发“瘟疫”,毕竟他们加入难民队伍之前“瘟疫”就已经存在,在附近没有邪魂师的情况下,也只有这个身份诡异的法连了。 至于佛? 念经的不一定是和尚,还可能是波旬——我会让我的徒子徒孙穿上你的袈裟,进入你的道场,宣扬我的邪说,腐化你的徒弟,你在的地方我就在,直到我的子孙遍地。 “不管千施主你信与否,瘟疫确实与贫僧没关系——甚至贫僧主动将瘟疫压制了下去,不然他们就不是灵魂缺一块儿那么简单了——贫僧只是来善后的。” 在蓝佛子惊讶的眼神中,法连身上朴素的平民衣物于瞬间幻化成了一一袭用破烂布料与细密针脚织成的长袍,脖颈间浮现的一长串珠子弹开了她的琴弓。 “佛子,挺有佛性的一个名字,施主是否愿意皈依我佛?”法连对再次袭来的琴弓无动于衷,侧过了头用那双悲悯的眸子看向了蓝佛子。 琴弓在无法前进分毫。 没有任何能量与气势上的波动,让它停下的意志来源于它的主人。 梵唱声于刹那之间流过了茂密的丛林,有金莲自虚空中绽放。 “千施主,我们可以坐而论道,不必见诸刀刃。”无视了周围仿佛被暂停了时光的几人,法连面带慈悲的看向了千劫。 千劫叹了口气,抬起了手中的流光,“别说的我像个主动挑事的恶人一样啊,大师——你遮掩自己身份的行为可不像是个出家人,现在也不像是坐而论道的样子。” 剑光,切开了佛光。 午安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三章让我康康你的剑! 剑光切开了灰色的残影。 季绝尘无视了身体向灵魂传达的抗议,神情中带着怒火,提起了手中朴实无华的长剑。 他已经被拦在这里快两个月了。 时间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也不是非要去那个星罗城不可——之所以要去星罗城,也只不过是觉得有必要履行一下朋友的责任,去保护一下朋友的妹妹而已。 毕竟星罗城再怎么说也是敌国的城市。 但老实说,季绝尘也没觉得人家堂堂日月公主缺自己一个魂帝的保护。 哪怕他这个魂帝确实有点特殊,有点能打,但也没到秒天秒地秒空气天下无敌的地步,没到任何人缺了他就不安全的地步。 主要还是闲得无聊,不如出来逛逛,说不准就遇到几个玩剑的好手了呢? 反正总比待在日月帝国境内,每天面对一堆一身魂导器,美名其曰苇名流剑法的二傻子们好——他钟爱挑战不假,但一个套路的对手打多了了也是会累的。 可是被人拦住这件事…… 别以为剑痴就真的没有七情六欲了,他也是有火气的。 而当拦路之人是一个藏头露尾,连脸都隐藏在破烂灰袍下的神秘人,无论怎么骂走哪边都毫无反应,但就是堵在他前面时,这个火气就更大了。 更更令他火气大到连休息都忘记的原因是:他打不到面前的人。 是的,打不到。 灰袍之人就抱着剑杵在那儿,无论他休息、小憩,还是他解决个人问题时,都安安静静的杵在那儿,当他试图越过灰衣人,或者挥剑试图攻击时,又继续抱着剑晃来晃去,像是一片随风飘荡的羽毛,总是擦着季绝尘的剑锋晃过去了。 一开始季绝尘还有点兴趣,毕竟对方一看也是个用剑之人,且这种出神入化的身法,加上一言不发的性格,指不定就是哪儿冒出来的隐士高人,见猎心喜来找他季绝尘比剑呢…… 但这不是躲了两个月吗? 还剑都未曾拔一下,就是纯纯的蔑视了。 剑锋再次循着微风的轨迹掠过了破烂的灰色袍子,荡起了一片碎石,反震的力道让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的季绝尘在摔了一个趄趔的同时差点将手中剑抛了出去——有这么个来历诡异的神秘人杵在前面,他也不敢真正放心大胆的休息。 但最终他还是紧紧地握住了那把用自己武魂,花了大半辈子磨出的长剑。 可也仅仅如此了。 一把有着厚厚布条包裹的长剑已经搭在了他的肩头之上,季绝尘不怀疑剑锋有破开布条斩断他生命的能力。 于是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然后长长的吐出了口气,心里泛起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欣喜之情,两个月了,神秘人终于有了闪躲之外的动作。 “前辈为何如此戏弄晚辈?”无论季绝尘愤怒与否,面前的神秘人都不是他能匹敌的——日月皇家魂导学院的人常常称呼他为疯子,但那是用来形容他战斗风格以及好战精神的,而不是他真的疯。 至少他不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人就砍,不知俗事与轻重的疯子。 不怕死也不等于想死。 “你的剑乱了。”灰衣人的声音像是长剑在喉咙间嘶鸣,开口便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前辈,如果我们身份互换,我当然也可以不疼不痒的来一句你剑术还需要精进,你剑失了分寸。”季绝尘怒极反笑,直接转身看向了灰衣人,也不顾肩膀上的剑锋了。 两个月的时间,一个人凭借着极高的魂力等级一动不动,一个人除却必要的时间外都在不停的挥剑,技不如人他认,但搁这儿说什么风凉话呢?! “但至少剑没脱手,还算合格。”灰衣人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移开了放在季绝尘肩膀上的剑锋,“能讲述一下你心中的剑吗,年轻人?” “形与意。”提到剑,季绝尘的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抬起了手中的长剑,像是注视情人一般看着手中朴实无华的长剑。 这是他执着了大半辈子的坚持。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坚持,但他觉得应该这么做,于是剑给了他回答,亦给了他回报。 他凭借着手中长剑以先天魂力不过三级的天赋,成功达到了本不属于先天三级魂力的境界,并且可以一直在未来走下去。 他成了奇迹之人。 “形乃技巧的巅峰,可以信手拈来地组合各种匪夷所思的件数,意便是在剑上赋予自己的意志……” 没等灰衣人继续追问,季绝尘便将自己的体悟,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 他没有像是其他魂师们那样,恨不得修炼中一个细小的变化都不能让外人得知,一定要藏起来吃灰,美名其曰传承。 他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也没必要隐瞒。 或许是常年生活在魂导师群体之中,他也认为修炼最注重交流;也或许是朋友给他说的那样,这片大地上如今只有他懂剑,且未来估计也不会有人比他更懂,大可以大大方方的说给任何人听,反正别人听不懂。 听懂了也练不懂。 “这就是晚辈对于剑的认知,请前辈赐教。”但事实证明,正如朋友说的一样,他说的话很多时候只是瞎咧咧,不一定对,眼下这不就冒出一个可能懂剑的人了吗? 于是季绝尘目光灼灼的看向了灰衣人。 灰衣人在沉默,似乎在思考,“这不像是这片大地上该有的说法,能诞生的说法,哪怕是剑,不也应该是一切都追求魂技与武魂的强大么,追求魂力等级的提高么?” 季绝尘说了很多,但唯独没有提到武魂与魂技,似乎在他眼里这些东西不值一提。 他更没有提魂力等级,似乎在他眼里只要形与意达到巅峰,魂力等级自然而然便会跟上来。 灰衣人的话音落下,季绝尘眼中的期翼瞬间化为了失望。 果然不能指望有其他人懂所谓的剑。 “有兴趣做本座的弟子吗?”灰衣人却似乎对季绝尘的失望毫无所觉,“在这片畸形的大地上,能诞生出你这样的剑胚,很符合本座的眼缘。” “没兴趣。” 你都不懂剑,你说个锤子。 “看来你似乎是误会了什么,本座可不是这些畸形的求道者。”灰衣人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了什么,“本座来自于神界,勉强算是一个懂剑之人,只要成为本座的弟子,你可以学习更正统更好的剑道。” “剑哪有什么正统之说,没兴趣。” 虽然迄今为止好像只有他季绝尘一个人钟情于剑,但他还是听过一个说法的——每个人的剑不一样,从无正统之说。 “你可以继承本座的神位,一个神王的神位,就如同万年前传说中的海神一般,你可以帮助你的国家打赢大陆战争,可以建立万世的道统,甚至让更多人来学习你的剑。” “能对剑有所帮助吗?” “那只是一个外物,剑还是要靠自己。” “没兴趣。” “那要怎样才能让你有兴趣?”灰衣人好奇的问道。 “你既然说你也懂剑,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剑。”季绝尘眼中浮现出怀疑之色,说了那么多,他也大致理解了——眼前之人至少觉得他自己懂剑。 但总要看看再说嘛。 “你确定?”灰衣人口吻中带上了似笑非笑的意味,“本座怕你以后再也不想碰剑。” “都未曾拔剑,谁知道呢?”季绝尘的剑锋指向了灰衣人。 “那行吧。”灰衣人没有丝毫动作,似乎和过往两个月的时光一样,只是想躲避,“但愿年轻人你不要因此道心崩溃。” 话音落下,便有寒光照彻了万川。 季绝尘终于见到了那厚厚布条下所藏的剑锋。 先于时光之前的剑——这是于形。 季绝尘恍惚之间仿佛置身于一片鲜血的天地间,面前是数不尽杀不完的敌人,手中只有一柄长剑——这是于意。 在那剑光闪过之后,他只能如此形容。 咔嚓~ 手中陪伴了他一生的长剑在他惊惧的目光中折为了两段,剑光中映照出飞溅的血花。 但季绝尘对胸前巨大的伤口毫无所觉,只是愣愣的看着那半截剑锋。 “年轻人,现在有兴趣了吗?”身侧再次响起了灰衣人的声音。 没有回答。 “剑乃凶器,剑技乃杀人技——这便是本座的剑,有兴趣了吗?”灰衣人不紧不慢的说着。 半晌之后,才传出了季绝尘木讷的声音,“没兴趣。” 灰衣人长叹了口气。 于自身最自信的领域被人打击得体无完肤,有这反应很正常。 “本座会等你想清楚的。”灰衣人大踏步的走向了星罗城的方向。 重塑道心需要一点时间,他愿意给这个在畸形修炼体系下所诞生出的剑胚一点儿时间,也愿意浪费点精力在这一朵未被浸染太多的原石之上。 他从不缺时间,更不缺精力。 如果重塑不了道心怎么办? 那就重塑不了呗,这片宇宙从不会宠着谁,他又不是季绝尘亲爹。 世间只有弱者服从强者,凡人模仿神明的晋升之路,哪有神反过来将就凡人的道理。 除非神有着自己的算计,有着自己必须要达成的目的。 修罗神一直都很明白这样的道理。 那只不过是场必须达成的报应罢了。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四章谜语人 剑光碎裂成了两段,在金铁交击声响起之后,在那蒲扇般的肉掌之前。 “能聊一下您的来路吗,法师?”千劫并未对此未竞功的景象产生失望之类的沮丧之情,透过绣有银龙的黑色丝巾,似乎能够看到他那毫无波动的眼神。 千劫其实挺无所谓的。 讲真,能够让毁灭生命两位神王都察觉不出其特异之处的人,在千劫那半拉子神核已经变成第三武魂,四周空间也被禁锢的情况下,他实在想不出该怎么打。 那些在魂师里足以惊掉一地眼球,让人直呼神技的手段更是提都别提——人家没一上来就发扬佛爷的传统业务,把千劫精神之海里足以直接建坐鬼城的亡灵们连带着伊莱克斯一起超度了,就该喊句谢谢法师了。 虽然冥界到底有没有轮回还两说…… 之所以非要主动戳破那层和和气气主仆情深的帷幕,非要彼此互相先开个特效问候一下情况,也是出于那种对方压根没隐藏的意愿——顶着一个谁都看得见的带有戒疤的光头,却又非要在所有人面前装出一个普通人的样子,无非就是明晃晃的告诉千劫:我身份不一般,我很能打,但我不是很想打…… 我来找你是有事的。 “修罗神的合作者与朋友,施主可以这么理解。”浪涛一样的梵唱声中响起了法连和煦的声音。 “你跟那种玩意儿聊得起来?”千劫顿时满脑袋问号。 “什么东西?”法连也顿时一堆问号。 “该不会所谓唐佛祖是真的有这个称呼吧?”脑袋上的问号迅速被千劫掰直成了感叹号——有这么个称呼来着。 虽然嘲讽居多。 “他也配?”法连脸上的疑惑迅速切换成了鄙夷,他很明显反应过来了千劫说的是谁,“贫僧说的乃是上任修罗神,施主你可以侮辱贫僧,侮辱修罗,但不能侮辱佛。” 言语之间法连表达了足够的怒气,但行为上却并未因此一巴掌把千劫拍飞出去,只是朝着西方告罪了一声,继而再次看向了已经退出几米远的千劫。 现如今提起修罗只会想到某个所谓海神,有这误会不奇怪,他能理解。 “法师的经历都是编的吗,法号可否告知一下呢?”细细琢磨了一下法连话里蕴含的信息,千劫收起了手腕上的光刃,若有所思的细细打量着感知中已经变成一片金色的法连。 “法莲,莲花的莲,经历也并非杜撰,贫僧真封印了记忆,在史莱克当了二十来年的普通人。” “那法莲大师你还真是闲得慌。”二十多年都在史莱克内当搬运工,还把自己一切能力和记忆都封印了,可不就是闲得慌吗? “贫僧有得是时间,而且施主你应该听过脱下僧袍走入红尘的说法——这也是一种修行。” “法莲大师宁愿打断自己的修行,都要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呢?”确定了法莲真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千劫也收起了敌意,走到一个个同伴身前,确认他们的情况。 似乎只是昏迷,并未有什么其他的症状。 “贫僧已经找到了些许菩提树的踪迹,想来问问施主的巴别塔呢?” 千劫手上的动作一顿,“法连大师您大可把话说明白一些,我听不太懂。” “菩提本无树。”法莲却只是念了句偈语,便消失在了千劫的感知中。 千劫这下是真的愣住了。 不是,您跟了我几个月,就是来说个谜语的??? 一个绝不会出现在这颗星球的和尚——千劫不确定别的星球别的世界上有没有。 一个怎么看也是神级存在的人,结果这么大动静就是过来当谜语人??? “发生什么了?”随着法莲的一走,被强行进入休眠状态的几人也醒了过来,一脸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千劫没有回应,站在原地思索着最后扔下的那句话。 那句偈语接下来的话,以及其中蕴含的意思他懂,世间本来就没有菩提树,结合前面询问的话,大致意思就是法莲已经找到了一种本不存在之物的踪迹,而巴别塔呢? 巴别塔,一座由人建立,用来沟通天堂的高塔…… 而这两者的共同点是,与神关系密切之物。 这个神肯定不是指神界,千劫很确定这一点。 于是他抬头看向了飘着几朵白云的天空,本来一群不应出现在这片大地上的人,一些乱七八糟仿佛东拼西凑而出的神名,目的却是寻找所谓的神…… 这就有意思了。 可惜他关于前辈子的一切都记不起来。 …… “巴别塔乃是……”身后响起了恬静的女声,正在向徐云抒讲述着她那仿佛幻想一般的故事,故事里充满着对神的推崇与景仰。 当然,这对一群日月人而言没什么效果,日月人有自己的信仰,信仰着日与月。 对所谓的神…… 他们态度很复杂,一方面他们期翼着有神,且是一个公平无比的神,另一方面他们又对神厌恶无比,甚至上层认为那只是强点的人罢了。 霍雨霖对此也无动于衷,这些神神叨叨但似乎无比适合拿来宣传信仰的故事她已经听过了很多次。 她也不止从唐凌这儿听过这个故事,还在千劫那里听过。 所以这个唐凌有问题——这是她一开始就确认的一件事。 唐凌,一个曾经的史莱克人,在史莱克动乱之后带着一位已殉职军情局干员的笔记来到了日月帝国——在其表露了愿意加入日月帝国的愿望,以及讲述完过往后,日月帝国接纳了她,但同时又警惕着她。 史莱克都没了,查又查不到,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并不是每个斗罗三国之人要加入日月帝国,日月帝国都愿意欢天喜地的接受,一般都会有个观察期。 而在这个观察期中,唐凌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魂导器天赋——或者说,与曾经某一位魂导师天才很像的魂导师天赋。 对,就是千劫。 同样是魂导师天才,但表现亦有不同,霍雨霖更类似那种传统的魂导师天才,学东西很快,一点就透——尽管她的学习速度也让人有些难以理解,但至少有个学的过程。 而且这种极高的魂导师天赋也不是不可以解释,毕竟霍雨霖的武魂与魂技,仿佛先天就是为了魂导器而生的一般。 可另一种就真的有点难以理解,或者说没法解释了。 他们同样需要学习,同样举一反三一点就透——但他们那更像是早就已经理解很多东西,像是生而知之,只是欠缺了少部分对魂导技术的常识和基础认知。 只要补足了基础认知,其他的东西对他们而言压根不是问题。 具体表现就是,他们动手能力不一定有多高,但理论水平直追高级魂导师,有些想法甚至能让九级魂导师都感到惊奇。 总而言之,他们更像是掌握着另一套与魂导技术截然不同的知识体系,浸淫了某个领域几十年的老师傅一样,只需要融会贯通就行——别真以为魂导师是九级魂导师还会对着一把机扩弩箭大呼奇迹,连基本规律都认知不全的煞笔,魂导技术是一个各方面都有所涉及的知识体系,哪些地方不对劲哪些地方符合规律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只是这种不对劲的天才对魂导技术也是一种增强,人家懒得细究而已。 千劫这种不对劲的代表也从来不掩饰自己的不对劲,因为没必要,提供的技术是真的,因为他的背景够强,刚进入明德堂时就已经有了龙逍遥做靠山,也不怕别人把他抓去切片读取灵魂。 久而久之也就和明德堂知根知底了。 但另一个刚出现的不对劲就不同了,她没什么背景,甚至还是刚从斗罗三国润过来的人,和明德堂也并不知根知底…… 但她也从不掩饰自己的不对劲。 这毛病就大了去了,有这天赋为什么前十几年在史莱克默默无闻?还因跑步不及格被开除了? 要知道,史莱克自己就有个魂导系在——虽然这个魂导系并不受重视,也像是个笑话,但它有,它系内的天才学生也总比普通学生待遇好。 现在一到日月帝国就展现出非同寻常的天赋了?这孩子怕不是从小就对日月帝国心向往之喔——就斗罗三国对日月帝国,特别史莱克对日月帝国的敌视态度,鬼都不信。 其次,没人是真的傻子,至少一个从史莱克之乱中逃出来,并以最快速度赶到日月帝国的唐凌不太可能是傻子。 她表现得也不像是个傻子。 那么为什么不想着遮掩一下自己,反而就怕日月帝国不知道她的奇特之处…… 这种要么就和千劫一样背景够强,压根不怕别人切片,要么就是底气够大。 所以一番折腾过后,明德堂与唐凌找到了一个比较合适的点——我不试着读取你的灵魂,你随便折腾,那些非绝密的项目你也可以接触,但要接受日月帝国的限制——一旦脱离视线之外,立马引爆的颈环因此而来。 虽然这未必起作用。 霍雨霖对此的态度是:随缘,反正放在自己身边又不是自己管,自有人去看着她。短时间内看上去也炸不了,等另一个不对劲千劫回来了再说。 日月帝国把这个麻烦甩到她身边,让麻烦和她一起来星罗城,目的也就是等千劫来看看。 毕竟千劫好歹知根知底,对日月帝国贡献颇多,大家信得过。 所以对唐凌在身边的叭叭叭也就不在意了。 当然,也没什么与之探讨的必要。 她更关心眼前的景象——一座用冰晶形成的星罗城沙盘。 一份所有势力,所有动向事无巨细标注在其上的沙盘。 由日月帝国各方面的情报人员提供的情报与建筑,再由她通过情报在脑海内用精神力构筑出模型,然后以冰晶具现于现实之中。 所以说她真正的优势区间不是去和人打擂台,不是去逞凶斗狠——这千劫早就说过,她的优势区间是魂导器,是指挥和决策者。 她的一切魂技都仿佛是为了魂导器和决策而生。 “邪魂师们到底想怎么引发动乱?”霍雨霖注视着沙盘上标注的邪魂师据点,陷入了沉思。 邪魂师据点并不是千劫烧了一个圣灵教就不建了,只是如今从月轩换成了一座贵族的府邸。 而这个贵族据说是对星罗帝国改革很不满的贵族之一。 这一切圣灵教都没有瞒着作为盟友的日月帝国。 传统邪魂师们的手段自然是出来放火,出来乱杀一波,整座城市就自然而然的乱了起来。 但这是星罗城,作为一国首都的星罗城。 各种可能引发乱象的预案说不准早就摆在各个中央禁军统领的桌子上了——邪魂师们都在大陆上,长达近万年持之以恒的贡献了无数的动乱例子,要是一国首都还没点警惕心,那真就别玩国家了。 退回城邦制吧。 “不知道,这次圣灵教的行动似乎并未让帝国人参与。”一旁一个身着铠甲的魁梧中年人摇了摇头。 日月人自然也是有成为邪魂师的,一般而言这些人都是日月帝国塞进圣灵教的沙子,圣灵教对此也是处于默认状态。 毕竟盟友嘛,日月帝国都允许你圣灵教邪魂师进入明德堂,进入各个魂导师学院学习了,你圣灵教还不允许我日月帝国塞人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 但这次明面上说是两方合作的行动,圣灵教却并未让任何日月帝国人参与。 圣灵教给出的理由倒也让人挑不出错来——日月人与斗罗人相貌很容易分辨出来,一旦因为日月魂师进入星罗城过多,容易引起星罗城的警惕。 当然,这是放屁。 辣么一大个魂导师团以使团的名义,明目张胆的摆在星罗城旁边,星罗皇室该有的警惕早拉满了好么。 天知道圣灵教想干什么。 反过来说,也正是因为警惕拉满了,反而不知道圣灵教该如何用常规手段以外的方法引发所谓动乱。 轰! 霍雨霖猛然抬头,门外响起了爆炸声。 晚安 艹,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五章毁灭之火 “变革”是一个由日月帝国传入星罗帝国的词儿。 和大多数从日月帝国传入的东西与知识一样,这个词其实对星罗的影响趋近于零。 人们会读这个词儿,知道这个词,也知道它的意思,但缺乏一个确实的观感,对于它的理解仅限于:书上有这个词,指改变事物的本质…… 这片大地上的国家就是这样,哪怕日月帝国其实也是很少改变的国家,几千年前在日月皇室与明德堂的领导下一边刨坟一边倒腾魂导器,几千年后还是一边挖坟一边倒腾魂导器,就更别说斗罗三国了。 要说没任何变化不至于,至少一个小镇子里的小贵族也能在家里用上几件魂导器了,要知道,魂导器以前可是只有刨坟才刨得出来的,但要说更大的变化嘛…… 该是谁的领地依旧是谁的领地,祖上获取什么魂环现在依旧获取差不多的魂环…… 反正该干嘛干嘛,生活就是如此的和平且无波澜——在这一任星罗皇帝登上皇位之前。 康德拉了拉脸上的面罩,目光随着哪怕夜晚也能清晰可见的烟柱看向了星空,每一根漆黑如墨的烟柱都代表了一座巨大的魂导作坊,每一座魂导作坊背后都有数条古老的传统覆灭…… 它们新皇登基后建立的东西,它们日夜不休,有的魂导作坊里源源不断的产出钢铁,钢铁又会在经过下一个作坊之后变成一柄柄的刀剑,交给那些曾经举着废铁冲锋的士兵,亦或是变成多如繁星的锄头铁犁,租给那些一把锄头能传几代人的农民; 有的魂导作坊会吞下数不清的荨麻与蒿草,变成一件件不甚美观却足够避寒的衣服,通过大大小小的商队送达这个帝国的每一个角落,尽量保证那些一条裤子一家人轮流穿的贫民们在今年冬天以前有一条能买得起的裤子; 有的魂导作坊每天都会有军队将从荒野猎取的无数毒蛇野兽送入其中,变成一片片易于保存的肉干,由那些不入流的小吏们以皇帝恩赐的名义分发给路过的每一个人,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至少要保证星罗城内的乞丐们都能领到一片肉干…… 想到这里,康德厌恶的看了看手里的肉干,将其扔到了一个在夜风中瑟瑟发抖的乞丐面前。 家里狗都嫌齁咸的玩意儿也配叫皇帝恩赐?谁又需要所谓的皇帝恩赐了?万年来没所谓的皇帝恩赐不一样过? 是的,康德不是很喜欢新皇帝搞出来的一切东西,他甚至不是很喜欢皇位上的那个皇帝。 正如他不喜欢星罗城如今有些污浊的空气一般,一口深呼吸下去,冥想提炼魂力都不是那么顺畅了。 他从来没觉得这座祖祖辈辈居住了几千年的城市在变好,他只觉得这座城市在滑向礼崩乐坏的深渊。 因为他家祖祖辈辈流传下来,每晚都灯火通明,无数贵族魂师们来往商谈国家大事修炼心得的子爵府没了,被以皇室的名义征用了。 然后在上面建了个用香桶制造肥料的魂导工坊。 这不是礼崩乐坏是什么? 但康德人微言轻抗议不了什么,因为他只是一个在星罗城内涟漪都溅不起来的子爵,因为他只是一个星罗皇家随意派出一个侍卫便可以捏死的小小魂帝。 因为他出身史莱克。 这个同样传承了万年,名为星罗的帝国一切都在变,且变得无比迅猛,它不但重启了一些传说中邪恶武魂殿才有的传统,同时也摒弃了一些过往的优良传统:比如在史莱克毕业的学生必受各方重用,那些只是祖上或者家族支系进入过史莱克的贵族还好说,无人可用的情况下也会启用他们,但加入过史莱克学院的,再高的修为都会被冷藏。 虽然大多数史莱克毕业的学生都看不上这些俗务,只需要一个贵族的身份行走大陆,以维持大陆的正义与和平,但我不想要是一回事,你不给又是另一回事了。 虽然康德的愤慨都被一天到晚在新宅院前游荡的皇家禁卫给堵了回去,一座还没曾经四分之一宅院大小的新宅院。 所以康德不是很喜欢变革这个自己前不久才有所领悟的词儿——不是变得更坏或者更好,是会死人的。 时代的一粒尘,落到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康德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待星罗帝国内部的变革,但他觉得这句同样从日月帝国传入的话可以很好的形容变革这个词。 而这一切,即将在今夜过后结束,至少落在他身上的灰尘将结束。 “子爵大人,日月使团就在使馆内。”当康德踏入这片人迹罕至的街道时,早已经在此守候了一夜的仆人立刻凑上了前来。 仆人身后还跟着几个笼罩在黑袍中,近乎连呼吸都消失了的身影。 康德目光从几个黑影身上掠过,作为一个贵族,作为一个史莱克毕业的魂帝,不需要仆人介绍,他也能分辨出这些人身上属于邪魂师的臭味儿。 虽然他没真正与邪魂师交手过——作为贵族的魂师怎么能像野蛮人一样厮杀呢,他曾经、现在、未来的舞台只会是那众人欢呼的斗魂台,只会是彼此间充满了礼仪与文明,像是社交舞蹈一般的比斗。 但他见过无数的邪魂师,毕竟邪魂师就像是魂师的阴影一般,纠缠在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座城市的内部。 “几位大人都准备好了吗?”康德微微欠了欠身,掩盖住了眼底的鄙夷,这些邪魂师以往在星罗城是不配与一位子爵交谈的,只可惜形势比人强,一个落魄的子爵是没资格说什么的。 “放心,只要子爵大人你愿意配合我们,我们这就将你引荐给日月帝国。”其中一个领头的黑衣人传出了沙哑的嗓音,“也不必怀疑我等在日月帝国的能量。” 闻言,康德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了黑暗中的高大建筑。 它有着典型的日月建筑风格,红色的大门,挂有风铃的飞檐…… 所谓变革不止给星罗城带了一堆污浊的空气,带来了几座昼夜不息的魂导作坊,还有着这片土地——日月使馆。 以往的几个国家没有彼此设使的概念,哪怕看似关系很铁的斗罗三国,就更别提在星罗城内圈出一块所谓的“日月领土”了——当踏上这座带有浓厚日月风格的建筑方圆十米时,就相当于踏上了日月帝国的国土,这不大的区域内施行日月帝国法律,星罗城内除了皇室与皇室禁军,无权过问。 这对贵族们而言算是一个耻辱——战争都没开启,敌人却在自家首都里获得了一块儿领土。 哪怕它很小很小,哪怕它只是象征意义。 但这关一个落魄的子爵屁事,星罗帝国无法长存,天魂斗灵来不及,那就去日月呗——日月帝国好歹也是讲贵族的,也是讲功劳的。 一个协助日月帝国占领星罗帝国的贵族,总归是有点功劳的。 很快,一行人便越过了街道,左拐右拐躲过了那些隐藏在暗中的视线,来到了高大的围墙前。 这点高度对于魂师而言自然不算什么,康德看向了准备越墙的邪魂师们,琢磨着等会儿见了日月使团的人该说什么以表达自己的立场。 下一刻,他猛然看向了天空。 强烈的威压自天而降,还不待他开启武魂,虚空中已经燃起了紫色的火焰。 …… 王冬儿对于使馆内喧闹的日月人与星光下的几团黑色粉末无动于衷,只是默默的注视着指尖氤氲的深紫色火焰。 不详的色彩带来恐怖的压迫,它宛若毁灭二字的具象化。 她的武魂自那一天后变了,曾经引以为傲的双生武魂消失了,只留下了这一团紫色的火焰。 她知道是谁做的,但这没什么不好。 老实说,以前她还不觉得,现在恢复了记忆之后,她有点想不通一柄附带风雷的昊天锤给自己有什么卵用,代表着杀戮的修罗剑或者水属性的三叉戟不比一柄锤子好?不是更适合女生吗? 倒不是女生用锤子就有什么不合适的,可昊天锤实在跟她王冬儿的气质不搭。 她在神界是有小魔女之称,可魔女就要用锤子么?! 实在不想给给个柔骨兔啊,听说不是瞬移无敌精神魅惑很强很强的武魂么? 都不姓唐了姓王了,要那把锤子有啥用? 光明女神蝶…… 好吧,她记得这个武魂好像是她自己选的,但当理清了在下界的记忆后,她就一个词来形容当初的决定:后悔。 脑子被蓝银草塞满了选那玩意儿。 看着形象贼漂亮,格调贼高,一亮武魂谁都要感叹一声女神,前提是别打起来——讲道理,她最初选这个武魂也是觉得这个武魂好看,她设想中的战斗方式是通过鳞粉啊光芒啊小蝴蝶啊之类的玩精神系或者光明系打远程,凸出一个女神,一个飘飘欲仙,肯定能收获一堆仰慕崇拜的目光,再然后收集一堆小弟忙前忙后…… 结果那么一漂亮的武魂,特喵是用翅膀打近战???翅膀打近战就打近战吧,要是速度快也不是不行,可惜飞的真跟个大扑棱蛾子差不多…… 光属性倒是有了,甚至很高,可惜从她下界经历的战斗看来,证明了卵用没有。 还不如千劫的光刃好使漂亮。 幻想破灭了好么。 比起那两个看起来位阶很高,但实际表现一团遭的武魂,她现在更喜欢这个一出手不是死就是伤的毁灭之火。 至少杀伤力好使。 “你来这里干什么?”熟悉的声音打断了王冬儿的思考,循着声音看去,一个黑色纱裙的蓝发少女正亭亭玉立于破碎的墙壁之前,脸上还带着松了口气的神色。 “史莱克被毁了,你觉得我能来干什么?”王冬儿摊了摊手。 霍雨霖一怔,开始还以为星罗帝国管不住下边的人,或者邪魂师拆家了,没想到是王冬儿。 那没事了。 但现在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于是她狐疑的上下打量起了这个曾经的冤家。 王冬儿虽然也有点疯,但气质没这么随意,更不可能这么快走出史莱克被毁的阴影——那可是曾经最把所谓史莱克荣耀当回事的人。 按照她的推测,不消沉个一年半载的,就不叫王冬儿了。 “王秋儿?”于是霍雨霖试探着问道,搞不好还有个姐姐什么的。 “什么玩意儿?”王冬儿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了哪儿不对,大手一挥,“你别管,叫霍雨浩,啊不对,叫千劫滚出来,我今天是来找复仇的!” “那你来错地方了,史莱克被毁关日月帝国什么事,而且你要复仇不应该去史莱克废墟找么?”霍雨霖脸上的狐疑之色更浓了,王冬儿什么时候有了这自信?被他们兄妹虐得还不够惨么? “你当我傻啊,你能够没事人一样的带着日月使团来星罗城,就证明他没事。如果千劫真死在了史莱克废墟里,你第一个去刨坟好么,他肯定还活着,且大概率就在你身边,不然你不可能那么淡定。”王冬儿一脸的笃定之色。 “对,我就是当你傻。”霍雨霖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你想打架是吧?!”王冬儿勃然大怒。 “你但凡脑子里没长蓝银草,你就应该算算史莱克与星罗城的距离,与日月帝国的距离,我要有时间去史莱克找人还站这儿跟你扯皮?”霍雨霖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下衣领。 好了,没问题了,还是那个王冬儿。 “那我不管,你肯定知道他在哪儿。”仔细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几个地点之间的距离,王冬儿摇了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扔出了脑海,“而且就这点距离,对于魂师来说很远么?” “所以我当你傻。” “本小姐懒得跟你拌嘴,你到底说不说,不说信不信本小姐今天把这里的人全杀了。”说着,王冬儿指向了身后向前一步的唐宇,“要不要本小姐提醒你一下,他是个极限斗罗,本小姐也不介意除你这个熟人之外,史莱克死了多少人就让日月帝国死多少人。” “那我也不介意直接让城外的魂导军团直接开火。” 晚安 这三天蹲医院了,今天傍晚才出来,对不起.喵的,疼死我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六章村庄 【保个全勤,等会儿订了的重新刷下一下就行】 繁星在夜空中高悬,无人来往的密林中吹过了清冷的夜风,细碎的树叶哗哗声在周围轻轻浮动,古老的教堂摇摇晃晃着,像黎明前一个将醒未醒的梦。 “好了,我老家就在这儿。”千劫抬起头,面色复杂。 法莲扔下几句谜语跟神经病一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但他们 《斗罗:绝世血天使》第二百八十六章村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七章秩序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王冬儿左右看了看,霍雨霖这个被绑架者的行为举止一直很不符合被绑架者这个身份——从走出使馆那一刻开始,无论话题还是前进的方向一直都是霍雨霖在主导。 不过王冬儿倒也没什么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羞辱感,她很熟悉这种节奏,也已经很习惯这被人主导的感觉了——在史莱克时一般而言都是千劫作为所谓队伍里的主导,千劫不在就是霍雨霖为主导。 这对名义上的兄妹仿佛走到哪儿都是人群的焦点,总是能够迅速的获得其他人的信服。 至少王冬儿这几年挺习惯的,短时间内也没什么改变的想法。 她也需要这么一个僻静的地方。 “这是星罗城内的贫民窟。”霍雨霖也在借着星光左右打量,目光复杂,“曾经我哥说过我:别动不动觉得自己多惨多惨,多么必不可少,只要多看看,就会明白人命是一种很不值钱的东西。” “我知道这是贫民窟,所以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干什么?”王冬儿歪了歪头,一脸的疑惑。 所有城市都会有那么一个失败者与鬣狗们所处的阴暗角落,它们名字或有不同,所处的方位也不同,有的叫贫民窟,有的叫不可接触之地,有的叫达利特之居…… 但本质上它们都大同小异,建材都是些廉价之物,墙壁上用黑灰写满了恶俗的言语与涂鸦,任何一个从这里走过的人都一身怪味儿。 脏乱差是这些地方的统一标签,它们显得缺乏秩序,它们是丑恶与黑暗滋生之地,是城市的污垢。 这里怎么看都不是她们两个各种意义上的天之骄女该来的地方。 “你当然知道这是贫民窟,只在别人的诉说与书上,然后呢?”霍雨霖蓝色眸子中带着认真的情绪,反过来询问道。 “什么然后?别用反问代替回答啊。”王冬儿一愣。 “我记得在明斗城的时候,我哥说过让你多看看。”霍雨霖不得深吸了一口夜风都吹不散的污浊空气,努力将话说的清楚些。 王冬儿一怔,瞬间沉默了下去。 她当然不止在书上看过,也不止在别人的诉说中听过——从史莱克废墟到天斗城的一路上,她第二次看到了除昊天宗史莱克之外的景色——第一次是前往明斗城参加斗魂大赛。 她以史莱克监察团的名义在这些地方清理着那些蹩脚的邪魂师——都不知道那些看似凶恶污浊魂环却只有一两个白环或者直接没有,只能运用武魂的魂师算不算邪魂师。 她当然很清楚每座城市的上层人士,那些出入于各种光鲜亮丽的宴会的贵族们对这些地区的评价,认为他们是城市的污点,是拖累魂师荣耀的黑暗,他们每年不得不花一两场宴会的金魂币来安抚这片黑暗,以防止这些黑暗蔓延出去对城市造成更大的乱子——这是一群在“贵族精神”之下才能得以生存下去的蛆虫。 当然她也明白,这是放屁。 贵族又不种地,又不养猪,甚至他们都懒得去城外的荒野上驱逐一下野兽。 可正如她在各种宴会上的烦躁一样,她挑不出什么错来——容易滋生邪恶之地当然要受到惩戒,贵族们浪费归浪费,可浪费的终究是贵族自己的东西——那是他们的领地,那是他们的财富,那是他们的粮食…… 贵族们那样东西不是辛苦修炼之后应得的财富?不然修炼的意义何在?武魂与魂力的意义何在? 难不成仅仅是为了修炼之后魂技能放特效吗? 说贵族都是罪恶吗?可无论私下怎么堕落,明面上贵族们至少会维持基本的秩序,除了被冒犯之外他们也没兴致找一群脏兮兮的平民麻烦——然而被冒犯之后进行还击本就是秩序的一环。 “他们游离在秩序之外,这是没办法的事。”最终她只能如此回应霍雨霖。 同样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巴的人,潜意识里王冬儿觉得这似乎有哪里不对,可是…… 眼角余光捕捉到了星光下的一幕,不远处几个轻浮的醉汉簇拥着一个身材已经走形,穿着破破烂烂的女人走进了小巷,脸上的表情很容易就能让人猜出他们打算做什么坏事,还不待她出声阻止,小巷中就传出了一阵打斗声。 随后那个女人面带讥讽的走出了小巷,点着手里带血的铜魂币。 然后女人就看向了两个似乎正在对峙的少女,她脸上迅速爬上了一丝惶恐,重新躲回了另一条小巷中——看衣着打扮以及容貌就知道这是两个她惹不起的大人物。 没有呼救,亦没有所谓的惊恐的献上钱财——几个带血的铜魂币,真要献出来那就是在侮辱两个她惹不起的大人物——女人很明白这一点。 周围的可能存在的居民对此司空见惯,几个喝醉的醉汉满脸是血的走出了小巷,骂骂咧咧了几句又醉醺醺的走入了黑暗。 没有报官,亦没有呼朋引伴。 他们一样对此习以为常。 王冬儿长出了一口气,她毫不怀疑,只要有一丝修炼或者接触邪魂师的可能,无论是醉汉还是女人,都会成为令人厌恶的邪魂师。 是的,是他们自己拒绝了秩序。 也不能给这些人以力量,让他们有造成更大黑暗的可能。 “如果你非要一个答案的话,这就是我代替我哥给你的答案。”霍雨霖的声音依旧很淡,手指向了星光下的一个屋顶,“他也不会给你第二个答案。” “那里有什么?”王冬儿没有在乎答案这个答复,而是疑惑的看向了霍雨霖手指的方向。 “那里什么都没有。”霍雨霖收回了手指,“但如果你去明都,或者日月帝国的其他城市,应该就会看见差不多的区域内最高的地方挂着一面日月帝国的旗帜。 “这就是为什么顶着莫大的骂名,背着无数冤魂我哥也非要把史莱克炸了的原因;也是我为什么好不好的非要去接那个仿佛就是为了玩尬的公主名头的到原因。” “一面旗帜能代表什么?又和史莱克有什么关系?”王冬儿怔怔的回头看向了霍雨霖。 “因为日月帝国至少愿意把他们纳入自己的秩序之内,而史莱克是不允许随便到处挂史莱克那头怪物符号的——因为这可能会有人对史莱克引以为傲的怪物符号造成侮辱——当然,也可能是那个绿色怪物的符号确实很丑。” “史莱克确实有很多错误,可它存在了一万年,证明它并不全都是错误,它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有可取之处的——至于错误,可以改——我们已经改过了一次不是吗?” “可改起来还是太麻烦了。”霍雨霖垂下了眸子,遮住了蓝色的眸子。 王冬儿看着双手合十的霍雨霖笑了笑,“麻不麻烦又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他说了算,更不是我说了算——是拳头说了算。” 仿若毁灭具象化的深紫色火焰在虚空中划出了一条长蛇,映照出了霍雨霖被星光染白的发梢,以及自虚空刺来的白银龙枪。 “很早就想好好教训你一下了,所谓的位面之子,所谓的主角!”也映照出了王冬儿眼瞳中倒映着的好似金色流火的两只耳坠。 “想要?”霍雨霖眨了眨眼,视线焦点落向了拦住了龙枪的紫色火焰,明明只是火焰,却像是长绳一般有着实物的感觉。 然后她腾出一只手拨了拨耳坠,“很可惜,你来晚了。” “神器?龙种武魂专有的伴生武器?”王冬儿却没管这些,反而死死的盯住了霍雨霖手中的白银龙枪。 她在斗魂大赛上见过霍雨霖手中这把武器,但从来没想过这武器竟然能拦下自己的火焰,那最多不过又是一把奇怪的魂导器罢了——她很明白自己新生的火焰武魂来源于谁,理论上不可能有任何凡兵扛得住自己深紫色火焰的煅烧。 看看像是雨滴一样落在地面的点点星火就知道了——已经将地面灼烧出了一个一个个细小的坑洞,且愈烧愈烈。 极致之火? 不,武魂里很少出现的极致之火是因为他们只能到极致之火,而毁灭之炎是因为这星球上最高的评价只有极致之火。 毁灭之炎也不仅仅只有温度,魂力、精神力、水、空气…… 毁灭一切所见之物才是它毁灭二字的来源。 当然,这不代表她王冬儿能够见什么都烧,一个不高兴连极限都可以烧一个玩玩——靠着雄厚的魂力顶住燃烧反过来给她一下对于高级魂技来说不算太难。 毕竟她才是个魂尊。 但那些反过来顶着毁灭之炎给她一下的魂师里绝不包括霍雨霖——两者等级差距不超过十级,不敢说越级像是喝水一样,至少可以烧坏那把魂导器长枪的魂导法阵。 “你猜?”霍雨霖当然不可能像是一个话本里占据优势却被反杀的反派一样给敌人透自己的底,哪怕是曾经的朋友,“顺便说一下,我不知道你哪儿来的主角说法,但我明显不是,这年头不一巴掌打个天崩地裂大道破灭的也配叫主角?” “大道是什么玩意儿?”王冬儿又愣住了。 “喔,我哥说的,每个世界里负责破灭以衬托主角强大的背景板,你不用在乎那是啥玩意儿——只需要知道吹上天的海神也最多打塌一段城墙就是了。”霍雨霖一脸的轻松写意,重新抬起了快赶上自己一人高的长枪。 “算了,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不管你手里是什么武器今天都要做过一场。”下一瞬间,火焰远比长枪更快的落到了对方身前。 霍雨霖手中白银龙枪一竖,架起了冰晶的屏障,火焰像是分流的河水一般被顶开。 眼角细密的龙鳞在扑面而来的火光中反射出五彩斑斓的色彩,已经化成龙瞳的紫水晶眸子中满是凝重之色。 轻松只是战略的一环,毕竟记忆中王冬儿是一个很容易被情绪影响战斗风格的人。 但面对王冬儿这个根据古月所言可能来自毁灭神王的武魂,她就不得不慎重了。 那不是简单简单的火焰上个色儿,或者提高一下温度的事。 温度只是它的展现方式之一。 说到底,那“火焰”根本不是物理定义或者化学定义下的火焰,而是某种更为强大的能量投射在现实维度的一种光影变化。 它可以是火,可以是雷,可以是风…… 甚至可以是无所不在的空气。 只是王冬儿如今的实力只能将它以火焰的形式表现出来。 这是一双龙瞳给霍雨霖的答案。 这种神王给予的武魂就是麻烦,很可能成为武魂都只不过是世界的原因,一切吹上天的武魂,各种号称极品的属性和概念仿佛在这团能量面前仿佛都是插标卖首之徒——不包括海神。 也不知道这样不应出现在凡世的武魂为什么没先把使用者玩崩。 不过嘛,如果是千劫这种遇到打斗第一反应不是打正面强攻,而是想着当老六且还是个学霸的人拿到这个武魂,霍雨霖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一个不小心战斗中某个细节漏了就可能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举起双手比个剪刀手。 简而言之,把魂师完成法爷和刺客的…… 如果是玩成战士的…… 好吧,这种武魂玩成战士的也是个一个顶级麻烦。 比如眼前这个,尽量不玩花里胡哨,凸出一个温度高火烧的旺,谁都拿她没太大的办法。 “你还记不记得,我哥曾经跟我们说过:‘了解’和‘运用’,这之间的难易可不是三言两语的距离。”一片火海中,忽然响起了霍雨霖的声音。 “别想玩心理攻势,说的你战斗经验就很丰富一样。”王冬儿撇了撇嘴,情绪影响嘛,精神系魂师老传统了。 “我当然不丰富,但我有魂技啊。”霍雨霖当然也不像是有什么机会补充实战经验的人,她也没想着靠技术玩赢个突然开挂的。 但无所谓,她也有预知挂,很大概率补充了所谓经验的差距——经验说白了就是打得多了,对所有套路有所预防和反制的手段。 直接打不就是了。 少女身后如虚影般的龙翼舒张,雷霆与火焰疾驰。 晚安 关于上一张,不是老早就发了么,,,,,,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八章魂骨 溃散的火焰如同暴雨倾盆般散落在地面之上,将贫民窟内隐藏的黑暗角落一一照亮。 “不用担心波及无辜,这片区域是我特别选的——它是邪魂师们的驻地之一。”透过紫色的火光,霍雨霖看向了四周倒塌的房屋,随手挽了个漂亮的枪花,枪杆上苍银色的龙翼带着残留的些许雷光如同蝴蝶在崩碎的冰晶中消逝。 与她脑海中那座通过军情局情报,再由她精神力构筑的星罗城颜色一致。 贫民窟历来是三教九流混杂的黑暗之地,是这座属于星罗皇室的城市里星罗皇室触须最难以抵达的区域。 它有挣扎求生勉强维持温饱的贫民,有着大大小小的帮派,有着邪魂师的据点,更有日月军情局的驻外据点…… 简而言之,将与王冬儿宣泄彼此间不满的地点选在这里,是她试探邪魂师们行动的一环。 霍雨霖皱了皱眉头,然而现在这个邪魂师据点之中除了一些邪魂师爪牙的帮派份子在四散奔逃,以及邪魂师们乱七八糟的仪式现场之外,并无一个喜欢穿黑色带帽长袍的邪魂师。 是她们从日月使馆到这儿的行动轨迹让邪魂师们提前撤离了?还是说隐在暗中保护她们两人的封号斗罗们提前释放气息驱逐了邪魂师? 然后她的视线再次偏转,紫色龙瞳中倒映出了单膝跪地的王冬儿,身上的第三魂环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天演。 这是一个通过十万年黄金玳瑁献祭而来的魂技,一个被千劫评价为神技的技能。 要知道,千劫的标准一向很高——他连自己的武魂都嫌弃,动不动感慨双生武魂本体武魂烂大街了。 这个技能一般是她用来在制作魂导器过程中提前排除错误的核心法阵排列,很少运用在实战中——倒不是她不想用,而是正如王冬儿所言——她经历的战斗与王冬儿半斤八两,想用也用不了。 而眼下,这个十万年魂技展现了它的效果。 王冬儿每一个未来的动作,火焰每一条在几秒后才能达到的轨迹,都一一映在了她的脑海中。 虽然她很怀疑到底是天演起了作用,还是王冬儿攻击方式过于简单好猜了。 “怎么样,现在还要把我带在身边当你的侍女,等我哥现身?”霍雨霖的视线从王冬儿虚弱的表情上垂落,落在了地面游走的火苗上。 火焰已经丧失了原本的紫色,令人心惊的毁灭属性已经从其上脱离。 原因是王冬儿身上正在渗出血迹的,乱七八糟的伤痕。 王冬儿身上的史莱克校服已经破破烂烂,露出了其中被枪芒刺出数个大洞的内甲,而她霍雨霖身上…… 除了为了战斗方便而故意在战斗前斩断的黑色裙摆外,并无任何明显的伤痕。 如果放在斗魂场上,现在胜负已分。 只能说神器就是神器,一个强大的神级武魂并不能抵消这个差距。 “离开小姐的身边!”霍雨霖没等到王冬儿的回应,只看到了突然从火光中走出的昊天宗极限——年轻人们彼此厮杀,长辈自然是要保持风度围观的。 当然,鉴于传说中昊天宗的德行,可能是王冬儿提前下了不能插手的命令。 毕竟长辈帮打这件事,昊天宗可以不要脸,她王冬儿还要脸。 霍雨霖没搭理他,继续看向了王冬儿。 现在能不能走又不是她自己说了算的,她打得再好看赢得再漂亮,也改变不了他们现在实力弱于史莱克一方的局面。 “你走吧,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王冬儿勉强撑起了视线,已经褪去了火焰燃烧景象的双眸中倒映出了霍雨霖居高临下的身形,脸上却并没有不服愤慨之类的神色。 “算是感谢你帮我试探出了我新武魂的另一个属性。” 碎裂在地面的火焰,于此新生。 霍雨霖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能量有一种诡异的变化,可没等她查明这种变化的根本,那为妙的变化就在宏观的世界中彰显了自己的存在。 已经褪去紫色的流火在一瞬间变了颜色。 苍翠的绿色。 像是生命一样的绿色,她们仿佛不是站在贫民窟,而是站在了郁郁葱葱的星斗森林之中,如同万物复苏的春风意像扫过了所有的高温。 新生取代毁灭,将破碎的火焰重新联结。 霍雨霖紫色的眸光瞬间紧缩,随即闪过了一丝明悟。 原来赋予她武魂的神不止一个——通过古月,她知道谁来到了下界。 “你还想打?”王冬儿站起了身,内甲下渗血的伤口已经戛然而止,露出了苍白的肌肤。 霍雨霖翻了翻白眼,头上虚幻的龙角也随之褪去。 打个屁,没明显的伤势不代表她还能打,魂力消耗不算消耗啊。 “友情提醒一下,与其揪着我哥不放,你不如小心一下邪魂师们——如果不想在星罗城重新看一次史莱克动乱重演的话。”霍雨霖转身走向了来路,倒没什么被人放了一马之类的委屈情绪,两个少女彼此之间也没放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下一次要你好看的狠话。 正常人不讲这个,一天这个不服那个不爽,再喊一声取死之道,还做不做事了?世界又不是真围着某个人转的。 只是一场彼此间看不顺眼的切磋而已。 霍雨霖相反还有些高兴——好歹史莱克带了一个极限斗罗来,邪魂师们再造孽也有个底气撑着了。 “邪魂师?那不是你们日月人的盟友吗?”王冬儿揉了揉眉心,自动将霍雨霖代入了日月人的阵营。 “在史莱克眼中,日月魂师与邪魂师有区别吗?”霍雨霖停下了脚步,“随你怎么说,多注意一下总不是坏事。” 答案是没区别。 各种意义上的没区别。 霍雨霖猛的抬头看向了天空中燃起的炮火。 “这下真的没区别喽。”王冬儿摊了摊手。 炮火来自星罗城的西边——那是日月烈阳魂导师团驻扎的方向。 …… “所以大晚上放什么烟花嘛,吵得人都没练琴的兴致了。”蓝佛子叹了口气,放下了琴弓,眸子里倒映出了天边将星空遮避的炮火。 千家屯这个屯吧,距离星罗城不算太远——至少那连天的炮火声还是听得到的。 “殿下,别随便甩锅啊。”乌雨捂着嘴轻笑了起来。 星罗城方向燃起硝烟和他们关系不大,至少现在关系不大——就是想管,在古冰不出手带人赶路的情况下,他们赶过去怎么说也是太阳升起来了。 他们更关心那个进入千家祠堂的身影。 千劫已经跟着那个所谓千家屯屯长进去老半天了,气息也消失了老半天了。 蓝佛子也只能在这寂静的小村子里练琴自娱自乐。 虽然这里几十个人没人听——他们这些跟着千劫来到千家屯的外来人自不必说,那些忽然齐齐站在祠堂外的村民们也没心情听。 一个个忽然换上了华贵长袍,谁看着都和村民这个词扯不上关系的身影。 “看样子是祭司的打扮。”古冰低声解答了叶骨衣父女的疑惑。 虽然形制不一,各种衣服上的点缀也不同,像是来源于各个不同的时代,但统一都是金底红纹,背后绣着六翼的图案。 “我去看看星罗城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群人站在一间破房子前一言不发,老实说这场景有些过于诡异,张乐萱还是忍不住走向了村庄的出口。 她也确实比较担心星罗城那边的景象——有点几个月前史莱克动乱重演的感觉。 也没人拦她。 除了叶骨衣父女比较诧异的看向张乐萱。 严格意义上而言他们这一行人并不是一个团队——至少张乐萱不是。 夜风吹动树梢,张乐萱回头看了眼破破烂烂的教堂。 她从来不是千劫一行人的队员。 她只是答应了穆恩从哪儿回哪儿去的要求,个人也觉得需要看着穆恩灵魂解脱的那一天。 下一刻,教堂内传出了声声惊呼声。 张乐萱回头望去,她听得出来,惊呼声来源于队伍里那几个小姑娘。 教堂内那个打开门就能看见的小村庄已经消失了,浮现出了一张张破烂的长凳,一座像是跨越时间而来完完整整的威严神像。 它背后有着六翼,手执长剑,虽然依旧看不清面容。 而那个进入所谓村子祠堂的人,正站在神像下仰望着神像。 千劫有些恍惚。 所谓千家屯没出乎他太多的意料,剩下的五块魂骨现如今也存在于他体内了。 因有水助,不因溺毙。(左腿) 因有风助,不因坠亡。(左臂) 因有土助,不陨于地。(右腿) 因有火助,不损于光。(右臂) 因有心助,不沉于梦。(头骨) 因有众助,不残于伤。(躯干) 因有天助,不拘尘璋。(外附) 当七块魂骨都吸收完毕后,他也终于搞清楚了自己头骨那古怪能力的原因。 其他魂师乃至极限都感知不到自己的气息与存在,只是因为把气息与存在从这个世界上删除了。 虚数空间不等于常规的所谓空间能力——说简单点就是空间只是世界之内,截取一段空间的能力,而虚数空间已经跑到了世界之外。 总而言之,一套完整将自己隐藏在虚数空间并在现实投射各种形象的能力。 也可以称之为对自身信息的删减修改。 一套极其bug,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能力。 “所以,这一套玩意儿当初成神时到底怎么弄出来的?”千劫轻声嘀咕了一句,别人也似乎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包括古月,要是她能回答,也就不会有龙神搞什么升维大典失败的说法了。 这个宇宙压根就没有能做到这个概念的人或者文明——当然,类似法莲那些古古怪怪的存在似乎可能会理解这个概念? “少主,情不自禁情不自禁。”一旁正在惊诧于突然被传送到教堂的古冰先是恭敬的朝着神像拜了拜,拜完之后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对,起身尴尬的看向了千劫。 “没事,爱拜就拜呗。”千劫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别人拜个石像有什么好说的。 “少主,我们为什么传出村庄了啊?”古冰尴尬的挠了挠头,没在这个尴尬的话题上纠结,转移了话题。 “不是传送,是千家屯已经没必要存在了,消失了。说穿了它只是古月利用能力在神界眼皮子下面开出来的一个遮避点罢了,”千劫转身走出了教堂。 “那些前辈呢?”古冰小心翼翼的问道。 虽然不太清楚那些等候在祠堂外的人是谁,但看服装称一声前辈也没错。 “他们是历代的天使大祭司,以及教皇。”千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们现在在这儿呢。” 灵魂也不止千劫一个人能看见,队伍里两个天使武魂拥有着就不止一次的提出过了这个问题。 “他们不是应该在早就消失了么,或者在武魂殿废墟上……”古冰一愣。 历代,那肯定指不同时代的天使祭司。 灵魂不出意外的情况下不是人死了就去冥界了吗? 如果不去不也是早就应该在精神之海中了吗? “不,任何神在下界设立的大祭司死后灵魂都不会归于冥界,更不会归于神界,他们只会归于自己侍奉的神明。”走出教堂,千劫在一座坟墓前停了下来,“这也是为什么新神无法复活为自己开启九考的大祭司,在神界也找不到昔日大祭司的原因。” 灵魂都跟着老神走了,新继任的神拿什么复活? “这是?”古冰茫然的点了点头,涉及到神他不是太懂,然后看向了千劫停驻的坟墓。 这是唯一一块儿有碑的坟墓,而且看上去才树立了不超过十来年。 看上去也像是经常有人打理的样子。 “曾经我以为我父母的墓。”几年前千劫和西德还在这墓前烧过纸。 “喔喔。”古冰点点头,立马双膝跪地。 有父母不奇怪,总不可能千劫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千劫的父母,那自然是需要好好朝拜一下的。 “但那只是曾经的我以为,它其实不是。” 晚安, 等几分钟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九章 炮火与魂力炸开的流光遮挡了原本高悬于空的繁星,惊慌与混乱如天幕上的炮火一般,迅速流过了整座城市。 所幸作为一国首都,一座大陆上名声极响的城市,星罗城还有着为了防止被人围攻而诞生的城防级魂力屏障——它未必有着史莱克城城防屏障那样需要几方协力才能破除的三层结构,但阻拦一只魂导军团的炮火一时半会还是 《斗罗:绝世血天使》第二百八十九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不必等了 删了好几次都不满意,等白天吧 《斗罗:绝世血天使》不必等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章真神 临近天明的群山之间很黑很黑,也很是寂静,只有远方城市连天的飞光在天幕上划出不一样的轨迹。 但当灰袍老人出现的一刹那,连天幕上的炮火流光似乎都凝固了下来,横卧在夜色中的群山却又好似化成了一头头行于黑暗的巨兽在不停的蠕动。 极静与极动,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彰显在所有人眼前。 《斗罗:绝世血天使》第二百九十章真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一章史莱克没来? 那就像是一道被踹出了战场的幽灵,骤然撞碎了山林间的众多花花草草。 唐雅咬着牙强忍住喉咙中涌起的腥甜,扶住了一旁断裂的树茬勉强抬起头,目光怅然的盯着浓密的黑雾。 她是被真.踹出来的。 尽管被人一脚踹出来算不得什么骄傲的事,但也要看谁踹的——事实证明,她变强了——这一脚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随便一个魂宗都能挨的,是需要资格的。 以她在史莱克外院的所见所闻,那些每天沉溺于斗魂场中获取荣耀与掌声的魂宗们,连在战场挺拔直立的资格都没有——战场中的两个人张开了传说中神乎其神的领域技。 一个红色的领域,一个黑色的领域。 如血的圆环张开的那一瞬间仿佛有千百万座丧钟鸣响,又仿佛有数以亿万的灵魂在尖啸;荆棘的花园蔓延的那一刹那好似有万千曼陀罗于冥界绽放,又好似有连绵不断的音符引人堕落。 唐雅听说过领域。 那是魂师精神卓越的明证,是时代宠儿们的被上天所宠溺的彰显。 魂师们可以通过总结种种武魂的特点与魂兽的规律,形成或是幻想中、或是与先辈一致的魂技,也能够通过死记硬背,去记住每个成名武魂的大致缺点,去背诵每个著名强者魂技中微不可查的瑕疵。 但有些东西终究不是人力所能触碰,不是魂师所能觊觎的,就像无论魂师们怎么研究,怎么总结,都无法决定自己的武魂与先天魂力一般。 领域也属于凡人不能触碰的禁忌领域之一。 它可能出现在绝世天才身上,也可能由谁都看不上的废物所施展;它青睐于去衬托顶级武魂的强大,也偶尔向低级武魂投下祝福…… 它的规律是没有规律。 曾经也有学者提出过异议,所谓领域技吹的神乎其神,本质上不就是一个范围性的魂技吗?往地上扔一把火,一样可以对非火属性的魂师造成削弱,对火属性魂师进行增益,这是否是一个领域? 但这个异议并没有削减任何领域的神圣性,稀缺性。 因为答案是:是。 因为这个看法本身就无意间指出了魂师们的缺陷:魂师只是凡人,魂师是一个受环境因素影响很大的存在——他们能够通过拟态环境提高自己的修炼速度,自然也能因为环境的改变而受到伤害。 不是任何一个火属性魂师都能有无视环境,往地上放一把火的能力——如果他能放,保证地上的火焰不会因敌人的行动而覆灭,同时还能在漫天的火焰中保持自己不被烧伤然后获得增益,那么那就是一个毋庸置疑的领域。 但魂师们做不到。 并不是火属性魂师就能进熔岩里游泳,并不是水属性魂师就可以去海洋中定居了。 尽管已经被踹出了战场的中央,但唐雅耳中仍能听见金铁碰撞的嘶鸣,视野里仍能倒映出那在黑雾中不停交错的阴影。 魂师能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与现在的战场无关。 但能够从昔日的争论中看出领域的本质:魂师们对环境的改造,使只能沦为战场看客的一方天地将胜利的目光投注于自身。 哪怕有记载的领域都奇奇怪怪的,都更像是某种精神意志的投射。 冰冷、杀戮、狂乱…… 面前疯子的领域似乎真的是某个神明意志的投射,千劫在庞杂的记忆深海中似乎找到了与之相对应的描述——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千劫从未见过,但在万年前仿佛只有主角才配有的领域。 “杀戮领域?”于是在枪尖掠过剑锋之际,他问,“还是更上一层的修罗领域?” 没有人敢说自己认识世间所有的领域技——领域技的存在就是堪比十万年魂环一般稀缺,一般随机的技能。 但猜一猜,问一问并不会少块肉。 疯子没有回答,但疯子的长枪却在说话——枪刃震动着空气,于霎时间变刺为扫,以不可阻挡之势滑向了少年的脖颈——疯子忠于战斗,并不会在战斗之中负责解答。 他如愿的在千劫脖颈上划出了一道伤口,有漆黑中夹杂着血色的气息涌入那被划开的血口之中。 但紧接着,疯子便将枪尖落于地面,在身位不变的情况下让枪尖朝着自己滑行,切碎了不停滋生的荆棘。 然后高高的斜扬起了枪尾,挡住了自浓雾中探出的锋锐,其中所蕴含的力量把他一个魂斗罗都震得虎口生疼。 而身前那已经受到致命之伤的身影却已经化作了漫天的荆棘与蝴蝶。 他侧头看向了锋锐的主人,依旧是一袭黑色长衣,低马尾的银色长发,手中握着光芒一般的长剑,代表着盲人的黑色眼罩——尽管他很怀疑,那个眼罩只是个装饰。 盲人可没那么灵活,也不一定有那么大的力量,更不可能以魂王之修为在对阵顶级魂斗罗的战斗中游刃有余。 正常魂王只会连魂斗罗的气势都承受不住。 所以眼前之人不是一个正常的盲人,更不是一个正常的魂王——这在举枪的刹那他便明白。 你来我往的频繁交战中,疯子的面具已然碎裂,露出了面具下坠着一缕山羊胡的瘦削阴鹫的脸。 越过那一缕山羊胡,疯子摸向了自己的喉间。 有血循着一道细密的伤口渗出,伤口的模样想来与刚才他在年轻人脖颈间划出的伤口是一致的,只是浅了许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思维似乎追不上阴影的速度,下一刻那光芒的长剑越过了长枪的阻拦,就这么压了上来。 领域中的荆棘与音符也于同一刹那鼓动,在现实的维度中限制疯子的行动,在思想的领域堕落着疯子紊乱的思维。 长枪在贴身厮杀的情况下并不如一柄剑来得灵活——这是两种武器的长度所决定的,与经验无关。 所以如果按照正常的厮杀,现在他应当选择以伤换伤,在不作防御的情况下发起进攻,逼迫袭击者收回剑锋,亦或是彼此都不收回咄咄逼人的攻势,一命换一命——作为一个圣灵教内最不在乎性命的疯子,他最擅长的是这一套,也最喜欢这一套。 破魂枪武魂的使用需求也强调这一套。 但他还是选择了脚下一蹬,借用反弹的力道迅速退却,任由身边的景色飞速掠过——因为疯子只是疯,不是没脑子——战斗之中必要的退却是为了更好的进攻。 因为对方绝对不会收回剑锋。 对方不是如他一样的疯子,但对方绝对不会收回剑锋,这是已经确定了的事实。 所幸,魂王的修为终究还是限制了对方的攻势——少年并不能在速度上真正的匹敌一个巅峰的强攻系魂斗罗。 少年停止了追击,站在原地甩动了一下似流光的剑锋。 疯子也得以在这片刻的闲暇中看向了少年身上的魂环,那是一个魂师代表魂王修为的第五魂环,一个荆棘与白骨互相交织的魂环。 哪怕在黑暗的环境中,那白骨依旧闪烁着点点的微光。 已经不止一次了。 少年并不惧怕以伤换伤,甚至喜欢以伤换伤。 因为他并不会真正的受伤——刚才已经在战斗中体现过数次了,任何伤势所导向的结局都是化作一团荆棘与蝴蝶,然后以更轻微一些的伤势反转到攻击者身上。 那决然不是提前预料到了攻击而准备的替身,或是少年的真身一直隐藏在迷雾中,用傀儡作战的结果。 那是一种在受伤的结果发生之后,逆转因果的魂技。 或者说,这样的能力是否还属于魂技的范畴? 疯子觉得,那应当是属于神的权能。 一切的一切,像是达成了某种特殊的平衡。 他以足以匹敌封号的巅峰魂斗罗实力,对一位魂王以绝对优势的力量发起了攻击,反过来对方却利用能力的优势与之抗衡。 “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千劫也趁着这战斗中些许的闲暇,再次问出了想问的问题。 能够知晓这地方的人不多,且绝对没有泄露的可能。 “你的领域又是怎么一回事?是否是那个所谓的杀神领域?” 依旧没有任何回答。 依旧是长枪诉说着答案。 疯子循着光,血红的领域收缩凝结,再收缩再凝结,最终化作了一抹黑雾中的妖艳,于前进的途中拉出了长长的血色。 于黑暗之中,得见光明; 于混沌之中,得见世界。 于精神中无数歌谣与荆棘的盘绕萦绕之下,一重重重力的屏障在枪尖的前进中被穿透。 然后,止住。 “伱只可到此,不可越过,你狂傲的浪涛要到此止住。”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扬起了长剑。 仿佛夹杂着无数来自过去时光的、层层叠叠的呼号与怒吼自锋锐中吟唱。 “沉默寡言有时候真的很烦。” 弥漫的黑雾在刹那间被一把抓起,化作了天使虚影脸庞上狂怒的面具。 祂也举起了长剑,宛若神殿中破灭的廊柱。 “请您见证!” 一个又一个仿佛来自于万年前战场上的幽灵夹杂着层层叠叠的呼号伴随着层层叠叠的锋锐降临了现实。 …… “海神将见证我们的信仰,我们的虔诚。”天空中炮火轰鸣,地上灯火通明。 有人高举酒杯,在盛大的舞会会场中高声呼喝着,以此宣泄暴君即将终局的欢悦,一个又一个传承久远的贵族穿上了最华丽的礼服,来赴这场盛大的宴席。 属于新时代的宴席,为许家王朝敲响丧钟的宴席,也是维护了万年秩序的宴席。 这里是星罗城,是属于星罗帝国一位公爵的庄园。 它的主人姓朱。 那个同样传承了万年,无论皇帝姓戴还是姓许,都稳坐在丞相之位上的朱。 作为白虎家族的武魂融合技挂件,朱家也收到了相对应的利益——他们与这个国家的皇族没什么区别了。 理所应当,当一个不那么愿意遵循万年秩序的皇帝上位后,他们也付出了代价。 宾客们推杯换盏,在一盏盏红酒与灯光的映射下,划分着胜利之后的封地;在一一句句饱含礼仪的问候之后,探讨着是否有留下星冠武魂的必要;在一双双火热的目光之中,倒映出了残垣与繁华交织的庄园。 这就是代价,作为一个与前皇族剪不断理还乱的丞相之家,他们于几年前莫名燃起了大火,死了族内一批坚持传统的老人。 嘈杂的讨论声、激昂的演奏声,天空中的炮火声,彼此交错成了一曲令人心烦意乱的滑稽闹剧,令被邀请而来的史莱克交流团——也就是作为代表的贝贝皱起了眉头。 “他们看不清局势的吗?”是的,滑稽的闹剧,贝贝就是如此定义这场宴会的。 “在一片炮火之下,从容不迫的举行着舞会,这多么的符合贵族精神。”前几个月在一座小城中招待了贝贝,举行了一场淫靡宴会,被贝贝成为师兄,曾经对史莱克目的无能为力的男人也参与了这场宴会,“再说了,一群被逼到悬崖边上的人,你要他们怎么看清局势?” 他依旧举着一杯酒,依旧醉醺醺的摇摇晃晃,“我只是失去了祖祖辈辈的封地,朱家可是失去了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丞相之位,失去了一批族人,受到如此待遇,除了放手一搏之外,还能看清什么局势?” “我可不觉得在邪魂师与日月人联手进攻首都的时候举行宴会,是符合贵族精神的行为,也不觉得一群与邪魂师合作,与敌人共谋的落魄贵族还能承担起这个国家。”贝贝仰头看向了天空,一道道炮火划过,仿佛一颗颗流星,流星下的天空分割出了好几个战场——还有一个血色的傀儡正在试图破除星光的结界。 “别这么说嘛,史莱克不也参与了吗。” “史莱克也参与了,我怎么不知道?”贝贝一愣,细细的分辨起了天空中出现的封号强者——没史莱克的封号斗罗参与啊。 “史莱克没参与吗?”端着红酒的男人也一愣。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二章邪魂师没极限的吗? 这片大地上有那么一个浅显易懂的道理,有那么一个人人都习以为常的现象——每当某地发生比较大的乱象,不论是天灾还是人祸,都会在乱象发生前或者发生后有那么一些邪魂师的身影穿梭于其中。 毕竟邪魂师们喜欢与混乱为友,混乱也是邪魂师的永恒温床。 然后就会有另一批人开始活跃,他们的名字叫做史莱克。 正所谓:东来西往天天忙,怪物旗帜永飘扬,誓要遏制诸地野心狼。 好吧,严肃一些。 史莱克确实极具大陆主人翁精神,而且这份主人翁思维严格而言并不算错——人家确实是大陆公认的主人翁嘛。 别管这个名为学院实为割据一方的魂师势力是否让人服气,它是否真的如它言必称爱与正义那样奔走于世间,在唐门覆灭,在万年前号称上三宗的三大魂师势力纷纷或是隐居,或是削减自己影响力,不参与俗务之后,它确实代表了秩序这一词。 甚至于昔日昊天宗横行大陆之时,以昊天宗那种霸道的德行,在遇到史莱克学生之时也会认史莱克这一名头,收敛一二的。 有秩序总好过没秩序嘛。 所以面对如今星罗城的乱象,当有人站出来信誓旦旦的说史莱克会掺一脚,没有人会觉得其人是在妄言,这一点有心为史莱克证名的贝贝也无法否认。 但话又说回来,那是以前,如今史莱克不是炸了吗?新校区天知道什么时候能建起来?自家事都管不过来可,还有心情参与别人家的乱事?真要强行插手,就不怕史莱克真滚回去当个学院? 真以为国家这一政体的存在只是某些魂师家族的伪装?但愿百万甲兵带着魂导器炮和诸葛连弩登门拜访之际你还能坚信几个魂师便可砥定大局——更久远的不说,四千年第一次大陆战争,史莱克出来定鼎局势之时,不还是要靠斗罗帝国在前面用军队死撑着,才有机会突袭日月大军的大本营? 人与人之间,势力与势力之间,远远不是一句“我身上圈圈更多”就能说清的——除非你真的不在人间混了,在山旮旯吃野菜生活。 总而言之,史莱克又不是真天下归心,看它不顺眼的人多着呢。 爱与正义念了一万年,各种歌颂海神伟大英明的歌舞换着法的跳了一万年,大家也都听烦了看烦了不是?每次都要强作感动之色,葱头生姜不要钱的吗? 世界的基础规则在那儿,又不是真能哭一哭感动一下就能提升魂力等级的。 “爱难道不好吗?守护秩序难道不是正义吗?”名为乌力吉的贵族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指向席间的一对男女。 贝贝循着这位放浪形骸的师兄所指的方向看去,却也是一时无言。 两位看其家纹明显是白虎戴家之男与灵猫朱家之女正在旁若无人的接吻,看那动情的样子,如果不是顾忌周围人多,怕不是当场就要行人生大事。 但估摸着也差不多了,随着周围人的起哄,这一对赚足了眼泪与祝福的男女已经朝着宅院中作为景观的灌木丛走去。 该说是月轩学来的贵族礼仪都喂了狗呢,还是说人家祖传的家风就是如此不做作,与那些说句情话都要九拐十八弯的妖艳贱货不一样。 随着周围一句句类似于“等此间事了,一定要请白虎大帝赐婚”云云的祝福之语愈发张扬,宴会也来到了高潮。 那自然是要请出传统的剧团助兴了,毕竟娱乐方式玩来玩去也就那几样。 然而随着一声“谁敢伤我兄长!”的开场白,贝贝就知道要上演什么玩意了,乃星罗帝国的传统剧目,一改往日歌颂海神的歌剧,改歌颂战神了——大致为在星罗帝国危难之时,自愿让出皇位放逐至他国的战神携伙伴归来,于星罗城下大败野心勃勃的武魂殿联军,在兄长百般推辞之下不得已继任皇位,然后励精图治,遂有白虎大帝之威名。 歌剧自然不可能在这一瞬间走完,但贝贝却愈发的茫然了。 爱不好吗?男欢女爱乃天地之理,若是能彼此都倾心托付,那肯定是极好的。 守护秩序算是正义吗?大多数时候确实如此,总比邪魂师突袭城市,炮火连天正义吧? 要是在两年之前参加这场宴会,贝贝说不得也是要夸赞那对已经深入灌木丛的典型幽冥白虎之配乃至情至性不拘小节的真性情之人,并感慨几句在封号战场之下互诉衷肠,有诸天星汉为衬乃天下一顶一的浪漫之事。 然后以海神阁阁主玄孙之身,率领众魂师誓死捍卫史莱克之荣耀。 但那也是以前,或许是玄祖穆恩之死,也或许是随着年纪增长,现实所见所遇之事正在证明昔日老人的絮叨之语不是妄言,他终究是想明白了许多事的——传说是传说,现实是现实。 传说之中的魂师楷模们可以一边有美人倾心相随,一边白衣胜雪来去如风谈笑之间便能出千古奇谋安定天下大事…… 现实哪怕是极限强者,或是困于人情,或是囿于利益,亦或是囚于理念,所有人都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九八,可与人言者并无二三的状态。 总而言之,无论人生目标是什么,人都需要稳重都需要自持,在像年少时一般屁大点事便与人为恶取死之道,那真会自寻取死之道的。 而在这一理念之下,他不觉得已经碎成渣的史莱克有必要跳进这个烂泥潭来一起搅和——尽管他自己已经被拉在宴会上了。 他也不觉得宴会上这群昔日星罗政争的败犬能成什么事——要真敢现在带着人马冲击星罗皇城,无论生死与否,他贝贝都会敬他们为英雄、 而不是在这里开着宴会,幻想着美好未来,等着一群日月人与邪魂师帮他们获取胜利果实——连魂师争斗之心都忘了的废物,能成什么事?! 真以为万年家族就不会有覆灭之忧,谁都要给他们几分薄面? 天使神都从棺材里跳出来了好不好! 想到这里,贝贝也放下了酒杯,将这个他有些看不起的师兄拉到了一旁,认真的道:“乌师兄,你与我说实话,史莱克参与了这场对星罗城的袭击到底是个什么说法?别拿什么史莱克一定会出现在大乱之处的惯例来唬我。” 隐约之间,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伱师兄我也只不过是前几天才到的星罗城,刚一到就被邀请赴宴了,哪能知道他们的谋划啊。”乌力吉打了个哈哈。 贝贝没有言语,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好吧,我且问你,你真不知道史莱克为什么来星罗城?”沉默了片刻之后,乌力吉也是无奈,只得反问。 贝贝一时默然。 什么过来催一催“教育资金”,想让星罗皇室在日月帝国的威胁之下暂时低头…… 骗骗无知者小孩子还行。 史莱克因大门前雕像塌了威信受损时,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星罗皇室好不好,现在史莱克老家都被人炸了,还指望人家给你低头? 换而言之,现在不是星罗帝国需要史莱克,需要求着史莱克。 是史莱克需要求着星罗帝国来帮它重新建立威信,需要星罗帝国来对抗日月帝国——别以为同为斗罗人在面对日月帝国时就立场天然一致了,几年前日月帝国进攻星罗帝国,星罗帝国转头进攻斗灵帝国忘啦? 大不了日月帝国占多少,星罗帝国就从其他两个国家吃多少,以空间换时间嘛。 反正以斗罗三国万年以来的融合交流,消化吞并起来完全没压力好不——反倒是日月帝国想消化吸收新拓领土所需要的时间精力绝对不会少,此消彼长之下,到最后是谁一统两片大陆还不好说呢。 星罗皇室要是真把所谓“教育资金”上缴了,加入隐性的斗罗联盟——每次日月帝国入侵得上去顶着吧,不会有人真以为就斗灵帝国那种国小民弱的状态能打吧,不会有人真以为天魂帝国那种遍地贵族封地,只管自己一亩三分地的国家政体能一口气拉出百万为国尽忠的大头兵吧? 更麻烦的是,星罗帝国还不能从隐性盟友身上回血。 常言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说的就是星罗帝国现在的情况——尽管现在星罗帝国在日月帝国面前其实也跟猪差不多,但至少是三头待宰肉猪里最膘肥体壮的一只,要是嚼两口队友的血肉激发一点凶性,说不好还能反抗一二呢。 不搭理史莱克,这才是最符合星罗帝国利益的一条路, 但史莱克还是来了,还是从天魂帝国首都天斗城一路慢悠悠的晃到了星罗城。 “师兄,你得到的消息是怎样的?”思索片刻之后,贝贝再次恳切的看向了这位醉醺醺的师兄。 “我想以师弟你的智慧,不会想不明白。”乌力吉撇过了视线,看向了宴会中央的歌剧表演,“这不是很好吗,如果史莱克真插手了,那各方诉求皆可成矣。” 这群已经被星罗皇室打压到只能堕落的人收回了昔日的权柄与荣耀,邪魂师获得了他们想要的混乱,日月帝国也能趁机再在斗罗大陆上前进一步,史莱克重建了部分威信且重新再星罗帝国收获了一条忠犬般的皇室…… 皆大欢喜。 输的是谁天知道。 “我问的是具体的计划。” “知道了你准备干什么?你一个魂宗又能干什么?”乌力吉借助夜风醒了醒酒,神色一正。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一身蓝色锦衣的小师弟,上一任海神阁阁主的玄孙对这场宴会中的众人是不屑一顾的,对史莱克参与星罗城动乱是持反对态度的——并非多么难以理解的事,人家贝贝父母就是死在邪魂师手里的,玄祖据说也是死在邪魂师手里的,愿意或直接或间接帮助邪魂师成事才怪! 当然,这仅仅是乌力吉的猜测。 再当然了,一个魂宗,意见不同也只是意见不同罢了,还能做什么不成? “总归不能当个糊涂鬼不是?”贝贝幽幽说道,“更何况一群败犬能成什么事,总得寻个机会把自己摘出去,师兄你和我说那么多,不也是想把自己摘出去吗?” 轰! 苍穹之上骤然炸裂的炮火映照出了这位半月之前还大开淫靡宴会的贵族之神色,只见其看向歌剧的脸庞上全是狠厉与漠然,哪还有什么淫邪与醉意。 …… “宇叔,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宗门久未外出,只知修炼而不通人事?”同样是炮火连天,同样是宅院,但没有宴会,王冬儿正仰头一脸无奈的看着站在身前的唐宇。 一个时辰前刚嘲讽霍雨霖这回不是邪魂师也是邪魂师了,现在自己也要成邪魂师了! “可海神冕下的谋划……”唐宇也是一时无言。 说他修炼到脑子里全是肌肉…… 那自然是可以这么说的,但你王冬儿好像就更懂一样——只是终究主从有别,这话只能憋喉咙里。 “我当然知道大老远跑来星罗城不可能只是要个所谓的‘教育资金’,也知道你们有谋划!”王冬儿无奈的指了指天上的炮火,“但请你们看看局势好不好?宇叔你真觉得你现在跳出去一起进攻星罗皇族,史莱克能讨什么好?” “可我们就是受邀参与肃清星冠等逆乱之辈,让星罗帝国重回昔日秩序的啊?” “所以说他们是蠢货啊,如果仅仅是史莱克,那你们随便去折腾,但他们不止邀请了史莱克啊!”王冬儿愈发不耐,“你觉得现在出去,到最后占便宜的是谁?我可以告诉你,可以是邪魂师可以是日月帝国,反正不会是史莱克!” “我是一位极限……” “极限有屁用啊,你能管一城还是治一国?亦或是是那群废物能够在星罗皇城攻破之后,辅助你驱逐邪魂师与日月帝国?邪魂师没极限斗罗的吗?!” 晚安 ps:封号真不能抵军队用,不止斗一,斗二霍挂几天灭了几个魂导师团,明天杀了哪个哪个封号,结果呢? 人家日月帝国该干嘛干嘛,完全没影响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三章都是世界的错 邪魂师自然也是有极限斗罗的,且不止一个——虽然眼下星罗城现于人前的就一个叶夕水。 但哪怕就这一个,同为极限斗罗的唐宇也没把握战而胜之——在史莱克之时他又不是没和叶夕水打过——疯婆子疯归疯,战斗力却远远不是他一个居于深山,久疏战阵之人能媲美的。 或者说,就是疯了才相当可怕好不? 更何况他上一次在史莱克所受的伤又不是全好了。 身为一位极限斗罗,可以狂,可以疯,但自我认知,或者说对自己所倚仗的力量一定要认知清晰,不然也走不到极限这一境界。 所以他不得不承认,王冬儿说的很对——星罗城内老时代的遗老遗少们,其精英可能因为这几年间星罗皇室的清洗排斥,导致了剩下了来的全是废物蠢货——但凡现在在星罗城参与混乱的只有一两家,那掣肘都会少上许多。 至少不会在目标达成前先自己内部莫名其妙打起来。 当然,也可能只是几家凑巧赶在了同一时间点——遗老遗少们怎么可能拥有同时驱动几家顶级势力的能量? 但无论是碰巧还是有意,史莱克现在跳出去都捞不着什么好,收货与付出完全不成正比。 要是真能将偌大一个星罗帝国重回归史莱克的秩序之下,那背点恶名也就背了,甚至都不一定有恶名,到时候自有星罗人为史莱克辩经。 问题现在的局势压根不可能。真现在出去,日月帝国炮火是先轰星罗城还是先轰他唐宇还不一定呢。 至于邪魂师?邪魂师从不可信,更何况出现在星罗城的还是一个疯婆子。 “小姐,接下来请好好休息,属下保证今晚不会有任何东西停留在院子上空。”想到这里,唐宇也就收回了看向星空的目光,将视线的落点重新放回宅院、 王冬儿没说话,后退几步之后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唐宇。 唐宇顿时颇为尴尬的低下了头——自武魂更换以后,用以往搪塞稚子的方式来搪塞面前少女的行为能起到的效果聊胜于无——情理以及魂师们间的规矩而言,一个自己保护的人直接变了一个武魂,他应当问问或者管管,可另一个昊天宗的极限斗罗唐魁一句话就把他所有疑问都给挡了回去。 “神的事,不要多问。” ——话是这么说,可改变的人还在凡间啊!还是由他唐宇负责安全啊! 王冬儿似乎不仅仅是武魂变了,但这种改变也不知是好是坏。 于好的方面而言,带一个相对成熟的魂师总比带一个孩子容易。相比较一个双商皆残的孩子,一个人间至尊的极限斗罗更宁愿追随一个正常人,至少不会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就让自己去送死。 于坏的方面而言,带一个成熟的魂师可比带一个孩子难的多。 因为主从有别——无论昊天宗如何强大,无论面前少女如何弱小,昊天宗始终是仆,少女始终是主——神不一定需要昊天宗,但昊天宗却是依赖神才有今天的地位。 仅仅这一点,就足以奠定两者之间的主仆之别了。 但这个仆并不老实——这是如今主仆之间最大的问题——在已经噬过一次主的情况下,在主人们之间关系密切的情况下,现在的主人是否会升起清理门户的心思呢? 尽管第一次噬主在他们看来是必要的,是不得已的,是有理由的,是可以解释的…… 可主人没必要去在意仆人有什么苦衷,不是吗? 当然,他们可以再噬主一次——但不到生死存亡之际,最好不要这么做——上一次还有一个神先动手作为依据,这一次可不一定有。 所以能瞒一天是一天,只不过瞒一个成熟魂师可比瞒一个孩子困难得多。 低下头颅的动作遮掩了唐宇所有的神色,也遮掩了他所有的想法。 “别真把我当小孩骗,大老远跑到星罗城来,就是为了欣赏别人放的烟花——别说宇叔你会甘心,这么说会显得很假,也会显得我很蠢。”王冬儿似乎也并不在意唐宇的动作,语气颇为平淡的说出了唐宇的想法。 ——先把面前名为王冬儿的麻烦先忽悠住了,找个机会再参与这场盛宴。 唐宇的想法不要过于明显。 以过往的眼光来看,王冬儿自己都无法否定自己确实是个相当大的麻烦——她有些过于仁慈天真了。 机会也很好找——现在不好参与,等到即将尘埃落定时再出来坐收渔翁之利不就可以了? “你能确定这座城市里真的没有其他极限斗罗了吗?” 尽管这个概率很小,但不是没有,谁能肯定在史莱克出现过的三位圣灵教极限斗罗,如今不是隐藏了两个在夜色中呢? “小姐,作为一个魂师,如果做什么都要瞻前顾后,一点险都不敢冒的话,那不如不做魂师。”既然搪塞不起作用,唐宇也正了正神色,以正式商量讨论的态度来面对王冬儿。 从天斗城到星罗城虽然远,但对一个极限而言并不算麻烦,也不费什么功夫。 主要还是时机难寻——谁能肯定他一定失败呢,总要试试不是?将星罗帝国纳入掌控的机会下次可不是随时都有。 “冒险不等于鲁莽,魂师也不是将送死作为信条的。”王冬儿幽幽说道,“我也不希望才不到一年,就在星罗城重新看到史莱克所经历过的惨剧再次上演。” “可我们总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什么都不做。” 王冬儿绕了绕鬓角的蓝色长发,有心讨论一下邪魂师与心软之间的差别问题,但看了看唐宇那一脸狠厉的神情,忽然又有些意兴阑珊,到了喉咙间的话变成了一句反问落于夜色中:“我有说什么都不做吗?” 唐宇一时愕然不已。 “他们闹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宇叔你作为一位极限斗罗,在战场下保下这一座城的平民没问题吧?”理了理情绪,王冬儿正色道。 “这当然没问题,可我为什么……” “没问题就去做!”王冬儿立刻打断了唐宇惊愕的发言。 魂师的老毛病,或者说史莱克的老毛病了——嘴上喊着爱与正义,随时准备先天下之忧而忧,但实际上作为一个魂师势力,注定了史莱克的目光只能止于魂师这一阶层——更多的没必要去看,别人烦自己也烦不是吗? 但她王冬儿,终究是看进去了一些。 那座没有任何旗帜的贫民窟也许她会记一辈子。 当然,现在需要先给面前这位停留在原地不动的极限斗罗一个解释。 “假的永远不会变成真的,哪怕喊了一万年——因为别人不是瞎的,更不是分不清好坏的蠢蛋。”王冬儿认真的看着唐宇,“史莱克如果真想让摇摇欲坠的秩序重回正轨,就必须使以往只停留在口头上的口号变成真的,并且让人看到它好的一面,意识到它存在的必要性。” 紧接着,她又仰头看向了天空中魂技对撞后的流光,“我们的敌人正因为史莱克万年时光中与传说所形成的压力而精诚团结,可我们自己呢?” 没有回答,王冬儿也不指望唐宇一个典型的魂师能回答。 “说难听点,别说星罗帝国不愿意搭理史莱克,如果不是斗灵帝国实在太弱,天魂帝国皇权衰微到近乎没有,伱看这两个如今还愿意出钱出力的国家愿意搭理我们不?” 天魂帝国公主可就在本体宗呢,要说天魂皇室没想法,鬼才信! “人心思变啊,宇叔——还抱着以前的傲慢可是行不通的——史莱克以前喊的口号,史莱克自己都做不到,还指望别人信吗? “保护百姓放到哪里说都不算是错,如果宇叔你表现良好的话,我们不是不可以趁机获取声望反过来让星罗皇室与我们达成合作——势力可以出于利益或者各方面的原因睁着眼睛说瞎话倒打一耙,但一座城的人可不会。” 唐宇先是也抬头看了看天空与星光相衬的魂力流光,又低头愣愣的注视着王冬儿,千般情绪最终化作了一句复杂的疑问:“小姐,你哪儿学的这些?” 昊天宗从来只教锤子,不教天下大势的! 史莱克也不教! 对于唐宇的疑问,王冬儿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继而眼中带上了一丝怅然,“当一对名为兄妹的情侣天天在你面前撒狗粮,并动不动嘲讽你脑子发育不完全,你眼睛生来干嘛,然后突然撕下往日友善的面具,把你引以为傲的家园炸了时,你也会将目光从那一片光辉无比的家园历史上移开,多看多想的。” 唐宇一时无言,低下了头。 炸了的家可不止一个。 “宇叔你去忙吧,我实力太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麻烦你了。”王冬儿迅速从惆怅中走了出来,对着唐宇笑了笑。 唐宇点了点头,却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低垂下的神色间浮现了一抹纠结,“小姐,如果某天宗门内有人做了您接受不了的事,您怎么看?” “用眼睛看。”在一片掠过夜空的喧闹声中,王冬儿的声音显得很是飘忽,“我现在只是个小小的魂尊,除了依靠你们这些还愿意对我抱有一分敬意的人之外,我还能依靠谁呢?”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再难以接受的事,想想如今自己的实力也就不难受了——只能怪世界呗。” …… “你遇到的苦难与对错无关,与世界的设定有关。”剑锋落于脸颊之旁,声音落于兵戈之前。 每一个邪魂师细究下去都总有一堆乱七八糟的过去,这个已经如同沙漏一般浑身渗血的中年男人摘下面具之后,一看就是一个相当有故事的人。 而现在这个看上去很有故事,马上就快死的人,情绪似乎陷入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人生走马灯状态,似乎想感慨什么。 但千劫没有酒,也不想听故事。 柳坛主也闭了嘴。 “现在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点的吗?你的领域又是怎么一回事?”千劫现在更关心这个。 没有回答,柳坛主也没去看立在脸侧的剑锋——尽管金光闪闪的剑锋确实很容易吸引人的注意力。 他只是侧头看向了静谧无比的山林。 死亡的威胁让他感受到生命的存在,他追寻着灵魂的欢愉来到这里。 他如愿以偿。 尽管面前这位行于现世,给予他死亡的神灵态度不是很好,也不太愿意听一个死人的感慨。 也是,神灵为什么要在乎凡人的想法呢? “一个抱剑的老人把你的位置透露出来的。”最终,他重新看向了隐藏在黑色丝巾下的眼睛,催动着已经快忘了怎么出声的喉咙发出了声音,“领域来源于破之一族追寻了无数年的秘境…咳咳…” 几声带着鲜血的咳嗽打断了他说的话。 “有什么要求,说吧。”千劫收回了手中的光剑。 “不要杀她。”如今在山林间的人就三个人,中年男人指的自然是唐雅,“这个领域叫做杀神领域。” 千劫默默地点了点头,猜想正确。 破之一族追寻杀戮领域也不算很奇怪,比起什么蓝银草昊天锤,杀戮领域以及它的进阶版本修罗领域,明显更匹配破之一族的破魂枪——破之一族不知道还好,问题是破之一族不可能不知道杀戮领域。 “地点在哪儿?”当然,破之一族究竟出于什么目的追寻本应早就毁灭的杀戮之都都是千劫的猜测,也无关大局,千劫现在更关心这个被一棵草毁灭的神明传承之地更感兴趣——尽管听起来就很扯。 “邪魂师第一次被世人所认知之地。”似乎是回光返照,眼前这个濒死的中年人精神好了许多,浑浊死寂的眼神仿佛都活过来了一般。 “神魂村?”千劫这回是真的讶异了。 “是的。”中年男人肯定了千劫的答案,“您放心,所谓的修罗神绝对不会知道有人在万年后获得过杀神领域。”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四章城市的悲鸣! 邪魂师起源于何时何人已不可考,有说是万年前三神之战时某一位败亡的神明不甘诺大的野心就此化为梦幻泡影,因此神明的怨念最终幻化成了邪魂师这一遗毒纠缠于世间,有说邪魂师源远流长,在武魂殿时代便已经存在的…… 更有说是两片大陆相撞后,由日月大陆带来的邪魂师——尽管这个说法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毕竟日月魂师们最擅长借用外物,借用着借用着就把主意打到“人”身上去很合情合理——但稍微家族历史长一点的魂师都觉得扯淡。 总之,各种说法你都能找到簇拥,也能找到其看似合理的论据,真正的邪魂师起源也就淹没在了一片争论中。 作为一个一向对主流宣传不屑一顾的“邪”魂师,千劫也从来没正眼看过这些说法——他还知道另一个说法呢——在某海神以邪恶堕落之地必不能存于世间的借口毁灭杀戮之都后,一直被武魂殿关押的渣滓们跑出来形成了邪魂师。 当然,这也是放屁。 如果按照原时空说法,某海神是直接把拥有上亿人口的杀戮之都杀了只剩一个杀戮之王的,除了唐三之外哪儿还有邪魂师跑出来? 如果万年前的一切真如原时空所言,那么现代邪魂师的诞生确实和某海神脱不了关系,却和所谓杀戮之都没太大的因果。 但现在看起来,似乎还真能和所谓杀戮之都扯上点关系。 邪魂师真正的起源无从探究,但第一次被世人所熟知的事件还是隐隐约约在世间有所流传。 这是自然之理——任何一个人总有诞生、成长、扬名的过程,邪魂师也需要一件可以称之为标志性的事件让这个特殊的群体从传统魂师中剥离出来,需要一个最初的事件来向世界宣告他们的存在。 这件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史莱克彼时刚从旧天斗城搬迁出来没多久。 这个事件叫做神魂村灭村惨剧。 海神唐三幼年生活的,由圣魂村改名为神魂村,在可见的未来会成为一座名声响彻大陆的村子,在刚享受了不足两百年的富贵生活后,男女老少于一夜之间成为了血色的肉泥。 具体过程怎么样凶手是谁没有任何活人看见,反正能一夜覆灭整个神魂村的人肯定是魂师,且保底也是封号斗罗——出过神的村子,哪怕神没有任何表示,凡人也不可能放在原地无视之。 没人知道在三神之战后才不过两百年,武魂殿最后一座坚持抵抗的分殿刚刚倒塌没多久,老一辈经历过三神之战封号斗罗们屈指可数时,哪儿来的陌生魂师。 也没人知道一个除了名头什么都没有的村子到底哪儿得罪到了不知名的强大魂师。 反正就这样在海神声望正浓时,在几大势力两大帝国的护佑下,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把那个村子灭了。 然后谁都找不到凶手,也就意味着谁都没办法。 然后就有了神谕——神谕确定了神魂村覆灭的元凶,也确认了邪魂师这一群体的存在——尽管当时估计很多人可能摸不着头脑,邪魂师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元凶的名字已经随时光淹没在了历史中,但邪魂师的称呼却一直留了下来。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那个村子已经成了一个供人瞻仰的景观。”千劫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 虽然所处的时间节点并非一切的起源的万年前,但千劫曾经也对原时空的故事起始之地好奇过,也曾心里调侃过过传说中的瞎眼神王——哪怕抱着嘲讽唐三忘恩负义的心态也应该去看看,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嘛,万一人家神魂村过得相当不错,老杰克村长到现在还在蹦跶呢?到时候吐槽数落黑点时不就尴尬了。 换而言之,他曾经借着去天魂帝国跑任务的机会顺便去了一趟神魂村遗址。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迅速想起这个连邪魂师们自己都快忘了的传说,因为他真了解过。 那是一座与天魂帝国境内其他城市没什么区别的小城——时光流传,所谓的“村”因缘际会之下已然名不副实,它实际上是一座城——如果万年前是一个村子,有着“神”之名加持的万年后还是一个村子,要么是村子里的人都蠢笨如猪惹得所有人都进行冷暴力,要么是大陆上的凡人压根没把所谓海神当回事。 城中人来人往,人们进行着日复一日万年以来都没有太大变化的生活,偶尔有一些“朝圣”之人为那座城市带来一些不一样的活力。 城市最中央则有一片用特殊金属制作的栅栏围起来的小树林——那就是曾经的神魂村,村庄与血肉早已化作了历史的尘埃,化作了自然之力拓展领土的给养。 如果朝圣者愿意向城主府上缴一百金魂币,还可以在导游的带领下前往小树林的更深处进行朝圣,并附赠一本精装版全手写的《海神传》。 然后千劫在执行完叶夕水找事般甩来的任务,将某子爵一家灭门后,将这本书作为了子爵一家的赔礼。 这样一个已经成为当地支柱的旅游景观,它下面还有一座神灵的用来遴选传人的道场? 理论上也不是不可能,但凭什么一万年人来人往都没几个发现下面的猫腻,就你这个破之一族的遗种稀奇? 但这次没有回答。 因为这个早已经成为血葫芦,有着祖传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最后一丝气息已经消失在了林间。 千劫难得的沉默了一下,紧接着抬起了手,一只紫色的蝴蝶从他指尖飘出,落在了尸体之上。 于刹那间,荆棘之上燃起了漆黑的火焰。 在一位亡灵天灾的弟子,在一位所谓的邪魂师面前,死亡从来不意味着解脱。 死亡从不意味着解脱——这是这片大地上对邪魂师稍微有点了解之人都能知道的事实。 圣灵教一大群人千里迢迢的赶到星罗城到底是为了个什么没人知道,反正肯定不是为了拯救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星罗旧贵族。 但天空中那个无人敢碰,一直试图破开皇城防御的疯子要什么倒是显而易见。 要灵魂。 哪怕需一手进攻星空屏障,她仍不忘随手收集在城市中飘摇迷茫的亡魂。 就挺符合人们对邪魂师的传统印象,挺敬职敬业的。 “还真是简单而又直接的需求。”面对如此景象,霍雨霖也难免小声吐槽了一句。 然后她便将注意力放到了眼前。 这里是星罗城城西,她现在该做的是前往城外的烈阳魂导团驻地,安抚已经狂暴化的烈阳魂导团,协调平息这场莫名其妙的城市攻防战——理论上这是一件很轻松的事,都不需要接触到烈阳魂导团,只需要接触到星罗城城西守军即可。 以她如今的身份哪怕日月星罗两国处于明火执仗的战争状态,星罗帝国稍微有点常识的军队也必须慎重以待——与她一直以来作为倚仗的天赋没什么关系,现在她本身就具有极大的政治意义。 然后她便可以凭借着这个政治意义极重的身份或是引导,或是担保,亦或是孤身出城,进而达成一开始的目标。 只是这一切的前提是:烈阳魂导团还受她掌控,认她的身份,以及星罗城守军还受星罗皇室的掌控。 以上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唉~”霍雨霖弯下了腰,叹息与视线一起落在了脚下的尸体上。 可惜,现实总是不如人意,攻防战也不是就是攻的一方率先挑起。 尸体铠甲上的纹章说明了这具尸体的身份:星罗皇室禁卫。 肌肤的断层,撕裂的喉管,磨碎的软骨…… 毫无防备的一刀枭首。 霍雨霖能够想象:袭击开始后,这位在星罗皇城内的皇室禁卫躲过了皇城外那些隐藏在阴影中的敌意,带着口谕或是其他的意志来到了这骚乱的起始之地,当他面前出现了同样的星罗军人,亦或者是某个认识的人之后,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准备传达帝国的最高意志时,却迎来了猝不及防的锋刃。 这种有些熟悉的作风,让她想起了某个人,想起了某个人所隶属的组织。 轰! 天空中亮起了炽热的火光,像是正在燃烧的烈阳,它照亮了通往西城楼的大道。 横尸遍野,血流满地,十数具同样着装的无头尸骸齐齐的抱着自己的头颅,空寂的大街上找不到行凶者的身影,唯有头颅上不可置信的目光齐刷刷的指向那欢笑的身影。 欢笑着迎着霍雨霖前行。 他穿过尸骸,躲过光芒,趟过血泊,欣赏着所行之处的每一件杰作,最后在霍雨霖身前两米远的地方停下。 “晚上好,鄙人姓言名风,武魂骨龙,六十二级战魂帝。”来人撕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可以称之为温文尔雅的脸,俯身行了一个标准无比的抚胸礼。 “我现在没兴趣交朋友。”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霍雨霖眼中酝酿起了紫色的光芒。 “鄙人倒是认为公主殿下有必要认识一下新朋友,好歹圣教也是日月帝国的盟友。”言风直起身,摸了摸下巴,“公主殿下你现在应该学鄙人一般,多笑笑。” “听起来还挺有道理。”霍雨霖不置可否,“但我不觉得有必要和一个邪魂师做朋友。” 言风耸了耸肩,“好吧,邪魂师没有盟友,也没人愿意做邪魂师的盟友——鄙人到这儿来,也确实不是为了认识新朋友而来。但作为日月皇帝亲自册封的公主,星罗城如今这般景象,伱应该高兴不是么?” 他抬起手笼住耳朵,做出一个倾听的姿势。 “你能听见这座城市的悲鸣吗?你能看见那些痛苦的,癫狂的,悲惨的,坚毅的,各种各样的呐喊吗?平时只会对贵族点头哈腰的商人用血肉之躯撑起快要压到孩子的壁墙,天天数落着丈夫不争气的妻子十指尽断也要在废墟中挖掘着丈夫的遗体,平日里和睦慈善的友邻为了争夺一条生路彼此刀剑相对,朝堂上正义凛然的官员们坐上自己的载具从慌乱拥挤的街道上碾开一条道路…… “澎湃汹涌的情感,舍生忘死的美好,苟且偷生的丑恶,在这一刻是如此汹涌,如此真实,如此甜美的场景,你为什么不笑呢?” 很难想象一个温文尔雅的人是怎样瞬间自然的切换到癫狂,却又隐隐间带着无尽崇拜的神情。 他在崇拜人性。 没有站在道德高地上居高临下的讥讽,只有着崇拜与憧憬。 他崇拜者灾难下人性的闪光,也憧憬着那些被丑恶所遮掩的对生命的渴望。 所以他才会欢笑,为灾难而欢笑,为这些伟大的瞬间而欢笑。 “疯子!”霍雨霖啐了一口。 “疯子?”言风脸上又浮现出了疑惑的情绪,“圣灵教不就是疯子的聚集地么?包括你的哥哥,千劫——论疯,谁比得上他呢?一个大魂师,顶着圣帝与圣教诸多封号的压力,带走了一个谁都不敢过多接触之人,他难道不疯么? “鄙人自问没这个胆子,没这个勇气——所以在疯这一方面,鄙人不如他,他的圣子之位鄙人心服口服。” 他是发自内心的赞叹,全然无任何作伪的意思。 “当然,鄙人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孩儿,让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圣子之位,让他愿意去承担被圣灵教全体邪魂师追杀的风险呢?”像是拥有着数张面孔一般,言风的表情切换是如此自然,“又究竟该有何等的天赋,让所谓的圣帝都降下神谕呢?” 黑色的雾气于悄然之间遍布街道,白骨的龙首绽放于血泊之中。 “请允许鄙人向您发起挑战,以证明他的目光永远落于正确之处。”骨龙再次弯腰行抚胸礼,却再无温文尔雅之意,巨大的骨爪是如此的不伦不类,有锋锐与死亡藏于白骨之下。 那一瞬的生死之间,死亡的骨龙带着万钧之力撞上了钢铁的银龙。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五章寸心拳超进化 “哥,邪魂师究竟是怎样的一群人?” 推开木窗,霍雨霖双手撑起脸庞,对着繁星下仍在练拳的少年问出了自离开公爵府后就一直好奇的问题。 “问这个干什么?你也想当邪魂师?”少年收起拳头,侧过头,如狐狸一般的脸上挂着像是夜空中月牙似的弧度。 “哥你是邪魂师,我自然也要当邪魂师啊。”尚且懵懂的少女对那隐藏在笑容下的调侃感到有些不自在,放下了支撑脸庞的手掌,“难道不好么?” “好不好我无法评判,但当不当邪魂师不是你说了算的,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千劫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那谁说了算?”蓝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茫然。 “拳头说了算。”千劫抬起有着银色纹路的手掌,握成拳头在霍雨霖眼前晃了晃。 少女懵懂的点了点头,“我大概懂了,邪魂师们都是身不由己,对吗?” “差不多吧,虽然并不能概括整个邪魂师群体,但身不由己这个词足以囊括大部分人了。”千劫走到窗前,摸了摸少女刚刚齐肩的蓝色头发,“邪魂师究竟是怎样的一群人我无法回答伱,但圣灵教我可以给你大致说一下。” 说到这里,千劫的笑容染上了一丝复杂,“一群可怜又可恨之人。” 他低垂下了眉眼,游过小院中月光所投下的阴影,“可怜在任何一个圣灵教成员都有着让人不忍听闻的过去,父母双亡在圣灵教内只是起步;可恨于他们同时在制造着无数同样的不忍听闻的惨剧。 “这种环境下活下来的圣灵教成员,精神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 “啊?”少女抬起了头,面色怪异。 圣灵教邪魂师都这样的话,眼前之人是否例外呢? 但千劫似乎已经没了解答的欲望,一把将霍雨霖提溜到了院子内,“纠结邪魂师是怎样的一群人对你并不会有什么用处——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当一个陌生的邪魂师站在你面前时,不管他表现与形象怎么样,都需要做好讲不通道理,只能讲物理的准备。 “看你现在也不像是想睡觉的样子,我就来教你怎么和人讲物理——看好了,这叫寸心拳!” 在少女茫然却又憧憬向往的目光中,少年将手置于间隔木桩一掌之远的位置,在刹那间化掌为拳。 轰! 钢铁与白骨相撞的金铁之声将霍雨霖的思维拉回了眼下,宝石般的紫色眸子与骨龙龙首之上的漆黑空洞相接。 苍银的龙枪在相接的瞬间描绘出优美的弧线,于骨龙周遭弥漫的黑雾中点亮了与夜色相称的点点星光。 ——武魂强度不低。 霍雨霖瞬间便得出了结论,不是什么骨头都能和白银龙枪碰一碰的,更何况还是一个龙种武魂——哪怕骨龙这种从形象上看去已经死了的龙,它也是龙。 一个龙种武魂,在龙眸与白银龙枪与银龙斗铠之前,竟然可以硬撼不退,要么是这个龙种武魂的血脉不低于堪称龙族之神的银龙王——但这不可能,能与银龙王在龙族血脉上比强度的存在,在这片大地上还不存在。 要么是精神意志与实力差距叠加后,足以无视血脉之上的差距。 换而言之,这是一位正常情况下,能与普通魂圣乃至低阶魂斗罗匹敌的邪魂师魂帝——她霍雨霖如今正在以一个巅峰魂尊之身,面对一个魂圣。 真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结论,一副让魂师世界观刷新的景象。 所以当下一个刹那,骨龙发出黑色吐息之后,霍雨霖对于自己被一个魂技打入街道旁的建筑,制造了一地废墟的结果毫不奇怪。 没死就已经是把魂师出现以来的等级观念按在地上摩擦了,如果还能如无其事的起身并瞬间接下狂风暴雨般的攻击,那只能是落魄吟游诗人的酒后呓语。 但她做到了梦呓中的事迹。 阴影循着夜色的脉络从她面前擦过,那是如刀锋般的黑色骨爪,无声落在地上时留下一道深刻的痕迹。 ——武魂带毒,也可能是类似王冬儿但纯粹性上稍微弱一些的毁灭属性,只是这点属性纯粹性上的差距足以用实力与战斗经验补足乃至超越, 这是霍雨霖的另一个结论。 紧接着她鼻间便传出了一声闷哼,因为身侧突然袭来的,势大力沉的龙尾抽击。 明明脑海中已经使用天演勾勒出了对方接下来的行动轨迹,但她依旧只能匆忙的建立起不怎么完美的防御。 ——看到了,但跟不上。 风格变了。 从一开始传统的,邪魂师们最喜欢的阴影之中寻找弱点出其不意发起攻击的刺客风格,换成了只追求速度与力量的狂战士风格。 完全搞不懂这个邪魂师魂帝到底是什么系的魂师。 虽然霍雨霖自己作为名义上的控制系,如今也一副典型的强攻系风格。 ——但这才是真实的战斗,她几乎从来没有亲身体验过的实战。 背后龙翼舒展,躲开了地底的骨刺后,霍雨霖不得不在心中沮丧的承认这一点。 在真正你死我活的战斗中,哪儿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分类呢? 无论是号称团队之魂的控制系,大名鼎鼎的强攻系,亦或是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系,当死亡来临时,只会有一个身份——想要活下去的魂师。 那些在舞台上翩翩起舞而得来的第一,摆好阵营你一招我一式的天才之名,那些沾沾自得的荣誉,并不会对活下去这个目标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帮助。 任何一个成熟的魂师,都会凭借魂技或者其他手段,成为一个同时兼任几系的魂师——至少成熟魂师们都会无视擂台上那个政治意味极其浓郁,被一个出身顶级宗门的小丑,靠着他那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半瓶醋常识与“理论”划分出来的“控制系”。 擂台之下任何一个魂师都会获取一两个控制魂技以应对多变的环境与对手,也不会有人擂台之下闪转腾挪只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百米范围内,硬吃控制魂技。 更不会有一个万年魂技乃至十万年魂技都打不烂,却能眨眼间长出一堆蓝银草的花岗岩地面。 至少眼下的战场就已经不止方圆百米,被波及成为废墟的房屋也不止一间。 更更不会有傻子在明知道对手是谁的情况下还不去调查情报,就等着己方去调查他们的情报,进行所谓的“作战计划”。 或者说,不需要调查——能力这种只要不瞎,分析能力不是为零的人,基本都能在战斗中一点点的试探出来。 眼下便是如此。 对方已经在匆匆的几次交手中,分析出了她霍雨霖的部分情报——不需要大喊大叫着“我已经看穿了你的魂技”,行动与细节便是战斗中最好的语言。 精神属性、元素操控…… 以及预知。 这真不是什么需要自己对着敌人说出来,对方才能意识到的能力。 永远不要低估了常年在生死边缘挣扎的邪魂师们。 身体的下意识反应、生死之间的直觉、战斗中的极速情报分析…… 但凡一项没有点满,代价便是死亡。 如果不是已经确定了情报,对方又怎么会如此迅速的变幻风格呢?遇到一个有预知能力的敌人,最好的应对方式便是以更快的速度更强的力量正面强攻。 胜利的天平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倾斜。 倾斜向敌人的方向。 但她想赢,且必须迅速却又完美的赢。 雷光如同蝴蝶在崩碎的冰晶中消逝,龙翼扇动,霍雨霖于刹那之间拉开了距离。 “帮我维系好精神信标。”精神之海中的对答一闪而逝。 紧贴少女身躯的甲胄由未知的材质描绘出流动的银色,仿若精灵一般的雷霆浮动在她的身侧,一圈又一圈的焰火则环绕着她双手紧握的长枪,朦胧的龙吟宛若垂落的披风,掠过舒张的龙翼,流过生有尖刺的长靴,落于双脚下方千风带来了过往的对答。 “哥,这寸心拳感觉和我小时候瞎比划的动作差不多啊?” “战斗中哪有那么多固定的架势,这可是两位极限强者倒腾出来的自创魂技,你练就是了。” “极限强者所创吗?” “如假包换——虽然并没有达到我设定的程度。” “那哥你设想的寸心拳是怎样的?有可能创出来吗?” “不知道,你哥我学的东西太杂,那两位极限前辈路已走尽只能折腾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自创魂技,所以就看你了。” “我……行吗?” “还是不知道,如果行的话,到时候寸心拳就可以改名叫太虚拳了。” 霍雨霖深吸了一口气。 昔日的描述玄之又玄,完全不知道头绪在哪儿,比疯子的呓语还呓语。 但她懂了。 现实无法做到千劫所言的那般扩充经络,容纳更多魂力的效果,魂环与魂力等级如同钢铁浇筑一般的桎梏,紧紧的限制着肉体的极限。 可精神,从不受限! 精神力融于魂技和肉体从来不是什么稀奇事,本体宗引以为傲的战技体系,穆恩的成名绝技都是此例。 用千劫的吐槽来说,本质上也就是精神力融合肉体形成的招式,颇有种蓝银囚笼变个样式便是自创魂技的感觉——虽然这个吐槽和大象塞柜子里没什么区别,如果精神力融于肉体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事,是随随便便就能融合于身体任何部位的技术,那本体宗也就不会分成一堆战技了。 一个战技足以兼容一切。 她要做的就是这么难的事,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黑白相间的白骨之龙忽然仰头怔怔的看向了天空中的少女。 于实,一股莫名的意志从天而降,整条长街在这磅礴的意志下仿若静止; 于虚…… 龙首下的漆黑空洞倒映出了从天而降的巨龙。 一切无声无息。 “他的眼光果然没错。”言风残存的言语伴随着崩碎的冰晶消散于天地之间。 少女从天坠落,一边拄着长枪支撑起虚弱的身体,一边解除头盔紧皱起了眉头,“说好的人呢?” 当然不是指言风这个突然冒出来又成了一地冰晶的邪魂师魂帝,而是日月帝国。 记得没错的话,当初星空斗罗叶雨霖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证,在星罗城动乱之日,便是日月大军抵达星罗城下之时。 可现在的局势除了城外的烈阳魂导团,哪儿来的人? …… 天魂帝国,白石关。 “爷爷,有必要这样一天天巡视城墙吗?”早就从史莱克退学的公羊墨打了个哈欠,一脸困倦的对着身前巡视城墙的老人说道。 “日月边境大军调动异常,你说有没有必要?!”老人回过头,布满风霜的老脸上明显带上了不满之色。 公羊墨瞬间立正好了身姿,不敢再多发一言。 公羊家作为天魂帝国的侯爵家族,封地便是处在边境白石关,于公于私都应该在这日月动向诡异的情况下关心一下白石关的安全问题。 当然,曾经不用。 白石关只是与星罗帝国接壤,而不是与日月帝国接壤——斗罗三国中与日月帝国接壤的其实就两个国家,一个天魂一个星罗,主要接壤区域还是星罗,与天魂帝国接壤的区域并不多,这也是为什么日月帝国一旦对斗罗大陆用兵,第一目标便是星罗帝国的原因。 边境线不长的情况下,强行进攻天魂帝国容易被星罗帝国绕后夹击。 但那是曾经,如今日月帝国已经向明斗山脉以东拓展了一大片领土的情况下,与天魂帝国的边境线也就变了。 白石关就是这边境线变化之下,最容易吃亏的城市——白石关名为关隘,在万年没有大规模战争的情况下,早已经成了一座实际意义上的城市。 想到这里,公羊墨心中燃起了对星罗帝国不满之意,“爷爷,当初要是星罗帝国坚持抵抗日月,如今的情况会不会有所不同?” “抵抗?拿什么抵抗,你带着史莱克去帮星罗帝国抵抗?”老侯爵面对这种没脑子的问题,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 “星罗好歹也是一个帝国,那么多魂师,只要能够坚持十天半个月,等史莱克的魂师……”看着老侯爵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公羊墨声音也是越来越低。 脸色难看之余,老侯爵却叹了口气。 孙子这般看法,不能说错,曾经斗罗三国境内的战争就是如此,几个强大魂师便可以决定一切,甚至与日月大陆相撞之后的几个千年里,所谓战争本质上也就是魂师质量的对拼…… 而比魂师质量,斗罗大陆从来处于优势。 但如今的战争,还是魂师能决定的么?如果还是的话,星罗帝国为什么顶着大量优质魂师家族出走的局面,也要去学日月帝国呢? 在忧患意识之下,研究了几年日月帝国与星罗帝国的老侯爵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天魂帝国境内大多数的魂师家族如今都还用过去的眼光看待一切,能行么? 可一个侯爵,一个魂斗罗,听起来好像很有权力,但在顶级魂师家族遍地的天魂帝国,实在是没什么话语权。 过往的胜利与荣誉,如今已然化作了万年帝国身躯上腐朽的枷锁与烂肉。 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没什么资格批评自己的孙子。 怀着深深的忧虑,老侯爵拍了拍身高已经赶上自己的嫡孙,示意他继续跟上自己,重新在城头巡视了起来。 “怎么不走了?”走到一个拐角之后,老侯爵再次皱起了眉头,转头看向了站在原地不动的孙子。 公羊墨没有回话,颤颤巍巍的抬起了手指,指向了茫茫的夜色。 老人顿时陷入了与孙子同样的愕然。 他们看见了…… 战争。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五章传统.JPG 什么是战争? 是以少胜多,奇袭粮道等指挥者的豪赌吗?还是几个强大魂师孤影残枪,血染残阳的豪气吗? 不,不是。 是如林枪阵之前,泥沙同下! 是铁骑奔驰之中,玉石俱焚! 是万箭齐发之下,众生平等! 是山崩地裂之间,万事皆休! 是魂导师操控铺天盖地的探针进行侦查与魂导炮定位,魂导炮集群发射如暴雨一般的定装炸弹,覆盖敌人的集群,战车集群组成钢铁洪流开始突击,击溃城防工事。 是小型火炮单元与战争魂师开始压制防守人员,空降兵从天而降,用魂技与魂导器打开最初的口子以点破面,工程兵利用攻城魂导器与大炮倾下死亡。 是百战精锐组成阵线向前推进,后续部队在他们身后分成若干小队肆无忌惮的散播杀戮,黑色的军队涌入城市,用自己将城市染成漆黑,用大街上每一个敢于举起兵器的残兵在每一条小巷涂抹上鲜红。 这才是战争,真正的战争,如今的战争。 一切都是如此的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战争之外的文人骚客,吟游诗人描述战争的时候当然可以用想象的方式给战争装饰上无数金粉与花瓣,喷洒上香水与美酒。可真正投入到战争里的人能感受到的除了痛苦还是痛苦。 而如果你处在战争里的失败一方,你还会感受到悲凉与恐惧。 公羊墨从未如此切身的体会到,所谓的战争。 魂师还能主导战争吗? 当然能,魂师依旧是战争的主力,只是对面魂师比他们多,比他们更懂战争。 更懂得如何把战争这种暴力行为变得理所当然,变得像是杀猪一样的工序化作业! 是的,这就是一场民间欢庆前的杀猪仪式。 日月是屠夫。 杀猪的屠夫,而白石关的天魂守军就是那头猪,被绑在案板上的猪。 屠夫先是铁钎磨两下刀刃,用带有血槽的尖刀轻而易举的捅进猪喉咙处的大动脉,然后会有滚烫的水令钢针一样的毛发轻易脱落…… 屠夫是如此的熟练,所有的动作都像是固定的工序。 而猪除了惨叫几声,挣扎两下之外,再也做不出任何像样的反抗。 躲在乞丐窝棚内的公羊墨,甚至连惨叫都没有发出。 可能是恐惧,也可能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他已经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 他对那些站在他身前用身体抵挡炮火与锋锐而惨死的亲兵无动于衷,对堪比宫殿的公羊府被炸成齑粉无动于衷,对墙面上画满了粗俗之物符号的墙壁无动于衷,对排泄物与污水遍地的地面无动于衷…… 他感觉世界正在离自己远去。 他只是双眼无神的看着自己一身烧伤的爷爷,悄无声息处理掉窝棚的原主人,紧接着又同样无神的任由爷爷与老仆给自己穿上乞丐的衣服,任由他们在脸上抹上煤灰,用附近找来的流浪狗的排泄物伪装成一个真正臭气熏熏的乞丐。 直到老仆也穿上了乞丐的衣服,抹上煤灰,真正的如同一个老乞丐一般后,他终于有了一丝颤抖。 “爷爷,你呢?” 老侯爵依旧是一身戎装,花白的头发被炮火燎去一大半的样子。 “我是白石侯,天魂帝国的白石侯。”一句话便足以说明老侯爵现在的态度。 他的言语淹没在满城哭喊声与炮火声中,却又是如此的清晰可闻。 公羊墨这才真正的从震撼与恐惧中醒转过来,他忽然激动了起来,一如既往的下意识开始反驳:“爷爷,我们可以向日月人投降,我们公羊家的封地是从祖上传下来的,没必要替天魂帝国送命……” 然后又在老侯爵那一如既往的冷漠眼神中安静了下来。 就像以往每次爷孙俩发生争执时那样。 “日月人迟早会找到这儿的,爷爷会帮伱争取逃脱的机会。” 城内厮杀声依旧,这条肮脏阴暗的小巷却似乎远离了战火,维持在一个莫名的寂静维度中。 老侯爵身上的战争痕迹又似乎提醒着所有人没有。 这份爷孙之间习以为常的安静并没有维持太久,老侯爵双手已经按在公羊墨的肩膀上,止住了孙子的颤抖与不解,用一如既往的说教语气说道:“活下去!然后去天斗城,去告诉陛下,战争已经变了! “如果天魂没了就去斗灵,如果斗灵没了就去星罗,如果星罗也没了,就好好的活下去!勇敢的活下去,像雄鹰一样活下去,像蝼蚁一样活下去,像日月人一样活下去!” 阴暗的小巷外,军靴落地的声音伴随着老侯爵激昂的嘱托愈来愈近。 又渐渐地随着老侯爵拐入小巷的另一端而渐行渐远。 “我就在这里!”忽然间,苍老的怒吼声在天空中回荡,“日月恶狗,可敢与老夫决一死战!” 然后瞬间响起了一阵炮弹呼啸爆炸的尖啸声。 片刻后,小巷并没有归于宁静,急促的军靴落地声从公羊墨耳边掠过,隐隐还能听到对话声。 “刚才那个突然飞上天的魂师在喊什么?你听清楚了吗?” …… “炮火声太吵,没听清。”星罗城内的宴会上,突如其来闯入宴会的男人笑盈盈的无视了院内一群刚才还在肆无忌惮的男男女女,旁若无人的走到了主位上,施施然的坐下,“卿等能把刚才讨论的内容重复一遍吗?朕真的没听清。” 没人再敢接话,更没人敢真的重复之前宴会上兴致勃勃的讨论。 或是跪倒,或是瘫作一地,这才是他们现在的状态。 因为现在坐在主位上的人叫做许家伟。 唯一例外的可能只有阴影中的两个年轻人。 “臣见过陛下。”贝贝与乌力吉很自然的走了出来弯腰行礼。 连带着还有那么一对不自然的男女。 许家伟并没有对贝贝与乌力吉二人作出回应,反而是将诧异的目光投向了跪在地上的一对男女。当看清两人凌乱衣衫上的家纹后,又释然的点了点头:“朕没打扰你们年轻人延续白虎血脉吧?” 看得出来,星罗的皇帝陛下对于这种聚会之时还能干出这种行为很是惊讶,但放在这两个家族之上他又忽然能够理解了。 诺大的露天花园内,依旧是战战兢兢的无人敢应答。 口嗨是一回事,当真人站在面前时,又是另一回事了。 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不是对他们这群星罗贵族造成了足够多的恐惧,自诩贵族模范的一群人,怎么会毫不顾忌礼仪在私下将一切怨毒之言附加在一位皇帝身上呢? 骇人的寂静在这座属于朱家的府邸内停留了许久,直到有人扛不住这精神上的重压,涕泪横流的抬起了头:“陛下,臣等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请陛下饶恕…” 经他这么一提醒,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原本只有炮火呼啸声的院子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祈求宽恕之声。 许家伟收回了看向天边炮火的目光,落在了这群遗老遗少身上,轻叹了一口气,“好歹也是万年的家族,怎么如今成了这副德行。” 率先滑跪的中年人只是尴尬的赔笑——许家伟既没有带卫兵,也没有愤怒生气的模样,似乎并不打算把他们怎么样。 既然如此,侮辱几句也就侮辱几句了,总比丢了命好。 “不过都无所谓了。”没有在乎中年人怎么想,许家伟话音一转,“都是成年人了,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不是吗?” 中年人一愣。 代价? 真是个陌生的词汇…… 出过神灵的家族,做错事就做错事了呗,需要什么代价? “滚去这场宴会的主办者叫出来吧。”许家伟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整理了一下宽大的衣袖,“朕的耐心是有限的。” 也可以叫这一切的策划者。 不然就凭这一群等死的废物,也敢联系邪魂师?这样一群从他们祖宗那儿继承而来的除了下半身以及下半身衍生出来的那点破事,啥都不会想的德行,也会想到联合圣灵教?还能设计引发出日月帝国与星罗帝国的莫名冲突? 借他们两个脑子两个胆他们都没那本事。 “用皇帝威严吓唬一群已经没卵的废物,很有成就感么?”也不用人去喊了,阴影中有人带着嘲讽而来。 许家伟再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带着怅然与失望。 这一叹引起了人们的好奇,包括那些应该见过策划者的人。 但除了贝贝还有心情用余光打量来人之外,其他人只能深深的低下头。 是一个看上去气势很足的美妇,一身雍容华贵的礼服将她凸显得很是端庄大气。 礼服?这种炮火纷飞的情况下穿礼服?考虑到之前正在进行的是一个贵族宴会,倒也不是不可能,但…… 贝贝皱了皱眉头,隐隐有了些猜测。 而当看到美妇身后阴影中被仆人推着前行的轮椅时,贝贝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这种光外表看上去就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轮椅,连上日月大陆如今就两辆——据说其中一辆已经不用了。 而另一个还在用的,姓戴名浩——一个已经成了大陆公认笑料的顶级乐子。 那么,前面美妇的身份不言而明了。 戴什么贝贝已经记不清了,但作为一个传统的,身份很高的贵族,三国之间某些内部之事他还是了解的,比如当初标志着星罗帝国内争斗不休的前皇族与现皇族即将融为一体的联姻——尽管后续一堆事情证明了联姻并无卵用。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和平的基础是实力,就近百年来白虎戴家那几乎快沦落为二流家族的实力,别说只是个联姻了,亲如一家都得找机会看看能不能把它永远踩在地底。 又不是谁都是朱家,当附庸献女儿都已经习惯了。 话归正题,既然是象征两族和平的联姻,当然不可能只是许家的女儿往戴家嫁,这是一个彼此互信然后渗透的过程。 只是没想到,在戴家都快被许家折腾得传承断绝时,竟然还能让这个戴家的女人活下去…… 贝贝随即也低下了头,说穿了,星罗帝国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关他一个天魂人什么事,他只要保证自己能够脱身即可。 ‘但愿外面的人聪明些,别跟着瞎搅和。’当然,要是史莱克别搅和进来就更好了。 许家伟自然不会去关注贝贝一个小小的史莱克学生怎么想,哪怕他身份尊贵——也只是身份尊贵罢了。 他也看到了阴影中行来的轮椅,看到了轮椅上那个半死不活却一脸恨意的废人。 轻笑一声之后,他不得不承认,他过于轻视这个曾经的兄弟,如今的废人了。 “白虎军神”这个如今与小丑笑话等同的称号,真的是有两把刷子的——好歹也是曾经的戴家家主,在边境与日月帝国对峙了近十年的人。 那些过于小丑的言行,只不过是一个绝望之人抓住唯一一根绳索后,不得不进行的行为罢了。 如果不是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他这边,谁胜谁负还难说呢。 但也仅仅如此了。 运气本身就是争斗的一部分,怨不得谁,也不值得感慨。 戴浩能活到现在,还能造成点小麻烦,已经是他手下留情,过于放纵了。 不然在斗魂大赛结束之后,星罗参赛队伍回星罗城的途中,他随时可以让人把这个废人扔在某个荒郊野岭自行等死。 只是这是魂师的做法,不是一个政治人物,一个皇帝的做法。 作为魂师可以不在乎证据,不在乎名声,只用拳头解决一切,但政治人物不行。 他也没被逼到只能用魂师身份去解决一切的地步。 “好好活着不好吗,朕已经给了你们机会,为什么要给朕借口呢?”现在戴朱两家的行为,往小了说是妄议朝政,诅咒君父,往大了说是勾结境外势力发动叛乱。 反正都是个借口。 “都是一起长大的,就别说这些假仁假义的话了——你从来没给过我们机会,不是吗?”戴浩没说话,但美妇却开口了,嘴角挂着嘲讽,“更何况胜负还没分出来呢,我们可是站在传统这边。” “传统?”许家伟嘴角也挂上了嘲讽,“随时随地像狗一样脱下裤子的传统?还是其他?” 作为一个皇帝,他毫不掩饰言语里的嘲讽。 “你们要是继承的是万年前皇家养蛊的传统,朕还高看你们一眼——皇帝的道德从来和普通人的道德不是一回事。 “当然,如今说这些也没用了,你们站在传统那一边,只是朕允许你们站在传统那一边。”许家伟站起了身,“胜负确实还没分出来,但朕可以决定你们的死活。” ps:随时随地并非尬黑,斗一就这个德行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七章我信守承诺 于瞬间挤满花园的星光将贝贝脸上的愕然照得纤毫毕现,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死亡将至。 是啊,人家一个已经快和史莱克撕破脸的星罗皇帝,有必要在乎一个还有点脑子的堕落贵族和一个史莱克的使者吗?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问题史莱克也不是国啊…… 反正真被一巴掌拍死了也没人会为他鸣冤,会为他不顾代价找人麻烦的老头已经死啦。 死亡是如此确定的结局,确定到让人难以对这无法动摇的死亡升起任何恐惧,唯一在胸膛内荡漾的只有一丝遗憾—— 早知道不回史莱克掺和这破事了。 直到恒定不灭的星光在他身前绕了个圈,死亡的阴影从他眼中离去,他才恍然想起来一个事实:皇帝未必是针对他,光这种东西,不就是乍现之时便充斥于世间的么? “做的不错。”皇帝的声音响起,带着临近的阴影。 不知是封号气势造成的错觉还是现实,贝贝总觉得这个男人的身形过于高大,有点让人喘不过气的感觉。 “但不要以为考验已经消失,它还在,永远都在。”这话明显就不是对着贝贝说的,是对身侧那个已经颤抖不已的乌力吉说的——不管之前如何淡然自信,当代表着这个国家最高意志的男人来到面前时,他和其他人也没太大区别。 但这句话却真真切切的解答了贝贝的一个疑惑:到底是谁把这群败犬的事情通知给皇室的呢? 败犬归败犬,但如果连一点儿保密意识都没有,那就是已经不是普通的败犬了。 现在疑惑解开了——只能说乌力吉不愧是曾经的贵族楷模,抓机会的本事一流棒。 “臣乌力吉,愿以武魂起誓,永远忠于陛下!”这不,刚说完考验,他就适时的送上了答案。 “很好,替朕去西城门一趟,平息一下混乱。”皇帝的脸隐藏在迷蒙的星光之后,看不清神情,但想必是欣慰的,也是无所谓的——皇帝不缺一个魂圣的武魂誓言,忠诚考验完了,那自然是能力了。 不是谁都有资格忠诚的。 “臣斗胆,请问陛下停战的标准是什么?”平息混乱自然是有很多方法的,上至覆灭城外的日月魂导军团,下至带着城防军举白旗投降,都算是平息了混乱——不管乌力吉能不能做到,都需要一个询问一个标准,然后努力按照标准去完成目标。 这是个典型的态度问题。 “在三令五申之下仍能挑起混乱的军队没必要存在。”星罗的皇帝管不到日月,这里很明显指的就是星罗城城西守军了。 皇帝也很明显不是很在乎这场莫名其妙打起来的攻城战谁对谁错——对于上位者而言,对错并不是一件随时需要在乎的事。 “当然,作为星罗的贵族,懦弱是不被允许的。”皇帝的语气有些缥缈,“禁卫军在府外,希望乌卿能够不负朕的厚望。” 清除城西守军,但不能让烈阳魂导团攻进星罗城。 ‘涉及到国家与皇室之间,果然都好麻烦。’如此苛刻的要求,难免让贝贝心里叹了口气。 但作为之前短暂盟友的乌力吉似乎并不觉得这是麻烦,已经领旨走出了府外。 从他急匆匆的脚步声判断,似乎还很兴奋。 也并不是很在乎贝贝这个之前还在站一起的同伴单独留在皇帝面前的结局会如何。 一个史莱克的学生兼使者单独留在一个自登基以来就对史莱克不怎么感冒,且多有摩擦的皇帝面前,结局会如何? 贝贝不知道。 但该做的事要做。 “陛下,史莱克带着另外两大帝国的盟约而来。” 这是史莱克交流团第一次见到星罗皇帝,也可能是唯一一次,必须要趁着这个机会陈述出自己的目的——哪怕是表面上的目的。 “帝国?”皇帝笑得很开心,笑声里的含义并不算友善。 “是的,帝国。”贝贝重申道。 他是天魂人,有爵位在身的天魂贵物。尽管他不是很在意那个荣誉性的爵位,也不是很在乎自己天魂人的归属——史莱克人的视线从不困于一国一家,是着眼于天下的。 除了日月帝国。 但贝贝觉得,在另一个皇帝对天魂发出不怀好意的嘲讽时,还是有必要维护一下国家的尊严。 “陛下,已经准备好了。”侍卫突然出现在花园内,打断了皇帝满是嘲讽的笑声。 “朕曾经也以为,帝国就是国家,国家就是帝国。”皇帝接过了侍者手中的魂导器,对话的对象却依旧是贝贝,语气也好似拉家常一般,“直到日月帝国与星罗前几年互驻使馆,朕才从大使先生那里知道了其中的区别。 “想知道日月大使怎么评价天魂和斗灵的吗?” 没等贝贝答复,皇帝便自顾自的说道:“两个沐猴而冠的奴隶主部落联盟,哈哈哈……” 皇帝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直到笑声停止,贝贝才缓缓摇了摇头,“不懂。” 真的不懂。 国家不就是一群魂师家族推举组建而来的吗? “按照日月人自己的说法,帝国首先要有强势的中枢,要有强盛的兵力……”皇帝不厌其烦的解释了起来,“一个政令传不出直属领地的领导,也配叫皇帝?一个从未打赢过对外战争,冠冕都未曾凝聚之国,也配叫帝国?” 面对这种嘲讽,贝贝也只能苦笑,如果真按照这位陛下的解释,那确实天魂与斗灵侮辱了皇帝与帝国这两个头衔。 甚至这两个国家的前身天斗,也不配。 无论是强而有力的国家中枢还是对外胜利,它们有过吗? 至于指代从上到下国家共识的冠冕?贝贝自己都从来没觉得他一辈子只能是一个天魂人。 当然,一位皇帝不可能仅仅是站在这里和他讨论其他两国配不配得上一直以来的头衔,其话题潜藏的意思贝贝很明白:结盟?就那两个废物也配? “陛下,面对咄咄逼人的日月帝国,我们更需要的是精诚合作,而不是指摘其他国家是否合格。”整理了一下复杂不已的心情,贝贝将偏到天边的话题拉了回来,“史莱克一向也是以守护大陆和平为己任的。” “如果穆恩还活着,朕愿意给那个老头一个面子——一个努力将烂泥潭一样的斗罗三国拖出泥坑的先行者,变革者,值得朕尊敬——但他已经死了。”皇帝不置可否,“甚至朕愿意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也只是因为你是穆恩的玄孙。” 他顿了顿,给了贝贝一个反应的时间,“至于合作?等战争结束吧,如果天魂帝国还存在的话。” 战争? “什么战争?”贝贝脸上闪过一丝茫然。 “如果时间没算错,现在日月帝国应该已经从天魂西部边境的白石城发动了进攻,星罗帝国从天魂帝国南方发起了进攻。”皇帝倒是很淡定的走向了花园外,一边走一边解释,“当然,这算不上什么阴谋与盟约,只是看到日月边境兵马调动之后的一个默契罢了。 “毕竟真正的帝国与皇帝,不怎么喜欢头顶上面有一个什么都想要的神站着。” 从花园大门处飘过来的解释没有让贝贝心中获得一丝一毫的满足感,反倒涌起了一股愤怒。 天魂会就此覆灭吗? 不一定,毕竟天魂境内大大小小的魂师宗门不是吹出来的。 但天魂遭受巨大的损失是肯定的,好歹当世两大军事强国伺候天魂一个散装联盟呢。 老实说,这和他没什么太大关系,他从来不以天魂人自居,那个天斗城内的皇帝死不死和他关系不大,换个星罗人之类的身份他也能接受。 前提是…… 天龙门依旧好好的,蓝电霸王龙家族依旧坐看风起云涌,正如无数年前天斗帝国分裂时那样——他不以天魂人身份自居,可武魂决定了他必须要以蓝电霸王龙为豪。 但这可能吗? 哪怕天龙门对这场战争视而不见,依旧端坐在天龙谷内无动于衷,甚至必要时出山支持星罗或者日月,这两国就能放过他们吗? 不谈仇恨之类比较主观的话题,单从星罗帝国这些年的变化就能窥见一二,他们压根不可能放任境内有听调不听宣的势力存在——至少也要放弃封地名望之类的特权,政治地位上无论强弱,所有魂师宗门与家族一视同仁。 可真是毋庸置疑的暴君与恶政…… 贝贝猛的一惊,压下了心中没来由的愤怒,继而泛起了苦涩。 他不是没见识的蠢货,他很清楚国与家之间现如今的实力差距——在没有魂导技术的年代,强大的魂师家族能以家凌国,所谓国家本质上也就是一个强大的魂师家族罢了,可这不是有魂导技术了吗? 又不是闭上眼睛捂住耳朵,魂导炮就不存在了。 时代的背景是会影响个体的,即使这个个体拥有遮蔽天空的权与力,他也终究是个体,在整个族群的狂热前显得那么无力。 魂师家族这种以血脉为纽带的集体,已经走到了要么放弃权力凝聚出国家实体,要么就去死的地步了啊。 他微微抬头,看向了走出花园的皇帝,然后又匆忙低下了头。 皇帝身上已经弥漫出了迷蒙的星光,夜色下最明亮的星光。 他见过星冠武魂,他能肯定这是与星冠不一样的星光。 星星隐藏在那光芒的深处,要看到它们,不仅仅需要强大的实力,还需要健全的心智。 “你们的皇帝就在这里,勿要慌乱,各司其职!”有雄浑的声音回荡在夜空。 那些来来往往如同热锅上蚂蚁一般的人群,果然在这声音之下重新变得秩序井然,从官员到乞丐,从魂师到残缺之人…… 他们似乎有了主心骨,有了目标,顶着封号们闪耀在夜空的魂技,如潮水般缓缓的朝着星光聚集。 ‘或许这才是皇帝。’贝贝不由得心里叹道,他见过天魂的皇帝,见过斗灵的皇帝,甚至与两国皇室之中的很多人都算是朋友——他们很多人都是合格的贵族,合格的魂师,合格的上位者…… 但不一定是一个合格的皇帝——天斗城面对这样的乱子,早乱成一锅粥了。 …… “伱们的誓言在这里,告诉我,士兵,你们是愿意遵循心中的仇恨,还是遵循命令?” ——或许,这就是一个白捡的功劳,也可能是极大的麻烦。 当乌力吉带着禁卫军赶到西城门之上时,心里不可抑制的涌起了兴奋与烦躁。 兴奋于不用他苦哈哈的清除西城门守军了——先是轻微的爆鸣声,随后爆鸣便接连响起,竟宛如乐曲一般,而在连续不断的爆裂中,一个个星罗军人解体成了无数虚幻又五彩斑斓的音符,四散飞舞着消散在空气间。 如果不是及时解释清楚,刚到的禁卫军也可能成了音符。 烦躁于日月人终究还是登上了西城门——西城门守将刚被一棍子敲死,行凶之人正打量着天空,大有随时奔赴战场的趋势。 而那个日月使团的领导人,也就是所谓的日月公主,正在冥想休息。 “殿下,这里是星罗帝国的领土。”当这位公主睁开她的蓝色瞳孔之时,乌力吉不卑不亢的站了出来。 “再说吧。”霍雨霖的神情算不上多么和蔼,“你们星罗人看样子守不好星罗城,烈阳魂导团可以替你们守。” 说完,她身后的几个日月军官已经举起了铳枪。 看样子,她显然对突然莫名其妙的炮火对轰很是愤怒。 相对的,禁卫军也拔出了刀剑。 下一刻,霍雨霖却顾不上剑拔弩张的局势,猛然抬起了头。 有金色的流光从远方的大地升腾而起,以极快的速度横跨天穹,如同流星般划向了城池—— 他的目的地就是西城门。 “告诉我,叶夕水在哪儿?”刚一落地,千劫便看向了霍雨霖,“然后你们的九级定装魂导弹还剩多少?” 不需要沟通,或者说有着古月在的情况下,他们早就已经沟通过了。 霍雨霖没回答,看向了身后的日月军官。 她要是清楚早就跟千劫说了。 “还剩六枚——从未用过。”一阵面面相觑之后,有人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那好,准备开火,对着那个跳的最欢的极限斗罗打!” 他还算是一个比较遵守承诺的人——前提是对他影响不大,或者有利的承诺。 他与钟离乌有过两个承诺。 其中第一个让圣灵教多两个超级斗罗已经达成。 接下来就是下一个承诺啦。 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这本就是几方联手埋好的雷。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八章如梦似幻 在斗魂大赛开始前明斗山脉内,圣灵教名义上的教主与一个有事没事总是给圣灵教找麻烦的圣灵教成员谈了两件事。 一件是为了圣灵教的壮大而考虑,另一件嘛…… 没人喜欢头上有个看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还曾经想弄死自己的老妈的。 尽管已经强调过了很多次,这里还是需要再强调一遍——圣灵教不喜欢谈感情,容易没命。 这个感情自然也包括亲情。 更何况钟离乌与叶夕水这对母子之间,到底是仇恨大一些,还是亲情大一些,还两说呢。 叶夕水生的又不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可爱女儿,是一个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的幺蛾子,所以每当看到这个耻辱的代表就想捏死他完全合情合理; 钟离乌的老妈也不是一个为了组织殚精竭虑还口是心非的合格领袖,是一个把儿子推出来当傀儡,想一出是一出的疯婆子,于是钟离乌想让自己的圣灵教教主之名名实相副。 讲道理,钟离乌都快七老八十了才和一个外人提起想弄死叶夕水,已经算是相当能忍啦。 也可能是看在小时候某个一辈子都在当老好人的老头子保了他一命的原因。 那天在明斗山脉内的邪教头子说了很多。 比如他其实并不是多么喜欢自己的武魂,比如他并不是一开始就想当一个邪魂师,再比如他也想有个爹…… 可惜,一切都因为他有了个妈。 可惜没爹没妈的千劫没什么感悟,也爱莫能助…… 不对,他还是能助的,不然钟离乌也不至于和当时还是一个魂宗的他逼逼那么多。 他和明德堂以及另一位圣灵教极限强者魔皇的关系不错来着,钟离乌看上的也就是这点。 要求嘛,也不算过于离谱——必要时,在抓到机会时,找人给叶夕水刷几发魂导弹就行。 当然,要是千劫成长起来之后能够帮忙那就更好了。 反正钟离乌还能活很久很久,他等得起,千劫也有很大概率成为强者。 只是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 当听到叶夕水准备带领圣灵教攻打星罗城时,千劫第一反应就是钟离乌开始发力了,他完全能够想象钟离乌是怎么忽悠叶夕水的——太上教主,您看现在下面您一直看不顺眼的千劫小子来回蹦跶,还与另一个一看就是邪魂师天敌的神灵牵扯不清,他迟早会找您麻烦的!到时候联合日月帝国与魔皇,篡夺了圣灵教的权柄,您覆灭世界的大计划就会完全失败啊!然而您的十级魂导器死神之光距离完成还遥遥无期,偏偏上次史莱克那么好的机会完全浪费了,要不,我们再打一座大城市?只要与日月帝国商量好了,完全可行啊! 日月帝国…… 日月帝国想弄死叶夕水很久了。 一个精神不稳定的盟友,徐天然父子每天都在玩心理蹦迪,一上一下的,就怕这个盟友为了搞她那劳什子的死神之光突然给日月帝国来一下子。 毕竟完成十级魂导器要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多了,想瞒过同样一堆九级魂导师的日月帝国简直扯淡——一件九级魂导器某种意义上就是一项工业王冠,十级那更是难以计量的大工程。 虽然天知道一个精神不怎么稳定的疯婆子是怎么搞出一件十级魂导器设计图的…… 而且日月帝国不瞎也不傻,圣灵教来源于哪儿人家记得清清楚楚——真正意义在历史上以一国承受大面积邪魂师之灾的就是日月帝国好么。 以及神奇的炸环…… 其他势力…… 没人喜欢一个随时嚷嚷着要覆灭世界,但至今没任何行动的疯婆子。 总而言之,或是私底下的谋划,或是默契,当叶夕水莫名其妙要配合日月帝国攻打星罗城时,千劫的一个猜测就是:有人想弄死叶夕水了。 特别是在得知了日月帝国兵马调动频繁,嚷嚷着要打星罗帝国,但就是不见动静时,他更是笃定了这个猜测。 首先,攻打星罗城是一个支开龙逍遥的好借口——弄死叶夕水的阻碍除了她那一身极限实力之外,最大的麻烦从来都是龙逍遥,很多时候针对叶夕水相当于针对龙逍遥,一下子招惹两个极限斗罗。 不然钟离乌早去联合魔皇,联合史莱克了。 那么,就需要一件事来支开龙逍遥。 支开龙逍遥的方式有很多,毕竟君子欺之以方。 但要让叶夕水外出行动时下意识的不想带着龙逍遥,甚至故意远离龙逍遥,那就挑一个叶夕水知道龙逍遥会阻止她的行动。 攻打城市,大量伤亡呗。 这算是史莱克之乱给其他人的启发了。 不是什么时候都死了一个穆恩,不是什么城市都叫史莱克。 更多的时候,这个君子压根不可能接受邪魂师们过于离谱的行为——或者说,叶夕水至今只是口嗨而没有太多实际行动,未必没有龙逍遥的因素在内。 于是叶夕水自己支开了自己最大的臂膀。 其次,日月帝国就差没明着说出来我在忽悠人了。 嘴上嚷嚷着要使团配合圣灵教在星罗城掀起混乱打星罗帝国,实际上呢?除了边境兵马调动他们还干嘛了? 使团要真和圣灵教在星罗城掀起混乱,日月才开始进攻星罗帝国…… 等日月帝国打到星罗城,黄花菜都凉了好么。 使团与烈阳魂导团早噶了。 反过来说,他们如果真准备打星罗帝国,就不可能派使团,还是在史莱克之乱后把霍雨霖当使团代表送进去。 咋滴,想在斗罗上演郦食其之死是吧? 不谈霍雨霖自身的价值,不谈千劫与日月帝国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兽潮冲一波日月帝国,很好玩么? 日月决策层又不是不知道千劫的关系网。 霍雨霖的使团其实是一个互信机制——我们把最重要的人放你那儿,你信兄弟,我这波绝对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于是明斗河东岸的星罗帝国除了同样调动兵马之外屁动静都没有。 这是一件很容易想清的事,大多数人没想到这一层以及叶夕水依旧上头的原因是——两个没有极限的国家算计一个极限斗罗?闹呢? 正常人只会下意识的排除这个显而易见的可能。 反正极限斗罗嘛,随伱怎么算计,打不了还跑不了了? 到手的灵魂才是真的。 那么,她能跑吗? 千劫看不见,精神力也无法铺满整座城市,但所幸霍雨霖在他身边。 精神链接是个神技来着。 我来当你的眼睛——某种意义上挺浪漫的,在这战场之中。 于是他看见了大地彼方有星辰升起,无数流火划破长空。 止于皇城之上。 也看见了骤然停手,又统一攻向皇城之上的封号斗罗们,有属于星罗帝国的,有属于圣灵教的,更有属于日月的……他们仿佛瞬间有了极大的默契。 天空中有神针垂落。 日月没有当鸽子,他们真来到了星罗城。 “但还不够。”千劫轻声说着。 仅仅只是几枚魂导炮弹,几个超级斗罗,还远远不够。 别说击杀或者困住叶夕水,是否能够伤到她都要打个问号。 哪怕钟离乌有斗铠,勉强算是极限战力。 于是星光翻卷,溢散的星光蚕食着皇城之上的阴影,那阴影的活动范围逐渐缩小,从在天空任意驰骋坠落于大地,最后只余不甘的怒吼。 依旧不够。 只是困住了她而已。 “哥,怎么了?”霍雨霖偏转过视线,那对有如晴空的瞳孔中有波纹在散开,就如纸面上划过的一条线,褶皱又舒展开的云,秋叶点过池塘里的天空,荡漾着喜悦与心安。 一种她所熟悉的安静从那个并不怎么魁梧的身躯向外蔓延,就好似有一种特别的力量抚慰人心,使人忍不住静下心来,将一切都交给他。 “没事。”千劫抚摸着少女的秀发,嘴角挂上了霍雨霖熟悉的微笑,“再等等吧。” 等日月与星罗露出敢算计极限斗罗的后手——他们依旧在以数位超级斗罗的实力围攻一位极限,好似只是胆大包天之人不切实际的想法。 等一个人。 他们的胃口是如此之大——一个极限斗罗远远不能满足两个国家。 …… “怎么了,胃口不好吗?”金灿灿的阳光从天空倾泻而下,注进万顷碧波,使那万年来几乎无人能踏足的海洋变得有些色彩了。 此处是日月国境的西海岸——不是概括性的称呼,这一条很长很长的海岸线就叫西海岸。 反正海岸线以东数百里内除了一个官方的军事堡垒外都没什么人烟,也就没必要去划分命名出每一个地名了。 面对魔皇的询问,龙逍遥凝望了一眼顶着海风,高高伫立在悬崖上的堡垒,摇了摇头。 两位圣灵教的极限斗罗自然不可能是因为在圣灵教总部地宫里待久了,跑来海岸边享受阳光的。 他们是有任务的——叶夕水交代的任务。 他们需要调查一下曾经日月在史莱克城中使用过的武器——天象。 老实说,调查情报这种比较简单的任务,轮不到两位极限跑腿——哪怕它涉及到了一国重器,两个封号也足够了。 诡异的就在这儿了,叶夕水指名道姓要两位极限跑腿,两位极限斗罗也真来跑腿了。 其实彼此心里都明白,叶夕水想支开其他两位极限斗罗,又不是所有城市都叫史莱克,需要三位极限一起动手。 一位极限斗罗足以横行天下了。 魔皇自然乐得清闲,没必要去热脸贴冷屁股,反正她与叶夕水关系算不上多么和睦,眼不见心不烦嘛。 倒是龙逍遥是出于什么目的也跟着出来划水…… 魔皇将手中已经烤得金黄的大白鲨翅翻了个面,洒上调料,看向了站在不远处吹风的黑袍老头儿。 极限斗罗不需要吃喝,但满足一下口腹之欲还是可以的,更何况这可是魔魂大白鲨的鱼翅,不吃白不吃。 作为世间仅剩的两头深海魔鲸之一,魔皇可以打保证:魔魂大白鲨绝对是世间一顶一的美味。 可惜黑袍老头站了一夜啦,也没有表达出任何进食的欲望。 白瞎了魔皇一片的好心——要知道,在海洋被封禁的情况下,深入茫茫大海去抓魔魂大白鲨对于极限强者而言,也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怎么,你老还在担心太上教主?”海风带着淡淡的咸腥气味,慢慢悠悠的在空气里游戈,吹拂着故乡的气息,和着阳光,啃着鱼翅,这可真是一件惬意无比的事。 龙逍遥摇了摇头,转过身走到火堆边坐下,“她这次去星罗城,是为了她的死亡之光,你知道吗?” “知道。”魔皇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你担心她多造杀孽?” 魔皇真有点想不通龙逍遥现在的想法,要是担心叶夕水的安危那就别跟着来躲清闲啊,反正老头子要是坚持己见,那叶夕水也没什么办法。 要是担心叶夕水多造杀孽,那更应该去。 总之,待在这里吹海风实在是一件很没必要的事。 “不担心,好歹也是日月与星罗联手,她可能造成混乱,却造不成多大的伤亡。” “那你心不在焉的干嘛,还担心她一个极限出事吗?”魔皇掀开了面纱,咬了一口烤得金黄的鱼翅。 “老夫不担心。”龙逍遥往火堆里添了两根柴火,海风吹拂着他精瘦的身躯,仿佛会随时飘去,“她如果真完成了死神之光,第一道攻击可能就是朝着老夫来的。 “所以老夫在等,等她差不多要死的时候。” 魔皇依旧不置可否,龙逍遥与叶夕水之间的复杂关系借用一句话来评价:互相制衡,互相依靠又互相敌对。 他压着一个邪魂师头子屠戮世间的欲望,偏偏他负了太多人,余生不再想负了这个邪魂师头子; 她一生都把他当做生存的意义,可她恨极了这个总是不能让她顺心如意的老好人。 很复杂,复杂到魔皇这个余生只剩女儿与复仇的人懒得去细究。 要是都死了就好了。 “时间差不多了。”龙逍遥站起了身,“要么老夫去杀了她,要么老夫去陪她,以后那些总恨不得将天捅个窟窿的孩子就麻烦你了。” 所以他真的可能要死了。 于是他从白昼起步,跨越了晨昏,来到了黑夜;从海洋迈步,跨越了荒野与山林,来到了城市。 很快很快,快到流星都不足以形容他的速度。 他看见了一片迷蒙的星光。 星光中,他看见了他与她与他,从一个村庄辗转到另一个村庄; 他们隐藏自己高贵的身份,以普通魂师的身份锄强扶弱; 他们与吟游诗人在篝火边交换经历,一个吟游诗人纵声高歌,歌颂着那些心驰神往的英雄; 他与她与他讨论着远方的海洋,约定要建立一个没有邪魂师与悲伤的世界,那时候他们的脸庞熠熠生辉,想象着那充满未知的人生; 他还看见群星下,遗迹里,看见众人欢呼的擂台上,看见星斗森林里……一个个故事遍布每一片土地。 那是他们留下的足迹。 那在过往时光中,如梦似幻的人生。 最后,他看见了少女娇俏的容颜,与英姿勃发的金发青年。 他笑着迈步走入了星光中。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九章三位一体 有人在看着那片星光。 那蠕动扭曲仿佛活过来一般的星光。 天上的人在看…… “我没想他来的。”说话之人身形瘦削,面容阴鹫,一袭圣灵教风格的黑袍上绣着红色的死灵纹路,身侧还飘着数具尸傀。 但那张可止小儿夜啼的阴鹫脸庞上,如今只剩下了浓浓的怅然。 他名叫钟离乌,他想杀死自己的母亲,他想有一个父亲。 青石铺就的地板上绽放着溢满城市的星光,之前还如无头苍蝇般满城乱窜的民众循着星光与街道组成一条条秩序井然的河流,官吏在夜风中举着木牌引导着一个又一个带着孩子的家庭。 真的好像啊。 那年那月那夜,有着星光,有着混乱,只是没有官吏,那时候圣灵教与日月帝国还没有盟约,还没有邪魔森林下那个庞大的地宫,一个孩子就站在山洞里,他身边穿着黑袍的人呼啦啦的来,呼啦啦的走,那些平日里仿佛连天上神明都不在意的叔叔伯伯们带着深深的恐惧将孩子推到了身前,祈求年轻的疯子能够念在孩子另一半血脉的份上饶他们一命。 无数人的鲜血淌满了山洞中的神殿,在一些抵抗最激烈的阶梯上,已经凝固的血液甚至沿着台阶流成了长达数百米的“红毯”。 疯子来啦,踏着死亡与鲜血铺成的长毯,她掐住了小孩的脖颈高高的举起,她谁都没放过。 她明显对小孩的恨意远超其他人。 孩子大概是见不到明天的阳光了,可能变成一具脸色青紫的尸体,或是被掼成肉泥。 直到有大手抓住了那一只将孩子高高举起的手。 “孩子有什么错呢?”黑暗中大手的主人说。 疯子与人那晚对视了很久很久,中间隔着一个孩子。 可能是看在孩子身体内流淌的另一半血脉的份上,也可能是看在只是个孩子的份上,更可能是想向魔鬼暗示: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你的不堪…… 可疯子不这么觉得,她只觉得耻辱越看越碍眼,是横在他们中间的刺,是在故意提醒她:你有着不堪的过去…… 于是孩子活了下来。 也只是活了下来。 没人再敢明面上接触孩子,私下里的接触也总是想要孩子的命。 一个钟离家的孩子,天赋必然是极好的,作为食物必然也是可口的…… 然后那只似乎什么都知道,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大手,在黑暗中帮孩子挡下了太多的恶意。 有野兽,有魂兽,有莫名其妙的袭击,有篝火里的毒烟…… 从群山中,到荒野上,再到黑暗的丛林内,最后到永不见天日的地宫。 孩子逐渐长大,学会了怎么做一个魂师,也学会了怎么做一个邪魂师,他越来越强,地位越来越高。 疯子那快意的笑容越来越猖狂。 她似乎想向某个人证明:伱看你都庇护了些什么,肮脏的邪魂师的血脉只能是邪魂师,只配作为待在地沟里的老鼠。 孩子与那只大手的距离,渐行渐远。 于是他想名实相副,想切断身上的丝线,想杀死那个像是操控傀儡般操控着他人生的疯子。 尸傀在九宝琉璃宗绝学分心控制的操控下冲向了星光,像是想要阻拦那星光,想要把那想留下的人拖出来。 又纷纷没于星光,做了无用功。 傀儡终于获得了自由,但代价大到人想哭。 地上的人在看…… 终于有人欢笑出声,身边跃动的黑炎就像是他的心情一样。 欢快至极,愉悦至极。 那间接或直接促成老人死亡的名单终于可以划去一个名字了。 他笑得很开心。 笑得旁边的玄子走上前来搀扶住他,仿佛担心这个朝夕相处的同伴就此精神失常。 可又有种情绪不可控制的从胸膛里向外疯长,就像是有一颗树苗破开胸膛,将名为“悲伤”的枝条抓向身体各处。 收缩的呼吸中挤出来一丝酸涩,言少哲抬起手背盖住双眼。 他的祖母与祖父死啦。 先是养恩上的亲人死了,现在又是血缘上的亲人死了,最后还会剩下什么呢? 一缕缕湿润从手背下挤出,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但终究没落下泪来。 已经决定好的复仇之路,再艰难也要走下去。 城墙上有人在看…… 终究是有泪落了下来,浸湿了有如星幕的丝巾。 他以为他够邪魂师的,他以为他早有准备,他甚至能够在之前淡然的说出再等等——无论是原时空还是现在,迟早这个迂腐的老头子都是要死的嘛。 会在临死前把一身修为送给男女主角,为他那迂腐的人生画上一个不甚完美的句号。 说不准自己这个和老头关系很好的年轻天才还能蹭蹭修为呢。 可惜老头似乎太忙啦,什么都没留下。 又似乎什么都留下了。 老头的绝学,老头的故事,老头的心路历程…… 他都知道。 “哥?”城墙上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嘈杂不已,但少女的声音与担忧的目光依旧清晰。 霍雨霖无视了身后那杀人鲸般的目光,紧紧的扣着少年的手。 “没事,我在高兴。”他嘴角依旧上扬,似乎真的在高兴,“这个一生幸福都是悲剧铺垫的老头终于解脱了。” 好像真的是这样。 老人强大的实力与君子的品德,从来阻止不了任何关于自己的悲剧诞生。 “我们走吧,还有事要忙。”他收敛了没必要的情绪,拉着少女走下了城墙,朝着皇城迈进。 世界是物质的,并不会为某个人的死亡,一些人的悲伤便停下半息的脚步。 皇城内的瞭望台上有人在看…… “邪恶的爪牙在咆哮,人儿在逃跑,在逃跑; 跑过了沙漠,趟过了大河,来到森林的城堡; 城堡内有着大大的银龙,还有光穿着麻布的长袍; 光问:你们为什么要逃跑? 人儿说:我们想要保住过冬的棉袄; 于是光带着人儿走出了城堡; 邪恶的爪牙开始纷纷奔逃,人儿看见白金的殿堂沐浴着晨光升高,邪恶的爪牙躲进了下水道; 人儿开始哼唱起胜利的歌谣; 世间也开始有了光的照耀; 但人儿又开始苦恼,它想要更好的锦袍; 于是银龙让出了自己的城堡……” 瞭望台上的星光无视了皇城外悲伤,哼唱起了古老的歌谣。 桌子对面的银发人儿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了半杯带有余温的花茶。 但之前的景象依旧历历在目。 “我觉得你应该更亲切些,而不是站在那里就像看个陌生人一样。”龙女摩挲着茶杯,一头月华般的银发与绣有银色飞龙的白色长袍让她在对面一身黑袍的人面前是如此耀眼。 “亲切?”黑袍人挠了挠头,掀开了黑色的兜帽,露出了像是点点星光构成的身躯,“自从知道我把他的残魂从神界带下来,结果交给你之后您却孕养了一万多年之后再生下来,我就没法亲切啦。” “别用人类的道德套用龙类的道德。”龙女放下茶杯,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再说了,你们成立的教派不是有个圣灵、圣父、圣子三位一体的说法吗,给你们达成了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我记忆力没那么差,您的方式放在您曾经给我讲过的龙类文明内也是相当难以接受的。”星光辩解道,“而且,我们三位一体是哲学意义上的,其中涉及到的宗教理论很复杂,不是简简单单的在生理上瞎折腾。” “那当时面对像是随时要覆灭的火星一样的残魂,除了找个母体孕育之外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天空中传来噼里啪啦的炮火声,龙女视若无睹,淡然的指了指茶壶。 星光很自然的在指尖升腾起了银色的火焰,开始热茶,“可母体为什么非要是您呢,他会很尴尬很难做的。” “这片星球上除了我之外,还有更好的母体吗?什么道德规矩,在活下去之前都不值一提。”茶壶里升腾起了白色的热气,遮住了龙女复杂的神色,“至于尴尬,他不会知道的,尴尬也就无从谈起。 “难做我倒没觉得,他好像挺适应的——如果不是龙族生育艰难,我现在应该抱着一颗龙蛋和你说话。” 龙女的神色忽然又轻快了起来。 “可你是龙族,他也不是一个平平淡淡过完一生的人,不说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星光提起了茶壶,将龙女面前的茶杯注满,“血脉会告诉他一切。” “那就到时候再说。”龙女端起茶杯,滚烫的茶水上飘着紫色的小花,荡出一圈圈迷茫的涟漪。 她又晃了晃茶杯,一缕寒气从杯底飘出,水面终于重归宁静,“我来找你也不是说这些的,他们快到了,按照之前讨论的那样,把星之彩给他们吧。” “我还是想问,你们要星之彩干嘛?”那张布满光点的脸上没有五官,声音也如仿佛平面一般的面孔一样,没有任何起伏。 “不是早就说了吗,那么危险的东西留着也没用,不如拿来做魂环。” “星之彩不是魂兽,甚至不是生物,某种意义上位格也远超我们所见过的一切,怎么做魂环?” “你以为魂环是什么东西?魂兽死亡后体内魂核的形成?神界用来限制兽类的狗圈?亦或是某种用来证明人类优秀的凭证?”龙女脸上忽然挂上了嘲讽的笑,笑里写满了仇恨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如果你现在去星斗森林杀死我,你也可以收获一枚魂环——一个至高神王的分身,一个无限接近一级神的龙族,竟然也会形成狗圈一样的魂环,很可笑不是吗?”她摸了摸自己如玉般的脖颈,上面仿佛真的套着一个侮辱意味极重的项圈。 没有五官的面孔上星光开始流转,似乎在思考。 “你信不信,如果现在把你杀死在这儿,已经不是人类的你尸体上也能飘出一个颜色奇怪的圈圈?”龙女又看向了星光,笑容里满是恶意。 “所以魂环与种族,甚至与是否是生物无关?” “是的,所谓的神界,其实从来没能力制作出魂环这种规矩——只是他们以为他们创造出了这条规矩——可事实上是,除非有特殊的庇护,且自身处在白名单之内,否则只要处在这片宇宙中,无论你身处哪个星球何方天地,只要你体内拥有能量,你就能在死后出现魂环。” “白名单?听起来很有魂导技术的感觉,您又如何肯定那么危险,那么难以理解的星之彩不在白名单内呢?”星光的声音依旧冷静,依旧没有起伏,像是深空的呢喃。 龙女小小的抿了一口花茶,浓郁的花香终于让情绪平复了些许,“首先纠正一点,魂导技术本身就是当年龙族技术的变种,白名单这个词才更贴近远古,那些玄之又玄的晦涩词汇只是糊弄人的。当然,你要是喜欢你完全可以叫它某某榜,某某录。 “其次,你与星之彩同化了近万年,你应该很明白那种文明最后的悲鸣不可能上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白名单。” “就算您说的都对,为什么非要星之彩呢?明明星斗森林内的魂兽很多,您也不会在乎一头魂兽乃至凶兽的死亡不是吗?” “名实相副嘛。”龙女偏转过视线,看向了天空中虚假的星空,“既然当了日月帝国的公主,继承另一份遗产不是合情合理么?天空中只有日月可不行。” “您知道的似乎远远比去过神界的我多。” “用一句比较老套的话来说:好歹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的比你多不是很正常么?”龙女收回了视线,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毕竟我身后还有一个星际文明的废墟,不是吗?” “可我没办法把它交给您。”星光却摇了摇头。 “为什么?” “我控制不了它啊。”星光站起了身,“我用了一万多年,喂了它无数的血裔,可不是在解封之时让它当魂环的。” 祂摊开了双手,没有五官的黑色漩涡中,忽然露出了一双眸子。 那眸子毫无生机,仿佛在千百年前,甚至更古老的岁月中便已经死去,它苍白空洞地镶嵌在漩涡之底,倒悬在深空之外,仿佛垂死之时仍平静地注视着下方无边深邃的黑暗大地,而那片倒转的星光此刻正悬浮在它那已死的瞳孔前,接受着这亘古衰亡的注视。 “您知道的,我其实一直是一个很任性的人,一个被您们宠坏了的人。”祂一只手臂忽然移向了龙女,“哪怕到死,父亲与兄弟姐妹们也用死亡开辟了我逃亡的道路。” 龙女骤然碎成了一地光点。 “所以我选择,要么他们死,要么我带着世界一起死。 “如果世界不是我们想要的,那不如没有。” (本章完) 第三百章世界是个环 “复仇的亡灵在咆哮,人儿在逃跑,在逃跑……” 长长的街道,长长的夜,有声音在哼唱着童谣。 像是呢喃,又像是悲鸣。 童谣随着夜风如涟漪般一圈圈向外扩散,所到之处街道上循着轨迹前行的人流兀的停了下来,好似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因为人群朝向的星光忽然消失了,更为璀璨的光芒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天空陡然之间变得无比绚烂,一道光芒自皇城内升起,好像是舞台上的魂导聚光灯,集束起来的光芒中能看到有光尘浮动,像是一颗颗星辰,它们闪烁着某种自然界不存在的颜色。 一种极其特殊的苍白。 苍白带着光柱升上了高高的夜空,然后骤然散开,安静的移动,交错,分离,将夜色切割成支离破碎的片段,就像是一颗黑色的宝石被不断地分割,在分割,而在这黑色宝石被分割成无数块之后,又有粘稠的异质星光将它们从世间擦去。 简直就像是原本的星光被吃掉了一般。 一切都发生在骤然之间。 哒~ 不知是谁迈出了不轻不重的第一步,在一声声童谣中清晰可闻。 “发生什么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脚步声带起了茫然的情绪,茫然的情绪勾起了此起彼伏的询问声,官吏也给不出答案的询问又诱导出了面对未知的惊惶。 最后,脚步声带着第一个人朝着城外奔逃。 本就是走在钢丝绳上般的秩序骤然崩塌,混乱的人流朝着四面八方涌去。 …… “大家快回来!” “大家不要乱走!” …… 试图维护秩序的呼喊声伴随着警报响彻了整座城市。 而在这一片慌乱之中,有人正迎着星光,逆着人流前行。 “你把我倒腾到星罗城,把雨霖忽悠到这儿来,马上就一哆嗦了,你告诉我你玩脱了?”正在努力为霍雨霖在人群中开辟前进道路的千劫话语中带上了些许烦躁。 这一丝烦躁之情到底是因为古月玩脱了,还是因为已经完全没有了秩序的人群,亦或是因为刚刚才从龙逍遥赴死的悲伤中脱离出来,千劫自己也说不清。 或许是看出了千劫的精神状态不太对,跟在他后面的一群人倒也没有人不知趣的站出来询问为什么非要朝着明显很危险的地方前进。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从史莱克废墟就开始跟着千劫的七个人外,现在还多了一群日月和星罗的军官与士兵。 能理解,霍雨霖这个使团首领正抓着千劫的手呢。 “那孩子经历了那么长的岁月,又经历了那么多事,有些变化很正常,毕竟善变是生灵的特权。只能说是世事无常,算不上玩脱了。”千劫和霍雨霖的脑海中响起了古月平静的回答。 只是平静之余难免有一些羞恼的意味在内,颇有种孩子不听话了准备撸袖子上的感觉。 黑色丝巾下的鼻翼动了动,嗅着人群中乱七八糟的气味,千劫努力的压下了心中那股不知名的烦躁,“那伱准备怎么做,我和雨霖又能做到什么?” “我的本体会从星斗森林赶过来,你和雨霖需要做的就是在我和星之彩纠缠时,进入星之彩之内。” “你确定?”千劫回应在精神之海的声音陡然大了几分,“我知道我和雨霖比较特殊,但我没觉得我们特殊到能免疫极限斗罗都扛不住的东西。” “你只要做就行了,我什么时候害过你?” 千劫不得不承认,银龙小姐说的很对,“你先回答一下这星之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别跟我说是真的星之彩——如果真的是我理解的那个星之彩,我建议我们现在赶紧抹脖子。” 有一说一,佛与和尚都蹦跶出来了,再突然蹦出来个真正的星之彩也不是那么让人惊讶了。 “这种东西确实很危险,但没到自杀的地步吧?”霍雨霖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明显愣神的停顿。 “嗯……”千劫沉吟了一下,思索着用最合适最简短的方式来解释,“具体太长没时间解释,雨霖你只用知道,如果真的是我理解的玩意儿,龙神活过来逃去宇宙边荒也只能等死——所以我们提前抹脖子的话,会死的比较有尊严。” 反过来说,正因为异质星光到现在为止的表现并没有真超出千劫的理解范围,所以千劫还敢带着人朝着星光奔去。 至少这个名为“星之彩”的东西,没有克系那种典型的看一眼就疯,需要过个san的特性。 “两个文明最后的悲鸣……”古月并没有被两兄妹的对话打扰到思绪,用比较怅然的语气说了出来。 “说人话。”千劫打断了银龙小姐的发言。 “你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龙族神星大典吗?”古月没有被打断的羞恼,只是顿了一下继续解释道。 “记得。”千劫当然记得那个堪称小丑选皇会的神星大典——只不过不是一直遮遮掩掩的古月跟他说过,是另一方面的记得罢了——当然,可能上辈子说过。 “怎么说,那真是个为了把神龙界域提高维度的升维大典?”紧接着,千劫又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但说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升维?口嗨升维也算是升维是吧?十维大神王干涉不了时间维度需要自杀喝猪奶,然后强行把关于自己老婆的记忆塞进一个地位贼高贼漂亮的不相干的“我的小舞”是吧? 尽管自己也身处这个世界,这么说有些贬低自身的嫌疑,但人要实事求是:魂师这种修行体系真和维度这种高大上的概念扯不上什么关系。 所谓的神也不可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再次强调一遍:不要用看野兽的目光来看龙族——龙族是一个曾经横行宇宙的种族。该有的概念龙族都有,我们不是靠天赋和肉体混宇宙的蛮子。” “抱歉,我从来没有嘲笑龙族的意思——你知道的,我只是嘲笑这个想法本身。” 古月叹了口气,没有在意这小小的插曲,迅速将话题拉了回来,“换句话说,龙族知道维度是个什么概念,更清楚想干涉到维度是一件多么难的事——从来没龙指望过一个大典能和维度扯上关系。” “那神星大典的本质是什么?”千劫打起了精神,至于神星大典有没有可能只是神星稳固…… 说他阴谋论也好,说他想多了也罢,反正他从来没信过一个征战宇宙的至高神王精神会那么脆弱…… 此方世界的龙族又不真是隔壁没人疼没人爱的孤独大怪兽。 “不知道。”古月回答的很干脆。 千劫欲言又止。 “我都说过无数遍啦,我没有太多龙神战争之前的记忆,所以我真不知道。”如果银龙小姐现在站在千劫面前,想必是个无奈摊手的形象,“而且这和我们原本的话题关系不大,没必要细究。” 不是你提的神星大典么?! 千劫深吸了口气,“时间不多,别特喵饶圈圈了。” “神星大典到底为了什么我不知道,但神星大典留下的回响我们是知道的——神星大典明面上失败的原因是什么?” “时间龙王与空间龙王预感到了神星大典的失败,选择出手干预,但没想到他们的行为才是导致神星大典失败的原因。”千劫说出了记忆中的答案。 “不,另一个——龙神为什么突然疯掉?” 千劫倒吸了一口凉气,尽管这空气不怎么好闻。 “龙族太子?” “对。” “那他和现在的星之彩有什么关系?”这粘稠的异质星光怎么看也不像一头龙不是? “龙族太子的神名叫星神,真名是弗栗多,在龙族内一般被称为星龙弗栗多。” “见鬼,你别和我说你们龙族还有七大天龙,龙神别名尘世幻龙。”千劫忽然牙疼了起来,“是不是接下来我得调头去城墙上擦魂导炮了?” “龙神有没有别名我不清楚,但按照帝天的叙述,确实有七大天龙的说法——宇宙那么大,龙族也不是什么喜欢亲近土著的种族,有些乱七八糟的说法不奇怪。”古月没搭理他擦炮的胡言乱语,停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我倒是觉得尘世幻龙这名字挺不错的,要不以后我对外就这么宣称?” 她显然很习惯千劫突然冒出来的不知名的话,甚至能接梗了。 “首先尘世幻龙是一个老父亲似的角色,其次我们又偏题了。”千劫不得不努力把自己偏掉的话题拉回来,“你还没回答我星龙和星之彩有什么关系呢?该不会是只因为一个星字吧?” “首先我再次强调一次,对于神级强者来说性别别卡那么死,你要是愿意马上雨霖就可以叫你姐姐,或者明天就会有一个古姓恶少把你收作娈童。”古月倒是显得不慌不忙的,“其次,你搞错了因果关系,或者说星之彩与星龙本就不是互相独立存在的,是先有的星龙才有的星之彩——星之彩这个名字是你自己觉得很符合然后命名的。 “最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你可以将星之彩视为星龙死后在世间留下的痕迹,被另一群人用特殊手段加持后用来自保以及达成某种目的的物品,然后被某人用名字定义之后才变成这样。” “我命名的?”千劫顿时有些愕然,紧接着他便反应过来是什么时候命名的,“好吧,我懂了。” 他不牙疼了,但换脑袋疼了。 他不知道上一辈子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给出的名字——在自身就是某些存在明证的情况下,还胡咧咧?名字是随便就能同名的嘛?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给它命名为星之彩吗?” 抵近的安静如同时间的脚步声,千劫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们已经距离异变之源的皇城很近了。 已经没有人敢再停留于天空了,包括那些之前还在疯狂互扔特效的封号们——这也是千劫一行人非要在人群里挤的原因。 目能所见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寂静的外衣。 死的寂静。 本应出现在皇城外围的禁卫军已经不见了踪影,也看不见那高高的皇城城墙,光辉没入大地,整座可以在大陆上称作数一数二的建筑群都亮起了冷淡的光,那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将光辉散落到每一处阴霾。 千劫伸出手指探了探——粘稠,湿润,如同某种胶质一般的触感。 千劫突然就意识到了星之彩这名字还真是贴切,因为这些“星光”真的很像记忆中描述的存在,它真的是某种生物,千劫能够感觉到被星光贴住的躯体,正在以一个十分缓慢,但是正在逐渐加速的速度开始溶解,完全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生命却以一种能量的形式被这东西向外抽取。 “它之前是什么样子我不清楚,毕竟我没跟着你去过神界——我第一次见到它时,它就已经是这样子了。”古月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千劫没有回应,忽然转向了身后。 之前还在窃窃私语的一群人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用不到你们了,去帮忙组织民众撤离吧。” 极限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不如去减少点伤亡。 也没等追随者们的回应,他忽然又抬起头看向了天空。 “好吧,世界还真是一个环——原来神界特喵也就是个环啊。” 借助霍雨霖的视线,他很清晰的看到,夜色的帷幕上,一条横跨天穹的钢铁巨蟒正在一点点的挤开虚假的星空,不见其首亦不见其尾。 根据脑海里不太多的相关知识判断,这应该是个人造的星环。 或者说,龙造的——这也是为什么他第一眼就确定这玩意儿是神界,龙文书写的神龙界域就明晃晃的铭刻在钢铁巨蟒之上。 “我一直都强调,龙族不是靠肉身和天赋横行宇宙的蛮子,是一个完整的星际文明。”古月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让人怀疑她已经前往了无尽的岁月前,正一边欣赏着龙族的造物一边与后世的人对话,“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很多啦,比如说神界真的只是一个星环吗?比如说按照我以前的风格,见到孩子应该送什么礼物?再比如另一个文明是谁……”千劫的声音也很轻,“但事到如今,我只想问,你本体什么时候到?” 漆黑的六翼在他背后伸展,“以及,我是你爹!” 很明显后一句话是对着星光说的。 有紫色的雷霆从天而降相应和,又有紫色的眼睛注视着迈入星光的身影。 ——吼! 龙吟自远方而来。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一章突变 “还真是……”目光停驻在不远处星罗皇城之上巨龙与星光搏斗的景象,昊天宗的极限斗罗唐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该说是史莱克坍塌之夜复刻呢,还是说世界已经不同了。 同样的全城陷入混乱,同样的势力,同样的巨龙…… 不一定是一比一等量复刻,至少有一点是唐宇能肯定的——以往在俗世的最强者极限斗罗,在这种场合中与凡人路人甲也没什么区别。 这就是所谓的世界已经不同了。 过往万年中,除了关起门来的昊天宗哪有什么神呢?一个人一辈子能见到一两次神力,就足以让宫廷御用的吟游诗人为他专门谱写一曲流传后世的经典诗歌了。 极限斗罗可能都会羡慕他的经历。 哪像现在,说打神战就打神战的。 站在灵猫公爵府的废墟上,无视了落后一个身位因实力压迫而满脸不情不愿的星罗将军,唐宇高高举起手中的硕大黑锤,替身后勉强能维持点秩序还不至于互相踩踏的慌乱人群挡下了一道元素乱流。 来自于巨龙攻击时溅射而出的元素乱流——在保不齐就是整座城的生灵都喂养星光的未来下,没人能苛责巨龙战斗动静波及甚广,只能默默承受。 毕竟在一城生灵之前,波及而死的人只是少数,遑论星罗城的军队与魂师又不是都喂星光了,死的那点人可以忽略不计。 少数同样听闻过甚至经历过史莱克城坍塌之夜的人,心里已经开始对比起了两场大城市面对动乱时的不同之处了——结论就是,史莱克之所以死那么多人主要是史莱克官方没准备,被突然袭击打懵了,谁能够想到史莱克城被人炸呢?而星罗城至少有被日月帝国攻城的预案。 至于因死亡而在活人中产生的仇恨怨怼? 正常人不会因天灾导致的死亡而去责怪天灾,只能认命。 哪怕这个天灾是有着切实存在的个体——跟一头龙说要在乎人类的生死…… 建议找个医疗魂师去看看灵魂是否中了邪魂师的邪术。 唐宇自然也不是那种你的错他的锅都是世界的错之人,他只是在重重的后退两步,脚印深深陷入地面之后,不得不沮丧的承认,极限斗罗可能真的已经落后版本了。 同时对宗门内那种恨不得立刻打开山门,觉得世界还是一成不变的思潮感到悲观。 这样的世界,昊天宗出世之后真的讨得了好么?付出那么大代价杀死两位老宗主,真的做对了么?…… 昊天宗是这个世界上曾经距离神最近的宗门,他们最了解神,最敬畏神——他们最明白神对于凡人而言究竟多么遥不可及。 凡人到神,天赋意志决心铺不出路,需要的是更加虚无缥缈的“资格”。 神觉得你有你就有,其他的东西只是妄言。 比如那个在他目光之下踏入星光的“瞎子”,那个理论上与昊天宗不死不休的银发少年。 尽管知道是不死不休,但他依旧没有出手,不敢出手。 扼杀威胁什么的只能是妄想,那毫无疑问是有“资格”之人,昊天宗极盛之时全部封号出动都绝对杀不了。 纷杂的思绪让唐宇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了在人群中,举着一团紫色火焰引导秩序的少女。 在这种混乱的时候,必要的力量展示就是秩序与安全的保障。 王冬儿做得不算多么出色,毕竟她从没有相关的经验,但也挑不出什么大的毛病来。 少女毫无疑问,也是有“资格”的。 王冬儿似有所感,百忙之中偏转过视线看向了唐宇。 然后那张挂着汗水的精致面孔便在唐宇欣慰的点头认可之中,露出了深深的疲倦之色。 有些东西,只有亲身体会了才会知道有多累多难。 秩序,多么简单一个词,但仅仅维持不要互相踩踏这个最简单的秩序也远比和陌生魂师大战一场更加身心俱疲。 可摧毁它又是如此简单,只需要一场不知名的魂师打斗,一句无法确定真实性的惊惶叫喊…… 秩序就是如此脆弱之物。 那么,那对坚信摧毁现有秩序能搭建出更好秩序的兄妹,是否明白这些呢? 王冬儿的视线越过了唐宇,落在了皇城之上。 天空中那东西正好撇过了视线,于是王冬儿浑身闪过一阵恶寒。 越是靠近天空那诡异的色彩,越能感受到其异常,站在大地上的匆匆一瞥,尚且感觉那只是一块盖在天上的幕布,可一旦细细看去,这块幕布就成了倒悬的大地。 现在这片大地睁开了眼睛,无数双眼睛正巡视着世间。 这不能不让王冬儿想起了史莱克海神湖上遭遇的一切,那流脓的,长着人脸的八条蛛腿…… 大陆上最荒诞不羁的诗歌都没它们邪典。 心灵里生出的胆怯直接抓到了往日的阴影,让王冬儿胆怯在共鸣的同时,生出了一股冲动——拥抱星光的冲动。 那是真理,那是永恒,是梦境的重现…… 即便不去拥抱真理,也需要去将那对亦敌亦友的兄妹拉出来吧?死在莫名的星光之下也太无厘头,太憋屈了。 于是她真朝着星光迈出了一步。 砰! 右手上高高举起的紫色火焰骤然升腾,钻心的疼痛让已经飘摇的神智重新回到了这具躯体。 唐宇那担忧不已的神情也映入了王冬儿的眼帘。 “宇叔,没时间了,带着他们直接飞!” 下一刻,王冬儿猛地看向了安静朝着星光前行的人群。 “是,小姐!”唐宇的大手却落向了王冬儿肩膀——很明显,昊天宗没有关于危险之时必须拯救弱者的相关道德教育。 王冬儿自然也清楚自家宗门内的教育情况,在话音落下之时她便已后退数步,“这是命令!本小姐最后走!” “可……”唐宇尴尬的停住了手,抬头看向了天空。 带着数以千计的人飞,这当然可以——大不了多飞几次就是了。 可就那么短短的时间,天空中已经有了十分明显的能量汇集,那睁开眼睛的“天穹”之上,一道道光在其瞳孔处汇集。 是与魂导炮管无二的能量汇集后带来的发光现象。 一道道被吸引的黑影已经迎着“眼睛”冲了上去,这些升空的黑影在巨大的眼睛衬托下,像是一只只渺小的蚊蝇,下一刻那些细长的“眼睛”中透出尖刺般的触手,在天与地之间编织出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蛛网。 在这种空中满是危险的情况下登上天空? 快别闹了,带王冬儿一个人唐宇有把握百分百逃的性命,带别人…… “伱一个极限斗罗,还怕死吗?!”王冬儿死死的盯着唐宇,“忘了之前我跟你说过什么吗?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做,而不是事后不疼不痒的吹嘘自己多么悲痛,想做什么只是来不及了!” “要走也是小姐你先走。”唐宇回答的也是斩钉截铁。 “我是最没危险的那个,诸神会庇佑我的。”王冬儿看了一眼手中的紫色火焰。 唐宇不再言语,深深的凝视了一眼王冬儿之后,低下了高昂的头颅。 随后一声“醒来”的尖啸带着光芒飞向了天空,其身后的是数百位被魂力包裹的民众。 或许是有人开了头,一时间无数道流光带着勇气飞向了天空,每一道流光都庞大无比,包裹着或多或少的生灵飞向了远方。 直到尽头,又有相同颜色的流光奔向城池。 纷飞的元素乱流之下,来来回回的流光灿若群星。 “叔叔阿姨到底是怎么了?”手中紫色的火焰升腾,王冬儿却疑惑的看向天空中萎靡了许多的雷霆。 …… “怎么了?有人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吗?!” 神界…… 好吧,神界也好不到哪儿去。 神界多少年没经历过威胁这种事了,还是自家后院升起来的威胁? 比如发出质问的邪恶与善良夫妇,显然就有点接受不能。 再比如,已经集结在神界中枢前的诸神…… 神界在现实宇宙中的实体之一被人从星空帷幕后拉了出来,放在任何时候都是捅破天的大事,是值得诸神放下各自手中的事情,汇聚在一起讨论的危机。 众所周知,神界是一个由念力形成的,外表是七彩球体的特殊空间,它是昔日神龙界域的残留,它的稳定性极差…… 但同时这个实际意义上是专门用来限制神级存在的空间又需要有着随时监控,干涉管理内的星球,乃至改变调整星球法则与资源的能力——最后一个才是神界无论如何也要有的能力。 于不怎么光彩的方面而言,神界需要调整星球法则以便于神界行事,需要除了拳头之外的特性来彰显自己的特殊性,向星球上面的生灵展现臣服于神界的必要性…… 说穿了这片宇宙又不止你一个神界,也不是非要你神界传承神位才能诞生神级,没点特殊性没点归属感,谁愿意进这个监狱待着? 于比较光辉的方面而言,龙神战争之后的神界在宇宙中进取不足,甚至守成都已经耗尽了神界诸神的精力,那么星球上资源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以斗罗星举例,多少万年了?依旧随便就能找到一座矿山,各种珍稀金属…… 一万年前深海银母是珍稀金属,现在还是珍稀金属,甚至万年后也还是珍稀金属…… 换作正常的生命星球,几万年下来别搁那儿珍稀金属了,早就成了绝版金属。 总而言之,一堆乱七八糟的因素叠加下来之后,决定了神界无论在传说中如何高大上,也必须脚踏实地的在现实宇宙有个锚点。 就是神级强者去宇宙搬砖养星球,也得有个卸货的港口不是? 某种意义上,完全可以将那些星环看做是现实位面的神界——而这个念力形成的神界,可以看做搭载在星环上的一个虚拟与现实交织的世界。 这个虚拟世界没了龙族曾经制造的星环设施还是星环,依旧会运行下去,甚至各项功能都不会有太大变化。 但星环没了,那这个诸神们视作家园的世界…… 要说直接噶了吧,那不至于,但最好的处境也是飘一阵子。 现在,这个“神界”被人揪出来了。 “慌什么,死不了人!”关键时刻,还是毁灭之神这种老牌神王比较淡定,迅速进入到状态中——龙神战争时动辄星球破碎的大场面都见过,只是锚点现于人前压根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各安其位,本座会完美解决这次事件的。”毁灭之神并没有作过多的解释,只是用以往积攒起来的威信压下乐浮躁的众神,便带着其他三位神王走入了神界中枢。 “那到底是什么?”或许是受到毁灭之神的感染,原本还略有些烦躁的邪恶之神姬动也迅速回归到了冷静——与神王的实力无关,当一个看不清实力标准的不知名东西出现在眼前时,谁都会下意识以为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进而产生不耐之情。 “放心,那玩意儿想威胁到神界需要时间。”随意瞥了一眼斗罗星上的情况,本想解释一下的毁灭之神迅速压抑下了解答的欲望——解答起来挺废时间的。 他自然也是知道斗罗星上的东西是什么,毕竟这东西被从宇宙中捕获的时候他又不是不在神界,只是没想到消失了那么久之后竟然会出现在斗罗星上。 “一个神王下界即可解决。”虽然没解释,但毁灭之神也是迅速给出了解决方案。 姬动倒也不恼,迅速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了中枢大门。 他很明白毁灭之神不是不想解释,只是解释起来估计会很长——然而这对解决问题没有太大作用。 不如等解决完了再来解释。 然而就当姬动手搭在大门上时,一股如海水般的神力波动以极快的速度从大门的另一个方向涌向了神界中枢内。 “委员会好像没有下达过允许你离开神殿的命令。” 大殿内,有紫色的雷霆在轰鸣。 (本章完) 第三百零二章你在等什么? 由人与人之间想法不同而衍生出的权术斗争最后难免要诉诸于生灵之间最原始的手段——刀剑。 作为一个活了无数岁月的老牌神王,毁灭之神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他甚至明白另一点:当一个人在权力斗争中需要诉诸刀剑之时,那就说明这个人已经没了其他的手段,他已经陷入了最窘迫的境地。 这时候另一方只需要保证能在刀剑之争中胜利,那么就可以永远将这个人订在耻辱柱上,永生永世不能翻身。 换而言之,毁灭之神一直在等这一刻。 等唐三出手的这一刻。 这个等待的过程谈不上什么阴谋与否,只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阳谋。 要么唐三等待第二个孩子出生之后,老老实实的交出神位,带着那个泼妇滚出神界,然后死在宇宙的某个角落——脱离神位之后的唐三夫妇,不谈实力之类老生常谈的问题,光那走哪儿都恨不得金光闪闪的德行,注定了会吸引一堆宇宙老阴比核善的目光。 要么就奋起一搏,鱼死网破,至少死的时候是以一个神王的身份死在了战斗中,能够在未来岁月的传说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哪怕是以一个不怎么光彩的身份。 而不是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宇宙无垠的黑暗中无人知晓。 生不能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此方天地没这句话,但道理是通用的。 没有第三个选项。 唐三的选择没有出乎毁灭之神的预料,算不上什么意外。 毁灭之神早有准备——哪怕现在的局面看似对他很不利,外有星之彩于现实维度撕开了神界的伪装,内有他与生命女神因刚给王冬儿改变本源而导致的实力衰弱…… 轰! 兜帽下深邃的恐怖气息没有任何波动,神界中枢除了一个破碎的大门以及口吐鲜血的邪恶神王姬动外,没有任何变化。 那常常遭受无名之灾的地板都没有任何损失。 占据偷袭优势的唐三在刚冲入神界中枢时,于刹那之间便被毁灭权杖钉在了地板上。 正如毁灭之神在斗罗星上时对生命女神所言:我变弱了,不代表他们变强了。 老牌神王的自信与实力在这一刻凸显得淋漓尽致。 试问,一个跟随龙神征伐过宇宙,挺过了堪称宇宙大灾变的龙神战争,又守护残破神界至今的法则神王,会莫名其妙在与一个从受精卵算起,至今不过活了万余年的,继承了神王位后甚至被一个同样刚继承神位的一级神偷袭而死信仰神王的战斗中打平,乃至处于下风吗? 怎么可能,战斗时间稍微长一点都是在丢神王这个至高境界的脸的,都是对不起昔日征伐宇宙时死在毁灭之神手下的生灵们,对不起那些龙神战争中至死方休的诸神。 天赋弥补时间差距?天赋从来不是万金油,都是走到神王这一步的人,谁天赋比谁差呢?——靠走后门旅游继承神位的人除外。 “毁灭之神,你这是干什么?!”唐三似乎也被如此迅速的战斗结果给吓到了,被毁灭权杖洞穿肩胛骨而紧紧趴在地砖上的身躯在几秒后才剧烈挣扎起来。 虽然没什么用,加上他那长达脚踝的蓝金色长发,只是让他起来更像条扑腾的蓝色水蛇。 “现在神界遭遇危机,正是需要五大神王同心协力的时候——你却因你那旺盛的权力欲望和与我的私仇而暗算于我,算什么神王!伱心里还有神界吗?!”唐三口中连珠炮的话语却并没有因为挣扎无用而停下来。 这一通过于无耻,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怒吼…… 没什么反应。 毁灭之神无动于衷,受伤的姬动连鄙视的眼神都懒得给一个。 权力欲望重也算攻击点?毁灭之神的位置与性格注定了他权力欲望必须重,多一分权力就少一分风险,不然出事了谁的责任?不还是神界委员会的责任。 更何况狼来了喊一遍能吓到人,喊多了…… 唐三就是这么回事,动辄神界安危,强调一下自己如何操心神界——以前没察觉唐三本质时,大家只是觉得有点烦,现在知道其一天都在打什么主意后…… 算了,毁灭吧。 “现在还说那些官面上的话,只会凸出你的色厉内茬以及恐惧,好歹也是最后一面了,给彼此留点怀念的好印象不行么?”虽然对唐三的怒吼不屑一顾,但有些话注定是要说的——不说的话不符合毁灭之神一直以来的性格与行事准则。 不教而诛是为罪。 没经历神界委员会的共同审判,用权术斗争的手段弄死唐三,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小动,你先去处理斗罗星上的问题,这里交给本座。”毁灭之神迈步走下了高高的台阶,朝站立起来的邪恶神王点头示意——一位新晋的神王也是神王,又不是受了需要花无数岁月来修复的重伤,处理一个星球上的事轻轻松松。 他一边走着,一边掀开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兜帽下那一张中年人的脸。 直到来到唐三面前才停下了脚步。 一双漆黑的战靴就这样出现在了唐三额头前,他努力的抬起头,正好看见毁灭之神半蹲了下来,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他那长达脚踝的蓝金色长发。 然后一阵紫色的火焰升腾,传出了浓浓的皮肉焦糊味,只留下了齐耳的卷曲毛发。 上面还有着烟熏的痕迹。 唐三没有如以往一般立刻大怒,只是深深的凝视着那双红色瞳孔——他知道,毁灭之神已经给他留了足够的体面——至少没全烧光不是? “抱歉,你那一头长发在如今的境遇下实在不适合我们交谈,本座只能粗暴些了。” “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唐三也不可能这时候还在乎形象问题,只是试探着问道。 “易地而处,你会放过我和小绿吗?”毁灭之神摇了摇头,紧接着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放在膝盖上的手,竖起一根手指在唐三眼前摇了摇,“不要说那些假大空的空话,这样只会激怒我——我是一个很易怒的人,我只想听实话。” 已经到喉咙的话又被唐三咽了回去,神界中枢内陡然沉默了下来。 答案不言而喻。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句话可是唐三自己说过的话。 “谈谈你的处理方式吧。”毁灭之神倒也没追着问的欲望,立马略过了这个话题,“作为一万年多年的同僚,你应该已经猜出我的处理方式了——为了神界委员会的威严考虑,我不会明着处死你,对话的说法是你死在了这次神界危机中,为神界献身了。 “至于你的妻子,孩子,亲信……” 毁灭之神顿了顿,“小七你不用担心,她现在跟你已经没任何血缘上的联系——当然,估计你这么狠心的一个父亲,也不是很在意那个女儿的安危。” 唐三依旧一言不发,事实摆在眼前,他就是说破了天,也只能证明一点——他对那个名为唐舞桐的孩子,实在谈不上有什么父爱。 事实上也确实没有,或许曾经的唐门弟子唐三可能会有,但神王唐三绝对不会有。 “而你那个未出生的孩子,根据小绿的判断,应该是个男孩。”毁灭之神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不忍,“我会在他出生后,将他送回斗罗星,挑选一对比较强大的养父母,是死是活看他个人的造化。” 真要斩草除根扼杀一个孩子,毁灭之神自问做不到。 “我该感谢你高抬贵手呢,还是评价你重女轻男?”唐三却没有领情的意思,蓝色的瞳孔中反而露出一丝怨毒之色。 因为理解不了,对待仇敌不赶尽杀绝,反而温情脉脉绝非智者所为——他可是在这方面吃过大亏的,但凡当初对待武魂殿余孽狠一点,对那些表面臣服的魂师家族毒一点,对星斗森林内那群魂兽放把火…… 哪能沦落到现在这般境地——要是没那破坏他一连串布置的天使余孽,毁灭哪可能将目光投向斗罗大陆,面对各种变化他也能更从容些。 因为斗罗星什么情况他也明白,被禁足又不是真的断绝信息渠道了——在星斗森林、极北之地从世间抹去踪迹,在海洋依旧危险,在日月帝国类似武魂殿那种对魂师高强度管理的情况下,一个十几年后乃至二十几年后才能长大的孩子能干什么? 当一个一身白环紫环的魂帝魂圣?还是当一个第九魂环都是低年限黑色的魂导师? 或许在凡人看来已经很不错了,但在一个神看来,这些身份都过于平庸——毁灭之神给出的处理方式,在唐三眼里毫无疑问是扼杀了那孩子拥有无限可能的未来。 如果两个孩子都是一样的待遇,那倒没什么好说的,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可问题是,作为姐姐的孩子明显未来比弟弟更好…… 可真是虚伪。 反正唐三接受不能,他可没觉得斗罗星上的女孩会为了自己对毁灭夫妇刀剑相向。 “我和小七亲如父女,和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可没什么关系。”毁灭之神回答的倒相当坦然,“而且无论怎么强调,现实情况下男孩与女孩确实不一样——很多人会下意识的将男孩视作上一辈的继承者,而不会将女孩视作第一选项——我只是有底线,不是烂好人,该打压注意的方面我比你更懂。 “神界宁愿花大代价封印金龙王,却放任银龙王在下界随便活动也有这种潜意识影响下的小部分因素。” 说到金龙王时,唐三的瞳孔骤然一缩,但毁灭之神却只是笑了笑,没去管他,继续说着对唐三的处理方案,“而你的妻子小舞会去陪你。” 这是应有之义,不在生下孩子后立马去陪唐三,还留在神界当掩门寡妇吗? 反正小舞不说估计也会自杀。 “你的亲信嘛,我会找个机会处理掉的——神界滥竽充数的人太多了。” “滥竽充数?你刚才自己说希望彼此留下个好印象,我希望你也如此——不要过分折辱我的兄弟姐妹。”唐三没有对处理方式表达更多的看法,但却在一个莫名其妙的词汇上纠缠了起来。 “是不是滥竽充数你自己心里有数,你并不傻——傻子也没法与我做同僚,你只是目光只能看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毁灭之神失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可是当初斗罗大陆上最优秀的魂师……”唐三立刻反驳道。 “打住,斗罗星上多少神灵传承地是你们恼羞成怒下毁了的需要我一个个念给你听吗?”毁灭之神不置可否,“比如冰神的传承地,只是因为你们得到了白级神考……” “够了,如此折辱同僚,就是你的风度吗?!我们是滥竽充数的神灵,那你又是什么?!”没等毁灭之神说完第一个传承地,唐三便打断了他。 “我?”毁灭之神忽然放开了唐三的头发,站起了身,“我是一个故事,一份传说,一段神话,一个神王。” 他又突然低下了头,与唐三努力抬起的眼睛对视,“知道为什么在你用尽手段讨好我之后,在你明面上依旧是一个为神界尽心尽力的神王时,依旧总是对你过分苛责吗?” “为什么?”这也是唐三一直以来的疑惑,理论上神界委员会的五大神王的利益是高度趋同的,为什么有些时候一心为了神界的毁灭之神却宁愿暂时放弃神界委员会的利益,也要针对他? 比如对斗罗星上的天使处理方式——之前的斗争无论怎么激烈,在他这个执法神王,神界代表吃瘪之后,神界委员会应该做的是立刻下界帮他收拾局势,这才是符合神界利益的做法。 而不是轻飘飘的放过,却反而立刻限制他的行动。 “因为凡人时过于顺风顺水的经历让你缺乏敬畏,你缺乏对神话的敬畏,对神界的敬畏,对宇宙的敬畏…… “缺乏敬畏的人,只会奔向寂灭的终焉。 “所以限制你是第一顺位的事。”毁灭之神顿了顿,英俊的脸上忽然挂上了戏谑的笑容,“我在等人将你的亲信与妻子带来,你拖时间又是在等什么呢?是等戴沐白摧毁一百零八根念力柱,还是等你的妻子放出金龙王?”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三章叛徒 神界中枢外的无边云海中,被毁灭之神安抚下去的众神刚散去没多久,翻腾的云雾里的焦躁气息还未曾平复,便又有身影从远方飞,在云海中拉出了长长的白色轨迹。 最终停留在了中枢大殿前的广场上。 “贪食老兄,看在吃了兄弟这么多年饭的份上,能够不能跟兄弟说说,我们夫妻到底哪儿得罪了神王大人,需要你们这么大费周章?”脚刚落到坚实白净的地板上,其中一个男性便忍不住朝身边的大腹便便的巨型胖子抱怨了起来,那双桃花眼中写满了烦躁之意。 “食神老弟,现在说以前的交情没用,大不了以前吃的饭用了多少材料我还你就是了——咱们自己心里门清不是么?”胖子倒也没表现出传统看押者的冷漠和不耐烦,叹了口气后无奈的伸出了手,试图拍拍男子的肩膀。 只是高达三米的身躯让他不得不尴尬的收回了手。 “跟错人有什么可说的呢?认栽吧。”一旁同样刚刚落地的贵气美妇倒是颇为淡定,对这种和犯人一致的待遇像是早有准备。 正如胖胖的贪食之神所言,神界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万年时光以来神还是那些神,变化不大,彼此之间至少也是混了个脸熟的同僚。 海神唐三在五大神王因为一些事犯了某些忌讳的消息,哪怕没有广而告之,彼此之间也是隐约能够探听到一些风声的。 昔日的老大戴沐白这半日来到处奔走又没忽略他们夫妻。 总而言之,他们夫妻被带到这里主要还是海神唐三的原因。 讲道理,那些高层的理念利益争端,他们这对只能听命令的二级神夫妻又不清楚,昔日的兄弟唐三究竟在谋划些什么他们更不清楚,但失败了却要他们跟着一起受罪…… 正所谓喝酒吃肉时撵我下桌,饮雪卧冰时让我烧锅,贵气美妇话里也就难免带刺了。 “荣荣,什么叫做跟错了人?如果没有三哥,哪有你我的今日呢?”男子,也就是食神奥斯卡面对一脸寒霜的美妇,双手一摊,也学着胖子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人情世故——可人情世故这种东西哪有什么道理好讲,自从飞升神界之后他们夫妻因为一些凡尘中的事,在暗地里确实与唐三若即若离,但其他人哪管这个…… 在别人眼里他们夫妻是唐三带着一起飞升的同伴,是唐三的铁杆支持者,是唐三让去撵狗不敢去撵鸡的小弟…… 他们和其他四位神王的关系也仅限于认识…… 这种情况下,要说他们夫妻和唐三所作所为关系不大别人反倒不敢信,反倒会看不起他们。 “食神伱明白就好。”另一边的两位元素神倒是颇有看守犯人的样子——不这样也不行,他们又不是七罪神那种铁铁的毁灭之神嫡系,他们七元素神在神界里一向中立,中立的偏向海神。 这种时候不赶紧摆好态度撇清关系给别人上眼药呢? 主要负责看管神禁之地的就是他们七元素神,而唐三呢,是一个从飞升神界开始就很操心神界安危的神王,时不时就要去神禁之地观察一下金龙王的封印,以免金龙王这个炸弹出来摧毁神界,一来二去和元素神们关系也就比较好了。 而现在根据小道消息来看,唐三那一堆破事里就有一条是关于龙神遗产的——他们七元素神确实对唐三在想什么完全是两眼一抹黑,清清白白,但这不是怕有心人吗? 虽说七元素神联手可以叫板神王,但神王也是不同的,是有区别的…… 对一位几乎与神界历史等同的神王表示尊敬不丢脸。 元素神一番不冷不淡的发言下来,倒也令几人熄了说话的心思。接下来从中枢广场到中枢大门这一段路,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但每个人心里却又心思百转。 几乎话下来,每个人的立场阵营,心思显露无疑,一时间凡人间的众生百态便在这传说中不沾红尘的至高殿堂之上,由几位同样在传说中是真善美化身的神级强者所演绎。 ——除了拳头大小外,神与凡人也没区别。 “老弟你放心,应该只是委员们需要质询一下有关于海神夫妇的一些事。”走了一小段路后,贪食之神还是忍不住低下了头,在一群俊男美女衬托下很是丑陋的脸上满是郑重之色,“如果真有什么危险,老兄我一定会为你解释一番。” 有一说一,在毁灭之神与海神针锋相对的背景下,理应同样针锋相对,至不济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食神与贪食之神关系却不错——吃货与厨师之间的关系还是很简单的。 “那就承老兄吉言了,事了之后我一定上门给你做三天的饭。”奥斯卡强忍着心里的不安感,勉强勾起了嘴角——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这是他曾经辅助系魂师必须要有的直觉告诉他的。 一段路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很快便走完了。 距离大门越近,奥斯卡心中的不安感愈浓,几人之间的距离也是愈来愈远——本应还在禁足期间的海神,其神力气息却出现在了神界中枢。 直到那破碎的大门,中枢内两位神王如今的景象映入几人眼帘。 “贪食老兄,三天的饭你可能要等下一位食神了。”深吸了口气,一口平底锅出现在了奥斯卡手中——食神不用锅作战,难不成还用魂师的手段作战? “抱歉。”宁荣荣也叹了口气,后退了一步站到奥斯卡身后,九彩的霞光倒映出了身后飘起的七圈神环。 “该说抱歉的是我,如今的情形我想美言几句也没办法啦。”贪食之神脸上浮现出了沮丧的神色,但很快这一抹沮丧很快便被坚定所取代,“只是可惜了,以后神界委员会肯定会在神位传承上加强监管,想替食神神位找个合适的继承人可不容易了。” 但没办法。 当仅限于口头与态度上的派系冲突演变为武力冲突时,一切就已经不同于往日了。 尽管他与食神夫妻的私交不错,但他与毁灭之神以及其他六位罪神的关系更好。 尽管食神夫妻看上去与唐三之间可能存在着诸多不能言明的矛盾,可一旦到了必要的时候,他们依旧,或者说不得不站在唐三身侧。 因为个人的恩怨需要为群体的利益让步——或许唐三谋划自己利益时没想着老兄弟,失败了却需要拉老兄弟一起受罪听起来很没道理…… 可如果唐三的谋划成功了呢?日后要是在某些方面与这对夫妻起了冲突,是否需要考虑一下强大的修罗神王的想法呢? 一荣俱荣,一损具损。 因为恩是恩,怨是怨——无论矛盾多大,都不能否认食神夫妻有如今的地位占了唐三很大的便宜。 贪食之神回头看了一眼中枢大殿中趴在地上的海神,以及正在监控斗罗星上情形的毁灭之神。 一个狼狈,一个好整以暇,神王之间的胜负成败是如此的显而易见。 现在依旧站在唐三阵营的结局也是如此的显而易见。 但食神夫妻还是站了,也就没必要再说劝降之类的话了。 人家肯定不愿意承担一个叛徒的名头。 远方的无尽云海中翻涌起了神力激荡的云雾,掠过了速度之神的影子,贪食之神身上亮起了土黄色的神环,握紧了巨大的拳头。 还是用拳头来对话吧。 …… “叛……徒!”神禁之地,永无生灵的缄默森林中,留在这里负责看管的金龙王封印的绿衣元素神怒睁着眼睛,留下了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 一名看上去颇为憨厚的壮汉弯下了腰,确认了元素神的伤势后,才转头看向了森林深处,“嫂子,可以出来了。” “周维清,你就不能处理的快一点吗?”一个妇女伴随着她那因蹦蹦跳跳而上下翻飞的蝎尾辫,以及一声不满的声音出现在了森林中。 林间,蹦蹦跳跳的少女,蝎尾辫,一时间倒也将少女天真烂漫的性子展露无遗。 前提是忽略掉少女的身份。 名为周维清的壮汉皱了皱眉头。 尽管之前这种对他没有丝毫敬意的话已经说过了很多遍了,这种随时仿佛少女的场景也不是第一次见,他也算对这名为小舞的妇人的性子有所了解,但依旧不能适应这种仿佛全天下都欠她的公主病。 一旦联想到这个看似天真烂漫女子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以及女子之前被禁足时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依旧没来由的一阵犯恶心。 低情商的说法是:过于轻佻,过于做作。 高情商的说法是:望之不似人。 “嫂子,我只是出于当年三哥的授道之恩与两次救命之恩而选择帮助你们,不是你们的下属,更不是你的仆人。”当看到小舞将血色长剑如同前几次他暗算完罪神与元素神一样,刺向绿袍元素神时,周维清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厌烦之情,伸手拦住了女子。 “我救你不是让你杀同僚的!”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想想,三哥成功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可如果失败了,他们醒来之际就是你身死道消之时!”小舞反倒是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而且你既然还记得三哥对你的授道之恩以及救命之恩,帮我们不是应该的吗?” 僵持了片刻后,周维清无奈的轻轻一巴掌将小舞推开。 “身死道消那是我的事,用不着嫂子你来操心。” 他现在宁愿当年死在星辰森林里,那颗本命珠去找别人,或者一家子死在幽冥之主手下,也不想像现在这样,陷入良心与道德的双重困境。 他是毁灭之神最为倚重的得力干将,毁灭之神对他也算得上是推心置腹,可他现在却要帮助毁灭之神的敌人; 他是七罪神颇为信重的同僚,却要辜负了这份信任暗算于他们,甚至差点就造成了几位罪神的死亡; 可他又不得不冒着全家老小被暴怒的毁灭之神祭天的风险,来做这世间一等一的无耻之事——谁叫他欠了唐三那么多呢,都快赶得上那几位唐三的“生死兄弟”了。 可以说,没唐三就没如今的他。 小舞冷哼了一声,倒也继续坚持,依旧一蹦一跳的走向了森林深处的高塔——时间不多,没必要浪费在这里,她也不好与这个借助毁灭之神嫡系身份帮了她大忙的人真正翻脸。 要算账也是等唐三赢了之后再算总账。 一路无话,直到高塔之上,小舞才又傻了眼,看向了身侧的周维清,“维清,能不能帮帮我。” 金龙王的封印乃是当初老一代的五大神王所设,其封印核心便是这座很有龙族建筑风格的高塔。 当然,和很多故事中的封印一样——沉睡就是用来苏醒的,封印就是用来破的。 这个强度据说高到离谱的封印,也留下了两个后门——一个后门是神界受到重创,由神界本源维持的封印便不能继续维持;另一个则是需要布下封印的神王用属于自己超神器解开。 前一个自然没什么好说的,神界都不在了,封印金龙王也没什么意义,后一个倒有几分说头:神界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和龙族不死不休,彼此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因此金龙王也只是封印而不是被杀——既然设计之初就考虑到了释放金龙王的可能,那么也就必须留下释放的后门。 至于疯狂的金龙王毁灭世界?金龙王只是脾气暴躁以及脑子管不住自己的爪子而已,又不是真没什么脑子的蛮荒野兽。 为此,老一代神王们还专门考虑到了神位传承的可能,不是指定某人,只是指定神位与可视为身份象征的超神器即可。 问题来了,现在这里只有一位神王。 且是一个压根对神界事务与隐秘不关心,心里只有唐三giegie的修罗神王。 能知晓金龙王封印的事,已经是唐三不厌其烦告知她这是未来儿子福缘的后果了。 ps:从斗三可得知,金龙王不是真满脑子毁灭的疯子,至少基本的思考和对话理智还是有的。 ps:小舞才是严格意义上的修罗神王,唐三属于顶班,只是在象征意义上以及名义上反了过来:这个顶班是上一任修罗神王钦定的,有明确继承权的人,真正意义上的修罗神王小舞反而附带的——来自于斗五的细节暗示,当然,也可能是原著作者压根没想到这个传统的吃设定而已,但不妨碍我用。 (本章完) 第三百零四章谁能想得到呢? 对于小舞请求帮忙这件事,周维清的态度是——爱莫能助。 倒不是因愧疚而产生了类似之前不愿杀死元素神的抗拒心理,都帮小舞走到这一步了,却反而在最后关头不愿意帮忙,那他也就成了一个最大的小丑,他所谓的报恩有什么意义? 周维清很清楚,不放出金龙王,那无论是他周维清无论之前做了什么都是白费功夫,放出了金龙王,唐三夫妻才有那么一丝机会逃出升天。 至于小舞口中仿佛放出金龙王他们夫妻就能反杀其他四大神王,赢定了…… 他周维清又不是什么乡下来的土鳖,什么是龙族,龙族究竟多能打他还是清楚的——龙族当年可是横行宇宙的种族,其族人遍布宇宙。哪怕龙族领袖龙神已死,各个星球上或真或假的龙族也是你方唱罢我登台,并且对每个星球上的气运之子们影响甚大——要么充当给气运之子赠送机缘的老爷爷或者好友,要么充当被气运之子碾死之后吸取血脉的反派…… 比如周维清自己,尽管成神之后不纯的龙族血脉对他加成已经很弱了,但也不得不承认,当年龙族血脉对他帮助甚大。 这算不上什么丢人的事。 因为也不止他,神界那些龙神战争之后飞升的神明谁弱小时身上不带点龙族血脉都不好意思和同僚打招呼。 龙族当年横行宇宙是有道理的。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斗罗星上的龙族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神界委员会却还寄希望于彼此间能够谈谈的真正原因之一——龙族只是从帝国制崩塌成了部落制,上层战力短缺,但不是真落寞到谁都可以欺负了。 斗罗星上的龙神分身看似只是一个沦落到与野兽玩过家家的落魄公主,可要是惹急了,人家是真能十万龙王归来给神界一巴掌的真.皇帝。 甚至都不用十万龙王,只要往神界一飞,龙族那严苛至极的血脉等级威压之下,没有龙族血脉的老牌神明们自然不虚,可神界里或多或少都带些龙族血脉的诸神们是否还能发挥完整战力? 古月敢和两大神王甩脸色的底气就在这里了——龙神血脉就是最大的底牌。 因为除了神王真的是未打先矮三分。 反过来说,惹急了不吃龙族血脉压制效果的毁灭神王,放出金龙王这一手棋,能发挥多大作用呢?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勾起体内当年吸收的部分龙族血脉,周维清感受了一下高塔中因积年累月而沾染上的金龙王气息,心中有了判断。 血脉威压有,且很浓,如果金龙王真身降临绝对会更上一个档次,但不至于连反抗的心思都生不起来。 换而言之,如果真放出金龙王,绝对能够给神界造成极大的混乱,但也仅仅是混乱,威胁不到毁灭之神那种老牌神王。 所以什么放出金龙王海神唐三就能反杀…… 去找一下梦神,做个好梦。 能够趁着混乱逃的一命就已经不错啦——这也是周维清自己的理想结局:唐三夫妇借助混乱保住性命,他算是报了当年的恩情,神界,或者说毁灭之神的损失也在一个可承受的范围内。 至于他这个两头来回跳的小人?毁灭之神的看重之恩?上一任破坏之神临走前嘱托的忠诚? 小人自然是要以死谢天下,平公愤的。 也只有死亡能够让这颗愧疚的心平静下去。 话归正题,做好死亡的准备不代表某些问题就能解决了——死亡只是逃避,不是解决问题。 比如小舞的请求。 需要五大神王齐聚才能解开的至高封印,他一个小小的一级神能有什么办法? 破坏神又不是真能破坏一切。 思索了片刻之后,看着在高塔内来回踱步焦急不已的小舞,周维清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下了决定。 “你留下修罗剑和一份修罗神力,然后离开缄默森林就好,接下来交给我就行。”他已经懒得用嫂子之类比较亲近或者比较尊敬的称呼了,反正马上就不欠什么了。 他不是五大神王之一,即便是也不能用需要五大神王齐聚才能解除封印的方式来解开封印——那么就用比较暴力的方式吧。 封印这种东西,往往还有一种公用,但可能损坏封印物的解决方案——强行暴力破开。 某种程度上和第一种封印解除方案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一级神当然没办法靠常规攻击破开神王的封印,那就用不常规的——比如通过自爆破开已经解除部分的封印。 反正迟早要死的,什么时候死都一样。 周维清没见过一级神自爆,不清楚威力如何,也没法估算自爆的威力能对封印造成的多少破坏,但…… 一位一级神在神禁之地自爆,最轻微的结果也足以令神界混乱一阵子了。 而唐三夫妇能不能逃出去?是否能像小舞说的一样大赢特赢? 到时候他人都死了,该还唐三的也还了,剩下的还关他什么事。 “这可是三哥的东西,为什么要给你?”小舞顿时带着修罗血剑后退了几步,一脸警惕之色。 她不清楚周维清的想法,下意识的认为别人打超神器的主意。 有一说一,虽然是实际意义上的修罗神王,但要她和周维清打…… 如果不是怀孕,她还是能打的——理论上是这样。 “我准备自爆试试能不能破开封印,用修罗剑先解开部分封印不好吗?”周维清脸上写满了不耐烦的神色,说好听点叫超神器,说难听点没使用者实力加持,都砍不碎武魂的武器,他要了干嘛? 又不是蕴含着什么无上机缘,透露一丝气息宇宙就死一大片的超级武器。 “那我去解封印,等我离开以后伱在自爆。”小舞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周维清懒得在争论什么,大踏步的走向了封印核心处。 反正他能做的已经做了,愿意抱着那把破剑就继续抱吧。 像是深渊一般的巨大竖井中,黑暗与静谧交织,五色的玄奥符文好似一层薄薄的轻纱笼罩在其上,隐隐之间仿佛有着龙吟在回荡。在那一声声龙吟声中,一种激动,一种仿佛看见君王受辱的愤恨之情油然而生。 继而产生一种想要跃入深渊,朝拜并觐见其本尊的惶恐…… 都是错觉。 周维清知道,龙吟是错觉,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情也是错觉,甚至这种错觉和被封印在内的金龙王关系不大——那只是昔日融合过多龙族血脉而产生的代价,是那些血脉自行产生的呼唤。 也难怪堂堂一个至高无上的神王,会随时来神禁之地“关心神界安危”了,会以半兽之躯成就伟业后反而却与追随龙族的兽族不死不休,恨不得立刻逼龙神分身现身了——不谈血脉中那全宇宙独一份的伟力,光同样蕴含在血脉中的那份号令宇宙中无穷无尽与龙族有关联的生灵,乃至威压神界诸多神灵的“权”,就足以令人疯狂。 这“权”不需要过多勾心斗角,不需要过多的人情世故,只需要拥有这份血脉…… 一切都有,简单而又直接。 他忽然对面前的女人产生了一股没来由的愤怒——作为毁灭之神最为倚重的下属,他是知道某些内部消息,也就是知道唐三为什么突然获得其他四位神王一致讨厌的。 有那么一瞬间,周维清忽然想将面前的女人格杀于此,抛洒其血,赎其妄以卑贱之身篡至高之力的罪孽;焚烧其骨,偿其妄以无谋之智凌至高之权的僭越…… 刚将手中修罗剑插入封印的小舞打了寒颤,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了恶意的源头——破坏神周维清。 对上了那双充满了鄙夷厌恶与杀意的眼神。 于是她愤怒了。 她不知道周维清为什么露出这种眼神,但她理所应当的愤怒了——确确实实的理所应当,她是神王的妻子,是神王的禁脔,以往别说鄙夷与杀意,仅仅只是稍带不怀好意的眼神,都足以令她的神王丈夫为其张目。 怒火在她体内升腾,于是她的身体愈来愈热…… “唐三,我xxxxx!”直到周维清一句不顾形象的脏话,她才忽然醒转了过来。 诡异的是,理应对丈夫被侮辱更为愤怒的她却平静下来,与之相对应的是:她的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 她无视了已经站在身前手足无措想阻止什么的周维清,转头看向了神界中枢的方向,喉咙间没来由的涌出了一句话:“想伤害小舞,必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真是美好的誓言,美好得像是谎言。 无权无势的乡下野小子想要抓住身边的一切美好之物,只能拿出看似华丽庄重的承诺;享受了权与力美好的伟大神王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通往更高权力阶梯的钥匙,于是什么都可以视为筹码。 早已经在人世间上演过了无数次的剧本,有什么可惊讶的? 嘴上仿佛天下一等一的至情,平时仿若感天动地的绝恋,到了危机时刻却恨不得将对方血肉尸骨都化作活下去的食粮,这种关系还见得少么? 说的与做的,从来都是两码事。 看着在神王级的神力激荡下已经归于沉寂的灵魂,周维清只能在心底如此安慰自己。 作为常常来神禁之地“关心”封印情况的神王,怎会不清楚一个神王无法打开封印? 他周维清能够想着用自爆试图破开封印,别人怎会想不到? 神王自爆的远超一级神,多么容易想到的事。 但他真没想到,其他人也绝对想不到…… 海神夫妻平日的表现实在是太具迷惑性——可以否认海神常常挂在嘴边的实力与天赋,可以否认海神那些不知真假的伟光正名声,甚至可以否认他的审美观,但没人能否认海神对他妻子的感情。 ——别管这句话是否具有逻辑,是否有真正意义上的参考性,反正诸神之间是那么说的。 更何况他妻子肚子里还有个未出生的儿子呢,谁能想到会有人亲手用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作活体炸弹呢? 就是完全没有感情的政治生物好歹也得披一层别人动手的皮吧? “只能希望生命女神与善良神王能够迅速放下手里的事,前来收拾残局了。”临近爆炸的光辉逐渐从那令周维清厌恶的身躯中迸发出来,周维清最后的想法却是神界是否能安稳度过这次危机。 事到如今,如何感慨唐三的无情,如何后悔帮忙的决定都没用了——一级神自爆的威力周维清没见过,神王自爆的威力他也没见过…… 或许,曾经经历过龙神战争的毁灭神王见过? 那到底是怎样一副光景呢?恒古长存的神界也难免陷入崩塌之危吧? 消逝在纯白光芒中的灵魂,最后一句呢喃消失在了惊天动地的轰鸣中。 …… 悬挂在虚假天幕上的钢铁巨蟒像是终于承受不住了漫长的时光,铁灰色的身躯上抛下了一朵又一朵绚丽的火花,紧接着便是一块又一块的金属残块像是流星一样划过了天空…… 龙族曾经引以为傲的家园,走到了每一件龙族文明结晶都该走向的终焉。 顶天立地的银色巨龙无视了缠绕而来的星光,抬起的紫色龙眸中闪过了一丝愕然。 别人可以认为这是机械耗尽了使用年限,与之息息相关的她不可这样认为。 龙族建立神龙界域时就已经充分考虑到了年限这一困扰所有物质的烦恼,可以说只要不是宇宙陷入寂灭,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神龙界域这个龙族的至高杰作能够一直存在下去。 哪怕它只是神龙界域残破后最大的一块碎片。 也不可能是地面上的星之彩真摧毁了神界——这玩意儿的威胁没人可以否定,但威胁需要时间。 所以,只可能是神界自己出问题了。 巨蟒之上挣脱出的金色巨龙虚影证明了她的猜想——被囚禁了无尽岁月的魔鬼,第一件事便是向整个世界宣布他的归来。 无论是另一个维度的神界,还是现实维度的世界。 喵的,写着写着才发现,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原著作者搞了个笔下世界观大缝合,我特么目光停留在斗罗星上这一亩三分地干嘛? (本章完) 第三百零五章保持敬畏 黄金的龙影悬于高天之上,晦暗的新月被他庞大的身影所遮蔽,流星拖曳着劫火伴随着嘹亮的龙吟掠过了天际…… “安啦,咱们已经逃出来了。”星罗城外的群山中,栗发的少女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在不远处的星光衬托下,一副史莱克那一言难尽的校服与夜色都遮掩不住的好身材显露无疑。 对于松子故作轻松的安慰,王冬儿不以为然.回头看了一眼松子,继续将视线落在天空中的流星雨上,“安慰别人时,自己先别抖得那么厉害。” 松子尴尬的笑了笑,只得努力的将那些恐惧的联想驱逐处脑海,不去看星罗城方向那仿佛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 却在看到王冬儿那担忧的神情时,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在担忧什么?” 担忧神界——但这话显然不可能直接说出来。 幽暗的群山间,看着她的目光不止唐宇,还有史莱克,有星罗帝国,有日月帝国…… 她不是霍雨霖,也不是顶着一个假名的千劫,能够获得一个强大帝国不惜代价的维护。 比起阵营立场依旧可能更换的未来神明,海神这个名字不是所有人都喜欢。 少女粉蓝色眸子倒映出了远方巨龙与星光搏斗的场景,也倒映出了没有龙影,只余流火的天空。 银龙与星光搏斗的场景很美,一团又一团的元素乱流像是焰火一般在空中炸开,一抹又一抹的星光像是水花一般散开又聚拢,水中荧光点点…… 也足够震撼——任何战斗,当场面大到超乎人想象时,都只有震撼二字能表达一二。 一座可容纳百万人的城市已经成为了这场战斗的祭品。 尽管局势依旧僵持,但王冬儿不担心这场战斗,她不认识那星光,但她认识那银龙——单方面的认识,在神界时她就认识,她听人说起过美好得像是田园天堂般的龙神时代,像是神话终焉史诗的龙神战争…… 在莫名其妙来到斗罗星这个父母的老家时,她对这头银龙的认识更深了——某个混蛋的姘头…… 原谅她用这个比较贬义的词汇来形容那关系,已经没有更好的词啦。 她真的不担心这场战斗,反正都是敌人——尽管从个人情绪上而言,她还是希望银龙能赢,一个不分敌我看形象就很诡异的东西,与一头足以称之为美的银龙之间,选择是很简单的。 反正某个自诩邪魂师的混蛋绝不会把自己置于必死之地——这自信有些莫名其妙,但就是这么回事。 但她真的很担忧那个遥远的,不在此方的家乡。 她不认识那如尘世巨蟒一般横跨天穹的不知名存在,但她认识那头一闪而逝的金龙——也是单方面的认识,也是别人说起过。 只是比起银龙来,她确确实实去过据说是那头金龙的封印之地。 当然,她并不能确定这就是那头只在叔叔阿姨口中存在的金龙,但金色,巨龙,无与伦比的威势,她只能找到那么一头契合的金龙。 如果真的是那头金龙,那从小生长的家乡…… 松子栗色瞳孔倒映出了少女忽然攥紧衣角的双手。 想了想,松子还是悄悄上前,握住了王冬儿的手。 尽管她自己依旧会不由自主的像是承受不了山间的夜风一样,偶尔颤抖起来。 王冬儿回过头笑了笑,余光正好瞥见一个护卫急匆匆的脚步。 “小姐,我在那边发现了一个人。”护卫的声音带着一丝急迫,想来被发现的人情况不太好,亦或者被发现之人身份有些诡异。 被发现者情况确实不太好,身份也确实有些诡异。 王冬儿视线落在了那被称为唐雅的熟悉的容颜上,随后目光下移,当看到那熟悉的邪魂师黑袍时,眼神一凛,继而将疑惑传达给了抱着唐雅的贝贝。 贝贝却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明白。 唐雅已经音讯全无了近半年,重新出现在眼前挺令人惊喜的,但问题随之而来,这半年她去了哪儿?为什么一副邪魂师的打扮?又是谁把她打晕之后扔这儿的?而且看上去还似乎经历过一场苦战?…… 这一堆的问题,与唐雅关系匪浅的贝贝显然解答不了,其他人更解答不了——或许同样撤出星罗城的邪魂师们能解答,但邪魂师们自觉性很高,已经找不到他们了。 况且在如今的情形下,也不是什么必须优先取得答案的问题。 “还真是够壮丽的。”看着怀里一身伤的女孩,贝贝叹了口气,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远方毁天灭地的战场上——如果以旁观者的角度而言,这一场符合任何传说史诗的战场确实十分壮丽。 …… “没想到在龙神战争后还能见到如此壮丽的场景。” 神界中枢大殿外的厮杀已经停止,所有人都愕然的将视线落在了毁灭之神看的方向。 云海翻涌,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自神禁之地传出,而在能量波动之后,隐隐有龙吟传出。 最让神都难以维持心态平稳的是,他们习以为常的世界正在剧烈震颤,一道道漆黑的空间裂缝仿佛镜面破碎一般横贯在天地之间…… 这个世界,正在崩塌。 被钉在地上的唐三自然是看不见崩塌之景的,他无论如何努力,也仅仅能看见毁灭之神的战靴与下巴。 但那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以及能量涟漪他是感受到了,于是他原本好似认命的脸上浮现出了悲痛的神情…… 也不能说是悲痛,悲痛之中还夹杂着四分的得意,两分的痛快…… 总而言之,百分制的脸上是一种很复杂很复杂的表情。 然后这种复杂的神情就在毁灭之神低下头的注视下,逐渐收敛变成了愕然,最后又变成了怨毒——他能从毁灭之神的脸上看到惊讶愕然之类的情绪,但就是没能看到他想看到的不可置信与愤怒…… 为什么金龙王的封印已经解开,却依旧维持着冷静?!为什么神界崩塌在即,却似乎依旧没有对他的愤怒?! 仿佛一切都早有所料。 “不是早有所料,只是经历过太多事,必须要有的基本冷静罢了——毕竟我是真没想到,你能把自己天天挂在嘴上的挚爱,以及未出生的儿子当做活体炸弹用。”毁灭之神再次蹲了下来,一把抓起了唐三已经短了很多很多的头发。 “看上去你是那么爱伱的妻子,爱你的家人,他们仿佛是你最大的底线——可以说你蠢,说你权欲熏心,但没人能否认你对你妻子的感情——虽然我一直觉得,你与你妻子之间的感情似乎有些怪,不像是人与人,更像是主人与奴隶。” “如果不是你们欺人太甚,我何至于此!”唐三眼中的怨毒之色更甚,“杀小舞者非我,而是你们这些只会使用鬼蜮手段算计他人的小人!” “你用自己的妻儿作为武器,还是我的错喽?是不是已有取死之道?”毁灭之神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顿时哭笑不得的调侃了起来。 “你……!”取死之道这个口头禅他自己说出来是不能容忍,是很有气势,但从别人口里说出来,怎么看都有一种阴阳怪气的嫌疑。 对于唐三的愤怒,毁灭之神已经见怪不怪了,抬头看向了走入大殿的一群人。 是几位罪神,以及唐三的亲信——一群同样是很早就开始追随毁灭之神的老牌一级神,抓几个二级神还需要一波三折吗? 别扯什么武魂手段优势,天赋信念…… 只能继承几个二级神神位的天赋能力,凭什么与几个自己走出来的一级神争锋? “我主,外面这……”押着几位唐三亲信的罪神脸上也没太多因胜利而自得的神色,反而有些慌乱。 讲真,谁家屋子眼看快塌了,都这表情。 “莫慌,你们是神。”毁灭之神拍了拍贪食之神的肩膀,“拿出点神的气概来。” 于是罪神们真的不慌了,仿佛找到主心骨的自信从他们身上散发了出来。 大有一种前面哪怕是刀山火海,只要毁灭之神让他们冲进去,他们也能立刻冲进去的样子。 “气概?气概有个屁用,同为神王,我可以告诉你们——这种情况龙神来了也没办法。”唐三对此嗤之以鼻。 他自己折腾出来的动静,他自己心里有数。 毁灭之神没搭理他,“去通知神界内其他神明,尽全力维护念力柱的完整,然后做好去时空乱流里流浪一段时间的准备……” 一条条有条不紊的命令从他口中飘出,原本好似神界灭亡一样的危机在这一条条命令之下,成为了一场只要做好应对吃点苦就能应付过去的苦日子。 他仿佛真的经历过很多这样的事。 “要不要请回主母,以及善良邪恶两位神王?”傲慢之神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召回准备去下界的善良神王即可。”毁灭之神迅速给出了答复,然后似笑非笑的低头看向了唐三,“生命神王与邪恶神王有更重要的任务——他们需要警惕域外深渊的动向。” 深渊,宇宙之中一个可强可弱的位面,或者说存在。 说它弱,是因为它连如今残破的神界都抗衡不了,更遑论宇宙中其他类似神界的存在。可以说,只要神界存在一天,它就只能尽量隐藏自己的存在,以避免覆灭之危。 当然,要是神界濒临崩溃了,它也不介意上来咬一口。 深渊生物的胆子,一向很大。 说它强,是因为它的本质——也是神界从神龙界域时代就知道深渊的存在,却拿它没有丝毫办法的原因。 深渊是宇宙的清道夫,是宇宙意志的一部分显化。 某种意义上而言,宇宙那懵懂的意志,并不愿意见到神界这种寄托在主位面,却又一直存在的寄生虫,因此就诞生了深渊。 为宇宙规则去清除、吞噬那些不和谐的因素,这是深渊存在的意义与本质。 自己的存在,并不招宇宙的喜欢,老实说,这挺令人沮丧的…… 但修行嘛,本就是逆天而行,摆正自己的心态算是神这一境界的基本功了。 只不过,基本功也不是人人都会的,比如面对毁灭之神笑容,突然有些慌乱的唐三…… 他显然就不是一个能迅速摆好自己心态的神。 “你应当对历史抱有敬畏——比这更大,更难以处理的场面我见过,也处理过——在龙神战争之后,你以为是谁将这一块最大的碎片拖出时空乱流,又是谁凭借着这一块碎片重新厘定秩序,维持住这个你以为很大的神界的?” 毁灭之神的脚尖踢了踢趴在地上的唐三,“你以为这块碎片已经很大很大了,大到你为了成为这片碎片的主宰足以把一切都放弃,任何可能成为影响你统治的意外因素都要抹杀,但对于我而言——它太小了,小到我无法忍受!” “主上,要不要我们去拦一下金龙王?”殿外的龙吟声愈来愈近,傲慢之神忍不住打断了毁灭之神的发言。 “不用,等我处理完了这个垃圾,再去处理金龙王。”毁灭之神挥了挥手,将唐三钉在地板上的毁灭权杖化作了流光,飞向了殿外。 龙吟声更大了,带着明显的恼怒。 “你应当对传说神话抱有敬畏,你以为是谁把与你纠纠缠缠的深渊打到只剩一位深红之母的?是谁把你视为脱身希望的金龙王封印的?” “啊啊啊啊……”不似人的惨嚎自唐三口中传出,九轮神环自他脑后浮现,一颗蓝色的宝石慢慢的从他额头剥离而出。 “你应当对一位神王保持敬畏,你脱离了这颗和石头没有区别的神位只是一颗可悲的棋子,一个寄生品,我没了它我依旧是一位神王。” 唐三的气息开始猛然骤跌,神环开始一圈圈消散,一级神,二级神…… 直至脑后再无神环。 “你应当对我保持敬畏,你以为你常常挂在嘴边的神界大劫我不知道?你只是修罗神,而我是毁灭之神——对可能到来的毁灭,我比你更敏感。” 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争取不摆烂 (本章完) 第三百零六章你吃吗 神界大劫…… 这算是神界内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了——来源于现在已经成为普通人的修罗神。 每当毁灭之神或者其他谁提出要扩大神界,或者对神界某些地方进行改动,保证当时还是修罗神的唐三会说出以下这句话:“神界将有危机,不宜改动。” 至于是什么危机?究竟什么时候来?修罗神表示不清楚,反正有就是了,你们要信我,我一直都在为即将到来的神界危机准备着。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当没这回事了——换谁都没办法当回事,狼来了喊一次两次还有人能认真的带着棍子来,天天喊狼来了谁还会当回事? 压制信仰之毒已经够烦心了,还随时操心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甚至可能没有的危机,不累吗? 再说了,毁灭之神的权能就有司掌灾难危机之类的权能,人家毁灭之神都没说啥,新任修罗神一个只管砍砍砍的神王说的话,能信么? 但…… “真有这回事。” 将唐三,以及唐三的五位亲信剥夺了神位之后,毁灭之神便出去对付满神界撒欢的金龙王了。 是的,撒欢,至少在几位原罪神看来,只要毁灭之神出手了,那金龙王就真的只是在撒欢。 而他们几位原罪神和元素神,分出几位去传达毁灭之神的命令后,留下了两位负责看管六位已经被剥夺了神位的罪人——理论上被强行剥离神位之后,这六个人也活不了多久,但以防万一。 在外面闹翻天的情况下,看管就是一件很无聊的事了,两人自然聊起了刚才所见所闻的一切。 “所谓的神界危机,其实是一场很大的时空乱流——主上怎么可能会对所谓的神界危机没感应,只是不在乎罢了。”贪食之神瞥了一眼地上不知死活的唐三,胖胖的脸上带上了一丝不屑。 作为毁灭之神嫡系,很多事情毁灭之神是会跟他们说的。 “用主上的话来说,扩建的神界稳固后,就足以将那不知何时到来的时空乱流当做一阵风了。”说到这儿,贪食之神脸上的不屑愈发浓郁,“只是某些人一直担心自己那不甚稳固的实力,可能无法在神界有所变动的情况下继续作为执法神,一直在用这个借口拖罢了。” 紫色长袍的元素神脸上闪过恍然之色,内部利益不同引发的争斗啊,那没事了。 只要是有知性的存在聚集在一起,都难免这些因个人想法不同而引发的内耗——斗争又合作,算是所有知性生物的常态了。 他们铁板一块的七元素神,也一样会在某些小事上偶尔引发争吵。 “只是没想到,所谓的神界大劫,会从时空乱流变成现在这样,会由这个尝尝把神界大劫挂在嘴边的渣滓来引发。” 事到如今,贪食之神也没了对一位神王的敬意,直接用渣滓来称呼眼前的唐三——更何况,唐三也不是神王了。 说完,贪食之神走向了食神夫妇的方向,将两人从地上扶起,以一个比较舒适的姿态靠在墙壁上,看着因神位剥离昏迷的两人,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两位朋友,跟错了人。” “确实跟错了人。”元素神也跟着叹了口气,“据我所知,食神其实并不像是其他几个海神亲信一样,是因海神才成神——上一代食神其实早就看上了他这个传人。” 如果说速度之神战神之类的神,是因为海神才得以继承神位,与海神有着更深度的绑定关系——主神与从属神的关系,没法说跟错了人,他们没有选择。 食神夫妇那真只是名义上的从属神,真正算是跟错了人…… “我知道。”贪食之神点了点头——他跟每一任食神关系其实都不错,这等算是隐秘的信息他早就知道。 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食神夫妇脸上还残留着神位剥离的痛苦之色,贪食之神伸出手放在两人肩上,两道神力分别进入了他们体内,食神夫妇的痛苦之色顿时减弱了少许。 同时,一道几乎不可见的黑色雾气从两人口鼻处飘出。 “你这是?”元素之神有些愕然。 “他们这些继承神位的神,一身神力皆来源于自己的神位——反过来说,如果没了神力,那么他们作为信仰神体内的信仰之毒……” 贪食之神拍了拍手,“总而言之,让这两位朋友死前少一点痛苦,走的比较有个人样,算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所幸,他们夫妇体内的信仰本就不多,我能驱逐。” 元素神心有戚戚然的点了点头,他不是信仰神,贪食之神也不是,但他们明白信仰之毒爆发的结果——那将是任何神都不愿意面对的结局。 信仰之毒,既然沾了个毒字…… 毒嘛,总而言之不是什么好东西。 比如…… 元素神和贪食之神转头看向了另外躺在地上传来恶臭的三个人——没有那个同样胖胖的红发胖子,他不是信仰神。 一个浑身鲜血烂肉,仿佛一个战场中混迹了无尽岁月的尸体——这是战神,战神总和血脱不了干系。 一个已经快散成了一团臃肿无比的黑雾——这是速度之神。 当然,这两个算是情况比较好的,毕竟神界下属的几个世界中,战神与速度之神的信仰只能算是非主流的小众信仰。 老实说,战神信仰也算是小众信仰是一件非常非常奇葩的事,但负责看管的贪食之神与紫色元素神没有任何意外之色。 因为在神界的统属星球上,这位战神,他不负责胜利啊…… 只顾战斗,压根不在乎战斗结局胜利与否的疯子终究是少数,大多数生灵打架还是为了赢的。 至于场中海腥味最重的那个,已经看不出什么人样了。 估摸着等会儿所有事情解决了,就会从神界中枢大殿内拖出去一具极具特色的海产。 贪食之神到没兴趣为这几位也驱逐一下信仰之毒,一方面不熟,另一方面没那个能力。 他也没对那个奇形怪状的海产产生食欲什么的,因为过于奇形怪状了。 他不是什么都吃的。 他只是忽然转头看向了已经破碎的大门。 “没想到啊,还有人能对这种海产下嘴的。”叹了口气,七轮神环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脑后。 “理解不能。”紫色的元素神耸了耸肩,“只能说,跟错人的不止一个。” 紫色的八轮神环同样在他脑后浮现。 一只蜘蛛,两只蜘蛛…… 直到大门处走出了一只巨型蜘蛛。 这就是为什么要有人看守几个必死之人的原因了——海神追随者,不止昔日与海神同时飞升的几个人——如果海神派系仅仅那么五个二级神,是没能力在神界与毁灭之神动不动对着干的。 还有着数目众多的神兽——不是兽神。 看起来只是两个字互相倒过来,其神位也与在神界极度政治不正确的“兽”脱不了干系,但两者的待遇天差地别:兽神再怎么说也是个神,神界是认可其地位的,比如说地上躺着的那个红发胖子曾经的神位,凤凰神,就是典型的兽神。 神兽没有。 他们更多的时候充当的是诸神看门用的,亦或者出行时的坐骑——他们甚至被禁止拥有人形。 或者说,不允许在神界内化作人形——好歹也是神这一境界的生物,怎么可能没有化为人形的能力。 当然,要说兽神与神兽之间有着什么本质区别,又与神之间有着什么人兽差距…… 那是没有的。 神界内谈种族当然是可以的,比如龙族之类的,但谈什么人兽矛盾…… 大可不必。 与兽有矛盾的,从来不是人。 不说躺在地上变海产的海神,爆炸了的修罗神这两个典型的兽族和半兽人,就毁灭之神原罪神之类的先天生灵,他们严格意义上而言也和人没什么关系。 更别说除先天神灵以外的诸神或多或少都带着些许龙族血脉了——真要严格意义上按照兽的分类一耙子扒拉下去,就没几个是纯种人类的。 也没几个是纯种兽的。 之所以还有这种区别,是个人认同的原因。 认为自己是兽,那你就是兽。 自我认同是兽的神级生物,那自然是看如今不怎么谈兽的神界委员会不太顺眼的——神界委员会看他们自然也不顺眼。 于是就有了神兽。 老实说,这种情况低个头也就免得受辱,不用区别对待了——但好歹也是神级生物了,谁还没点坚持。 而这么一批遭受神界打压的存在,在海神夫妇飞升神界之后,立马投入了其怀抱。 唐三搞这搞那,针对下界魂兽,但不妨碍他在兽这一话题上比较模糊,没有明确的态度——换而言之,需要他是兽时他就是兽,需要他是人时,他也不介意自称一声人。 再配合上其半兽人的身份,以及他妻子纯种兽类的身份,自然而然的受到了神兽和兽神们的追随。 “海神追随者?”蜘蛛前方的八只眼睛落在了不远处的海产上,嗤笑了一声,“一个半人半兽的杂种也配领导兽族?吾等只是等待他把吾等真正的主上放出来,不得已委曲求全而已——没想到他当真了,伱们也当真了,哈哈哈哈……” 那八只眼睛忽然露出了凶光,笑声也戛然而止,“真以为吾等在自然中厮杀出来的兽族是什么脑子里只有肌肉的蠢货吗?!” “既然你觉得海神半兽半人的不顺眼,这只海产就让给你了,你拖回去要煮着吃还是生着吃随你喜欢,我们继续守护神界中枢,互不干扰。”元素神很淡定朝身后一指。 黑色的蜘蛛神兽看着那极具海洋气息的物品沉默了,片刻后,它目光从那具海产上移开,“太怪了,有点犯恶心。” 然后视线落在了两位已经露出敌意的神灵身上,“吾倒是觉得可以用你们开开荤。” “我也觉得有些饿了,我从来没尝过魔蛛什么味呢。”贪食之神舔了舔嘴唇,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扇向了快赶上中枢大门大的蜘蛛。 元素神紧随其后,化作了紫色的流光冲向了络绎不绝冲入中枢大殿的神兽。 互不干扰什么的…… 开玩笑罢了。 神兽是真的追随海神还是只把他当个放出金龙王的工具来用也不重要了。 反正金龙王已经脱离封印,神兽们自然而然的会抛弃海神,为金龙王赴死。 而为金龙王赴死的最好方式——当然不是去跟着金龙王一起对阵毁灭神王与善良神王,那真的是送死。 刚脱困脑子还不清醒的金龙王也大概不会把这群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小弟当回事,该一龙爪拍死时也不会心软——醒了也不当回事,龙族这种生物除了自己的同族,他们对谁都好像都不当回事。 他们也有资格不把其他存在当回事,反正血脉里铭刻好的秩序与权柄足以让无数生灵不分缘由的为他们赴死。 但对于神兽们而言,尽管都是死,但死也要死的有价值不是? 在神界内掀起大规模动乱,令作战的毁灭之神与善良之神分心——这才是神兽们最有价值的死法。 …… “她其实是一个对什么都不怎么在乎,很懒的人。” 斗罗星,那一团迷蒙的星光内,紧跟着千劫踏入星光的霍雨霖尽管很是心不在焉,但当仰头看到树梢上那个懒散的银色身影,不得不点了点,承认身前女子说的很对。 ——无论是龙形还是人形,银龙小姐总给人一种万物不萦于心,对什么都懒懒散散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龙类吧——根据她自己所言,一种很自我的生灵。”说话的是一位很漂亮的女性虚影,知性的光芒犹如星辰般在其瞳孔中闪耀,白色的上衣泛着云层般起伏的褶边,从中露出的皓臂与天空中的明月有着相同的色彩,夜晚与晨光交界的天空成为虚影的裙摆,其上还有着星辰的点缀。 当然,主要还是那张脸,如果人长得不好看,那衣服再好看也没什么意义——那是一张无论是什么性别,总而言之逃不出漂亮这个词的脸。 这种容颜她总有种熟悉感,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类型的人了,古月如此,当了瞎子的千劫亦是如此。 无论男女,总能从这种类型的人身上体会到美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当然,她霍雨霖不是什么色批,见多了也就习惯了,当话题不再让她感兴趣之时,她开始走神。 眼下到底是一个特殊的空间,还是一个精神上的环境,还有待考察。 但肯定不是原来的星斗皇城。 因为她现在身处一个很大的湖边——这个湖她认识,星斗森林内的森林之湖,她去过。 只是湖边多了一棵黄金树。 而越过这个湖泊,是一座高高矗立在天地间的孤山…… 那么,面前虚影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鬼使神差的,霍雨霖忽然问道:“我哥呢?” 午安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七章你来了 诡异令人窒息的星之彩,絮絮叨叨的银龙,眼神担忧的霍雨霖,在星光下逐渐崩解融化的星罗皇城…… 一切都消失不见。 千劫低头看着自己指节分明的双手,眨了眨眼睛。 竟然能看见了。 他面前只有一片绿草莹莹的草原,一条蜿蜒的小路,小路尽头是一座立于孤寂之中的高塔。 千劫抬起头,天空中挂着一轮月亮,月关没有任何温度,洒在四周的半人高的草丛中没有激起任何虫声,就像是一个开发未完成的劣质游戏,只给了你一个场景,至于其他看上去大气恢弘的场景都是贴图,千劫甚至能够看见那仿佛穿模一样互相交叠融合在一起的蒿草…… 这是一个稍微学过点幻境知识的普通人都能轻而易举辨认出来的幻像,它的设计者大概率是个会被原画师逮到就打死的建模师。 但这个场景他总有种莫名的既视感,特别是天空中那轮银月。 倒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记忆,更不是铭刻在身体里的本能之类的,而是他好像真见过…… 流光忆庭,也就是魂师大赛日月搬出来的上古遗物升灵台。 那里面也有一轮极度相似的月亮。 可惜伊老还在沉睡,不然铁定能给他分析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只不过,哪怕伊莱克斯没有陷入沉睡,也不一定能帮他。 心中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千劫又确定了一遍如今的身体状态,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的视力已经好了,好似和流光忆庭的原理一样,精神灵魂进入一个似是而非的异空间,异空间根据现实里的条件构筑出一具状态完好的身体…… 但和进入流光忆庭时不同的是:如今这具躯体里没有任何魂力,呼唤不出武魂,胸前挂着的空间项链只是个样子货,压根无法连接,甚至随时在身边叽叽歪歪的史莱克亡灵也消失了。 就更别说戒指老爷爷伊莱克斯了。 面前这种不应该出现在星之彩体内的景象,大概率是个技术尚未成熟的流光忆庭。 站在原地确定了一下如今的状态,又在脑海里想了想,千劫还是选择朝着高塔迈进。 要说他有什么完美解决星之彩的办法,那是没有的,但光是待在原地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也保证不了自己的安全。 既然进入了这个奇特的劣质贴图空间,又在面前出现了一条小路和一座高塔,那么姑且将这当成是一个邀请。 毕竟按照古月所言,星之彩是自己抓到并命名的,和引发星之彩的主谋关系也不差,不至于上手就要分个生死。 走在小路上,并没有发生幻境里典型的道路无限延伸,目标无论如何也恒定在一个距离上的诡异事件。 千劫很快就来到了高塔下面,然后发出了一声由衷的赞叹,“原来是一根柱子啊。” 是的,站在远处看不清,以为是一座高塔,近了才发现这是一根顶天立地的白金色圆柱。 老实说,一根柱子和一座高塔,应该挺好分辨的,但谁会闲着没事立一根很高很大,但住不了也睡不了的圆柱啊。 这根巨柱还很怪异的从两侧延伸出一对巨大的龙翼…… 金色的眼瞳中倒映出遮天蔽日的龙翼,千劫心中闪过一丝恍然。 龙族啊,那没事了。 古月就说过,龙族鼎盛时那些龙族们就喜欢往大地上插柱子,打赢了外族插,举办了一场盛会插,某百年内多出生了几个幼年龙族也插…… 美名其曰记录历史。 越重要的历史圆柱用料越稀有,圆柱越高,装饰也越华美。 所以,这是龙族的东西?倒也不奇怪,星之彩和龙族太子星龙弗栗多脱不了干系来着。 千劫努力的抬高视线,面前的白金圆柱很高,高到他看不到顶;也很华美,两侧延伸出的龙翼上镶嵌着一颗颗散发着光辉的华美宝石,像是群星一样与天空中的银月相映成辉…… 毫无疑问,巨柱上面记载的东西对龙族老重要了。 心里思索着巨柱对龙族的重要性,以及是否对古月有用,千劫走入白金巨柱造成的阴影,来到了其下方。 还不待他观测白金巨柱上雕刻的东西,一条泛着点点星光的台阶环绕着巨柱而下,落在了他的脚下。 千劫眨了眨眼睛,还真是邀请啊! 倒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他拾级而上,正好借着这段行程好好看看白金巨柱上记载的东西。 通过浮雕画面记录的历史。 从一颗混沌中被诸多元素灌注,有着奇特花纹的卵,到卵中蹦出来一个类似蜥蜴但长着双翼的奇特生物,这条幼龙开始在尚且蒙昧的宇宙中摸爬滚打,然后逐渐发展处一个靠着科技与肉体横行宇宙的庞大族群…… 几乎所有古月口述过的龙族历史都记载在了白金巨柱之上。 白金巨柱很高很高,台阶很长很长,但体内没有一丝魂力的千劫却没有感觉到有多么辛苦,也没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他沉浸在了这浩瀚如烟的历史之中,难怪龙族喜欢用柱子记录历史,这实在是一种循序渐进的至高体验。 当走完全程,他确定了两件事。 一是古月那嚷嚷着自己灵识重塑失忆的婆娘果然靠不住,口述里有诸多错漏; 二是龙神老婆很爱龙神,龙神因为死老婆死儿子就发疯了,龙神要死要活折腾出一堆事就是为了死了重生找自己老婆果然是在扯特么的淡! 特喵开天辟地第一头龙,祂哪儿找的老婆?!原始丛林里逮的巨蜥吗?! 龙神压根没老婆好不,第一代龙族都是祂用自己的血肉捏的,龙族太子则是更为高端的制造手法。 “你来了。”台阶尽头,依旧是白金巨柱的顶端,是一头看上去迷你了很多,仿佛一头大象般大小的龙族。 但大小并不妨碍其身上透露出的尊贵威严。 其主体漆黑,但又有些许银白的鳞片泛着点点星光,那双巨大的龙瞳中像是倒映着星河。 “我来了。”千劫点了点头。 然后一人一龙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互相沉默了。 千劫心里泛起了嘀咕,是不是接下来就是伱不该来了,自己到底要不要接一句但我还是来了呢? “你啥都记不得了,你来个锤子?!”第二句话,龙类就把自己尊贵威严的气质扔到了天边。 呜呜呜,4000来不及了,2000聊表心意 (本章完) 第三百零八章唠个五毛钱的 来都来了…… 千劫没那么说,但这位看样子可能是星龙弗栗多的存在倒也没因为来人不符合期待将千劫一爪子拍下去。 巨龙只是颇为惆怅的叹了口气,“计划总是永远赶不上变化。” 然后那双仿佛倒映着星河的龙瞳看向了沉默的千劫,“随便找个地方坐,咱们聊个五毛钱的。” “这句话你哪儿学的?”千劫顿时惊了。 聊个五毛钱的是一个斗罗本土生物能说出来的话? “没了记忆就是麻烦。”巨龙再次叹了口气,重新趴好,那种威严的气质再次回到了他身上,“话怎么来的你不用纠结,自我介绍一下,吾乃龙族太子星龙弗栗多……”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是在观察面前年轻人听到这个名字后的反应。 千劫…… 千劫只是点了点头,早有猜测的事,有什么好惊讶的? 然后他就听到了下一句话。 “留在世间的道标。” “……” 行吧,一看这龙就不太正经,说话大喘气看别人哑口无言倒也不是多么难以理解的事。 当然,得益于这种比较随和的聊天方式,倒也让千劫放松了下来。 让他心里那酝酿许久的,一句话八百个心眼子的谜语人情绪扔到了天边——和这种一看就是上古大佬的存在聊天,就是要垮起个猫猫批脸,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看山不是山才符合格调——书上都这么写的。 很帅很装,但很累。 谜语人不但听的人累,说的人也累好么。 眼前的龙不正经归不正经,但不正经确实是一种很轻松,也很容易拉进关系的方式。 “我知道,在外面的古月都跟我说了。”千劫也不看地上干不干净,像是和老朋友聊天一样直接盘腿坐下,“对了,你知不知道古月?伱死后出现的一个纯血龙族……” 讲到这里,千劫咂了下嘴,当面说人家死了,这事咋这么怪呢? 不过眼前这位不太正经的弗栗多应该不会太介意这个。 “知道知道。”弗栗多确实没介意,没等千劫介绍下去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龙神分身嘛,老以前我还和你掰扯过到底叫你妹夫还是叫你后爸……” 他最后用一句话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哪怕作为龙族太子,我也有点搞不懂我爹那两个有着自己独立意识的分身到底该咋算辈分。” “我也不搞不懂。”千劫双手一摊,“不过看样子,你和失忆前的我很熟?” “那可是相当熟了,咱们好歹也是聊了无数个五毛钱的朋友。”星龙煞有其事的大爪子一挥,很是豪气的样子。 千劫却只感觉到了风气,不得不后仰平躺避免被龙爪带起的狂风给吹下去。 “抱歉抱歉。”星龙瞬间意识到了体型差距之下自己干了什么蠢事,立刻收回了爪子,像是钢铁浇筑的大脸上堆起了一个堪称狰狞的笑容,“好多年没和人说话了,一来就来了个老朋友,有点激动。” 千劫重新直起身子,看着那张抛弃狰狞这一点外,活像是个哈士奇的笑容,忽然有些郁闷。 沙雕确实很容易搞好气氛,但容易没边界感啊。 于是他不得不努力的将话题往争了掰,“你邀请我到这儿来,是有什么事吗?或者说,我失忆前与你约定了什么事吗?” “聊个五毛钱的啊。” “???”千劫顿时满脑袋问号。 “虽然我只是一个道标,一段记忆感情的封存,但在这里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月亮,我也是会有交流需求的。”星龙鼻翼微张,明显对千劫的态度很不满,“好不容易见到老朋友了,拉进来聊聊天有问题么?你这可不是对娘家人的态度。” “大兄弟,我外面事情十万火急的。”千劫伸出手,揉了揉眉心,努力抹平了脑袋上的问号,“刚才你说了一句计划赶不上变化,明显是有什么事找我对吧?!” “喔,那只是为了凸显一下我自己的格调说的,毕竟我们这种层次的存在聊天,在外人眼里保底也是关乎到宇宙安危的大事。” 如果不是两只龙爪揣手手了,千劫都以为那双爪子要学人一样摊开来了。 “我外面真忙!”千劫提高了一下声调。 “忙啥,如果忙着造小龙的话,那确实是大事。”星龙摇了摇头,“如果不是,那就都不是什么大事。” 喵的,上辈子到底怎么跟龙族这种动不动毁天灭地只关心族人数量的世界观聊到一块儿的? 千劫心底升起了由衷的疑惑。 “真的,我真的有事,如果你只是想聊天的话,等事情解决了我陪你聊个五百块的都行——你先告诉我星之彩怎么解决?”疲惫的抢劫选择了直入主题。 “以前聊过这个啊。” “我特么失忆了!” “我都快忘了你失忆这回事了——你聊天方式太像以前了。”星龙郁闷的嘀咕了两句,“说实话,要聊的以前都聊的差不多了,再说一遍感觉好没意思……” “主题主题!”千劫不得不再次提高声调,打断了星龙的絮絮叨叨。 “要星之彩死是吧?”面前的星龙忽然严肃了起来,看得出来他也很清楚他嘴很碎。 没有迟疑,千劫点了点头——虽然他很怀疑这跳脱的星龙,下一句话就是我也不知道。 “那简单,我死了就行。”遗憾的是,巨龙真知道。 千劫尬在了原地。 忽然间,天边的月光好像有了温度——很冷很冷的那种。 “倒也不算是死,毕竟本体已经死了,我只是一个道标,最多只能说是消失。完成了本体的交代,我这个道标就该消失了……”星龙似乎毫无所觉,继续碎嘴。 “可惜这什么也没做就被一群被吓到不知所以的人类拿来制作成一种自卫手段,好不容易遇到你完成交代了,又被你扔了个莫名其妙的名字存在到今天……” “那咱们聊个五毛钱的?”千劫动了动屁股,选择距离星龙近一些。 星龙忽然安静了下来,伸出爪子想拍拍千劫的肩膀,但想了想刚才挥爪子的后果,又缩了回去,“那聊聊你的经历吧。” 毫无疑问聊的是失忆后,毕竟别的千劫也不清楚。 时间好像走的很快,千劫的经历不多,说来说去也就是个非典型的少年冒险故事。 “还真无聊。”星龙也是如此觉得的,他努力感应着空间外的千劫本体,“不过有一说一,那个外面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古月,干的事挺抽象的……” “什么?”被打断的千劫愣了愣,你要说万年后的银龙王做事抽象逆天我认,现在还好吧。 “没什么,一点小感慨罢了。”星龙摇了摇头,跳过了这个话题,“你现在的故事远没有以前和我说的有趣,来听听我的吧。” 龙爪拍了拍身下的地面,“知不知道这根圆柱是什么?” (本章完) 第三百零九章月夜下的长谈 “这是龙族的升龙柱。”没有故作高深,也没有等千劫给出答案,星龙自己就说出了答案。 然后星龙重新缩回了龙爪,开始欣赏千劫脸上的震惊之情。 刚刚浏览过龙族历史的千劫很明白升龙柱是什么——不用浏览历史他也大概明白升龙柱是什么。 一件在龙族生育率极低的现实条件下,龙神为了拓展龙族数量而制造的超神器。 纯血龙族用它来稳定心神,进而提升晋阶时的成功率;非纯血龙族用它来提升纯化血脉,慢慢的演化为纯血龙族…… 龙族能够靠着极低的生育率遍布宇宙,升龙柱占据了绝大部分功劳。 原时空就可见一二。 在唐三勾引深渊万年大计,唐家父子一同眼花缭乱的骚操作后,本来作为龙族留给斗罗星的晋升资源龙墓带着可能在龙墓里的升龙柱飘离了斗罗星,从而成就了宇宙某旮旯里敢跟神级遍地的斗罗星域叫板乃至前期碾压的天龙星龙族。 然后等着某自称龙神却砍龙类吸龙族血脉像是杀鸡,阵营自诩为人但血脉复杂堪称宇宙头一份杂种的抽象玩意儿,评价一句血脉不纯的龙族血脉不配用升龙柱之后带走。 “看样子升龙柱到底是什么你很清楚,我准备把它交给你。”见千劫半天没说话,星龙爪子敲了敲地面。 刚回过神的千劫愣了愣,“你确定?” 老实说,升龙柱对千劫自己似乎没什么用,给千劫身边的人也没用——这根柱子按照龙族的历史记载,对神级以上的龙族才有用,神级以下的修行者又不需要稳定劳什子心神…… 霍雨霖?古月一通操作之下,她已经用不着什么纯化血脉了,再纯化就真的是一头龙了。 古月?讲个笑话,龙神分身需要血脉返祖提高实力…… 一个字,闹呢? 能做的也就是将这根柱子放星斗森林制造龙裔,但在神界盯着的情况下,是觉得诸神太闲给人家找事做吗? “如果不是伱突然消失,按照约定升龙柱早该给你了。”似乎是看透了千劫的想法,星龙眼中带上了捉摸不定的笑意,“而且对现在的你应该有大用。” 能够纯化龙族血脉的超神器,换个使用方式也可以劣化或者更改血脉…… 当然,既然千劫自己都好像毫无所觉,他也没必要当聪明人。 无视千劫显而易见的疑惑神情,星龙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重新躺下,龙爪再次敲了敲身下巨大的圆柱,“升龙柱的用处你可以等到外面了再去研究,我现在问你一个以前问过你的问题。”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等到千劫收回了脸上的疑惑,才继续说道:“升龙柱上的龙族历史,你的观后感如何?” 千劫沉默了一会儿,才语气复杂的答道:“一部难以置信的,恢弘的史诗。” 任何种族文明的历史,都是一部足以传唱无尽岁月的史诗,更何况是这个宇宙中曾经最为强大的种族。 “可惜,它是个笑话。”曾经的龙族太子,星龙语气毫无波澜,仿佛评论的不是自己种族的历史。 千劫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星龙。 他不知道星龙这个苛刻的评价因何而来,但原时空的龙族历史…… 那确实是个笑话,恶臭至极的笑话。 一切拼搏,绝境中的坚持,智慧的闪光,一切至死不渝的精神,荣耀…… 最终都化作了一个歌颂不知所云的爱情笑话,成就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小丑。 甚至它歌颂的是不是爱情都存疑——至少千劫没觉得那种要死要活,充满了所谓封建主义恶臭的东西配称为爱情——不提龙神有没有老婆这件相当抽象至极的事儿,一个龙族,一个星际文明的女性,明知是死还要为龙神生个儿子…… 龙族里的母龙是不是还要裹个小脚? “我以前应该和你说过,星龙这个称呼的由来——当然,鉴于你失忆了,我再说一遍。”然而星龙却并未解答龙族历史是个笑话的原因,而是话锋一转,讲起了自己名号,也就是神名的来源。 “星龙这个神名,并不是说我有控制群星的能力。 “而是我在整个龙族帝国中,是唯一一个掌控星图,以及各星域之间通行权限的龙——说高端点是群星掌控者,说低端点就是一个地图管理员兼交通管制人员——当然,你应该明白,星图以及星域通行权限对一个星际帝国具有何等的重要性,所以让我这个龙族太子来掌控并不奇怪。” 何止星际文明,放任何一个阶段的智慧生物国家,地图和交通都是重中之重。 地图代表疆域,放到无穷无尽又很难分辨位置的星海里,那重要性更上一层楼。至于交通?一个靠武力征伐宇宙的龙族帝国,交通一断基本等于失去掌控。 千劫也终于搞清了为什么星龙会在龙神战争里最先死了——别管龙神有没有发疯,有志于在神龙界域这个龙族帝国中央搞事的生灵必定先弄死星龙,不然其他星域的龙族和大军会源源不断的回到中央勤王。 这也是龙神死后,龙族帝国在一息之间崩塌的原因所在了——各星域的龙族彼此之间失联了,想重建龙族帝国也没办法。 至于靠肉身跨越星系?龙族肉身是强,放到太空也能活蹦乱跳,但耗费的时间嘛…… 不如就地摆烂称王称霸实际点。 “我还有沟通各星球位面之心的职责——星球之心这种平时懵懂,可一旦认真起来神王也得犯怵的存在,龙族从来是小心翼翼的应对。 “当然,这个职责和我们现在的话题关系不大,真正与话题有关联的还是掌控星域之间的交通。 “作为管理各星域之间传送以及星际航行的龙,我对宇宙法则的了解不敢说是第一,也是前五。”星龙眼瞳中闪过一丝自信。 不,可能迄今为止都是第一。 千劫心里给出了答案。 龙族帝国至今仍没有龙能重建,神界诸神也只能借着一块神龙界域的碎片缩在宇宙角落里苟延残喘,证明了一件事——跨星域交通这一方面,除了完整的龙神和星龙,可能真没人或龙玩得转。 “而在我身陨道消之前,通过漫长时间的观察,明确了一件事。 “宇宙的基础法则,在变。” “什么?”千劫一怔。 “不懂吗?明明失忆前的你还能跟我探讨这些的。”星龙狰狞的龙脸上浮现出一抹人性化的遗憾,“我举几个例子吧,如果说龙神时代以及现在你要脱离星球引力前往太空,需要一个半神级人类的速度,那么在遥远的未来,可能只需要别人吹一口气,人就会像氢气一样飞上太空。 “龙神时代宇宙航行怎么着也需要超几倍光速或者极高的空间造诣才行,但在遥远的未来可能只需要音速。” “这不是星球的问题,以及星球之间距离的问题吗?”千劫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 “不是。”星龙断然否定,“引力可能变化了,但距离没变——更具体细微的地方,我即便说了,失忆的你也未必懂。你只需要知道,宇宙不再是你所熟知的宇宙,条件变简单了未必是一件好事。 “一条数学规律,一个基础常数的变化,必定会引起一连串恐怖的变化。 “基础法则变成那样,只能说明一件事——宇宙快没了,所以基础法则混乱不堪。 “用修行者的话来说,是天地变得脆弱了。 “最后,这个脆弱不堪的天地,会坍缩,会成为……” “会成为一个零维的点。”千劫接上了话头。 “你竟然又能听懂了?”星龙的讶异不加掩饰,“回复部分记忆了吗?” 即听懂了,也对上了…… 千劫很想那么说,但想了想未来两万年里种种令人难崩的抽象狠活,还是闭嘴了。 未来唐大佛祖搞了个大神圈,号称十维空间,包含了一切的时空,一切可能性以及无限大的宇宙…… 尽管记忆中有人说过,斗罗的十维不等于零维,和现实维度理论不一样,自有一套维度理论…… 但现在看来,这个所谓的斗罗特色维度理论,恐怕是玉小刚这个理论带师发明的。 总而言之,宇宙会在大概几万年后归于起初的那一个点。 “你和我说这些,该不会觉得我能拯救宇宙吧?”想了想,千劫摊手问道。 讲道理,宇宙重归零维这种事,创世神来了都不一定好使。 他也不觉得这是唐佛祖的锅。 唐佛祖要能让宇宙归零,那他现在立马就自杀,还打锤子打,等死不就行了。 然而星龙只是默默的注视着他。 沉默了半晌后,千劫别过了头。 “等你想起来再说,我们继续。”星龙也识趣的转移了话题,“既然知道了宇宙会在未来陷入寂灭,那么当时自诩宇宙统治者的龙族自然会找寻应对之法——无论是不想陪着宇宙死,还是拯救宇宙,总归要有个方法不是? “于是就有了神星大典。 “神星大典倒不是真要升维或者完成什么其他的目的,我们只是单纯想沟通一下宇宙意志——生命星球有位面之心,有懵懂的星球意志,宇宙也有——深渊便是宇宙意志的体现。 “然后负责与各个星球意志沟通的我,自荐承担了沟通宇宙意志的工作。 “我得到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继而身死道消,龙神也因答案和我的死亡陷入了疯狂。” “什么答案?” …… “宇宙,很厌恶我们。” 对于金龙王口中无理智的嘶吼,毁灭之神并不在意。 宇宙从来不喜欢他们这群修行者,这是毋庸置疑的答案。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这是每一个修行者遇到困境时,常常挂在嘴边安慰自己的话。 尽管毁灭之神是一个先天神灵,但他也常常用这句话自勉。 不用这句话自勉,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扛过龙神时代后的艰苦时光。 作为一个封印了金龙王的人,他很明白,金龙王陷入疯狂时的无理智嘶吼,可能是龙神死前心中唯一留下的想法——宇宙,很厌恶我们。 讲道理,这真算不上什么大事,宇宙不一定非要喜欢宇宙中的生灵,不是吗? 正如生命女神其实也对所有生命抱有一种堪称冷漠的理智一样。 唯有将生命视作平常,才能以一个绝对冷静的旁观者态度去探寻生命的源头与进程。 ——但金龙王嘶吼的是厌恶,龙神死前心中回荡的是厌恶。 不是不喜欢,是厌恶。 ——龙神战争后,他与生命女神枯坐到修罗神来找到他们之前,花了近百年才用不喜欢替换掉的厌恶。 他们是先天生灵,无父无母的先天生灵。 龙神也一样。 他们的父母是这片天地,是这个宇宙,他们曾经为天地之子这个身份而骄傲,哪怕宇宙从未真正搭理过他们。 龙神也一样。 他们自诩为神,与其他后天诞生的生灵不一样,从这个身份延伸而出了自以为是的责任:他们有义务照顾好这个宇宙,让这个宇宙变得更好。 龙神也一样。 于是有了仿佛宇宙宠儿一般的龙族,他们建立了几乎将整个宇宙纳入掌控的帝国。 这反过来证明了一件事:他们好像真的是宇宙妈妈最爱的崽。 然后当他们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试图从自己的父母哪里得到一丝希望,一个安慰时。 他们得到了最令生灵难受的一个态度。 然后龙神疯了。 可能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但龙神已经死了,把金银龙王重新拼合也复活不过来的死。 所以,他们已经没兴趣去深究。 毁灭之神挥动着手中的权杖,每一次挥动都宛如毁灭的利刃,将一切生命置于毁灭之中。而金龙王则展开巨大的金龙翅膀,挥动着巨大的龙爪,每一次拍击都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势。 直到金龙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龙翼扇动,瞬间解除了在神界中的躯体。 毁灭之神一愣,看向了那吓走金龙王的源头。 一剑。 自天外而来,于时间之前。 “为什么?”毁灭之神低下头,看着胸膛处的剑刃,有些茫然。 “宇宙,为什么厌恶我们?”灰袍老人问。 厚脸皮推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