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蜜糖,她之砒霜》 001.不走,那就留下来! 深夜。 奢华的五星级大酒店中。 某宴会厅里,宾客散尽。 厅内鸦雀无声,台上“订婚宴”那三个led的大字也显得无比讽刺。 夏念兮提着自己礼服的裙摆,身形纤雅地站在台上,拿着餐刀直接扎在订婚蛋糕顶端的男性小人偶上。 穿着燕尾服的小人偶啪地掉在地上,身首异处。 有谁连未婚夫的面都没见过,就莫名被订婚,还这样被戏耍着放了鸽子的呢?! 也就只有她夏念兮能活得这么可笑了! 明天,甚至还不用等到明天,她就会成为全城笑柄! 真是尴尬癌都要爆发了!她还要不要活?! 抓起一旁的酒杯,仰头又灌了一杯,丢掉餐刀,一脚碾住地上的小人偶,踩个稀烂。 台下,夏家众人也是愤怒不已—— “容家也太过分了,这婚约虽说是咱家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和容家祖辈定下的,但大家都是一诺千金的人,之前还和容家老爷子确认过,说我们家女儿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就会有容家后辈来订婚,还说一定会来!但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对啊!订婚宴我们都办了。仁至义尽,祖辈那边也算交代得过去了。至于其他的……就是他们容家不对!” “容家家大业大了不起么?我们夏家的孩子也是宝贝!我——”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有些是真心,有些是假意。 夏念兮打了个酒嗝,看着那一张张或真心同情,或幸灾乐祸的脸,然后直接掠过他们,朝门外走去,“我人也被你们绑来了,订婚宴也按照你们的心愿办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她头昏脑涨地独自往外走。 夏家的人都没有追上来。 几天前,她被通知要参加一场订婚宴,而主角,居然是她自己! 可是,她却跟那个姓容的所谓未婚夫连面都没有见过。 更可笑的是,甚至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 容氏家大业大富可敌国,对家族的继承者们也是保护得滴水不漏,外界一点消息都得不到,非常神秘。 于是夏念兮就这么莫名其妙地顶着容家未婚妻的头衔办了这场订婚宴,莫名其妙地丢了人,莫名其妙被那些宾客们说着恭喜,还灌了这么多的酒…… 又憋屈又愤怒! 她现在真的非常非常想杀人! 走着z字形的线路进了酒店的电梯,有好几个服务员想来搀扶她都被她拒绝了。 等电梯门合上,夏念兮头晕眼花地从口袋里摸出事先准备好的房卡。 之前夏家准备的还是个蜜月套房,真是要命了。 到了顶楼,她找到房间,刷了几次没有刷开,生气地一把拍过去。 门居然就这么开了。 里面灯光很暗,她踢掉脚上磨破皮的高跟鞋,直奔大床。 刚刚一躺下去,就触到了一具温热的胸膛。 夏念兮愣了愣,伸手抱得更紧,“瑶瑶,你来陪我了?我也就只有你了……” 她说的是孟瑶,她的好闺蜜。 床上的男人半梦半醒,怀里突然多出一个女人,浓眉顿时锁起,颇为不悦。 夏念兮直接往他怀里蹭,“你说说,容、容……容——” 容? 男人听到这个字,眼底有锋锐的暗芒乍现。 “容易吗我?!瑶瑶……”夏念兮舌头打结,终于把话说完整了,手还在继续小动作。 没想到瑶瑶虽然平胸,但是摸起来还很挺结实的。 危险的暗芒慢慢退去,男人眼底恢复了清明。 主动投怀送抱勾引他的女人很多,他从未买账,想叫她立刻停止,不然他不会管这里是几楼,都会直接把她丢出窗外。 谁知这女人居然起身,悉悉索索地脱掉了礼服,然后如一尾小鱼般钻了回来。 男人浑身一僵,有电花钻入皮肤,一路炸开。 他微微仰头,伸手推开她,“你出去。” 可她立刻又缠上来。 他再次拉开。 夏念兮非常执着地缠回去了。 连闺蜜都能这样嫌弃自己,这个世界果然很凄凉…… 男人再次不客气地拉开,打算直接甩她下床。 夏念兮赶紧手脚并用地贴过去,整个人攀在了他的身上,像一只甩不开的小章鱼。 男人闷哼了一声,琥珀色的眸子渐渐变得幽深,“你是不是不走?” “嗯,我哪里都不去……”夏念兮在他身上如泥鳅般滑来滑去,“我不走!” 002.谁给夏家一个交代? 声音软软糯糯地,像融化了的麦芽糖一样贴在他的胸口,又暖又纯真。 男人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不走,那就留下来吧——” 薄唇轻轻地勾了勾,低头,在黑暗中贴住了她的小嘴。 指尖游走,点燃一处处绚烂的烟火。 被子里的温度越来越高,她慢慢地化成了一滩春水,无比柔软。 初晓时分。 天空微微泛青,室内安静无声。 怀里的女孩睡着了,浅浅地呼吸着,清甜的气息裹着浓酒发酵之后的香气,一片一片温热地哈在他的胸膛之上。 修长的手指拧开台灯的开关,容修垂眸,细细地打量她—— 一张莹白的小脸,清丽秀气,小巧的鼻,粉嫩的唇,浓长的睫毛…… 长发如海藻般披散在他的臂弯,她像只小猫儿一样窝在他怀里,腰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看起来格外的柔软…… 容修目光微微加深,低头贴近她—— 急促的敲门声忽然传来。 浓眉轻轻一拧,他抽回自己的手臂,拿起床头的衬衫和西裤穿好,走过去开门。 助理艾伦急得满头大汗,一肚子的话要说,可在开门那一瞬间,明显愣住了。 “总、总裁……” “怎么?”容修身姿颀长地立在他面前,慢条斯理地扣好扣子,遮住自己锁骨处的点点红痕。 咕咚,艾伦吞了吞口水,视线穿过容修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下意识地往总统套房里面看去。 容修不着痕迹地挡住他的视线,“你们自己找来的女人,有什么好看的?记住,下不为例!不然你这个助理的位置,可以让贤了!” 女人?艾伦心里一惊,他……他昨晚并没有给总裁找女人啊。 自己之前的确是擅自揣摩’圣意’找过几个女人塞进总裁的房间,只是她们都被无情地丢出来了,他就再也不敢找了。 今天这位不请自来的,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敲门叫我出来,就是为了发呆?”容修的声音沉了沉,威压迫人。 艾伦小身板一抖,赶紧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回神,“是老爷子,他知道您昨晚没去参加夏家的订婚礼,就就……就心脏病发了。” 容修极轻地皱了皱眉,“他老人家有三个孙子,二十年前定下的荒唐婚约,并不一定要我去实践吧?” “……” 谁让您是大少爷呢?不过这话,艾伦自然不敢说出口。 他更加不敢说今天夏家举行的订婚礼碰巧也是在这家酒店的宴会厅举行的。 因为那样的话,总裁就会怪他定错了酒店,偏偏住到这家来。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总裁,老爷子进医院有一会儿了,您得赶紧过去,车子已经在楼下等了。” 容修敛眉,侧眸往身后扫了一眼—— 床上的小家伙还睡得很香甜,没有被打扰到。 他沉吟了几秒,点头,“走吧。” 套房的门被无声合上,夏念兮在梦里翻了个身,抱住枕头,继续香甜酣睡,独自成眠。 医院。 顶楼的vip病房中,气氛一片凝滞。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不想撞在枪口上。 容耀国坐在病床上,寸薄的雪发微微发光,威压的目光从自己的三个孙子脸上一一略过,“你们三个,谁去给夏家一个交代?” 003.这是逼良为娼 沉默。 无人回答。 “容修?你可是老大!”老爷子开始点兵点将。 容修站在门口,手插在裤兜里,身上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穿得一丝不苟,挺拔修长。 闻言只是淡淡地抬眸,睨了自家爷爷一眼。 然后,绷着坚毅的下颌,很轻却很强势地摇了摇头。 容耀国捂着心口,声音颤颤地,“容离?” 二少爷容离穿着深紫色的衬衫和白色休闲长裤,慢条斯理地走近床头,优雅地放下手里鲜嫩欲滴的玫瑰花。 随后,勾起一个颠倒众生的邪魅笑容,“爷爷,我可能会把她当人体模特用。夏家……愿意吗?” “……”容耀国嘴角抽搐了两下,极其不情愿地把目光落在了最小的一个孙子身上,“容明?你呢?你也不愿意吗?” 容明顶着一头黑色碎发,身上穿着黑色的t恤和牛仔长裤配小白鞋,清俊秀气的脸迅速涨成猪肝红,“爷、爷爷,我才二十岁……还在读大三……” 末了又憋了一句,“您……您这是在逼良为娼……” 噗—— 容离没忍住笑了出来。 容修也淡淡挑了挑眉,冷硬的脸部线条有那么一点缓和。 “……”容耀国捶胸顿足,“你们就不能让我给死去的夏老爷子一个交代吗?!” 交代?三兄弟迅速地对视了一眼—— 怎么交代?以身相许吗?那和葬身火海有什么区别? 夏家那位小姐他们虽然没见过,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但是他们绝对听说过她古灵精怪,乖张难驯的’威名’。 谁娶她,不是找虐吗?! 这次谈话的最终结果,自然和以前无数次一样,不欢而散。 容修身姿挺拔地从医院里走出来,无视周围小护士们惊艳的目光。 艾伦已经等在门口,毕恭毕敬地拉开车门,“总裁,回公司吗?” 容修沉身坐进黑色的劳斯莱斯后座,抬手撑了撑眉心,“昨晚的总统套房,退房了吗?” 艾伦一愣,不明白自家boss为什么会突然关注这种小事,不过还是很敬业地点头,“刚才打电话过去,已经办理了退房手续。” “房间里……” “总裁可是有什么东西落在那边了吗?需要我去取吗?”艾伦又问。 容修沉吟。 昨夜的插曲如同一场无痕的绮梦,无声无息地消退而去。 唯有记忆里那残存的潮热紧致,还有今晨那张窝在自己怀里那张瓷白的小脸,让他回有那么片刻的失神。 最终,他只是摇了摇头,淡淡道,“不必,回公司吧。” “好。” ........... 中午时分。 夏念兮头痛欲裂,全身酸痛散架,像是被一百头大象踩过。 醉酒的后遗症全面爆发,她从床上挣扎着起来,茫茫然地看向四周—— 昨晚自己上楼之后就睡了,醉得一塌糊涂,撑着最后一点意识进了房间,然后…… 记忆似乎有点断片,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掀开被单,看到床单上有一团暗红色的东西。 红酒渍?还是自己昨晚吐的?或者……是其他? 004.找容家算账! 好像有什么事被自己忘记了,又好像没有。 头越想越痛,快要炸裂。 只记得一夜乱梦,梦里和自己和闺蜜一起似乎在练跆拳道?打得好激烈,以至于现在都全身酸痛! 实在想不起来了,夏念兮干脆放弃回想,捡起自己丢在地上的小礼服看了看,已经脏得不能穿了。 打电话让孟瑶火速送来衣服,收拾了个把小时后,才从浴室里出来,“瑶瑶,走吧。” 孟瑶从沙发上弹起来,直接把手机砸进夏念兮怀里,“走?你看看今天的新闻再说吧!” “……”夏念兮脑子里嗡了一声,似乎意识到了新闻里会说些什么,死命地把手机扔回去,“我不看!” “看一眼嘛!你不看,你怎么去应对?” “不看不看,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想问!哦我想起来了,我还有衣服没穿,我去穿衣服!” 孟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看了看她身上的白色连衣裙,“你已经穿好了!” “……你管我!”夏念兮逃回洗手间,仿佛在躲洪水猛兽。 孟瑶拿起手机走过去,实诚地道,“小兮,这新闻上没有你的照片,也没有你的名字,但是……每一条都提了夏家最小的女儿独自一个人完成了所谓的订婚宴,成了全城笑柄啊。我们a市最有名的夏家,除了你家还能有谁啊?……你……” 哗地一声,洗手间的门被狠狠拉开。 夏念兮满血复活,一甩门把,门弹到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 “我绝对不能便宜了容家!这么大的羞辱,他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三天后。 夏念兮站在延绵的海岸线边,眯着眼睛打量前方—— 占据了一整条海岸线的白色大别墅,像一座高耸入云的城堡,院子里还种满了品种稀有的玫瑰花,中间还有一个三层大喷泉,美轮美奂。 “你确定,这里就是容家?” “确定!”孟瑶狠狠点头。 夏念兮:“啧,一看就是为富不仁。” 孟瑶她眼尖地看到那边有车子过来了,一把拉着夏念兮多躲进旁边的灌木丛里,“别出去!” 夏念兮顺势望过去—— 几辆路虎车在前面整齐行驶保驾护航,紧接着,黑色的劳斯莱斯稳妥地停在了别墅的门口。 后座的车门被打开,一个男人背对着她们下车,穿着烟灰色的挺括衬衫,黑色长裤,短发梳得一丝不苟,目测足有一米八五的身高,挺拔沉着地朝别墅里面走去。 一个助理模样的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撑着宽大的黑伞,挡住如丝细雨。 管家穿着黑色的英伦燕尾服,带着白手套,恭敬地走上来,温声叫了一句大少爷。 两边的佣人立刻齐刷刷地弯腰,“大少爷,欢迎回家!” 气势磅礴,阵容强大。 容修淡淡嗯了一声,看了他们一眼,正要提步,又侧脸,往伞沿外的铅色天空睨了睨。 只一眼,又收回视线,继续前行。 却让夏念兮看清了他的样子—— 浓密短发,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紧实,下颌坚毅。 五官冷硬精致得如同金币上的浮雕。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更是透着犀利锋锐的辉光,让人心生胆寒。 他是……容家的大少爷? 为什么会让她觉得莫名熟悉…… 尤其是他那露在空气中的修长手指,仿佛曾经在她的身体上点过火一样,她现在只看了这么一眼,就觉得浑身已经热烫,口干舌燥起来…… 005.随便挑一个做老公 “小兮?小兮?!”孟瑶推了她好几下。 夏念兮回神,“怎么?” “你可以进去了。”孟瑶对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夏念兮点点头,看了看时间,走到雕花的大铁门外。 抬手,气势磅礴地按响了容家的门铃。 ……………… 庭院深深,假山流水。 整个容家花园比在外面看起来还要气势万千。 夏念兮跟在管家身后,慢慢地往前走。 每多走一步,心里刚刚形成的主意就更加坚定一分,她决定改变战略—— 不能硬碰硬,因为在这样的豪门家族面前,她连只小虾米都算不上。 只能剑走偏锋,改改野路子…… “夏小姐,到了。”管家走到门口,转身,顿时吓一跳,“夏小姐?” 刚刚还雄赳赳气昂昂站在门外,漂亮得不得了的年轻女人,走了这么一路,就成了现在这幅泫然欲泣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夏念兮抬头,泪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谢谢管家伯伯。” 声音细细地,让人心生同情。 “不、不客气。夏小姐,请吧。” 欧式风格的大门被推开,夏念兮走了进去。 面积大到惊人的客厅装修得金碧辉煌,像一只发光的珠宝盒子。 容家老爷子穿着黑色唐装坐在沙发上,双手拄拐撑在身前,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他一个人。 “是夏家的小姑娘吧?来,你是来算账的是不是?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容耀国起身,语气郑重又威严。 夏念兮:“……” 她还什么都没说,憋了好久的眼泪也没放出来,怎么老爷子把她的台词都给抢了? 这还怎么继续? “坐这里!”容耀国招呼她坐下,把茶几上的那些报纸一一摊开,“这些媒体也太不像话,爷爷今天早上才看到,一定阻止他们继续胡闹下去!” “……” 夏念兮刚刚准备的台词,又没了。 “还有……”容耀国一跺拐杖,“你既然来了,我也不能让你空手回去。” “……” 难道要给她钱?!还是赠送一个什么大礼包? 容家人真是有钱多得没处花么?不过,她不介意! 来吧,用支票砸死她吧…… 给她一千万,这件事就可以既往不咎。 给她两千万,她可以装失忆到什么都不再提起…… 夏念兮心里蹭地开始飙升美美的数字,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小可怜模样地看着老爷子,“爷爷,那个,其实不用给太多……” 随便几千万就差不多了。她很容易满足的…… 容耀国被她看得更加内疚,手一拍,招呼管家过来,“去,把三个少爷全部叫下来。” “是。” 等等!夏念兮不解,叫他们家少爷做什么?下来帮她开支票吗? 她嗅到了一丝不对头。 然后,就看见容耀国笑眯眯地转过来,对她道,“我有三个孙子,你随便挑一个做老公,千万不要客气!一定不能空手回家!” 夏念兮:“……” 她发誓她真的是只想来出出气,订婚的事只是让她觉得丢脸,而绝对绝对不想嫁入容家! 事情急转直下,她清了清嗓子,打算扭转局面,“爷爷,其实我——” 可还没说完,已经听到管家的声音传来—— “二少爷到——” 自己简直就是皇帝,有一种正在选妃的既视感。夏念兮忍住笑,无语地扶了扶额,循着声音望过去—— 下一秒,她的呼吸一窒。 容家二少爷……居然是容离?! 006.容家二少爷 容离,二十六岁,唯一一个出道之后,仅用了五年时间就斩获国内外所有电影节金奖的影帝。 他面容清隽,自带光华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一袭暗紫色的家居服将他白皙到透明的皮肤衬托出玉质的光泽,身材颀长,毓质翩翩。 还有挂在他唇角那一丝若有似无地淡淡笑意,似正,又似邪。 就是这一抹笑,入了万千女人的梦。 而夏念兮,也恰巧是这万千女人中的一员。 外界传言,容离家世深不可测,可她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容家的二少爷! 容离从楼梯上下来,步伐散漫地走过去,慵懒地往沙发上一靠,“爷爷,管家说你找我?” 不过是普通的动作,却已经姿态倾城。 夏念兮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着,眼角余光悄悄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夏家丫头,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来着?其实什么?”容耀国记得夏念兮还有话没说完。 “没,没什么!” 就在刚刚,一秒之前,她改变主意了,暂时不想走了。 “那我介绍一下,容离。我家孙辈里,排行老二。” “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容离对着她轻轻一笑,“夏家小姐真是可爱又漂亮。” 夸赞的话信手拈来,听着还十分真诚。 “谢谢。”夏念兮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烫。 没想到容离在屏幕上可以塑造出那么多百变的角色,又受到那么多的人喜爱和追捧,私底下,却如此地平易近人。 就像春天拂柳的风,柔柔的,格外舒服。 而他的气质就像晴天里悠然漂浮在天空里的白云,有种既遥远又很亲近的感觉。 “其他两位少爷呢?”容耀国问。 “三少爷也下来了,大少爷……” 管家迟疑了一下,没敢说大少爷刚刚回家,应该正在休息,所以他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 容耀国却误以为他说不动容修,摆手,“我一会儿亲自去叫他!容明还有多久来?” “爷爷。” 一身黑t恤牛仔裤的容明走了下来,手里还握着看起来非常高端的掌中游戏机,下来之后就选了一个离他们最远的位置坐好,然后低头,一言不发地继续玩游戏。 全程没有看夏念兮一眼。 “我小孙子,容明。”容耀国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然后一锤定音地宣布,“好了,接下来夏家丫头会在我们家住下做客,为期一个月,你们都要对她客气一些,好一些,知道了吗?!” 容离笑着懒懒地看了她一眼,“欢迎。” 容明根本没在意他们说了什么。 夏念兮:“……” 这么重要的决定,爷爷你能不能和我商量一下先啊?! “一个月时间,你慢慢挑,好好选,”容耀国悄悄地凑近她,对她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道,“到时候爷爷再给你补办一场最盛大的订婚宴!让全世界的女人,都羡慕我们容家的准孙媳妇!” 007.是那个爬上他床的女人! 入夜。 夏念兮躺在容家客房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还觉得有点不真实。 就这么被容家老爷子留下来了,而且,一个月以后,还有一场订婚宴…… 容家三个孙子,随她挑…… 懵懵地躺在床上,想起容离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她忍不住轻轻地笑了笑,然后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几圈。 管家在外面敲门,“夏小姐,老爷子让您下楼用晚餐。” “好的,我马上来!” 夏念兮一股脑坐起来,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拉了拉衣服,然后开门下楼。 管家已经下去了,她站在二楼的走廊里,刚好遇到了容家三少爷。 “容……”夏念兮一时忘记他叫什么了,只记得他是老三,赶紧改口,“三少爷,就你一个人吗?容离呢?” “……”容明捏着手里的游戏机,站在原地,顿时脸红了。 夏念兮有些不明所以,“那个房间是他的吗?” 她指了指走廊尽头最大的卧室。 “我二哥……”容明憋出几个字,连耳根都红透了。 “谢谢!”夏念兮开心地往里面走过去,几十米的走廊,她一路小跑,走得飞快。 “容二哥,可以下楼用晚餐了哦。”卧室的门半掩,她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顺势推开门板—— 门一打开,撞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具水当当的身体! 法式落地窗边,男人背对着她,头发湿漉漉地,上身一丝不挂,腰部围着白色的浴巾,晶莹的水珠顺着他背部肌理分明的曲线没入了修韧挺翘的臀线之下…… 如同一尊精美绝伦的雕塑。 理智告诉她非礼勿视,可是……夏念兮瞪大了眼睛—— 没想到容离的身材,比荧幕上的还要好!简直没有一丝赘肉! 她站在那里,目光笔直地落过去,感觉周围的空气如同沸水般地翻腾起来…… 看了五秒,她连眼睛都忘了要眨。 然后,窗边的人转身过来—— 瞳孔里的影像逐步变的清晰,浓密的黑发,饱满的额头,深邃的眼眸,以及高挺的鼻梁和薄实的唇瓣…… 棱角分明,俊美无俦。 她瞬间怔住。 不是容离,这是……容家大少爷! 隔着十米的距离,夏念兮也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那股浓烈压迫感! 她想逃,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看到了她! 容修察觉到背后有人,转身,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女人—— 黑眸微微一眯,目光只在她那张清丽漂亮的小脸上停顿了一秒,他就已经认来了。 是她,那个爬上他床的女人! 她来容家做什么?威胁他?还是敲诈勒索?或者……是其他?! 眸底迅速地迸射出一抹寒光,他提步,沉稳地踩在黑色的地毯上,黑白两色装修的房间背景将那张俊脸衬得更加冷毅,一步一步地靠近她,最后,站在了她面前。 坚实的胸膛几乎抵住了她的小脸,浓烈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极具侵略性地霸占了她的呼吸—— 008.我劝你不要作死 看容修离得越来越近,已经进入了危险范围,夏念兮下意识地往后退。 鼻尖,还是若有似无地擦过了他的胸膛…… 一片灼热…… 完了,会不会被人当成偷窥女魔头?! 这位大哥全身都散发着一股子惹他者死的气息,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拧断脖子,不仅会死,而且还会死得很难看! 夏念兮一咬唇,伸出右手,直接摁上了他的胸膛—— 容修一愣。 低头。 白皙的小手像一块柔软的毛巾贴在他的心口,暖暖的,软软的…… 这女人居然……又摸他?!到底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 清晰的热度穿透掌心薄薄的皮肤,让夏念兮有那么一秒的失神,她旋即抬头,目光迷离地看过去,“你好,请问这里是哪里?我隐形眼镜掉了,什么都看不见。麻烦你帮我找一找,好吗?” 说完还眨了眨眼睛,大眼没有任何焦距。 容家老大的胸肌还真是硬到不行了……手感真不错…… 她抠了抠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的胸膛。 容修抿唇,被她划过的地方像是带了小电花,酥麻一片。 她是段位太高,太会玩,还是真的只是眼镜掉了? 他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地道,“隐形眼镜掉了?” “是是!” 绝对不是贪恋美色走错房间! “我帮你看看——”他忽然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薄唇中喷出浅浅的呼吸,他压低下颌,几乎与她唇瓣相贴。 目光,笔直地扎进她的眼中。 男性的炙热气息如网一样密密匝匝地包裹住她,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吻下来—— 夏念兮再也绷不住,赶紧往后一退,猛地推开了他,“你做什么?!” 容修收回自己的手,冷峻傲气的脸上渐渐泛出危险的冷意,“我不管你是谁,我也不管你是怎么混进来的,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想在我身上做文章,我劝你不要作死,明白吗?!” 望着那双寒冽的眼睛,夏念兮顿时小抖了一下。 这个容家老大,前一秒还在语气平淡地说话,后一秒立马就冷如冰峰,能把人冻僵,真的好可怕…… 她不敢再轻易造次,只捏了捏小拳头,道,“我也不是混进来的,是你们老爷子请我住进来的。还有,我即便有什么目的……目标,也不会是你。” 老爷子请进来的?容修眸光一沉,想起下午听管家说过的事—— 他说夏家那位被悔婚的女儿,已经住进了容家。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夏念兮不甘示弱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想回答。 “别让我问第二遍。” “……夏念兮。” 她面无表情,愤愤不平地道,有一股不想屈服于他淫威之下的小倔强。 容修听完却眉峰一划,没想到,她还真就是夏家的女儿…… 009.与你无关 走廊尽头有轻缓的脚步声传来。 容离从自己房间出来,看到站在前面的两个人,一张俊脸笑得如沐春风,“大哥,念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夏念兮转头,就看到了站在对面的男人。 一身纯白的丝质家居服,头发软软的散在眉宇间,长身如玉,举世无双地俊美,连走路的姿态都那么优雅。 而她自己……现在和容修站在一起,而且还贴得这么近! 她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容修的浓眉不着痕迹地一皱。 下颌被捏过的地方一片灼烫,夏念兮莫名有些心虚,赶紧转身匆匆往楼下走,“没什么,我去吃晚餐了,你们也快点下来吧!” 容离在容修面前站定,看着那个走得匆忙的小丫头,然后又转过头来看自己的大哥,笑意缓缓加深,“堂哥,你们刚才在聊天?你和这个小丫头,之前就认识?” 容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俊脸紧绷,“与你无关。” 关门,进屋。 容离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被关上的门,温雅的眸色不着痕迹地冷了一度。 “二少爷,老爷子叫我来催你们去餐厅了。”管家在楼下催促道。 “好啊,马上就来。”容离看向管家,眼里又迅速恢复了如春风般的暖暖笑容。 ………………… 晚餐时间,容老爷子带着夏念兮和这里的每个人都打过了招呼。 容老太太早年已经去世了,所以老一辈就只剩老爷子一个人。 子辈几乎都留在他身边生活,唯独不见容家大少爷的父母。 孙辈也有很多,留在他身边的容修容离和容明,则是堂兄弟的关系。 容氏集团是老爷子早年一手创办,后来老爷子在退休之前直接内定了继承人为容家长孙。 至于为什么不传给儿子而直接传给孙子…… 夏念兮也不方便问。 不过……夏念兮捏了捏自己手里的银质餐叉,眼角的余光悄悄瞄了坐在远处的大少爷一眼—— 这家伙还真是够恐怖的,连吃饭的时候都是食不言,眼神分分钟可以秒杀一切生物…… 果然是霸道总裁的料…… “小兮,”容耀国放下餐巾,“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大哥,他现在是容家的当家人,不必客气。” “……”夏念兮象征性地嗯了一声。 还敢去找大哥?她作死也不会找他! 容修全程闻言,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就好像这个话题与他无关。 容离倒是笑了,目光温柔地落在夏念兮的小脸上,“小丫头,有事的话,欢迎随时来找我。” “谢谢二哥。”夏念兮抬头,对着他感激地软软一笑。 可脖颈后方却倏地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像冰刀一样扎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瞥向那个方向—— 容修正在低头用餐,俊脸上依旧覆着万年不化的寒冰…… 奇怪了……夏念兮重新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容家人吃饭不喜说话,气氛略微沉闷。 夏念兮很快就吃饱了,想早点回房,又觉得不妥,只能在椅子上干坐着。 幸好熬了没多久,她的手机就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她的呼吸瞬间一窒—— 这个电话,她等了足足有两年了…… 010.我等的就是你 ………… 星耀公司,国内最大的经纪公司之一,造就了无数的一线明星。 夏念兮站在星耀的摩天大楼办公室里,手心还在不停地冒汗。 两年前她就和这家公司的经纪人签约了,可是到现在为止,没有接到过任何的工作。 刚刚经纪人打电话连夜把她叫来,这让她又惊又喜,所以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你最近上了不少头条,”经纪人吴霞丢出了一本合约,“炒作得不错啊……” “……”夏念兮知道她说的是自己订婚宴上的丢脸的事,想解释,“那不是炒作……” “管你是不是炒作,都没关系,公司打算培养你做谐星,走搞笑路子,没意见吧?”吴霞打断她,又丢过去一支笔,“那就签吧。” 夏念兮如同被人打了闷头一棒,“谐星?哗众取宠?你确定?” “不然呢?你一个丢过脸的人,难道还想走女神路线?”吴霞漫不经心,“快点签。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处理,没时间陪你耗着。” 对方的极度不耐烦让夏念兮狠狠地捏紧了手中的笔,“那我如果不签呢?” “那你就是不服从公司安排,等着我们索赔吧!” “……”夏念兮没想到人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她可赔不起,还是不要为难她了吧,”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温温软软的声音。 夏念兮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夏若雪,当前最炙手可热的玉女明星。 吴霞看到夏若雪,立马站起来迎上去,“若雪,你怎么还帮她说话?” “我只是怕你累着,买了宵夜,想请你吃,就过来看看,”夏若雪往里面看了一眼,温柔的目光顿时变得十分讥诮,“先来吃东西吧,一会儿再来忙。” “也好,我想她也不敢不签,”吴霞满脸谄媚,“如今就只剩下做谐星这一条路子可以走了,她也不看看她是谁,要嫁进容家的话,也只有你才有资格,她一个夏家的野种去那个订婚宴,容家怎么可能会来人?也只能是白白丢脸罢了……” 连外人都看得出来的事,夏家那些长辈又怎么会不知道? 他们只不过是拿夏念兮去试水,因为已经料定了容家不会有人来参加那场订婚宴,所以把她推出去丢脸罢了。 “哎呀,你别这样说,容家……也不是我们这样的人想进就能进的……”夏若雪羞红了脸。 “如果若雪你都进不了,那么,谁也别想进了,我听说容家的大少爷是容家的头号继承人呢,你和他看起来,真的是最般配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若雪,容家大少奶奶,真的非你莫属了!” ………… 两个人渐行渐远,把夏念兮一个人丢在了空荡的办公室里。 野种两个字是她从小听到大的,总是最能够刺伤她的利刃。 夏若雪……很懂得怎么样伤害她。 而桌上那份合同看起来也无比讽刺,夏念兮直接丢了笔,没有签字就下楼了。 坐了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到容家,整个庄园里静悄悄的。 客厅里只有一盏小灯亮着,她推门进去,正准备上楼回卧室。 “夏念兮。” 沉稳的声音没有半分波澜,在她身后响起。 她吓了一跳,转过去,这才看到客厅中间的沙发上居然还坐着一个人。 容家大少爷,正纹丝不动地坐在沙发上,一身黑色的丝质睡袍,目光冷凝,神色浅淡。 “……”夏念兮眨了眨眼睛,硬着头皮跟他打招呼,“嗨,好巧啊……” 容修抬头看她,“不巧,我等的就是你。” ………… 011.强吻 “等……我?”夏念兮以为听错,伸手指了指自己。 “你过来,”容修抬起精致的下颌,点了点自己对面的空沙发。 这不是邀请,而是命令。 夏念兮有点傻眼,这男人,凭什么对她呼来喝去? 她又不是他的员工或者佣人! 心里顿时生出不满,可是,她现在住在容家,还是不要把人给得罪得太狠比较好。 过去就过去,谁怕谁。 夏念兮走过去,站好。 茶几放着一个小小的礼品袋,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容修长指一点,“打开。” “……”夏念兮努力保持着镇定,伸手,打开了袋子。 一条手链从里面滑落出来,紫色的水晶质地,不是特别精致。 可夏念兮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我的手链!” 她抓起来,捏在自己的掌心里,“你在哪里捡到的?!” 捡?容修目光有些冷,一瞬不转地落在她的脸上,抿唇,不语。 这条手链是一个小时之前,酒店的人送过来的,说是他之前入住总统套房的时候,遗落在房间里的。 必定是她的。 所以现在,她是在装傻充愣? 是故意假装不记得酒店里的那一夜,还是真的忘记了? “是在走廊上捡到的吧!”夏念兮把手链带回去,什么时候丢的,丢在哪里,她也不太记得了。 不过失而复得,总是要感激人家的。 “谢谢你哦,”她大方又真诚地道。 容修起身,强大的气场已经展露无遗,“你真的忘记了?” “忘记什么?” 没头没尾的问题,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容修提步,慢慢地靠近她。 每走近一步,压迫感就多了一分。 夏念兮忍不住后仰头,拉开和他的距离,多呼吸一丝新鲜的空气。 容修弯腰,慢慢地朝她倾斜,双臂如围栏一样撑在了她的两边,把她困在了沙发里。 “你……要做什么?”夏念兮下意识地伸手去抵住他的胸膛,忽觉滚烫,又赶紧收回来。 容修不语,而是极有耐心地一点点下压,目光笔直地落在她的小脸上。 还有最后十厘米的时候,他忽然迅速地贴过去,扣住夏念兮的脑袋,将唇用力地贴上了她的唇瓣—— 整个动作又快又狠又准,夏念兮根本来不及反应! 大脑,瞬间当机。 黑白分明的眼眸就这样睁着,忘了要眨眼。 被雷劈了也没现在这样惊悚,她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不仅仅是浅尝辄止,而是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夏念兮吃痛,终于清醒过来,激烈地挣扎起来:“唔……” 而容修却紧紧地扣住她的脑袋,不让她动弹分毫,不管她是否在抬手打他,他都强势地继续,不曾有半点停顿…… 夏念兮满脑子只剩下几个字—— 这是强吻! 绝对的强吻! 直到容修吻够了,夺走了她所有的呼吸,才放开早已呆成鹅的夏念兮。 带着薄茧的指腹压上了她柔嫩的唇瓣,来回摩挲,他的声音且低且沉,却又充满气势,“现在,想起来了吗?!” 012.我不喜欢你这种高冷款! 想起……什么? 夏念兮现在脑子里如同炸开了一团蘑菇云,就连呼吸都快忘记了,更加不知道他在问什么了。 下意识地想拔腿就跑,可是这里是容家,她能跑到哪里去? 只能呆愣愣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目光却没什么焦距,像丢了魂。 唇瓣上,还是一片灼热,他留下的气息充满了男性霸道的荷尔蒙,萦绕不散…… 容修退后了一步,挺拔而立,又道,“这个提醒还不够?那——” “我懂的!” 夏念兮如同被敲醒了一样,忽然打断他。 “你懂了?”容修挑眉。 看来这丫头的记忆力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是的!”夏念兮赶紧站起来,补充道,“大哥,你今晚一定是喝醉了吧?要不然,就是梦游对不对?!或者又把我当成了其他人?这些都没关系!这个吻只是意外而已嘛!好了,就这样吧,不早了,赶紧洗洗睡!” 她眨了眨眼睛,清澈见底的眸子里没有半点对他的非分之想。 “……” 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也咽不下,容修眉目沉冽了几分,“只是意外?你不生气吗?” 当然生气了!这可是她的初吻! 夏念兮在心里咆哮。 可这里是他的地盘,现在四下无人救她,她哪里敢再跟他横?! “不生气不生气,你……”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真诚一些,“你这么俊美,我觉得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呢!” “……”容修哪会听不出她的话有多虚伪? 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整个人捞过来了,往旁边的楼梯上一个壁咚,“吃过就想赖账?” “……” 什么吃过不吃过的! 这人怎么这样?! 夏念兮吞了吞口水,真的非常想要让自己立马消失,却又无处可躲,“那你想怎么样?” “你得对我负责,”他压了下来,黑眸里有她看不懂的暗芒一闪而过。 强势的气场如同密不透风的塑料薄膜,罩得她呼吸困难。 夏念兮:“……” 不就是一个吻吗?!而且还是他强吻的!这就要她负责?! 他还真是霸道得没谁了!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这种高冷款!” 她话一说完,就发现他的脸色不对了。 警报响起,夏念兮直接推开他就要跑,却又被容修一把抓了回去—— 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唇又压了下来,这次,没有再深入。 而是就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热气却一片一片地从唇腔里哈在她的脸颊上,滚烫到能够把她灼伤。 “现在,够热了吗?” “……” 夏念兮欲哭无泪,被强吻了,而且还连续两次! 怒火再也压制不住,直接窜入脑门,胆子一下就肥了起来,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到了二楼,赶紧关上门,还不放心地又反锁了。 她靠在门板上,胸脯因为呼吸不畅而剧烈地起伏着…… 靠,鬼知道那个男人刚才是发了什么失心疯! 看来是时候去买一瓶防狼喷雾来备着了! 013.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 夏念兮翻来覆去一晚上都没睡好,顶着两个黑眼圈下楼。 “夏小姐,早餐已经好了,大少爷他们也已经到餐厅了,你也请过去吃饭……” 管家一句话把她吓得激灵了一下。 “我还不饿,我出去花园里逛逛,不用管我,拜拜!” 昨晚的惊魂之吻还让她心有余悸,她宁愿去给阎王爷讲一千零一夜,也不要和那个一言不合就壁咚强吻的家伙吃早餐。 “夏小姐?夏小姐——” 夏念兮跑得飞快,到了花园里面四处乱逛,强撑了大概一个小时,估摸着其他人都应该吃完了,她才捂着胃往里走。 小女佣捧着一叠信件从她身边匆匆走过。 夏念兮拉住了她,“等等,你去送信吗?” “是啊,刚到的。” “给我给我,我去送!” 夏念兮抓过来,捏在自己手里,打发掉了小女佣。 里面说不定有容离的信件,这样她就可以送去给他,还能和男神一起讨论讨论如何提升自己的演技…… 一边翻着信件,一边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可是—— 第一封信收件人:容修。 第二封信收件人:容修。 第三封,第四封,第五封……全是公事化的商务信函,收件人……全部都是容修! 没有一封是容离的! 夏念兮捏着那捧信,心里有点郁闷,又有点迷惑—— 容修……是谁? 容家的人,她只记住了二少爷叫容离。 其他的……有些介绍过和没被介绍过的,容家的人太多,她统统记不住了。 容修穿着黑色的正装从里面出来,看到的就是夏念兮站在门口,抱着一摞信件在发呆。 他蹙了蹙眉,“你做什么?” 冷沉的嗓音把夏念兮弄得身板一挺,把那些信件抱得更紧了。 想起昨晚的吻,她耳根顿时一热。 “有事?” “……没有。”不愿意和他多说。 “有事就说,嘴巴不是用来说话的,难道只是用来接吻的?”容修轻描淡写地问。 夏念兮脸轰地一下红了,看着他身后跟着那堆管家佣人,顿时只恨自己没有隐身术。 她赶紧抬头,为了防止他继续提及昨晚的事,立马转移话题,“那个,大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容修是谁呀?” 容修:“……” 他的表情开始一言难尽。 这个女人,一直叫他大哥大哥,结果却是因为没记住他的名字?! 身后的佣人们更是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这么大胆,敢当面这样来挑衅大少爷的权威! “???”夏念兮看着他们一个比一个诡异的脸色,一头雾水,“怎么了?这里没有容修这个人吗?” 容修凉凉地睨了她一眼,提步往外走。 他什么意思?不想理她? 昨天强吻,今天不理她,这人简直是一会儿冬风一会儿夏雷,不能忍! 夏念兮三步并做两步拦住他,“喂,不就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吗,你凭什么不理我?!” 小野猫露出了爪子,腮帮子鼓鼓的,因为生气,所以小脸涨得更红了。 容修低头看她,“我就是。” “哈?” “我就是容修。” “……!!!” 夏念兮默默地收回自己踮起的脚尖,眨巴眨巴眼睛,咬了咬唇,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了:“哦……” 刚刚才酝酿出来的凶残瞬间被他拍得魂飞魄散,连渣都不剩了。 “名字没记住?”他问。 夏念兮……连狡辩的余地都没有,只能默默点头。 容修眉峰淡划,“那你就寸步不离地跟着我,直到我确定你记住了为止吧。” 跟着他?!还要寸步不离?!夏念兮瞪大眼睛,他到底想干嘛?! 014.亲亲抱抱举高高 ................. 夏念兮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容修塞上了车。 “你做什么?!”她挣扎着去开门。 “再乱动的话,把你绑起来!” 夏念兮立刻手脚放好,乖乖坐着不动了。 “开车。” 容修淡淡出声,前排司机立马踩下油门。 安静的后座空间内,两个人呼吸相闻。 夏念兮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儿,心里咚咚咚地直打鼓,试探性地转过小脑袋,“大哥——” “嗯?” 简简单单的一个音从鼻腔里蹦出来,连眼神都吝于给她。 “你的名字我记住了。可以放我下车了吗?”她忍住爆粗口的冲动,笑眯眯地问。 “不可以。” 连理由都欠奉。 夏念兮:“……容修你不要太过分,我告诉你,我——喂——” 话还没说完,他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整个人捞了过去。 车里那么宽的座位,他偏偏让她坐到了他的腿上…… 布料纤薄,她这一坐,立马感受到了他坚实饱满的大腿线条,以及不断传来的灼热温度…… “我自己可以坐——” 她不安地扭动。 容修目光掠过她的黑眼圈,大掌一扣,长指穿过她柔软的发丝,将她的小脑袋摁进自己怀里,“你可以先睡一会儿!” 夏念兮:“……” 有个东西正在飞速壮大,灼热又坚硬地顶着她。 这种情况之下,她还能睡个毛?! 臭流氓,他到底想干什么?! 想玩车震?!囚禁y?……她在脑子里补了一百八十种的可能性,一种比一种惊悚! “你能不能别这么冲动?” 她红着小脸,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仰头看他。 “我哪里冲动了?”容修低下头,平静如常。 这男人还真是……非要她说出来吗?!夏念兮往旁边挪,“其实我现在一点都不困,那边的风景比较好……” 更重要的是,那边离他远一点,空气更舒畅! 可她只挪了一下,就半点都挪不动了。 坚硬如铁的手臂就这么环在她的腰间,无法撼动。 “你这人怎么……”夏念兮抬头想和他理论。 却不期然地对上了那双深邃的黑眸。 眸底冷凝如寒潭,没有半丝波澜。 每多对视一秒,压迫感就加重一分。 他就这么看着她,不温不火,什么都没说。 夏念兮……吞了吞口水,自动把还没出口的’讨厌’两个字也咽了下去。 好恐怖的眼神杀,她可不想下一秒就被拧断脖子…… 这男人到底想怎样啊?!玩什么亲亲抱抱举高高吗? 耍流氓了还不许别人反抗!太过分了! “大少爷,到了。” 司机的声音犹如一道天籁,把夏念兮解救于水火之中。 她赶紧趁机爬下来,如同找到再生之门一样奔向另外一边的车门。 怀抱落空,容修几不可察皱了皱眉。 夏念兮推开车门站出去,看到了自己面前的建筑,顿时有些想死,“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容修无视她已经纠结成一团的小脸,一身尊贵清冷地往里走,只丢了两个字给她—— “跟上。” .................... 015.情侣装 ………… 全城首屈一指的顶级游泳馆,每天早上八点到九点,都会被容修独自包场。 游完泳,他再神清气爽地去容氏上班,这是一种雷打不动的习惯。 已经坚持了二十四年。 这些都是夏念兮从司机那里听来的。 那岂不就是从六岁开始就坚持每天游泳了?能够坚持一件事这么久的人,尤其是男人,果然很恐怖! 夏念兮在心里又默默给容修贴了一张冷面冷血的大标签,并且告诫自己,危险勿近! 司机同时给她的,还有一个非常精致的黑色大背包,“夏小姐,这里面都是大少爷游泳的时候需要用到的东西,你帮我给他拿进去。” “那你呢?” “我还有事,先走了!” 司机跑得飞快,没事也不能做电灯泡,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夏念兮拎着大背包:“……” “还不过来?”容修已经走到了门口。 如同使唤一个小跟班。 夏念兮……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忍字头上一把刀,权当是在练演技。 找到合适的机会再报复回去,也不迟。 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她飞快地背上包,“我来啦!” 女孩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小白鞋,跑起来的时候刘海被吹得飞扬起来,马尾在她脑后轻甩,如同夏日枝头的青苹果。 青春的气息裹着晨露扑面而来。 容修的眼神不着痕迹地软了一度,等她跑过来的时候,伸出长指拨了拨她的刘海,“这包不轻,背着不舒服吧?” 指腹温软,在额头上一划而过,可余温未散,酥麻的感觉弄得夏念兮一愣,她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嗯,是挺沉的。” 说着就把包解下来,伸手递给他。 容修转身,“多背几次。习惯就好了。” “……!!!” 夏念兮独自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手,尴尬地顿在半空,尴尬地缓缓收回,尴尬地把包重新背回自己的肩膀上。 说好的绅士风度呢?原来只是传说…… 进游泳馆之后,她才发现所有的员工已经开始严正以待,两队排开站在走廊里迎接容修的到来。 夏念兮不习惯这种排场,有些局促,但看容修……似乎已经早已学会了无视。 到底是含着金汤匙踩着水晶梯出生的……连目中无人都可以做得这么从容随意。 他带她来到了游泳馆的专柜前,“选一件。” “哈?” “选一件你喜欢的泳衣。” “我拒绝下水。” “拒绝无效。”容修拿来了其中一件塞给她,“就这件吧,去换上。” “……” 夏念兮僵化。 这个自大狂! 她都说了不要下水了,他凭什么这么擅自做主?! 憋着气,她极力让自己忍耐。 容修带着她走到更衣室前面,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了他自己的泳裤。 夏念兮看看他手里的黑色暗银纹泳裤,再看看自己手里他刚刚选好的黑色暗银纹泳衣…… 怎么有一种情侣装的既视感?!真是要疯了! “五分钟之后,在这里集合。” “集合你全家!”忍无可忍,她骂了出来。 火气已经压不住了。 “你说什么?”容修转身,轻描淡写地一个挑眉,似乎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就是你听的到那样!” 反正骂都骂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一大早就逼她来一场泳装秀,他几个意思啊?! 容修放下自己手中的泳裤,直接走到她面前,果断把她转过身。 唰! 拉链已经被全部拉开! 夏念兮背上一凉,下意识去扯自己的裙子,可是根本来不及。 嘶啦! 他居然顺着拉链,直接把她的裙子扯成了两片—— 016.玩得这么开…… .......... 来不及发出任何抗议,蓝色连衣裙已经寿终正寝。 夏念兮手忙脚乱地捂住自己的身体:“……” 尼玛,她想杀人,犯法也要杀! “好了,这是你现在唯一可以穿的衣服了,”容修把指了指那件泳衣,“不过你也可以选择不穿。” “……”不穿的话,简直就是案发现场好吗? 夏念兮发现自己之前学了那么多骂人的话,都已经喂了狗。 因为任何一个词都不足以形容这个男人…… 暴君,霸道,自大狂…… 她捏着那件泳衣,委屈地走进女更衣室,换好出来。 还好,这件泳衣款式不算很豪放,只是普通的连衣款,质地上乘,穿着也还算舒服。 她又把地上的裙子捡起来,围在了腰间,挡住了自己的长腿。 容修换好泳裤出来,看到的就是夏念兮背着背包,穿着泳衣围着裙子坐在泳池边的椅子上。 纤长白皙的腿被裙子遮了一大半。 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那一夜温软细腻的触感又开始萦绕在指尖。 他走过去,“如果不想让你的裙子死无全尸,就脱掉。” 夏念兮正在神游,闻言赶紧转过头来。 鼻尖,好死不死地正好擦过他的泳裤,触到某处傲然的丰硕。 “……”她僵了僵。 游泳馆员工刚好送茶水进来,一看这阵势,立马识趣地退出去,“容总,您继续,请尽兴!” 这位大boss天天来这里游泳,看不出来平时那么高冷禁欲,却可以玩得这么开,啧啧…… 夏念兮:不是你想的那样啊啊啊!!!!! 她赶紧站起来,拉开自己和容修的距离,死死捂住自己的裙子,“我不下水。” 泳衣可以穿,下水死也不下! 容修直接弯腰,扯掉了她的裙子,把她打横抱起。 “啊——” 夏念兮惊叫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贴在他的胸膛上。 “你你你,别带我下水啊!我真的不下!”她轻颤,脸都有点白了。 “原因?” 容修问。 “我……我……”夏念兮满地找理由,也终于明白了,如果自己是小野猫的话,那么这个男人简直就是雄狮,根本不可能跟他硬碰硬! 她一咬牙,委屈地抿了抿嘴,抬起头看他,“你看你,身材这么好,简直是赏心悦目,这里环境又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不想下嘛?我只是……不能下水而已啊!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我今天,来大姨妈了,肚子很不舒服,你也不想把泳池都染成草莓酱嘛,对不对?” “……”容修也没想到她的理由居然会是这个。 没有再强迫她,直接把她给放下来了。 夏念兮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就脱身了,心里赶紧把四海八荒的神仙都感谢了一遍。 “来这个……要持续多久?”他的声音略微比刚才低了一些。 “嗯?”夏念兮黑眸一转,该不会是问了时间,等自己大姨妈结束以后,他还要拉她来这里吧?! 那怎么行?! 她想了想,“说不准的,分体质,每个女孩都不一样,像我这样,咳咳——身体不太好的吧,一个月来两次,一次十五天,一次两个星期,也是有可能的。” 容修蹙了蹙眉,目光在她身上上上下下地逡巡。 他……在考虑她是不是撒谎?夏念兮赶紧挺直小身板,一脸’我毫不心虚’的样子。 可谁知最后,容修竟只是揉了揉她头发,“那你就在这里,看着我游吧。” 他转身,优雅健硕地跃入了水中,画面极为养眼。 夏念兮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今天就这样被他放过了,背着包坐在椅子上,云里雾里。 有了大姨妈护体,她不用下水了,只是……他最后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怎么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凌厉了呢…… 泳池里波光粼粼,容修游得很快,姿势标准,如同世界级运动员。 夏念兮看了一会儿,又想起刚才被他打横抱起的时候,他无与伦比的男人力量,以及温热壮硕的胸膛,还有很沉稳强力的心跳…… 手机响起,她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暗骂了自己一声,她接起电话,“瑶瑶,怎么了?” “小兮,你之前一直关注的那部电影,今天试镜,你赶紧过来,我在现场!地址马上发到你手机上!” 夏念兮两眼放光,“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她起身。 容修还在泳池对面的地方潜泳。 这个角色,她想要得到很久了,而且还都是和大牌对戏,机会千载难逢…… 夏念兮没有多想,转身,匆匆忙忙地跑出了游泳馆,直奔电影试镜现场—— 017.只剩一条裤衩 .................... 《海洋之心》电影剧组的试镜现场。 孟瑶站在门口张望了很久,终于等到了匆匆赶来的夏念兮。 “我帮你抽了号,你赶紧进去排队,哎,不对,你怎么穿个泳衣过来?”孟瑶把号码牌塞给她,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身上的衣服。 这泳衣……好像还是某个大牌的限量款,很稀有。 “哦,那个……”夏念兮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想了想道,“不是面试的角色需要吗?我就直接穿过来了……” 这次她要面试的是女二号,人鱼七公主之一。 孟瑶哦了一声,接过她背后的包,“小兮,加油哦!” 夏念兮捏着单场剧本和号码牌走进了等待室。 这部电影是大投资大制作,导演也是国际名导,男女主自然是轮不到她们这些新人来争取的,但里面的任何一个其他角色都足以让人抢破头。 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低头看剧本,揣摩这场戏的人物内心。 一涉及到演戏的事,她就格外的认真,像是被自动开启了某个开关,周围的嘈杂喧嚣都已经与她无关。 “喂,你面试哪个角色啊?”旁边的女孩抬肘碰了碰她。 “女二号。”夏念兮回答完毕,又继续低头准备。 “……” 周围明显传来几口倒抽气的声音,还有些人已经开始指指点点,感觉夏念兮有些不自量力。 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 陆陆续续有人进去,也陆陆续续有人出来。 等到天色擦黑,终于轮到了夏念兮。 导演和其他剧务人员已经面试过数百人,却没有找到心仪的人选,隐约不再愿意继续看下去。 所以夏念兮进去的时候,他们虽然觉得这个女孩子非常漂亮,穿着泳装的身材完美得无可挑剔,但是也没有更多的期待了。 这场戏,是女二号由白转黑之后,找女主撕逼的第一场戏。 所以人物内心转换非常细腻,眼神必须到位,一丁点破绽都不能有。 灯光打下来,周围立马暗淡下去。 导演喊了一声开始。 夏念兮前一秒还在不断地擦手心里的冒出的细汗,下一秒,仿若被角色附体,眸底颜色骤变,如同波浪般一层叠着一层—— 嗓音,细腻之中慢慢地加入冷凝,从温柔一点点变得尖刻…… “真是想不到,我们姐妹一场,也会慢慢地……变成今天的敌对局面!” 她一步一步往前走,似乎在一步步逼近女主,每多走一步,脸上的神色就多一层深意。 风,从窗棂外面吹拂进来,扬起她的发丝,整个人透出一股凌厉的美,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点点地刺破她柔嫩的外表,要破茧而出—— 原本懒散地坐在位置上的导演渐渐地坐直了身体,眼睛里发出寻找到了珍宝般的光……连周围的工作人员都被震慑住,有些人甚至忘了要呼吸…… 这个女孩,简直天生就是为了演戏而生…… “停!出去留下联系方式,然后等通知!” 一场戏完毕,导演例行公事地喊了卡,但是声音里却已经透着一股隐隐的激动。 灯光撤去,夏念兮长出了一口气,元神归位般地嗯了一声,眸底渐渐恢复了平日里的清澈。 她走到门外,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孟瑶跑了过来,“小兮,怎么样?” “等通知。”夏念兮擦了擦额上的薄汗。 “你肯定没问题!”孟瑶挽住她的手臂,“走,我请你吃大餐去!” 夏念兮本来想点头,可是目光触及到了孟瑶背上的黑色大包,整个人一僵。 心里窜出一种可能性,顿时让她头皮开始发麻。 她赶紧把包拿回来,带着一点小侥幸,打开—— 男人的外套,长裤,内裤,还有男人的手机……统统都在里面。 夏念兮:“……” “小兮,你怎么了?”孟瑶发现她脸色不对了。 “……”夏念兮有些欲哭无泪,“现在几点了?瑶瑶。” “晚上8点啊。” 晚上八点…… 这就意味着,容修已经在那个游泳馆里待了足足有十二个小时了。 她把他的衣服手机全部带出来了。 而他全身上下,只剩一条泳裤…… ...... 018.把胸器当凶器 ............... 夏念兮吊着一口仙气狂赶到游泳馆,腿还在不断打颤。 里面依旧灯光明亮,还没关门。 暂时松了一口气,但她片刻不敢停下,直奔游泳大厅—— 已经过了包场时间,现在里面的人特别多,几乎跟下饺子一样往水里扎。 她既希望容修在这里,又希望他不在这里。 心里忐忑地用目光寻找,很快,就找到了他—— 容修独自坐在池边的椅子上,脊背笔挺,傲气卓然。 即便周围人来人往,也不减损他半分贵气,依旧是人群中唯一耀眼的那一个。 只是……那张俊脸紧绷着,飘着寒气。 他身上也还是只穿了那条泳裤。 难不成,在这里坐了一整天?! 夏念兮哆嗦了一下,心虚得连走路都不会了,慢慢一点点地往那边挪。 心里一个小人扑通跪地,仰头,举起双臂痛苦地望向天空……她不敢想象一会儿自己要承担怎样的后果…… 可挪到半路,那边突然走来一个大波妹,火辣妖娆地走到容修面前,然后低头,和他说话。 大美女啊! 夏念兮脚步顿了顿,难不成他一整天没走,不是因为没衣服穿,而是因为……有佳人相伴,所以舍不得离开?! 亏她刚才一路上紧张得要死,他居然过得这么优哉游哉! 简直岂有此理! 而且早上还跟她玩什么亲亲抱抱举高高,还撕了她的裙子……转眼之间就跑去和别的女人在游泳馆厮混搭讪…… 简直是火箭般的速度与效率! 男人,呵呵…… 这是对她的极度不尊重! 夏念兮翻了个白眼,腿也不颤了,理直气壮地往他那边走。 容修背对着她,却在她靠近自己那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夏念兮的到来。 他转头看她,黑色的眸瞳里映出她的身影,却没什么表情。 夏念兮也不着急把包给他,反而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面前的大波妹。 搭讪未遂的大波妹被她看得有点莫名其妙,目光来来回回逡巡,试图看出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老婆?情人?女朋友?陌生人? 管它呢,好不容易有个能入自己眼的男人,她可不想放过。 她笑了笑,“这位小姐,请问……” 夏念兮立刻打断她,“你说谁是小姐?” 大波妹愣了一下,“那这位女士,如果你和这位先生不认识的话,麻烦你让一让,我原本是要坐你这个位置的。”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和他不认识?”夏念兮盯着她的胸,“难道是用胸思考出来的?” “……”大波妹脸上挂不住,“你这女人,怎么动不动就说人家的胸……” “说都不能说?那你还在这里招摇过市,比基尼只能遮住三个小点,其他部分全部露在外面,岂不是把胸器当凶器在用?” “……” “我很好奇啊,你这个e罩杯,下水是不是就会漂起来,直接不用带游泳圈了?” “你说我是假胸?!”大波妹尖叫起来,有一种受辱的羞愤。 夏念兮气定神闲地掏了掏耳朵,“你看你,假胸就假胸,说那么大声让所有人都听见,多不好?” “……” 其他人纷纷侧目,大波妹再也绷不住了,捏紧了拳头,连之前搭讪的欲望都一并消失。 夏念兮目测她血槽已空,再也不能作妖,就直接起身,把背包丢进容修怀里,“你的衣服,我走了,拜拜。” 说完就往游泳馆门外走,心里窜着火气,所以走得特别快。 大波妹站在原地,尴尬爆表,想要挽回一点颜面,于是干笑了两声,“帅哥,这是你……老婆吧?可真是凶啊……真不知道你看上她什么了?” 容修起身,长指拎着背包,冷峻从容地看了她一眼。 大波妹心跳顿时爆表,她过来搭讪好几次了,这还是这个男人第一次正眼看她。 帅得简直人神共愤,让人心魂俱舍。 有老婆又怎样?她不介意和他来一段露水姻缘! 可下一秒,容修已经淡淡开口,却彻底击碎了她的所有幻想—— “比你漂亮,就够了。” ………… 019.手可摘星辰 ........................ 初秋微凉。 走到门外,冷风一吹,刚才憋出来那口火气也就散了。 想想那个大波妹气到整容脸都变形的样子,还是很解气的。 夏念兮搓了搓手臂,等出租车。 可是这一带本就幽静,车不多,她等了十来分钟也没有打到。 身后有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黑色的风衣,深蓝色衬衫,配烟灰色长裤,露在空气中的指节洁白修长,俊脸周遭微微泛着寒气,容修一边走一边扣着自己的腕表。 到她身边,与她比肩而立。 两个人的影子在地上交叠成双。 夏念兮头皮顿时有点发紧,刚才还很肥硕的胆子瞬间缩成了芝麻粒那么小。 低着头,小步小步地往旁边挪了挪,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两个人面前,司机殷勤下车,打开车门,“大少爷,夏小姐,请。” 容修沉身坐进去,眼眸轻抬,看了她一眼。 夏念兮立马怂了,乖乖地坐进去,手脚放好,安静如空气。 车子徐徐开动。 她悄悄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旁边—— 容修坐在后座上,姿态清贵,眸中古井无波。 有些吃不准他到底有多生气,夏念兮低头,心虚地小小声道,“游泳馆,冷吗……” “你说呢?”语气淡淡的。 “……”冷倒是不至于,但是他穿个泳裤坐在那里一整天,凉是肯定的了。 这件事是她不对,虽然当时真的事出有因而且状态紧急,但也不应该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还顺带把他的包也带走了。 夏念兮想了想,“要不……我给你一点补偿?” “你打算怎么补偿?”容修转头,目光笔直地落在她的脸上。 压迫的气势扑面而来。 “……我没有很多钱。所以赔不了很多。”夏念兮很有自知之明。 她打算的是买一杯姜茶给他,或者说,如果他感冒了,就给他买感冒药…… “你觉得我缺钱?” “不缺。”夏念兮赶紧道。 “那你觉得,我缺什么?” 他不疾不徐地说完,却忽然俯身,凑近她。 四目相对,他的目光慢慢地加深,似乎有什么暗流在涌动,更像是漩涡,深得要将人的灵魂都勾出来,卷进去…… 夏念兮心猛地漏跳了一拍,努力地抗拒着他的气息,“我不知道啊……” 容家长孙,富可敌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只要他愿意,手可摘星辰。 她真的不知道他会缺什么…… 暖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带着男人的荷尔蒙,如同一张网,将她密密匝匝的圈了起来,连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夏念兮一时无处可躲,身体的那股莫名的燥热又因为他的靠近而窜起,很陌生的潮涌,却又有那么一点点意外的熟悉感…… 幸好,司机解救了她,“到家了,大少爷。” “嗯,”容修重新坐直身体, 他先下车,然后站在原地,目光深深地看着,“不是说要补偿我吗?还不下来?” 夏念兮心惴惴地下车,很识趣地站在他身后,“你还没说你要什么补偿呢……” ............ 020.嫁给我 ............... 花园里暗香浮动,花影摇曳。 夏念兮心里七上八下地跟在容修身后。 努力想了想自己的存款,还是道,“要不这样,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是说到补偿,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不如我每个月给你一点,分期付款?等你说满意了,我们就停止,好吗?” 虽然不在知道他究竟缺什么,但她隐隐有种感觉,他不缺钱,但是他缺的……她也给不起。 所以先下手为强,比较好。 容修转过身来,月光如碎钻般落在他的眼睛里,绚烂又迷离。 一眼望去,暗夜生辉。 “每个月给我?”他似乎抓到了她的重点。 “对呀!” “嗯,你每个月给我钱,是要养我吗?”他声音里似乎带着一点笑意。 “……不是那个意思,哎呀,我……算了,反正就是每个月给你钱,你觉得怎么样?!” 夏念兮赶紧往前一步靠近他,生怕他再提其他要求,就想把这个事敲定下来,就此了结。 心也不用再忐忑。 容修低头,热热的气息拂起她的薄刘海。 仰望着他的小脸在月光下明亮又白皙,眼波流转,如潺潺春水。 他一低头,吻住了那柔软的唇。 夏念兮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可唇瓣已经被他重重地吮了一下。 麻麻的,有点痛。 像是亲昵,又像是……惩罚。 容修低头,鼻尖在她的眉心厮磨,“你养着我,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呢?暖床?” “……”夏念兮根本不是那个意思,赶紧解释,“只是补偿……你别这样……” 他的气息好沉浓,根本就没办法忽视,她甚至已经努力地让自己减少呼吸的次数,可还是无法忘记他刚才在自己唇瓣上留下的淡淡味道…… 她的脸红到不行,庆幸现在是晚上,无人看见。 很想抬手去擦一擦,却又怕他更进一步,她忍得很辛苦…… “嗯,刚才算是补偿的第一步。如果你觉得不够,”容修顿了顿,然后一字一字道,“那就嫁给我。” “……!!!” 夏念兮完全呆滞了,以为自己听错,“你说什么……” 这是幻觉吗?还是做梦?! 她要怎么才能醒来!! 容修没想到自己生平第一次对女人说出这三个字,换来的却只有惊没有喜,他微微敛眉,低头,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嫁给我。” “……” 夏念兮连眼睛都忘记了要眨,盯着他,喃喃地,“你是容修,对吧?” 容家长孙,不苟言笑,惜字如金,高冷如月的容修……居然对她说了这三个字?! “难道这世界上还有第二个容修?”他挑眉,语气颇傲。 心颤颤地被吊到了半空,夏念兮吞了吞口水。 论身价,论长相,的确是不可能有第二个。 可是,就是因为如此,才让这三个字显得更加玄妙惊悚…… 她眨了眨眼,往后退了一步,干笑,“呵呵,我知道你是想惩罚我,但是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 玩笑? 容修的脸瞬间僵得像是打多了肉毒杆菌。 这个女人真是…… 他的目光慢慢变得凌厉,夏念兮有些害怕,提着气就要往屋里跑。 “再多走一步,后果自负!” 身后的声音好凉。 夏念兮赶紧顿住了脚步,转身,“我困了,好困好困,想睡觉……” “一起。” “什么?!”夏念兮差点跳起来,这也太直白了吧?! 求婚未遂就求睡?! 他还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容修走过去,揽住她的肩头把她往楼上带。 夏念兮简直想给他来个过肩摔,可是又不敢,只能硬着头皮道,“大哥,这是在你家,这样……不好吧?万一爷爷他们听到,岂不是……” “如果你不要叫得太大声,我保证他们听不到。” 叫得……太大声?!夏念兮瞬间脑补出各种儿童不宜,腿颤颤的,“就算我不叫,也不好啊!真的不行!” 容修把她堵在了客房门口,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我说的是一起上楼,你以为是什么?” “……我以为你说的是一起睡觉!”夏念兮松了一口气,心直口快道。 “看来你很期待?”他的声音低了几度,平添一分性感。 “没有,真的没有!我发誓!”夏念兮刚刚落下的心又被他的话给惊得吊起,她举起手指,可怜兮兮地,“你赶紧回房吧,好不好?” “好。”他应了。 夏念兮有点不敢相信,他居然这么好说话?! 可下一秒,容修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捞进了她的怀里。 鼻尖埋入她的发丝,深深地呼吸了一下。 热热的气息喷薄出来,快要将她给融化了…… 呼吸交缠,轻轻浅浅的,带着暗流,一不留神,就会灭顶…… 他低头,对她轻轻一笑,“晚安。” 夏念兮被那个如同冰花绽放般的笑容弄得恍了神,也呆呆地回了一句,“晚安。” 他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而她却站在原地,直到冷风拂过,才散去了那股子燠热…… 她赶紧转身,推开门板进了自己的房间。 可这一夜,注定又是整晚的无法安睡。 她翻来覆去,连浅浅的梦里,都是他灼热侵略的气息…… 021.一言不合又亲亲 ........... 清晨六点。 夏念兮麻溜地起床,下楼胡乱吃了点早餐,然后就溜去了容家的私家健身房。 一路没有遇到其他人,早餐的时候也没见到容修,她松了一口气。 健身房位于容家花园的后方,里面有灯光透出来,她站在门口,看到了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的背影。 好像是容离。 夏念兮心里有些激动,但有了上次走错房间的经历,也不敢贸贸然上前了。 她靠在门边,等着对方转身。 先低头,摸出手机,点开某个搜索引擎,胡搜一气—— [陌生男人动不动就吻自己怎么办……] [男人会在秋天发春吗……] [防狼喷雾选什么牌子比较好?] …… 头顶突然笼罩出一片阴影,夏念兮惊了一下,赶紧把手机放背后。 一抬头,就看到了容离那张温雅无双的脸。 “在看什么看得这么起劲?”容离拿着毛巾给自己擦汗,穿着白色运动服的他,看起来依旧帅气卓然。 “没,没什么,”夏念兮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吓我一跳,我以为你是……” “以为我是谁?” “……没有谁。二哥,你跑完了吗?” “没有,准备继续,结果发现门口闯来了一只小狐狸,”他随和又不失亲昵地在她鼻尖上点了点,“小狐狸,有什么事吗?” 热热的指尖在夏念兮的鼻子上留下一块温软如丝的触感,她胆子也大了一些,“二哥,我最近参加过一个试镜,有几个演技上的问题,问问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是哪个剧组?” “海洋之心。” 容离闻言,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笑容略微加深,他转身,走进健身房坐下,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坐这里,我们慢慢聊。你问吧……” 夏念兮走过去,大大方方地坐下,在他温柔的笑容里,慢慢地说出自己的问题。 容离也一一解答,十分有耐心。 最后还宠溺似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有问题的时候,随时来问我,不必客气,知道了吗?” 容离起身,步伐优雅地离开,如一阵暖暖春风。 夏念兮做梦一样点了点头,有些懵懵地,嘴角却忍不住轻轻上扬。 身后忽然又有脚步声传来,她赶紧回头,“二哥——” 话音,卡在喉咙里。 容修刚进健身房就看到她坐在这里发呆,又听到了那声二哥…… 俊脸上瞬间飘起森然的寒气。 夏念兮赶紧站起来,往外溜,“你来了,健身房让给你,拜拜!” 擦肩而过的瞬间,被他拎住了手臂。 容修把她往跑步机上带,“既然来了,就一起健身。” “……我已经跑过了。” “为什么没出汗?” “……好吧。”她认命地开始小跑。 容修也开了旁边的一台跑步机,和她一起跑。 他没有说话,偌大的空间内只有跑步机传送带的机械声,夏念兮有点尴尬,满地找话题,“大哥,你每天都晨练吗?” “这次不叫错了?” “……刚才是失误。” “你确定不是你心中所想?”他的声音冷得像刚从万年冻库里拖出来的。 “……”夏念兮干笑。 所以没事跟他聊什么天?简直就是自虐。 跑完了十多圈,她有些体力不支,先从上面下来了,趴在旁边的小吧台上,跟小狗一样轻轻喘着气。 容修则十分有耐力,一直跑完十公里才结束。 然后就直接这么站在她面前,双手拉着运动服的下摆,往上一拉—— 精壮的身躯顿时暴露在夏念兮眼前,没有半分赘肉的,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撩人的原始气息。 空气里仿佛瞬间充满了男人的味道,极具侵略性。 哪有他这样的,动不动就放大招?!夏念兮脸红心跳,赶紧闭上眼睛,“这里又不是更衣室……” “你又不是没见过。”容修脱掉上衣,从容地拿起一旁的毛巾。 汗珠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滑,绝对的性感撩人。 夏念兮:“……” 一言不合就脱衣服…… 她的脑子里瞬间飘出刚才在搜索引擎上搜到的那些话,于是赶紧摆摆手,“大哥,你可千万要把持住,也一定要清心寡欲啊!” 容修擦头发的动作一顿,“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这很难,男人嘛,都有个正常需求的时候,偶尔也会冲动,但是……也不能饥不择食是吧?” “你的意思是,我饥不择食,你是歪瓜裂枣?”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容修又逼近了她,将她困在小吧台里。 又来?!夏念兮心里警铃大作,一咬牙,“你放松一下,来,跟我一起,深呼吸,念——” “???”容修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盯着她那张皱成一团的小脸,一言不发。 夏念兮气沉丹田,娓娓呼出,“万物皆空,尤其是美色,财色名食睡,地狱五条根……” 容修:“……!!!!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教你清心寡欲啊,”夏念兮赶紧低头摸出手机,又背了几句,“食色性也,心动则物动,心静则物静——唔——” 容修低头,狠狠地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热辣的气息直入肺腑,夏念兮猛地瞪大眼睛,却已经被他攻城略地…… 她欲哭无泪…… 说好的能够抑制欲念呢?网上搜到的那些话,果然都是骗人的,呜呜呜……谁来救救她啊…… ............ 022.小笨蛋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这个正要被容修加深的吻。 夏念兮被放开,站在原地呆怔了几秒,才发觉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她赶紧摸出来接起,舌根被吮得发麻,说话都有点不利索,“喂,请问哪位……” “夏念兮?我是海洋之心的导演。” “您好!”夏念兮赶紧挺直了脊背,发现容修正在看自己,又摸着到了健身房外面接电话。 “是这样的,你的试镜,我感觉还不错。但是你也知道,电影选角这件事,并不是我一个导演能够完全拍板的。所以女二号这个角色,资方的意见是,交给其他人。还有其他配角,你看看你有没有兴趣……”导演颇为惜才,所以亲自打了这个电话,他想留下夏念兮。 可他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已经让夏念兮经历了过山车般的惊喜与失落,她捏紧了电话,咬唇,沉默。 “你如果看不上其他角色,不如……你再找资方,活动活动?”导演提点道。 这种暗箱操作,在业内也不是什么秘密。 单看演员个人的能力,以及能够’牺牲’到什么程度了…… “这部戏投资方是谁?” 导演:“星耀公司,女主夏若雪。” “……”夏念兮默默地挂了电话。 秋风卷起,有点凉。 她害怕的不是自己不行,因为能力可以不断地提升,她也会不停地努力。 糟糕的是,夏若雪连竞争的机会,都不会给她。 回到健身房,容修已经洗完澡出来,穿着清爽的白色暗纹衬衫和普鲁士蓝长裤。 他低着头,手腕微微一转,法式袖扣就地道又矜贵地扣好了。 “帮我倒杯水过来。”他点了点她身边的小吧台。 “哦。”夏念兮机械性地应了一声,拿起倒扣的水晶杯,倒了一杯,走过去递给他。 容修接过去饮了一口,眉心忽地皱起。 让她倒水,她怎么倒了一杯伏特加过来?而且还是高度数的! 哪有人一大早就喝酒的?他正要说她。 可目光落过去,发现夏念兮魂不守舍,目光涣散,眼尾有些隐隐地泛红,清澈的眸子里,蒙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总裁,今天有董事会……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助理从外面推门,冒死进谏。 容修眉心微敛,把杯子放在一旁,伸手揉了揉夏念兮的头发,“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 然后拿起一旁搭在椅子上的风衣,提步沉稳地离开。 到了门外,沉身坐进车内,他才抬头,对助理道,“去查一查,刚才是谁打了夏念兮的电话,说了什么。” “好的,总裁。” ………………… 夏念兮不知道容修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站在原地,眼里的水雾渐渐地凝结,又赶紧仰头,不让它们掉落出来。 站了很久很久,她才用力地摁了一下自己的眼角,低着头,走进自己的房间里。 孟瑶又打了电话过来,“小兮,你知道这次的男主角是谁吗?容离啊!海洋之心的男主角,是容离!刚刚放出的消息,是不是很兴奋?!你开心吧?!” 夏念兮:“……” 如果是昨天知道这个消息,她会兴奋得睡不着,可是现在,她完全开心不起来了。 “小兮,你怎样?有人打电话给你通知试镜结果吗?出来了一定要告诉我啊!” “……还没有,我先睡一会儿,晚点打给你。” 挂断电话,关机。 她把自己埋进枕头下面,想与全世界隔绝。 然后告诉自己,只准哭十秒,十秒就够,十秒,就好…… 因为,她没有多余的时间来任性,来浪费…… 枕头下面,床单上渐渐地晕染出一滩小小的水渍,她在心里默默地数着—— 十,九,八……三,二,一…… ………… 下班时间。 车水马龙的大街上,黑色的劳斯莱斯显得尤为尊贵显眼。 容修坐在后座,身姿昂藏,尊贵无比。 助理从前排递来了一份文件,“总裁,这是我准备好的,夏小姐只要签个字,就可以了。” “嗯。” 容修接过来,低头,仔仔细细地把文件从开始看到了结尾。 很仔细的条款,对她有利无害。 那小丫头,一定会喜欢…… 容修嘴角轻轻扬了扬。 到家之后,管家便过来告诉他其他人都用过晚餐了,只有夏念兮一个人还在房间里,一直没有出来。 他点了点头,捏着那份文件,上了二楼。 拧开客房的房门,走进房间。 白色的四柱床上有一团隆起,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连她的额头都看不见。 容修蹙眉,她不怕把自己捂死吗? 上前,把被子拉下来。 她睡着了。 伸出指尖,拨开她那一脸小疯子似的乱发,他的目光笔直又温柔地落在她的脸上。 纤长浓密的睫毛上还带着一点泪珠,眼圈红红的,应该是哭过了。 可唇瓣却有些破皮,应该是她自己咬的,看来,她忍得很辛苦…… 容修目光渐渐加深,伸手,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地摩挲了一下。 “小笨蛋。” 他哑声道,似呢似喃。 然后俯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 那份文件顺着他的动作从他膝盖上掉落下来,直接落在了她的枕边。 容修本来打算叫醒她,想了想,最终只是把文件的位置放好了,然后帮她重新盖好被子。 起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明天一早,她就会看到那份文件了…… ........ 023.小心刺哦,小狐狸。 夏念兮醒来,窗外已经雾气蒙蒙。 今天阴沉有雨,她有些发懵,深吸了一口气。 冷气灌入肺腑,如同把人拉回现实的铁索,失落感瞬间占据了空白的大脑。 她有气无力地踢了踢被子,坐起来。 手,却不小心摸到了枕头旁边冰冷的东西。 塑料的外壳,像是一份……文件? 夏念兮拿起来,粗略一番,刹时瞪大眼睛—— 《海洋之心》女二号的签约合同,怎么会落在她的枕头边上?! 圣诞节都还没有到,圣诞老公公也不可能对人有求必应啊! 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一把,确定这不是做梦,她赶紧摸出手机开机,打了个电话给导演。 得到的答复是,有人追加投资,所以,这部戏的女二号,非她莫属了! “这人是谁?”夏念兮问。 “不清楚,对方只派了助理来洽谈。姓容。” 容…… 是容家的人! 而整个容家,最纵容她的人,是…… 夏念兮眼睛一亮,挂了电话匆匆洗漱好,换好衣服,捏着那份文件往外走。 拉开门的时候,对面房间的门也被同时打开。 小脸上的笑收都收不住,她给了容修一个大大的笑容。 像春日里韶华最盛的那一枝桃花,一笑起来,能醉了整个春天。 容修一恍神,在这个笑容里迷失了片刻…… 再回过神来,夏念兮已经下楼了。 而她手里,正捏着那份文件。 看来是发现文件了,所以那么开心。 容修勾了勾唇,也跟着她的脚步下楼,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花园里,容耀国穿着一身白色唐装,正在打太极。 “爷爷!”夏念兮蹿到他面前,狠狠鞠躬,“谢谢您!” 容耀国吓一跳,差点闪了腰,“一大早的,谢我什么?” “您帮我拿到剧组合同了呀!谢谢爷爷!” 跟在后面的容修:“……” 他现在真的想把她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第一个想到帮她的人,居然不是他,而是爷爷?! 容耀国愣了愣,又把她手里那份合同拿过去翻了翻,摇头,“这可不是我弄的。你问问其他人。” “不是您?”夏念兮也吃惊了。 不是爷爷……还能有谁? 她咬了咬唇,下意识地用目光四处逡巡,去找容家的其他人—— 首先看到的,就是站在门廊下面的容修。 他穿着黑色暗纹西装,一身正气,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像是在看花园里的风景。 看到夏念兮望过来,容修用舌尖舔了下牙根,轻咳了一下,看向别处…… 如果她等一下道谢,就丢给她不用谢三个字好了。 本来也没打算要她回报,她开心就好…… 可是下一秒……夏念兮已经移开了视线。 不是他,也不可能是他。这个家伙只会欺负自己,怎么可能会帮她拿合同?再说,他也不知道她想要这个角色啊! 容修:“……!!!” 自己刚才真的是想太多…… 一口气憋在胸口,这小丫头的眼神,几个意思?无视,还是不相信?! “丫头,想出来是谁帮你拿到的了吗?”容耀国收了手里的招式。 夏念兮摇摇头。 “我们容家还有人做好事不留名?”容耀国开玩笑道。 “是我帮她拿的——” 温柔的声音从玫瑰花架面传来。 夏念兮顺着声音望过去—— 玫瑰花架后传来轻柔的脚步声,容离双手捧着刚摘下来的长茎玫瑰,姿态放松。 带着晨露的红玫瑰娇艳欲滴,跟他身上的白色针织衫十分搭配,微笑着的面部线条格外柔和流畅。 温雅无双,毓质翩翩。 他往前走,步伐轻盈地站在两个人面前,“帮我拿一下玫瑰好吗?” “哦,好。”夏念兮还有点缓不过神来。 下意识地伸手去接。 容离对她清浅一笑,“小心刺哦,小狐狸。” 这一笑,如霁月初绽,光华柔和,能够融化周围的所有。 包括……夏念兮那一颗上蹿下跳的小心脏。 玫瑰花被放在了她的臂弯里,容离低头,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好了,去把花放好,然后我带你一起去剧组,送合同。” 一起…… 这两个字真是无比地美妙,夏念兮的思绪像风筝一样被吹起来,就着鼓鼓囊囊的风,飘升,再飘升…… “开心吗?”容离问她。 夏念兮小脸微微泛红,低头看着那些玫瑰,“开心。” 真的很开心。 得到了自己喜欢的角色,而且,还是自己喜欢的影帝帮自己拿到的,她怎么不开心? 今天简直是完美的一天! 容修站在门廊下,看着他们这一来一往,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捏起,手背上的骨节浮凸如钢珠,仿佛随时都能一拳打出去,把眼前的画面击得粉碎—— 024.间歇性眼瞎 ................. 容耀国看看容离,再看看夏家小丫头,顿时笑眯眯地,“原来是阿离帮你办的,以后你们就一个剧组了?” “是啊!”夏念兮猛点头。 “这孩子,做好事怎么不留名呢?害得小丫头瞎猜。”容耀国轻轻拍了拍孙子的肩膀。 容离轻笑,“也就是顺口跟剧组提了一句,没说过别的了。我跟她投缘,说不定……演起对手戏来,也特别默契,你说对不对?小狐狸。” 夏念兮的脸更红了。 花园里的气氛,如有春风撩原。 而门廊下,却早已冰封千里—— 容修孤傲地站着,俊脸上飘着能够冻僵一切的寒气,眸底如有黑洞,随时能够喷薄出猎猎的杀气,仿佛能够把一切都吞噬进去,绞杀殆尽。 戾气在胸腔中徘徊撞击,如同要将他撕得四分五裂。 可是最终,他也只是敛眸,收紧了自己的大掌,直接往外走。 “阿修,”容耀国唤他,“你去哪儿啊?” “看眼科。” 凉飕飕的三个字像寒流一样隔断了刚刚蔓延开的春风。 “看眼科?哪里不舒服?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容耀国关切地刨根问底。 “可能要很晚才回来,因为还得看看我的心脏和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容修转眸,目光却掠过了老爷子,直接落在了夏念兮脸上。 那眼刀似冰,冻得她差点哆嗦。 说完之后,就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容耀国呆愣了几秒,“我们容家人每半年都体检一次,他的心脏和脑子有问题?我怎么不知道?!这臭小子,谁又惹到他了?!” 夏念兮想起他走之前那个眼神,莫名有点心虚,等老爷子一转过头来,她立刻挺直小身板,“不是我,我没惹他!” “大哥不一直都这样吗?”容离笑意温和地看了一眼容修的背影,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 晚餐时间。 全家人坐等容修回家开饭。 而他姗姗来迟,一身黑色毛呢大衣配黑色长裤,修长挺拔地从外面走进来,露在外面的修长手指还微微冒着寒气。 容耀国赶紧吩咐佣人给他盛了一碗热汤,后又关切地看着他,“阿修,你去看眼睛,医生怎么说?” 容修闻言连动作都没有停一下,稳稳地端着汤,指尖烫红也不放下,“间歇性眼瞎。” 不然怎么会看上那么不开窍的人? 容耀国倒抽了一口气,“什么?!” 众人也诧异不已,连吃饭都不敢继续了,关切地看着容修,七嘴八舌—— “这是什么病?” “怎么没听说过?” “找的哪家医生?权威吗?” 容耀国放下碗筷,沉沉打断,“都给我闭嘴。” 餐厅里这才安静下来,他看向容修,“什么原因引起的?大概什么时候能恢复?” “原因……”容修目光落在正在埋头苦吃的夏念兮身上,“不明。” “……”这下,连老爷子的脸色都变了。 看来改天得再请个权威专家过来看一看了,容修可是全家的顶梁柱,容氏现在大小事务都是他做主,出不得半点差池。 一时间,气氛凝重,人人面露忧色。 唯有夏念兮,还在跟碗里的一根排骨奋战,没听清他们在聊什么…… 半晌之后,容耀国才稳住心神,重新拿起筷子,“先吃饭。” 众人这才如同被解了穴道般缓过神来,纷纷安慰道,“没事,这么年轻,不会有大事的。” “就是啊,定期检查,按时治疗。” “吉人天相,一定逢凶化吉……” 大家好像约好了似的一人一句,轮到夏念兮的时候,她旁边的容明抬手撞了撞她。 夏念兮如梦初醒,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好像在等着她说什么……而且还是对容修说。 头皮顿时有点发麻,一大股怨念从天灵盖飘出来…… 要她说什么?好像刚才周围的人,都在说什么……身体康健之类的…… 容修生病了?她抬头,往他的方向看过去。 却不期然地,撞上了那一道视线。 四目相对,他眸色深深,她却有点不敢直视,赶紧又去看他的身体—— 还好,笔直挺拔地坐着,脸色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既然别人都说了,那自己也……顺着说一句吧。 夏念兮放下手里的排骨,“大哥,祝你……早日康复。” 容修看着她又懵又不走心的迷糊样子,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把筷子往桌子上啪地一扔,“如果我这辈子都好不了了,你打算怎么办?!” 025.谁也不喜欢 ..................... 这一拍,惊得容家人纷纷瞠目。 容修喜怒从不形于色,眼眸一沉,已经是不悦的征兆,今天这样说话……这是怎么了? 容耀国看看容修,再看看夏念兮,皱眉。 夏念兮被问懵了,周围那么多人,为什么容修独独要问她?他果然是在针对自己! 心里顿时愤懑不已,却又敢怒不敢言。 “你问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是吧……”她赶紧转眼,去看旁边的人。 可容明一直红着耳根低头吃饭,再也没抬头看她了,更别说给她提示了。 其他人都一副置身事外不想引火烧身的样子,全桌似乎只有容离还保持着泰然自若,不疾不徐地喝着红酒,嘴角噙笑。 夏念兮又赶紧转头,全身绷直,去看对面的容修。 绝对不是因为想看他,而是……像在看一头蓄势待发的狮子,她得关注着他,才能时刻保持警惕,在他再次发难之前,迅速跑掉。 “大哥,看你把小丫头吓得,”容离起身弯腰,给夏念兮夹了一点菜,“有眼疾应该问眼科医生,你问她,她懂得什么?” 原来容修是眼睛出了毛病……夏念兮松了一口气,小小声对容离道,“谢谢。” “不客气。” “我问她,没问你。”没打算给任何人面子,容修的眸光冷冽,语气沉沉地打断容离。 容离却笑意不减,“大哥——” “我知道你问我!”夏念兮赶紧大声道,容离已经帮了她一次,不能再让容离为自己当炮灰了,就算是被狮子咬死,她也得自己先上,“你问我,你得了眼疾如果好不了了,我要怎么办是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经常来看你?” 容修:“……” 他的脸色更沉了。 答错了?夏念兮挠了挠头,“要不……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可以……可以提前陪你一起学习一下盲文,你觉得呢?” 这已经够诚意了吧?!他还要怎样?! 谁知此话一出,容修直接面黑如锅底了,盯着她的脸,像是要盯出一个大窟窿来! 夏念兮被他盯得更加害怕,心像在荡秋千,说话打抖,“总、总不至于……让我给你……捐、捐角膜吧?” 开什么玩笑,那是眼角膜,又不是壁虎的尾巴,他以为没了还能再长出来?!当她的眼睛是韭菜地啊!割完一茬还能有下一茬?! 噗—— 容离没忍住,第一个笑出了声。 其他人也纷纷笑了。 连容耀国都没忍住,满脸的笑意,“你这丫头,有趣得紧,你大哥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容修真的是被她气到没脾气了。 拿过餐巾擦了擦手,然后起身,“你们慢用,失陪了。” 冷冰冰地说完,就走了。 似乎刚才破坏气氛的根本就不是他。 他这一走,大家也算是都松了一口气。 纷纷安慰道,“念兮,别往心里去,你大哥他不是针对你。” “对啊,他啊,谁都不喜欢。” “是是,我还没见过容修喜欢谁呢?他对任何人都是这种态度……” “是吗?”夏念兮笑了笑,没有接话。 自己被格外的针对了,她当然也不能说。 这里都是容修的家人,说出来,只是自讨没趣。 “我吃饱了,小丫头,一会儿到我房间里来,我们研究一下剧本。”容离离开之前,弯腰对着夏念兮温和地道。 热热的呼吸像暖流一样包围着她,连音调都是温柔的,这个男人……简直温柔得不像话。 唯美得……跟他即将要扮演的男主角一样。 不不,比那个男主角还要唯美! 夏念兮嗯了一声,总算是觉得没有那么尴尬了,等容离离开之后,也快速地吃完晚餐,然后上楼。 她自己先洗了个澡,然后裹着浴巾出来准备换好衣服再去找容离。 可刚刚出了浴室,顿时吓了一跳—— 穿着墨色丝质睡袍的容修就这么从容坐在她房间里的大床上,睡袍半敞,若隐若现地露出坚实的腹肌和诱人的人鱼线。 而那深邃的目光,也直接落在了她的胸口—— 整个画面没有一丝预兆撞进夏念兮的眼帘,太有冲击性了。 她呆若木鸡! 愣了足足三秒—— “啊——”夏念兮反应过来,尖叫着捂着自己的浴巾,“你怎么进来的,出去!你来做什么?!啊——” “再乱叫,就吞掉你的舌头——” .......................... 026.只隔着半道呼吸…… ................. 冷飕飕的声音砸过来,夏念兮气得要炸了,“容修,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开门走进来的。” “我反锁了!” “你觉得有用?”容修挑眉,仿佛她问了一个蠢问题。 怒气瞬间在心里蒸腾,这是在侮辱她的智商?!夏念兮顿时脑子一热,不管不顾地上前,冲着他的小腿就是一脚,“你起来。” 容修不痛不痒地挪开,长腿交叠在一起,“一回生,二回熟,动作倒是熟练起来了。” “……”夏念兮没想到他根本就不怕痛,气得又是一脚踹过去—— 脚踝,却被抓住。 温热的大掌包裹着精致小巧的脚踝,轻轻一拉。 夏念兮跌过去,“啊——” 容修一个翻身压上去,一只手扣住她的两个手腕压在枕头上,一只手还抓着她的脚踝,把她压成一个回形针的形状。 他的眼神锐利而明亮,“夏念兮,你吃豹子胆长大的?” 敢踹他的人,她还是第一个。 敢踹他第二次的人,她也是第一个。 但即便是他的女人,这种事也绝不可能发生第三次。 夏念兮脑子放空了一秒,顿时开始后怕,憋着劲挣脱,却发现他根本纹丝不动。 心里更加害怕了,咽了咽口水,她绷着脸故作凶悍道,“谁让你随便闯进别人的房间?我这是自卫你知道吗?!” “自.慰?”容修轻笑,“有我在,你不需要。” “就是有你在我才——”夏念兮还没说完,眼前忽地一黑,嘴巴就被强势地压住了。 妈的,这是第几次了?!她现在的心情真的只能用乱码来形容! 容修强势地撬开她的唇瓣,长驱直入,似惩罚又似赏赐般地吮着她的舌尖,与她紧紧纠缠。 夏念兮手腕都挣出了红痕,都没能摆脱他。 渐渐地,她的力气也用尽了,挣扎不动了。 侵略的吻渐渐变的温柔了,但他的大掌也依旧钳制着她。 头晕,脑胀。 氧气,像是被抽空了。 取而代之的,都是他的气息。 清冽的,强悍的,还有那么一点柔软…… 终于,他放开了她。 “混蛋!”夏念兮气得眼圈都红了,胸脯剧烈的起伏。 容修低头看她,黑眸里如有暗流涌动,一层一层重叠而来,似要把她卷入其中。 炽烈,霸道,充满了占有欲。 “以后还敢不敢跟我大小声?敢不敢踢我?” “……” 这么霸道,真当她好欺负?! 随便闯进别人的房间里,又吻又抱,还不准她反抗?! 夏念兮气得要炸了,不甘示弱地冷笑,“谁耍流氓我就跟谁大小声!谁耍流氓,我就踢谁!” 说完之后,她为了显示自己是认真的,还把眼睛睁得更大了,冷冷瞪他,增加自己的气势。 容修的回答是——轻蔑地勾了勾唇。 夏念兮……简直没想到自己被他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碾压了智商,现在还要被他碾压尊严和人格! “我警告你,我数到三,你立刻放开我,不然我就——” “你要怎样?要把我先奸后杀?”坚实的胸膛寸寸压近,气息喷薄而出,又开始霸占她的呼吸…… “你不要,我不……我不想跟你接吻了!你这个自大狂,臭流氓,我祝你……祝你被蚊子要死,被冷风吹死,被流星砸死,被——啊——你要做什么!!!!” 容修长指一探,直贴她的脚心。 她每说一句,他就狠狠地挠一下。 又酥又麻又痒又痛的感觉像电花一样沿着血脉在全身炸开,夏念兮快疯了,“你住手——” “还跟不跟我大小声?”容修又是一挠。 夏念兮痒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小手抓过一个枕头就朝他打过去。 容修轻松避开,手上的动作更厉害了。 夏念兮别得不怕,疼也可以不哭,但是痒痒真的已经超过她能够承受的极限范围了…… 她的气势越来越弱,“不要再挠了啦——” 声音软软的,能掐出水来。 容修手里的动作减轻了半分,“下次还敢跟我动手吗?” 现在不立规矩,以后还得了? “我没有动手啊,”夏念兮委屈兮兮地眨了眨眼睛,“我只是踢你了而已——” “还狡辩?”容修又要挠下去—— “别别,我不敢了,不敢了!”夏念兮赶紧趁机挣脱出来,抱着枕头跟小鹌鹑一样缩在床脚。 容修也不急躁,像是故意放慢了动作,慢条斯理地往她那边靠。 在精神上一点点地给她压力。 夏念兮的脑神经果然一点点拧紧,来不及转身再逃,他已经贴上了她的鼻尖。 游丝般的气息再度将她包裹,像是自带gps功能一样,一路往她的心尖上钻…… 夏念兮赶紧闭上眼睛,屏住呼吸。 既然逃不掉,那就眼不见为净吧…… 妈的,这个男人是最近刚死了宠物还是怎么的?所以要移情别恋,成天没事做就逗她玩?! “夏念兮,看着我。”容修低头,声音忽然低沉了嫉妒,带着几分性感。 夏念兮硬着头皮睁眼,就看到了他的胸膛。 坚实,饱满,如一方能够遮风避雨的港湾,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栖息在此。 但是,不包括她。 她抬头,看他。 四目相对,似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渐渐流动,连带着心也灼热起来,如同初秋枝头上的柿子,在阳光的炙烤下,慢慢地,变得滚烫…… 她与他之间,只隔着半道呼吸…… 而那好看的薄唇,也好像随时会再度压下来,夺取她的一切…… 夏念兮咬唇,伸手去抵住他的胸膛,让自己能够呼吸到更多一点的新鲜空气。 虽然只能隔开一点点然并卵的距离,但也聊胜于无。 武斗,斗不过。 文斗……自己的智商估计还不够给他塞牙缝。 她再次认清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低头略想了想,“你进我房间,是有钥匙吧?这样吧,你把钥匙交出来,我就当你今天没来过。” “那刚才做的事,又不算数了?”容修盯着她被自己吮肿的唇瓣,语气不明地问。 什么叫做“又”?夏念兮感觉自己快被他弄成精分了,不过也不敢再跟他横着来,只能点了点头,“钥匙在哪里?” 容修抿唇,退开了半寸。 夏念兮以为他要走,赶紧一把拉住他,“钥匙不给我,你不能走。” 她不能留后患。 不然以后睡到半夜,床上突然多了个猛男,养眼是养眼,可是也太惊悚了!她还不想这么年轻就被他吓得神经衰弱! “不在我身上。” “那你怎么开门的?你是不是当我傻?” “你本来就傻。” 夏念兮一口血卡在喉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扑过去,手在他身上的睡袍口袋里乱摸。 摸得毫无章法,最后没摸到,又朝他的睡裤探过去—— 容修本想避开她的手,可走廊尽头似乎有细微却很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他眸光一敛,眸底有暗芒一闪而过。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容修直接起身站在了床上,避开了夏念兮的指尖。 她又不甘心,再度扑了过去。 手指,抓到了他的裤腰—— 唰—— 裤子应声而落。 门也在同一时间被打开。 容离站在门口,“小丫头,你——呃——” ....... 027.很在意他的感受 ................. 温柔的声音像一条抛物线,到最后已经有些变调了。 再会掩饰的人,看到眼前这幅画面,也有那么一点不淡定—— 容离嘴角的笑淡了很多,眉心微拧,“看来我来的真不是时候啊,小狐狸……” 听到这把声音,夏念兮只想有一个月光宝盒,让她可以穿越回半个小时之前…… 没事去拉人家的裤子做什么?!她现在要剁手! 现在,容修站着,睡裤被拉到了膝盖下方,露出结实修长的大腿,而她只裹了一条浴巾,趴在人家的两腿之间…… 她小脸涨得绯红,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词穷了。 再多的语言,估计都解释不了这诡异的画面了…… 尴尬,像癌细胞一样在空气中飞速地扩散。 “我说不要,你非要。这下尴尬了吧?”容修低头,声线平稳地打破了沉默。 “……”什么鬼? 明明是他故意的好吗?!夏念兮飞快地爬起来,“二哥——” “不打扰了。”容离动作依旧优雅,脸上又恢复了原本温柔的笑意。 门,被关上。 他转身,朝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眼底的笑意却再度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浮上的冰凌…… “被误会了……”夏念兮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冲进衣帽间里,换了一套衣服出来,“你早点离开我房间,我要去给二哥解释一下。” “站住!”容修已经重新整理了衣裤,从床上下来,锋锐的目光直接落在她的脸上,“解释什么?不是他看到的那样,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本来就不是!”夏念兮去拉门把。 容修长臂一伸,将她隔了回来,“不准去!” “为什么!” 容修面无表情,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声音更沉,“你很在意他的感受?” “我不想让任何人误会。” “尤其是容离?” “当然!”夏念兮毫不犹豫地点头。 因为接下来他们还有很多的对手戏,在剧组里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误会了,多不好? 容修伸手,咔哒一声把门反锁掉,“去睡觉,今晚我就在这里,你也哪里都不许去!” “凭什么?!”夏念兮呆住了。 他也太暴君了,不仅随意闯入她的房间,现在连她的自由都限制了! 欺负人也要有个限度,再大的骆驼,也有被稻草压垮的那一天! 她眼圈有点红了,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针对自己,不甘心地绕过他,心一横,又去拉门。 容修没想到她这么倔强,伸手狠狠地将她拉回来。 鼻尖,撞在了他坚硬的胸膛上,夏念兮痛得眼冒金星,也不管那么多了,伸手就去推他。 “夏念兮——”容修把她摁回沙发上,“你和谁在一起,做什么,关容离什么事?” “就关他的事!”夏念兮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直接就往阳台上跑。 容修以为她要跳下去,心里一突,没想到她会为了容离,连这么危险的事都敢做。 他赶紧跟了上去,“你做什么?!跳下去不死也重伤了!” 夏念兮才不会傻到去跳楼,她只是站在阳台上,看着隔壁房间—— 那边,灯光已经灭了。 容离……应该睡了吧?所以她即便想解释,也没有用了。 秋风卷过来,凉凉的,酸胀的眼圈再也控制不住凝结成滴的眼泪,她深吸了一口气,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容修怒了,“夏念兮,先进去!你头发还在滴水,会感冒!” 夏念兮动都不动。 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容离重要,还是你自己的身体重要?!” “他重要!我不想让他误会!”夏念兮伤心地吼出来。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了出来。 滴在容修的手臂上,顿时让他觉得滚烫如油。 这些眼泪,是为了容离而流。容修心里一紧,伸手,去擦她眼泪,“如果今天误会的人是我,在床上的人是你和容离,你是不是就不会哭了?” 夏念兮愣住。 粗粝的指腹还停留在她的眼睑下方,大掌半捧着她的脸。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眼泪滚落到了他的掌心里。 他的语气低低的,却不像之前那么强势了。 好像……有点无奈,还有些失落…… 容修收回了自己的手,脸上的表情迅速地恢复到了之前的冷硬模样,“脏兮兮的,真不知道容家的男人,有谁会那么不长眼地看上你?!容离已经睡了,他根本就不在意之前看到的画面!你省省心吧!” 说完这些话,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容修,你这个讨厌鬼!”夏念兮在他身后大吼。 到了走廊上,即便讨厌鬼三个字重重地从背后砸来,容修也没有回头。 夏念兮独自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看着隔壁已经熄灭的灯光,心里卷过一抹失落—— 还没开始合作,就已经被容离误会自己是一个私生活不检点的女人了。 接下来拍戏,她觉得过程不会太轻松……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自己突然打了个喷嚏,她才回过神来,摸了摸已经冰凉的臂膀,回到了房间里。 ........................ 第二天起床之后,夏念兮明显地感觉到了头重脚轻。 她摸着楼梯下楼,周围的东西似乎都在晃。 餐厅里没有别人,早餐没有吃几口,她就放下了筷子。 然后拖着酸软的双腿,走到大门口。 出乎意料的,今天容修并没有等她然后强迫她陪他去游泳馆。 门口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已经不见了。 容离穿着深紫色的衬衫和白色西装,靠在银色的法拉利跑车门边上,伸手招呼她过去,“小狐狸,我带你去片场,上车吧!” 028.国民女神 ................ 银色的法拉利,里面是一片纯白的装饰,连座椅都是白色,上面还放了软软的垫子。 夏念兮靠在副驾座的车窗上,脑袋一点一点的,头更晕了。 “感冒了?”容离打开了暖空调,在红绿灯处停下来,转头温柔地看着她。 “没有,”夏念兮揉了揉鼻子。 鼻音,还是很浓重。 容离忽地倾身过去,与她面颊相贴,夏念兮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用鼻尖,擦了擦她的额头—— “嗯,体温还好,没有发烧。” 他又回到了驾驶座上。 刚刚的动作又轻又柔,像是蜻蜓点水般无痕。 夏念兮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手,用指尖摸了摸自己额头上,被他触碰过的地方有些发烫…… 他居然用这种方式帮自己量体温…… 空气中,他身上的古龙水香气如丝般游走,时而浓郁,时而浅淡,带着深深浅浅的呼吸,无声地流转在两个人之间。 “如果不舒服就不要硬撑,我可以送你回家去休息的。”容离发动车子,又恢复了招牌式的温柔笑意。 “不要啦,今天第一天磨剧本,机会难得,我不想错过。” “看来我们小狐狸还很敬业,我很期待和你的合作哦——” 容离拉长了尾音,声线华丽,如醇香的陈酒。 “谢谢二哥……” 夏念兮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垂,只希望到时候自己的演技不要被嫌弃才好。 ……………… 同一时间。 《海洋之心》摄影棚片场外。 道路两边被围得水泄不通,很多影迷已经早早在外等候,只为一睹偶像芳容。 一半人手里举着牌子,写着容离的名字,另外一半则是为了夏若雪而来。 白色的房车到达现场,车门一打开,呼声就一浪高过一浪—— “若雪女神,我爱你——” “若雪最美,若雪最棒,若雪——若雪——” “若雪,加油!今年的影后非你莫属!” 夏若雪拖着纯白色的礼服从车上下来,施施然地往里走,保持着高贵得体的微笑,一边温柔地挥手向自己的影迷们致意。 有人冲上来为她献花,保安们立刻把来人隔开。 夏若雪却忽然停了下来,温柔地接过那束花,然后对保安轻柔地道,“不要让我和影迷之间有距离,请放开他,好吗?” “好的,夏小姐。” 记者们抓拍了快门,这一个小小事件,又上了微博热搜榜第一。 善良,大方,温柔,漂亮……所有的词再度像皇冠一样被加戴到了夏若雪头上,她再度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国民女神! 终于,助理和保安们护着她进入了片场,夏若雪还不忘回头,给自己的影迷们一个最温柔美丽的笑。 立刻引起了经久不灭的尖叫声……甚至已经有人已经激动得昏倒在了现场…… 摄影棚的门终于被合上,那些声音听不见了。 经纪人吴霞立刻接过夏若雪手里的花,“刚刚又已经上热搜了,做得好,若雪。” 夏若雪弯腰,把助理手中的免洗消毒液拿来,挤在掌心里使劲搓,“烦死了,刚才送花那个死肥宅,不要让他再碰到我一次!谁知道他身上有什么细菌?!” “是是,我记住了。”吴霞立刻唯唯诺诺地应声,转头对着那些保安们又是另外一幅尖刻的嘴脸,“今天没拦住那些冲动的影迷,都算你们失职,我会告诉公司,扣你们半个月的工资!” 然后又转头过来,讨好地拿出剧本,“若雪,这次剧本,你的戏份我已经帮你用荧光笔标出来了。” “嗯。”夏若雪坐在助理准备的椅子上,喝着鲜榨果汁,漫不经心地翻着剧本,“容离到了吗?” “还没有。这次的女配……” “我不关心女配,我只关心容离到了没有?我和他的对手戏最多,至于其他人……你觉得入得了我的眼吗?”夏若雪扬起脖颈,高傲如一只天鹅。 “……”吴霞哽了一下,倒也不是因为夏若雪的态度,而是…… 她想了想,小心措辞,“这次的女二号非比寻常,可能你还是提前知道一下,比较好。” “怎么非比寻常了?三头六臂?还是演技比我好?”夏若雪轻蔑一笑。 “……是夏念兮。” “咳——”喝果汁的动作一顿,漂亮温柔的脸瞬间变得有些狰狞,“为什么是她?!公司难道还背着我,给了她机会?!” “不是公司给的,目前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她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砰!手中的果汁被夏若雪猛摔在地,她蹭地起身,“她最近傍上什么金主了是吧?” “我也不知道。” “呵,”夏若雪冷笑,“管她傍上的金主是谁,夏家总不可能为她撑腰!我就看着她往上爬,爬得越高,我就会让她……摔得越惨!” 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已经有尖叫声隐隐传来—— “容离,容离——” “我爱你,容离——” 夏若雪眉目一沉,站起身来,拉了拉自己身上的礼服,“容离到了?” “是。”吴霞往门外看了一眼,“若雪……你这是?” “当然是亲自去接他。”夏若雪理了理自己的发髻,扬起一个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微笑,“走吧。” 夏若雪再度出去,引来了粉丝们更疯狂的叫喊,她一直保持着微笑,等那辆银色的法拉利在自己面前停稳之后,才微微地低头看向驾驶室,“师哥……” 她和容离师从同门,这一个称呼,不为过。 容离一到,立刻引来记者们的疯狂拍摄,可惜法拉利其他的车窗都贴了很厚的膜,只能看到他的副驾座上有一个模糊的侧影,好像……是个女人。 这一认知让影迷们都疯狂起来,不断地往这边涌来,保安们招架得十分辛苦。 容离倒是气定神闲,车窗半降,对夏若雪略微一勾唇,“若雪,你好。” “师哥,我……”夏若雪无意识地往副驾座上一瞥,准备好的欢迎词顿时卡在喉咙里—— 夏念兮!那个小野种,她怎么会坐在容离的副驾座上?! 他们是什么关系?! ............. 029.不认识她! ............... 夏若雪脸上的笑快挂不住了,偏偏罪魁祸首还在车子里睡得很香…… 容离看见有记者挤过来了,便把车窗合上,直接开进了有安保的地下车库,隔绝掉了身后的所有人。 因为感冒的关系,夏念兮浅浅地睡着了。 容离下车,轻轻把她摇醒,“我的经纪人都在上面等着,还有很多记者。你一会儿自己上来,记得锁门。” 他温柔地把车钥匙摁进她的掌心里,然后才转身离开。 夏念兮靠在椅背上,捏着钥匙,半清醒半混沌地哦了一声,等他走远了才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 孟瑶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的,拍着车窗,叫她下去。 夏念兮还没站稳,手里的法拉利钥匙就被孟瑶抢走了,“刚刚别人认不出是你,我可看出来了,坐容离的车来的?” “是啊,你把钥匙还给我,别给人弄丢了。” “哎哟,这是在护短?还是在……帮我们的容大影帝守财?”孟瑶把钥匙翻来覆去看了看,没什么兴趣地还给了夏念兮。 她从不关心谁有多少钱,她只关心谁帅不帅。 “哪有?”夏念兮把车门锁上,嘴角忍不住微微扬了扬。 “呵呵,没有吗?”孟瑶戳了戳她的小酒窝,“你喜欢上容离了吧?” 喜欢容离?夏念兮皱眉,“喜欢他的人很多啊,他微博的粉丝数量都破亿了,你不也喜欢他吗?” “呵呵,”孟瑶笑了笑,花痴起来,“作为影迷,没几个人不喜欢容离吧?说真的,他本人是不是比电视上还要帅?” “……”夏念兮无语的看了她一会儿,“还可以的。” “那,他和那天我在容家门口见到的那个大少爷比起来,他们谁更帅?” “……” 夏念兮脑子里怨念地飘过容修那张紧绷着的冰山脸,“有的人长得是很好看,但是动不动就一脸寒气,有的人永远温柔地微笑着,脾气温柔……两个人的性格更是南辕北辙,一个像冬天,一个像春天……” 孟瑶一脸认真地打断她,“所以你觉得他们到底谁帅?” 她管什么性格,颜值才是最重要的啊! 夏念兮无语地看了她一会儿:“……都不帅!” “切,睁眼说瞎话,你简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孟瑶揽住她的肩膀把她往楼上带,“小兮兮,我们说好了,等你红了,我要做你的经纪人,你要带我装逼带我飞哦……” ………… 摄影棚办公区。 导演已经把男女主角都叫到一个办公室,独立说戏。 而其他配角们都由副导演负责,在另外一个房间里分配工作。 其他人的戏份不多,很快就讲完了。 夏念兮被单独留下来讲了一会儿,也差不多完工。 她捏着自己的剧本出来,发现导演还在办公室里给容离和夏若雪讲戏。 夏念兮把自己的剧本看完之后,继续揣摩着第一场戏。 孟瑶在旁边陪着她,“第一场戏就是外景,取景地好像就在附近,我陪你去看看?早点熟悉环境,到时候争取一条就过。” 夏念兮往办公室看了一眼,男女主戏份重,一时半会儿估计也结束不了。 她想了想,“也好。那走吧。” ……………… 第一场戏的外景地果然离摄影棚不远,走路十来分钟就到了。 这里是一个高尔夫球场,富人们经常来的地方,景色宜人,连人工湖都被装点得美轮美奂。 湖面平静安宁得像一面镜子,被夕阳一照,如同打碎的玻璃,波光粼粼。 夏念兮站在湖边上,第一场戏就是水下戏,她其实……很怕下水。 深呼吸,再深呼吸,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哇,好正点的帅哥!好有气场!”孟瑶在她身后发花痴。 夏念兮已经对她这种状态习以为常,没打算回头去看。 “咦,这人我见过啊,他不就是容家那个大少爷嘛——”孟瑶喃喃。 夏念兮心一抖,赶紧转头去看—— 容修穿着黑色的polo衫和黑色的运动长裤,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沉稳挺拔地往湖边走来。 怎么在这里也能遇到他?!夏念兮赶紧转回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期望没有被他看到。 偏偏—— “嗨,容大少,你好啊——”孟瑶花痴病又犯了,兴奋地对那边挥手,“这里这里,你认识我吗?我是夏念兮的朋友!” 夏念兮:“……” 她为什么没有带毒鼠强?因为自己现在真的很想把孟瑶毒成哑巴! 来不及躲,容修已经来到了她身前,“是你。” “不是我!”夏念兮脱口而出,赶紧伸手捂着自己的脸,不敢去看他。 容修:“……” 俊脸顿时绷得更厉害了。 气氛,有些许的尴尬…… 连孟瑶都察觉到了他们之间有点不寻常,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倒是有陪同的供应商出来打圆场,“容总,这位小姐这么可爱,你们认识的吧?不如邀请她和我们一起——” “不认识!”容修冷冷地吐出一句。 供应商头皮一紧,意识到了不妙,马屁拍错了位置了。 所有人立刻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再胡乱多说一句。 容修又看了捂着脸的夏念兮一眼,然后转身就走,没有半分犹豫。 一行人走了很远,助理才冒死上前,非常小声地建议道,“容总,马上天黑了,湖边有点凉,夏小姐刚才说话声音都沙哑了,如果她待久了,怕是感冒会更严重了。” 说完,他就静静地等待着。 上次能让容总亲自准备合同的那位夏小姐,一定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了,所以他作为助理,还是要适当地给老板一个台阶下比较好。 可是容修这次,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直接拿过他手中的高尔夫球杆,然后低头看球。 助理见他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心里有些吃不准,于是硬着头皮再度道,“天气预报说,傍晚会降温,湖边马上会起大风,会很冷,夏小姐她……” 030.冰火两重天(修改) “……感冒不能吹冷风。”助理忐忑地说着。 这次,容修终于掀开眼皮,冷冷地打断,“闭嘴。” 助理被那眼刀割得一抖,boss这瞪谁谁哆嗦的本领是越发精进了。看来那位夏小姐……是失宠了?boss已经对她不在意了。 容修低头,姿态优雅又不失力道地挥出球杆,完美的一杆进洞,引来诸多掌声。 大家很快就把湖边的小插曲抛在脑后了,谁都识趣地没有再提及。 ………….. 湖边。 夏念兮被冷风一吹,更加头昏脑涨,伸手撑了撑眉心,有点累了。 孟瑶眼疾手快地扶住她,“门口有小超市,我去给你买点水和吃的,你在这里等我。” 一摸肚子,自己也有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夏念兮点点头,“我和你一起去——” “你在这里休息,不要乱动。”孟瑶摁住她,自己一溜烟地跑了。 夏念兮只好低头继续背台词。 渐渐地,那些黑体字像飘起来一样在她眼前不断地晃,眼前的湖面如同万花筒般转了起来…… 好晕,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冷风再起,她迅速地起身想往回走。 可脚底如同踩了棉花,黑眩袭来,眼前一花,她往前踏了一步—— “咚——” 水花四溅,惊得湖里的锦鲤四处乱窜。 “那边好像有人落水了——”供应商随意说了一句。 唰—— 一边一阵寒风掠过,再回头,只见高尔夫球杆被扔在了地上,原本容修站着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助理心惊,往湖边一看—— 容修已经快步疾走,不作任何思考,高大的身影直接跃入湖中—— “夏念兮!” …… 水,灭顶般蔓延过来,钻入口鼻,夏念兮拼命地挣扎。 恐惧却如同水草一样缠住了她—— 六岁的夏天,刚刚回到夏家的她被夏若雪推进了夏家屋后的游泳池,那一天,她被淹得命悬一线,如果不是家里的狗发现了大叫,她怎么可能会活到现在…… 那种被水淹没的窒息感让她终生难忘。 口鼻火辣辣地呛起来,可恐惧的感觉却像冰凌一向从心底浮动出来,身体开始不断地抽搐,张嘴想要呼救,可更冷的湖水,又灌了进来—— 她要死在这里了吧…… 身体不断地下沉,再下沉,很快就要触底了—— 忽地,一双有力的臂膀稳住了她,容修的声音隔着水波,漾开在她的耳边,“抱着我的脖子,不要用力,不要呼吸,尽量憋气,我带你上去!” 夏念兮来不及思考,条件反射地按照了他的话去做,手臂紧紧抱住了他的脖颈,脸贴在他的胸口。 被湖水冻僵的心跳,又开始恢复…… 容修低头,见她如小鹌鹑一样靠在自己怀里,他忍不住勾了勾唇。 小丫头难得的安分,如果不是因为在冰冷的水中,他还真想多享受这样温存的片刻。 一只手臂穿过她的纤腰,将她抱得更紧,给她更多的安全感。 然后带着她,往湖面上游去…… 水流不断地冲刷在两个人之间,却冲不开紧紧相贴的身体。 扑通……扑通……强劲而富有生命力的心跳像鼓点一样敲击着夏念兮的耳膜。 慌乱的心渐渐地安定了下来,空气一点点地回到了鼻腔,她的体力渐渐透支,无力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终于,浮出了水面。 空气重新进入鼻子的那一瞬间,夏念兮努力地撑开眼皮,看了他一眼—— 夕阳余晖下,男人带着水汽的脸庞格外俊朗,一双黑眸分外清明,眸底,全是她一个人的倒影…… “谢——” 谢谢两个字还没说完,黑眩再度袭来,夏念兮松了一口气,往前一倒,整个人昏了过去。 容修迅速地将她打横抱起,沉声,“备车!” “是!”助理片刻不敢耽误,赶紧吩咐司机把车开了进来,赶往最近的医院。 孟瑶回来看到这阵势吓了一跳,也赶紧挤进车里跟上了。 汽车的引擎声渐行渐远,湖面上的水花也慢慢地归于了平静…… ………… 医院,顶楼。 vip病房内。 夏念兮带着呼吸面罩,小脸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头发如鸦羽一样铺散在洁白的枕头上。 容修立在床边,耐心地看着输液器里的点滴,目光一瞬不转。 孟瑶挠挠头,打开自己手里的塑料袋,“小兮,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炸鸡腿,你起来就能吃了,快起来吧。” 容修:“……” “医生都说没事了,她这么久还没醒,会不会是呛水呛得……伤了脑子吧?” “……”容修凉飕飕地看向孟瑶,目光似剑,“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 “那怎么行?小兮起来见我不在,肯定会伤心的。” “有我在这里就够了。” “哦,好吧。”强大的气场压迫而来,孟瑶也绷不住了,只能乖乖点头,把夏念兮的包递过去,“这是她的包。” 容修接过去。 孟瑶趁机又对他的手花痴了一把…… 连手都长得这么好看,骨节修长雅致……再配上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还有那禁欲系的眼神和气质…… 如果说二少爷容离是斯文俊雅的帅,那么容家大少爷简直是帅得让女人瞬间能够冰火两重天。 关门之前,她又趁机回头看了一眼立在窗边的男人—— 高冷男神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帅,分分钟刷空女人的血槽,看一眼能回味半年…… ………… 门被关上。 容修弯腰,轻轻地用大掌包住了夏念兮没有挂针的小手,粗粝的指腹在她的手背上来回摩挲。 从溺水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她却还没有醒来。 手心,也很凉。 容修坐在床边,双手捧着她的小手,轻轻地往她的指尖呵着热气,一边频频地看时间。 月色渐凉,窗外已经完全地黑了下来,她还是没有醒。 心里隐隐更加着急,容修放下了她的手,直接走向门口,打算叫医生。 “嗯——” 身后,忽然传来了细微的嘤咛声。 容修立刻回头,大步走回病床边,“醒了?感觉怎么样?” 夏念兮脑子里有一秒的空茫,眼沉如铅,茫茫然地看着在自己面前忽然放大的俊脸…… 是容修…… 她现在是还在水里,还是已经被他救起来了…… 心里忽然一动,脑子也不太清醒,她却鬼使神差地抬臂,小手软软地贴上了她的脸,“容修……” 一只纤细的手像细柳般从容修眼前拂过,他还来不及反应,她的手已经贴上了他的脸。 手心微凉,指尖却软咚咚的,像贴在了他的心尖上。 低头,深深地望进她带了水的明眸中,容修的声音也不着痕迹地柔软了很多,“嗯,我在呢……怎么了?” 031.间接接吻? “123xxx……”夏念兮捧着他的脸,喃喃地念出一小串数字。 容修还算柔和的俊脸上平添了一缕迷惑,“什么?” 难道自己不够大声?夏念兮浑浑噩噩地强撑起自己的脖颈,费力地又重复了一遍。 容修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数字?” “这是……我的银行卡密码,如果我不行了,你帮我把钱取出来,给我妈……别告诉她我是被淹死的,不然她会很伤心的……” 容修:“!!!” 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又因为她说自己不行了而生气,想责备她几句。 可看到那张认真得不得了的小脸,还有没有一点血色的嘴唇…… 她这样子真的特别傻,却又特别地执着。 最终,容修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声,动作柔柔地摸了一下她圆滚滚的小脑袋,“你卡里有多少钱?” “九千多块,我打工存的。”夏念兮眼睛亮了一下,又暗淡下去了,“想存到一万块,给我妈买一个她一直很喜欢的东西……还是来不及了……” 她闭上眼睛,又开始昏昏欲睡了。 还在水底吗?因为呼吸还是有点不顺畅…… 容修低头,目光落在她浓长卷翘的睫毛上,目光渐渐变得更温柔,说话却还是粗声粗气的,“九千多块钱就想把你妈妈打发了?!还有我辛苦把你救起来,不给我一点辛苦费吗?!” 救起来……夏念兮懵了一秒,立刻又睁开眼睛,“我活了?我没死?!” “你死了,我是阎王爷?”容修没好气了。 “哈哈,虽然有点像,但是……呃——”话卡到一半,察觉到了不对,夏念兮赶紧一股脑地坐起来,“我没别的意思……” 容修的脸有点发黑,不过看在她生病的份上,他什么都没说。 夏念兮左看看右看看,“这里是医院?” “难道是阎王殿?” “……呵呵,”她干笑,用力地闭上眼睛,然后又用力地重新睁开—— 果然,周围的一切都没变,她没有被淹死! 夏念兮差点在床上打滚,兴奋得如同一只小虾米。 容修伸手摁住她挂针的手背,“瞎动什么?人没淹死,淹出神经病了?” “……”夏念兮扁扁嘴,不动了。 可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嘴角的笑,一手捏着被子,对他笑得眉眼弯弯格外舒畅,“谢谢你救了我。” 她笑起来的时候,左边脸颊有一个小小的梨涡,不显眼,却很明媚。 容修看着那双纤尘不染的明亮眼睛,“拿什么来谢我?” 语气,难得的执着认真。 夏念兮是真心道谢,可是没想到换来的不是’不用谢’这三个字,而是他这样认真的问题,她一时间也语塞了,卡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想了想,手指无意识地抠了抠床单,她有些纠结,“你现在也知道了,我卡上只有九千多块钱,而且上次说赔偿你的,还没给……” 拿不出什么东西来谢他。 “我说过我不缺钱,至于要什么,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容修这次倒是非常好说话,主动帮她解了围。 经历了前一晚的吵架事件,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小丫头吃软不吃硬。 不能逼她太紧,一定要张弛有度。 徐徐图之,他自己才能得偿所愿。 夏念兮根本不懂容修此刻心中的百转千回,还以为是他终于想通了,不再像前段时间那样动不动就亲自己了。 她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想了想,又冲他微微地笑了笑。 肚子突然咕噜了一声,提醒她这一整天几乎没怎么吃过东西,夏念兮揉了揉干扁扁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了。 容修了然,特别淡定地打开了床头的保温盒,舀出一小碗白粥,坐在了她的旁边,“饿了吧?” 声音温柔得像是冰山顶上忽然开花的雪莲,那嘴角的一抹笑也差点闪瞎夏念兮的眼。 她呆呆地嗯了一声,然后伸手,去接他手里的碗。 却被容修轻松避开,他舀了一勺粥,然后送到她的嘴边,“张嘴。” “……”夏念兮瞪大眼睛,他居然喂她?! 这感觉简直太奇怪了!他们之间不是那种能够喂饭的关系啊! “你的手不方便,”容修解释得合情合理,一边说一边又把粥收了回去,用他自己的唇瓣试了试温度,然后才重新送到她嘴边,“不烫了,快吃吧。” 夏念兮心猛地一跳,看着那一勺被他用唇瓣试过温度的粥,她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盛情难却”…… 看看他那薄实好看的唇瓣,再看看那粥…… 不知道这算不算间接接吻……可是再看容修,他一派温和,眸色清澈,正气凛然。 人家只是一片好心,单纯想给她喂粥而已……夏念兮咬了咬唇,把那一勺粥含进了嘴里。 明明是普通的粥,可这次吃起来,却像加了什么料一样,味道变了似的。 她用舌尖抵了抵,觉得五味杂陈,然后又吞了下去。 容修见她吃下去了,眸底有一闪而逝的暗芒划过,又舀起第二勺。 夏念兮赶紧盯着他。 结果……容修“不负所望”地再次用唇瓣试了温度,又递到了她的唇边,“好吃就多吃一点,别客气。” “……”夏念兮欲哭无泪,她这哪里是客气,分明是嫌弃…… 却又不能明说,毕竟人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得感恩戴德,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容修又送了一口粥过来,如此反复,一小碗粥很快见底。 好不容易吃完了最后一口,她的耳根都快要红透了。 刚好针也挂完了,护士进来拔了针头。 夏念兮赶紧往洗手间里溜。 镜子里,她的小脸红得像能滴出果汁的草莓,像做了坏事一样,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 不对不对,人家明明是正儿八经地在给自己喂粥,她怎么有一种吃了人家豆腐的内疚感? 她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直视容修那好看又性感的唇了…… 一会儿出去以后,一定不能抬头看他…… 深呼吸,把这些龌龊的思想从脑子里驱除掉。 再深呼吸,把刚才掉进湖里之后,脑子里进的水再排掉…… 应该就会没事了……吧? ........... 容修坐在病房里,见夏念兮跑进了洗手间,他不疾不徐地放下手里的粥碗。 然后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指尖,动作优雅,神情愉悦。 夏念兮包里的手机响起,他起身,打开她的包,把手机拿出来。 屏幕上,容离两个字正在不要脸地闪烁着。 深邃的眼眸微微一眯,他长指一划,来电被挂断,容离名字也毫无悬念地进了她手机的黑名单。 然后他才弯腰,打算把手机放回去—— 洗手间的门也恰巧在同一时间应声而开—— 容修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 “呃——”夏念兮眨了眨眼睛,一脸蒙圈地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的粉红色手机,再看看自己被打开的包,“你……拿着我的手机,做什么……” ................. 032.手感还不错(修改) “看时间。”容修很平稳地把手机放回她包里,起身的时候,用大衣的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腕表。 姿态优雅,不见半分心虚和局促。 “哦,你手机没电了?” “嗯。”他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肚子还饿吗?粥还有。” 想到刚才喂粥的方式,夏念兮顿时脸红往被子里钻,“不饿了,很饱了!” 空气里,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 夏念兮绷不住干脆转身趴在床上,“好困,我睡了,晚安……” “你这样趴着……”容修不赞同,皱眉。 “身体受得了,放心!” “问过你胸的感受吗?”容修继续把话说完,“本来就小,再趴,当心趴化了……” 趴、化、了!夏念兮瞪大眼睛,如有魔音灌耳,“我好歹也有c!” 她的身材还是很不错的,标准的一米六八,腰下面全是腿,该细的地方没有一点赘肉,该丰满的地方也不含糊。 这男人,是间歇性眼瞎又犯了吧?!睁眼说瞎话! “嗯,手感嘛,还是不错的。b+是有的。” “呵,说得你好像摸过似的……”夏念兮不服气了。 “……”容修见过自己挖坑自己跳的,却没见过这么不遗余力坑自己的。 他长腿一迈,直接压过去,目光笔直地落进她的眼底,一瞬不转。 空气一下子变得稀薄,鼻息间都是他的味道,夏念兮赶紧闭嘴,不敢瞎说了。 “这是在邀请我吗?”容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展现出一种’只要你有需要,我随时愿意效劳’的牺牲精神。 夏念兮:“……” 所以没事那么冲动做什么?下次和他说话一定要过脑子!!! 瞎撩什么! 尴尬了吧! 拉过被子,直接捂住头,她认怂了,“你说小就小吧,无所谓……” 反正他也摸不着,不用在意他的手感。 容修看着床上那裹着被子,跟蚕蛹似的一团,跟有读心术似的知道了她心中此刻所想。 “你怎么知道我没摸过?” 模棱两可地丢下这句轻飘飘的话,他转身,走出了病房。 夏念兮:“???” 一把掀开被子,她赶紧坐起来,怔怔地看向门口,眼里流露出诧异和无辜。 他……什么时候摸过了? 讹她的吧?! 可是偏偏这话被他说出来,又那么似真似假,难以捉摸…… 容修站在病房外的落地玻璃前,看着她坐在病床上,小脸纠结无比。 他低头,喉咙里溢出一记沙哑的低笑,格外的性感撩人。 助理匆匆赶来,听到这句话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使劲又盯着容修看—— 然后,就看到他家boss大人嘴角笑意未退,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和的目光,抬头看了他一眼…… 助理一个哆嗦,差点哭出来,“总裁,我哪里做得不好,请您直接示下。” 就是千万千万,不要对他笑…… 容修:“……” 他敛住了笑意,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高冷神色。 助理这才松了一口气,快步上前,把手里的资料都递给了容修,“这是您之前让我找来的剧本。在《海洋之心》这部电影里,夏小姐一共有5场水下戏,而且还都是不能删除的……” …………… 夏念兮怔怔地坐在病床上,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容修最后那句话是几个意思。 溺水后遗症再度袭来,她干脆一头倒在枕头上。 她一向很有阿q精神,既然想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那就当自己是幻听了,当它不存在好了…… 闭上眼睛,睡觉。 这一觉睡得格外地久,再度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晨光微熹。 身体终于恢复了,夏念兮精神饱满地起床,伸了个懒腰,习惯性地先去洗手间。 可刚一下床,她怔住了…… 昨晚她睡得很早,所以容修是离开了,还是回来了,她全然没有概念。 现在却看到他还在自己的病房里,并且,是侧躺在了她旁边的小沙发上,睡着了…… 跟平时那个挺拔矜贵的容修不同,沙发很小,他侧躺,双膝曲卷。 不睁眼的时候,没有了平时那份凌厉,他眉目放松,自带一股淡然,五官也依旧深邃俊朗。 黑色的羊绒大衣盖在他的身上,应该是在这里已经蜷缩了一整夜了。 画面还是很具有冲击性的,夏念兮看了好几秒,都没有缓过神来…… 他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守她一整夜…… 可能是医院的早晨实在太过安静,没有一点点杂音。 病房里也还凝聚着没来得及散去的黑暗,此时此刻见到他,还有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她居然觉得莫名的心安了…… 就好像在水地下,听到他的声音,环住他的脖颈那一刻,那种无与伦比的安定感…… 原本要去开灯的手也缩了回来,夏念兮起身,轻手轻脚地往洗手间方向走。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那件大衣却恰巧滑落了下来,无声垂地。 露出了他只穿着白衬衫的上半身。 夏念兮顿时站在原地,看看那件大衣,又看了看他沾染了些许寒气的呼吸,立刻弯腰,把大衣捡了起来,轻轻地盖在了他的身上。 然后才又找出自己的手机,走进了洗手间。 她先打了个电话给孟瑶,让她带一套换洗衣服过来,然后自己先开始洗漱。 等出来的时候,容修却已经不在病房里了。 夏念兮盯着空掉的沙发蒙圈了几秒,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孟瑶拎着小袋子进来,“小兮,我给你买了早餐,喏,这是你的衣服。” 她伸手递过去。 “你进来的时候,看见容修了吗?”夏念兮奇怪为什么自己就是去洗漱了一下,出来他人就不见了。 “看见了啊,”孟瑶点点头,回想了一下,“刚刚我一进医院,就看见他了。” “他要走了?”夏念兮打开袋子把衣服拿出来,“我的出院手续怎么办,我还得问问他……” 孟瑶回想了一下,“我刚进来的时候,看见他站在医院楼下,身边跟着一个超级大美女,身材好颜值高,两个人肩并肩,边走边聊,还去了车库了呢!” 夏念兮手上的动作一顿,盯着手中的口袋,一时居然忘了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 033.容修,你喜欢我? “那个女人是……”孟瑶话说到一半,发现夏念兮根本没有在听,于是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夏念兮回过神来,“没事,你说他去车库了,我的出院手续……” “我去给你看看。”孟瑶一溜烟跑出了病房。 夏念兮拎着那袋衣服进了洗手间。 换好出来之后,容修依旧没有回来。 她想了想,拿出手机,想给他发个短信说自己先离开医院了。 可打字到一半,又干脆全部删除。 算了,说不定他没空管这些小事了,自己还是直接走了就好。 又把短信界面退出来,结果就看到了微博有更新的推送提示—— 夏若雪刚刚更新了微博。 夏念兮划开屏幕点进去—— 一张照片,光线并不十分明朗,拍了半个车屁股,连车牌都没有拍出来。 可是眼尖的网友已经看出来了,这是劳斯莱斯的sweptail,最贵的一款。 全国只有一个人拥有它。 夏若雪:今天偶遇小哥哥,一如当年,不忘初心。[爱心] 微博下面立马就炸了,三分钟不到,评论已经过万—— [我认识这辆车,国内只有某一款,某r姓豪门的继承人所有……] [小姐姐这是要嫁豪门了?恭喜!] [对方颜值市值齐飞,还真是金童玉女,为若雪打call……] 满满的都是善意的猜测和祝福。 可是三分钟一到,这条微博立马就被删了。 但是它已经被人截图,立刻上了各大新闻版面的头条,达到了宣传的最佳效果…… 夏若雪再度上了今天的热搜榜第一,风光无限。 这是惯用的炒作手段,不足为奇。 可夏念兮这次破天荒地把那张图翻出来,又看了一遍—— 这辆车,她坐过很多次了,所以再熟悉不过。 原来刚才孟瑶说的那位和容修边走边聊的大美女,是夏若雪…… ...................... 医院车库内。 夏若雪刚刚坐进自己的保姆车,就接到了吴霞打来的电话,“若雪,做得漂亮,只是容修那边……不会说什么吧?” “我只是拍了一辆车,又没有指名道姓说人,微博也删了,放心。”夏若雪勾起一抹自信的笑。 对于这种炒作,她素来游刃有余,又不会留下把柄。 原本只是一大早趁人少的时候来医院打个玻尿酸而已,谁知道会运气那么好,能在这里遇到容修…… 而且以前他们的确见过面,这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她也没有说错啊…… 夏若雪开心地拿出粉饼补妆,人走红的时候,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呢…… ...................... 孟瑶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着医生签字的出院单了。 “小兮?今天有一场重要的戏,还有一个小时就开始了,我们时间很紧。赶紧走吧。” 她搞不明白,怎么一向敬业的夏念兮,此刻还坐在病床边上在发呆。 “好,我马上。” 夏念兮回神,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在想什么有的没的,夏若雪和谁在一起,关她什么事?! 迅速地收拾好了自己的包,两个人走出病房,进了电梯下楼。 “今天这场戏特别的重要,小兮你要加油,但是如有有不舒服,也要立马告诉我,知道吗?”孟瑶像个老妈子一样,不断地叮嘱她。 “放心,不会砸了你这个未来金牌经纪人的招牌,”夏念兮笑着回她。 “我是担心你的身体,想哪儿去了?”孟瑶作势要去打她。 夏念兮一躲,孟瑶又扑了过去…… 手机乍地响了,是导演打来的。 夏念兮赶紧站直了身体,示意孟瑶别闹了,然后接起电话,“导演,你好,我马上就到现场准备。” “我是导演助理,今天的拍摄因故取消,你暂时不用来,再等通知。” 因故取消? 这可是大制作,第一天就取消,影响会非常不好。 “能告诉我具体原因吗?”她很忐忑。 “男女主戏份提前,其他人的无限压后,至于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导演都不清楚。只能听上面的吩咐办事了。”导演助理挂了电话。 夏念兮捏着电话,一脸懵逼,“瑶瑶,我的戏被压后了。” “为什么?”孟瑶也大吃一惊。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知道,”夏念兮有点沮丧了。 “别灰心,只是说压后,又不是换角,或许是有什么客观原因导致今天的戏不能拍了呢?”孟瑶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头,“你先回去好好准备。我去片场,再打听打听。” 这种事自己的确是不方便出面的,只能麻烦孟瑶了。夏念兮点了点头。 刚才还高亢的情绪,已经化为乌有。 .......... 电梯到达底楼。 两个人一出医院的大门,就看到刚上了微博热搜的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停了过来。 司机下车拉开口面的车门。 长腿,窄腰,俊脸,气势卓然,动作从容……下车的正是容修。 他换掉了身上被压皱的白衬衫,现在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暗条纹西装,剪裁贴身,极具气势。 下车之后,容修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夏念兮。 未经他允许,她怎么出院了? 他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孟瑶则赶紧抬手,挤了挤夏念兮,“容修是来接你的吧?可够殷勤的啊!” “你怎么知道是来接我的?不是说他今早还遇到了大美女吗?”夏念兮凉凉地道。 语气里,有一丝丝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异样。 孟瑶呵呵直笑,“我昨晚就在想,为什么在湖边的时候,他前一秒还一脸高冷,等我从小超市回来,他就已经把你从湖里捞起来了,还吩咐司机开快一点,恨不得立刻到医院呢!”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一定是喜欢你!” 夏念兮心里咚地一声,像是被闷雷给捶了似的,满脸的不可思议,“你别瞎说!” “我哪里瞎说了?他昨天救了你,又在医院你陪着你,这是关心你,一个男人无缘无故关心一个女人,是为了什么,你说说?” “关心我?……他可能是觉得救都救了,那就好人做到底吧?” 他之前那么欺负她,就算现在大发慈悲关心她一次,也不过分啊! 人家可是夏若雪的小哥哥,怎么会喜欢她?! “……”孟瑶翻了个白眼,“你觉得他像是收好人卡的那种人?人家是日理万机,每一秒的时间都是金钱的跨国集团大总裁!” 夏念兮脑子彻底乱了。 容修喜欢她?那之前的那些“捉弄”,都是他喜欢自己的表现?! 这也太玄幻了…… 如果他喜欢她,这简直可以排上她人生经历的最不可思议的事之no.1了。 怎么可能?! “敢不敢和我赌一把,我赌他喜欢你!”孟瑶兴奋地摇着她的手臂,“赌注就和以前一样,一千块!!!” 夏念兮的思绪更乱了,眼看着容修提步朝这边走过来,顷刻间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她的眼睛一抬,猝不及防对视上他的眼睛,那双漂亮冷冽又深如大海的眸子里有墨色流动,如漩涡一样卷刷着她的理智。 脑子一热,她脱口而出,“容修。” “嗯?” “你喜欢我?” 034.人生苦短,无法性感。 干干脆脆的声音,把孟瑶都吓了一跳。 这丫头,脑子瓦特了?问得这么直白…… 不过她又隐隐地兴奋起来,觉得这一千块钱,夏念兮输定了。 钱倒是不多,赢的是个兴致。更何况能被容修这种世界级男神喜欢,怎么看都是夏念兮这丫头赚大发了…… 别说孟瑶,这四个字一砸出来,连容修都愣了一下,不过他也看到了孟瑶那期待的眼神,以及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听到的那几句话—— 打赌,一千块。 他的喜欢,能用金钱来衡量?呵…… 还拿来打赌…… 再看向夏念兮,容修目光渐渐变得又黑又深,“跟人打赌了?” “啊?”夏念兮自己其实也有点被自己的问题吓到了,听到他这么一问,所以无意识地从喉咙里发出这么个单调的音节。 颤颤的,有点心虚。 她怎么就那么问了呢…… 是孟瑶想知道,还是她自己想知道,现在,也已经说不清了…… “想赢,还是想输?” 低沉的声音还是不带什么波澜,就这么压了下来。 夏念兮收回目光,盯着他上下滑动的性感喉结。 咕咚,又吞了吞口水…… 直觉告诉她,这是一道送命题…… 打赌嘛,谁不想赢……但是这话说出去,估计得被他立马扔进马里亚纳海沟…… 哪有人拿这种事打赌的?这么不严肃! 夏念兮干笑了两下,“就是开玩笑,不是认真的。走吧走吧,我肚子好饿,那个,粥还有吗?” 这话题转移得之生硬,连孟瑶都替她尴尬了…… 又看看容修—— 那脸黑得跟锅底有得一拼。 玩笑开大了,孟瑶赶紧撤,“我去片场了,一会儿电话联系,拜拜。” 罪魁祸首溜之大吉了。 夏念兮还站在原地,跑不了,只能继续背锅。 容修又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带她上了车。 后座上,摆着一叠没有处理完的文件,所以他一上车开始,就没有打算说话。 车厢内,百达翡丽的腕表微光低调一闪,就有文件被翻过一页。 夏念兮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似安安静静的,心里却像是被深水鱼雷给炸过,久久无法复原—— 孟瑶说,他喜欢她…… 想到这里,她又转了转眼眸,不着痕迹地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再收回来。 “觉得好看,就大大方方地看。偷偷摸摸算什么?”容修头也不抬。 “哪,哪里好看了?我又没看你。”夏念兮别过头看自己这边的窗外。 容修觉得她十分不对劲,跟人打了个赌而已,他都不计较,她在计较什么?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忽地倾身。 大掌,毫无预兆地贴上她的额头,想看看她有没有在发烧。 夏念兮猛地僵住。 仿佛他练过烈火掌似的,掌心滚烫得让她极度不适应,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她赶紧扭脸,想避开他的手。 可容修却不让她动,“再扭来扭去,我就只能用其他办法帮你量体温了!” “……”夏念兮不敢问他要用什么办法,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到快要爆表。 直到她觉得自己快窒息而亡了,容修才撤回他自己的手,“没有发烧。” “当然没有!”夏念兮急吼吼地道,然后又转身,看窗外去了。 容修一头雾水,不知道她又怎么了。 “如果不舒服,就让司机掉头,再去医院。” 他叮嘱完毕,然后才低头,继续看自己的文件。 简单的一句话,又让夏念兮心里好不容易快要平复的涟漪被激起,一圈圈的,冲刷着她的心湖。 她从小到大,得到的关心少得可怜。 所以也很难判断出别人对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关心。 但是这句话……应该算是了吧? 难道真的被孟瑶那张乌鸦嘴给说中了?他真的喜欢她? 不会吧! 可要是他真的喜欢她怎么办?她又不喜欢他!要是拒绝他,会不会被他揍? 脑袋里的思绪如同野马脱缰,根本控制不住…… 她又悄悄转头,看了他一眼—— 都说认真工作中的男人最帅气。 现在窗外晨光洒洒,为他完美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还有一些细碎的光落进他的眼眸里,仿佛藏了一整个浩瀚星空。 难怪孟瑶那小妮子那么花痴,容修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都很帅…… “又看?”容修抬眸扫了她一眼。 夏念兮顿时有一种被抓包的心虚,赶紧瞎扯转移话题,“我只是在看这辆车,话说,你为什么要买这辆车啊?” “因为它最贵最好。” “……” 好吧。 够任性,却又……很符合容修的回答! 夏念兮转过头看别处了。 这么帅的人,又有那样的身家,连车都只买最贵最好的,所以他不可能会喜欢自己的…… 这个念头突然窜了出来,无声无息地占据了夏念兮的大脑,迅速地将她说服。 对,一定是这样。 所以,自己完全是在没事找事,徒增烦恼。 悄悄地吐了一口气,紧绷的心弦也随之放松,可是又一种异样的情绪如游丝般地浮动了出来,在心尖上轻轻一缠…… 夏念兮愣了一下,来不及抓住,它已经转瞬即逝…… 车停在了容家大门外。 “回去好好休息。”容修把文件合上,侧眸看她。 “好的,谢谢。” 夏念兮推开车门,迈出了一只腿。 身后的手腕处却倏地一热,被他扣住了。 夏念兮下意识地转身,却没想到,这一下,就直接地贴上了他的唇…… 柔软的触感让她恍惚不已,又赶紧吸了吸,把自己的两片唇都卷到牙齿后面。 往后微微仰头,撑圆了眸子,无辜地看着他。 容修见她双颊鼓得如同一只胀气的小河豚,眼底划过一抹笑意,伸手把刚刚一直放在脚边的纸袋拿起来,塞进她怀里。 她低头一看,里面装着的居然是她自己的衣服。他一大清早的,居然还回来给她拿衣服了…… 而且里面还有一件她的bra,白色的,顶端绣着两粒鲜红鲜红的小桃心,看得人胸前一紧…… 夏念兮,卒。 “孟瑶给你准备的内衣太大了,装不满,早点换了。”他的薄唇贴住她的耳垂,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 蒸腾的热气让她的耳垂瞬间炸红,如同裹了糖霜的樱桃。 “……!!!”夏念兮捏紧了那个袋子,总不能三番五次被他用同一个理由给欺负了吧?! 那她脸往哪搁? 她深吸了一口气,迅速的下车。 然后趴着半开的车窗,心跳如雷却又装作漫不经心地看了他的某处一眼,“你也是,把皮带扎紧,不然往下看的时候,总会觉得人生苦、短,无法性感。” 她故意拉长了音节,把“短”字说得意味深长,说完之后,转身拔腿就跑,比兔子还快。 拔了虎须,再留下来,那不是找死吗? 容修坐在车里,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轻轻一扣。 抬头,夏念兮已经跑远了。 看着她那一甩一甩的马尾,连后脑勺都带透着一股使坏得逞之后的小得意。 想了想她刚才那句话,他拧眉,然后用力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看来,是不能指望她自己想起醉酒那一夜的事了。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他今晚就帮着她想起来吧…… 到时候她就会知道,那些“短”“小”“不持久”之类的字眼,真的跟他容修,完、全、不、沾、边。 ………… 035.你是不是得罪容修了? …………… 夏念兮一路跑上楼,紧张得像后面跟了一个外星人战队在团灭她。 跑进自己房间里,绷着耳朵听门。 确定没有人跟上来之后,她才摁住自己扑通扑通的小心脏,转身扎进洗手间里。 打开热水,痛痛快快洗澡。 去晦气,去霉气,去病气。 脑子里飘出容修那张俊脸,她恶作剧般地脑补出他一脸娇羞的样子,伸出小拳拳捶她的胸口,“讨厌,你才短,你才小……” 噗…… 夏念兮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继续各种欢乐的脑补…… 说真的,那么高冷的总裁大人,如果开启撒娇模式,会是什么样子? 她突然有点点好奇了…… 洗完澡出来,夏念兮一边擦头发一边从包包里摸出剧本,打算再用用功。 手机也连带被拿了出来,屏幕显示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全部来自于孟瑶。 夏念兮心里窜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赶紧给她回拨过去。 孟瑶秒接,但说话已经带了哭腔,“小兮,你被换掉了,女二号换成了其他人,我跟他们沟通了好久都没有用,他们说宁愿赔违约金,也不会再用你……呜呜呜,怎么办……” 夏念兮脑子里嗡了一声,手心浸出了一层冷汗。 她了解孟瑶,遇事首先会想办法去解决去争取,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哭。 “你有问过原因吗?” “问了,”孟瑶哭得更厉害了,“小兮,你是不是得罪容修了?” 夏念兮懵了:“容修?你什么意思?” “我打听了很久,才有人告诉我,说这次你被换角,是容修亲自打电话给的导演做的决定。所以,谁都没办法反抗了……” 夏念兮愣住了。 脑子里刚刚想象出来的那个傲娇小公主容修已经被孟瑶刚刚说的话拍得魂飞魄散,半分不剩。 再次闪过的,是他那双没有温度的,近乎冷酷无情的眼睛…… 他怎么会是小公主呢…… 他是容修啊……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给任何人留任何情面的容修啊…… 她捏着电话,张嘴,半晌出不了声。 孟瑶吓到了,“小兮?你别想不开啊,小兮……” “这事,你确定吗?”夏念兮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哑得像喉咙里被撒了一把沙。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孟瑶斩钉截铁。 她长了夏念兮两岁,也比她入行早,总有那么一两个说得上话的人。 这个消息千真万确,不会有假。 “我知道了……你让我好好想一想……”夏念兮挂断了电话。 脑子里乱得一塌糊涂。 她很喜欢演戏,从小就喜欢。 所以哪怕娱乐圈水深得让其他人望而却步,她也义无反顾地一脚踏了进去。 可是千想万想,最后让她失去这个角色,是高高在上的容修……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手机再度震动起来,是夏若雪来电。 她打来炫耀? 还是来……秀恩爱? 容修撤掉自己,是为了夏若雪吧…… 夏念兮站在原地,傻傻地看着自己手机屏幕。 夏若雪,这三个字代表着高高在上,代表着可以轻易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就连现在,只是一个名字,都可以在她的手机屏幕上如此地耀武扬威…… 电话,震动了很久。 夏念兮也看了很久。 最后,身体僵了,眼睛僵了,连心脏也一起僵了。 直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她才麻木地往后仰头,靠在墙上。 捏着手机的手不知不觉太过用力,指关节已经泛出了苍白的颜色…… 不知不觉憋了一口气,想深呼吸,喉咙里却像是堵了一团破败的棉絮,怎么都无法顺畅。 抬眸,茫茫然地环顾四周…… 这里是容家。 忽然不想再留在这里,她有些头重脚轻地走进旁边的衣帽间。 幸好,带来的东西不多。 一个小背包,装了几件衣服,再加上零零碎碎的杂物,这是她来容家的全部行李。 幸好,现在是上午,容家人都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连爷爷都去了公园找老太太们打太极。 夏念兮捏着背包下楼,一路畅行无阻。 花园里,管家正在修剪花枝,见到夏念兮,他立刻微笑,“夏小姐,出去啊?”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再见。”夏念兮有礼貌地对他弯了弯腰,继续捏着包往前走。 管家愣了几秒,看看她,又看了看她背后的包…… “哎哟——” 夏念兮刚刚走到大门口,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闷叫。 她赶紧转身,“你怎么了?” 管家弯着腰直喘气,“剪刀掉下来,砸到脚了。” 夏念兮急忙跑回去。 花枝剪非常重,这一砸下去,伤势绝对不轻。 她赶紧扶住管家老伯,“您还好吧?” “估计脚背要裂了,夏小姐,麻烦你扶我进一下房间,其他佣人都被我吩咐出去买菜了,麻烦你了……” 夏念兮当然不能在这种时刻拒绝他,咬着牙用力把管家老伯扶进了一楼的佣人房。 “夏小姐,能否再劳烦你帮我去拿一下红花油?就在健身房的医药箱里有……” “哦,好的。”夏念兮立刻往健身房的方向冲。 管家坐在椅子上,竖起耳朵听着脚步声。 确定夏念兮走远之后,他立马双脚着地,健步如飞地跑到书桌那边拿起自己的手机。 虽然不知道夏小姐为什么要突然离开,但是察言观色这个技能管家早已经练到了满点,他知道今天如果让夏小姐走掉,那么自己这个管家的位置,自己也肯定不能坐了。 他点开屏幕,抓紧时间打电话—— 老爷子打太极的时候是不会带任何通讯工具的,不喜被人打扰。 现阶段自己能联系到的,也只有大少爷了。 只祈祷现在大少爷不要在开会,能够顺利接到电话…… ...... 036.谁来谁是小狗! ……………… 夏念兮跑了老远,去别墅后面的健身房找红花油。 可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管家说的医药箱。 她实在无法,转身折返打算再去问问他。 谁知刚一走回别墅大厅,就遇到了容修。 他步伐极快,像是急匆匆赶回来的,见到她之后,也立时站在原地,不动了。 似乎在平复呼吸,又像是松了一口气。 夏念兮见到他,心里的怒顿时像岩浆一样喷出。 她想质问他,凭什么换掉自己的角色,那是她辛辛苦苦争取到的东西,凭什么他一句话,就可以抹杀掉她所有的努力! 垂在身侧的手几乎捏到骨节泛白,那些愤怒已经快要把她的五脏六腑都撕裂…… 可是最后,她只是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 原来,这才是愤怒的极点,反而没有了想象中的惊涛骇浪,只有一潭死水般的平静…… 在他眼里,自己可能连蝼蚁都不如,所以,闹有什么用?发火,又有什么用? “你要走?”容修的胸膛还在微微起伏。 平时从公司开车到容家,不堵车也要四十分钟。 可是这次,他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到家了。 “是啊。”夏念兮松开了拳头,慢悠悠地回了一句。 “为什么?”依旧是短促有力的问题。 夏念兮往门口的方向走,到了玄关处,他不让。 她跟他面对面站立,眼睛平视着他的胸口,“打扰的时间也够久了,不好意思再住下去了。” “一个月还没到。” “我知道,我不想住这里了。”她很平静地回答。 “不是因为别的?” “难道还有其他原因?我想家了而已啊!” 夏念兮扬起头,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他,以表示她说的都是真的。 看来,她的演技真的长进了不少。 在这一刻,在这个她曾经惧怕过的男人面前,居然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谎了。 嗯,有进步…… “真的只是这样?”容修觉得她很奇怪。 可是一时半会儿,又说不出来是哪里怪。 “不信啊?你打电话问问我妈妈,我刚还跟她说,我要回去了呢。” 容修当然不可能打电话去向长辈求证这种事情。 夏念兮以为他信了,直接提步,绕过他往前走。 手,被他拉住。 “爷爷说住满一个月,少一天,你都不能走!” “你放开我!讨厌鬼!” 他刚才的触碰像是一下子打开了她心里的开关,关住的洪水猛兽一下子全部都跑了出来。 声音,失控。 她现在非常讨厌他,讨厌到连这种简单的触碰,都已经不想再继续忍受。 不想让他碰到自己,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是煎熬。 这个毁掉了别人梦想的刽子手,她不想再见到! 眼眶,开始刺痛…… 毫无预兆的爆发,让容修结结实实地一怔。 他的脸色,随即变的极为难看。 讨厌鬼? 她是因为他,才要离开容家的?她就这么讨厌和他的接触吗? 哪怕是简单地拉一下手,都不行了?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手,松开了她的五指,改握住她的肩膀,一个反手,将她抵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巨大的身影就这么压了下来,遮挡住所有的光线,像大山一样将她困在其中,逃脱不得。 鼻尖,几乎抵住了她的。 四目相对,夏念兮差点被他眼眸里泛出的寒气冻死。 “你刚才说,我是讨厌鬼?” 他的声音且低且沉,带着浓烈的,仿佛能够杀人的危险。 但是,又有一抹她察觉不到的受伤…… 夏念兮别过脸,不去看他。 容修单手撑墙,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转回头来迎视自己,“说话!” 下颌被他捏得有点疼,越是这样,心里的委屈就越发浓烈。 夏念兮鼻子一酸,“没错,就是说的你,我讨厌你!非常讨厌!因为你,我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我——唔——” 粗暴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狂妄地撬开她的唇腔,如狂风般肆虐着她的一切…… 恨不能,咬断她那出口伤人的舌…… 夏念兮用力地推着他的胸膛,脑子里震荡成了一片空白—— 明明他已经有了夏若雪,还要这么欺负人。 简直不是人! 简直欺人太甚! 明明不想哭的,可是眼泪还是顺着脸颊流下来了,落进他的嘴里,咸咸的…… 容修惊醒过来,连忙松开了她,看到她眼圈泛红,嘴唇却又被她自己咬到发白,他伸手立刻用拇指拨开了她的唇瓣,不让她咬伤她自己。 “别哭了!” 明明心疼,不舍得。 可是一想到她是因为自己吻了她,才会哭,他的语气,就更加地不好了。 听起来,像命令,也像嫌弃。 “让我走——” 空气,凝固得像浆糊。 多一次呼吸都是那么地困难。 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不想再哭,更不想在他面前哭。 “走可以,把你那句讨厌鬼收回去,就让你走!”容修没有办法忍耐那三个字。 无论别人怎么说他,他都可以置之不理。 但是她,不可以。 她在他面前,可以调皮,可以淘气,也可以无法无天,怎么样都可以,但是这样,不行。 夏念兮却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刻蒙着满满的水雾,就这么看着他。 愤怒,再也掩饰不住。 从她的眼睛里,源源不绝,毫不犹豫地流露了出来…… 那是对他的全部控诉。 她的牙关也非常用力,小尖牙甚至已经穿破了他手指上的皮肉…… 容修却动也不动,就这么一瞬不转地,看着她。 连眼睛都没有要眨一下。 一秒,两秒…… 三分钟,五分钟…… 终于,他确定,她的眼里除了厌恶,没有别的。 哪怕是一点点,都没有…… 他松开了自己的手臂,往后退了一步,“你走吧。” 声音,凉凉的。 夏念兮立刻提步,哪怕膝盖发酸,也直接走向了门外。 没有回头。 她不想再看到他,也不想再哭。 冷风吹过来,眼圈却更难受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还没来得及破土而出,就已经枯萎了,再也没有机会发芽…… 管家又站回了门口,“夏小姐……” 夏念兮看了他一眼—— 脚没有受伤,脸上也没有刚刚套路过她的局促,而是依旧一派温和从容,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真能装!连管家都这么能装! 这就是容家,吃人不吐骨头的豪门! 她以后再也不要来这里了! 谁来谁是小狗! ......... 037.夏念兮怀孕了…… 孟瑶在自家楼下接到夏念兮的时候,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你找容修理论了?” “没有。”夏念兮顶着两个又红又肿的眼圈。 她哪里理论得过他?斗不过,就不要自不量力自取其辱了…… “那就好,我们现在还斗不过他们,羽翼未丰,就要学会保存实力,知道了吗?”孟瑶帮她把出租车钱付了,又把快要体力透支的夏念兮从车里拖出来。 两个人一起上楼。 孟瑶独居,租了个一室一厅的小单间,里面布置简陋,但是还算干净。 夏念兮把自己甩在那张单人小沙发上,闷着脑袋,一言不发了。 孟瑶坐过去,看她这么颓废,一时也心疼,更不知道找什么话来安慰她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膀,从自己钱包里摸出一千块钱递过去,“看来打赌我输了,喏,一千块,你的了!” 真是没想到,那个容修,真不喜欢小兮…… 而且下手还这么狠,让她这个新晋迷妹都想粉转黑了…… 夏念兮动也不动,跟没听到她的话似的。 孟瑶不死心,又故意把那些钱故意弄得哗哗作响,满是铜臭味的既视感。 换做以往,夏念兮绝对立马跳起来喜滋滋地把钱一把抓去了。 可是今天,她还是纹丝未动。 看她那金钱如粪土的样子,让孟瑶都开始担心了…… 不贪钱的人,还能有斗志吗? 她在旁边的地板上坐下来,故作轻松道,“不就一个角色吗?这个没了,我们再找下一个,我就不信他容修还能只手遮天……” “他还真能只手遮天……”夏念兮忽然抬头了,“钱呢?你不准收回去。” 她伸手,把那些钱拿过去了。 可是,却没有像以前一样故意数一数刺激孟瑶,而是放在了自己一边的口袋里。 动作有点敷衍。 孟瑶这下才略微放心了,又有点愤愤然,“不过我还是有点不相信容修不喜欢你。你等着瞧,我眼光不会跑偏,我会去想办法证明他喜欢你的……如果我再错了,我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上次赌钱,这次赌命?真够拼的……”夏念兮起身,捏了个抱枕在自己怀里,神色恹恹地讽刺她。 还知道怼人……看来战斗力在恢复了。 孟瑶又悄悄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先给自己放个小长假,然后再说。” 孟瑶以为她说笑,结果夏念兮说到做到。 接下来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就窝在孟瑶的小房子里,半步都不挪窝。 吃了睡,睡了吃。 外面的一切消息,特别是《海洋之心》的拍摄进度,夏念兮也一概不关心,连手机都直接关机。 与世隔绝。 孟瑶也不说她,陪她一起慢慢地度过修复期,每天变着花样给她点外卖叫好吃的。 转眼入了深秋。 这天夏念兮睡到中午才起床,裹着被子嚷着要吃火锅。 孟瑶刚好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两个盒子,“吃什么火锅,我刚弄来的,最最最新鲜的三文鱼生切,你的最爱,快来吃!” 夏念兮扔掉被子赤脚跑过去,连筷子都没拿,直接打开盒子拿起一块最厚的三文鱼腩往嘴里塞。 可还没吞下去,胃部突然就一阵恶心的感觉袭来…… 她皱了皱眉,捂着自己的胃,强迫自己咽下去。 但是刚刚咽到喉咙,那种反胃的感觉又来了,她再也绷不住,直接往洗手间跑。 吐了个干干净净,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最后捂着胃,有气无力地站在马桶面前有点郁闷又有点惋惜:“真是糟蹋了这么好的三文鱼……我的胃这是怎么了……” 孟瑶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吐完全程,最后目瞪口呆,看看她的胃,又看看她的人。 “帮我挂一个消化内科,我去看看是什么毛病……”夏念兮虚脱般地倒回沙发上,看到剩下的三文鱼,又有点想吐了。 “哦……”孟瑶担心她,当即就拿出手机开始预约挂号。 可是把夏念兮刚刚的症状对帮忙挂号的在线客服一说,对方立刻就回了一句话—— “建议先挂妇产科。” 妇产科?!孟瑶如被雷劈,手机差点摔下去,猛地扭头看夏念兮,“小兮,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夏念兮一愣,扬起脖子,跟看白痴一样瞪孟瑶,“你吃三文鱼吃中毒了?智障!怎么可能?!” “……” “请问挂号的人叫什么名字?身份证号码是多少……”挂号的人非常耐心地询问。 孟瑶啪地一下把电话给挂了。 如果真怀孕了,那打死也不能去医院,更不能泄露夏念兮的个人信息了,不然以后还怎么在这一行混? 她操起茶几上的钥匙和钱包就往门外冲,“你给我等着!” 夏念兮没心没肺地翻了个白眼,“我等着你,我就能怀孕了?呵呵……” 孟瑶懒得理她,急匆匆下楼,找家药店买了一根验孕棒,回家之后塞进夏念兮手里,“去厕所,按照使用说明,验一下。” “这是什么?” “验你是不是怀孕了!” “我说了我没有!”夏念兮无语,她再怎么对这方面的事没经验,也懂得怀孕需要跟男人叉叉圈圈,总不可能吹一阵风,自己就怀孕了吧? “有没有你说了不算,”孟瑶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连人带棒塞进了洗手间,“不验不许出来!” 夏念兮:“……” 处女验孕,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 她翻着那个说明随意看了看,漫不经心地按照步骤进行操作。 然后要等两分钟,她也低头掰着指甲,根本没去看验孕棒。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孟瑶掐着时间冲了进来,“怎么样?” “你自己看啊,”夏念兮把东西拿起来递给她,“两条杠,这是在嘲笑你犯二?” 她刚才也没仔细看,根本不知道这两条杠意味着什么,反正自己又不可能怀孕。 孟瑶彻底噎住了,千头万绪理不清楚,千言万语堵在嘴边,捏着那根验孕棒整个人都在发抖,最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只憋出了一句话—— “夏念兮,你孩子的爸爸是谁?!!!” ...... 038.我想要的,是你。 ............. 世界,静默了许久,如黑暗的海底般,无声得可怕…… 夏念兮被孟瑶吼懵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孩子的爸爸……你的意思是……我……怀孕了?!” 她不相信,死也不信! 长这么大,最多只是被容修那混蛋给强吻过,难道那也能怀孕?! 那也太颠覆她的常识了! “你再不告诉我,信不信我杀了你?!”孟瑶真的想去厨房拖刀了。 “信。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夏念兮心颤颤地把验孕棒拿回来,翻来覆去地看,“用这玩意儿就能确定我怀孕了?怎么可能!” “……”孟瑶抓住她的肩膀很不得把她摇成脑震荡,“夏念兮,你怀孕了,千真万确!孩子的爸爸是谁?!过去这一两个月里,你跟谁鬼混过?!你说出来,我弄死他!” “……” 夏念兮被她摇得又想吐了。 也终于从孟瑶的语气里听出了笃定,自己真的……怀孕了?! 这不科学啊! 她脸色有点白,努力地回想着过去这一个月的种种,好像……该来的大姨妈的确是没有来…… 以及…… 她想起来了:“其他时间我都和你在一起睡的,然后就是在容家。只有一夜……” “什么时候?” “夏家强迫我参加订婚那一晚,我睡在了酒店。喝醉了。”夏念兮耷拉下脑袋,强迫自己的每个脑细胞都活跃起来,死命回想。 “……”孟瑶倒抽了一口气。 她也想起来了…… 隔天她去给夏念兮送衣服,等小兮进了浴室之后,自己则百无聊赖地在套房里瞎转悠了一会儿。 床单上那一抹暗色的红痕…… 难道不是酒渍?! “我房间里有男人?!” “你房间里有男人?!” 两个人对视了三秒,面色惊恐地同时大吼出声—— ..................... 半个小时后,一辆出租车飞速地停在了环亚酒店门口。 夏念兮跑掉了一只拖鞋,头发散乱得像疯子,差点被门童拦在外面不让进。 她劈手打开门口的人,直接冲到前台,“我房间里,那天是不是有个男人?!” 前台小姐:“……” 见过捉奸的,没见过这么来给自己找黑锅的,这还那么大声问自己是不是有奸夫? 这个女人简直了…… 孟瑶从后面跟上来,也是上气不接下气,不过她还有一丝理智,“你们顶楼的套房,房间号888,上月……哪一天来着?” 夏念兮想了想,报出日期。找出那个占人便宜的登徒子,她非弄死对方不可。 孟瑶一拍桌子,“对,就是那天,住的是谁?!” 前台小姐保持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客人的信息,我们不能透露,抱歉。” 尤其是住顶层的客人,都是常客,而且身份非富即贵,更是要保密。 “你tmd说不说?!”夏念兮要冲过去揪她的衣领了。 莫名其妙订婚被抛弃,莫名其妙被抢了角…… 想到这里,眼圈又隐隐地有些红了,过去这一个多月里,她过得真的糟糕至极,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倒霉了。 谁知现在,居然还莫名其妙怀了孕…… 对孩子的爸爸出了性别男之外,其他一无所知…… 孟瑶赶紧拦住她,这里是什么地方?!再闹下去可能会被丢出去!只能好好说。 她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那天晚上的客人对我们来说很重要,请告诉一下他的信息,好吗?” 前台小姐……只能继续保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嘴巴却闭得更紧了,像一只蚌壳。 “说一下,好吗?” “……” “这样吧,多少钱你才肯说?” “……” “你他丫的不说,信不信我——” “……” 扑通—— 两个人被保安们揪住衣领,从酒店里给扔出来了。 夏念兮耷拉着脑袋,坐在路边的花坛上,原以为自己订个婚只是失了面子,过去就过去了。 没想到还莫名其妙地失了身。 而且还留了个纪念品在肚子里,简直像埋着的一颗定时炸弹…… 生活还能再对她差一点吗?她简直是连呵呵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兮,你有什么打算?” 这么大的事,孟瑶也拿不了主意了。 夏念兮低着头,不让她看到自己快要掉出来的眼泪,声音哽咽,“瑶瑶,我拿了多少电影解约的违约金?” “不多,四万块,”孟瑶随口应了,又反应过来,猛地看她,“怎么了?现在物价这么高,这几万块还不够你养自己的,难不成你还想养娃?!” “……”夏念兮眼泪蒙蒙地抬起头,嘴唇白得厉害。 她抬起手臂,手指有点发抖地指向不远处的广告牌,声音哆嗦:“人流套餐,只要998。约个时间,陪我去医院吧……” ....................... 一个星期以后,某顶级私立医院大厅里。 夏念兮戴着墨镜口罩,却也掩不住眼角的郁卒,“我说我要去那个998的,你给我找了个9998的,钱是这么花的吗?!多了烧得慌啊!干嘛一定得来这里?!” 孟瑶胳膊都被她掐疼了,“哎哟你别掐了,老娘胳膊都快被你掐折了。这是私立医院,专门给有钱人服务的。” “你觉得我哪里像有钱人?”夏念兮无语了。 “哪里都不像,但是这里私密性极高,不需要实名制。你觉得划算吗?” 做人流难道还是什么光荣的事?万一以后被人给发现了,夏念兮别说做明星了,恐怕连做个普通人,都会被周围知情的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到时候人言可畏,即便她不在乎,她未来的老公,未来的婆家什么的,也不在乎吗? 夏念兮一直捏着身份证的手都已经出汗了,听孟瑶这么一说,立刻把手拿了出来,在自己的裤兜上一层层地擦汗。 “妇产科在五楼,我先去给你缴费拿票,大厅人多眼杂,你自己先上楼去等我。” “好。”夏念兮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闪进了旁边的电梯,摁下五楼键。 电梯门合上,超重感徐徐上升,光可鉴人的电梯内部映出她的身影。 还是一样瘦,小腹没有半点隆起,夏念兮伸出手掌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真的很难想象,这里居然装着一个小娃娃…… 叮地一声,电梯停在了二楼。 有人推着轮椅要从外面进来。 她低着头侧身让了让,还下意识地伸手,帮人挡住了电梯门不让它合拢。 可对方却弄了很久都没进来,轮椅单边的外侧卡在了电梯门外。 夏念兮下意识地蹲下去,从她的角度,只需要单手略略一掰,轮子就已经正了过来,顺利进入电梯。 “谢谢。”推轮椅的人跟她道谢。 “不客气。”夏念兮站了起来,这才下意识地看向坐轮椅的人。 “丫头,是你!”听出她的声音,容耀国立马抬头,惊喜极了,“你怎么在医院里?!” 夏念兮:“……” 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容家老爷子,有些尴尬地拉下口罩,“爷爷……” “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容耀国关切地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跟爷爷说,爷爷给你安排最好的医生!” 夏念兮再次语塞了。 她总不能告诉一个一直对自己比较关心的老人说,自己是来做人流的吧? 那也太难以启齿了。 想了想,她道,“我就是感冒了,随便来看看。爷爷,您知道看感冒在哪一楼吗?” “这医院不看感冒这种小病,”容耀国拉住了她的手,“怎么一声不吭地就从容家出去了?谁欺负你了?管家还是佣人?还是那三个不争气的孙子?或者是其他人?!你告诉爷爷,爷爷都帮你做主!” 夏念兮走了以后,他还联系了夏家,大发脾气,让他们一定把夏念兮给他送回容家。 可是夏家的人,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好不容易家里来了个合他心意,让他开心的小丫头,结果没住几天,人家跑了……容耀国还为此伤神了很久。 夏念兮赶紧摇头,“没有人欺负我。” 爷爷是真心对她好,但是她也明白,但是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说出来让老人劳心,反而不好。 她很懂事地蹲下去,帮老爷子把滑下去的毯子重新拉起来,放回膝盖上。 容耀国一张老脸激动得都抖出褶子了,摸摸她的头,“还是丫头贴心。你一会儿跟我回家,我让家庭医生给你看感冒。从此以后就住在爷爷家里,即便不想嫁给我的孙子,也可以做爷爷的孙女!” 夏念兮手一抖,差点吓哭,去容家看感冒? 她要去的是妇产科啊! 张嘴,正要拒绝。 推轮椅的老佣人已经出了声,善意提醒她,“夏小姐,今天老爷子是来做心脏检查的。” 意思就是容耀国心脏不好,不能受任何刺激。 夏念兮:“……” 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把老人刺激出个好歹,那就真的是千年罪过,说都说不清了。 容耀国上三楼,又做了最后一系列的检查。 医生送他出来的时候,再三叮嘱不能受刺激,还开了一堆药。 夏念兮全程乖巧,跟在轮椅旁边大包小包地拎着那一堆中西药。 许是因为又碰见了她,所以容耀国显得心情和精神都特别好,一直絮絮叨叨地和她说着话。 到了楼下,老爷子才有点昏昏欲睡了。 夏念兮把药包交给老佣人,趁机就想溜了。 老佣人却不接,“夏小姐,老爷子不能受刺激。也请你说到做到,遵守承诺。” 夏念兮:“……” 她承诺什么了?她什么都没说啊! “我们大少爷马上会来接老爷子回家,不如,你把药交给大少爷吧。”老佣人跟了容耀国那么多年,当然是会想尽办法一起把夏念兮给拐带回容家。 他知道自己压不住,那么一会儿大少爷来了,总可以吧? 夏念兮闻言,小身板一僵,容修要来?! 这真是……让人一言难尽的,猿粪一样的缘分…… 两老一少就这么站在医院的门口等着,期间夏念兮无数次想溜,可每次看到容耀国昏昏欲睡,却又一直拉着她衣摆的样子。 她又……心软了。 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夏家唯一一个对她很好,却已经去世了的老人。 如果爷爷还在,应该和容爷爷差不多的年纪,说不定还能约着一起去公园里面打太极…… 她最终还是没有挪步,乖乖地等着。 十分钟后,那辆扎眼的劳斯莱斯就到了。 司机恭敬地下车,绕到后座把车门打开。 一个多月不见,天气转寒,容修加了衣服。 黑色的厚毛呢大衣衬得他更加清隽挺拔,里面陪着烟灰色的羊绒衫和白色衬衫,眼神依旧冷,人也依旧帅。 他看到夏念兮,笔直的目光没有半点停顿,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低头,去看老爷子。 然后,夏念兮就看到,在人前威压迫人的容家长孙,此刻竟然蹲下了身体,语气明显放缓,却没有丝毫不耐,“爷爷,我到了。刚开完会,现在来接您回家。” 容耀国之前本来就怕夏念兮溜了,所以只是打盹儿。 听到大孙子这把声音,立刻醒来,“嗯,好,扶我上车吧。还有夏家丫头呢?” “我在这里,爷爷。” “你也上车。”容耀国被容修扶上车之后,不忘转头看她,一锤定音。 夏念兮想起还在医院里面等着自己的孟瑶,以及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头皮顿时发麻,“那个爷爷,我就送您到这里吧,我一定会经常去看您的。” 容修拉着车门,眼神无波地看着她。 夏念兮:“……” tnnd的,一个月不见,容大少爷瞪人的功力依旧啊。 容耀国也不说话,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她。 夏念兮觉得压力山大,硬着头皮,深吸一口气解释,“我真的还得进去看病,就不去了。” 容修不动声色道,慢慢地拆穿她,“这里有内科,外科,男科,妇产科,你看哪个科?” “……” “看你手脚齐全,外科应该不用看,内科的话,这里只看心脏病,你也有?男科你没那功能,难道是看的妇产科?” “……” 夏念兮头皮都麻了,真想冲上去弄死他一百遍! 这个男人,还是那么讨厌! 还是容耀国帮她解了围,“她是来看感冒的,但是不知道这家医院看不了。所以我让她跟我回容家,找家庭医生给她看。” 容修看了她一会儿,眼神深而锐,语气依旧冷淡,“看个感冒都要这么大费周章来这种顶级医院,你还真是怕死。” “……” 夏念兮被噎得十分憋屈。 我怕死不怕死,关你毛事啊?!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跟他当面对呛,因为如果真的把他惹毛了,让他去医院问,那到时候自己被发现是来做人流的,丢脸的也是她。 “上车。或者要我去请你?” 这话,当然不是客套。 而是威胁。 夏念兮算是看出来了,今天自己一时半会儿,跑不掉了。 她咬咬牙,拿出上断头台的决心,上了后座。 老佣人坐进了前排。 容修也从坐了上来。 夏念兮坐中间,一边坐着老爷子,一边坐着容修。 车门关上,徐徐前行。 容耀国见她上来了,也放心了,闭上眼睛眼神。 夏念兮卡在中间,往右,会挤到老爷子。 往左……会擦着容修。 她动也不敢动,挺着小脊背,乖乖坐好,手放在膝盖上,如同一个小学生。 容修侧眸,淡淡地睨了她一眼。 一个月没见,或许真是因为感冒的缘故,她瘦了一些,脸色也不是很好。 不过跟他坐在一起,小脑袋瓜还是垂得低低的,目不斜视。 他用舌尖抵了一下自己的牙根,淡淡地扯了扯唇。 一个月没见,她没怎么变。 还是那么地……欠收拾。 ......... 车子一路前行,到路口的时候,忽地右拐,弯略急。 夏念兮一个没绷住,还是往右边倒了一下,手一下摁在了容修的大腿根上—— 夏念兮:“……” 他裤筒绷紧,紧实饱满,线条该死地分明…… 这男人,是吃石头长大的吗?! 连大腿都这么硬。 她脑中顿时警铃大作,立刻把手往回收。 容耀国恰在此时睁开眼睛,转头看他们,“到了?” “没有,”容修拉住了她的小手,面不改色地回道。 “哦,那到了叫我。我再睡一会儿。”容耀国转头,重新闭上了眼睛。 “您放心睡。爷爷。” 夏念兮:“……” 这家伙,还能再淡定,再无耻一点吗?! 她转过头,狠狠地瞪着容修,继续抽手。 可他像是被焊住了一样,纹丝不动,紧紧地摁着她的手,还用食指的指尖,故意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划来划去…… 细腻的触感让夏念兮快疯了,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爷爷只要再转头一次,就能看见! 她咬咬牙,再度试图抽手回来。 容修却忽然凑近她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音量低低道,“怎么不继续摸了?摸啊!” “……” 她刚才是在摸他吗?刚才分明是不小心摁过去的好吗?! 这个流氓! 她快气哭了,又不敢太大的动作,只能一路就这么憋着。 车子进入了容家的私家公路。 下坡的时候有一个减速带,容修手臂微微一个用力,把她的小手压得更紧—— 再抬头,撞上容修那双充满了欲色的黑眸,夏念兮心里咯噔了一下,像是看到了洪水猛兽。 “怎么了?”他低声问。 夏念兮欲哭无泪。 这家伙,那么记仇! 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来报复她!王八蛋! 狭小的后座空间内,他的热气大片大片地打在她的耳垂,极具侵略性。 偏偏夏念兮现在不敢反抗,气得红了眼圈,“你信不信我挠花你的脸?!”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容修面不改色,声音淡淡的。 “……” 一路奔驰终于到了容家大门口。 车里的空气,都燥了起来。 司机从左边开门,低着头,眉眼恭顺地把老爷子迎下了车。 一直钳制住她的大掌也终于微微耸动。 夏念兮赶紧把手抽了出来,走到车门外。 被欺负得快哭了,她愤愤地咬牙,回头幸灾乐祸地看着他道“我看你怎么进去!” 然后又转身,跟着老爷子走了。有爷爷在,她才有护身符。 容修倒也不恼,只是扯了扯唇角,从容地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挂在手臂上,挡在皮带前方。 别人都看不出什么。 容明也刚好放学回来,看到容修站在门口,发现自家大哥今天面色颇佳,不像这一个月以来的那样时时刻刻绷着脸,让人和他对视一眼就吓得要飞起了。 他上前,“大哥,今天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容修侧眸,眉目冷峻,淡淡看了他一眼,“没什么。” 只是他的小讨债鬼,回来了。 .................... 夏念兮跟着容老爷子进门,管家立刻热情招呼,“夏小姐度假回来了?房间已经帮您收拾好了,快上去休息一下,然后下来吃晚餐吧。” 度假…… 这理由……夏念兮竟无言以对。 容家的人,果然个个都是人精。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格外沉稳有力,她一听就知道是谁,赶紧逃跑一样上楼。 灰溜溜地,又回到了自己之前住过的客房。 里面果然如管家所说的那样,收拾得干净整齐,连梳妆台上她用过的梳子,都还是摆得原模原样。 夏念兮有些丧气地坐回沙发上,想起了自己之前从容家离开的时候说那句话—— 谁来谁是小狗。 呃…… 算了,小狗就小狗吧,汪…… 大不了,一会儿再找个机会,溜出去好了…… 心里盘算着溜出去的计划,计算着溜出去的时间,算着算着,就忘记了孟瑶此时此刻,还在医院的手术室外面苦逼地等着她—— 护士已经第n次出来催促了,礼貌中带了一点不耐,“小姐,请问你今天手术还做吗?我们快下班了哦……” 孟瑶无语问天。 她也想做啊,问题是……tmd,那团肉没长在她身上,她怎么做啊?! 夏念兮到底死哪儿去了?手术到底还做不做了?! ...................... 晚餐时间。 夏念兮被管家按时请下楼去用餐。 容家人都很有修养,谁也没有问夏念兮这一个月去哪儿了,只当她真的是去度假了。 容耀国之前因为她的离开觉得希望破灭了,现在夏念兮回来了,他也没有斗志重燃,反而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自己的三个孙子,“我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你们结婚了,也抱不到重孙了,是吧?” 容明闷头吃饭,假装自己没听到。 容离倒是浅浅地笑了,“爷爷,奶奶也去世那么多年了,如果您愿意帮我们再找一个奶奶,也是可以的。这样家里也算有喜事了,对不对?我们绝对支持您追求夕阳红。” 容耀国瞪过去,“目无尊长!跟爷爷开这种玩笑!你们几个,到底谁能让我省点心?!” 容修喝了一口汤,语气很淡,“急什么?快了。” 其他人都是一愣,快了?难道有对象了? 可再看容修—— 面无殊色,表情滴水不漏。 这到底是有了,还是没有啊?谁都吃不准…… 容耀国却不买账,“又开始敷衍我了是吧?吃饭吃饭,谁都不许再说话了!以后这个饭桌上,只有我的孙媳妇可以随便发言!谁做我孙媳妇,我就让谁说个够!” 这政策……绝对的法西斯啊。 但是没有人敢吭声了,都低头,默默地吃饭。 夏念兮悄悄看了容家三兄弟一眼。 天天被逼婚,也真是可怜,这些个温室的花朵啊,真是比她这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野草还要惨…… 没过多久,佣人又端上来一道鱼汤,刚好放到她面前。 熬得雪白浓稠,腥味也处理得非常好,上面还飘着碧绿碧绿的葱花,香气一阵阵飘散出来—— 其他人都食指大动,要过来盛汤。 夏念兮却把筷子一扔,避无可避地开始反胃,捂着嘴,差点吐出来。 容家众人皆是一愣,最后都被她这幅样子弄得吃不下了,纷纷放下筷子,看着她。 容修更是目光深邃,带着几分探究。 夏念兮弯腰强压下那股干呕,再直起身体,发现大家都在看她。 突然窘迫又心虚,她赶紧捂着嘴,非常用力地咳嗽了几声,一张白嫩嫩的小脸憋得通红通红。 容耀国皱眉,“感冒还这么严重?管家,去打电话,让医生现在就过来。” “不用了,我吃了感康了。晚上再睡一觉,就绝对没事了,不用叫医生!”夏念兮赶紧拒绝。 医生来了还得了,岂不是一切都穿帮?! “一定要请医生看看,自己吃药不行!”容耀国很强势,“管家,还不快去?” “是,老爷。” “不不,别去,”夏念兮赶紧起身,伸手拖住管家,“爷爷,别叫医生……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如果……如果明天我还没好,再叫好不好?现在太晚了,再说,我真的害怕打针……” 她说完,还委屈兮兮地眨了眨眼睛,“打针很疼的……” 容耀国听她这么一说,立即就信以为真,“好,那明天再说。” 夏念兮如蒙大赦,松了一口气,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吃饭。 眼前突然多出了一个碗,里面装着浓浓的鱼汤。 她一抬头,就对上了容修那双眸子。 深沉而黑暗,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感冒了喝鱼汤,对身体好。”他又把碗往她面前推了推,然后收回手。 目光却一直盯着她,非常强势,仿佛她不喝,他就会直接灌了。 夏念兮:“……” 喝你大爷! 一定要这样故意为难她吗?! “对啊,丫头,你多喝点。”容耀国也发话了。 夏念兮……不喝也得喝了。 鱼汤再腥,也不敢表现出自己的反胃,忍得额头都出了汗,也不敢说自己不喝。 最后容耀国满意了,“看,鱼汤喝了就是好,一喝就发汗,出出汗,感冒就好了。” 夏念兮:“……是的呢,爷爷,我也是这么想的。” 容修全程纹丝未动,一直看着她把那碗鱼汤喝完,然后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眸底的暗流,也淡淡地散去了。 吃完晚餐,容耀国拉着夏念兮陪自己聊天。 老人家平时可能实在没人说话,小丫头一回来,就高高兴兴地说个不停。 一聊就聊到了十一点多。 夏念兮最近这几天本来就犯困,睡得比之前要早很多。 但无奈容耀国不放人,她也只能陪着。 最后已经聊到了两眼发直,脑袋里一片空白,坐在沙发上活像一张面无表情的门神了,老爷子还十分兴奋地和她聊当年自己的艰辛创业之路。 容修一直坐在一旁,也不打断他们,也不插话,安安静静地看文件。 但看到夏念兮那副随时都能陷入昏迷的可怜样子,他也实在看不下去了,让管家去拉了电闸。 老爷子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夏念兮,“丫头,明天我们接着聊啊……” “好啊,”夏念兮一边上楼一边应着,脚下不稳,差点一头栽在栏杆上。 心里一慌,她直接后退,却忘了后面就是台阶,整个人重心一偏,直接往后仰—— 她吓得双手乱舞,忽地,落入了一个宽厚的胸膛。 容修稳稳地接住了她,夏念兮愣了几秒,赶紧自己站好,“谢谢。” 这男人,胸膛好挺括,连手臂都那么有力道…… “感冒了就赶紧回去休息,不然还以为你得了什么其他毛病……”容修看她退得那么快,有些不悦了。 “……” 夏念兮心顿时拎到了嗓子眼儿,他……看出什么来了?! 容修继续道:“比如,脑子进水了。” “……” 夏念兮松了一口气,白了他一眼,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不行,容家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她真的必须尽快走…… 不然自己的小秘密,就真的藏不住了…… ...................... 容修回自己的房间里,洗了个澡,擦着头发走出来, 时间已经接近12点。 不知道那丫头感冒了,会不会半夜发烧? 他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不放心,从衣架上抓了件浴袍穿身上,然后找出客房的备用钥匙。 容家的人都睡了,走廊里静悄悄的,他直接打开对面的房间门。 房间里一片昏暗,床上有一团小小的隆起。 他踩着月光,慢慢地踱步过去,然后伸手,去探夏念兮的额头—— 这一摸,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迅速弯腰,拧亮了床头的台灯,然后一把掀开被子—— 穿上放着的,是沙发上的靠枕。 她的人,不在房间里。 .............. 夏念兮上楼之后,就在房间里一直等着,干熬到了接近十二点,估摸着容家人都睡了,她才迅速地下楼,往花园外面走。 一路畅行无阻。 眼看就要到大门了。 五米,三米…… 两米,一米,最后一米了! 心里又紧张又开心,她一个大跨步,直接奔过去—— 咚! 撞上了一堵肉墙。 鼻子差点被胸肌撞塌,疼得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捂着鼻子看过去—— 容修穿着睡袍,站在她面前,双眼黑漆漆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被抓包了!夏念兮心里咯噔了一下,忍住汪汪的眼泪,“好巧啊,你也出来散步?” 容修冷冷地看着她,知道她在瞎扯,但也不拆穿她,“是很巧。” “啊?” “我也出来散步的,一起吧。”他直接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把她往花园的其他方向带。 热气,从头顶喷洒下来,流过耳垂和肩窝,让夏念兮浑身酥麻地一绷,“别呀,咱们不是半夜一起散步的那种关系好吗?” “那是什么关系?”容修步伐从容,揽住她的手却在悄悄收紧,手指根根有力地握住她纤瘦的肩膀,“难道你的意思是……都到这个点了,我们不可以一起散步,而是应该是一起上床了?” 夏念兮:“……我不是那个意思!” 撩你妹啊!讨厌! 容修忽然停住了脚步,神色中一改刚才的淡然,眼神有点凉了,“夏念兮,你是爷爷请回来的人,走,也要爷爷同意。如果你擅自离开,让爷爷发病,后果,你承受不起!” 夏念兮一愣。 这人,前一秒还在跟臭流氓似的撩她,现在又开始这样警告她,简直了…… 她扭了扭身体,拨开他的手,“爷爷的心脏病,很严重吗?” “不能受任何刺激,你觉得呢?” “……”夏念兮觉得压力山大,既心疼爷爷,又心疼已经失去了自由的自己。 容修见她神色渐渐严肃起来,知道她是把话听进去了,他也就点到即止,不说了。 深秋的夜里,花园里的玫瑰开得却更浓烈,偶尔有微风吹过,花香四溢。 地上两个人的影子,重重叠叠地交叠在一起,像是分不开那样。 他的语气变柔和了一些,“你这次回来,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哪、哪里不一样了?!”夏念兮吓得往后一退。 “我看看——”容修忽然俯身,逼近她。 夏念兮来不及反应,已经被他抵在了旁边的花架上。 蔓藤上的玫瑰被他这样一撞,簌簌地落下来,飘在她的发丝间,还有他的肩头。 一片一片的,还有些在空中打旋儿,看起来格外缠绵。 她猛地瞪大眼睛,又来了,呼吸之间,又是他身上那股熟悉却又陌生的男性气息…… 很奇怪,她闻了,一点都不想吐。 容修一手挡在她的背后,不让玫瑰蔓藤刺到她,一手搂着她的纤腰,让她贴向自己,唇瓣几乎相贴。 彼此呼吸交错,容修的手指隔着衣服,在她的腰上来回摩挲了一下,盯着她嫣红欲滴的柔嫩唇瓣,“你好像……多了点什么。” 虽然一时间说不出来她到底怎么了,但是直觉告诉他,夏念兮不对劲。 非常非常的不对劲…… “多了什么?!什么也没多!”夏念兮恶声恶气,斥他,“你放开我!” 容修却动也不动,看着那张在月光下先得更加娇嫩的小脸,她此刻的面色,比玫瑰还要红…… 像是带了几分难得的娇羞…… “害羞了?”他用鼻尖点了点她的眉心,似哄似逗。 “……”夏念兮怒了,“我数一二三,你再不放开我,我可就——” “嗯,再咬我一次?”容修抽回抵住她背部的左手。 然后伸出拇指,举到了她面前,上面有一圈小小的牙印痕迹,是她一个月之前咬得,淡酱色的疤痕还未褪去,真是咬得不浅。 夏念兮:“……所以你找我,是报仇来了?那你咬回去好了,咬了,你就放开我!” 她气呼呼地,把自己的左手也举起来,孩子气般地凑到他的唇边,等着他咬。 不就是咬一下吗? 咬断了也可以,只要他以后别再针对她,放过她,咬这一口,也值了。 容修看着那一截白嫩嫩的手指,跟嫩姜头似的,忽地笑了。 “你笑什么?!”夏念兮更怒了,咬也不咬,他到底想怎样?! “你以为,我要的是这个?!” “不然呢?你要的是什么?”夏念兮真的猜不透他了。 容修扯唇,却不像在笑,而是看着她,目光深得像是能把她卷进去,良久,薄唇轻启,“夏念兮,就你那脑袋,想破了,也想不出来我要什么。对不对?” “……你不要智商歧视。”老娘又不是你肚子里的皮皮虾,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所以,你听好了——”容修声音更沉了,像是在梦里,却一字一字,说得格外铿锵有力,“我不要别的。我,容修,想要的,是——你。”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39.吃多了 ........ 夜风灌过来,夏念兮都忘记了要合上嘴。 他说,想要她…… 这三个字再简单不过,她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呼吸,继续按部就班。 只是思绪,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她茫茫然,“你说什么?” 容修低头看她,在她的鼻尖上轻轻地磨了磨,然后低头,郑重而又温柔地印上她的唇—— 不同于之前的那般的强势掠夺。 这次的吻,又轻,又柔…… 唇瓣依旧是炙热的,像烙印一样盖下来,却没有再深入,而是浅浅地覆在她的唇瓣上。 热气,一波一波地传来,隔着薄薄的唇瓣皮肤,往她的骨血里钻…… “我要你……” 容修稍微退开了一点,一手捧着她的脸,指腹沿着她的腮线轻轻摩挲,低低又耐心地重复着自己的渴求。 然后又重新低头,再度贴上她的唇。 这次,不再浅尝辄止,而是轻轻地伸出舌尖,描摹了一下她的唇形,然后也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他可以在商场上杀伐决断,可以对任何人不留情面。 可是对她,这小东西,他一身手段,也无处下手。 最后又在她的唇瓣上啄了一下,他低柔道,“你听清楚了我的话,需要多少时间考虑?” 她好不容易回来,他不想再次因为自己的话吓到她。 这一次,态度更温柔。 夏念兮呆呆地抬头,仿佛看到了他眼里的星空又亮了,璀璨得胜过了今晚的月色。 一眼,望不到头…… 唇瓣上,还有他留下来的气息。 心,扑通扑通地,跳得简直不真实…… 她伸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动作有点傻兮兮的,可脑子里却反复地震荡着他的话—— 他说,想要她…… 那么……夏若雪算什么呢……之前换角的事,又算什么呢?她不懂了。 从容家离开之后,她也找人打听过几次,得到的消息,和孟瑶告诉自己的一样—— 换角,是容修所为。 可是现在,许是他的语气太认真,许是他的眼神太执着,让她突然……想当面问问他,而且,还要问清楚。 夏念兮放下自己的手,“之前《海洋之心》的事,夏——” “大哥,念兮。这么好的兴致,半夜出来逛花园?”一记懒懒的声音打断了夏念兮的话。 花架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容离穿着白色的睡袍,慵懒地出现在两个人面前。 夏念兮:“……” 她的话还没问完呢! 现在好了,没法问了! 容修也沉了脸,眸中的温柔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鸷,“你没事半夜爬起来做什么?赶尸?” “我这不是睡不着,出来看看我种的玫瑰都开得怎么样了吗?”容离浅浅地笑着,顺手摘了一朵娇艳欲滴的,递给夏念兮,“鲜花配美人……” 夏念兮:“……” 半夜从后背窜个人出来,吓都吓死了,还怎么去接他送的花? 而且容离突然凑那么近,她瞬间闻到了他身上考究的古龙水香气,再加上玫瑰花香…… 混合的味道瞬间抓住胃部,她脸色一变,直接从容家两兄弟中间蹿过去,匆匆上楼。 进了洗手间,确定门关好之后,才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晚饭,吐了干干净净。 胃部一抽一抽地疼。 最后鞠了一把水洒在自己脸上,双手撑在盥洗台上,她无语了半晌—— 刚才被容修一撩,都差点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要紧的事要做了…… ...................... 花园里。 两兄弟站在原地,看着夏念兮瞬间跑上楼,都有些猝不及防。 容离有点回不过神来,拿着玫瑰花的那只手也尴尬地顿在了半空中,像被抛弃了似的。 容修双手插兜,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所以以后没事就不要半夜跑出来,你自己有多恶心人,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容离笑得有点僵:“……” 他好歹一个堂堂影帝……哪里恶心了?! “哪里都恶心。”容修跟会了读心术一样,毫不留情地再度碾压。 “……”容离眉角一挑,刚刚还快要消失的笑容,忽地变得特别地灿烂,“我只说鲜花配美人,又没说送给她。这是给你的,大哥。” 说完,还看似调皮地眨了眨眼。 美人……容修眸光一眯,迸出一股森寒杀气。 “冷美人也是美人,你就不要客气了。”容离把那朵花塞进他臂弯里,“好困,我上去睡了。晚安。” 说完还认认真真地打了个哈欠。 “真困了?失眠的话,那种药也少吃。毕竟……”容修看了看自己臂弯里的那朵花,略嫌弃地退了一步,让花落在了地面上,声音淡淡的,“吃多了,伤肾。” 容离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容修一眼,“我肾好得很,大哥还是关心自己吧。” 说完之后,他就走出花园。 容修也收回视线,提步,进了别墅。 园子里安安静静地,月光从地上那支红玫瑰处掠过去,又躲进了云层。 夜风,渐渐变大了。 .................. 容修去厨房里用保温杯倒了一杯水,然后才上楼,重新去了夏念兮的房间。 小丫头估计是知道自己今晚逃不出这里了,所以这次乖乖睡着了。 长发柔软地铺散在白色的枕头上,像鸦羽,小脸在月光下显得更白,一只手捏着被子,另一只手放在被子下面。 呼吸清浅绵长。 他把手里的保温杯放在床头她醒来就能看见的位置上。 然后轻轻帮她拉了拉被子,发现她被子下面的手正无意识地搭在小腹上。 难道肚子不舒服? 容修顺势坐在床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还好,没有发烧。 然后又轻轻地拨开了她的手,大掌覆在了她原本放着的位置,轻轻地,用顺时针方向帮她揉着小腹。 夏念兮嘤咛了一下,刚刚皱着的眉心舒展开来,翻了个身,睡得更沉了。 容修低头,贴着她的耳垂,轻声道,“小东西,你再不回来,我就真的要去抓你了。” 然后又轻轻地用嘴唇碰了碰她的脸颊,“还好,你回来了。” 没有让我等太久。 ............ 翌日。 窗外阳光细碎,空气里有微微的寒气,夏念兮朦朦胧胧地掀开眼皮。 枕头软得不可思议,有淡淡的柠檬香,很清新,很有效地压制住了她的晨吐。 头顶的水晶灯轮廓也渐渐变得清晰。 昨晚睡着了,好像有人在耳边说话,声音轻轻的,又像是在梦里。 很温柔……所以才赶走了她的噩梦,让她一夜好眠。 她不记得那声音所说的具体内容了,又有点不甘心,所以努力回想着—— 音色磁浓,醇厚,像大提琴的低音,熨帖着耳膜,格外舒服。 渐渐的,那声音和容修的脸重叠起来—— 就好像昨晚在花园里,他说,我要你…… 清晨的记忆总是格外的清晰,就连他留在自己唇瓣上的温度,都好像没有散去…… 他的味道,他的话语,他的气息…… 一一地清晰浮现,成为了最顽固的记忆碎片…… 挥之不去…… 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夏念兮顿时觉得自己口干舌燥,连空气都有些升温。 想要喝水,从床上坐起来,就看到了床头的淡蓝色保温杯。 不大,却很精致。 夏念兮疑惑地伸手拿过来,打开。 水汽一下子氤氲上来,把冬天的寒气都给驱散了,水温,刚刚好。 也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佣人吗? 正思忖着,房门就被人敲响了,软软甜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夏小姐,你在吗?” “请进。”夏念兮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被子。 门外进来一个小姑娘,穿着容家的女佣制服扎着利落的马尾,十八九岁的模样,怯生生的,却看着很单纯。 新来的小女佣?夏念兮以前没见过她。 “夏小姐,你好,”小女佣站在门口,略微有些局促,“从今天开始,我是您的贴身女佣,你叫我梅梅就好了。” 一边说话,她也在悄悄打量夏念兮—— 即便刚起床,这位夏小姐也皮肤白得像是能发光,头发软软地披散在肩头,没有化妆,但眉眼清丽,绝对是个纯天然大美人。 就连身材也格外纤瘦,露在被子外面的两节小腿又白又细,格外好看。 难怪大少爷那么上心,很久之前就开始挑女佣,昨晚才定下让自己来跟她。 “……”夏念兮一头雾水,“贴身女佣?为什么?” “容家的女眷都有,您当然也不例外呀!”梅梅很快就对她产生了好感,快步走过去,拿起一旁的外套,“天凉了,您先披上衣服,别感冒了。” 说了又蹲下去,帮夏念兮把拖鞋摆好,“凉从脚上起,您下地也一定记得要穿拖鞋。” 梅梅虽然有点害羞,但是表现得非常专业娴熟。 可夏念兮还是非常非常的不习惯这样被人伺候。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先出去吧。”她起身,穿好衣服,打算去洗手间洗漱。 身后突然就传来了哭泣声。 夏念兮惊到,回头。 梅梅一边哭一边擦眼泪,“夏小姐,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你不想要我了……我会被赶出去的……” 她哭得那么凶,哭得夏念兮顿时还以为自己作孽杀了她全家…… 有那么惨吗?如果自己不让她留下来,她就会被赶出容家?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心软了,“好了,你跟着我吧。” “真的?” “嗯,说话算话。”夏念兮弯腰,把床头的纸巾盒递给她,“眼泪擦擦。” “好!”梅梅说不哭就不哭了,一股脑擦完眼泪,跟在夏念兮身后,“夏小姐,我给你说一下我的工作内容吧?就是……” “不用了。” 不就是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嘛,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内容? 夏念兮进了洗手间,轻轻关上门,挤了牙膏,刷牙。 梅梅却很执拗,在门外继续道,“夏小姐,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叫我。我义不容辞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包括你的衣食住行,我全部都可以效劳。还有夏小姐,您以后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要和你寸步不离。” “……”夏念兮一个没留神,牙刷戳破了口腔,血腥味一下子飘出来。 她迅速弯腰漱口,郁闷了。 所以梅梅说的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这是小女佣吗?这分明就是容家派来监视她,不让她跑掉的人啊! 所以刚才,她瞎答应什么呢?! 从洗手间出来,梅梅又陪着夏念兮走进衣帽间。 夏念兮:“我换衣服,你也要跟?” 梅梅坚定地点了点头。 夏念兮:“……”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的是好疼…… ........... 昨天自己换下的衣服已经被佣人洗了烘干,又重新送上来了。 深蓝色百褶丝绒长裙,上面配简简单单的白色抓绒圆领卫衣。 夏念兮刚一换好,梅梅就惊叹,“这么简单的衣服,夏小姐穿着也这么好看,就像……就像小仙女一样!很有气质!” “这话假的我都不敢信。” “真的啦,你很漂亮,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梅梅又等着她梳头,然后才非常有耐心地说,“老爷子已经在餐厅了。夏小姐,下去用早餐吧。” 容家的早餐一般是按照自己的口味点自己的那一份,所以厨师全天候待命。 夏念兮下去的时候,大厅里的欧式鎏金落地钟刚好响了七下。 餐厅里只有容耀国一个人,他穿着青灰色的太极衫,正在喝粥。 夏念兮走过去,点了牛奶加荷包蛋,坐下去,“爷爷,早安。” “小丫头下来了,”容耀国放下报纸,“睡得还好吗?” “还好。”夏念兮拿过桌上的瓷杯,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浅浅地喝着。 心里盘算着一会儿怎么出容家,还要甩掉梅梅那个小跟屁虫。 “容修没和你一起下来?”容耀国往楼梯口看了看。 端着水杯的手一顿,夏念兮干笑,“他为什么要和我一起下来?” “你昨天不是还在车上摸他了吗?真当我睡着了,什么都没看见啊?” 噗—— 夏念兮一个没忍住,水全部喷出来了,“爷爷?” 不是说精神不好要睡觉吗?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呵呵,别怕,”容耀国一副’我懂得’的表情,“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容修?只要你告诉爷爷,我立马给你做主,不管那小子喜不喜欢你,都必须娶你!” “……” 夏念兮没见过这么上赶着把孙子往火坑里推的亲爷爷…… 不管喜不喜欢都得娶,那还怎么过日子? 不对不对,她怎么想这个去了?!关注的不应该是这个才对! “我不喜欢容修,爷爷。” 夏念兮放下水杯,赶紧解释。 “不喜欢还摸他?” “我真的没有摸他,我只是车子拐弯的时候,不小心摁过去了。” “真的?”容耀国一脸怀疑。 “千真万确!” “那你还按了那么久?” “……”夏念兮觉得自己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也是被强迫的,只是说出来,老爷子信吗? “别担心,”容耀国摆手,“从小到大,想非礼容修的女孩子可不少,但是都没人能成功。我看好你!” “……”夏念兮泪目,想去死一死…… 还有,那个容修,果然是个招蜂引蝶的家伙,居然从小到大都有女人想非礼他…… “看好她什么?” 磁浓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和昨晚梦里的毫无二致。 夏念兮顿时绷紧了脊背,往那边看过去—— 容修身子立得笔直,穿着黑色衬衫配深蓝色马甲,下面是同色的长裤,手里还搭着一件黑色大衣。 剪裁流利妥帖,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气质不凡。 他一边问一边朝里面走,到夏念兮身边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拖了一把椅子坐下来,然后把大衣搭在两个人中间的扶手上。 男人的荷尔蒙气息在早晨挥发得格外极致,交缠住她的呼吸,钻进脑子里,自带粘合作用般地把昨夜那些零碎的记忆一点点地拼起来…… 她耳根蓦地一热,怕他再度提及昨夜的问题,心里发慌,“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然后转身,匆匆忙忙地上楼。 梅梅跟在她后面,“夏小姐,你今天和大少爷穿得好像情侣装哦,你们约好的吗?好般配……” 夏念兮:“……不准乱说。快走。” 主仆两人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梯口。 “您刚才,说看好她做什么?”容修低头,把小丫头刚才没喝完的那杯牛奶攥过来,指尖摩挲了一下她嘴唇触碰过的位置。 “没什么,呵呵,随便闲聊。” 容耀国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在怂恿小姑娘勾引自己的大孙子? 他又不傻。 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无辜,“我出去打太极了,你慢慢吃。” 容修唔了一声,目不斜视。 等老爷子出了餐厅,他才抬手,把杯子递给佣人,“去热一热,再把这盘荷包蛋一起,送到夏小姐房间里去。” “啊?”佣人没见过容修做这种事,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了,愣了几秒,才赶紧伸手接过去,照办了。 容修掀开眼皮,睨了楼上一眼。 这小丫头,明显在躲他。 高兴躲就躲吧。 有本事,躲上天。 ............ 夏念兮上楼回了房间,时间是早上八点。 孟瑶昨天不知道在医院等了多久……自己手机没带,也没机会和她联系。 容家的座机当然不够安全不能用,她左思右想,最后看向梅梅,目露狼光,“能不能……把你手机借我一下?” 梅梅被她的眼神吓一跳,听到是借手机才松了一口气,“没问题,夏小姐。” 爽快地回到佣人房,把手机拿来递给她。 夏念兮千恩万谢,不敢打电话,只能摸着小键盘给孟瑶发短信—— [瑶瑶,我是小兮。你从医院回去了吗?] 五分钟之后,那边回了过来—— 孟瑶:[……我tmd不回家,等着在医院跟人家一夜情,然后怀个孕再流产啊?!] 夏念兮:“……” 她知道孟瑶这是气炸了,赶紧安抚:[我被带回容家了。呜呜呜……] 孟瑶:[……!!!什么情况?!] 夏念兮:[一言难尽,你快点来容家解救我!] 孟瑶:[……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夏念兮:[爱你,么么哒,记得带上我的手机。] 孟瑶:[……滚!!!] 发完短信,夏念兮又小心翼翼地把信息清空,然后才把手机还给梅梅。 心里盘算着孟瑶赶到这里的时间。 房门被敲响了,老佣人端着牛奶和荷包蛋站在门外,“夏小姐,这是大少爷让我送上来的。” 牛奶还冒着热气,荷包蛋也刚好七分熟。 梅梅把餐盘接过来放在夏念兮面前的小茶几上,“夏小姐,快吃吧。” 夏念兮盯着那杯牛奶,有点出神。 “大少爷对夏小姐真的很好,我妈妈是这里的帮厨,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少爷对人这么好呢,我觉得,他是喜欢你吧?”梅梅的八卦小表情又出现了,仿佛这是她的唯一乐趣。 夏念兮立刻嗤之以鼻,“喜欢个屁啊!他就知道不顾我的感受欺负我!” “啊?大少爷怎么欺负你的?” “动不动就强吻,还拉着我的手,强迫我乱摸他自己!” 话,脱口而出。 然后,她看着懵逼的小女佣。 几秒之后,夏念兮终于后知后觉地愣住了—— 她刚才,说什么了?! 想收回来不来得及啊? 梅梅目瞪口呆。 没想到大少爷看起来那么生人勿近,私底下却骚得这么惊天地泣鬼神啊…… 夏念兮赶紧上前捂住她的耳朵,碎碎念,“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到,知道了吗?谁都不许说!” “好,我谁都不说,不告诉任何外人……”梅梅点点头,看起来格外地忠厚老实。 夏念兮嗯了一声,这才放心了,坐回原位,继续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时间,等孟瑶。 梅梅则站在原地,悄悄地掰着指头数了数—— 不告诉外人…… 那管家伯伯,张妈,王妈,还有厨房的厨师们,以及……大家长容老爷子……这些都是看着她从小长大的,应该都不算是外人吧? .................. 半个小时后。 夏念兮在楼上等得有点无聊,好不容易熬到管家上楼来敲门了,“夏小姐,有客人到了。老爷子让我上来,叫您下去。” “好的,我马上来。” 夏念兮片刻也不耽误,如同寻找自己最后的一丝希望般地迫切,急匆匆地走到了楼梯口往下看。 脚步,却猛地一顿。 来的人,不是孟瑶。 而是两个跟她最亲,却也最疏远的人—— 夏若雪。 和她们的爸爸,夏茂青。 容老爷子坐在他们对面,夏家父女身后还放着一个硕大无比的30寸行李箱。 然后,夏念兮就听到了夏茂青的声音谄媚地响起—— “老爷子,我们若雪一直心心念念地记挂着您的身体,很是担心。现在她刚好有假期了,缠着我让我带她来看您,还说要在容家住一阵子,亲力亲为地照顾您。我想着她对长辈一片关心,也实在拗不过,这不,就只能送她来了……”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40.亲到没力气为止! ............. 夏家亦是从商,祖辈曾经和容耀国一起创业打天下,后来各自独立。 但自夏家老爷子去世,到了夏念兮父辈这一代,已经大不如前。 夏茂青胆小,遇事犹豫,不敢拿主意,一直只敢经营着那几家传统制造业的小工厂,不敢轻易扩大规模,更不敢转行,时至今日,只能勉力强撑着小豪门的招牌。 而容家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在容修的带领之下投入新兴产业,完成了产能更新。 如今更是以钱生钱,富可敌国。 夏家早已望尘莫及。 若不是容耀国念旧,恐怕连那祖辈的口头婚约,都不会作数。 所以夏茂青的语气里,除了恭敬之外,还多了一丝小心翼翼和紧张。 容耀国坐在他们对面,双手交叠放在檀木拐杖上,目光不怒而威,声音很平淡,“我记得订婚礼上,你们夏家的女儿,当时可不是这一位啊。” “……”夏茂青一时尴尬,只能赔笑。 “爷爷,我当时在山区拍戏,环境特别艰苦,我爸爸联系不上我,所以就只能让我妹妹代替我了。可那次,我听说容家的少爷们也都在忙,好像也都没有去。” 夏若雪婉转地开口了,还不忘倒了一杯茶给容耀国递过去,“您消消气。” 极为乖巧的样子,让长辈们见了都会喜欢。 只是……容耀国没有伸手去接茶杯,“这是容家。” 意思是,要倒茶,也轮不到你。 夏若雪略尴尬,把茶杯放下了,“是我忘记了,爷爷,对不起。” 说完又低着头,眼圈有些红了,一副小可怜的样子演得足足的。 夏念兮站在二楼栏杆后面冷笑,她这位姐姐的演技,真是越来越好了…… 订婚那天,夏若雪明明就在夏家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丢脸的事,当然是让自己来,夏家也舍不得让夏若雪这位大小姐去。 “当时也是我们的不对,”夏茂青赶紧借坡下驴,“没想到我家那小野丫头那么不听话,居然还敢擅自来打扰您,我回去一定要好好收拾她!” “你要收拾谁?!”容耀国抬头,胡子一吹。 语气,已经不悦。 夏茂青和夏若雪对视了一眼,各自心中都咯噔了一声—— 这是什么意思?! 容耀国已经起身,语气沉沉的,“要住下来,不是不可以。至于照顾我,就不必了。我就当家里多了个客人,容家也不是招待不起。” 他深知如果自己今天把人赶出去,这个消息估计很快就能传遍整个商圈。 到时候夏家的生意,恐怕更艰难。 毕竟还有夏老爷子的情分在,容耀国不忍赶尽杀绝,只是这夏若雪—— 以前她小时候,经常被夏茂青带来容家玩耍,那时候的小姑娘看着还有几分甜美可爱。 但如今大了…… “谢谢爷爷!”夏若雪笑得甜甜的,丝毫不介意老爷子那些敲打的话。 反正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又不是真的想照顾老人。 只要能住下来,一切好说。 老爷子面色淡淡的,抬头看了一眼二楼,就看到夏念兮站在栏杆后面,他立即招手,“丫头,你下来。” “嗯,好的。”夏念兮脆生生地应了,快步地下楼,站在容老爷子旁边。 夏家的人听到她的声音,眼睛里都露出嫌恶。 尤其是夏茂青。 他立即起身去抓自己的小女儿,“没大没小的东西!谁准你来容家胡闹的?!跟我回家!” 容耀国目光一扫,“谁说她要跟你回家的?!” 夏茂青吓得缩回手:“……老爷子,您的意思是……” “我叫她下来,是想知会你一声,这丫头也在我这儿,陪着我。哪儿都不去。”容耀国沉沉道,“子女没有选择父母的能力,同样的,既然生了,不管孩子的生母是谁,都应该一视同仁。这样才配做一个男人!” 这话说得极重,无异于两记重重的耳光啪啪地甩在夏茂青脸上。 偏偏容耀国作为长辈,又是这样的身家,自然是能够教训自己的。夏茂青脸上乍青乍白好一阵,才忍了这一口气,“您教训得是。” “女儿也送到了,没别的事……” “那我先告辞了。改天再来看您。”夏茂青恭敬地弯了弯腰。 “爸,我送您。”夏若雪眼波一转,已经施施然地起身,挽住了夏茂青的臂弯,“妹妹,你也一起吧。” 她拉住了夏念兮的手,姿态格外亲昵。 夏念兮却杵着,不走。 夏茂青应该不想多看到她,又何必去自讨没趣? “丫头,去送送你爸爸,”容耀国发话了,“但是你怎么出去的,人,就怎么给我回来。知道了吗?!” 这话,表面是说给夏念兮听的,其实,是在警告夏茂青不许带走她。 他已经满背冷汗,不住点头,“我知道了,老爷子。” 夏念兮这才提步,跟着他们往外走。 有了老爷子的话压着,夏茂青自然不敢再带夏念兮走,只是上车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别给你姐姐找麻烦,知道了吗?” 夏念兮抬头,浅浅地笑了笑,“您放心,我会提醒她按时去医院打瘦脸针,玻尿酸,以及做拉皮的……” “你!!!”夏若雪气得要炸,可不远处有容家的佣人在,她不能大吼。 盯着夏念兮那张明眸皓齿的素白小脸,眼睛里渐渐地浸出了毒汁。 夏念兮,你等着!看我弄不死你! 夏茂青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野种就是野种,没教养,上不了台面!” 说完之后,才上车离开。 夏若雪气得脸快变形,用两个人的声音道,“小野种,你给我等着!” “嗯,我等着呢,你这句话都说了十几年了,到底让我等什么呢?”夏念兮歪了歪脑袋,静静地看着她。 “走着瞧!”夏若雪愤愤地丢下这句话,进了别墅。 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从狠厉,变成了温婉。 毫无破绽。 夏念兮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原地。 野种…… 这个词跟了她二十年,像烙印一样打在她的身上,承载了她整个童年的迷惘和悲伤。 原以为已经听到了麻木。 可是现在……为什么眼圈还是有点发酸呢……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角,摸到一抹凉凉的湿意。 然后,自嘲一笑。 “夏小姐,外面有人找您,自称是你的朋友。叫孟瑶。”佣人跑过来,小声对她道。 “她在哪里?麻烦你帮我请她进来!” 孟瑶来了,只要自己能够跟她一起顺利出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就好。 至于什么夏家容家…… 所谓的豪门,本来就不是她的世界。 夏念兮深呼吸,把眼里的湿意逼了回去,然后就看到孟瑶在佣人的带领下走进了容家花园。 “小兮——”她迅速地跑过来,“你怎么会突然回这里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跟我来,我们去二楼房间里说。”夏念兮拉住她的手,迅速上楼。 殊不知一楼的某个窗户后,已经多出了一双盯着她的阴毒眼眸—— 夏若雪站在窗帘后,双手已经捏到变形,满脸恨意。 管家给她安排的,居然是一楼的房间。 隔壁住的全部都是佣人! 这把她当成什么了?! 连夏念兮那种人都可以住在二楼客房,为什么自己不可以?! 肯定是那小野种在容家人面前说了自己什么,才会让自己得到这种低等待遇! 所以自己必须要想办法把夏念兮赶出容家! 越快越好! ................... 夏念兮带着孟瑶上楼,进了自己暂住的客房。 二楼视野极佳,窗外就是喷泉,房间里装修得格外考究,简直可以满足孟瑶所有的少女心。 她啧啧地看了一会儿,“这么漂亮的地方,不如我搬来和你同住吧?” “……瞎说什么呢?”夏念兮转头对梅梅笑了笑,“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们去泡一壶茶,再拿点水果上来呀?” “没问题,夏小姐。” 支开了小女佣,夏念兮才拉住孟瑶的手,把昨天自己回容家的经过一说,最后道,“容爷爷有心脏病,又特别地不想让我走。现在我半步都出不去,怎么办,瑶瑶……” 孟瑶……也犯难了。 容家太大,门口有门卫,还有那么多佣人。 想要带走一个大活人……谈何容易…… 两个人凑着脑袋在一块,冥思苦想。 小女佣最后端了茶水上来,孟瑶看了梅梅一下,眼睛突然一亮,“有了!” “怎么说?!” “你一会儿……”孟瑶凑过去和她絮絮叨叨地咬耳朵,“……就按照我刚才说的这么办。” 两个人说完之后又迅速分开。 然后若无其事地喝了一会儿茶,一直吃了午餐,到了下午,夏念兮才招呼梅梅过去,“我朋友第一次来这里,想到处逛逛看看,你带她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梅梅不疑有他,点头,客客气气地带孟瑶出了房间。 夏念兮坐在房间里盘算着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立刻猫着腰下楼。 幸好到了下午,容家佣人都各自忙各自的,主人们也都出门或上班或娱乐去了。 整座别墅里非常的安静。 也方便她开始行动—— ............... 另一边,梅梅带着孟瑶到处闲逛,“这是花园……” “这是走廊……” “这是我们佣人的房间……” “还有这边,是——” 砰—— 拐角处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孟瑶一时没刹住车,被对方狠狠地撞了一下。 夏若雪捂着头,“你走路小心点呀!” “……”孟瑶刚刚听夏念兮说过她也来了,再碰面,仍旧觉得她讨厌,所以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是你自己撞上来的,走路不长眼还能怪我?!梅梅,我们继续看,别理她。” “……哦,孟小姐,跟我一起,这边走吧。”梅梅重新指了路。 夏若雪冷冷一哼,也回到自己的房间,眼底划过一抹精光。 机会……真是说来就来。 夏念兮……你完蛋了! .................... 走到花园,孟瑶便找了个位置留下来,“我有点口渴,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再煮一壶刚才那种茶?” “好的。那请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孟小姐。” “嗯。” 孟瑶低头掐着时间,一分钟后,夏念兮准时出现。 她从梅梅房间里拿了一套衣服,打扮成了小女佣模样。 孟瑶立即带着她往门口走。 夏念兮全程低头,其他的佣人只当是梅梅带着孟瑶在闲逛,根本没有在意。 到了门口,孟瑶对门卫道,“我给夏念兮带了点礼物,就放在我车里,一个人搬不动,我带梅梅一起去拿。” 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门外停放着的那辆二手的小波罗。 “好的,请便。”门卫立刻放行。 雕花铁门徐徐拉开,夏念兮激动得手心都要冒汗了。 她的自由……终于要回来了! 孟瑶不动声色地带着夏念兮跨出了大门,一切顺利。 可下一秒—— 滴——滴——滴—— 冗长而尖锐的报警声突兀地响起,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已经传来快速的脚步声,下一秒,孟瑶被门卫扑倒在地—— 几个人合伙摁住了她,然后迅速搜身,最后从孟瑶的外套口袋里搜出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翡翠玉球。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用了不到十秒。 夏念兮吓到了,“你们做什么?!” “夏小姐,这是老爷子平时把玩的东西,每个都有编码和内置芯片,一出这个大门,就会有警报响起。我们怀疑你的朋友偷了它。”门卫一板一眼地回答着。 “不可能!”夏念兮冲过去把孟瑶拉起来,“瑶瑶,你有没有受伤?” “妈的,差点把老子骨头都压碎了!”孟瑶也火了,“凭什么说我偷东西啊?!我连见都没见过这个玩意儿!” 夏念兮倒是认得那个爷爷经常拿在手里把玩的翡翠玉球,也看得出它价值不菲,但是她绝对不相信是孟瑶偷的,“你们一定是误会了……” 门卫早就认出了她的声音,听夏念兮这么一说,再看看她身上的女仆装,眼神立刻变得古怪起来,“该不会……夏小姐也有参与吧?” “胡说八道什么?”孟瑶怒了,“我去你大爷的!小兮,马上报警!我就不信没人给我个清白了!” “都人赃并获了,还要什么清白?” 幸灾乐祸的声音从旁边凉凉地传过来,夏若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抱胸看热闹。 孟瑶立即想起刚才那一撞,反应过来了,“是你?!王八蛋!夏若雪,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偷东西还弄死我?你们看看,还有没有理了?”夏若雪故意拔高音量,看到夏念兮,她又倒抽了一口气,“小兮,你怎么穿着女佣的衣服,该不会……真的被他们说中了,你也有参与吧……” 夏念兮对她这种颠倒黑白的带节奏能力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但又不能说自己是想溜出去,于是冷冷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有数。” “我刚才已经报警了,”孟瑶拿下放在自己耳边的手机。 “哦,那一会儿警察来了,别忘了连夏念兮一起带走,她一定是从犯!”夏若雪对门卫道。 门卫看看她,又看看夏念兮,知道这两位都是老爷子的客人,不敢轻易动手了,只能摁着孟瑶。 “不必!我会配合警察调查。小兮,你在这里等我。”孟瑶冷静地道。 一辆警车已经开了过来,停在了路边。 “瑶瑶——”夏念兮急哭了。 她知道孟瑶的意思—— 让自己在这里,不能去派出所,更不能留什么出警的不良记录。 这是孟瑶在保护她…… “别怕,清者自清。”孟瑶跟着那群门卫走向警车,上车前还不忘转身,狠狠地冲夏若雪比了个中指。 夏念兮站在门口,看着警车呜呜啦啦地开走,转身盯着夏若雪,眼睛都恨红了—— “卑鄙!” “你说什么?”夏若雪假装听不懂。 无辜的表情拿捏得恰到好处,别人看了都会相信她是一无所知的。 可夏念兮却知道,这一定是夏若雪的手笔。 因为这幅表情,她从小看到大,比任何人都清楚其中的虚伪。 换作以往,她只会装作若无其事,然后走开。 可是今天不行。 夏若雪冤枉的人,是瑶瑶。 是她最好的朋友,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最最好的人。 夏若雪站在原地,看夏念兮小拳头攥得紧紧的,也不以为意。生气又能怎样?她敢发作吗?还不是只能和以前在夏家的时候一样,忍无可忍,也只能重新再忍。 她冷哼,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然后转身,朝别墅里走去。 可身后忽然刮来一阵风,包括园子里的所有佣人,都来不及反应,就看到夏念兮忽然提步,像小炮弹一样射了出去,然后屈起手肘,狠狠地撞在了夏若雪的背上—— 砰地一声,夏若雪被撞翻在了地上,整个面部着地,刚隆的假胸差点被撞破…… “好痛!”她蜷缩着身体大呼。 夏念兮自己也被甩在了一边,刚才跑得太快撞得太猛,好像脚腕给崴了,钻心的疼。 可是佣人们这次都吓到了,大家都一窝蜂地去看夏若雪,没有人管她。 夏念兮勉强地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往里走。 身后,是夏若雪的痛呼声,装可怜的哭泣声,还有佣人们的安慰声…… 看吧,世人都只喜欢和同情夏若雪。 在夏家如此,到了容家,还是如此。 无一例外。 她满不在乎地想着。 可脚踝却肿得厉害,每多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很艰难地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了门。 一瘸一拐地挪到床边,坐下去,然后摸过手机,一字一字地给孟瑶发信息—— [瑶瑶,对不起,我总是拖累你……] 发送键按下去的那一瞬间,忍了一路的眼泪,也终于砸出了眼眶,在屏幕上堆积起了小小的水花…… ................ 下午这场闹剧说大不大,但是也事关夏念兮。 佣人们这段日子都看出了老爷子对她的喜爱,所以这件事,谁都不敢告诉老爷子。 管家也已经下了封口令。 一来事情还没弄清楚,怕老爷子受刺激,二来也怕谣言可畏,到时候即便跟夏念兮没关系,她也背上一个小偷的坏名声。 只是在傍晚的时候,他还是拖着胖胖的身子等在了别墅门口,把这件事悄悄地告诉了下班回家的容修。 他听完之后眉心微一拧,直接把手中的大衣递给管家,往楼上走。 管家跟在他身后:“晚餐已经好了……” “不必等我们。” 容修直接跨上了楼梯,走了一步,又转过头来道,“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上来打扰。” “是。” ...................... 夏念兮一直在等孟瑶的消息,可是始终没等到。 窗外已经天色擦黑了,让人心里更加烦闷。 门被敲响,短促有力的三声。 夏念兮强撑着脚踝的剧痛走过去开门,“梅梅,我不想吃饭……” “我不是梅梅。” 沉浓的声音钻入耳膜,让夏念兮一愣。 是容修。 他应该是刚刚下班回来,衬衫领口还沾染着些许的寒气,挺拔地立在她门外,如一堵墙。 下一秒,夏念兮单手扣住门板要关上,小脸绷紧,满满的防备,“那我也不吃饭。” “不是上来找你吃饭的,”容修单手撑门,目光从她的头顶下落到她的脚背。 看到她高高肿起的脚踝,他眉心拧得更紧,眼里划过一抹肃杀的寒意。 夏念兮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发现他在看自己的右脚,她立马金鸡独立,把右脚缩到自己身后去,“怎么?来找证据来了?是想给夏若雪撑腰吗?” 语气,冷巴巴的。 还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微酸…… 容修闻言,眉角一挑,不动声色地盯着她的小脸,“如果我说是呢?” 话音落地,夏念兮眼圈一胀,跟赌气一样狠狠剜他,“那你来啊,我看你怎么跟我算账!是要打我,还是怎样?!” 他刚才的话,像是一滴柠檬汁,猝不及防地滴入她的心尖,泛着丝丝入扣的酸…… 是因为他这句话让她想起了以前在夏家的日子,每次被夏若雪欺负了,明明有时候都是夏若雪的不对,但众人讨伐的,还是她这个不入流的‘小野种’吧? 容修鼻息一呼,让人辨不出喜怒,却突然伸出双手,猛地摁住了她的双肩把她往后轻轻一带。 脚一勾,门就被他踢上了。 房间里没开灯,夏念兮却觉得他连呼吸都是危险的。 这家伙该不会真的要打她吧?!坏男人! 咕咚,她吞了吞口水…… 刚刚被他推的时候,她才明显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男女力道悬殊……如果他真的动手,她还真的怕自己会死无全尸…… “嗯?如果我真的是来帮她撑腰的,你会怎样?” 他故意靠近,擦着她的耳垂,低低吐气。 声音,格外性感。 夏念兮心慌,伸手想推开他,“那你想怎么跟我算账?你说!” 恶狠狠的语调,又急,还气。 容修的回答是大掌直接一收,把她整个人都抱起来了,一个提溜,放在了门边的五斗柜上。 “……你做什么?!”夏念兮错愕,被困在了墙壁和他的胸膛之间,顿觉呼吸困难。 “别乱动。”他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另一只手摸了一下墙壁上的开关,开了一盏小夜灯。 蜜色的灯光立刻充斥了整个房间,然后他就着光线,把她脚踝上的伤势又看了一遍。 许是他看得有点久,夏念兮连脚背都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右脚的五个脚趾头立刻尴尬的蜷起。 不想给他看。 他抓住她的脚踝,扣住她不让她乱动,白嫩的小足放在他宽厚的手心里,看起来格外纤细易折,脚趾头也格外可爱,嫩汪汪的,个个都像圆白的珍珠。 容修舔了舔突然有些发干的唇,粗粝的指腹擦过她脚踝处柔嫩的皮肤。 酥麻的触感弄得夏念兮差点哆嗦,她拼命挣扎,往回缩。 “再乱动,就亲到你没力气为止!” 威胁一出,果然奏效。 夏念兮跟被点了穴一样僵坐在五斗柜上,心里把他祖坟刨了十八遍。 容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再在心里多骂我一句,就多亲你一次——” “……”夏念兮很无语地看着他,妈的,你算账的方式是强吻啊?!你的若雪小妹妹知道吗?! 下一刻,咔嚓一声,骨头被掰正,脚踝处有剧痛传来—— 夏念兮毫无准备,痛得差点哭出来:“容修,你个王八蛋,你就不能提前打过招呼吗?!” 唇,被倏然地堵住。 他狠狠地压下来,吞噬了她的所有声音,舌尖勾出她的舌重重吮着,扫荡着她唇腔里的每一分甘美…… 夏念兮呜咽,刚开始还能捶打他几下,可是手腕飞快地被他扣住了。 呼吸,渐渐微弱…… 直到她快晕过去,他才放开她。 又伸出拇指,揉上她水嫩嫩的唇瓣,“说过了,再骂我,就亲你了。” 夏念兮:“……” 偏偏他的目光还那么笔直,那么磊落,那么理直气壮:“我容修,从来说到做到。”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41.夏小蠢和容大白 ............ “难道我还应该表扬你,说你顶天立地,有担当吗?”夏念兮轻嗤。 “我看你是想让我亲,所以故意骂我的吧?”容修反问,“别占了便宜还不认账。” 谁占了便宜?!夏念兮小脸涨得通红通红,是气得也是羞得,“不要脸!” 容修盯着她,一秒之后忽地勾唇一笑,“还有更不要脸的,要不要试试?” “……懒得和你说了!”她脸烧得要自燃了,双手撑着矮柜就想往下跳。 容修眉心一皱,伸手把她从五斗柜上抱下来,放在房间里的蓝丝绒贵妃榻上。 夏念兮整个身体陷下去,灯光迷离地落进她那双还泛着水雾的眸子里,红唇半张,上面还带着他留下的潋滟水泽,懵懵懂懂地看着他,整个人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娇软柔嫩。 看一眼,像被揉了心尖。容修的目光深暗了很多,转身从五斗柜最下层抽屉里拿出一个医药箱,“每个房间里都有这个备着,自己也不拿出来用。你的小名是不是叫夏小蠢?” “……” 夏念兮刚刚还在低头看自己的伤势,心里想感谢他一下来着,被他这么一噎,谢谢也不想说了。 “那你呢?你是不是叫容大白?” 容修掀开眼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凶,但足够压迫。 夏念兮立马闭嘴,冲着他讨好般地笑了笑,“我说的大白,意思是很大,很白,很漂亮的意思。” “那可不一定。”容修没头没脑地回了她一句。 “什么?”她没听清楚。 “没什么,”他在医药箱里找了找,翻遍了那些瓶瓶罐罐,似乎都不太满意,不过最后还是拿了一瓶东西出来。 然后一边挽袖子一边往她那边走,然后很自然地在贵妃榻的尾部坐定,拉着她的右脚,搁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我自己来——”夏念兮伸手去拿他手里的瓶子。 容修却轻巧一避,“你会?” “……” 还真不会。 “不会就老实待着,今天不揉,明天你的脚就废了。”他低头,把凡士林打开涂了一些在手掌心,“估计管家忘记备跌打油了,明天如果还不见好,就让他出去给你买一瓶回来。” 夏念兮眼睛一亮,“出去?我自己去买吧!不好麻烦别人的!” 手里的动作一顿,他眯眼看她,声音没什么语调,目光却渐渐露出探究,“你好像特别想出去,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夏念兮小心脏一抖,摇头,“能有什么秘密?就是在外面野惯了,不习惯每天待在房间里罢了。” “是吗?” “嗯,当然了。”她心虚笑了笑,用尽全身的洪荒之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又正常。 容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低头,把搓热的掌心盖在了她的脚踝上,然后就势揉搓起来。 力道不轻不重,不是特别痛,却格外地烫…… 滚烫的大掌像烙铁一样摁在她的血脉上,让夏念兮瞬间心跳加速了。 她立刻就把脚往回抽,“那个,谢谢你,我还是自己来比较妥当……” “还想不想出去了?” 容修总是能够轻易地蛇打七寸,知道她想要什么。 夏念兮立马乖乖地不动了,只是……这么躺着,看着他把自己的脚捏在手心里,这视觉效果简直不要太冲击。 她干脆不要看,直接抓过旁边的抱枕,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可即便看不见,那温热粗粝的触感也如同柳絮一样轻轻地碾磨着她的神经。 酥麻的感觉不要命地往骨缝里钻…… 偏偏他揉得专注,拇指还不经意地从她的五个脚趾间唰地掠过…… 夏念兮小身板一抖,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 抓着抱枕的指尖微微用力,枕头下,紧闭的眼皮轻轻颤抖,连睫毛都颤得厉害。 因为紧张,还因为不可遏制的加速心跳,她的脚趾都用力蜷起来,像小吸盘一样紧紧地抓在他的掌心里…… 可脚踝却在他的渐渐按压之下,慢慢的变得没有那么胀痛了。 咬了咬唇瓣,她努力又小心地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也不知道他揉了有多久,直到那里的血液似乎重新流动起来,发着烫,却让她觉得舒畅了一些。 然后容修才松开了她的脚踝,伸手拿掉了她脸上的抱枕。 夏念兮躺在那里,小脸被沙发的蓝丝绒布面衬得更加瓷白,仿佛能掐出水来。 尤其是那双眸子,因为忍着痛,所以已经浮现出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却愣是全程一声没吭。 这丫头,存心想让他心疼是吗? 容修皱眉,轻斥,“疼也不知道说,说你傻你还不承认?” “疼啊,但是说出来也没有用啊……”她眨了眨眼睛,用手臂撑起自己的上半身,“不要再说我傻了呀……” 因为疼出了汗的缘故,她轻轻地倒抽着气,所以这句话显得特别地没气势。 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被她说得有多么绵软,就像是在撒娇…… 容修不说话了,目光又落入她的眼眸,一点点地加深,似有星火轻跳。 夏念兮被他看得脸颊发烫,想抽回自己的脚,“好了,你去洗洗手啊。” 他却纹丝未动,还捏着她的脚尖,目光更深,更沉了…… 夏念兮实在受不了了,又伸手去找枕头,想把自己的脸捂住。 容修扯唇,“当心把自己捂死。” 手一顿,夏念兮咬牙,拐了个弯把枕头往他脸上一扔,“谁说我要捂自己了,捂死你!看还敢不敢乱说!” 容修大掌倏地一移,直接握住了她的小腿,另一只手轻松将她的臀瓣一托,直接把她从沙发上捞起来,抱了过去。 枕头,从他的脸颊旁边飞了出去,别说闷到他,就连他的鬓角都没有擦到。 夏念兮:“……” 还没反应过来,容修掐着她的纤腰往下一压,整个人就已经稳稳当当地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夏念兮彻底蒙圈了,不敢再乱动了…… 敌人实在太凶残,她实在不是对手啊! 偏偏容修还一脸的风轻云淡,长臂垂到沙发外侧,把刚才那个抱枕捡起来,“不是要闷死我吗?这个姿势,更方便你下手。” “……”下你个大头鬼!她哪里敢玩真的?!要是敢弄死他,那自己离被人五马分尸大卸八块也不远了吧?! 可是容修却像是等着她下手一样,把枕头塞进她怀里。 双手改为箍住了她的腰,两手指尖合拢,刚好够把她圈住。 还真细。 “还不动手?……”他轻轻吐气。 声音像是在喉咙里发酵之后才慢慢吐出的,格外的低沉性感,也格外的暧昧。 气息像羽毛般从她的脸颊上拂过,让夏念兮心尖一颤。 下意识地就去掰开他的大掌,很识趣地认错,“我错了。” 说完就撑起自己的身子,想逃到……逃到哪里都好,就是不要这样暧昧地坐在他的身上。 可容修眉目一敛,掐住她的腰又将她往下重重地一带。 “喂——”夏念兮猝不及防,整个人重新跌落。 这次,不光是坐在了他的身上,连……胸,都和他贴合在了一起…… 嗒咚——嗒咚—— 强有力的心跳声如同鼓点一样钻入耳膜。 “……!!!” 脑子里顿时拉响警报,她赶紧往后仰头,小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容修,你这家伙……” “你还要不要闷死我了?”容修低头,热气薄薄地喷出来,缭绕在她已经红透了的耳垂周遭,更加撩人,“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夏念兮低着头,不敢乱动了,“不、不闷了。你……你先松手,我下去。” 她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却又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大幅度动作,生怕再刺激到他那即将破笼而出的“猛兽”。 容修却没动,“夏念兮。看着我。” “什么?”夏念兮应声抬眸,刚刚触碰到他的眼眸,视线就如同被抓住了一般,难以逃离。 黑眸中,有幽深的情绪,如同漩涡般翻涌,又像是即将形成让人灭顶的狂流…… 她抓不住,更无法自保,可却有一种如果深陷其中,就再也无法自拔的危机感…… 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赶紧手脚并用地从他身上爬下来,逃离危险地带。 然后站在他前面,低头盯着自己的脚背,贝齿咬着唇瓣,耳根还是热热的。 “闯祸大王,听说,你今天又闯祸了?”容修这次也不去抓她了,让她站着。 “……”夏念兮愣了一下,所以,刚才帮她治脚只是前奏,现在才是真正开始算账了吗?! 亏她刚刚那一瞬间,还以为他…… 心里莫名地酸涩了,她咬了咬唇,抬头看他,腰板挺得直直地,“是啊,我推夏若雪了,怎么了,你弄死我啊!” 那样子,像一只被踩了尾巴,明知自己无力反抗,却又亮着小爪子,不想服输的小奶猫。 容修看着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以前在夏家,小家伙到底被欺负得有多狠?所以现在才会这个样子。 一提到夏若雪,就跟小刺猬一样竖起了全身的刺,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他起身,“我是很想弄死你,但是跟你说的弄死,应该不是一回事。” “……”夏念兮没听懂,呆愣愣的。 容修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一个下午都躲在房间里做什么?你又没犯错。” 揉完之后才愣了一下……刚刚残留在手指缝里的凡士林,这下全擦她头发上了…… 容修轻咳了一声,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般地收回手,插兜里。 夏念兮也暂时没发现,被他的话弄得震住了,满满地不敢相信,“你不是……来帮夏若雪算账的吗?” “帮她算账?呵……”容修轻笑,捏了捏黏腻的指尖,语气忽然变得意味深长,“莫非……你吃醋了?” 吃醋?夏念兮顿时慌了神,恶狠狠地和他呛声,“谁吃你醋了?臭美!讨厌不讨厌?!自作多情!” “真的是自作多情?”容修哂笑,语气带着几分玩味,“你确定?” 夏念兮抬头看他,才觉得自己额头前面黏糊糊的,终于发觉了他把凡士林擦自己头发上了,刘海前面一片白。 “你你……我确定!讨厌死了你!就知道欺负我整我!” 亲了摸了还不算,还要把这种药膏擦到她的头发上,那家伙,一定是故意的!讨厌死了! 她一扭腰,往浴室里面跑,关上门。 打开水龙头冲了一会儿,才把凡士林都洗掉了。 再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冲过水的脸,还是一样地红…… 心,还在扑通扑通地跳着。 自己的嘴角,竟然还出乎意料地轻轻上扬着……她有些愣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就这样站着,脚踝也真的一点都不疼了…… 这也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人告诉她,你没有错,所以,不必躲…… 可是他这么说,夏若雪知道吗?他可是她的小哥哥呀…… 一思及此,夏念兮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刚才又忘记问他《海洋之心》的事,还有他和夏若雪的关系了…… 以及夏若雪的那一句[一如当年,不忘初心],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以前……是认识,还是有其他的关系? 好多好多的问题,呼啦啦地就涌了出来,让她的好奇心爆棚…… 可是一想到可能会得到的某种答案,她的心脏,就莫名地一缩。 窒闷的感觉毫无预兆地窜了出来,压平了她刚刚还上扬着的嘴角。 夏念兮赶紧深呼吸,把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压了下去。 说不清是为什么,昨晚那种坚定地要找他问清楚的决心,突然间,就瓦解了。 她不想再问他了…… 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在夏家。 那一年她才六岁。 刚回去的时候,以为自己只是养女,所以处处小心,哪怕被夏若雪欺负了,也不敢吭声,只是忍着。 可是有一天,突然有人告诉她,她是夏茂青的亲生女儿。 当时她非常开心,一路小跑冲进夏家的客厅,高高兴兴地抱住他的大腿,学着夏若雪那样撒娇,问他是不是自己的亲生爸爸…… 结果却被他当着许多客人的面,一脚踹出了门槛。 那次她摔断了手臂,可夏茂青连看都不多看她一眼,直接让佣人把她带走,扔进小房间里,不给喝水,不给吃饭,不认错不让出来…… 那一天,她从满心欢喜,到绝望害怕,只用了短短十分钟的时间…… 那种刻骨铭心的糟糕感觉,像毒蛇一样盘踞在她心间,跟了她很多,很多年。 那种感觉,或许,叫做“害怕失望”…… ............................. 夏念兮又在洗手间里磨蹭了一会儿才出来。 容修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肚子饿了,下楼找吃的。 晚餐时间已过,餐厅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厨房里有微光传来,可能是厨师还在里面忙活。 她走过去,正要推门,就听到里面有声音传来—— “刚才晚餐的时候,小哥哥怎么没下来呀?” 是夏若雪那把甜腻到让人牙齿发酸的声音。 “你说容修?他可能又在书房跟欧洲那边的高管开视讯会议吧,这是经常的事了。” 回答的人是容耀国的小女儿,容家三兄弟的姑姑,容曼珍。 她小姑独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五十出头还没有出嫁,一直留在容家养老,人还算和蔼,平时也对夏念兮很客气。 “啊,那他岂不是连晚餐都不能吃?胃受得了吗?”夏若雪轻呼,满满都是心疼。 “怎么?心疼他啊?”容曼珍笑着打趣她,“你这不是在给他做吃的吗?还是他喜欢的海参小米粥,真香——” 她平素无聊,最喜欢的就是看电视打发时间,最喜欢看的,也是夏若雪演的电视。 所以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来了家里,她是表现得最开心的。 试想,一个自己喜欢的大明星,非常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的侄媳妇,这件事谁碰上了,都开心。 “我是做给姑姑和爷爷吃的。”夏若雪甜甜地答。 “少来,你们爷爷他老人家从来不吃夜宵,我最近减肥,也不吃呢。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容修爱吃这个?他那小子,从小到大都深不可测,他的喜好,公司那些特助都不一定知道。” 夏若雪低头,手稳稳地掌着勺,不断地搅着小火慢熬的粥,“当然是小哥哥自己告诉我的呀……” 这一声小哥哥,娇媚入骨,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奸情满满。 容曼珍抿着嘴笑,故意逗她,“我们容家三个孙辈,你就这么跟你的小哥哥私定终身啦?也不再选选?容离和容明,也都很不错哦!” 夏念兮站在门外,听到这个问题,心顿时轻轻地一拎,莫名悬了起来。 可良久,厨房里只有咕咚咕咚地水汽声。 安静的气氛,像一只发条,不断地拧紧,也不断地把她的心往上拎…… 几分钟之后,夏若雪的声音才重新传来—— “当然了,八岁的时候小哥哥可是救过我的命的,我当然只喜欢他一个人了,他对我那么好……” 容修,救过夏若雪的命?夏念兮忽然不想再听下去,倏地拉开了厨房的门,出现在她们面前。 厨房里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容曼珍看清楚是夏念兮之后,才拍了拍胸脯,“怎么也不知道敲门的?小丫头。” “忘记了。”夏念兮声音淡淡地,走向冰箱。 经过夏若雪身后,看了看那锅粥,海参小米粥是吧?晚上吃了,也不怕让容修胖三斤。 她打开冰箱的门,安安静静地找吃的。 可刚才夏若雪那句容修救过她的命,像魔咒一样不断地在脑子里重复,播放,再播放…… 烦不胜烦! “我的牛奶热好了,若雪,你慢慢弄。”容曼珍从微波炉里拿出牛奶杯,走向厨房外面。 “好。姑姑晚安。”夏若雪温温柔柔地应着。 “你呀,自己也早点休息,不要只想着你的小哥哥,”容曼珍失笑,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 “应该的,只要他好,我就觉得好……”夏若雪娇羞地一笑,然后低头,继续熬粥。 容曼珍满意地又看了她一眼,然后才走出了厨房。 脚步声渐行渐远,厨房里终于又再度安静了下来。 两姐妹谁也没打算理对方。 夏念兮从冰箱里随意找了一块慕斯蛋糕,端在手里打算回楼上去吃。 刚走了没两步,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是孟瑶发来的信息,她赶紧点开—— [兮兮,我百口莫辩,被拘留了一个月。这里小单间,水电齐全带淋浴,一日三餐挺丰盛,我住着还挺好,感觉像是在免费度假。你在容家好好待着,等我出来。现在你是非常时期,千万不要跟夏若雪那个小贱人闹。忍一时风平浪静,等我出去,再一起收拾她。手机要上交了,勿联系。] “……”夏念兮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完,心像是被一把锯子在拉扯,说不出的内疚和心疼。 孟瑶口吻轻快,可是拘留所那种地方,条件再好,住着都是委屈的。 她叮嘱自己的话,也都是对的。 可,夏念兮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原本已经跨到了门槛的脚收了回来,她转身,“姐姐。” 夏若雪本来当她是空气,可没想到,她突然叫了自己,也抬头看她,似笑非笑,“怎么?” 她抬头,看着夏若雪,目光凉薄,“你心心念念的小哥哥,最近经常亲我抱我,这事,你知道吗?”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42.欧巴,撒浪嘿哟~~~ 下一秒,夏念兮成功看到了夏若雪变脸—— 惊愕,不信,愤怒,扭曲……各种表情开始走马灯似的在她那张整容脸上不断上演…… 一向反应速度惊人的她,这次,彻底被震住了…… 夏念兮扯了扯唇,对她凉凉地笑了笑,不等她说话,就转身,端着慕斯蛋糕,上楼回房。 报复的快感,有之。 可是这跟瑶瑶吃的苦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她把蛋糕放在门口的柜子上,用力捏了捏拳头,强迫自己压住心里的愤怒情绪。 然后才开了灯。 “去拿什么了?这么久才回来?”容修从沙发上起身,撑了撑略带疲惫的眉眼,然后走向门口的她。 夏念兮有了上次的经验,不至于被他再吓到。 想起刚才夏若雪那左一句右一句的小哥哥,她又绷了脸,“你又来我房间里做什么?” “走错了。” 撒谎都撒得没有半点诚意。 夏念兮:“……这理由拿去骗小狗,小狗都不会信好吗?” 容修:“你信就好了。” 她一瞪,眼刀唰唰地飞过去,直接往他身上扎。 容修却神色自若,把她带上来的慕斯蛋糕拿过去,叉起一小块放进嘴里。 “喂,我的蛋糕……” “为了帮你揉脚才没来得及下楼去吃饭,你不该犒劳我一下?”他理直气壮。 夏念兮:“……你还给我!” 正要过去把自己的蛋糕抢回来,门外就传来的梅梅的声音,“夏小姐,你睡了吗?老爷子看你晚上没吃饭,吩咐我过来给您送汤,您如果没睡,就起来喝汤吧。” 容修立刻放下蛋糕,起身要去开门。 夏念兮赶紧跑过去,压低声音道,“不准去开门!” 梅梅已经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了,如果再让她看到容修在自己房间里,岂不是更加…… “为什么?我想喝汤。”容修看着她,眼里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不准喝。” “不准我喝汤,又不准我吃蛋糕,你想饿死我?”容修声调不减。 夏念兮吓得立刻伸手,狠狠地捂住他的嘴唇,“你别说话了!不许说了,听见没!” 容修的回答是……伸出舌尖,在她的掌心里,轻轻地卷了卷…… 夏念兮被他卷得全身一酥,“蛋糕归你了!” “成交。” 他倒是爽快,重新坐回沙发上,挺拔的姿态中平添了几分从容随意,蛋糕很快被吃掉了一半。 夏念兮看得双眼冒火,却又不能拿他怎样,只暗暗祈求门口的小女佣赶紧离开…… “夏小姐睡了?”是管家的声音。 “是啊,我就在这里等她醒来好了。”梅梅特别尽职尽责尽忠。 夏念兮:“……” 不要等啊,你又不是猫头鹰,难道都不想睡觉的吗?! “也好,我去给你弄个小马扎,你坐着等吧。” “谢谢管家伯伯。” 夏念兮:“……”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小马扎落地的声音,她能想象梅梅抱着汤,老老实实地坐在门口,不等到她绝不罢休的执拗模样。 “你们容家的人,都这么倔吗?”她压低声音,转头看了看沙发上的男人,有点冒火。 容修抬手,对她做了一个封口的手势,又指了指面前吃了一半的蛋糕,意思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自己说到做到,暂时当哑巴了。 夏念兮……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无奈地趴在门板上,继续听。 谁知过了一会儿,外面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仔细一听—— “阿宁哈塞哟……” “……” 梅梅居然打开手机开始看起了韩剧,这是要打算持久抗战了…… 夏念兮欲哭无泪,还没来得及想出对策,伸手忽然钻来一双大手,握住了她的腰,薄唇压在她耳边低低道,“怎么办?晚上我们可能要一起睡了……” 掌心隔着布料,依旧滚烫。 他的语气,还很无辜…… 夏念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出指甲挠他的手背,“我饭都没吃,饿死了,怎么睡?你给我撒手,想办法滚回你自己的房间。” “你是怪我蛋糕没分你?” “难道我还应该感激你——” 话还没说完,便被他吞了音。 容修掐着她的腰把她抵在门板上,舌尖一点点地往里探,霸道地占领,他口中的甜蜜也一点点地渡了过来,最后让她连舌根都发甜。 而他也假公济私,狠狠地尝了个够,最后到她都虚软了,他才放开她。 夏念兮眼里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张着小嘴不断喘气,恨恨瞪了他一眼。 “没吃够?”他低笑。 “没,后悔刚才没把你狼变的样子拍下来,给你的若雪小妹妹看。”夏念兮觉得哪怕是根弹簧,被压到底了,也得反弹一下。 “你吃醋的样子,还挺好看。”容修摸了摸她的耳垂,“我先去洗漱,等你。” “……” 吃你妹的醋!夏念兮把拖鞋摘下来,直接往他那边砸,最后,只砸到了洗手间的门板。 “欧巴,撒浪嘿哟……” 门外的声音再度钻进来,她无语了几秒,今晚看来是无法撼动外面那座名叫“梅梅”的大山了。 重新坐回沙发上,揉了揉已经饿到快暴动的肚子,她意外地发现蛋糕,还有一半。 整整齐齐地放在那里,像是有人故意留着的。 ……管他故意不故意,吃了再说。 她火速解决掉剩下的一半,收拾好叉子和盘子,就看到容修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全身上下只裹了一块浴巾,露出修韧的长腿和壮硕的上半身,以及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夏念兮看得一阵口干舌燥,“你居然在我房间里洗澡?” “不然怎么睡?”容修低头,指尖摸住自己腰间的浴巾,“你房间里只有一块这个,你要去洗的话,我先还给你……” “……别别别!我不用!”夏念兮生怕他把浴巾一扯下来,给她来个活色生香。 她赶紧起身,一溜烟地往洗手间里面钻,“我洗澡一般不用浴巾!拜拜!” “那你怎么擦?”容修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抵在了墙壁上,“还是给你吧。” “不用,真不用!”夏念兮双手被他单手摁住,根本没办法捂脸,干脆低头,像鸵鸟一样把脸往他胸膛上埋。 “你这样躲,刚好能看到你不想看到的哦……”他咬她的耳朵,’好意’地提醒。 夏念兮又赶紧想抬头,望天,无奈他胸膛一抵,卡住了她的脑袋,让她抬不起头来。 只能直勾勾的盯着他的某处—— 然后,他把腰间的浴巾一扯—— “别,啊——”她低呼,赶紧要闭眼,可是闭眼之前,看到了他的……平角短裤。 虽然里面的内容极其醒目壮观,但她却松了一口气。 “怎么叹气了?没看到,很失望?”他勾唇,调笑,眉目之间皆是淡淡的痞气。 “……失望你个头!”夏念兮此刻真的很想把门外的梅梅拉进来看看他们容家这位平时高冷禁欲的大少爷,再教教她什么叫做明骚易辨,暗贱难防。 她把浴巾抢过来,“我去洗澡了!!!” 容修看着她气呼呼地走进洗手间,舌尖舔了舔唇瓣,再看向房间里的那张床…… 夏念兮洗完澡出来,就发现自己的床被霸占了。 霸占的人十分理直气壮,手指对她勾了勾,“过来。” “那我睡沙发。”她很大方。 “我睡眠不太好,容易失眠,如果你不过来,我可能会梦游,走出去。” 声音淡淡的,赤果果的威胁。 夏念兮气得不行,闷闷地走过去,跟挺尸一样在床上躺下来,两个人中间好似隔了一个太平洋,“好了,睡吧!” 强硕的手臂,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地砸了过来,直接压住了她的胸,“好了,睡觉。” “喂,放手——”夏念兮一通挣扎,想要掰开他。 “再乱动的话,我不介意更深入地和你睡。” “……” 夏念兮咬牙,不说话了。 他翻身过来,抱住了她,“快睡,别瞎想。” “……” 他的怀抱很温暖,胸膛特别挺括,她小小的身子陷进去,跟被包了皮的馅儿似的,整个人都被他给裹住了。 暖暖的体温不断地传递给她,驱走了寒气。 夏念兮扁了扁嘴,不知道他会不会……也这样抱过夏若雪…… 她抿着唇,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头顶的水晶灯。 室内,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了。 唯一的感觉,只有彼此的体温…… 耳边,是他清浅绵长的呼吸。 不是说失眠吗?睡得这么快!夏念兮愤愤地翻了个白眼,轻轻地转身,看他—— 还真是睡着了。 没有冷冰冰的样子,也不像刚才那略带痞气的模样,而是泛着一股柔和的光。 她的目光轻轻地掠过他的眉眼,鼻梁,薄唇…… 长到二十岁,她之前真的很少去打量男人,一来没动过那方面的心思,而来……之前一直都想着怎么摆脱夏家,想要自己赚钱独立。 现在却看了他这么久。 平心而论,他真的很好看。 然后,夏念兮不自控的,轻轻地拱了拱身体,贴着他。 小心翼翼地抿着唇,慢慢地调整自己的呼吸,最后调整到了和他的节奏一致。 一起呼出,一起吸气。 心里竟有一种隐秘的喜悦,就好像……自己做了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 额头,轻轻地擦过了他的下颌。 上面有浅浅的胡茬,划过她柔嫩的皮肤,酥酥麻麻的,又有一丝热热的柔软。 她抬头往上看。 完美的下颌弧度,在夜的蛊惑下看起来格外诱人,让人想咬一口,尝尝是什么味道…… 这个念头猛地窜出来,吓得她赶紧闭眼。 刚才……在想什么?! 疯了吗?!想占夏若雪便宜,也不是这种占法吧?! 难道是色令智昏? 一定是,一定是……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呼吸,冷静…… 可脑子里,又鬼使神差地窜出了他的那句—— “我想要的,是你——” “……” 不想还好,一想,全身就更热了…… 果然是色令智昏,都怪这个男人,没事长那么好看做什么?祸水! 夏念兮深深深呼吸,实在没法入睡,小手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刷刷微博,看看新闻,想转移一下注意力。 可莫名地就打开了搜索框,然后输入了一排字—— [男人说想要你,是什么意思?] 引擎果然给力,很快出来一排排的答案—— [想上你。] [约炮。] [这是想和你滚床单的同义词……] “……”夏念兮无语地看了半天,然后才关掉手机。 想起这段时间的又亲又摸到今天的同床共枕……她越发觉得搜出来的答案是对的。 果然…… 她转了转头,黑夜里,无声地对容修做口型—— “臭、流、氓——” 他的手臂还环在她的胸前,夏念兮骂完,又没来由地一阵生气。 小手摸上他的手臂,恶狠狠地拔了一根他的汗毛算是解气,却惹来他轻微地皱眉,好在没有醒。 只是手臂,收得更紧了,像是要把她彻底包成饺子才罢休似的…… 夏念兮撼动不了他,最后也敌不过已经袭来的沉浓睡意,渐渐入梦。 .................... 清晨。 今天天气不大好,外面看着有下雪的征兆,房间里开了暖气,但也还是有一丝凉。 夏念兮醒来,眼神有些放空,脑子里嗡嗡嗡地乱想—— 一整夜,她一会儿梦见孟瑶捏着栏杆,两行清泪,对着自己可怜兮兮地唱铁窗泪…… 一会儿又梦见自己被抱住了左右腿,两个小娃娃,一男一女,奶声奶气地管她叫妈妈,叫得人心惊肉跳…… 这都梦的是些什么?!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末了,又伸手摸摸自己的肚子…… 哎,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把这事给解决了啊…… 旁边的人微微动了动,一双黑眸撑开,半秒之后已是一片清明。 “早安。”容修声音沙沙哑哑的,格外地有存在感。 夏念兮:“……” 她刷地一下坐起,把他的手臂也拿开,“天亮了,你回去吧。” 说完之后,又觉得这话不对,搞得好像自己在和他一夜情似,想了想,改口,“我去洗漱了。” 刚一动,腰上的手臂又强势地缠了回来,容修目光懒懒地看着她,“睡过就想赶走我?” “……我睡你个鸟!” 忍无可忍,她爆了句粗。 容修却勾唇一笑,拉着她的小手往自己的某处青涩一揉,“可不就是睡鸟吗?” 男人是狼。 早晨的男人,是发情期的公狼。 夏念兮赶紧缩回自己的手,“懒得理你,滚!” 起身,快速地跑进了洗手间。 容修撑起身体半靠在床头,胸前还湿哒哒的一片,看不出来,这小丫头睡觉还喜欢流口水…… 啧…… 他勾了勾唇,也没打算去擦,下意识地伸手去床头摸烟。 然后,才想起来这是她的房间。 又把手收回来,起身,全身只穿了一条平角裤,就这么走进了洗手间。 夏念兮正在刷牙,看他进来,差点被牙膏呛死,猛咳了两声,又有点想吐。 碍于他在场,只能辛苦忍着,眼珠子都要忍得要爆出来了,胃一阵抗议,眼睛一阵发直,直勾勾地盯着镜子,活像一尊僵尸。 容修有点奇怪,“你怎么了?” “没,没事,”夏念兮缓过劲儿来,瞎扯淡,“你早上起来,和平时不一样……” 他的短发有些微乱,眼神也不略带慵懒,全身透着一股睡饱了之后的恣意,格外舒展。 “嗯,是不是更帅了?” “……”当她没说。 夏念兮低头,弯腰把剩余的牙膏漱干净,然后把牙刷放回杯子里。 还没放进去,小手就被捏住了。 容修拿过她的牙刷,挤了牙膏,刷得理直气壮。 夏念兮:“……你他妈的到底知不知道口腔里有多少细菌?好几亿个!” “所以呢?一会儿刷完了,我再把细菌还给你?”容修面不改色,很是大方。 “……” 完败。 夏念兮扶额,眼睁睁地看着他用她的粉色牙刷刷牙,默默地在心里翻白眼,不过也没忘记了正事。 她想了想,小心措辞:“你昨天说我可以出去了,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该解决的事总得解决,不然再拖下去,肚子都要大了…… “我说过吗?”容修鞠了一把水漱口。 “说了啊!昨天揉脚之前说的!”夏念兮生怕他忘记了,赶紧提醒。 “哦……”他拉长了尾音,悠悠地看着她。 “想起来了?” “嗯。” 夏念兮开心了,“那就好,那我去换衣服了。” “我记得我只是问你想不想出去,而不是说你能出去了。”他放下牙刷,平静地看着她。 “……你这是偷换概念!” “嗯,没错。”容修拉过她的小碎花毛巾擦嘴,特别坦然地看着她,“你咬我啊!” “……你信不信我真咬?!” “信。” “……”肩膀一下子就垮了,夏念兮嘟着嘴,“你到底要怎样?” 容修盯着她的脸,把她失望的小表情看了个透透彻彻,然后才撤回自己的视线,咂摸了一下唇角,“十分钟后,来我房间。然后……看你表现。” “我什么表现?”她懵逼了。 “自己体会。”容修伸出手指,捏了捏她柔嫩的脸颊,“机会只有一次,好好把握!加油!” “……” 夏念兮在原地石化。 容修已经打开了她的房间大门,往自己那边走,“别发呆了,你只有九分钟的时间了……” “……” 换衣服,扎头发,穿鞋子…… 一共花去了八分半。 夏念兮冲进他房间的时候,刚好十分钟到了。 容修……只是换了条平角裤,从黑色换成了深灰色,全身其他地方依旧一丝不挂,肌肉线条让人血脉贲张。 夏念兮默了默,心里又给他加上一个新词条——暴露狂。 “过来帮我挑领带。”他说。 “好勒!” 不是看表现吗?殷勤着呢! 夏念兮小碎步快速地走过去,第一次见到他的衣帽间—— 比她那个客房还大,衬衫,西装,西裤,休闲装,运动装,分门别类地按颜色挂好,连领带都占了一堵墙的面积,一条条挂得笔直熨帖。 “容先生喜欢什么颜色?今天需要什么风格?这领带您看看,还满意吗?”她随意地抽了一条出来,脸上却笑得极为灿烂,极为狗腿。 为了出去,也是蛮拼了。 挑领带其实她不会,就当自己是在挑遛狗的链子就成。 容修却压根连领带都没看,直接就拎了过来,然后低头,略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你别笑。” “啊?” 不是他说的,看她表现吗?还不让笑? “你这样笑,我会以为自己是皇帝。” “当皇帝还不好么?呵呵,你真是太挑剔了,我——” 话,卡住了。 夏念兮猛地反应过来,他是皇帝,那她是什么?!太监吗?! 个死闷骚! “想到了?”容修挑眉,“不过你也不亏,太监没有的,你也没有。” “……”夏念兮默默地站直了身体,有点恼火,但一想到为了出门,还是忍了,“嗯,你可以叫我小兮子。” 容修眼底划过一抹笑,伸出长指勾住了她的下巴,“来,小兮子,给爷选件衬衫去。” “……好的,爷。” 说是选衬衫,其实就是随手撸了一件过来,因为她急着出去。 但递给他的时候,还是显得挺真心的。 “为什么选这件?”容修问。 “最能衬托得你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挺拔修长,以及……”她有点词穷,最后憋了憋,蹦出自己仅会的几个英语单词之一,“handsome。” “夏念兮,”容修把衬衫和领带勾在指尖,单手抱住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提溜上来,压在衣帽间的镜子前面,“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叫什么?” “什么?美貌吗?”她也学着他的样子,开始不要脸了。 “叫——”容修点了点她的脸,“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镜子里,她的小脸红红的,眼神却理直气壮得很。 夏念兮嗤笑,转身看他,“那爷你开心了不?” “嗯,开心。” “那你管我真话假话,开心不就好了?”她又笑盈盈地,“那我能出去了不?” 容修上下打量了她一圈,黑漆漆的眸子里如有实质,最后,才淡淡地吐出一个字,“能。”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43.红颜小祸水 “……” 惊喜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夏念兮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口角肌,狠狠地咬住唇瓣才没笑出来,“哦,好的,我知道了。” 转头,终于嘴角一扬,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米牙。 殊不知自己这个得意的小动作,已经被镜子照得无所遁形,悉数落入了容修的眼底…… 他在她的小翘臀上一拍,“去,再给我选条裤子。” 夏念兮痛叫了一声,跳开,“疼呀!” “要不再给你揉揉?”他作势要走过去。 夏念兮立刻跳得更远,“不疼了!” “好得倒挺快。” “我体质不错嘛,”她也胡诌,摸了条裤子递给他,“好了,快穿。我出去等你。” “急什么?”容修把她拉回来,半搂进怀里,“还有皮带呢,来,给我扣上,不是你让我把皮带扎紧一点的吗?” “……”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被踩一万次尾巴,也绝对不会自寻死路地去捋他的虎须。 容修抱着她,把她带到放皮带的地方,“选一下。” 林林总总上百条挂在一个壁橱里,款式虽然不花哨,但细节却让它们看起来格外奢华精致。 夏念兮随便抽了一条,塞进他手里,然后挣脱出来,往门外走,“你慢慢穿,我在门外等你。” 容修拉了她一把,嘴唇在她眉心轻轻一碰,“乖,这是奖励。” “……”夏念兮脸一热,当她是三岁小孩吗? 她关门,跑了出来。 站在衣帽间外面等他。 被他吻过的地方滚烫滚烫,她伸手摸了摸,开始打量起他的房间—— 简单的黑白色调,用材却极具考究,家具线条都和他的人一样偏冷硬,地板上铺着一块大大的地毯,正反两个f的logo标志着它不菲的价格。 突然好想脱了鞋子上去踩一踩,一定很舒服…… 她瞄了衣帽间里面一眼,容修应该暂时不出来。 弯腰,脱了鞋子踩上去,果然比他想象的还要舒服,她又跳了一下,圆白的脚趾在毛茸茸的黑色地毯上看起来格外柔嫩。 “你把我刚刚打扫好的地毯都弄脏了啦!讨厌不讨厌哟!” 一道软糯糯的声音突然传来,吓她一跳。 夏念兮四处一看,房间里没有人,声音是哪来的?! “还不快走开?” 已经有点生气了。 “你是……???”夏念兮试探性地出声。 房间角落里突然传来细碎的声音,类似于电流声。 然后一个矮矮胖胖的东西跑了出来,居然是一只小小的机器人。 白色的身体,只有小塑料凳那么高,胖乎乎的,下面有传送履带,头上还带了一个圣诞老公公的帽子,手里拿着一个类似于小吸尘器的东西。 像个小雪人。 它绕到夏念兮面前,伸手咚地打了一下她的小腿肚子,“地毯弄脏了,你帮我重新弄干净……” 夏念兮笑,“你让我怎么帮你弄干净啊?” “哼,”小雪人抬头看她,软萌萌的大眼睛突然机械性地一缩。 然后它扭头就跑,直接往沙发后面躲,“哦,你是夏念兮哦……” 声音更软了,透着一股莫名的……好像心虚? 夏念兮笑了,机器人也会心虚?她穿好拖鞋走过去,“你怎么认识我呀……” 她知道容家涉足的产业众多,最近几年更是靠智能家用机器人赚了个盆满钵满。 很多市民都还说,家里没有容氏制造的多功能机器人,根本就不好意思待客。 小雪人不说话了。 她蹲下去,摸摸它的脑袋,“说话呀——” “嘟嘟——”小雪人眼珠子转了转,什么都还没说就自己转身,跑到了墙壁下方的插座边上,自主开始充电,进入了休眠状态。 夏念兮:“……” 小淘气包。 衣帽间的门被拉开。 容修从里面出来了,见她蹲在角落里,他蹙了蹙眉,“它在充电,你要跟它玩,也要等它醒了。” “哦,”夏念兮又戳了戳小雪人胖乎乎的脸颊,“它刚才还叫我夏念兮了,它怎么认识我呀……” 容修正在扣袖扣,闻言动作微微顿了一秒,然后才若无其事地继续,“可能因为是佣人跟它说的吧。” “它好可爱……” “喜欢?”容修语气颇为骄傲,“这是容氏科技部最新的产品。” 而科技部的核心团队,由他直接负责。 “是吗?”夏念兮回头看他。 然后……呼吸不经意地一窒。 她刚刚随手拿的白衬衫和黑西裤,看似平凡无奇,可穿在他身上,居然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俊朗。 宽肩窄腰的倒三角,以及那双长腿……让她瞬间有一种想扑上去剥开他的衬衫,摸一摸那八块腹肌和人鱼线的冲动…… “看什么?”容修扣好蓝宝石的袖扣,抬头对她浅浅地一勾唇。 “……没什么。” 夏念兮转头,用口水润了润突然发干的喉咙。 这是昨晚的后遗症,不能再看他了…… “那走吧。”容修弯腰,把搭在沙发背上的大衣拿起来挂在臂弯,长腿轻松迈开。 夏念兮嗯了一声,心虚地跟在他身后,藏住了自己刚刚一闪而逝的小流氓思想。 两个人到餐厅的时候,容家其他人还在睡觉。 点了早餐各自吃过,夏念兮迅速地拿起自己的包,“那我先走啦,拜拜!” “一起。”容修伸手搭住她的肩,不由分说地把她带上了车。 黑色的劳斯莱斯在静谧的早晨中无声驶离容宅。 夏念兮两只小手扒拉在车窗上,眼巴巴地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路边风景,“前面不远就有个公交车站,麻烦你放我下去,司机师傅。” 车里安静得很,司机虽然没有立即回答她,但是她确信对方听见了。 离公交车站越来越近—— 夏念兮赶紧坐直了身体,准备下车。 可—— 呼啦一声,车轮滚滚,把公交车站抛在了后面。 夏念兮:“……师傅,您是不是没听到啊?那下个车站再放我下去吧。” “他只听我的。”淡淡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容修依旧低头看着文件,连眉眼都没有抬一下。 “呃——”夏念兮愣了一下,然后非常识趣地扯出一个人畜无害的温和微笑,“那你帮我叫他停一下。好不好?” “嗯,到了容氏,他自然会停。” “……”她的笑僵在脸上,“去你公司做什么?” 容修合上文件,“你终于出来了,开不开心?” 夏念兮:“……” 开心你个大叉叉!她说的出来,又不是去他公司! “去公司里,陪我上班。”容修强势到不容拒绝。 “我还有事……” “你现在又不拍戏,也不上班。还能有什么事?” 他的目光又深又锐利,似乎能够把她心中所想都给挖出来,无所遁形。 夏念兮支支吾吾,“我……有点私事,不方便说。” “那看来也不是特别急,那还是先陪我去公司。” “……我很急啊!”夏念兮皱着眉,“真的很急!” “那好说,先去办你的事。”容修舒展了一下坐姿,黑眸盯着她,一瞬不转,“好了,你告诉司机,你要去哪里?公司可以暂时不用去,我陪你办完事,你再陪我也是一样。老何,按照夏小姐吩咐的地址开。” “好的,大少爷。”司机恭敬地应着,证明了他不是聋子,刚才是故意无视了夏念兮的话。 容修那大方的语气听得夏念兮想打人,忍着气,她特别乖巧,特别懂事,特别温柔地对他笑了笑,“不用了,你每天日理万机,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只要司机在前面把我放下去就可以了,真的。” “那看来也不是特别急,你说不说地址?不说的话,就还是去公司。” “……” 夏念兮收住了笑,一脸生无可恋地重新看窗外。 不放人是吧? 有本事一会儿到了公司,分分钟盯着她! 她还不信,自己今天溜不掉了! “不高兴了?”容修问。 夏念兮还是拿后脑勺对着他,看似平静地摇了摇头,“没有啊,很高兴的。能出来嘛,我当然开心咯……” 容修收回视线,再度把放在身前小桌板上的文件翻开,修长的五指重新握住钢笔,签字。 夏念兮看看他落在车窗上的倒影,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后伸手做成劈刀状,对着倒影上他的脖子处上狠狠一拉—— 咔嚓…… 限制她人身自由的臭男人。 “这么爱演?”沉稳的声音冷不丁地压过来。 夏念兮缩了缩脖子,他看到了? “这么想杀了我?”容修瞥了她一眼。 “……”她有点心虚,垂下头去。 “想杀我,也别提前表露出来,不然只会大大降低你的成功率。”他笑,语气半真半假地调侃,“就你那点道行,还想进娱乐圈?” 没阅历没资历没背景,一脚踏进去,非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夏念兮猛地抬头,平时被她藏得很好的倔劲儿上来了,目光锋锐又笔直地盯着他,“就是觉得我道行差,所以你才弄掉了我《海洋之心》的角色,是吧?” “你会水?一下水就怕得要死,怎么拍?”容修反问,“是我替你换的角。” “……” 换都换了,电影都要上映了,还能怎样呢?即便真的杀了他,也是于事无补的。 但是现在,亲耳听到他承认了,她还是觉得愤怒,“就是觉得我演技差,所以才换了我,是吗?!你怎么知道我演技差?你又没见过!” “至少别人能一眼知道你心中所想。” “我有那么差?”夏念兮转过头来,炸毛怒怼,“那你看看,你猜猜,我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立刻马上猜!” “想干我,但绝对不是因为喜欢我。”容修平静地说。 夏念兮咬牙:“……” 容修失笑,“被我说中了?” 尔后他又伸手拉她过去,夏念兮剧烈挣扎,“你做什么?放手!” “过来!”他力道稍稍一加重,她便已经被拉了过去,半趴在了他怀里。 容修手指顺着她的发丝轻轻一拨,解开了她的皮筋。 黑发倾泻,柔顺地铺散在他的胸口,看着顺眼多了,“头发披着比较好看。” “……关你屁事!”夏念兮怒了,一双明眸像火球,“放开!” 他又伸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脸颊。 夏念兮抬手狠狠地去掰开他的手臂,但也敌不过他的力气。 容修把她使劲摁进自己的怀里,“再不消停,就把你剥光!” “……”夏念兮咬了咬后槽牙,不动了。 容修这才勾唇,低头,专注地看进她的眼睛里,“告诉我,为什么喜欢演戏?” “……就是喜欢。”她脸臭臭的,看向别处。 “为什么喜欢?” “……没为什么。” “敷衍我?嗯?”容修压近了一点,气息里飘出一抹危险。 “……”夏念兮的视线全部被他的薄唇所占据,性感的味道让她又是一阵的不自在,干脆别过头,看向窗外,“因为小时候不喜欢做自己……总是希望能够成为别人。” 这次,声音低了很多。 因为小时候,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还是被唾弃,被厌恶,被排挤的那一个…… 所以,不想做自己,只想做别人,做那些让她羡慕,却又无法成为的人。 只想……活一活别人那样的,或璀璨的,或受到尊敬的,或恣意的,或快乐,或被人疼爱的人生…… 虽然这个想法略有些傻气,但是想得多了,最后就成为了一种执念,一种坚持,一种梦想。 她的话音落地,车厢里静默了须臾。 夏念兮明显感受到了自己的眼角开始氤氲起一股淡淡的湿意,努力地咬住唇,看向窗外,尽量显得若无其事。 这些话,她从没告诉过任何人,包括孟瑶。 被他这样逼着说了出来,原来感觉并不好受…… 容修亦是沉默了片刻。 进娱乐圈的女人很多,大部分是为了虚荣和名利,虽然知道她不是,但他之前也没有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他默默地看着她,然后拉起她的手,把从她头发上摘下来的黑色皮圈套回到她素白的细腕上。 夏念兮手腕上紧了一下,下意识地转过头来看他。 却不小心对上了他的眼睛—— 漆黑的眸瞳,此刻是一片专注,安静,澄澈。 就好像在很深的夜里,风忽地静止了,唯有他眼里那片星空,依旧璀璨着。 然后,她听到了他低低的,沙哑不已的声音—— “傻瓜。” 容修轻声骂她。 呼出的热气,全部喷薄在她的耳朵里,夏念兮恍惚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看错—— 刚才,那双璀璨如星空的眸子里,居然流淌着疑似宠溺的情绪…… 她愣愣地,以为自己眼花看错,又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更傻了。 容修又默了一会儿,轻轻叹了一口气,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动作极轻。 车子终于稳稳停住。 外面一片车水马龙。 他终于松手放开了她,“到了,跟我下去吧。” “……”夏念兮知道自己今天溜走的几率可能只剩千分之零点零零一了,但也还是要垂死挣扎一下,“不如……我去这边周围闲逛一会儿,再去公司楼上找你吧?” “为什么?” 夏念兮知道自己今天跟他硬碰硬肯定走不了,不如来点怀柔政策,说不定剑走偏锋,还能有惊喜出现。 她想了想,然后,特别’体贴懂事’,又特别绵软地看着他,声音柔得像在撒娇:“我这不是……怕我跟你一起进公司,对你一个堂堂大总裁影响不好,影响你们公司的股价吗?” “你担心我?”容修勾唇,眼里带着一丝揶揄,似是不信。 这就算是担心?夏念兮噎了一下,但也还是很配合很乖巧地点了点头,嗓音更是柔得如同细雨落玉盘,“是呀,我担心你呀。” 这句话简直如同大雪初霁春风拂原,容修顿时觉得心口一热,受用无比,捏了捏她的小手,“嗯,演技不错。我都差点被你骗了。” 夏念兮无语了片刻,有些生无可恋地决定挣扎最后一次:“……那我可以去了吗?” “做梦去吧。” “……” 容修五指一撑,改为和她十指相扣,“放心,就你这点能力,影响不了容氏的股价,你没那么大本事。” “……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夏念兮小脸更臭了,紧紧绷着,看向别处。 翻脸翻得理直气壮。 容修也不生气,唇角一直微微地勾着,拉着她下车。 容氏办公总部一共占地逾万亩,在市中心最豪华的地带,足有十几栋办公大楼耸入云霄。 司机打开后座车门,容修带着夏念兮下车。 保安们立即过来,恭敬站好,弯腰,“总裁。” 夏念兮听到他们整整齐齐的洪亮声音,这才如梦初醒,想起手还被他拉着,刚才居然一直忘了要抽回来。 她赶紧把手缩回去,又轻轻捏了捏五指。 那种掌心和他贴合,掌心纹路相互交缠的感觉,却有些挥之不去…… 自己的大掌倏地一空,容修微微蹙了蹙眉,低头看她。 秘书室的人在楼下等了许久,见到容修,也赶紧快步走了过来,“总裁,有份国际加急文件,需要您签字了我马上再回传……” 容修收回视线,嗯了一声,倒是没有再去牵她了。 夏念兮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上楼的时候一边悄悄地打探地形方便开溜,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掰指甲。 办公楼的大厅极为气魄,也是黑白两色的装修,但很有现代商业气息。 坐专用电梯上了顶楼的总裁办公区之后,来找容修的高管更多,齐刷刷地站了一排。 看到夏念兮之后,他们又集体地一愣。 尽管好奇心已经让他们开始抓肝挠肺,很想知道总裁身后那位美女到底什么来头,能够让总裁一清早就亲自带上顶楼,不过大家都很识趣地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没敢问。 “去办公室等我,做什么都可以。”容修扫了那些高管们一眼,目光重新回到夏念兮身上。 “什么都可以?”夏念兮眨了眨眼睛,憋出一肚子小坏水,故意刺他,“那我如果把你办公室拆了呢?” “可以。”容修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烧了也可以?” “你把整栋楼烧了都没问题。” 别说一间区区办公室。 “那我把你办公室里的文件全部放到网上去泄密,”她想了招更狠的。 “只要你放得上去,请便。” “……” 他一点其他的反应都不给,也不着急也不跳脚,反倒让夏念兮觉得没趣,她又不可能真的那么做。 无聊地扁了扁嘴,她懒洋洋地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容修的特助立刻紧随其后。 高管们这才敢悄悄抬头,快速地看了一眼那个走进总裁办公室的窈窕身影,又结合了一下刚才两个人的对话,额头都冒出了丝丝冷汗,然后不约而同地都在心里冒出四个大字—— [红颜祸水……] “开会吧。”容修沉冷出声,眉目之间恢复了平日的高冷。 秘书立刻拉开旁边的会议室大门。 容修率先提步,沉稳地走了进去。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夏念兮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贴上了小祸水的妖娆标签,进了办公室以后就站在原地,不走也不动了。 这里的装修和家里风格基本保持一致,简约黑白,却绝对考究。 还有一面圆弧形的落地窗,能够看到整座城市,将其踏在脚下,俯瞰众生。 “夏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我就在外面待命。我叫易城。我们也已经见过很多次了。”易城毕恭毕敬地道。 夏念兮正在神游太虚,想着自己要怎么逃跑,闻言回了一下头,“哦,我知道了,张城是吧?好的,谢谢你了,帮我把门关上。” “……”易城嘴角抽了抽,到底没胆去纠正她,只点了点头,一手压住自己的领带,微微弯着腰,“那我先出去了,总裁安排了一个人今天来和夏小姐见面,大概还有十分钟就会到这里了。您也可以先准备一下。” 夏念兮一愣,“谁?”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44.跟着她,别让她知道。 ................ 夏念兮刚一问完,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道平静的声音,“不用等,我来了。” 稳稳的,很清润。 易城又恭敬地推开门,“夏小姐在里面等你。” “好。” 夏念兮循声望去,就看到了走进来的的人—— 穿着白大褂,身形修长,全身充满了禁欲气息。 那一张脸面无表情,眸光淡若秋霜,胸前别了一个胸牌—— 白夜萧。 医生?!容修找个医生来做什么?! 夏念兮心里顿时有点慌,“你是谁?做什么?” 白夜萧淡淡看了她一眼,“夏念兮小姐是吗?过来这边坐,手腕伸出来。” “……”夏念兮站在原地不动,狐疑地看着他。 易城赶紧过来解释,“这是白夜萧白医生,容家私人医疗团队的负责人。在国际上都享有盛誉,看中医也很厉害,夏小姐这几天不是感冒了吗?按老爷子的示下,让总裁安排白医生给您看看,调理调理。” “……”夏念兮脑子里发嗡,原来这是爷爷的意思…… 可是这一看,不就穿帮了吗?! 她下意识地把手往后缩,“我感冒好了,不用调理也不用看。” 白夜萧抬眸,清淡地看了她一眼,“夏小姐,把脉不疼的。” “……我不是怕疼。” “那夏小姐这是……”白夜萧挑眉,“不相信我白某的医术吗?” “……” 夏念兮百口莫辩,“那个,不如我先去上个洗手间?然后再出来给你看?我主要是……刚才有点内急。” “请便。” “夏小姐,洗手间在这边……”易城很恭敬地为她指路。 “好的,谢谢!” 夏念兮飞快地走了过去,钻进了洗手间里,磨磨蹭蹭了好久。 幸好,这个洗手间是两边通的,一边连着容修的办公室,一边连着休息室。 她想了想,又把水龙头打开。 “夏小姐?”易城在外面轻声催促。 “再等等……”她把水声放大,然后猫着腰,打开了另外一边的门—— 果然,休息室有一道门直通走廊。 夏念兮松了一口气,赶紧蹿了出去,低着头,走进了员工电梯。 电梯徐徐向下,一路畅行无阻。 她顺利地出了容氏大门,然后站在路边,等车。 ................ 顶楼。 易城在洗手间门外又等了几分钟,才再次试探性出声,“夏小姐?夏小姐——” 里面除了水声之外,便再无其他。 易城再也不敢耽误,找了女秘书拿钥匙过来,一把扭开门。 “易特助,里面没人啊……” 易城心里咯噔一声,“现在会议室里正在进行什么内容?” “上个月的财务报告。” “……”易城沉吟几秒,咬咬牙,转身快步走了过去,推开会议室的门,走到容修身边,弯腰耳语,“夏小姐出去了。” 容修正在低头翻文件,闻言指尖微微一紧,“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 “一个人?” “是。” 容修抬眸,不轻不重地睨了他一眼。 易城额上冒出了冷汗。 正在做报告的财务部总经理看到容修的动作,也停下了自己的话。 几秒之后,容修才重新收回视线看手中的报告,“你去跟着她,看看她去了哪儿,做了什么,如果情况特殊,马上告诉我。注意别让她发现你跟了她。” “是。” 易城赶紧退了出来,下楼去盯人了。 “继续。”容修淡淡出声。 偌大的会议室内,再次响起了财务总经理的声音—— “上个季度,我们集团的盈利比去年同期增长了百分之70,一共是——” .................... 夏念兮在楼下等了没有多久,就忽然下起了雨,憋了一个早上的雨水伴着初冬的第一声闷雷,开始豆子似的往下砸。 天地都灰蒙蒙了起来。 公交车始终没有来,她跺了跺开始被雨水浸湿的鞋尖,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儿?”司机一板一眼地问。 “荣华医院。” 她报出地址。 司机应了一声,发动车子徐徐前行。 而后面,一辆低调的黑色奥迪也从容氏的车库入口驶了出来,悄无声息又很有耐心地跟在了出租车后。 雨势更大了,不一会儿,路上便开始有些堵车,出租车走走停停,摇得人有些昏昏欲睡。 昨晚一夜乱梦,几乎没怎么睡好。 夏念兮干脆闭上眼睛,浅浅养神。 出租车里极为安静,连音乐都没开,几分钟的时间,她便如坠梦乡。 似乎是在一个白到几乎透明,没有任何阳光的房间里,她梦见自己又被人拽住了裤腿,然后低头,还是昨晚梦里的那两个小娃娃—— 女娃梳着羊角辫,粉雕玉琢的小脸笑起来有两个小小的梨涡。 男娃脸臭臭地,很酷,拉着她的裤腿,不让她动,嘴里还喃喃地,似乎在说什么…… 夏念兮听不出清,弯腰凑过去,“你说什么呀?” 男娃又重新开口,声音格外软糯好听,“我说——”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梦中的一切,夏念兮惊醒,迷蒙了几秒钟。 刚刚在梦里没听到那个小男娃说什么,还真让她觉得有那么一点莫名地可惜…… “姑娘,是你的手机。”司机好心地提醒她。 “哦,谢谢。”夏念兮坐直身体,拿出手机,屏幕上跳跃着夏家的座机号码。 接起,压在耳边。 “小小姐,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是丁伯,夏家的老管家。 夏念兮捏了捏手机,语气平静,“丁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今天是老爷子的忌日,全家就缺你一个了,马上要进祠堂,正在点人,你还是赶紧回来吧……” 夏家人只会在每一年的这一天,来看她在不在家,因为祭拜的时候,人必须齐全。 其他的三百六十四天,是死是活,别说在意,就是注意,都不会有人注意。 夏念兮抿了抿唇,今天是什么日子,她很清楚,也从未忘记过。 “老爷子生前最疼的就是你,你今天若是不回来,老爷子在天有灵,也会失望的……”丁伯劝她,“小小姐,快回来吧。” 说完之后,他才恭恭敬敬地挂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夏念兮捏着手机,低头。 手指微微发颤地点开了手机相册。 里面有爷爷的照片,是她以前悄悄从夏家的祠堂墙壁上拍下来的,为了这件事,差点又被夏茂青毒打。 爷爷的忌日,一年一次…… 鼻子一酸,她想起了那只苍老的手掌,掌心里摊着一块雪白雪白,还冒着热气的桂花糕,“小鬼头,又惹你爸爸生气了?快吃吧……” 热热的水蒸气,带着桂花和糯米的香气,仿佛就在鼻尖萦绕…… 那是她回到夏家以后,得到过的,短暂的,却又是唯一的温暖…… 她低着头,睫毛微微湿润,哑声道,“师傅,先不去医院了。去城南的华济路,夏家。麻烦快一点。” “好的。” 交通依旧拥堵,司机已经尽力。 二十多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夏家门口。 花圈松柏挽联已经把夏家别墅的大门都快淹没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出了新丧。 可夏念兮知道,这只是夏茂青的一种手段—— 每年爷爷的忌日,他都会大操大办,让商场上那些老一辈的人看着,觉得他是孝子,然后再念着旧情,在生意上多照顾夏家几分。 不然的话,夏家无法苟延残喘到今天。 她付了车钱,刚一打开车门身上就淋透了,匆匆跑进别墅大门,门卫看到她,也没心情叫什么小小姐,直接就放她进去了。 出租车徐徐离开夏家大门,黑色的奥迪车停在了它原本的位置。 易城从副驾座那边拿出一把伞,下车,撑开,步伐沉稳地走上前。 “请问你有请柬吗?”门卫这次开了口,目光里带着一丝探究。 易城摇摇头。 “那抱歉,今天是我们老太爷的忌日,没有请柬一律免入。” 易城看了一眼门口的花圈挽联,原来夏小姐只是回来参加夏老爷子的忌日祭拜的。 死者为大。他重新走回车边,收了伞,坐进去,依旧盯着夏家的大门,等夏念兮出来。 ....................... 夏家的别墅很大,但已经年久,风一吹,裹着雨水就往屋檐下面钻。 夏念兮穿过杂草丛生的花园,往别墅后面的祠堂里绕。 这祠堂是爷爷在世的时候修的,修完没多久,他就去世了,所以灵位和骨灰也都供在那边。 她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赶过去,但是祠堂外面,也只剩下夏家的佣人,和一些稀稀拉拉,还算给夏茂青面子的客人了。 夏家的其他人都已经进去了。 夏念兮甩了甩头发上的雨水,就要往里走。 一旁的老佣人吴妈赶紧拉住了她,“小小姐,你小心一点,刚才老爷……生了很大的气,说你如果不回来,以后就都别回来了。” “谢谢。”夏念兮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吴妈是爷爷以前的佣人,对她偶尔能照顾一二,但毕竟也只是佣人,照顾不了多少。 但夏念兮也已经很感激了。 “要不,你今天别进去了吧?改天等老爷心情好的时候,再回来给他道歉?” “爷爷的忌日,我怎么能不进去?”夏念兮对她淡淡笑了笑,“放心,我进去给爷爷磕几个头就出来,他们可能根本就注意不到我。再说了,今天这样的日子,当着爷爷的面,他们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那好,你小心点。”吴妈放开了她,心里也觉得夏念兮说的是对的—— 以前夏茂青再脾气糟糕,但是当着老爷子的面,是不敢动夏念兮一根手指头的。 所以小小姐今天应该是安全的。 夏念兮深吸了一口气,把头发重新扎了一下,然后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让自己看起来更整洁一些,然后才推开祠堂的木门,进去看爷爷。 里面,有和尚正在诵经,案桌上香烛明灭,烟雾缭绕。 其余的人都面朝牌位,安安静静地站着。 夏若雪一身素白,听到脚步声,立刻回头,冷笑一声,“哟,我们夏家最金贵的小小姐回来了。” 此话一出,其他人立刻齐刷刷地,转头看她。 拜夏若雪所赐,这还是夏家的人第一次都这么整齐划一地盯着自己。 夏念兮看了他们一眼,淡淡解释,“堵车,来晚了。” 夏茂青的目光往她身上重重一落,如有千钧压迫。 这样的目光比在他在容家的时候要肆无忌惮百倍,带着阴毒,狠辣,和根本不需要隐藏的嫌弃。 她无比清楚这目光背后的含义,脊背微微一凉,睫毛颤抖着低下头去。 然后只盯着地上的青砖,走到了夏老爷子的牌位前,跪下去,虔诚又专心地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再直起身体,屈膝,打算起身。 刚站到一半,耳边呼啦传来一阵戾风,还没来得及回来,背后突然就挨了重重的一脚。 夏念兮根本没看清楚那一脚是怎么过来的,整个人就被踹得往前狠狠一扑,趴在了地上。 头磕在冷硬青砖上,脑袋里嗡地一声,整个世界都在晃。 “……”她咬唇,挣扎着爬起来。 背部闷痛,像被拆了骨头。 还没看清楚夏茂青的脸,紧接着,又是一个耳光,甩在了她的脸上。 力道没有丝毫地收敛,打得她整个头歪在了一边,嘴里迅速蔓延出血腥味,耳朵里都开始嗡鸣。 祠堂里的夏家人都吓了一跳。 见过夏茂青出手,却没见过他在祠堂里,还能下这么重的手的。 以前打人,都是在外面花园里进行,这在老爷子的灵位前面,还是头一遭。 其他人都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夏茂青那阴鸷冷沉的脸,原本想幸灾乐祸看好戏说几句的人,也闭了嘴,不敢多话了。 天际处轰然炸开一道雷,把整个祠堂照得更加透亮。 和尚们依旧闭着眼睛在念经,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夏若雪却笑了笑,上前弯腰,对夏念兮伸出一只手,“来,小兮,你把爷爷的牌位都快撞歪了,先起来再说。” 夏念兮努力抬头看了一眼,努力地站起来,伸手去扶爷爷的灵位,想要放回原处,摆正。 可手还没碰到,耳边又是一阵风刮过来。 第二个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脸颊上—— 啪! 比外面的雷声,还要响。 狠厉,毒辣,没有一点骨肉亲情。 新的五指印迅速盖住了原来的红肿,她被打得往檀木案桌上一伏,脑子里一片空白,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口腔里的腥甜味更浓了,连牙龈都被浸泡住了,喉咙里也开始有腥味蔓延,她没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血丝,顺着嘴角,流到了下巴上。 “还敢在这里吐?!”夏茂青越发地怒不可遏,伸手狠狠拽住她的衣领,将她往旁边重重地一扯—— 膝盖,直刷刷地跪在了地上,咔嚓一声,格外清晰。 好疼…… 骨头碎了吗? 她不敢低头去看…… “我只是来给爷爷磕头,磕了头,我就走——” 啪! 又是一巴掌。 夏茂青冷冷地看着她,“来得这么晚,夏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还需要你回来磕这个头?!谁准你回来的?!谁叫你回来的?!” 夏念兮抬头,捂着脸,隔着已经迅速肿起来的眼皮,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旁边的夏若雪—— 她站在老管家旁边,笑得还是那么美,还是那么无辜…… 撑着旁边冰凉刺骨的青砖地板,她起身,站起来。 咬着牙,“我现在就走……” 膝盖剧烈的惨痛着,每走一步,骨头都像是要刺破皮肉钻出来…… 夏茂青又是狠狠一脚踹了过去,他常年喜欢慢跑,腿部尤其有力,一脚踹在了她的腰上。 夏念兮再次扑了出去,整个人摔在了祠堂的门大理石门槛上,木门被她擦到,狠狠地弹过去,门角砸在她的后脑勺上。 头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外面的雨幕重重叠叠,视线开始模糊…… 全身狠狠地颤起来,她努力地收回自己的五指,骨节苍白地试图抓紧门槛,再度站起来。 可是,膝盖却已经使不出一点力气了。 好想,好想蜷缩成一团,那样就没那么痛了…… 可是,她连蜷缩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夏茂青还不解气,冲到门口,狠狠地又是一脚,要踹下去—— 这是夏念兮童年的所有阴影。 他的大头皮鞋,只要一出现在她眼前,她整个人都止不住发抖…… 以至于后来上学了,打工了,无论什么地方,什么场合,她一看到大头皮鞋,就整个人抑制不住地发抖。 一脚下来,疼几乎可以蔓延到全身…… 她整个人颤抖起来,在这里一刻,唯一想做的,居然是去死死地护住自己的小腹…… 护住……她今天原本,要去打掉的孩子…… 伸手,十指交叠,如同一个盔甲一般,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却又是那样地无力…… 然后—— 咚! 夏茂青那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她的肚子上。 手指好像脱节了一样,钻心地疼。 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痛…… 她的脸白得像鬼,却没有求饶,甚至,没有问原因。 因为求饶,只会让其他的人更得意。 至于原因……夏茂青打她,从来不需要任何原因,只看心情…… 这里,没有人会帮她……没有一个人,会帮她…… 甚至,她连痛哼都没有。 死死地忍着,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也没有吭一声。 好疼……妈妈,为什么要把我送回夏家……为什么不让我留在你身边……为什么…… 这些问题,她问过无数次了,却从来没有人给过她答案…… 夏茂青许是打累了,收回了大头皮鞋,站在一旁喘着粗气,“别以为进了容家,就可以嚣张!” 原来,他是要把在容家受的气,全部撒在自己身上……夏念兮扯了扯已经肿得变形的唇角。 “就是啊,也不看看,自己那天在容家是怎么对我们的,鼻孔朝天……但容家,把你当什么?”夏若雪凉凉一笑,“你进容家,又能卖几个钱?” 卖?夏念兮想笑。 果然,在夏茂青心里,乃至所有夏家人的心里,女儿都是要卖钱的。 她吞下了一口血,五指死死地扣紧门槛,“可能……真的没有你卖得多……” 夏若雪脸色一变,“你骂谁呢?!” 夏念兮努力地吸了一口气,连肺部都在抽疼,笑了笑,“知道你们和容家的人,区别是什么么?他们是人上人,而你们……连狗都不如……,这,跟金钱无关……” 狗还知道要有舐犊之情,连蚂蚁都只要抱团取暖。 而他们,只不过是把她当成真正的野种。 开心的时候,扔一边,不开心的时候,她就是他们的出气筒…… “还嘴硬?!”夏若雪冲过来,想亲手再甩她一巴掌。 夏茂青站得近,动作更快,狠狠一脚,猛地砸在了夏念兮的太阳穴上—— 她连叫都叫不出! 感觉自己的整颗头都被踢飞了出去,若不是还有呼吸,她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嘴巴,瞬间张开,却只有呼气没有吸气,冷汗,从每个毛孔开始往外钻。 全身开始发冷,甚至,抽搐…… 想要吸气,吸气就可以缓解疼痛,可是根本不起作用。 这次,无论她怎么做,都还是疼…… 每一根神经都在疼,每一块骨头都在叫…… “我们如果是狗,那你是什么?”夏茂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狗杂种?这三个字,你都不配!” 全身的疼像浪潮一样卷来,夏念兮咬着牙关,舌尖都要被字咬破了,然后才倔强地抬了抬头,目光模糊,却字字清晰—— “是谁带我来这个世界上的,我……没得选择。” 如果可以选,她真的,宁愿从来没来过。 因为痛苦,总是多于快乐。 小时候一遍遍地觉得自己跟其他的小孩不一样,那种感觉,让她很难去信任,去依靠,去感知,去成长。 她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以为她的出生是错,存在是错,连呼吸,都是错…… 那种孤独,无人能懂得…… 砰! 夏茂青又是狠狠地一脚。 夏念兮眼前一黑,腹部的痛更加地清晰了…… 她知道,自己今天逃不掉,可还是想试试。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 她曲起手肘,艰难地着地,再度往前,用力地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背部却在此同时,重重地一沉—— 脊柱,像是裂了一样撕开。 有什么东西,好像是温温热热的液体,在内裤上晕开了一点点…… 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全身抖得不停,咬了咬牙,用最后一点力气,狠狠地往前爬。 这些伤,这些痛…… 她要还给他们…… 要全部,一分不剩,都还给他们…… 即便今天不可以,以后,总有一天……会还的…… “她要去哪儿?”夏家有人轻声问。 “能去哪儿?爬到半路,估计就要死了……”另外的人声音颤颤地回答。 夏茂青在外面遇事胆小总是被商场的人打压吃瘪,回家却极会发怒,一点点不顺遂就动手,那是家常便饭。 就连夏若雪小时候都挨过打,更别说夏念兮。 今天他下手尤其重,简直是要往死里打,把其他人都有点吓到了…… 吴妈在外面死死忍着,老脸上却已经眼泪横流。 不敢报警啊,以前她也实在看不过,报过一次。 可警察来了以后,被夏茂青三言两语外加一个红包就打发了。 谁还来管…… 除了已经上天的夏家老爷子,又还有谁能管…… 夏念兮终于,爬出了祠堂的门槛,两条腿在身后拖出了长长的血痕…… 雨水模糊了视线,她努力地回头,看了祠堂里的牌位一眼—— 很深,很深的一眼。 然后转过头去,蜷缩在地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黑眩不断袭来,她慢慢地闭上眼睛。 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夏念兮看到了夏若雪那张近乎扭曲的脸,也听到了她那咬牙切齿,似乎来自地狱般的阴毒声音—— “让你勾引容修!这是教训!记住了吗?!”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45.孩子的爸爸,是…你? ................................... 易城在夏家外面等了约莫半个钟头。 雨势渐小,终于慢慢地停了。 他降下车窗,看了一下一地雨水,担心夏念兮一会儿出来不好走,便重新发动了车子,把车更靠近了夏家的大门一些。 里面的哀乐恰巧停了,有宾客陆续从里面出来。 其中一对胖胖的中年夫妇经过奥迪车的时候,女人啧了啧,有些不忍心,“这是亲生的吗?这种打法,还能活吗?” 男人立刻捂住她的嘴,“嘘,别说出去,我们还指望夏茂青给点小订单给我们呢……” 两个人渐渐走远,一阵风吹会过来,从他们身上飘来一阵淡淡的血腥味,钻入车窗。 易城捏着方向盘的手指倏然一顿,脸色已经变了。 他立刻找出手机,打到容氏总裁办公室,“林秘书,总裁还在开会?” “对,会议还没结束。” “请帮我马上把电话递给总裁。” “可是——” “没有可是!马上去会议室,这是夏小姐的事!” “好好,”林秘书不敢耽误,立刻闯进了会议室,把无绳电话双手递到容修面前,“总裁,是易特助。” 修长的五指立刻拿过电话,压在耳边,“说。” “总裁,夏小姐进了夏家,今天是夏老爷子的忌日。” 五指猛然一紧,容修的声音沉了许多,“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以为只是普通的祭拜——” 容修打断他,“马上进去,把她带出来。” “门卫估计会阻拦。” “撞进去。” “是!” 易城放下手机,直接油门踩到底,狠狠地往夏家的大门口一撞—— 黑色奥迪车头把门直接撞到变形,大门咣当一声砸落在地。 砰地一声,吓坏了所有里面的人。 门卫目瞪口呆,“你——” 易城下车,直接抓住了对方的衣领,“夏小姐在哪儿?” “谁?” “夏念兮!” “后面,祠堂……” 易城甩开他,大步流星地往夏家别墅后面绕。 每多走几步路,空气里的血腥味,就更浓…… 不好的预感渐渐被青石砖路上凌乱的,各式各样的带血的鞋印所证实,他走进祠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幕—— 夏念兮整个人趴在祠堂的院子里,雨水浸了一声,身下却又是血红一片。 她已经昏迷过去,整个人没有知觉了,原本不过巴掌大的小脸已经肿如猪头,面色惨白,头发散乱,唇色比脸色还白,近乎恐怖的样子,让人恍惚以为她已经…… 饶是易城一个铁骨男人,也忍不住心中震颤,脸色白了几分。 他简直不敢相信,在忌日祭拜的日子里,居然还有人能够下这样的毒手! 不怕遭报应吗?! 有人闯入,夏家人都抬起头来。 夏若雪看到易城,脸色变了数变,“爸,他是容修的特助,易城。” 夏茂青从愣神中反应过来,看到易城的脸色,心里略微慌乱。 一个特助就已经如此,真不知道容修本人会有如何的强势气场…… “爸?你愣着做什么?快去和他打招呼啊!”夏若雪推了推夏茂青。 夏茂青这才赶紧满脸堆笑,快步走上去,“易特助,您好,不知道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易城面目紧绷,直接无视了他,以及在场的所有其他人。 然后快步地掠过夏茂青,走到祠堂中间,蹲下身。 先是轻轻地伸手,探了探夏念兮的鼻息。 命悬一线,气若游丝。 这并没有让易城觉得有半分轻松,他蹲下去,脱下自己的大衣,把夏念兮整个包裹住,然后手臂穿过她的脖颈和腹部,先是把她的人翻了过来,然后抱起来,往外面走。 这个时候,救命要紧,已经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 夏茂青见他如此,心里隐隐不安,连忙追上去,“易特助,她犯了错,挨顿打也是自讨的。过几天就没事了,你又何必——” “夏先生。”易城脚步顿了顿,目光平视前方,“你们该庆幸,今天跟来的是我。” 如果是容修,后果恐怕,不敢设想…… 夏茂青浑身一震,“这话说的,易特助……” 易城再也没有理会他们,抱着夏念兮,快速地出了夏家大门。 她身上的血,不知道是从哪个部位流出来的,已经沾染了他一身,顺着他的裤管往下滴…… 易城一手撑着她,一手打开后座把她放进去。 再回到驾驶座,手机上已经有了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容修。 回拨过去,他的声音近乎哽咽,“总裁,我会直接送夏小姐去最近的荣华医院……” ....................... 容氏会议室。 自从接到易城的第一个电话之后,会议室里就陷入了一种让人紧绷的沉默。 因为容修已经起身站到窗边,眉目沉沉地看着铅云低沉的天空,且已经无意再听任何的工作报告。 直到易城的第二个电话打来,大家明显听到了一贯沉稳的容氏总裁,捏住电话的指骨咔地一响—— 锐而脆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会议室的门已经被用力推开,再用力弹回。 砰地一声,刮来外面的寒风,吹得主位上的黑色大衣衣袂一卷。 高管们这才回过神来,面面相觑—— 什么事可以让一贯沉稳的总裁走得那样急?连衣服都来不及拿…… .................... 荣华医院。 顶楼,手术室外。 全院的各科专家已经投入了手术中,易城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膝盖还在打颤—— 不是累的,也不是害怕。 而是震惊…… 一路疾驰,再到现在,夏念兮已经进手术室十分钟了,可是在夏家看到的那一幕,仿佛还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残暴两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 那是在摧毁一个人的身体,更要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力…… 杀人诛心,不外如是。 走廊尽头的电梯叮了一声,容修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全身带着肃然的寒气,从电梯里出来,脚步极快地走到了手术室外。 他身后跟着白夜萧。 “通知医院,安排白夜萧进去,”他扫了一眼手术中三个猩红的大字。 那片红,好像映进了他的眼底。 “是。”易城立刻着手去办。 很快,就有人送来了手术室的通行卡,白夜萧换好了无菌服,直接进去了。 容修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手术室的门,右手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大衣口袋。 却只摸到了衬衫的触感。 摸空的指尖微微地蜷了蜷。 易城赶紧把自己的烟从口袋里摸出来,递过去。 他跟了容修多年,知道他从不在公共场合抽烟,但今天,怕是要例外了…… 容修把烟捏在指间,声音沉哑,透着一股森寒,“夏茂青动的手?” “是。” 易城又拨开打火机,点亮一小簇火苗,凑过去—— 容修却没有抬手,只是夹着烟的两指微微紧了紧,“不抽了。” 小丫头一会儿出来,闻见烟味,怕是要皱鼻子了。 易城又恭恭敬敬地把打火机收回去了。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白夜萧站出来,五指拉下口罩,“容修。” 他们之间是朋友,从来都是以姓名相称。 容修嗯了一声,平稳地看着他,可白夜萧还是读懂了他眼里的情绪—— 全是大写的,满满的,心疼。 白夜萧抿了一下唇,然后才道,“她怀孕了。但是……已经保不住了。你签个字,里面的妇产科医生会直接为她做清宫。” 容修狠狠一愣。 如同被人一拳打在了太阳穴上,眼底的毛细血管都破了,大片大片的猩红绽出来,不过一秒,眸中已是血红一片。 他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一直被他捏在指间的烟也突地折断,摔在了地上,浅褐色的烟草被走廊里的寒风刮得到处都是。 怀孕了…… 却又保不住了…… 这两个信息在他脑海里不断地交缠,让一向有条不紊的他,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原来人生的喜与悲,根本就没有明确的分界线……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他抬起猩红的眼眸,哑声问。 白夜萧沉默了几秒,“如果再不清宫,她会有大出血的风险,而且几率很高。” “……我知道了。”容修接过了他手中的知情同意书,低头。 黑色的普通圆珠笔,触手生凉。 他二十岁出头就进了容氏,十年风雨,签过的字不下万次,可是这一次……尤为艰难。 纸张被划破,落下最后一笔,字迹已经有些凌乱。 啪地一声,圆珠笔在他手中生生地被折断…… 白夜萧把同意书拿回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说什么,最终却欲言又止,转身,又进了手术室。 “易城。” 容修声音更沙哑了。 “在。” “去把孟瑶带来,不管她在哪儿,我要用最快的速度,见到她。” “是。” ................ 十五分钟后。 孟瑶还穿着看守所小黄马甲,一脸懵逼地被带到了容修面前。 夏念兮回夏家被打,流产…… 被易城从看守所里带出来,在车里听到这些消息,她还以为今天是愚人节。 夏念兮是从小被夏茂青打到大的不假,可是打到流产那么狠……她有点不敢相信。 现在站在手术室门口,她终于明白了易城说的是真的。 “夏家的人呢?夏若雪那个小婊子呢?我要撕死她!”孟瑶四处张望,怒不可遏,“老子要去弄死她全家!” “先安静一下。”容修看她。 孟瑶眼泪一下就飙出来了,“我怎么安静?!你以前没见过,你不知道夏茂青那个老王八蛋下手有多狠!他——” “她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怀孕的?”容修问。 “……”孟瑶愣了一下,原本心里还蒸腾着的怒气,被这个男人一压,也暂时没有爆发了,“一个多星期之前。” “上次你们来这家医院是做什么?” “……做人流手术。” “她并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对不对?” “难道你知道?”孟瑶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是我。” “……”孟瑶惊得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你说什么?!是你?!那天晚上进她房间的色狼是你?!” 容修重新转头,看向手术室,没有再搭理她了。 他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然后才重新睁开—— 眼底,依旧是血红一片。 在荣华医院看到她的那天,他想到这家医院的妇产科尤为著名,所以不是没有过怀疑。 只是……尔后又想起自己第一次带她下水时,她说自己来大姨妈了之后……他便打消了疑虑。 只以为她有什么事要瞒着自己去办。 没想到她真的是怀孕了…… 这么大的事,她知道的时候会有多慌张,多害怕,多无助……他现在已经不愿再去想象了…… 眼前忽然多了一个东西,是一张纸。 孟瑶一手捏着自己半开的小背包,一手把那张纸递得离容修更近了一点—— “这是……她之前做的b超单子。医生给我的。她自己没看过,我怕她害怕,所以也没拿给她看。” 容修接了过来。 黑白的页面上,两团小小的白点,靠在一起,像是相互依偎取暖。 下面有b超医生的检查结论—— 宫内双胎。 双胎…… 原来他和她失去的,不止一个。 痛苦,加倍。 呈几何倍数往上疯涨。 容修把那张纸捏到了严重变形,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突出,如同随时会拉断的弦。 许久许久之后……他才指尖舒展,把那张纸轻轻地抚平,放回自己的西裤裤袋里。 继续地,保持着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 窗外从白天到黑夜,又到了第二个白天。 手术室门口的灯才终于灭了。 移动病床上方挂着好几个吊瓶,床上的人埋在雪白的被子里,小小的一团,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呼吸微弱,几乎看不到她胸脯的起伏。 白夜萧走在最前面,“脑震荡,口腔内部严重破裂,尾椎骨骨裂,指骨骨折,淤伤无数,还有,流产……接下来七天都是危险期……” 说到最后,见过大风大浪的其他医生们都不忍心听不下去了。 这不是重伤,这简直就是杀人! 做手术的时候,还有几个小护士当场没忍住,哭出来了…… 孟瑶绷了一晚上,也哇地大哭,扑过去要看夏念兮。 却被容修轻轻地往后一扯。 他上前,稳稳地捏住了病床的栏杆,从医生手中接过让他一夜之间明白了什么叫做心疼到骨子里的姑娘,然后往早已留好的vip病房那边带。 “总裁。”易城迅速跟了上去。 容修推着病床走到病房门口,然后才转身,对他平稳地道,“告诉老爷子,我出差了,带着夏念兮一起。一个月之后才能回家。这一个月内,我谁也不见。” “是。” “封锁所有关于夏念兮的消息,媒体上,人言中,我不要听到任何关于她流产的闲言碎语。” “是。” “另外,”容修眼神沉沉的,眸光里有一种拉着全世界陪葬的狠戾,“断了夏家所有的生意。告诉商场上的那些人,谁再给夏茂青生意做,就是与我容修,为敌。” .................... 疼…… 漫无边际的疼……不是从外面渗透进来的,而是从骨缝里,往外钻。 明明身体底下的被子都很柔软,却还是一会儿像在熔炉里被烤,一会儿又像是在冰山下被封冻,冷热交替的身体,浑身都在颤抖,大汗淋漓。 痛的感觉像是有人拿着火在灼烧自己的末梢神经,让人想要尖叫,却又无法躲开…… 但是张嘴,喉咙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一声都没有办法发出…… 夏念兮觉得自己在通过一条幽深漫长的隧道,越走越黑,把光明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那声音听起来很愤怒,却又带着悲伤—— “谁准你就这么睡过去的?你还欠我……” 欠他什么?她听不清楚了,昏昏欲睡…… 好像又有开门声和脚步声传来,紧接着,还是那把声音—— “不是说她的危险期只有七天吗?现在十天了,为什么还不醒?!” 她听不清楚来的人是怎么回答的,紧接着,又坠入了漫无边际的黑暗…… 手术后的第十天,就这么过去了…… 气温急转直下,黑夜一天比一天漫长。 到了第十五天的时候,那道声音还在耳边,重复着同样的话。 一遍,又一遍。 然后,她轻轻地动了动手指,想要掀开眼皮去看,到底是谁在她耳边一直这样耐心地唠叨,让她每次在想走向更深的黑暗的时候,都会被吵得无法前行…… 努力地掀开眼皮,却也只能半睁,眼里是一片模糊。 看不清是谁,可是,她却很快地被抱入了一个挺括的胸膛。 很熟悉的气息,很熟悉的心跳,环绕住了她。 还有很轻柔的动作,拿着棉花棒,往她的唇瓣上沾水…… 全身的痛,好像轻了一些,她再次闭上眼睛,呼吸均匀的睡去。 第二个十五天之后,气温直接跌破零度,入冬后的第一场雪终于飘飘洒洒地落了下来。 夏念兮已经能够下地,短距离地走动了。 只是她醒来之后的三天,病房里的气氛,出奇的诡异—— 除了例行检查的医生和按时来给自己换药的护士,她唯一能够见到的人,是容修。 自己怎么出的夏家祠堂,怎么到的医院……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问他,他却并不应她。 无论她说什么,容修只是沉默地待在病房里,像是在陪着她,又不那么像。 病房里的气氛,冻得像结冰的贝加尔湖。 入夜。 她吃了药,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再次醒来,下意识地往病房的沙发上看—— 一贯坐在那里的容修,却不见了。 有风吹进来,拂起落地门后的纱帘,她看到了阳台上侧对着自己的容修。 他正捏着打火机点火,修长的五指拱起,把火苗围住,像在无边黑夜里,唯一发亮的小灯笼。 但外面风雪实在太大,他点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夏念兮伸手,按亮了床头的小台灯,“你可以进来抽。” 她的声音还很沙哑,像被压路机碾过似的。 容修顿了顿,灭掉了打火机,把烟放回口袋里,然后进了病房,神色平静,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 夏念兮想了想,又道,“今晚,要不让瑶瑶来陪我吧?你在这里……” 他一句话不说,会让她心慌。 容修坐回沙发上,抬眸看她。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那张小脸已经清瘦得只剩自己的半个巴掌大。 夏念兮见他这样看自己,顿觉压迫,再次扯了扯依旧肿着的嘴角,“那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好不好?我睡了,晚安。” 她又打算重新躺下去,然后,病房里就响起了一道沉沉的,沙哑的声音—— “夏念兮,你到底在怕什么?” “……”她捏着被子的手一紧。 容修起身,目光黑沉地压在了她的脸上,“你在怕什么?还是,不敢相信什么?” “……”还带着病气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茫然,她不敢相信什么? 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容修朝她走过去,双臂撑在她的肩膀两边,压在了床头的柱子上,黑眸沉静,“告诉我,你怎么才会去相信一个人?” 夏念兮愣住了,片刻,才抿了抿唇,“我没有不相信谁吧?” “你谁都不相信。”他伸出指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迎视自己,“你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对你好,你不相信会有人愿意让你依靠,你不相信,你自己值得被人珍视……” 浓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夏念兮手指紧抠住了床单,“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谁都不相信,把自己封闭起来,别人的任何好意,在你看来,都是会伤害你的前奏。所以遇到任何事,都不会开口,向别人求助。这样的日子,你还没过够?” 他的语气,似有一些讥讽,更多的,却是遗憾。 一种像失去了很多很多,已经无法弥补的遗憾…… 夏念兮有些茫然,不知道他在遗憾什么,心却被他的话击中了似的,仿佛掩盖了十几年的情绪,最深层的恐惧,就这样被他毫无顾忌地揭穿。 别人对她好,她从来不敢相信是真的。 有次过生日,夏若雪主动拿来了一个蛋糕给她,说请她吃。 新鲜的奶油蛋糕,香气阵阵扑鼻,当时不过才八岁的夏念兮以为姐姐终于接纳自己了,可是,她吃了蛋糕之后,当天晚上就上吐下泻,若不是被爷爷发现,很有可能就脱水而死…… 那时候小小的她就知道了,如果别人无缘无故地对她好,那是陷阱。 不可以相信…… 容修低头,大手抚上了她的脸,声音很轻很轻,“你要把你自己陷在那样的童年里多久?你真的,已经脱离了夏家,摆脱了他们给你的一切了吗?” 夏家两个字让夏念兮猛地清醒,眼里的迷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惊惶,“我已经出来了!” 她早就已经摆脱了那个家了! “你看起来对什么都若无其事,其实比谁都在乎自己过去在夏家的那些生活,所以,你现在,谁都不相信,谁都不依靠!是不是这样,嗯?!” 夏念兮全身颤抖,捏着被单的手骨节已经泛白,嗓音沉了下去,“不要说了!” “你以为你做回了自己,其实,你还是那个被他们打造出来的夏念兮,根本没有变过,你永远都没有办法脱离夏家,是不是?!” “我让你别说了!住口!”夏念兮全身颤得更加厉害,伸手狠狠地去推他,“不许说了!” 她不是,她已经做回自己了,她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夏念兮了! 她也不想跟夏家有任何的瓜葛! “那你有没有试图去相信过别人?你没有!” “……”夏念兮全身颤得更加厉害,抓住枕头狠狠地朝他砸了过去,脸色苍白,惊慌失措。 他却还不肯停—— “你六岁进了夏家,是被你的母亲送回去的。从那以后,她就进了监狱。你觉得自己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在乎你,根本不会帮你解决任何你遇到的问题,所以,你才会在怀孕之后,选择了对我隐瞒!” 他这一个月以来沉淀的的伤痛,沉默,在这一刻,全部地爆发了出来。 怀孕两个字如同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了夏念兮的头上,打得她晕头转向,“请你立刻闭嘴!” 她伸手,捂住她已经空空荡荡的小腹,她目眦欲裂。自己怀孕了为什么要告诉他?她有什么立场去告诉他!这个男人,实在太过莫名其妙! “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是不是很恐慌,很害怕,很无依无靠?” “……”夏念兮双目猩红,从床上扑起来,用了康复之后那微弱的,却是全部的力气,狠狠地一拳打在他的胸口,“我让你别说了!” 打完之后,尚未完全康复的指节硬生生地一痛,她脸色一白,手指蜷了蜷,抖地更加无法自控。 容修双拳紧捏,强迫自己把目光从她手指的纱布上抽离开,看向别处—— “我为什么不能说?!”他怒斥,双目猩红,“我对你说过的那么多的话,你从未相信过一个字,所以,即便我三番五次地问你,你有什么事,你也选择对我撒谎。所以你才会失去孩子,失去我们的孩子!” 我们两个字,如一道惊雷劈开下来,让夏念兮顿时愣在了那里,“你说什么?我们的孩子?我们?孩子的爸爸……是……你?”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46.只要她要,只要他有。 “是我。” 沙哑的嗓音透着一丝哽咽。 完之后,病房里又陷入了新一轮的,让人觉得更冷,更窒息的沉默…… 夏念兮捏紧了床单,眼圈一点一点地变红。 被他的话冲击之后,心里只剩下了委屈,还有知道他是孩的爸爸之后,那一抹来不及品尝,就已经被闷痛所取代的莫名喜悦…… 她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可是,”容修终于收回了自己的手臂,放开了对她的桎梏。 然后提步走向门边,声音极轻,“我们都知道得太迟了……” 病房的门被他拉开,寒风卷入。 门又被他合上了。 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夏念兮坐在病床上,良久,一动不动…… 一切都好像静止了。 唯有窗外的风雪,还在肆虐呼啸,把整个世界都变得天寒地冻…… .............. 容修出了病房,站在离她只有一墙之隔的走廊里。 良久,他才放松了自己紧捏的五指,双腿交叠靠在墙壁上,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 啪地一声,打火机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次,终于点燃了。 手指间一点猩红火光跳跃,映进暗色的黑眸里。 青白的烟雾蒸腾出来,模糊了他脸上的所有情绪。 一根接一根地抽着,最后摸到烟盒已经空了,他才把手收回来,摸出手机打电话给孟瑶—— “你今晚过来陪她,明早给她办出院手续。” 孟瑶哦了一声,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你呢?!” ............. 翌日。 夏念兮昨晚一夜无眠,熬到天亮,依旧没有任何的睡意。 孟瑶陪她到了半夜,最后实在支撑不住,也在沙发上蜷缩着睡着了。 一大早又起来,帮夏念兮张罗着出院的事。 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 夏念兮换好衣服从洗手间里出来,下意识地往门口一瞥。 孟瑶心直口快,抬肘挤了挤她的肩膀,“别看啦,今天就我和你。我带你回我那儿。” “我没看啊,”夏念兮收回视线,低头把床头柜上的发绳拿过来,套回自己的手腕里。 头发软软地披在肩头,修长的五指穿过黑发的那种触感又恍然窜入心间。 她盯着那个黑色的发圈,微微走神…… 病房的门又被推开,白夜萧走进来。 依旧还是穿着一身白大褂,腰身笔挺,身上的禁欲气息有增无减。 “我靠!这医院怎么会有这么帅的人?!”孟瑶差点尖叫。 “……别犯花痴,他是我的主治医生。”夏念兮赶紧伸手扯她的衣服,“你不是见过他吗?” “你手术那天是见过,但他戴着口罩我看不见他的脸啊!而且那时我哪有心情去看这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医生这么帅?!” 夏念兮压低声音,“……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而且你也没问啊!” “你不仗义。这种尤物,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看清他的花容月貌的!” 尤物?!花容月貌?! 这些词用在男人身上合适吗…… 夏念兮彻底无语。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她赶紧抬头看着已经站到两个人面前的白夜萧,尴尬不已,“白医生。” 白夜萧眉目浅淡,似乎并没有听到两个人之前的对话那般,公事公办地把手中的纸递过去,“你的出院手续。可以出院了,我会按照你留下的地址,按时上门给你换药,直到你痊愈为止。” “谢谢。”夏念兮伸手去接—— “我来我来——”孟瑶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比温柔体贴地往前挤,把夏念兮挤开到了一边,“她刚刚才康复了一些,这么重的活,还是我来替她做吧。” “……”夏念兮看着那张轻飘飘的纸,这活是有多重啊? 孟瑶继续往前扑,直接往白夜萧的胸肌上倒去:“对了医生,我最近有点不太舒服,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呢——” 夏念兮:“……” 她死命拽住孟瑶,不让她扑过去调戏医生。 白夜萧淡淡转身,“我看不了精神科的病人。抱歉。” 病房的门开了又闭,他离开了。 整个房间里……安静了三秒—— “他什么意思?我有精神病是吧?!骂我脑有包?!”孟瑶炸了。 “……还不是你先去调戏人家的?人家反击一下,也正常啊。” “骂人不带脏字!简直太过分了!” 夏念兮揉了揉额头,有些头痛,“你该不会还要去找他吵吧?” “怎么会呢?”孟瑶捧着脸,笑呵呵地,“他那么帅,我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啊……” “……” 出院手续齐全,护士很快放人。 两个人出了医院,坐着孟瑶的二手波罗回到了她的住处。 孟瑶腿长手长地跑到墙壁边上,撕下了一页日历,“好了,还有几天就是圣诞节,然后今年就过完咯!霉运统统走光,衰神不能再来!今后一切都好好的!各路神仙都保佑!” 夏念兮看着她碎碎念,看了一眼墙上的日历,轻轻道,“好呀,以后都好好的。” 还有容家的人。 所有的人,尤其是容爷爷……也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你去睡觉,我给你做饭。”孟瑶把她往卧室里塞,“这次不睡个天昏地暗,不准出来!” “好。” 夏念兮躺到了孟瑶那张一米五的床上。 孟瑶给她拿来了眼罩和耳塞,盖上被,“好好睡,睡醒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们就好好地,开开心心地准备过圣诞节。” “我记得白医生有给我开安眠药……”夏念兮声道。 孟瑶手指僵了僵,片刻,才点头,“有。我去给你拿来。” “好。” 吃过药,在熟悉的环境中,夏念兮闭上眼睛,终于由浅入深地睡去了。 孟瑶等她睡熟了,轻轻帮她盖好被,又摸了摸她瘦得几乎握不住的手腕,然后才抬手压了压眼角的泪光,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 圣诞节到就到。 夏念兮的气色也恢复到了七七八八,到了平安夜当晚,她从衣柜里翻出两条围巾,一条递给孟瑶,“陪我出去透透气。” “这几天闷坏了?行啊,”孟瑶刚从厨房里钻出来,手里还端着人参鸡汤,“过来把这个汤喝了,然后我就陪你去。” “又喝?” 夏念兮简直看到汤都快吐了。 这几天孟瑶简直不要命地在给她灌汤,一日三餐外加夜宵,顿顿有熬得浓浓的大补汤。 喝到让人怀疑人生。 “对啊,快过来吧。”孟瑶吹了吹被烫红的手指,“我去收拾收拾厨房,你来喝了,我们就出去。” “……好吧。” 夏念兮只能坐过去,端着碗,口口地喝着。 孟瑶回到厨房,然后从窗户里往下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那辆黑色的车还没走。 她摇头,啧了一下。能不喝么?有人每天按照饭点,从城北穿到城南来,就是为了送一盅汤来呢…… 收拾好厨房,再走出去的时候,孟瑶发现汤碗已经见底了。 夏念兮正在卧室里换衣服,“瑶瑶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出来。” “不着急,你慢慢换,我去楼下扔个垃圾再上来。”孟瑶拎出一个保温桶,施施然地下楼了。 然后走到楼下那辆车旁边,敲了敲车窗。 玻璃半降,露出容修棱角分明的脸。 他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保温桶,“喝完了?” “嗯。”孟瑶完成任务,大大方方地把保温桶还回去,“明天还是那个时间?” “嗯。” “我容总,”孟瑶挤了挤眼睛,特别上道地凑过去,声问,“所以你之前不接她出院,这几天也不和她联系,不是真的想放弃夏念兮的吧?” “……”容修看着她,不话。 “你只是想让她在家里冷静几天,给她一点点的惩罚,让她想明白谁才可以保护她,让她依靠。然后更方便你对她辣手摧花,是这样吧?” 辣手摧花?容修无语了几秒,还是不话。 孟瑶露出一抹旁观者清的明朗笑容:“哎呀,我懂的。你也别嫌我八卦,我就是……觉得我那次打赌,没输。看得出来,你对她啊,贼心不死……” “白夜萧知道你这么八卦,这么聒噪吗?” 淡淡的声音,终于从车里飘了出来。 孟瑶一噎,赶紧站直自己的身体,脚尖轻轻点地,声音低了八度:“他哪儿知道啊?我这么娴静,这么温柔,这么高雅的人,跟八卦和聒噪两个词,都没有任何关系的呀……我是很文静的人啊,标准的淑女呢……” “……”容修抬眸,目光准确无误地找到了楼上某个窗户,“她在做什么?” 窗户里,透出一丝微黄的蜜色灯光,这几天,他每一晚都会过来,然后降下车窗,就这么看着那个窗户,直到它里面的灯灭了,他也不会马上离开。 孟瑶:“她啊,等我上去带她下来遛弯儿。” “就在周围随便走走,不要太远。也别让她看见我。” “好啊,没问题,”孟瑶转身走了两步,然后才又反应过来,“不对,我凭什么听你的啊?” 容修面色淡淡的,无声地用口型了三个字—— 白、夜、萧。 孟瑶:“……算你狠。没问题,我就带她在这里走走,其他地方不去。” 被捏住了软肋,只能受制于人。 她转身,气呼呼地上楼,“吃人不吐骨头!讨厌!” 夏念兮刚好从卧室里出来,“你谁?” “……”孟瑶一愣,有点心虚地别过脸,“没谁,某个做好事不留名的田螺姑娘呢!” “什么?”她没听懂。 “没事没事,你衣服换好了吗?走吧,我带你下楼去。” 孟瑶拿起沙发上的围巾,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夏念兮裹了起来,只露出两只黑漆漆的大眼睛,“好了,就这样下楼吧。” “这样我都喘不过气了。”夏念兮要把围巾拉下来一点。 孟瑶摁住她的手,义正言辞:“外面冷,我怕你冻着,就这样吧,乖。” “……好吧。那走吧。” “好。”孟瑶笑了笑,然后才把自己那条围巾也围好,带着夏念兮下楼。 不是要看人吗?敢威胁我,我就把人包成个粽,让你看! ................... 下了几天的雪纷纷扬扬地停了,一脚踩在积雪上,嘎吱作响。 孟瑶看了一眼刚刚还停车的地方,已经空出来了。 夏念兮轻轻地呼出一口寒气,脸在红色的粗呢围巾后面藏着,显得更加清瘦了。 她和孟瑶两个人肩并着肩,绕着区的林荫道慢慢地踱步。 冷冽的空气被围巾一过滤,钻入肺腑,格外清新。 有几个孩在远处堆雪人,打打闹闹,还有三三俩俩的人也在周围走来走去。 树上也挂满了圣诞节的彩灯,火树银花,一片斑斓。 她每一步都走得极稳,也没有注意到身后只隔了不到十米的距离,有人穿着黑色的大衣,身影被路灯拉得颀长,正在远远地跟着她们。 容修抬着头,步伐一直不疾不徐,呼出一团团的寒气。 目光却穿过了那些寒气,始终坚定笔直地落在了那一抹显瘦的背影上—— 她穿着白色的过膝羽绒服,头上戴着毛茸茸的红色帽,还围了红色的围巾,一张脸除了眼睛之外,都看不到其他的地方了,就像一根的火柴棒。 他也听不到她和孟瑶两个人絮絮叨叨地在些什么。 但他还是跟着,不靠近,但也不远离。 “那边有人在放烟花,我们过去看——”孟瑶拉着夏念兮,兴冲冲地走到了区的最中间。 这里有一大块的空地,好多孩在这里玩耍,围着一个打扮成圣诞老公公模样的人。 圣诞老人手里拿着一个袋,里面装着好多单根的长烟花,正在给孩们一根一根地派发,那些孩们兴奋到不行,开心极了。 看到夏念兮,他也递过来了一根。 她讶然:“给我的?可是……我是大人啊。” 圣诞老人又伸手往前递了一点,点点头,示意这就是给她的。 “谢谢啊,”她这才拿过来,捏在手心里。 “来,放烟花去,你想去哪儿放?”孟瑶找其中一个孩借了个打火机过来。 “嗯……那边吧。”夏念兮指了指不远处的喷水池,那边上现在没人。 “好,走。” 孟瑶拉着她走了过去,“你自己点还是我点?” “我来。”夏念兮拿过打火机,左手捏紧了烟花棒,右手把它点燃—— 噼里啪啦地,银色的火花在暗夜里亮了起来,成为了她周遭唯一的光源。 长长的一根,从头燃到尾也需要一点时间。 灿烂的花火就在指尖,夏念兮忽然对着那一束烟花,浅浅地,弯了弯眉眼。 轻轻地,笑了。 这是这几天以来,她的一个笑,笑得很轻,很轻。 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然后,烟花就已经燃尽了。 她以为没有人看到,却不知喷水池的后方,那束落在她眼角眉梢的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哪怕是一秒—— 容修站在她看不到的位置,无比清晰地看到了他的姑娘眼中那一闪即逝的辉光。 那一抹光,亮过了当时她手中还没有熄灭的烟火…… 远处已经有大片大片的烟火,绚烂地照亮了整片天空,可她却只因为手中那抹转眼即逝的单薄火光就笑了…… 笑得有一点心翼翼,却还是那样纯粹。 烟火放完了,夏念兮重新坐到喷水池的边上。 她仰起头,努力地看着天空,今天晚上没有星星,她的烟火也没有别人多。 可是这样,她也觉得很满足。 “瑶瑶。” “嗯?” “我还是会笑,会努力生活,会慢慢地,成为我想要做的那个夏念兮的,对吗?都会回来的,对吗?” 即便被打得快要死掉,即便用那样惨烈的方式失去了两个孩,即便尊严都被人碾进了泥里,但是她还是会好起来的,对吧…… “嗯!”孟瑶狠狠地点头,“一切都会越来越好!我们一起加油!” “好,新年快到咯,我们一起加油!努力!”夏念兮摘下了围巾,终于露出一个好大好大的笑容。 脸在暗夜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白皙,柔嫩,熠熠生光。 容修站在暗处,揣在大衣口袋里的指尖微微地一紧,眸色渐渐变深—— 姑娘笑起来的时候,烟花怎可与她比…… 可是他的傻姑娘……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单打独斗去努力? 为什么就不能再贪心一点,来到他身边呢? 只要她来到他身边,每天可以那样对着他灿烂地一笑…… 容修想,如果那样的话,他会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任她予取予求…… 只要她要。 只要,他有。 ............... 出院之后,第一个没有安眠药帮助的夜晚。 夏念兮睡得极为沉稳,一夜无梦。 第二天就是圣诞节,最近几年a市也流行圣诞放假了,一大清早窗外就传来了gingle.bell的音乐声,好似真的会有圣诞老人架着驯鹿车来送礼物似的。 孟瑶把夏念兮从床上挖起来,“快起来,我们去商场败家,买点装饰品,回来把这里布置得漂漂亮亮的,喜庆一点!” “……”夏念兮睡眼朦胧,但也没顶住逛商场的巨大诱惑,挣扎着从上床爬起来,进了洗手间洗漱。 片刻之后再出来,发现孟瑶已经端着一盅汤在门口等她,“来,把汤喝了,我们就出发。” 夏念兮:“……” 她现在想反悔再回床上去睡个回笼觉,还来不来得及啊? ..................... 两个女生一顿磨蹭,终于在十点半出了门。 商场里人生鼎沸,相当热闹。 她们选了一些性价比高的装饰品,又去负一楼的超市买了日用品和一些零食,然后才大包包地往停车场拎。 刚到波罗旁边,东西还没往里放,孟瑶眼尖,“那是不是容修的特助?” 夏念兮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一看,还真是。 易城今天放假,带着家里人出来购物,远远地也看到了夏念兮,很客气对她颔首致意,“夏姐。” “你昨天,是他从夏家把我救出来了?”夏念兮压低声音问。 “是啊,怎么了?” “瑶瑶,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夏念兮手指的伤还没好全,弯腰在袋里翻了翻,选了个轻一点的东西捏在手里。 然后朝对面跑过去,站在易城面前,“你好。” “夏姐有什么事吗?”易城还是恭恭敬敬的。 “呃——”夏念兮没想到脱离了工作状态的他还是这个样,略微有点不自在,“不要叫我夏姐,可以吗?” “好的,夏姐。” “……”夏念兮放弃了,把手伸出来,“之前……谢谢你救了我,这是给你的礼物。” 她掌心摊开,上面放着一个的水晶球,里面飘着雪花,还有微缩的城堡,格外逼真。 易城没料到她会这样道谢,而且还有礼物相送,一时也不敢收,“夏姐,那都是应该的,不必和我客气。” “收着吧,还有这一份,”夏念兮把另一只手里的一盒工艺圣诞蜡烛也递过去,“帮我把这个转交给白医生。替我给他也道个谢吧。” “……”易城进退两难,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夏念兮板起了脸,“不收,我就当你是看不起我了。” “夏姐这话严重了,”易城赶紧接过来,“谢谢夏姐。” “不是夏姐,是夏念兮,”她冲他笑了笑,“不客气,赵城。” 易城:“……!!!” 他默了默,再次忍住了没有纠正她。 两个人又互道了再见,夏念兮才走回波罗车里,和孟瑶一起离开。 易城捏着那两个盒装得礼物,心里还有点犯怵。 家人在电梯那边等急了,催促他过去。 可易城还没来得及跟他们会合,手就就响了。 是容修打来的—— “去一趟公司,把我办公桌上顺数第三份文件送到我这里来。” “是。” 易城从来工作第一,老板是工作狂,他这个助理也自然需要高效办事。 把车留给了家里人,他打了个出租车用最快的速度拿了文件就往容修那边赶。 ........................... 这几天容修还是没有回容家,而是住在了市中心的高级公寓。 整个区都是容氏地产部开发的,所以他现在住的这套公寓也在区最中心的位置,顶楼。 打完电话没等多久,门铃就被摁响了。 他放下手中的签字笔,起身前去看门。 易城站在门外,把东西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总裁,您要的文件。” 容修接过文件,想让他先离开,目光不经意地一瞥,看到了易城手中的水晶球。 然后微微地皱眉,眼神变得怪异了一点。 易城是军校出生,个也有一米八,只比容修矮半个头,穿得西装笔挺,留着平头,无论什么时候都看,都绝对是个纯爷们。 现在他居然拿着个gay里gay气的东西在手里…… 易城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这才发现容修在看什么,赶紧解释,“这不是我买的,这是夏姐送我的。刚才在商场碰见了她。” “她……送你?” 这几个字,容修似乎是不信。 “嗯,感谢我在夏家救了她。这是礼物,”易城也有些哭笑不得,不是嫌这礼轻,而是觉得夏念兮的这个水晶球被自己这么拿着,怎么看怎么不搭。 “嗯……”容修眉眼淡淡的,长指点了点他手里的另外一个盒,“这也是她送你的?” “……不是。” “那是送给谁的?”容修轻咳了一声,问完之后又状似不在意地低头看自己手里的文件,一副漫不经心毫不在乎的样。 “这个啊,是送给……白医生的。” 易城人如其名,除了工作勤恳之外,最大的优点就是诚实。 容修:“……” 一口气,顿时憋在了胸口。 他放下文件,目光幽幽地朝那两件礼物扫了过去…… ............ 夏念兮和孟瑶又逛了一个下午,然后才回家。 “我去停车,你从这里先上去,这里稍微近一点。”孟瑶让她先下了车,然后自己去找停车位了。 夜风刺骨,夏念兮缩了缩脖,拎着两包轻一点的零食往单元楼那边走。 远远地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倚在单元楼旁边,指尖一点猩红,在黑暗里明明灭灭。 有人在那边抽烟?夏念兮没有多想,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她才跺了跺脚,声控灯应声而亮。 然后…… 容修那张五官极为立体的俊脸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撞入了她的眼帘—— 手不知怎么地就一软,两袋零食啪地摔在地上。 然后看到他的俊脸又倏然凑近。 容修压在她的耳边,带着薄愠的声音极为炙热,“夏念兮,你要感谢这个,感谢那个,怎么不来感谢一下我?嗯?” .......... 047.最薄的那一款 烟草味迅速涌入口鼻,这是夏念兮第一次从他的身上闻到这样的味道。 凝重,浓烈,却很阳刚,很有男人味。 她红着耳朵迅速后退,“我……我感谢你什么啊?” 容修把手中的烟头丢掉,碾灭,“你说呢?” “……说不出来。” “那不如找个地方,我和你慢慢地,好好地,一项一项地说清楚?”容修贴着她的耳朵,滚了一下喉咙,“也可以先说说你为什么给其他不相干的人都有礼物,而我没有?” “……!!!”夏念兮顿时想起了自己给易城的那两个东西,大囧。 那种小工艺品,他容修应该看不上吧?那他话语里那股子浓浓的不悦,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默默了几秒,想了想,弯腰把地上的两袋零食捡起来,“要不……我请你吃零食?你想吃哪个吃哪个,行不行?” “……”容修低头,看了一眼那两个袋子。 薯片,巧克力,卤蛋,泡椒凤爪,挺丰富的。 “你还真是大方。”他冷哼,语气让人难辨真假。 “那要不都给你?”夏念兮果然更大方了,“你都拿去吧,都挺好吃的。” “……”容修静了几秒,还真伸手拎过去了,“那走。” “去哪儿?” “零食都有了,你不再找个地方,陪我吃零食啊?” “啊?!”夏念兮愣住了,“你吃零食还要人陪?” “不可以?” “……可以的。要不去孟瑶家?” “不习惯在别人家。”容修拎起那两袋东西,往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越野车走过去。 夏念兮站在原地,不太明白他到底几个意思。 “不跟来?这就是你道谢的诚意?”容修拉开驾驶座那边的车门,眉角淡淡地一挑。 “……”夏念兮硬着头皮走过去。 容修从那边绕过来,“要我抱你上车?” “不用!”她赶紧拉开副驾座的车门,想要上去。 可这辆车格外地高,下面没有撞踏板,她用手撑着座椅,奋力往上。 臀部,却忽地一热。 容修托着她的臀瓣轻轻一抬,夏念兮整个人趴在了副驾座上。 隔着牛仔裤,她的臀还是被他摁得灼热一片,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修长五指的触感…… 她羞恼,扭头瞪他。 “我没摸你屁股。”容修把目光从她那小桃子似的两瓣臀上移开,声音冷冷地道。 然后他砰地一下把车门合上了。 手,垂到她看不见的地方以后,五指这才用力地撑了撑。 小妖精,穿牛仔裤都那么勾人…… 夏念兮:“……” 她爬起来坐好,真皮座椅格外柔软,可刚才那触感,像是自动在自己的臀上生根发芽了,怎么都挥之不去…… 容修沉身坐进来,发动车子。 车内的空气瞬间变得逼仄,夏念兮下意识地呼吸一紧,“你要带我去哪儿?” “怕我把你卖了?” “……” 夏念兮默默低头,不问了。 容修忽然凑了过来。 她整个人一绷,像小虾米似地蜷在座位上,“你你,你要做什么?” 容修慢慢地压得更紧,唇瓣贴近她脖颈上的动脉。 血管在嫩白的皮肤下清晰地跳动着,让人想要一口咬上去,吃掉她。 他沉默了三秒,薄唇刷过她的耳蜗,声音半真半假,低沉的嗓音让她心尖发颤:“帮你系安全带,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长臂拉过带子,咔哒一声扣在了她的旁侧。 夏念兮:“……” 他还没收回身体,“或者你期待我对你做点别的?” “不期待,一点也不期待!”夏念兮咬着嘴巴看窗外,小声咕哝:“色狼……” “你骂我什么?” “没什么……没骂你……” 容修重新坐直,目光深锐地看了她一眼,薄唇浅浅地勾了勾。 真正的色狼,她怕是还没见过…… 他低头,挂挡。 越野车融入黑夜,开出了小区。 夏念兮有些不自在地按下了一点车窗,直到外面的冷风灌进来,她的呼吸才算顺畅了一些。 怕孟瑶在楼梯口看不见自己担心,她又摸出手机来发>[瑶瑶,我跟容修在一起,他来找我。我在他车上。] 那边秒回—— [我擦,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看来他真是忍不住了……] 夏念兮:[什么?] 孟瑶:[……没什么,他找你做什么?] 夏念兮:[不知道,不过听他的意思,好像是想让我感谢他。我把你买的零食给他了。他又让我陪他吃零食。] 孟瑶盯着手机,无语了三秒,然后才回复过去—— [妈的,一个大老爷们要吃零食?这么扯淡的话你也信?他肯定另有目的。] 另有目的?夏念兮忍不住转过头去,悄悄打量了一下容修—— 他沉稳地开着车,面无表情。 窗外有浮光掠过,让他俊朗的五官在脸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影,看不出有什么目的。 她想了想,又给孟瑶回过去—— [他什么都不缺,能有什么目的?] “……”孟瑶差点把手机屏幕都摁破—— [一个男人无缘无故对女人好,能没目的?] 夏念兮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好久,懵懵地。 圣诞节的晚上,人们都倾巢而出来狂欢,道路格外拥堵,好多路段都已经限行。 这个时候,不管车里坐着的是谁,都只能干巴巴地等着,熬着。 几百万的越野车性能再好,跟旁边的qq车也都始终只能保持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容修下颌紧绷着,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但眼底已经露出一丝不耐烦。 好不容易挪到前面路口,他一个转弯,将车子拐进了旁边的林荫道里,再往前开,就到了某处欧式风格的大建筑门口。 夏念兮愣了一下,“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这不是那家酒店吗?就是她之前订婚被放鸽子,然后又莫名其妙和他那个什么……的那家。 “难道你还想堵在路上?半天都挪不了十米?” “……”夏念兮默。 容修熄火下车,直接把车钥匙丢给门童。 对方立刻接稳,“容先生,晚上好!” 容修目不斜视,走到副驾驶那边拉开门,“下来。” “……我不。”夏念兮转头看别处。 在这个酒店发生过那么旖旎又坑爹的事,傻子才会再进去。 容修眼眸微眯,弯腰,一手直接托着她的臀,另一手穿过她的腋下,不由分说地就把人抱了起来。 然后转身往酒店里面走。 夏念兮吓住了,“喂,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有腿不用,我就当你是生活不能自理,抱一抱你。”他义正言辞。 夏念兮:“……” “容先生。”前台小姐见他进来,立刻拿出时刻备好的门卡,恭恭敬敬地跑到容修面前,递了过来。 “不准给他门卡,你们这是助纣为虐!”夏念兮急眼了,伸手去掐他的手臂。 还是硬邦邦的,肌理分明,无可撼动。 她气了,抡起拳头砸过去。 容修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对前台道,“找人把我车里的两袋东西拿上来。” “是。”前台小姐应了,然后又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瞄了一眼—— “……!!!!” 这不是前段时间来酒店里大吵大闹要找奸夫的那个小姑娘吗?! 难道她的奸夫是……容修?! 脑补出了一百集豪门狗血剧的前台小姐看向夏念兮,眼神只能用玄幻来形容了。 “……” 呜…… 夏念兮把头埋在容修的胸膛上,什么叫做羞愤欲死,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容修抱着她进了vip电梯,任凭她怎么挣扎,也没有放下她。 直接到了顶楼,刷开房卡,放她放了进去。 “我不想来这里……”夏念兮被丢在了沙发上,伸出小腿去踢他。 容修侧身躲过,捏着她的脚踝,往上轻轻一折,把她整个人卷起来,“怕什么?怕我想起你走错房间把我睡了的事,让你负责?!” 旧事重提,夏念兮终于明白他之前说的那些诸如‘吃过就想赖账?’的话都是什么意思,顿时窘得快要变形了,“我……我以为那是夏家准备的套房。” “这家酒店的总统套房常年是我一个人在用,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你真不是故意的?”容修逗她。 “……绝对不是!”夏念兮快羞炸了,小脸红红的,扭着身体想把脚踝从他手里抽回来。 短款羽绒服被她自己扭得揉到了腰上,连毛衣都失守了,露出一截又软又嫩的白白小腰。 容修看得目光一深,喉结滚动了一下。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叮咚——” 门铃响了,服务生站在门外,“容先生,您的东西到了。” 容修起身,放开她,眼神还很热,“我这个受害者都没有要跑,你哭着喊着跑什么?” “……” 夏念兮不占理,扁扁嘴,彻底没了声。 趁他去门外拿东西的工夫,她才抬头,打量了一下这个套房—— 够大,够气派。 还有放在旁边卧室…… 看到那张欧式的大床,又是一阵脸热心跳。 千想万想都没想到,居然是她自己走错了房间,然后和他…… omg……夏念兮捏过一旁的小抱枕,咬着其中一个角,觉得自己简直快哭出来了…… “就在那张床上,你把我睡了。”容修拎着零食走进来,坐在了她的对面,用下颌隔空点了点卧室方向,“你盯着看了这么久,看出什么心得体会了吗?” 他把零食放在了茶几上,然后用遥控板打开暖气,脱掉了大衣。 夏念兮:“……不要说了。” 再说下去,她自己都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你睡了我一次,在游泳馆坑过我一次,后面又从湖里救了你一次……这些,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容修一板一眼地,似乎真的打算问她要回报。 “……原来我欠了你这么多……呵呵……” 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干笑有什么用?”容修长腿交叠,漫不经心地往沙发后背上一靠,指了指茶几上那两个零食袋,“不是要请我吃吗?喂我。” “啊?!” “还要我说第二遍?” 语气,依旧强势到不允许任何人忤逆和抗拒。 “……”夏念兮抽了抽嘴角,看看那袋零食,又看看他的手—— 他十指交叠,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目光锋锐又笔直地落在她的脸上,格外灼灼。 夏念兮:“……” 万般无奈,她起身,打开袋子,“这么多,你要吃哪一个?” “随便。” 随便是吧?她也随便摸了个东西出来。 薯条和番茄酱。 夏念兮把薯条打开,番茄酱盒子也打开,然后慢慢地走过去,送到他面前,“好了。快吃吧。” “没听清楚?我要你……喂我——”容修长指直接捏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拉。 夏念兮跌坐在了他的腿上,面朝着他。 脸,更红了…… 她的呼吸微微发紧,下意识地扭了扭身体。 腰上又忽然一紧,他扣住了她,“再乱动的话,后果自负!” 夏念兮僵着上半身,不动了。 手心微微浸出了汗,连心口都在颤,她拿起一根薯条,凑到他的薄唇边。 容修却没有张嘴,目光依旧落在她的脸上,俯视她。 头顶的灯光落下来,把他们两个人都笼罩其中。 许是因为紧张,她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连带着小脸上染起了一抹绯红,贝齿咬着唇瓣,眼眸里透出一股无辜。 如在森林里迷路的小鹿,懵懵懂懂,却最是勾人。 呼吸,加重。 他低头,含住了她递过来的薯条。 夏念兮松了一口气,正要把手腕收回来,却倏地一热。 被他握住了。 “还有番茄酱没吃完,”说完,他竟往前微微一倾,张嘴,含住了她的食指—— 潮热的舌尖轻轻一卷,指尖的每一条纹路都感受到了他口腔里的磨人温度。 夏念兮脑子里一嗡,热度好像从指尖炸开,迅速地蹿遍全身。 酥麻,灼热…… 想要抽回手,可容修还没放开她,夏念兮一慌,另一只手里的番茄酱盒子就这么摁了过去—— 红红的酱料,全部摁在了他的白衬衫上…… 容修:“……” 夏念兮也愣了一下,看着他已经被自己毁掉的衬衫,有些不知所措。 刚刚还让人面红心跳的气氛,忽然就变得非常尴尬…… 黏糊糊的感觉传来,让容修极为不舒服地皱了皱眉,把她拉到一边,起身。 他看了她手里拿个番茄酱盒子一眼,然后抿着唇,一言不发地走进了浴室。 很快,里面就有水流声传来。 夏念兮有些坐立难安,他那件衬衫绝对不便宜,这下完蛋了,欠他的越来越多了,还都还不清了…… 手机又在口袋里震动了两下,她摸出来看,又是孟瑶发来的>[怎么不回我了?哦哦哦,我明白了,嘿嘿嘿……你记得要做措施哦!] 夏念兮没看懂:[做什么措施?] 正在沙发上吃夜宵的孟瑶差点一口啤酒喷出来,想骂她笨蛋,但转念一想夏念兮很小就没有了妈妈,这么多年,身边没有任何一个长辈会教她这些…… 孟瑶耐着性子从网上找了一张安全套的图片发过去—— [喏,这个,记得一定要带!不要再搞出人命了!] 冈本001几个字差点闪瞎夏念兮的眼,手机没握住,砰地一声砸在了茶几上。 她也忘记了要去捡,只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跟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死孟瑶那个小污婆! 膝盖不小心被墙角给撞了一下,她吃痛,捂着腿往墙上一靠,然后……就看到了小吧台上的托盘。 托盘一盒闪闪发光的东西,上面写着几个字—— 冈本001。 夏念兮:“……” 脸颊迅速地一红,她别开眼看窗外。 脑子里,却诡异地想起了容修的那句话—— “你打算怎么谢我?” 怎么谢…… 她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孤女,身上的存款估计他根本不屑一看。 若真要谢他…… 或许……真的只有一个办法。 鬼使神差地,她把视线收了回来,然后慢慢走过去。 最后,把那盒冈本拿起来捏在手心里。 浴室里的水流声还在继续,夏念兮几乎用尽了一个二十岁姑娘的全部勇气,然后才颤着腿走过去。 站在门外。 有好几次想打退堂鼓,可是她闭上眼睛,想起的是那一天在湖底,他的心跳,体温,还有强而有力的手臂…… 他在湖底对她说,我带你上去…… 里面的水声终于停了。 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在安静的空间里又变得无比地清晰,心,好像快要从自己的胸腔里蹦出来……夏念兮抬手按了按胸口的位置,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容修刚洗完澡,从架子上扯了块浴巾围在腰间。 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转过身来。 “要用洗手间?”他问。 夏念兮站在门边,动也不动。 冈本的盒子快把她的掌心给刺破了,有些疼。 腿抖得更厉害,但是她也没有后退。 容修盯着她看了几秒,看到她捏得紧紧的小拳头,有些奇怪,“如果觉得这里不方便,你也可以去外面的洗手间,就在进大门的右手边。” 夏念兮咬着唇,强迫自己抬头,去看他—— 他刚洗完澡出来,浓密的短发湿漉漉的贴着,胸膛上还有水珠滚动,浴巾上面的腹肌格外分明,浴巾下面……不知道会有怎样壮硕的风景…… 心里的害怕,更甚。她收回视线,低着头朝他那边走过去。 腿还是颤得厉害,踩在湿滑的地面上,差点跌倒,又赶紧扶住了盥洗台。 然后低着头,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容修越发觉得她不对劲,“夏念兮,你知不知道一个男人正在洗澡,你忽然这样闯进来,很奇怪?” “不奇怪,”夏念兮忽然抬头,鼓足勇气看他。 “哪里不奇怪了?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夏念兮就大步走了过去,然后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小脑袋扬起来,往前重重地一贴。 容修怔住,唇瓣上忽然就一软—— 刚刚还绷在那里,像是要站成化石的小丫头,现在已经跑进了他怀里,主动搂住了他,而且……还主动地亲他了…… 容修猝不及防,被她这样一顶,坐在了浴缸边上,手还搂着她的腰。 唇瓣上还有她留下的残存温软和馨香…… 脸,也刚好贴在了她的胸前…… 容修呼吸一重,浅浅勾唇,抬头看她。 眼神里如有星光,连话语都是温柔的,“怎么了?是外面有什么东西吓到你了吗?” 他的小丫头,现在脸红红的,环着他脖颈的手臂抖得格外厉害,却还是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没有撒手。 夏念兮还是咬唇,不说话,也不看他。 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腰间的浴巾,脑子里已经完全空白,小脸被浴室里蒸腾的水汽熏得更红了。 勇气,好像都被刚刚那个不算真正亲吻的吻给用光了…… 容修以为她被吓怕了,伸手去捧她的脸,拇指轻轻在她的腮边摩挲了一下,声音极为耐心,“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 夏念兮喉咙有些发干,张了好几次嘴,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手心的小盒子已经被她捏到都变形了,五指还是死死抓着,不敢摊开。 小脸,憋得通红通红,像随时能够滴出汁的熟番茄。 容修以为她真的被什么给吓怕了不敢说话,于是轻轻抬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背。 总统套房里有什么东西能让小丫头害怕成这样?连浴室都闯进来了? 他一时半刻也想不出来,但也没有催促她,而是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等着她告诉自己。 终于—— “谢谢你,”夏念兮轻轻开口,声音哑哑的。 “谢我什么?”容修没想到等了片刻,她又会突然说起这三个字。 “谢谢你从湖里救了我,谢谢你在医院里陪着我……总之,所有的事,谢谢。”她忍着颤,把话说完,“你也知道我穷,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我的家人也都跟我不亲,我对你的事业……更没什么帮助……所以……” 夏念兮手抖得像触了电似的,根本控制不住,有好几次都差点没握住把那盒冈本掉进浴缸里。 她又咬了咬牙,用了全力才终于把手收回来,伸到他面前,把掌心摊开向上—— 容修低头一看—— 冈本,001。 最薄的那一款。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48.你又了解容修多少? “这玩意儿哪儿来的?” 容修薄唇一拉,表情莫名阴沉。 “……”夏念兮尴尬不已,小脸快要自燃了,“没有,是在外面吧台上的小托盘里拿的,酒店自备的吧。那要不,我还回去……” “不用。”他的眼神柔和了下来,大掌捏着她的手腕,轻轻摩挲,“拿这个进来……要做什么呢?” 该不会他的小丫头,以为这是玩具,要跟他一起吹个大气球吧? 第一层窗户纸捅破之后,夏念兮反而平静多了。 心依旧狂跳着,但人已经不抖了,她把那盒冈本摁进他的手里,自己退了一步,然后慢慢地拉下拉链。 羽绒服,毛衣,棉毛衫,长裤…… 一一落地。 她站在他面前,最后只着了一套内衣。 今天恰巧穿的白色蕾丝的那套,顶端还有两个粉粉的小桃心。 光线在她的周遭飞舞,勾勒出饱满的胸脯,纤长笔直的腿,还有不盈一握的小嫩腰。 她全身都泛起一层粉红,手指紧紧地捏在一起,低着头,不敢再去看他。 浴室里,渐渐只有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为什么?” “我记得你说过,你要我……” “是。” “刚好,我……我也不喜欢欠人人情,如果你觉得这样可以两清,那我们……今晚……就……”夏念兮深了一口气,“今晚,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对我做的事。” “……” 刚刚还算柔和的俊脸又瞬间绷起了,目光更加地阴沉,“两清?不喜欢欠人人情?” “是啊。” 她抬头,不经意地又对上了他的视线,碰撞了一下。 夏念兮赶紧又低头,发现他一直在看自己,又轻轻地哆嗦了一下。 “那你继续。”容修沉沉地出声,眼神,更冷了。 “啊?” “继续啊,不是说,我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吗?你继续。你这样算什么?”容修冷笑,下颌隔空轻点她的方向,“这里是浴室,不是海滩,我也没兴趣看什么比基尼表演。” “……”他的意思是…… 脱光吗? 夏念兮咬着牙,低头。 浓长的睫毛在小脸上投下厚厚的剪影。 “不想自己来?想让我帮你?”容修起身,逼近她。 每靠近多一步,夏念兮的心就拎得更高,好像被悬在了空中,下面就是万丈悬崖。 摔下去,粉身碎骨。 她分分钟想后退,但却还是咬紧了牙,没有动。 今晚过了,不欠他什么了,也好。 不然人情债不还,心里就像压着什么,总归不舒服。 容修站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她咬着唇,一言不发,双手捏得死死地,浓长的睫毛抖地像秋天的落叶,却还是杵在这里,半步都没有退。 心里的怒气瞬间就旺了起来,之前他对她千娇万宠,也没见她对自己主动过一次。 倒是今天,为了两清,这么破釜沉舟,一脱到底。 手里那盒冈本冰冰凉凉的,真是恨不得把她一把扔出去算数。 容修直接拉起她的手,把那东西摁回她的手心里,“不是你带进来的吗?给我戴上!” 没有半点情绪的命令,充满了强势。 语气,也更加地冷。 “……什么?”夏念兮愣愣地看着他。 来不及反应过来,容修已经长臂一拉,浴巾从他的腰间散开—— 修长壮硕的腿,流畅的人鱼线,还有…… 画面顿时冲入眼帘,夏念兮轰地一声,炸了! 被唤醒的猛兽已经抬头,并且不断地变大,十分地可怕! 全身的血液都往脑门涌去,心跳得飞快,汗水瞬间渗出来,小鼻尖上都布满了细汗。 她顿时反悔,往门外走去,“我……我刚才说的都不算数,我走了!” 那东西实在太过硕大,她一瞬间觉得如果再继续下去,自己会被挤破。 容修将她一捞一提,摁在了盥洗台上,髋骨顶开她的膝盖,站在她的腿间,“撩完就跑?你以为你跑得掉?” 鼻尖撞上了他结实的胸肌,疼得她倒抽了一口气,眼里迅速蒙起一层水雾。 模样楚楚,又格外撩人。 容修盯着她,呼吸渐渐绷紧,拉着她的小手往自己某处一揉,“要我教你怎么用?” “……” 夏念兮坐在盥洗台上,两条细嫩的腿撑在他的腰身两侧,这个姿态实在是…… 容修低头,狠狠在她的唇瓣上咬了一口,“拆开!” 她吃痛,想叫又没有叫,低着头,两只手捏着那个小盒子,开始撕上面的塑料薄膜。 丢脸都丢成这样了,再继续丢下去……也不能怎么样了…… 怀着断腕的决心,她撕开了包装盒。 拿出了里面一个塑料锡箔包装的小玩意儿。 容修往她身后的镜子里看了一眼—— 白嫩修长的两条腿正缠在他的腰间,他的眼神更深了,“套上去。” “我,我不会……” “自己摸索。” 他没有半点要帮她的意思。 夏念兮头皮发麻,拆开一个包装袋,捏了捏。 粘滑的触感让她更加脸红,摸索着摁过去—— 实在不会,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的顶端,容修粗粗一喘,咬牙,带着她的手往下面弄。 终于成功了。 容修伸手,把她整个人抱下来,翻转,摁在了盥洗台上。 她前,他后。 夏念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身下就已经一凉。 纤薄的底.裤已经被他轻松扯掉,容修又打开了镜前灯,“好好看着你自己是怎么感谢我的,不然你觉得不能两清。就亏了。” 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 夏念兮心里一惊,看着镜子的自己和他—— 女人娇小,男人高大,像一头猛兽一样抵在她的身后,蓄势待发。 难道他要从后面…… “不要!”她剧烈挣扎起来。 容修却用大掌扣住她的两只手腕,一边一只摁在盥洗台上,轻松地压制住了她,然后用膝盖顶开她的腿窝,狠狠往里一撞—— 好痛—— 夏念兮脸色一白,没有任何准备,已经被他闯入。 “要两清是不是?”容修只没入了三分之一,被她卡得厉害,一想到这两个字,又是狠狠一顶,进去了一半。 夏念兮觉得自己都快被撑裂了,小嘴微张,喘气…… 眼神发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头发散乱,连内衣都还挂在身上,就这样被他按在盥洗台上给…… 即便没有任何的经验,这种姿态也让她觉得屈辱,眼角已经微微湿润了。 容修额角渗出了汗珠,松开了她的手,改为掐住她的小腰,往里面狠狠地一顶。 夏念兮脑子嗡了一声,整个人瘫软了下去,身体泛出一股樱花般的粉嫩,整个人哆嗦个不停。 容修终于感觉到了顺畅了一些,伸手捞住她差点撞到大理石台面的额头,“没出息!” 他咬牙,轻声骂她。 终究……还是没能用这个姿势让她受苦,把她整个人翻转过来,捞在了自己的怀里,托着臀抱了起来。 一边走一边抛,弄得夏念兮快要死掉…… 这次她没有喝醉,全身的感官都异常清晰,也异常地敏感,他走得快一点,她都觉得自己快死掉了…… 脑子里的白光一片片炸开,像是掉到了悬崖中间,既爬不上去,又无法降落。 下意识地伸手在他的背上乱抓,留下一道道的红痕。 容修把她压在床上,大掌捏着她柔嫩的脚踝,拉开到最大。 目光又不经意地瞥过床头—— 那上面,也有好几盒酒店标配的冈本。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重重地往里一顶。 身下的小丫头又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他长臂一伸,直接把床头的那些东西扫了过来,n盒冈本七零八落地散在床上,还有一盒落在了她的小脸边上。 “晚上你可以报答个够,随你怎么报答!” “……”夏念兮已经全身绵软,无力地后缩。 容修又掐着她的腰把她往回狠狠一拉,继续碾磨,“跑什么?这不是如你所愿吗?” 身体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不断地颤抖,痉.挛…… 尔后放松,又是新的一轮攀升…… 她从最初的清醒,慢慢到了最后的昏沉,迷糊…… 整个房间里,只有最原始的律动和水泽声。 迷蒙之中,感觉到他抽离自己的身体,可是没过多久,自己又被填满,开始了新一轮的鞑伐,掠夺…… 灵魂都要脱壳了,身体的感官却还是那么清晰…… 直到天亮,容修才抱着她软嫩的身子,让她紧紧地贴合住自己,低吼一声,结束了这一晚的销魂。 然后再低头看她,软绵绵地,已经昏睡过去了。 小脸布满了汗水,面色潮红,明显的体力不支。 容修盯着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抽离出来,拉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从床头摸来一包烟,拆开。 长指夹了一根点燃。 抽了一口,青白的烟雾缭绕起来。 旁边的小丫头在睡梦中闻了,似乎觉得不舒服,无意识地嘤咛了一声,皱了皱眉。 容修低头瞄了她一眼,起身,抓过一件睡袍,站到了阳台上去抽。 .................. 夏念兮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 卧室里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她睁开眼睛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身处何地。 枕边已经没人了。 身体如同被掏空,稍微一动,双腿酸软不已。 某处的湿热粘腻让她红了脸,起身虚软地走进浴室,强撑着洗了个澡。 床头上,整整齐齐地叠着一套衣服,包括内衣。 她拿起来,穿好。 长款的白色毛衣配黑色铅笔裤,外面是一件粉色的羊毛大衣,穿着刚好。 她刚系好腰带,房间里的座机电话就响了。 铃声不断,她犹豫着要不要接,几声过后,还是拿起来,接起,“喂,哪位?” “是我。”容修的声音沉沉地从电话那边传过来,“起床了没有?” “……嗯。” 想起昨夜他在自己耳边的粗喘低吼,她的耳根又是一热,声音细如微风。 “你的大衣口袋里有一张门卡和一个地址。拿出来。” 夏念兮伸手,果然摸出了他说的那两样东西—— 烫金的黑色门卡,看起来格外的高档奢华,另外一张纸条上写着一个地址—— 御华帝景,8号楼,901。 “找到了。” “按照那个地址去那边等我,把你的东西都找人搬过去。” “……”夏念兮捏着那张卡,这是要和她同居,住在一起的意思吗? “可是我以为过了昨晚,我们就……” “两清了?”容修打断她,“夏念兮,我答应过和你两清?想得美。” “……那你还想怎样?你昨晚都……快把我拆了。”她到现在都还全身酸痛,好像206块骨头都被拆了重装过似的。 “昨晚只是本金,你欠了我那么多,我不得收利息吗?”他冷哼,说得理所当然。 果然是……无奸不商!夏念兮咬牙,捏紧了电话听筒,不说话了。 “乖乖过去,下班的时候,我要见到你。” 容修挂了电话。 夏念兮:“……” 收个本金都已经快把她给弄死了,还利息? 她咬咬牙,把卡和地址都拿出来,放在了床头柜上。 地上散乱着七零八落的冈本盒子,那个男人昨晚还是真说到做到,把这里的都用完了…… 她红着脸,把盒子捡起来都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裹紧了大衣,快速地离开了酒店。 .................. 坐上出租车之后,她轻轻地靠在座椅后背上,失神地看着窗外。 体力已经透支,昨晚的某些画面却还是不断地在脑子里回闪—— 他狂烈的吻,炙热的体温,霸道的索取,重重的顶撞…… 脸瞬间又红彤彤地,能冒出热气来。 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给容修发了个短信—— “公寓的门卡我放在了酒店的床头柜上,我就不过去了。谢谢你之前的诸多照顾。再见。” 发完之后,也不等他回复,她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这才才好,才是对的。 在容家住了一段时间,她才明白他们到底有多么显赫,已经远非豪门二字可以形容。 而自己这样的人,和容家……本来就不应该有什么交集,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她招惹不起的容修…… 还了他的人情,她就真的跟他,两清了…… 有寒气从窗外钻进来,让心口的位置有些微微发凉。 她捏紧了自己的小包,看到人行道边手牵手站在一起,亲密无间的情侣,心里悄无声息地冒出一股莫名的孤寂…… 说不清自己在难受什么,可那股失落,越发浓烈。 她收回视线,低头深吸了一口气,才把那种奇怪的感觉,给勉强压了下去。 到了小区楼下,司机转过头看她,“小姐,到了。一共十一块。” 夏念兮抬头看他,眼圈红红的,鼻音浓重,“好的,稍等。” 司机被她的模样给吓到,“你还好吧?” “没事。谢谢。”夏念兮把钱找出来递过去,推门下车。 进了下去,她刚走到单元楼门口,就看到一辆白色的敞篷跑车停在那里,牌照极为熟悉。 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 小公寓的门没有关,夏念兮一把推开,然后就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夏若雪。 她翘着二郎腿,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裹身裙,外面是一件紫貂皮草,一身嚣张华丽。 一只高跟鞋还挂在脚尖,闲闲地一点一点,身后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 小公寓里面已经一片狼藉,能被砸的全砸了,地板上散落着很多物件的碎片。 “你来这里做什么?!瑶瑶!”夏念兮大喊着,一边往卧室的方向冲。 “她不在那边,”夏若雪起身,高跟鞋在木地板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慢慢地走到夏念兮面前。 然后抬手,打了个响指—— 一个保镖立刻过去打开了厨房的门。 “唔——”孟瑶嘴上封着胶带,一手被捆在了冰箱门上,脸涨得通红,头发凌乱,双眼猩红。 手腕上已经被勒出了很深的红痕。 “瑶瑶!”夏念兮要冲过去。 “怕什么?她还没死呢。”夏若雪笑了笑,目光触及到夏念兮脖颈上的红痕时,脸色又陡然地一沉,“昨晚自己顾着出去快活,不顾好朋友的死活,过得还开心吗?” 夏念兮懒得理她,“放了她,不然我会让你后悔!” “可以呀,”夏若雪往厨房看了一眼,“本来她也就是个替死鬼。如果你乖乖按照我说的话做,我就放了她。” “嗯,唔——”孟瑶用力地摇头,用眼神示意夏念兮不要。 “那也要看你说的是什么。”夏念兮捏紧了拳头。 夏若雪:“好说,你的手机呢?” 夏念兮摸出来。 “现在立刻打电话给容修,就说你顾念着自己还是夏家的女儿,让他恢复夏家所有的生意,不要再为难爸爸。” 捏着电话的小手一紧,夏念兮抬眸,淡淡看他,“他不是你的小哥哥吗?怎么,你打电话,不是应该比我打给他更有效吗?” 被戳中了痛处的夏若雪眼眸一沉,扬起手就要一巴掌打过去。 扬到半空,被夏念兮握住。 “你如果打了我这一巴掌,我就把脸上的伤,拍成照片,给容修发过去。” “……”夏若雪讪讪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狠狠剜她一眼,“别狐假虎威!” “可是狐假虎威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夏念兮冷嗤,“你之前一口一个小哥哥,容修理你了吗?” “别废话!赶紧打电话,”夏若雪怒得双眸冒火,“扯那些没用的做什么?” 夏念兮深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孟瑶。 夏若雪递了个眼神过去,保镖立刻把封口的胶带撕开。 孟瑶只觉得自己整张脸都被胶带扯变形了,“娘希匹的,去你妈的!夏若雪,一会儿我弄死你!” 保镖狠狠一拳砸在她的肚子上,孟瑶连痛都叫不出来,直接弯下腰去,脸痛到了扭曲…… “瑶瑶!” “夏念兮,马上打电话!” “别打,不要打!”孟瑶挣扎着重新站直,舔了舔唇角的血丝,“夏念兮,你要是打了,我会看不起你!凭什么要帮夏家那群恶魔?!他们差点把你打死,凭什么要轻松地放过他们?!” “不识好歹!”夏若雪怒了,直接甩掉高跟鞋,大步走过去,点燃煤气灶,把孟瑶的脸往火苗上凑,“夏念兮,我数到三,你不打,我就按下去了!” “一!” “二!” “三——” 砰—— 孟瑶狠狠地抬头,用头顶猛地顶住了她的下巴。 刚刚才植入的假体下巴被撞歪了,夏若雪疼得往后连连退步。 一张整容脸扭曲到了变形,“不打是不是?不打也有不打的后果,把她们两个绑在一起,扔到阳台上去!” “是!” 保镖们一起凑上来,把两个人的手绑在一起,剥了他们的外套,扔上了阳台。 “瑶瑶——”夏念兮盯着孟瑶红肿的脸,哭出来。 “哭个屁!有眼泪也不能让夏若雪这种贱人看到,她既然弄不死我们,那就别怕!” “是我连累你……” “连累个毛!”孟瑶被冷风吹得哆嗦了一下,但还是很硬气地咬着牙,“我不怕,你也不要怕!” “嗯!”夏念兮咬着唇,往她那边靠过去。 两个人肩靠着肩膀。 身后的保镖踹了她们两脚,让她们跪在了地上。 “弄不死你们,但也有办法折磨你们!”夏若雪冷笑,“拿冰水来!” “是!” 保镖们从厨房里接来一桶水。 “给我淋,淋到她们愿意打电话为止!” 哗啦,刺骨的凉水从头顶浇下来,被冷风一吹,连骨缝都在发冷。 一桶,又一桶—— 牙齿开始打颤,渐渐地,冷到没有知觉…… 风一吹,像是有无数把冰刀在往身体里钻…… 不知道淋了多少桶下来。 孟瑶死死地咬着牙关,动也不动。 夏念兮也是…… 低着头,任由那些冰水往自己身上淋。 整个阳台都漫了水,一片狼藉。 夏若雪靠在门廊上,“想通了,就点点头,然后打电话给容修,按照我说的办!” “想不通,这个电话,我永远不会打!”夏念兮咬牙。 “冥顽不灵!把她的衣服给我扒了,一件都不要留!” “是!” 保镖们齐齐上前,拉住了夏念兮的领口,又被她狠狠一啐。 “妈的,臭婊子!”一个保镖被吐到了口水,抬手要一巴掌扇过去—— 小区门口传来一阵警笛声。 夏若雪脸色一变,“贱人,你报警了?!” “小姐,现在怎么办?” “还怎么办?!赶紧给我走!我可不想闹上头条!”夏若雪阴毒又狠辣地看了一眼夏念兮,“夏念兮,有本事,你躲一辈子!不然的话,我还会再来!” “那你就来,”夏念兮扯了扯被冻僵的唇角,“看我们谁笑到最后——” “呵,别以为真有容修给你撑腰,就什么都不用怕了。你以为容修真的能娶你?”夏若雪一脚踹过去。 夏念兮侧身一避,让她扑了个空。 夏若雪差点撞到墙壁上,险险停住,捂住自己闪到的腰。 “他会不会娶我,我从来没有想过。但是现在看来,你痴心妄想了那么久,怕是要一场空。因为他是一定不会娶你就是了。”夏念兮冷冷道。 “小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保镖上前催促。 “别高兴得那么早!真以为自己能进容家的门?容家的事,你又了解多少?!对于容修,你又了解多少?” 夏若雪发狠丢下了这句话,跟保镖们一起,快速地离开。 房间里,终于安静了。 夏念兮牙关冷到打颤,挣扎着挣脱了手腕上的绳索,然后把孟瑶扶起来。 “你报的警?”孟瑶问。 “对啊,我上楼的时候报的。”夏念兮头发还在滴水,昨晚本来就体力透支,再这么一折腾,她整张脸都已经苍白到了不行。 被打得那么狠都没有哭的孟瑶,突然哭了出来,“你说你是不是傻?!你都报警了,就不能等警察来了再一起上来啊?!” “不行啊,我担心你啊,”夏念兮轻描淡写地道。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要一想到你在上面受人欺负,就无法忍受在楼下多待哪怕一秒…… “担心个屁!你嘴唇都冻白了!”孟瑶哭着骂她。 “没事啊,我……”夏念兮还想对她笑笑,证明自己真的没关系。 可好像整个世界都已经天旋地转起来,眼前陡然一黑,她整个人往前栽去—— “兮兮!!!!” ...................... 下班时间。 容修臂弯搭着大衣,沉稳地从电梯里走出来。 心里还记挂着自己收到的那条短信,打算亲自去孟瑶公寓那边逮人。 可刚一走出容氏的大门,就看到石阶上坐着一个人,身上穿着湿透的羽绒服,头垂得低低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是孟瑶。 他皱眉,走了过去。 然后,就看到了躺在她怀里的夏念兮…… 她小脸苍白,头发湿漉漉的,身上裹着一床厚厚的毯子。 “怎么回事?!” 孟瑶闻声抬头,“我来了一会儿,但是门口的人不让我进去找你,我没办法,只能在这里等……” “我是问她!”容修弯腰,掌心探在夏念兮的额头上。 滚烫一片! “她为什么会发烧?!”容修斥声,直接一把将人拎起来,搂进了自己怀里。 孟瑶眼睛更红,哽咽:“我以为……我比她大,比她强悍,就可以保护她,但是我错了。我做不到……想来想去,就只能带她来这里,把她交给你了……” ...................... 049 诚实 ..................... 御华帝景。 顶层公寓的卧室里。 床上的人儿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双颊绯红,呼吸粗重,手心冰凉,额头滚烫一片。 容修站在床边,面色极沉。 “三十九度五,”白夜萧收回电子温度计,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夏念兮脖颈上的那些红痕,“节制一点。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你这么折腾。有再多的积蓄也要厚积薄发,毕竟是要长期抗战的。” “……”容修冷冷地瞄了他一眼,没吭声。 孟瑶帮夏念兮换了个冰冰贴,“白医生,你倒是先给她开药啊,说这么多做什么呢?” 白夜萧从自己的医疗箱里拿出注射液和药,“先给她挂针,一个小时后就能退烧。还有吃的药,按时温水服送。” 他很快兑好针剂,给夏念兮挂了进去。 针头扎进去的时候,她微微地哼了一声,却没有醒,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可见真是烧得脱力了。 容修在床边坐下来,伸手握住输液器冰凉的管子,“这里有我就可以了,你们回去吧。有事我再打你电话。” “好。” 孟瑶和白夜萧两个人从公寓里出来,进了电梯。 逼仄的空间内,她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极淡极淡的消毒水味道,很干净,很好闻。 蠢蠢欲动的狼心开始复苏,孟瑶盯着他那张清冷俊美的脸,“白医生,晚上人多,一个人回家不安全,要不我送你吧?” 白夜萧:“……” “真的,色狼很多的,你这么美……咳,我的意思是说,你这么……引人犯罪,遇到色狼,多不好。” 白夜萧低头睥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 没反应?孟瑶不死心,挪了挪脚尖,悄悄凑近他。 不能送他回家,摸个小手也好啊…… 伸出指尖,她暗搓搓地,试探性地,朝他的手指那边探去—— “怎么?你也想扎一针?”白夜萧面色沉静地问。 “……”伸到一半的狼爪赶紧又缩了回去,孟瑶低头站在电梯一角,老老实实地不动了。 眼前,忽然多出了一支药膏,白色的管子躺在细腻温润的大掌中间,格外好看。 她一喜,“给我的?” 白夜萧把药膏放进她手里,又指了指她的嘴角。 孟瑶捏着那管药膏,花痴般地一笑,“白医生,是不是看我受伤了,舍不得?” “……” “舍不得就早说嘛!干嘛要这么高冷?” “……” “其实也不用药膏,不如你给我一个亲亲,那样的话就算我被人五马分尸,我估计我也能自动复原。” “……我在路边,遇到受伤的流浪小猫小狗,也会救。” 平淡无温的声音,如一瓢冷水浇头泼下来。 孟瑶的笑僵在脸上,略尴尬地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波波头。 “你知道,你和小动物的区别是什么吗?”出乎意料地,白夜萧又问她。 有区别?!孟瑶双眼又是一亮,充满期待地看向他,“白医生,你现在已经开始把我区别对待了吗?呵呵呵……” 这是不是说明,她在他心里是不同的?真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啊…… 白夜萧淡淡地开口:“它们没你这么聒噪。” 孟瑶:“……” 电梯到底,白夜萧长腿轻迈走了出去。 独留她一个人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 楼上。 退烧药只有一小瓶,很快就挂完了。 夏念兮小脸上还有红晕未褪,有细密的汗珠已经开始从她的额头上钻出来。 容修帮她拔了针按压了一会儿,又把她半抱起,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喂她喝药。 掰开她的小嘴,把一颗圆乎乎的药丸塞去了进去,又转身去床头给她拿水。 可还没灌水进去,那一粒药,就被吐出来了。 人都烧成这样了,居然还在嫌苦…… 容修耐着性子又把药捡起来,重新塞进去—— 这次夏念兮更不给面子,舌尖一抵,直接把药推回了他的掌心。 容修:“……” 故意的是吧? 把她放下去,让她半靠在床头,然后来到她前面,自己喝了一口水,把药丸放进她的嘴里,低头,准确无误地堵了上去—— “唔——” 药丸遇水即化,在舌尖迅速蔓延开来,苦得每个味蕾都在抗议。 夏念兮想要摇头,本能地挣扎。 容修直接抬手,摁住了她的后脑勺不让她动—— 苦涩的感觉,蔓延在两个人的口齿之间…… 她苦,他也没有觉得甜。 最后她呼吸不畅,终于妥协,咕咚一声,把嘴巴里早已融化成水的药液吞了下去。 容修改为捧住她的脸,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她的舌尖,这才从她的唇腔里撤离出来。 唇瓣,牵起一抹暧昧的银丝,连在两个人的口唇之间。 容修用鼻尖摩挲了一下她的小脸,嗓音低低沉沉,似自嘲又似无奈地道,“小丫头,真想把你全部拆开了看看,你到底有什么魔力……” 即便那么苦的药,也能让他和她共同品味,甘之如饴。 脸颊上忽然柔软了一下,似乎被什么小刷子给刷过。容修微微往后拉了拉自己和她的距离,然后就看到他的小丫头睁开了眼,大眼通红迷离地看着他—— “醒了?要喝水吗?”容修低声问她。 “……”夏念兮咬着唇瓣,不吭声。 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眨也不眨一下。 “烧傻了?” 容修抬手想揉揉她的小脑袋。 可夏念兮动作更快,伸出小手,捧住了他的脸。 这张脸,还真是好看。 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薄实的唇瓣,连额头都饱满光洁…… 容修一愣。 她的指尖已经开始软软地移动,一一地掠过他的五官,最后,停留在他的唇瓣上。 水蒙蒙的眼睛里有一缕惊艳,一闪而逝。 容修也盯着她,目光渐渐变得温柔,伸手摁住她软乎乎的小手,“看得这么仔细,是想吃了我吗?” “嗯……” 小丫头忽然往前一凑,唇瓣,贴上了他的薄唇。 然后,小舌头调皮又毫无章法地滑进了他的嘴里,贪婪又霸道地吸着他嘴里的湿润,像只没牙的小奶兽。 这波热情来得猝不及防,容修刚反应过来,准备反被动为主动加深这个吻,夏念兮却已经往后退了退,离开了他的唇瓣。 “我都那么渴了,你还要抢我的水喝,你讨厌不讨厌,还回来!” 近乎孩子气的无理要求,被她说得理直气壮。 容修:“……” 原来是因为这个……她果然是烧糊涂了。 抬手,像亲昵又像是惩罚,不轻不重地掐了掐她的小细腰,“我是谁,嗯?” 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来取水喝,那就必须让这只小乌鸦知道他是谁。 “……嗯,你是……大魔王!”夏念兮腰上痒痒,一下子跌在枕头上,扭了扭小身子。 “……还有呢?” “还有?”她抓过一个枕头捏在手里,眼神迷蒙又纯真,“大变态!” “……还有呢?”他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危险。 “还有?”夏念兮像被老师抽中问题的小学生,一脸无辜地努力思考着,“我的头好痛,让我再想一想,好不好?” “……那你知不知道你是谁?”容修贴过去,热气洒进她的小耳蜗。 “我?我是夏念兮……” “不对,你是小妖精,小笨蛋,小仙女……” “哦,我是小妖精,小笨蛋,小仙女……”她真是已经烧迷糊了,竟跟着他的话,乖乖地重复了一遍。 傻里傻气的呆萌小模样……让容修恨不能立刻将她拆解入腹。 身体也迅速地有了反应,小腹下方热得不行,但现在肯定不是时候。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她藏回被子里,“你乖乖睡觉。” “那你呢?” “我去外面。” 他起身要走。 一只小手却突然从被子里钻出来了,拉住了他的大衣下摆,像一只小小的白蝴蝶停在那儿,她可怜兮兮地仰头看他:“我想洗澡,身上黏糊糊的,很难受……” “……”容修咬牙,“你现在不能洗澡。” “真的很不舒服,好难受啊……”她不依,透着几分委屈,本来就迷蒙的眼睛里,更红了。 容修:“……” 这小妖精发烧的时候,怎么比平时还要磨人? 她这样子,怎么能洗澡? 他拧眉,沉了声,“不准洗!快睡!” 夏念兮愣了一下,然后低头,眼睛红红地一眨,深色的被面上立刻绽开一朵氤氲的水花。 容修:“……” 怕了她了。 弯腰重新坐下去,想把她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可她今晚跟卯足了劲和他作对似的,死也不放手。 小指头都捏得红红的,也不肯松。 容修无语地看了她几秒,轻轻叹了一口气,把被子拉过来盖住她的手,然后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白夜萧。 得到的回复是,汗出完了,就可以洗澡了。 他这才挂断电话,探了探小丫头的额头。 汗没了,烧也基本退了。 “我去给你放水,你一会儿进来洗澡。” 谁知道夏念兮竟然从床上一下子站起来,穿着湿乎乎的还带着汗的睡衣,一下子扎进他的怀里,“你该不会是去关水,不想让我洗吧?” 两条白花花的手臂就这么圈着他的脖子,小脸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的,一脸的不信任。 “……那你想怎么样?” “一起进去放水。” “……” 容修咬牙,托着她的臀,盯着她雾蒙蒙的眼睛发狠,“你一会儿可别后悔!” 结果这一夜,容修的威胁半点没有奏效,最最后悔的,还是他自己…… ........................... 翌日,清晨。 夏念兮醒来,仍然觉得自己有点晕。 她躺在陌生的大床上,想起昨天夏若雪到孟瑶家来找麻烦,然后自己淋了冰水昏过去,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像身体滚烫了很久,后来又慢慢地不烫了,好像自己还在泡水……各种五花八门的乱象碎片让她更加恍惚。 抬起有些无力的手臂,她挣扎着坐起来,茫茫然地环顾四周。 卧室的门被推开,容修拿着一杯清水和几粒药丸走进来,递给她,“吃药。” “……”夏念兮懵逼了一会儿,“这是哪里?” “御华帝景。” 她大惊:“……你昨天给房卡,叫我来的那个地方?” “是。” “可是我拒绝你了啊。”难道她那条短信发的不够清楚? “你已经又跑来了,”容修面不改色地坐下去,“你自己哭着喊着要留在这里,赶都赶不走,我就只能成全你了。你们女人还真是,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身体倒还诚实得很。” 夏念兮:“……是那样……吗?” 她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了,自己真的发烧然后跑来找容修? 呜呜呜……昨天还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地拒绝了他的房卡,今早起来就躺在他的床上。 这一波打脸真是来得猝不及防,而且好疼…… “药喝了。” “哦,好。”她低着头,脸蛋红红地喝药,不敢抬头去看她。 “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吗?”容修问。 “什么?” “强吻我,还抓我,最后在浴室里还……” 噗——夏念兮一口气喷出来,满脸地’这尼玛绝对不可能’,“你少诓我。我很矜持的。” 矜持?容修冷笑,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点开视频播放—— 画面里,夏念兮只围了一个浴巾,站在浴室的中间,拿着莲蓬头当话筒—— “好了,今天,我来给大家演唱一段,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嚯!哈!燃烧了整个沙漠哦哦,嚯!哈!” “……!!!!”夏念兮惊悚地盯着他的手机,“这这这,是我吗?” “如假包换,”容修平静地用长指一点,切换下一条—— “来,小美人儿,给爷笑一个——”夏念兮对着镜头笑得又坏又傻,还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挑逗着拍视频的人。 毫无疑问,那人是容修。 “……”夏念兮心虚地别过头。 “还想不想看下一段?” “还有?”她的脸已经烫到没有知觉了。 “嗯。多着呢,冲你昨晚在浴室里的完美表现,我都要忍不住拍案叫绝,全世界都欠你一座奥斯卡小金人。”容修半讥半讽。 “……”夏念兮好想一头撞死在墙上。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影后。” “……别说了。”她咬着被子的一角,心虚又窘迫得快要哭出来。 “好,不说这个了。”容修把手机放在一边,双腿交叠在一起,伸手拉开了自己的浴袍领口,“那我们说说另外的事。” “什么事?” “你把我又抓又咬成这样,连穿衬衫都盖不住,我今天上班都没办法去,你打算怎么赔我?” “啊?!”夏念兮目光扫过去,看到了……呃……一片片的红痕,都是指甲留下的痕迹,好扎眼。 都是……她的魔爪造成的?! 她低头,瞄了一眼自己有些长的指甲,然后默默地抬起手,开始啃指甲盖。 “想销毁证据?” “……没有没有。”夏念兮干笑,赶紧又放下手,“你说吧,怎么赔……” “我今天不去上班,容氏必定会有损失,大概会损失……”他想了想,镇定地吐出一个数字。 夏念兮瞬间抓瞎,“什么,这么多?!” 妈的,这些钱后面的零简直可以绕地球三十圈了吧?! “是的。所以,你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在这里住着,直到你还清了为止吧。不然我怕你跑了,我没地方找人。” “……”夏念兮和他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还来还去,还他妈还得清吗? “去换衣服,换好了就出来吃早餐。” 容修看着她那一脸呆滞又生无可恋的小脸,忍着笑,起身走出了卧室。 夏念兮默默地捶床,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万遍,才磨磨蹭蹭地起来。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孟瑶那边被砸了,暂时也住不了人,她在这里,还能免费蹭个住。 阿q精神在这个清晨里满血复苏,她走浴室刷牙洗脸,还给自己扎了个代表战斗力复原的丸子头。 然后赤着脚跑到客厅里玄关处去找拖鞋穿。 柜子里只有一双没拆封过的男士拖鞋,她拿出来拆了,小小的脚伸进去,只占了一半,格外温暖舒服。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也突然变得好起来。 趿拉着大得像小船一样的拖鞋,又吭哧吭哧地跑进餐厅里。 早餐是蟹粉小笼包和竹丝鸡粥,香气扑鼻,包装盒上还有某五星级大饭店的logo。 夏念兮在心里感叹了一下资本家的腐败,然后愉快地把包装拆了,跑进厨房又拿了两个小碗出来,盛了两碗粥。 自己先坐下来吃了几口,就听到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容修已经换好了衣服了,穿着一身蓝灰色的羊绒西装,里面是灰色衬衫配黑色马甲,下面是和西装同色的长裤。 走路的时候,浓浓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夏念兮看了他一眼,又猛地低头多吃了几口粥。 秀色可餐,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这男人长得,还真不是一般的下饭,啧啧…… 她脑子里在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容修也在打量她—— 扎着丸子头,有几缕碎发调皮地垂在耳边,她穿着他的白色浴袍,松松垮垮的,肩膀都快露出来了,小脚上套着他的备用拖鞋,翘着二郎腿正在吃早餐,翘起的那只脚上的拖鞋还欲掉不掉,小腿纤细雪白。 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走过去拉开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来。 端起粥碗稳稳地喝了两口。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递了过去。 一张黑金卡,信用额度是美国的两栋摩天大楼。 修长的指尖捏着那张卡,推到了夏念兮面前,“去给你自己买点喜欢东西,置办点行头,拖鞋买一双合脚的。” “……” 夏念兮夹着蟹粉小笼包的筷子一松,包子落在了粥里。 一言不合就给卡,他这是……要包养她的意思吗? “收着。”容修又把卡推向前,然后低头,面无表情地继续喝粥。 “……”夏念兮盯着那张卡,又看看他的人。 “怎么?”容修放下碗,挑眉看她,“不收?你刚帮我盛粥了,这是报酬。这样,可以吗?” “……” 这报酬也太尼玛天价了,这张,一看就是那种刷遍全球无压力的卡啊…… 夏念兮蒙圈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鬼使神差地就想起了夏若雪昨天骂自己的那句“狐假虎威”…… 她没有去拿那张卡,但是也没有把它推回去。 只是有点呆。 容修起身,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弯腰要去吻她,“别有压力,这张卡的额度,我用半天就能赚到。” “……” 夏念兮被这种清新脱俗又毫无违和感的炫富给惊到了,在他的吻落下来之前,她忽然抬头,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她搂得有点狠,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脖颈上,容修被她这么用力一拉,顿时失笑,调侃她,“怎么,想把这张卡刷爆?所以这么卖力?” 夏念兮搂着他的脖子,眼神亮亮地没有放开,“我不要这张卡。我要另外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你说。”容修又低头亲亲她。 他的小姑娘啊……终于知道开口向他提要求了。 这也是她第一次开口问他要东西,他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夏念兮被他亲得耳根发红,却也破天荒地第一次没有闪躲,而是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道:“《海洋之心》明天就要在全球同步上映了,我要你今天把它全部撤档,重拍。” 她刚才想好了,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 既然夏若雪说她狐假虎威,那她还真的不介意把狐假虎威这四个字演绎到淋漓尽致给夏家的人看看。 毕竟,在大老虎身边做一只小狐狸,这种感觉……还真是出乎意料地好啊……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50.他,舍不得。 说完之后,夏念兮就屏住呼吸,格外虔诚地看着他。 毕竟大魔王不好说话,她还真怕自己的要求被拒绝。 容修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薄唇略微一勾,不动声色地把她放在脖颈上的小手臂拉下来,然后坐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 这是……拒绝她了吗?夏念兮心一沉,“别呀,我都已经要住在这里了,就算是照顾一下你的室友,帮我这个一咪咪的小忙嘛,好不好呀?” “你确定这只是一个小忙?” 几亿的投资,还不算后期制作和宣传费用,这可不是小丫头说的小忙。 夏念兮心里有些小慌,悄悄捏了捏自己的指尖,“对我来说,难如登天,对你来说,当然不是啦!你可以是a市最粗最粗的大腿,抱着你的大腿,准没错,对吧?” 说完之后,还扯了扯嘴角,对他干笑了两下。 “最粗最粗的大腿?” “嗯!没错!” 谁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a市商圈抖三抖。 “过来。”容修对她勾勾手指头。 夏念兮乖乖地起身。 容修拉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上。 男人的大腿,果然够粗壮。 他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声音极沉,“这条大腿,a市有多少人想抱也抱不到。你现在还坐在这条大腿上,你总得学会礼尚往来。” 夏念兮不安地扭了一下,她除了浴袍,底下可什么都没穿。 “礼尚往来?” “当然,”容修的长指游走在她的锁骨之上,“无奸不商听说过吗?” 夏念兮点点头。 “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人,你打算怎么给我回报呢?” 他这样说,就是代表有得商量?夏念兮眼睛亮了亮,“你不缺钱,我就不拿钱报答你了。你直说吧,要我做什么?” “留在我身边。” 简短有力的要求,他已经想了无数次。 “好啊。” 夏念兮满口答应。 容修略微错愕,心里那一抹紧张也随之散去,没想到她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夏念兮也笑眯眯的,留在他身边嘛,住在这个房子里嘛,这还不简单? 反正自己想跑也跑不掉,估计会被他千方百计地弄回来,还不如好好地接受他的条件。 或许有一天,等他腻了……他就会…… 这个想法无声冒出,猝不及防地在她心里一闪而过。 夏念兮盯着他的衬衫领口,微微有些失了神…… 连他接下来说的话,都没有听清楚。 倒是容修发现她心不在焉,低头在她的锁骨处轻轻一咬,“想什么呢?小丫头。” 夏念兮吃痛,回神,“没什么呀,呵呵。你刚才说什么啦?” “下次我说话,认真听。不然就……”他伸手,极其暧昧又像是惩罚般地在她的臀部上揉捏了一把。 夏念兮不自控地嗯了一声,跟小猫儿似的,格外销魂。 容修把她摁住,一手往她的小腿上面钻,一边道,“重拍可以,你还要你原来的角色?” “对。我最喜欢的就是那个角色。” “没问题,我有两个条件。” “你说……啊呀……”她脸一红,摁住他在浴袍下面胡乱游走的大掌,“不要乱动。说正事呢!” 容修长指一揉,“这才是最正经的事了。” “……” 夏念兮全身一个哆嗦,小脚趾都紧紧地蜷缩起来,手捏着他的肩膀,双眼失焦,微微喘气…… 臭流氓…… 容修喜欢看她这一副被自己一撩,就方寸大乱的模样。 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我今天要出门有事。回来再喂饱你。” “……”夏念兮羞得想要立刻逃跑,偏偏腰被他给掐住了,动都动不了。 脸红得无处遮挡,干脆低头,埋在他的胸口。 容修见她跟小鸵鸟似的,眼里的笑意更浓,声音似哄似宠,“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就答应你去重拍。” “你说。”她不愿意抬头,瓮声瓮气地。 小嘴呼出的热气大片大片地打在他的心口。 容修用指尖勾起她的一缕发丝,绕来绕去,“第一,不准去外地拍戏。” “第二呢?” “第二,水下戏份,用替身。” 不想长时间见不到她,更不想她因为拍戏就去以身涉险。 他,舍不得。 可话音一落,小丫头就立刻从他胸前抬头了,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不答应?那免谈。”容修很干脆,因为这两个条件是他的底线。 “……” 他的态度格外坚决,夏念兮一时有些慌,生怕他就这样走了。 她赶紧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可不可以不答应啊?” “你说呢?” “去外地拍戏和水下戏,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呀,要是这些做不到,还怎么拍嘛?” “摄影棚里可以搭任何你想要的景。” “你是不知道现在的观众有多挑,动不动就骂演员抠图用替身,我要全力以赴,不想给人留下话柄啦!” “那你考虑好了,再来和我说。电影今晚12点上映,”容修抬起腕表,凑到她眼前,“你还有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可以考虑。” “……” 考虑个毛,暴君! 夏念兮生气了,鼓了鼓腮帮子,从他的腿上下来。 连拖鞋都不想穿,直接往卧室里面跑。 “小丫头,”容修叫她。 “做什么?大魔王!”夏念兮站在卧室旁边,气呼呼地瞪他。 这两个条件她根本没办法答应!他再说也没有用! 容修勾唇,笑了笑,伸出右手轻轻摆了摆—— 夏念兮傻眼:“……!!!!” 她羞愤欲死,一脚把拖鞋踢飞,直接往他那边砸。 可拖鞋在空中呈现出了一个尴尬的抛物线姿态,然后落在客厅中间,不动了。 “答应那两个条件,我就帮你。”容修起身,一边拉松领带,一边朝她这边大步走过来。 真是……夏念兮捂着耳朵,快速地跑进房间,然后啪地一声,锁上了门。 紧接着,咔哒咔哒地反锁声不断传来。 再拧下去,门锁都要被她拧坏了。 容修站在门外,浅浅地勾了勾唇。 这小家伙,在他面前,还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 夏念兮在房间里躲了好久,一直到中午了,才慢吞吞地悄悄拉开一点房门,往外面看了看—— 玄关处的黑色手工皮鞋已经不见了。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把门打开得大了一些。 这个公寓有接近四百平米,客厅大得简直能够开卡丁车,她站在洒满阳光的大理石地面中央,才终于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了—— 从今天开始,她要和容修住在一起了。 这种感觉有些怪异,让她闷呆呆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始四处转悠—— 起居室,衣帽间,卧室,书房,厨房,还有超级大露台以及顶楼的无边泳池…… 这套公寓再次刷新了她对资本主义腐败程度的认知。 手机响了好几声,夏念兮才从阳台上跑回卧室里接起。 是孟瑶打来的:“兮兮,感冒好点没?如果好了,今天陪我去找房子?” “好。”夏念兮一口答应。 然后迅速地开始洗漱,让孟瑶带了一套衣服过来接自己。 只是换的时候,小手下意识地往浴袍袋子里一摸,就摸到了今早容修给自己那张黑金卡。 “……” 他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她竟毫无感觉。 夏念兮想了想,把卡丢进自己的小背包里,然后和孟瑶一起,下楼找房子去了。 原来那套公寓被夏若雪砸成那样,赔了房东不少银子,孟瑶已经没多少存款了。夏念兮大方地把自己的小银行卡递给她,“这里面还有点钱,租房子不成问题。” 孟瑶正在开车门,闻言也不客气地接过去了,“行啊你,夏念兮,怎么样?跟容修在一起,是不是有一夜暴富的感觉?” “暴富你个头,专心开车!”夏念兮作势要打过去。 孟瑶轻轻一避,“不过你在容修身边暂时待着也好,最起码,安全。而且……你还能帮我刺探刺探军情。” “什么?” “比如说,白夜萧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之类的……” 夏念兮:“……” 她看着被色欲蒙蔽了双眼的好友,头顶一串串乌鸦飘过…… .......... 孟瑶昨晚就在网上找了一大串房源,约好了今天过去看房。 城南城北走一圈下来,几乎已经接近天黑,也没有找到自己中意的。 夏念兮任劳任怨地陪着她,在a4纸上画了最后一个圈圈,“最后一家,看完收工。我请你吃商场吃大餐。” “好。” 两个人把车开到某处高档小区,孟瑶还有点云里雾里,“你说会不会是骗子?这么好的公寓,只收我一个月2000块合租费?” “先上去看看再说,情况不对就撤。” “好。” 两个女生一前一后地进了电梯。 这座公寓极其高档,又是在寸土寸金的闹市区,听说里面住着很多名人,所以孟瑶才会越发觉得奇怪。 电梯到了十七楼,她摁了摁1701的门铃。 “门没锁,进来吧。” 一道软绵绵的声音传来。 两个人推开厚重的防盗门,进去了—— 然后,她们就看到了一个纯白的世界。 地毯是白的,墙壁是白的,水晶灯是白的,家具家电窗帘都是白的…… 白得很纯净,却也很奢华。 客厅茶几上的一整套tiffany骨瓷茶具正在发着干净的光。 一个女人披着波浪卷,穿着深紫色的旗袍背对着她们,正在侍弄窗台上的一盆名贵兰花。 从夏念兮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被卷发遮住的大半张脸,光洁饱满的额头,珍珠白的手背,以及修剪得整齐考究的指甲。 她和孟瑶对视了一眼,内心一起os:这种人,一看就不是骗子啊…… 对方优雅地放下了手中的小巧花枝剪,转过头来,“谁要租我的房子?” “……” 倒抽气的声音,在房间里此起彼伏。 夏念兮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你是,是……你是……梁云佩老前辈吗?!” 问到最后,她的声音都在颤了。 梁云佩,演艺圈的传奇人物,刻画的每个人物都饱满到位,演技被媒体大赞。 称她是被上帝调教过的天才。 可是她前几年就归隐了,从那之后就再无作品。 夏念兮一直非常扼腕,没想到今天还能见到真人。 梁云佩款款一笑,步步生莲地走过来,“我只虚长你们几岁,还当不起你那个老字。你要租我房子?” “是我是我!”孟瑶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了,“我要租!可是前辈……您……” “想问我不缺钱,为什么还愿意招合租?”梁云佩把她把话补完。 “……嗯。”孟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大概,”梁云佩看了一眼她们,有看向窗外的暮暮黑夜,眼中流转过一抹冷意,声音些许落寞,“是因为不想再一个人住下去了吧。” ..................... 夏念兮请教了很多问题,才从梁云佩那里离开。 孟瑶交了房租的保证金,和她一起去商场吃饭,“真是捡到宝了,你以后多来我这里,有问题多多请教梁姐,你看她,对你有问必答,真是个好前辈。” “嗯嗯!”夏念兮一张小脸上也挂满了欣喜,可一转念,想到了什么,也低头,有些不开心了。 “怎么了?”孟瑶把车子停在商场楼下,“下车,吃大餐去。” “还有两个小时,《海洋之心》就要上映了。” 夏若雪,大概会红很久,很久吧…… “管它什么之心呢,你还有很多机会啊,等你这次感冒痊愈了,我们再开始跑片场,争取角色。”孟瑶把她从车里拖出来,安慰她。 “其实……”夏念兮想想,又道,“我还是很不甘心。我今早还为这个事,求过容修。” 孟瑶脚步一顿,“那他怎么说啊?” “他说要我答应他两个要求,不能去外地拍戏,水下戏要用替身。” “你答应了?” “没,所以……应该算是谈崩了。” “……!!!!他还说其他的了没?” “12点之前,都可以找他。只要答应这两个条件,就都有效。” “……”孟瑶立刻把手机摸出来看时间—— 十点三十分。 “夏念兮,跟我走!” “去哪儿?!” “我有办法,让你既可以不答应这两个条件,又能让容修把电影直接撤档!” “啊?真的?!” “真的,时间紧迫,你没的选择,乖乖跟我来,然后,按照我说的做!” ...................... 一个小时后,十一点四十分。 夏念兮紧赶慢赶,最后绷着头皮,站在了a市这家顶级会所门口。 十分钟前,她打了电话给容修,然后被他告知,来这里找他。 门口豪车云集,里面灯火澄明,连门口的门童都个个西装革履一表人才,这里一晚上,最低消费,也要六位数打底。 门童不知道得了谁的通知,一见到她,就立刻上前引路:“夏小姐,容先生在顶楼的一号包厢里。” “哦,好的。” 夏念兮跟在他身后,低头,目不斜视地穿过幽长华丽的走廊,进入了电梯。 到了顶楼,装修比楼下还要奢华几倍。 门童拉开鎏金的门把,“夏小姐,请进。” 门开了又关。 里面灯光昏暗,悄无声息。 容修独自一个人坐在宽大的丝绒沙发上,俊脸被黑色的沙发背面衬得更加深邃立体。 夏念兮清了清嗓子,“咳……我不是故意要来这里找你的,只不过在公寓里没等到你。” 容修抬眸看了她一眼,脸色淡淡的,“嗯,想通了?” “也不是……” “那你来做什么?” “找你有事啊。”她揣在风衣口袋里的指尖捏得很紧,硬着头皮,在他那张冰山扑克脸的注视下,走过去。 容修面不改色地看着她,“我记得我说过,那两个条件,是我的底线。” “我知道呀。”夏念兮扯着嘴角,勾起一抹笑,然后忽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长腿一跨,坐在他的腿上。 和他面对面了。 容修微微一愣,“动作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一回生二回熟嘛,”夏念兮一旦突破自己的心理防线,脸皮厚起来,那也是无人能敌。 她低头,凑过去,手指轻轻地,有意无意地卷着他后脖颈窝里的短发,声音又细又娇,“那两个条件我不能答应,不过,我有别的东西,可以跟你换哦。” 容修掐着她的腰,目光深深地扎进她的眸子里,声音沙哑,“要拿什么跟我换?” 他刚刚抽过烟,那种淡淡凉凉的,好闻的气息又洒在了她的鼻息间。 “那你看好哦……”夏念兮手心都要冒出汗了,强自镇定,另一只手一扯—— 哗,身上宽大的风衣扬起一个弧度,落在了地上。 然后,容修就看到了她风衣下面的风景—— 粉白色的蕾丝内衣,一整套,还配了吊带袜。 罩杯包裹着呼之欲出的浑圆,平坦的小腹因为她紧张的呼吸一鼓一瘪的,长腿被白色的吊带袜衬得若隐若现……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遮蔽。 她还不知道自己全身透着一股女人未满,又稚气未脱的纯真和妩媚,能把人逼疯。 容修双眸顿时冒火,身体迅速地起了反应,低吼:“谁准你这样穿出门的?!” 夏念兮当然不会说是孟瑶教的,她现在学乖了,软乎乎地看着他,“在公寓里这样等你等很久了,你都不回来,我一心急,就穿个外套就出来了嘛……你不喜欢的话,我就去换了好了嘛……” 说完就要站起来,往门外走。 “……不准去!”容修一把将她拉回来,鼻息粗重,“小妖精……” “那小妖精的要求,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夏念兮伸手,圈住他的脖颈…… “我——” “阿修,我们回来了!呃……” 包厢的门被陡然推开,几个打扮贵气,身材挺拔的男人一起走进来。 夏念兮一愣,石化在了那里。 容修迅速反应过来,扣住她的腰一个转身,挡住了所有人的目光,“滚!!!” “……”三秒之后,全部清场。 “没想到修哥好这一口,那小丫头腰细的呀……啧啧……”有人还半调侃说了一句,然后才关上了包厢的门。 “……”夏念兮真想哭出声来。 她这是在做什么?勾引容修,结果被一群不认识的男人用眼神吃了豆腐……她好想去死…… 弯腰,捡起地面上的风衣,她躲到沙发后面捂着脸,不肯出来了。 容修:“……他们没看到。” “看到了,那个家伙还说我腰细……” 有一双桃花眼的那个家伙,不正经! “……”容修压住自己宝贝被人家偷窥了的那种恼火,耐着性子去扯她头上的风衣,“好了,你乖一点,我保证他们没看到。” “你保证没有用,他们就是看到了!”夏念兮把脑袋摇得像个小拨浪鼓,小脸红得要炸,任凭他怎么说,就是不肯把风衣从自己头上拿下来。 “……”容修真怕她再这样下去,会自己把自己给闷死。 万般无奈,只能连人带衣服一起抱起来,走回沙发上轻声哄着,“不是要我撤档吗?现在还有最后一分钟,你把风衣拿下来,我就把电影撤档。” “真的?” 夏念兮瞬间拿下了风衣,眼圈红红的,眼神却很亮。 “当然是真的。”他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拨开她额前被她自己揉得像小疯子似的乱发。 “不用我答应你那两个条件了?” “不用了。” “耶!~~~~太好了!谢谢你!”她立刻止住了哭泣,把风衣重新穿回去,又拿起茶几上他的vertu手机,“快打电话吧!” 容修无奈又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在这一刻他终于发现,自己在她面前,底线这两个字,形同虚设。 长指解锁,拨出了一个电话:“喂,是我,容修……” ................. 城市的另一边。 夏若雪穿着华美的银色礼服,脸上是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妆容,微笑着站在国内最大的影院银幕面前,等着自己的新作《海洋之心》上映。 台下,坐满了她的粉丝。 只要这部电影上映,她会收获更多的人气。 现在夏家风雨飘摇,经济来源全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只要这一部戏再次走红,一切都不会是什么问题…… 砰地一声,有彩带从屋顶上洒落下来。 她温柔地笑着,跟着粉丝们一起倒计时——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电影进入了序幕,很快即将播放正片。 可突然,整个银幕一黑。 陷入了令人错愕的安静。 夏若雪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海洋之心被人撤档,重拍!”吴霞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 不明所以的粉丝们一片骚动。 而城市里,最中央的钟楼,恰巧在这个时候笨咚笨咚地敲响—— 不多不少,正好,十二下。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51.我有喜欢的人了 .................... “撤档重拍?”夏若雪在影剧院的后台,声音已经扭曲到了变形,“问问导演,是不是觉得哪里拍得不好?镜头可以补!” 撤档的话,损失太大,她的个人口碑也会受到影响。 现在粉丝们都还没走,堵在电影院门口,要找人讨个说法,可是现在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撤档,她都想找人要说法,怎么去打发那些粉丝们?! “……问过了,”吴霞也被这一波变故打得猝不及防,“导演说,每个镜头都很完美,后期制作也很好。但是就是要被撤档重拍,他也没办法。” “……”夏若雪抱胸沉吟了一会儿,“还打听到什么了?” “撤档重拍,但女主角还是你。男主角也还是容离。”吴霞也搞不懂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出。 这种事,别说在国内了,就是整个电影史上,也是没有过的。 别的不说,这一撤档,好几亿的投资就等于打了水漂。而且重拍的话,又要好几亿。 前后加起来都破十亿了,那到时候票房压力也太大了,很有可能会血本无归。 “还是我?呵……”夏若雪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巴,低头,沉思。 女主角还是她……那说明撤档的这个人,不是针对她。 她松了一口气,“还打听到什么了吗?” 吴霞摇摇头。 “……那什么时候重新进组?” “三天后。” “那就等三天,”夏若雪收起脾气,重新坐回化妆镜前开始淡定地卸妆,“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究竟是为了针对谁,这样把钱当水漂,玩得这么大!” ......................... 某会所内。 容修打完电话,把手机放在了一边,然后轻轻勾了勾小丫头的下巴,“满意了?” “嗯……”夏念兮和他对视了几秒,然后忽地往前,主动地亲了亲他的唇。 刚才他打电话的时候,唇瓣一翕一合,还真是好看…… 容修失笑,揉了揉她滑腻的小脸,“开心的时候,这么主动?” “你说的,礼尚往来。”她的声音细细的,白皙的小脸腮边泛起一丝丝红晕。 “那不够。” “什么?” 容修捏着她的下巴,高大的身躯重重地压了下来。 风衣被丢到了一边,壮硕的胸膛挤着她胸前的柔软,成了暧昧的形状。 唇也重重地压下来,舌灵活游走,扫荡着她的唇腔,霸道又不容挣脱。 呼吸,都被他抽走了。 气息交换,到最后,已经分不清那灼热的温度是来自于他,还是她了…… 结束的时候,夏念兮小嘴微张,双眸迷离。 看起来魅惑极了。 容修深吸一口气,起身把她整个人抱起来,一手托着她的臀瓣把她摁在自己的怀里,一手弯腰把风衣捡起来,确定把她裹得密不透风了,才往门外走。 “用了的我牙膏?” 他在她嘴里尝到了熟悉的味道。 夏念兮顿时有点窘,有种做了小坏事被抓包的感觉,“嗯……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的牙刷都没有带来,我总不能不刷牙吧?” “嗯。” “要不,一会儿我买一把新的赔给你?”她小心翼翼地盯着他胸前的琥珀色衬衫纽扣,和他打商量。 “不用。” 简短有力的两个字,连脚步都未曾停顿。 夏念兮一愣,红着小脸继续看着他的胸膛…… 不用……是不介意的意思吗?她不太确定。 可是却因为他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心里,窜出一丝丝的,不可言说的小甜蜜。 现在她窝在他的怀里,周遭都是他的心跳,他的气味,他的体温…… 似乎连会所里的窒闷空气,都因此而变得清新了起来…… 两个人进入了走廊。 刚刚那几个男人都靠在尽头抽烟,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是容修,他怀里还抱着个娇娇弱弱的小人儿。 那些人都跟被人下了命令似的,自动把手里的烟丢了碾灭,还各自站直了身体。 容修抱着夏念兮走过去,一一介绍:“我的朋友,穆于琛,洛君谦,以及……” 他的目光扫过去,在那个有一双桃花眼的年轻男人脸上停了一秒,“季千离。” “……”季千离被容修那种前所未有的恐怖眼神弄得双腿一颤。 头上漂亮的栗色卷发都开始抖了,他捏紧自己的天蓝色骚包风衣,勉强冲夏念兮笑了笑,“你好。我是季千离。” 修哥为什么要瞪他啊……他好像没有做错什么啊…… “你好……”夏念兮从风衣下面露出小小的半张脸,尴尬窘迫地和他们打了招呼。 原来说她腰细的那个桃花眼叫季千离啊…… “走了。” 容修干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然后直接提步抱着她离开。 一边走还一边把刚刚探出了一半的小脑袋摁回自己的胸膛里。 其他人:“……” 季千离紧张地舔了舔唇,桃花眼里满是忧郁,“我刚跟那个小妹子开玩笑的,修哥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对吧?” 另外两个人用一种充满了同情的目光看他一眼,然后极有默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自求多福。” “……呜呜呜……” 救命啊,他真的只是开玩笑啊! 他们这一帮从穿开裆裤就一起长大的兄弟,什么玩笑没开过? 怎么今天,修哥的眼神……就变得那么瘆人了呢…… ..................... 黑色的越野车在深夜的路面上疾驰。 速度已经飙升到了接近两百。 夏念兮有些紧张地捏着自己的安全带,“要不,你开慢一点?” 虽然现在路面上没什么车,可是他这么开下去,明天罚单估计就会像雪花一样飘过来了吧? 容修目视前方,声音淡淡的,“刚才谁点的火?现在好意思叫我开慢一点?” “……”夏念兮扁扁嘴,红着脸,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不吭声了。 容修侧眸扫了她一眼。 红红的耳垂,白皙的小脸开始泛出一股樱花般粉嫩的红晕…… 他的小腹一紧,直接踩下油门,把车子开得更快了。 ...................... 御华帝景,地下停车场。 夏念兮看着容修一脸平静地停车,一脸平静地下车,一脸平静地拉开车门,最后,一脸平静地把她从车里抱出来。 “我自己走……”她被他这样面对面托着臀抱着,实在是被顶得格外不自在。 “你鞋子掉在会所里了。”容修还是一脸平静地回答。 “……你故意的!” “是,我故意的。” 他承认得格外大方。 夏念兮:“……” 然后,容修一脸平静地把她抱进了电梯。 门一合上,吻,铺天盖地地就落了下来—— 夏念兮的手心里全是汗,还没来得及推开他,就被他抵在了电梯的角落里。 这是容氏开发的小区,这部是他的专属电梯,没有摄像头,也没有人能进来。 “可是……” “别可是。” 容修低头又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电梯上了九楼,又自动下降,再上升…… 失重和超重的感官刺激下…… 容修却依旧体力充沛,将地上的风衣拿起来,重新包裹住她,“小妖精,以后跟你在一起,要随身带套才行了……” “?”夏念兮迷蒙着双眼,眼底还有未褪的情潮,似懂非懂地看他。 “今天是你的危险期。一会儿我帮你洗。”他低头,咬了一下她的耳垂,然后将她搂进怀里,“睡一会儿吧。” 眼皮越来越沉,夏念兮再也支撑不住,在他怀里慢慢睡去。 电梯重新回到九楼,容修把她抱出来,浴缸里放好了水,才抱她进去洗。 小丫头身子软嫩,刚刚电梯里那一番折腾,已经在她的腿根上留下红红的痕迹了。 他又拿来药膏,薄薄地给她涂了一层。 一番折腾,把她放进柔软的床上之后,时间已经接近了半夜两点。 她小脸陷在枕头里,皮肤泛着一层薄薄的樱花粉,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呼吸轻轻浅浅的,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因为刚才那一场放纵,容修反而神清气爽,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洗了澡和头就进了书房。 放在桌上的手机显示有几个未接来电。 全部来自容老爷子。 容修回拨过去,“爷爷,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你明天抽空回家一趟,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什么事?” “回来你就知道了,”容耀国有些生气,“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 “在洗澡。” “……那好,”容耀国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明天记得回来!” ................... 翌日,天气晴好。 夏念兮软绵绵地醒来,看了一眼时间。 十点整。 身边已经没人了,容修早就去上班了。 昨天电梯里那场欢爱几乎耗尽了她的力气,所以一夜沉眠,无梦。 想起那让人害羞的姿态,她红着小脸裹着被子在宽大的床铺上滚了一会儿,然后才摸出手机刷了刷微博—— 果然,《海洋之心》被撤档的事上了热搜第一,而且每个新闻媒体的头条都是这个。 并且对撤档原因进行了诸多猜测。 有人猜是因为导演得罪人了,有人猜是因为电影跟其他大片撞档…… 谁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只手遮天的人可以在电影开映的最后一秒直接喊停,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夏念兮乐呵呵地刷完了那些评论,这个人……就是容修啊…… 那些人都不知道这是他的手笔。 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这件事做得隐秘,不为人知,就好像……她和容修之间的小秘密一样…… 想到这里,她嘴角微微一翘,从床上快速地爬起来。 到洗手间一边刷牙,一边继续刷微博。 夏若雪的微博下面已经炸了,都是来问原因的粉丝。 容离的微博也成了重灾区。 但是男女主角对这件事暂时都还没有进行任何的回应…… 刷完微博关掉手机屏幕,夏念兮专心刷牙洗漱,换好衣服去了餐厅。 一个打包得非常精致的早餐盒放在餐桌上,上面还是那家五星级酒店的logo,餐盒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我去上班了,吃完早餐自己去商场买买买,还有几天进组了,别亏待你自己。] 字写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跟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格外遒劲有力。 夏念兮把纸条放在一边,打开早餐乖乖吃完。 今天是孟瑶搬家的日子,她得先去帮忙,然后才能去商场。 .................... 在外面租房子久了,身外之物居然也有了很多,孟瑶打包了足足三个最大号的整理箱,塞满了小波罗的后座。 两个人气喘吁吁地搬着东西上楼,梁云佩已经把房间准备好在等着她们了。 她给了孟瑶一间带小阳台和小卫生间的大卧室。 这个价格能在a市租到这样的房子,孟瑶连呼自己走了狗屎运,对梁云佩千恩万谢。 梁云佩今天还是穿着旗袍,一身湖水蓝的缎面料,剪裁合身,做工考究,衬得她的笑更加大方温婉,“你喜欢就好了,我去洗水果,你们一会儿记得出来吃。” “一起,”夏念兮赶紧放下手里的被单。 来的路上她想过了,自己有好多问题想请教一下这位前辈。 梁云佩从冰箱里拿了水果,夏念兮跟了过去,一起站在厨房里洗葡萄,“梁姐,我过两天要进组拍戏,但是我对这个角色有点疑问,你能不能帮我指导一二?” 她挺紧张的,生怕对方不答应。 “好啊,你说。” 梁云佩还是温温柔柔的,对任何人都是一副有求必应的样子。 “好!谢谢梁姐!” 夏念兮激动地把自己觉得有问题的场景说了一遍,然后道,“就是这里,我不懂怎么处理。” “这好办,你听我说……” 梁云佩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给了她几点建议。 夏念兮有如醍醐灌顶,顿时明白了,“谢谢梁姐。” “不客气。”梁云佩笑了笑,“让我猜猜看,闹得沸沸扬扬的《海洋之心》撤档的事,跟你有关吧?而且帮你撤档的人,来头绝对不小吧?” 这都猜到了?夏念兮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打着哈哈:“梁姐,你该不会是故意来调查我的吧?” “不然呢?难道,你以为我是来和你做朋友的?”梁云佩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神色忽而变得危险诡谲…… 夏念兮一顿,手里的葡萄啪地掉在了地上,滚得打出都是。 一丝凉意从脊背后面窜起来,蔓延到了全身。 梁云佩盯着她,眼神更加诡异,步步向前,把夏念兮逼到了窗边。 她那阴毒的眼神里,有狠厉,有绝望,还有一种杀之而后快的决心…… 夏念兮吓得手心都冒汗了,屏息,“梁姐?” 忽而,梁云佩的表情松懈,轻柔一笑,“这是你刚才问我的那一场戏的台词,你忘记了?就像我刚才这样去处理就好了。” “……”夏念兮全身放松,伸手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原来是这样,你的演技真的太好了,我都被吓到了。” “是吗?”梁云佩耸耸肩,弯腰把葡萄都捡起来重新洗,“他以前也这么说。” 他or她?应该是指的她的某个熟人?夏念兮也没有多问,只跟着去洗水果,心里不忘揣摩着梁云佩刚才走戏时的状态,满心挂念着自己进组之后,要如何驾驭角色。 .................. 同一时间,容家。 容老爷子最近换了主厨,菜式都以江南菜为主,偏清淡。 一顿饭吃得沉默无声,到最后,容耀国才放下筷子。 三个孙子都在,最小的那个,他的确是没抱太大的希望,但是老大老二,他还是要催一催的。 “夏家小丫头又出去旅行了?我看,她也不打算在你们中间选了,”容耀国失望地叹气,“真是没用,连个小丫头都留不住。” 那小丫头他挺喜欢的,本以为还能做自己的孙媳妇。 结果小丫头一言不合就出去旅行,这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强扭的瓜不甜,培养不出感情,他也不能太过强迫。 容修抬眸,淡淡地看了老爷子一眼。 旅行是他让易城给老爷子的说辞,容家人现在都以为夏念兮去了欧洲自助游。 “爷爷呢,又给你们物色了几个,你们好好选选,”容耀国使了个眼色。 管家立刻拿来一叠照片,恭恭敬敬地放在容修和容离前面,“大少爷,二少爷,这是老爷子精心挑过的。” 照片里有端庄的,典雅的,矜持的,文静的……各式各样。 总之,那些女人们都是容耀国选出来的,适合做容家孙媳妇的人选。 容离继续喝着红酒,嘴角噙着笑,看似颇有兴致地盯着那些照片,眼底却有一抹漠然。 容修则长指一推,直接把那些照片推得老远,语气有点冷,“不用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等时机成熟,我会带她回来见您。” 此话一出,无异于一颗原子弹投下来,炸起了一团一团的蘑菇云。 连容离都愣了一下。 容耀国更是吃惊:“你有喜欢的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为什么一定要让你知道?” “……”容耀国吃了个瘪,不过也没生气,“那就早点带回来我见见,明天就可以。” “不行。” 小丫头才刚刚决定乖乖待在他身边,要是贸贸然带她回来,肯定会吓到她。 到时候她又跑了,他上哪儿找人去? 容耀国这下生气了,起身把那些照片重新收回来,重重地往容修面前一放,“乖乖去给我相亲,别随便找个理由来搪塞我!” 什么喜欢的人,什么带回来给他看,全是鬼扯!根本就不存在! 容修连看都没看那些照片一眼,直接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我吃饱了,公司还有事。大家慢用。” “我也吃饱了,”容离温和地笑着,把那些照片拿起来捏在手里,“爷爷,这些我会慢慢看,选到中意的,立刻告诉您。” 说完之后,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地离开了餐厅。 容耀国站在原地,气得猛声一咳。 “老爷!”管家立刻上前扶住他微晃的身躯。 容耀国拿出手帕捂嘴,又咳嗽了好几声,才勉强压制住。 手帕拿下来的时候,他看到了白色的纯棉布料上那一抹鲜红的,明显的血丝。 不动声色地把手帕收回口袋里,容耀国摆手,“我没事。你把那些照片也收起来,送到容修的公寓里去。说不定他哪天想通了,就看了。” “是。”管家应声,也没察觉到容老爷子的异样,只是按照吩咐把那些照片重新放在了一起,然后招呼了一个小佣人过来,“你拿着大少爷的备用房卡,把这些照片都送到他的公寓里去。摆在显眼的位置,让他一眼就能看到。”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52.你要跟谁走? ............... 夏念兮帮孟瑶搬完家,自己一个人乖乖地去了商场。 买了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之后,又想了想,衣服什么的已经从孟瑶那里拿回来了,其他的东西暂时也不需要。 但她的皮肤天生比较敏感,对化妆品要求也很高,一般的不敢用,太贵的又买不起。 所以平时都是素颜,只擦点简单便宜的护肤品就ok,因为年轻,皮肤也格外地好。 但马上就要进组了,化妆品肯定得自备。 夏念兮在那些化妆品柜台前面徘徊。 柜台小姐还在热情地招呼她,“需要买点什么?” “……”小手捏了捏自己的口袋。 给了孟瑶一些,最近又花了不少,她的钱不多了。 夏念兮摇了摇头,“谢谢哦。不用了。” 这里一套下来,最少也得上万。 算了,就用剧组提供的化妆品,大不了自己多卸几次妆好了。 “没钱还来这里逛什么?不知道我们这里是高消费么?”专柜小姐压低了声音咕哝。 “……”夏念兮勉强笑了笑,往后退了一步,打算转身要走。 不经意地,撞进了一方胸膛。 她赶紧退步,“对不起。” “小狐狸,在想什么呢?” 温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居然是容离。 他笑意温柔地看着自己,如同阳春三月的第一缕暖风。 “你,你也来逛商场?”踩了别人一脚,她相当不好意思。 尤其容离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连皮鞋都是白的,现在留下了一个脚印,格外醒目。 “是啊,你旅游回来了?”容离又如同以前一样,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好巧,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分。” 被他用指尖碰过的地方格外地不自在,夏念兮摸摸鼻子,“那你先逛,我走了——” “等等,”容离轻轻拉住她的手,“你化妆品还没买?” “是啊,但是我不打算买了,我要走了。”夏念兮努力把手抽回来,但是怎么都撼不过他。 容离温柔又强势地把她往专柜那边带,“按照她的皮肤,全部来一套。” “是。” 专柜小姐脸红红的,心跳得差点蹦出来。 要不是常年的职业技能培训让她保持镇定,她几乎要开始对容离尖叫了。 影帝……梦中情人…… “真的不用了,我自己再去买,不用帮我买。”夏念兮不习惯花别人的钱。 可是手被容离握得更紧了,根本就挣脱不出来。 “不要拒绝我,不然我会心碎的。”容离忽然贴近她的耳边,带着古龙水味道的热气像蒲公英一样哈在夏念兮的耳边,“为你花钱,是我的荣幸。” 他的忽然靠近让夏念兮皱眉,下意识地往后退步,拉开和他的距离:“真的不用!” “小姐,已经打包好了。一共是两万七千块,请问是刷卡还是付现?” “我不要。” “刷卡好了。”容离捏着一张卡,递了过去。 “好的,请稍等。”专柜小姐接过卡,拿起了旁边的pos机。 “等等!”夏念兮伸手拦住她,“刷我这张,不然我去你们商场投诉,说你强买强卖。” 她在自己的包里摸了一下,里面还剩下一张黑金卡。 别无选择,只能拿出来,递了过去。 专柜小姐看到那张卡,脸色也倏地一变,立刻知道自己得罪不起眼前这位,于是马上换了卡,帮她刷了单。 两万七千块,换了不算太多的一小堆化妆品。 夏念兮把袋子接过来,“谢谢二哥,二哥再见!” 反正是要欠人情,不如……欠那个已经还不清了的。 她拎着化妆品出了商场,不去在意身后的目光。 容离站在原地,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眼里的笑意如微风般流转,嘴角一直扬着一个优雅的弧度。 如果自己刚才没有看错的话,小丫头手里拿着的那张顶级黑金卡特别眼熟。 整个国内,只有一张。 .................... 容氏。 容修刚刚开完会出来,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有短信进来了—— [消费提示:您尾号为*888的信用卡在xx商场化妆品柜台消费两万七千元整。] 脚步一顿,他盯着短信,又重新看了一遍。 易城在旁边看得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也很聪明地什么都没有问。 跟了容修这么多年,他很明白容修不喜欢话太多的人。 谁知这一次,容修竟然主动把短信给他看了,“你说,女人为什么要买化妆品?” “啊?”易城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不是女人。 “因为,”容修淡淡地勾了勾唇,“女为悦己者容。” “???” 易城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被自己老板强行塞了满嘴狗粮的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 夏念兮买好东西回到御华帝景的公寓里,时间已经是傍晚了。 拿出自己刚买的彩虹拖鞋换上,暖呼呼软绵绵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 还有刷牙的杯子,毛巾,以及买来的彩虹抱枕。 把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放得差不多了,整个黑白装饰的空间里,忽然多了一抹暖色。 她这才满意收手,去厨房切了一盘水果出来,拿到客厅打算一边吃一边研究剧本。 果盘刚一放到茶几上,上面的一叠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好像是照片? 夏念兮伸手拿了过来,一张一张的翻过去—— 都是女人。 确切的说,都是美女的照片。 她们或优雅或端庄或清纯地对着镜头微笑,而照片的背后,还有女人的名字。 “……” 她放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 心里,莫名地一沉。 有些发毛,还有些……烦躁。 难不成容修有收集这种玩意儿的癖好?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又或者……他以前有过很多很多的女人?这些都是他曾经的红颜知己? 一想到这里,那些照片好像有毒了会扎手似的,她飞快地放回去,然后端着果盘进了卧室。 明明是自己最喜欢吃的哈密瓜,但是嚼起来,莫名变得索然无味了。 最后,她干脆把果盘一推,拉过被子倒在床上。 闭上眼睛,心里的窒闷就像是水蛭一样湿冷滑腻地紧紧吸着她的心脏。 但是这次,无论怎么深呼吸,都已经无法再次压制住这种感觉了…… 而客厅里,窗外的大风吹进来,把那些照片卷开,一些被吹进了沙发底部,还有一些被卷到了房间里的各个角落。 一直到风停了,它们才彻底静止不动了。 ................... 容氏极大,应酬也极多。 大部分的应酬不需要容修亲自出马,但今晚的客人尤为重要,所以他去走了个过场,说了几句话。 等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十点。 房间里面安安静静地,客厅连灯都没有开,小丫头的卡其色雪地靴矮矮胖胖地摆在玄关处,看起来格外小巧可爱。 他眉目一松,一整天的疲惫感也略微消退。 开了灯,走进卧室,就看到了床铺边上的小小隆起。 她睡着的时候总是会蜷缩成一小团,像缩在自己壳里的小乌龟,对这个穷凶极恶的世界充满了小小的,却又无济于事的防备。 容修看得有些出神,胸口一热,似有情潮卷动…… 低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小脸。 然后才起身,松开自己的领带,走进了浴室。 .......... 浴室里的水声传来那一瞬间,夏念兮才在黑暗中倏地睁开了眼睛。 天知道,她刚才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没有在他的吻落下来那一瞬间颤抖。 脸颊,被吻过的地方热热的。 他的吻,有酒气,还有一丝淡淡的,几不可闻的脂粉气…… 闻到脂粉气的那一瞬间,本来想问他的关于那些照片的问题,瞬间就卡在了喉咙里。 心里忽然窜出一股怒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她伸手就去狠狠地搓,搓到脸红了才肯停下来。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夏念兮收好自己的手,保持着原来的姿态,一动不动。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床榻一沉。 她被搂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熟悉的心跳和气息如网一样包裹而来,他身上的酒气和脂粉气也已经没有了。 夏念兮在黑暗里重新睁开了眼睛。 在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于这个男人真的不了解。 一点,也不。 ................... 夏念兮不知道自己这一晚是怎么睡着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也很早。 容修不在,她随便收拾了一下,坐在镜子前面开始给自己化个淡妆。 虽然后天才进组,但是今天要去剧组那边和导演碰面,再谈一下人物的感觉,化淡妆是基本礼仪,状态再差,也得化。 刚动笔没多久,客厅外面就传来开门声。 手中的眼线笔一抖,化到了外面去,她深呼吸,拿起化妆棉擦干净,又淡定地重新开始化。 容修刚晨跑回来,身上穿着黑色的运动套装,额角还挂着汗珠,却也帅得出天际。 看到她在化妆,他淡淡地勾了勾唇,看了一眼她捏着眼线笔的白皙小手,拿出手机给她拍了一张照。 咔嚓的声音,格外清晰。 夏念兮顿时想起昨天那一叠照片,无名火冒三丈,差点把手里的眼线笔捏断。 “今天要出门?”容修低头,快速地把这张照片设置为手机桌面,然后问她。 “嗯。”夏念兮平复好自己的情绪,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没什么表情。 容修看出她情绪不高,走过去看了一眼她那些化妆品,“去哪儿?不想去就别去了。是剧组的事吗?我让助理打个电话去说一声就是了。” “没有不想去啊,”夏念兮拿起粉饼,动作机械化地往脸上扑粉。 “那我去洗澡,一会儿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去。” “不用!” “自己去?你驾照都还没有,乖一点,等我。” 刚刚压下去的火又直冲脑门,可是看到他,她的肩膀一下子又垮了,“我自己去,更方便。” 她说得很认真很平静。 容修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弄得有些莫名,难道这丫头有起床气? 他走过去,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五分钟的时间,很快就出来了。等我。” “说了不用,再见。”夏念兮把粉饼收起来,拿起自己的小包,往门外走。 容修眉心微拧,小丫头怎么了? 一早起来,不看他,连话都不肯和他多说。 可昨天分明都还好好的,今天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难道嫌他昨晚回来晚了,没有陪她?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容修连澡都没有洗,直接出了卧室,抓起车钥匙去追她。 小丫头已经坐了电梯下去了,他只能走楼梯。 夏念兮背着小包,走到路边的公交车站,等车。 没等多久,一辆银灰色的跑车就停靠在了路边,车窗半降,容离把墨镜推高,笑意明媚而温柔,“小狐狸,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你。是不是要去剧组?上车吧,我带你过去。” “……”夏念兮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 容离下车,宠爱地要接过她的小背包,“我也是昨晚才听说女二号还是由你来演,我们又可以合作了,是不是很期待?” 夏念兮此刻实在没什么心情管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只是很刻板地扯了扯唇,“谢谢哦。” “不客气,走吧。我带你上去。”容离揽住她的肩膀,不由分说地把她往车里带。 “我还是等公车吧,我习惯了。”夏念兮动也不动。 “你这么娇娇弱弱的女孩子,我怎么放心让你——” 容离话还没说完,耳边突然就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黑色的越野车霸气地横在了他的跑车前面,车门被推开,下车的是容修。 容离迅速收紧自己的手,把夏念兮抱得更近,末了,还笑眯眯地往容修那边轻瞟了一眼。 眼底,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玩味。 容修目光一沉,盯着他那只放在夏念兮肩头的手,杀气四溢。 仿佛下一秒他就能把容离的手砍下来,炖猪手汤。 容离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笑得越发明媚动人,不仅没有收手,反而低下头,和夏念兮耳语,“小狐狸,上车吧。” “我……” “她不可能跟你走。” 容修上前,狠狠一扯容离的手臂,把人抱了回去。 容离笑意未减,声音仍旧温和,“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小狐狸也有她的人身自由哦。你说对不对?” “不用问她。我说了算!”容修语气笃定,不容置疑的强势。 说完以后,就揽着夏念兮,往自己车那边走。 可是,这丫头的脚就跟生根了似的,动也不动。 最后还屈膝,从他的臂弯里绕了出去,然后站在那里,咬着唇,不说话了。 “你看,这丫头都知道你上班辛苦,她不好意思让你绕远路送她。”容离优雅地走上来,“还是让她跟我走吧。” 两个人都争着要夏念兮搭自己的车,而她却站在中间,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容修目光沉沉地落在她的头顶,薄唇紧抿。 不知道这小丫头到底和自己在闹什么脾气。 僵持了几分钟之后,容离忽然话锋一转,道,“我们说了都不算,不如,让小丫头自己选坐哪一辆车吧。小丫头,你想让谁送你?你自己说。” “……”夏念兮脊背一麻,目光往容修那边落了一点。 黑色的越野车像堡垒一样挡在法拉利前面,不可撼动。 她鼻头突然有些发酸,不想选。 容修也抬起眼帘,非常平静地看着她,“你跟他走,还是跟我走?我只问你这一次。” “……” 夏念兮真的谁都不想选。 可是,她也不想站在这里一直纠结,然后被周围的吃瓜群众品头论足,有些人已经认出容家两兄弟了。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手指紧紧地扣在一起,骨节已经微微泛白。 可是这副模样,落在容修眼里,就是在纠结。 她越纠结,他心里的火气就越旺。 有什么好纠结的?难道就这么舍不得容离吗?! “选一辆车都这么难,让你选人,是不是更难?要不,你两个都要了吧?!”容修冷冷出声。 这话如同火上浇油,顿时泼开了夏念兮心里的小火苗,她抬头,低吼,“我才不会两个都要!我没那么不要脸!我现在就告诉你我选谁——” 她一口气吼完,憋着劲,转身拉开了法拉利的车门,一鼓作气地坐了进去。 然后砰地一声,甩上门。 眼圈,却红了。 他以为她和他一样么?脚踏几条船还能做得那么从容自如…… 容修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瞳孔也陡然一缩,有如寒冰似的巨浪,拍打而来。 许久之后,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法拉利的副驾座一眼,然后转身,上了自己的越野车。 发动车子,踩下油门,转方向盘,离开这里。 整个过程,他只用了几秒钟。 连车子的背影,都透着一股寒冷决绝。 夏念兮看着车子消失在拐角处,本就发红的眼圈,现在酸涩得更厉害了。 她不想上这辆车的。 可是想起那些照片,想起他身上的脂粉味,还有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她就真的很生气…… 虽然,连她自己都还不清楚,到底在气什么…… 容离站在旁边,将一切的过程尽收眼底,脸上的笑淡了一些,眸底似有寒冰浮现。 他拉开车门,重新上车,“小狐狸,系好安全带,我们要出发咯!” 声音,又恢复了原本的温柔。 夏念兮嗯了一声,低头把安全带拉过来,勉强地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整个路程中,夏念兮都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连容离和她说话,她都好几次没有听到,频频走神。 好在导演今天也只是和她闲聊,没有其他的事。 完工之后,她就进了剧组的化妆间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地发呆。 入冬更深,窗外无声下起了小雪,很快就覆上白茫茫的一片,让人心里更加压抑。 “咚咚咚——”片场的员工过来敲门,“夏小姐,有人在停车场等您。说是接您回去。” “好,我马上来。”夏念兮眼眸一亮,赶紧背起自己的小背包,噔噔噔地往楼下跑。 穿着白色西装的容离斜倚在车门边上,笑容明媚,“小狐狸,我送你回去。你住哪儿?” “……”夏念兮耷拉着脑袋,看到是他,心里的失望无声就蹿了出来。 她在期待什么…… “好像不开心啊,难道不想见到我?”容离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看着她。 “没有啊,”夏念兮勉强地扯了扯唇,“谢谢你哦。我只是突然想到我还有事,要再留一会儿,拜拜。” “别走。” 容离忽然上前,毫无预兆地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 两具身躯几乎贴合在了一起,姿态亲昵无边。 “……” 夏念兮懵了一秒,然后立刻撑手抵住他的胸膛,挣脱他的怀抱。 “在害怕?”容离保持着如明月般的微笑,“我只是想送送你,然后……和你提前演练一下我们的戏份而已。你在怕什么呢?小狐狸?” “……演练这种事,以后还是留在片场做比较好。”夏念兮尴尬地对他笑了笑。 虽然经他这么一解释,她才明白自己是想多了,他只是想排练而已,但是在片场之外的地方这么做,还是会让她觉得不自在极了。 “来,我送你回家。”容离走回去,拉开副驾座的车门,“不要客气,给我一个为你效劳的机会,好不好?” “……” 这辆车早上坐过来的时候,已经让她如坐针毡。 此时此刻,她也不想再上去了。 说来奇怪,容修那么可怕,分分钟上演眼神杀把人冻死,她坐他的车,都没有觉得奇怪。 但是容离这么温柔,反而会让她不自在…… 想起容修……她心里又是一酸,像是心尖上被人滴了柠檬汁,那种酸涩的感觉,一点点地渗入心脏的内部。 酸,涩,失落…… 各种感觉交杂在一起,让人不知所措。 “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容离捧起她的脸,“有心事吧?愿意说出来让我和你一起分担吗?” 声音,温柔。 看着她的眼神也深情得能够把人都吸卷进去,上演着勾魂杀。 他低头,唇一点点地压下去—— 夏念兮一愣,他这是,要吻她吗? 心里下意识地排斥,伸手狠狠地将他一推,“不要!” 她用了全力,推得自己都往后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摔跤。 容离面色不该,依旧温和地笑着,伸手扶住她,“当心摔着,我会心疼的。” “……” 夏念兮表情迷之尴尬。 她不知道容离是为了提前入戏还是什么的,如果是,那他也太敬业了。 如果不是……她不敢往这方面去猜想。 “好了,既然你不坐我的车,那你自己回家就小心点。”容离松开了她,低声轻笑,“明天见,小丫头。” “好,谢谢!”夏念兮心里松了一口气,表面上却没露出什么来。 “拜拜!”容离迅速地低头,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浅吻,然后走进车里,离开。 他的唇瓣凉得像冰,跟他温暖的笑容完全不一样。 夏念兮站在原地,僵了好半晌。 容离,她以前的偶像,全世界女人的梦中情人。 可是刚刚那个猝不及防的吻落下来,只让她觉得无比地抗拒。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抬手搓了搓被他亲过的地方。 想起另一个人炙热又狂烈的亲吻,她站在原地,失神了好久,好久……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53.到底是谁伺候谁? .......... 夏念兮自己坐车回了御华帝景。 孟瑶这几天回老家了,她不在,自己也不能去梁云佩那里过多打扰。 已经入夜了,整个公寓里静悄悄的,玄关处没有其他的鞋子。 容修还没回来。 心情复杂地换好拖鞋,她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抱着枕头,耷拉着脑袋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随后没多久,咔嚓一声,大门又开了。 高大的身影在地上投下了长长的影子。 夏念兮整个人都僵直了一下,然后,才强迫自己放松。 一定要放松…… 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更不想在此刻去靠近他。 因为……她突然害怕闻到昨晚一样的脂粉气。 门被关上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蓝灰色的棉拖鞋慢慢地映入她的眼帘,不用抬头,她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压迫气场。 她咬着抱枕,不知道怎么和他打招呼。 心里千回百转,闪过无数个诸如晚上好,你回来了……之类的话,如果他停下来,她就和他寒暄,说不定还能‘顺带地’,‘不经意地’,随口问一下那些照片的事…… 无数个设想在她脑子里反复转动,随着他的越走越近,手心已经微微地浸出了汗。 可是最终,那双棉拖鞋只是从她眼前走过,没有停留。 容修步伐未停,深邃的黑眸里没有半分波动。 最后,直接走过客厅,拧开了卧室的门,关上。 整个过程,他一言未发,或者,连目光都没有落到她身上一下。 仿佛夏念兮不过是这个房间里的一团空气,一个摆件……直接将她无视。 夏念兮怔怔地坐在沙发上,许久许久,都没有挪动一下。 窗外的冷风慢慢地吹进来,渗进她的骨缝里,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卷走她的体温。 直到身体失去知觉,四肢变得麻木。 直到,连心跳,都似乎快要停止…… .............. 第二天,窗外依旧铅云低沉。 公寓里,气氛压抑。 夏念兮低着头,坐在餐桌边小口小口地喝粥,偌大的空间里,只有细微的呼吸声。 碗里的粥喝了半天,还有一大半。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连呼吸都不顺畅。 最后,连假装吃饭,都已经无法继续。 放下碗,她飞快地起身,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巴,背着自己的包,出门了。 整个过程中,容修连眼眸都没有抬一下,仿佛她不存在。 只是等她走了之后,他才抬眸,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她的小碗。 粥没吃完。 “等一等。”容修沉沉开口。 他熟悉的声音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终于让她再次听到。 夏念兮浑身一绷,心尖炸开一股避无可避的绞痛,双手捏紧,小拳头微微抖动。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才回头去看他,平静地问,“什么事?” “今天下午,助理会过来接你,送你去剧组。” 平淡无温的一句话,像是通知,又像是命令。 “知道了。谢谢。”夏念兮淡淡地应了,然后转身,出了门。 大门被关上,看她那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容修胸前那口已经酝酿了一夜的淤血变得越发腥甜。 她应该很开心吧? 终于可以和容离在一起拍戏了? 他深深地吸气,然后冷冷吐息,告诉自己要冷静。 可是下一秒—— 啪! 手中的筷子,应声而断。 ............ 剧组。 夏念兮下午就来报道了,比其他的人都要早很多。 导演经过了撤档那回事,也约莫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所以对夏念兮的态度格外客气,和她单独沟通了一会儿,才去忙自己的事了。 孟瑶也从老家回来了,跟在夏念兮旁边忙前忙后,给她打气。 “说真的,你家容修这么大手笔帮你撤档,你以后真打算跟他长住,各种以身相许啦?”两个人忙完的空档里,孟瑶悄悄问她,“如果是的话,你提前告诉我,我帮你做好保密工作。” 毕竟对于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来说,未婚同居这种事,总归不大好。 “……”夏念兮默了一会儿,摇头,“不一定,说不定我明天就搬出来了。” 话一说完,心里的窒闷,随之加深了很多。 “不是吧?这么快?”孟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你和他……吵架了?” “没有。我只是……” 夏念兮想了想,把自己所看到的,还有他身上带着脂粉气这件事,都告诉了孟瑶。 “……”孟瑶听了,嘴巴张成o形,半天没合拢,“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他是新世纪绝种好男人,只对你一个好呢。” 本来还想帮容修辩解几句,可是正常男人家里怎么会那么多美女的照片?再加上脂粉味……这简直让人无话可说。 “可能吗?” 抛开容修的身价不提,就凭他那张脸和他的身材,只怕多少女人倒贴都愿意吧? “那你们俩之前的……哎,”孟瑶叹了一口气,“就当你自己是被狗啃了吧。” “……”夏念兮默默了一会儿,也不说话了。 “不知道我家白医生会不会也这么水性杨花,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真担心他会近墨者黑,怎么办?” “……” 化妆间的门被人打开了,几个助理鱼贯而入,鞍前马后地拿了很多东西进来。 夏念兮坐直了身体,目光瞥向门口。 夏若雪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了进来,一副柔弱小公主的架势。 看到夏念兮,她微微一愣,然后露出一个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冷笑,走过来,“没想到是我的妹妹这么神通广大,真是让我惊喜不已。” 夏念兮抬头,生平第一次,却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勇敢地,目光笔直又磊落,带着挑衅地看着夏若雪,“姐姐,以后请多多关照。接下来,我们就各凭本事吧。” 夏若雪被她的眼神看得心脏一跳。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夏念兮。 以前夏家的那个小丫头,总是胆怯的,懦弱的,即便被惹急了回嘴,那也是淡漠的。 而现在的她,像一头即将出笼的小老虎,透着一股后生可畏的可怕气势。 她被这样的夏念兮弄得莫名有一丝的惧怕,顿时火冒三丈,却又碍着人多不能发作,最后只能咬牙伸手,“合作愉快。” ................... 进组以后,导演就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对这次撤档重拍的事进行了说明。 全剧组被换角的只有女二号,因此夏念兮格外惹人关注。 不出一个下午,她原本那个无人问津的小微博就已经涨粉接近三十万。 有的是惊艳于她的美貌,要做真爱粉的。 有的则是黑粉,专门跑来骂她的。 夏念兮自拍了一张传上去,然后配上文字—— 《海洋之心》,fighting! 下面的评论立马热起来了,有人赞她貌美,有人说她不要脸。 各式各样的都有,她也没有太在意。 忙完下午的所有事,导演突然把主要演员都叫了过来,“晚上投资方,也就是容氏的高层约我们吃个饭,大家没意见吧?” 这……谁敢有意见?投资方就是大爷。 于是除了容离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参加这个饭局,其他的人都必须参加。 容氏的高层……应该不包括容修。 今晚不会见到他。 夏念兮坐在车里,心里冒出这样的念头,说不出是放松,还是失落…… .................... 吃饭的地方在一家高级餐厅,今晚被整个包了场。 夏念兮跟着导演一行人进去的时候,明显听到了其他人的倒抽气声音。 她迷惑地抬头,然后,就看到了坐在餐桌主位上的容修。 “……容修怎么会来?这种小得要死的饭局,不应该啊。” “是啊,他怎么会来这儿?” “好奇怪……” 其他的人在窃窃私语,刚刚才轻松随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紧绷。 易城连忙站起来,“大家都过来坐。夏小姐,请过来这边。” “……” 心,陡然跳得很快。 但是又不能当场走掉。 夏念兮只能硬着头皮坐了过去,和容修挨在了一起。 夏若雪看到她离容修这么近,双眼都要冒火,却只能死死忍着。 易城招呼了众人开餐,但是大家看到容修那冷冰冰的眼神,个个拘谨,心里都渴望现在能散场,哪怕出去吃个路边摊麻辣烫,也好过在这里吃冰冻空气。 夏念兮全程捏着筷子,动也不动。 容修靠在椅背上,也没夹菜,只是眼角的余光若有似无地往她那边一瞥,很快恢复了平静,又继续面无表情地坐着。 大家都吃得满背冷汗,最后导演都看不过去了,提议大家挨个地敬酒。 结果谁也没敢敬容修,只敢灌易城。 可怜的总裁特助被灌了一肚子的各种洋酒加白酒。 最后轮到夏念兮的时候,易城一捂嘴,“夏小姐,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夏念兮:“……” 导演笑呵呵的,“那小夏,你就敬一下容总吧。” 夏念兮:“……” 她捏着自己手里的酒杯,眼圈莫名地酸疼。 不想敬酒,却又不想别人看出他们之间的端倪,于是只能低着头,也不看他,就这样伸手把杯子送了过去,“容总,谢谢你的投资和照顾。我敬您一杯。” 语气,淡漠,疏离,像完成任务。 可容修却面无表情,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下颌隔空点了点她的杯子,“酒都没满上,你的诚意在哪里?” 声音,冷冰冰的。 “……”夏念兮咬牙,抓过一旁的茅台酒,给自己倒满。 然后又伸手,稳了稳自己的呼吸,重新道,“谢谢您。” 声音不大,像是蚊吟。 倏地,面前始终无动于衷的男人凑了过来,贴着她的耳边,小声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音量道,“谢我什么?睡了你?还是干得你很爽?” 很低,很性感的声音,却很冷,不带半点情绪。 夏念兮整个人完全地一僵,一张脸迅速涨红,全身微微颤抖。 “现在才觉得自己当初求错了人?应该要找的是容离?”无情的字眼,从他的薄唇里,一个一个地蹦出来。 像坚硬的石子,无情地砸在她心湖最柔软的那一部分。 夏念兮心尖凉得很,赌气一般,迅速地把酒杯抽回来,“我先干为敬!” 然后直接仰头,把那一大杯的茅台整个灌了下去。 灌完之后猛地起身,直接就跑出了包厢。 眼圈,红得不能再红。 眼泪已经迅速凝结成了水膜,就要掉落下来。 她推门,跑进了洗手间。 包厢里的其他人都面面相觑,谁都看出了夏念兮和容修之间的不寻常,但谁也不敢乱说话。 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易城从洗手间回来,看到房间里尴尬而冷却的一幕,又看看容修身边空空的位置,有些奇怪,“容总,夏小姐呢?喝完酒,就走了?” 喝完酒三个字,提醒了容修。 他的目光移到她座位前面的空杯子上,这才反应过来,她自己给自己灌了一大杯的高度白酒! 和她置气,让他忘了她才刚刚大病初愈,他起身,冷冷甩下一句话,“不吃了!你们继续!” 然后笔挺地大步走了出去。 包厢的门开了又关,众人面面相觑,这气氛,就算是龙肝凤髓摆在面前,谁还能吃得下? ................. 容修在走廊里没有找到人,眉心一皱,转而往洗手间走去。 白酒入喉,灼烧,苦涩。夏念兮进了洗手间,刚刚把喝下去的白酒吐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边,面无表情的容修。 她撇了撇嘴,不理他。 低头鞠了一把水漱口,弄好之后,才板着小脸,往门外走。 经过容修身边的时候,手臂,忽然被他拽住。 “夏念兮,过河拆桥这一招,你用得很好嘛。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这样做?” 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只要能够拿到这个角色,接近容离,就头也不回地离开我身边? 这个问题,在他的脑海中,盘桓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折磨他。 夏念兮指尖一绷,抬起头来,眼神笔直而澄澈地看着他,“不是。” 她不想做无谓的赌气,更不想背锅。明明是他的错,现在还赖到她头上来?! 容修冷嗤,被昨天她上容离的车那一幕激怒之后,他的理智早已丢进了太平洋:“出来这么拼,喝了这么多,容离能帮你什么?他甚至根本都不知道。跟着他,你能得到什么?” “……”胃灼灼地开始抽疼,夏念兮咬唇,“你管我能得到什么,最起码,通过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只是需要我的身体。没错,我刚才那一杯酒,就是感谢你把我睡了,而且把我干得那么爽,还给了我这么丰盛的回报!” 他的那两句话,让她彻底明白了,自己对他而言,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床伴而已,说得更难听点,是炮友。 这个认知,比想象中要让她伤心得多。 墨色的眸瞳剧烈地收缩了一下,捏着她手臂的大掌用力更重,容修的目光,变得更冷。 夏念兮看着他那张紧绷的俊脸,眼前有些花,胆子却格外地大,“而且,容先生,你凭什么就断定在床上是我伺候你呢?我怎么觉得是你在伺候我?所以,究竟是谁吃亏还不一定呢!只是各取所需,我也不亏。” “……”容修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了半晌,目光几乎要凝结成冰,“各取所需?你真的这么觉得?” 夏念兮冷笑,慢慢地把手臂从他的掌心里抽回来,“不然呢?难道还是因为别的?不至于吧。” 最后,拉回了自己的手。 她踩着虚晃的步子,慢慢地走出了这家餐厅。 眼睛,依旧酸痛得厉害。 拼命地忍住,才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明明今天重新进组,梦想实现了,是值得开心的,可是她的心里,一点高兴都没有…… .................. 洗手间门口。 容修凝望着她摇摇晃晃,却透着一股倔强的背影,手渐渐地握成拳头。 她走得不快,却没有停下来哪怕一秒。 很快,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什么睡不睡,干不干……他根本就不想说。 可是……看到她,想起她和容离肩并肩的那份亲昵,他的怒气总是控制不住。 就好像他对她的好,在她看来只是一场银货两讫的交易…… 这个认知让他更加的愤怒,愤怒到了无法自控,无法压抑…… 他沉默地站了很久,最后,狠狠一拳砸在了墙壁上。 安静的空间里,立刻有骨头碎裂的声音传出来,甚至,有血迹飞溅到了他自己的衬衫前襟上…… ......... 夜,沉。 整个公寓里安静得像密封的水晶球。 夏念兮躺在床上,第一次觉得这个床这么大,大到好像都摸不到边。 已经过了午夜,容修还没有回来。 她眼睛撑得大大的,一点睡意都没有,脑子循环地播放着他今晚在餐厅给自己说的话。 想要停止去想,可是却像被某种神秘力量按到了播放键,无法停止。 窗外的雪,好像都落进了心里,无声地化成水,把心脏都浸润得潮湿起来。 然后它又被装进了小小的塑料袋里,密封着,再酸,再难受,她也抚触不到,安抚不了。 房间里,好像都充斥着他的呼吸,无处不在,令人窒息…… 她蹭地坐起来,不想让自己再继续这样难受下去,不然心脏会受不了。 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孟瑶,说自己要去她那里挤一晚。 孟瑶爽快答应。 夏念兮穿好衣服,往门外走。 到了客厅,开门。 刚好电梯到了顶楼,门开了。 几个人一起从里面出来,是季千离他们。 还有……容修。 他身形笔挺,看起来没有一丝狼狈,只是眼神略微迷离。 空气中,浮动出浓浓的酒气。 他们几个……喝酒去了? 夏念兮捏着自己的风衣,站在门口,有些进退维谷。 容修眼眸微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甩掉脑袋里的重影,确认门口站着的人是她。 天底下最没良心的小女人。 “夏小妹,你这是去哪儿啊?”扶着容修的洛君谦奇怪地看着她,“大半夜的,一个人出去可不安全哦。” 夏念兮咬着唇,强迫自己不去看容修,然后盯着电梯的门,“我要出去住,今晚,不住这里。” 此话一出,其他人皆是一愣。 不住这里?容修都回来了,她要出去,这是……吵架了? 站在几个人中间的容修眸光一震。 他的利用价值结束了,所以,她要走了?要彻底地抽身了? 从来自信强大如他,在她的面前,却如此地患得患失。 只有她,才会让他如此…… 其他人从诧异中回过神来,洛君谦又小心翼翼地劝阻,“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出去不安全。不如,今天现在这里再住一晚,明天你和修哥商量好了,再走吧?” “对啊,”穆于琛也顺着道,“都已经这么晚了,到天亮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而已。” 说完之后,他又对容修使了个眼色。 这一晚上留下来,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里,再来一把干柴烈火,有什么事情是啪啪一次不能解决的呢? 如果有,那就啪啪两次。 相信以修哥的实力,征服一个小丫头,只需要一成功力便已足够。 容修面色绷得紧紧的,酒意更加地上头,根本没有接收到穆于琛的眼色。 他不想让她离开自己身边哪怕一分一秒,可是想起她的态度,挽留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你们让开,别挡着夏小姐的路了。”他垂眸,淡淡地吐出一句。 藏在西装袖子里受伤的手,却无声地捏紧。 “……”其他三个人无语了几秒。 辛辛苦苦搭了半天的台阶让他下,谁知道他们修哥根本不按理出牌,一出声就把他们好不容易搭好的台阶给踩得粉碎性骨折了。 这还怎么劝? 夏念兮勉强扯了扯嘴角,往电梯那边走去,摁了下行键。 身后,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眼看电梯就要上来了,一直憋不出什么话的季千离急得抓了抓自己漂亮的卷发,不管不顾地开了口,“修哥很喜欢你的,你走了,他会伤心的!”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54.宝贝,不要走。 喜欢她?这是她第二次,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了。夏念兮一愣,下意识地转头,去寻找那双深邃的黑眸。 似乎,想要求证一点什么。 “多话。”容修蹙眉,眼神冷冷地看着公寓的大门,没有朝她那边看哪怕一秒。 目光,落空。夏念兮收回来,咬了咬唇,走进电梯。 “修哥,你自己说啊!”季千离也豁出去了。 这种事,外人谁说了都是然并卵,只有当事人自己说了,才有用。 “有什么好说的?”容修提步,拿出门卡打开了大门,“回不回来,都随她。” 说完之后,径直走进了卧室,没有再回头。 留下大门空荡荡地开着,像无声的黑洞,让人连回望一眼的勇气都难以凝聚。 她垂眸,走进电梯,按下了关门键。 “哎呀,修哥手上的伤那么深,都还没有包扎,肯定要发炎了呢——” 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在电梯门合上的最后一瞬间,窜进了她的耳朵里。 电梯开始下行,夏念兮愣住了。 努力地忽视着季千离的那句话,等到了一楼,笔直地往外走。 可走到本栋楼大门边的时候,最终还是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恶狠狠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喂,白医生吗?你好,我是夏念兮……” ............... 十多分钟后,一辆黑色的中型轿车停在了夏念兮面前,白夜萧从车上下来。 即便是在半夜,他也一身黑衣白裤,看起来永远那么清隽高冷。 “他在楼上,据说是手受伤了。”夏念兮低声说了一句。 “据说?”白夜萧淡淡重复着两个字。 “……是,我没看到。” 白夜萧往前走了几步,摁下电梯键,“你不上去了吗?夏小姐。” “不了。”她轻轻摇了摇头。 反正,那个人也不一定想见到她,她又何必上去,自讨没趣? 想到这里,刚刚好了一点的眼圈,又忍不住,有些发酸。 白夜萧淡淡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再问,自己走进了电梯。 夏念兮站在电梯外,默默决定等电梯的数字跳到了九楼,她就走。 小液晶屏上的数字很快从1变到了9。 原本应该提起的脚,还是落在原地。 ……好吧,等白夜萧从里面出来,她再走。 原以为要等很久,可是五分钟后,白夜萧就已经从电梯里重新出来了。 见还等在门口的夏念兮,他也依旧没什么表情,“他左手手背指掌关节上方大面积破裂,有出血。” 夏念兮心一拎,“这么快就包扎好了?” 妈的,那男人是把自己的手当猪蹄啃了吗?怎么会受这样的伤?! 白夜萧淡淡看了她一眼,“我不会。” “……什么?!”夏念兮吃惊,“你不会?你可是医生啊!” “谁规定了医生就一定要会包扎?” “……”夏念兮被呛得噎着,虽然知道他在扯淡,但是她也不能把人绑上去让他给容修包扎吧?! “那其他人呢?上面不是还有三个人吗?” “我上去的时候,门是开着的。公寓里只有容修,没有其他人。” 那些人就这么扔下容修走了?夏念兮皱着小脸。 真是塑料花般的兄弟情啊…… “夏小姐,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白夜萧步伐略快,夏念兮留他都来不及。 顷刻间,又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满脑子都是他刚才那句大面积破裂,有出血…… “……”咬咬牙,她重新进了电梯。 小脸还是板得像扑克牌里的queen,但到底还是太年轻,眸底的微澜诚实地泄露了她此刻的担忧。 到了顶楼,公寓的大门果然如白夜萧所说那样开着。 走了进去,她换好鞋子,关了门。 一直藏在安全楼道里着的三个男人这才同时松了一口气。 季千离:“人都回来了,就不会再走了吧?” “不好说,我们还是守在这里吧,如果再有状况,就再想办法。”回答他的是洛君谦。 穆于琛同意地点头,“等天亮我们再走。” “好。”季千离毫不犹豫地应了,然后又惆怅而带着点小忧郁地看了一眼小窗口外面黑漆漆的冬夜天空。 长夜漫漫,三个大男人躲在楼梯口,难熬啊。 还是修哥可以既幸福又性福地分分钟走上人生巅峰…… ................ 公寓里依旧安静如同时间已经静止。 夏念兮看到了茶几上的医疗箱,是白夜萧留下来的。 她拎起来,走到卧室外面,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 “那个……我进来了。”拧开门把,进去。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灯光昏暗。 她低着头往前走,“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进来的,我……我其实是……迷路了,嗯,对。我迷路了。不对,我走错了,也不对……” 怎么说都不对。 尴尬,成倍增加。 她走到了床边,然后才抬头。 “……” 空气里隐隐还有一丝残存的酒气。 床上的男人早已经睡着了,她想起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蠢话,顿时又觉得一阵无力。 容修已经洗过澡了,穿着黑色的丝质睡袍躺在床上,胸口半敞,随着呼吸,胸膛也起起伏伏,露出睡袍下若隐若现的壮硕线条。 冷峻的面容在月光下看起来如雕塑般俊美。 他厚实的左手放在身体的一侧,手背上的伤口果然和白夜萧所说的一样,是大面积的。 夏念兮心口一抽,来不及想更多,已经弯腰下去,蹲在了床边。 小手探了过去。 先是捏住他的左手小指,嵌在自己的掌心里,发现依旧是温热的并且和平时的感觉一样的时候,她才肩膀一松,整个人绷得没那么紧了。 旋即,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有多傻—— 这伤又不致命,她刚才那一瞬间究竟在瞎担心什么? 可……真的是很担心啊……即便这担心来得毫无道理,毫无理智。 他宽厚的手背上,有几个用血洞来形容也不为过的伤口,很深。 一眼望去,眼睛就已经开始发酸了,夏念兮咬住唇,单手把医药箱打开,然后从里面拿出碘伏和棉花棒。 在夏家从小被打到大,她也早已学会了简单处理伤口。 可是这一次,好像没那么容易。 捏着棉花棒的手有些抖,摁上去的时候,睡梦中的男人明显地蹙了一下眉。 夏念兮立刻本能地低头,对着他的伤口轻轻地吹着气。 热气从小嘴里吹出来,轻软地拂过手背的皮肤,安抚了痛觉。 夏念兮一边轻轻吹着一边看着他的反应,见他慢慢地舒展了眉心,竟是有一种受到了鼓舞的小小成就感,又低头,帮他把剩下部分的伤口都慢慢处理好了。 整个过程中,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多轻柔,多用心…… 最后拿出了白色的绷带,洒上药粉,把他的大掌轻轻地包好。 做完这些,她的鼻尖上已经浸出了小小的汗珠。 手腕撑着床沿,打算起身离开。 可床上的男人却忽然地一个翻身。 她的腰上,也多出了一条横过来的结实手臂。 将她圈得紧紧的,拉得她直接坐在了床沿上。 夏念兮:“……” 他醒了? 她心弦一绷,转头去看他—— 还好,还在睡梦中。 这个动作……应该是无意识的。 她轻轻地用手搭上他的手臂,试图拉开他的圈制,然后起身—— 可谁知这次他的手臂竟是一抬,直接扣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压在了床上。 然后,手臂霸道地压着她的胸口,又如同包饺子一样,将她整个人裹在了怀中。 夏念兮:“……” 她不自在地动了动,挣扎着要起来。 “别走。” 睡梦中的他,嗓音性感撩人,像羽毛一样酥麻地刮过她的耳膜。 夏念兮轻轻抖了一下,小手无意识地抓住他胸前的睡袍,将丝质的面料抓出了褶皱,“你让谁别走?” “宝贝,”他的声音更浓更软,如同暗语般吐气,又哄又宠:“宝贝,别走……” 丝丝入扣地撩拨着她的心弦。 让它为之震颤,甚至,延绵出了一丝难以言说的甜蜜…… “谁是你的宝贝?”她哑声开口。 说完之后,才惊觉自己的语气里那一份似质问,又似娇嗔的调调…… 可是这一次,入梦的男人没有再回答她,只是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坚硬的下颌贴着她的头顶,满足又沉稳地睡得更深了。 房间里,再度陷入了安静。 耳边,只有他绵长的呼吸。 夏念兮:“……” 他口中的宝贝,究竟是谁? 是他那些照片里的……任何一个女人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心里刚刚生出的那一丝甜蜜就瞬间游走至无踪。 心,像是钟摆一样,在胸口轻轻地晃动着。 难以安定。 伸手再度想推开他,可这男人的手臂竟像是铁铸的一样,根本撼动不了。 而且还直喇喇地压在她的胸口,简直有一种要把她压成平胸的气势。 每次试图多用一点力气推开,他就跟捆仙索一样自动将她卷得更紧。 最后,她彻底陷入了他的怀里,小脸对着他的胸膛,动不了了。 鼻息之间,全是他洗完澡之后清爽甘冽的气息。 还有,他的心跳,依旧强而有力。 或许现在直接睡着才是最省力的事,眼皮开始打架,而眼前的这一方胸膛,看起来那么地安稳与可靠。 睡意让她意识模糊,头昏昏地想要靠过去。 却又在额头碰到他坚实胸肌的那一瞬间,清醒了一点,又赶紧把头往后仰。 努力地拉开自己和他的距离,努力地抗拒着他的呼吸。 不知道这样反复了几次,直至她再也抵抗不了袭来的睡意,最后咚地一声,小脑袋撞进了他的胸膛,渐渐闭上了眼睛。 大床上,他抱着她,给她一方安稳的胸膛。 而她这艘漂泊了很久小船却在梦里也依旧流浪着,没有靠岸。 窗外,依旧落雪无声。 .................... 翌日。 雪停了。 浴室里有隐隐的水声传来,夏念兮清醒过来,立刻翻身下床,往外走。 不能多待在这里,一刻都不要。 去公用浴室随意洗了个把脸漱了个口,一边扎头发一边到玄关处匆匆忙忙地穿鞋子,打算走人。 刚一打开门,眼前就突然多了两个餐盒。 穿着厨师服的人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您好,这是今天的早餐。” “……” 连出走都这么困难……真是流年不利。夏念兮保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把餐盒接过来,“谢谢。” “不客气,您慢用。” 大厨很客气地离开。 夏念兮把餐盒拿去了餐厅。 容修穿着墨绿色的针织家居服和白色亚麻长裤从洗手间里擦着头发走出来,视线扫过站在餐桌旁边的小女人。 她刚好转身,不经意地,与他四目相对。 然后目光本能地下移,落在了他受伤的手掌上。 还好,绷带没有沾水。夏念兮又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 打算等他坐过来了,她再走掉。 但半晌,整个公寓里都没有一点声音。 她奇怪地看回去,发现容修还站在原地,右手依旧捏着毛巾。 “怎、怎么了?”她顿时开始不自在起来。 “担心我的伤口进水?”他不咸不淡地问。 “……”心事被戳穿,小脸立刻浮起一丝不自然,夏念兮咬牙,“谁担心你了?我只是觉得……咳,白医生把你的手包得跟哆啦a梦似的,圆乎乎的,还怪可爱的。” 不知道是那句可爱还是前面的某句话惹到了他,容修本来还算正常的脸上多了一丝阴沉,“白医生包的?” “是啊,不然呢?”她干笑了两声。 容修看了她一会儿,最后沉默着从她身边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来,“过来吃早餐。” “……我不吃了。”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换言之,这是命令。 “……我不饿。” 话一说话。 咕噜—— 空间里飘出一记十分打脸的声音。 夏念兮:“……” 自己的胃怎么这么不争气啊?!!!! 咕噜—— 第二声,胃表示它已经很争气了。 “……要不我们玩一下剪刀石头布?如果你输了,你就放我走。前提条件是,你得用左手和我玩。”她垂死挣扎。 “……”这回容修没有再出声,只是掀了掀眼皮,冷而淡地瞥了她一眼。 真的就只有一眼。 警告的意味,却已经十分明显。 夏念兮立刻垂下头,生无可恋地坐了过去。 这顿早餐,吃得索然无味。 两个人的沉默,比一个人的安静还要让人难以呼吸。 她把自己想象成了一个冰箱,快速地塞完了属于自己的那份早餐,起身,背着包出去了。 这次,终于没有再被他阻拦。 也没有再像往常那样被他问一句,你去哪儿? 这种重获自由的感觉,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好…… 夏念兮站在马路边,远远又看了那辆银色的法拉利驶了过来。 但她今天运气不错,眼前停了一辆公车。 赶紧爬了上去,摸出早已准备好的硬币投入其中,找了个位置,端端正正地坐好,等待发动。 几分钟之后,身边传来一阵悉索声,像是大衣在座椅上摩擦。 她一转头,就看到了容离那张笑得犹如温润月光的俊脸,“不想坐我的车,是因为嫌它太小?看来还是这辆车大。” 他戴着墨镜,夏念兮从他的镜面上看到了自己吃惊的脸,“你做什么?!” 有那么名贵的车子不开,跑来挤公交,他是不是疯了? “陪你啊。”容离悠悠地开口,任凭自己的白色羊绒大衣下摆垂到了公车的地面上,他也依旧是一副清俊贵公子模样。 “……” 夏念兮木了一会儿,起身,抱着自己的包要往外走。 可容离腿长,直接把她挡在了里面,“这么不喜欢见到我么?还是我们的小狐狸觉得,这辆公车只能你一个人坐呢?” 如果现在夏念兮能够掀开他的墨镜,她一定能看到容离眸子里的寒光,并不如他的声音那么温和。 “当然不是!” 司机发动了车子,她只能又重新坐回去了。 “不是就好,”容离笑得更加温柔,“我真怕你会讨厌我,那样的话,我会心碎的……” 同样的话,他昨天也说过。 夏念兮淡淡笑了笑,看向他的胸口,“你的心真的好容易碎。” 太容易说自己心碎的人,说不定心肠是最坚硬的。 她记不清在哪里看到过这句话了,只是突然就这么想了起来。 “那你听见它碎裂的声音了吗?”容离语气忽然低落,拉着她的手,摁向他的胸口。 夏念兮吓了一跳,想要抽回来。 他已经撑开她的五指,摁在了自己的心脏位置。 下一秒,她才成功抽回去,“抱歉,没感觉到你的心跳。” 大冬天的,谁都穿得不少,没事玩什么心跳游戏?无聊。 “是吗?或许,我没有心。” 夏念兮一愣,莫名觉得他这句话有点可怕。 等再看过去,容离已经灿然一笑,“跟你开玩笑呢,有没有被吓到?” 夏念兮:“……” 公交车终于到站了,她迅速地下去,“我要去准备化妆了,拜拜。” 孟瑶站在摄影棚本口等着,见到夏念兮一路小跑过来,略吃惊,“你跑什么?又没迟到。” “没什么。”夏念兮摇头,“走吧,进去准备了。” ................... 《海洋之心》是玄幻题材的电影,对妆容要求比较高。 化妆师一共前后忙活了两个小时,才给夏念兮化好,然后侧身让开,“如果有哪里不满意,还可以再调整。” 夏念兮往镜子里看了一眼,呼吸顿时凝住—— 这……还是她自己吗? 头发被烫成微微的卷,浓密地披散在肩头,头上别了一个小贝壳造型的白色发卡,精致的裸妆勾勒出了精致灵秀的明眸,还有红嫩的唇瓣,和粉嫩的香腮。 “太美了!”孟瑶在她身后赞叹。 她一直都羡慕夏念兮的美丽,却没想过,她可以美到这个程度。 幸好,她没有遗传到夏家人的样貌,这简直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夏念兮对她笑了笑,更像深海里一尾刚刚长大的小美人鱼了。 孟瑶把她拉起来,对化妆师道了谢,“好了,我带你去换衣服。” 今天没有水下戏,所以暂时不用穿那笨笨的鱼尾。 孟瑶拿来服装组准备好的白色及膝无袖长裙给她换上,“还记得今天的戏吗?” “嗯。记得。” 女二号,海薇,也是海王的二女儿,在完成了自己的成人礼之后,偷偷上岸玩耍。 刚好就遇到了男主角,也就是由容离扮演的财阀继承人北浔。 海薇入夜之后在海滩边独自一个人唱歌,悄悄偷吃人类放在岸边的零食,玩得不亦乐乎。 可是不小心碰见了遭遇枪击的北浔。 他重伤,需要人类的体温,她没有办法,只能自己拥抱住他,然后在他的耳边一遍一遍地讲述着深海老人鱼说过的,关于星星落入海中的故事…… 第二天,北浔醒来,得救。 身边却没有任何人,只有他的手里,有几个奇怪的,闪烁着七彩光芒的鳞片…… 第一场戏,是她的容离的对手戏。 夏念兮默默地给自己打气,换好了衣服,走进摄影棚。 一切早已准备就绪,只能演员到位。 容离也换好了衣服化好妆,往她旁边站了站。 “小狐狸,紧张吗?”他轻声问。 夏念兮浅浅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走到了她要坐的礁石上,仰头看着上面并不存在的星空。 “action!”导演大力挥手。 灯光,摄影,镜头对准了夏念兮一个人。 然后,容离就看到了那双原本清澈的眸子里,顿时如有星光倒影,透着一股迷离,一股纯真,一股对陌生世界的胆怯,还有一股年轻姑娘才有的无所畏惧…… 整个角色,在她的身上慢慢地活过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体里正在破壳而出,慢慢地,将夏念兮所替代。 她现在,是海薇,只是海薇。 容离看得恍惚了,甚至于连她接下来的表演,都没有注意。 视线,也一直没能从她的小脸上收回…… 直到导演再度出声—— “过——” 第一个镜头,一条过。 旁边的人都暗暗吃惊,露出了称赞的眼色。 孟瑶开心得合不拢嘴。 接下来的拍摄也十分地顺利。 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 夏念兮卸妆还完衣服从摄影棚出来,坐上了孟瑶的小波罗。 “饿了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吃什么?” “今天云佩姐弄了个主题party,特意交代我要邀请你一起参加。她对我们俩那么好,你可一定要捧场哦。” 车子经过御华帝景,从门口飞驰而过。 孟瑶:“对了,你昨晚说来我这里睡的,后来怎么又没来?打你电话,你也不接。” “……”想起昨晚,夏念兮一时恍了神。 “小兮?”孟瑶叫她,“听到我说的话了没有?” “……听到了,我昨晚不小心睡着了,电话没听到。对了,今晚的party是什么主题?” “喏,”孟瑶腾出一只手从后座拿来一个纸袋子塞进夏念兮手里,“旗袍party!云佩姐说了,我们都要不醉不归!”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55.我也喜欢你! .......................... 梁云佩的确对她们很好,夏念兮也想不出什么拒绝出席的理由,“那我们去走个过场,我想早点回去休息。” “没问题。你今天也累了。”孟瑶转动方向盘,“我们去去就出来好了。” 最后两个人进了一家名叫’天骄’的高档会所,找更衣室化了妆,换好了衣服。 这家会所的装修以白色洛可可风格为主,看起来干净又奢华,是梁云佩喜欢的样子。 她定的包厢在顶楼。 夏念兮一边走一边拉着自己身上的旗袍,“怎么开衩得得这么高?” 一走路,连丝袜的根部都能看到了。 “旗袍不都这样?走吧,快到啦!” 孟瑶兴致勃勃地拉着她进去,“云佩姐选的这个地方真是够格调,连服务生都这么帅,好想摸一把他们的胸肌哦……” 夏念兮:“……不摸你的白医生啦?” “远水救不了近渴嘛。” 说到这个,孟瑶也有点挫败。白夜萧真的是高山白雪,怎么都捂不化,连接近他都很困难,更别说袭胸了。 现在连个小手都没牵到,真不知道三垒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夏念兮:“……是近火吧?” “一个意思。” 孟瑶的语文考试从来没有及格过,却总是每次都能很神奇地准确表达出她自己的想法。 夏念兮叹为观止,最后被她拉进了顶楼一个很大的豪华包厢。 里面的客人很多,女人们都穿着旗袍,梳着很典雅的发型,手里端着酒杯到处走来走去。 男人们都穿着复古的长衫,手里拿着烟斗,抽或不抽,都随意。 灯光是一种暗哑的柔蜜色,墙壁上还挂满了那个年代的一些旧上海的画报,连服务生们都穿着那时候的衣服。 吧台上,一个精致的鎏金留声机正在放着老唱片,女声慵懒性感,唱的都是旧上海时候的靡靡之音。 乍一看,还真有几分穿越回去的复古感。 她们来得不算早,里面已经酒过三巡,浓浓的烟酒味让夏念兮顿时有些不舒服了。 女人们一进去,就立刻引来了男人们的打量,仿佛她们是猎物,他们则是天生的狩猎者,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夏念兮一进去,某些猎物的眼里就立刻放出了精光。 漂亮,年轻,水嫩,腰身极细,那双腿又白又长,标准的腿玩年少女,是男人们想要的猎物。 关键这个女孩一看就是涉世未深,那双大眼清澈见底,男人们都想在她的眸瞳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满满地,占据她。 真是极品! 那些目光越来越深,已经锁定了夏念兮这个目标。 “我们要待多久?”夏念兮轻声问。 即便是梁云佩的party,她也不太喜欢这个氛围。 因为已经感受到了那些落在自己身上,不怀好意的目光,那些人就像是一群狼。 危险而野性,又丝毫不加掩饰的欲,让她极度地不舒服。 孟瑶东张西望,也不强迫她,“一会儿我们去给云佩姐敬酒,说几句话,然后就走吧。” “好。” 夏念兮忍不住又拉了拉自己的旗袍,这开衩实在是太高了! 孟瑶:“她在那儿!我们过去吧!” 梁云佩妆容精致,穿着一身黑色丝绒旗袍,上面手工丝绣金色牡丹大朵大朵地开着,头发挽着一个老式的髻,用一根翡翠簪子固定。 全身再无其他饰物,可就这样站在人群里,她也足够艳冠群芳。 夏念兮时至今日也没搞懂为什么梁云佩会退隐娱乐圈,明明以她这样的条件,还能够红很多年。 坊间传闻也很多,有的说她是自己累了,所以退了,还有人说她是隐婚了,更夸张的是,还有人说她未婚生子了…… 传闻的版本实在太多,也不知道哪一种可信,到最后就都没人信了。 娱乐圈不缺新闻,新人也层出不穷。时间一久,大多数人也就忘记了梁云佩这号人物了。 孟瑶从服务生手里端来两杯果汁,一杯递给夏念兮,然后走过去,“云佩姐。” “来了?”梁云佩看到她们,立刻过转过身来招呼,“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两个小妹妹,孟瑶,夏念兮。小兮跟我同行,大家以后可要多多照顾。” 只字未提孟瑶只是她房子的租客,也只字不提夏念兮只是一个刚刚入行的小菜鸟,给足了两个小丫头面子。 她才是八面玲珑,滴水不漏。 大家这才拿正眼看人,纷纷上前和她们打招呼,比刚才要熟络多了。 一来二去,孟瑶和夏念兮也放松了一些。 “想吃什么喝什么都随意一些,不要跟我客气,”梁云佩拍了拍她们的肩膀,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夏念兮喝完果汁,又等了孟瑶一会儿,然后出门找洗手间。 走廊很长,洗手间在尽头方向,她进去再出来,就开始感觉到了隐隐的头晕。 脚下像是踩着棉花,头上越来越重。 明明自己只喝了一杯果汁而已…… 意识到可能那杯果汁可能跟自己平时喝的不太一样,她加快了自己的步子,去找孟瑶。 找到之后,就要尽快离开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声音被地毯吸收了大部分,不是很重,有影子开始从她的头顶上笼罩下来。 夏念兮心里一惊,步子迈得更快了。 可是眼前的门像是花了一样,让她分不清哪个才是自己刚刚进去的,哪个不是。 视线越来越模糊,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快。 肩膀,似乎被后面的人用手碰了一下,那只手很大却很瘦,掌心都是老茧,透着一股猥琐。 她全身紧紧地一绷,不敢回头,提步快速地就往前跑。 果然,身后的影子也开始跑起来! 眼前的门怎么都是一样的,每一扇都那么像她进去过的,又都不像! 最后慌不择路,她直接随意推了一扇门,闯了进去—— 包厢里的声音因为她的闯入,戛然而止。 蛋糕上的烛火尴尬跳跃。 穿得blingbling的橙色骚包风衣的季千离捏着自己手里还没来得及切蛋糕的刀,一脸委屈地看向门口。 自己的二十四岁生日呢,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被打断呢? 夏念兮也愣了一下,看清楚他们的脸之后,也下意识地用目光去搜寻,然后,她看到了独自坐在窗边,手里捏着一杯香槟的男人。 是容修…… 他的身影已经重叠成了两个,像万花筒一样在她眼前开始旋转…… 而容修也看了过来,第一眼落在她的身上,眼神已经变得有些冷,面色更加难看。 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开衩这么高的旗袍都敢穿。 腿根都快露出来了。 一双腿又细又直,跟嫩豆腐一样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她不要命了?! 在场的所有人也看到了夏念兮,同时也都感受到了来自于容修身上的压迫寒气,穆于琛和洛君谦非常默契地把目光同时投向季千离,对他寄予了厚望。 季家小公子:“……”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每次都是他做出头鸟。 “你是寿星啊,快去请人进来。”穆于琛拍了拍他的肩膀。 季千离:“……” 他硬着头皮,慢慢走过去邀请她,“嗨,你要进来吗?有好吃的蛋糕哦……” “……”夏念兮被他这么在眼前一晃,才意识到自己闯错了房间。 低头,说了一声对不起,帮他们关上了门,转身想走。 头,已经更晕了…… 那只手又伸了过来,她刚好被后面的影子给摁住,对方是一个很瘦的男人,好像是刚才梁云佩的客人,又好像不是。 夏念兮记得不太清楚了。 她眉心一皱,就被人在腰上掐了一把。 不轻不重,但绝对是调戏。 “你做什么?神经病!”夏念兮狠狠地推开他。 “怎么刚才喝了果汁就走了?我还想邀请夏小姐共舞一曲呢!”对方长相非常猥琐,“说不定我们今晚还可以共度良宵——” 夏念兮气愤无比,“共度你大爷!放开我——” 她拼命地挣扎,可眼前却已经更花了,头,晕得像是坠入迷雾。 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力气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抽走了。 眼前男人的脸变得越来越扭曲,恶心…… 惊恐的感觉窜入心尖,她死死地抓住刚才那间包厢的门把,身体开始发抖,“救命——” “救什么命?我保证,我会好好地让你舒服的……” “不要,容修,容修——” 她看到他了,他会来救她的,会来的…… 说不出原因,可是在这一刻,这成了她的唯一信念! “容修,救我——” 包厢里,所有人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容修是怎么快速地出去的,门刚刚一打开,大家都听到了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猥琐男捂着下巴哀嚎在地上打滚,地毯上已经有几颗带了血的牙齿。 修长的双臂稳稳地接住了要倒下去的那个小女人,夏念兮眼圈泛红,伸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袖子,“容修,呜呜呜,容修……” 她像从猎人手里死里逃生的小兔子一样惊恐,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 被吓得不轻。 容修低头,用温热的唇瓣贴了贴她冰凉的额头,“我在这里,不要怕。” “我……我不想在这里了,”她的声音颤得厉害,语不成调。 “好。”他温柔地应着,脱下自己的大衣,将她整个人一把抱起来,“我带你走。” “嗯。” 她应得低低地,跟小猫儿一样窝在他怀里,鼻尖下意识地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在闻到熟悉的味道之后,就彻底不动了。 包厢里的其他人都有些目瞪口呆…… 为了容修万年难见的温柔,也为了……夏念兮擦在他衬衫上的眼泪和鼻涕。 要知道,容修可是一个有洁癖的人。 可现在,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容修提步往电梯那边走。 笔挺的裤管却被人扯住,猥琐男艰难地爬过去,舌头被打破,说话也特别困难,“容先生,我不知道她……不知道她认识您,我也就是喝醉了,我喝醉了,不是故意的……” “你们几个,处理一下。”容修没有什么语气地开口。 却听得人心口一颤。 其他几个人上来了,穆于琛看了地上的人一眼。 容修没有再理会身后的一切哀求或是惨叫,直接抱着夏念兮进了电梯。 “穆少,洛少,季少,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猥琐男满口血污,不断磕头。 他怎么就那么不长眼?随便选个女人,都能撞枪口上!谁会知道这女的看起来那么小那么无依无靠,却是容修的女人?! 此时此刻,他只想自戳双目! 季千离嗯了一声,一双桃花眼笑得格外好看,“今天我生日,我也不想见血。” “谢谢季少!!!!”猥琐男哭了出来,不断给他磕头。 “不过,”季千离顿下去,眼里的笑倏然变成了一片肃杀,“折磨你的方法,也有一千种不见血的。你说,是吧?” “……” 猥琐男顿时瘫软了下去,终于明白了,今天那个小姑娘,真的真的不是自己能够招惹得起的…… ..................... 会所的地下停车场。 容修单手打开越野车的副驾驶车门,把夏念兮放进去。 他松手了,她却没有松,小脸红红的,双眼迷离地看着他,委屈不已。 “……” 她这样子看着他,瞬间就能让他心猿意马。还怎么开车? 容修伸手去拉她的手臂,谁知她抓得更紧,五个小手指像吸盘一样捏着他的衬衫前襟,怎么都拉不开。 他眯了眯眼,“吓到了?” “嗯……” “下次还敢不敢穿成这样出来了?” 这丫头,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自己有多美?尤其是这身掐腰的水蓝色小旗袍被她一穿上,就跟活了一样,让人想把她摁在床上,把这衣服一点一点从她身上剥下来,撕成碎片,再好好地疼爱她…… 夏念兮摇摇头算是回答,一双眼睛雾蒙蒙地,眼巴巴地看着他,格外地专注,似乎要在他的脸上盯出一朵花来,估计是在确认是不是他吧? 容修这下也不急了,让她拉着,也让她看。 停车场里灯光昏暗,淡淡的光线打在他那张俊脸上,看起来格外隽永而俊朗。 让她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目光,一一地逡巡过他的眉眼,看得格外仔细。 头,还是很昏沉。 这张脸,这两天一直出现在她的梦里。 今天……也是梦吗? 夏念兮眨了眨眼睛,浓长的睫毛如同小刷子一样缓缓地闭合,张开。 眼里依旧雾蒙蒙地看,看不清楚。 夏念兮又重新很用力地闭眼,再用力地睁开—— 眼前,还是他。 她这才轻轻翘了翘嘴角,“真的是你啊!” 语气,轻快。 甚至,还带着一丝隐秘的小欣喜。 原来在梦里,他不会跟之前两天一样无视她,也不会冷脸相待,而是会这样让她看着,也看着她。 甚至,他的目光里,还带着一丝温柔…… 真好……她想。 容修低下头,凑近她的小脸,缩短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她的眼眸里,满满地,全是他的倒影。 出了他,再也没有别人。 这种感觉也让他觉得格外地好,薄唇凑近她,哑声道,“刚才叫我的名字,是不是觉得,只有我才可以保护你?” 嗯?只有他才可以保护她吗? 好像……是这么回事! 把她从湖底就起来的人,是他。 在夏家被打得半死,让她在医院好好治疗的,也是他。 帮她把《海洋之心》撤档的人,依旧是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他……已经有意无意地在她的生活里留下了太多浓墨重彩的痕迹。 想要刻意忽略,都很难。 就像刚才,她害怕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叫服务生,而是叫他的名字。 哪怕两个人之间,还隔着一道厚厚的门板。 哪怕……他之前,只给了她一个那么冷,那么淡的眼神…… 她也还是没有任何犹豫,叫了他的名字…… 夏念兮怔怔地点头,眼里带着一抹亮晶晶的光。 小手,下意识地去摸摸他的脸。 他到底有什么魔力呢? 可以每一次都帮到她呢? 温软的触感贴在了脸颊上,容修如同受到了鼓舞般,又往前凑了一寸。 唇瓣,几乎相贴。 “那你……喜不喜欢我呢?”他的声音,含着一股诱哄,像是魔咒, 话一问出来,连风都变轻了。 好像跟他一起,在等着她的答案。 这一次,夏念兮却没有像上个问题那样思考那么久,而是毫不犹豫地点头,格外干脆,“喜欢!” 容修一愣,眼中迸出一抹狂喜,如同暗夜中生辉的星辰,那么亮。 “我喜欢你,还喜欢……”夏念兮伸出小手,五根手指在他面前像小小的嫩笋一样张开,“我还喜欢嗯,超人,蜘蛛侠,哈利波特,还有……至尊宝!你和他们一样……都可以救我!我小时候可喜欢他们了!” 容修:“……!!!” 他的心情简直像在坐过山车,从最初的狂喜,到现在的跌落。 真不知道应该为她这句喜欢而高兴,还是……生气。心绪,总是被她牵动,也因为她,尝遍了各种滋味。 最终,盯了她一会儿,他无奈地叹了叹,“好了,我还是会和他们一样保护你的。你放心。” “哦,那就好。”夏念兮甜甜地笑了笑,眼皮有些开始打架。 这个梦好真实,她居然在梦里也会打瞌睡…… “乖乖睡一会儿,我带你回家。” “嗯,好。”她真的乖乖地松了手,靠到了座位上。 “可是我们还有一件事没做,这件事不做,我怕我没办法开车。” “什么事?”她迷蒙地抬起头。 容修低头,薄唇压下去,含住了她微微嘟起的红唇。 像是小小的惩罚,又像是一种确定。 夏念兮吃惊地瞪眼,小嘴微微一张,他的舌已经钻进来了。 软软的,带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还有淡淡的酒味…… 舌尖缠绕。 却一点也不让她讨厌。 他吻得越来越深,气息变得粗重…… 最终,在一切失控之前,扣住了她的腰身,把她软嫩的身子摁进自己的怀里。 夏念兮微微喘息,许是因为那杯’果汁’的缘故,她今晚格外地乖,“这是你救了我之后的酬劳吗?” “……算是吧。”他又低头,亲了亲她的小鼻子。 “那超人,蝙蝠侠,至尊宝他们……” “不可以!”他立刻打断她,低吼,声音格外地酸,“谁救了你以后都不可以,只有我可以!什么超人美国队长绿巨人乱七八糟的哈利波特,统统让他们靠边站!” “……哦。”夏念兮被他语气里的认真和偏执弄得有些莫名。 她刚才明明想说的是,超人蝙蝠侠他们,也只有在她小时候的梦里救过她。 而他,才是真真正正,救过她的第一个人…… 不过看来他可能不会想听,所以,她也就不说了吧。 刚刚被他吻得有些缺氧,夏念兮扁扁嘴,靠在座椅上,摸了摸自己的唇瓣。 心里,突然窜出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好像,他有很多女人。 那些照片就是证据。 难道他救了她们之后,也要玩一玩小亲亲算是报酬吗? 一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又垂下来了,叹气,表情异常的纠结。 唇,也不高兴地嘟起。 容修被她这种不太高兴的神情弄得有几分莫名,难道,不喜欢被他吻? 想到这里,他又低头,狠狠地吻了上去—— 气息交换,最后将她的唇瓣吮得微微发肿,他才满意地退开了。 而夏念兮已经昏昏欲睡了,靠在椅背上,轻轻闭上眼睛。 “小东西,”他用指腹轻轻地抚了抚她的粉嫩的唇瓣,满目无奈的宠溺。 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的喜欢,变成我想要的那一种。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56.照片,不是她想的那样。 ..................... 夏念兮醒来的时候,怀疑自己最近是被哆啦a梦附体了,无论前一天晚上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何时何地,第二天早上,枕在她头下的也绝对是柔软的鹅绒枕头。 跟拥有了时空门一样,随时能穿回来。 熟悉的感觉让她根本不用分辨这是在哪里,就可以直接起身,魂游进洗手间。 刷牙洗脸完毕,整个人清醒了很多。 走到餐厅里,也毫无意外地看到了正在吃早餐,看报纸的容修。 他穿着西装,是非常非常饱满又禁欲的黑色,整个人看起来很沉稳。 但是她却呼吸一乱,眼神忍不住乱飘—— 昨晚一夜乱梦,自己在梦里简直化身狂烈女魔头,手里还拿了个小皮鞭对他做着各种不可描述的事…… 对他的某些想法,已经……不能被扫黄打非办的人知道了,不然她怀疑自己可能会被抓进去吃盒饭。 夏念兮一囧,小脸有点泛红,更加不能再直视他。 从餐桌上飞快抓过属于自己的那个餐盒,然后跑进厨房,“我去弄早餐。” 厨房的槅门关上,容修抬眸,只能看到磨砂玻璃后面的模糊身影,忙忙碌碌的,像一只小蜜蜂。 刚才她跑开的时候,小脸明显红了。 一大清早,他穿得整整齐齐,又没对她做什么,她脸红什么?不舒服了? 他有些莫名其妙,放下报纸,打算去厨房看看小家伙究竟在摸什么鱼。 容修边走边对她昨晚那一句喜欢进行第n次回想…… 虽然和他想要听到那种喜欢不是一回事,但一想到那脆生生的喜欢两个字从她那粉嫩的小嘴里说出来,他的唇角也微微地扬了扬,心情暴雨转阴,有转晴的好兆头。 “叮咚——” 他还没走进厨房,门铃就响了。 蹙眉,走过去开门,就看到了管家老伯抱着小机器人站在门外,恭恭敬敬地弯腰,“大少爷。” “有事?” “您不在,小雪人在宅子里都快闹翻天了,老爷子叫我把它给您送来。” “嗯。”容修把小机器人接过去,摁下开关。 小家伙转了转滴溜溜的大眼睛,看到容修,才咧嘴一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容修把它放到地上,它立刻挥动着小扫把,四处转悠,格外勤劳。 “还有事?”容修的大掌扣上了门板,逐客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管家往厨房方向看了一眼,他好像听到了水声。 容修不着痕迹地往他前面一挡,浓眉微蹙,不悦。 管家立刻低下头,“老爷子还想让我问您一下,送来的照片,您看得怎么样了?” “什么照片?”容修疑惑。 “相亲的照片,放在你茶几上的。” “……” 咣当一声,厨房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容修眼眸一眯,眸底略有精光闪现。 “大少爷这里还有其他人?”管家轻声问。 “没有,我最近养了一只小奶猫,不太听话,”容修话锋一转,“什么时候送到我这里来的?” “什么?” “照片。” “就是您回容家用餐之后,老爷子吩咐我差人送来的。您没看到吗?” 原来是那天…… 也就是那天开始,小家伙开始和他闹的脾气。 容修勾了勾唇,心情彻底阴转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会自己和爷爷说的。” “嗯,好。那那些照片——” “咦,这些是什么呀?”小雪人举着胖乎乎的小手,软萌萌地捏着一叠它刚刚从沙发底下,还有电视机柜下面,以及房间角落里找出来的东西,递到容修面前。 “照片。”容修弯腰摸摸它的头,把照片拿过来。 “老爷子还说了,您相亲完了之后,要给他及时反馈,还有这个表,要填写。”管家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张纸,递给了容修,一板一眼地重复容耀国的话:“老爷子还说了,不完成任务,他就不吃药,死给你看。说到做到。” “……”容修无语了几秒,接过来。 老爷子最近几年对他们的逼婚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无论做出什么举动,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打发掉了管家,他拿着照片转身,重新坐回餐厅里,不疾不徐地继续吃早餐。 厨房里彻底没了声音。 夏念兮站在水槽前面,盯着被自己打碎的盘子发呆。 这个盘子是她用惯了的,小小的一个,白色的骨瓷,盘子的边缘画着一个非常可爱的红色小蘑菇。 刚才手一滑,盘子被她打算了,现在四分五裂地躺在水槽里。 心,也像是被盘子的碎片割了一下。 痛了。 看来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用了几天的盘子碎了,都可以让人这么难受。 她双手撑在料理台上,过了许久,才把盘子碎片收起来丢进垃圾桶,然后把早餐重新用其他的盘子装好,端出去。 容修还在吃,听到声音,没有抬头。 她坐过去,眼角的余光瞄到了他手边的那一叠照片—— 管家伯伯的声音她刚才听到了。 这是他要去相亲的照片……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前女友之类的照片。 自己好像误会他了。 夏念兮咬了咬手里的勺子,强迫自己把视线拉离开。 可是……心还是像前几天一样,湿漉漉地,灰蒙蒙地下着雨,依旧潮润。 说不清是哪里出了问题,她闷着头,把盘子里的蛎蝗炒饭一口一口扒光。 容修始终一言未发,目光盯着报纸,却已经将她的小反应尽收眼底。 末了,他放下报纸,然后拿起自己的手机拨给易城,“晚上你去定一个位置,七点。要靠窗的,最好的位置。” “好的,总裁,请问几位?” 易城的声音从听筒里钻出来。 夏念兮的心顿时如同被上了弹簧,欲弹不弹,格外忐忑。 “两位。”容修薄唇翕动,吐出两个字。 “好的。” 容修挂了电话,又淡淡看了夏念兮一眼,“我去上班了,你慢用。” “哦。好的。” 她闷闷地应着,然后看着他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把那些照片拿起来,捏在手里,走了。 “……” 又勉强扒拉了两口饭,最后彻底没了食欲,她把勺子一丢,坐在椅子上。 心里,窜出莫名的火气。 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房间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小小电流声,她的小腿被咚地打了一下。 低头,就看到小雪人歪着脑袋,拿着小扫把轻轻挥舞,“你是夏念兮哦~” “是。”夏念兮弯腰摸摸它的头。 小雪人立刻眯了眯眼,露出一个被主人摸摸头之后的舒服表情,然后才问,“你知道什么叫相亲吗?为什么我听不懂呢?” “……” 手指,轻轻地蜷了蜷。她慢慢地收回来,“大概……就是去和女人见面,然后相处,最后要和对方结婚的意思吧。” 语气中,有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沮丧,和失落…… “哦……” 小雪人懂了,又挥着小扫把,到处去打扫了。 夏念兮起身把餐具收拾了,去了剧组。 今天她的戏份不多,就是海薇在回海王宫的时候,被海王发现自己身上的鳞片少了几片。 海王因此大发雷霆,海薇也被惩罚了。 而岸上的北浔也因为获救而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准备筹备自己和未婚妻的婚礼。 他的未婚妻不是别人,就是海薇的妹妹,失踪了很久的海王的小女儿,由夏若雪扮演的海茵…… 拍完自己的那部分,时间才刚刚到了中午。 孟瑶拿来盒饭递给她,“下午你还有事没有?” 夏念兮摇摇头。 “昨天party你怎么突然走了?后来我和云佩姐找你好久,她很担心你。” “哦,我……昨天喝了果汁,突然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没事吧?拉肚子了?”孟瑶关切地盯着她的腹部。 “没有。” “那就好。云佩姐姐昨天在party上还发了小礼物,人人有份,你的在我车里,我一会儿拿给你。” “好,替我谢谢她。” “嗯。” 两个人坐在化妆间的小桌子上,夏念兮拨弄着盒饭里的菜,也没什么胃口。 剧组经费充足,盒饭菜式也很不错,标准的三荤两素,她只吃了两口,就放在了一边。 拿起剧本,重新开始看。 脑子里,却莫名地闪出几句话—— “晚上你去定一个位置,七点。要靠窗的,最好的位置。” 容修晚上是要去相亲吧? 那些照片上的,一定都是那些家族的大小姐,跟他肯定家世匹配,天造地设。 一想到这里,剧本上的字都变得飘忽而模糊起来,再也看不下去了…… 如此反复,一直熬到了晚上六点半。 夏念兮再也坐不住了,换了衣服从更衣室出来,直接化了个连亲妈都认不出自己的妆,抓起小背包往外跑。 孟瑶从后面追出来:“你去哪儿?” “吃饭!” “……”吃个饭有必要化成烟熏妆,连鬼都不认识吗? 又不是去过万圣节! .......................... 六点五十。 夏念兮摸进了餐厅,找了个有绿植遮挡的角落的位置,坐好。 侍者拿来菜单,都被她摆手拒绝,“我等人,谢谢。” “好的,不客气。” 侍者很贴心地帮她倒来一杯温水。 夏念兮捧着杯子,眼睛一直盯着门口。 她告诉自己,人都有好奇心,她就是好奇,来随便看看,容修相亲的对象会是那些照片当中的哪一个…… 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这个餐厅非常有名,几分钟之内,已经有不少衣着光鲜的人陆陆续续地进来了。 窗边有一个非常棒的位置上放着一张预留的立体小卡片。 门又开了一下,侍者恭恭敬敬地领着一个穿着香奈儿黑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她身材窈窕,面容姣好,头发卷卷地垂在身前,手里捏着香奈儿的白色菱格纹包,踩着白色的高跟鞋,走路的时候,自带一股娴静。 清新的气质立刻引来了周围男人们的注目,但她却目不斜视,直接走向了窗边那个预留的位置。 是她……夏念兮认出来了,她是第一张照片里的女人,姓慕。 没想到本人比照片还要漂亮。 慕小姐坐在位置上,脊背挺得笔直,姿态温雅端庄,耐心等待。 七点整。 餐厅的门再度打开,容修在几个侍者的簇拥之下走了进来,手工西装被他穿得挺括有型,立即自带光华地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 他沉稳地朝位置那边走过去,目不斜视,看起来英俊极了。 慕小姐立刻款款起身,羞涩地伸手,“容先生。” “慕小姐。”容修礼貌地微笑,低头帮她重新拉了一下椅子。 动作绅士又恰到好处地忽略了那只递到自己面前的素白柔荑。 她也没有太尴尬,抚压住自己的裙摆,重新坐下,“这里的菜单我不太能看得懂,容先生替我点单吧?” “好的。”容修欠了欠身,单手按住自己的领带,坐在了她的对面。 “那两个人,好般配……”旁边那桌传来一记轻呼,落入夏念兮的耳朵。 她努力睁大自己化了烟熏妆的眼睛,寻找关于’般配’的证据。 嗯,的确男俊女美,看着很养眼。 可这就叫般配吗?!没眼力见! 在心里轻嗤了一声,她继续看—— 容修把菜单拿了过去,修长的手指捏着黑色的烫金菜单,格外好看。 低头,眉眼迅速地在菜单上扫了一遍,指了几道菜出来,然后把菜单还给侍者,“就这样。” “先生想要配白酒还是红酒?我们有刚刚空运到的波尔多……” “今晚开了车,不能喝酒。” “好的。” 侍者迅速下单,然后拿了菜单走开。 经过夏念兮的时候,刚好挡在了她面前,调整了一下她旁边那盆绿植。 “……”夏念兮着急,探出半个脑袋去看。 然后就看到……那位慕小姐不知道说了什么,引来容修淡淡勾唇,他还伸手,把自己面前的一杯温水给对方推了过去。 慕小姐接过去的时候,手指若有似无地在容修的手背上轻轻划了一下,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但他居然也没有立刻收回去,而是确定她接到杯子之后,才把手收回。 那只手……骨节修长雅致,曾经在夏念兮的身体上,点燃过无数的小火花…… 她的心,忽然就沉了一下。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容修也忽然转头。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猝不及防地对碰。 夏念兮吓得猛然站起来,慌不择路地就跑。 完了,被他发现,会不会以为自己是跟踪狂…… 她跑向洗手间的方向。 容修也起身,面色无殊地朝慕小姐点了点头,“失陪一下。抱歉。” “没关系。”慕小姐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目送他走向了洗手间。 夏念兮跑得很快,眼看就要接近女士洗手间了,松了一口气,推门要进去。 肩膀,就从后面被人抓住。 容修把她翻转过来,抵在了墙壁上,“巧啊。” “……”头皮有些发炸,夏念兮摸摸自己的脸,“这位先生,我们认识吗?” “你化成灰我都认识,去把脸给我洗了。” “……”夏念兮心里日了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然我帮你洗?”容修拉着她进了男士洗手间。 里面有几个正在放飞自我的男人个个吓得脸色一白,差点阳痿。 但看到容修那张脸,谁也不敢发作,有的连尿都没来得及尿,直接把鸟收回笼,赶紧跑了。 还有一个认识容修的小商人非常贴心地帮他们在门口放了一个正在清理中的牌子才离开,确保不会有人进来打扰。 夏念兮:“……” 容修拿来一旁的高档洗手皂,打开水龙头。 “……我自己来。”夏念兮垮下肩膀,认命。 她皮肤本来就嫩,今天的妆又特别浓,洗了好几次才勉强洗干净,扯假睫毛的时候,痛得差点叫娘。 最后连头发都湿乎乎地贴在脸颊边上,各种狼狈。 反观他—— 从她洗脸开始,容修就靠在一旁的墙壁上,五官被头顶的灯光勾勒得极为深邃,但就是没什么表情。 等她洗完了,才一把将她拉过去,用洗手间里的擦手纸擦她的小脸。 “痛,痛,啊哟——” 夏念兮惊呼。 他擦的也毫不怜香惜玉,擦干了,才放开她,“现在知道痛了?化得跟鬼一样出来的时候不知道?” “那叫烟熏妆。” “你可以直接去演川剧的变脸了。” “承蒙夸奖。”她也破罐子破摔了,随他说。 “……”容修盯着她的小脸,目光渐渐转深,“来这里做什么的?” “……咳,”夏念兮看向别处,“吃饭啊。” “哦?”容修挑眉,“那觉得好吃吗?” “还行吧。” “这里有一道招牌菜,糯米荷叶鸭,很好吃,你点了吗?” “吃了呀,刚吃的。很好吃。” “呵……”容修低头,喉咙里忽然溢出一记不明所以的笑。 夏念兮被他笑得心里发毛,“干嘛?” “夏念兮,”他低头,黑眸里闪过一丝玩味,“这里是本市最有名的法式餐厅,根本就没有什么糯米荷叶鸭,你是在哪里吃的?梦里吗?” “……” 夏念兮噎住了,“你套路我?!贱人!” “嗯,你跟踪贱人,又算什么呢?” “谁跟踪你了?” “我一进餐厅,就看到你画得像熊猫一样窝在角落的位置上,鬼鬼祟祟地看着我那桌,要不要调一下这家餐厅的监控给你看一下?” 她这人,死鸭子嘴硬,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不逼一逼,她不会说实话。 “……” 果然,夏念兮词穷了。 低头,盯着自己的白球鞋,一言不发了。 “跟踪我做什么呢?”容修长指捏起她的下巴,“看我相亲?” “……” 夏念兮被戳中心事,满脸窘迫,此刻被他抵在墙角,格外像是被严刑逼供的小可怜。 她一恼,干脆承认,“是啊!我看你相亲!发挥一下我的八卦精神!” “嗯,”容修声音淡淡的,“看出什么来了吗?” 一想起他刚才给那位小姐递水杯,两个人几乎交叠在一起的手,还有他那么绅士地帮慕小姐拉椅子的动作,夏念兮顿时火冒三丈:“看出来了,你和那位慕小姐,天造地设,格外般配!” “是吗?”容修用拇指擦了擦她的唇片,目光有些危险。 “当然了,我已经在想你们以后的孩子要叫什么名字了。”夏念兮硬气地说。 “哦?你这样远距离看不清楚,不如跟我一起,出去看看。”容修长臂一拉,直接抓住了她的小手,把她往餐厅方向带。 “什、什么意思?”夏念兮慌了。 “意思就是,我给你一个机会近距离地观察,帮我掌掌眼。看看那位慕小姐和我究竟配不配!” 他话说完,人也重新站在餐桌前。 慕小姐正心心念念地等着他,可谁知道容修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手里就拉了一个小女生。 女人的直觉让她立刻生出危机感,“容先生,这位是……” “夏念兮。”容修报出她的名字,然后拉开椅子,把她摁坐了下去。 慕小姐脸上的笑立刻有点僵了,这是要三个人一起吃饭的意思? 容修也坐了回去,“我们继续。” “哦,好,”慕小姐心中有气,但也不能在容修面前发作,只当是多个人多双筷子了。 她假装自己没看到容修和夏念兮刚才交扣在一起的手,招呼侍者拿来菜单,然后温柔大方地递过去,“夏小姐,你点单吧。” “……”夏念兮把手从容修的大掌里抽回来,接过菜单,胡乱翻了一下。 吃饭是吧?吃就吃,谁怕谁! 菜单上都是法文,她一个字也看不懂。下意识地去看容修。 他正低头喝水,似乎根本没有感受到她求救的目光。 夏念兮啪地一声把菜单合上,递给侍者,“麻烦你,我要一份糯米荷叶鸭。” “……???”侍者傻眼,“对不起小姐,我们餐厅没有这种菜。” “刚才有个人说你们餐厅有。我不管,我就要吃,你们变也得给我变出来。” 她往后靠了靠,双手抱胸,气呼呼地说。 “这……”侍者为难了。 容修掀开眼皮,看了夏念兮一眼。 小丫头发脾气的时候,跟哪吒似的在他面前胡天胡地。 她自己估计也不知道,在他面前,她有时候会有多么地放肆。 她这幅样子,让他不经意地想到了一个词——窝里横。 思及此,容修的眉目柔和了一些,“你们去想办法。” “……是。”侍者为难地匆匆走了。 夏念兮这才觉得心里略微好过一点,抬头看慕小姐,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你好。”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57.说你愿意。 “你好。” 慕小姐从喉咙里挤出两个还算镇定的字,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夏念兮。 这小丫头穿着简单的白色羽绒服牛仔裤,下面是白色球鞋,虽然身材和面容都很姣好,但怎么看都不像是本市哪个家族的名媛。 她眼底闪过一抹轻蔑,却掩藏得很好。同时也在好奇——这位是容修的什么人? 容修和这个姓夏的姑娘,看着根本就像是来自于两个世界的人,一个在云端,一个在泥泞。 夏念兮也毫不客气地打量回去,问得直白:“请问慕小姐芳龄?” “二十三。” “家住哪里?” “城北。” “哦?是吗?”夏念兮笑了笑,端起前面的水杯喝了一口。 慕小姐脸色微微一僵,想提醒她那杯是容修刚才喝过的,可容修连眼神都未变一下。 话,又被她咽回了肚子里。 三个人这么坐着,气氛略尴尬,但慕小姐很快就发现了,觉得尴尬可能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而已…… 反观另外两个,非常自在,自在到像曾经这样在一起相处过无数次一样。 幸好侍者上菜了,解救了她。 两道菜,分别是慕小姐的香煎小羊排,以及容修的焗帝王蟹。 夏念兮的糯米荷叶鸭估计还得等一会儿,她端着水杯,大大方方地看他们吃。 慕小姐心里的尴尬快要溢出来了,只能继续保持着优雅地姿态,低头切羊排。 夏念兮眼前的碗里突然多出了一条剥得完完整整的蟹腿肉,白嫩嫩的,看起来格外新鲜美味。 她一愣,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容修。 他带着一次性的手套,动作依旧优雅缓沉,眉目安静地放下手中的蟹腿壳。 “糯米鸭不一定会有,先吃一点垫肚子。” “……哦。”她一时间居然也没有反驳,而是乖觉地把夹起蟹腿,往自己嘴巴里送。 夏念兮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旁的慕小姐,发现她格外尴尬,还有些窘迫。 难道容修并不满意这个相亲对象?所以想用自己做挡箭牌打发掉对方?越想越觉得可能,夏念兮的心里,居然漾出一丝丝……幸灾乐祸的,不容忽视的开心…… 连嘴里的蟹腿也变得甜丝丝的。 她吃完了,容修又递过来一条。 最后见她吃得差不多了,他自己才开始剥壳,慢慢地用餐。 一顿饭吃得诡异又尴尬,等糯米荷叶鸭上来的时候,慕小姐脸上的笑已经僵硬得如同放久了的僵尸肉,快要发出腐烂的气息了。 夏念兮也实在吃不下了。 容修招呼侍者过来买单,把鸭子打包,让她拎在手里。 三个人出了餐厅,慕小姐转身,很有礼貌地对他们颔首,“那我先回去了,容先生,谢谢您今晚的晚餐,非常美味。” “不客气。”容修很绅士地弯腰,对她微笑了一下。 慕小姐遗憾地深深看了他一眼,弯腰,坐进了自己的玛莎拉蒂跑车。 红色的车子绝尘而去,夏念兮拎着打包好的鸭子,嘴角轻轻地扬了扬,“你看不上她呀?” “你说呢?”容修反问。 “我觉得她挺好的呀,有教养,有学历,还这么年轻。又漂亮。” “是吗?那我再约她明天出来吃个饭吧。我看女人的眼光,估计没你的准。那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吧,说不定我能在她身上发现你刚才所说的那些优点。” 夏念兮:“……” “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不错吧?” “……”她扁扁嘴,小脸臭臭的,“随你!” 然后走向他的越野车,大力地甩上了门。 容修抿了抿唇,眼里的笑意一闪而逝,他走上前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 旁边又传来了小小的声音:“慕小姐也不怎么样,身高应该太矮了,和你不般配的。” 声音细细的,像是蚊吟。 说完之后,她迅速地扯下围巾包住了自己的头,把脸都包住了。 容修:“……她矮吗?” 印象中,好像还行吧。 “嗯,太矮了……” “……你当心闷死自己。” 这种一言不合就要把脸藏起来的习惯,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不要你管。”她声音闷闷地从里面传来。 小脸,却因为刚才的话,悄悄地红了。 容修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极轻极温柔。 随后发动车子,开回了公寓里。 ...................... 打包回来的糯米荷叶鸭被放进了冰箱,夏念兮舔了舔唇,温柔地决定明早起来干掉它。 容修洗完澡只穿了一件浴袍出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她勾勾手指头,“过来。” “干嘛?”夏念兮从厨房捧着个彩虹小水杯出来,看他。 刚洗完澡出来的男人有一种致命的性感,干净,却又帅气。 头发软软地贴在额前,看她的眼神也不像前两天那么冰冷。 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胸前,顿时想起以前美术书上的大卫雕塑,此时此刻,他穿的浴袍是什么颜色,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她好像自动生成了透视眼,看到了他的精悍身材,宽肩窄腰,以及……那一块块肌理分明的肌肉…… 再配上此刻她手中蒸腾的水蒸气,似的眼前的画面更加迷蒙,诱人…… 心跳忽然快得让她有点hold不住,夏念兮喝了一口水,强迫自己抽离视线,“有事?” “嗯。”他淡淡应了,从鼻腔里发出来的声音更加性感。 “……”身体莫名燥热,她控制好自己快要紊乱的呼吸,“有事在这里说也是一样。” “太远了,我怕你听不清楚。” “……这里没别人。” 容修抬头睨她,拿过茶几上的遥控板,开了音乐。 节奏欢快的西班牙进行曲立刻响彻整座公寓。 他特别淡定:“好了,现在听不到了,你走近一点说。” “……!!!!”夏念兮想骂人。 走近一点,他身上的气息更加侵略地环绕住了她,夏念兮双颊泛红,莫名想起昨夜的乱梦。 还让不让人活了? “不够近。”容修还不满意。 “……”夏念兮咬着唇,又移了一下脚步,离他只有一只手臂的距离了。 目光下移,不经意地掠过他半敞的浴袍,看到了他的腹肌,她深呼吸…… 唇瓣莫名燥热,想贴上去…… 想咬他,想把他当成冰淇淋一样吃掉……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难道真是夜有所梦,日有所思?! 容修抬头看她,发现她小脸潮红,呼吸略微急促,小手紧紧地抓着她自己的彩虹杯子,眼神乱飘。 伸手把她搂过去,“又感冒了?” 这小丫头动不动就感冒,真是让他操心。 他的呼吸一下子窜进来,全部钻入她的肺腑,占据了所有的思绪。 夏念兮全身一绷,满脑子都是他和自己接吻时候的专注神情,以及现在她的臀瓣下方,他坚实的大腿肌肉…… 她低头,又猛地喝了一口水,“没事,没感冒。你……你不许说话!” 他的气息简直能要人命! 妈的,难道自己中了什么奇毒?变成了欲女?跟他做过几次之后,就食髓知味了?! 她天马行空地瞎想着。 容修看她又有些发呆,以为她真的不舒服了,伸手就去摸她的额头。 掌心贴上去,把夏念兮弄了一愣,皮肤因为他的触碰一阵战栗,全身差点软下去。 “……”她各种无语,“你别乱摸!!!” 容修奇怪地看了她几秒,“这叫乱摸?” 探一下额头的温度而已。 她到底怎么了? 夏念兮满脸滴血,撑着手想从他身上爬起来,满地胡乱找借口,“那个,我晚上没吃饱,我去把鸭子拿出来,热热再吃。” 说完之后,她还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小舌头钻出来,又飞快地缩回去,然后在自己的唇瓣上留下了一抹潋滟的水光。 这个小动作,在他看来格外地调皮,又格外地……诱人。容修目光深了一些,哑着嗓子问,“吃鸭子?哪种鸭子?” “还能有什么鸭子?” “你说呢?”容修故意逗她。 夏念兮反应不过来,蒙蒙地看着他。 “……!!!”她恶狠狠地瞪他,“流氓!” “喜欢流氓吗?”他咬着她的耳朵,热辣辣的呼气,理智抽离之前,也没忘记正事。 另一手塞了一叠照片进她的小手里,声音里透着一股早有蓄谋的低沉感:“爷爷有任务,我必须要去相亲。但是一般的我看不上,你帮我多挑挑,去看看她们,觉得合适了,再介绍给我。” “……!!!”夏念兮瞪大眼睛,这是什么奇葩事?为什么要让她去完成?! 容修继续吻她的耳朵,“有没有合适的,你说了算,好不好?” “……” 她可以说不好吗? 容修又塞了一张表进她的手里,“这张表也要填好,然后让我拿回去交给爷爷,交差。” “……” 容修起身,把她抱起来,往房间里面走。 夏念兮被悬空,伸手胡乱抱住他的脖子,手里的照片散了一地。 她欲哭无泪,“我应该怎么回答你?” “乖……说你愿意。” “我不愿意……” “愿意……” “不……” “愿意……” “……好吧,我愿意……” 呜呜呜,这是什么鬼任务,她到底还要去面对多少个要跟他相亲的女人!!! 讨厌! “乖,”容修亲了亲她鼻尖上的小汗珠,把她抱进卧室压在床上,“晚上没吃饱?” “嗯,还好……” “别怕,饿不着你……”大手捞起她的臀瓣,牢牢地贴向自己。 “……”夏念兮小嘴微张。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 夏念兮全身舒畅,又涨又暖,心里积累了两天的寒意,就这么被驱散了。 小脸红红的,眼神迷离,更像小妖精了。 发现他还盯着自己看,她干脆一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容修轻笑,用嘴唇去寻找她的掌心,轻轻地吻了吻…… ............... 翌日,剧组。 夏念兮一到,孟瑶就察觉到了她有些不同,“你今天中彩票了?” “没有啊,怎么了?” “你前两天的脸色丧得简直像大姨妈来了一百年都不肯走的样子。” “……”这形容词简直了……夏念兮摸了摸自己的脸,“那今天呢?” “今天像大姨妈永远都不会来的样子。” “……” 孟瑶永远不缺分分钟把天聊死的本事。 夏念兮主动结束这个话题,走进化妆室,化妆师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她一边化妆一边刷微博,发现自己的微博又涨了一点粉,快四十万了。 剧组有官微,上面发了一些拍摄花絮,男女主的占多数,她的只有一张照片。 夏念兮转发了这条微博,然后配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日行一刷。 下面立刻有粉丝留言了,支持她的话写得很暖心—— [我家小兮最努力,演技颜值双在线!] 这条回复获得了很多的赞。 夏念兮也回复了这条留言,然后笑眯眯地把手机放回化妆台上。 化妆师见她开心,也笑着道,“今天皮肤格外好,上妆也容易。状态要好好保持哦。” 夏念兮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还真是被化妆师说对了。 今天皮肤状态比之前都要好很多,难道是因为昨晚……的关系?! 她耳根一热,含糊地应了,忍不住有些神游—— 昨晚容修那讨厌家伙简直不要命地折腾她,到最后连浴室里都没放过。 弄得她两腿酸软像跑了五十公里马拉松,全身都软绵绵的。 偏偏那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最后还咬着她的耳朵,逗着她,拉着她的手去剥他自己的墨绿色浴袍,“糯米荷叶鸭?嗯?吃吧。” “……”夏念兮狠狠瞪他一眼,却还是眉目含春没有力气的状态。 伸手在他身上胡乱掐,小腿又蹬又踢,“荷叶鸭?嗯,倒还真的挺像的……” “……” 混蛋,让她以后还怎么直视荷叶鸭…… 一想到这里,她的脸就更红了…… 身后的化妆师突然停了动作,盯着她的脸,有些惊恐,“夏,夏小姐,你的脸……” “脸怎么了?”夏念兮被她变调的嗓音惊到,也赶紧抬头。 镜子里,她的脸颊两边迅速肿起来,一大片疹子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发出来了。 “你的脸过敏了?赶紧去医院!” 一瞬间,夏念兮整张脸都肿起来了,奇痒无比,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挠。 孟瑶赶紧摁住她的手腕,“不要挠,当心留疤。” “好痒——” “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她抓起车钥匙,带着夏念兮往外走,又叮嘱化妆师帮夏念兮请假。 到门口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夏若雪。 她从车上下来,看到夏念兮肿起的脸,失笑,“这是怎么了?整容失败吗?” 夏念兮也跟着笑笑,“整容不是你才需要的吗?” “你——” 孟瑶阴沉着脸,用肩膀狠狠撞开夏若雪,“滚开!” “哟,自己的脸肿了,这是迁怒于人吗?”吴霞从后面上来,立刻护着夏若雪。 “这件事最好跟你们无关。”夏念兮眼睛已经肿得看不清路了,“瑶瑶,我的化妆品都带出来了吗?” “带了。” “一会儿去医院给我看好病,记得再找人检查一下化妆品,看看有没有被动过手脚。” “嗯。” 孟瑶拉开自己的车门,把夏念兮弄了进去,帮她系好了安全带。 然后才回头,对夏若雪和吴霞猛地比了一个中指。 再上车,快速地开往医院。 夏若雪和吴霞两个人站在剧组门口,互相看了一眼。 眼神中,各自都带着旁人看不懂的深意。 ................ “都已经抱上容修的大腿了,干嘛不让他直接ko掉夏若雪?那还不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车子停到了医院,孟瑶忍不住抱怨。 “没必要啊,”夏念兮一笑,忍着脸上的疼和痒,“撤档那天他问过我,要不要封杀夏若雪。” “那你干嘛不同意?多好的机会啊!” 夏念兮摸出自己的身份证去挂号,“女人之间的战争,不好让他一个大男人插手太多。再说……我以前被她欺负了那么久,当然要自己一点一点地手撕她,才解气呀。” “……不错呀,小丫头狠起来,有我的风范,”孟瑶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打算怎么动手?” 夏念兮指了指自己的脸,笑得像一只无害的小奶猫,眼睛里却闪着复仇的小火苗,“这不,机会已经送上门了。我们当然要好好把握一下呀。” ................. 医生开了口服的药,又开了挂针的药水。 孟瑶要来了一间单人病房,看着护士帮夏念兮挂好药水,又帮她肿成小猪蹄的左手拍了张照片,“要不要发微博?” “暂时不用。”夏念兮指了指她手里那袋化妆品,“拿去检验科,找个可靠的人帮我们化验一下。” “嗯。” 孟瑶拎着袋子出去了,夏念兮窝在病床上,把孟瑶刚刚拍的照片,连同医生“不明物”过敏的诊断报告一起拍了个照,微信发给了剧务组的组长刘大姐—— [刘姐,导演应该在拍戏,我不方便打扰他,麻烦您帮我请个假。] 不消几秒,刘姐就回了过来,嘘寒问暖,事无巨细地问了一遍。 夏念兮有问必答,格外乖巧,却只字未提自己怀疑化妆品被人动了手脚的事。 等发完微信,她才把手机一放,咂摸了一下。 刘姐在剧组是出了名的热心肠,更是出了名的小广播…… 夏念兮安安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再打开微博一刷—— 果然,剧组官微上已经po了她发过去的图,上面配着刘姐写的煽情文字—— [我们可爱敬业又乖巧的小念兮,生病了,好可怜……] 这条微博引起的反应并不是特别大,因为大家的目光现在都还是只聚焦在夏若雪和容离的身上,毕竟他们是最耀眼的星星。 甚至还有脑残的粉丝在官微下面留言—— [幸好不是我们家小雪生病,不然我们又会心疼。] 这条评论迅速被点赞,很快成为了评论榜第一。 得到的关注,依旧不太多。 可是却被喜欢夏念兮的小粉丝们看到了。 几乎是在一瞬间,兮粉们就怒了,回怼了这条评论,双方的骂战,就此掀开—— [就知道心疼你们家小雪,我们家小兮那么努力,生病了还要看你们这个’幸好’?] [没素质!夏若雪一点都不漂亮,一看就是整容脸!] [夏念兮是谁?为什么我不认识这个人……] 一时间说各种话的人都有,夏念兮安安静静地把那些评论看完,也有人已经闹到了她的微博下面。 但是她还是一条微博都没有发,把手机放好,冷静地摁下床头的呼唤铃,让护士来给自己换药瓶。 一切弄完了之后,已经是下午了。 整个病房里安安静静地,冬天的阳光有气无力地穿过窗棂落在洁白的被面上。 孟瑶还没有回来,化妆品检测结果应该没出来。 夏念兮摸了摸有些发扁了的肚子,奇异地闻到了一股玫瑰花香。 难道自己过敏之后,连鼻子都坏掉了? 她伸手揉了揉鼻尖,看向门口—— 然后,就看到了抱着一束没有任何包装,还带着露珠的长茎玫瑰,穿着白色的针织衫和白色长裤,对着自己笑得一脸温和无害的容离。 全身的毛孔立刻竖起来了,夏念兮像一颗充满了防备的仙人掌般地绷在病床上。 容离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微笑,优雅地走过来,把那一束玫瑰放在了她面前的床单上。 白色的床单,红色的玫瑰,铺开的时候,像一片片的轻盈的血。 夏念兮皱眉,“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送你玫瑰,你却像只小仙人掌般地竖起满身的刺来对我,真是让人伤心,”容离做了一个颇为夸张的动作捂住他自己的胸口,“我很好奇,如果现在来的是容修,你会怎么对他?” “关你什么事?” 夏念兮现在对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防备。 就好像容离在自己面前永远带了一层面具,她虽然不想看清楚那面具下面掩藏的是什么,但是本能的直觉告诉她,十分危险!必须远离! “真是无情呢,”容离俯下身,笑着望进她的眼里,声音魅惑又缥缈:“现在,此时此刻,你想不想知道,容修正在做什么?”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58.因为,我爱你。 .................... “想啊,”夏念兮笑眯眯地点头,承认得非常大方。 然后,在容离诧异的神色中,她直接摸出了手机,拨出电话—— 简短的嘟嘟两声之后,电话就被接通了。 听筒里传来容修熟悉磁浓的声音:“拍完戏了?” “没有,”夏念兮声音轻快,“就是想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对面安静了两秒,传来像是风过树梢,又像是翻动纸张的沙沙声,然后她才听到了他说:“在开会。” “哦,好的,我先不打扰了。拜拜。” 夏念兮咔哒挂了电话,又平静地看着容离,“好了,我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了,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想休息了。” 容离的嘴角散开柔和的笑意,“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真的相信他在开会?” “或许这个问题,你应该自己去容氏求证,而不是跑来问我。” “小狐狸,”容离忽然在她的病床边坐下来了。 心里陡然一跳,这个距离让夏念兮本能地觉得不安全,“你还有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你和夏若雪有重要的对手戏要拍吧?” “你不想见到我?”容离的表情很温柔,可声音里却又一种不容忽视的霸道。 他并不想听到否定的回答。 夏念兮捏着被子,往病房门口瞄了一眼,然后才转头看他,“我想不想,和你出不出现,好像并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吧?” “是么?”容离笑得更外灿烂,似乎在思考她的问题。 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那琥珀色的眼眸底部,有一股淡漠的冷意。 他伸手,轻轻地抚了抚夏念兮手背上的针管,像是最温柔的关怀,又像是无意识的触碰。 夏念兮手背上一凉,他的指尖已经拂过。 这个男人,永远可以笑得那么温暖,但是他身上好像永远都那么冰冷,连指尖都是凉的。 容离忽然俯身,往她面前靠了靠,吐气温柔:“小狐狸,你最近也不来找我问演戏的事了,是讨厌我了,对吗?” 夏念兮一愣,下意识地抬头,看到他眼眸里那一抹难以遏制的悲伤。 就好像……自己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似的。 “没有!” 她下意识地摇头。 讨厌真的谈不上,充其量只是觉得不能靠近,想要和他保持安全距离罢了。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了?”容离盯着她那双纯净的眸子,手指轻轻地抚上她的脸,然后捏了捏她小巧圆润的耳垂。 他的气息,交缠得更近了。 温柔得声音像是纵横交错的网,随时能扣下来,将她包裹其中。 很奇怪,他明明是温和的表情,温柔的声音,连眼神,都温柔得不可思议,但是窗外的阳光照进来的那一刻,夏念兮陡生错觉,仿佛看到了容离的背后突然生出了一对巨大的,黑色的恶魔翅膀。 夏念兮瑟缩了一下,那种危险的感觉又如潮水般袭来,筑起了她的防备。 “最近大家都忙,今天你也有很多事,不如你先回剧组吧?” 她下了逐客令。 “你病了,我哪里还能安心拍戏呢?”容离神色未变,直接忽视了她刚才的那句话。 手指,还冰凉地在她的脸颊边游移。 夏念兮顿时怒了,脸侧开,避开了他有意无意的触碰,明眸里迸出小小的火苗,“你在这里,对我来说也是无济于事的。还会造成我的困扰!” “困扰?”容离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疑惑,继而,又用一种脉脉的眼光看着她—— 那种目光里溢满了如蜜般的温柔,全部都落在她的脸上,没有分出去一丝一毫。 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她。 病房里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而暧昧起来。 夏念兮皱眉,捏着被子,本能地想躲。 可是手背上还插着针头,她又能躲到哪里去? 全身绷得紧紧的,她板着小脸,“如果是要对戏,今天真不是时候。抱歉。” 容离脸上的笑意淡淡敛去,继而,是一脸的认真,“谁说要和你对戏了?我来这里,是因为我关心你。” “……”夏念兮愣住了。 关心她?容离? 这个讯息简直让她不能消化。 “因为……”容离声音低低的,听起来格外真诚,“我爱你。” 夏念兮彻底呆住。 被雷劈了都没她现在感觉惊悚,这简直不可思议。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抱歉,我笑不出来。”她有些词穷,只能尽力地搜肠刮肚,力求准确地表达自己此刻的想法。 容离的目光却依旧深沉而认真,“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 夏念兮无声地把被子捏得更紧了。 “从你进容家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发现你很漂亮很特别,”他的声音又缥缈又温柔,像最醉人的月光,将她轻轻包裹住,“我很后悔,为什么我没有出现在那场看似荒唐的订婚礼上,如果我去了,你现在……就是我的了。” “……这不可能!” 夏念兮现在很难理清自己心里的感觉,不是被告白之后的娇羞和小得意,而是满满地不信。 说不出原因,就是不信。 容离温柔的眼眸里渗出了一点被伤害之后的失望,“这可是我第一次对人表白,没想到这么失败……”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不管他现在的神情是演技的体现还是真情的流露,夏念兮都不想去揣测,她抿了抿唇,“我不能给你任何回应,所以刚才那句话,我可以装作没听到过。” 他是影帝,也是她的偶像,她对他有崇拜也有羡慕,但是没有他现在所谓的那种感情。 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这话说完,她以为容离会生气地拂袖而去。 毕竟那么高高在上的人,一般都接受不了这样直接的拒绝。 可是,夏念兮发现她错了。 尽管刚才的话,容离已经听得清清楚楚,可是他脸上的笑一点都没有减少,反而,更加温柔了。 这样的男人像周身绕着朦胧的厚重迷雾,让人看不真切,可是,却让夏念兮觉得更加危险了。 “我们来日方长嘛,”他轻轻地摸摸她的手,“对你,我可以拿出我所有的耐心。不着急的。” “……” 夏念兮心里一阵发毛,不想再和他继续纠缠下去,“我已经和别人同居了!” 这样的话对于每个男人来说都是对尊严强力挑战,她就不信容离听了还不走。 可谁知,她再一次地错了。 他还是那么从容温柔,声音里饱含着蜜意:“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走错路的时候,我会一直在原地,等你来找我。只要你回头,就能看到我。” “……” 他说得那么款款深情,简直就像是宇宙爆炸之后,留在这个星空下的最后一位情圣了。 “人最不能控制的,就是自己的心。”容离抬手,摁住了他自己心脏的位置,“我这里每跳动一次,我就会想你,多一次。你会感受得到的,总有一天。” 他的话完美得就像莎士比亚剧本里的台词,夏念兮发现自己辩不过他,干脆沉默以对。 回头就能看见他?ok,那她这一辈子拒绝回头行不行? 容离说完之后,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他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应该是剧组那边的人催促他回去拍戏。 直到最后他的时间耗尽,不得不走了,容离才起身,温柔地帮她把床铺上的玫瑰都捡起来插在花瓶里,“我明天再来看你。” “慢走,不送。” 夏念兮放弃和他沟通了,只求自己能清净一点。 容离又对她温和地笑了笑,然后才转身,离开了病房。 到了走廊上,掌心里的刺痛再次传来,他低头,看到了嵌在自己掌纹中间的那一根刺—— 那是刚刚剪玫瑰花的时候留下来的,已经深入皮肉。 容离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把那根刺拔出来,血珠冒出,如一粒朱砂停在白皙的掌心之间。 他想起夏念兮那殷红的唇瓣,还有那张素白的小脸…… 转头,又看了一会儿她病房的方向。 他的目光沉静,平稳,犹如深夜洒在那皑皑积雪上的,最后一抹白月光。 ............................. 因为药物的关系,在容离离开之后,夏念兮就陷入了昏昏的睡眠状态。 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天黑。 孟瑶坐在沙发上守着,看到她一睁眼,立刻扑了过去,伸出两根手指头,“你醒了?你看看这是几?三还是四?!!” “……”夏念兮坐起来,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是二。还有,我是过敏,又不是被人下了智障药。拜托你走点心,不要瞎紧张。” “……”孟瑶呵呵地干笑,端起水杯给她喝了一口。 “几点了?”夏念兮问。 “晚上九点。” “哦,那我再睡一会儿。” 昨晚折腾了那么久,今天严重缺觉,她得补补。 孟瑶:“……” 夏念兮刚一躺下,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又稳又沉的脚步声。 紧接着,病房的门被再度推开。 熟悉的气息传来,她懒懒地睁开眼睛,看向已经站到了自己病床前的人,然后,又懒懒开口,“你怎么才来呀?” 容修挺拔而立,黑色羊绒大衣的领口还沾染着微微的寒气,眉心拧成一个轻微的’川’字,坐下去,捏住她的小手,“怪我?是哪个小淘气鬼在电话里也没告诉我她自己住院了。我回了公寓之后发现没人,才找来这里的。” “你在开会嘛,我怎么说?”夏念兮理直气壮的。 对着这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比对着容离那张和煦如春的脸,要让她觉得自在多了。 “你还有理?”容修佯装凶狠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哎呀,别揉了,又要晕了晕了……” 这把狗粮撒得猝不及防,孟瑶实在是怕自己再看下去要被撑得胃下垂,于是她很自觉地出了病房,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刚刚关上病房的门,她就看到了站在走廊尽头的白夜萧。 永远的白衣黑裤,永远的身姿挺拔,永远的高冷如雪。 孟瑶眼前一亮,噔噔噔地跑过去,“白医生。我们好有缘,在这里也能遇到!” “……容修叫我过来的,给夏念兮看病。” “……呃……” 一不小心,尬聊了。 或许是刚才吃下去那把狗粮实在难以消化,孟瑶胆子更大了,“白医生,长夜漫漫,他们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不如我们找个地方……看星星去吧?” “今夜东南风八级,中雪。没有星星。” 一板一眼的平调声音,简直像是天气预报员,不带一点情绪。 “……”孟瑶郁闷了,只想扑上去把他的大白挂撕碎,然后摸一摸他的腹肌,看他是否还能如此淡定? “白夜萧,你好歹正眼看我一眼再和我说话,你到底不喜欢我哪点,你说!” 白夜萧:“……” 周围已经有来来往往的护士医生往这边看了。 “我不够美?”孟瑶扯了扯自己的波波头。 “……” “还是身材不够火辣?”她又拉了拉自己身上的牛仔铅笔裤和黑色短款小皮衣。 “……” “还是我胸小?!” 得不到回应,她更加地口不择言,甚至问完这句之后,还非常自信地往前挺了挺自己那对a罩杯。 白夜萧:“……别再说了。” 他依旧面无表情,甚至还看向了别处。 简短的两个字,落在孟瑶耳朵里已经堪比回应,她特别兴奋,“真是嫌我胸小?但你是医生,你可以帮我啊!这个问题解决了,我们之间就没有障碍了是不是?” 白夜萧……一脸的生无可恋。 “抱歉,我不是整容医生。” “我知道啊,你可以帮我把胸部揉大嘛!!!” 孟瑶兴奋的声音穿云破月地响彻在整个走廊里,如雷贯耳。 其他人都像是被自动点了穴,目瞪口呆地看向他们,下巴都快要掉在各自的胸部上了。 白夜萧:“……” .......... 病房里,夏念兮摸了摸耳朵,努力忽视掉刚才走廊里传来的孟瑶那一记带着兴奋又带着羞涩的狮吼声。 真是无比庆幸自己此刻没有在孟瑶身边,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才会让周围的人相信自己不认识孟瑶。 容修坐在病床边,手里捏着水果刀,稳稳地帮她削苹果。 果皮长长地一串从他的手指缝里旋出来,没有断掉,反而还格外的好看。 削好之后,她接过来,在白胖胖的苹果上咬下大大的一口,非常满足。 容修整理好水果刀放在床头,看了一眼她跟小仓鼠一样的吃相,忍不住伸手把她拉过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腮帮子被苹果肉撑得鼓鼓的,夏念兮满足地眯眼,“好甜啊……” 她脸还没有完全脱敏,还是有点肿,双眼皮都肿没了,大眼睛变成了眯眯眼。 所以刚才那个小动作一做,看起来更加滑稽。 容修轻轻地勾唇,手指在她的腮边刮了一下,“一会儿吃完了还有。” “不问问我为什么过敏了?”夏念兮捧着苹果,又脆生生地咬了一口。 “嗯,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他还是那副平稳的样子。 夏念兮皱了皱小鼻子,把白天的经过大概说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夏若雪动的手?” 容修眉眼低沉,眸底闪过一抹森寒的肃杀。 夏家现在已经没有生意可做,若不是因为容老爷子拦着不忍赶尽杀绝,夏兴华只怕早已带着妻儿流落街头。 没想到夏若雪这女人还能这么嚣张…… “不太确定,等确定再说咯,”夏念兮吭哧吭哧啃完苹果。 又想起了什么,她一股脑地从床上翻身,坐起来,和他拉开距离,然后又格外严肃地看着他。 容修被她一瞬不转的视线看得有些莫名,想起昨晚,又忽地唇角一扬,“怎么?糯米荷叶鸭没吃够?这里不行,明天我带你回公寓去……” 夏念兮小脸一热,“谁在想那种事?流氓!” “我哪里流氓了?我说的是吃东西,你想哪儿去了?” 他又恢复了一本正经,面目沉静的禁欲模样。 “……”夏念兮恨得牙痒痒,差点把手里的苹果核对着他砸过去。 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忍住,然后只静静地而看着他,对他勾了勾自己的小指头。 “你过来,我有事要问你。” 声音酷酷的。 容修依言俯身过去,把她从病床上捞起来,摁在自己的怀里,“说吧。” “……”夏念兮现在被摁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姿态有些不自在,不过扭了扭,发现挣脱不了,也就算了。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冷冰冰地道,“通知你一下,我接下来要开始料理夏若雪了,她可一口一个小哥哥叫得欢,你到时候别心疼。” 容修愣了一下,旋即,轻浅地勾唇,低头用唇去贴她的小脸,“嗯,我知道了。” 就这样?夏念兮小脸板得更僵了,偏头避开他的唇瓣,“你还真是她的小哥哥?!” “她是这么叫我的?” “当然了,叫得可欢了。”夏念兮冷笑。 “这个称呼,还怪好听的。”容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娇嫩嫩的,不错。” “……”夏念兮眯眼,“是你让她这么叫的?” “不是。” “呵……”她不信,“她还说,你以前救过她的命?” 容修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乌目沉沉地盯着她的小脸,不说话。 “她以前经常来容家,你救过她,所以她芳心暗许,一直喜欢你,我没说错吧?” 他还是沉默,任由她说。 夏念兮本来是想随意给他打个招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越问越气,到最后,把自己都气得要燃了,“她之前是不是还打算嫁给你啊?!” “……”容修勾唇,把她的小脸扳过来,让她面对自己,目光笔直地压进她蹿着小火苗的眼眸里,“夏念兮,你再说下去,会不会炸毛?会不会想要杀人?你看看你自己,都气成什么样了?” “……” 目光绵密的纠缠着,她在他的眼底看到了自己如同吃了朝天椒般的绯红小脸。 是气的。 夏念兮愣住了。 “吃飞醋之前,先搞清状况,不然气的是你自己,知道吗?”容修用长指摩挲了一下她小小的下巴,真诚地建议道。 “……谁、谁吃醋了?!胡说八道!”夏念兮还愣怔得有些缓不过来,本能地否定他的话,一把打开他的大掌,“我是怕她的命真的是你救的,到时候你来找我算账,我得不偿失。” 容修把她重新拉回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大掌在她的嫩腰上细细游走,声音淡淡的,“她以前小时候是经常跟着你们的爸爸来容家。” “嗯,然后呢?” 夏念兮真是讨厌听到小时候这三个字,透着一股青梅竹马的奸情味道。 “曾经有一段时间,她是夏家唯一的女儿,爷爷也说,她以后会是我们容家的孙媳妇之一。” “……”夏念兮默默地深呼吸,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救她是怎么回事?” “她喜欢乱走,有一次掉进了容家后面的人工湖。” “然后你就救了她?”夏念兮脑补得很快,语气说不出的酸,“看不出来,你还有下水救人的传统美德啊!” 那次他救了自己,也只是本能而已咯? 容修故意停顿了几秒,深深地看着她,然后才淡淡道,“不是我救的她,是大王。” “大王是谁?你们容家的某个佣人?” “我以前养的一条大金毛犬。” “……!!!”夏念兮真的忍得特别辛苦,才没有在他面前笑出声,她悄悄地转过小脸,勾了勾自己的嘴角,“不管是你救了她还是你的狗救了她,在她心里,你可都是她的救命恩人呀,她那么漂亮,你都没有动心过吗?” “她漂亮吗?”容修迷惑,“我没有仔细看过她。” 到现在,他都不太记得夏若雪到底长什么样子。 “是吗?”夏念兮顶着肿呼呼的小脸认真地问他,“那你觉得谁漂亮?” 容修知道她是故意的,也不说,只用手指在她的脸上摩挲了一下,很真诚地道,“还不睡?明天都别想消肿了,小猪头。” “……” 夏念兮怒了,忽地往前一扑,跟小导弹一样射进他怀里,故意地就去咬他的下巴,“谁是猪头?嗯?” “谁咬我,谁就是。” “讨厌!”夏念兮故意把自己肿成小猪头的脸往他眼前凑,“就是猪头,猪头,恶心死你!” 容修单臂支起自己的头,忽然把她往自己身下一压,铺天盖地地吻了下去。 夏念兮被压得闷哼了一声,胸腔里的空气几乎被他抽尽。 小手搂着他脖子,脸红扑扑地重复刚才威胁的话:“恶心死你!” 容修低笑,含住她的嘴角,舌尖轻轻地抵了进去,在她的唇腔里沙哑低语,“放心……” 你恶心不到我。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心里,你都还是你,都还是独一无二,天下无双的夏念兮。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59.美人计 ....... 脸过敏的后果是,所有的拍摄工作都必须暂停,夏念兮被迫在公寓里无所事事地休息了一个星期。 孟瑶拎着一大堆零食去公寓看她。 “薯片,小麻花,凤爪,还有你最爱吃的巧克力……” 她一样一样地把零食往茶几上放。 夏念兮看着她,如同看到了自己的再生父母,“瑶瑶,全世界你对我最好了……” “……得了吧,”孟瑶把一瓶可乐塞进她的手里,“你知不知道我进来之前,那个保安盘问了我多久才放行?你现在住这么高级的公寓里,还说我对你最好?” “是啊,我心里苦……”夏念兮泪流满面地把可乐打开喝了一口,感觉如同重回人间。 “……你慢点喝!最近都吃些什么?容修没给你饭吃?” “有啊,鸡汤。” “还有呢?” “阿胶,燕窝,鱼唇,花胶,鱼翅……”夏念兮掰着指头数,“我都快吃吐了。好怀念我的小零食。” 他每天都喂她这些,让她产生一种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的错觉。 甚至于,他还不准她吃任何的零食,夏念兮在这里窝了一个星期,差点疯了。 “……”孟瑶翻了个白眼,摸出一张纸递给她,“你的化妆品成分都检测过了,粉饼有问题。” 粉饼……大面积使用的东西,对方的心还真是毒。 “查到其他东西了吗?” “没有,”孟瑶摇头,“化妆室的监控离奇地坏了。” 夏念兮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孟瑶问:“你怀疑夏若雪和吴霞?” “嗯,”她点点头。 “没证据,怎么弄她们?” “没证据也能弄,”夏念兮满足地撕开一袋薯片,塞了一片在嘴里,“我有办法。” “那就好。”孟瑶话锋一转:“今天我生日,晚上我们老地方见?如果你还出得来的话?” “当然出得去,”夏念兮伸手打她,“我现在是住在这里,又不是被关禁闭!” “跟关禁闭也差不多了。” “去你的!想要什么礼物?” “白夜萧可以吗?” “……”夏念兮噎着了,“要不改天我把他打晕了,扔你床上去?” “好主意!你记得欠我一个白夜萧!”孟瑶丢下这句话,起身懒洋洋地往门外走,“别忘了,老地方,准时见。” “……到时候见。” 夏念兮送走她,然后打开手机看了一下,给孟瑶买的礼物刚好已经快递到了,一会儿去拿了,晚上就可以去给她庆生。 门外有熟悉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她头皮一紧,飞奔向茶几,把自己那堆小零食赶紧抱起来,往衣帽间狂奔而去。 等容修开门进来,零食才刚刚藏好。 夏念兮小脸跑得绯红,勉强站稳,靠在玄关的鞋柜上,“嗨!!!” 胸脯因为急促的呼吸起伏得厉害,额头上还有汗珠冒出来。 容修放下门卡,还没弯腰,棉拖鞋已经被她放在了他面前。 夏念兮起身,笑得有些心虚,也有些讨好,“你下班啦?” “……”容修盯着她,长指挽起她垂在她耳边的发丝,绕了两圈才帮她重新别在耳后,“喝鸡汤喝傻了?” 现在不是下班时间是什么?问出这种蠢问题。 “……我现在一出汗就都是鸡汤味儿,能不喝了吗?” “不行。” “……我是过敏而已,又不是快死了。” “胡说八道什么?”他轻斥,“再喝一个星期,就不让你喝了,好不好?” “……”夏念兮扁了扁小嘴,不出声了。 容修换好拖鞋,脱下大衣,如常地往衣帽间方向走去。 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立刻警铃大作,夏念兮赶紧跑过去,“我帮你放衣服吧!” 容修神色淡淡地,还把大衣捏在他自己手里,“有事求我?” “没有啊!”她摇头。 “夏念兮。” “嗯?” 容修低头,凑近她,声音格外暧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是要盗……还是要奸?” 脸轰地一下涨红了,夏念兮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松开抓住他衣摆的小手,“没有,没有,都不是。” 容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勾着唇继续往衣帽间走。 “……” 夏念兮顿时生出一种自己辛辛苦苦囤了一年的粮食,现在要被抄家的绝望感。 她脑子一热,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了过去,直接拦在他面前,“你,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容修挑眉。 “……因为,因为……”她绞着自己的十指,实在舍不得那些好不容易才偷渡进来的零食。 “因为什么?” 他已经抬头,目光带着几分打量地望过去。 “因为——你自己都说了非奸即盗!你说我要做什么?!”夏念兮突然扑了上去,双手抱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对他又啃又咬。 容修一愣,反手扣住了她,将她抱得高了一点。 今天的她,难得的主动。 夏念兮一边毫无章法地吮着他的唇瓣,一边扣着他的脖子使劲往卧室那边拉。 心里着急,所以用力就特别地重,很快就把自己的舌尖吮得发麻了。 容修的唇瓣都快被她磕破了,伸手把她抱得更高,双手托着她的臀瓣,“不想喝鸡汤也不用这么卖力吧?” 夏念兮悄悄地瞄了一眼他的身后,目测了一下他此刻和衣帽间的距离,低头又去抱他的脖颈,“你送我回一下卧室,好不好呀?” “嗯,”容修盯着她的脸,确定还是那么红润之后,才把她往卧室的方向抱。 最后把她放在了床上,起身。 “你去哪儿?”夏念兮紧张极了。 “……”容修的手指被她抓住,顺势低头去看她。 夏念兮被他盯得更加心虚,眼神乱飘,小脸却渐渐地涨得红透,格外害羞,“我的意思是……你刚回来……” “我去衣帽间而已,不出去。” “……”她的呼吸一僵,咬咬牙,干脆豁出去了,“外面天那么冷,要不,你跟我一起,洗个热水澡吧?” 容修诧异,挑眉。 小丫头害羞,这段时间以来每次欢好都是在他又哄又逗之下完成的。 这种直白大胆的邀约,他还是第一次收到。 夏念兮一股脑地从床上爬起来,“就这么说定了,走吧!” 小手推着他进了浴室,她特别乖巧地帮他放好热水,“好了哦。” 容修面色淡淡的,伸手直接解开了自己的衬衫扣子,结实的肌肉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蜜色,随着他的动作而舒展。 男人的荷尔蒙气息瞬间充斥在整个房间里。 夏念兮全身一热,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起来,“我去拿东西——” “不是要一起洗的吗?”他把她拉回来,吻得又深又急。 几秒的时间,就已经解开了她的外套。 夏念兮羞恼地推了推他,“浴巾还在衣帽间里……” “是么?”容修伸手放开她,“那你去拿。” 她如蒙大赦,赶紧往衣帽间的方向跑。 跟即将过冬的小仓鼠一样,勤勤恳恳地把自己的零食藏好,然后拿了浴巾。 正准备出去,容修已经来到门外,“拿浴巾拿这么久?” “……你别进来!” “为什么?” “因为,因为……让你别进来就不能进来!”夏念兮低吼,“给我一分钟的时间!” 她赶紧转身,又拿了个行李箱,堵在那一堆零食外面。 ......... 容修在门外足足等了有五分钟,最后拧开了门把。 一抬眸,他手上的动作便狠狠的一顿,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冲。 小丫头裹着一块浴巾,正弯腰背对着他,浴巾底部的风景幽若深谷,一览无余。 她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在做什么,两条腿却拉得笔直纤长,雪白的皮肤被灯光一照,更加的析透…… 他的目光瞬间深如墨色流动。 一分钟后,夏念兮转过身来,看到他站在后面,吓了一跳。 “你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刚。” 声音粗哑。 她抓紧自己圆润润的脚趾头,悄悄地把手伸到后面,又把零食遮了遮。 “你在做什么?”容修问。 “没做什么呀。” 夏念兮生怕他过来,小脸埋得低低的,小手捏紧了自己的浴巾,一扯—— 全世界的风景,也比不上此刻眼前的美妙。 容修喉结一滚,牢牢地盯着她。 然后快步上前,将她整个人往上一托,然后堵住了她的唇。 灵舌钻入,勾住她的小舌又吸又吮,霸占她的呼吸。 “……”夏念兮全身红透了,小手攀住他的肩膀。 努力地和他交换着气息,偶尔溢出一两声娇媚的,不自控的呜咽。 她一出声,他的呼吸就更重,大掌在她娇嫩的身子上不断地揉弄,点火。 “不要在这里呀……”她似娇似嗔。 “好。” …… 夏念兮脑子里想的刚开始还是那堆零食,到最后,已经雾茫茫的一片,早已不知今夕何夕,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小巧的鼻尖,嫣红的嘴唇,还有像水豆腐一样的身子…… 像在勾勒一副丹青,又像要把她这幅样子给刻到心里去。 窗外,风雪肆虐,浴室的窗帘被风卷得啪啪作响。 过了很久很久,浴室里的水泽声,才渐渐平息。 容修把她从盥洗台上抱下来,回到床上,拉来被子裹着自己和她。 两具身体贴合得没有一丝罅隙,他的呼吸仍然有些粗重。 夏念兮小脸绯红,全身软得像春风里的柳条。 容修低头看她—— 头发湿漉漉的,小脸还那么红,双眼迷离,像小猫儿一样靠在他怀里。 就好像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他轻轻勾唇,低头,唇瓣一点一点地落在她的额头,鼻尖,嘴角…… 最后顺势下去,扫过她的锁骨,然后重重地吮了吮。 “嗯……” 她的眼睛里终于再度有了一点焦距,抗议似地去推他,却摸到了他下颌上刚刚冒头的胡茬。 “真扎人……”她小声咕哝。 “是么?”容修把她的手捏起来,吻了吻她的掌心,“现在嫌我扎人了?刚才抱着我又哭又喊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夏念兮羞羞地把手收回去,“我刚才可什么都没说……” “是吗……刚才那些都是我说的,不是你。” “……”夏念兮顿时想死,“别说了!” “嗯……”容修的大掌顺着她雪白的长腿来回游走,“不说了。再说下去,你的零食就暴露了。” “……!!!” 夏念兮瞪大眼睛,心里的吃惊如同海啸般奔腾,“你……你——” “我看到了。” “……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全部没收。这下怎么办?”容修翻身,把她压在下面,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尖,逗弄她:“美人计也失败了。不如你考虑考虑,再来一次?说不定第二次美人计可以成功哦。” “……” …… 五分钟后。 整个卧室里还是非常安静。 夏念兮气呼呼地坐在床边穿丝袜,给了床上的男人一个倔强的后脑勺。 “你确定要在现在出去?”容修勾着唇,长指轻轻地穿过她的发丝,把她勾回来,扣在自己的胸膛里。 “……” 小脸鼓得像被惹怒了的河豚,夏念兮一句话都不想说。 “那如果我告诉你,零食不会被没收呢?”他舔了舔她的耳垂。 “真的?”夏念兮终于回头,正眼看了他一下。 “假的。” 那些垃圾食品,他可不想让她吃。 “……” 这次是真生气了,小丫头一把拉开他的手臂,气鼓鼓地站起来,拉好自己的丝袜,又穿好裙子。 “晚上去哪儿?”容修看得双眼冒火,想把她身上的黑色小裙子重新撕开。 “孟瑶生日。” “十点前记得回来,不然我会去逮你。” “……”夏念兮赏了他一个很不爽的白眼。 看到容修半靠在床上,胸膛半露,被子外面是他结实的手臂,她突然又笑了笑。 “怎么了?”容修问。 “没什么呀,”夏念兮捏着自己的小背包,慢慢地走过去,“我觉得你挺辛苦的,白天上班,下班之后回来,还要做这么大的体力劳动。” “是么?”容修淡淡地笑了笑,他的体力还非常好。 承受不住的,是她。 “嗯,我觉得你太辛苦了,我要补偿你一下。”她忽然往前,跟小猫儿一样在他的胸膛上吐气。 酥麻的感觉像小刷子一样掠过,容修很快又起了反应。 下一瞬,他的胸膛上忽然一凉。 夏念兮的小手贴上来,狠狠地转了一下。 等她收回去的时候,他看到了留在自己胸膛上的东西—— 一个闪闪发光的,一块钱的钢镚。 “容总裁,侍寝辛苦了!” 容修:“……” 夏念兮还弯腰,用小手拍了拍他的脸,“晚上不用等我,拜拜!” 说完之后,她飞速转身,逃离’犯罪现场’。 容修的脸黑如锅底,一时竟忘了要把那个钢镚给拿下来。 夏念兮跑到大门外,终于忍不住了,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 除了得意,还是得意。 这种撸了虎须之后还没有被老虎吃掉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容修坐在床上,看着那个钢镚:“……” ......... 孟瑶是孤儿,朋友并不多,五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每年的生日,她都在这家叫’烟’的知名酒吧里过。 酒吧的老板娘名叫顾非烟,是孟瑶的朋友之一。 夏念兮刚到,就看到老板娘踩着高跟鞋穿着酒红色的蕾丝吊带裙走了过来,风情万种地夹着烟对她们在座的每个人都笑得细致周到,“今晚消费算我的,你们好好玩,没有打烊时间,玩到天亮,我也陪着你们。” 孟瑶耶了一声,端起酒敬了她一杯。 顾非烟笑着喝了,又睨了夏念兮一眼,“小兮往年都是第一个来,怎么今天还差点迟到?这么忙?” “我……” “美色误人!她肯定是被人吃干抹净了才来的!”孟瑶直接帮她回答了。 “哦——”顾非烟立刻意味深长地往她身上瞄。 连一直在听音乐的梁云佩都看过来了。 夏念兮被她们打量探究的目光弄得面红耳赤:“……” 幸好酒吧里光线昏暗,看不到。 一旁的梁云佩温柔地帮她倒了一杯果汁,“小兮有男朋友了?” “还是个大人物哦!”孟瑶笑得格外开怀,生日嘛,一年最开心的一天。 “……也不是啦,”夏念兮不知道要怎么界定自己目前和容修的关系,于是巧妙地转移了话题,把手中的果汁端起来,也敬了顾非烟一杯。 顾大美人笑了笑,也很精明地没有追问,把酒喝了,招呼他们好好玩,然后就走了。 夏念兮和梁云佩各自把礼物拿出来给了孟瑶。 她也不扭捏,当场拆开。 两套化妆品,正需要。 孟瑶给她们两个人各自做了一个飞吻,“果然都是我的贴心小棉袄,知道我最近缺什么,么么哒~谢谢梁姐,谢谢小兮!” 梁云佩淡淡地笑了,夏念兮则非常夸张地做了一个恶心的表情,“你不要乱亲啦!” “是哦是哦,我现在不能随便亲你了,不然,有人会吃醋的,对吧!”孟瑶扑过去,和她打闹。 一不小心扯下了夏念兮的外套。 脖子上红红的吻痕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暴露在了空气中。 孟瑶的目光变得格外意味深长。 夏念兮顺着她的视线往下一看,顿时一阵尴尬,赶紧坐好,把衣服穿整齐,遮住那些痕迹。 梁云佩也看到了,不动声色地把视线移开,低头,没什么表情地继续轻啜着自己手中的香槟。 “没看出来,容修平时那么高冷禁欲,一张扑克脸秒杀四方的,居然能这么饥渴,我记得下午去看你的时候你脖子上还什么都没有呢……”孟瑶压低声音,故意逗她。 夏念兮:“……你再说,我祝你今天老十岁!!!” 孟瑶瞪眼,“你敢!” “我就敢!”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酒吧里就开始热闹起来了,不断地有陌生男人们过来,请她们跳舞。 孟瑶不会跳,梁云佩则淡淡拒绝,夏念兮也不感兴趣。 不过还是有人络绎不绝地过来,其中邀请夏念兮的人最多。 被请得次数多了,实在拒绝不了,夏念兮干脆起身,往洗手间里躲,“我去一会儿再回来。” “嗯,去吧!”孟瑶正忙着跟水果蛋糕奋战,手一挥,轻松地就放了她。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发现梁云佩还看着夏念兮离开的方向。 “梁姐,看什么呢?”孟瑶随口一问。 梁云佩转过头来,对她浅淡地笑了笑,“你有没有觉得,小兮最近,越来越漂亮了?” “是吗?”孟瑶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也得意起来,“好像是的。以前没觉得她像现在这么漂亮过。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呢!而且今晚邀请她跳舞的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现在的夏念兮,比以前更自信,更从容了。 二十岁的女孩子,蕴藏在身体里的美丽都开始慢慢地挥发了出来,就好像埋藏了几十年的陈酿被挖了出来,终于开始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是啊,”梁云佩低头,用指尖轻轻抚了抚自己旗袍上的褶皱,轻声道:“被人宠着,自然会越来越漂亮的……” ................ 夏念兮在洗手间里待了一会儿,估摸着来酒吧的男人们都找到了自己的女伴,不会再来骚扰她之后,才开始往外走。 经过一个隔间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那人应该是在打电话—— “嗯,我给你说,那件事吧,我其实——” 夏念兮的脚步一顿,眼睛滴溜溜地一转,然后迅速地闪进了隔壁的门后。 旁边的声音还在持续不断地传来,在安静的洗手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夏念兮认真地听着,听到最后,忽地一笑。 人走运的时候,有时还真会好运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这叫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听到她这一记笑声,隔壁的声音突然停了,十分警惕地捏紧了手机,“谁?!” 夏念兮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推门,稳稳地走出去,抬手敲那扇隔门,“出来吧……”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60.心,为他而动。 ................... 酒吧的洗手间隔音非常好,所以夏念兮确定自己的话已经被对方听到了。 她耐心而安静地等了几秒钟。 吴霞推门,从隔间里出来。 看到是夏念兮,她捏着自己的手机,顿时趾高气昂,“怎么?偷听我打电话多久了?” “没怎么,”夏念兮笑了笑,“只是觉得我们挺有缘的。” 吴霞被她的笑给瘆了一下,觉得吓人。 她没见夏念兮这样笑过,就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笑得有那样淡漠,却带着一股隐隐的强势。 这一点都不像她印象中那个毫无还击之力的夏家小女孩了,就好像她在以一种肉眼看不见的速度蜕变,蜕变得很强大,甚至,不可招惹。 夏念兮靠在精致的盥洗台上,嘴角轻轻勾着,“吴姐,我们认识也有两年多了吧。你当初签我进星耀,是为什么呢?” 吴霞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防备,“当然是觉得你有前途,不然是为了什么?我可不会随便签人的。” “觉得我有前途?”夏念兮自己都被这句话逗笑了,“觉得我有前途,在我18岁那年签了我,然后把我雪藏两年,在我最美好的年纪,什么工作都不分配给我?” “我分了工作,说把你培养成谐星,是你自己不愿意。”吴霞反驳。 “那是你的意思,还是夏若雪的意思?”夏念兮咂摸了一下嘴巴,“我猜,是夏若雪让你签我,又不给我工作。要一直耗着我,到三十岁,彻底把我的青春耗光,对吧?” 这种心思非常歹毒,也让人无话可说。 凭吴霞的脑子,想不出来。 唯一要像这样下死手对付自己的人,除了夏若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 “胡说八道。”吴霞瞪她一眼,转身要走,“简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夏念兮上去,拦住了她,“吴姐,这几年跟着夏若雪,赚了不少吧?” “……”吴霞没想到她居然敢拦路,一时火大,“夏念兮,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以为在剧组混了个二流女配就能登天!你一个夏家的野种,跟若雪能比吗?!你还不配给我提鞋!!!” “提鞋?”夏念兮忽然想起来了,当初是有那么回事,“哦,我记得我最开始跟你的时候,你的确是叫我做过这样的事。不过我当时拒绝了。” “你现在依旧不配给我提鞋,”吴霞轻蔑地看了她一眼。 “是吗?”夏念兮耸耸肩。 “姓吴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孟瑶来洗手间找夏念兮,进门就听到了吴霞的那句话,暴脾气顿时就炸了,冲上去要揍吴霞。 “别。”夏念兮拦住了孟瑶,“这是非烟姐的场子,闹大了,不好看。” “小兮……”孟瑶跺脚,“你看我不撕烂她那张破嘴!” 夏念兮依旧拦住她,笑了笑,盯着吴霞脚上的那双jimmychoo的定制平底鞋,声音淡淡的,“当年吴姐让我给她提鞋的时候,也怪我,没有配合。不然我也不至于到现在才有角色可演。” “你知道就好。” 吴霞在圈中有金牌经纪人的称呼,也不是白来的。 她手里的资源多,谁不知道? 其他艺人都上赶着要巴结她,她才不会把夏念兮看在眼里。 然后,安静的洗手间里,再度响起了夏念兮的声音:“也怪我当年脾气好,还留着吴姐这双腿给她走路,不然她现在哪来的机会,在我的腮红里下毒呢?” 吴霞脸色微微一变。 夏念兮站直身体,拉平了嘴角,“吴姐,当年我不想给你提鞋,是看心情。现在我要整你,也是看心情。腮红的事,够你进局子了吧?” “……”吴霞捏紧了双手,看向别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好,”夏念兮从她面前绕过,又笑了笑,“今天这最后一声吴姐,权当我送你上路了。以后在牢里,且行且珍惜吧。” 她挽起孟瑶的手,直接就往外走。 孟瑶重重地用肩膀撞了过去,把吴霞撞得整个人一抖。 她愣在了洗手间里。 吴霞知道夏念兮最近找到了靠山,并且那个靠山还不好惹,但是…… “夏念兮,你他妈少唬我!我也不是被吓大的!腮红根本就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你的粉饼——” “哦?粉饼?”夏念兮脚步一顿,回头,“看来你很清楚啊。” 吴霞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说错话,想要收回自己的话,但已经来不及—— 孟瑶摸出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已经全部录下来了。” “好。” “夏念兮,别装逼,你有本事把我们怎么样?整个媒体我都有人脉!我看你继续装!要搞倒我们?你行吗?!” “我行不行,试过就知道了。”夏念兮淡淡看了她一眼,重新回到了卡座。 留下吴霞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乍青乍白,好不精彩。 ...................... 孟瑶重新端了一杯果汁给夏念兮,“你不怕她们狗急跳墙?” “没事,让他们先跳一会儿。”夏念兮慢悠悠地摸出自己的手机,发了一条微博—— [不是生病,是过敏。大家不用担心了。爱心。] 这是她这个星期以来发的第一条微博,也是粉丝之间撕逼以来,她的第一次不算正面的回应。 这一发,微博下面立马就炸了。 夏念兮没有立刻去看评论,而是又拿过孟瑶的手机,帮刚刚她拍好的录音发到了自己手机上。 然后才拉着孟瑶往沙发里窝进去,“云佩姐哪里去了?” “她接个了电话,就说先回去了。” 夏念兮诧异:“她还有亲人?” 这段时间,梁云佩的公寓里可是一个人都没去过的,连朋友都少之又少,怎么会有亲人? 而且随便一搜,网上的资料都显示着梁云佩是孤儿,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她的背景很强大,不想让人知道,要么……她就真的只是一个孤儿。 孟瑶摇头:“不清楚,不过看云佩姐的样子还挺着急的。我也不好留她。” “唔……”夏念兮应了一声,盯着舞池那边。 灯光闪烁,如群魔乱舞。 ‘烟’酒吧在非烟姐的打理之下,从来不缺生意,总是人满为患。 她下意识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九点半。 还早。 真是奇怪……明明那个男人可能只是随口一说,她居然就记住了,十点之前要回公寓去。 自己这是怎么了?被管傻了不成?自嘲地笑了笑,她又喝了一口果汁。 不一会儿,酒吧里的灯光更暗了,涌入酒吧的男男女女更多了。 大家都带着已经酒过三巡,带着微醺。 舞池那边突然传来一记尖叫,场面忽然变得混乱起来,几个纹着刺青的男人们胡乱抓住了几个女人,强行地往洗手间那边拖。 不用看就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顾非烟从二楼的办公室下来,“怎么回事?!” 酒保立刻从吧台后站出来,“烟姐,有人闹事,强行……” 孟瑶和夏念兮抓着自己的外套跑过去,给那几个妆都哭花了女人包起来。 她们只不过都是普通的白领,下班之后来酒吧里放松一下,谁知道会遇到这样的事。 “装他妈的什么纯洁,”其中一个光头狠狠一脚踹飞了舞池旁边的椅子。 一下子飞过来,闷闷地撞到了夏念兮的小腿上。 “……” 椅子又跌落在了一旁。 疼痛却一下子炸开了,夏念兮咬牙,低头一看—— 腿上迅速地肿起来了,已经开始淤青。 妈的,那些人长不长眼?! 孟瑶看到她被打,瞬间也怒了,抡起那把椅子猛地就砸了回去,“去你们妈的!” 酒吧的人和那群人迅速展开了混战。 顾非烟一看拦不住了,又看看夏念兮腿上的伤,也立刻火大,脱掉高跟鞋直接奔了过去,把长得像钉子的鞋跟直接往对方头顶上招呼—— 满场混乱,客人们都尖叫着逃了出去。 酒吧的人和那群纹身男都开始挂彩,一时也难分胜负,孟瑶抡起袖子在奋战,连顾非烟的裙子都被撕破了,开衩一直到腿根了,里面的黑色蕾丝内裤若隐若现。 但是现在根本没有人去注意这美好的春光,大家都只想着要么逃命,要么打赢。 夏念兮腿疼得根本走不动,伸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摸了个酒瓶打算自保,尽量不给她们添乱。 背后忽然一热,她整个人被搂住。 叉叉你个圈圈!别人都在奋战,现在居然还有色狼对自己一个瘸子起了歹心!她深吸一口气,捏紧手里的酒瓶,迅速转身往后抡去—— 手,在半空中被人握住。 然后,她在光怪陆离的灯光中,看到了容修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 嘈杂的声音忽然自动安静下来了,明明光线那么暗,她却非常明显地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意味不明的讽刺。 紧接着,他薄唇轻掀,她听到他道:“十一点了。觉得自己走得出去,所以连电话都不给我打一个?还拿着酒瓶,是打算自己突出重围?” 语气,相当不善。 夏念兮:“……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这是在怪她没有按时回去吗?可她根本就没答应啊!他在气什么?! 容修扯了扯唇角,笑意却半点不见。 他站直了身体,把酒瓶重新塞回她的手里,“来,去炸你的碉堡,然后把你自己从这里捞出去。” 这个女人,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哪怕这里已经混乱成这个样子,也不会轻易地打个电话对他求救。 从一个星期之前的过敏,到现在的身陷混乱,她想到的求救的人,绝对不会是他容修。 哪怕已经住院了,她在电话里也不会对他透露半个字,还是他自己去找人,才发现她住院的事。 今天也一样…… 估计,她以后可以一个人面对刀山火海,面对龙潭虎穴,也不会想到他。 从头到尾,她除了让他撤档过那部电影,其他方面,都在漠视他。 就好像她刻意地保持着和他的距离,哪怕已经同床过那么多次,都没有把他真的当成自己人。 这个认知,无声地蹿出来,冷冷地包裹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十分不悦。 夏念兮捏着酒瓶,有点懵逼。 炸、炸碉堡?他是在搞笑吗?但这个笑话……真的很冷啊! 看着他那张扑克脸,她简直不知道自己今晚又怎么惹到这位大魔王了。 手腕,被他捏得好疼。 她用力地想要抽回去,“你不放手,我怎么去炸碉堡?” “……” 容修看着她那一脸孤勇,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死死地盯着她,眸底隐隐有怒意浮动。 这阵势,比那几个刺青男加起来再乘以一万倍还要吓人。 夏念兮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 手腕忽然被他一拖,小腿猛地抽了一下,她痛得闷哼一声,冷汗涔涔。 小脸,已经开始泛白了。 容修顺势往下看,目光触及到她破旧的丝袜,还有那一团淤青,眼神瞬间变得更加森寒了。 直接脱掉大衣,姿态利落地往旁边一甩,然后卷起了衬衫的袖子,一根修长的手指指向她雪白的小腿,“别的我不管,这一下,是谁动的手?!” 他和几个朋友进来的那一刻,酒吧里就安静了很多,连打架的人都自动停下来了。 不为别的,只是这几个男人的气场实在太过迫人,让人不敢造次。 容修的目光冷冷地扫过那些刺青男,那些人一个哆嗦,“不是我……” “也不是我。” “更加不会是我了……” 容修冷笑了一下,回过头来看夏念兮,“是什么东西伤了你?” 夏念兮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椅子。 容修弯腰,单手把那椅子抄起来,直接找了个离自己最近的刺青男,狠狠一把抡了过去—— 咔嚓一声,那个小弟撕心裂肺地惨叫出声,捂着自己的小腿打滚哀嚎。 夏念兮愣住了。 周围的一切都忽然变得模糊不清,唯有一束光,自动从他的头顶上照射了下来,聚焦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坚实的背部肌肉,有力的臂膀,干脆利落地举起椅子,砸下去—— 一切的声音,人影,都不复存在了。 在这一刻,她真真切切地,只看到了他一个人。 自带光环…… 心里,突然砰了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最低最低的尘埃出,开出了花来…… 心跳,陡然地加快。 她呆呆地,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在这一刻,这一分,这一秒…… 心,悸动到了无以加复…… 全部都为了他而跳动着…… 容修的声音更沉,如同来自地狱:“到底是谁?!不说的话,我一个一个地打过去!” “……” 整个酒吧里,静默了三秒钟,然后—— “是他——” “是大哥——” “没错——” “就是他,我看到他踢的椅子,看到那椅子飞过去,砸到那个美女的——” 倒戈来得如此之快,所有的手指齐刷刷地指向戴着大金链子的光头男。 “你们……孬种!”光头脑怒了,往地上啐了一口,“就是我,怎么了吧?!” 容修直接走过去,丢掉了椅子,捏住那个人的手腕,往外一掰—— 明明他的动作看起来那么轻松,可是周围的人还是清晰地听到了咔嚓的一声。 光头男捂着手腕,以一种诡异的弧度跪了下去,“痛死了——啊——” 杀猪般的嚎叫从他的嘴里逸出来。 周围的人都被震住了。 大哥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还想挽回一点颜面,“你他妈是她的谁啊,强出什么头,当心我弄死你——” “我是她的谁?”容修勾唇,捏住他的手腕又是轻轻地一送—— 然后才回头,看夏念兮。 目光,在空气中交碰。 或许是他的眸色太深,里面的探究又让她格外紧张,只看了一眼,夏念兮就赶紧别开脸,不敢与他对视了。 容修又转头,面色更冷了一下,沉默了几秒之后,似讥似讽地开口:“我是她包养的小白脸。” 夏念兮想到了那个一块钱的钢镚:“……!!!!” 明明不是那样的,他为什么这么说…… 而且他这话一说话,她明显能感觉得到,他好像……更生气了! 周围一片哗然,有些人信,有些人不信,个个脸色都格外精彩。 容修却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而是转身,提步。 皮鞋沉稳地踏在酒吧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能让人拧紧心弦的脚步声。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直接拎起了还在一旁发呆的夏念兮,将她打横抱起,走出了酒吧。 易城带来的人足以制住那些闹事的,里面很快陷入了彻底的安静。 洛君谦和他们擦身而过,直直走向站在舞池中间的顾非烟,边走边脱自己的外套。 到了她面前,直接把西装往她身上一扣,“裙子都破了,自己不知道吗?!” 顾非烟一愣,抬头看到是他,立刻把脸别到一边,漂亮的脸上没有了平日那种八面玲珑的笑容,反而泛起了寒意,“不劳洛三少费心。” 她往前走,任由西装掉在了地上也没去捡起,低垂的眼角处却有一抹倔强的微红。 洛君谦咬牙,看了一眼被丢在地上任人踩踏的西装,面无表情地捏紧了拳头。 夏念兮不知道他们以前认识,有些好奇,想伸出小脑袋再去看,结果被容修大力地摁了回去,塞进了车里。 他把她放进去,自己也沉身坐了进去。 车厢后面的气氛,冷凝得有些吓人。 司机连话都不敢说,直接把车往御华帝景开,感觉像载着一个大冰库。 夏念兮把头靠在车窗下的门框上,因为有点冷,所以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脑子里,还在不断地回想他刚才满含怒意的眼神,却又帅破天际的打斗姿态…… 以及自己刚才,跳到了快要蹦出喉咙的心…… 她伸手,轻轻地摁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 自己,似乎已经开始控制不住某些异样的感觉了…… 汽车,在大雾迷蒙的夜里飞驰。 可是她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一颗小小的心脏,已经开始为他而跳动了…… 从未动过心的人,在这一刻才明白之前自己的那些窒闷,酸涩,以及失落从何而来。 这种感觉,让她不安,迷茫,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 车厢里,一路死寂般的沉默。 到了御华帝景,两个人下车,一前一后的进了电梯。 然后,上楼。 因为累了,夏念兮直接走进洗手间里卸妆,可今天的动作却格外地慢。 等出来的时候,容修已经站在床边等她了。 他放了一盒药膏在床头,“白夜萧配的,消肿很快。” 说完之后,他一折身,进了浴室。 里面的水声很快传来,夏念兮坐在床头,打开那盒药膏,挑了一点放在小腿的伤口上。 清清凉凉的,很舒服。 她涂完之后,浴室里面的水声就停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容修让她有些无法面对,她迅速地关了灯,拉过被子,躺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他也出来了,没有开灯。 身边的床铺下陷了一下,熟悉的沐浴露气味包裹过来,可是这次,他却没有像之前几天那样伸手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 而是背对着她,挺括的身形略显刻板。 夏念兮在黑暗里无声地睁开了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房间里的暖气才刚刚开起来,她有些冷,小脚趾在被子下面无意识地抓紧,再放开。 但还是冻得有些僵。 她抿了抿唇,屏住呼吸,悄悄地把自己的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轻轻地搓了一下,无声地拉动了一下被子。 刚刚还背对着她的男人忽然就这么转身了。 长臂一伸,把她捞进了自己的怀里,如山岳一般压住了她。 容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一瞬不转。 夏念兮看到了他黑眸里映衬出细碎的月光,然后,耳边响起了他低沉又沙哑的声音,“夏念兮,告诉我,你怎么才会完全学会去相信,去依赖?”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61.只有总裁夫人可以坐 “……” 相信,依赖…… 夏念兮被这两个从未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词给问懵了。 如果她没记错,好像流产的那天,在病房里,他也问过。 那时候的几乎有些口不择言,而她也处于混沌之中,根本不知道他问这些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问。 当时两个人都被孩子的事给弄得浑噩。 而今天,他又问了。 问的时候,不像上次那样咄咄逼人,而是语气轻柔,甚至还带着些许的无奈。 呼吸之间,都好像有些叹息…… 她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像是雪夜里的高远星空,透着一些细碎的光。 那些光穿过幽长的黑暗,落在她的眼前,照亮着她过去二十年孤独又惊惶的岁月,就在此刻,只要她伸手,就能够到。 然后,将辉光握于掌心。 照亮前程。 可是那星光实在太亮了,她怕灼伤自己的手心,又怕它会像流沙一样,从指缝中溜走,握不住…… 容修也不催促她,四周安静,他知道自己刚才的音量已经足够让她听清。 夏念兮睁着迷蒙的眼睛,费力地去理解他话语里的意思,在这方面,她总是迟钝,又迷惑。 没有人教过她,也没有人告诉她,要怎么办…… 片刻,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喃喃道,“你……什么意思?” “……”容修无奈地闭了闭眼睛,心里划过一声叹息。 真不知道应该庆幸她在这方面如此地不开窍,还是应该失落…… 重新翻身下来,把她捞回自己的怀里,让她安安稳稳地靠好,又拉着她冰凉的小脚趾蹭到自己的腿上,做完这些之后,才动作极轻地吻了吻她凉飕飕的小耳朵,“睡吧。” “……哦。” 夏念兮应了,却撑着眼睛,一直到了后半夜,才勉勉强强地睡着。 心里,一直在懵懵懂懂地思考他刚才说的问题…… .................. 翌日。 接近年底,容氏的工作量有增无减,容修一大早就起来了。 床上的小东西还在睡,像小仓鼠似的窝成一团。 昨晚她没睡好,他也是。 虽然她一动不动地,但她的呼吸也能告诉他,她没睡着。 于是,他也陪着她睁眼到天亮。 容修在床边坐了一会儿,长指极缱绻地帮她拨了拨挡在了鼻尖前面的发丝,然后才起身,去上班了。 夏念兮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摸来放在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几十个未接来电,一个来自孟瑶,一个来自夏家的座机,其余的全部来自夏若雪。 真是难得。 看来昨晚的事她已经知道了,并且……开始急了。 夏念兮用被子蒙住头,忽地闷笑出声,然后干脆扯开被子笑,还在床上颇为得意地滚了几圈。 最后抱着旁边的枕头,把小脸埋进去,深深深呼吸。 口鼻之间,全是他身上的阳刚味道…… 她一愣,一股脑坐起来,捏着枕头,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又察觉到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她才松了一下肩膀,把枕头放回了原位。 心里,却泛出了一丝隐隐的,小小的甜蜜…… 今天的阳光格外好,夏念兮也不着急回电话给任何人,慢条斯理地从床上起来,洗漱完毕,又坐到桌子上吃早餐。 五星级大厨的手艺从未让人失望过,这些天每天的早餐都不重样,今天是瑶柱鲜笋粥配嫩滑的玉米酸奶煎饼,既无海鲜的腥味,也没有玉米过分的甜。 她吃得一口满足,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变得饱满起来了,明明是普通的日子,却有种过节的味道。 孟瑶发了> [我在剧组,今天没你的戏份,你可以不用过来。夏若雪和吴霞的脸色都不太好,你今天抓住时机,把昨晚我们拿到的东西发出去,别让她们公关了。] 夏念兮立刻回了一个明白的表情过去。 孟瑶又回过来:[现在才起床,你在做什么?] 夏念兮拍了一下保温桶和那些早餐,给她发过去。 孟瑶:[……!!!腐败的资本主义,不理你了!] 夏念兮笑眯眯地享受完“资本主义”的福利,然后才慢悠悠地摸出手机,刷微博。 昨晚的那条小微博收到了比她们预期还要好很多的效果,评论和转发都已经过十万,看样子,这件事已经全面发酵了。 今天甚至上了热搜第一,标题为—— [夏念兮过敏,夏若雪粉丝痛骂夏念兮……] 这种事在娱乐圈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一定就小。 夏念兮涨粉逼至百万,夏若雪的微博成了重灾区,她甚至还转发了夏念兮过敏的那条微博,配字配图—— [过敏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哦,剧组的所有人都和我一样,等你回归。爱心。] 一时间在这条微博底下留言的人更多,都是夸赞夏若雪温柔善良识大体的。 没一个人说她不好。 夏念兮却明白了,这是夏若雪的一种示弱,更直白一点地说,是她在对自己示好。 这件事还在继续发酵。 等它像肥皂泡一样吹到最大,自己再动手戳破…… 砰—— 或许到时候得到的效果,才是最好的。 她心情格外好地收拾了碗筷,反正自己今天一整天都没事做,干脆用来打扫房间。 换好了一件运动罩衫,把头发利落地扎起来,跟小蜜蜂一样忙忙碌碌地在房间里转悠起来。 厨房,餐厅,客厅,卧室……一圈打扫下来,用了四个多小时,最后转战书房。 几乎快要累趴。 书房朝南,夕阳透着窗帘斜映进来,落在房间里的落地书架上,让整个房间显得格外厚重。 书桌上累着几叠整整齐齐的文件,每一页纸上都有容氏的烫金logo,非常上档次。 夏念兮把地毯吸好,又把放在桌上的几本书整整齐齐地放好,然后才坐到了书桌后的那张大班椅上。 唔…… 椅子坐着真是舒服,难怪每个人都想做总裁,就冲这手工小羊皮的椅子,坐上去简直都不想起来了…… 突然玩心大起,她把两条腿放在书桌上交叠,清了清嗓子,然后压低声音,指着前面的空气道,“你们几个,把上个月的财务报表拿出来给我看!” 一秒之后,她又一扬手,作势把手里并不存在的文件往桌上一摔,“才赚几个亿?!这么点钱,好意思拿来给我过目?!说吧!接下来你们要怎么弥补!” “你想要怎么弥补?” “嗯,接下来,24小时加班,全年无休!必须每个人都给我——” 说到起劲的地方,她滔滔不绝,到最后才发现不对劲。 脊背一凉,赶紧往门边瞟去—— “……” 下一瞬,夏念兮就呵呵了。 容修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靠在门边,一身烟灰色的羊绒大衣配黑色西裤,里面是黑色的马甲配白衬衫,挺拔又帅气。 他的目光笔直地落在她身上,眼底带着一丝玩味。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大囧。 “刚刚。” “……” 那还好,夏念兮悄悄松了一口气,他应该没有听到自己刚才的话。 “就在你刚开始表演的时候。”容修补刀。 “……!!!”夏念兮顿时僵在了椅子上,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 表演你个大西瓜!回来了也走路不出声,影子变的吗?! 容修看着她那张吓成了呆瓜的小脸,浅浅地勾唇,走过去,双臂笔直地撑在大班椅的扶手上,“这椅子坐着舒服吗?” “……还行吧。”夏念兮心虚。 “嗯,刚才那一番话,说出来爽不爽?” “……也还行。”她的脸烧起来了。 “嗯,那你要不要继续?” “不不,不用了……” “夏念兮……”容修低头,摸了摸她的下巴,声音淡淡的,“这个位置,和容氏总裁办公室的那个椅子,是一起从意大利手工定做过来的。全世界只有两把,一模一样,但也独一无二。” “哦……”夏念兮低头,又摸了一下自己屁股下面的小羊皮。 他给她说这些做什么?表示这椅子很贵? 可是他的吃穿用度,又有哪一件是便宜的么? “这椅子,只有两个人能坐,一个是我。另一个,你猜猜是谁?” “谁啊?”她一头雾水。 他薄唇一掀,声音格外的低沉好听:“容氏未来的……总裁夫人。” “啊?!”夏念兮顿时囧到了不行,腰身一弹,跟小虾米一样蹦起来。 屁股远离那张椅子有三尺。 头顶倏地撞到了他的下巴,发出砰地一声响。 容修眼冒金星,捂着自己的下巴:“……” 这女人是脚底装了弹簧吗?!他不过是说了那么一句话,她就反应这么大!把他的下巴都撞破了! 夏念兮喏挪到了一边,伸手,有些局促又小心地去抚平椅子上被自己压出来的痕迹,“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 “好了,抚平了,看不出来了,以后我保证,绝对不坐这张椅子了!” “……” .......... 晚餐时间。 夏念兮扒拉着碗里的饭菜,有些心不在焉。 悄悄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自己对面的男人,看到他下巴上贴着的那张云南白药创可贴,想笑又不敢笑。 可即便贴着创可贴,这男人看起来还是那么帅气啊…… “那张椅子……”容修看她这幅样子,忍不住还是开了口。 “我懂的!”夏念兮猛地点头,见他神色不佳,又埋头继续吃饭。 “你懂了?” 他的声音还是淡淡的,经过了那么多次的挫败,现在也实在不敢对她这方面的领悟力有什么太大的期待了。 “嗯,”夏念兮几乎不敢抬头再去看他,自己舀了一勺汤闷着头喝着。 今晚的松茸鸡汤还是很好喝,只不过她喝得有些不知味。 容修等她的下文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几乎要按捺不住把她拎起来了,然后就听到夏念兮轻声道,“那椅子我明天再让干洗店的人上来消毒一下,保证不会有任何的痕迹的,你放心吧。” 让他放心?这是……不打算再去坐一坐的意思?!嘴里的鸡汤忽然变得无比地咸涩,容修捏紧了碗沿,觉得自己的肺部隐隐作痛。 夏念兮却还埋着头喝汤,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 咣当一下,他手里的碗被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她这才抬头,看了一眼他碗里没喝完的鸡汤,“你不吃了?” “……” 容修在她清澈的眼神下,实在是有些无话可说,只伸手把那一大碗鸡汤又往她的方向推了推,“吃饱了。你快喝汤,别凉了。” “哦。” 他说话没什么语调,和平时都一样。 但夏念兮还是明显感觉到他好像在生气。 至于气什么……应该是气那张椅子的事。 她想了想,又有些心虚,低下头,认认真真地继续喝汤了,心里盘算着明天要早一点让干洗店的人上来做清洁和消毒。 那样的话,或许他的脸色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难看了…… 容修坐在对面,把她小脸上的纠结和心虚都收入了眼底,一口气就这么梗在了心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就连再看被她收拾得整洁温馨的客厅,也压不住心里那股乱窜的火了。 ................. 一整个晚上,两个人一个待在客厅刷微博,一个待在书房里处理文件,都相安无事。 直到接近午夜,容修的声音才淡淡地从书房里传出来,“夏念兮,帮我把茶几上的水果端进来。” “哦——好的。” 他下班的时候让易城去超市买了草莓,她刚刚洗了,还没来得及吃。 端着盘子走进去,把草莓放在他的书桌上,刚要转身,手腕就被容修给扣住了。 他起身一拉,夏念兮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他摁在了那张柔软的大班椅上。 她惊疑不定:“你做什么?!” “做你。” 憋了一个晚上的气,像泡泡一样在胸腔里发酵,非要使劲折腾她才能解气。 夏念兮反手撑着自己,白嫩嫩的五指全部摁到了果盘里去,一盘草莓被她揉得稀烂。 容修捞起她汁水淋漓的手指,含了一根在嘴里,动作暧昧极了。 草莓汁在他的白衬衫上晕染开来,格外地炫目…… ........ 夏念兮被抱进了浴缸里,坐在前面,贴着他的胸膛。 最后一点力气都被抽走了,他却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被他欺负得无力还手,她只能软绵绵地靠着,任由他把温水从旁边用毛巾吸起来,再挤在她的身体上。 夏念兮双膝屈着,被他像饺子馅儿一样包着。 热热的气息从后面卷过耳垂,“弄疼你了?” “……” 想起刚才在书房里的羞人姿态,她实在没办法转过头去看面对他,双颊绯红地。 夏念兮双眸一撑,慌了,“你刚才……” “没事”容修很平静,“今天是你的安全期。” “……” 夏念兮有些无语,这个男人,记她的什么危险期安全期,好像比她还准。 两个人盯着浴缸里的睡眠,一时都有些无声。 他垂眸,眼底的墨色深了一些。 而她则咬着唇,不约而同的,和他都想起了那两个还没来得及出生,就已经失去的孩子—— 谁都没有再提及这件事,可是再度想起,就好像心口被无情的铁锹猛地掀了一下,掀开了盖在上面的粉饰太平。 原来那种遗憾,还一直存在着,从来没有远离过她…… 浴室里安安静静的,一直没有声音。 容修抱着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再低头看她,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从浴缸里站起来,他自己倒没觉得冷,反而拿起浴巾细细地把她包裹好,抱回了床上。 小丫头刚才是真的被自己折腾累了,这么大的动静也没醒,沾了枕头之后睡得更香。 他却盯着她的睡颜,无眠。 静静地出了一会儿神,容修才重新起身,从架子上拉了一件睡袍过来随意套上。 到书房里点了一根烟,看了一眼被他们折腾出来的那一片狼藉。 最后还是摸过手机,拨给白夜萧,“是我。上次夏念兮流产之后的体检病历,你能不能再发我一份到我手机?原来你给我那份,被我放在办公室了。” 白夜萧嗯了一声,挂断电话之后很快就发了过来。 手机屏幕无声地亮起,容修长指轻划,点开了文件。 他看过好几次的体检报告,又在这个深夜里,被他看了一遍。 报告里有一张b超照片,上面的两个小光点活灵活现。 现在,它们却已经不复存在。 他就这么靠在门框上,一直盯着,直到他把上面的每一个字,都看得清楚,且明白。 直到最后,手机屏幕又自动暗灭下去…… ................... 夏念兮第二天就直接把在酒吧拍到的录音公布到了网上。 吴霞平时的曝光率很高,谁都知道她是夏若雪的经纪人,录音一公布,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网上立刻分成两派,一派死守着力挺夏若雪。 另一派,慢慢地开始动摇,一点点地倒戈向了夏念兮…… 并且支持她的人,开始变得越来越多。 一时间,夏若雪变成了白莲婊的代言人,而夏念兮之前努力拍戏的视频也被孟瑶找人放在了网上,怒刷存在感。 事件持续在网上发酵,连海洋之心的拍摄工作都被迫重新调整,配角的戏份先拍,主角的都需要延后,包括夏念兮的戏份都延后了。 她倒是无所谓,在公寓里昏天黑地地读剧本,又过了约莫十来天,才出门。 一月中旬,接近过年了,街上的气氛格外地热闹,街边的门面下方都挂满了红红的灯笼。 夏念兮去了一趟超市,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好几个大包小包,不是别的,都是她囤的粮食。 经过上次的零食之争,倒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吃了,就是出来的时候吃吃,过过瘾罢了。 站在路边等车,她顺手给孟瑶发了条短信叫她过来御华帝景拿吃的。 短信还没发出去,手机就响了。 是夏家的老佣人打来的。 夏念兮接起,“吴妈,什么事?” “小小姐,你能不能抽空,回来一趟?” 上次她在夏家被打得太惨,所有人都觉得她不会再回去了,所以这次,吴妈的语气里明显带着迟疑。 “怎么了?”夏念兮也疑惑。 吴妈算是对自己友善的,为数不多的夏家佣人之一,不到万不得已,恐怕她根本就不会打这个电话。 “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拍一张照片给你,小小姐,你看看吧……” 吴妈语带哽咽地挂断了电话。 几秒之后,一张拍得不是很清楚的照片被她用彩信发到了夏念兮的手机上。 点开—— 是夏家别墅里拍的照片,地点在祠堂,里面一片狼藉。 爷爷的牌位被砸了,丢在了荒草丛生的祠堂庭院里,上面还有雨水和枯叶。 夏念兮心口一抽,往下拉了拉照片,就看到吴妈发来的信息—— [这段时间夏家生意都断了,大小姐的拍戏也不顺利,讨债的人闹上门,把家里都砸得一塌糊涂。小小姐,老爷子的牌位和骨灰盒,也没有人在意了。请你尽快回来带走吧……] 捏着手机的指尖略略收紧,夏念兮的眼圈已经泛红了。 重回夏家?她自问,是大写的不愿意。 那一顿暴打留下的痛楚仍旧布满着全身,回忆一次,就多痛一次。 可是爷爷的牌位和骨灰,不能像被人丢弃的垃圾一样这么扔在露天…… 她站在路边,心痛,又踟蹰。 不知道站了多久,等再度抬头的时候,刚好就看到了马路对面那几栋气派又傲然的办公大楼。 “容氏集团”四个既低调又骄傲的大字,正在阳光下面发出闪闪的光。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62.抓紧我,别放开。 .................. 十分钟之后。 夏念兮站在容氏底楼的正中央,明显被问懵了。 前台小姐不厌其烦地又重复了一次自己的问题:“您好,请问找谁?” “……”夏念兮舔了舔有点干涩唇瓣,脑子里再度回放了一下自己刚才过马路的过程—— 红灯变绿灯,身后的人走个不停,几乎是推搡着把她挤过来的。 但是,她也没有抗拒,直接就走进了这里。 进来干什么?找谁?之前统统没有考虑。 得不到回答,前台小姐看向她的眼神就有些怪异了。 这女孩子穿着半旧不新的豆沙绿色大衣,人工纤维合成材料制成,下面是普通的黑色打底裙,再加黑色丝袜配小短靴。 虽然身材姣好清新靓丽,却并无富贵感。 她考虑着要不要叫保安过来赶人,然后就听到了一记熟悉的声音,“夏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夏念兮转身,总算清醒了一点,“蒋城,是你啊!” 易城:“……” 他深呼吸,告诉自己已经习惯了。如果夏小姐真的能记住他的名字,说不定自己会经历一场‘飞来横醋’,到时候连工作都不保。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记不住,也是好事。 在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下,堪称业界楷模的金牌特助易城依旧保持着非常专业的微笑,亲自把夏念兮领进了总裁的专用电梯,“夏小姐,来找总裁?” “……”夏念兮抿了抿嘴,无声地看着电梯里不断攀升的数字。 易城以为她不愿意说,也很识趣地没有再问。 两个人一起用行动表明了什么叫做沉默是金,又一起走出了电梯。 易城把她安置在了办公室外面的沙发上,正对椭圆形的透明小型会议室,“总裁正在开会,夏小姐请稍等。” “……谢谢。” 秘书殷勤地端来咖啡,夏念兮把杯子握在手心里,盯着会议室里面看—— 容修站在会议桌的主位前,长指轻点桌面,轮廓深邃的侧脸找不出半点瑕疵,虽然隔着玻璃,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从他的神态上能够感受到那份运筹帷幄的气势。 她一时看得有些发呆,也忘了阻止易城进会议室告诉容修自己来了。 只见易城附耳在他身边说了一两句话,容修就立刻看过来。 目光没有逡巡,而是笔直地落过来,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夏念兮。 他的眸光不着痕迹地柔和了一度。 夏念兮没想到他会突然看过来,手指无意识地一松,咖啡杯掉了下去,咖啡沿着她的丝袜渗到皮肤上,烫得她小脸一白。 会议室的门就这么被打开了,甚至连一句终止都没人吩咐下来,大家还没回过神来,容修已经走了过来,稳稳地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疼不疼?” “……还好。” 比这个还疼的时候多了去了,这个真的还好。 容修却听得眉心一蹙,再看向自己秘书的时候,眼里多了一分不悦。 秘书吓得不轻,求救般地看向易城,“易特助,那杯咖啡是85度的标准温度,我……” 易城赶紧拿了烫伤药膏送过来,“总裁。” 容修接过药膏,直接进了办公室,关上门。 外面秘书室的人还一头雾水,那些高管们却已经从办公室里出来。 个个都往总裁办公室瞄。 易城则守在门外,十分尽责:“大家有事的话,晚点或者明天再来报告吧。” ...................... 办公室内。 厚重的木门合上,隔绝了所有人或探究或迷惑的视线。 夏念兮被容修抱到了沙发上,她小声咕哝,“我真没事……” 唰—— 他轻松一拉,丝袜已经被他扯开了,露出雪白纤细的大腿,容修抬头,“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她咬咬唇,伸手去够他手里那管药膏。 容修却抬手避开,把药膏挤出来,抹在了她泛红的那一块皮肤上,烫得不算严重,但疼是肯定的了。 他看得皱眉,忍不住轻斥,“怎么这么容易受伤?!” 夏念兮想捏着抱枕靠在沙发上,一时口快,“谁知道你工作的时候那么好看,看得走神了,所以就——” 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又赶紧把抱枕捂到自己脸上,真希望没被他听见。 可放在大腿上的手指明显地顿了一下,他抬手,把抱枕从她的脸上扒拉了下来,“这么好看,所以就多看几眼。别委屈了你自己。” 话语里,有明显的笑意。 夏念兮小脸涨红,被他这么一调侃,再拿抱枕遮脸就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了。 干脆也盯着他,大大方方地看。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盯着他这么久。 发现每次看他,自己心里都发出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好看的感叹来…… 眉眼深邃,唇瓣薄实,鼻梁高挺,连脸部的线条都非常的完美……也不知道是遗传了谁…… 在容家的时候,也从未见到过他的父母…… 她的思绪渐渐飘得有些远了…… 容修被她这样盯着,也丝毫不见局促,反而放缓了帮她涂药的动作,末了,才抬眸重新看她,“怎么样?值你那一块钱的包养费吗?” 夏念兮被他逗笑,嘴角忍不住悄悄扬了扬,“还行吧。” “得了便宜还卖乖,”容修轻嗤,把她的腿放下去,“找我有什么事?” “……” 夏念兮顿时眼神乱飘,自己走进来之前其实并没有想好,走进来之后……更加地想不好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路过,顺带上来看看。” “来查岗?”容修笑。 “……算是吧。” “夏念兮。” “嗯?” “你撒谎的时候,心虚气短,眼神乱飘,说话声音都在颤,这些,有人告诉过你吗?” 这小丫头平时没心没肺,不涉及到原则的事,谎话一扯一箩筐。 可真正涉及到让她在乎的事了,她反而不会撒谎了。 容修确定,她现在有事。 而且这事可能还不小。 “……!!!”夏念兮败下阵来,低着头,不说话了。 “不说的话,我继续开会去了。”容修作势要起身。 “别——” 她赶紧伸手,拉着他的大衣,小手捏着黑色的羊绒大衣,看起来白皙又软嫩。 容修眼神也柔了一些,“那你说,是什么事……” “……” 夏念兮真的不习惯求人。 因为害怕被拒绝,不想品尝那种满怀期待之后的失望。 这段时间唯一求过他一次,就是把电影撤档的事。 今天这个,是第二件。 依旧还是怕被拒绝。 捏着他的衣摆半晌,最后吞吞吐吐,“那个……我要回去一趟……” “回哪儿?” “……夏家。” 说出这两个字,已经耗尽了她的全部勇气。 “想让我陪你去?” “你怎么知道?”她瞪大了眼睛。 “……”容修静静地看了她两秒,摸摸她的头。 到底从小到大失望过多少次,才会连这样的事都不敢直接问出口? 她是不是对周围的人,都不敢有任何的要求? 哪怕再小的事,也不会轻易开口。 夏念兮以为他的沉默就是拒绝,她垂眸,眼神暗淡了些许。 随后起身,对他勉强地笑了笑,“打扰了,我先走了。” “急什么?”容修起身,把她扣回自己的怀里,用下巴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她的发丝,“你先跟我去一个地方。然后我再回答你,去不去夏家。” “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 ................... 半小时后。 市中心。 最大的商场突然全部闭馆,谢绝任何其他的客人入内。 全部的店员和员工都接到了通知,着装整齐神色恭敬地站在了各自的专柜门口。 夏念兮被容修带进去的时候还有点蒙圈,“来这里做什么?” “赔你一条丝袜。” 容修揽住她的肩膀,淡淡地道。 夏念兮:“……”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腿上已经被撕破的袜子。 卧槽一条丝袜而已,路边摊两双都只要九块九毛八,他带她来这里,是不是太过大费周章了一点? 她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这家商场是容氏旗下的产业?” “是。” “……”果然。 她又拉了拉他,“容修,我觉得你这么做,有点像一个人。” “谁?” “古代的那些个昏君。” 容修脚步一顿,低头看她,黑眸里带着一点玩味,“真这么想?” “嗯。” 这家商场她虽然很少进来,但是也知道这里的营业额每天都是以九位数计的,这样一闭馆,哪怕时间很短,也不知道要损失多少。 “既然昏君都做了,那……”容修勾唇,故意拖长了尾音。 “怎么?” “那你这个祸水,不想当也得当了,”他一个反手,把她推进了chanel专柜,“不买点什么,可对不起昏君和祸水这两个名号了。” 夏念兮:“……” 实在拗不过他,她也只能进去了。 专柜导购们都拿着当季的最新款恭候着,等容修一进来,立刻齐齐围了上去进行各种介绍。 容修却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们,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夏念兮。 意思非常明确,她才是今天的主角,买不买,都是她说了算。 导购们立刻恍然大悟,露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不是没见过来这里为了女人一掷千金的男人,只是那些人大多都用金主姿态对待跟着他们的女人。 能不能买,买哪一件,都是男人说了算,而那些随行的女人,大多都只能看自己金主的脸色办事,买多了,怕金主不高兴,又怕自己买的款式金主不喜欢。 但今天容氏总裁亲自光临,对眼前的这个女孩已经不是仅仅是一掷千金的豪气,更不是普普通通的宠爱。 而是一种……很深切的尊重了。 她们再看夏念兮,眼里已经多了很多的尊敬和小心翼翼,一个一个走过去,“小姐,这是刚刚出来的最新款——” “她姓夏。” 容修淡淡提点到。 “夏小姐——”导购们立刻领悟了过来。 接下来全场几乎都没有容修什么事了,他只是坐在沙发上看她挑选,姿态从容而耐心,到最后他除了刚进来的时候说过一句她姓夏,全程都没有发言。 夏念兮本来不想买,但她本身就纤瘦苗条,皮肤白皙,再刁钻的颜色都能驾驭。 最后架不住那些导购的热情,几乎每种款式都来了一套最小号。 其中一个导购又挑出了一套衣服,陪着她进了衣帽间。 容修签字付账,看到那个瘦瘦小小的导购从衣帽间里出来,她手里拎着夏念兮原来的衣服,“总裁,这套衣服需要我们处理了么?” 这个牌子在国内都属于三线,这衣服想必应该是不会被需要了。 来这里的客人几乎都会选择丢弃。 谁知容修的回答格外出乎她们的意料:“交给我的助理,让他找干洗店洗干净,熨好,然后送到我的公寓里去。” 这是小丫头的东西,丢了,她会觉得不自在。 “好的,容总。”导购掩住眼底的诧异之色,训练有素动作熟练地把衣服包好。 容修转身,就看到了从刚刚试衣间里出来的小丫头—— 珍珠双排扣的白色短款上装,下面是白色的高腰a字裙,配chanel的经典黑丝和白色粗跟扣带鞋,头发软软地披在耳边,耳朵上的两个小小珍珠色山茶花耳钉和她胸前的钻石山茶花胸针遥相呼应。 小腿纤细,腰身不盈一握。 因为试衣服的缘故,她脸颊有些泛红,整个人像春日枝头上韶华最盛的那一枝含苞欲放的桃花…… 这不是祸水,还能是什么? 他的眼睛亮了一下,里面有辉光跳跃。 夏念兮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裙子,“不好看吗?” “嗯,”容修声音有些粗,把她拉过来揽在自己怀里,“丑死了,所以只有我一个人能看!” 夏念兮:“……” 所以到底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 容修写下御华帝景的地址,让店员们可以把刚买的那些大包小包及时送去公寓。 两个人之后就出了商场,他开着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到夏家门口,夏念兮捏着手里的chanel小包包先下了车,站在一旁等他。 二十年前这栋别墅也是本市最有名的富人住宅,爷爷还在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巴结夏家求富贵。 那时候的夏家和容家,也是并驾齐驱的。 可是现在…… 她眨了眨眼睛,眼神平静地看着油漆斑驳的夏家大门,越发能感觉到那股日益衰败却又无力回天的味道。 做生意,有时候就是做人。 以夏茂青的人品,夏家的衰败,也在意料之中。 只是想起这里是爷爷以前努力打拼下来的产业,她的心里还是会有些难过。 容修把车停好,正准备下车,手机便响了。 是容老爷子打来的。 他接起,压在了耳边—— “阿修,我昨晚,又梦到你夏爷爷了,”容耀国的声音显得有些苍老,“他拜托我不要对夏家赶尽杀绝。我虽然不知道夏家是何处得罪了你,但是……你也手下留情吧。” 人老了,就容易念旧。 也怕以后自己到了地下,没办法跟老兄弟交代。 容修沉默着,没有应声。 容耀国咳嗽了几声,声音沙哑:“你今天下班就去夏家走一趟。我也跟你夏叔叔说好了,你去了,什么都不必做,什么都不必说。商场上自然会有人闻到风声,到时候,夏家的日子好过一点了,也就算了。知道了吗?” 容修捏紧了手机,又看了一眼站在墙根那边,等着自己的小丫头。 ........... 夏念兮等了几分钟,容修就下车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夏家大门口走。 门卫差点没认出她来,“小,小小姐?!” 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的男人。 身材挺拔,器宇不凡,气势更是迫人……虽然不知道这位是谁,但门卫已经陡然变了脸,“我……我马上就去通知老爷。” 门卫一溜烟跑了,夏念兮提步正要进去,就被容修握住了手,“不急,还有一位客人没到。” “谁?”她往他身后看,没懂他的意思。 “等等你就知道了。” “哦。” 夏念兮默默地低下了头。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是从她冰凉的手心可以看出来,她很紧张。 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害怕。 这里给她的回忆实在太过惨烈,全身的骨骼都好像又痛了起来,如同被人拆了之后扔进了冻库,透着钻入骨髓的寒意,让人连血液都快要停止流动。 他的手收得更紧了,将她的小手都包裹在自己的大掌里。 夏念兮因为他的动作而微微地一颤,或许是因为他的掌心太过干燥温暖,她咬着唇,盯着自己的脚尖。 没有动,也没有抽回手。 两个人静静地站了几秒,直到唇瓣都被她自己咬出了一圈白白的痕迹,夏念兮才鼓起了自己所有的勇气,对他轻声道,“容修。” “嗯?”他低头看她。 “一会儿进去之后,可不可以拜托你……”夏念兮抬起头看他,眼圈有些泛红,声音颤得不能成句:“拜托你……一直握着我的手,不要松开……” 这话,她说得极无底气,生怕被他拒接。 颤抖的声调透露了她的紧张。 这句话,说出来真的很难。 可是她害怕。 或许平时远离夏家的时候,她可以伪装,可以不去回想。 但是现在,站在夏家的门口,如同站在黑洞洞的深渊入口,她有一种错觉,好像只要他一放手,她就又会跌落回那深渊里去,被那些丑陋的人打着亲情的旗号碾得血肉模糊,甚至粉身碎骨…… 容修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眸色深深地看着她。 一站到这个门口,他就发现了她浑身不对劲。 特别是看着她现在这幅小心翼翼,害怕被拒绝的样子,让他的心尖像是被人掐了一把。 酸胀,涩然。 很不舒服。 这个女人,应该活得肆无忌惮,勇往直前。 可是现在,哪怕他还站在她的身边,哪怕他还牵着她的手,她却还是如此地惴惴不安。 这些,都拜夏家人所赐。 哪怕她平时伪装得那么完美,装得那么若无其事,可一到了这里,她还是会惊惶,会害怕,会不知所措…… 薄唇微微拉平,他用指尖在她的掌心里轻轻地打着圈圈,一时无话,没有拒绝她,但也没有放开她。 半晌,他才轻声道:“那你要抓紧我的手,也不要放开。” 磁浓的声音更像是一种更恒久的承诺,让夏念兮低垂的脑袋动了动,受到蛊惑一般慢慢抬起来。 浓密纤长的睫毛下方已经有了一片水汽,湿漉漉的眼圈更加地红了,“谢谢你,因为……有你在,他们才会对我客气点。” 此时此刻,她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很安全。 这样很好,很让她安心…… 指尖轻轻地收紧,在他的掌心里紧握成拳,尔后才放松,抓住了他的一根小指头,牢牢地握着,没有松手了。 容修莞尔,低头看着她瓷白的小脸。 阳光晴好,细细密密地落在她的周遭,他能看到她脸颊边细细的小绒毛,像鲜嫩的水蜜桃般惹人采撷。 眸色更加地深了,他忍不住低头,用唇瓣凑近她的腮边—— “嘟嘟——” 身后有汽车的喇叭声由远及近而来,打断了他的动作。 容修拉直了身体,略微有些不悦地把目光向后投去—— 易城从车上下来,“总裁,夏小姐。” 夏念兮应声回头,然后就看到容修的特助打开了奥迪车后座的车门。 从后面下车的居然是…… 她渐渐地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还没来得及出声,身后的脚步声已经凌乱又急切地传来—— “大少爷,不知您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声音谄媚又狗腿,感觉像是贴着容修的鞋底再发出来的。 如果不是因为对这把声音异常熟悉,夏念兮绝对不敢相信,这是在自己面前那么趾高气昂的人,此刻可以如此地低三下四。 这是她的父亲,夏茂青。 一时没有回身,她直挺挺地站在了原地,脸依旧朝着夏家大门外。 夏茂青却已经非常主动地凑了上前,小心翼翼,又万分恭敬地问道,“大少爷,请问这位贵客是……”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63.毒舌的容修 .................... 夏兴华恭恭敬敬地盯着自己的小女儿的纤细背影,似乎真的已经不认识她了一样。 就如同此时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真的是什么上流社会的千金名媛,需要他小心翼翼地去恭敬对待。 这态度鲜明得简直让人以为他得了神经分裂。 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夏念兮就如同被有毒的蔓藤爬满了脊背,空气变得稀薄而难以呼吸。 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这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这个人。 哪怕,她的身上,流着一半来自他的血液…… 容修侧眸,睫毛俊脸上投下一小叠阴翳,五指扣得更紧,把夏念兮冰凉的小手全部都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就这么站着,他很耐心,不催促她转身,也没有允许别人去打扰她。 接近正午的阳光下,她的小脸看起来又白又脆弱,就像此刻路边的小白梅花。 她平时都掩饰得那样好,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才会掩饰不住,因为在这样的家人面前,她根本无处可躲。 夏兴华没有得到容修的允许,也不敢贸然上前催促。 他前面二十年对夏念兮的耐心加起来,都没有在这一刻多,不了解的人看到现在的他,还真的会产生一种他是慈父的错觉。 而夏家其他人,更是安安静静地在原地站成了一截截的木头,盯着各自的脚尖。 今天来的这位大人物,一念之间就可以让夏家覆灭,却又可以让夏家冲上云霄。 所以他们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透着一股站在阎王殿前等判官般的忐忑。 过惯了奢华日子的人,特别害怕自己会变穷。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容修才终于感觉到放在自己掌心里的那只小手,轻轻地动了动。 她的手心里,全是汗。 但是他知道,她已经准备好了。 将她轻轻地转过来,依旧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容修薄唇轻启,“伯父还真是会迎客,把自家人,也当成了外人了。” 夏兴华心里暗暗一沉,这才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笑道,“原来是小兮,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变得爸爸都快认不出了……” 夏念兮淡淡地笑了,“这里有这么多人在,老爷您是在叫我吗?” 老爷,这是夏兴华给她规定的称呼,尤其是有外人在场的时候,’爸爸’两个字就是她和他父女二人的禁忌。 夏兴华被她说的老脸发热,在容修面前不敢发作,只能强颜笑道,“这话说的,跟爸爸都生份了么?无论在外面过得好不好,总归都是夏家的女儿吧?你随时回来,我随时都欢迎的。” 这是是在提醒她别忘本么?夏念兮继续扯着唇角,不说话了。 施暴者,总是被受虐者要遗忘得快,夏兴华似乎已经忘了那场暴打,或许在他看来,那次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出气罢了。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她在那次的暴打中失去了什么。 容修垂眸看她。 表面上小丫头还是淡淡的样子,可是放在他掌心的小手,却还是抖得厉害。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各自沉默了下去,没有丝毫要为此刻气氛负责的意思。 空气里,从开始到现在都一直漂浮着微妙的尴尬。 夏兴华只能自打圆场,“我已经吩咐厨子去准备午饭了,就不要在门口干站着了。大少爷,小兮,都请去餐厅吧。我还让厨子做了你从小就爱吃鱼皮花生,快请快请——” “她对花生过敏的。” 这一次,不用夏念兮自己开口,容修已经淡淡地出了声。 她诧异了一下,下意识抬头去看他。 然后,看到了他的一脸认真。 自己从来没说过的事,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夏兴华顿了一会儿,笑得更加尴尬了。 夏家的其他人几乎都要看不下去了。 夏兴华只能再度低头,再次邀请他们进去。 容修纹丝未动,如同山岳般立在夏家的门口,“不着急,我们还有一位客人。易城!” “在。” 一直等在路边的易城终于开始向前,拉稳了手里的绳索,“走!” 老态龙钟的大金毛犬摇着尾巴,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容修身旁,然后乖乖地蹲在他的身边,不动了。 夏念兮往下看了一眼,近距离地看到了它有些发白的毛发,还有身上的骨头造型的小狗牌,上面写着a市宠物疗养中心的名字。 这是本市最有名的动物疗养院,很多有钱人家的宠物都在那里养老,疗养价格非常惊人。 刚刚这个大家伙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些吃惊。 想必它就是大王了,原以为在容家没见到它,以为它已经没了,没想到它还在,只是老了。 夏兴华见到易城,立马上去套近乎,“原来特助先生也来了,真是幸会了,有失远迎。快请进,快请进。” “我不是来做客的。”易城声音平稳,然后把手里的绳子恭敬地递给了容修,“总裁,大王送到了,我在外面等您。” “嗯。” 容修淡淡地应了一声,把狗牵在自己手里。 两人一狗,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站在了夏家门口。 再蠢的人也知道这第三位客人指的是谁了,夏兴华额头上冒出一阵阵冷汗,被侮辱的感觉犹如数九寒天里的一盆冷水,当头淋下。 可当下,他出了忍,也别无选择。 低头,又恭声邀请了一边,“请大少爷移步,我们去餐厅。” 容修略微弯腰,伸手摸了摸大王的头。 “嗷呜——”它叫了一声,率先踏出前爪,压住了夏家的朱漆门槛,进了半个身子。 “……” 让一条狗先进他们的家门是几个意思?!夏家人心里皆是一紧,又都敢怒不敢言。 容修这才带着夏念兮往里迈步,“走吧。” “嗯。” 她点点头,紧紧地跟着他。 容修平日里绝不仗势欺人,处处都进退有度,格外有涵养。 但是今天他存了心要给夏念兮出气,所以举止就有些不一样了。 刻意让大王在前面慢慢地踱步,他们也走得不疾不徐。 夏家人跟在他们身后,亦步亦趋,不敢太快,也不敢太慢。 庭院里杂草丛生,花木枯败,走廊下灰尘四起,连木门都被风卷得吱呀一声撞上门框,处处透着一股萧条之意。 到餐厅的时候,就一个穿着大红色针织连衣裙的身影飞快从旋转楼梯上跑下来,“爸爸,容修来了吗?他在哪儿?!我好想见——” 夏若雪的话,到最后就变了调。 像一只被人忽然踩住了脖子的鸭子,她那画着精致妆容的脸瞬间扭曲,足有两厘米长的睫毛抖得差点把睫毛膏都掉地上了。 看到眼前相携而立的两个人,还有他们交扣在一起的十指,夏若雪张了张口,可脑子像是生生被强x了一样,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以为容修只是一时新鲜,可没想到,都带着人回夏家来了。 而自己从得知他来到开始,就上楼精心打扮,不过是笑话一场。 不,还不如笑话。 笑话尚且可以博君一笑,她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漠然,疏离,甚至视若空气……这些就是容修对她的全部态度。 夏兴华也尴尬到了不行,赶紧招呼人入座,“这厨子是父亲以前最喜欢的,有几样拿手菜,外面的菜馆可都吃不到,快快,上菜!” 容修站在原地没动。 夏念兮也是。 她看了一眼餐桌方向—— 爷爷以前最喜欢的酒杯,爷爷最喜欢的桂花酿,还有爷爷以前留下来的青花瓷餐具…… 看来今天是要被打一次回忆牌了。 若是以前,她会感动,会哭泣,会思念。 可是今天,只要一想起还存在自己手机里的那张照片,想起现在还被仍在祠堂庭院里的爷爷的牌位和骨灰盒,她真的,不想放过在这里的任何一个夏家人。 一点也不想。 掌心里的小手忽地紧握成拳,手背上的小骨节如同珍珠般个个突起,容修感知到了来自她的愤怒。 他抬起拇指,温柔地在她的手背上摩挲了几下,直到她的小手又渐渐绵软了下去,他才拉着她,走向餐桌。 夏兴华早就拉开主位在等他了,看到容修过来,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没有什么事是在饭桌上解决不了的。 而自己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日子,没道理到老了还要被弄得破产,他今天就算是求,也的哦求着容修给夏家一条活路。 一个女儿不够,那就舍两个女儿。 在荣华富贵面前,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 容修走过去,在餐桌旁边站定,修长的身影在餐桌旁边留下长长的影子,他低眸,淡淡睨了一眼被夏兴华拉开的椅子,然后对夏念兮道,“你坐这里。” “哦……”她乖乖地坐过去,目不斜视。 根本没有去看夏兴华那张涨红成了猪肝色的脸。 然后容修自己才拉开了一旁的檀木椅子,坐在了夏念兮的旁边。 “椅子硬不硬?”容修旁若无人地问她。 “第一次坐这个椅子,还没坐出来它硬不硬。”夏念兮实话实说。 她以前连上饭桌的资格都没有,今天还真是第一次坐在这个地方。 此话一出,容修立刻不咸不淡地,又看了夏兴华一眼。 年过五旬的夏兴华浑身一颤,硬是被他这一眼看得一抖,如同生生被人抽了一截脊柱似的,矮了一截。 刚刚想好的要介绍菜名的话,又被他给生生咽了回去。 倒是夏若雪站在一旁,脸色勉强恢复了几分红润,素白的手指着桌上那按照冷热荤素围了另外三层的盘子道,“这些菜都是——” “我问你了么?”容修淡淡掀开眼皮,目光落在她身上。 冷沉,森寒。 “……”夏若雪一阵尴尬,“我只是——” “想谢谢我?” “是啊,是啊!”她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仿佛只要能借着感谢他的名义,自己就能做许多的事,也能掩饰住自己的一腔心事。 听完这话,一直面无表情的容修竟然淡淡地勾了勾唇。 这一抹淡笑,对夏念兮来说没什么,她已经看得习惯了。 可对于此时此刻的夏家人来说,这简直已经算是回光返照般的恩赐。 “是不是觉得很感恩,想为我肝脑涂地,涌泉相报?” “是!”夏若雪应得毫不犹豫。 “看不出来,夏家大小姐还是如此重情重义的人……”容修嘴角的笑越来越凉薄。 可沉浸在这份惊喜里的夏若雪却没有察觉,反而更加开心,“是啊,我真的很知恩图报的!小哥哥——” “打住。”容修眼里的笑,终于再次被冷意所替代,他长臂一抬,直接把手里的绳索递了过去。 夏若雪一愣,顺着那绳索往下看—— 最后,她看到了蹲在地上,舌头吐得长长的老犬。 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她有些惊疑,试探地开口:“小哥哥——” “这声小哥哥,我担不起,因为当年救你的并不是我。而是它。”容修把狗绳塞进了她的手里,“你应该叫它小哥哥,为它肝脑涂地,或者,更进一步地以身相许。” “……” 夏若雪僵在原地,如被世外高人一招毙命地暴击过,难以复活。 夏念兮也有些愣怔,不是为了夏家人,而是因为容修。 他以前是高冷的,强势的,不容忤逆的。 可是今天,她才见识到原来他还有如此毒舌到不留情面的一面。 “它喜欢吃七成熟的阿根廷牛排,如果你刚才说你知恩图报的话是真的的话……”容修意味深长地继续’提点’她。 夏若雪:“……” 她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面如死灰地捏紧了那根狗绳,然后机械地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我一会儿让它吃好喝好,睡好。” “睡好?”容修轻笑,“看不出来,夏大小姐为了报恩,真的这么能豁得出去。” 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言语上的侮辱,尊严上的碾压……意味再也明显不过。 夏若雪却……只能被人打落牙齿和血吞。 她甚至还忍辱负重地对容修笑了笑,假装没有听懂他话里有话的讽刺,接着,就低眉顺眼着牵着大王,往厨房的方向走去了。 这时候,平时那些疼她爱她夸赞她的家人,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半句话。 那位前几天还说全家以后都要仰仗他的父亲,此刻依旧在容修身边站着,笑得像条狗…… 不不,还不如狗。 手里牵着的这条金毛,即便它已经老了,可走路的姿态里也都透着一股傲然。 而夏兴华,只怕被倒挂在树上三天,也无法再流出一丝骨气…… .......................... 解决掉了夏若雪,容修才用长指轻轻扣了扣桌面,“大家都坐吧。” “……是,是。” 夏兴华唯唯诺诺又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明明是自己的家,自己的椅子,自己的餐桌,他却如坐针毡。 也终于明白了,今天这是来者不善,自己这是给自己备下了一场鸿门宴啊…… 偏偏请神容易送神难,容修来了,若是不好好招待,让对方蹙一下眉头,那么从今以后,夏家在a市的商场上就真的可以销声匿迹了…… 其他人也坐下来了。 平时把夏念兮视为眼中钉的夏兴华的正妻袁慧珊,今天连看都不敢看夏念兮一眼。 全部的人都坐在餐桌周围,低着头,大气不出。 夏兴华一个人撑得有些累,但也必须继续,他拿起筷子,“大少爷,请。” “不急。”容修带着琥珀袖扣的右手依旧放在桌子上,丝毫没有要动筷子的意思,“是不是还缺了一个人?” “缺人?”夏兴华立刻看了一圈周围,在心里点数。 除了牵着狗去了厨房的夏若雪,这里也没缺其他人了。 他立刻站起来,“我去厨房找小雪出来……” “我指的不是她,”容修眉眼沉沉的,“伯父怕是忘记了这别墅后面的祠堂里供奉的是谁了吧?” 夏兴华所有讨好的表情都僵死在了脸上。 夏念兮颤了一下,连睫毛都抖得厉害,抬起头来,眼里一片湿润,“我去请爷爷的牌位过来!” 说话的时候,她已经站了起来。 容修也随之站起,握紧了她颤抖的手。 其他人哪里还坐得下去?在夏兴华百般不愿却又不得不从的情绪中,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往别墅的后面走。 ……….. 厨房里,夏若雪第n次把盘子里的牛排倒进垃圾桶,又第n次从冰箱里重新拖出一块来递给厨子,“今天做不出这条狗爱吃的牛排,你也可以滚蛋了。” 这不是威胁,因为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威胁谁了。 巨大的屈辱感几乎将她积累了二十二年的无端骄傲全部击溃。 厨子接过牛排,无奈地看了一眼站在厨房门口的那一条大狗,继续煎牛排。 夏若雪抬头,从厨房的窗户里看出去,就看到了又从庭院里匆匆走过的那些人。 他们不是在吃饭吗?怎么又出去了? 她走了几步,到餐厅里随便叫了个小女佣过来,“他们去做什么?” “祠堂,请老爷子的牌位过来。”小女佣简短地答道。 “……”夏若雪站在原地,轮换了几个呼吸,眼底的精光又渐渐地重现了。 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这个。 看来今天夏家已经求生无门了,既然没有了生路,那又何必再委曲求全?!说不定剑走偏锋,还能获得出其不意的效果! 她低斥,“去书房,拿纸和笔下来!” “大小姐?”小女佣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快去!” “哦,好的!” 小女佣匆匆上楼,拿了纸笔下来,递给夏若雪。 她接过来,把纸压在厨房的料理台上,刷刷刷的写下一排地址,以及一个名字。 然后交给小女佣,“你叫上司机,用最快的速度去这个地址,把这个人给我接到这里来!立刻,马上!” “可是……”小女佣看着那个名字,觉得极其陌生,她有些不确定:“不经老爷的同意,能随便带人进来吗?” “我同意不就好了?一会儿我去门口接你们。你到了这个地方,如果遇到什么阻碍,就立刻给我打电话!你要做的,就是把这个人好好地给我带过来!快去!” 小女佣捏紧了那张纸,像得了什么拯救银河系般的任务似的,片刻不敢耽误,匆匆离开。 夏若雪站在原地,撕掉了原本温婉的伪装,眼底如同黑色沼泽般透着一股绿色的毒气…… 等那个人来了,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 祠堂外。 一行人走进庭院里。 看到滚落在地面上已经摔破了一个角的牌位,夏兴华立刻弯腰要去捡起来,却被一忽然伸过来的小手拦住。 顺势望过去,就看到了夏念兮那张还带着泪,却又分明带着决然和讽刺的脸。 “爷爷应该会更愿意让我带他走。” 她淡淡地道。 然后弯腰,把牌位捡起来,单手扣在了自己的怀里。 上面的泥污和雨水全部都沾到了她的衣服上,可她却丝毫不在意,小手扣得那样紧,又那样坚定。 而容修,始终地牵着她的手,没有放开。 古铜色的大掌扣着她纤细白嫩的手指,像是藤蔓般交缠。 这一幕落在夏兴华眼中,让他想到了餐厅里那一桌精心准备的,准备打回忆牌的饭菜,美味不再,只剩讽刺。 他的脸色非常不好,可又怕容修就此离开,上前打算再度挽留几句。 可还没等他开口,祠堂外面就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很轻,甚至有点飘忽。 紧接着,祠堂的院门被人打开。 一个人逆光而站,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夏念兮也抬头,却瞬间被这个身影击中,甚至差点连手里的牌位都没有握稳。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脑子如同被雷暴轮番轰炸,连带着视线都开始模糊不清,甚至,连神思都开始被搅散—— 这怎么可能?!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64.你终于是我的了…… ........ 除了那些沟壑纵横的皱纹,眼前这张脸的每一个地方夏念兮都很熟悉。 因为在她被抱到去夏家的车上的时候,当时只有六岁的夏念兮唯一不敢做的事,就是眨眼睛。 小小的她害怕只要自己一眨眼睛,站在街口的妈妈就会消失不见。 她一直很努力地睁着眼睛,眼泪一颗一颗地顺着睫毛跌出来,流满了巴掌大的小脸。 就连脚上刚买的,心爱的红色蝴蝶结小黑皮鞋被自己蹬掉了一只,她都不敢低头去找。 可是即便她一直睁着眼睛,任冷风都把眼珠吹得刀割般痛了,站在街角的妈妈还是就那么消失了…… 那一天,天很灰暗,公车很颠簸,雨很大。 她一直固执地以为,是雨太大了,导致她看不清妈妈了。 可是最后下车的时候,抱着她的夏家老佣人胸口一片狼藉湿润,而头顶的天空还是灰压压的,根本就没有下过一滴雨。 到夏家的时候,她甚至最初以为自己是来做客的。 她从来没来过这么漂亮的地方,这里的每一处都跟童话书里的城堡一样,精致梦幻。 可是她还是会每天都站在门口,盯着来往的每一辆车,穿着只剩下一只的黑色小皮鞋,等妈妈来接她回家。 一等,就是十几年。 从最初站在门口等,到后来的,悄悄地在心里等。 直到夏若雪有一天对她说,你妈妈不会来了,你妈妈是个罪犯,她不会来接你了,永远都不会了…… 那一夜,小小的夏念兮在风雪里站了一夜,从晚上暮色四合的时候,她盯着夏家门外的路灯渐渐亮起,然后到黎明破晓时分,那些路灯渐渐地灭了。 好像心里的希望,也灭了。 赤足站在雪地里的后果就是发高烧,烧到不省人事,一个劲地叫妈妈。 殊不知她每叫一次妈妈,都会激起夏兴华和袁慧珊心里更多的厌恶。 那时候的她,已经被丢出了夏家,扔在了路边,自生自灭。 幸好,她遇上了出门旅游回来的夏老爷子…… 否则她早已是雪夜里冻死在路边的一个雪娃娃,而不是现在的夏念兮…… 也就是从那以后,妈妈这两个字,再也没有从夏念兮的嘴里出现过。 可是等了那么多年,现在以为永远不会再见面的妈妈,再次以这样出其不意的方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她不相信,因为不敢。 就好像在沙漠里行走了太久,以为自己会就此渴死,可绿洲却突然出现了。 出现得毫无征兆,让人觉得它一定是海市蜃楼,绝对的不真实。 容修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轻声问:“你认识这位?” 他心里有个猜想,不过在不确定之前,他不会说出来。 因为怕刺激到她。 “她是我……是我……”夏念兮手脚冰冷,声音粗嘎得如同年久失修的自行车链条,每转动一下,就发出艰涩的磨合声,“……妈妈……” 终于,这两个字被她说出来了。 在场的其他夏家人都诧异,夏兴华已经隐隐动怒,“是谁把她带到这里来的?!” “我不知道,”门卫战战兢兢地,“……她下车了,就站在门口,然后……她说找人,我就让她进来了……” 这话有多鬼扯,谁都能看出来。 因为此时此刻站在祠堂门口的林菀目光迷离,穿着灰扑扑的囚服,短发上却别着一朵非常非常夸张的塑料大红花。 以她现在的状态,不可能自己走到这里,也不可能来找人。 容修眉目一敛,已经看出她的精神状态不正常了。 他把手机从裤袋里拿出来,打了个电话让易城进来。 可还没结束这次通话,所有人就看到林菀忽然像导弹一样冲了过来,直接冲向祠堂的中央,然后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夏念兮面前—— “……” 夏念兮倒抽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想弯腰去扶林菀起来,但是手根本就不停使唤。 一直抖,一直抖…… 妈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而她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能力知道…… 夏家的女人们更是突然尖叫起来,生怕自己被林菀波及弄伤,看着地上跪着的那个头发花白的疯女人,如同看着一波疯狂袭来的埃博拉病毒。 “林菀,林菀……你是林菀?那我是谁?!我是谁——”林菀在嘴里念叨着,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匍匐在地,表情扭曲。 “她,她疯了,是疯子……” 夏家不知道谁颤声说了一句,整个祠堂如同被乌云笼罩。 “这种精神病,不知道会不会遗传呢……” 袁慧珊也顺着咕哝了一句。 一道锋锐的目光立刻隔空落在了她的脸上,透着凌厉的寒气。 她下意识地看过去,目光碰上容修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吓得心里一沉,赶紧低头,不敢乱说话了。 遗传两个字如同轰然倒塌的大山一样倾轧过来,弄得夏念兮更加措手不及,小脸惨白如纸。 她不知道林菀的发病原因,但是遗传这个字已经足够可怕…… 容修紧紧地搂住她,“别怕。这种病不可能会遗传。” “……是、是吗?”在他沉稳的声音下,她才找回一点点神思。 然后她颤抖着弯腰,去扶林菀起来。 可手一伸过去,手背就立刻被抓出了两道触目惊心的长长血痕…… 林菀彻底魔怔了,抓住夏念兮的手不断扯动,“你是妖怪,是妖怪是不是!你为什么会变成我的样子,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说——” “我、我不是——” 眼前那张诡异扭曲,却又无比熟悉的脸让她感觉到无比地害怕,手不断地往后缩,可是心里,却想把妈妈拥抱住…… “易城!” 容修伸手挡开了林菀,沉声叫来助理,“把林女士送到容氏旗下的医院,让白夜萧立刻过来为她检查身体,我们随后就到。” “是!” 易城训练有素地上前,轻松地控制住了骨瘦如柴的林菀,把她带出了夏家。 一场精心策划的闹剧,结束了。 夏家上空的乌云,却还没有散去。 其他人如同经历了一场瘟疫,如果不是碍于容修在场,恐怕早已逃之夭夭,甚至于恨不得要把自己的内脏都翻出来洗过一遍才安心。 夏念兮站在了原地,像被抽走了所有空气的氢气球,不断地绵软往下屈膝,没有一点力气。 她曾经想过无数次自己和妈妈的重逢。 从小时候的在街边买棉花糖遇到妈妈,到长大了以后让自己不断努力,可以让自己更闪亮发光,站在这个世界上最耀眼的位置,让妈妈看到自己,来找自己…… 种种可能,她几乎都有设想过。 唯独今天这一种,出乎了她所有的意料,也超过了她所有的承载力…… 容修见她脸色不对,直接将她整个人打横一抱,提步就要离开这里。 夏兴华脸色一变,急了,“大少爷,这——” “或许你应该先查清楚到底是谁安排了这么一出好戏给我看,然后才有资格和我说话。” 锋利的话语如同冰冻过的刀片一样割过去,比刚才更加不留情面。 夏兴华腿一颤,差点跪下去,“已经都过了饭点了,您一定饿了,先吃过饭再走吧……” “不必。” “可是——”夏兴华瞄了一眼他怀里的夏念兮,心一横,也别无他法了,“我这里还有一些林菀的病历资料,如果您需要的话,可以饭后带走。我——” 此话一出,果然让夏念兮整个人紧绷了一下,她伸手,轻轻地扣住了容修的衬衫前襟。 夏兴华赶紧趁热打铁:“这些病历都已经很久了,现在即便要查,估计也很难查到了。我也是以前有个监狱的朋友,顺手给了我一份。现在肯定找不出第二份了。” 容修感觉到自己胸前的小手捏得更紧了,他低头,凑近她耳边,轻声道,“想要病历?” “可、可以吗?” 她没有强势地要求一定要拿到病历,还在这种时候不忘征求他的意见,即便她已经忍得那样辛苦,把她自己的唇瓣都咬得快破了。 容修的声音更柔软了一些,“好,我们去拿。” 他抱着夏念兮,回到了餐厅里。 她实在太过无力,所以根本没办法自己坐,他也没打算放开她,就让她这么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一只手臂环着他的腰,没有松开。 夏念兮小脸搁在他的肩窝里,安安静静地,一句话都不说。 实在是被刚才的那一幕冲击得没有任何力气了。 接下来还要去医院面对林菀的检查,她不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或许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夏家的厨子殷勤地把菜又重新热了一遍,重新给每一位都先上了一盅海参小米粥。 香味萦绕,大家都饥肠辘辘,可容修没有动筷,谁也不敢先行进餐。 “病历呢?”他沉声问。 “我刚已经吩咐佣人去找了,时间实在太久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不如我们边吃边等?小兮她……也许饿了。” 夏兴华说得极其委婉,可是他的最后一句话,却奏效了。 容修低头看了一眼夏念兮,她的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没有血色,恹恹地靠在自己怀里。 而现在已经接近下午两点。 他长臂略微一撑,用瓷勺舀起一点小米粥,先用自己的嘴唇试了试温度,然后才递到她的唇边,“先吃一点,垫垫肚子。一会儿你想吃什么,我再带你去。” 声音低着,连哄带宠。 夏家其他人都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怎么会听到容修用这种语调说话?然后再看夏念兮,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 可谁知,她居然拒绝了。 在他怀里浑浑噩噩地摇摇头,“不吃。没胃口。” 其他人呼吸一绷:“……” 再去打量容修,更加地小心翼翼,生怕他下一秒就变身霸王龙,直接掀桌,把夏家夷为平地。 谁知他的声音更低,表情也更柔和,勺子再次凑到了她的唇瓣边,“乖一点,把粥吃了,一会儿我就带你走……” “……” 夏家人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然后在他们所有人惊诧又不敢言语的目光中,夏念兮许久之后,才无意识地轻轻地张开嘴,抿了一口。 真的只有一小口。 可容修的神色明显有所缓和,接着又哄着她吃了几口。 平日里冷若冰霜的眉宇之间,此刻竟无丝毫不耐。 而且每次喂她之前,他自己必定要先用唇试探一下温度。 他们一个低着头喂得认真,另一个窝在他怀里,吃得完全没有在意。 只要他喂过来,她就张嘴吃了,即便尝不出任何的味道…… 可冰凉的胃,总算是暖了一些。 连带着身体,都有些回温了。 这样亲密的动作就好像之前已经做过无数次,而且还做得那样旁若无人…… 丝毫注意到厨房门口,有一双嫉妒得血红的双目,一直盯着他们。 良久之后,那双恶毒的眼睛里才隐隐透露出一丝快意,似乎又在酝酿着什么更狠更大的阴谋…… . ........ 一碗小米粥被容修喂了大半,该来的病历还没有来。 他放下勺子,淡淡地往夏兴华的方向瞥了一眼。 后者整个人顿时一抖,“我去书房找找看,马上就下来,马上下来!” 说完之后夏兴华就立刻起身,拖着略微发福的中年身躯,连滚带爬地往楼上赶。 书房里面已经一片狼藉,他急了,上前一脚踹在佣人的膝盖窝上,“找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找到……” “时间实在太久了,这里本来就乱,我会尽快的,老爷……” 佣人敢怒不敢言,只能低头,加快速度继续找。 夏兴华也挽起袖子,把书架上的东西统统扫在了地上。 如同在找自己最后那根救命稻草一样,开始了疯狂的寻找。 ......................... 楼下。 时间滴滴答答地流走,夏家人也终于在煎熬了一个上午之后,吃了一顿半饱的午餐。 可他们都已经放下筷子了,夏兴华还是没有从书房里出来。 容修直接起身,“书房在哪儿?” 他亲自去找。 “……那边。”袁慧珊壮着胆子指了指楼上的拐角处。 平时在夏念兮面前嚣张得像美杜莎的女人,现在死垂着头,如一条死蛇。 容修扣着夏念兮的手,和她一起上楼。 踏上二楼的最后一步台阶,她忽然愣了一下,裹足不前。 “怎么了?”容修问。 “……” 夏念兮刚刚感觉到自己有点异样,她的脸红了一下,指了指旁边的公用洗手间,小声道,“我想去一下那边,你先去书房,我一会儿就来。” 容修见她忽然脸红,以为她只是内急,也并不多问,嗯了一声,看她走进了洗手间,他才转身,走进书房。 里面已经一片狼藉,灰尘翻飞,夏兴华粗喘着气红着脸埋在一大堆根本就没有翻阅过的书本里,不断扒拉。 简直丑态毕露。 容修没有出声,他的出现就已经是一种无声的催促,让书房里寻找病历的几个人压力更大,找得更加卖力。 他靠在门框上,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等了约莫有十分钟的时间。 忽然地就想起了那个娇娇的人儿在自己身下娇喘吟哦,媚态毕露的样子…… 他全身一绷,当然知道这十分地不正常。 迅速地想起了那碗海参小米粥,容修的眸瞳一缩,毫不迟疑地转身,走回洗手间的方向,“夏念兮!” 他用力地拍打着门板。 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小女佣上前阻止,“容,容先生,小小姐还在里面,可能不方便出来——” “滚!”容修狠狠地拂开她,长腿一脚踹开门板—— 咣当一声,木门应声坠地。 可洗手间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刚才还在他眼皮子底下进去的夏念兮,不见了! 他只是用唇瓣尝了一些那个小米粥的温度,现在已经到了全身滚烫吓人的境地,她吃了那么多,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他简直不敢去想! 而且,她现在还不见了! 夏兴华闻声赶来,被面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这这,这是怎么了?!大少爷——” “她在哪儿?!”容修双目猩红,暴戾地抓起他的领口,“告诉我!” “什么?谁?!” “夏念兮!” “她刚不是和你在一起,她——” 容修不想跟他废话,直接把他的人往栏杆上一撞,然后拎着夏兴华的上半身悬空,“我数到三,不说就把你扔下去!” “这,这是二楼——大少爷——”夏兴华吓得面如金纸,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夏念兮此刻在哪儿!说不定是那个臭丫头自己跑掉了! 但是这话,他根本不敢说! 因为现在的容修看起来完全没有理智,如同地狱修罗! “一!” “我不知道!” “二!” “我真的不知道——” “三!” “我不知道——” 空气里,迅速弥漫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容修低头,发现自己脚边已经有了一滩水渍,夏兴华的裤裆已经湿了,黄色的液体还顺着他的裤管往下滴。 他松手把夏兴华狠狠一搡,任由对方如同破麻袋一样在自己面前软下去。 眼前已经出现了眩晕,容修晃了晃头,大掌扶着栏杆,匆匆往下。 出了夏家的大门,他看到易城还守在门口,“看到夏念兮了吗?” “没有,夏小姐没出来过。” 那她一定还在那栋宅子里。 “你守在这里,看到她出来,立刻留住她,然后进来通知我!这段时间,夏家不许任何人进出!” “是!” “一定要守好!”容修重新转身,随意从路边抓了个佣人,“夏念兮以前的房间在哪里?!” “……在,在那边——”佣人颤着手指了指院落旁边的一个独立小房间,矮矮的,采光也很不好。 容修松开他,大步朝那个房间走过去,“夏念兮!” 没有人回答他,即便穿堂而过的冷风已经把他的声音传遍整个宅子里的每个角落。 容修强撑着继续往里走,视线的边缘却已经开始模糊,整个人像被投进了活火山,周遭灼烧一片,让他只想脱光衣服,跳进冰水里…… 身上的温度在不断攀升,已经快要逼近他的承受临界值。 而小丫头现在还不知道身处何地……她吃了那么多那个东西…… 夏家的其他人都被惊得跑了出来,跟在他身后,帮着他一起找。 可其他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一起消失的人,出了夏念兮,还有夏若雪…… “不准跟过来!”接近那个小房间的时候,容修沉沉出了声。 他的额上已经冒出了热汗,牙关轻颤,全身的肌肉绷得像是要炸开了。 不准他们靠近,是怕一会儿屋子里会有什么不堪的画面,万一真的是那样……那么……就只让他一个人看到就好…… 接近小房间,门没有锁,他推开,进去。 里面干干净净,只有一张一米二的小单人床摆在只有a4纸那么大的窗户下面,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也空无一人。 心里的弦依旧紧紧地绷着,他转身准备出去再找。 门,却忽然一下自动地关上了。 他伸手拉门,耳边却只传来机械的声音:“离您设定的解锁时间还剩下九小时三十分……” 容修拧锁的力道变得更大。 伸手却忽然钻出了一双手,一具柔嫩的身躯贴住了他滚烫如铁的后背,“你来之前,我故意改过这个门,所以,你怎么都出不去了,容修……你终于,是我的了……” 吐气如兰的声音,如毒蛇的信子一样在他的耳边游走。 容修眉心一拧,撤掉那双手臂,视线模糊地看过去—— 夏若雪穿着红色的蕾丝三点式内衣,布料少得什么都遮不住,如同一条红色的蝮蛇般在他面前扭着自以为姣好的身体,“你今天,只有我。我也只有你……” “夏念兮呢?”容修的声音冷得如同来自地狱,充满了警告。 只可惜,夏若雪已经被觊觎很久,又即将到手的欢愉给冲昏了头脑,她上前,用双臂重新环住了他的脖颈。 整个人,她都喜欢,终于快是自己的了。 夏若雪往前更近了一步,整个人贴上他壮硕的胸膛,然后伸出舌尖,滚过他性感的喉结,“她?当然是在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看着我们接下来,是怎么样一步一步地,抵死缠绵的……”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65.一个都不能少 “滚!” 容修用力地推开缠住了自己的可恶女人。 可随之而来的是一片眩晕,他勉强抬手撑在墙壁上。 身体仿佛被放在岩浆上炙烤,似乎快被燃烧殆尽,声音从喉咙里滚过,呼出的气息都灼烫得吓人。 又有汗滴从额头上渗出来,沿着线条坚毅的下颌滑落,看起来格外性感。 房间里的桌椅被推得往前一撞,咣当作响。 夏若雪脚一崴,被甩得一个踉跄,不过很快又回过头来,手柔若无骨地贴上他壮硕的手臂,“何必拒绝我?在外面的都是我的家里人。我只要怀上你的孩子,那就是一张平安符。他们不会来阻止我的……而容爷爷,也想要抱重孙很久了吧?” 容家的重孙,身价不言而喻,到时候母凭子贵,还怕夏家翻不了身么? 孩子两个字让容修的面色更加冷沉,捏着她的手腕往旁边一转,将夏若雪逼至墙壁上。 终于忍不住了么?夏若雪勾唇,那东西可是别人从印度带回来送给她的,大象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人。 她就不信容修还能是石头做的?! 夏若雪伸腿,踢掉了自己脚上的红色高跟鞋。 涂着猩红指甲油的脚趾轻轻摩挲着他的小腿,媚眼如丝地放电,“是不是很热,很难受?没关系,你往前一点,只要一点点,你就解脱了……” 蛊惑的声音低低的,吹着热气热辣辣地呼在他的耳边,但她身上浓厚的香水味却叫人十分地作呕。 长臂撑在她的脸侧,手指根根修长,骨节如玉,指甲顶端修剪得整齐而圆润,看着就很有力道,很有安全感……夏若雪想象着自己被这只手抚摸,会是什么感觉…… 光是想着,就足以让她兴奋了。 “你确定?”容修忽然往前,凑近她涂着艳俗唇彩的嘴角。 夏若雪心猛然狂跳,看着他凑得越来越近,她甚至激动地闭上了眼睛。 等待着那温软濡湿的触感落下来—— 可是下一瞬,她的脖颈忽然一紧,如同被铁钳扼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唔——”她呼吸急促,下意识地抬手去掰开他的手臂,可是根本不能撼动他分毫。 空气渐渐被抽离,夏若雪怀疑自己下一秒就被扼断颈骨,她的脸渐渐地涨红…… 紧接着,咔嚓一声,闪光灯从容修高举的右手中发出来,一张照片已经被他保存了。 容修放开了她。 夏若雪立刻弯腰,对着抚着自己的胸口一阵猛咳,感觉到氧气再度回归,她才稍微好了一点。 容修冷冷地看着她的狼狈,退后一步捏着手机沉声道,“你刚才发春的样子我已经拍下来了,容氏集团的微博拥有超过你好几倍的粉丝量,我如果发了这张照片,再告诉所有人你想勾引我,你觉得你以后会过得怎样?!” “……”夏若雪倒抽了一口气,脸上的红晕有所消退,不过她仍旧心有不甘:“你发吧,发了之后,我就告诉他们,这只不过是普通的剧照而已,我的粉丝那么多,他们不会相信这么一张照片的——” “是么?那再配上这个呢?”容修长指一点,按下了播放录音的键—— [我故意改过这个门,容修,你是我的了……] 从他察觉到不对劲的那一瞬间开始,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被他录下来了。 声音清晰,无从抵赖! 夏若雪脸色惨白,再也没有心思去想其他,“你……” 她以前以为容修只是长得英俊,颇有能力的富三代,可今天才认识到他的心思有多么缜密,多么深沉,多么可怕…… 这个男人,从来不会对惹到他的任何人有一丁点的仁慈…… 她忍不住打了颤,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抱住了他的腿:“我错了,我一时糊涂,求你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 “我只问一遍,”容修抬腿,踢开她,“夏念兮在哪儿?!” 夏若雪死死地咬住牙关,“……” 她即便自己得不到,也不想便宜了夏念兮那个小贱人! “说!” “……她在隔壁的储物间里!” “这门怎么开?” “密码是9xxxxxx。”她吐出一串数字。 容修划开门锁的液晶屏幕,输入密码,打开门。 然后他直接抓过夏若雪的肩膀,将她狠狠一摔,把她掼在了夏家的草坪上。 夏家人还等在外面不敢走开,门一开,就看到一团东西被容修直接从房间里给扔了出来,如同扔掉一袋已经腐臭的垃圾一般嫌恶。 看这阵势,再看看夏若雪身上那几乎等于没有的几片蕾丝布料,他们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夏茂青脸上青白交错,不是觉得羞耻,而是因为夏若雪失败了,他在痛惜! 而他们其他人的脸上,也开始出现了潮红的症状,看来夏若雪为了保证那一份海参小米粥起效,以防万一地在每一碗里都’加了料’。 袁慧珊伸手抓着自己的领口,“茂青,好难受……” 夏茂青连看都没看她,杵在原地,如同木桩。 “我们刚才吃过的东西,给她也喂一碗,她不吃,灌也要灌下去——”容修轻轻抬了抬下颌,隔空点向夏若雪,“不然我和夏念兮出这个门的时候,就是你们这里被夷为平地的时候!” 说完之后,他不等回答,直接踹开了旁边储物室的门。 .......... 里面光线昏暗,连窗户都没有,不足十平米的空间里透着一股浓浓的霉味,人一进去,就会产生不适的眩晕。 杂物堆上,夏念兮被捆绑了双脚和双手,嘴巴被堵住,就这么扔在那里。 她头发散乱,小脸潮红,眼神涣散,没有半点焦距。 因为呼吸局促,所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双手不停挣脱,却又挣不开那粗长的绳索,手腕已经被磨皮了,隐隐渗出了血丝…… 容修上前,三两下把那些绳子解开,心疼地抱起她。 夏念兮望着他,身体里的火还是像岩浆一样流动,口干舌燥,汗珠四溢。 被他抱起的那一瞬间,她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可是下一秒,其中一只小手已经不听使唤地滑到了他的胸口。 大脑已经昏沉沉的,所有的行动已经不受控了。 容修没空去管她胡乱游走的小手,只能站直了身体,任由她以这种方式吃自己的豆腐。 走出储物间的时候,外面的冷风一吹,夏念兮的理智有了一秒钟的回归,她这才发现容修的衬衫扣子都已经被自己解开。 夏念兮吞了吞口水,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可却根本没有用。 浅麦色的胸膛上有汗珠滑动,肌肉线条每一次看,都会让她惊艳。 她看得喉咙一紧,理智再度飞散。 好渴,她真的好想喝水。 被她吻住的身体同样滚烫而灼热。 夏念兮用舌尖卷了一滴停在他胸膛上的汗珠。可是,根本解不了渴,她想要的,恐怕不止喝水那么简单。 脸颊越来越滚烫,眼底的毛细血管都如同破裂了一样,眼睛里血红一片,呼吸也越来越沉。 她想从他身上下来,想去找水喝。 想摆脱这种莫名的潮热,不想被它席卷。 “……”容修单手托着她,低头一看—— 小丫头的眼睛里已经全红了,呼气比吸气要快很多,小嘴微张,现在森林里迷路的小鹿。 想起那一碗快要见底的海参粥,他牙关一咬,骂了句该死。 夏念兮还在他身上毫无章法地蹭着,下一瞬,她就感觉到自己腰部被什么炽热的东西给抵住了…… 她往下看,视线已经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到。 干脆伸手去摸,“这是矿泉水瓶吗?我好渴,要喝水……” 意识,已经迷糊到什么都分不清了…… 落在她腰间的手臂箍得更紧,容修忽然带着她一起,又往前走了一大步。 头被摇得更晕了,她想说话,想告诉他自己很难受,可是一抬头,她首先看到的是他那性感的薄唇,上面也已经一片干燥。 夏念兮看到了那双深邃的眉眼—— 平日里总是如同被冰泉洗过的黑水晶那般冷静无波的眼眸里,此刻散发着炽热的,熊熊的火焰。 容修抱着她往外走,手指掀开她的外套,长指细细地往里一探。 该死的! 夏若雪那个贱人到底给她下了多少药!里面的衣服已经全部都湿透了!甚至还在往下滴水…… 来不及了! 他抱着她走进庭院,看到夏家的人个个也都面色潮红,呼吸急促,袁慧珊端着一盅小米粥在灌自己的女儿,夏若雪剧烈地挣扎着,但根本无济于事…… 这些容修根本就不在意,他抱着夏念兮直接走进她以前住的小房间,“希望我们出来的时候,还能见到你们,一个都不能少。” 这话让夏家的人更加欲哭无泪,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们要站在这里,任由那些药物把自己折磨到崩溃也不能随意走动…… 容修关上了小房间的门,把夏念兮放在那张她以前睡的小床上。 她的小脸一接触到枕头,立刻呜咽了一声,手指抓紧了自己身下的床单,小手骨节用力到泛白…… 他直起身体,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看着那浅麦色的肌肤,还有如同山岳般坚实的胸膛,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身。夏念兮觉得自己如同快要燃尽的火柴棒,下一秒可能就要死了…… 容修再度弯腰,手抚上她的领口往下拉。 夏念兮呼吸急促,小手摁住他的手背,“别——” 她不想在这里。 不想在夏家,更何况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真的非常差,外面那些人一定会听到。 容修忍得那样辛苦,汗珠已经滴落在了她的小脸上,声音粗嘎性感得不像话,“你已经受不了了,乖一点——” 夏念兮全身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容修的吻继续往下,一寸一寸地掠过她泛着樱花粉的皮肤。 酸痛酥麻的感觉像电流一样窜遍全身,燃烧着她最后的理智。 “你别这样……”她伸手去想要推开他。 细细的五指插进他浓密的短发里,到最后,却只是将他拉得更近一些而已…… 容修伸出右手,扣住她的单薄额双腕,将她的手举到她的头顶,压住,然后抬头,盯着嫣红欲滴的小脸。 黑眸里的墨色越来越浓,他没有急着进行下一步,而是就这么看着她,目光一一地逡巡过她的脸。 看着她浓密柔顺的黑发,看着她白皙柔嫩的小脸,看着她水盈盈的大眼睛,看着她挺翘的小鼻子…… 像是在确认,眼前的到底是不是她。 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儿,他的眼眸里才划过一抹放松,重新低头,贴近她的耳朵—— “别怕,有我在,不要怕,不会有事……”他的声音暗哑,听得出来,他也并不好受。 夏念兮小声哭了出来,眼泪顺着眼角跌落,划过脸颊,落在了枕头上。 真的不想在这里。 可身体的空虚和害怕又已经将她折磨得快要疯了…… 容修低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眼角的泪珠,滚烫的大手把那些火花都勾了出来,足以燎原。 夏念兮重重地喘息着,根本无法抵抗。 她没有一点力气,身体变得越来越柔软,在他的指尖下像冰块一样慢慢融化…… “你看,我们不在这里,你会爆炸的……”容修勾了勾手,举到她的眼前,“乖,不许乱动了。” 夏念兮顿时觉得全身血液逆流,大脑里快要炸了。 真的要在这里? 要在夏家?这也太诡异了! 她本能地抗拒着,可还是有一种无法宣之于口的兴奋悄然钻入她的心间…… 身体在渴望他,想要他的一切,不管这事在哪里,此时此刻,她真的非常非常渴望。 这种想法一旦窜出,便如野草般不可遏制,占据了她的所有思绪。 也渐渐地忘记了,这是在哪里。 容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和她十指紧扣。 而容修喉咙里滚出的每一个音节,都让她难以忍受。 吻落在她的鼻尖:“宝贝——” 每叫她一次,他的声音,就更低沉一分。 每叫她一次,他就会抬起头,再度吻她的其他地方…… 黑色的眼眸像是藏了整片的星空,将小小的她一下子就吸卷了进去,他看得那么深又那么认真,连接下来说的话,都带着如同他目光般的执拗—— “宝贝,告诉我,我是谁?” 夏念兮如同深陷泥沼,在一片粉色的漩涡中没有办法脱身,她双眼迷离,呼吸急促地看着他。 容修却摁住她,继续蛊惑她:“不着急,乖,来叫我的名字……” 她以前到最后一步的时候,总是害羞,他怎么哄着宠着,她都不怎么喜欢表达自己的任何感觉。 哪怕偶尔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有声音从喉咙里溢出,也只是破碎的呜咽。 今天他却打定了主意要磨她,一直固执地等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夏念兮带着哭腔顺着他的话迷迷糊糊无意识地说,“嗯,你是…容修。” 尾音颤颤的,被她拉得格外地长,像是撒娇。 容修紧绷的理智终于在这一刻啪地一声,全部灰飞烟灭。 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每一次,都觉得不够。 可每一次,也会觉得快乐又满足…… .................... 夏家的庭院内。 天空中铅云低沉,阳光彻底隐去,已经有几分山雨欲来的征兆了。 个个面色潮红的人以各种羞耻的姿态夹紧着自己的膝盖,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站立。 尤其他们还都已经年纪不轻,再这样媚眼含春,简直是丢人…… 夏茂青一张老脸红得像干瘪的山楂,目光盯着草地的某个点,始终没有抬头。 其他人更是难受,却也只能这么站着。 小房间传出断断续续的暧昧声音,一开始还比较压抑,可是到了后来就…… 听得他们更加浑身燥热,却又不敢随意乱动。 而门廊下,刚刚药效发作的夏若雪被夏茂青用绳子捆住了一只手防止她冲进去打扰到了容修的’雅兴’。 她蜷缩在一角里,衣不蔽体,身上被她自己抓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直到外面的人都站到腿部麻木,小房间里的喘息声才渐渐地停止。 可里面的人却没有急着出来,而是一直等到天色擦黑,里面的灯亮起来了,才隐约从窗外看到了里面模糊的人影。 夏家有人经不住这样的折磨,已经哭了。 袁慧珊甚至已经晕厥过去,可是她倒在草坪上,没有人敢去扶她。 哪怕是夏茂青,都不敢多看她一眼。 小房间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门被拉开。 片刻之后,容修穿戴得整整齐齐,面色已经恢复如常,眼底是一片餍足之后的辉光。 他手里抱着一床大毯子,毯子里裹着还在熟睡的小丫头。 她面色潮红,呼吸均匀,额头上还残留有小小的汗珠,累得连做梦的力气都没有了,在他怀里睡得更外地沉稳。 容修抱着她,沉步地往外走。 全程一言不发。 夏茂青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可是直到最终,也没能得到一个来自容修的,哪怕是轻蔑的眼神。 他被视为无物。 容修的态度,已经很明确。 当他跨出夏家大门的那一刻,夏茂青整个人颓然地跌坐了下去。 他知道,夏家,就此完了……再无翻身之日…… ................ 夜幕低垂,黑色的车子依旧安稳地停在门口,不曾离去。 易城送完林菀去医院回来之后,就一直尽责地等在夏家门外,看到容修出来,立马拉开车子后座的门。 他弯着腰,恭恭敬敬地全程未抬一眼,不该看的绝对不看,不该问的,也绝对不问。 容修抱着夏念兮,沉身坐了进去,一直用毯子把她裹得很密实,连风都没有透进来一丝。 到车子里,他也还是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没有松手放开她。 易城坐回前排,吩咐司机开慢一点,然后才转身恭声请示:“总裁,是去御华帝景吗?” “嗯,你叫白夜萧今晚过来守着,带一些感冒方面的常备药。再带一些紧急退烧药。” 他怕小丫头累坏了,随时可能发高烧。 说完之后,还低头,把自己的唇瓣贴在了她的额头上,没有离开,就这么一直地贴着。 “是。”易城应了声,打电话给白夜萧快速地安排了一下。 电话那头的白夜萧听完之后嗯了一声,然后又说了一些事。 易城听得脸色越来越凝重。 最后挂断了电话,他重新转过身来,“总裁。白医生说今天下午他为林女士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现在体检结果出来了……” 容修刚刚轻阖上的眼睑倏地撑开,沉沉出声:“说。”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66.美得惨绝人寰 ........................ 黑色的劳斯莱斯无声穿梭在夜幕里,城市的霓虹化为浮光掠影从车窗外一闪而过。 外面的寒气无法攻占车里的暖气,可是,从易城转达完白夜萧的话之后,车厢里的气氛,就凝固得像冬天的贝加尔湖面。 一路沉默,安静。 到了御华帝景,容修把夏念兮从车里抱出来,依旧裹着毯子,“让白夜萧把林女士的病历带过来。” “是。” 易城一直在原地做完大boss交代的事,等白夜萧来了,他才离开。 ................. 顶楼的公寓里,夏念兮被放回了床上,小脸红扑扑的,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天鹅绒被子下面,睡得安稳而香甜。 窗外落雪无声,整个世界很快就变成了一片纯白,就好像今天夏家的那些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罪恶,永远不会被掩盖。 白夜萧很快就上来了,拎着医药箱,一脸古井无波地拿出电子体温计,“所以,你把她做晕了吗?” 容修:“……” 他绷着脸,一直站在床边,确认她没有发烧之后,才和白夜萧一起从卧室里退了出来。 走到客厅里,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病历。 白色的封皮上写着林菀两个字,连外面的塑封都还是崭新的,下午刚刚出炉的体检报告,事无巨细地写明了林女士目前的健康状况。 他坐到沙发上,把病历翻开,修长的手指捏着文件的边角,一页一页地仔细看过去,没有错过任何一行字。 白夜萧知道容修看任何东西的时候都不喜欢被人打扰,他把一些退烧药和常备药放在了公寓的医药箱里,又道,“这些药上面我都标注了用法和用量,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取。” 容修没有回答他。 但是两个人之间多年来的默契,已经让白夜萧习惯他惜字如金的性格。 都不是话多的人,说多了反而是在折磨彼此的神经。 盖上药箱,白夜萧直接往门口走,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 他穿好鞋子,打开门。 身后忽然就传来了脚步声,容修大步走到他面前,手里还捏着那份没有合上的病历,“我出去一趟,你在这里守她一会儿。” “好。” “我一会儿叫一个她的闺蜜过来,有个女人在这里,万一夏念兮需要有人扶着起来或者什么的,也方便一些。”容修又道。 “……”白夜萧的表情像不小心吃到了黄焖鸡里的生姜块似的,有些一言难尽,“该不会是那个孟瑶吧?” “你不喜欢她?” 白夜萧扶额:“难道我应该喜欢她?” “或许你可以努力一下。” “……”白夜萧淡淡地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原来你除了自己喜欢用身体取悦女人之外,还喜欢出卖自己的兄弟的。” “……”容修想了想,低头拿出手机翻号码,“那我找顾非烟过来。” “那你更找不到了。上次酒吧被砸那晚,她和洛君谦一起住院了。” 容修挑眉,“住院?” 这么激烈?! “两个人一起报了警,女的说男的是神经病,男的说女的非法经营。结果最后不知道为什么都挂了彩,住院了……” “……”这两个人轰轰烈烈起来的时候,根本就不能用常人的脑回路思考。 容修默了默,换好鞋关上门出去了。 下楼的时候,在电梯里打了电话给易城,“林女士回监狱去了?” “是的,那边有备案,她今天是被夏家的人临时接出来的。她在监狱里的紧急联系人写的是夏兴华。但是据说这么多年没有任何人去看过她。夏小姐……之前也并不知道林女士在监狱里。” “你准备一下,十五分钟之后到我楼下,通知监狱那边,我要见林菀。” 易城立刻明白过来,一边打手势示意司机掉头回去接容修,一边郑重应声,“好的,我立刻就去安排。” 只用了十分钟,去而复返的劳斯莱斯就开到了容修的公寓楼下。 但后座上却跳下来了一个人,让他颇感意外。 孟瑶带着大背包,手里捏着一叠资料,身上的分体睡衣还全是hellokitty的图案,就这么从后座上跳了下来,“容总,小兮在哪儿呀?” 易城从前排下来,解释道,“红绿灯的时候在路边遇到了孟小姐,刚好她也来这里。” 容修无声地往楼顶处淡淡一瞥。 有时候该来的还真是挡也挡不住。 此刻在楼上的那位真的只能自求多福了。 “你找她有事?”容修淡淡地启唇。 “没有啊,”孟瑶习惯性的不说,倒也不是找夏念兮的事有多大,而是习惯了她和夏念兮之间的事,不告诉第三个人。 “哦,既然没什么事,那孟小姐就请回吧。我楼上的开门密码也不必告诉你了。” “我为什么要知道你的大门密码,呵呵……小兮会帮我开门的,”孟瑶扬了扬手,潇洒地往里走。 “她睡着了。白夜萧在我的公寓里,你觉得他从猫眼看到是你,会开门么?” “……”孟瑶的嘴巴瞪成o型,立刻决定卖友求色,把手里的资料整整齐齐地往容修面前一递,“《海洋之心》的剧本有改动,拍摄计划也有改动。剧组通知不到她,我打她电话也关机,就只能半夜来这里找她了。” 竹筒倒豆子般交代得事无巨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毫无节操可言。 “……”容修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资料,然后才镇定道,“开门的密码是……” “记住了!”孟瑶哪怕脑细胞再不够用,也决定把这串数字记到天荒地老,必须倒背如流。 她高兴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两步之后,又突然停下来了,有些不确定地转头看容修。 容修:“怎么了?” 孟瑶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胸围立刻在视觉上涨大了一整圈,然后才问:“你觉得我现在的状态怎么样?” “……”容修非常沉稳地保持了几秒钟的微笑,“性感得惨绝人寰。” 重点在惨绝人寰。 可孟瑶绝对有一种天生自带过滤器,只能听到别人的赞美的功能,她自信一笑,然后才踩着猫步招摇扭捏地往电梯那边走。 说不定今晚运气好,直接来个三垒打…… 进入电梯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在思考自己和白夜萧以后的小孩要叫什么名字了…… 电梯门合上,终于隔绝了那一身在自己眼前乱晃,粉得毫无美感的kitty猫。容修抬手撑了撑鼻梁,转过头的时候,面色严肃了很多,“出发吧。监狱那边联系好了吗?” 易城:“已经联系好了,您随时可以见到林女士。” ..................... a市女子监狱。 雪还在纷纷扬扬地落着。 深夜之后,这里就像一座巨大的孤坟,住在里面的人机械而按部就班地活着,或者已经成了会呼吸的死人。 生锈的滚轮在结冰的地面上发出咔嚓的磨合声,铁焊的大门被徐徐拉开,沉重得让人难以喘气。 监狱长刚刚从家里赶过来,带着一干人等迎接在门口。 看到那辆尊贵显赫的劳斯莱斯驶来,他立刻挺直了身板。 “是这辆吗?不会只是路过吧?”身后有狱警小声咕哝。 监狱长:“这辆车全国都找不出第二台,没见马路上的其他车都不敢靠近它吗?!刮擦一下,倾家荡产都赔不起!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虽然不知道车里那位爷半夜来这里见一个中年女犯人是为了什么,可是全体上下也都不能出半点茬子,不然的话,他这个做监狱长的也只能把仕途别在裤腰带上,随意打秋千了。 “……” 狱警们都站直了身体,鸦雀无声了,心里却在犯嘀咕,也不知道那位乘车人到底何方神圣,能在半夜让他们全体待命。 要知道现在是数九寒天,被窝里的温度让人有再多的加班费也不会愿意起来的。 甚至有人还恶毒的诅咒,有钱的人都是为富不仁,面恶,人丑,心不善…… 可真正当这辆车停下来之后,看到后座的车门被助理模样的人打开,又看到下车的人…… 他们才呆愣了。 惊为天人,用这四个字来形容他们所见到的容修,也不为过。 有女狱警已经隐隐的倒抽气,一颗春心泛滥,早已忘记了周遭的冰冷寒气。 男狱警们虽然不在意对方的长相,但是也已经被那份气势折服。 做男人,就应当如此,站在高处,一览众山小。 监狱长堆着笑脸,挺着肥硕的肚子迎上去,想要和容修握手套近乎,“容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易城不着痕迹地隔开了他,“辛苦你们了,请问林菀女士在哪儿?” “……”监狱长有些尴尬地收回自己的搓了搓,“就在会客室,请跟我来。” 他亲自带路,用特制门卡打开面前一道又一道的冰冷铁门,穿过幽长森冷的过道,最后停在了一个透着光亮的房间面前,“她就在里面。” 监狱长打开门,要跟进去,又被易城拦住,“这次会面的谈话,请不要录音,不要摄像,也不要进去。” “……是,是。” 监狱长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跟易城一起等在了门外。 容修提步进去。 关上门。 一室的白炽灯,照得只有十几平米的房间更加冷清。 里面只有两把简单的木质椅子,瘦弱的女人穿着囚服,垂着头坐在那里,手腕上戴着泛着白光的冰凉手铐。 即便房间里有暖气,可也让人几乎看不到她身上流露出来的任何生机。 听到了关门声,林菀也没有抬头,直到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她的眼前。 “林女士。” 没有任何语调的声音所带来压迫感实在太过强大,她忽视不了,这才轻轻地抬头。 然后,她的视线撞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睛,那瞳孔,看起来就像是被冰块包裹着的黑钻石。 锋锐,而没有温度。 ....................... 翌日,清晨。 容修从监狱回到公寓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自己客厅那张意大利纯手工沙发上,僵硬如木雕的两个人。 一个一脸的贞洁刚烈,另一个则一脸的欲求不满。 其中穿着kitty猫睡衣的那位的右手,还以一种相当诡异的包扎方式被包起来了,白色的纱布在她的手腕处打了个一个扭曲的蝴蝶结。 容修:“……” 白夜萧听到开门声,立刻就起身,脸色平板得如同扑克牌,“我走了。” 他匆匆地就要离开,坚决不带走任何一片云彩,更何况对他来说昨晚经历的还是一大片一言难尽的乌云。 孟瑶也赶紧跟着起身,说话的时候嘴里像含着一个乒乓球,“你别zhou,别zhou嘛,我又不会ci了你……” “……” 结果,白夜萧走得更快了。 容修发现孟瑶的嘴巴都肿了,有些叹为观止,“你们昨晚也太激烈了吧?” “是挺激烈的,”孟瑶干笑,指了指自己前面的茶几,“昨晚我想强吻他,结果扑得太猛了,脸摔在了你家的沙发扶手上,手也按在了你家的水果刀上……” 容修:“……” 这不是扑男人,这是在英勇就义。 “我又想让他给我包扎,原计划包着包着,最好能包到床上去,但是他连包扎的机会都没有给我,直接扔了卷纱布过来,让我自己动手……” “……”容修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熬了一夜却连白夜萧衣角都没有摸到的姑娘了,但她是夏念兮最好的朋友,他不说几句有些不合适,“咳,你这么性感这么美,是他没眼光……” 孟瑶一脸苦大仇深,“真的吗?” “嗯,尤其是……你这手腕上的蕾丝,很漂亮。”他指了指那些纱布。 “那他喜欢什么样的?你给我说说吧。我一定会让他成为我的!” “……” 容修往卧室里看了一眼,算算时间,小丫头应该快醒了。 他无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但也不能不照顾到此刻孟瑶一定要攻坚的勇敢决心。 于是他……反手毫不犹豫地就把白夜萧给卖了,“他没有喜欢的类型,你是什么类型,估计他以后就喜欢什么类型——” 孟瑶顿时如同被吹起来的气球般受到了鼓舞,“谢谢你,以后我们的孩子,我让你当干爹!” “……我谢谢你才对!” “不客气!”孟瑶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抓起自己的背包夺门而出,“对了,夏念兮睡了一晚上都没醒,茶几上的这些资料你给她吧,然后让她打个电话给我就好!” “好的,慢走。”容修把她送到了门口。 关上门,他呼了一口气,先去快速地洗了个澡,然后走进卧室,刚刚坐到床边,小丫头就醒来了。 全身像被人拆了重组般酸痛,她的眼皮还有些耷拉,“你起来了……” “嗯。” “刚跑完步回来吗?”她发现他刚洗了澡,头发上还有水珠滴下来。 “嗯。”容修沉稳地点头,“饿了吗?起来吃早餐。我让他们送过来,应该马上就会到。” “……哦。”夏念兮小手捏了捏被子,环顾四周,一切都是她熟悉的样子。 她真的从夏家出来了。 小小的松了一口气,看向他,欲言又止。 “想问……关于你妈妈的事?”容修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嗯……”她小幅度地点了点头,额头擦过他温暖干燥的掌心,眯了眯眼。 “昨天白夜萧给她检查过身体以后,就有警察过来,把她重新送回去了。”容修轻声道,“改天你如果想见她,可以让我的助理安排你去见见她。” “……哦。” 问完了,夏念兮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激动,许是昨天带给她的冲击真的太大,大到超过了她的负荷,现在她只是捏着被子,盯着天花板出神。 她其实也没想好,甚至不确定处于现在那种状态的妈妈到底还认不认得她…… 如果不认得,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面对…… 容修轻轻地用指尖绕着她的发丝,“夏念兮。” “嗯?”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一件事?” “什么?” “我读中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留着长发,偶尔染成蓝色,偶尔染成紫色,还有一次,染成了西门吹雪那样的白色……” “……”夏念兮渐渐瞪大眼睛,把目光集中到他身上。 他还有那样的青春期?! “那时候我离家很远,没有人管我,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中学隔壁是小学,每天放学,好多小孩都被我吓哭过……” “……怎、怎么可能呢?”夏念兮语塞了。 他现在一头黑色的短发,看起来利落又整洁,穿衣的品味简直可以pk掉任何一个t台上被精心拾掇过的男模。 怎么可能,还会有那样一段杀马特的青葱岁月呢? 容修轻笑,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这些事,别人都不知道。因为我以前觉得很丢脸,只告诉你一个人。因为,现在的我明白,因为过去无法改变的人,或者事,觉得丢脸,或者不自在,那是毫无意义的事。你懂吗?” 夏念兮眨了眨眼睛,好认真好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裹着被子在床上一滚,小小声道,“我才不会因为妈妈的事觉得丢脸呢。我只是觉得那些明明自己亲人还在身边,却不懂得珍惜的人,才是真的丢脸。” 她说完之后,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连他的呼吸声都低了很多。 夏念兮觉得奇怪,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他—— 不经意地,就捕捉到了容修眼里那一闪而逝的落寞。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神情,就好像有什么深藏的遗憾突然击中了他。 不敢多问,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然后她忽然起身,给了他一个好大好大的拥抱。 容修被她抱得一愣,然后从自己的脖子上把她摘下来,揉揉她的脸,“怎么了?突然这么热情……” 夏念兮咬唇,弯着眉眼对他轻轻地笑了笑,“大概是我觉得饿了,想吃东西了……” “那走。”容修起身,把她抱起来,往餐厅里走。 阳光从窗外透入进来,温柔地落在两个人身上,夏念兮安安静静地靠在他的颈窝里,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刚才他的神情给她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直到容修把她放在椅子上,夏念兮还是没有回神。 “想什么呢?”容修问。 “……没什么啊,在想,今早吃什么。”她抬头,双眼澄澈地看着他。 正好,门铃响了。 容修失笑,“等着,小馋猫。” 他转身,去门口拿早餐。 夏念兮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眼眶就慢慢地湿了…… 小时候和妈妈相处的细节其实早已模糊,自她有深刻的记忆起,就没有被人温柔以待过,所以谈不上什么失去,更不了解什么是遗憾。 所以,她无从后悔,更无从怀念。 看到他刚才的神情,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只希望他从开始到现在,都是被他周围的人温柔以待的…… ………… 容修走到大门口,没看猫眼就直接拉开了门。 每天这个时候厨子都会送早餐来,时间刚刚好。 可是今天来的人……却不是厨子。 “……”他静默了三秒,才出声,“爷爷,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容老爷子穿着黑色的缎面唐装,上面绣着黑丝线的暗纹,杵着花梨木的拐杖,看起来矍铄又威严,“这段时间都不回家,到底在忙什么?” “……忙公司的事。” “那好,你忙你的,你这公寓我也没来过,正好参观一下,看看你缺什么,我给你全部都置办好——” 容耀国不容分说地往里走,容修拦都拦不住,“爷爷——” 叮——坐在餐厅的夏念兮听到这声爷爷,脑子里立刻像微波炉设定的时间到了一样,整个人都僵了。 而脚步声已经从玄关处再到客厅,离她越来越近了……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67.我的心,就在这里。 ....................... 容修根本就没有办法拦住容耀国—— 他几乎是被爷爷一手带大,对于爷爷既尊重又敬爱,除了之前那场订婚宴他实在不想让自己草率一生而没有参加和对后面爷爷安排的相亲有所抗拒之外,忤逆这两个字在他对容耀国的态度中,是不存在的。 “爷爷,我这里的泳池特别漂亮,您想看看吗?” 容耀国斜睨他:“你想看清汤上飘着一根梅干菜?你爷爷我今天也没带泳裤。” “……”容修被这个形容堵得无话可说,“那要不您参观一下书房?书房里有很多容氏最近进行的项目文件,您一定感兴趣——” 这次,容耀国直接回了他一个几乎翻到天灵盖的白眼,然后直接就往餐厅里走去。 容修:“……” 既然拦不住,干脆不拦了。 他心里想了各种应对的办法,以及小丫头被发现之后,他打算要说的话,甚至连之后怎么安抚小丫头,他也都想好了。 可走到餐厅里,原本坐在位置上的人,却已经不见了。 她去了哪儿,怎么走的,什么时候消失的……这些容修都一无所知。 刚刚容耀国带给他的无奈,在容修那张俊脸上凝滞了半秒,然后,变成了更深层次的无奈。 容耀国站在餐厅门口,冷飕飕地瞄了一眼空荡荡的餐桌,看到那张半拉开的椅子的时候,矍铄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精明。 他不着痕迹地走过去,手往椅背上虚实难辨地一碰。 嗯,还有温度在…… 容修:“我刚才坐这里的。” “是么?我好像没问你什么吧?”容耀国淡淡道。 容修:“……” 紧接着,老爷子遛弯一样不疾不徐地踱步进了厨房,首先拉开了冰箱。 看到里面空荡荡的几乎没什么食物的时候,他皱了皱眉。 然后又把厨房里外翻了一遍,再是书房,客厅,阳台,卧室…… 看到了一些彩虹抱枕之类的东西,他有些诧异,不过这个公寓的装修全是易城一手操持,老爷子虽然了解容修,却不了解他的助理。 这品味……不知道是谁的。 转了一圈之后,容耀国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衣帽间的门板上。 ....................... 衣橱里,夏念兮躲在容修那一排排的大衣后面,小手紧紧地捏着他的一件羊绒大衣下摆。 她身上还裹着毯子,里面只穿了一件小内裤,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就这样被容修从床上抱起来到了餐厅。 所以在听到爷爷声音的那一刻,来不及思考,她已经站起来,从阳台外面绕进卧室,跑到了衣帽间。 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像小怪兽一样住进了她的心里,那种紧张感就如同小怪兽锋利的爪子,随时能撕破她的头皮。 啪地一声,衣帽间的灯被打开。 夏念兮的小手捏得更紧了,无声地蜷紧了自己的每一个小脚趾。 此时此刻,她真的无比感谢容修一米八七的身高和他常年穿大衣的习惯,因为这一排排的大衣足以把她藏得天衣无缝。 除非爷爷有x光眼……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五米,四米,三米,两米,一米…… 祖孙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近在耳边,“最近让你相亲,你只去了一次,为什么不约第二位?” “我会约的。”容修不着痕迹地站在那一排大衣前面,挡住老爷子的视线。 “什么时候?” “今晚。” 第一次如此干脆的回答已经让老爷子连日来因为容修不回家而积攒的怨气消退不少,他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又把衣帽间四处看了一遍。 没有一件女人的衣服。 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什么,老爷子拍了拍容修的肩膀,“嗯,相亲之后,看到合适的姑娘,记得带回家吃个饭。” 容修笑了笑,非常温和地把爷爷送到了门口。 容耀国临走之前又叹了一口气,“阿修,爷爷比任何人,都希望能看到你娶妻生子,你明白的吧?” “我明白的。”容修按下电梯下行键,“我还要去公司,争取今晚早点下班,让易城安排好餐厅的位置,我去相亲。” 容耀国这才彻底满意了,拍了拍孙子的肩膀,没再说什么,在门口等候着自己的司机佣人的簇拥之下,离开了这里。 容修关好大门,回到衣帽间里,站在自己那排大衣前面,目光有些沉。 本来不想粗声粗气地和她说话的,可是一时间,他真不知道是应该庆幸爷爷没有发现她把她吓跑,还是应该沮丧她为了不被爷爷发现和自己在一起而躲起来了…… 他一时心乱,语气自然就不太好:“爷爷走了,出来吧!” “哦——”夏念兮闷着脑袋在里面应了一声,想知道他到底怎么发现在在这儿的。 可是一拨开那排大衣,她就看到了他铁青铁青的可怕脸色。 步子就这么乱了,她忽然踩到了自己身上滑落下来的毯子,狠狠地往前跌了一跤。 容修也来不及扶她,就听到咚地一声,夏念兮的脑袋撞到了旁边的柜子上。 “……”她闷哼了一声,居然不知道要先去捂鼓包的额头还是先拉起掉在毯子把自己包起来,又或者应该再看一眼他的脸色……一时间不知所措,竟愣在了那里。 容修:“……” 被她这幅傻呆呆的模样给气得肺部隐隐作疼,容修弯腰捞起毯子,把她整个人粗暴地拉过来摁在怀里,再用毯子胡乱一裹。 夏念兮肩膀被他拉得有点疼,抬眼看到他紧绷绷的俊脸,就知道他生气了。 她有些无措地捏着毯子,咬着嘴巴,腮帮子鼓得像小青蛙。 两个人就这么在衣帽间里站着,不说话了。 过了半晌,她站得有点腿麻了,然后才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爷爷不是一直让他去相亲吗?所以如果爷爷看到她还赖在这里,不一定会高兴。 她其实有点不明白他在气什么。 不过看到他这么生气的样子,她突然不想让他不开心,所以小小地出声,试探地问了一句。 容修因为刚才吼了她,所以正在懊恼,脑子里盘算着要怎么补救。此刻听到她先开了口,而且还说了这样的话,他心里的那点气,也早就散了。 看着全身只裹了一床毯子,头发有些散乱,一脸无措与歉意的她,他叹了一口气,忍住心里的不舒服哑声道,“没有。去穿衣服。” “真的没有吗?”她还是有点不确定,因为他刚才的脸色实在可怕。 即便现在有所缓和,她也忘不了他刚刚的样子。 容修深深深呼吸,“即便有,你会在意吗?” 他问得格外认真又格外深沉,语气里的执着让夏念兮居然也认真地开始思考起来。 容修也不说话,问完之后就盯着她的小脑袋等着她回答。 不出意外地,夏念兮再度沉默了。 而且几秒之后,她还是抿着唇,没有说话。 容修觉得自己已经被她虐得习惯了,到现在连气都不生了,他准备放弃这个问题。 “我会担心的。” 夏念兮小小的,细细的声音忽然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耳畔。 不知道为什么,她最后一个音落下来的瞬间,他感觉到一直游走在胸腔里的那一丝不平,忽然就这么平息了。 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长指捏起了她的下巴,让她也看向自己。 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眼里隐隐地开始浮动起一股融融的暖意。 而夏念兮的脸已经全部红了,刚才那句话,她发誓是她这辈子说出来的,唯一的,也是第一句关心的话。 即便对孟瑶,她也没有说过这类的话,两个姑娘之间的相处模式并不会如现在这般温和,她们习惯了彼此的刀子嘴豆腐心,用行动表达一切。 如果某天她对孟瑶说我担心你,可能孟瑶会觉得她发高烧了。 如果孟瑶对她这么说,那她会觉得孟瑶精分了。 所以天知道,她刚才用了多少勇气和力气,才把它说出来。 以至于她现在手心里都是细汗,全都湿了。 容修心里被她之前折磨出来的褶皱在这一刻都被抚平了,心里舒服得如同被丝绸滑过。 满足感忽然如涨潮般袭来,可又忽然如退潮般落去。 他想要的,可不止她的“担心”。 用拇指在她的下巴上温柔摩挲,他的声音格外的低沉好听,哄着她:“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好不好?” “……” 夏念兮觉得这个要求不难。 但是她需要一点儿时间,凝聚下一波的勇气和决心,就好像突然放了个大招之后血槽空了一样,她得缓缓。 因为现在自己的心跳真是剧烈得要死了,像有人拿了一把雷神锤在她的耳膜上不停地砸,砸到几乎让她不能思考,不能呼吸,不能再继续做任何的事…… 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然后努力地平复着心跳。 不说话了。 容修指尖落了空,目光下移,看到了她几乎暴露在空气里的白皙肩膀,他身后拉了拉她身上的毯子,“好了,换好衣服再出来吃饭的。” “嗯……” .................... 夏念兮换好衣服从衣帽间里出来。 早餐已经被盛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今早吃的是燕窝粥配松露小白糕,她咬着勺子,小口小口地吃着,耳朵还因为刚才那句话而红红的。 容修坐在她的对面,手里翻着今天最新的金融时报,浅浅道,“你多吃点,今天会很累。” “……”夏念兮含着粥看他,鼓着的腮帮子因为他这句话而变得更红了。 呆呆的样子像一只趴在草地上的小花栗鼠。 这幅样子看得容修失笑,“你想歪了,我的意思是,你今晚得代替我去相亲,把那位相亲对象的情况事无巨细地写在爷爷给的表格里。你别忘记了,辛苦了。” “……哦。” 夏念兮把嘴里的粥咽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口粥让她觉得格外地甜。 门铃又响了,容修起身去开门。 是昨天商场精品店里的那些人,店长带头,手里捧着十多个购物袋,把昨天买的那些东西全部都送来了。 放进衣帽间之前,他们还拿出非常专业的蒸汽熨斗,一件件地帮夏念兮烫直之后才挂好。 又把各色鞋子,配饰,都分门别类的挂好。 然后又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整个过程,除了店长说了那两句您好和再见之外,其他人没有多一句话,也没有人乱看一眼。 奢侈品就是奢侈品,买来的不仅仅是商品,还是服务。夏念兮咬着勺子又感叹了一句资本主义的腐败,然后吃完了最后一口粥,站起来。 “你今天忙不忙呀?”她小声问容修。 “还好。” 清晨他回来上楼之前,已经交代过易城今天上午自己不会去公司。 “那你……可不可以陪我再去一个地方?” 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了昨天他陪着自己去夏家的经历,今天夏念兮再开口,就显得顺畅而从容多了。 容修放下报纸,“哪里?” “我先去换衣服,你等我一下!” 夏念兮不想一个人去,又怕他没空,干脆决定先换了衣服,这样他就不好意思不陪自己去了。 这种小心思不知道是怎么生出来的,可是它形成的时候,她有了一种自己可以在他面前恣意放肆的感觉,这让夏念兮觉得美妙极了,连窗外的阳光都更明媚了一些。 说完之后,她匆匆地就往卧室里面跑了。 马尾在脑勺后面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容修看得勾了勾唇。 小东西。 ………… 夏念兮用光速洗漱完毕,然后跑进衣帽间挑了一套衣服出来。 dior的粗呢小礼服裙,腰身收得很好,领口有水波纹的欧根纱堆叠花,长袖一直到手腕,袖扣也有和领口一样的花纹。 她选它,不是因为它的款式,而是因为它是黑色。 配上黑色的厚丝袜,再配上黑色的平跟varina鞋子,鞋头的黑色蝴蝶结让她低头看了一会儿,想起小时候妈妈最后给自己买的那双…… 容修看完报纸进来,就发现小丫头盯着她自己的鞋子默默地发呆。 再看她一身黑色的打扮,他已经大概明白了她要去哪儿。 伸手从衣柜里拿出黑色的衬衫,黑色马甲,黑色长裤,和一件黑色的羊绒混蚕丝的西装,再配上黑色的领带,他把衣服换好之后才叫她,“夏念兮……” “嗯?”她声音里已经带了一点小小的鼻音。 一抬头,带着一点黑纱的小礼帽就从头顶上方被扣下来了,容修把帽子固定在她的头上,又帮她把头发都别在耳后,“我怕你一会儿眼睛里会进沙子,所以,先戴上这个比较好。” “你知道我要去哪儿了?” “嗯,走吧。” 有我陪着你,无论去哪儿,你都不必怕。 即便想哭,也可以选择或隐忍,或大声。 在我面前,你想怎样,都可以。 ………… 西郊公墓。 公用祭拜厅里,烛火在每个小格子的玻璃前跳跃,照亮着一帧一帧的黑白相片。 夏念兮用自己所有的存款,买了很大一面墙壁上的小小的一格。 容修全程安安静静地陪着她,看她刷开付款,这次,他没有主动要求代劳。 “在西面,第三排,第三格。” 公墓的服务人员把钥匙递给他们,然后就离开了。 夏念兮捏着那把小小的钥匙,捧着爷爷的牌位郑重而虔诚地走过去,轻轻地摆放好,手指在爷爷的骨灰盒上摩挲了一会儿,然后才收回来,关上了玻璃小窗,上锁。 咔哒一声,让她的心好像也安定下来了。 对着爷爷的牌位恭恭敬敬地作了三个揖,她才慢慢地直起身体,轻轻道,“爷爷,在这里您可以安定下来了,不会再有人把您摔到庭院里,也不会再有雨淋到您……您可以看到很多的烛光,灯火,您也不会再孤单……而我,也可以经常来看您,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 “我记得小时候,您总是对我笑眯眯的,掌心一摊开,里面就有给我的桂花糕,爷爷……您还说,您不喜欢看到我哭……我不哭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手胡乱地去擦自己的眼泪。 可是,却越抹越多。 “以后我每次来看您,我都要会努力地笑的……”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容修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又听到她做出了这样无比傻气的承诺。 他知道,即便她下一次来,下下一次来,来无数次,她也还是会哭,根本就做不到要笑给爷爷看。 心里叹了一口气,他神色肃穆地抬头,看着夏家老爷子的牌位,也默默地弯腰,和她一样,作了三个揖。 “爷爷,我现在拍戏了,演了一个我之前很喜欢的角色,等电影出来了,我放给您看,还有还有,我现在啊……”她努力踮起脚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然后又五指并拢往前划拉了一下,“真的长高了很多了哦……” “……” 老爷子离世那一年,她也不过才九岁而已。 每一年,夏念兮都要絮絮叨叨很久,只不过以前她轻易进不了夏家祠堂,只能对着天空说话。 今年,却可以不一样了…… 她一直说一直说,从拍戏说到自己的生活,再说到夏家街边的爷爷最喜欢的那两颗白梅树…… 一直说到了接近黄昏,公墓要闭馆了,才从里面出来。 两个人并肩走在斜阳下,两边的水杉树笔直高达,耸入云霄。 树的影子,人的影子,都被拉得长长的。 容修抬眸,往不远处的山坡上看了一眼。 那里也有一块小小的墓碑,几个月前才刚刚放上去,墓碑上面留着两个刻名字的位置,却一个字都没有刻。 他看得眸色极深,甚至还停下了脚步。 夏念兮有些不解,“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容修收回了视线,面色无殊地继续看着前面的地面。 有些事,过去已是过去。 有些遗憾,让它过去了,让他一个人承受,就好。 “哦……” “你刚才对爷爷说了那么多,也给我讲一讲吧,讲讲你的小时候的那些事。”容修牵起了她冰冷的手,和她一起重新在光影里往前走。 夏念兮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这个要求,愣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没什么好讲的,爷爷同情可怜我,也因为长辈的责任吧,所以对我一直很好,可是他没有陪我多久,就去世了。读中学的时候,我就认识了孟瑶。她是我同桌,却每天只顾着睡觉也不怎么理我,直到有一天,她发现了我身上有很多的淤青,出于仗义,也开始慢慢地对我好……然后我中学读完……没有读大学,就这么慢慢地,也长大了……” 她的人生实在乏善可陈,几句话就能全部概括。 容修低头,夕阳斜斜地落在那张瓷白的小脸上,把她此刻心中所想全部照得一清二楚。 孤独地长大,得到的感情,少得可怜。 而她刚才的字眼里,别人对她的感情里有同情,有仗义,有可怜,唯独没有喜欢。 或许,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 也不知道,他给她的一切,就是“喜欢”。 原本藏在心里的那些许埋怨,些许急切……所有的这些小阴霾都就此散去,只留下清风朗月,一片澄明。 容修忽然伸手,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刚开始只是轻轻的一揽,然后,他的手臂一点一点地收紧,越来越用力,到最后,像是要把她摁进自己的肋骨间,和她互为血肉。 “没关系了……” 两个人站在风里,容修轻轻地道。 声音像是在感叹,又像是在下某种比之前更大更坚定的决心—— 真的没关系了。 以后你再笨,再不懂,再无法感知我的喜欢,都没有关系了…… 因为我有一生一世的时间,让你知道,让你感觉到,我就在这里。 我的心,也在这里…… 一直,一直,都会在。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68.霸王龙VS小呆瓜 ............. 夕阳暖融融的,风也静止了。 夏念兮的脸贴在他的黑色羊绒西装上,他的衣服上吸了很多的热,像贴着热热的沙。 被他抱得很紧很紧,她听到了他的心跳声,如一台强而有力的发动机般驱赶着周围的寒冷。 “你说什么?”她问。 “小可怜……”容修又叹息了一声。 “……”她闷了一会儿,鼻音又重了,“爷爷也这么叫我,以前孟瑶也这么叫过我,还有我的小学老师……” 容修低笑,“傻不傻?我和他们可不一样。” “是吗?你不也在可怜我么?” “你哪里可怜了?”容修用呼吸轻轻地吹开了她的刘海。 她一点也不可怜,可怜的是他。 遇见她之后,尝遍苦涩、难受、失落、黯然……那千百种滋味的,都是他。 “那你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她问。 容修轻轻弯腰,贴着她的耳朵说了几个字。 “……”夏念兮的被他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弄得脸红,更因为他说的内容而羞赧,她下意识地环顾了四周看看有没有人,然后伸手急急忙忙地去捂住他的嘴,“胡说八道什么!” “哦,不能说?只能做?我懂了。”容修搂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一托。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可我觉得你是这个意思,你就是。” “……霸王龙!”她小声咕哝。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容修挑挑眉,抱着她面朝了路边。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又不上前打扰的黑色车子停了下来。 容修抱着她坐进去,长指摁下了前后车厢之间的挡板,又打开了音乐。 “说我是霸王龙?”他压过去,把她折在后座上,目光和语气都越来越危险。 “……原来你听到了啊?”夏念兮往后缩,“不许秋后算账——” “嗯,不算。”他勾唇,坚实的胸膛往下压,伸手拉开了她小裙子后面的拉链,“夏念兮。” “嗯?”脊背贴上冰凉的真皮座椅,夏念兮轻轻地瑟缩了一下。 “小呆瓜,你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安抚一头霸王龙,然后……你就要去帮霸王龙相亲了……” 夏念兮:“……” 她欲哭无泪,偏偏他还在雪上加霜:“加油,我看好你!” “……” ............. 车子平稳地行驶中,车内的音乐却被开到了最大。 两个小时后,车子开回了市区,停在了上次那家法国餐厅前。 位置早已定好,佳人已经在等,万事俱备,只缺……霸王龙。 夏念兮双腿发颤地从车里下来,扶着车门框,看着里面一脸餍足又神清气爽的男人,“禽兽!” 容修慢条斯理地扣好自己的琥珀袖扣,身上的黑衬衫还笔挺干净得像是刚从干洗店里拿出来的,他声音淡淡地回她:“刚才坐我身上爽的时候抱着我的脖子叫容修,现在爽完了,就管我叫禽兽。你的小算盘算得好精……” “……”夏念兮又羞又怒,“我那是被你强迫的,不对,你瞎说什么?!” “我哪句话瞎说了?”容修掀开眼皮睨她,“你没抱住我的脖子?还是刚才没爽?” “……”夏念兮跺脚,“懒得理你了!人在上面吗?!” 她现在双腿都颤得厉害,全身力气都没有了,嗓子都哑了,还得上去帮他应付那些觊觎他的相亲女人,想想真是命苦…… “在的,”容修把车窗全部降下来,无比温柔地看着她,然后又从自己前面的暗格里摸出一条烟灰色的男士围巾,深情款款地围在她的脖子上,“去吧!” “……” 他此时此刻的样子,让她莫名想到了马戏团里的资深驯兽师。 好像要从从容容地放一条狗出笼去咬人似的。 她扯了扯围巾,有点不爽,“那你呢?”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他笑得更温柔了。 “……” 夏念兮看看楼上,又看看车里。 刚才自己已经不行了,他却还一脸的意犹未尽。 如果再被他摁回车里…… 她小身板一紧,赶紧站直,“我去了,一定把对方的信息详细地弄回来,你放心!” “好,等你凯旋。” “……” 夏念兮在心里叉叉圈圈他,格外虚弱地往餐厅里面走。 报出容氏预定这四个字,她走得畅行无阻。 到了餐厅里,她就看到了坐在窗边位置上的二号小姐。 二号显然因为被容修约而很高兴,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那一身衣服怕是刚刚从米兰时装周的模特身上扒拉下来,脸上的妆容精致得连剧组化妆师看到了都会惭愧。 特别是她那睫毛,刷得足有两厘米长,感觉像是自带的风扇叶子,让她可以在见到容修的时候降低自己的脸皮温度,显得没那么脸红。 夏念兮站在门口把二号小姐打量了一遍,确定对方基本属于那种花瓶类型,然后才慢吞吞地坐过去。 听到脚步声,二号小姐立马回头,笑容完美到无懈可击。 然后,她看到一个穿着黑色dior小礼服,围着灰色男士羊绒围巾,小脸潮红的女人慢慢地朝自己走来,慢慢地坐在了自己对面的位置上,然后慢慢地抬头盯着自己。 “你好,我是代替容修来相亲的。” 二号小姐脸上的笑就像吹响的号角一样慢慢地消失,从慷慨激扬慢慢往下滑,最后还拖出一条难听的尾音…… 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但是这个世界上能够代替容修的人,不多。 二号小姐重新挺直了身体,像被打了一条钢钉在背上似的,“请问你是容修的什么人……” 咔哒——夏念兮直接举起手里的原子笔,按下顶端的按钮,然后拖过餐厅放在自己面前的餐纸巾,铺开,认认真真地问她:“年龄?” 二号小姐:“……23。” 夏念兮撇撇嘴,老女人。 “星座?”她又问。 “……双鱼座。” ……矫情的星座。夏念兮写好了之后继续问:“平时喜欢做什么?” “弹琴,旅行,还喜欢……种花。” “……”夏念兮又看了她一眼,“你确定你今年真的23?” “什么意思?”二号小姐不懂了。 “这是93岁老年人的爱好。” “……” “好了,家里还有哪些人?” “爸妈,弟弟。” “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表格上没有,但她自己特别想问,夏念兮把笔往桌子上一搁,小手撑着下巴,特别特别认真地开口,“你喜欢容修什么?” “……”二号小姐被问得脸一红,手下意识地抓紧了桌布。 这还用问吗? 容修是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男人,又生了那样一张俊美无俦的脸,让人光是看他一眼就能感受到那种属于雄性王者的荷尔蒙气息。 谁不想做他的女人?谁不想和他一起,看他拱手河山只为讨自己展颜一欢? 不过话不能说得这么直白,二号小姐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道,“他很伟岸,有担当,自律,热爱工作,也懂得生活。” “……” 这简直是四好青年的标准答案,夏念兮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接着再问下去,眼前这位姑娘会完整地说出二十四个字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no,no,no……”夏念兮伸出一根白嫩嫩的小手指,在二号小姐面前摇了摇,然后慢条斯理地道,“你看到的都是表象?” “表象?”二号小姐疑惑了。 “是啊,表面现象,”夏念兮探过自己的上半身,附在对方耳边压低声音悄悄道,“他的伟岸,只是皮囊。有担当是很有担当,但是你知道他这个有担当的名号,是怎么来的吗?” “怎么来的?”二号小姐被充分调动起了好奇心。 “他身边的特别助理,跟了他十几年了,这十几年风风雨雨,容修都对他不离不弃……” “……”二号小姐呆住了,“他的特助,我记得是个男的呀!” “就是啊!”夏念兮挤挤眼睛,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天!”二号小姐倒抽了一口气,“难道他们——” 她已经脑补出两个男人亲密地咬着小耳朵,握着小手,上演无限基情的画面了…… “就是你想的那样!”夏念兮趁热打铁。 “……”二号小姐吞了吞唾沫,表情开始一言难尽了。 “至于外界说他自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为什么?”对方的声音开始颤了。 “他的生物钟就像闹钟一样精准,会让他每天在早上6点准时醒来,绝不睡懒觉。” “那不是挺好的吗?” “然后吃下半瓶六味地黄丸,去公司调戏他的小特助。” “……!!!” “这也是他热爱工作的根本原因咯,”夏念兮吹吹自己的手指甲,“至于懂得生活嘛……” “你别说了!我懂了!”二号小姐赶紧制止了她,生怕自己知道了更多的豪门秘闻到时候被容家灭口。 “你真的懂了?”夏念兮眨巴眨巴眼睛。 “懂了懂了,完全懂了!”二号小姐端起桌上的温水猛喝,压压惊。 “懂了就好……”夏念兮靠回自己的椅背上,叹息一声。 二号小姐刚刚被温水安抚了一下的小心脏又被来自对面这一声叹息高高吊起,一脸紧张地看着夏念兮,如同等待行刑的犯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劝你还是放弃容修吧。”夏念兮喝了一口水,幽幽道。 “……”二号小姐还有点纠结,“他那么帅——” “嗯,是挺帅的,毕竟每年都要去几次韩国嘛,不帅哪儿对得起花出去的流水银子呢?” “……”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起效了,二号小姐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夏念兮的手,“你简直救了我一命,请问你怎么称呼?” “……名字就不用了,你刚才不是问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吗?” “对啊,你和他什么关系?”二号小姐终于想起自己刚刚问过这个问题了。 “我啊……”夏念兮表情一秒钟变忧伤,拿起餐巾,摁了摁自己闪着泪光的湿润眼角,“我就别提了,我是怕有更多的女人上当,才赶在他来这里之前,拯救广大女性同胞……” “……” 二号小姐于是自动把她脑补为了’被容修骗过的女人’之一。 她深深地打了个寒颤,出于刚刚建立起来的塑料花般的虚假革命情谊,象征性地安慰了夏念兮几句:“别伤心了,都过去了……” “嗯……”夏念兮鼻音浓重,“他应该快到了,你赶紧走吧——” “好,”二号小姐捏着包包,进来的时候还踌躇满志,离开的时候却像落荒而逃。 不过她还算有点良心,走到门口不忘又回过头来,对夏念兮真诚地道,“谢谢你哦!” 夏念兮……回以她一个蒙娜丽莎的微笑,深藏功与名。 ................ 在餐厅里玩心大起,不着痕迹地脑补出一部男男之间的十几年相爱不能相守的凄美爱情故事,还飙了一把演技……今天这顿饭值了! 出来的时候,夏念兮心情大好,一溜烟地小跑上了等在马路边的那辆劳斯莱斯。 容修正在看文件,车门一开,一小团就扎进车里来了,她裹着寒气的眉眼看起来清澈极了,小脸带着坏坏的笑,在他的灰色围巾后面得意又张扬。 “解决掉了一个情敌,笑得这么开心?”容修合上文件,看她。 “什么情敌不情敌……说得这么邪乎……”夏念兮咕哝着,把自己小手里揉成了一团的餐巾纸递过去给他,“喏,她的基本信息,都在这上面了。” 容修两指捏着那团皱巴巴的餐巾纸,有些嫌弃。 就好像一打开,就会她弄的一滩鼻涕在上面似的。 “喂,这可是我的革命果实!请你尊重它!”夏念兮怒了。 “那你的革命果实可真单薄,”容修把餐巾纸重新塞给她,“就这么几个问题,你上去弄个差不多一个小时,你是用火星语问的人家吗?” “……” 嘴巴可真毒,一点也不可爱。 夏念兮哼了哼,把那张餐巾纸收回来。 “你还跟人家说其他的了?”容修忽然倾身过来,问。 “……没有啊!”夏念兮非常镇定,打定主意死也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刚才对那女人说了什么,“彼此都是陌生人,哪来的共同话题?” 容修没有说话,而是这么定定地看着她,像是在考虑她话语里的真实性,“没说我坏话?” “当然没有!你这么玉树临风天下无双俊美潇洒有钱没处花,别人能说你什么坏话?!”夏念兮被他盯得心慌,小手死死捏着自己的裙摆,打岔道,“不过这活太辛苦,我要求你给我开工资。” “工资?” “是啊!”她费力了想了想,那叠照片,好像一共有20张。 除去一号二号两位,还有18个形形色色的各路妖怪需要她去打发。 这个数字彰显了爷爷迫不及待想把容修嫁出去的决心,也意味着她接下来的’工作量’有多大。 这简直是对体力和脑力的双重虐杀,所以要点小工资,一点也不过分。 “好。”容修一口应下。 夏念兮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干脆,想起自己刚刚清零的存款,她隐隐有点小兴奋,“你给我开多少工资?” 修长的大手伸到她眼前,五指如玉地根根撑开,格外地好看。 “五?”夏念兮眼睛一亮,“五千啊?” 容修摇摇头,“再猜。” “五百?” “再猜。” “总不能是五块十块的吧?那样多显示不了你尊贵的身份啊!你也拿不出手啊!难不成是五万?!”她惊喜不已,搓搓手,鬼精鬼精地还想讨价还价一下,“哎呀,这个嘛,五万对你来说,就跟五毛钱对我来说是一样的,也不多啊,要不,你再加点?!” “那你要多少?”容修特别慷慨。 “嗯……”夏念兮想了想,“辛苦费再加上时间消耗,要不,你给这个数——” 她伸出小手,比了一个“七”。 “你确定?”容修问。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啊!!!”夏念兮用肢体语言在诠释什么叫做小鸡啄米。 容修点头:“没问题。” 夏念兮眼睛里蹦出一长串$$$$$$……的符号,后面全是零! 十八个妖怪是吧?就算有九九八十一个她也会去啊! 姑娘爱财,生财无道! 她晃了晃小脑袋,有种中了彩票的小兴奋,“那你是现金还是转账?我可以给你我的银行卡号哦!” “关银行卡号什么事?”容修淡淡道。 “啊?”夏念兮扭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容修眉峰一划,俯身凑近她耳边,道,“我做这个手势,意思是可以给你一夜五次,你要一夜七次,那我也没问题。答应你了。我够大方吧?” “……” 夏念兮所有的春风得意都被生生掐断,小脸僵得像是打多了肉毒杆菌似地,笑也笑不出来了。 “都开心成这样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容修捏了捏她的小脸,“一会儿到公寓了,就给你开工资,好不好啊?” “……” 好你全家啊!夏念兮怨念了。 她说的是钱,他说的却是……滚床单…… 真是要疯了! 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烦躁地坐在位置上,气鼓鼓地,不说话了。 容修被她这样的小表情弄笑。 前排的司机从后视镜偷瞄了一眼现在的总裁—— 跟平时那个冷静凌厉,平板得像画像一样的boss实在太不一样了,他手一抖,差点甩歪了方向盘。 ................. 车子到了御华帝景,下车,上了顶楼,夏念兮非常自觉地往书房跑,“我去填爷爷给的表格!” 那样子,生怕被他抓到卧室里去’开工资’。 容修还在玄关处换鞋,听到她这把着急忙慌的声音,忍不住又有些想笑。 连偌大的公寓里,都没有以前那么空空荡荡了。 以前他忙着全世界到处飞和各种应酬,有时候累了,要么就近住酒店,要么住容家的别业,就连这间公寓,也只是他的住处之一。 可是现在,小丫头才来没多久,这里就显得不那么空荡了。 不仅仅是因为她买来的彩虹拖鞋,彩虹抱枕,彩虹瓷杯……把这个装得冷硬的空间点缀得格外温暖。 最重要的是,这里有她。 这里有了她,竟让他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每天下班,想先回这里,想先看到她,别的地方一概不想去。 每天清晨醒来,发现自己睡在这里的大床上,身边有她,就会让他觉得无比地踏实…… 就像现在,因为有了她在这里,所以周遭的空气都不一样了。 原本空洞无物的东西,只存在他的呼吸之间,却因为有她的存在,变得饱满,甜蜜…… 他换好了鞋,看了一眼放在玄关鞋柜上的电子小台历。 快过年了,他今年春节,忽然不想再一个人过了。 想在除夕夜的时候,抱着穿着红毛衣的小丫头,懒洋洋地坐在生着火的暖暖壁橱前面的长毛地毯上,任凭窗外风雪无声,哪怕看再无聊的电视节目都没有关系…… 这种画面,应该叫做“家”。 他想有个家了…… .................. 夏念兮跑进书房里,找出爷爷之前给容修的那张表格拿出来,认认真真地把餐巾纸上的内容誊抄上去。 像个在做功课的小学生。 还好,容修一时并没有进来,她听到了厨房有咕噜咕噜烧水的声音传来,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把东西都弄好了,她收起笔,打算去厨房看看顺带倒杯水喝。 孟瑶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你行李收拾好了没有?” “行李?什么行李?”夏念兮被她问得一头雾水。 孟瑶:“……夏念兮,和容修今天做了几次?你自己说吧!” “……”夏念兮差点一个跟头栽出去,“什、什么做了几次?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连标点符号都透着一股心虚。 孟瑶在心里呵呵了几秒,“你脑子都做脱线了你不知道?!别整天只忙着啪啪啪!我昨天给你拿了表格过去,上面写着《海洋之心》的拍摄计划有所更改,你和男主的戏份提前拍摄,要去外地,后天就出发了!!!” “……”夏念兮懵逼了几秒,故作镇定地嗯了一声,“哦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我记得呢,行李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孟瑶也懒得拆穿她,“我明天去你那里检查,你如果没收拾,仔细你的皮!不考虑大龄单身女青年长夜漫漫如此寂寞不照顾我也就算了,连工作都不走心的话,你就死定了!!!” “……知道啦!” 都说女人像花,这话一点都不假。因为现在的孟瑶简直像一朵没有哪个雄性生物敢靠近的食人花般欲求不满,动不动就喷硫酸。 夏念兮怕被硫酸喷中,当然不敢在这个时候还跟她杠着来,只能先哼哼啦啦地把孟瑶应付过去。 等孟瑶挂了电话,她才火急火燎地冲进客厅,拿起茶几上那一叠资料,翻到拍摄计划表—— 看到外出拍摄的地点的时候,她顿时两眼一黑。 怎么要去那么远?!而且时间还那么长?!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69.被动还是主动? ................. 厨房里还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水快开了。 夜好像变得更深,窗外的白雾也更浓了。 夏念兮捏着那份表格安安静静地站了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 脑子里,非常奇怪地算出了自己离开的倒计时,好像有一块led的牌子浮现在眼前,上面静静准准地写了几个阿拉伯数字—— 35小时40分钟…… 她以前数学其实很差,曾经因为七加六等于十五而被孟瑶嘲笑到了现在。 可现在,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突然唤醒了一样,对于自己去外地的时间变得异常敏感,连数学都变得天赋异禀起来。 眼前那个虚幻的led显示器上的倒计时甚至神奇地出现了读秒,时间越来越少…… 她放下表格,慢慢地走到厨房门口。 彩虹的棉拖鞋质地很好,走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半点声音都没有。 厨房的门没有关,她靠在门框上,目光透过一片厚厚的水蒸气,轻轻地落在容修的身上。 跟她刚才的脚步一样,没有一丝声响。 他已经脱了西装外套,解了领带,袖子随意地挽起,露出线条流畅的有力小臂。 面前的白色小瓷壶里还在冒着水汽,柔和了那张俊脸的坚毅线条,像给他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边。 他面前的台面上还摆着两个杯子,一个是灰色的骨瓷杯子,一个是她的彩虹陶杯。 一高一矮,一明一暗,放在一起就像两个并肩行走的男女……夏念兮忽然有点不想把它们拆开来放了。 她抓了抓小脚趾,慢吞吞地走过去,容修侧眸,这才发现了她,“口渴了?” 他温和地问。 夏念兮摇头。 “饿了?”他又问。 她还是摇头,撑着眸子,水润润地看着他。 这幅样子看得容修心猿意马,不过今天在车里折腾了她那么久,他得顾及她的身体。 呜呜地两声,瓷壶提示水开了。 容修伸手揉了揉她的刘海,“站远点,别让开水溅着你。” 手臂,忽然就这么被她给抱住了,夏念兮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特别像一只在长臂猿手臂上打秋千的小猴子,不过也无所谓了,她指了指那两个杯子,小小声道,“我可以……把这两个杯子都带去吗?” 容修:“……” 她这幅紧张又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刚才差点以为她要开口问他要这条命。 结果不过是两个杯子而已…… 他默默了几秒,点头,“好。” 他明白了她要去哪儿,也知道她要去多久——那张表格他早就看过,甚至在第一次看完的时候,有一种把最后一张日程表撕下来不让她看到的冲动。 可那也仅仅只是半秒的冲动而已。 他知道这对她来说多重要,也想起了那天在车里,他问她为什么想要做演员的时候,她那几乎让人内心酸楚的回答。 不是不想强留她,而是……舍不得。 既舍不得她走,又舍不得她留…… “谢谢……”夏念兮眼圈忽然就发胀了。 幸好,厨房里现在还有热气可供遮挡,她低下头,趁他倒水的时候,眨了眨眼睛,压住了那股绵绵的湿意…… .................. 接下来的一整天,夏念兮不是在“相亲”,就是在去“相亲”的路上,日程排得格外地满,完美化身战神芭比,ko掉一个又一个觊觎容修的豪门相亲女。 孟瑶跟了她一整天,最后差点疯掉,“这些事等你回来不能做吗?!非要赶在今天一天之内见十八个女人?!你是疯了还是太饥渴?你该不会现在喜欢女人了吧?!” “……”夏念兮端起水杯悠悠地喝了一口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出发之前把事情做完,对别人也有个交代。” “交代?”孟瑶冷哼,“我看你是想自己全部搞定了,容修就不用亲自出马来见这些女人吧?” 夏念兮有点窘:“……你瞎说,他手底下几万名员工,随便找一个也可以应付。” 孟瑶白眼几乎翻到眉毛里,“还有几个?” “最后一位了,”夏念兮瞄了一眼时间,“约好了七点半碰面,还有五分钟。” “那我先回避了,”孟瑶非常自觉地闪了。 她对观察女人没兴趣,看男人才是她的特长。 夏念兮伸手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腰,她在这家餐厅里坐了一整天了,用各种出其不意的办法打发掉了每一位照片上的女人,现在只剩最后一位了。 心里吹响了嘹亮的号角,只要完成这位,就可以胜利收工了。 她顺势往照片上瞄了一眼,沐文静。 应该是个安静斯文的姑娘。 结果对方人一到,夏念兮就傻眼了。 沐文静看起来……一点都不文静。 流行的短发,随意的朋克造型,黑皮夹克,耳朵上钉着三五个钻石耳钉,白的小脸上满是冷漠,漂亮小巧的五官上却流动着一股凌厉的美。 夏念兮看得有点呆,“是……沐文静小姐吗?” “是,”沐文静把黑色背包往座椅上一放,“你没认错人,我家里人给的是我的照片,但是只有脸是我的,穿着连衣裙那个身体不是我的,因为我不配合拍照。” “……”夏念兮玄幻地看了她几眼,开始觉得她破洞牛仔裤里的膝盖一定很冷。 “容修呢?”沐文静漫不经心地问。 “……没来,其实他——”夏念兮对这一套说辞已经熟练了。 毫不夸张地说,经过今天这一天的磨练,她已经成为了熟练工,知道怎么打发掉任何一个女人。 可现在,却不能敷衍眼前这位—— “我知道,他是gay,整容,跟他的助理有一腿,嗜好独特……”沐文静冷淡地说。 “……”夏念兮噎住了,这不是她的说辞吗? “你不知道?”沐文静淡淡地掀开眼皮,面无波澜,“这些事已经传遍整个a市的商圈了。所以,我打算亲自见一见容修,看看传闻是不是真的。” “……” “我家老头子把他说得天下无双,我总得见见他,回去才好交差。”沐文静用她自己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推过来一只手机,“打个电话给容修,把他叫来吧。” “……” 夏念兮被她的不按套路出牌弄得有点懵,她决定暂时以退为进,“那你先坐一会儿,我用我的手机打给他。” “等你。”沐文静神色冷淡地低头,喝水。 “……” 这绝对没有之前那十几个那样好对付。 夏念兮摸出了餐厅,找来孟瑶,两个人抵着头商量,“怎么办?我总不能真把容修叫来吧?!” “你是不是傻?万一她真看上了,缠上容修怎么办?”孟瑶拍了一下她的头。 “……”夏念兮认真思考了这个可能性,“那我们溜吧?” “溜个屁,这次不成功,她绝对还会预约下次!”孟瑶冷哼。 “那你说怎么办?”夏念兮暴走了。 孟瑶深吸了一口气,“你觉得我像男人吗?” 夏念兮毫不犹豫:“像。” “……”孟瑶眼神变得有点可怕了,“那你觉得我像容修吗?” “不像。”夏念兮泄气了。 孟瑶:“……” 两个人挤在餐厅门口,一筹莫展。 而那位沐文静小姐还在位置上,气定神闲地点餐,“牛排,五分熟就够了。” “……”夏念兮吞了吞口水,“你说要是容修不来,她会不会把牛排刀直接插在我的喉咙里?” “应该会往你的胸部插,”孟瑶特别诚实地猜想。 “……” 一辆骚包的超跑如蓝光一样停在了餐厅门口,门童恭敬地上前,“季先生。” “老位置。”季千离把钥匙丢给对方,直接进去。 夏念兮听到熟悉的声音,脑袋咔咔咔地转过去,然后,她就看到了一头栗色卷发,漂亮得不像话的季千离。 双眼一亮,“是你啊!” 季千离也看到了她,脚步一顿,“小嫂子,你怎么在这儿?” 夏念兮心里猛地形成一个念头,也顾不上纠正他那句小嫂子的称呼了,把他往旁边一拉,“你先别进去,我有事问你。” 她突如其来的严肃神色把季千离吓一跳,往周围看了看,紧张问:“我修哥怎么了?” “你修哥没事,”夏念兮想了想,“我问你,你最崇拜的人是谁?” “这还用问?当然是我修哥。”季千离毫不犹豫。 “那你想不想成为他?”夏念兮很紧张地问。 季千离被问懵逼了,沉默了好几秒,一张漂亮白皙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小嫂子,这不合适,朋友妻不可欺啊!” “……” “……”这是什么脑回路?!夏念兮真想放孟瑶咬死他,“你想哪儿去了?你修哥遇上点麻烦了,要你帮忙。” 季千离比刚才要镇定了一点,“什么麻烦?” 夏念兮把来龙去脉如此这般地一说,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进去扮演一下容修,打发掉那个女人,然后我让你修哥今年给你颁一座影帝奖。” 季千离一头卷发都吓直了:“……冒、冒充修哥?” 借他一百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放心,天塌下来我顶着,”夏念兮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慈爱目光看着他,“五分钟就搞定的事,你可以的!” “这么短的时间?我没那么短!” 孟瑶:“……” “去吧,去吧!”夏念兮把他往餐厅里面推,“我会陪着你的!加油!深呼吸,别紧张……别怕……来,放松,继续……” 季千离有点受不了了,“小嫂子,你别说话,你一说话我会以为我自己现在正在生孩子。” “……”夏念兮很自觉地闭了嘴。 旁边的孟瑶:“……” 季千离在慷慨就义前还不忘问一句,“那小妞是什么类型?虽然我是个替身,但是也要考虑到我的眼睛能不能承受,我喜欢温柔软萌型的,养养眼……” 夏念兮不敢看他,只非常非常客观地道:“她的名字叫沐文静。” “那就好那就好……”季千离松了一口气。 ................. 一分钟后。 餐桌上。 季千离:“……” 他用眼神问夏念兮:这tmd是温柔软萌型?!!! 夏念兮用眼神回他:我只说了她的名字,是你自己脑补的,我是无辜的!!! “……”季千离无奈,端起水杯猛喝。 沐文静放下了手里的牛排刀,很平静地道,“你不是容修。” 噗—— 季千离嘴里的水差点喷上她的烟熏妆,他镇定了一秒,拿起餐巾优雅地压了压嘴角,“怎么不是了?如假包换。” “我见过容修的照片。” “……”夏念兮欲哭无泪,姐姐你为什么不早说?! 季千离头皮绷着的,自以为自己带着一股威武淡定风:“哦,那是我整容之前的样子。” “但那照片比你帅。” “……” 季千离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转头看窗外,打死不肯再说话了。 沐文静吃完了最后一口牛排,又道,“不过你皮肤白,看起来又细又嫩,挺合我口味的,算是意外惊喜了。” 季千离:“……” tmd这是在说他?难道不是在说一块牛排?! 沐文静继续打量他,目光大喇喇的毫不掩饰,语气依旧淡淡地,“我看上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夏念兮一个没坐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这位沐小姐说话的语气,简直像是在青楼里面选花魁,充满自信与威武。 她开始有点同情季千离了。 “不说话就以为我查不到了?门口那辆超跑,限量版。我大概知道它是属于城中季家的,季家每天如此花枝招展又漂亮可爱的,也只有季家那位小少爷了。我只是不知道你的名字而已,不代表我不知道你是谁。” “……”季千离一脸愤怒,如同被日本鬼子看中的花姑娘那般屈辱,“季千离!” “嗯……”沐文静点点头,中肯道,“名字不错。” “……” 季千离冷哼,要你说。 “……”夏念兮感觉这事态简直像脱轨的列车,早已超出了她能控制的范围,如果强行阻止沐文静,那很有可能是螳臂当车,被她拍得灰飞烟灭。 于是她很识趣地安静了下来,表示自己是一个瞎子,暂时对季千离的水深火热视而不见了。 季千离:“……” 修哥坑,修哥的女人……更坑。 沐文静指甲在桌面上点了点,“我叫沐文静。” 季千离轻嗤:“是么?一点都不人如其名。” “你的名字也差不多,千字写得不好就像’干’,不知道那方面还行么?” “……” 季千离瞬间被灭了,闷着头什么也不想说了,继续往自己肚子里灌水。 气氛在诡异中透着一股莫名的和谐…… 夏念兮此刻真的很希望自己现在就能变成葫芦娃里面六娃,会隐身术比什么都强。 沐文静直勾勾地盯着季千离那张漂亮的脸,几秒之后,又道,“你觉得我怎么样?合适的话,今天就定下来。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 这话问得,跟点头yes摇头no一样轻快。 但是夏念兮觉得这简直是道送命题。 季千离被她问了愣了几秒,沐家他知道,大家族。 只是沐家跟他们这拨人素无往来,如今被这么看中,他简直觉得难以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问你话,必须回答。”沐文静脸色更冷了,“不要让我再问第二遍。” 夏念兮:“……” 这话真尼玛熟悉,但是是容修经常说的。 季千离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调色盘来形容了,他现在的心情简直就像乱码,颇为怨念地看了夏念兮一眼,才慢慢道,“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前毫无准备,我也不想那么早定下来什么的,再说,再说吧……” “为什么不想?”沐文静虽然不怎么文静,但是一直非常冷静。 冷静到……让人有点犯怵。 “……这还得向你交代?你又不是做户口调查的。” “那我先交代也行,”沐文静打了个响指点了一瓶红酒过来,然后继续道,“以前没我看得上的男人,现在有了,就是你,所以我对你势在必得。你觉得我能成功么?” “……”季千离露出了一脸的生无可恋,“我不知道……” 他快疯了。 “我觉得我能。”沐文静自顾自地接过侍者递来的红酒,给在桌的每一个人都倒了一杯,她自己先举杯:“我不介意女追男,我们可以提前庆祝一下我的成功。” 季千离更加想死:“……” 那边的沐文静已经喝完了一杯,摸出了手机,“号码多少,我打给你?你如果不愿意说的话,我可以找人打听,最后结果也是一样的。” “……” 夏念兮想最后垂死挣扎一把,争取救一救季千离,却发现这两个人之间已经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气场,她已经插不进话了,干脆沉默。 幸好门童解救了她,“夏小姐,容先生来接您了,他在外面。” 夏念兮顺势望过去,就看到路边那辆黑色的越野车,沉稳地停在那里。 车边的人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和深灰色长裤,斜倚在车门上,看起来挺拔又稳重,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他永远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碰,然后就此交缠。 容修勾唇,对她浅浅一笑,用眼神示意她出去。 夏念兮立马就彻底忽视掉了其他的所有,直接起身,朝他跑过去。 空气里似乎都还裹着法国甜点般的蜜香,丝丝入扣地浮动着,沁人心脾。 她跑得有点快,像是在逃离灾难现场,本来想在他面前收住脚,结果路边结冰太滑了,她一下子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闻到了干燥温暖的熟悉气息。 容修被她撞得轻微一晃,手臂收紧,轻笑,“这么想我?跑得这么用力?” “……”夏念兮小脸红扑扑的,也没有推开他,而是把餐厅里正在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容修听完之后面色不改,直接拉开车门让她上去了。 “不用管季千离了?”夏念兮诧异地问。 .................. 餐厅里,季千离看到容修的时候,如同眼巴巴地看到了自己的再生父母,期待他能进来把自己也捞出去。 可他的修哥明显爱江山更爱美人,黑色的越野车下一刻已经绝尘而去。 季千离:“……” 他感觉自己灵魂都在颤抖了。 摸出手机悄悄地放在桌下给他的修哥发信息:“救命……修哥——” 几秒之后,那边回了过来,是容修一贯的冷漠口吻—— [全力以赴。我会替你争取一块烈士勋章。] 季千离:“……” 说好的兄弟情呢? 沐文静平静地拿起外套,对他勾了勾小手指,“走吧,今天第一次见面,我有义务先送你回家。然后明天早上,我再去接你。” “……” 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他今天下午还是一个自由自在混吃等死的富三代,过得如同彼得潘一样快乐,到了晚上,就要成为某个女魔头的禁脔了…… 季千离,卒。 ................... 路边。 黑色的越野车停下来了,容修给季千离回了短信之后,也没打算开车继续往前。 许是因为明天即将到来的缘故,两个人莫名有些沉默。 那个倒计时又在夏念兮的眼前出现了—— 还有九个小时五十分钟……她就要去外地了。 而且这一去时间还不短,一个月最起码要待…… 过了一会儿,她有点纳闷,指了指车子:“你不走了?” “歇会儿。”容修降下车窗,点了一根烟,抽了几口之后又碾灭丢在了车载烟灰缸里,然后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夏念兮被他看得头皮有点发麻,“你怎么了?” “我是gay?跟我的助理有一腿?还喜欢在办公室里和他摸摸小手,咬咬耳朵?!嗯?” “……!!!” 这些话怎么传到他耳朵里去了?! 夏念兮心里咯噔一声,直觉危险,赶紧往后座爬,“事急从权,我瞎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容修轻松扣住她的脚腕,把她往回一拉,唇瓣贴上她的耳垂,气息滚烫滚烫的,“说吧,你要被我干几次,才能证明我不是gay?” “……”全身都烫起来了,她郁闷得不行,“干什么干,把我说那么被动,你讨厌不讨厌!” 他每次……那个的时候,总是会说出一两个这样的字眼,让她羞得很,今天还是她第一次因为这种字和他顶嘴。 容修挑挑眉,“原来你喜欢主动?可以啊。” 他忽然把她捞过来,椅子往后调,座椅下降到了最低,让她在自己的上面。 她还想反抗一下,结果被他按得死死的,动也动不了。 容修的话还是那么不正经,声音却低了很多,带着一股克制的暗哑,像喉咙里含着一把粗粝的沙:“说吧,你要干我几次,才足够让你在外面的时候……也一直记得我,想着我?”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70.从此君王不早朝 .................. 翌日,窗外依旧白雾茫茫。 露珠笼在松针叶子上,然后同那片冬日的绿意一起包裹着小区里依旧还在发着光的路灯,它们看起来就像浮在荷叶上的夜明珠一样。 夏念兮原以为自己昨晚会被容修上一堂足够让她神志不清绞尽脑汁也算不清楚的数学课,没想到最后,他给她上的是让她分筋错骨全身散架的体育课。 以至于到现在起来,她还有些头重脚轻怀疑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在跟自己玩乾坤大挪移……虚弱地扶着卧室的墙壁,再回头一看,整张床都被糟蹋了。 床单皱巴巴的,湿润润的,连空气都变得黏糊而甜腻。 昨晚从车里到车外,再进了电梯,再到公寓里,最后到床上……但这不是结束,这是第二轮的开始。 紧接着又是浴室,客厅,厨房,餐厅,地毯上…… 四百平米的房子,一度让她产生了容修要用自己擦地的错觉…… 她感觉高中和孟瑶逃的那些体育课,在昨晚一夜之间被补齐,简直犹如神迹降临。 现在脑子里都是嗡嗡嗡的,闪着那句话——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撑着像匹诺曹一样晃个不停的两条腿往衣帽间里走,勉强扒拉下来一条小裙子往自己身上套,她累得指尖都在打颤……,摸出丝袜穿了好久都没套进去。 背后忽然伸来一只手,容修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他把丝袜接过去,把她摁在衣帽间中间那张矮凳上,单膝下蹲,一手扣来她小巧的脚踝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帮她把丝袜一点点的套进去,往上卷。 动作精致又周到,大掌透过丝袜传来一阵阵的热度,让她已经出窍的灵魂稍微有了一点回归:“都怪你,我都快累死了……” 一会儿还要去剧组坐大巴和大家一起出发,她怀疑自己是否需要现在就打一个120叫一辆轮椅过来,免得一会儿走路的姿态太过怪异,反而让别人觉得她装的是假肢…… “嗯,都怪我。”容修承认得爽快而坦荡,俯身亲亲她,“一会儿我送你过去。” “你不上班?”夏念兮诧异。 “今天不去。” “……”夏念兮脑子里立刻飘出高中的时候被语文老师强行塞入的那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啧啧…… 当时这话被语文老师定义为贬义,她现在才慢慢体会出里面的那份得意,能让君王不早朝的女人,一定是祸水…… 于是……接下来,她有气无力得更加心安理得了。 全程都是容修在帮她穿衣,最后他接过她手里拎着的那件valentino杏色连衣裙,帮她穿好,又从衣柜里帮她拿出了乳白色的山羊绒大衣,才把她打包一样送到了餐厅,“你先吃饭,我去换衣服。” “哦……” 夏念兮懒洋洋地揭开了盖子。 是雪蛤红枣汤,配了冬笋裹蛋饼。 接下来有一个多月吃不到这个厨子做的早餐,她觉得自己应该会挺怀念这个味道的。 容修很快就换好衣服出来了,笔挺窄身的深蓝色西装让他看起来神清气爽,灰色领带用蓝宝石领夹服帖地固定在衬衫前襟,他一边走一边扣着和领带同款的蓝宝石袖扣,衣袂翻动,露出没有一点赘肉的胸膛和腹部。 “……”夏念兮咬着勺子看了一会儿,觉得昨晚的体育课上得值了。 虽然姿态各种不可描述,甚至能让她哭出声,但至少这体育老师帅到没边,而且还是一对一上课,vvvvip级待遇。 她歪着头定定地看着他,全身软绵绵的,眼睛里裹着一大片湿漉漉的潮润,是昨晚被滋润之后留下的痕迹。 整个人看起来水当当。 像个在月光下偷偷沐浴的小妖精。 容修走过来,问她,“在看什么?” 夏念兮把勺子从嘴里拿出来,“我在想,昨晚你给我上的体育课还挺物超所值的。” “什么课?”容修显然误会了,目光触及到她的领口,发现她雪嫩的皮肤上有好几处红痕,深浅不一,但都很显眼。 看着有一种柔弱又禁忌的美感。 但是他有些内疚,伸手摸了摸她的肩头,“疼吧?一会儿把白夜萧做的那种药膏带上。” 她到底还小,以前在夏家也没怎么将养好,身娇肉嫩的,经不起折腾。 他每次都告诉自己要尽量克制,可是每次看到她在自己身下那一副柔媚辗转,小手死死地扣住他的肩膀,如同溺水的人扣着最后一块浮木那般信任又软嫩的模样,他都会失控…… 想把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让她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和他流着一脉的血,和他一起共同呼吸…… “好啊,”夏念兮点头。 “要去四十多天?”容修问。 “嗯,四十五天左右吧。看样子得在那边过年了……”夏念兮粗粗估算了一下,“如果进度慢,可能还会更久。” 拍摄的事,谁也说不准。尤其是出外景,对场地和天气的要求都很高,也比在摄影棚里面辛苦得多,如果天气给力,提前结束也是有可能的,如果天气不给力,那就不好说了…… 容修点了点头,想了想时间,的确是要在那边过年了。 夏念兮低头看了一眼碗里的雪蛤汤,然后抬头看他,“你不吃饭?” “马上。” “哦……” 她又垂下头去,之前的话题莫名就这么断了。 眼前那块虚幻的led倒计时牌上时间已经变得越来越少,小时前面已经归零,只剩下分钟了,偏偏它还在无情地减少,一点都不会因为任何人变慢。 吃完粥之后,夏念兮又把盘子里最后一个烧麦加起来自己吃掉,然后才重新抬头,眨了眨眼睛,语气听起来很轻快,“以后没人跟你抢最后一个最后一个烧麦啦,你可以尽情地吃了,也没人跟你抢洗手间用了,是不是感觉特别,特别,特别好啊?” 容修挑眉,眼里淡淡地浮动着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夏念兮。” “嗯?”她还在笑。 “你舍不得我?” “……”夏念兮差点被烧麦噎住,哽了哽,把它吞下去。 突然这么煽情做什么?吓死她了。 容修起身,双臂撑在她的餐椅扶手上,把她困在自己怀里,声音沉沉的,“舍不得我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中途去你那边探班啊。” “……作为粉丝吗?”夏念兮不怕死地问。 容修眯了眯眼,目光有点危险,“你说作为什么?” “……”夏念兮有点迷茫,可有个答案像是自动生成一样,被上帝递到了她的嘴边。 可连她自己都毫无准备,有点被这个答案惊到,那几个字在舌尖上打了个转,又被她吞了回去。 容修捏了捏她的脸,也不急了:“好好去想一想这个问题,等你回来,告诉我答案。” “……”她抿了抿唇,手机乍地响了,是孟瑶打来的—— “出发没?时间不多了!你别来剧组了,大巴已经发动了,直接到你公寓那边去接你,很快就到啦,你都准备好了没有?!快下来——” 她的声音特别大,从听筒里传出来,跟催命似的。 “马上马上。立刻下去!”夏念兮挂断了赶紧起来,“我要走了。” 她起身匆匆地小跑进衣帽间里,拖出他的那个28寸的rimoa暗金色行李箱,里面都是她的东西,然后和他挥了挥手,“我走啦~~~为了防止我会忘记,所以……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她转身,行李箱的滚轮滑过大理石地面,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还没走到玄关的地方,身后又传来了他低低沉沉的声音,“丫头……” 他第一次这么叫她,声音像从生锈的时光宝盒里拿出来的,沙哑里带着一股绵绵的缠绕感。 夏念兮心口一震,被这两个字软软地划开了心脏,转过头去,对他笑得明媚又柔软:“怎么啦?” 容修起身走过去,轻轻把她抱进自己怀里:“记住我刚才的问题,好好思考。在外面要乖,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 温柔的语气直接把她刚刚转身那一瞬间才忍住的眼角湿意又给逼了出来,夏念兮用小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然后才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好。” 容修有过太多次被她出事之后撇在一边的经历,也以为她这声好不过是此刻为了脱身的敷衍。 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低头轻轻啄了啄她的嘴角,“去吧。” “……嗯。” 夏念兮深吸了一口气,口鼻里满满地都是他的须后水混着沐浴露发酵之后,又杂糅了他身体荷尔蒙的独特气息。 心绪在这种气息之中慢慢平复,心跳却在一点点地加快…… 每一次靠近,那种心动的感觉,就更强烈了…… 她安安静静地在他怀里待了几分钟,却唯独能听到自己哒咚哒咚的,如同擂鼓般的剧烈心跳…… 等时间真的快要来不及了,她才抬头,对他轻轻一笑,“我走啦!” “嗯。” 容修站在玄关处,看她出门,进了电梯。 又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从9慢慢变成了1,他也还是没有动。 楼道里的声控灯慢慢地熄灭,把他的身影融入晨曦微露的灰色光影中,看起来就像一座屹立不倒的沉稳大山。 ........................ 现在才早上七点不到,整个街道都非常安静。 夏念兮拖着箱子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了剧组的大巴。 双层巴士非常显眼,车身上还喷了《海洋之心》剧组几个大字,双闪的尾灯在雾气里格外打眼。 孟瑶隔着玻璃对她招手,夏念兮笑了笑,把手里的箱子放进了大巴下面的行李隔层里,然后就上车了。 其他人都差不多已经到齐了。 员工们和配角们都坐在后面,导演和副导演坐在第一排的左边,右边坐着容离一个人,他还是穿着白色大衣,看起来就像一团漂浮的云,周遭还缭绕着一些朦胧的雾气。 听到脚步声,他微微抬头,笑得格外柔和,“你来了?坐这里吧,给你留了位置。” 声音不轻不重的,像无意间被夏念兮撩动的大提琴弦。 他一说话,车里明显传来其他几个女演员的倒抽气声音。 她们一直想攻占容离身边的这个位置,谁知道居然是留给夏念兮的!简直让人气愤! 夏念兮对仇恨的感知力在夏家被培养到了极致,立刻感觉到了来自车后面那几道极其不友善的目光。 即便没有那些人,她也不会答应容离的邀约,“抱歉,我朋友帮我留位置了。谢谢。” 说完之后,不卑不亢地往后面走去,坐到了孟瑶身边。 其他人更诧异了,没想到她居然会拒绝影帝大人,他们的目光纷纷投向容离,带着些许同情。 可容离根本没有去注意其他人的反应,他还是笑得那样温和,被拒绝了也不见半点生气,嘴角轻轻地扬起,自始至终,连弧度都没有任何一丝的变化。 ...................... 大巴车被司机重新发动起来,徐徐前行。 夏念兮坐好之后问:“现在就直接上高速了吗?” “还要去接两个人,”孟瑶用手在车窗玻璃堆积起来的白色雾气上随意涂画,“原来的摄影师家里有急事,摄影师换人了。还有一个人,说也要跟去。” “谁?” “到了才知道。都是导演安排的,我这种小虾米哪儿能知道啊?” “哦……” 大巴终于离开了御华帝景小区门口,九楼某处的灯光,也渐渐地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了和天空中遥挂着的启明星一样的存在。 又开了约莫半个小时,大巴才在市区的某个别墅小区门口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一阵行李搬动的声音,紧接着,车门口出现了一道纤细的身影,以及平稳又冷静的声音:“好了,你回去吧。我也不想刚开始恋爱就和你分开,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一天会打三个电话给你。如果你接不到,我会直接让人把你送到剧组来,每天都留在我身边,知道了吗?” 夏念兮&孟瑶:“……”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这声音……好熟悉。好像是沐文静! 结果等那人一上来,两个人眼前顿时一黑—— 黑色机车皮衣,换了个颜色的皮冻牛仔裤,帅出天际的马丁靴,耀眼的短发和耳钉,凌厉又白皙的小脸…… 不是沐文静还能是谁?! 再看一眼窗外—— 季千离站在车外面,跟招财猫一样机械地对着沐文静挥手做拜拜,连头发丝都透着一股委屈。 “……” 夏念兮顿时觉得自己开始头痛了,呼吸变得虚弱了…… 导演清了清嗓子,站起来给大家介绍,“这位就是我们的新摄影师,鼎鼎大名的ang,其实她的本名叫沐文静,我们欢迎沐小姐加入我们的团队——” “……”夏念兮生无可恋的机械性地鼓掌,仿佛感觉到招财猫的灵魂已经从季千离的身体里脱离出来,又附体到了她的身上。 “原来她就是摄影师ang,很有名哎,”孟瑶开始还有点兴奋。 “所以呢?”夏念兮快崩溃了,“谁知道她会不会公报私仇?即便我打扮得像天仙,也会被她拍成如花吧?!” 叫ang就是天使了吗?更何况有的天使还黑得跟乌骨鸡似的,带着黑色的翅膀,扇动一下就能让人闻到宿命那阴森冰冷的味道。 “……”孟瑶被她点醒,也开始思考这种事情会发生的可能性。 “放心,我向来公私分明。”一道冷淡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沐文静已经拎着背包坐在了她们旁边,中间值隔着一个走道。 夏念兮莫名放心了。 直觉,这话可靠。 沐文静把背包摘下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拿出一副耳机扣在自己耳朵上,打开音乐之前淡淡道,“于私,以后我还得跟季千离一样,叫你一声小嫂子。” “……” 车子开动了,夏念兮看到了站在路边的季千离转身。 季家小少爷连背影都透着一股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活泼劲儿,可见他昨晚遭受了怎样的压迫和剥削,才会如此地珍惜即将到来的自由…… ............ “导演,还要去什么地方吗?还是直接高速?”司机问。 “再去个地方,”导演报出一个地址,“我们剧组刚刚又拉到了一笔赞助,赞助人的要求是跟着我们出外景。这是小事,答应她。” “好。” 司机把车子开得又快又稳,很快就到了导演所说的地方。 大家对新的赞助人比较好奇,个个都跟被关在笼子里强行喂食的肥鹅一样伸长脖子,翘首以盼。 结果对方上来的时候,女人们都失望了,男人们则兴奋了。 而夏念兮和孟瑶……再度懵逼了。 孟瑶站起来,“非烟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做你们的赞助人啊!”顾非烟就是有一种把病号服穿得像高级定制的气质,她踩着医院里的拖鞋走得像在走t台,手里吊着的石膏看起来就像维密天使秀里面的特别造型,愣是被她搞出一种断臂维纳斯的美感来。 连那标志性的一头大波浪卷发都还是那么美艳动人,像黑色的缎子一样披在她的肩膀一侧。 孟瑶还想再问点什么,顾非烟已经打断了她,声音听起来平稳又不带半点急切,好像在谈论天气般随意而亲切:“司机先生,如果您不马上开车的话,我想我会马上撤资,到时候如果你被导演打断你的腿还是被导演强行化学阉割,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司机:“……” 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在内环上飙了起来。 其他人:“……” 顾非烟这才慢慢地朝后面那两小只走过去,目光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刚刚还追在大巴车后面,却最终在红绿灯路口被交警拦住的那辆跑车。 她甚至能想象出,洛君谦被拦住之后,会用怎样的两手打了石膏还在开车的诡异姿态吓死那些警察叔叔们…… 顾非烟坐在了沐文静的旁边,中间隔着一个人,也丝毫不影响她们聊天。 孟瑶:“你这伤……不会中途就挂了吧?” “死不了,”顾非烟伸出另外一只手敲了敲硬邦邦的石膏,“到了目的地就给我拆了,上沙滩看猛男,做spa玩潜水,一样都不会耽误。就是知道你们两个在这个剧组,我才来赞助顺便玩一把的。不然你以为呢?” 难道你不是为了躲人?!这话到了嘴边,又被夏念兮咽下去了,她点了点头,“那我们可以住隔壁房间,到时候有个照应。” “可以。”这些对顾非烟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一句话就可以搞定。 一直戴着耳机的沐文静全程没有参与她们的任何话题。 孟瑶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云佩姐打来的……” “那你快接啊……”夏念兮催促她。 “好。” 孟瑶接了,梁云佩在电话里无非就是叮嘱她们在外面要注意身体,增减衣物,一如既往地温柔随和。 最后挂了电话,她把梁云佩的话又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遍。 夏念兮嗯嗯点头,“替我谢谢云佩姐……” “好。” “云佩?梁云佩?”一直闭目眼神的沐文静忽然撑开了眼睛,摘了耳机问。 “是啊,你认识?”夏念兮问她。 “呵……”沐文静那双微微上翘的小狐狸眼里闪过一抹锋锐的光。 看得夏念兮一愣。 如果她没看错,那眼神里好像有些轻蔑,不屑,以及……厌恶。 心里无端地窜出一股凉意,她还想再问,可沐文静已经重新戴上耳机,闭着眼睛睡觉了。 夏念兮无奈地收回视线,看看自己的周遭,分别坐着容离,孟瑶,顾非烟,沐文静…… 有种预感忽然无声无息地窜出来,像吃撑了顶着胃那样让她不安—— 这次的外出拍摄,搞不好会像高空走钢丝那样热闹精彩,却又十分危险……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71.四个女人一台戏 ...................... 大巴车开了七八个小时,除了刚开始那一小段高速路之外,其余路段全部弯弯绕绕颠簸得难以描述,用顾非烟的话说,弯多得都快让她的盲肠打成蝴蝶结了,车子才终于在众人的祈祷中停了下来。 目的地不是什么度假圣地,而是一个靠山面海的小小渔村。 其他人上至导演下至剧务都人手一个箱子拎着走了,只留下夏念兮她们几个人灰头土脸地站在山路边。 孟瑶非常同情地看着顾非烟那一身蓝白条的病号服,“非烟,我带了很多衣服,可以借你几件,还有……bra也可以。” 看得出来,她最后这句话非常地壮士断腕,很有奉献精神,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享受到孟瑶给予的这种待遇。 顾非烟转头看了自己身后的两小只一眼,没说话。 “内裤真不行,到时候再帮你想办法。”孟瑶立刻补话。 夏念兮顿时觉得自己有点气短,张开嘴还没来得及深吸一口海边黏糊糊的腥咸海风,就被又一阵汽车尾气喷了一脸。 “……” 眼前忽然多了齐刷刷的好几辆黑色奔驰休旅车,牌照整齐连贯得像小学生的学号。 大巴刚刚一走开,这些车就来了。 车门打开,里面穿着黑色制服的司机们恭恭敬敬地下来,叫了一声顾小姐。 “到了,”顾非烟关闭自己的手机定位,“把东西都拿下来,跟我走。” “是!” 接下来五分钟的时间内,夏念兮瞠目结舌地观看了一场整齐划一如同阅兵式般的服务。 那些司机停好了车,每个人都从车尾箱里拿出两个28寸以上的lv行李箱,拉在自己手里,他们身后还跟了一个菲佣。 顾非烟打了个响指,“sofia,让他们跟上。” “是。”菲佣很配合地点头。 顾非烟提步就往小渔村里面走,走了两步,皱了皱眉。 sofia立刻从某个行李箱里精准地翻出一双6寸高跟鞋放在她的脚边,“小姐,请。” 顾非烟甩掉病号拖,换上那双jimmychoo的红色高跟鞋,顿时如同重新拥有了法器的女妖般满血复活,走得步步生风妖娆妩媚,末了还不忘转头问孟瑶:“对了,你内裤带够了吗?不够我可以分你半箱。” “……” 孟瑶感觉自己刚才那一番话白说了,她简直是神志不清才会去问顾非烟要不要分衣服给她穿。 她忘记了这个女人的生存适应能力有多么恐怖,当然不是指顾非烟本身耐磨,而是她非常擅长折磨别人。 夏念兮充满同情地看了孟瑶一眼,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扑上去自取其辱,“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上大巴之后就安排他们过来了呀,”顾非烟风轻云淡地道,眼神却像雷达一样四处扫描,开始观察小渔村里的环境。 经过剧组安排的渔家宿舍时,她直接皱眉,“pass掉,我们去住那一栋——” 纤纤玉手一指,锁定了海边的一栋单层约莫有100平方左右的白色希腊式小屋。 顾非烟深吸了一口气,陶醉了:“我甚至闻到了它阳台上的花香。” “或许你还应该看到它主人拿出的劈柴刀有多么锋利明亮。”孟瑶凉飕飕地道。 这房子一看就是村里的土豪才盖的,她们能住到才怪。 “放心,不会有什么劈柴刀,”顾非烟悠悠一笑,摊开自己的手,“sofia。” 菲佣立刻上前,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叠厚厚的粉色现金,放进顾非烟手中之前,还不忘在现金下面隔上一张干净素白的纯棉手帕。 然后夏念兮和孟瑶就看着顾非烟捏着那叠现金,单独走进小白屋,气场全开两米八。 孟瑶:“……你说她会不会被灭口?” 夏念兮很诚恳地猜想:“我感觉她还会被鞭尸。” “impossible!”sofia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极力否决了她们这种猜测,“我们小姐拿进去的房租不会让任何人拒绝她的要求。” “尤其是那一叠钞票,只是一天的房租。”顾非烟的声音从小白屋门口传来,“好了,东西搬进来吧,二楼最左边的房间归我,其余的你们自由分配。” “……” 钱果然是个好东西。 而对于顾非烟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 夏念兮和孟瑶拖着行李箱走进去,不得不承认,这里比剧组安排的住宿要好一万倍。 院子里铺着白色的细沙,几乎与外面的海滩连成一片,小白屋里面居然也装修得整洁干净。 而主人早已在拿了钱之后完成了顾非烟的唯一要求——消失。 两个人一起上了二楼,发现二楼房间有好几个,她和孟瑶各自挑了一个朝南带阳台的,刚把行李放进去,就看到那群奔驰车司机又戴上了白口罩和白手套,每个房间开始消毒驱虫。 “……他们好专业啊。”夏念兮感叹。 “当然专业了,也不看看我开给他们的支票后面有几个零,”顾非烟已经换了衣服出来,酒红色永远是最适合她的颜色,此刻一身酒红的蕾丝鱼尾裙配上白色皮草,会让人误以为她是刚刚上岸的美人鱼。 夏念兮笑道,“烟姐,你真美……” “用你说?”顾非烟轻嗤,然后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不过我们小兮也是个美人胚子,现在跟小妖精似的,以后再大一点,一定更迷人。” 夏念兮被她说得脸红红的,小妖精……容修也这么叫过她。 孟瑶凑过来,“那我呢?” “……”顾非烟呛了一下,“你也像妖精。” “是吗?”孟瑶开心了,“哪个妖精?” “牛魔王。” “……”孟瑶试图挽回一点尊严:“牛魔王……他老婆吗?” “牛魔王本尊。” 孟瑶:“……” 她生无可恋地看了一圈,就发现夏念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远了,捏着她自己的在阳台上,一会儿举起来对着天空,一会拿回来使劲摇晃。 “……你在搞什么邪教吗?”她走过去问。 夏念兮一脸苦哈哈的样子,“完了,这里没信号……” “真的假的?”孟瑶赶紧把自己的手机也摸出来瞄了一眼,“……完了,真的没有。你说万一白夜萧想我了又联系不到我,他会急死的吧?” “……”夏念兮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蹭蹭蹭下楼去找剧组那边的人。 “我跟你一起去。”孟瑶也往下跑。 顾非烟到自己阳台上慢悠悠地抽完烟回来,就发现两小只都不见了,捏着手机像捧炸弹一样跑出去找信号。 她懒洋洋地翻了个白眼,坐回刚刚被sofia换了床单的柔软大床上,用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划开了自己的手机屏幕—— 卫星电话手机信号满格,短信收件箱都快被撑爆了—— 都是没有存名字的号码发来的。 当然,她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对那串数字已经烂熟于胸。 最后一条短信:[顾非烟,限你一分钟之内回我电话,不然我会让你后悔到哭出来。] 呵……顾非烟轻笑,直接把手机关机。 好不容易酒吧被砸了,她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度假。 一切闲人,勿扰。 ..................... 夏念兮刚走到剧组那边,就看到那个渔家院子门口停了一辆极为熟悉的车。 孟瑶炸了,“妈的,这个小贱人为什么还会来剧组?!” 夏若雪和吴霞从车上下来,正大包小包地往里抗东西。 粉底下毒事件的影响力已经消失,她的人气还有所回升,这次也不知道是打通了那两根任督二脉得以回来。 夏念兮笑了笑,无所谓。 没有女主,这戏还怎么演? 人死之前,总得让她垂死挣扎一下,才符合常理。 更何况……她附耳在孟瑶边上低声说了几句话。 “真的?”孟瑶眼睛亮了。 “真的,所以,不要和她们起正面冲突,”夏念兮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继续找信号去。” 两个人正打算继续往里走找一下剧务,然后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沐文静。 她也捏着手机,一脸冷静,“找信号?” “……是啊。” “一起。” “……” 于是三个人开始结伴,像顶着信号接收线的天线宝宝一样,吭哧吭哧地在这个落后的小渔村里到处走。 “你说我们这个样子,像不像西天取经的?”孟瑶走累了,脑子也抽了一下,脱口问。 夏念兮迅速看向别处,“像啊,你像二师兄。” 孟瑶:“……” 沐文静拦了个小孩问路,“你们这里的手机信号站在哪儿?!” 那样子简直像迷路的外星人凶狠地询问地球人自己的ufo在哪里,把人家小孩瞬间吓哭了。 夏念兮扶额了三秒:“……我来吧。” 她蹲下去,温声细语地和小朋友说了一会儿,然后小朋友就伸出粗胖的小肥肠手往海边的高地上一指,“喏,那个铁塔那边。” “好的。” 三个人继续前行,路有点远,天已经黑了,孟瑶给她们打气,“别怕,为了我家白夜萧,都努力起来吧!” “……”沐文静和夏念兮非常有默契地看向了别处,不接话。 约莫走了一个小时,三个人才摸到手机基站的铁塔下面。 这里信号倒是有了,只不过还是不满格。 沐文静直接摸出电话拨出去,“是我,你在哪儿?” 一听就是打给季千离的。 那边的季千离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听到沐文静一声冷笑,平静地说:“是么?那你现在立马下楼,站进你们季家的院子里,摆一个奥特曼打小怪兽的姿态拍个照发给我,证明你真的乖乖在家。” 季千离:“……” ........... 孟瑶直接打给了白夜萧,那边嘟嘟嘟了好几次电话才被接起,“哪位?” 他刚完成一台朋友邀约的手术,耗时二十几个小时,体力接近透支。 “你居然没存我电话号码?”孟瑶本来还想发作,结果听到他声音里透着的些许疲惫,她的语气也没那么火爆了。 结果—— 嘟嘟嘟嘟—— 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孟瑶站在风中,一脸凌乱:“……” ........... 夏念兮也摸到一边,背对着她们,开始打电话。 海风太大,信号也不好,电话里的嘟嘟声都是断断续续的,响了三下,就被接起了。 容修的声音被电波中和了一下,变得更加有磁性,“到了?” 他温和地问。 “嗯。”夏念兮用力点头,然后才发现他根本看不到,意识到自己动作有些傻气,她脸又红了一点,“你在干嘛呢?” 容修环顾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第一次觉得这个公寓太大了,“我在开会。” “……哦。那我先挂了,不打扰你。”夏念兮赶紧把手机从耳边撤回来,非常自觉又懂事地挂了。 容修捏着手机继续坐在客厅里:“……” 他捏了捏鼻梁,胸口有些发堵,迅速地给她回拨过去。 夏念兮手机响了,看到号码有些不解,他不是在开会吗? 她接起来,“你不是在开会吗?” “开会就不能打电话了?!”容修语气有点不好了。 “……可以的……吧?” 她不太确定,一般人肯定不可以,但是他是容修啊。 他想做什么,谁敢说半个不字? 容修就被她一个简简单单的“吧”字气得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 夏念兮以为信号不好,赶紧把手机拿起来又晃了晃,然后才重新贴回耳边,“喂,容修,你还在吗?!” “……” 中气十足的吼声,让容修抬手,再度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看来……她过得很好。 离开他之后,好得很! 而他今天一整天,别说开会,就连文件都几乎看不进去。 他皱了眉头,声音忽然更冷了,“我在。” “……哦。”夏念兮皱了皱鼻子,仿佛从听筒里感受到来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气,再和他说话,就变得有点小心翼翼了:“你……吃饭了吗?” “……吃了。” 其实胃里是空的。 “我在一个小渔村,还没有吃饭。”她又吼。 不过……这次听到她主动交代行踪和状态,容修的声音倒是缓和了一些,“那你早点去吃。你现在在哪儿?怎么风这么大?” “哦,我啊?”夏念兮环顾了一下四周,“我前面是海。” “后面呢?” “后面也是海。” “……旁边呢?” “旁边……信号塔。” “……”容修嘴角抽了抽,“那你早点去吃饭。” “好,这里肯定有很多海鲜,幸好我带了好多零食。”她一不小心,又说漏嘴了。 容修笑了笑,往客厅的垃圾桶里看了一眼,零食是吗? 昨晚趁她睡了,他又重新整理了一遍她的行李箱。 只不过小丫头现在还不知道而已。 她走的时候倒是想得挺多,化妆品,零食,连客厅里的苹果都摸了几个塞进自己的箱子里,这也想带,那也想带,唯独……把他留在这里了。 一想到这里,他的脸又忽然从春风十里过渡到了千里冰封,冷冷道,“知道了,你去吧。” “……”夏念兮有点蒙圈,不知道他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直觉告诉她,他不开心了。 她低头想了想,“那我……先去吃饭了。等我回去的时候,给你带这里的海鲜!” “……” 那边沉默了。 夏念兮咬了咬唇,“那我……挂了。” “嗯。”冷淡的一个字,没有多余的话了。 夏念兮拿下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通话时间,3分31秒。 她眨巴眨巴眼睛,又重新把手机摁在耳边,“已经按四分钟收费了,不如我们再说几句吧?” 容修:“……” 啪地一声,他把电话给挂了。 她只要说一声容修,我想你了。哪怕天涯海角,他都会赶去她身边。 可是那小丫头,要说一句这么简单的话,却真的,那么难么…… ………… 夏念兮捏着手机懵逼了一会儿,海风灌过来,吹得脸更疼了。 “你发什么呆?”孟瑶凑过来问。 “……没有,心疼话费。”夏念兮说。 “……” 沐文静淡定的走过来,她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是一张照片。 季家小少爷大晚上穿着睡衣站在自家草坪上摆了个奥特曼打小怪兽的姿态,身材是极好的,脸也很帅,就是一脸的苦大仇深。 “我一会儿搬去你们那栋小白屋里住,房租我可以负担一半,”沐文静平静地说。 她现在是有男人的人了,剧组里其他男人多,得自觉避嫌。 孟瑶惊诧:“你和非烟商量了吗?” 沐文静摇头,“这是通知,不是商量,一会儿你们等我一下,我跟你们一起过去。” 孟瑶:“……” 她突然有些崇拜沐文静,能把如同飞天小怪兽一样飘忽不定地季家小少爷治得死死的,也是一种本事。 说不定自己还能问她讨教一点经验,也能早点收服白夜萧…… …… 三个女人在剧组吃完饭,又顶着海风走回小白屋的时候,顾非烟已经顶着白冰面膜,悠闲地躺在院子里的贵妃榻上,吃着玫瑰葡萄,看着星星了。 整个小白屋被她用惊人的速度改造了一番,连带着灯泡都全部换成了最宜人的蜜色光纤。 她果然是来度假的…… 对于沐文静的到来,顾非烟也没说什么,毕竟看在季千离的面子上,不能赶人走。 “随便找个你喜欢的房间住吧,欢迎。” “谢谢。”沐文静冷静地从自己的黑色朋克背包里拿出一叠钱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一半的房租。” 说完之后,她就直接上楼了。 这气势简直了…… 孟瑶颇为羡慕,“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她那么有钱又那么拽啊?” “等你的胸部从a罩杯发育成b罩杯的时候吧,”顾非烟掐准了时间,把面膜从脸上撕下来,漂亮的脸蛋就像一颗夜明珠那般光彩照人。 “……”孟瑶想打击回去,但看看她那前凸后翘丰乳肥臀大长腿的样子,实在是无从下口。 “我们早点去睡,”夏念兮拍拍她的肩膀,“明天还得干活。” “也对。” 几个人一起上楼,各自回房了。 .............. 夜慢慢变深。 床是软的,床单也是sofia新换的,依旧是天鹅绒材质,但夏念兮躺在上面,有点睡不着。 她以前明明不择床的…… 抱着枕头滚了几圈,最后还是把手机摸出来,划开屏幕。 白色的纱窗外,明黄色的月亮就像一个毛茸茸的球一样挂在海上。 她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想发到> [月亮好大好圆,海浪声也很轻柔,可是,却有些睡不着……] 编辑好了之后点发送,然后才想起这里信号不好。 发了好几次没有发出去,最后,只能作罢了。 再顺手点开相册,看到里面的某张照片,她呆了一下。 是容修在公寓的无边泳池里面游泳的时候,她不小心拍到的。 本来只想拍公寓外面的雪景,却拍到了他。 湿漉漉的短发,还裹着水珠的身躯……照片里的他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单手扶着栏杆从泳池里起来,水刚好到他的腰身,沿着子弹泳裤的边缘,将他的倒影折射在初晨的阳光里。 像传说中那位健美又英俊的海神,波塞冬。 她总觉得他在水里的时候,整个人比平时看起来要柔软很多,却又不失气势…… 这一夜,夏念兮就盯着这张无意间拍来的照片,眼睛一眨不眨的。 时间,比她自己知道的还要久得多得多…… ........... 第二天一大早,孟瑶就已经起来了。 作为一个未来的金牌经纪人,她对工作还是很认真负责的。 四个人里面除了顾非烟还在睡美容觉,其他三个都迅速地收拾完毕,去剧组报道了。 导演站在渔家院子里等着她们。 夏念兮一到,他就把剧本递过来,“今天先拍第一场你和女主角的对手戏,去准备吧。”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72.重磅炸弹 ................ 海边。 夏念兮化好妆从临时搭建的工作棚里出来,吹了几乎一整晚的海风,莫名地在她出来之后就停了。 一起暂停的还有周围很多人的呼吸,包括许多的围观群众:“你们刚才说她是女配角?我觉得她比女主角还要好看呀……” “是呀,没错,她看起来真像迷路的小美人鱼……” “我想把她娶回家,陪我打渔……” 围观的村民们你一眼我一语,听得孟瑶笑嘻嘻的,吴霞的脸色则黑如锅底。 不过很快就有导演助理出来清场,把不相干的人都隔离开了。 这一场戏是回忆戏,海王的两个女儿海薇和海茵坐在海边的礁石上,眺望远处繁华的城市。 然后海薇俯身在妹妹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女主角海茵的脸就红了…… 夏念兮和夏若雪打扮成人鱼模样,坐在了礁石上。 “灯光师准备,摄影师准备,全体准备,action——” 两个人用尾巴扑打着海面的水花,看起来都只有十几岁的模样,一派天真可爱。 远处的城市渐渐黑暗下去,五彩缤纷的霓虹是她们之前从未见过的风景。 夏念兮扮演的海薇此刻还没有黑化,眼里是一片澄澈和宁静。 姐妹两个人手牵着手看了一会儿,然后就轮到海薇低头,悄悄地在妹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音量不大,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得清楚。 这是剧本里所描述的场面。 夏若雪靠着这部电影翻身,所以一时也不敢作妖,全情投入准备接戏,结果—— 下一秒,她整个人呆滞了。 眼睛里的灵性瞬间消失,像坐化了一样傻在了当场。 导演:“……”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耐着性子等待。 可是,五秒钟过去了,夏若雪只张着一张嘴像路边的垃圾桶似的呆着,似乎忘记了她自己要说的台词。 导演皱眉,“卡!若雪,你怎么了?” “……”夏若雪回神,“没,没事,我刚才……刚才被海风呛到了,我们再来一遍。” “好,准备,action——” 夏念兮一秒入戏,让’海薇’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纯粹柔软的笑容,仿佛眼前有万丈霓虹,五彩斑斓的世界都渐渐地浮现在了她的眼底。 然后她轻轻地低头,友爱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在海茵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 夏若雪张了张嘴,台词明明就在嘴巴,可是,她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说不出来了。 导演:“……???卡!夏若雪!你到底怎么了?!” 这么简单的一句台词,又不是火星语,能有多难啊?! 她居然连续卡了两次! “对不起,再来一遍吧!” 两分钟后—— “卡!” “对不起!” 十分钟后—— “夏若雪!”导演看着已经越来越强的太阳光线,顿时觉得无比头痛,“你到底怎么回事?!没准备的话就明说,不要耽误所有人的时间和浪费胶片!” 拍的是黎明的海滩,看着架势,得拖到中午了。 现在的观众多挑剔啊,一点小毛病都能让他们吐槽很久。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那你整部影片都说对不起作为台词好了!”导演愤怒地撤掉了这场戏,“改天再拍,先拍女配和男主的戏份,全体人员休整半个小时,准备下一场。夏若雪,你自己进工作棚里调整一下!” “……好。”夏若雪低头,眼圈已经红了。 吴霞在旁边干着急,“若雪,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夏若雪捏着拳头,死死咬住牙关,走进休息区才脸色一沉,“刚才夏念兮那个小贱人,没有在我耳边说台词。” “啊?那她不说台词,还能说了什么?” ....................... 休息区另一边。 “厉害啊,都懂得压戏了,”孟瑶让夏念兮坐在小马扎上,自己则鞍前马后地伺候着,“看来云佩姐教你的东西还挺实用的嘛。” 夏念兮悠悠一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我没压她的戏。” 压戏需要自己展现出全部的演技,在某一刻爆发出来,甚至不按剧本出牌,却又让导演觉得满意,这样会让对手猝不及防,根本没办法接。 “没压?那她今天是怎么了?鬼上身?” “我只是把那句悄悄话的台词改了改,反正也没有人知道我要说什么,剧本也没有明确限定我要说的内容,所以我可以临场发挥。” “那你说什么了?”孟瑶的好奇心被勾起了。 “我啊,我只是告诉她,容修有她那天在夏家只穿几块布料勾引他的全部视频而已,如果我心情不好,我就把那个视频发到网上去,彻底毁了她……” 孟瑶倒抽了一口气,“真的假的?有那个视频吗?!” 夏念兮斜了她一眼,“当然是假的,但是她以为是真的,就够了。” 猫儿抓到老鼠,有时候不一定急着要吃,反而会享受把它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乐趣。 有了这个莫须有的东西做把柄,她再慢慢地,一笔一笔地跟夏若雪算以前的账,那也是的事了。 孟瑶露出一脸惋惜,“好可惜。” 夏念兮一头黑线:“……难道你还想看?” “我对她那对假奶没兴趣,但是如果有这个视频,我们拿来卖给网上那些宅男打飞机的时候用,应该可以赚一小笔呀……” 夏念兮:“……” 孟瑶看到沐文静走过来,立刻收住了这个话题,笑嘻嘻地凑上去,“文静,你一会儿记得把你们家小嫂子拍得漂亮点,把夏若雪那个小贱人拍丑一点啊!” 沐文静瞄了一眼光线,伸手一边测角度一边冷淡地道,“我说过,我从来都是公私分明的。” 孟瑶噘嘴,“没劲。” “不过你们如果要拍摄花絮什么的,这个我可以提供,随便拿去用。”沐文静又酷酷地吐出一句。 孟瑶咂摸了一下她这句话,眼前顿时一亮,“那现在可以拿吗?!” “可以。” “嘿嘿嘿……我去找非烟借一下她的卫星电话。”孟瑶搓搓手,表情兴奋,目光变得有点猥琐,活像她刚才描述的那些宅男…… 十分钟后,微博上一个视频以火箭般的速度忽然上了热搜—— [《海洋之心》拍摄花絮,这么冷的天,演员们辛苦啦!] 下面有个视频链接,播放的就是刚才拍摄的那一段。 标题非常正派,也没有批评谁,而是把夏若雪和夏念兮一起表扬了。 可是观察入微的网友们立刻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导演一直在喊卡,但是出错的却只有夏若雪一个,她一直一直一直在ng。 夏念兮为数不多的粉丝们立刻兴奋了,转发评论个不停,啪啪打脸夏若雪—— [演技差就不要出来丢人了,别人吹冷风不会感冒的么?!] [这种演技,是在哪家技校学出来的吧?] [上次唆使经纪人在我们小兮的粉饼里面放东西,这次又要连累我们小兮吹冷风冻感冒吗?] 很快,夏若雪的粉丝们又开始新一轮的反扑,说夏若雪这是因为夏念兮的演技太差,被带偏。 夏念兮看到这些评论,置之一笑,“好了,时间到了,下一场是我和谁的对手戏?” “容离。” “好。”夏念兮站起来,脱掉自己肩上的大衣,“那些负面评论不用理会,等一会儿我和容离拍完,再把花絮放上去。一秒见分晓。” “嗯。”孟瑶给她打气,“加油!” 剧组人员在海边再次准备完毕,夏念兮走过去,就看到了穿着白色衬衫和白色亚麻长裤,迎着海风而站的容离。 他扮演的北洵目前为止依旧人气最高,娱乐圈半壁江山都是他的,粉丝无数,影响力不容小觑。 夏念兮还是有点紧张的。 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像是装满了整个大海般饱满,却又带着一股空洞的迷茫,努力地在回忆着什么,却又无法想起任何的事。 她走到他的面前,很努力地很努力地,才克制住上前拥抱他的冲动,脸上有一闪而逝的痛楚,隐忍,还有几乎快要藏不住的思念,以及求而不得的压抑…… 最后,千言万语,只化为了一句轻飘飘的问话:“你是来找海茵的吗?” … “卡!完美!”导演激动得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条过,念兮,阿离,你们简直是绝配!” 他激动得有点口不择言。 夏念兮听得悄悄皱了皱眉。 容离则笑得依旧和煦如风,“是么?我也这么认为。” 接下来,又拍了好几条,都是一条过。 .............. 一直到下午接近黄昏,终于收工。 夏念兮累得全身都要散架,连饭都没吃,直接卸了妆趴回小白屋的卧室里。 孟瑶捏着顾非烟的手机兴冲冲跑进来找她,“小兮,你的微博涨粉了,一个下午涨了20万。” 这个数字非常喜人了。 夏念兮懒懒地掀开眼皮看了屏幕一眼,然后发现下午自己和容离对手戏的花絮也被放在了网上,转发得很快,很多人跑到了她的微博下面点赞。 被人肯定,总是会让她觉得开心的。 “你知道夏若雪一个下午掉粉多少吗?” 夏念兮问:“多少?” 孟瑶伸出五个手指。 “五万?” “是五十万!”孟瑶仰天长笑。 夏念兮也被她感染,轻轻地勾了勾孟瑶的肩膀,用自己的头蹭了蹭她的头。 孟瑶被她蹭得一阵哆嗦,“你干嘛?有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动头也不行!我现在可是名花有主了。” “……”夏念兮失笑,低声骂她,“笨蛋。” 不是想吃你豆腐,而是想谢谢你。 谢谢你每次在我有一点小进步的时候,就比我还要欣喜…… “你才是笨蛋,”孟瑶起身,“我要去洗澡了,你赶紧起来,道具组那边的人让我叫你去海边一趟。” “现在?” 都已经到晚上了。 “嗯,明天很早有一场在小船上的戏,道具组让你过去试道具。” “哦,这样啊。好。” 夏念兮起身,给自己洗了一把脸打起精神来,然后下楼随便吃了点东西。 顾非烟和沐文静都在院子里,一左一右地躺着,一个在敷面膜数月亮,一个在低头摆弄着自己手里的相机镜头,互不影响。 夏念兮和她们打了个招呼,就往门外走。 “你什么时候回来,要等你不?”顾非烟在敷面膜的时候有一种特异功能,能够不牵动脸上的任何一块肌肉,就能说话。 夏念兮想了想,“别等我,你们都早点睡。” 道具这个东西准备之后,还得根据演员个人的拍摄角度进行调整和修改,她还不知道自己今晚要忙到什么时候。 “ok,去吧。”顾非烟对她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夏念兮关上了院子里的门,往白天那一片海滩边上走去。 就着月光,就看到了停在海边上的一艘不到两米宽的独木舟,上面有放下来的小风帆,船身被刷成了白色,船里几乎放满了鲜花,船舷上装饰着各色的贝壳,船头有《海洋之心》电影里海王家族独特的家徽。 这是道具船无疑。 可是周围却一个工作人员都没有。 他们可能又去拿东西去了,夏念兮脱下鞋子,赤足踩在细软的白色沙滩上,海浪打过来,没过小腿中间的位置。 她扶着船舷,小心翼翼地上了船,然后坐在了独木舟中间的横木上,往岸边看。 高度很好,船舷只到了她腰身的位置,又摸了摸旁边的船桨。 刚好够握住。 这船准备得挺好的,不会挡住视线,也能够让摄像机顺利拍到她。 明天的戏挺重要的,如果天气够好,就可以开拍了。 晚上海边静悄悄的,海风虽然有些冷,但头顶的星空也很美丽,像黑丝绒布上随意撒着的一把钻石,blingbiling地格外闪亮。 她闭上眼睛,细细地感受着风吹来的方向,让微凉的空气钻入肺腑,又在脑子里认真地过了一遍接下来那场戏的台词…… 等觉得差不多了,才胸有成竹地睁开眼睛,打算回去。 但是这一睁眼,她吓得不轻。 原本还在岸边的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往海上漂了,现在离沙滩起码已经有了一百米以上的距离,周围都是黑蓝黑蓝的海水,帆布被风吹得鼓鼓囊囊的。 夏念兮赶紧站起来,用力地扯住帆布的绳子想要改变它的方向。 但是她力气实在太小,手心都勒出红痕了,也没有作用。 她顿时慌了,转身站上了船头的舷上,手拉着帆布的一角努力保持平衡,四处张望,企图能遇到过往的船只,把她救回去。 腰上,却忽然多出了一双白皙的手,把她整个人往下一抱。 “啊——”夏念兮失控尖叫。 “是我。”容离轻声在她耳边道,然后把她放回了船中间的横木上。 夏念兮一愣,顿时明白了,这是一个圈套。 她捏紧了小手,“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在你闭眼冥思的时候,我一直坐在帆布后面,是你没看到我而已。” “……我要回去!” “急什么?”容离笑着坐在了她对面,两个人膝盖抵着膝盖,靠得非常近。 海风吹起她的发丝,甚至能够拂到他的脸上去。 夜空下,他的笑被海风吹得有些迷离,却始终保持着和海水一样的轻柔弧度,这个笑非常迷人,就好像含着无限的温柔。 就好像对面坐的,是他此生的挚爱。 “难得有这样的星光,难得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一起在这里坐一会儿,不好么?”他轻声地道,嗓音低低地,像融化在舌尖的丝滑巧克力。 神秘的海风裹着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道,钻入夏念兮的鼻腔里,让她的毛孔都开始收缩起来。 不是因为好闻,而是因为紧张。 那种危险的感觉,即便被容离包裹在一种足以让人目眩神迷的温柔里,却也还是能够让她感觉得到。 就好像藏在一大堆细腻藏羚羊绒下的细长的刀。 那种冷不锋锐也不森寒,肉眼看不到,却像是淬了毒,能够让人闻到它独特的,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她无声地捏紧了自己膝盖上的布料,计算着自己如果呼救,能够得到多少获救的可能性。 容离低头,把她的小动作无声收进眼里。 伸出指尖,轻轻地朝她伸过去。 手指被他碰到,夏念兮浑身一颤,像触电般地弹开,“你,你……” “你好像很怕我?拍戏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子的。”容离依旧笑得如同清风明月,温和无害。 “……那是两码事。”夏念兮喉咙发干,为什么还没有船只从这里经过?! 这艘独木舟还在被风带向外海,越远,越危险。 而她……实在没有勇气跳进海水里,被冰冷的海水泡着,再跟海底的海星海蟹来个亲密接触,那样会让她以为自己被泡进了福尔马林。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容离眉眼之间全是洞悉的神色,“你说是不是,我的小狐狸?允许我这么叫你吗?” “……” 允许你个海王八! 夏念兮想暴走了,有一句话怎么说的? 我在哭,而你在笑,我在着急,你在闹。 描述的就是她现在和容离的状态么?她着急忙慌地要回去,他却在这里想要诗情画意一番。 两个人的脑电波实在不能处于同一个频率,何必强行交流?! 独木舟离海岸越来越远了,沙滩边的灯火都看起来比星光还要遥不可及。 那种从心里最深处涌出的恐惧感,再次抓紧了夏念兮的头皮,如同要撕裂她的怪兽。 风向依旧不给力,她深呼吸,拨了拨自己被吹乱的长发,试图看清楚眼前的人再说服他:“我们一起把帆往回拉,这样还能在天亮之前赶回去,不耽误明早的第一场戏。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我觉得……”容离忽然起身,往船舷上猛然一撑。 海风把他的衣袂吹得一扬,连发丝都飞扬起来,夏念兮很怀疑他会不会接下来就学泰坦尼克男主角一样大吼一句但是她实在没心情陪他演一场冰上的生离死别。 紧接着,容离已经扯下了船上所有的风帆,往海风里重重地一扬,“我们不要控制它,让它带我们走,无论到哪里,哪怕到世界的尽头也可以……今晚,跟我一起去流浪吧!” 夏念兮被他的举动惊呆了,而船帆已经被风吹得全部鼓了起来,全速地朝不知名的方向漂去,驶向更深更远更危险的大海…… “你疯了!”她终于忍无可忍,起身拼命地去拉那些风帆。 而容离知道她根本拉不动,并不阻止。 直到夏念兮累得几乎精疲力竭,船的方向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 她又累又饿又气,坐在横木上,手里还捏着一根绳子,不肯放弃。 容离起身,从身边取起一朵长长的红玫瑰,在夜空下的大海上走到她面前,收起了刚刚还看起来很愉悦的笑容,非常非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小狐狸,你愿意嫁给我吗?” “……” 如果这是演戏,夏念兮连对戏都不想对。 上次说爱她,这次又说要她嫁给他,下次呢?他还说出什么惊悚的话语来?!她的想象力都快被眼前这个不按理出牌又神出鬼没的奇怪男人给榨干了。 她觉得只有她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出的事。 拒绝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地写在了她的小脸上,“这种玩笑不好笑,而且,即便你是认真的,我也不可能会嫁给你!” “好吧。”容离这次居然没有再继续强迫她听他的长篇大论,而是把玫瑰花往旁边轻松一放,靠在船舷上,一只手懒懒地搭出去,手指划过一波一波的海水,“至少我努力争取过了……” 夏念兮一愣,“争取什么?” “你呀,”容离对她又是一笑,露出洁白迷人的整齐牙齿,“小丫头,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值钱,所以才会让我和容修都对你疯狂追求?” “……???”夏念兮听得一头雾水,而且……容修和他都对自己疯狂追求?!有吗?! 这男人对“疯狂追求”这四个字的定义,是不是有什么误区啊?! “看来你还不知道?”容离忽然靠近她,用他那带着迷幻质感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地道,“爷爷有一份秘密的股份让渡书,上面黑纸白字地写着——我们几个兄弟,谁如果能娶了你,他就会把自己名下容氏的股份,拨出百分之十来给谁。在你第一次进了容家的门之后,这份让渡书就开始存在了……” 夏念兮脑子里一嗡,如同被重磅炸弹击中,呆了。 容氏?百分之十的股份? 容氏的市值几千亿,百分之……那不是……几百亿?! 她居然这么值钱?!这可能吗?! 容离被她呆呆的样子逗笑了,声音也更加地迷离蛊惑:“所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和容修……都要对你势在必得了吧?”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73.相守,无论生死。 ............. 势在必得?得你个鬼哦! 妈的,她是一个活生生的,有思想有呼吸有追求有主见的人!又不是一块待价而沽的肥肉! 夏念兮扶着船舷,无语望天。 脑子里闪出无数无数个零,比此刻天上的星星还多。 如果容离说的是真的,那她恐怕是天底下第一个不知道自己已经一夜暴富了的小蠢蛋。 如果容离说的是假的,那也没什么。 她喜欢钱,但前提是钱得是自己赚的。 “你是不是想要那几百亿?”她思考了一会儿,认真地问。 容离勾了勾唇,没有回答。 “来,我写个欠条给你,我们回岸边了,那些钱就是你了。” “……那钱还没到你手里呢,你这种空头支票开了有用?”容离轻笑出声。 “呵呵,你也知道啊?所以你把我带出来也是然并卵啊!”夏念兮出离愤怒了,“我哪怕喝饱一肚子的海水,或者在船上被晒成鱼干,你也拿不到那些钱啊大哥!!!” 说完之后,她才咂摸出了一点什么,脊背猛然地发凉,不过顷刻,已经冷汗涔涔。 这么浅显的道理,连她都懂,容离不可能不知道…… 他把她带出来,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容离反问:“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对你呢?” 夏念兮经过了刚才的思考,脑子里的弦已经越绷越紧了。 她在思考着自己虎口脱险的可能性—— 打架?男女力道悬殊,容离一米八几的个子身材又维持得相当不错,她别说跟他打了,连和他掰手腕的力气都没有。 跳水?她一下去,就会被淹死,这可是海水,咸辣咸辣的,一口呛进去,肺里估计都是盐粒子。 目前看来除了这两种,她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就只剩一条路可以走——拖。 拖到有其他的机会为止。 现在找不到办法,等天亮了,孟瑶她们起床,察觉到不对,总会出来找她的。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你真要听我的?” “你说说也无妨。” “那你得先告诉我,究竟容爷爷的那份股权让读书里的金额是多少?我得有个数。” 容离想了想,比了一个九的手势,“这么多吧。” “……”夏念兮倒抽了一口气。 九百亿?!容爷爷对自己是真的好啊。 容离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那你说说,我应该怎么对你?” “我这人,贪财。”夏念兮自爆短处,“从小穷怕了,连父母给的零花钱都没有过。见钱眼开得很。不瞒你说,第一次去容家找爷爷要说法,我是一点也不想选什么老公的,我就是想去讹点钱。” “是么?”容离神色淡淡地,还挂着那一抹笑。 “订婚宴上丢的脸自然不能白丢,我当着全城的人闹了那么大个笑话,得要点补偿,这很合情合理吧?” “是的。” “那就是了,所以你也能看出来,我这人讲究银货两讫,做什么事都没底线。丢脸的事,不是不可以做,违背我自己心意的事,也不是不能做。单看你能出得起什么价了。” “嗯,你继续说。” “所以……”夏念兮话锋一转,语气里透着一股贼兮兮的味道,“那九百亿的事,如果我跟你合作嫁给你,你会分我多少?” 容离抬头,就着月光重新开始审视她。 这女孩以前看起来懵懂得很,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偶尔还会脸红。 今晚……真是有几分让他刮目相看了。 “你想要多少?”他问。 “五五开?” “三七。” “四六。” “可以,这算是成交了?”他挑眉。 “考虑中。”夏念兮想了想,又道,“我得先确定这件事的真假。再答复你。” 又绕回去了。 容离也不怒,只是伸手从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点开一个视频,递到她眼前,“这是爷爷签那份让渡书的时候,和律师,以及公证人一起录的视频。你好好看看,最后有文件的详细内容,里面有你的名字,也有我和容修的名字。” 看来这事是真的了。 夏念兮眯了眯眼,心里的滋味复杂难言,当下却顾不得去细想了,直接把他的手机劈手一夺,跟兔子一样往船头跳,“你别过来!不然我把手机丢进海里!” 容离一愣,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没想到她的动作会这么快。 夏念兮手心不断地冒冷汗,表面上却看不出什么,“这艘船上没有通讯设备,你不可能不给你自己留后路,如果我把手机丢了,我回不去,你也照样回不去!到时候一起飘出外海,等死!” 容离站在原处不动了,带着笑意的眼神里渐渐沉淀出一股阴冷。 独木舟被海浪颠得一晃一晃的。 夏念兮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平衡。 熬过今晚,哪怕只用这一个姿态和他僵持,熬到明早,等孟瑶她们找来,就好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风向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 已经看不到海岸线的边缘了,漆黑的大海像与世隔绝的另一个恐怖空间。 冷风灌过来,像刀片一样在皮肤上刮,骨缝都在颤抖。 夏念兮忍住冷颤,悄悄地去瞄容离的手机—— vertu手机,信号满格。 “你站在那边,当心掉下去,”容离声音里喜怒难辨,“手机你还是可以拿着,慢慢走到中间来。或者,我现在可以转动风帆,我们现在就回去,你觉得如何?” “那你转。” “你先过来。” “你先转。” “你过来。” “你转……” 新一轮的僵持又开始继续,两个人还是各自站在原处。 她不动,他也不动了。 容离不知为什么,忽然换个了话题,“小狐狸,你根本就不了解容修,所以选他,不如选我。” “我更不了解你。” 夏念兮反击回去。 “这很简单,你想知道什么?你现在问,我现在就告诉你。” 夏念兮还真的非常非常认真地思考了几秒,然后开了口—— “容修之前有过几个女朋友?” 容离:“……” “容修第一次恋爱是在几岁的时候?” “……” “容修以前是不是从小学开始到大学,都是学校的校草?” “……!!!” “容修他是不是一直都这么帅?他——” “够了!”容离忍无可忍,打断她,“不要只问他的问题,我统统不想回答。你问问关于我的,或许我们还能继续愉快地聊下去。” 今晚的聊天几时愉快过了?你我本无缘,全靠你强迫要和我待在一起而死撑啊大哥!夏念兮连心里飘出浓浓的怨念。 “问啊。”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温和无害,似乎永远都不懂的发脾气的容影帝,此刻似乎是生气了。 夏念兮随意地想了想,“好吧,我问你哦,你有几根头发?” “……” “你数过自己的右手食指有几圈指纹吗?” “……” “你有没有想过做个拉皮什么的?毕竟吃这行饭,年纪大了,需要整个容也很正常……” “……”容离生无可恋,有点怀疑她的脑回路异于常人:“你还是闭嘴吧。” 问容修的时候,她还知道要问过往情史,问起自己的时候,就是这些不痛不痒的奇怪问题。 敷衍得够可以的。 夏念兮在心里冷笑,不说话了。 所以说,安安静静地对峙着,听听海风,多好呀。 何必要强聊,折磨彼此的脑细胞? 夏念兮抿了抿唇,看向别处。 心里再度很不友善地问候了容离一万次,冷风开始把她全身都吹得有点僵。 但这次受不了安静的,是容离。 静默须臾,他开了口,“头发有多少根,没数过。指纹也没研究过。至于整容,我不需要。” 听语气还挺高傲的。 “是么?”夏念兮想了想,问出了一个自己一直都比较迷惑的问题—— “你和容修,你们两个之间有矛盾吧?能告诉我原因吗?不会只是争家产那么简单吧?” 家产这个东西,只要是容家子孙,相信容爷爷都会照顾到。 她虽然穷,但也知道一个道理——钱多到一定程度之后,就是纸了,再多也没有用了。 所以他们之间,一定还有点别的矛盾吧? 而这一次,容离彻底安静了。 他甚至不再看她,而是别过脸,把目光投向了根本已经模糊不清的海天交界线。 夏念兮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该不会是你是gay,暗恋未遂,宁愿自己得不到,也要毁了他吧?!” 容离吐血三升:“……你还是继续闭嘴吧。” “好。” 两个人安静了下来,他还是看着其他地方。 夏念兮趁他分神,慢慢地挪着脖子,想要到帆布那边去,拉一下绳子,改变它的方向。 可就在这时,容离忽然转头,看到她走到船中间了,他猛然弯腰,往她这边凑了过来去夺她掌心里的手机—— “放手——” 夏念兮挣扎,死死地不肯松,手指却被他一根一根地掰。 她去推他,脚下猛然一滑—— 整个人重心失控,往海里重重地栽下去,落入水面之前,她抓住了容离的衣摆,把他也一起拉入了水中—— 冰冷的海水猛灌入口,很快把两个人冲开。 所有的空气都被抽离,夏念兮恐惧地挣扎着,来不及想更多,鼻腔已经被海水灌满,胸腔像被打气枪不断地在撑开,膨胀,撕扯…… 她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海平面刚刚还因为两个人的落水而溅起巨大的水花,可不过顷刻,又重新归于了平静。 一切,都已经了无痕迹…… ........................ 不知道隔了多久,夏念兮才再度恢复意识。 身体依旧是刺骨地冷,眼睛被海水浸泡得又肿又痛。 撑开一下,如同被人用刀在割眼角。 她咬牙,努力地朝周围看—— 身下是坚硬冰凉的礁石,自己应该是在涨潮的时候被冲刷进了这个海边的洞穴里,洞外是蓝黑蓝黑的一片,天快亮了,微光慢慢地渗进来。 冷风从外面灌入,在礁石的缝隙里穿梭,快要把她吹得连心脏都无力跳动。 要死了吗? 没想到自己挣扎了那么久,没有被夏茂青打死,反而要死在这里了…… 她眼圈一酸,挣扎着想让自己先坐起来,手一动,痛得更加剧烈了,好像脱臼了。 手里还抓着一个东西,她定睛一看,居然是容离的手机。 被水浸泡过后,手机屏幕已经暗下去了,她心口一凉,却不死心地挣扎着坐起来,试图开机。 捣鼓了一会儿,手机屏幕又轻轻地亮了一下。 感谢高档手机在关键时刻能够如此给力!夏念兮几乎要热泪盈眶了,手机触摸到“1”这个键的时候,又顿了一下。 脑子里,想起了容修的那句话—— 他说,有事要给他打电话…… 手指颤得厉害,全身冻得像被扔进冻库的新生儿,她把自己的唇瓣咬出了血丝,11个数字终于被完整地拨了出来。 按下接通键—— 没有任何反应,她现在的位置,没有一丁点的信号。 夏念兮低了低头,看向洞穴外面,咬牙,支起手肘往外面爬—— 礁石高低起伏,还有不少锋利的边缘,有的长满了青苔,上面还有一些已经风化了的贝壳。 只不过爬了几米,她的手心里已经鲜血淋淋了…… 钻心的疼。 又把手机拿起来,看了一下信号—— 这次,有一格的信号了。 她再也爬不动了,伏在地面上重重地喘气,半晌之后,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 可是身体下面,却再度有冰凉的感觉传来—— 海水又开始涨潮,不过片刻,这个洞里已经开始涨水。 她心里咯噔一声,赶紧抬头往上看—— 洞穴的顶部也是湿漉漉的,证明只要涨潮,这个洞穴会被海水倒灌,她到时候就真的…… 挣扎着支起上半身,再度重拨那个号码—— 这次,终于通了。 信号非常不好,连嘟嘟声都带着刺刺拉拉的杂音,她在绝望中握紧了手机。 这是最后的一点希望…… 慢慢地,嘟嘟声变得越来越长…… 无人接听。 她没有挂断,继续等待着…… 海水还在不断上涨,已经没过了她的小腿弧线。 终于,电话被接通了。 容修的声音里还透着一丝睡意和凉薄:“容离,你最好有充分的理由在凌晨打这个电话。” “……”夏念兮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哆嗦着几秒,喉咙痛得像含着针尖,“是我——” 容修一凛,直接从床上坐起,拧亮了床头灯。 早上五点十分。 他又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容离二字无疑。 “你怎么了?你在哪儿?!”他沉沉地问。 “我不知道我在哪儿……”夏念兮明显察觉到水位还在升高,她一边说话,一边继续努力地往前爬。 腿上的皮肤被刮破,似乎流血了,她也顾不得回头去看了,只闷哼着倒抽了一口气。 容修却因为她的呼吸而心口一紧,“你在哪儿?!” “我在……一个海边的洞穴里,海水已经漫进来了,我……应该快死了……” 她的声音很虚弱。 “胡说什么!”容修迅速地起身,走向书房,拿起自己的另外一部手机,一边用微信打字给易城,一边继续和她说话,“死这个字,不可以乱说!” “我没有乱说……”夏念兮看着洞穴外面,感觉自己像被遗弃在了世界的尽头。 荒凉,恐怖,甚至,除了风声和水声,周围没有半点声音。 容修打字很快—— [易城,我只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我要用最快的速度到夏念兮所在的小渔村。通知剧组那边的人,全部去找她!还有那个小渔村周围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她!] 易城的手机有特定的提示,无论多晚总裁发信息过来,他都能收到并且察觉。 直觉告诉他夏念兮出事了,片刻不能耽误。 他立即起床,开始打电话部署。 .............. “容修……”夏念兮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我在。”他的声音非常沉稳,即便脚下出门的步子已经快到了极致,即便手指一直停在电梯的负一楼按键上,即便心跳已经蔓延出恐慌。 “好冷啊……”她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海,轻声道,“我真的……很害怕……” 她好想回到公寓里去,那里的床很软,暖气很足,他的胸膛永远都是热烫的,像火炉一样包裹着他。 “我知道……你再等一等……等一等……不准睡,听到了吗?!”他听起来好凶。 因为她说她害怕……他知道,小丫头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示弱。 能够让她说出害怕这两个字,周遭的环境该有多么地险恶? “你别……”夏念兮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你别凶我了,我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了,我没有打给别人哦……” 她的话将他的心脏都摁进了一个深渊,陷入了一种既恐慌又酸涩的境地。 他的小丫头,终于知道在有事情的时候把第一个电话打给他了,可是带来的消息,却让他这么猝不及防…… 因为她的声音听起来那么虚弱……这让他连电话都几乎要握不住了。 电梯,终于到了楼下。 易城身上胡乱穿着睡衣,容修此刻的打扮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他看到自己的特助拉开车门,“总裁,军用直升机已经在最近的学校操场上面等了,我们很快就会到——” “很快是多久?” “最快的速度。” “我需要一个确切的时间,”容修沉了声。 “半个小时。我动用了您的关系,通知了渔村附近的驻地军队,他们已经开始出动了……” 容修屈膝坐进车内,车子飞快地开起来。 不够,再多的人去找她,他都觉得不够。 他要自己在她身边,这一颗已经快要被她揉碎了的心,才能够得到平静。 他还捏着手机,轻声唤她,“夏念兮……” “嗯……”她的声音更小,更虚弱了…… “别睡觉,和我说话,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心愿?”她撑开眼皮,努力地想着,“我想不出来了……” 不是没有心愿,而是现在,她的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 唯一想要的,只是想离开这里。 哪怕在死之前,能够有片刻的喘息……也是可以的。 “那你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他又问。 “想去……外面……” “去外面做什么呢?”他顺着她的话说。 “去外面……”夏念兮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被海潮冲得浮起来了,手机又要浸水了。 但是她现在的移动顺利了一点,快要接近洞口了。 有太阳地光线忽然就从乌云的边际钻了出来,很浅很淡的一小束,却是唯一的光明。 她有些恍惚,喃喃开口,“到外面,握住这一点点的光……” 在这一刻,夏念兮终于明白,在自己幽长黑暗的人生中,容修的出现,就像此刻的这一抹光。 从一开始,他在她的心里投下淡淡的光亮,然后,慢慢地变得越来越多,甚至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这束光会变得无比磅礴,照亮着她今后的所有人生…… 只可惜,她明白得太晚,也太迟…… 若是早一点,她或许能够努力地去握住它……让它陪伴自己,照亮前程……哪怕被他嫌弃,被他认为是贪心,哪怕只能陪伴自己一段路,哪怕光线会溜走,哪怕将来还是会陷入一片漆黑,她也不会退缩…… 至少,她曾经能够有这样的机会,让自己得到从未拥有过的温暖和明媚…… 握住光?容修喉结滚动,呼吸一哽,“别怕,等我接你回来,我带你去看遍这世界上所有的光……” “所有的?”夏念兮已经到了洞穴的边缘,这里和外面的海面相接,而她已经摇摇欲坠,“好,我要去看星光,月光,极光……我要……” 我要……和你一起去看…… 说着说着,嘴里就尝到了一股苦涩的,咸咸的味道。 不知道是海水,还是其他…… 说完之后,她眼前又猛地一黑,捏着手机,直挺挺地往前栽了下去—— 再次滚入了海中。 海浪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整个洞穴,也再次被潮水填满,不留一丝罅隙…… 信号忽然中断,容修捏着手机的大掌用力一收。 咔嚓地一声,在车里格外清晰。 不知道响的是他的掌骨,还是手机的屏幕…… 他闭上了眼睛,降下车窗。 有冷风呼啸进来,吹走了他眼角的湿润。 一切都被他掩饰得了无痕迹,因为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是心,却开始如同被泼过了硫酸,痛楚,难耐,灼热,焦急……以及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了他。 夏念兮,你一定要没事,一定要…… 不然……这么孤独的人生,他应该要找谁共度? 如果她有事…… 脑中闪过这种残忍到极致的可能性,他迎风,睁开眼眸,看向窗外的这座城。 如果这座城里没有她,那它对于他来,恐怕也会变成一座坟。 车子还在疾驰,耳边寒风依旧呼啸,可渐渐的,容修的心里开始一点点地,变得澄清而安宁—— 恐惧,被他驱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渐渐变得坚不可摧的决心—— 她无事,可相守。 她若有事……亦可相守啊。 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换一个地方罢了。 只要在一起,又有何所惧……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074.在梦里也要陪着你。 .............. 一夜的风雨方歇。 小渔村的宁静被彻底的打破,村里女人和老人都带着自家拖着鼻涕的娃站在海岸线边上等着。 昨晚他们村半夜被掀翻,男人们都被召集起来出海寻人,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丢了,那些剧组的人看起来个个心急如焚。 就连附近的驻地部队都被惊动,穿着迷彩服的兵们开着快艇到处找。 村里的人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个个吓得不轻,老人们对着海平面不断地念阿弥陀佛,女人们则不断看天希望不要再有什么暴风雨来添乱。 年幼一点的孩儿则扯着自家母亲的衣服,许是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不安气氛,都哭着闹着要爸爸回来怎么哄都没有用…… 一直等到晌午时分,终于看到有几艘渔船从海面上回来,风帆扬得鼓鼓的,上面跳下几个本村的男人。 立刻有女人认出他们是自家的男人,围了上去,“怎么样?要找的人是谁?找到了吗?!” “找到了,”其中一个男人一抹脸上的海水,身上的衣服全部湿了,“就不知道是不是要找的那个了……” “这话什么意思?” 村民们都一愣,接着就看到一艘快艇以风暴般的速度从海上疾驰而来,停在了他们的渔船旁边。 快艇上先下来了几个人,然后又出现了一个非常挺拔的男人,他的眉宇之间和前两天来这里拍戏的那个什么男主角有点相似,但却更加凌厉深邃,折腾了一夜也不见疲惫。 关键是……他的臂弯里,还抱着一个人…… 有人抽了一口气,“这,这不是那个……女配角,海海海……” “海薇?” “对对对……” 村民们想涌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可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保镖,直接把他们隔绝开了,中间留出了好大一条路。 然后就看见那个男人把怀里的女人抱得紧紧地,紧绷着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可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却全部都是担忧,不舍,怜爱…… 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是无物,他走得那么沉稳又那么快,很快就走进了海边那栋小白屋,甩掉了所有人的视线。 村民们这时又被海风一吹,才如梦初醒:“那个女孩子看起来脸色那么白,连胸口都没有起伏,真的还活着吗?” “是啊,你们看没看见她的手臂?直接垂下来的,如果是活人,哪能这样?!” “哎……” ………… 小白屋里。 其他几个女人都得了通知迅速从小渔村周围赶回来,容修身后也跟着季千离洛君谦穆于琛等人。 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到夏念兮浑身湿透也不知道究竟是死是活地被容修从海里抱回来,孟瑶脸色唰地白了,把自己的嘴角都咬出血了,才忍住了没立刻哭出来。 容修把夏念兮抱上二楼,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判断出了哪个房间是她的。 把人抱进去,放在了床上。 白夜萧昨晚得了消息,也在今早赶到,一直等在这里。 看到从海里捞起来的人,他的脸色一沉。 其他人的心就沉得更厉害了。 容修起身,站在窗边,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移开半寸,“给她看看。” 白夜萧走过去,拿出医用手电筒开始熟练地逐一检查夏念兮的瞳孔,耳道,心跳…… 她的身体冷得像冰,呼吸心跳几乎都已经探不到了。 他又伸手,去探她的脉搏。 然后众人才发现夏念兮的右手里死死地捏着一个东西,是手机。 他只能去探她的左手。 容修弯腰,轻轻地想扯开她的手指把手机拿出来丢掉,可她泡得太久,手指都已经发僵,想要掰开根本不容易。 他稍稍加大了一点力度,然后就察觉到了床上的人儿微微一动,把手机捏得更紧了,闭着眼睛嘴里下意识地呢喃:“容修……容修……” 虚弱的声音把他的心都揉碎了,容修此刻只恨自己不能以身代之,可心疼又远远不足以形容他此刻感受的万分之一。 他蹲下来,轻轻地用手捧住她的脸。 容修还没出声,夏念兮的右手已经陡然一松。 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她双眼闭得死死的,伸手胡乱地去摸他放在自己脸颊上的大掌。 温暖干燥的掌心让她直觉是他,想不了那么多,就急于去抓住…… 哪怕她现在连自己究竟是已经死了,还是在浑噩的梦里,都还没来得及分清楚…… 身体里冷热交替如同撕扯,眼角被海水浸泡之后更加刺痛,她却挣扎着努力睁开眼睛,视线不太清晰,隐约只能看到他的脸部轮廓,涣散的目光也没有焦点。 她却连眼睛都不眨,生怕一眨,这梦就真的被自己给惊醒了…… 眼角慢慢地有眼泪渗出来,她用发僵的手指捏住了他的食指。 眼泪顺着脸颊流进两个人交缠的指缝里…… 白夜萧探完脉,眉头皱得更深,抬眼看过去想说话。 却发现自己面前的两个人视线纠缠,容修眼里的柔情和怜惜连海都盛不下,此刻他们之间恐怕连半粒灰尘都难以插入…… 白夜萧沉吟了半晌,最后用手势示意容修把夏念兮翻过来,他要检查她身上有无其他外伤。 容修弯腰,把床上的小丫头又抱起来,两个人的衣服都是湿透的,贴上去的时候,感觉不到彼此的体温。 他的心弦因此拧得更紧。 而夏念兮则更加确信——她要么死了,要么,还在死之前的美梦里…… 纤细的身躯被抱紧了坚实的怀抱里,更显得她羸弱可怜。 夏念兮抬起已经没什么力气的手臂,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脖颈,窝在他怀里,胡乱呜咽,“容修……我害怕,好黑,好冷……” 红肿的眼眶被眼泪刺得更加痛,可是在他怀里,她就收不住…… 容修哪里舍得她这么哭下去,低头亲亲她的眼角,“别哭了,我在了……” 他的唇瓣都是凉的,夏念兮被他一碰,更加觉得自己已经没救了。 她的眼泪流得更凶。 “……”白夜萧用手势示意容修放她下来,不然没办法继续。 容修轻轻点了点头,弯腰,打算松手。 可怀里的小东西像是再次受到惊吓一样,拼了命地往他怀里钻,十指在他的脖颈后死死交扣,像是打成了一个结,一边哭一边胡乱咕哝,“别放开我,我害怕……” 白夜萧:“……” 房间里的其他人:“……” 气氛如此紧张,他们却因为夏念兮的挣扎而松了一口气。 身体没事就好,至于脑子以后好不好使……那是容修应该操心的事了。 被抱得死紧的容修在此刻可想不了他们那么多,他心疼得声调都有点变了,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轻轻安抚,“我哪里都不去,把你放下去,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别怕……” “不要……”夏念兮只觉这个梦实在太恐怖,给她检查的说不定是法医不是医生,她手搂得更紧,声音小得像是在偷偷哭泣:“要抱抱……不要松手……要抱抱……” 容修想起找到她之前发现的那个海边礁石洞—— 昏暗,漆黑,潮湿,肮脏…… 她真的被吓得不轻,一双星眸到现在都没有焦距,蒙着一层薄雾迷惘,不似以前,眸中清澈见底。 他的声音沙哑不已,轻轻地抱紧她,“你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海底……” 果然……他又问:“那我呢?我在哪儿?” “你……你在我梦里呀……” 她受了惊吓之后,说话更带一股傻气了。 其他人听了她的回答,脸色都有点一言难尽。唯独容修还是一脸认真,“嗯,我在你梦里,你也在你自己的梦里。既然是在你的梦里,你可以想怎样就怎样,你还怕什么呢?” 这话……好绕,不过好像……很有道理!夏念兮被他这么一哄,稍微放松了一下。 容修再度弯腰,把她重新往床上放。 这次,夏念兮配合多了,虽然还是抱着他不撒手,“要抱抱……” 可躺下去的时候,发现容修也顺势躺下来陪着自己,她便不闹了。 刚好背对着白夜萧,他快速地把她的衣服从后背撩起来,目光逡巡了一圈,眼神沉了很多。 他从自己随身的医药箱里拿出一支镇定剂给她注射。 针头扎进去的时候,夏念兮闷哼了一下,往容修怀里拱,“有海胆在扎我……” “……嗯,”容修的手慢慢地拍着她的背,看向白夜萧的眼神有点冷:“一会儿把它抓了,炖鸡蛋给你吃。” 白夜萧:“……” 打针哪有不疼的? 真是…… 一针下去,夏念兮双眼更加无神,恹恹窝在容修怀里,眼皮慢慢地越来越沉,最后睡了过去。 白夜萧伸手指了指门外,示意所有人都到外面去说话。 容修确认夏念兮睡熟了,也起身,站去了走廊里。 “皮外伤很多,大的伤口没有,但是也得调养一阵子了,她受的惊吓,比她身上的伤要厉害得多。” 众人刚刚放下的心又被狠狠吊起,孟瑶忍不住了,“说明白一点,你这样说,很吓人的!” “她现在醒了,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以后这种情况可能还会有,至于持续到什么时候,不好说。”白夜萧说得很保守,没有把最严重的可能性说出来。 顾非烟皱眉,“那我们多多安抚她,等她彻底清醒了,不就好了?” 沐文静也不解:“怎么会这么严重?她看起来没那么脆弱呀……” 白夜萧叹气:“这跟脆弱不脆弱没关系,在生死边缘游走一遭,而且死神的镰刀都已经架住她的脖子了,谁不会害怕?!没被吓得失心疯打打砸砸发脾气,已经算好的了。” 许是看到了夏念兮背上那些青青紫紫的伤口,所以他的话也说得感性了一些。 孟瑶看他:“你们医生不都是无神论吗?你也信神了?” “……”白夜萧被她这样拿话堵得不想开口了。 “那你信不信月老?”孟瑶趁热打铁,想活络一下现在死寂般的气氛。 她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夏念兮这段时间变成什么样,自己都要不离不弃。 “……” “丘比特呢?” “……” 容修轻咳一声,“那用什么办法可医治?” “身上的伤口需要外药,我去找人准备。至于神志不清,需要时间……”白夜萧猛然想起自己之前给林菀做的体检报告,整个人一顿,前后联系一想,脊背处生出一丝凉意。 那种病……遗传的概率是百分之六十,受了刺激之后这个概率则会大大提高…… 那份林菀的体检报告,容修也有。 他迅速地抬头,去看容修。 可容修只和他对视了一秒,就迅速地别开眼睛去看房间里的夏念兮,听完白夜萧的话之后,他的神色也没有半分异样,只又转身,去房间里守着了。 关门之前,他略略想了想,“这个房间不要随意进出了,我怕你们弄出个什么声响,再吓到她。” 他说得认真,大家又都关心夏念兮,这话无人反对。 容修重新走回床边。 白夜萧的镇定剂不会伤身,能够让她好好地睡一会儿了,他把房间里四处看了看,找来一套干爽的衣服替她换上。 娇嫩的身子上伤口无数,细小的有,稍微大一点的也有,淤青更是让人目不忍视。 一套衣服换下来,他的心如同被人丢在铁板上烤,满满都是煎熬。 可他到现在也还不清楚,她究竟怎么到了海上,怎么落水,又怎么被冲进哪个礁石洞的…… 还有,他的目光下移了些许,看到地上那个被水浸泡过的手机。 vertu手机,特别定制款。 它是属于容离的。 而现在,它的主人也消失在了大海上,生死未卜。 ............................ 门外,白夜萧站在原地,久久未动,眸色中有掩盖得极好的,却已经让他自己心惊的紧张。 如果……他不能深想下去,不敢,也不忍。 “你在发呆?”孟瑶出声,打断了他的神思。 其他人不知道林菀的病,所以根本联想不到那么多,加之白夜萧说得也不严重,所以他们都只是想着,等过段时间,就什么都好了。 白夜萧回神,匆匆下楼,片刻之后拿来了药,敲开了容修的房门。 药有外敷内服的,也有泡澡祛瘀的。 整整一大袋,他都交代了用药时间,几乎每隔一个小时,都要用一种药。 白夜萧只说了一遍,容修就记住了。 他打算拿药关门,白夜萧却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不去换一套?” 在海上风雨无阻地搜寻了一夜,衣服被海水卷过一次又一次,已经不成形了。 素来注重自己仪容的容修,却摇了摇头。 白夜萧叹气,“你先去找身衣服换了,我在这里看她一会儿,也是一样。” 他对自己配制的镇定剂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哪里一样了?”容修淡淡开口,驳了他的话。 白夜萧一愣,下意识地反问,“哪里不一样?你还担心我不会?!” 不就是看个昏睡的病人吗?还怕他看不好么?! 容修却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家伙,目光落在她苍白的小脸上,嗓音低沉得很,“她醒来要是看不到我,又会哭鼻子。只有我能哄得住,你也会?” “……” 白夜萧碰了一鼻子灰,又被强行塞了一嘴狗粮,只能帮他们把房门关上想退出去,走之前又有几分欲言又止,“阿修——” 容修回头看他,“还有事?” “……没有了。” 多年好友,培养出来的默契非常人所能及,白夜萧不信容修不懂自己之前那个眼神意味着什么,再多说,只会自讨没趣。 他关好了门,正要往楼下走,就看到楼梯口站着冤家路窄的孟瑶。 “……”他默默了几秒,决定还是采取尽量无视的态度往下走。 刚到楼梯口,就突然听到旁边的人用一记掐尖了的嗓子对自己开口,“白医生,要抱抱——” “……”白夜萧平静的眸光终于有了一丝皲裂,“你找错了人了。” “没有,就是你才能救我,我也很害怕,我受到了惊吓,要抱抱——” 孟瑶知道夏念兮没事之后,跟着白夜萧身后看他开方配药,又被他淡定从容高冷如雪的样子帅得春心萌动,在楼梯口伺机而动,就等他出来。 “……”白夜萧心知不妙,脸上没什么表情,脚下的动作却更快了,只想逃离这个犯罪现场。 孟瑶抓紧时机,闭上眼深呼吸,狠狠地往前一扑—— 抱到了! 好软,好软,好舒服—— 她埋头,打算更进一步继续吃豆腐。 一股淡淡的果木香气忽然钻入鼻尖,甜丝丝的,跟想象中的干净消毒水气息完全不一样。 孟瑶没敢继续啃下去,赶紧睁眼,就看到被自己强抱住的,一脸懵逼的季千离,“我,我受到了惊吓……” “……”孟瑶再看周围,哪里还有白夜萧的影子?! 她气得跺脚,又无可奈何,一时只想把气撒在季千离身上,忘了要松手,“你为什么冒出来?!” “我从房间里一出来你就扑过来了,这能怪我么?”季千离欲哭无泪。 “不怪你怪谁?!死男人!长得这么漂亮,脑子却笨得要死!” “……不准说我漂亮!”季千离最恨被人说自己漂亮,很不得把孟瑶的天灵盖都砸开报这一抱之仇,他轻轻用力,想从孟瑶的手臂里挣脱出来。 结果—— 纹丝不动。 “说你漂亮还不服气了?”孟瑶心里有气,跟他杠上了,两条手臂绞得死紧,就是不肯放手。 “妈的,男人婆,你哪来那么大力气?!”季千离受到了羞辱。 “你以为我这段时间白练的?!每天举哑铃,就是为了扑倒——”她顿了顿,“这个死男人!” 季千离以为她又骂自己,当即不服输地骂回去,“臭女人!” “你再骂我试试看?!”孟瑶一个翻转,把他整个人摁在了墙壁上,两手反剪着他的手臂,一只脚还蹬着墙壁,“骂啊!” “……”季千离侧脸贴着墙,哭都哭不出来。 只恨自己从小吊儿郎当惯了,别说健身房了,连出门吹个风都要以车代步,竟无还手之力。 恰巧,房门开了,沐文静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他们这个阵仗,她愣了一下。 季千离如同看到救星,委屈极了,脑子一抽,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要抱抱……” 孟瑶:“……” 沐文静沉默了三秒,大步走过去,把季千离的衣领一拎,直接往自己房间里丢,“说吧,你想怎么抱?!” 季千离:“……” 刚出虎口,又入狼窝……老天爷敢不敢开口直接告诉他,究竟还有比他更惨的男人吗?!! 啪地一声,门关上了。 孟瑶一个人站在走廊里,默默地流下单身狗的两行辛酸泪。 ..................... 窗外风大雨大,门外喧嚣闹腾。 一切的声音,都跟房间里的两个人无关。 容修一直守在床头,到了半夜,她终于醒了。 脸色比刚从海里被捞上来的时候好看了一点,眼神却依旧迷蒙,目光盯着他转也不转,忽而陌生,忽而热烈,忽而不信,忽而狂喜…… 容修吃不准她到底又梦见了什么,屏息不敢打扰到她。 夏念兮却忽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跟小猫儿一样又开始往他怀里蹭。 他知道她又害怕了,抱着她又软又凉的身体,轻轻地往自己怀里揉。 被子从她身上滑下去,夏念兮觉得冷,仰头胡乱寻找热源,感觉到他热热的呼吸,抬头毫不犹豫地就贴了上去—— 两个人的体温都高不到哪里去,可他的呼吸,却是热得。 汲取着他唇腔里的温度,她虽然心安,却又害怕这梦很快会散去,咬着他的唇瓣无助低喃,“我的梦,我想做多久就做多久,是不是……是不是……” 语气急切切地,急于求证着什么。 “是,你在梦里,你是主宰,不必害怕,不必惊慌,也不必担心我会消失,”容修低头,轻轻地回应着她主动的吻,“别怕,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嗯,好——”夏念兮低低地哭出声,“在梦里就不会掉进水里,不会死了,也不会冷了,对不对……” “嗯,是。” “那……我要抱抱……” 容修伸手用力地搂住她,把她整个人抱起来,往浴室的方向走。 两个人都太冷,需要取暖。 浴室里有白夜萧之前让人找来的木桶,看着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却很新。 他把木桶里放满了温水,自己先坐进去,然后才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容修一点点地沉身,把她一点点地浸入水里。 夏念兮慌乱害怕,却更加热烈抱紧他,吻他…… 小手胡乱地摸索,伸手撕开了他再次湿透的衣服。 毫无章法地胡乱往下,最后握得他闷闷一哼,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轻轻往下一压—— 饱满的,灼热的,坚实的,熟悉的…… 所有的感觉一下子交织过来,终于织成了一张让她觉得安全的网。 眼里依旧迷蒙,惊恐却已散去,夏念兮仰头,头发像漂亮的海藻一样铺散在木桶里,声音颤颤的,满足又哭泣地叫了出来,“啊,容修……” 容修意外又心疼,没想到她会被吓得做出这样以前永远不会做的举动。 而在她坐下来的那一刻,他悬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心,也终于咔哒一声,嵌回了原位—— 还是这么柔嫩,灼热,紧致…… 原来她真的还在,他也没有在做梦。 原来害怕梦会醒来的,不止是她一个人…… 夏念兮搂着他的肩膀,忽然安静了,小巧的下巴搁在他的肩头,非常非常小声地,再次想要确认:“在我的梦里,我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是这样的……吧?” “嗯,”容修呼吸渐沉,掐着她的细腰轻轻地一顶,然后在她的耳边呵气,“是,你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做一切你想做的事。” 即便你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即便你以后都不会醒来,我也愿意就这样陪着你,就醉在你的梦里,哪怕从此以后,不知今夕何夕…… ........................... 075.再贪心一点 ............... 浴室里,水汽氤氲。 热水让两个人都有些发僵的身体总算有了一些缓和。 夏念兮抱着他,小手捏得紧紧的,不肯放手。 容修顾忌着小丫头的身体,没有要得太狠,掐着她的腰轻轻地磨着,浅尝辄止。 他自己可以以后再要,只想帮她解解馋就好。 可夏念兮真的是被吓怕了,今晚格外地磨人,搂着他的脖子不断地往下压,一下一下地绞着他。 苍白的小脸也终于慢慢地有了一点红晕,小嘴微微地张着,如小鹿般的大眼里满是迷蒙和无辜,却非常执着地不肯松手。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轻轻哼了哼,两只手臂一软,小脸趴在他的胸膛上,轻轻地喘息,把热气都呼在他的胸口,像一团灼人的小火…… 容修被她磨得快疯掉,却也不能再继续了。 他伸手拉过旁边的浴巾,想把她抱起来回卧室里去。 可是她却忽然受了惊吓,双手死死地扣住木桶的边缘不肯松开,两条腿盘根错节般地焊在他的腰身上。 容修缓缓地吐气,压住了自己的蠢蠢欲动,轻轻地去拉开她的手。 谁知这一动,就惹得她快哭了,更加地惊惶无措:“梦……梦要醒了吗?” 小脸上的泪像硫酸一样滴进他的心里,容修心一软,也不去拉她了,低头吻去她脸上的眼泪,“还没有呢,你想做多久都可以……” “哦……”夏念兮闷闷地应了一声,水汽把他的轮廓氤氲得很模糊,她似梦似醒地伸手,软软的指尖轻轻地抚上他好看的五官。 一寸一寸地掠过,最后停在了他的浓眉上,“你为什么皱眉?也是因为海水太咸了吗?” 容修心被抽了一下,眉心却在她的轻抚下慢慢地舒展,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柔和。 他不说话,只低下头继续去吻她,伸出一只手捧住了她的脸,温柔怜爱地吮住她的唇瓣。 不说话,也不打断她的梦,只是把自己唇腔里的热度,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过渡给她,让她察觉,让她感知…… 夏念兮小嘴微微地张开,一股热流顺着他舌尖滑了进来,她身子一颤,不顾一切地想要留住那一抹温暖。 狠狠地缠住他,又吸又吮,几乎把他的唇瓣咬破。 最后竟然呜呜咽咽地哭了出来,“还是很冷,真的很冷……” 热水浸泡着他们,头顶有暖暖的浴霸,可是只有他的体温,才可以让她心安…… 她蹭得厉害,容修理智也几乎要丢去海里了,最后实在无法忍耐,抱着她一个起身,把她压在了木桶的另一头。 熟悉又让人心安的热度,终于再次将她填满…… 夏念兮轻轻地喘息,不敢闭眼,一直睁着湿漉漉的眼眸看着他,怕他会消失…… 容修俯身,每一个冲刺都能在她的眸底看到自己的倒影。 只有他,全是他…… 他渐渐失控,撞出一室水花…… 最后夏念兮全身脱力,被他搂在怀里,木桶里又被容修加了一些热水,他从后面抱着她。 她靠在他的胸膛上,身上暖呼呼的,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终于觉得耳边不再是海浪可怕的涨潮声了。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呼吸交缠,就这样静静地靠着。 窗外连一丝星光都没有,浴室里也没有开灯,黑暗里,就好像整个苍穹下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就好像……真的在下一瞬,就可以相依为命,天长地久一样…… “容修……” 过了很久很久,夏念兮的呢喃轻轻响起。 “嗯?”他的声音也很轻。 “我可以在我的梦里,加一点星光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的,你想加多少,就加多少……” 她立刻开心了,笑得像个孩子……她本来,也还是个孩子。 夏念兮仰起头,对着黑漆漆的窗外,脸上的笑纯粹又干净,“不需要太多……一颗星星……就好了……” 有一点星光,就好了。 她从来不贪心,因为从小到大她的愿望从来没有实现过。 所以不敢贪心…… “一颗,够吗?”他把她抱得更紧,柔声问。 夏念兮微虔诚地,默默地,点了点头,“够了的……” 一粒星光,在漫无边际的黑夜累,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唯一的贪心。 “好,那就加一颗。等你想起来了,可以继续加,无论你的梦里有多少星星,都是可以的。” 夏念兮小嘴微张,听到这样的承诺,如同中了大奖般地不敢相信。 然后仔仔细细地琢磨着他的话,心满意足地悠悠叹息,“你真好……” 她说。 容修没有说话,低头看着她,伸手轻轻地用指尖穿过她散落在水里的发丝。 青丝缠指,如一声叹息无形地钻入他的心尖。 她平时表现得跟小野猫一样,装得自己那么贪财又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好像自己真的就可以天下无敌了。 却连这么卑微的愿望,都只能在梦里才说得出来。 在感情上,更不敢奢求太多。 这就是他的小丫头啊…… 他无力地想着,为什么你不能再贪心一点呢? 如果你再贪心一点,说你想要整片星空……或许我的心……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疼到不知所措,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你面前了…… 夏念兮窝在他的怀里,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整个浴室已经被折腾得一片狼藉,容修把她送回床上,然后才过来继续收拾。 怕她无意间起来会滑倒,所以他连浴室的角落都仔细地擦干了,没有放过一处。 等再出来的时候,天空已经露出了一丝白。 他回到了床上,伸手把小丫头捞回来想抱在自己怀里和她一起睡,可刚一摸到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身上一丝汗都没有,全身却滚烫。 容修心一沉,起身打开房间里的窗户,尽量地通风,然后拿来热毛巾敷在她的额头。 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他直接出去,叫来了白夜萧。 大家都在担心夏念兮,每个人都是熬到天亮才勉强睡着,被这个动静一闹,又都醒了。 各自披着睡袍来到夏念兮房间里。 白夜萧已经给她量好了体温,开了药。 容修坐在床边,手里握着挂点滴的管子,没有去看其他人。 孟瑶眼尖,发现了夏念兮细白脖颈上的草莓色吻痕,立刻就怒了,朝容修走过去,“禽兽……” 都这种身体了,还经得起那种事折腾?!不发烧才怪! 白夜萧刚好站在两个人中间,伸手挡住孟瑶,“别过去。” 夏念兮发烧,房间里需要空气,人当然越少越好。 孟瑶却以为他在帮容修,气得跺脚,忍不住骂他,“你连禽兽都不如!” 白夜萧:“……” “你们都出去,有事我会再叫你们的。”容修沉沉地开了口。 沐文静扯着季千离,洛君谦拉着顾非烟,穆于琛跟在他们后面,和被白夜萧摁住的孟瑶一起,下了楼。 这次大家都睡不着了,干脆坐在客厅里守着。 孟瑶最为担心,“刚好一点,又发高烧,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的……我想上去陪她……” “我修哥能让你进屋?”季千离因为之前被她熊抱了一下,所以到现在还记仇,忍不住要呲她。 “怎么就不能了?!我现在就进给你看!”孟瑶蹭地起来。 这里的所有人里,她和夏念兮认识的时间最长,感情也最深厚,别人根本没办法理解。 “你还是别上去了,”洛君谦摁住不肯坐在自己身边的顾非烟,淡淡道,“你是没见过昨晚修哥在海上寻人的时候那眼神,跟能吃人似的……我们都担心如果夏念兮找不到,他会直接跳海了此残生……” “……真的假的?”孟瑶将信将疑。 “不信的话,你可以等夏念兮好了,再捅她一刀,到时候看修哥怎么报复你。”季千离幽森森地开口。 “……难不成还能把我先奸后杀?!”孟瑶愤怒了,“再说我也不可能捅小兮一刀啊!” “你想得美!”季千离翻了个白眼。 “阿修一定能照顾好她,其他人就先别进去了。”穆于琛适时开口,“这次来得急,现在人多,事情又大,sofia一个人不一定忙得过来。你们几个谁对这里比较熟悉?再去花点钱,找几个村里的人过来等着,说不定还有要帮忙的地方。” 女人们被他这么一点,终于有点清醒过来了。 孟瑶自告奋勇,“我去吧,我对这里比较熟。” “我也去。”沐文静起来,和孟瑶一起出去了。 顾非烟最后也起来,跟着出去了。 只剩几个男人坐在客厅的木头长椅上,等确认大门已经关好之后,洛君谦才又看了一眼楼上,“夜萧,女人们都不在,你明说,夏家小丫头这种状态,还会持续多久?有没有可能……以后不会好了?” 白夜萧闻言没有露出半分惊讶,就连旁边的季千离和穆于琛神色也未变半分。 大家都是男人,对某些事看得比女人要透彻一些。 大家也都是容修最亲信的人,白夜萧知道他们不会说出去,但他也只是轻轻地摇摇头,无话。 季千离这才有点懵了,可以压低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急切:“那怎么行?我不是不喜欢小嫂子,可修哥是容家的继承人,如果一直在这里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啊!”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穆于琛眼里也露出一片担忧。 几个人再度沉默下去,却都心知肚明最严重的是什么—— 如果夏念兮这个状态被容家的人知道以后,容修还是坚持不离不弃的话,到时候会掀起什么乱子,谁也不好说…… 他们都是跟着容修从小一起长大的,对容家的情况再了解不过,也知道他一路走到今天,又是多么地不容易。 可容家,可不止有容修和容老爷子两个人。 还有很多其他的容家人如狼环伺,蠢蠢欲动…… .................... 海边依旧人声鼎沸,救援队还未全部归来。 容离依旧没有被找到。 不过幸好小渔村消息闭塞,这件事暂时还没有外传,没有什么新闻人士来打扰,很多人也并不知道容离失踪的事。 只是能瞒住媒体,却不一定能瞒住容家。 事情能拖到哪一天……谁也不好说。 剧组的人也都出去帮着找人了,孟瑶他们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导演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留守,长吁短叹。 他到底是作了什么孽?拍了二十年的电影,获奖无数,就指着这部《海洋之心》完美收官,再斩获一轮国际大奖,就可以彻底退休安享晚年了。 结果到现在,电影拍了一次,又重拍。 重拍也就算了,谁让人家有钱的是大爷?! 可到现在,女主发挥极度失常,女配掉进海里刚被捞回来,男主莫名失踪…… 还有被他更背的导演吗?出门那天明明上过香拜过菩萨的…… 真是流年不利,水逆当道啊…… 剧组也帮不上什么忙,孟瑶他们只能在村子里转了半天,都被当地人当成了什么大人物般不敢轻易招惹。 连之前还跟她们一起闹着玩儿的几个小孩都躲得远远地。 最后还是顾非烟出来,用重金找来了两个勤快的寡妇,帮忙到小白屋烧饭打杂。 海边物资有限,做的早餐也之后清粥小菜,再配点鱼干虾皮,味道一般,但胜在干净。 顾非烟张罗着和沐文静一起送了一些到楼上去。 容修还坐在床边一直陪着,似乎连姿势都未曾改变过一下,送饭进去,他也不吃不喝不动,直到夏念兮呓语着说口渴,才见他动了动,抬手把放在一旁的开水壶拿来到了一小杯水。 等水慢慢变凉,他先是试了试温度,然后才将夏念兮半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一点一点地喂她喝水。 动作体贴又周到,丝毫不假手于人。 顾非烟和沐文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确认她们的确是帮不上什么忙了,才把清粥小菜放在一旁,重新下楼了。 白夜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再次开始研究林菀的病历,查资料。 其他两个男人各自打电话处理着自家公司的事,唯有季千离,端了个小马扎坐在院子里望着天空发呆。 闲得蛋疼,只能思考人生。 谁也没有注意到刚刚还跟着大家一起回来的孟瑶,又单独一个人到了村子里面。 她手里捏着一袋从城里带来的巧克力,招呼在海边玩的几个小屁孩过来,“你们把早上我在的时候,你们说的重复一遍,然后这东西就归你们了。” “这是什么?黑乎乎的,看着也不能吃!”一个跟猴精一样的小孩有点不相信她的话。 “这个特别甜,”孟瑶抓了几颗巧克力扔进自己嘴里,嚼了几下,然后对他们哈气,“甜不甜?” 小屁孩们眼睛一亮,立刻团团围住她,把早上说过的话,又仔仔细细,一字不落地重复了一遍。 孟瑶听完,把巧克力给了他们,然后自己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 入夜。 夏念兮的体温一直降不下去,奈何她身上有伤,白夜萧建议暂时不要长途移动。 容修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反反复复地换着敷在她额头上的毛巾,不断地量体温。 偶尔她烧糊涂了,呓语,说胡话,他也不厌其烦地应着她,她怎么说,他就跟着怎么说。 比如说—— “海底的鱼好多……” “嗯,好多。” “不知道哪条好吃,容修,你去抓一条,我们烤着吃……” “嗯,好的。” “要那条最大的,好像是鲨鱼,你去抓吧!” “嗯,我去。” 其他人在旁边都听得有些无语了,一直守到了半夜,才各自回到房间里去睡觉。 这两天两夜,大家的体力都接近透支。 白夜萧交代了一下用药用量,再次建议自己和容修轮班。 不出意外地,再次被他拒绝。 交给任何的别人,他都不放心,又如何能够睡得着? 眼里已经熬出了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茬,他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却又格外执着,认真。 白夜萧知道自己劝不住了,只能先去休息,接下来不知道还有什么硬仗要打,他已经联络了自己熟悉的几个医学泰斗,正在往这边赶来。 估摸着明天就会到。 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整栋房子再度安静下来。 放在床头的手机再次响起,是容氏的又一个高层打来的—— 总裁不在的两天,公司依旧能够正常运转,但是有些重大决策根本无人示下,他们也很惶恐。 容修对震动声充耳不闻,任凭屏幕亮起,又暗下去。 最后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床上的人儿又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嘤咛出声。 容修弯腰,贴贴她因为发烧而变得潮红的小脸,“安心睡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里都不会去。” 玄月西沉,海风静止。 整个房间像与世隔绝的城堡一样,再度安静了下来。 ……… 第二天一早,专家团队如约而至,进了夏念兮的房间会诊。 除了容修和白夜萧,其他人再次被请了出来。 几个人一起下楼,往餐桌上一坐,顾非烟打了个呵欠,才发现不对劲,“孟瑶呢?!” 被她这么一问,其他人也抬头,看向那个空空的位置—— “对啊,孟瑶呢?她还在睡懒觉?”季千离道。 “不可能,我下来的时候,她的房间门是开着的,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纹丝未动。”沐文静回想了一下。 顾非烟:“……我们昨天最后一次看见孟瑶,是什么时候?!” “昨天?昨天她和我们一起去找了人来帮忙,然后一起回来了,然后……”沐文静记不清了。 “昨晚你们又见过她吗?!”顾非烟坐直了身体,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穆于琛看了看洛君谦,两个男人一起摇了摇头,“没看见。” “我也没看见。” “……去找,已经失踪了一个了,不能再出事。”顾非烟起身,直接往门外走。 洛君谦紧随其后,抓起椅背上自己的大衣披在她纤瘦的肩膀上。 这一次,顾非烟已经顾不上再拒绝她了。 季千离和穆于琛一起站起来。 穆于琛却转身,压住了他的肩膀,“我是男人,我一个人一组去找。你和沐小姐一起。不到万不得已,别分开。” “喂——”季千离还想抗议一下。 沐文静很平静地把手里的碗往桌上一放,咔地一声,碗就这么碎了。 季千离吞了吞唾沫:“……我的意思是,和你一组,是我的荣幸。” 沐文静捞起桌上的手机扔给他,只回了一个字:“走!” .................. 一群人在村里各处到处寻找,可就是没找到孟瑶。 打她的电话,也是一直处于暂时无法接通的状态。 这里的信号差得简直让人想要直接炸掉那个形同虚设的信号塔。 他们一直从早上找到了下午,渐渐接近天黑,还没有找到孟瑶。 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会不会她先回市区了?”沐文静猜测。 顾非烟立刻摇头:“不可能,她和小兮是过命的友情,小兮现在这种状态,你觉得她会自己撇下小兮离开?” “我也问过村里人了,今天没有任何的交通工具从这里离开,孟瑶不可能走路吧?”洛君谦也否认了这个猜测。 “那她会去哪里了?!” 大家都找得饥肠辘辘,力气耗尽,决定先回小白屋,再想办法。 到客厅的时候,刚好专家们和白夜萧一起,从楼上下来了。 顾非烟:“白医生,小兮退烧了吗?” “嗯,刚刚退了,”白夜萧道。 可是大家的神色,却不见半分轻松。他直觉不对,目光一一地扫视过他们,才发现个个面露疲色,像是刚从外面回来。 “你们去哪儿了?”他问。 “找人,找了一整天没找到。孟瑶不见了。” ..................... 076.哪怕与全世界为敌 ............. 孟瑶不见了? 白夜萧闻言,脚下的动作一顿,本应送那些专家出门回去,他却抬手看了看腕表。 七点十五分。 然后才见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那几个人,“辛苦诸位了,我送你们出去。” 回程的专车等在门外,白夜萧面色沉稳地送了那几位专家出去,上车。 只在关车门之前,淡淡开口,“这件事,容少不希望有任何其他的人知道。” “是是,一定保密,一定……” 医学专家们都开口附和,算是一种承诺,这也是医德。 虽然这里山高水远路途崎岖,进来和回去都要吃不少苦头,但容修给的报酬比他们这些年的工资加起来还要多,所以他们更没理由再把事情泄露出去。 “好,慢走。” 白夜萧关上了车门,目送越野车离开,然后才回到院子里。 ................. 其他几个人还站在客厅里,顾非烟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转身走回来的白夜萧。 明明她自己刚才把孟瑶不见了这几个字说得那么用力,眼前这个男人,是在假装没听见吗?!而且他居然还那么从容地出去送人,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顾非烟怒了,“白夜萧,你是不是冷血?!哪怕不认识的人失踪了,你也得有所表示吧?!” 洛君谦伸手压住她,不让她冲过去。 她那十指丹蔻的挠人威力,他想自己一个人尝试过了就算了,更何况不止是会痛,还挺销魂…… “放开我!老娘要挠花他的脸!” 果然,顾非烟是真的生气了。 白夜萧闻言,依旧没什么表情,连目光都没有任何变化。 其他人知道他的性子一贯如此,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也知道他和孟瑶之间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倒也不觉得他绝情,只是觉得……他凉薄了些。 白夜萧不疾不徐地走过去,步伐维持着一贯的节奏。 众人看着他,就在大家都以为他要和他们擦肩而过继续上楼的时候,却看到他停了下来。 “女士们留下来吃晚餐,男人们,和我一起,分成两组,带上水和干粮以及手电筒,回房间换好冲锋衣,再每一组带上一床薄毛毯以及一支卫星电话,我们继续出去找人。” 干脆利落地布置,没有半分的迟疑,除了神色依旧平静得让人看不出什么之外,这话实在是无可挑剔。 顾非烟的怒意也就这么散了,她怀疑这男人刚才到底是在认真地送人,还是在思考怎么救人。 短短的时间里,思路也理得挺清晰的嘛。 沐文静走过去,拉了拉顾非烟的袖子,“我们也跟着出去找人吧,吃点干粮也能应付。” “我也是这个意思。” “你们不能去,这里不能只留下容修和夏念兮,万一他们要人帮忙,你们可以应付。”白夜萧说完已经上楼回房。 ............. 片刻之后,四个男人在楼下客厅里集合。 穆于琛和洛君谦一组,季千离和白夜萧一组。 这是季家小少爷自己要求的——他怕黑又怕鬼还怕自己的如花似玉的脸蛋和娇躯在寻人过程中出点什么意外无人医治。 目前所有的搭档中,只有白夜萧能够给他安全感。 四个人背上包,很快就消失在小渔村的夜色里。 顾非烟和沐文静也去餐厅胡乱吃了点东西,守在客厅里,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时间咔哒咔哒地走着,一直到了半夜,也没有他们回来的消息。 两个女人都睡不着,顾非烟歪在沙发上刷手机新闻,看到某个新闻app客户端推送出来的头条,她猛地坐直,“天……还真是……” “怎么?”沐文静抬头,干脆利落地问。 “你看——”顾非烟把手机扔给她。 沐文静点开一看,素来平稳镇定的她,看到头条的那些标题也有些微微地吃惊了—— [容氏股票连续两天跌停,传言容氏集团总裁失踪……] [容氏新闻发言人称总裁正在欧洲出差,不方便联系露面。] [容氏最新项目开工奠基日期被推迟,只因容修未能出席……] 满满的都是负面新闻啊。 她看了一会儿,才把手机还给顾非烟,“要告诉楼上那位吗?” “你以为他会不知道?”顾非烟看了一眼二楼的某个卧室门,“不可能不知道的……” 她十几岁的时候就和洛君谦认识了,也因此认识了容修和其他几个人。 容家的事,她也多多少少听说过一点。 容修能在二十出头就坐上总裁的位置,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有什么风吹草动能瞒过他? 所以他不是不知道这个新闻,只是选择性地忽视罢了。 顾非烟看着楼上,眼里竟渐渐地生出了一股别样的神色。 沐文静也想明白了个中缘由,又看到顾非烟此刻似落寞又似羡慕的眼神,便问道:“你羡慕他们?” “嗯,”顾非烟的声音低了好几个度,撑着下巴点了点头,“难道你不羡慕?” 女人有很多种,柔弱的,坚强的,妩媚的,火辣的,古灵精怪的…… 可无论哪种女人,都会渴望有个男人可以把自己宠上天,在自己出事的时候,他可以对任何事不闻不问,哪怕与全世界为敌,也要坚定地陪在自己身边。 沐文静不置可否,和她对视了一眼,“你和洛少难道不是?” 自己和洛君谦?顾非烟淡淡地笑了笑,看向窗外的漆黑天空。 这一刻,全世界的落寞,都被安放进了她的眼里。 她的背影看起来安静又伶仃,平日里的妩媚张扬都被她收进了自己魔盒里,藏起来了。 沐文静也没有再多问,只自己垂下头,想到了季千离…… .................... 穆于琛和洛君谦沿着海边继续往前找,遇到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放过,拿着手机里孟瑶的照片一再询问。 却都一无所获。 白夜萧带着季千离往小渔村后面的山上走,出村口的时候,发现有几个小屁孩蹲在地上围成一团,手里捏着几个小石子在斗输赢,中间的空地上则放着一个塑料袋。 那包装…… 他直接走上前,“你们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 这巧克力豆小渔村不可能买得到,他约莫记得孟瑶前段时间拿了一袋在手里还自以为非常性感地挑逗他,问他要不要吃一粒这种’大力金刚十全大补丸’。 他当然不会相信她的胡言乱语,知道这只是普通的巧克力豆而已,当时就直接无视了她。 几个小孩被吓了一跳,起身撒腿就乱跑,其中一个猴精似的大一点的抓着那袋巧克力豆,跑得最快。 白夜萧三两步就把他拎回来了,“我是医生,不说的话,就带你去打针。” “哇——”那小孩张嘴就哭了,立马交代,“是……是一个女的给我的……” “知道她名字吗?” 小猴精摇头。 “你说她的特征啊!”季千离在旁边着急,“嗯,短头发,牛仔裤,还有,还有——” 白夜萧反手指向季千离,继续问:“那女人是不是比他看起来还要像男人?” “……”小猴精看看季千离,迟疑了一秒,即刻点头如捣蒜。 季千离:“……” “她为什么给你们这个巧克力豆?” “因为我们早上在海边的时候,胡乱说了些话,她过了一会儿,就又来找我们,叫我们把早上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就给了我们这个好吃的东西。” 小猴精有八九岁了,表达还算清楚。 “你们早上说什么了?再重复一遍告诉我。” “……”小猴精嗫嚅着把那些话又重复了一遍。 白夜萧放开他,目光再度转向渔村后面的高山,“走。” “去哪儿?” “我知道她在哪儿了。” 这都能知道?!季千离一脸懵逼,刚才那小孩什么都没说啊! “你怎么判断出来的?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错了?万一我们白走一趟呢?”季千离跟在他身后,碎碎念地问。 “再说话,把你毒哑。”白夜萧弯腰系紧了自己的鞋带,从背包里拿出了手电筒。 “……” 季家小公子立刻吭哧吭哧地跟着爬山,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在他心里,那些能够动不动就解剖尸体做研究的人,都是自己惹不起的变态。 更何况像白夜萧这种在世界上都排得上名号的名医,不知道做过多少人体试验……那更是变态中的战斗机。 ............... 一个小时后。 两个人爬山了山顶,已经踩到了积雪。 黑漆漆的四周,白夜萧看到了不远处的灌木中有一团东西趴在那里。 手电筒照不清楚。 “过去看看。” “……”季千离伸手比划。 “说话!”白夜萧皱眉。 “你确定是人?万一是野猪呢?!” “……”白夜萧睐了他一眼。 季千离立马又开始闭嘴,自动开始禁言模式,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往那边走。 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听到有脚步声传来,立刻抬头,“救命啊,救命啊——” 是孟瑶。 白夜萧沉了步子,踩着地上的落叶和积雪,走到她身边。 她整个人趴在地上,衣服已经被雪水浸透了,脚上的鞋子掉了一只,左脚脚背高高地隆起,应该是崴着了。 见过很多次她’饿虎扑食’的丑态,却没见她如此狼狈过。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时没有说话。 小渔村里有个传说,从海上回来,如果受了伤惊了神的人,只要吃一个山顶上的白果子就能好。 这是那个小猴精告诉他们的。 白夜萧从小接受正统教育,走的是唯物主义路线,做了医生之后更是鬼神不信。 她却信了,还胆大包天的一个人上山来找果子。 这种传说在医生看来永远只是愚昧的无稽之谈,他的一句蠢货已经到了嘴边,她却猛然地抬头—— 满是泥污的脸上还有泪痕,整齐的波波头此刻像个被大轰炸之后的鸡窝,脖颈上还有几处擦伤,应该是摔倒的时候被灌木划到的,可她的右手却攥得死紧,隐约能看到她手里还真的捏着一个白果子…… 白夜萧怔了怔,又默默地把那句蠢货咽回去了。 手电筒的光像针一样扎进眼睛里,孟瑶有点不适应,被刺得流眼泪了,才看清楚眼前站着的人是白夜萧。 她一喜,赶紧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看到他的喜悦让她一下子忘记了自己的伤,结果下一秒就悲剧了—— 安静的黑夜里,三个人都听到了清晰无比的咔嚓声…… 韧带二次受伤之后,就会发出这种声音……白夜萧无奈,那句刚咽下去的蠢货又已经回到了他的嘴边…… 紧接着,就是孟瑶鬼哭狼嚎的惨叫,“要抱抱,要抱抱——” “……!!!”季千离别过头,不忍直视。 他突然有点怀念前天晚上夏念兮窝在容修怀里的时候,说的那句要抱抱……那听起来真是让人觉得我见犹怜。 而有了对比就有伤害——孟瑶此刻的声音简直不像是在求抱抱,听起来跟要被拐卖的孩子要爸爸似的,呼天抢地,凄厉无边。 “……”白夜萧默默了几秒,伸手,真的把她从地上抱起来了。 孟瑶这才心满意足了,勾住他的脖子,等他一边走,她就一边问,“你来救我,是和我心灵感应了吧?” “……”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爱我在心口难开是不是?” “……” “晚上回去,我好好犒劳犒劳你——” “……”白夜萧忍无可忍,终于出声打断她:“我是医生,这次只是人道主义救援。没有别的意思。” 孟瑶满脸受伤:“人道主义?这话很伤人啊!我宁愿你不能人道!” 白夜萧的脸色比这夜色还黑:“……” “噗——”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季千离没忍住,笑出了声。 白夜萧回头,一记寒风猎猎的眼神飞过去。 季千离立刻又咬住了唇,撑着自己软萌无辜的大眼睛四处乱看,誓死要让自己继续做一只沉默的羔羊。 “不是一个意思吗?”孟瑶歪着脑袋,“喂,你说话啊,我刚才说错什么了吗?!你说啊——” “……” ..................... 上山容易下山难。 再次回到小白屋的时候,已经到了半夜了。 另外一组人已经在半路接到季千离的电话,早早地回去休息了。 沐文静和顾非烟也睡了。 季千离一到,就闪进了自己的房间睡美容觉去了。 白夜萧把孟瑶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算上楼拿医药箱。 她却十分地不安分,起身一蹦一跳地单脚跟在他后面。 “你做什么?”白夜萧回头,语气里已经充满了医生角度的不赞同,“再乱走,你这只脚就废了。” “我要去看看小兮睡了没有,她越早吃到这个果子,会越早好。” 她很固执。 白夜萧瞄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普通的野果,无毒。 但是在这个季节能找到,也算是稀奇事了。 孟瑶不管他同意不同意,一手压着楼梯的栏杆,单脚就往上面跳。 到二楼的时候,她已经气喘吁吁,却不顾上休息,直接跳过去敲门,“容修,容修——” 一边敲一边看着白夜萧,结果敲到第三下的时候,直接一巴掌差点招呼到来开门的容修脸上去。 “……”孟瑶略尴尬。 容修避开了她的手,“有事?” “嗯,小兮醒了吗?” “她在喝水。” 虽然醒了,却还以为她自己是在梦里。 “哦,我有好东西要给她,”孟瑶不由分说地挤开容修,一蹦一蹦地到了床前,一直大大咧咧的声音却在见到夏念兮的时候变轻了,“小兮,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夏念兮正低着头捧着杯子喝水,听到这个声音,全身抖了抖,浓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然后才慢慢地抬起头来。 她的眼睛里依旧是迷迷蒙蒙的,像弥漫着很大的雾。 看到眼前的人,也不太确定,“是瑶瑶吗?你……也来陪我了吗?” “是啊,”孟瑶扯着嘴笑,那个笑容在满是泥污的脸上看起来有点诡异,可眼神却很真诚,“我……我刚刚发现了一个好东西,我带来给你吃的,你看,看这是什么,是个果子……” 她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摊开自己的掌心,伸到夏念兮面前。 容修听到吃的,就忽然眉头一皱,想上前来阻止。 却被意外地被他身后的白夜萧拉住了。 他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容修那个果子很安全。 也就是在刚才,孟瑶掏出这个果子的时候,他才看清楚它的样子—— 油桃般大小的一个白色果子,散发着一股野果的清香。 在她的手里一直捏着,保存得完好无损,上满本身应该布满的白色细小绒毛,也早已被孟瑶搓得一干二净了。 她此刻坐在夏念兮面前,捧着这个果子,像捧着能够起死回生的神仙草。 虔诚又纯粹地看着她最好的朋友,无比期待她能够在吃下去之后好起来…… 而她被找到的时候,全身的衣服都湿了,身上的包包也被划破,脚崴了,鞋子丢了…… 只有这个果子,还是完好无损的。 夏念兮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把果子拿过去,放在嘴边,小小地咬了一口,“好甜呀……” 她眯了眯眼睛,吃得满足。 孟瑶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伸手胡乱地抹着,“甜就好,你多吃一点……” 多吃一点,就快快地好起来…… “嗯!”夏念兮一边点头一边继续啃果子,看到孟瑶的脸,她的动作又忽然停了,“瑶瑶,你的脸怎么了?” “我?我怎么了?”孟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才摸到一手泥巴,她笑了笑,“没事,我做海底泥的面膜呢,是不是看着很吓人?” “有点吧……” “还不是为了让皮肤和你一样好?”孟瑶抬手挤挤她,“好啦,快吃吧,吃完之后就继续睡你的美容觉,我也要回房间里去做我的美容spa了。” 夏念兮很听话,乖乖地把果子吃完了,要把果核给扔了。 孟瑶却急忙伸手接过来,“别扔别扔,我要拿去种树的!” 那个传说里还有最后一环,吃掉的果核要种下去,等小树发芽了,病人就会真正地一天比一天好了。 安抚夏念兮的事交给了容修。 孟瑶捧着那颗果核,态度虔诚得像捧着某个高僧的舍利子,她顾不得自己脚上的伤,顾不得全身的酸痛,顾不得已经饿得抗议不已的肚子,先下楼到了院子里,手动挖坑,埋种子。 一切做完,又是一身的臭汗了。 然后一抬头,就看到了一直站在客厅门口的白夜萧。 他没有阻止她,也没有催促她,而是就这么站着,看着她完成了这场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的仪式。 即便在他看来这都是不科学的。 孟瑶踩着自己肿痛的脚,晃晃悠悠地起身,走到他面前,“白夜萧,我以后不调戏你了,好不好?” “……” “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发誓,我再也不调戏你了。” “你说。” 她颤得厉害,说着说着,眼圈又有些泛红了:“小兮她……一定会好起来的,对吧?” ………… 黑夜里,静谧无声。 一辆载着几个专家的高级越野车从小渔村出来,在寂静山林中疾驰,要带着他们回到城市。 忽而拐弯的时候,前面却出现了一条横在路中间的大圆木头。 一个急刹车,专家们都失控地往前栽去,有人的头碰到了前排的座位,闷哼一声。 为首的专家姓程,立刻吩咐司机,“小王,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 司机小王下车,走上前就发现这段圆木是新砍下来的,好像就是为了挡他们这辆车似的。 他心里有些犯怵,一个人挪不动这木头,就想回车上让他们过来帮忙。 结果没走两步,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处一凉,一个黑洞洞的,冰凉的东西抵住了他,紧接着,一个阴沉恐怖的声音在他耳畔冰凉的响起:“去把车上那些人全部都请下来,我家主人有几句话想问问他们。马上去做,不然的话——” 咔哒一声,扳机扣动。 安全栓被拉开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地瘆人…… ............. 077.我要向容修求婚! ………… 一行人在海边住了约莫有半个多月,日历一页一页地翻过,终于到了过年前夕。 连宁静的小渔村都热闹起来,很多外出务工的人都回来了,小屁孩们一整天到拿着零食和鞭炮四处乱窜,家家户户开始贴春联做年夜饭。 有时候越偏僻的地方,反而年味越浓郁。 大家都似乎已经忘记了半个月前发生的那场事故,就连容离的失踪,都被所有人给暂时忘记。 剧组人员都被导演按照容修的意思遣散,至于容离的事……还是对外保密,搜救工作仍在继续。 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种情况下,生还的机会,已经很渺茫了…… 小白屋里的人没有人会在意容离的生与死,他们在意的只有夏念兮的康复与否。 幸好,她已经有了起色。 孟瑶听到门外的鞭炮声,坐在早餐桌上,激动得快要把自己的头发都揪光了,“怎么办?第一次有这么多人和我们一起过年,我都要幸福得昏倒了!” 其他人都咬着筷子看她,觉得她表达幸福的方式是揪头发,真是匪夷所思。 而且人多也不一定代表过年热闹吧?大城市里那么多的人,过年反而没年味。 季千离呛声:“说得好像自己以前都是孤家寡人似的,切——” “对啊,我是孤儿。每年除夕夜只有小兮陪我过,”孟瑶说得特别坦然,因为她已经过了遗憾的年纪,早已学会了从容面对自己的出身,“她不是孤儿,但是……感觉她过得还不如我呢。” 夏家的那些衣冠禽兽,从来不会让夏念兮上桌吃饭,年夜饭更是不会算她的一份,家里那些宾客来的时候,甚至不会让她出现在任何面前,理由是她私生女的身份,会给夏家丢脸,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以前过除夕的时候,夏念兮反而会很自由。 孟瑶会到夏家门口等她溜出来,然后两个人用打工挣来的不多的钱一起去超市买点食材,回到她的小公寓里做点饭,喝点低度小酒,顺便畅想一下在那个时候看起来暗淡无光的未来,以及诅咒夏茂青那群冷血无情的王八蛋…… 连春晚里那些说相声演小品的演员们都不一定有她们骂得精彩。 她们的除夕,总是嘴上痛快,却过得凄凉。 众人又移开目光,侧脸看了一下坐在餐桌旁边的夏念兮。 她这半个月里恢复了不少,已经渐渐有些清醒了,虽然会很害怕陌生人,不愿意踏出这个大门,更要时时刻刻看到容修,对他寸步不离,但是对屋子里的每一个关心着她的人,她都不再惧怕了,也能够和大家安静地坐在一起吃饭看电视偶尔聊天了。 此刻她被容修抱着,身上裹着白色的山羊绒毯子,活脱脱像个雪娃娃,听到孟瑶提自己的名字,她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低头,继续吃东西了。 容修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白夜萧。 后者用眼神回答他——对外界叫自己的名字时有反应,这是好事。 容修这才把小丫头搂得更紧,神色放松了些许。 对于过年,他其实也没什么概念。 容家家大业大,有些人是在过年的时候必须要去拜访的,有些人则是必须要碰个面的,连公司里的员工们都需要在过年的时候开个年会犒劳一番。 所以他一般在过年前一个月,就会让助理开始准备需要拜访的人员名单,哪些需要他亲自出面,哪些需要由公关部接待,需要备一些什么层次的礼,需要邀请哪些特殊嘉宾来参加公司的年会…… 甚至为了维护容氏的形象,年会这种重要的活动的宴请菜单,都得要他一一过目,亲自确认。 所以他的年底,用一个字就能总结——忙。 却忙得没有温暖,只有目的。 往往忙完了这些所有的事,到了除夕夜当晚,等容老爷子守完岁就早早地睡了,他自己反而会是孤家寡人一个。 一杯红酒,一段音乐,一床被子,一轮玄月……就可以组成他的全部除夕。 到了第二天的大年初一,对他来说,又是新的一年工作伊始,忙碌会是永远的主题。 所以对于过年,他真的没有任何期待。 其他几个男人家里倒是热闹,应酬多得是平日里的几倍,不过也很累,作为单身狗还得被长辈逼着年前去参加各种相亲—— 美其名曰,娶个媳妇好过年。 说得媳妇这种生物跟年夜饭桌上的烤乳猪一样必不可少,却又实在无法引起他们的食欲。 沐文静安静地想了一会儿,建议道,“让sofia和那两个来帮忙的女人都回去,我们自己来动手,做年夜饭。” 洛君谦第一个赞同,其他人也不反对。 只有顾非烟神色淡淡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凉薄:“我最讨厌过年,你们随意,我今晚要先睡美容觉。” “你每年都这样……”孟瑶还想抗议,“今年难得热闹……” “红包不会少了你的。”顾非烟很奏效地堵住了她的嘴,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施施然地上楼了,“谁也别来打扰我。” “……好吧。”孟瑶只能放她去。 每年过年,顾非烟的节目都是睡到天昏地暗,从今年直接睡到明年,不知道她的梦里会有什么,让她如此地流连,连现实生活都不想过了。 她上楼的那一刻,洛君谦眼里的落寞一闪而过,却又很快掩饰住了,若无其事地问:“今晚要怎么准备?” 其他人沉默了几秒,季千离接过话题,“玩我在行,吃的别交给我,不然我怕我们全体都会食物中毒。” “那我们吃火锅,”孟瑶想了想,“在院子里挖个坑,架一口锅,然后多买些海鲜回来,再搭一个烧烤架……” 大家当然没有异议。 只是一直吃饭的夏念兮突然开口,“要桂花糕。” “……”孟瑶犯难了,这大冬天的,桂花都没有,上哪儿去找桂花糕? 不过幸好夏念兮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昨晚她有些咳嗽,根本没睡好,刚吃完早餐就又困了。 容修舍不得她熬着不睡,等她吃得差不多了,就拿过餐巾纸帮她擦擦嘴,然后抱她上楼让她继续补眠。 ................. 其他几个人在楼下忙里忙完倒腾了一整天。 孟瑶和沐文静负责采购,白夜萧还待在房间里研究病历,穆于琛和洛君谦负责在厨房里露一手,季千离……负责吐槽和捣乱。 渐渐到了除夕夜的黄昏,几个人竟真的在院子里架起一口大铁锅,旁边搭起了烧烤架,弄得有模有样。 柴火在锅下面噼里啪啦地烧着,孟瑶顶着一张花猫脸,“好啦,叫大家出来开饭咯!!!” 她这一声吼得中气十足,在寒气十足的夜里,竟然真被她吼出了一股别样圆满的味道。 除了顾非烟,其他人都出来了,围着热气腾腾的锅子坐成了一圈。 两个女人的采购功夫了得,把小渔村里能买到的东西全买了,海鲜品种繁多自不必说,他们还买来了人家家里养的鸡鸭,甚至还买到了一小框的新鲜蔬菜和一袋水果。 容修挽起袖子,捏着筷子把洗好的蔬菜一片一片地烫进锅里。 夏念兮看着咕噜咕噜的热气,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小声地道,“你还会煮菜呀!”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和崇拜,仿佛他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 自从她有点清醒以来,对容修的依赖简直上升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觉得他是最了不起的大英雄,每天都带着她踩着七彩祥云,一起拯救世界。 前几天容修刷牙的时候,她也发出过类似的惊叹—— “哇,你的牙齿好白!你简直太了不起了!” 还有昨天,容修无意间修好了浴室里的水龙头,她也非常非常地意外—— “你真的太棒了,应该没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吧?!” 所以现在,无论夏念兮的下一句话是觉得容修会研究宇宙黑洞,还是会攻陷火星外星人基地,众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容修却很享受这种小崇拜。 像他这样要雨得风的男人,虚荣心这种东西本是不存在的。 可被自己喜欢的女人这样崇拜着,还是让他得到了非常多的满足感。 他满意地俯身吻了吻她的额角,捞起烫好的青菜放进她的碗里,耐心地帮她吹凉,然后才喂给她吃。 夏念兮吃得一脸满足,跟小猫儿一样用脸在他的手心里蹭了蹭。 然后她也秉承着礼尚往来的精神,如法炮制地夹了一筷子肉丸子,塞进他的嘴里…… 可是……她却忘记了要吹凉。 嘴里烫得都快起泡了,容修实在是咽不下去,却看到她眼睛亮亮的,特别呆又特别可爱地问他:“好吃吗?” 容修……默默地点了点头,嘴里呼肉丸的热气,答应得铿锵有力:“好吃的!” 夏念兮心满意足,眉眼弯弯地笑了笑,然后又夹起一筷子,要塞给他。 容修嘴里的都还没有咽下去,赶紧捏着她的手腕一个反转,“你先吃,先吹——” 他话还没说完,夏念兮就特别听话地把那个还冒着滚滚热气的肉丸子全部塞进了她自己的嘴里—— 然后,她愣在那里,不动了。 小嘴油汪汪的,腮帮子鼓着,含着那个肉丸子分明是已经被烫到了,却又舍不得吐出来似地眨巴眨巴眼睛,憋得眼圈都有点红了,才胡乱嚼了两口,终于把肉丸子给吞了下去。 容修喝了一口水缓过来,“傻瓜,烫也不知道吐出来么?” 夏念兮特别自然地把水杯从他手里接过去,声音还是那么轻浅:“你不也没有吐出来吗?” 容修一愣,心尖却蓦然一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骂她,“傻瓜。” 周围的人都自动无视这把狗粮,热热闹闹地烫菜吃菜。 洛君谦悄悄地留了一份菜和一小份的锅底。 沐文静给季千离烫了一些羊肉,然后夹到他碗里,堆起来像小山一样。 季千离皱眉,万分地嫌弃,“不要,吃了身上会有骚气。” 沐文静默默地把片羊肉的刀拿过来,“你什么都不吃,也能骚破苍穹。” “……”刀面的寒光一闪,季千离立刻埋头,连酱都没蘸,拿起筷子开始猛吃。 沐文静继续淡定地割羊肉。 其他人对季千离委屈的求救小眼神表示视而不见。 良心算什么?在任何的法西斯铁血暴力的镇压下……他们可以选择性屏蔽自己的良心,接收不到任何可怜男人在此刻发出的sos信号。 孟瑶开了一瓶酒,给每个人满上一杯,“今晚,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除夕,我们不醉不归——” “干杯——” “新年快乐!” “万事如意!” “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还有,祝我早日脱单,睡到想睡的人!”孟瑶在众人干杯之前加了一句。 白夜萧:“……” 孟瑶挤挤他,“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许咯——” “……” 夜风渐起,院子里却热热闹闹的,暖暖哄哄的。 接近零点,孟瑶本来安排了其他的活动,可手机里的倒计时刚刚到零,所有人头顶上忽然地炸开了一声巨响。 非常地意外,大家都毫无准备。 夏念兮本能抬头,就看到了漆黑的夜空中绽开了如同巨型喷泉般的金色烟花…… 绚丽的光芒照亮了她绯红的小脸,烟花像流星一样落进清澈见底的眼眸里,她呆住了。 身后,贴来了一个温暖坚实的胸膛,容修的两条手臂像不可撼动的蔓藤一样,温柔又坚定地抱住了她,“喜欢吗?” 他问。 声音低沉而温柔,比刚才的那杯酒还要醉人。 “你……你弄的?”夏念兮不敢相信在这样偏远的地方,还能看到这么美的烟花。 他无声地把自己的手臂收紧,默认了。 “好美,好亮……” 砰地一声,第二朵烟花,再度在他们的头顶绽开。 夏念兮脸上的表情……更恍惚了,就好像还在梦里,这个梦,真的太美了…… 呆呆的小脸在烟花下显得更加瓷白清丽,容修低头,轻轻地去吻她。 紧接着,第三朵,第四朵,第五朵,无数无数朵……在她的头顶,不断地炸开,绚丽得能够点燃整片夜空…… 这些烟花,会燃放一整晚,是他的手笔。 他要给她所有的灿烂,让她再也不必贪恋像圣诞节的时候,只能握在自己手里的那么一点零星辉光…… 低头吻住她,他没有去看烟花,而是看着她的眼睛,那么清澈,又那么明亮。 好像全世界的光亮,此刻都在她的眼里,流转,绚烂,璀璨…… 夏念兮感觉到了自己唇边的湿热,也忽然低头,狠狠地去亲他,“谢谢你,容修!” 这是她收到的,最漂亮最绚丽最难忘的新年礼物! 她亲得特别用力,容修被她的样子逗笑了,搓搓她的小脸,“还有一整晚,你不留点力气,一会儿怎么办?” 夏念兮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只往后一靠,让自己更深更稳地窝在他的怀里,头顶每一朵绽开的烟花,都能换来她一句惊喜的“哇——” 单调重复的声音,却听得他越来越满足。 一把狗粮虐得其他人纷纷流下两行清泪,都站起来,跑到厨房里去了。 两个人却浑然未觉,静静相拥,看着头顶的一片绚烂。 坐了不知道多久,磅礴的烟火还在继续绽放,夏念兮鼻尖却忽然地一暖,低头,就看到了摊在他掌心里的一块白色桂花糕。 还冒着热气,暖腾腾的,一路能熨帖到心里去。 她眨了眨眼睛,没有问他是怎么办到的。 因为现在的容修在她的心里是那么地无所不能。 “吃一口,讨个好彩头。”容修把桂花糕凑近她唇边。 夏念兮乖乖低头,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口,忽地,就想起了爷爷。 他在另外一个世界,也会过得很好,很好吧? 她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句新年快乐,然后想到了容耀国,“容爷爷,也在过除夕吧?” “想给他拜年?”容修问。 “可以吗?”她眼睛亮亮的,此刻没有任何负担,只有满心的欢喜。 “当然可以。”容修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拨号,平静地递给她。 夏念兮想也没想地接过来,头顶的烟花太响,她一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一手捏着手机,等电话一接通,不等那边开口,就特别大声又特别认真地开了口,“爷爷,祝您新年快乐,万事如意,身体健康!!!!” “……”那边的容耀国愣了足足五秒,才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确定是容修的手机没错,“……是夏家丫头吗?!” 那边的爆竹声还是烟花声很响,所以容耀国不太确定。 夏念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捏着手机的小手都在颤了,“我,我我——我……” 她话都说不出来了,紧张得全身都快冒汗了! 容修看了一眼被吓得语无伦次的小丫头,勾了勾唇,把手机接过去。 夏念兮坐在原地,把刚才发生的事理了一遍—— 她用容修的手机,在午夜十二点以后打了个电话给容爷爷,祝他新年快乐…… omg……她两眼一黑,感觉自己要昏厥了…… 容修起身,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抚她,把手机贴在自己的耳边,到里面去接电话了。 隔着玻璃的落地窗,夏念兮只能看到他站在客厅里将电话,却听不到他说什么。 她是不是……又给他惹麻烦了? 坐在位置上,她忐忑又不安,小手捏着自己的衣服,手心慢慢地浸出了汗。 容家,容耀国,容离,容修,容曼珍……还有那些她没有见过却偶尔听佣人说起过的容家人…… 他们一个一个地在她的脑子里闪过,让她一时连这么漂亮的烟花都忘记了要去看…… 最后,思绪定格在了容离在海上对她说的话—— 这些天她一直没有回想,此刻想起,竟也无比地清晰—— 容离说,她值九百亿,所以容修才会对她势在必得…… 九百亿…… 很多很多个零,多到小学生们都不一定数得清楚。 夏念兮愣愣地坐在院子里,看着客厅里那道昂藏挺拔的背影,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不,不是想法,确切地说,是一个决定。 它刚刚冒出来的那一刻,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直觉荒唐,想要把它压下去。 可是,根本无法压制。 它在心里不断地发酵,酝酿,慢慢地形成了一股最热烈的热带风暴,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又如被红布蒙住了眼睛的西班牙斗牛,那么急切地要穿破她的胸口,让她大胆地把这个决定说出来…… 到最后,也觉得它一点都不荒唐了,反而很合理,让她觉得无比地正确。 她甚至开始坐立难安,一分钟之后,已经从位置上站起来,再也坐不下去了。 容修还在客厅里打电话。 夏念兮直接起身,冲向了厨房—— 她跑得很快,差点被院子里的石头绊倒,却没有停顿。 冬夜的寒风猎猎地在耳边呼啸而过,头顶还有烟花炸开,可她的心跳已经盖过了一切…… 精神,也前所未有地亢奋起来。 她越跑越清醒,越跑越坚定—— 那个决定在这一刻,已经变成了她一定会做的事了。 即便这个决定会改变她的一生,即便这个决定犹如飞蛾扑火,即便这个决定会耗尽她二十年来所积累的全部勇气…… 她就这么冲进了厨房里,胸脯还在剧烈地起伏着,气息极度不稳。 幸好,厨房里此刻只有孟瑶一个人,其他人都上楼或者去海边散步了。 夏念兮冲过去,抓住她的肩膀,眼睛亮得如同攒满了整个世界的烟火,“孟瑶!” 她大声地叫着好友的名字。 孟瑶被她此刻的样子吓了一跳—— 脸红扑扑地,像是醉了,可眼睛却亮得很,又像是没醉。 “你怎么了?”她问。 夏念兮灿烂一笑,非常非常勇敢而大声地说出自己的决定—— “我决定了,我要向容修求婚!!!” ................ 078.一秒即是永恒 .............. 孟瑶被她的话吓得都要变形了,以为自己听错了,“求婚?今天可不是愚人节!” 这是什么进展速度?才认识几个月而已,就上升到求婚的高度了?太快了吧?! 夏念兮斩钉截铁,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没听错,对,我要求婚!” 这两个字一说出来,让她的呼吸都有些发颤,声音回荡在她自己的胸腔里,发出一阵阵的共鸣,让她的情绪更加地激荡。 那早已破茧而出的情愫,就要长成参天大树,给她一片从今以后都可以遮风避雨的绿荫,免她惊,免她苦,免她颠沛,免她流离…… 一想到自己要对容修求婚,不知道他到时候会是什么反应,会答应还是拒绝……她又开始忐忑,紧张,却又有一丝丝的甜蜜…… “原因呢?”孟瑶恢复了一点冷静。 “我要给他九百亿。”夏念兮深呼吸,捏紧了自己的手指。 她想清楚了,如果自己真的有这样的价值,那不一定是坏事。 嫁给容修,让他得到这些股份,是她目前唯一能够为他做的事。 比起他为自己做的那些来说,这种回报简直微不足道。 而且,说是报恩,其实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这是打着报恩的旗号在满足她的私欲…… 她多么想留在他的身边,留在那一方让她可以休憩安眠的胸膛里,久一点,再久一点。 哪怕不知道可以留到什么时候,但是她可以骗自己,只要在他身边,一秒即是永恒…… “……”孟瑶越发听不懂了,“你该不会是脑子还没好吧?” “已经好了!”夏念兮跺脚,不管她听得懂听不懂,“反正,我要对他求婚,你帮我想想,用什么方式比较好?” 孟瑶再次语塞了,努力把这个消息消化下去,“你要慎重一点,还是要随便一点?” “你觉得求婚这种事能随便?当然得慎重了!” “要慎重的话,那就等明天我们回市区了,再好好地商量。我先替你保密,你自己也别说,求婚嘛,讲究的是惊喜。然后……”孟瑶又想了想,才道,“我们孤家寡人惯了,做什么决定只要对自己负责就好。但是容家不一样,家大业大人又多,容修的父母什么的……你最好问问清楚他们的状况。这是一种尊重,说不定你求婚的时候,还需要请长辈到场以示慎重呢?豪门不都讲究这一套吗?” “那我可以问谁啊?”夏念兮之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被孟瑶这么一说,倒也不得不正视起来。 “当然不能直接问容修,难道你要问他,你家几口人?你又不是查户口的……万一求婚成功的话,我是不是和公婆一起住啊……这种乱七八糟的问题还是算了吧……” “也是。那我……”夏念兮眼尖,看到从厨房门口经过的季千离。 孟瑶也看到了,两个人飞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出手把季千离拽过来,然后迅速关好了厨房的门。 季千离还没回过神来,人已经被抵在了门板上,他吓得花容失色,“小,小嫂子……孟瑶……你们要做什么?!” 这一声小嫂子叫得越听越顺耳,夏念兮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他,“别怕,就是问你记个问题而已。” “哦,你们问吧。”季千离刚才没看清楚之前还以为拽自己进厨房的是沐文静,要饥不择食地把他就地正法了。 吓得他差点爆肝,现在表情则轻松多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夏念兮想了想,“我没有要打探什么的意思,只是我要做一件重要的事,在做这件事之前,我得有万全的准备。” 季千离快被绕晕了:“你直接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容修的父母可都还健在?” “……”季千离刚刚放出的豪言壮语还余温未消,现在只能啪啪地自己打脸。 “在还是不在?” “……” “说话呀!” “……你换个问题吧。”季千离看向别处。 夏念兮隐隐觉得不对,想了想,又问:“容家还有哪些人?” “……这个……我无可奉告。”季千离的嘴巴越闭越紧,像蚌壳一样了。 “好吧,那我再问你,容修和容离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为什么会有矛盾?” 这个问题其实困扰了她很长时间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和合适的机会问,现在逮住了季千离,才问了出来。 “……”季千离默默了几秒,低头,开始解自己的外套扣子。 夏念兮被他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 季千离已经脱了身上的大红色骚包风衣,身上只剩下白色羊绒毛衣和白色的长裤,他抬头,看向面前懵逼的两个女人,然后指了指孟瑶,“我宁愿被她睡,也不能回答你这些问题。” “……你想得美!我只睡白夜萧!”孟瑶羞愤了。 夏念兮扶额,无语了三秒钟,“你不想说就算了,不用出卖自己的肉体。” “对,我宁愿出卖肉体,也不能在未经修哥授权的情况下告诉你这些。”季千离一脸视死如归,比地下党还要坚贞不移。 “……谁tmd要你的肉体,赶紧滚出去吧!”孟瑶把他撵出了厨房。 夏念兮又凑过去,“问不到就算了吧。不需要长辈的见证,我也能求婚啊,这归根结底,本来也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而已……” 孟瑶沉吟:“那等明天回市区了,我再帮你计划计划。这种事不能马虎,力求一击即中,一次成功。” 夏念兮点头如捣蒜,“那你要帮我保密,我先出去了。” “嗯。” .................. 夏念兮从厨房里猫着腰出来,重新坐回凳子上,头顶的烟花还在大朵大朵地盛放,把院子里照得亮如白昼。 她的心里特别满足,像灌满了热水一样,又觉得舒服。 容修打完电话出来,看到小丫头坐在那里,原以为她会沮丧,忐忑,不安…… 可是她现在却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恢复了往日的清澈神采。 他一脚跨在门槛外面,脚步微顿,愣了一下。 只是打了个电话这么片刻的功夫,小丫头就变得不一样了。 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这一时又说不出来。 他把手机重新放回兜里,然后走过去,把她抱起来。 “你和爷爷说什么了呀?”夏念兮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随口问道。 容修坐下去,让她继续我在自己怀里,“我给他说,你从国外回来了,忍不住半夜来找我,要把我吃掉……” “哪有对长辈这么说话的?”她伸手,一记小粉拳轻轻地砸在了他的胸膛上,语气却没有丝毫畏惧。 容修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间吻了吻,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以为你会害怕。” 上次老爷子来公寓,她可是跟受到惊吓的小老鼠一样躲进了他的衣橱里。 现在都把电话打到爷爷那里去了,她居然还能这么坦然? 夏念兮扬了扬眉,“有什么好害怕的?爷爷又不会吃了我。再说,我以后见面了我可以告诉他我在路上碰见你,刚好借你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嘛!” “……” 刚刚才因为她的一席话而有些开心的容修,又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 还以为……她愿意和自己一起面对容家的长辈了…… 看来,还是不能对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期望太高。 他松开一只手,“还吃吗?不吃的话,我带你上楼去睡觉。” “……”夏念兮腰上陡然一松,有点凉。 再看他的脸色不好,她赶紧低头,往他怀里拱,声音软软地,像是在撒娇,“你不开心了?” “没有。”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硬。 “我刚才……乱说的啦!”她用额头在他的胸口轻轻蹭着,“即便现在爷爷再打电话来,我也还是敢接的,我也可以给他说新年快乐……” “你明知道爷爷已经睡了,不可能再打来。”容修因为她的话心口暖了一下,可脸色还有点拉不下来,声音听起来还是淡淡的,不冷不热。 “真的呀!要不,我再打回去吧?!”她急了,也不等他再说话,伸手就去摸他的手机。 风衣口袋里,没有。 裤袋里—— 小手软软地伸进去,一开始什么都没有摸到,可是指尖再往前一触,就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灼热滚烫的东西。 “……”她轻轻一抽气,想要把手收回来。 可容修却一按,不让她动了。 夏念兮觉得自己的指尖都快要融化了,眼神渐渐变软,在他的注视下,脸颊烧得绯红绯红的,有些本来打算要藏进心里的话,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被她说了出来:“我知道你上次不喜欢我在爷爷来的时候躲起来,以后……我不会再躲了!”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很坚定很用力。 容修听到了,心口蓦地一暖,但还是想逗逗她:“小狐狸的保证,我不知道可不可以当真。” “你可以的!”夏念兮急急地抬头,和他对视,眼神不躲不闪,“真的可以的!你相信我,以后我们就不一样啦——” 虽然现在还不能把自己求婚的打算说出来,可是她已经下了决心。 他们以后肯定会不一样了。 我们…… 这两个普普通通的字眼,从她的小嘴里说出来,真是犹如天籁。 容修低头,鼻尖和她厮磨相抵,眼神幽深,眸中如有火苗簇动:“哪里不一样?” “……” 真是的,让她现在怎么说嘛?! 虽然她是女的,但是求婚也应该用尽她的诚心诚意,好好准备了之后才能说出来呀! 她不想敷衍了事!虽然现在,真的忍得很辛苦! “告诉我,哪里不一样?”容修执着于这个问题,又问了一遍。 夏念兮……小脸绯红地,怕他再问下去,自己就会彻底绷不住了,干脆往前,贴上他性感的薄唇,堵住了他的问题…… 湿热的舌尖舔过他的唇瓣,然后害羞地,像个刚刚从窝里爬出来的小蜗牛伸出自己的触角一样,她轻轻地,又坚定地撬开了他的唇瓣。 把自己的舌,送了进去。 容修立刻吮住了她,大掌眷恋而疼惜地捧着她的脸。 绵绵长长的亲吻,细细交换的气息,缱绻相缠的睫毛…… 难舍,难分…… 一吻完毕,她如小猫儿一样双眸迷离,气息不匀地靠在他怀里。 残存的理智还让她惦记着他刚才的问题,怕他再问一次,自己就真的绷不住什么都说了。 那可就不美丽不浪漫了! 她赶紧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又撒娇又无理地提要求,“今晚除夕,你烟火也放了,桂花糕也给我吃了,是不是还忘记了一件事?” 容修挑眉,声音里满是爱恋:“哦?忘记什么了?” “压、岁、钱!”她要得理直气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他面前提要求变成了一种理所应当的事,而且,不再像以前那样害怕被拒绝了…… “……”容修默了几秒,“压岁钱?好像是……长辈才给的吧?” “……我不管,我就要。” 她转移话题转移得这么辛苦,当然要将娇蛮进行到底,才不会让他发现什么端倪了。 “好啊,压岁钱可以有,但是……”容修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你要叫我什么呢?叔叔?伯伯?还是……” “……不要脸!占我便宜!” “是你自己要压岁钱的,”容修笑着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一路与她耳鬓厮磨着上楼,“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叫我daddy……” “……” 这个变态! 夏念兮翻白眼了! 容修上了二楼,直接关门,把她摁到床上去。 手不停地解她的扣子,唇含着她小巧的耳垂吮着,热热的气息一直往她的耳蜗里钻,“乖一点,一会儿给你发好几亿的压岁钱……” “……” 低吟轻喘,渐渐把房间里的温度点燃…… 是真的好几亿,容修没有骗她。 这半个月以来夜夜共枕,他却想着她的身体,一直克制着自己。 所以这一夜岂止几亿,可能几十亿都一滴不漏地全部给她了…… 夏念兮哼哼唧唧,咬着枕头不肯出声,偶尔全身哆嗦双眼失神,小手差点把枕头捏碎。 他看得心疼,又在她耳边蛊惑低哄,“外面烟火声音那么大,叫出来,别人听不见……” 然后……到了半夜,她嗓子就哑了,说话像含着一把沙。 容修起来,进了浴室去洗澡。 窗外的烟火还在继续,夏念兮趴在枕头上,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一动不动地,眼里都太多太多的满足…… 脸颊上,却忽然凉了一下。 她抬手一摸,居然是泪…… 冰冰凉凉的一滴,滚落在手心里……可心里,却还是暖烘烘的。 容修从浴室里出来,腰间只围了张浴巾,就看到她趴在枕头上,被子滑落在了腰间也没察觉,只盯着她自己空空的手心发呆。 他失笑,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擦干,直接转身,从挂在柜子里的自己那件黑色羊绒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摁在她的掌心里。 “打开看看,你的压岁钱。” “真的有?”夏念兮一股脑地爬起来,腰不酸了腿也不痛了一口气把盒子打开—— 一条粉色的手链坠了出来,好像是水晶质地的,每一颗粉水晶都有她的指甲盖那么大,周围围着一圈白色水晶,有点像古董款。 “好漂亮啊,是水晶的吗?”她惊叹。 “嗯,”容修把手链拿过来,对她招招手,“过来,我给你戴上。” 粉色钻石被他说成水晶,只是不想让她戴着的时候有任何的压力。 夏念兮乖乖地伸出细白的手腕。 手链的铂金扣子极为复杂,容修却轻松解开了。 有烟火在窗外绽开,映衬了钻石的光,让人目眩神迷。 把手链扣在她的手腕上,然后细细地摩挲了一下,“这个扣是死的,戴上之后,就取不下来了。以后无论你在哪里,无论做什么,都不许摘下来,知道了吗?” 夏念兮把手腕抬起来,放在眼前细细地看着,开始寻思自己求婚的话,要不要也买一个这种颜色的水晶戒指?不用太繁复,款式简单一点就好。 听到他的话,她赶紧点头,“嗯嗯嗯!” 容修又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两个人呼吸纠缠着,似乎要融为一体,“新年快乐,之前的所有的事,以后都不许用再想起来,接下来的三百六十五天,以及以后的每一个三百六十五天,都要快快乐乐的,不许再哭鼻子了,知道吗?” “……嗯。” 她应了,鼻音,却有点重。 “……”容修看了看她微微泛红的眼圈,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傻姑娘。” 他躺下来,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关掉了床头的小夜灯,“睡觉吧。明天就带你回去。” “嗯……”夏念兮轻轻地应了,在他怀里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心,却还是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明天就可以回去了……然后,就可以对他求婚了…… 真好。 有这么一个好的开头,她和他,都会开开心心,顺顺利利地过完这一年的…… 容修把她抱在怀里,等着她慢慢地睡去,然后才伸出指尖,在小丫头戴着手链的手腕上轻轻地来回摩挲。 他没有告诉她的是……这条手链是他妈妈的遗物。 而除夕,也是他妈妈的生祭。 所以往年,他从不看烟火,也从不庆祝。 而今有她在身边,他的新年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新年了。 可以做到辞旧迎新,可以期待岁岁年年,可以觉得生命开始往前流动,不再是一年又一年的单调轮回…… 他终于,不再孤单。 ............... 楼下。 白夜萧素来浅眠,被烟火声吵得无法入睡,只能起来,穿着睡衣坐到客厅里看书。 孟瑶一个人从厨房里出来,看着已经空掉庭院,心里生出一股凄楚。 夏念兮有容修,顾非烟有洛君谦,沐文静有季千离,而自己…… 走到客厅,她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白夜萧,眼前忽地一亮。 眼睛看向别处,然后,慢慢坐过去,准确无误地,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白夜萧还来不及反应,眼前就笼罩住一片阴翳,手里的书也被挤开了。 腿上突然多出了一团……入侵的不明生物。 定睛一看,是孟瑶。 她也很’惊讶’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像刚刚才发现他的存在似的:“哎哟,你也坐这个位置,好巧哦,我也刚好坐这里!们是不是很有缘?” 白夜萧冷了脸,“……下去。” 他的手举在半空,想要拉开她,但是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只要自己和她有任何的身体接触,这丫头只会更加地得寸进尺。 所以他哪里也不能碰,只能用眼神示意她立刻下去。 “不要,我也要坐这个位置!”孟瑶耍无赖的时候,功底比脸皮还要厚,赖在他的大腿上,如同粘了502胶水,赶也赶不走,撕也撕不掉。 “……那你让开,我让你坐这个位置。”他退而求其次,惹不起就让。 “不要,你走了,这个位置就太凉了,会冻到我的!” “……”白夜萧嘴角抽搐了一下,脸色更冷了,“你让不让?!” “不让!长夜漫漫,寂寞如霜,我不想一个人!” “……”白夜萧只恨此刻自己手里没有手术针,不然可以把她的嘴巴缝起来,让她后悔到怀疑人生,“你下去!” “不下!”孟瑶开始乱摸,手碰到他的胸膛,她立刻倒抽了一口气,露出一副那个什么仙那个什么死的表情,“你看看,你平时白大褂穿着,人人都以为你是白斩鸡,可是,你真的是很有质感的!” “……” “我再摸摸其他地方——” 她的手不怕死地往下。 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被白夜萧抓住。 他的脸色黑如酱油,一贯波澜不惊没有半点情绪的眸子里渐渐地生出冰冷的怒意。 然后把她往旁边一拉,他先起身,扣住她的手腕就往楼上走。 “你做什么?”他步子太快,孟瑶快跟不上了。 白夜萧到了二楼,把自己卧室的门一推,把孟瑶拉了进去,关上门。 甩开她的手,他自己开始脱衣服,“不就是要睡吗?” 外衣,衬衫,被他一一解下来,丢在了一旁,露出了精壮的上半身。 果然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标准身材。 他单臂一撑,把她困在门板和自己之间,语气沉得像千年玄冰:“来,你一个女人都觉得没什么,我更没什么损失了!继续吧!!!” 079.求婚 .................. 孟瑶此刻的感觉像是突然捡到了一个宝盒,但宝盒打开之后,里面是人是妖还是人妖就不好说了…… 这急转直下的事情发展让她目瞪口呆,明明是自己在调戏白夜萧,怎么现在反而是他变禽兽了?! 可他神情非常认真,连……连衣服都脱了,胸膛几乎抵到了她的鼻尖。 不像是在跟她开玩笑…… 心里一紧,她开始有点怕了,“你你,你别过来!” 不是不想扑倒他,而是……她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为什么,反正不想再继续了! “怎么?不喜欢?还是我要继续脱你才满意?”白夜萧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裤腰。 “不,不是!”孟瑶声音发颤,“今天……今天那个什么……那个……我们的第一次啊!多么重要!一定要沐浴焚香,看好黄历选好日子才可以进行的!你说对不对?!” 下巴被用力捏紧,白夜萧强迫她抬头迎视自己,他的目光迫人,“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我成全你一次,一劳永逸,以后别来缠着我。机会如果不把握住……永远不可能会有第二次了!” “可是……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啊!”孟瑶双腿发颤,被他盯得口干舌燥,是羞的,也是怕的。 她以为他是与世无争的狮子,每天只会在草原的最高处优雅地俯视众生,除了高冷,没有其他的表情。 可是此刻的他,根本就像一头在月光之下露出獠牙阴森狼王,随时有可能咬断她的喉咙…… “准备什么?又不要你出力,去,自己去床上躺着,想要哪种姿势,摆好,等我过来。” “你——”孟瑶怒了,一把拂开他的手,“你不要脸!臭流氓!” 她转身,拉开房门,愤怒又迅速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白夜萧站在原地,表情平静,眼神却有点复杂—— 他刚才也就是赌一把,不是要真的让她得逞。 赌的就是孟瑶平时只是过过嘴瘾,如果自己跟她动真格的,她会害怕…… 没想到他还赌赢了。 不过才二十二岁的丫头,又能复杂到哪里去? 耳边上终于清静了,他弯腰,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关上了房门。 窗外的烟花还在不停地继续,照亮着每一个房间的玻璃窗。 每一扇窗户后面,或藏着甜蜜,或藏着冷清,或藏着孤独……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心事。 ....................... 大年初一,阳光晴好。 一大早,昨晚都被烟花吵得不能入眠,人人都顶着黑眼圈,围在餐桌周围吃早餐。 “今天好像要说点吉利话吧?”季千离倒是以前夜蒲惯了,精神抖擞地舀起自己碗里的汤圆,“吃汤圆,团团圆圆……” 兴致勃勃地说完,结果,却没有人接话。 季千离略尴尬,抬头看众人。 他旁边坐着容修,没人敢逼着他们的修哥说不想说的话。 容修旁边坐着夏念兮,自然也没有人敢逼她,于是这个接话的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夏念兮旁边的顾非烟身上。 她放下碗筷,“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 顾非烟自动忽略了季千离起头的话题,然后走到庭院里,依在院子里的一棵枯树上,袅娜身体被紫丝绒长裙包裹得更加妖娆,身上的白色貂皮大衣让她看起来妩媚又贵气。 她抽了一根细长的烟出来,夹在指尖,点燃之后慢慢抽着,永远只涂大红色指甲油的手看起来也纤纤无骨,格外精致。 季千离被无视了,有点憋屈,立刻把目光充满期待地移到了下一个人身上——孟瑶。 他相信,自己不会被孟瑶辜负,因为她也是一个那么爱热闹的人! 可谁知道今天的孟瑶有些失常,像一尊门神似地坐在她自己的位置上发呆,两眼发直,脸上的表情一会儿看起来像惋惜,一会儿看起来又像愤怒,一会儿又变成了花痴……简直不能再玄幻。 “……”季千离默默了一会儿,放弃了说吉利话的打算,正要低头继续吃饭,眼前忽然多了一碗汤圆。 沐文静把她的那碗推了过来,声音淡淡的,“来,祝我们早生贵子。” 季千离:“……” 容修和夏念兮此刻眼里哪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两个人你给我夹菜,我给你盛粥。 她往他的碗里舀了一汤圆,凑齐四个,然后小小声道,“祝你四季安康。” 容修低头一看,芝麻汤圆,一定是她不喜欢吃,所以塞给自己,还想了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小丫头为了挑食,居然还会说吉利话了…… 他笑了笑,把汤圆吃下去,又给她夹了一个小包子。 豆沙馅儿的,夏念兮皱了皱鼻子,还没来得及拒绝,容修已经开口了:“祝你甜甜蜜蜜……” “……” 好吧,她拒绝不了,只能把它吃掉。 想了想,又夹了一根青菜给他,“祝你青春永驻!” “……”两个人像憋着劲为对方说吉利话似的,容修又把青菜塞进她嘴里,在她耳边悄声道,“祝你永远都像昨晚那么鲜嫩欲滴……” “呃……”这是什么祝福语?夏念兮脸都红了,不敢再给他夹菜了。 幸好桌上的其他人没什么反应,她才没有脸红得要钻到地下去。 容修却特别认真地监督她把青菜吃掉,然后又温柔地帮她舀了一碗莲子羹,“天天开心。” 夏念兮先喂了他一勺,“你也是。” 一行人吃饭,只有他们两个是热热闹闹的,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兴致。 吃完早餐,sofia已经非常专业地把他们所有人的行李打包好了,接他们的房车也来了。 大家都上了车。 容修带着夏念兮坐在最前面,其他人各自找各自的位置。 顾非烟不喜欢过年,这两天情绪一般,上了车就开始补眠。 洛君谦一直坐在她的身后,静静地看着她,时不时地帮她拉一下下滑的毯子。 孟瑶破天荒地一言不发坐到了最后,全程一个人,也不再去调戏白夜萧了。 车里安安静静地,夏念兮盯着窗外的风景,脑子里不断地想着自己回去之后就要做的事,嘴角一直弯弯地上扬着,眼里溢出温柔的光…… 容修则接了易城递来的文件,开始着手处理堆积了接近一个月的公事。 车子越开越远,他们将再度回到市区,继续以前的生活。 小渔村渐渐地变成了一个点,所有人都有关于它的不同回忆,但是这份回忆,又会被时间的潮汐冲刷得慢慢褪色…… .................... 大年初三。 容氏集团全年无休,容修一回去,就投入了工作状态。 夏念兮早早地起来,挖了孟瑶出去逛街。 a市最有名的珠宝一条街,里面云集了很多的老牌子,夏念兮捏了捏自己的荷包,挑了一家比较平价的水晶饰品店走了进去。 “你不是有一张容修的黑金卡吗?干嘛不去大商场的卡地亚?”孟瑶觉得这里的东西可能太便宜,不适合容修,“或者去更高档一点的地方,买个独一无二的对戒,多好啊!” “求婚得用自己的钱买戒指才有诚意。”夏念兮伸手指了指柜台里面非常简洁的一对银戒,“麻烦你拿出来我看看。” “好的,请稍等。”店员把戒指拿了出来,“这是我们今年的新款,99纯银的,很受欢迎哦……” 夏念兮伸手拿出女戒试戴了一下,冰凉的触感一下子扣住了左手的无名指。 锁住了通往心脏的那根血管。 就好像从此以后,这条路都只能由一个人来走,其他人一律禁止通行。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似是沉醉,漂亮白皙的五官在珠宝店唯美柔和的灯光映衬之下显得更加温柔。 他握住自己的时候,骨节很分明,手掌很有力…… 再度睁眼,她把男戒捏在掌心里,确定了尺寸合适,“麻烦帮我包起来。” “好的,请问是刷卡还是……” “刷卡。”夏念兮递出自己的银行卡。 手腕上却辉光一闪,让店员都看得愣了一下。 眼前的女孩戴着价值连城的粉钻手链,目测每颗都有三克拉以上,一共有十颗……这样的身家,居然会来他们店里买戒指…… 现在的有钱人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整个店里的人对夏念兮越发地恭敬,卖完戒指,还把她们送到了门外。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等他下班回来,我就动手。”夏念兮双眼发光,如同看到了鲜肉的狼。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两个女悍匪要趁着月黑风高出门去劫财劫色。 “……”孟瑶默默了一会儿,拉着她继续往步行街外面走,边走边聊天,“看来我明天又见不到你了。” “为什么?我明天没有什么安排,你有事可以找我。” “今晚你求婚,容修……还不得激动到把你拆了?那个什么死去活来,你还有得睡吗?” “……” “说真的,他在床上是不是真的很生猛?一次起码要两个小时才能完事吧?”孟瑶挤挤眼睛,非常八卦地问。 “……瞎打听什么?”夏念兮脸红了,当然不可能告诉任何人容修的持久度有多么生猛,“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的白医生吧,怎么我听说除夕那夜,他都把你拐进他的房间了,结果你又逃出来了?” 孟瑶抓狂了:“你听谁说的?!” “季千离。” “那个死八婆!”孟瑶脸色不自然地看向别处,却还是嘴硬得很,“我那不是逃,而是在尊重我们彼此!” “尊重?” “是啊!第一次怎么能在那种地方草率进行?!最起码也要来点烛光香薰,五星级的大床房,我再喷点香水,穿上最最最性感的睡衣才可以啊!” “是吗?那看来我们都误会你了,我还以为你怕了……”夏念兮拉长了尾音,说得格外意味深长。 “呵呵,我孟瑶从小到大,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不就是和男人睡一夜吗?我会怕?你要是今天能帮我把他约出来,我立马把他破了,弄得他食髓知味,用我的技术睡服他以后永远留在我身边!” 她一边说一边拍着胸脯,特别地豪迈。 夏念兮却忽然沉默了,伸手去拉孟瑶的手,“别,别拍了。” “放心,a罩杯已经没有下降的空间了,多拍拍促进血液循环说不定还能把它拍大。”孟瑶耍起嘴皮子功夫,无人能敌。 “……”夏念兮突然觉得自己好虚弱,怎么会出来逛个街也能遇到白夜萧,她抚了抚额,当即决定尿遁,“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在这里等我,拜拜!” 说完不等孟瑶回答,她就朝前跑了。 “你最近膀胱缩水啊?动不动就尿尿!真应该找我们家小白给你看看——”孟瑶嘲笑着转身,“呃——”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道他来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只看到白夜萧脸色有点发黑,沉沉地看着她。 孟瑶当机立断,“好巧,你也来逛街?对了,我也想尿尿了,拜拜!” 她还没来得及跑,白夜萧已经幽幽开口,“你跟我过来一下。” “……”孟瑶憋屈地跟在他身后,两个人找了个人少的拐角处。 一站定,她立刻大声道歉,“对不起!!!” 白夜萧:“……” 他还什么都没说,她道歉做什么?!又是为什么什么道歉? 孟瑶心虚,主动交代原因,“我知道你不看膀胱,你是很高级的医生!” “……”白夜萧太阳穴跳了跳,“医生不分高级低级,没有贵贱之分。” “……哦,我知道了。”她见他往自己这边提了半步,心里顿时一紧。 他不会……除夕那一夜作案未遂,所以想在这里大庭广众之下再来一次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她到底是要成全他,还是要逃呢?心里好矛盾啊…… 她有些娇羞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心里开始盘算着,如果一会儿他要硬来的话,她也不好不从,大不了……把脸遮住就是了! 白夜萧不明白她这突如其来的娇羞又是怎么回事,觉得孟瑶简直像个万花筒,一会儿一个样。 除夕夜之后,他本来想再找她好好地谈一谈,说明自己的立场,可是她每次看到他就跟看到鬼一样,不是跑远就是故意无视。 他看了她一会儿,开口,“除夕那一晚,是我不对,态度有点极端了。我并没有一定要睡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我们之间并没有可能性,我暂时也没有要成家的打算。你明白吗?” “明白,你看不上我。”孟瑶很快抓住他的中心思想,半点不见伤心,反而非常豪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你为什么不打算成家?韶华易逝,你不趁着自己现在还处于颜值巅峰把自己嫁出去,以后怎么办啊?还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盯着他的裤裆,把自己变成了盯裆猫。 白夜萧:“……” “你该不会,喜欢男人吧?!”孟瑶想起什么了似的,猛地瞪大眼睛。 白夜萧无力又无语,正要开口解释几句,她却忽然踮起了脚尖在他嘴上一亲—— 他愣在了大街上。 罪魁祸首却已经迅速跑远,孟瑶边跑边回头,“好了,刚才你有感觉吗?有的话,就证明你不是gay,只要你不是,那我就有机会!我不会放弃的!fighting!” 说完之后,她又浑身充满斗志,昂扬地像一轮发光发热的小太阳似地跑了。 白夜萧站在原地,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头好像更疼了…… ............. 夏念兮和孟瑶吃完午餐,就回了公寓里。 “要我陪你布置吗?”分开之前,孟瑶还特别贴心地问了一句。 “不用,我要亲手布置。”夏念兮挥挥手和她再见,“你继续回去犯花痴吧。” 吃午餐的一个小时时间里,夏念兮听了起码一百遍诸如’我们家小白嘴唇好软……’’我们小白身材好好……’’我们小白真的好帅……’之类的话。 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她不想回到公寓里还听到这样的碎碎念。 “那好吧,记得今晚求婚成功了,给我打个电话!” “……嗯,如果我还记得的话。” “重色轻友!”孟瑶淬了她一口,转身,开开心心地上车走了。 夏念兮丝毫不介意自己被嫌弃了,开心地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公寓里,打开房间的门。 把买来的东西开始布置房间的每个角落—— 各种各样的蜡烛,还有最新鲜的玫瑰花,还有蛋糕…… 还有那对戒指,被她揣在了口袋里,妥帖放好。 一切准备就绪,时间也渐渐接近下班,她站在被自己布置一新的房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肺腑之间满是玫瑰花的香气。 心里,紧张,又甜蜜…… 手机忽然响了,是容修打来的。 夏念兮接起,压在耳边,“你下班了?” “……”那边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接着,是一记低沉又愉悦的笑,“一开口就问这个,这么期待我下班?想我了?” “……”夏念兮这才发现自己的语气里有多么地急切,她忍不住红了小脸,“不许逗我——讨厌——” 似娇,似嗔。 容修被她这一声讨厌骂得几乎立刻就硬了,哑着嗓子沉声道,“没有逗你,想不想我?” 性感的声音被电流声包裹得更加撩人,夏念兮听得耳垂都在发烫。 早上分开的时候被他压在门口的玄关上折成小青蛙似的狠狠欺负了一会儿,弄得她都快要哭了。 那种灼热的体温交换,满满涨涨的饱实感……她都还没有忘记,明明也只分开了不到十个小时而已…… 可是被他这么一问,她的答案……还是肯定的。 想他了,分分秒秒,都在想。 想得连空气里都似乎充满了粉色的泡泡,甜甜的,却不腻…… 只是……想念,用语言来表达,是不够的。 她抿了抿唇,小小声道,“你早点回来……” “早点回去,做什么呢?”容修故意逗她,声音格外地暧昧。 处理完堆积如山的文件,一身疲乏,却因为她刚才那一句早点回来,什么劳累,都散了。 “……讨厌!反正……你早点回来就是了!”夏念兮挂了电话。 嘴角,却还是上扬着的,勾勒着甜蜜的弧度。 心,还是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 容氏总裁办公室。 容修打这个电话本来是想告诉小丫头自己定了一家新开业的餐厅,想让她晚上和自己过去吃饭。 可小丫头连说出邀请的机会都不给他,就让他赶紧回去。 这种要求……他怎么可能会拒绝? 不管小丫头是不是想他……他可是很想,很想她的。 心里想着,身体……更想。 想到发紧,发痛…… 勾了勾唇,他合上文件,大方地给春节加班的员工们也放了假,下楼,上车,回家。 顶层的员工们懵逼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这还是那个年年要求他们春节加班的总裁吗?这才下午五点,就真的给他们放假回家了?! ................ 夏念兮在公寓里面静静地等待着,她特意换了一身chanel的小礼服,设计简洁,剪裁合身,宝蓝的色系,掐腰,七分袖。 下面配了一双同色,鞋头缀了水晶装饰的缎面低跟鞋。 头发梳成小花苞,还化了淡妆。 和容修今早穿出去的深蓝色羊绒西装是一个色系的,这样看起来会更正式一些…… 约莫算着容修快回家了,她打开了音乐,把灯关掉,点燃了所有的烛光…… 整个房间看起来像一个梦幻的水晶球,连老天爷都在帮她,簌簌地下起了雪。 一切是那么地安静又唯美。 她安安静静地等在玄关处,帮他摆好了拖鞋。 心里像藏了一只小兔子,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她一手抓着自己的裙摆,一手捏着戒指盒,满心欢喜,充满期待地等着他回来…… 时间,咔哒咔哒地,一秒一秒,紧张又幸福地流逝着。 终于,大门外面响起了电梯到达的叮咚声—— ...... 080.哪里都不准去。 .................... 脚步声从电梯里传来,却不是熟悉的节奏。 紧接着,隔壁公寓的电子门锁被打开,门开了又关。 不是容修。 夏念兮舔了舔唇瓣,继续站等着。 这一站,就站了一个小时。 小腿有点发酸,她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 从容氏开车到这里,也用不了半个小时,很快就会到。 拨出容修的号码,把手机压在耳边——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他的手机不会没有信号,怎么会打不通?心口猛然地一紧,她又翻出了特助的号码,拨过去。 得到的回应,是一样的。 手机里的新闻app忽然推送出一条消息:[本市内环高架上刚刚发生一起连环车祸,八九辆车相撞,现场十分惨烈]。 下面是一张图片,几辆车挤在一起,旁边还围了救护车警车,有人浑身是血地躺在担架上被抬出来。 夏念兮皱眉,刚要关掉手机,可里面一辆熟悉的车身轮廓让她心下一沉。 车牌都被打了马赛克,但是那辆车在其他车子的衬托之下显得格外尊贵突出—— 黑色的,劳斯莱斯。 这条内环高架,是容修下班回来的必经之路…… 夏念兮不敢深想下去,胸口陡然凉透,拉开门双腿颤颤地就往楼下跑。 电梯来得是那么慢,下降得也那么慢,她在电梯里真正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而到了一楼,更是觉得几乎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拖着两条腿机械地往外跑,顾不上门口保安礼貌地询问她这是怎么了,需不需要帮助,一路就这么跑出了一楼大堂—— 却不期然地,撞进了一方胸膛。 温热的,坚实的,熟悉的…… 抬头,看到了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 容修刚刚下车,就被人撞了一下,低头一看是自己的小丫头,他的眉目温和了下来,将她抱住,“怎么了?这么着急跑出来?” 夏念兮:“……” 她眨了眨眼睛,心还是揪着的,是因为太担心太紧张,所以……出现幻觉了吗? 而且,这个幻觉好真实。 “出车祸了,我要去找他……”她已经有些哽咽了。 车祸? 容修记得刚才到小区门口之前,车载收音机里的确是有播报车祸信息,但是他那时候已经下了高架了。 “嗯,黑色的,劳斯莱斯……很危险,好多血……”夏念兮语无伦次。 容修低头,看着她在说话之间已经红了的眼圈,他的声音也低了很多,“那辆车不是我这辆。我回来了……” 这一记声音,带着更深的热度,也更真实。 夏念兮抬头,睫毛还是湿湿的,眼睛不敢眨一下,怕自己看错了。 容修俯身,轻轻帮她揉了揉眼角,“好了,我带你上去。” 手臂,穿过她的腰身。 结实的力道终于让她清楚他没事,那则新闻里的车真的不是他那辆…… “好。”夏念兮哽咽,眼泪就要跌出眼眶,可是一想起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她不能哭…… 抬手拼命地去揉着自己的眼睛,不让眼泪掉出来。 本来就红红的眼睛,被她揉得更红了。 容修真怕她把眼睛揉坏,进了电梯就把她一抱,摁住她的两条手臂,牢牢地锢在自己怀里,“看到新闻,吓到了?” “嗯……”夏念兮点点头,像只小兔子一样牢牢地抓住他的衣服。 害怕自己一松手,他就消失了。 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热度…… 终于,让她心安了。 夏念兮这才渐渐回过神来,又往前凑了凑,让自己和他贴得更紧,然后,不动了。 她的小手抓得很紧,几乎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他的身上,电梯徐徐上行,容修差点没站稳。 伸手,干脆把她整个人都抱起来,托着她的臀瓣,不让她出一丁点力气。 哪怕自己已经工作了一天,抱着她需要十分用力,他也不觉得累。 更舍不得放开她…… 夏念兮这才更觉得有真实感,眼眸和他对视着,目光纠缠得更深更浓更缱绻。 下一秒,她凑过去,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唇…… 急于求证,急于探寻,急于拥有…… 用力地,出乎他意料地,狠狠狠狠地吻她…… 容修挑眉,他的宝贝,今天真热情…… 夏念兮越吻越深,却也越吻越不能满足。 双手捧着他的脸,掌心摩挲着,感受着他的胡茬在自己的皮肤上摩擦带来的粗粝质感,嘴唇却一路下滑,在他的喉结上,轻轻地一啃…… 明显地,感受到了容修的一颤。 她继续往下,用牙齿,啃开了他的衬衫扣子,迫不及打地贴上他的胸口位置—— 没有衣服的阻隔,他的温度,终于和她彼此交换。 “……”容修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跟小奶兽似的在自己的胸口乱啃。 电梯到了,他抱着她出去,却舍不得拉开她,只是轻声提醒,“工作一整天了,我还没洗澡……” 夏念兮……哪里听得进去? 她啃得毫无章法却又热情卖力,小手还捧着他的脸,抚平她心里余韵未消的不安…… 容修无奈,只能单手抱着她,一只手打开大门,“要一起洗吗……” “嗯……” 房间里浮动的玫瑰花香终于让夏念兮想起来今天要做的正事了,她胡乱地应着,没有经验,也忘了求婚本来的步骤。 腾出一只手来在自己的裙子口袋里摸出大号的那一枚戒指,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左手,套进了他的无名指—— 尺寸,刚刚好。 银白色的小小一圈,在他修长的指节中间显得格外雅致又好看。 套进去的时候,竟让她心里有一种震荡到了想哭的冲动…… 容修也是一愣,看着那一枚素色的银戒,手指略略地一蜷。 戒指凉凉的,她的手指还捏着他的无名指。 两个人站在玄关处,周围有烛火摇曳,空气里的花香醉人,他直直地看着她,温柔的目光一瞬不转。 夏念兮这才想起来自己把顺序搞错了,应该要先问他愿不愿意,才给戒指的。 她有点窘迫,却又脸红了,心跳如雷手脚并用地从他身上下来,站好。 两个人只隔着半步的距离,连地上的影子都交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她捏了捏有些浸汗的手心,轻声道,“容修……” “嗯?” “你……” “你们回来了。”客厅处,一道浑厚威严的声音响起。 这里还有其他人?! 夏念兮一惊,下意识地往容修那边站过去,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客厅的灯被人打开了。 沙发上坐着两个人。 男人看样貌在五十岁左右,穿着烟灰色的中山装,戴着无框眼镜,头发花白,一脸严肃,身材挺拔,深邃五官和容修有些相似。 他旁边的女人看起来略微年轻一些,黑发盘成优雅的法式发髻,一身中长白色条纹西装配黑色一步裙,黑色的腰封束出纤细的腰身,头上还戴了一顶丝绒小贝雷帽,手上也带着香奈儿的半截黑丝手套。 精致的面容,保养得吹弹可破的皮肤……活脱脱就是一个从香奈儿杂志封面上走出来的端庄美人。 这是容修的父母?夏念兮心里一紧,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可她直觉那两个人看自己的目光并不是特别友善,带着抗拒,排斥,以及嫌恶…… 容修伸手,不动声色地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才抬眸,他眼里的温柔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淡漠,连声音都是疏离的:“父亲,林小姐。” 容勋转头,目光缓沉地穿过客厅,落在容修以及他身后的夏念兮身上,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我和你阿姨刚刚下飞机,找你有事。让你身后那位不相干的人离开这里吧。” 他的面容沉稳,话语之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经过岁月的沉淀之后,气场更为迫人。 “你去房间里,乖乖睡觉,听听音乐,我一会儿就进来陪你。”容修转身,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轻轻道,“什么都别听,什么都别看,什么都别想。” “嗯。”夏念兮很乖觉地回到了卧室里,关上了门。 她听话地开始找手机耳机,想听听音乐,可是耳机却不在卧室里。一时间出去拿也不是,不出去拿也不是,只能这么干站着了。 门外,隐隐地有声音传来—— 啪地一声,一份厚厚的蓝皮文件被容勋拿出来,摔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里面的照片散落出来,是有人在小渔村里拍的,画面里都是容修和夏念兮。 有两个人十指交扣在海边散步的画面,也有她坐在小白屋的院子里身上盖着毯子,他安静地给她喂粥的样子,还有两个人在除夕夜,站在院子里拥吻…… 拍得非常详细,也很清晰。 “一个罪犯的女儿,夏家的私生女,也值得你不顾一切去陪着?连公事都不管了?”容勋质问,“而且你明知道有人拍了这些照片……” “我却没有阻止?”容修非常平静,“既然父亲想知道,兴师动众找人来拍我们,那自然要让你拍得尽兴。” “你是故意的?” 容修坦然:“是。” 他的女人,无须藏着掖着,既然有人要看,那就大大方方让他们看。 容勋太阳穴一跳,已经隐隐地动了怒,“你弟弟掉进海里,现在生死未卜,你却在那个村子里和女人厮混?!” “我弟弟?”容修抬眸,声音还是那么冷,“我哪里来的弟弟?您指的是容离,还是容明?如果我没有记错,他们都是我的堂弟。” “你亲弟弟!”容勋音量提升了一些。 “亲弟弟?那就更没有了。”容修神色更加冷漠淡然了一些,“我母亲在生下我三个月之后就去世了,我是独子,由爷爷带大。全世界都知道这件事,又何来亲弟弟这一说?” “你——”容勋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旁边那位女士则站了起来,握住他的手柔声安抚,“阿勋,你别生气,他也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我们的容离……” “三十年了,还没接受?!”容勋更怒,“十几岁的时候闹够了,闹到现在,还没闹够?!” 容修淡漠地看着他们—— 闹?原来他的态度,在自己父亲看来,只是在“无理取闹”。 三十年了,他就应该接受? 接受自己母亲在他出生不久之后就去世了,接受自己才一岁不到,这位林芳菲小姐就进了门,并且还带来了一位只比他自己小一个月的弟弟,容离。 虽然容离对外公布的年龄不是这样的,但是事实上,他真的只比自己小一个月……真是讽刺。 更讽刺的是,虽然容离的名分挂在容家二房的名下,可是容家人都知道,他和容修才是同父异母的血亲。 夏念兮倒抽了一口气,惊诧地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 原来如此…… 心脏忽然收缩了一下,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掌捏住不停地把血液都残忍地往外挤,变得好疼。 她终于明白了之前容修那么饱含落寞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 门外,父子之前的战争还在继续—— “我已经动用了容氏所有的关系在找容离了,听说,你弟弟落海跟刚才那个女孩有关系?”容勋在林芳菲的安抚之下渐渐压住了怒火,“她就是夏家的那个女儿?叫什么夏念兮?” “是。” “之前老爷子答应的那个婚约,不作数了。”容勋摆手,“这件事就此了结。” “或许你应该去跟爷爷说。” “少抬你爷爷来压我!”容勋呵斥,“她在小渔村里疯疯癫癫了那么长时间,谁知道以后会不会遗传她母亲一样的精神病?!要是你爷爷知道这件事,一样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更何况,这个女人还和你弟弟也纠缠不清!” 容修抬眸,眼中是一片古井无波:“父亲,不要因为您自己男女关系混乱,就觉得所有人都会跟你一样,跟其他人纠缠不清。” 话音落地,林芳菲的脸色明显一白,有些摇摇欲坠,满脸伤心,“阿修……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容勋立刻扶住她,斥容修:“你胡说什么?!” “二位心里都很清楚我到底有没有胡说,如果没有其他的事,请离开这里。我明天就会更换门锁。慢走,不送。” 容修不卑不亢地道,没有心情更没有义务看着眼前两位加起来已经一百岁的人在自己面前秀恩爱。 ................ 卧室里。 “谁知道以后会不会遗传她母亲一样的精神病……” 容勋这句话隔着门板传来,瞬间在夏念兮的心脏上挖了一个洞,然后埋入了一个滴滴答答的定时炸弹。 什么时候爆炸,不知道。 但是一旦启动,定会把她炸得血肉模糊…… 胸口冰凉,连手脚都不知道如何安放,她膝盖发软,慢慢地走到床边,坐好。 遗传…… 精神病…… 她竟然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容修什么都没有告诉她…… 在小渔村那半个月浑浑噩噩地,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等自己好了之后,还以为是被吓到了而已。 原来是这样…… .................... 门外。 容勋和林芳菲都离开了。 房间里的蜡烛也都已经燃完,灯光有些刺眼。 容修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捏紧的掌骨渐渐放松,然后才走进卧室里去。 发现夏念兮坐在床边上,发着呆,眼里有彷徨也有迷茫…… 她是吓着了么? 他静静地走过去,面容沉静,却因为容勋和林芳菲的到来,让胸腔里有太多的情绪在激荡,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最后也只能坐在她的旁边,伸手把她抱着往床头上靠,低声道:“陪我睡一会儿……” 他的声音里有一股掩盖不住的疲惫,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极其残酷的战争,用一种自揭伤疤的方式击退了敌人。 虽然得到了暂时的胜利,却也没有任何痛快可言。 夏念兮没有说话,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容修关掉了床头的灯,帮她解开她脑后的发髻,长指轻轻穿过她柔顺的黑发,然后吻了吻她冰凉的额头,“就在这里陪着我,哪里都不准去……” 夏念兮往他怀里拱了拱,在黑暗里无声地靠近他。 容修渐渐地闭上了眼睛,右侧卧着,左手搭在她的腰上,摸到了无名指上的戒指,又无声把她抱得更紧。 呼吸慢慢地变得清浅绵长,他睡着了。 夏念兮侧着身,一动不动,却根本没有办法入睡。 一只手还揣在自己的兜里,那一枚女戒被她捏在手里,烙得掌心发疼。 手很用力很用力地握着它,明明它还在,却让她觉得有什么东西要流逝了似的,害怕自己握不住,害怕自己会失去…… 捏得手指节都泛白了,手腕发酸,她还是没有放手。 就这么呆呆地握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确定他睡了之后,她才悄然地起身。 记得之前妈妈被带去做过体检,她果然在书桌里找到了封面写着林菀名字的体检报告。 翻开,一页一页地看了过去…… .............. 翌日。 清晨。 容修如常醒来,眼里的疲惫已经散去,恢复了一片清明。 小丫头还窝在他的怀里,半张脸用被子遮住,只露出眉眼,睫毛卷翘,轮廓清丽。 他轻轻地起身,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然后才去了浴室。 直到水声传来,夏念兮才拿开了盖在自己脸上的被子,睁开眼眸,露出微微泛红的眼睛。 在他出来之前,她已经跑去了另外一间浴室里梳洗,然后拿到厨子送来的早餐,安安静静地坐在餐厅里等他了。 容修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来,就发现床上已经没人。 再到餐厅,小丫头穿着睡衣,安安静静地坐在她自己的位置上喝粥。 而他的早餐也已经盛好了,冒着腾腾的热气。 “昨晚……吓到你了吧?”容修坐过去,轻轻地捏住她没有拿勺子的那只手,然后郑重地保证,“以后不会有人来这里打扰了。” 夏念兮抬头看他,容修抱歉地对她笑了笑。 她低头,捏着勺子的手不动了,眼睛盯着他覆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背上。 昨晚她没有细看,今早在晨光中看清楚,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真好看啊…… 就好像她真的有资格从此以后可以把他圈住不放了一样…… 容修也发现了她在出神,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落在了那一枚戒指上。 他温柔一笑,反手向上,把她的小手捏在自己的掌心里,“昨晚来不及问你,为什么突然给我这个?” 夏念兮被他问得心口一酸,像被淋了冒着热气的柠檬汁,抬头,寂寂地望着他。 昨晚准备好的那些话和林菀的体检报告在眼前交织拉扯,她默了默,昨晚被女戒烙痛的掌心,又隐隐地疼了。 半晌,才道,“昨天逛街,买东西的时候有赠品,我想着别浪费了,投桃报李嘛,就带回来给你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手腕。 “手链换戒指?”容修不太理解她的脑回路,不过也没有多问。 即便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收到她这样的小小回应,也足够让他愉悦。 吃完早餐,他果真叫人来还了门锁,然后就去上班了。 夏念兮在家里待了一会儿,从网上查了查本市女子监狱的探监时间,也出了门。 坐公交车一路颠簸,渐渐远离城市,到了最后一站下车,她终于看到了那个耸立在郊外如同坟墓般的灰色建筑。 过了安检,做了来访人员登记,然后工作人员才抬头问她,“请问你要见谁?” 夏念兮捏紧了手指,喉咙里滚出艰涩的声音:“林菀。” “请问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妈妈。” ............. 081.一路到白头 .................. 从监狱里出来已经是傍晚。 夕阳斜沉,在这么冷的冬末,居然能在天际边上烧出一片红霞。 像泼开的血。 夏念兮真正见到林菀的时间其实不到半个小时,其他时候都在排队,等妈妈出来。 而在那碰面的半个小时里,她只来得及对林菀说了一句话—— “妈妈,我是兮兮……” 然后在她试图伸手去握住林菀的时候,就被妈妈一把打开。 亲眼看到林菀失控,发疯,在会客室里砸掉了一切能够砸的东西,并且伸手过来,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空气越来越稀薄,脖子也很痛……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那一刻,才被在外面的狱警发现,冲进来救了她,也带走了已经全然魔怔的林菀。 妈妈那种狰狞可怖,让人不敢靠近的样子再次像一记重拳一样,狠狠地打在了夏念兮的太阳穴上,打得她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害怕,害怕妈妈不会好起来,也害怕自己以后也迟早会变成那种歇斯底里的可怕样子…… 可是究竟会不会,没有人可以给她答案,就连医术高明如白夜萧,都不可以。 而这种风险,她承担不起,更不想也不能自私地让容修陪着自己去承担…… ................... 最后连自己怎么从监狱里走出来的,夏念兮都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脚下的路好长,她想快点出来,又想能够回去,再看妈妈一眼…… 等到了外面的时候,公交车已经没有了,附近打不到车,她浑浑噩噩地往前走,漫无目的。 走了不知道多久,才走到了城里。 脚心被磨得很痛,再也走不动了,她在路边胡乱找了个花坛坐下来。 一抬头,看到了对面一栋三层楼的灰色建筑,门口挂着几个烫金大字—— 民政局。 有好几对新人从里面走出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天长地久的隽永。 她坐在门口,怔怔地看着他们,直到夕阳也慢慢地落下山。 整个城市华灯初上,路灯如明珠浮起,她仍旧呆呆地坐着,双脚被冻到了没有知觉,也忘记要动一下。 过了一会儿,手机在包里响了,她还是没听到,直到有过路的人提醒,才反应过来。 把电话摸出来,来电显示上写着容修的名字。 手心被震动到有些发麻,她才接起,压在了耳边。 容修的声音淡淡传来,“还在睡觉?小懒猫。” 夏念兮咬了咬唇,没说话。 容修没等到她的回答,反而听到了汽车喇叭声,他拧眉,从办公室的位置上站起来,声音沉了一些,“你不在公寓里?” “……嗯。” “在哪儿?” “我在……”夏念兮茫然地看着四周,不知道这是什么路,一开口说话,忍了一路的泪意就这么崩塌了,鼻音浓重起来,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声音,“我也不……不知道我在哪儿……大约快到公寓了吧……” 容修听见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眉心已经皱起来,心里更是不舒服,“大约?到底在哪儿?不说的话,我开手机查你的定位了!” “……”夏念兮站起来,撑着红肿的眼圈茫茫然的看着周围,实在找不到路名,又不想说自己在民政局门口,“我真的不知道。” 容修连文件都没心思看了,咬牙,“那边好打车吗?” 因为着急,他的声音有点硬,听起来像是要凶她了,夏念兮嘴巴一扁,更觉委屈,“晚高峰……打不到……” 可怜兮兮的声音把他的心都听化了。 容修耐着性子,薄唇微微抿了抿,“你看看你周围,随便告诉我一栋大楼的名字,告诉我了,就在原地等我。不许乱跑,知道了吗?” 声音,柔和多了。 这要是他的员工,早就被他丢到爪哇国去永不录用了。 可偏偏她不是。 她是他三十年生命里,最大的例外。 商场上的人都叫他容家那位冷面冷心的大少爷,被他对付的人,无一不服软求饶。 有些手段更是不可言说。 若说他容修也有柔情,一百个人里面有九十九个都不会信。 偏偏她什么都不用做,哭个鼻子,声音可怜一点,他就凶不起来了。 万般手段无从下手,只能哄着,娇着,宠着…… 就连现在,她不知道哪里不顺心了,在电话那头不肯说话,他也只能等着。 半晌,终于听到她抽抽噎噎的声音传来:“我在……民政局门口……” 一边说还一边抬手,用手掌捂着自己的眼睛,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再流进嘴里,被冷风一吹,又冰又咸。 容修咬了咬牙,“等着我,不许动。” 她怎么跑到民政局去了?总不可能是去领什么失业补助吧?难道去领证?!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他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一个人怎么领?难道还能撇开他跟别人? 想不透小丫头去那边做什么,他挂断电话,已经拿起了车钥匙,直接到容氏的地下车库,开出了自己最近常用的那辆黑色越野车。 .................... a市靠海,入夜只会更冷,温度比中午下降了接近十度。 刚刚又开始飘起了小雪,路面上拥堵得一塌糊涂,黑色越野车在车流中犹如困兽,再心急也只能缓缓而行。 容修降下车窗,扯了扯自己的领带,从暗格里摸出一盒烟,点了一根夹在指尖。 他的神色看不出焦急,依旧很平稳很淡,脑子里却早已满是她刚才压抑的哭泣声…… ............. 夏念兮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看到面前渐渐堵起来的马路,知道容修一时半会儿是来不了的。 已经飘起了零星的雪花,慢慢地越下越大,落在发丝之间,融化了之后就格外地凉。 她只能走到旁边巷子里的屋檐下先避一避。 很多小贩也挑着摊子过来了,他们都是要去附近夜市摆摊的,卖袜子卖手套卖围巾卖零食卖小吃卖鲜花卖什么的都有。 其中一个小贩刚好就站在夏念兮旁边,一边挑着一个小炉子,上面有些七七八八形状怪异的工具。 炉子里的火烧得旺旺的,夏念兮实在冻得有些受不住了,悄悄地往那边靠了靠。 小贩以为来了生意,抬头,“姑娘,要打戒指不?银戒指!祖传的手艺!” 夏念兮这才知道他做的是什么生意。 小时候经常见到做这个的小贩,大了之后,珠宝店充斥着城市的每一条街,还以为他们这个行业已经消亡了。 没想到今天又没碰上。 她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对方笑笑,“我就是有点冷……” “哦,没关系,烤烤火,等雪小一点了,咱们再走。”对方很热情,把炉子的火又拨旺了一点。 夏念兮看到了他手上熔银的时候留下的伤疤,她伸手放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恰巧摸到了昨天给自己买的那一枚女戒。 光滑的戒圈,很小很小的一个。 想了想,她把戒指拿出来,递了过去,“帮我把它熔了,做成一条项链或者吊坠,可以吗?” 小贩应了一声好,接过去看了一眼,“这还是新的啊……” “熔了吧。谢谢。” “……好勒,稍等啊!”小贩弯腰拖出一个小马扎,叮叮当当地开始忙活起来。 戒指被放进了铅制的小锅里,烧得红红的,刺红了她的眼。 然后又被熔成了银水,倒进了一个模具里。 很快,就成了一个小小的吊坠,心形的,只有半厘米的直径,银色的小小一枚。 小贩递来一根红色的丝线,“要我帮你穿起来吗?” 夏念兮想了想,摇头,“不用了,谢谢。” 付了手工钱,她把戒指和丝线都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包里,仰头,看着天上的雪花,压住了眼角的温热湿润…… ................... 容氏在市中心,民政局则前两年刚搬迁去了市郊。 平时不堵车的时候开车要一个小时,今天这种路况,容修足足开了有两个半钟头。 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八点,雪下得更大,很快就在街边堆起一层,雾气弥漫地让能见度只有十米不到。 他把车停在了早已关门的民政局门口,目光逡巡一圈,没有找到小丫头。 容修直接推门下车,摸出手机打给她。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容修舔了舔唇瓣,把手机挂断,在民政局门口的小广场里来回走动,“夏念兮!” 没有人回答他,雪渐渐地落在他的头发上,肩膀上。 他却不管不顾,根本没空伸手去擦,把每个能站人或者坐人的角落都找了一遍,最后扩大的范围,到了马路对面。 目光四下搜寻,最后终于看到了站在巷子口的那个人—— 她穿着驼色的大衣,裹得紧紧的,低着头盯着她自己的脚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眸瞳里的五色霓虹渐渐褪去,最后只余下她一个人的纤细身影,容修沉稳地提步,朝她走了过去。 夏念兮听到脚步声,也抬头—— 四目相对,隔着飘扬的雪。 那一刻,她看到了他被雪花覆了一层的黑发和肩头…… 夏念兮眼圈一酸,压制了很久的眼泪,又被他现在的样子给逼了出来,一颗一颗地顺着腮边滚落出来,落进她的脖颈里。 又凉,又刺…… 容修没什么表情,却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紧绷着的心弦松弛了下来,加快了脚步,走近她。 看到她发白的小脸,如纸的唇色,已经轻颤的身体,他心里低咒一声,本来想数落她,可身体已经先于意识,伸手,将她摁进了自己的怀里。 两个人贴得紧紧的,他敞开自己的大衣,把她整个人都卷进了自己怀里,连风都吹不进来。 她的小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羊绒毛衣的暖意让她终于没那么颤了。 容修一点一点地收紧自己的手臂,“大冬天的,瞎跑什么?” “下雪了,我……冷。”她迟疑了一秒,然后伸手,回抱住了他修韧的腰身。 她答非所问,他也没有斥责她,只是抱着她安安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才腾出一只手来捏了捏她的小手—— 有点回温了。 容修这才松开她,“今天跑哪儿去了?” “……”夏念兮咬唇,没说话。 “谁欺负你了?”他咬牙。 “没人欺负我。” “那你哭什么?!” 她想了想:“……被风吹得嗓子有点哑了,没哭。” 容修也不说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眼圈还是红的,睫毛上沾着水汽,没哭才有鬼。 他转身,拉着她的手往马路对面走,“外面冷,先上车。” “嗯。” 上了车,容修把暖气打开,又从后座捞来一床毯子,把她严严实实地裹起来,“要不要喝杯咖啡?” “如果可以顺路买到的话,可以。”瓮声瓮气的声音从毯子下面传来。 容修这才发现自己连她的头都裹住了,又赶紧拉下来一点,露出小丫头的脸蛋。 夏念兮全程不动,任由他弄,弄完之后也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座上,盯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出神。 容修低头,趁她没注意的时候摸出了手机给易城发了条短信—— [查一查今天白天夏念兮去了哪儿。查到之后立刻告诉我。] 早上起床,他就察觉到了小丫头不对劲,以为是被容勋和林芳菲给吓得。 可是按照她的性格,没理由到了现在还会害怕。 发完短信之后,他把手机丢在了一边,发动车子,往公寓那边开。 路上依旧很堵,幸好车里暖气很足,被冻僵的脚趾头也渐渐开始能够活动了。 夏念兮裹着毯子,愣愣地想着刚才他朝自己走过来的那一幕—— 天地,霓虹,马路,他,和雪花…… 原来时间是真的可以定格的,她把那一刻,定格在了自己的脑海里,用心去慢慢描摹,用情去细细体会…… 不会忘记,也不想忘记。 他朝着自己一路走过来,步伐沉稳,肩膀挺括,目光深邃而坚毅,黑发和肩头都有薄薄的白,就好像真的一路走到了白头…… 她虔诚又卑微地把这个画面烙进了自己的心里,对于未来,不敢再有任何的贪心和奢望。 因为从在监狱里看到妈妈失控的那一刻开始,再到最后看到那一枚自己没来得及戴上的戒指……她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追求永远,她只能追求当下的每一天…… ............. 车子遇到红绿灯,停了下来。 夏念兮一直背对着自己,容修以为她睡着了,探过身去帮她拉了拉下滑的毛毯。 手还没收回去,指尖蓦地一热,被她握住了。 然后,他就看见自己的小丫头转过身来,目光迷蒙又柔软地看着自己,声音软巴巴地开口,“容修,你答应了要带我去看星光的……今晚,就带我去。好么?” 容修……怎么舍得拒绝她? ................ 南山。 前几年这里还是一片荒山,之后被容氏买下地皮,做成了风景最好的观景别墅区,每套房子每平米的售价都在六位数,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最上面的那套占地面积最大,风景最好的独栋别墅,也是容家的别业之一。 只是常年无人居住,只有夏天的时候,容老爷子会偶尔来山上避暑。 黑色的越野车穿破拥挤的车流,在夜里上了山。 南山很高,路修得也极好极平整,只是弯道略多。 一路上有笔直的水杉树环绕着,没有了城市里的五光十色,反而有一种静谧神秘的美感。 到了山顶,别墅里是黑漆漆的,长期没有人住。 夏念兮推开车门下来,冰凉清新的空气一下子灌满了她的整个肺腑,暂时冻结了在胸口流窜了一整天的某些低沉情绪。 她跑到了别墅外面的草地上,一抬头,没有了城市上空的废气遮蔽,她看到了整片的星空—— 黑丝绒般的天空,细碎的星星像是小小的钻石般布满,天际边出有隐隐的辉光环绕,像一个倒扣在她头顶的珠宝盒子。 华丽,璀璨,绚烂…… 离她也很近。 夏念兮哇地惊呼了一声,竟然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十分傻气跳起来地伸手去抓。 落下来的时候,差点跌倒,被容修抱了个满怀,“傻瓜……” “这里这么近,我以为抓得到……”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的以为自己能抓到。 他脱下身上的burberry山羊绒大衣,随意地往地下一铺,拉着她坐下去,“别墅里有专门观星的玻璃房,但是我想你应该更喜欢在这里。” 真是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 夏念兮傻乎乎地冲他笑了笑,然后又抬头,去看星星,“我可能真的会抓到一颗哦,你信不信?” “流星?”容修认真地思考,在这个时候显示出了理科男不可爱的一面,“从理论上来讲,流星是陨石,密度极大,你抓不到,只有可能我们两个一起被流星砸死。” “……”夏念兮默默了一会儿,伸手淘气地去捂住他的眼睛,“我数到一,二,三,就真的抓到一颗,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她的手那么小,傻气地捂在他的眼睛前面,指缝张得那么大,根本什么都遮不住。 算了……就陪着这姑娘傻气一回吧。 容修在自己心里无奈地低叹,然后顺从地闭上了眼睛,“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可是你说的!”浓密的睫毛划过她手心的嫩肉,让夏念兮酥酥麻麻地轻颤了一下,然后她才开始数数,“一,二,三——” 一边数,小手一边在自己的包里摸索。 “你三都数完了,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不可以!”怎么还没找到?!她耍无赖,“我要数到一百,你才可以睁开眼睛!我重新开始,一,二……” “……”容修勾唇,在星空下无声又宠溺地笑了。 不用睁开眼睛看她,他也能想象出小丫头此刻无理取闹的娇蛮模样,年轻,又有朝气。 这才是他的女人,应该有的样子…… 夏念兮开始往一百数,最后终于成功地摸到了刚刚在街边让小贩打出来的那颗银色小爱心和红丝线。 她收回自己捂住他眼睛的右手,然后摊开左手,送到他面前,“你看!我摘到了吧?” 银质的东西被星光一衬,竟真的在反光,像是跌落在她白皙掌心里的星星…… “你刚才不相信我,罚你帮我戴起来吧!”夏念兮把丝线和小爱心一股脑地塞进他的掌心里,然后背对着他,“快点哦,我还要继续看星星的……” 她拨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的后脖颈露了出来。 语气,轻松得没有一点伤心的痕迹。 可是转头的那一瞬间,眼角,却隐隐地又有些湿了…… 容修看了一眼那个小爱心和红丝线,不知道她从哪里买来的这种小玩意儿,不过女孩子都喜欢这些,他也没有多问。 只是在心里琢磨着改天要给她一个更好的坠子,至于现在,她喜欢就让她戴着吧。 他把丝线穿过坠子,绕上她的脖颈,然后打了一个结。 最后不忘低头,在她的后脖颈上亲亲地一吻,“好了。” 胸前有东西轻轻地坠了下来,夏念兮格外虔诚地捏住小爱心,把它放到了自己的衣服里面,贴近了自己心脏最近的位置。 终于,他们都戴上了她买来的对戒。 她用这种形式把它戴在了自己的身上,让它成为了她最最卑微却又最最美丽的秘密。 这个秘密,她一定会牢牢地守住,不让他知道…… 然后夏念兮忽然转身,抱住了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膛前面,声音轻得像缥缈的风,“容修,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如同黑夜的人生中,成为了独一无二的光明。 所以请允许我的贪心,让我陪在你身边久一点,更久一点……让我能够抓住更多的光和暖。 直到我再也无法与你在一起。 也请你要一直这样发着光,站在最高的地方做最骄傲的你,在我坠入深渊的那一刻来临时,不必与我相伴…… .......... 082.在我的怀里 ..................... 冬寒料峭,夏念兮的眼泪浸透了他的衣服,寒津津地印在他的胸口上。 冰凉一片,跟开了水龙头似的,止不住。 “今天水喝多了?”容修心里叹息了一声,语气却像是在调侃,“不对,我猜猜看,嫌我的衣服没味道,给我加点盐?原来你口味这么重,真是一直都没看出来啊!吧,晚上你想怎么吃我?什么口味?要放番茄酱还是辣椒酱?随你挑。” “……讨厌!你信不信我把你烧烤了?” 这男人,今晚嘴怎么这么讨人厌?话比以前多这么多! 夏念兮压住情绪,使劲在他的衣服想把眼泪蹭干净,却怎么都擦不完。 刚好手机震动了一下,容修一手轻轻地拍着她,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短信,是易城发来的,报告得极为详细—— [总裁,夏姐今天去了监狱,见了林菀。在监狱里等了一天,待了约莫半个时,林菀见到她就发病了,掐了夏姐的脖。最后夏姐一路从监狱走回了市区。] 原来如此…… 他把手机放回兜里,眸光在她的脖颈上扫了一圈—— 红红的,看着就疼。 容修没直接这件事,只又把她从自己的怀里捞起来,“再哭当心下雨,星星也看不成了!那我们可就白来了!” 凶巴巴的样,却半点也唬不住她,夏念兮搂着他脖,扁扁嘴,眼泪又唰地流出来了。 容修:“……” 他从来不知道女人的眼泪可以有这么大一颗一颗的,像石似的,砸在他的心窝里,可以这么疼。 “好了,哭吧哭吧……大不了去玻璃房里看,”他又揉着她的眼角,哄着,“但是有件事,你得答应我。” “什么事?” 夏念兮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天地之间,星光把他的目光揉得又绵又长。 “要哭的时候,只准在我怀里哭。”他长臂一撑,格外霸道地把她的脸重新摁进自己怀里,“好了,想哭的话,你可以继续了……” 夏念兮被他弄得也哭不出来,扒拉着脑袋从他的臂弯里钻出来,“为什么?”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我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他粗声粗气地,“好了,继续看星星。”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我再看。”她咬着嘴角,倔倔地要求一个答案。 容修盯着她,黑眸微微眯了眯,“真想知道?” “嗯,你吧。” “你哭起来的样这么傻,简直能去竞选世界最丑,我怕别人看到你这幅样,给我丢人。” “……” “人家会,容修身边那丫头怎么那么丑?容修的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你今晚话真多!都快变话痨了!” “真巧,我也这么觉得。” 不变话痨怎么办呢?不绞尽脑汁转移转移话题,难道看着丫头在自己怀里哭死么?他无奈地想,又道,“话痨也比丑八怪好点,对吧?” “……” 夏念兮没想到自己会被他这样地洗刷,顿时怒了,也忘记了要哭,“胡八道!明明我哭起来的时候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谁告诉你的?” “孟瑶。” “那是她瞎,你听我的,以后如果实在想要哭,也不是不可以。”他反手,用修长的手指点了点他自己的胸膛,“来这里,尽情地哭。去了外面,无论遇到什么事,一滴眼泪都不许给我掉,听到没?” “……” 他得那么认真,目光灼灼如繁星,夏念兮一个字一个字地都记住了,点头,“嗯。” 她能怎么办呢?当然是选择答应他啊! 被他这么一凶一闹一洗刷,原来的情绪也就真的如风般地散了,她仰头,靠在他怀里,静静地看着头顶的星空。 头顶是一闪一闪的星星,身后是一下又一下的心跳……让她觉得好多了。 容修则低头,力道不轻不重地用自己的胡茬磨了磨她的脸颊。 以后他不在的时候,她要是在外面哭,谁能帮她擦眼泪? 这丫头最近什么都没做,尽想着怎么让他心疼了吧? 真是个讨债鬼,讨不完的债。 胡不扎人,但很痒,夏念兮伸手去推他,反而被他握住了手。 怕着丫头胡思乱想,不如给她找点事做。 容修扣着她的腰一个翻转,把她压在了草地上,掐着她的腰往下慢慢地压。 额头贴着她的,眼神比星光还璀璨,声音开始慢慢地变热,“这里没有别人的,看着星光做……好不好?” “……” “在这里做,你觉得会是什么感觉?一定比在房间里还刺激,还舒服……你觉得对不对?” “……”夏念兮愣住了,他的手指却已经拉开了她的大衣,开始四下点火,燎原。 她赶紧摁住他胡乱游走的手,“这不好!万一来个人怎么办?!” “不会有人来的……”他低头咬着她的脖,丫头皮肤细嫩得很,随便一吻就像在吃水豆腐,让人欲罢不能。 夏念兮义正言辞,特别特别像个积极向上的好市民:“……你这样会压坏花花草草的!!!它们难道不会痛吗?!” 容修闷笑,“没事,明天我就找人来补草坪。” “还有星星在看,蟋蟀,蛐蛐儿,蚊,苍蝇——” 到底有没有人里救她呀!这个男人光天化日,不,月明星耀朗朗乾坤在耍流氓啊! 她伸手推他,本来想不要在这里,结果冷不丁胸前被他一咬,倒抽了一口气,出声就变成了两个字:“救命——” “……” 容修笑得黑眸澹澹,如有春色,“乱叫什么?我还没进去呢!” “进去之后还有我叫救命的机会吗?”夏念兮口快。 “……那也不用叫救命,我又不是在杀人奸尸。” “也差不多了,”夏念兮反抗不了,往后一仰,四肢瘫软懒在草坪上,闭上眼睛特别配合:“有点杀人奸尸的感觉了没?” 容修:“……算了你还是叫救命吧。” “救命,我不要在这里——”夏念兮果然扯着嗓喊起来。 容修扶额,这家伙真有破坏气氛的本事,“你要叫谁来救你?” “不晓得,天降神兵?山神爷爷?土地公公?!总有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容修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知道她还是害羞,不愿意在这露天席地。 把她连人带衣服地捞了起来,往别墅里面走。 “我很怀疑,你带钥匙了吗?” “那去车里。”容修作势要转身。 夏念兮吓呆了,“不要不要,不去车里!” 车里空间,折腾起来只会更要命,记得某次在车里,她比平时更敏感,他还没怎么着,她就已经不行了,连续好几次都差点死掉的感觉实在让她不敢再在车里…… 容修低头亲亲她,“好,不去车里。放心,我有钥匙。” 丫头年纪,特别敏感,在车里缩手缩脚,顶着她的一个点轻巧一磨她就能丢盔弃甲,能把他绞死。 对他来也不能尽兴,颇为折磨。 她不去,那就不用去。 别墅里没有人,平时只有一些佣人会来这里定期打扫,现在是冬天,看门的人也早就去佣人房里睡了。 他打开指纹锁,正准备开门,两个人身后传来一记汽车大灯的扫射,一辆白色的卡宴十分迅速地开了过来,停在门口。 容修转身,两个人的眼睛都不太适应这强光。 他把夏念兮放下来,迅速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 待看清车牌号之后,容修捏着她的大掌收得更紧。 卡宴的驾驶室被推开,穿着浅杏色大衣,裹着白色羊绒披肩的人从里面下来。 夏念兮呼吸一窒,顿时往容修的后背上一靠。 失踪了接近一个月的容离,居然回来了。 无人知道他是何时,以何种方式回来的。 而且还毫发无损,依旧是那么一副清雅矜贵的样,肤色白皙,唇瓣泛红,像站在月色下,宣布自己完美归来的吸血鬼。 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人,他也目光柔和地落过来,没有一丝的惊讶,“大哥,念兮,你们也在这里?” 如久别重逢,老友寒暄。 如果不是容离太会演,那就是他这个人真的深沉到可怕。 因为在他完这句话之后,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丝非常非常温柔礼貌的笑,如同此刻头顶高悬的朗朗明月,皎洁纯白。 找不到一丝破绽。 容修握紧了夏念兮的手,“还想不想在这里?” 她摇头,“我想回去了。” 跟容离在一起的记忆一次比一次不好,她看到这个人,只会联想到自己在海上差点丢命的那些灰暗回忆,心里开始惴惴不安。 “我们走。”容修拉着夏念兮的手,别墅外面走。 经过卡宴的时候,后座的门忽然一推,差点撞到夏念兮。 容修眼疾手快将她一护,牢牢地扣回了自己的怀里。 下车的人是林芳菲。 她看起来还是那么优雅端庄,如同女神,见到容修,略略笑了笑,“阿修,这么巧你也来这里住?刚好你弟弟今天回来了,你爸爸让我带他上来静养几天,养养身体。如果你不介意,不如一起?” 容修没有话,而是伸手在夏念兮在腰间摸索,确认她刚才没有被撞到。 “我介意。”夏念兮帮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林芳菲一愣。 她料到自己会被拒绝,可是没想到拒绝自己的人,是一直以来认为比谁都柔弱可欺的羊羔。 落在夏念兮脸上的眼神颇为诧异,“你刚才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我介意。”夏念兮提高音量,“我不和毒蛇住在一起。” “毒蛇?是在我们吗?”容离走过来,对着她轻轻挑眉,“狐狸,我给你的外号这么可爱,你给我们的,也太不友善了吧?” “无所谓,一个称呼而已。”林芳菲抬了抬手,阻止了容离接下来要的话,而是看着夏念兮,声音温柔得很,“起来这是我和夏姐第二次碰面了。还没给过夏姐什么见面礼,容我准备准备,下次,一定记得。” 容修眸色一沉,“我母亲从娘家陪嫁过来,又留下来的诸多宝贝,她怕是只拿出来丢着玩,这辈也用不尽。就不劳烦林姐费心了。父亲买来讨你开心的那些劣等货,好好留着吧。” 林芳菲脸上的笑,凝滞了半秒。 容修知道什么才是她的软肋,总是能一刀见血。 比起出身在世家,根正苗红的沈婉华,她林芳菲这种从跟着父亲刀口舔血的黑帮姐的确是见不了什么台面的…… 容修完,把夏念兮抱得更紧,冷冷地睨了他们母二人一眼,然后,离开了别墅门口。 两个人上了车,又开始下雪了。 容修抿着唇,无声地转动方向盘。 夏念兮忽然伸手。 他的手背上一热,再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背—— 她的手贴过来,如同一只白皙的蝴蝶停在自己的手背上,温温热热的,没有用力,却已经带着一股无声的力量,稳住了他轻颤的心弦。 容修掌心上翻,无声地与她回握,与她十指相扣。 落雪寂寂,一切尽在不言中。 下山的路难走,容修开得不快,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话。 夏念兮之前手机没电,刚才一直放在车上充着,刚刚自动开机,就有电话进来了。 是陌生的手机号码。 她接起,压在自己的耳边—— “哪位?” “狐狸。”懒懒的声音带着笑意从听筒里传来,却听得人心里一凉。 夏念兮捏紧手机,“有事?” “没事,”容离站在别墅门口,抬头看着天上开始慢慢消亡的星星,笑意不减,声音更加温柔,“你为什么不选择嫁给我呢?如果你嫁给我,或许我就不会觉得遗憾了……” 他会有什么遗憾?这话也是假的。因为毒蛇连血都是凉的,更何况是心? “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我挂了。” “等等——”容离温和得像是在和她讨论这不痛不痒的天气,“我真的很遗憾,明天早上,山脚下就会多出一具美丽的尸体……你,我去你的墓碑前面的时候,应该要带百合,还是秋海棠?你喜欢哪一种?可以提前跟我。这是我最后能够为你做的事了……” 夏念兮心头咯噔一声,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凉意从心头窜出来,比看到毒蛇还要可怕。 果然是什么样的妈就生什么样的孩,大蛇生蛇,七个葫芦娃都不一定干得过…… 她脊背凉得厉害,声音有点发颤,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容修……” “嗯。” “后面有……车跟着我们。” 而且还不止一辆,都是那种强悍到无与伦比的越野车,引擎声越来越大,撼动山岳。 “我知道。”他的声音特别平静。 “……你发现了?” “嗯。” 从他们出来,他就发现了,怕吓着她,所以才没有。 夏念兮捏紧了手指:“……怎么办?” 容修没有看她,声音却还是平稳而沉静,“记不记得我把你带进夏家,又带出来的事?” “嗯。” “那时候,我可以让你毫发无损,现在,也一样。” 口气很大。 身后的车也很多,渐渐逼近,没打算给他们留活路。 可是夏念兮相信,他做得到。 一脚油门下去,容修忽然地提速,逼近前面的大转弯。 后面的几辆车也大灯一闪,齐刷刷地跟了上来! 有车从后面试图超车,占用最右边的应急道,把他们这辆车往左边的悬崖那边死命地逼。 车速忽然提到了极致,不留任何一点余地靠过来。 林家的人果然都是混黑道的,连派出来的杀手都这么不怕死。 这么多年了,林芳菲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灭掉他的机会。 今晚……很危险。 容修从未怕过,但是今晚不一样。 他的副驾座上,坐着他放在心尖上的丫头,磕着碰着,他都舍不得…… 黑眸一凛,他冷冷地握紧了方向盘,一个甩弯,衬衫上的袖扣辉光一闪,旁边那辆车就被甩在了后面。 夏念兮死死地握着安全带,尽管脸已经煞白,却还是死死地咬着唇,一声不吭。 “别看,看不到,就不会怕!”容修沉沉出声。 她听话地闭上眼睛。 容修瞄她一眼,飞快伸手在她的脸上一摸,“乖,回去奖励你。” “……”夏念兮心抖得厉害,哪里敢要什么奖励,思绪转如陀螺,“要我先打电话给易城他们报警吗?” “我上车之前已经发了定位。”他想得很周全。 她再次捏紧安全带,不问了。 车后的引擎轰鸣声更加震耳欲聋,如嘶吼的怪兽,一定要把他们吞噬入腹才肯罢休。 容修眸光越来越冷,稳稳地捏紧方向盘—— 这些人,可真心急啊…… 从他记事开始,身边的保镖明的暗的,不计其数。 如果不是有爷爷和外公,恐怕他早就是一抔白骨。 成年之后能够自我保护,还是看着这一波又一波的手段在自己面前走马灯似的轮番上演…… 他们不累么? 而自己的父亲,对这些事又知道多少? 是默许,还是纵容,又或者,参与其中? 他的心冷如从前,方向盘再度一甩,全速前提,一个拐弯,到了那些车看不到的地方。 然后一个急刹车—— 后面的车也猛地拐了过来,没想到容修会停在前面,本能让那些毫无防备的人立刻刹车—— 砰,砰,砰—— 几声巨响,那些车撞在了一起,发出惨烈的声响。 容修没有片刻耽误,立刻发动车,往前面开。 可下一瞬,砰—— 这一记响声是从他们的越野车底部传来的。 轮胎被后面的弹打破,越野车立刻响起警报,几个拐弯之后,轮胎的橡胶在地面上被磨穿,钢圈在黑夜里被摩擦出剧烈的花,和地面陷入交战,车再难前行,在路边停了下来。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容修快速地下车,绕到副驾驶那边,把夏念兮从车上拉下来,再把自己的手机塞给她,“我手机有定位,易城会找到你,你往山上跑!” “我不走!”夏念兮咬牙。 “走——” “走,不走我揍你!”容修推她。 夏念兮被推得一个踉跄,又立即转身回到他身边,“那你跟我一起跑!” “……”他也跑了,谁帮她拖延时间?! 容修咬牙,“你他妈到底走不走?!” “我他妈就不走!”夏念兮也火了,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我不怕!我他妈的还有存款,伤了可以继续看医生!!!” “……” 容修在心里飞快地估算时间,易城他们应该很快就到。 他一个反手,抱着她的脑袋把她扣在自己的怀里,风衣下摆一抖,直接裹住了她。 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塞进她嘴里。 夏念兮愣了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糖。去接你的路上,堵车的时候买的。” 怕她哭起来自己没办法哄,看到路边有人挑着这种麦芽糖卖,干脆就下车买了几颗。 夏念兮紧张得要死,一点味道都尝不出来,含着那颗糖忽然就咬。 “甜吗?”容修问她。 “甜,”她胡乱点头。 “分我点——”容修低头,忽然含住了她的唇瓣。 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 她一愣,在他的舌尖推进来的那一刻,也忘记了要继续抓住他的衣摆。 容修迅速地打开车门,嘴唇和她分开,趁她分神之际把她重新塞回了车里,落锁。 这么多动作,他却一气呵成—— “糖吃完之前,不许出来!”他盯着她的眼睛,低声吩咐她,“还有,这糖一点都不甜,净知道胡!回去我再找你算账!” 夏念兮被锁在了里面,拼命地拍打着车窗。 他却再也没有看她一眼,转身看向来路的方向—— 十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个个手里提着枪,面色森寒如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快速而狠辣地朝他们的车这边逼近,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 083.我们结婚吧! ...................... 如黑白无常的那一拨人迅速地又残忍地将容修围在了中间。 没有人说话,更无人蒙面,因为死人不会把他们的样子说出去。 那些人都穿着黑色的西装,面色死寂肃杀,而容修只穿着深灰色的风衣,站在他们中间,没比那些杀手高出多少,气场却已立显,完爆了对方所有人。 容修一勾唇,沉稳的目光不见任何慌乱,一一扫过那些面孔。 都是老熟人了,所以连寒暄都不必有。 这些人如恶犬般纠缠了这么多年,他们要的就是自己的命。 没有任何谈判的余地,也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 为首的黑衣人手一挥,咔哒,齐刷刷的十多根枪管,直接对准了容修一人。 那只手一握成拳,所有枪都被上膛,手再往下一压—— 手指压上扳机。 下一秒,容修会被打成马蜂窝,结束这一场旷日持久,已经让他们身心俱疲的拉锯战。 “开枪!”森冷的声音下达命令。 “是——”杀手们齐刷刷地应声。 眼前忽有白光闪过,紧接着—— [今天是个好日子 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明天是个好日子 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激昂的歌声忽然划破寂静夜空,杀手们都是一愣,忘记了接下来的动作。 为首的人怒了,“妈的,谁的手机,检查一下!关机!” “……”都赶紧地把手机摸出来检查,“大、大哥,都关机了啊!” “那继续!” 手枪又都举了起来——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好运来我们好运来 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四海——] “……妈的,谁他妈的手机,老子灭了他!”老大彻底怒了,拿起枪指着自己的兄弟们,“赶紧再检查一遍!” “……没谁的手机。”其中一个杀手耳朵灵,“好像,好像是车里传出来的——” “什么鬼玩意儿?!”老大淬了一口,摇着自己胖胖的身躯往前大踏步,看到容修那辆车的后车窗被降低了一点点缝隙,歌声还真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他一站过去,歌就停了。 里面接着就传来一道很年轻的女音:“你们刚才的动作好帅好酷哦!” 是夏念兮。 容修:“……” 这丫头在搞什么鬼?! 当着他的面说这些杀手好帅?不想活了是吧?! “……”老大没想到里面会有个人,“你是谁?!” “你的小粉丝,”夏念兮手抖个不停,脊背上全是汗,捏着自己的手机打开闪光灯对外面晃了晃,“因为太崇拜你们了,所以把你们刚才掏枪对人的场景都拍下来了,我要回家好好欣赏。还要立刻发到网上去,艾特一下我们的公安厅,让所有的人都跟我一起欣赏,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是在威胁他们! “……”老大咬牙。 妈的! 他转身,对那边的杀手使了个眼色。 有人立刻跑上前,在他耳边低语,“菲姐吩咐了,连这个女的一块儿,咔嚓。” 老大挥挥手,“等杀了容修,再来杀你!” “我……”夏念兮牙关在颤,声音却很洪亮,“来呀!谁怕谁!我的微博有好几百万粉丝!我死了,他们会替我收尸,也会转移目标,继续崇拜你们的!我已经编辑好了,枪声一响,我马上就发送!” “……”隔着车窗,谁也分辨不了她说的是真是假。 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但连阿喀琉斯都有脆弱的脚后跟,他们又岂无软肋? 一个个面面相觑,有些迟疑了。 “大哥,”夏念兮又把车窗往下降了一点点。 不小心跟容修对视了一眼,发现他眼里满是警告和不赞同,她也赶紧别开脸只能假装自己看不到,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各位大哥,你们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今天宜迁居,宜动土,宜婚嫁,就是不太适合杀人。不如明天再来?!” “操!你哄三岁小孩呢?!”老大怒了,“一会儿把你连人带车掀悬崖下面去!看你嘚瑟!” 操字一出口,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脖颈后面森寒了一下。 下意识地扭脖子,对上了容修那双肃杀的眼。 以前追杀过他那么多次,这位容家大少爷总是表现得沉稳不惊,这一个眼神让老大的心里都结了冰。 夏念兮还在絮絮叨叨,“来,我们约个时间地点人物,你喜欢高雅一点的场所,还是喜欢劲爆一点的?约好之后,再来杀我们。” 她说的是杀我们,不是杀他。 这是要……打算以后都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意思吗? 容修心弦一动,抬眸再去看她—— 刚才在车里摸她手心全是冷汗,吓成那副样子,胆子有时候比芝麻还小,就那么点勇气,也敢这样说这样的大话…… 寒风一吹,他的心里却又暖又涨,在这么惨淡的情况下,被那些人团团围住,居然也不觉得孤独。 “我约你大爷!” 夏念兮越说越平静:“我大爷是我的粉丝们,他们是我的衣食父母,担得起我一声大爷,你确定要约他们?” “……” “给你们十秒钟的时间,让容修上车,不然这段视频就立刻见光,我们死了,你们也会被社会舆论纠缠到底!到时候沈容两家的长辈,看谁能放过你们?!” 她冷静起来连自己都害怕,平时小事迷糊,大事她可没迷糊过。 情势急转直下,现在十几个大老爷们,敌不过夏念兮手里的一个小小手机。 主动权都在她的手里。 “……我操!”老大又骂了一声,摸出手机直接对准车窗。 “防弹的。”容修居然还提醒了一句,“她娇蛮起来,连我都没辙。” 所以,你们这些人,又算老几? 老大:“……” “大哥,要不,咱们改天?真看看黄历再出门……”不知道是哪个小弟冒了一句。 老大心有不甘,“你以为放他们走了,这视频就不会被发出去了?!” “一手交手机,一手交人。他平安上车了,我就把手机扔出窗外。” “……”老大沉默了,掂量着这女人的话里的可信度。 “可惜了,我刚买没多久,爱疯7呢。” 虽然只是个山寨的。 “……”老大思前想后,再看看自己的一干小弟—— 都是出来刀口舔血挣营生的,走在刑法边缘,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若论搭命,谁也不会含糊。 但都有家里人在这世上,谁也不想让自己家里那些老的小的女的担心…… 他咬牙,“知道一会儿回去了怎么说吗?” 杀手们这回训练有素了:“知道!” 失败的次数那么多,借口也找习惯了,大不了再被菲姐毒打一顿,丢黑屋。 再出来的时候,还能继续追杀容修。 “那好,你走。”老大抬起枪口,黑洞洞地对着容修,“我数到10,你上车,她丢手机出来,两不耽误。如果数到了你还没上车,那我可就开枪了!” 容修没看他们,直接转身,往车头那边走。 身后是漆黑的枪和穷凶极恶的走狗,他的心里却只惦记着他的丫头。 让他刮目相看的丫头,又把他的心揉得软乎乎的丫头…… 她在车里,等着他。 “五——” “四——” “三——” “二——” “一!!!!” 容修拉开车门,一只脚已经跨了上来,夏念兮胡乱一丢,把自己的手机丢了出去,“开车,走!” 身后忽然有脚步声追过来,那老大不甘心,举起手枪—— “砰——” 酝酿了一个晚上的子弹仿佛终于闻到了鲜血的味道,兴奋地从枪膛里发射出来,直奔容修后背—— 子弹刺破皮肉的声音传来,他却感觉不到痛。 电光火石之间,谁也没看清夏念兮是怎么从车里跳下来的。 他转身,她跌在了他的胸膛里。 胸口,有血花绽开—— 容修忘记要伸手去托住她,和她一起跌在了地上。 血像小喷泉一样从她的胸前冒出来,空气变得更加冰凉。 “容修……” 他周身发冷,愤怒有之绝望亦有之,眼眶瞬间红透,“谁他妈准你下来的?!你……你他妈的……你他妈的——” 平时雄韬伟略侃侃而谈,可是现在,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如鲠,在喉。 那些人还想上前,来路忽然有轰鸣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十几辆路虎全部到达,穿着防弹服的保镖们齐刷刷地下来,把容修和夏念兮团团包围保护住,手里的狙击枪都对准了那些杀手—— 气氛再度紧张起来,如同被闷在了一个煤气罐里,一点火花,就能崩天裂地。 易城第一个赶过去,看到夏念兮脸色苍白如纸地倒在容修怀里,他全身一凛,立刻解下自己的围巾递给容修,“总裁……” 容修接过来,有一秒的茫然,然后才想起来要压着她的伤口。 伸手,狠狠地就压了下去,顾不得她的呻吟,把她整个人抱起来,坐上了汽车后座。 易城亲自开车,那些保镖们留了下来。 容修开口,字字肃杀,“全部捉活的。” 易城打了个颤,“好。” 这种对峙之后,被活捉只会比被杀死痛苦千万倍…… 他一脚踩下油门,越野车飙了出去,远离了战场。 可车内,也好不到哪里去。 血腥味瞬间弥漫,有血从夏念兮的嘴角喷了出来,身体本能反应地往上弹了一下,又落下去。 头,枕在他的膝盖上。 视线渐渐地模糊,她嘴里喃喃,像是在说话。 容修听不清楚,闭上已经满是血丝的眼睛低下头去,“你说什么?” 夏念兮扯了扯唇瓣,似乎在笑,一口小白牙都被染成了红色,“糖、糖真的很甜的,我没骗你……不信,你,你尝尝——” 容修心弦一震,毫不迟疑地捏着她的脸,狠狠地就吻了下去—— 一口的血,全是她的。 他一点也不嫌弃,卷着舌尖把那颗麦芽糖从她嘴里掏了出来,“是很甜。” 夏念兮想对他笑笑,说自己自己即便死了,也不会后悔。 因为他做了那么多,她只不过是当了一颗子弹而已…… 可是如果他还觉得没还完,她也已经无能为力…… 黑眩袭来,她彻底晕了过去,手往下狠狠地一垂。 胸口的血还在汩汩地冒着,怎么止都止不住……易城那条围巾已经被染透了…… 整个车厢里都安静到可怕,听不到三个人的心跳。 “开到最快!!!” 容修哑着嗓子吼完这一句,男人的眼泪就再也撑不住,猛地掉落下来。 ………….. 医院。 手术中三个字猩红,容修的眼睛更红。 护士捧着血浆进进出出,忙得没办法透露一个字。 他只能如同困兽般在走廊里来来回回,得不到她的半点消息。 直到片刻之后,有人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容先生,白医生请您进去,有紧急情况——” 容修的心不停地坠,比小时候被林芳菲推下楼梯的时候还要害怕。 这深渊没有尽头,他的心,也见不到一丝光明。 直到穿好无菌服,进了手术室,看到心跳监测仪上还是有波浪线在起伏,那颗心才暂时被悬在了半空,停止下坠。 白夜萧一额头的汗珠,避开了护士要为自己擦汗的手,隔着口罩对容修道,“她中弹的位置很凶险,又没办法全麻,人有一点清醒,绷得厉害,我没办法取子弹。她不肯放松,你来帮忙。” 容修迅速地走到了夏念兮旁边。 手术台不高不低,他不能站着,蹲着也不行。 膝盖就这么屈了下去,半蹲在她旁边,手指拨开她沾满了冷汗的额头上,拨开她的碎发。 他看起来那么沉稳不惊,之后他自己知道,连目光都在颤。 夏念兮全身都疼,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心口炸开,带着电钻搅着她的血管和神经。 疼到了极点,已经分不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他了,想伸手摸他,手背上又全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 摸不到…… 疼痛发作,她把自己的唇瓣都咬破了,没吭声。 眼睛撑得大大的,却没有什么焦距,眼里一片白雾茫茫…… 容修低头,拇指擦着她脸上的血迹,温柔地看着她,“想哭就哭出来——” “……不能哭……胸膛……不许哭……我……” 她的声音支离破碎,他却听懂了。 倾身,把自己的胸膛贴在她的脸颊边。 熟悉的气息环绕而来,夏念兮哆嗦了一下,颤颤地张开嘴,小声哭出来,“好疼……” 真他妈的疼。 感觉自己被拆了一样,就像那次被夏茂青打过,还要疼千万倍…… 容修伸手,捧住她的脸,看到她的眼泪流出来,也感受到了她整个人放松了一些。 身子,在他的怀抱里渐渐地软了下来。 他侧脸,对白夜萧轻轻地点了点头。 手术刀的在无影灯下更显森凉,拨开大血管,一挑,子弹跳脱出来,砰地落在了不锈钢无菌托盘上。 血一下子冒出来,飙了容修一脸。 他却连擦掉的念头都没动,整个人往前一送,用薄唇贴住了她血乎乎的唇,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夏念兮……” “嗯?”她模模糊糊地应着,不知道这是幻觉还是真实。 可这声音是他的,真好听啊…… 他叫她,她怎么能不回应呢?他叫一万次,她就回答一万零一次…… 绝不拖欠,也不抵赖。 容修的声音且低且沉且温柔,像温暖的海水包裹住冰凉的她:“我们结婚吧。” …………. 三天后。 夏念兮靠在医院的病床上,脸色依旧虚弱苍白。 她刚醒来没多久,容修去找白夜萧了,现在病房里只有她自己,还有门口那一排排如同在守护国家宝藏,神情严肃的保镖们。 自己居然还活着…… 她摸了摸缠在胸前的厚厚纱布,悄悄地扯了扯干裂的唇瓣。 妈的,就说嘛,她福大命大,可以向天再借五百年…… 正想着,门就被撞开了。 孟瑶穿得格外花骚,化了浓妆,眼线被哭成了两条毛毛虫挂在脸上,看到夏念兮她立刻开口,“我擦你这是去给伏地魔求婚被拒了,然后被打成这样的吗?!” 她那天在公寓里左等右等,等不到回应,还以为夏念兮求婚成功直接飞外太空度高逼格蜜月去了,结果今天她来医院找白夜萧,就听到了他和容修的对话—— 中枪,心口,九死一生,鬼门关徘徊…… 这些词一点对于孟瑶来说,一点都不可怕,可是这些词用在夏念兮身上,足以吓到她魂飞魄散。 所以这么哭着就跑来了,不顾保镖的阻拦,直接撞开了门。 保镖们:“……夏小姐?” “没事,是我朋友,你们出去吧。”夏念兮挥了挥手。 保镖关了门又出去了。 夏念兮解释道,“没事,小伤。” “挡子弹他妈的是小伤?”孟瑶怒了,扑过去。 要不是看在她有伤在身经不起压,自己真想碾死她。 “那要看帮谁挡子弹啊……”夏念兮说的时候,眼里居然还流露出了一丝丝的甜蜜。 孟瑶无语了,“你是不是脑子里还有一颗子弹没取出来啊?智障了吧?” “……你才智障!”夏念兮气场全开八米八。 “……”孟瑶看了她一会儿,格外无语,“夏念兮,你挡了子弹,是不是觉得自己特他妈的神勇,特别他妈的伟大啊?!是不是觉得自己像立了大功一样啊?” 这担心的话,带着酸味。 夏念兮白她一眼,“你不懂,我现在是葫芦娃。” “什么?” “就是帮人打蛇精的!” “……”孟瑶愣是没听懂,“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夏念兮想了想,忽然撑大眼睛,里面像装了整个小宇宙,blingbling地闪闪发光,“我终于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做什么?” “打蛇精,需要法器。” “……你到底有没有伤到脑子?” “过来,我有大事要你帮忙。”夏念兮勾勾手指头,“这是先保密。听见没?” “你都还没说是什么事,我怎么保密?” “你好好听着,”她抓住孟瑶的脖颈,挂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孟瑶听完之后被吓到:“……我擦,你确定?!” “确定!”夏念兮报出御华帝景公寓大门的密码,“我的身份证户口本,还有容修的身份证户口本,都放在书房的一个抽屉里。” “……”孟瑶思忖了半刻,一拍大腿,“那你等着!我立刻就去办!” ……….. 走廊里,容修从白夜萧那边回来。 隔着vip病房的玻璃,就看到小丫头和孟瑶挤在一起说悄悄话。 女孩子之间总有小秘密,他没有进去打扰,只是站在外面,目光一直落在夏念兮的小脸上。 看着她各种神采飞扬的表情,他的目光沉定,隽永,缠绵,缱绻…… 门口那些保镖们都被容修这眼神弄得有些不自在—— 跟了他那么久,从来都是沉稳冷静的,谁见过现在这样的boss啊?真是让人起了一身羡慕的鸡皮疙瘩…… 容修看得极为专注,手机响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是爷爷打来的。 他接起,压在耳边,“爷爷?” 容耀国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地轻快:“回家一趟,家里有喜事。” 喜事?容修皱眉,把手机放回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找来易城交代了要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又调来一波保镖。 确定夏念兮和孟瑶一时半会儿不会散场之后,他才下楼,开车回了容家。 一进门,就看到容耀国喜滋滋地坐在沙发上,拄着拐杖。 他身边坐着容离,他正在给老爷子泡茶,爷孙两个人看起来格外和谐。 血脉亲情这种事就是这样,即便这个二孙子是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生的,容耀国也还是接纳了他。 任何人都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所以他对容离,并没有什么不满。 “来来来,”老爷子招手吩咐容修,笑眯眯地,“你们三兄弟里啊,总算有人想通了。喏,容离刚和我说了,他要娶念兮那丫头。你这个当大哥的帮忙准备准备,弄个隆重一点的求婚仪式吧!” ..................... 084.领结婚证 ......................... 容修半个小时后从容家宅子里出来,片刻没停直接往医院赶。 车子穿梭在大街上,阳光从两边梧桐树的枝桠里穿透下来,星星点点地落在他的温柔的眼眸里。 初春的风,不太冷。 心,因为有了期待,更得更热。 到了医院,叫来易城,低声吩咐了一件事。 这事本应他带着小丫头亲自去,无奈她现在身上有伤不能随意挪动,只能事急从权。 易城眸色微震,不过也点头应了,转身离开医院,特事速办。 然后容修才走到病房,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一阵哄笑,好不热闹。 保镖队长走过来,“先生。” “谁在里面?” “……顾小姐,沐小姐,还有季少洛少穆少,孟小姐也刚走……” “……”一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了。 来探病也不用这么开心吧?夏念兮是中枪,又不是中奖。 容修皱了皱眉头。 里面传来小丫头清晰的声音:“说时迟那时快,我一看那个胖子老大拔枪,里面掏出手机开始拍……” “真的假的,还有视频啊?!”是季千离那妖孽的惊讶声音,透着一股崇拜。 “那当然了!我给你们看啊!”夏念兮自豪又骄傲地把手机摸过来,点开视频播放。 易城给她把手机捡回来了,屏幕碎成渣,但是芯子还能用。 一群人就围着个破手机笑成了一群智障。 容修在门外看得眉心一跳,薄唇渐渐拉平,抿成不悦的直线。 “我擦小嫂子你简直太勇猛了,修哥在你的保护之下成了一朵娇弱之花摇曳在红尘中,我对你的崇拜简直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季千离戏精附体,合适不合适的溢美之词全部都往夏念兮身上砸。 这话有点过了,但夏念兮还是听得美滋滋的,特骄傲地挺了挺因为裹着纱布又大了一个罩杯的胸,“那是。” “你现在看起来就像神奇女侠。” “真的假的?” 季千离特别羡慕地看着她,“我要怎么才可以跟你一样?” “……”夏念兮接不下去了,“你也想中枪?” “他想隆胸。”沐文静不冷不热地接了一句。 “……”季千离顿时老实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你以后会有机会的,”夏念兮满意地看着他们,这群人都是容修的朋友,说不定就是她以后在打蛇精路上的神助攻啊。 人多力量大,智障也不怕。 “小嫂子,再给我们说说你挡子弹的英勇事迹呗……” “好,话说那一晚月黑风高,我左青龙右白虎——”夏念兮说嗨了,嘴上也没个把门儿,手一挥牵动了伤口,疼得她嘶了一声,脸色发白…… 病房门就这么无声地被推开了,容修站在门口,身量高大,表情严肃。 “……”里面那几个都是挺了解的他的人,立刻发现了他们的修哥不开心了,各自找了个借口要溜—— 洛君谦拉着顾非烟,“我们要回去生孩子,不打扰了,拜拜。” 穆于琛:“我妈叫我回家收衣服,走了。” 沐文静想去拉季千离没拉动,一时懒得管他了,淡淡看了容修一眼,点头致意算打了招呼,然后就离开了病房。 季千离背对着房门口,以为他们都是自己要走,没察觉到他修哥来了,又兴奋起来,“继续说啊,小嫂子,你是怎么击退那些劲敌,保护好我修哥的?” “……”夏念兮咳了两声。 季千离转过头来,“怎么?嗓子痒啊?回头让我修哥给你贡献点菊花。” “……” 真tmd污。夏念兮对他挤挤眼睛。 季千离顺势看过去,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吓得一头卷发都直了,赶紧站起来,“修、修哥,那个什么,小嫂子,我忽然想起来,我……我定了肯德基的外卖要回家去等了,拜拜!” 脚底抹油,溜得到快。 到门口的时候,容修盯了他一眼,差点把他盯成一只呆鸡,“听说最近你家长辈想给你找对象?还来问了我意见,我对他们说,城南沐家的小女儿不错。” “……”季千离双膝一软,“修哥,求放过,我宁愿嫁给你,我也不要跟她——” 容修没说话,丢出一个王之蔑视,挥挥手,让季千离滚蛋了。 病房里转眼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夏念兮捏着纯白的被单,不知道刚才自己那一番“豪言壮语”的吹牛皮被他听进去了多少,脸上一阵阵发烧,跟红霞似的。 容修关上了门站过去,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身影笼罩下来,格外地有压迫感。 气氛里飘着莫名的尴尬,她抠了抠自己的指甲,抬头对他笑了笑,“你来了多久了?” “不是很久。” “哦……”她松了一口气。 “刚好听到你说书部分的高潮。” “……” 高潮你个丫!夏念兮想死,干笑,“我瞎说的,图个开心嘛,大家来看我一趟也不容易。” “看不出来你这么身残志坚,躺在病床上了还要做大家的搞笑担当,承包所有的笑点。” “……”夏念兮心里咯噔一声,完了。 容修这是生气了。 他生气的时候有两个表现,要么冷冷地沉默,要么毒舌起来堪比砒霜。 她有点心虚,伸手,轻轻地拉了拉他的风衣衣摆,小小声地开口,“我错了……” 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再加上可怜巴巴的语气,这一说,容修的心几乎就软了。 可俊脸还是绷着的:“错哪儿了?” “……”夏念兮没想到他忽然这么较真,一时被问懵逼了,答不出来。 容修顿时脸绷得更紧了。 夏念兮实在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一捂心口,“啊哟,好痛——” “……”容修咬牙,苦肉计都给他来了,“演技不够,再练练吧!” “……”夏念兮放开自己的手,垂着头不动了。 容修盯着她黑漆漆的小脑袋,以为她要闷着下去了,正打算开口说她几句,夏念兮忽然小手一伸,拉着他的皮带把他的衬衫给勾了出来。 手指划着他的腹肌,在上面打了个几个圈圈,又摸到人鱼线的位置,往下轻轻卷了卷。 “……”容修倒抽了一口气,这个妖精! 她却抬头,眼神亮亮地看着他,“苦肉计失败了,美人计你觉得我能成功吗?” “……” 脸皮倒是越发地厚了。 容修拉出她的手顺势坐到床边,胡乱一揉她的小脸,“就你这样,还美人计?!你现在裹得像个粽子,哪里美了?!” 夏念兮知道他这是不生气了,嘿嘿一笑,“你去找白夜萧借个白大褂,我们来玩个医患y,保证场景真实——” “……”容修眼睛要冒火,盯着她发狠道,“等你身体好了,弄死你!” “……”刚刚推门进来的白夜萧听到两个人的最后一段对话,心理阴影面积简直三室一厅。 帮夏念兮查了体温又看了血压,丢了句已经过了危险期就出去了,连看都不想看他们两个一眼,白夜萧就直接又出去了,来去无踪,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 夏念兮抬手挤了挤容修,“以你们的交情,他该不会不借给你吧?” “……”容修凶她,“别转移话题,我们的账还没算完呢!” “……”她立刻老实了,“你说,我听着。” 她何曾这么听话过?容修叹了一口气,责备的话在喉咙里滚了几圈,也没说出来,最后伸手,把她捞在了自己怀里,满满的严肃:“你为我挡子弹,让我很感动,害怕,内疚,惶然……可是,我从未觉得骄傲过。所以,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所以你是觉得我刚才太骄傲了,怕我再来第二次?”夏念兮这才明白了他刚才为什么绷着脸了。 “……还想有第二次?”容修低头,目光扎进她的眼睛里,“你属乌鸦的吧?再乌鸦嘴试试?我不找点东西把你的小嘴堵上,我跟你姓。” 夏念兮:“……” 堵上…… 想起自己刚刚摸到的人鱼线下方不可描述的部位,她承认她邪恶了…… 容修却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在想着什么。 连累她中枪这种事,一次就足以让他肝胆俱裂世界崩塌。 所以……容修伸出双臂,将她牢牢地抱进自己的怀里,“我决不允许它发生第二次。” 是承诺,也是誓言。 说完之后,他低头,亲了亲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今时今日起,以后的每一个白天黑夜,无论朝夕,还是百年,他都会倾尽所有,哪怕最后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在她的身前,给她现世安稳,顺遂一生。 夏念兮感受到了他的力道,伤口被他锢得有点疼,她却没有挣开,任凭他这么抱着。 阳光从窗棂外透进来,给两个人相拥之人的轮廓镀上了一层灿烂的金边…… 良久良久,容修才放开她,“不过,我还是要罚你。” “啊?” 夏念兮懵逼了,哪有这么翻脸跟翻书一样,还翻过来翻过去地翻的? 上一秒还把她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呢,下一秒就要老虎凳辣椒水了吗? 容修拿出手机,扣住她的肩膀,然后打开相机对着他们两个人,“笑一个。” “……” 行,那就给爷笑一个。夏念兮抿着嘴,笑出小小的梨涡。 咔嚓一声,两个人在照片上定格,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她穿着白色病号服,居然有一种情侣装的味道。 夏念兮特别喜欢这张照片,想起自己给孟瑶交代的任务,眼珠滴溜溜地一转,把照片从容修手机上发到了自己手机上,然后又发给了孟瑶,“用这张照片。” 孟瑶很快回了一个ok的手势过来。 容修也站起来,把刚才拍的照片发给了易城,编辑短信:“用这张照片。” 易城很专业地回了过去:“好的,总裁。” 夏念兮拍完照片有点累,容修帮她调了调输液器的速度,“你睡一会儿,我陪着你。” “嗯,”她点点头,闭上眼睛。 容修轻轻地捏住她的手。 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不速之客站在那里,手里拎着一个果篮,看到的就是里面两个人交缠在一起的十指。 画面格外缠绵。 刚刚要入睡的小丫头瞬间被吵醒,容修面色已经不悦,两个人一起都往门口看—— 梁云佩站在那里,一贯温柔的脸色里平添了几分尴尬,“小兮,孟瑶说你住院了,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夏念兮勉强打起精神坐起来,冲她笑,“没有啊,我没睡呢。云佩姐,快进来坐。容修,这是梁姐,对我和孟瑶很照顾的……” 容修没搭腔。 梁云佩还杵着没动,看了一眼容修。 容修的脸色比之前看到那几只在她病房又笑又闹的还要冷,声音沉了好几度,“的确不是时候,保镖。” 保镖诚惶诚恐地过来:“容先生——” “什么人也都敢往里面放?不想活了还是饭碗不想要了?!” 保镖神色一凛,赶紧把梁云佩往外请。 她的脸色有些挂不住,“那小兮,我改天再来看你……这果篮——” “她不缺吃不缺穿,不需要梁小姐费心。送客。” 容修一锤定音,保镖哪里敢再耽误,把梁云佩请走了,关上了门。 气氛,有些不对。 夏念兮看看容修绷着的脸,试探开口,“你为什么生气?她也不是故意的。” 容修抿着唇,低头重新握住她的手,没说话。 “你和梁姐……以前认识?”直觉让她的问题脱口而出。 “不认识。”他起身去拉了病房的窗帘,“你快睡吧。” 房间里陷入了黑暗,冲淡了夏念兮刚才的些许尴尬,也藏住了他的面色如霜。 “哦,好。”她是真的困了,眼皮沉沉地合了下来。 ......................... 御华帝景。 孟瑶戴着墨镜和大口罩,跟做贼一样溜进小区里,结果刚到门口,就被保安给拦住了。 “身份证,住址,名字,年龄,电话……”保安很专业地盘问,“麻烦告诉一下。” 孟瑶不想耽误时间,被问得有点不耐烦了,“问得这么详细,老娘会以为你想泡我,要不要把三围和性取向也告诉你啊?!” 保安是新来的,很年轻,被她弄得十分脸红,但是又很坚持原则,“不说清楚,不能进。” “……”孟瑶眼尖,看到了从街边过来的易城,立刻挥手,“特助先生!!是我,是我!” 易城认识她,出示了小区的门禁卡,就带着孟瑶进去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 “哦,来帮总裁/小兮拿个东西。” 默契简直说来就来,两个人又异口同声地回答。 “拿什么?”孟瑶问。 “你呢?你又拿什么?” “没什么。”孟瑶别开眼,不吭声了。 小兮交代了要暂时保密的,她不能说。 易城也没说话了,总裁交代了要保密,领证成功之前绝对不能让容家人尤其是容离知道。 他可是个金牌特助,该闭嘴的时候绝对不会泄露半个字。 两个人就这么一起进了电梯,一起上了楼,一起进了公寓,然后……站在玄关处,大眼瞪小眼。 易城:“……孟小姐。” “嗯?”孟瑶挺了挺胸,掩饰住自己来偷户口本的心虚感。 “……你踩着我的脚了。”易城很平静地提醒她。 “……对不起。”孟瑶赶紧移开。 “我要去书房里帮总裁拿个文件,属于绝对机密,孟小姐在客厅里稍等。希望你不要进来。”易城一边说一边往书房走。 孟瑶……用一种近乎温情的目光脉脉地看着他,十分感动:“那种全是数字的文件,你以为我看得懂?你太看得起我了……” 易城:“……” 他打了个哆嗦,迅速地往房间里走去。 关上门,按照容修的指示找到了他和夏念兮的身份证以及户口本,然后装在不透明的文件袋里,迅速地走了出来。 出了公寓进电梯,他一边看时间一边打电话,安排了民政局那边的特殊渠道,确保自己能最快地办事。 孟瑶窝在公寓里,确定易城走远之后,才进书房东翻西翻……可是找了半天,她觉得自己都快成能刨地的土拨鼠了,还是没能找到夏念兮说的东西。 再打电话给夏念兮,打死没人接…… 眼看一下午都要过去了,天黑之前再不去民政局就来不及了…… 她一咬牙,放弃了身份证和户口本,下楼打车,直奔民政局……的外围广场。 想想也不是太需要那两样东西就能办成事儿,运气好的话,她还能顺手给自己蹭几个大学本科毕业的证,导游证,厨师证以及乱七八糟各种证…… 民政局门外广场上人很多,她到了之后跑了一圈,终于在围墙根下面找到了一个用红色油漆刷写得歪七扭八的大字:办证。 两个字后面跟了半串看起来特别吉利的电话号码,另外半串被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挡住了。 孟瑶喘着气:“麻烦让一让,谢谢。” 夏念兮交代了让她出来办个假的结婚证给她,以后留着防身,若是单独遇到对容修心怀不轨的人就直接砸出去,然后用容太太的名义修理他们顺带给容修挡一阵儿,顺带刺激刺激拿不到那九百亿股份的小毒蛇容离…… 这可谓一箭多雕,她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很棒棒。 虽然孟瑶不是特别理解这前后之间的逻辑关系,但还是答应下来。 最后她还义正言辞地劝了夏念兮和容修领个真的。 但是……当时夏念兮脸上立刻就出现了那种带着一股悲伤和遗憾的神色,似乎多有顾虑……这让孟瑶也不敢多说了,只能按照好友嘱咐认真办事。 挡在号码前面的乞丐不为所动,很高冷地看了她一眼。 孟瑶愣了一下,以为对方没听清楚,“麻烦让让——” “让你个屁!抢地盘是吧?!这个位置老子占了有三个月了!凭什么让你?!”乞丐凶起来了。 孟瑶:“……” “你挡着后面的电话了,这样吧,你让开,我给你五块钱。” “十块!” “你宰客?!” “十块,爱给不给。”乞丐双臂一抱,顶着一头非常犀利的乱发开始假寐。 孟瑶:“七块。” 乞丐开始打呼噜了。 孟瑶:“……” 你大爷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正要掏钱,眼前乞丐的碗里忽然就多了一张崭新的十块钱。 再抬头,西装革履的易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站在她面前,有点不解,“孟小姐,远远就听到你们在争论什么十块钱,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帮助吗?” “……” 妈的这男人甩钱的时候真是帅啊,果然跟着容修的人,都能够有那份视金钱如粪土的气场。 “没事,问题已经解决了,”孟瑶准备叫醒那个装睡的乞丐,看墙壁上的办证电话。 可她眼尖,先看到了易城手里的东西—— 红彤彤的两个小本,崭新崭新,封皮还散发着一种墨香。 她愣了一下,压低了声音神秘地问:“你……也是来办证的?” 易城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自己手里的两本证书,“是啊,来办证的。” 因为总裁亲自打过招呼,所以民政局开了特殊通道,一路绿灯,这证领得十分顺畅。 他悬着的一颗心也算落地了,对总裁有了交代。 孟瑶唔了一声,十分开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嘛兄弟,这是你帮容修和夏念兮办的?” “嗯。没错。” 孟瑶赶紧把证件从他手里挖过来,翻开一看,果然是夏念兮和容修的照片,上面戳着钢印和今天的日期。 啧啧啧,金牌特助就是金牌特助,办个假证都如此地高效率。 不过这假证的质量……还挺逼真的。 她想了想,问:“这是容修吩咐的?” 易城:“当然。” 总裁不吩咐,谁敢让他和别人领结婚证啊?那不是找死吗?! “啧啧——” 孟瑶摇头晃脑地感叹着,这个容修和夏念兮的想法居然能撞到一块去,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乞丐醒了,看到碗里的十块钱,立刻两眼放光伸手去扒拉,“你还看不看?” “看个屁!”孟瑶眼疾手快,弯腰迅速把那十块钱拿回来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易城嘴角抽了抽:“……” 孟瑶捧着那两本结婚证像捧着圣旨,“你现在去哪儿啊?” “医院,这要交给总裁。” “安啦,我去帮你给!”孟瑶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日理万机,回公司忙去吧。” 易城:“???” “你刚还出了十块钱的血呢,不得去赚回来么?”孟瑶特别地为他着想。 易城:“!!!”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孟瑶对他挥手说拜拜,然后捏紧了那两本结婚证,揣在怀里保护得好好的,拦了辆出租车,“师傅,麻烦去第一医院。” 车子开动之后,她还不忘打了个电话给夏念兮吃定心丸,“小兮,事情搞定了,假证到手。你等着,我十分钟后就给你送来。” ........................ 085.乖,叫老公。 ........ 从民政局开车到医院不远,但是路上有点堵。 孟瑶怕夏念兮等得急,用手机把两本结婚证都拍了个照,> ....... 容修片刻之前出去接电话了,夏念兮一个人坐在病房里,傻呆呆地看着自己碎成渣的手机屏幕。 一动也不动。 手指在屏幕上面一遍一遍地来回摩挲,心里像揣着个小热水袋,又暖又涨。 忍不住地,轻轻扬了扬唇角,然后把手机捧起来,贴近自己的心口…… 原来这种时刻即便不去民政局,心里也会生出一股神圣又满足的感觉。 即便它是假的。 可看到它的那一刻,她真的恍惚觉得,容修属于自己了。 那么耀眼的星星,竟然真的能够被她握在手中,竟然真的有这么一个片刻,属于她…… ............... 容修站在走廊里,接的是易城的电话。 “总裁,我从民政局出来,刚好遇到孟小姐,她把结婚证拿走了,说是送到医院里去。” “孟瑶?” “是的。” “我知道了,”容修抬了抬腕表,看了一眼时间。 这里离民政局也就十多分钟的车程,孟瑶应该快到了,不会出什么问题。 易城听他无意多说,也很识趣地转移了话题,说了一些公司的事。 最后就听到容修问,“叫你准备的另一件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开始了,”易城老实答,“请示过了老爷子,他把时间定在了下周末。” 容修粗粗估算了一下,约莫十多天,到时候小丫头的身体也承受得住,时间刚好。 “嗯,你好好准备,一定要盛大隆重,该请的人都请到。” “是。” ............. 容修挂了电话,又在走廊上等了几分钟,果然看到孟瑶用大衣捂着她自己的包,跟做特工似的从电梯那边特别谨慎又神秘地溜过来。 她一直低着头,没看到容修。 转眼一到病房外面,眼前就忽然多了一只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大掌,惊得她立刻抬头,“证在人在,证亡人亡!不许打劫!” “……”容修没什么表情,“结婚证,拿来。” 孟瑶……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立刻乖乖上交。 容修捏着那两本证书走进了病房里,关好门。 夏念兮听到关门声,立刻抬头,发现是容修,她愣了一下,然后又看到了他手里那两本红彤彤的结婚证。 看看他,在看看病房窗外—— 孟瑶站在走廊里,拼命对她打手势。 原来如此……夏念兮心领神会,对孟瑶露出一个特别特别欣慰的笑容,就好像她是什么英雄似的。 容修:“……” 他领来的结婚证,这丫头干嘛对别的女人笑得一脸欣慰?! 脸色沉了沉,他走到窗户边,刷地一声拉上了窗帘。 夏念兮:“……???你怎么了?” “不许看她!” “……” 这语气不善,难道是吃醋了?可是…… “孟瑶是个女的啊!”夏念兮无语了,真是让人甜蜜又忧伤的占有欲啊…… “……说不定她喜欢女人呢?”容修也气着了。 夏念兮:“……” 他这话说得毫无道理也毫无根据,看得出来他生气了,她干脆沉默。 容修这才走回病床边上,低头,把两本结婚证看了两遍,然后拿出属于她的那一本,塞进她的手里,“要是弄丢了,仔细你的皮。” 我靠好凶啊他!夏念兮摸到了红色的封皮,触手生凉,心里却是暖暖的。 原本还担心他不会同意自己的这个馊主意,没想到孟瑶和他沟通得那么成功那么好,这下可以说是畅通无阻了。 她的小计划得逞,略开心。 正准备抬头和他说几句话,容修的唇已经凑过去了—— “小丫头,还不叫老公?” 夏念兮心口一抖,蔓延出一股难以言说的甜蜜。 他的语气那么认真,难道要玩得那么大?! 她咬了咬唇瓣,在脑子里把“老公”这两个字过了一遍……更甜了。 “不说话?”容修心里其实是开心的,刚才拉窗帘也是不想有人打扰,此刻见她发呆,他也没生气,只是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细腻温热的手感让他终于确认,小丫头现在是他的了…… 胸口一热,有情如潮,卷过来,一遍遍地冲刷着他的心房。 幸福的感觉……原来真的会让人上瘾。 他伸手,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以后一切都有老公在,以后你再也不用害怕什么了,知道了吗?” “……”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又那么认真,就像一个亘古不变又能用性命相搏的承诺。 夏念兮眼圈一热,眼泪就这么滚落了出来。 她觉得有点别扭,想伸手擦眼泪,可发现自己被他抱进了怀里,正靠在他的胸膛里,顿时又感觉到了无比地心安。 连流眼泪都流得心安理得了。 温柔乡,不仅是女人有。 男人温柔起来,更是致命的毒,像砒霜,更像罂粟,让人如此地欲罢不能…… 她渐渐迷失,手里的结婚证被松开滑落在了被单上,它的真假在此刻已经无关紧要。 夏念兮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声音轻得像是在梦里:“老公……” 软糯糯的声音,又柔又嗲,叫得容修瞬间失控。 他默默了好久,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皮带下方支起的帐篷,伸手又狠狠地把她揉进了自己的怀里,“等出院了再叫给我听,以后都要这么叫,不许改口!听到没?” “……”夏念兮脸蛋还红红的,心里因为自己那一声老公而余震不断,听他这么一说,便更加地山崩地裂起来。 甜蜜,像刚刚做好的巧克力浆一样不断地涌出来。 心尖都是热热的,烫烫的,甜丝丝的…… 他是不是……入戏太深啊? 不过,她一点都不介意。 因为就只是能够这么叫着他,就让她觉得自己已经好幸福,好幸福…… ................ 孟瑶站在病房外面,再也看不到窗帘后面的半点风光,连说话声音都听不见了。 算了,让他们自己去说话,她也不想进去做电灯泡了。 默默地干了这碗狗粮,感觉像吃了满嘴的玻璃渣,她有点失落又有点欣慰地往医院外面走。 没注意看路,一头撞上一堵肉墙。 “我擦,谁的眼睛长在屁股上么?!”孟瑶鼻子都被撞痛了,怒斥。 对方没说话,白大褂格外醒目,消毒水味淡淡的,很熟悉。 孟瑶心里咯噔了一下,一抬头,果然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白夜萧。 他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地看着她,打算绕道而行。 立刻换上一副弱不禁风的小模样,她扶着自己的胸口来了个西子捧心,往前要倒不倒,“哎哟,白医生,好久不见,你的撞击能力真是越来越精进了……” “……”几个跟在白夜萧旁边的医生面面相觑。 这信息量可真大啊…… 白夜萧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因为已经习惯了她天马行空的说话方式,“孟小姐,劳烦让一下,谢谢。” “我不能让啊!”孟瑶’柔弱’地低头,“我得找东西。” 她有东西被自己撞掉了?白夜萧下意识地低头,也跟着她看地上。 孟瑶发现他被自己成功自己带了节奏,笑得格外鸡贼,“是啊,我的胸……被你撞掉了呢……” 白夜萧:“……!!!” 他就知道,这女人满嘴跑火车,根本不可信! “你帮我找一找嘛!你知道它们的触感,很软的,对不对?”孟瑶又要贴过去。 白夜萧这次有了准备,直接往后一退,语气凉飕飕的,“那麻烦孟小姐再自己捡起来,装回去。毕竟a罩杯也不是很显眼,我不太好找。告辞。” 怼了回去之后,他带着其他人迅速地离开了,消失在拐角处。 孟瑶站在原地懵逼了一会儿,忽然咧嘴一笑,“哈哈哈,白夜萧,你还说你不喜欢我?你都已经开始关注我是a罩杯了!白夜萧,白哥哥,撒浪嘿哟!!!!!” 魔性的笑声在医院走廊里传了好远好远。 白夜萧走进电梯里,在其他医生忍笑忍得很辛苦的目光中无奈地抬手,再次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偏头疼都快被那块牛皮糖给气出来了。 他活了二十八年,以前还真没见过脸皮能厚成这样的女孩子…… .................... 夏念兮在医院里住了前后一共十五天,终于出院了。 容修谁也没通知,直接提前办了出院手续,一大早就把她带回了公寓。 来迎接夏念兮出院的一干人等都被华丽丽的晾在了医院里,大眼瞪小眼…… 一心想补过二人世界的容修好不容易熬到了公寓楼下,抱着夏念兮上楼,结果到了门口,才发现有一个漏网之鱼—— 季家小少爷一大早就站在了他们的大门口,穿着毛茸茸的gi拖鞋,捏着蓝色珊瑚绒的睡袍领口,栗色卷发微乱,漂亮的脸上神情复杂,似羞愤又似不甘。 见到他们,季千离差点扑通跪下,“修哥,我申请来这里住几天避难。” 容修毫不犹豫,“不行。” “……”季千离快哭了,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昨晚差点被强上了,你们还有没有点同情心啊?!” 夏念兮立刻撑大眼睛,兴致勃勃地问,“那文静上二垒了吗?替我恭喜她!” “……这不是重点好吗?!”季千离接近崩溃边缘,“我不愿意啊!你们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不愿意就反抗。”容修淡淡地睨他,没有要收留他的打算。 季千离更崩溃了:“我打不过她……” 夏念兮:“……” “她跆拳道黑带,柔道也很厉害,更别说散打了……”季千离特别绝望,“小嫂子,你就可怜可怜我一下,收留我吧!我保证鞍前马后当牛做马地伺候你……” “谁要你伺候?”容修不悦了。 季千离感觉自己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要破灭了…… 夏念兮却忽然出声,“好,你跟我们进来。” 容修:“……为什么要收留他?!” “他是你兄弟。” “他不是。” 有了老婆,就开始六亲不认,特别是这种不识趣来打扰的,容修决定统统友尽。 可季千离却毫不在意,“好兄弟一辈子,修哥,不管你要不要我,你都是我永远的大哥!” 容修:“……别这么严肃,不然我还以为你在认祖归宗找爸爸。” “……”夏念兮没忍住,噗地笑出来,拉了拉容修的袖子,“好了,你今天不是还要去上班吗?让他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呗?我也没那么无聊。” 容修立刻就听进去了,再看季千离的时候,如同看着一颗开心果,还算有点价值。 他点头,算是同意了。 季千离如获大赦,赶紧屁颠屁颠地跟在他们身后进了公寓。 容修一边走一边交代,“不许说话太大声,不许打呼噜,不许呼吸太用力,不许东张西望,住三天,三天之后,我不管你是出门要被强x还是会被丢去喂鸡,都不许再来找我们。” “……” 好残忍啊! 季千离的眼泪都能哭倒长城了,“好吧,修哥,你放心,我一定哄小嫂子开心!”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出门之前,容修赏了他这句话,然后亲亲夏念兮的头发,“下午我让司机来接你,先到我公司来,然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好。” 两个人又在门口腻歪了一会儿,后来还是夏念兮担心季千离看多了会长针眼,主动亲了容修一口,送他出门去上班了。 房间里只剩下她和季家小少爷了。 季千离立刻特别狗腿地跑过去,“小嫂子,说吧,你想看川剧变脸还是山东快板?我都可以,你随便点!” 在本市的纨绔子弟里,他季千离敢称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 这些都是小意思,万一小嫂子喜欢,他客串个大青衣来一段苏三起解也不是不可以。 默默地在心里流下了千行泪,这都是为了自己的清白与生存啊…… 夏念兮坐回客厅的沙发上,老神在在地对季千离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好勒!”季千离又凑近了一点。 夏念兮一脸严肃,“之前在小渔村问了你几个问题,你都没有回答我。现在我自己也略知一二了,剩下我不知道的,你来帮我补全吧。” 季千离脑子转得飞快,脸上却在装傻,“小嫂子指的是什么问题?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别装傻,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夏念兮知道他滑头得很,所以早有准备地把自己口袋里的结婚证摸出来,往茶几上一丢,“我跟你修哥都领证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关于容家的那些事了吧?”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她得尽可能地知道关于容离和林芳菲多一些的信息,之前在医院里也旁敲侧击问过容修几次,他什么都不肯说,那她就只能剑走偏锋了。 虽然……夏念兮嫌弃地又看了一眼季千离,虽然自己只能问这个不靠谱的,但是容修的事,想必他不敢胡说。 果然,季千离被那本结婚证唬住了,震惊了老半天,决定缴械投降,“那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小嫂子,你好好听着……” 夏念兮点头,“你好好说。我好好听。” 这本假结婚证原来这么好用,一下子就让季千离竹筒倒豆子什么都招了。 他从上午一直说到了下午,都是关于容修和容家的事,说得也算得上头头是道条理清楚,必要的时候还挤出了几滴泪,“我修哥就是这么命苦……” 夏念兮听完之后,沉默了。 她以前知道的和不知道的,关于容修的事,原来可以这么叫人心疼…… “小嫂子?你还想知道什么吗?”季千离打了个哈欠,黑眼圈有点重,“我昨晚吓得一晚上没敢睡,我可以去客房睡一会儿不?” 夏念兮挥挥手,打发掉了他。 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了沙发上,心里涌起无尽的悔恨,心疼,焦灼,撕扯…… 以前的她虽然过得辛苦,但是却从未怨恨过自己的出身,因为那是没得选择的事。 但是在这一刻,她却怨恨,恨自己没能早一点遇见他,没能出身在更好更强大的家庭…… 甚至,恨自己现在也不够年长,又不再年幼…… 容修……我到底应该怎么去保护你,如同你护着我的时候那般,挡在你的面前? 哪怕被那些风雨摧残成了风化嶙峋的碎石,我亦无怨,也无悔…… ………… 傍晚的时候,容修打来了电话,嘱咐她穿那套他早上替她选好了放在卧室床上的裙子,“记得也化个妆。” “这么隆重?”夏念兮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卧室走。 果然看到了床上的裙子—— valentino的初春款,湖水蓝的长裙,裙摆上缀满了白色的碎钻,穿在身上,一定会像穿着整片星空。 格外地美。 她伸手摸了摸裙子,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买来的,“化妆是要带我去哪儿吗?” “去容家。”他淡淡道,声音里没什么情绪。 夏念兮呼吸一窒,去容家? 那不是……要见到容家的所有人么?当然也包括容爷爷! 他让自己穿得这么好看,是去干什么呢? 她不懂了…… 不过这次,她应得很干脆,“好!我马上就准备!” “乖丫头,晚上奖励你,抱着你睡。” “……”她红了脸,却很勇敢地小了一个好字,然后才挂断电话。 容修坐在办公室里,这个电话打得他又满足又不满足—— 小丫头现在越来越大胆了,在他面前倒是什么都敢说也敢做了。 只是……她现在要是就在他的身边,就完美了…… ................. 公寓这边。 夏念兮换好衣服化好妆,捏着mcqueen的钻石小手包站在玄关处换鞋子,准备出门。 身后忽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季千离顶着睡眼出来了,“小嫂子!” 夏念兮回头。 季千离已经欢脱地奔到了她面前,“没想到你换了衣服化了妆这么美!在我修哥怀里哭的时候,简直丑到不要不要的,难看死了!” 夏念兮:“……你活这么大没被人打死,也是奇迹了。” 季千离不以为意:“是有很多人想打我,那是因为他们嫉妒我比他们漂亮。对了,小嫂子,你是去容家吗?” “你怎么知道?”夏念兮诧异。 “我也要去。”季千离走过去,可怜兮兮地,“我为了躲沐文静,连自己的车都没敢开,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坐公交车,为了来这里差点迷路……” “……那你真的是好辛苦哦。” “是啊是啊,所以小嫂子,你带带我吧!我去找一身修哥的西装穿,你别着急,一定要等我啊!” 现在跟屁虫都流行走哪儿跟哪儿了?夏念兮有些无语,“你别去,我们去肯定有正事,不方便带你。” “我也是有正事啊,还有邀请函呢,”季千离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什么邀请函?”夏念兮听不懂了。 “你等着啊,我找给你看。”季千离摸出自己的手机,点开> 一张电子邀请函在屏幕上渐渐地显示出来—— 制作得格外精美,一看就花了不少银子,而且还是浪漫的粉紫色。 但却只是写了个invitation,宴会的具体内容,一概不知。 夏念兮有点恍惚了,“一共有多少个人参加这次的容家宴会,你知道吗?” “具体数字不知道,但是我身边但凡有点名头的人都收到了这份邀请函,连重要媒体都被邀请参加了!是修哥的特助易城亲自发的请柬。容家的人也准备了很长时间了,但是具体的宴会内容,谁也不知道。” 易城?夏念兮皱眉,易城做的事,一定都是容修授意,更何况这次宴会涉及到容家。 并且还弄得这么隆重,莫非容修……是想搞事情?! ................. 086.在容家,打脸容离。 ......... 季千离得了夏念兮的首肯也没敢乱翻,他进了公寓的衣帽间里随手拿了套容修的窄版黑色gi丝绒面料西装给自己换上。 他修哥个子高,宽肩窄臀标准身材,季千离要瘦一些,身高却还是撑得起这西装的。 满意地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确定没有了昨晚被摧残的痕迹之后,他又拿起手机下了几个购物单。 修哥和小嫂子这衣帽间什么都好,就是缺点……那什么…… 人家收留了他,季千离觉得自己要投桃报李,给他们添点激情,所以刷刷刷地下了好多神奇的玩意儿,快递几天后就能送到。 买完之后他满意了,心安理得地又挑了一条他修哥的领带给自己系上,才开开心心地去门口。 夏念兮盯着他,眼睛有点发直。 季千离更高兴,“小嫂子,这身衣服我穿着不错吧?是不是特帅?” “还可以吧。”夏念兮收回目光,咕哝:“穿在容修身上的时候,怎么就没这种白斩鸡气质呢?” 季千离:“……!!!” 所以他刚才为什么要嘴贱,自己给自己强行要了一口敌敌畏!!! 毒死他了,呜呜呜…… .......... 两个人下楼,司机已经来接了。 季千离心里不痛快,但也不敢招惹夏念兮,全程都是笑嘻嘻的。 司机在前面把车子开得稳,“大少奶奶,大少爷吩咐了先来接您,再去接他。” 夏念兮愣了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那句大少奶奶是在叫她,点了点头,她没出声。 可嘴角却悄悄地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季千离元神归为,不甘心地问了一句,“那修哥说了关于我的什么话没有?” 司机顿时为难了,“这……” “……”季千离一脸受伤,“看来我走哪儿都是多余的。” 语气特别低落,一点都不明媚了。 夏念兮于心不忍,安慰他,“其实也不是,你也很受欢迎的!” “比如呢?” “比如……”夏念兮也就随口一说,结果被安慰的人还要一个比如,她没辙了,“比如沐文静的床上,绝对欢迎你!” 季千离:“……” 他仿佛看到了穿着渔网袜拿着鞭子对自己嘿嘿淫笑的沐家小姐……顿时打了个冷颤。 这天真没法继续聊了! ............ 车子半个小时后就到了容氏楼下,下班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里面没什么人出来。 夏念兮给容修发了一条短信,然后就在坐在车里安安静静地等着他。 季千离憋了一路,还是没能把沉默保持到最后,“小嫂子,修哥马上下来,要不你……” “要不……你坐前面去吧?”夏念兮收回自己迷迷蒙蒙的视线,真诚地建议道。 季千离:“……!!!” 算了,他认命。 拉开车门,正要下车。 容氏大楼里忽然出来了一个失魂落魄的人,穿着旗袍,头发微乱,眼圈泛着红,欲哭不哭,连走路都在踉跄,步子虚浮得很。 季千离一愣。 夏念兮也看到了,“梁姐?” 梁云佩?她来容氏做什么?谈公事? 不可能啊,她都隐退好几年了…… 夏念兮以为自己看错,想扒拉开季千离的肩膀再看清楚一点,可等他让开,眼前拿到窈窕又脆弱的人影已经没了。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人没有?穿旗袍的,一个女的。”她问。 季千离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没有啊,怎么了?你喜欢旗袍?改天让我修哥带你去做一件,城里有个老师傅旗袍做得可好了,一般人还请不动他老人家呢,一身下来最少也得六位数吧。” “……”还真是自己看错了?夏念兮甩了甩脑袋。 拿出手机给孟瑶打了个电话。 孟瑶正在外面,也不知道梁云佩此刻是否在家。 夏念兮只得作罢。 那天在医院里,梁云佩被容修拒之门外以后,她就想找个机会去梁姐那边解释一下,看来得早点去了。 “小兮?你要看梁姐,随时可以来。今晚的宴会我没衣服穿,你借我一条裙子?” 夏念兮没想到连孟瑶都收到了邀请函,不是她看不起朋友,而是这种宴会本来就不是她举办的,没道理想请谁就请谁。 但是容修居然想得那么周到…… “没问题,你去我公寓里面找吧,选你自己喜欢的就好。” “好,晚上见!” “好。” 她刚挂了电话,就看到容修在几个助理和秘书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气质卓然,面容英俊……看得她的小心脏扑通乱跳,哪怕此刻周围再嘈杂,夏念兮眼里也除他之外,再无一物。 他已经换好了衣服。 深蓝色的西装,配灰色衬衫,中间是和西装同色的马甲,以及熨烫得笔直的长裤。 墨蓝色的商丝领带被打成了一个繁复的温莎结,西装袖口用蓝宝石的袖扣固定得妥妥帖帖。 矜贵,稳重,俊美……夏念兮觉得自己学的所有的好听的词,用到他身上都不够…… 看他一次,心动的感觉就加深一分…… 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这种奇怪的感情,不像亲情那样一开始就沉浓,也不像友情那样维持着固定和持久,它在一点点地加深,慢慢地渗入血肉,浸透骨髓,到最后,会融进灵魂…… 容修走过来,助理已帮他把后车门拉开。 季千离特别自觉地下车,坐到了前排副驾座上。 容修沉身坐进来,夏念兮出了声,“容修,有点冷……” 车门关上。 容修长臂一捞,把她摁进自己的怀里,“要叫我什么?” “……老公。”她乖乖改口,吐了吐舌头。 容修眉心舒展,低头,点住了她的朱唇,“今晚的口红颜色不错,我喜欢。” “……喜欢你就少吃点啊,喂——喂——” 容修欲罢不能,把她的唇膏吃了个干干净净,最后才非常强势又得理地解释,“就是因为喜欢,更不能让别人随意看到了。” “……” 夏念兮没接话,窝在他怀里,眼睛却笑得如同弯弯的新月。 季千离坐在前排,默默地吞下一口又一口的狗粮,到容家的时候,觉得自己快被撑死了。 车子停稳。 司机从前排下来,拉开了后面的车门,“大少爷,大少奶奶,到了。” 夏念兮有很长时间没来容家了,再次站在这栋气质超然的大别墅门口,她有些恍然。 想起自己第一次来这里,是来算账的…… 容修从另一侧下来,声音淡而平:“走吧,进去。” “嗯。” 夏念兮大伤口初愈,鞋子不敢穿太高,今天选了一双ferragamo的圆头小粗跟白色皮鞋,配身上的裙子刚刚好,鞋头还有一个平整小巧的蝴蝶结,是她喜欢的款式。 两个人站在一起,她刚好够到容修的大臂中间,活脱脱演了一把什么叫小鸟依人。 两个人肩并肩往里面走去,季千离特别不要脸地跟了上来,“一会儿看到沐文静了,小嫂子,你保护着我点吧?” “……” 夏念兮直接无语,不想理他又不得不理,“沐文静多好一个姑娘,你要不就从了吧。省得每天东躲西藏的。” “我不!”季千离委屈,“我从小就特别渴望有个软萌包子做我的老婆,每天给我欺负,在我怀里哭哭啼啼让我去帮她搞定一切事情……” 这是男人的英雄情结,绝不让步! “你现在也可以在沐文静怀里哭哭啼啼,让她帮你搞定一切事情嘛,”夏念兮拍了拍他的肩膀,“梦想已经实现了一大部分了,至于其他的,也不要太强求。” “……”季千离有点崩溃,“小嫂子,我觉得你在敷衍我。” “没有没有,我对你绝对照顾。喏,到了,乖一点,别瞎说话了。” 被剥夺了发言权的季千离:“……” …… 今晚的宴会真的很隆重,容家的大花园被布置得美轮美奂,玫瑰不要命地争相怒放,现场有乐团演奏着悠扬乐曲,长餐桌上铺着纯白的蕾丝桌布,上面放着水晶烛台和泛着银光的高级餐具。 还未开餐,客人们已经来了多半,三三两两地端着香槟杯聚在一起说别人闲话的同时也被人说着闲话。 全城的富商巨贾政要名流都齐聚于此,能收到一张容家的请柬,足够他们从这里出去之后炫耀小半辈子了。 容修他们一进大门,就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 他们看到容修,如同看到一个正值权力巅峰时期的年轻国王,女人们的目光大多都是爱慕而渴求,男人们的目光都是欣赏而畏惧的。 又看到他身边的夏念兮,有些女人已经开始倒抽气,在见到自己的梦中情人之后,又见到了梦中情敌,焉能不气?! 男人们则把目光若有似无地往她的腰上放—— 那小腰细的,比最近流行的那个什么a4腰还要细,仿佛一掐就能断了,再看那张脸,小小的,白得像细瓷,虽然不明艳,却很耐看,越看越觉得清丽可人…… 容修之前行踪神秘,容家从不搞这种大规模的宴会,所以他身边有无女伴也无人知晓。 今天他这么昂藏卓然地走进来,身边跟着的那位小巧玲珑的女人…… 这其中关系已经让很多人觉得耐人寻味,开始揣测。 但他们的猜测没能持续多久,就看到了跟在容修另一边的季千离。 季家小公子是出了名的纨绔,一张脸纯白无害又漂亮,眼角微挑自带桃花,风姿自不必说,他和容修以及另外洛穆白三家继承人的友谊,也一直是上流社会里被人津津乐道的热门话题之一。 有了他的存在,倒也无人去猜测容修和夏念兮之间的关系了。 一切平稳有序地进行中…… “爷爷在哪里?我好久好久没看到他了,可以先去看看他老人家吗?” “可以。”容修对她从来纵容,“爷爷就在里面的客厅里,估计嫌人多太吵,一会儿才会出来。你先进去陪陪他老人家也好。” “嗯,好。”夏念兮提着裙摆小小地跑了两步,才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冲他一笑,“你别喝酒哦!晚上……我们还回公寓去的吧?” 容修勾唇,点头,“回。” “那就好。” 她开心地跑远了。 容修低头瞄了一眼自己的腕表,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好戏看完了,他就带小丫头回家。 回他们自己的家。 ............ 夏念兮一溜烟地跑进了客厅,果然看到容耀国穿着一身深酱色的唐装坐在沙发上,周围站着几个佣人,老人家自顾自地在喝参茶。 老管家看到了她,正要出声,夏念兮赶紧伸出一只手指搭在嘴唇上,轻轻摇了摇头。 容爷爷正在喝茶,贸然出声,吓到老人家多不好。 她乖乖巧巧地站在门口等着,等容老爷子放下了茶杯,她才走过去,“容爷爷。” 容耀国猛一抬头,笑容在老脸上绽开,“好好好,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这丫头来了,他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下了。 毕竟这么大的场面,缺了女主角,还真丢的就是容家的面子。 夏念兮没太听明白,以为爷爷许久不见自己所以才这么开心,“爷爷,我来得……太匆忙了,也没有带什么礼物过来给您,改天我再来,再给补上,成吗?” “要什么礼物?你来了爷爷就开心,”容耀国笑得合不拢嘴,“你说说,在外面旅游那么久,想爷爷了吗?” 这话太像夏老爷子以前的语气了,夏念兮差点被一下子逼出眼泪,点头,认认真真地道,“想!” 容耀国活到这个岁数了,看得出她是真心,这下更开心了,“好丫头,一会儿等事情弄好,如果你答应的话,爷爷给你包个大红包 !” “什么事?”夏念兮一头雾水。 “就是——” “咳——”旁边的老管家赶紧出声。 容耀国这才意识到自己高兴失言,立马选择转移话题,“没什么事,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来,陪爷爷起来走两步,消消食……” 这可是秘密,也是惊喜,他不能提前说了,到时候自己孙子会怨他的…… 夏念兮没辙:“哦……那好吧。” ………… 花园里。 天幕低垂,明月西悬。 客人终于来齐,却还是没人摸透这次宴会的主题。 “听说,这是容家大少爷的订婚宴?”几个富家太太凑在一起,交换着自己打听到的小道消息。 “是吗?”另一个摇头,“我怎么听说是二少爷的?” “我还听说是三少爷的呢!” “还有人说这是结婚宴?” “是寿宴吧?” “……” 大家各说各的,谁不知道哪个版本的传言是真的,只能按捺着性子耐心等待。 好不容易熬到了七点半,晚宴终于开始。 席开百桌,女人们都偷偷地往花园中间喷泉前面的主桌上瞄—— 容修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居然不见了,没坐到他旁边,这真是让她们感觉到心花怒放,胸罩也不勒了,呼吸都顺畅了…… 主桌上,分别坐着容老爷子,容曼珍,容勋,容离……以及容家的一些旁亲。 不见林芳菲。 她还没有正式进门,所以这些年容勋一直带着她长居欧洲,到前阵子才回来,所以知道林芳菲存在的人也并不多。 片刻之后,灯光忽然暗了下来。 花园的喷泉后面慢慢地有升降台华丽出现,台面上铺着黑丝绒地毯,地毯上铺满了新鲜芬芳的玫瑰花瓣和大颗的水晶点缀,中间放了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 有人穿着白色的燕尾服,清贵优雅地坐在钢琴前面,修长的指尖在琴键上如蝶翻飞……徐徐弹奏着一首爱的乐章。 大家定睛一看,居然是容离! 这位可是荧屏熟脸,容家二公子,女人们顿时发出一阵尖叫…… 可容离似乎早已对这样的尖叫声免疫,自顾自地弹完了整首曲子,款款而情深。 镁光灯都聚在他一人脸上,让现场女人们又是一阵窒息。 容勋压低声音,平平淡淡地对容修道:“这次还有个做哥哥的样子,给弟弟在准备的求婚宴如此用心。” 他话语里的欣慰真是让人听得胃部翻涌,隐隐作呕。容修却面色不改,“应该的,按照你们吩咐的办事,你们喜欢就好。” 容勋破天荒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容修没有再说话,眼角划过一抹讽刺,然后看向喷泉的另一边—— 镁光灯一转,花园的红毯尽头,女主角出现了—— 夏念兮站在那里,一脸懵逼。 她不过就是和容爷爷说完话之后就去了一趟洗手间,怎么出来之后就已经全场就座只剩她一个人,而且还有这么大一束光打在她的身上了?! 再看向红毯另一边—— 容离坐在钢琴前面,特别特别深情而温柔地看着她,手里捏着一个话筒,“谢谢大家今天来参加我的求婚宴,一起见证属于我的幸福……” 台词嘛,他说过千万次了。 总知道怎么拿捏自己的表情,才会看起来最最情深。 夏念兮更懵逼了,心里一慌,下意识地用目光去寻找容修—— 一瞬间,就在人群里看到了坐在主桌上的他。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碰,他对她轻轻地,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隔着喧闹嘈杂,隔着许多目光,隔着十米距离……她刚刚慌乱无比的心,忽然就安静下去了。 心有灵犀,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夏念兮明白了他眼里那些未说的话。 她深吸一口气,收回视线,捏紧自己的裙摆,走出了一个优雅摇曳,不惊不慌。 容离还在台上温柔细语,“今天我心爱的她也来到了这里,就是你们看到的这位美丽女孩,我想……” 他单手打开了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 里面十克拉的钻石闪瞎了很多人的狗眼。 现场不知道是哪个好事的起了头,开始起哄,“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夏念兮心里在xxoo,脸上却笑了个满是娇羞。 对戏嘛,谁不会呢?跟影帝飙演技,是她的荣幸呢! 一步一步地,走向喷泉那边的容离。 到最后,站到了他面前—— 容离温柔地笑着,半点不见狠毒冷沉,如同从天而来的白马王子。 他起身,单膝地跪在了她面前,“小兮,从见到你的时候开始,我就认定了你是我的一生伴侣,你愿意嫁给我吗?” 戒指,被捧到了她的面前。 气氛,被推动到了高潮。 下面的人都紧张地凝视着他们,期待一个佳偶天成的童话故事就此诞生。 夏念兮低头,眼神温柔地看着那一枚戒指。 妈的,这钻石好像冰糖啊……她从下午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好饿啊……一会儿回去了一定要让容修煮碗面给自己吃才行…… 肚子悄无声息地收了收,她点头,“好啊!不过——” 众人的呼吸因她的前半句一松,尔后又立刻因为她的后半句一紧—— 好就是好,不过什么不过? 容离在心里已经开始分泌出了黑色毒液,诅咒今天的这一切—— 原本只是要安排一个非常简单的求婚礼,让老爷子看看自己的态度而已,至于夏念兮会不会答应自己,他心里其实有数。 但是今天一来,才发现这求婚礼被办得这么大,简直骑虎难下。 容修根本就是要伸手打自己的脸……半点余地都不留。 但容离还是耐心极好地跪着,脸上一丝痕迹不露,深情程度堪比十个罗密欧,“不过什么呢?你应该知道,我们之前是没有任何阻碍的!” 他要争取时间,把夏念兮的手指直接拉过去,只要戒指套上去,一切就木已成舟,今天这脸还不会丢得那么严重…… 可夏念兮心如明镜,似乎早已知道了他接下来的动作似的,直接而精准地往后一退,不让他拉到自己的手。 她笑盈盈的,“不过答应求婚可是大事,我得问问我自己的家里人愿不愿意,才可以。” “你家里人?”容离只能继续顺着她的话问,继而不留情地拆台:“据我所知,你家里人今天都没来,亲爱的,这种大事,还是要你自己做主才可以……” “来了呀!”夏念兮冲他眨了眨眼睛,“要不我把家里人上来,你问问?” “好啊。”容离万般宠溺地看着她,仿佛一切都以她开心为原则。 其实他心里清楚夏念兮的家里人都是什么德性,尤其是那个夏茂青,即便被叫上来,也不敢不答应。 “那好,你等着。”夏念兮笑得更灿烂更无辜了,转头,对着某个方向手指轻轻一勾,声音又娇又软像裹着蜜似的甜:“有人在跟我求婚,你说我答应还是不答应呢?老公……” ..... 087.一个月之内,必须怀孕。 ............. 夏念兮这一声老公叫得格外绵软娇嫩,余韵悠长。 不算大声,但也绝对足够传遍全场。 所有人都如同中了葵花点穴手的呆鸡,瞪大眼睛齐刷刷地往她手指的方向转动脖子—— 容家,主桌。 容耀国,容勋,容修,容明……那桌上的男士那么多,谁是这姑娘的老公?! 那些女人们心里百转又千回,心里有个让她们绝望的可能性渐渐扩大,但却都犟嘴不肯承认—— “这一声老公不会是叫得容明吧?” “现在的小年轻们,一谈恋爱就老公老婆地乱叫……” “不会是容明吧?他脸都红了呢……该不会是叫的容勋吧?” “也有可能,他丧偶三十年了,要娶个小年轻也有可能的……” 在众人不怀好意的嘀咕声和容家其他人的震惊中,容修起身,沉稳挺拔地走过去。 和夏念兮十指紧扣。 这一握,他宣誓了自己的主权,震碎了其他女人的梦想,也让容家的人眼珠子个个瞪大,都快要突出来掉在地上了…… “你都结婚了,还有人跟你求婚?看来我老婆的行情不错,但是……”容修看也没看容离,“抱歉,你来晚了。下辈子都没机会了。” “……” 我老婆这三个字掷地有声,如同一记惊雷狠狠地炸在了所有人的中间,腾起一朵交杂了愤怒,嫉妒,惊讶,不解等所有情绪的蘑菇云…… 唯有夏念兮,心里如同被热毛巾熨帖过,又暖又满又舒展,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全身每一条血管都在呼啦啦的流淌着名为甜蜜的东西。 简直美得要冒泡了…… 她反手向上,悄悄地回握了一下他的大掌。 真是安心啊…… “这……不可能吧?!” “对啊,这不可能啊!容修是什么人物,能说结婚就结婚?这也太不动声色了吧?!” “就是,他身边那位,什么来头?” …… 一时间猜测声四起,传入了台上两个人的耳朵里。 “我们已经领证结婚了,夏念兮小姐已经是正式的容家大少奶奶了,请大家以后见到她,称她为容太太。” 容修沉稳的声音像一记闷钟敲响在大家心头。 两个人站在一起,说不出的和谐,说不出的般配,他眼里的那股子宠溺,真是藏也藏不住…… 闪瞎了所有人的眼。 而那位总是优雅风光的影帝现在还跪在了夏念兮的旁侧,如同一个小丑般可笑。 容离愣愣地捏着手里的戒指盒,他预计过自己今晚会丢脸,但没想到会丢得这么彻底…… 其一,如果他们真的已经领证,那么他就是在跟自己的大嫂求婚,这传出去有多打脸,谁都心知肚明…… 其二,他们领证这么大的事自己之前都不得而知,证明在容修身边埋的那些眼线出了问题,说不定早就被连根拔除。 其三,这求婚宴是容修着人准备的,要让他容离难堪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而容修是容家目前最有威望的继承人,他这个影帝看着风光,其实什么实权都没有争到手。到时候恐怕……自己艰难,也会让林芳菲更艰难。 还有其他的一些后续效应很难一时说清,这事影响太大,如同地震,余波难断。 一贯的招牌式笑容已经没办法再继续维持,容离从台上站起来,把戒指扔回三角钢琴凳上,脸色渐冷,保持着最后的沉默。 容耀国坐在位置上,捂着自己的心口,喘气声越来越大,欣喜之后是满满的难以置信。 而容勋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管家,清场,送客。容家的人都留下来,不是容家的,全部请走。” 毕竟老爷子年迈,容修这一代又是晚辈,上一辈里容勋最大,说话自然有分量。 十分钟之后,管家成功清场,花园里只剩下了容家的人。 容耀国稳住了自己的心跳,被老佣人扶起来,颤颤巍巍地看了一眼容修,“你到我书房里来一趟。其他的人先回自己房间里去,今晚都先别睡。” “是。” 容曼珍率先应了,作为女儿在这个时候要做贴心小棉袄,她起身代替老佣人扶了容耀国往里走,然后转头,看了容修一眼。 那眼神里似震惊又似失望。 容修没什么反应,淡淡地迎视了所有人一圈,然后无声收紧了自己的手,把她握得更紧了,“怕不怕?” 要跟他进去面对容家的所有人。 他知道这丫头胆子可没她平日里嘴里说的那么大。 哪怕容耀国再喜欢夏念兮,今天这事也是他们当众打脸容离,伤了容家的面子。 就怕老爷子不高兴……迁怒于她。 “怕什么?”夏念兮眨巴眨巴眼睛,故作听不懂,“他们还能吃了我呀?吃人肉可是犯法的!再说,人肉也不好吃……” 容修低头看她。 小丫头眼睛亮亮的,清澈得不得了,说话却故意犯糊涂,这是在宽他的心么? 他轻轻扯了扯唇,领了她这份情,“说得你好像吃过似的,怎么知道难吃?” “我没吃过?”夏念兮今晚心情好,胆子也跟着打了,龙潭虎穴都敢在他的一个眼神之下就跟他一起闯,更何况是进容家大门? 她也不是没进过。 黑葡萄般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趁着其他人没看见和夜色的掩饰,伸着小手就往他的皮带下方一抚,“吃过。好吃,大,直,粗,还自带蘸酱……” “……”容修被她摸得几乎双眸冒火,差点当场把她扛起来现在就带回家。 最后好不容易用理智压住了冲动,“回家再收拾你。” “好呀!我等着!”她笑得更加明媚了。 容修见她这么笑了,心里的担忧倒真的松快不少,领着她进了别墅,他交代了几句,让她先回他之前的房间,然后自己就上了进了容老爷子的书房。 夏念兮把他叮嘱的话一字不落地都听进去了,站在客厅中间看着他上楼,等书房的门关了,她才唇角一拉,掩住了自己的笑容。 说不怕其实也是假的,但是她不怕自己被容家人怎么着,怕的是容修被训斥。 拉了拉自己的裙角,她听话地往楼上走。 刚到容修的卧室门口还没来得及开门,就看到一只手臂忽然地横了过来,相当没礼貌。 容离脱掉了白色的燕尾服外套,上身只剩下一件白衬衫,领结被他自己拽掉了,脖颈上还留着一道红痕,可见他拽的时候有多么地用力。 连眼神里都带着一股狠劲,阴森森的,很瘆人。 “一定要蹚这趟浑水?”他开了口,语气不善。 “浑水指的是你自己吗?如果没有你和你妈妈,容家的确是清澈多了。” 夏念兮回击得毫不犹豫。 容离眉心拧成了一个麻花结,“看来之前是我小看了你。” 以为她不过是个自己勾勾手指就能对付的小姑娘,现在才明白她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之前?”夏念兮笑了笑,眼里也渐渐露出一个锋利的劲儿来。 以前她不懂什么叫做喜欢,也不懂被人疼爱和保护是什么滋味。 现在统统都懂了,那她便成了破壳而出的小鸟儿,谁破坏她现在拥有的东西,她就能不顾一切冲上去啄瞎谁的眼。 谁怕谁?! “在海上的时候,我真应该直接把你做掉——”容离的语气更加地瘆人,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直接抓住了她的脚后跟,随时能把她拖进深渊。 “那时候你没把握住机会,真是可惜了,又让我活了下来。今天有那么多媒体,你的人设都崩了,滋味如何?影帝先生。” 不就是互相伤害吗?她不把他容离当回事,那他就是连个屁都不如。 “随意,我本就不在意那些。” 进娱乐圈,那纯属以前的无奈之举,无非是想让爷爷觉得他无意与容修相争。 现在,那层窗户纸随时都可能被捅破,他还需要继续顾虑什么呢? “是么?”夏念兮笑了笑,“但愿你真的如同你说的那么洒脱。哦对了,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我只说一次,希望你千万别忘记,不然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容离没接话,只是抬头看着她,眼底阴狠像是在分泌绿色的毒汁。 夏念兮盯着他的眼睛,勇敢迎视上去,一字一字地道,“以后见面,叫我嫂子,不然我就去爷爷那里告你的状。” 容离的脸瞬间绷紧,怒意更甚。 “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耻啊?”夏念兮笑了笑,“我就这么无耻这么没品这么不择手段,谁让我是女人呢?女人都有任性的权利,你说对吧?晚安,小叔子。以后我们来日方长,以前你在我身上动过的那些小手段,我慢慢跟你算——” 说完之后她直接推开了房门,甩了容离一鼻子灰。 到了房间以后,连灯都没有力气开了,一摸额头,全是冷汗。 门外站着的可是亲自让杀手把枪子送到了她胸膛里的恶魔,谁能不怕? 可想起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夏念兮又觉得倍儿爽,一股脑地跑到容修的床上,拿起他的枕头狠狠狠狠地吸了几口气,才控制住了自己激动又惊怕的心跳。 然后抱着他的枕头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才听到有人来敲门。 是小女佣梅梅:“夏小姐,哦不对,大少奶奶,哦,也不对,少夫人……我,哎呀,我——” 小姑娘不知道怎么称呼,特别地纠结。 夏念兮被弄笑了,想起她那张圆乎乎的苹果脸,起身去开门,“有事?” “老爷子让您去一趟书房,现在。”梅梅眼睛亮了一下,“你今天好漂亮啊,你真的跟大少爷结婚了吗?你……” 她年纪小,比夏念兮还藏不住事儿,一问起来就没完。 夏念兮揉揉太阳穴,挡住她的好奇目光,“好了,我先去爷爷那边。这些问题以后慢慢回答你。” “好!”梅梅看着她走远,又化身小迷妹,“我看好你哦!加油!” 夏念兮笑出来,步子又轻又快。 可到了书房门口,她还是有点紧张。 深呼吸,抬手敲了敲门,不多不少正好三下。 “进来。” 容老爷子的声音沉沉的。 她的心也跟着沉了沉,推开门走进去,乖巧地叫了一声爷爷,然后眼神就往容修那边飘—— 活的,好的,没受伤的。 嗯,她放心了…… 书房里气氛有点不对,容老爷子抬起下颌,“先关门。” “哦,好。”夏念兮把门关了。 不敢往站着的容修那儿走,只能往老爷子的书桌那边靠。 容耀国一时也没出声,不像往常那样见着她就笑了。 大概实在是因为觉得今晚太丢容家的面子了—— 明早的头版头条,想必标题一定不会好听。 她又悄悄瞄了一眼容修。 两个人的视线交碰,他目光温和了一度,“爷爷——” “闭嘴。” “……” “你不许说话,夏家丫头,你来,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这丫头之前真是出去旅行了吗?容耀国此刻觉得自己真是老糊涂了,才会相信容修的这一套说辞。 “……”夏念兮吞了吞口水,又望了一眼容修,再看看老爷子…… 心里的发条被拧得更紧,她的手心有些冒汗。 最后一咬牙,“爷爷,是我错了,我主动勾引容修的。” 容耀国:“……???” 容修:“……” 容老爷子看她一副上断头台的模样还拼命地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那你说说,你怎么勾引他的?” “啊?”夏念兮傻眼了,“这也要说?” “嗯,说详细点。” “……还、还要详细啊?”夏念兮有点蒙圈,努力地在脑子里遣词造句。 “嗯,你说,我听着。” “爷爷——”容修再度出声。 “不闭嘴,就滚出去。”容耀国声音更沉了。 容修抿了抿薄唇,到底不想在这丫头“受审”的时候离开她身边,只能暂时选择闭嘴了。 夏念兮有点口干舌燥,费力想了一会儿,才道,“就是那样啊……我把他脱光了,那样那样摸他……摸到他受不了了,就投降了……爷爷,你是过来人,你懂的嘛!” “……”容耀国一个没忍住,差那么一点点就笑出来了,“谁让你说这个的?!没羞没臊!” “……不是您让我说的吗?怎么……怎么勾引他的……”夏念兮一脸无辜。 “跟我玩浑水摸鱼是吧?”容耀国重新正色,呵斥,“看我老了,就以为我真糊涂了?!” “没有没有,我哪儿敢啊!”夏念兮赶紧地摇摇头,“您不糊涂,糊涂的是我,我一时色迷心窍,见色起意,色字头上一把刀,连容修都敢招惹,是我活得不耐烦了,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那结婚证也是我一哭二闹三上吊去领的!也跟他没关系!” 容耀国:“……” 这丫头,是要把责任都往自己的身上扛啊?! 不知怎么的,听她这么一说,老人家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神经,居然松弛了下来。 以为这两个小辈背着他在胡闹,可现在……等夏念兮真的在他面前胡闹了,容耀国反而放心了。 他清了清嗓子,道,“给你听个录音。我留着做证据的。你好好听听。” 夏念兮嗯嗯地点头,“您放吧。” 容耀国点开自己的手机,特别时髦地点开了一个录音的app,按下播放键—— [是我强要了她,跟她没关系。] [我不管容家认不认,反正我认。] [她胆小,您别吓着她,有什么气,冲我一个人来就好……] 熟悉的声音,就在刚才她进门之前录的。 容修没想到爷爷留了这么一手,听得极其不自然。 而夏念兮却渐渐地,听得红了眼圈…… 原以为今晚是她挡在他的面前,没想到一直在前面遮风挡雨的人,始终是他…… 她抬头,看向容修。 两个人的视线再度纠缠,胶着,缱绻……分也分不开…… 容老爷子瞬间觉得自己比家里的水晶灯还要亮闪闪,有些不高兴又有些欣慰,脸上还是绷着,“来吧,你们两个对质一下,究竟是谁强了谁?” 夏念兮:“……” 容修:“爷爷,你这么关心小辈的x生活,真的好吗?” “……”容耀国也知道自己问得有点过了,但面子挂不住,凶回去,“问问都不可以了?!你们背着我偷偷摸摸地暗度陈仓,我还不能问?!” 虽然在发怒,但是这态度,明显地软化了。 容修知道今晚爷爷这关算是过了。 夏念兮想到老爷子的心脏病,也赶紧地安抚,“可以问可以问,爷爷,您想知道什么?我统统都告诉你。您问吧!保证不瞒着您了!” 她特别特别地乖,像个小学生似的,以后哪怕考个零蛋蛋,也不敢瞒着大家长了。 容耀国这才觉得自己被安慰到了,喝口茶清了清嗓子,然后才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你们以前那些破鸡毛的事我也不想问了,就一个问题。” “您说。” “这婚都结了,什么时候给我生重孙子啊?” 夏念兮:“……” 这问题还真是足够直接,一针见血地把两个人心里那道心照不宣不再揭开的疤都给掀开了,来了个让人无言以对。 容耀国却并不知道之前她怀孕的事,以为他们不愿意生,顿时又生气了,冲着夏念兮不管不顾道:“你是还年轻,可容修比你大了十岁!你总不希望以后孩子生下来,他带着孩子出去的时候被人以为是人贩子拐卖孩子的吧?!” 容修:“……为什么要拿我的年龄说事?” 三十岁哪里老了? 夏念兮无语了,人贩子……有这么帅的人贩子吗?! 再说……大十岁,容修也不显老啊,反而正当年…… 啊,不对,怎么被爷爷一说,她就开始想到要孩子的事上了? 结婚证都是假的呢……不能深想,不能深想…… 容耀国抱重孙心急,之前被压在心里的那些话噼里啪啦全忍不住了要一吐为快:“容修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容修脸色挂不住,“你问她,我有没有隐疾。” “没有,绝对没有!”夏念兮把头摇得唰唰的。 “那就好,那你呢?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容耀国又把头转向夏念兮,“你放心,爷爷明天就把事情安排妥帖。容氏股权的百分之十,以后都是你的了。” 夏念兮觉得自己现在快要心梗发作了,急需速效救心丸。 容修站在那里,太阳穴却突突突突地直跳,生怕爷爷真冲动起来,直接上前扒开他的裤子检查他是不是真的有隐疾。 两个人默默地对视。 一秒,两秒,三秒—— 开始! 容修和夏念兮不约而同地朝门口走去,连步调都是一致的。 老爷子愣住了,“你们干嘛去?!我话还没说完呢!” “给您生重孙!”两个人一起回头,声音缠绕在一起,既磁浓又温柔。 容耀国被震了个满面红光,最后一点气也没有了,挥挥手,“去吧去吧,容修的卧室一直有人打扫,随时可以住。” 容修扣住夏念兮的肩膀,回头,“不住。我们要回自己的公寓。” “……”容耀国差点抓起茶杯砸过去,“胡说八道你个屁!都结婚了还住自己公寓?赶紧给我搬回来!今晚就住在这里,哪里都不准走!” “那不行,住这里会影响我发挥。”容修的表情特别地正经。 容耀国一下子没听懂,嘴快问了出来:“影响你什么发挥?” “当然是在姿势上的发挥和创新,都不能尽兴。”容修回答得脸不红气不喘。 夏念兮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燃了:“……” 这男人,羞不羞啊?!也不知道害臊! 容耀国差点被茶呛死,猛咳了几声,瞪他:“滚回去,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要是怀不上我的重孙,以后别带脸来见我!” 夏念兮懵逼了。 一个月……时间好紧,任务好重啊…… .............. 088.容太太,新婚快乐。 ............... 容家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上至管家,下到佣人,都没有人敢多说乱说一句话。 夏念兮和容修从书房里出来,一路穿过花园,看到的都是大家忙忙碌碌又噤若寒蝉的模样。 只有梅梅年纪小不懂事,还冲着她挤眉弄眼,眼神里都是赞同和祝福。 门口有几个不死心的记者还守在采访车里,企图再抓拍点什么豪门新闻好拿回去引爆话题。 容修牵着夏念兮的手,不躲不闪,第一次如此大方地任由他们拍照。 走到自己的车门边,他才从易城手里拿了自己的越野车钥匙,没让司机送,亲自开车带夏念兮回去。 她坐上副驾驶,猛地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爷爷会揍你。” 按照容老爷子的脾气,这还真是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所以她刚才一进去,首先就是看他身上有没有明显的伤。 “他舍不得,顶多呵斥几句,”容修笑,“主要是,爷爷喜欢你,也就不会为难我。” 这话说得……让人听了格外舒坦,夏念兮瞥他一眼,“看来你还沾了我的光咯?” “当然,”容修把她的手扣过来,放在嘴边吻了吻,“你的光环无限大,放着光彩,比这路灯车灯红绿灯还亮……” 夏念兮笑到不行,手被他的胡茬扎得麻酥酥的,小脑袋瓜里想起了爷爷刚才说的事,笑意收敛了一点。 孩子……原来他老人家那么着急地想要抱重孙啊…… 容修斜睨她一眼,“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啊……”她吸了一口气,看向窗外,“有点困,你到公寓再叫我吧。” “嗯,睡吧。” 他把空调打开,暖气开到最大,又放了点轻音乐。 夏念兮背对着他,侧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车子开得慢,窗外影影绰绰的水杉树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转瞬即逝的影子,也划过他俊美的侧脸。 想到爷爷说的一个月期限,容修无声地握紧了方向盘,乌目沉沉地看着前方,没有再出声。 .................... 夏念兮一路也没有睡着,那生孩子的话,半真半假,有些敷衍容老爷子的嫌疑,可她却上了心。 但不能提。 那两个从她身体里流逝出去的血脉,像一个封印的魔咒,一直连接着她身体和心里最最脆弱的那根神经。 一旦被提起……身体感觉会痛,心也在拉扯…… 到了公寓楼下停车场,她推开车门先下了车。 容修走过去揽着她往电梯里走。 两个人刚刚培养出来的默契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都没再提那个话题。 到了楼上,他放开她,“你先去洗澡,我有几份文件要发给易城处理。” “哦……”夏念兮乖乖应了,走了两步却又回来,拉了拉他的衣摆,“我在台上的时候,他跪着跟我求婚,我其实挺紧张的……” “……” 私底下,她当着他的面,才敢说出自己的情绪。 有别人在的时候,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容修听她声音小了,心知她在台上的时候害怕,却还是一直坚持地站在那儿。 他的丫头,勇敢起来的时候,真是有一种千军万马都奈何不了她的气势。 真让他骄傲啊……容修伸手摸摸她的头,“吓到你了?” 手指抚在头皮上,力道特别的温柔。夏念兮没有抬头,盯着两个人几乎抵在一起的脚尖,他的灰蓝格子拖鞋,她的彩虹拖鞋。 拼在一起,还真好看…… 她咬了咬唇,肩膀一抖一抖的,“你知道我在害怕什么吗?” 她哭了?容修心一揪就要把人往自己怀里揽,“不会再有下次了。” 结果夏念兮没让他抱,一抬头,对他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在害怕一会儿回来以后,我要你煮面给我吃,你会不会拒绝我啊?” “……” 容修没想到这丫头弯弯绕绕了半天,在这里等着他呢。 晚上她在容家一口水都没喝,他都知道,也安排了夜宵一会儿送过来。 现在她这么一说,夜宵恐怕是要打电话让人不必送来了,不就是面条吗?难不倒他。 一边颇为自信地这么想着,他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好了,你先去洗澡卸妆换衣服,我下面给你吃。” “……”一本正经地耍流氓啊?!夏念兮红了脸,一跺脚:“色狼!” 说完之后就赶紧转身,跑回卧室去洗澡了。 这么一闹,从容家出来之后浮动在两个人之间那一丝若有似无的不自在,也就这么散了。 她冲进洗手间,脸上还是挂着笑的。 容修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丫头又哪句话听岔了,他哪里色狼了? 站在原地把自己刚说的每一句话都回想了一下,最后,他又笑了。 下面给你吃? 还真是…… 小丫头现在越来越开窍了啊,在他面前也越来越藏不住脾气和情绪了。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这种感觉就如同自己之前得了一粒种子,一直守着护着盼着等着,可无论自己怎么精心呵护,这种子只是成长,却不开花。 也曾埋怨过,也曾失落过,也曾无奈过,也曾以为自己的守候会变得遥遥无期,可突然某一天,这花就开了。 像握在手里的白玉兰,一旦绽放,便满心芬芳…… 浴室里有哗啦啦的水声传来,容修回神,柔着眉眼进了厨房。 也罢,吃个面而已,他做给她。 ...................... 夏念兮洗完澡出来,随意抓了件樱花粉的丝质睡袍套在自己身上,腰间系了个松垮垮的结扣,来不及吹头发就闻到了香味,像是煎鸡蛋的味道。 胃已经空了十多个小时,她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踩着地板就往厨房方向跑。 容修听到脚步声就转头,厨房的门像一个相框,小丫头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撞进了相框里。 嫩汪汪的脚趾头,又细又白又直的小腿,再往上,是粉色的丝质浴袍,半隐半现的胸脯,以及被水汽蒸腾得红扑扑的脸蛋—— 他的目光深了深,继而收敛了心神,重新低头,专注着自己手上的事。 夏念兮看到放在厨房台面上的煎鸡蛋,又看看他前面的东西,哇了一声,“你自己要擀面条?!” 这也太太太不可思议了吧?! “不然呢?”容修认认真真地把精面粉包装袋拆开,“你不是说,要吃我做的面吗?” “好认真!”夏念兮立刻夸赞,“手工面什么的,最好吃了!” “吃倒是会吃,你会做?”容修又打了个蛋清进面粉里面,伸手和面,还不忘偶尔看一眼自己手机上的手工面攻略。 一心好几用,却还是那么从容沉稳,即便做着他不熟悉的事,也无丝毫慌乱。 夏念兮被他这么一问,有点心虚。 做饭……可不是她的强项啊! 她会洗衣服擦地洗碗,可是做饭,真心没做过几次。 以前在夏家的时候,估计那些人怕自己下毒毒死他们,所以他们会把她当牛当马,唯独不让她进入厨房重地。 寥寥几次做饭的经历,都是和孟瑶在一起。 孟瑶掌勺,而她也只能打打下手…… 容修看到她小脸上有点委屈又心虚的神情,觉得好笑,干脆道,“这里只有面粉,鸡蛋,还有番茄,你从冰箱里拿出来,去洗洗。” 两个人平时都不开火,能有这些东西也很不错了。 可他说完,夏念兮却没有动。 容修以为她没听清楚,准备再度开口,小丫头忽然就三两步跑过来了。 到他背后,忽然抱着他的腰,两条嫩藕似的手臂收得紧紧的,小脸在他的背上轻轻蹭了蹭。 温香软玉像加了温的棉絮似的贴过来,容修当然喜欢,“怎么了?饿得没力气站了?” “……”夏念兮不说话,又用脸颊蹭了蹭他的后背,小脑袋瓜才从他的臂弯里钻出去,盯着他面前的料理台,“你给我报个班吧?” “影视培训?”容修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这个。 “……厨师,你觉得怎样?” “……” 她说得一本正经,就好像要去参加什么食神大赛似的。 容修笑,“那你要学多久我们才可以吃上你做的饭菜?” 夏念兮:“……这个嘛……不好说了,我学东西不是很快,以前上学的时候,其他同学都会了的题目,我也不太会。” 因为夏家无人在意她的学业,更不会有什么课外辅导,所以学习上她是落后的,不被老师待见的。 容修听完,不说话了。 夏念兮以为自己被嫌弃了,硬是从他的胳膊下面钻过去,绕到他前面,似撒娇又似保证地道,“我会好好学的,时间尽量短一点点,好不好?你……别嫌我笨。” 她伸出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了一小丢丢的距离。 容修低头,用大掌包裹住了伸到自己面前的小手,亲亲她,“会吃就够了,学那么多做什么?你想上天啊?” “我真的会学啊!我学给你看!”她不甘心,赶紧转身,直接把手放进那堆面粉里,学着他手机攻略里的模样揉起面来。 容修:“……” 他刚刚弄好要发酵的面,都被她揉坏了。 小手上沾染了许多白色的面粉,她揉得格外认真,湿漉漉的头发垂了几缕下来,咬着唇瓣,却越揉越不成形。 本来就是她挤进他和料理台之间的,容修的两只手臂还撑在她的旁侧,在狭小的空间被她这么毫无章法地一顿乱蹭,臀瓣左摇右晃地轻轻摆动,把他的西裤都要给磨皱了,而他自己几乎立刻就…… 等夏念兮发现之后要逃,已经来不及了…… 容修把她整个人一抱,让她坐在了料理台上面对着自己。 那些面粉如飞尘般扬起,沾到她微微出了汗的脖颈上,又白又黏。 “面还怎么吃……”夏念兮无语地看着已经糊到了自己腿上的那些面粉,跟敷了层面膜似的白…… “嗯,下面给你吃……”容修低头吻了过去,全身都要炸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吃的…… 男人的力道压下来,夏念兮往后仰头,反手撑在台面上。 他的吻,落在了她的脖颈中间。 情.欲的气息被他接下来的话语引得要爆了—— “秀色可餐……这话真是一点不假……” 拎着她的长腿,扣着她的脚踝处轻轻一叠,夏念兮被折成了一只小青蛙。 她羞得不得了,“不要在这里,关灯,关灯,去卧室——” “来不及了。” 拉链下滑的声音在厨房里格外清晰,她来不及逃,已经被塞了个满满当当—— 夏念兮眼神一下子放空,失神,微喘…… 容修俯身,一下子顶到最深处,“谁让你穿丁字裤的?所以,来不及去卧室了,我饿了……” “……” ................ 两个人在厨房里折腾了两三个小时,面粉被扑得到处都是。 到最后容修还酣畅淋漓却也意犹未尽,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搂着她的腿弯把她抵在冰箱门上死命死命地磨。 夏念兮全身酸麻,理智早就不知道被丢在哪里了,伸手胡乱在他的肩背处抓出道道红痕,“你好了没有,好了没有——快点——别磨我那里——啊——” 她催得厉害,体力已经完全透支。 容修的动作越来越快,最后低头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嘴,快到临界点的时候,他却往后一抽。 湿腻腻的,全部弄在了她的小腹上。 夏念兮一个激灵,回神看他,目光似懂,又似不懂。 容修把她捞起来往洗手间走,边走边亲亲她,像解释又不像:“今天是你的危险期……” “……”肚子上湿乎乎的一片,夏念兮想伸手去擦擦,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你记得可真清楚……” 什么安全期危险期,她都听他说了多少回了…… 现在顾念着她的危险期,所以他都释放在了外面。 难道……容爷爷说过的话,要就此揭过吗? 这些问题在脑子里千回又百转,可她实在是太累了,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容修抱她的手臂紧了紧,低笑,“要不你来记?你能背出圆周率小数点后面的十五位,以后这记日子的事就交给你来做。” “……” 这是把她吃干抹净之后,又要歧视她的智商了吗?!斜眼瞪他,可眼角却还有春色残存。 这幅面若粉桃的小模样看得容修心里又是一阵荡漾,抱着她进了浴缸,放好水,他又压了过去,“老婆……” 这一声叫得,夏念兮骨头都酥了,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推开也舍不得推了,任由他折腾。 最后她几乎在他怀里昏睡过去,身体是软的,心却是暖的。 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吻再度落下来,然后,一道沉甸甸的声音裹着热气全部灌进了她的耳蜗—— “新婚快乐,容太太。” ..................... 有人无需月色亦可成双,有人孤独一夜难以成眠。 容离端着酒杯站在某家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目光定定地望着城市里的某个方向,眸底有风云雷电在翻涌。 站了不知道多久,他仰头,打算再饮一口。 可酒杯还没碰到唇瓣,一记耳风随之而来—— 啪! 酒杯被打偏,他的脸上挨了一记狠狠的耳光。 那张迷倒万千迷妹的俊脸被打偏到了一边,嘴角似乎破了,他尝到了血腥味。 林芳菲站到了他面前,刚刚挥出去那一下用了全力,以至于她到现在还有些身形不稳,“记得你从小到大,妈妈教过你什么吗?” “记得,容修是最大的敌人,他如果不死,容家永远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还有呢?”林芳菲的声音更冷,更狠,更静了。 容离把头侧回来,没去擦嘴角的血迹,只继续平静应着:“容家,我们势在必得。” “记得就好。”林芳菲嫌恶地看了一眼他身边的酒瓶,“只有失败者才会借酒浇愁。今晚不过是一个小插曲,你没败,我也没败,所以你有什么资格喝闷酒?” “是。我错了。” “这几天你先在这里住着,等求婚宴的影响力差不多过去了,我们再继续下一步……” 容离知道这影响力意味着什么—— 他已经成了影视界的一个笑话。 “下一步,您打算干什么呢?” 林芳菲冷冷一笑,“他容修能够往容家添人,我们自然也可以。等时机成熟,再击他个措手不及吧!” 话音刚落,容离还没来得及细问,林芳菲的手机就响了。 是容勋。 她接起来,语气温柔得像顿时换了个人,“阿勋,我在呢……嗯,我在儿子这里,他今晚心情不好,我担心他,所以过来看看……” 通话持续了几分钟她才挂断。 容离再度抬头,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您要带谁进容家?” “最多半个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今天的羞耻,半个月之后,我们全部都会讨回来!”林芳菲弯腰,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手包,“你爸爸催我回去了。有事再联系。” “是。” 容离送林芳菲到了门口,看着她进入电梯。 门被合上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走廊落地镜里,此刻的自己—— 还是宴会上的那一身衣服,皱皱巴巴的,头发微乱,脸颊轻微红肿。 眼里有狼狈,有落魄,有不甘。 以及……孤单。 .................. 容修第二天照常准点起床,准备上班。 夏念兮被他从床上捞起来了,抱到餐桌前面吃早餐。 她连抬手指的力气偶没有,软绵绵地跟没骨头似的窝在他怀里,全程都是容修在喂她。 烫了凉了都不给她吃,每一口都是他试过温度了,才喂进她嘴里。 眼睛都睁不开,像个梦游娃娃似的在他怀里东倒西歪,偏偏容修愿意娇着惯着,没有半点不耐。 一顿早餐,普通的两碗竹丝鸡粥被他喂了两个小时,出门的时候时间已经相当紧迫了。 他等电梯的时候,后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本来被他放回了床上继续补眠的小丫头居然起来了,趿拉着拖鞋蹭蹭地跑到他面前,趁电梯来的时候忽然扑到他怀里,吧唧就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口,“放心去上班,我会努力准备晚餐的!” 说完之后,转身就又跑回去睡觉了,但刚才那语气却跟立军令状似的,弄得容修哭笑不得。 如果他没看错,小丫头刚才连拖鞋都穿反了。 这么着急忙慌地跑出来,就是想跟他说这个? 电梯来了,他走进去,抬手摸了摸刚才被她亲了一口的地方,再仔细地想了一遍她刚才说的话—— 刹那间,人世烟火,暖了心尖…… ................. 夏念兮睡到接近中午起床,全身还是酸软得厉害。 跑去厨房给自己泡了一大杯苦到能让灵魂颤抖的黑咖啡灌了下去,她终于完全清醒,慢慢在脑子里规划着接下来半天的行程—— 剧组那边导演让回个电话过去,毕竟这部剧这样拖着,导演是最着急的人。 回完电话之后,她去了一趟最大的超市,买了一些有的没的,主要是厨房用品回来。 把它们一一拿出来之后,她站在厨房里,看着那几个矮矮小小的调料瓶子,又摸摸被自己塞满了生鲜果蔬的冰箱,最后欣慰地拿出自己买的几本食谱,放在了厨房的柜子里。 她不会,但是她要努力,把这小日子过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一点一滴,一朝一夕……她要珍惜能够在他身边的每一秒,都不浪费。 孟瑶打了电话过来,“小兮,你不是要来看云佩姐吗?她刚好今天回公寓了,你快去公寓那边吧。等我手里的事忙完,我也马上回去。” “好。” 夏念兮估算了一下时间,去一趟梁云佩那里,再回来烧饭,刚刚好。 她捏了小钱包出门打车,到了那边的小区门外,又买了一束花和一个果篮上去以示正式和尊重。 到了公寓大门外,她敲了几下门,就听到了有脚步声传来。 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梁姐——” 夏念兮抬头,看到了来开门的人。 要说的话,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卡在了她的喉咙里…… ........ 089.最美丽的意外 ................. 一个穿着粉色丝缎小旗袍和白色丝袜,扎着丸子头的小萌妞开了门。 小家伙正撑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夏念兮,手还握着门把,奶声奶气地开口,“漂亮姐姐,你找谁呀?” “……对不起,我走错了。”夏念兮往回退了一步,又看了一眼门牌。 没错啊……是这里。 再看看里面—— 客厅里的一物一景也很熟悉,自己也没有眼花。 她又站回去,“请问……梁云佩在吗?” “在呀!”小萌妞咧嘴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和一排小米牙,五六岁的模样最讨人喜爱,像个粉嫩的小糯米团子,让人想亲亲她。 看来自己没走错,夏念兮松了一口气,拎着手里的东西往门框里跨了一步。 小萌妞立刻转身一蹦一跳地往厨房里跑,“妈咪,有个漂亮姐姐找你!!!” 脆生生的童音把夏念兮听得呆了,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这小姑娘叫梁云佩什么?妈咪?! 这也太玄幻了吧!之前怎么没见过她呀?也没听说过梁云佩嫁人了呀!她以前可是那么红的影后,即便保密工作做得再好,不可能外界一点风声都听不到吧? 梁云佩从厨房里围着围裙擦着手出来,看到夏念兮,她略微意外之后微微地一笑,“我还惦记着你的身体,想过两天再去看看你,怎么你反倒先来了?” “我身体已经没事了,”夏念兮把手里的果篮和花束放在茶几上,“也很久没过来看你们了,想着就来了,怪我没有提前打招呼。” “不要紧不要紧,快坐。” 梁云佩摘下围裙放在一边,恢复了那个穿着旗袍,婀娜袅袅的模样。 尤其是今天这身浅青色下摆绣着竹枝的旗袍格外显得她皮肤白皙细腻,裙摆随着她走路的动作撩了又落,女人味尽显。 她迎着夏念兮到沙发上坐下,还没开口说话,就看到一个小身影忽然冲过来,自己怀里就多了个肉团子,“妈咪,给我炖的蛋羹好了没有呀?颜颜肚肚好饿……” 梁云佩声音更温柔:“刚刚开始炖,一会儿就好了,你先乖乖去洗手手,好不好?” “好呀!” 颜颜皮肤白,笑起来格外可爱,蹬着小腿就跑进洗手间去了。 梁云佩抬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夏念兮笑了笑,“这是我女儿,之前一直把她养在我父母那边,今天刚把她接回来,家里有点乱,你别介意。” “不会。”夏念兮心里有些疑惑,却不好当面问。 按照颜颜的年龄推算,梁云佩宣布退出影视圈的时候,就应该已经怀孕了。 没想到她这么舍得牺牲和付出,为了孩子可以连事业都不要。 “喝杯茶,”梁云佩素手执起茶几上的青涩瓷壶,倒了一杯水给她,“这是我自己炒的茶,试试看好不好喝?” 夏念兮道了谢,把杯子从她的手里接过来,目光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梁云佩那十根纤细白嫩的手指。 光溜溜的,上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戒指,也没有戴过戒指的痕迹。 梁云佩也发现了她的目光,毫不介意地大方让她看,等收回自己的手,她才轻声道,“在好奇我结婚了没有?” “……呃……” 小小的八卦心态被看穿了,夏念兮有点窘迫,“您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毕竟你是我最喜欢的演员……” 关心她的私生活,是一个小粉丝的基本追求。 “没关系,”梁云佩目光清澈,坦然,而且无所畏惧,“颜颜没有爸爸。” “……”夏念兮捧着茶杯没说话,不知道怎么去理解‘没有爸爸’这几个字的含义。 是离婚了?还是婚前分手发现自己怀孕?又或者……一夜情?她没办法细问。 “所以她还没有姓,只是小名叫颜颜,”梁云佩往洗手间的方向看过去,目光温柔又慈爱,“她爸爸也还暂时不知道她的存在。但她是我这辈子拥有的,最美丽的意外……” 夏念兮轻轻喝了一口茶,对这种话题实在没经验。 一时不知道应该安慰还是应该沉默。 梁云佩看起来也不伤心,但是颜颜没有爸爸的事实,也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 幸好颜颜从洗手间里出来了,打破了这份不算沉重却也绝不让人感到轻松的尴尬。 “妈咪,蛋羹好了吗?” “妈咪带你去厨房看看。小兮,你先自便。既然来了,就在我这里吃完晚餐再回去吧……” “不了,我——” 她话还没说完,颜颜忽然往前凑了一下,很热情很可爱地邀约:“漂亮姐姐你留下来吃饭饭,颜颜喜欢你哦!我妈咪做的菜也很好吃的!颜颜每次都可以吃两碗米饭!” 夏念兮没有准备,手里的茶杯一下子被小家伙打翻,茶水全部泼到了白色的薄呢裙上,茶色的污渍迅速在裙面上扩散开,颜色十分难看。 “对不起对不起,”梁云佩赶紧拿了纸巾盒给她,“颜颜,快给阿姨道歉……” “我不是故意的,漂亮姐姐,对不起……”颜颜快哭了,赶紧蹲下来对着夏念兮的膝盖上面吹吹气,“有没有烫到你?颜颜给你呼呼哦……” “姐姐没有被烫到,”夏念兮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梁姐,我去瑶瑶的房间找一身她的衣服换,没关系,你别怪小孩子。” “孟瑶房间有她自己的钥匙,她现在不在。你如果不介意,就拿一件我的衣服穿吧?” “好。” 夏念兮不矫情,因为茶水倒下来有点多,她现在连丝袜都湿透了,这样走出去铁定感冒,没必要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梁云佩让小家伙在外面等着,然后带着夏念兮去了自己的卧室。 衣柜拉开,里面的旗袍满满挂了一排。 夏念兮还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爱穿旗袍的人,估计一年四季梁云佩都是旗袍傍身了,至少认识这么久以来,她没见过梁云佩穿其他衣服。 不过梁云佩穿旗袍是真的很好看,身段玲珑起伏,跟在春风里飘荡着的柳条一样,纤细又自带风情。 那些别人穿着肯定老气的缎料一穿在她身上,就跟活了一样,无论旗袍上绣着什么图案,都衬她的气质。 梁云佩:“我这也没别的衣服,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的。” “嗯,”梁云佩从衣柜里拿了一件月白色绣祥云纹的旗袍给她,“你先换,换好了就出来,我去厨房炒菜了,不管你现在忙什么,外面冷,你都喝点热汤再走。” ....................... 夏念兮走进浴室里,把身上的湿衣服都脱下来,换上了那身旗袍。 她本来就瘦,被旗袍这么一包,反倒把没肉的地方衬出几分丰腴来,整个人看起来圆润了一些。 只是头发还披在肩头,屋里又开了暖气,穿这个有点热。 她想了想,走回客厅,刚好看到梁云佩修剪下来放在窗台旁边的月季花枝,就顺手拿了一根长短合适的,把头发松松垮垮的一挽,固定在了脑后。 终于没那么热了。 孟瑶一开门回来,看到的就是有人背对着自己在捯饬头发,她把手里刚买来的菜一放,“梁姐,我回来了。” “……”夏念兮转过去,“是我啦!” 孟瑶瞪她一眼,“我以为是梁姐,你没事穿人家的旗袍做什么?” “我自己的衣服刚才不小心被弄湿了。” “哦,你别说,你刚才转头那一瞬间,和梁姐还真有那么一点像。” “是吗?”夏念兮摸摸自己的脸。 “嗯,不过你穿旗袍的样子好看是好看,我有点不习惯。” 夏念兮:“梁姐穿旗袍才是真的好看呢。你买什么菜了?” “今晚吃的。”孟瑶把菜往厨房方向拎,经过餐厅看到坐在儿童餐椅上,一个人乖乖拿着勺子吃东西的小萌妞,立刻乐了,“你就是颜颜吧?你妈妈昨天说了你要来,你看,姐姐给你买了大鸡腿,晚上我们加餐!” 颜颜把蛋羹吃得吧唧吧唧地响,一点都不认生,格外地可爱,“谢谢姐姐,我要吃两个!” “好!” 孟瑶去了厨房把菜交给梁云佩,然后才回到客厅。 夏念兮惦记着今早容修出门的时候自己夸下的海口说要做晚餐,自然不肯久留。 她拎着自己的湿衣服走到玄关,跟孟瑶交代,“我先回去了,一会儿你帮我给梁姐说下,我改天再来看她。” “我送你下去。” 孟瑶抓了房门钥匙,跟在夏念兮身后送她出去打车。 两个人肩并肩走在小区里,也不知道是谁先起了个头,忽然就不约而同地一起发出长长的一叹—— 夏念兮:“颜颜真可爱,难怪梁姐会为了她牺牲事业……” 孟瑶:“是啊,可惜没爸爸。要是他们一家三口能团聚该多好。” “那你知道颜颜爸爸是谁吗?” “不知道,”孟瑶甩头,“昨天梁姐就告诉了我孩子的事,说今天会接孩子过来和她一起生活。说的都是关于颜颜的,孩子的爸爸……她只字未提。” “哦……” 这种事当事人都不提,她们这两个旁观者自然也不好多问。 两个人默默走出小区,站在路边等车了,孟瑶才从兜里拿了个东西出来塞进夏念兮手里。 “银行卡?什么玩意儿?”夏念兮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孟瑶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怕你不肯要,所以拖着到现在才给你。一会儿你就上车了,可别跟我在马路边上拉拉扯扯不像样。” “可是,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好好拿着,里面是我这几年给你攒的一点小嫁妆,就等着你出嫁呢。虽然我想等你真的结婚了再给你,但是昨晚在容家,我看到你和容修一起站在台上……那个时候的你,真是整个人都在发光啊……所以不管真假,只要你开心就好。这笔钱,就提前给你,有点积蓄在手里,也不担心容修会欺负你。” 她一口气说了好多好多,像个嫁女儿的老母亲似的絮絮叨叨,却字字真心。 夏念兮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捏着那硬硬的卡,视线渐渐有点模糊了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不是傻,还给我存什么嫁妆……” 说完就要把卡还回去。 孟瑶早有准备,立即往后跳得三尺远,“别,你不收,我可就翻脸了。乖乖的好好拿着吧,让容修知道,你也是有娘家的人。我孟瑶就是你的娘家!” “……谢谢。”夏念兮忍着泪,声音哽咽了。 有友如此,真是别无所求了…… “谢个屁啊,以后我娶小白的时候,你再加十倍还给我呗!”孟瑶嗤她,“你现在可是豪门少奶奶,有钱哦,容修那么会赚钱,你想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都可劲儿花,千万别委屈了你自己,知道吗?” “你明知道那结婚证是假的……” “可你希望它是真的,那就把它当成真的去过日子,你开心就好啊……” 没有华丽的辞藻,但是孟瑶此刻的这番话,又很有道理。 夏念兮收住眼泪,点了点头。 孟瑶啧啧了两声,摇头,“你们这些当了少妇的人,都这么爱流泪么?” “……”夏念兮顿时不想哭了,想打死她。 孟瑶斜瞄她:“怎么?少妇心事,很难猜么?” “……讨厌不讨厌?别说了……” 刚好有出租车来了,孟瑶嘿嘿一笑,暂时放过她,然后一边招手拦车一边叮嘱道:“卡别丢了,密码是我的三围。” 夏念兮有点懵,上上下下打量她,“是80,80,80吗?” 孟瑶:“……” 咬牙,瞪她,跺脚,“是90,60,90啦!” 夏念兮笑笑,不说话。 孟瑶有点窘,“好啦好啦,这是我的目标三围,还不行么?” 夏念兮还是没说话,直到车子停在了她们旁边,她才忽然上前,狠狠地抱住了孟瑶。 两个人虽然做了很久的朋友,可以为了彼此换命,但是之前却很少有这种诸如拥抱的小动作。 孟瑶被抱得直接愣住了。 夏念兮却笑得很深很开心:“瑶瑶。” “嗯?” “我以前有没有对你说过,没有人比你更可爱?” 说完之后,她就放开了手,直接坐上了出租车。 孟瑶站在原地愣了很久很久,过了约莫十分钟,才回过神来。 出租车已经走了,她只能自己嘀咕:“那银行卡上钱又不多,这丫头是不是惊喜过头,傻掉了?!” 说完,她的脸却有点红了,转身又慌又满足地往小区里面走。 走了几步之后,总算不慌了,心里却是暖暖的。 忍不住地,低头就给白夜萧发了个短信—— [白医生,你觉得我可爱吗?] 这条短信如同之前的无数条那样石沉大海,没有任何的回应。 可孟瑶进电梯的时候,脸上还是笑着的。 不说话,她就当他是默认咯…… .................... 下班时间。 容修从容氏出来,就接到了夏念兮的电话。 小丫头催他早点回去吃饭,他问她烧了什么好吃的,她居然不说。 还学会卖关子了…… 可就因为她这一个电话,寥寥几句,他就在挂断之后直接推掉了今晚的应酬。 洛君谦季千离以及穆于琛站在他旁边,有些无语又有些抱怨,“修哥,每个月一次的聚会,雷打不动的呀!” 这可是他们几个兄弟之间的约定,已经执行了好多年了。 这可是很重要的事! 容修被他们说了重色轻友,也丝毫不见局促,从容地把自己搭在臂弯里的大衣交给了易城,然后沉身坐进了他自己那辆劳斯莱斯,“以前是这样,以后可能会时时有变。” “为什么?”季千离还没懂。 “因为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再跟单身狗们一起,怕我老婆会有意见。” 其他几个人的心里简直如同开过了一辆千吨压路机,脆弱的小心脏被碾得粉碎粉碎的,季千离第一个抗议,“我不服!” “不服就让沐小姐帮你脱单。” 一句话让季千离清醒过来,立刻意识到自己今晚还得去他修哥的公寓避难,见风使舵毫不犹豫地改变了自己的立场,“修哥,您慢走。我今晚一定不会很早回去,免得影响您和小嫂子二人世界。但是……请记得给我留门。” 容修看都没看他一眼,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绝尘而去,季千离吃了一嘴尾气,有点委屈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另外两位拜把兄弟,“二哥三哥……” 洛君谦和穆于琛一起赏了他个白眼,“智障。” 季千离:“……” 这些人真是的,还不如沐文静让人舒心呢…… 她只会关心他长得好不好看,才不关心他的智商是不是会拉低整条街的平均值呢…… ...................... 御华帝景公寓。 容修从车上下来,还没来得及进电梯,就接到了容老爷子的电话—— “你们昨晚造人了没?” “……”沉稳如容修,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豪放问题弄得差点呼吸不顺,“爷爷?” “这有什么稀奇?!都是过来人,难道两个人亲亲抱抱举高高就能怀孕生孩子啊?!”容老爷子精气神十足,说话声音也特别大,“我今天早上打太极的时候在公园里遇到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儿,可爱得紧,真是让人羡慕哟……你们快一点生,生出来给我玩……不对,给我帮你们带!” 容修:“……爷爷我这里信号不好,先挂了。” “你少给我装信号不好,喂,喂——”容耀国有点郁闷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 老管家拿来一大堆东西,“老爷,这些是要给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送去的吗?” “我看看。”容耀国从太师椅上起身。 鹿茸燕窝花胶鱼翅虫草人参……林林总总的补品,都被他让管家从自己的库存里搜罗出来了,其中居然还有一支老鹿鞭。 “嗯,差不多了,再加个这个玩意儿,就送去吧。” “加什么?” 容耀国弯腰,从自己房间的抽屉里拿出了多年的绝版珍藏,“好了,齐活。你明天一大早就送去。别耽误。” “……是。”老管家看了一眼被老爷子拿出来的容家家谱,顿时觉得少奶奶应该要亚历山大了…… ..................... 容修挂断了老爷子的电话,徐徐吐出一口气,站在电梯里,目光平静。 电梯里的墙面镜衬出他身量高大挺拔,脸上也没有因为老爷子的话而有什么表情。 到了楼上,从电梯里出来。 他开门,拖鞋还没穿好,就看到了挂在门口的衣桩上,绣着祥云纹的月白色旗袍。 眉心不着痕迹地皱了皱,他把自己的大衣挂在那旗袍旁边,然后循着声音往厨房那边走。 小丫头在里面叮叮当当的不知道忙活什么,听到脚步声,她立刻跑出来,“不许偷看!饭菜还没好,请你先去洗澡,然后出来准备吃饭!” 她不知道在哪儿倒腾来的围裙,浅粉色,前面有个蝴蝶结,套在她身上特别好看特别嫩。 容修笑了笑,依她:“好。” “好啦,我继续忙了,拜拜!” 她趿拉着自己的彩虹拖鞋,跟小兔子一样又跑回厨房里,还生怕他偷窥似的关了门。 容修无奈又宠溺地摇摇头,伸手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往浴室里面走。 私人的那只手机恰巧响了。 是易城打来的。 容修接起,压在耳边,“什么事?” “总裁,你之前让我盯着的那件事,现在有眉目了,事情是这样的……” 易城办事效率从来都很高,这件事容修吩咐给他不过才二十小时不到的时间,就已经有了进展。 他在那边事无巨细地说着。 容修却站在原地,捏着手机,良久未动。 眉心,越拧越紧,就像浓得化不开的墨一样,染黑了窗外无声降临的夜…… ........... 090.妖精肉好吃吗? ................. 夏念兮在厨房里倒腾出三菜一汤端到餐厅,然后跑去卧室叫人,“洗好了没?出来吃饭啦~~~~” 容修却不在。 她愣了一下,又跑到书房。 男人立在窗前,身影被灯光拉得修长又寥落,背对着她,正在抽烟。 夏念兮皱眉,“不是说去洗澡的吗?” 容修转身,指尖夹着一根烟,烟灰已经积了长长一截,随时都要掉下来。 “我忘记了,”他微微沉身,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夏念兮瞄了一眼,起码已经有三四个烟头了。 容修推开窗散着味道,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做了什么好吃的?” 小丫头鼻头都被熏红了,脸上还有点油渍。 他低头亲亲她,夏念兮往旁边躲,“别呀,都是油味。” “好闻的。”他圈着她的腰,霸道索吻。 气息交缠之后,夏念兮乐了,笑嘻嘻地看他,“我都是油味,你都是烟味,加起来就是油烟味,好了,谁也不嫌弃谁了。” “淘气,”容修伸出指尖弹了弹她的额头,“一会儿再带你一起洗香香。” “……”夏念兮脸红了,推他,“快出去,不然菜都凉了。” “嗯。” ........ 两个人走到餐桌前面,站定。 容修的目光落下去—— 嗯……盐焗鸡被砍得像五马分尸,水煮豆苗还有点黄了,番茄炒蛋里有红黄绿黑四中颜色,以及……黄瓜皮蛋汤上只飘着黄瓜,皮蛋忘记了要放…… 容修默默地捏了捏自己掌心里的小手。 “……”一心一意等着自己被表扬再贴个小红花的夏念兮垂了头,丧气地盯着自己的脚尖,“那个,我再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可以吃……可是,可是我今天买的材料好像都用完了,只剩下方便面。有红烧牛肉和葱爆排骨以及香菇炖鸡好几种口味呢,你喜欢哪种啊?” 说完之后,她的头都快要埋到胸口了。 这些方便面的口味听起来都要比她做的菜好吃,真是惭愧死了…… 容修不说话。 夏念兮扁扁嘴,转身往厨房那边跑。 手,却在后面被他扣住了。 容修把她拉回怀里,“怎么还要哭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她的眼泪就吧嗒掉了下来。 “你是不是……对我做饭没什么期待,所以才一直站在书房里不出来……我承认我的厨艺有限,我……我很笨,我……” 又急,又委屈。 可她真的已经尽力了,为了这几个菜,忙活了几乎一整个下午,回家之后更是脚不沾地,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容修哪里舍得她哭,把她整个人抱起来放在旁边的餐椅上,低声哄她,“我很期待,但是你的手受伤了,等我一下……” 她手腕上被烫了一块,硬币大小,红红的,有点起泡了。 他居然看到了…… 容修把医药箱拿过来,里面有白夜萧配的烫伤药,他涂了一点在指尖,拉着她的手腕一圈一圈地轻轻在她的伤口周围打转,哄她:“你都请我吃妖精肉了,我还能不期待吗?” 夏念兮破涕为笑,“你才是妖精呢……” “是,我是妖精。”容修涂完了药,洗了手再从厨房出来,“请问容太太,今晚愿意吃妖精肉吗?” “……谁要吃你,洗澡都没洗。” “一会儿一起。” 夏念兮心里暖了一下,抬眼望去,灯光把他的眉眼照得更加深邃温柔。 她主动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鼻尖,“妖精肉吃了能长生不老么?” “不能,”容修笑,“但能欲仙欲死。” “……” 到底脸皮薄,斗不过流氓,她低头有些小慌乱地捏住筷子,“快吃饭,不然妖精肉,不对,菜就凉了。” 她害羞起来简直像一只刚刚孵出来的小企鹅,胆怯又纯真,格外惹人怜爱。 容修嗯了一声,也坐下来,不逗她了。 做菜真不是她的强项,味道着实一般,他也没说什么,吃了一碗她做的半生不熟的米饭。 然后不动声色地从药箱里捏了一颗帮助消化的药丸含在嘴里,刚一嚼碎就细细地去吻她…… 山楂陈皮太子参混合在一起的酸甜味道弥漫了一嘴,夏念兮被吻得晕头转向,最后只能捏着他的衬衫前襟小小声的喘气。 容修低笑:“妖精肉好吃吗?” “……”夏念兮全身激灵了一下,往他怀里拱得更深,声音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心口:“好吃的……” 不仅好吃,而且还让人上瘾。 他是毒药,让人欲罢不能的那种…… .................... 一夜欢爱。 夏念兮体力透支,被容修抱进洗手间里清理之后就放到了床上。 光溜溜地像一尾小鱼,陷入温暖的被子下面,睡意很快就袭来了。 他帮她垫好枕头盖好被子,又起了身。 她没睡熟,察觉到耳边热气不再,小手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掌骨,声音软绵绵的:“你去哪儿呀……” “你先睡。”他吻了吻她的额头。 唇瓣那么软又那么温柔,她再也敌不过困倦,合上了眼皮,呼吸渐渐变得沉绵了。 容修站在黑暗里安静又专注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才转身走进衣帽间。 白天的衣服已经换掉了,他重新选了一件黑色衬衫和黑色长裤。 走到玄关处的时候,取下自己挂在旁侧的大衣,又瞄了一眼那件月白色的旗袍。 穿好自己的衣服,走了出去。 ................... 季千离每次聚会都是疯玩,今晚也不例外。 而且为了不去当电灯泡,他硬是拖着其他两位哥们陪他玩了接近一个通宵。 到天蒙蒙亮他才醉悠悠地回到公寓楼下,还没进电梯就被夺命追魂call吓了个魂飞魄散—— 是沐文静:“你在哪儿?” 季千离一个激灵,醒了:“我在……跟我修哥在一起啊!” 那边的人没出声,半晌,冷笑:“是吗?我的小姐妹打电话告诉我说看到你在某家会所玩嗨了,拉着人家新来的小公主不撒手,哭着喊着要人家帮你一起打女魔头?” “……没、没有啊。我,我哪儿敢啊?再说我也没什么女魔头可以打呀,对吧?” “呵。” 又是一记轻笑。 季千离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股浓浓的怨念从天灵盖里飘了出来,“我说的是真的!” “我没说你撒谎,你慌什么?” “……谁慌了?” “你跟容修在一起,那拍个你和容修的照片给我。敢ps,你就死定了。” “喂,我——” 咔哒一声,那边已经无情地挂断了电话,紧接着一条短信发了进来—— [五分钟之内,照片没发过来,后果自负。] “……”季千离真想让电梯门把自己夹死,也好过遭受这种女魔头的连续荼毒。 还有没有自由了?有没有人权了?! 摔! 电梯门……当然不会夹死他。 电梯门一开,特别善解人意地给他送来了他的修哥。 一双桃花眼霎时绽放出如同难民看到国旗般的救赎光芒,他在心里把各路神仙都感激了一边,然后赶紧摸出自己的手机凑过去,“修哥,我们合个——” ‘影’字还没说出口,他修哥已经直接无视他,走向自己那辆黑色的越野车,直接开车出了车库。 季千离:“……” 他抓了抓头发,有些无奈又无措地站在原地,差点哭了。 本来还想找个机会跟修哥说前天小嫂子和自己在容氏门口看到了某个人的事……看来今天又没机会了…… .................... 白夜萧最近把工作都挂靠在某家医院的研究所,偶尔也会做一些疑难杂症的外科手术。 孟瑶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他的上下班时间,每天风雨无阻不分寒暑日夜颠倒地去堵人。 昨天白夜萧是夜班,早上六点下班。 所以她今天也起了个早床,认真地给自己化了个妆,也不管春寒是否料峭,从阳台上收了自己那件还没有完全干透的露肩白毛衣穿好,就踩着高跟鞋出了门。 小区里安静得很,连个早起的鸟儿都没有。 她却满怀信心。 早起的鸟儿不一定有虫子吃,但早起的虫子……孟瑶邪恶地想,说不定有鸟吃。 一路心怀凌云壮志,走起路来都能虎虎生风。 到了小区门外,她还没拦车,脚下却忽然一崴,扭着了…… 路边,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靠在那里,车灯熄灭,车头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看样子好像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 这车牌……好眼熟…… 再走过去仔细一看,果然是容修的车。 驾驶位的车窗半降,容修靠在椅背上,手上夹着一根烟。 孟瑶奇怪了,想叫他,又不知道要怎么称呼才好。 叫容大少?别扭。 容先生?生疏。 容总?她又不是他公司员工。 想了想,她才道,“夏念兮老公,你在这里做什么?” 容修:“……” 眉眼转过来,在清晨的灰蓝光影里显得深邃又疏离。 他看了孟瑶一眼,丢掉了指尖的烟,发动车子,离开了。 全程没有一句交流。 孟瑶蒙圈了,难道是开车累了,在路边歇会儿? 今天的容修,好奇怪…… .................. 年一过完,所有人都开始忙碌。 《海洋之心》的拍摄无限期搁浅,粉丝们已经把男女主角和夏念兮的微博都攻陷了,都在追问最后的拍摄日期。 可这个问题谁也答不出来。 夏念兮只能跟着孟瑶继续跑场子试镜。 有了之前那一场场的风风雨雨,她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 跑了十几个场子下来,每个导演都很客气,让她回去等通知。 容氏今年完成了新一轮的融资,容修更加忙碌了,经常出差,她又不能跟着,只能窝在家里看剧本。 而孟瑶也不闲着,一直在帮梁云佩的忙,给颜颜找幼儿园。 这比跑场子还累,一家一家地找过去,最后终于找了一家师资条件好,保密性高,硬件设备也很ok的幼儿园。 一学期的学费都要六位数,也亏得梁云佩以前拍戏多,底子厚。 等小家伙正式入学,春天也终于来临了。 三月的市阳光明媚,夏念兮被孟瑶拖了出来去幼儿园帮忙接颜颜。 放学时间还没到,两个人站在门外等。 “容修呢?”孟瑶问。 “出差了,欧洲。”夏念兮颇无奈,“去了好几天了。还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孟瑶挤挤眼:“想他呀?” “……” “又猜中你的少妇心事了?”她呵呵地笑,“想他就跟他去好了,怕什么?” “……我也有事啊,再说他去出差,我语言不通,去了能干嘛?在房间里睡大觉吗?” “司机翻译配一对,哪儿都能去。你就绷着吧,看你这一脸’我得了相思病’的小模样,啧啧……” 夏念兮简直要败给她了,幸好放学铃声响了,解救了她。 里面的小家伙们个个背着小书包戴着黄色的安全帽从里面走出来,粉嫩嫩的,可爱得很。 孟瑶看得心花怒放,“以后我和小白的孩子,也要这么可爱才行!” “……你会不会想太多啊?” 据夏念兮所知,白夜萧到现在都没正眼看过一眼孟瑶,结婚生子……是还没影的事。 “我想太多?那说说你,你有没有想过,真的跟容修要一个孩子?” 夏念兮被问得一怔。 这个问题她其实没有认真地思考过。 上次是意外,她并无准备。 现在被爷爷天天催着,容修也没说要,但也没说不要。 但是他总把自己的安全期什么的记得很准,危险期一定会用套,这应该是……不打算要的意思吧? 可现在,她站在幼儿园门口,看着那一张张嫩得像小芽儿的脸蛋,居然有一点点的动心了…… 生一个他的孩子,和他血脉相连。 那种感觉应该会很神奇,很让人动心吧…… 孟瑶见她不说话,也察觉到自己这个问题是唐突了。 领了个假的结婚证也不代表什么,现在未婚同居的人也多,高兴就在一起,不高兴就一拍两散。 可有了孩子,就有了牵扯。 即便以后大人分开了,可孩子会是他们之间一生的牵绊,割不断的血脉亲情。 “颜颜出来了,”她赶紧转移话题,拉上夏念兮,“今天云佩姐去了老家,拜托我帮她照顾颜颜,一会儿我们带小家伙去吃她心心念念的超级大餐。然后我再带她回家。” “好。” “瑶瑶姐姐,兮兮姐姐——”小家伙从幼儿园里一出来就看到了她们两个。 穿着小朋友的粉色园服,扎着羊角辫的颜颜看起来更加可爱了,像一颗小肉球似的往她们俩怀里冲。 夏念兮被撞得往后一退,笑了,“颜颜今天在幼儿园吃什么了?力气这么大?” 颜颜骄傲地抬头,“菠菜!” “好,瑶瑶姐姐带你去吃你最爱吃的超级大餐,让你力气更大,好不好?” “好呀!”小家伙咧嘴一笑,“可是我现在好纠结呀!” “纠结什么?” “我既希望妈咪可以多去老家,让你们带我去吃她平时不让我吃的食物,又不希望妈咪离开我……”她皱着小脸,语气里满满都是无奈,“哎,做抉择真难!” 这幅小大人的模样逗笑了两个大人,她们一左一右地牵着小家伙的手,上了孟瑶那辆小波罗。 一路上颜颜跟黄鹂鸟似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指挥孟瑶往左往右,竟也顺利开到了目的地。 “这么聪明,又这么能干,我们的颜颜最棒了!”孟瑶把她从车子上抱下来,“我已经订好位子了,出发!” “出发!”颜颜做了个挥臂的手势,特别地开心。 可没走两步,孟瑶的手机就响了。 是梁云佩打来的。 她们把小家伙一起带进电梯,孟瑶接起电话,“梁姐?我们已经接到颜颜了,正带着她在外面吃东西,你放心吧。” 那边的梁云佩不知道说了什么,接下来孟瑶就没吭声了。 夏念兮发现她的脸色不对,碍于小孩在场,没敢多问。 等到了那家很火爆的儿童餐厅,让服务员领着孩子进了门口的玩耍区域,两个人站在外面盯着,她才拉了拉孟瑶的袖子,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 “云佩姐姐的母亲病重,这次又进了医院。之前她老人家来a市做过体检,体检单都在云佩姐的房间里,我要去找单子,然后寄给她。”孟瑶语气很急,“我先回去一趟,你在这里看着小家伙,我一会儿再过来。” 夏念兮点头,“那你赶紧去。” 孟瑶嗯了一声,走两步又折返,“不行,快递太慢,老人家病得很急,我一会儿拿到了东西说不定就直接开车送过去了。那颜颜……” “让她跟着我吧,你跟云佩姐说一声。” “行。” 孟瑶走后,夏念兮独自一个人看着孩子。 小家伙玩得开心,出来之后也就问了一次瑶瑶姐姐去哪儿了。 夏念兮胡乱找个了借口搪塞过去,就带着她进去吃了超级大餐。 一直到吃完,孟瑶都没有回来。 想必她已经开车去找梁云佩了。 夏念兮没多问,只把小家伙带进超市,买了几样儿童生活用品,然后就把她带去了公寓。 “兮兮姐姐,我们为什么来这里?”颜颜换了拖鞋,跑进客厅里。 “这里是我住的地方。瑶瑶姐姐今天也不会回来,我没有你们那边的钥匙,所以就先带你来这边住一夜,你觉得可以吗?” 夏念兮没有带孩子的任何经验,真怕小家伙闹起来不答应。 可颜颜乖巧得很,立刻点了头,“那我要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没问题。”夏念兮松了一口气。 “这房子真漂亮,像电视里的一样,不对,比电视上的还漂亮,”颜颜在宽大的客厅里来回一跑,“真大呀!我喜欢自己家,也喜欢这里!姐姐,你一个人住吗?” “不是,还有一个叔叔。他也住在这里。” “哦……”小家伙鬼精得很,“是你的男朋友吧?就是他吗?”小小的手一指,“你很喜欢他,对不对?” 她看到了放在客厅五斗柜上的一张十寸毕业照,是容修很多年前的照片了,那时候的他还是一个白衣黑裤的少年郎。 “……” 现在的小孩都很早熟吗?夏念兮点了点头,“喜欢。” 说完之后,脸都红了。 颜颜却懂了,“那他会把好吃的零食都给你吃吧?” “……好啦,你应该要洗澡睡觉了。”夏念兮摸出刚刚在商场里给小家伙买的睡衣,试图转移话题。 小家伙这回乖了,“好吧,可我还是觉得他长得很好看,好像我在哪里见过他一样……” “是电视上吗?” 容氏最近新闻很多,风头正劲。 夏念兮想他的时候根本不用掐着时差和容修视频,只需要每天打开电视,财经频道从早到晚几乎都有关于他的报道—— 继承人,守业者,开拓人,容氏的灵魂,核心人物,金融杠杆…… 这些词都是用来形容他的。 她每每看到,心里皆有一股骄傲。 “好像是吧。”颜颜也记不清了,主动伸手要抱抱,“晚上睡觉之前,你可以给我讲个故事吗?” “……你要听什么故事?” “不知道,你随便讲,讲讲你们的恋爱史也可以呀!” “……”夏念兮被逗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小人精!” 颜颜吐了吐舌头,两个人正大的抱着小的往浴室那边挪,门口忽然传来了开门声—— 锁解开,门推开。 一道风尘仆仆的高大身影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门口,他的身边还放着那只黑色的rimoa行李箱。 露在风衣袖扣外面的手指依旧整齐修长,那张俊脸还带着些许的寒气。 容修在玄关昏暗的灯光里,却承载了她所有的思念。 夏念兮愣在了原地,目光一丝不漏地落在他的身上,移不开,也不想移开…… .................... 091.过来,给老公抱一下。 三个人里面,估计现在最清醒的只有颜颜。 她伸出软乎乎的小手指戳了戳夏念兮,“嘿,你还不过去?” 说完之后又自己滑下去,蹬着小腿蹭蹭蹭地随便找了个房间钻进去了。 这小人精! 夏念兮无奈,抬头看容修,解释:“这是……我朋友的孩子。她妈妈回老家了,我把她带过来住一下。” 怕他不高兴,她没说是哪位朋友,毕竟上次在病房的时候,他对梁云佩的态度可真是不太好的。 容修没接话。 放在箱子上的手松开,他撑开自己的手臂,对她敞开怀抱,眉眼之间皆是俊朗的温柔:“过来,给老公抱一下。” 夏念兮如梦初醒,猛地抬腿一下子就扎过去了。 容修被撞得轻轻一晃,手臂圈着她的腰将她贴得牢牢的。 “为什么提前回来?” 她好惊喜,好喜欢…… 他一身雨露湿气,声音里还有刚坐完长途飞机的疲惫,“嗯,因为工作的关系,所以必须提前回来。” “……”夏念兮略失望,手指把他大衣上的铂金纽扣一拧,“难道不是因为想我?” “不是。” “你当心鼻子变长。撒谎精。”她不依。 容修的笑意直达眼底,“撒谎精也敌不过你手里的照妖镜,小丫头,轻点,我腰都快被你弄断了。”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机,再被她刚才那么一撞,这酸爽真是很销魂。 夏念兮却听岔了,脸一红,“你要是告诉我你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回来就是为了xxoo,我就,我就……” 容修无奈又好笑,“你就怎样?” 她的脸红得厉害,忽地抬头,亲亲他,“我就真的把你弄断!” “……” 这丫头大胆起来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容修一把拍在了她的小翘臀上,“放心,你男人很耐磨,没那么容易断。” 夏念兮甘拜下风,“你饿不饿?我去做点东西给你吃。” 容修揽着她的肩膀就往卧室那边走,“不饿不饿……” 咕噜—— 胃忽然抗议了一下。 “……” 尴尬了。 夏念兮跺脚,“还说你不饿?你就是嫌弃我的厨艺,不敢吃对不对?” “……没有没有。” 他哪儿敢啊。 夏念兮:“你鼻子变长了。” 容修下意思地就去摸。 “……懒得理你,你等着,我一定让你刮目相看!”她直接转身,往厨房那边跑了,还锁了门,发誓要干出一番大事业。 容修只能随她去。 他把箱子放回衣帽间里。 再出来,卧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挨着门把探头探脑的,看到容修,她吓了一跳,“叔叔好……” 容修站着没动,本就表情不多的俊脸让小孩子更加发懵。 颜颜站在那里,小手紧紧地抓着门把,不知所措。 两个人谁也没动。 半晌,容修才慢慢走过去,捡起她掉在一旁的小拖鞋放在她的小脚丫旁边。 再起身,走出了卧室。 ………… 厨房里。 夏念兮把菜拿出来,切丁,下水,放料…… 没过一会儿,一碗香喷喷的杂酱面被端到了餐桌上。 容修略微吃惊,“你做的?” “嗯。”她点头,“前几天在梦里梦见了神仙,指点了我几下。” 容修低头,挑了一口面。 色香味俱佳。 “哪路神仙这么厉害?”他笑着又卷起面喂了她一口,“把我的小仙女教得这么厉害了?” 夏念兮吃得一口满足,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做的面还是因为他那句’小仙女’。 “保密。” 她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这段时间不知道吃了多少餐失败的杂酱面才能做到这个水平。 一遍一遍地练习,只要一想到他,她就更用心…… 说完之后她又卷了一大筷子面递到他的薄唇边,“好吃你就多吃一点。” “一起。” 两个人用一双筷子分享了一碗面,吃得连汤汁都不剩。 等容修去洗澡了,夏念兮心满意足地收拾好碗筷,找到了躲在衣帽间里的颜颜,“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我觉得那个叔叔有点可怕……”颜颜有点委屈,“但是他好帅……” “……”夏念兮哭笑不得,“小花痴……” “姐姐,要抱抱……”颜颜扑进她怀里,“你之前说今晚要和我一起睡,这话算数吗?” 之前容修没回来,两个人想怎么睡就怎么睡,现在容修回来了,夏念兮还真怕他会生气…… 她有点不确定了。 颜颜看她为难,也松了手,“那姐姐,你给我一床毯子,我去睡客厅的沙发吧,那个沙发也很漂亮,颜颜可喜欢了……” 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夏念兮于心不忍,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晚上一起睡的,姐姐说话算话。” “好!” 小家伙开心了,脱掉了自己的小衣服和小裙子,只穿了一套印满了小爱心的棉毛衫,跑进卧室跳到她们的床上,“床好软,好舒服……” “快睡吧,你明天还得去幼儿园。你妈妈——” 说到梁云佩,她的电话就打来了。 夏念兮摸出手机,不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又怕说出来会吓到小孩子。 “颜颜,你先睡,姐姐去接个电话。” “好。” 小家伙又在床上蹦跶了两下,左看看右看看。 真漂亮…… 夏念兮关上卧室门走到阳台,把电话接起,“梁姐。” “小兮,很抱歉让你帮我照顾孩子。”梁云佩的声音里听起来有浓浓的疲惫。 “没关系,颜颜很乖也很听话。孟瑶现在和你在一起吗?” “在的。我们都在医院,我母亲这几天进了icu,我日夜颠倒地守着,实在没办法带孩子一起来,太麻烦你了。” icu?重症监护室?夏念兮心惊,“没关系的,你尽管在那边忙,颜颜我来带。” 梁云佩又是千恩万谢,归期要推迟好几天。 两个人没多说就结束了通话。 夏念兮正要转身,身后忽然伸出一双手臂,大掌扣在栏杆上,从后面牢牢地抱住了她。 沐浴露是她选的,清冽的木质香气加上容修身上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混合在一起,对她来说,无异于致幻剂。 总是那么地让她沉醉…… 容修把额头搁在她的头顶上,沐浴之后的声音像裹着水汽,更加性感潮润,“背着我给谁偷偷打电话呢?嗯?” 这语气,简直像个吃醋的冷宫怨妇。夏念兮被逗笑,“你猜猜。” “不猜,你直接说。” “……我的小情人。” “你敢?”他低头,用自己的胡茬就去扎她。 弄得她全身都发痒,立刻投降,“好了好了,是梁姐,她说……” 夏念兮转过身来,“她说她还有事,女儿得再让我照顾几天,就是你刚看到的小姑娘,她叫颜颜。” 说完之后,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 可容修并没有什么表情,眼底如同深秋冰湖那般一贯地无温,几秒之后,开口:“今天最后一天,明天等她放学,我会找人把她送走。” “送去哪儿?”夏念兮慌了,“颜颜在这里只认识我了!” “送回她妈妈身边去。”容修语气很强硬,不容辩驳,“就这么说定了。” “可是——” “不行,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他加重了语气。 容修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用这样的命令式态度和她说过话了…… 夏念兮微微怔忪,尔后隔着纱帘往卧室里瞥了一眼。 颜颜已经睡着了……幸好,小家伙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不然她真的会内疚。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了阳台上,像是陷入了某种僵持。 这次最终妥协的,是她。 夏念兮点点头,声音低了一些,“好,我知道了。” “乖,我给你带了礼物,想不想去拆礼物?”容修眉宇之间松快了一些,低头亲亲她,“就在衣帽间的行李箱里,我陪你一起?” 她的心里此刻像一团乱麻,不明白一向大度宽容的他为什么会格外针对一个孩子。 他好像也特别不待见梁云佩。 可是这一切,根本无从解释。 两个连交集都没有的人,怎么会让他讨厌? 夏念兮想得有点累,摇了摇头,“明天我再看吧,今晚累了,想睡觉。” “嗯,好。” 颜颜睡在了主卧的床上,容修坚持抱着夏念兮去了客房。 灯一关,两句躯体在黑暗里自动贴合到了一起。 他一一地吻过她的眉眼,最后翻身,想覆上她的身体。 夏念兮却伸手一挡,“我来那个了……” 容修一愣,心里算了算日子。 重新躺下,抱她进了自己的胸膛里,“好,睡吧……” ………. 翌日,清晨。 颜颜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等夏念兮给她穿好衣服,就一直坐在餐桌旁边不动,很乖很乖地拿着自己小勺子吃早餐。 看都不敢看坐在另一头的容修。 等他出门上班,夏念兮才送小家伙去幼儿园上学。 到了门口下车的时候,颜颜的眼睛已经像小兔子一样红了,“姐姐……” “怎么了?” “那个叔叔不喜欢我,是不是要把我送走?我昨天……听到你们说话了。” 夏念兮心里一揪,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对她轻轻笑了笑,“不会不喜欢你的。叔叔……是感觉我应该不会照顾小孩子,所以请了人下午和我一起来接你,想把你送回你妈妈身边。这样你才会得到更好的照顾。” “是这样吗?”颜颜一脸纯真,却也似信非信。 “是的!而且我下午还会来接你!你想吃什么,告诉姐姐,姐姐一定满足你!” 颜颜歪着小脑袋想了想,“没什么想吃的,如果……那个叔叔要送我走,姐姐你一定要来送我,好吗?” 夏念兮眼泪都差点被逼出来,点头如捣蒜,“好,我们来拉勾勾,一百年不许变!” “嗯,好!” 颜颜和她拉完钩钩,然后才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幼儿园。 夏念兮一直站在门口,等小家伙的身影从拐角处消失,她才转身,大步大步地拔腿就往附近的大超市里跑。 零食,不知道颜颜喜欢吃什么,所以基本上能拿的她都拿了一样。 芭比娃娃,买了三四个。 在里面转了好久好久,等从超市出来的时候,鼓鼓囊囊地塞了好大几包。 拎到了幼儿园的门口,刚好放学。 夏念兮耐心地等着,没一会儿就看到了小家伙。 不同于昨天出来的兴高采烈,颜颜今天走得很慢,垂着小脑袋,看起来很没有精神。 等其他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走到夏念兮身边来,“姐姐……” 夏念兮被她的样子弄得心软,但是一想到昨晚容修的语气,那句让小家伙留下来的话,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最终,只把手里的几个袋子递到小家伙面前,“你看,这是姐姐给你买的零食,一会儿你在路上吃,喜不喜欢?” “谢谢姐姐。”颜颜接了其中一袋,没有说喜欢,也没有说不喜欢。 夏念兮捏着她的小手,一时也尴尬。 幸好车子很快就来了,是黑色的房车,不是容许常坐的那一辆,但是容家的车牌都是连号的,司机也是容家的其中一位。 他把车子停在幼儿园门口,“夏小姐,请吧。” “姐姐,你可不可以……再陪我坐一会儿?”颜颜很害怕,牵着夏念兮的手,死死不放。 小孩子怕到极致的时候,是连哭都不敢哭的。 夏念兮看着她红了的眼圈,轻轻点点头,“姐姐先送你到高速入口,然后再打车回来。” “好。” 一大一小坐进了后座。 司机发动了车子。 颜颜轻轻地靠在夏念兮的膝盖上,一声不吭。 夏念兮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跟梁云佩打电话交代—— 平心而论,梁云佩对她和孟瑶都很好。 人家都放心把女儿交给自己照顾,可她却…… …………. 车子在路上开了很久,夏念兮一直低头帮小丫头整理她的头发。 等再抬起头的时候,发现高速入口还没到。 她往前微微倾身,问司机,“请问还有多久才到?” “马上就到了。”司机熟练地转着方向盘,微笑地回应她。 “可是,这条路好像不对劲。”夏念兮往窗外看,心里隐隐开始忐忑和不安。 去高速入口的路不是这条,路边也没有这么多遮云蔽日的水杉树。 车子又转了一个弯,面前忽然出现了一栋白色的大房子。 夏念兮猛地一愣,“你把我们带到容家来做什么?” 司机还是很镇定,“马上就到了,夏小姐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等会儿问主人们。我只是一个司机。” “谁吩咐你来接我的?” 司机笑而不语。 “……你停车,我要下去!” 夏念兮对容家不是不熟悉,毕竟自己之前在这里住过一阵子,可是这样被带来,让她心里格外地不安。 司机却还是笔直地往前开。 夏念兮拿出电话,拨给容修。 “嘟嘟嘟”的三声传来,通话直接被转入了语音信箱,是易城的声音—— [您好,总裁正在开会,有事情留言……] 车子已经驶进了容家的大门,在别墅门口停下来了。 一个老佣人帮她拉开了车门,“夏小姐,请吧。” 颜颜揉了揉眼睛,“姐姐,这是哪里呀……” “这是……那个叔叔的家,里面有一个老爷爷,很和蔼,姐姐带你进去,一会儿我们就走。”夏念兮担心小孩子会害怕,尽量把事情说得轻松。 虽然越来越多的感觉告诉她,今天非常的不对劲。 就好像前面有一个有人挖好了的巨坑,等着她去跳。 心里紧张得砰砰直跳,可是,她已经出不去了。 只能跟在老佣人身后,紧紧地牵着颜颜的小手,带着小家伙一起穿过长长的雕花门廊,进了别墅。 ………. 容家的客厅里漂浮着一股浓郁的玫瑰花香,跟之前的窗明几净有很大的区别。 夏念兮一进去就轻轻地皱眉。 这花香太浮夸了,让她闻着有点闷头。 沙发上,坐着一个挽着法式发髻,穿着紫色罗马式长裙的美人。 那人侧脸对着她们,却仰着头充满爱意,如同少女般地看着正俯身喂她吃葡萄的容勋。 居然是林芳菲! 她怎么会来容家?!夏念兮的手心里冒出了细汗。 听到脚步声,客厅里那两个缠绵喂食的人也没有分开。 林芳菲朱唇轻启,把葡萄轻轻地含在唇间,然后才转头,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夏念兮身上。 眼里带着睥睨,轻慢,冷意,以及……蔑视。 可以转眼,那些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了,换上了一片绵密如针的温柔,“阿勋,夏小姐,不对,念兮来了。” 容勋闻言,没有动。 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赏给夏念兮。 因为对于这个儿媳妇,他是极度不满意的。 林芳菲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起身想把位置腾出来,“来这里坐吧……” 肩膀,却被容勋按住,“你身子才刚好,她一个小辈,站一下又怎么了?” 夏念兮无声地捏紧了自己的手。 妈的,难道把她弄到这里来,就是想看两个都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秀恩爱?! 恶心不恶心?!蛇精病啊! 不对……他们在这里大张旗鼓堂而皇之地亲亲我我,爷爷…… “爷爷呢?”夏念兮沉沉地出了声。 没人理她。 她又往前站了一步,气势如虹,“爷爷呢?!别让我再问你第三次!” 眉宇之间皆是冷意,竟隐隐地有了几分容修的影子。 容勋继续给林芳菲剥葡萄,视她为空气。 而林芳菲则看着她,目光流转如丝,静静地一言不发。 其他的佣人们更是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气氛紧张得如同已经引燃的炸弹,随时会把屋顶掀翻。 爷爷有心脏病,爷爷不喜欢这个女人,爷爷不会允许他们在这里胡来,爷爷……夏念兮不敢细想,往前,再往前—— 直接操起了茶几上的茶壶,“你再不告诉我,信不信我直接爆你的头?!” 林芳菲整个人一抖,下意识地往容勋怀里缩。 这次,容勋终于正眼看夏念兮了,“这是你能做的事?!你的教养都是喂狗的?!” 若不是那张脸跟容修有几分相似,夏念兮真敢把茶壶直接往他脑袋上抡,“不好意思,伯父你不知道吗?我根本没教养。” 下一秒,她的手高高一扬,狠狠把茶壶往茶几上一砸—— 砰! 瓷片四溅,夏念兮把颜颜往自己身后一拉护住了她,“这里有这么多东西可以砸,你不说,我就一件一件地往你身上扔!看是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护着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比较快,还是我手里的动作快!” “你——” 容勋的脸已经气得涨成了猪肝色,“别以为你有老爷子护着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他已经老了,我才是这里的当家人!” 夏念兮已经抡起了一个水晶花瓶,高高地举起。 听到这话,花瓶没落下。 林芳菲躲在容勋怀里瑟瑟发抖。 容勋却以为自己的威胁奏效了,“把花瓶放下!” 夏念兮冷冷一笑,“你错了。” “什么?” “我说,你错了。”她冷而静地看着他们,从来没有这么勇敢过,“我这么嚣张,不是因为有别人护着我。而是因为有容修!” 说完,手又狠狠往下一砸。 水晶花瓶应声而碎! “你们不说,自然有人让你们说!”夏念兮拉着颜颜,转身就往门外走。 “阿勋——”林芳菲拉了拉容勋的袖子。 他的理智暂时回笼,“给我拦住她!” “是!”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保镖,把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颜颜终于没忍住,哇地一声吓哭了。 林芳菲从她们进门开始,就一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个小女孩。 看着她那张圆乎乎的苹果小脸,看着她大大的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看着她雪白雪白的皮肤…… 最后,林芳菲悄然地勾了勾唇,给旁边某个佣人递了眼色。 佣人立刻上前,把颜颜从夏念兮手里抢走。 “姐姐——我害怕——” “颜颜!”夏念兮扑过去,却没能抓住小家伙的手,被那些保镖死死地按住了肩膀。 容勋气到肝脏发疼,捂着腹部急急喘气。 林芳菲连忙安抚,着人把他送回了房间。 再下楼,脸上神色已变。 她施施然地提着自己的长裙,慢悠悠走到夏念兮旁边,又恢复了那一副毒蛇吐信子的阴冷模样:“放开夏小姐,她今天是来做客的,你们不知道吗?” 保镖们立刻放开。 夏念兮毫不客气地甩了甩自己差点被拽到脱臼的肩膀,冷笑,“我老公姓容,这里也是我家,这里的佣人都要叫我一声大少奶奶。怎么是做客的?反倒是林小姐你,为谁挽了那么多年的发髻,到了这个家里,却还是只能被人叫一声林小姐。” 这一句话直戳痛点,成功地让林芳菲脸色再变! 她死死地捏紧了自己的手,盯着夏念兮的脸,像要把她脸上盯出一个洞来! 尔后,又忽然地松开,对夏念兮极其灿烂地一笑,“那么林小姐今晚也给你一个回礼。你和容修上次不是送了我们一出好戏吗?今晚……我这里也有一出好戏,让你们好好地欣赏个够!!!” ... 092.鸿门家宴! .......... 夏念兮的心一沉。 身后那些保镖就让她知道了今晚的事不简单,再一听林芳菲这笃定的语气,那种不好的猜测就更加被证实了。 颜颜在她身后躲着,怕得死死捏紧自己的小手,却也闷着一声不吭,怕自己给姐姐惹麻烦,虽然她真的很想冲过去绊那个一直在和姐姐呛声的老巫婆一跤…… “觉得我这么多年了,还是林小姐?所以才敢在我面前这么放肆?” 容勋不在,林芳菲连伪装都不必,脸上的表情睥睨又阴冷,像一只高傲的孔雀。 却永远比不上凤凰。 “当然不是,”夏念兮笑眯眯地看回去,“这世界上的林小姐多了,我只讨厌人品卑劣的那一位。” 林芳菲脑子里嗡地一响,就炸了! 自小长在黑帮里,娘家人一个比一个狠,都是普通人惹都不敢惹的角色。 而那些手下,又有谁敢在她面前说这样的话?! 跟了容勋,容家不让她进门,容老爷子选了一位门当户对的沈婉华占了她的位置! 世人皆道她是小三,可那又怎样? 他们只敢在她背后议论纷纷,当着她的面,谁敢说半个忤逆的字?! 更何况三十年了,沈婉华的尸骨都已经寒了,小三的骂名已经渐渐远离她。 那些曾经的耻辱也因为黑道林家的日益强大而渐渐被人遗忘,她现在是站在容勋身边,尊贵无双的女人! 容家除了一个老不死的容耀国,又有谁敢在她面前这样大小声?! 今天倒好,许久没受过的气,被一个小丫头全喷出来,胀得她肝疼! “林小姐如果自己问心无愧,也不必气成这样吧?不做亏心事,哪怕别人说?”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林芳菲眼风一扫,一把黑漆漆的手枪被保镖递过来。 她拿起,直接抵住了夏念兮的额头。 颜颜无声一抖。 冰凉的枪管让心口的旧伤突然抽疼了一下,夏念兮脸色白了白,妈的,这个创伤心理后遗症也太大了。 她咬咬唇,笑,“上次林小姐没能弄死我,说不定这次可以,但是如果你又失败了,下次,我就算手里没枪,也会想尽办法要你死!” 枪又贴近了她的太阳穴。 说心里一点都不怕,那是假的。 可夏念兮现在居然还有点庆幸这枪口是指着她的,如果它对着容修……她自己恐怕是最先失控的那一个…… 扳机随时都会被扣动—— “妈妈,你在做什么呢?”二楼忽然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 容离穿着一身白色的手工西服,打扮得毓质翩翩,单手插兜,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 到了她们面前。 然后目光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夏念兮。 再看到那支枪。 他不赞同地皱了皱眉,从西裤口袋里拿出了一方丝质的白手帕,包住了那柄枪,“下午刚刚做的手部保养呢,万一划花了指甲,怎么办?今天可是大日子。您该去化妆,换衣服了。” 不着痕迹地把枪从林芳菲手里拿了出来,丢回给保镖,声色一厉,已经隐隐动怒,“你们真是,我妈妈不过是跟夏小姐开个玩笑,怎么能拿这种东西给她?!” 林芳菲收回手,看向自己的儿子,目露探究,“你帮她?这个贱女人?!” “爸在楼上休息呢,这枪又没有消音器,总不能功亏一篑吧?”容离挥挥手,“把她们关起来。有她们在,容修今晚也会来。只有他来了,今晚的事,才能成功。不是吗?” 林芳菲抿唇,沉默片刻,忽而温柔一笑,“也是,化妆师和服装师都来了么?我定的首饰到了?” “都到了,您先上去吧。”容修温和地揽住她的肩膀,“穿前几天刚买的那件白色长礼服怎样?我去看你看看。” 母子两个人旁若无人地往楼上走,到二楼拐角处,容离才低头,往楼下轻轻一瞥—— 目光落在夏念兮的脸上,又不着痕迹地移开了。 ...................... 容家一楼后院里有一个专门给园丁放工具的小黑屋。 保镖们直接把夏念兮和颜颜扔了过去,反锁上了门。 “姐姐……刚才……”颜颜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衣服。 “刚才我们在玩游戏呢,”夏念兮顾不得抹掉自己额头上的冷汗,柔声道,“你知道妈妈是演员吗?” 颜颜很骄傲地点头:“嗯!” “姐姐也是演员,刚才,我们是在对戏,谁对得最好,谁今年就能得影帝和影后。” “我知道,”颜颜一拍小手,“那个穿白西装的叔叔,我也在电视上看过他。” “对,没错。”夏念兮胡乱扯下来一块抹布垫在地上,“就是在对戏。你别怕。” “我不怕了!”颜颜的脸色好了一点,“那如果我也好好配合演戏的话,是不是能得一个小星星的贴纸?” “可以的!”夏念兮拉着她一起坐下,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小声安抚,“现在这场戏,只有你和我了,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出现哪个演员,但是颜颜不要怕……” “嗯嗯!”颜颜点头如捣蒜,“我们要演到什么时候呀……” “演到……有一个大英雄来救我们的时候……” “好……” 小家伙刚才又惊又怕,此刻被夏念兮这么一安抚,接受了这番说辞,很快就安静放松下来,窝在她的怀里,渐渐地就睡着了。 夏念兮摸出手机来—— 果然,信号已经被屏蔽了。 她不知道林芳菲在谋划什么,但绝对是针对容修的。 如果是普通的手段,她相信容修挡得住。 但毒蛇母子俩简直都是天生演技派,如果这次出手的是容勋……最亲的人化为最利的刃,会刺出最痛的伤…… 这种感觉她太了解,不想让他再被伤害。 既希望容修来,又希望他不要来…… “大少奶奶——” 木门外面忽然出现了一道细细小小的声音。 夏念兮眼眸一亮,“梅梅!” “是我!”小女佣猫着腰,悄悄地躲在工具房旁边,不敢让别人发现自己,“您还好吗?” “我还好!”夏念兮顾不得谈论自己,赶紧又往门边凑了凑,“梅梅,你知道爷爷在哪儿了?林芳菲他们在谋划什么?!” “老爷子他……”梅梅哽咽,“昨晚被气得发病了,今天还在医院里抢救!姑姑也去了!他们谋划的事好像很保密,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是今天家里忽然多了好多好多的人。有保镖有化妆师还有很多新增的服务人手……” “……”夏念兮捏紧了拳头,“爷爷在哪家医院,你知道吗?” “不清楚。” “昨晚他老人家病发的时候,你在场吗?” “我不在,我昨晚回家了,今早来的时候,听其他佣人悄悄议论的……” 一定是起了激烈的冲突,不然老爷子的身体本来都已经稳定了,不会突然发作。 夏念兮没想到容修只去了一趟欧洲,回来这天就已经变得如此糟糕。 而且这里的信号都被屏蔽,没有人走得出去,即便有人想通知容修,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大小蛇精的心机好毒,好深,好可恶! 梅梅久未等到回应,心里有点慌,轻轻敲了敲门板:“大少奶奶,您要出来吗?我这里有工具房的钥匙……” .................... 容家。 比往常多了两三倍的保镖守在门外,个个神色严肃,腰间鼓鼓的,似有尖锐物体突出。 大门外,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忽然以万夫难挡的气势,猛然地驶进了庭院,然后一个甩尾,准确无误地停在了大厅门外。 容修推开车门,黑色风衣的下摆被风一卷,气场迫人。 有人上来阻挡,直接被他无视。 推开了大门。 林芳菲刚化好妆换了衣服下来,见到无约而来的容修,微微一笑,“你爸爸刚刚还在问你什么时候来,我说出来看看,结果你就已经来了。” 容修根本不理她的寒暄,眼眸里闪过冷冽的暗芒,“她呢?” “谁?”林芳菲装傻。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你说夏念兮?”林芳菲扶着旋转楼梯的扶手,一步一步,款款优雅地往下走,“她不是都和你在一起的吗?为什么到我这里来找她?” “你这里?”容修语气森然,“我竟不知道,一只野鸡也能占鹊巢了。” 他的声音淡淡的,没有夏念兮刚才那么尖锐,却更能让林芳菲动怒。 她太阳穴一跳,捏紧手指,笑了笑,“要不你找找她?如果找不到,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吧?” 林芳菲说完又抬起了下巴,特别倨傲地看着容修,“你父亲如果知道你这么冤枉我,可是会生气的……” 容家占地面前一千多亩,找一个存心被人关起来的人,没那么容易。 她就存心等着看容修的笑话。 他越是在乎那个小丫头,就会越着急,急着急着,便会忙中出乱! 容家大少爷的丑态,说起来林芳菲还没见过呢…… 他总是表现得那么沉稳,任何事都激不起他的慌乱,这次,她就要看看他到底会不会慌! “不用找了呀,我在这儿呢!” 忽然,一道软软的声音从侧面通道处传来。 夏念兮快步地跑过去,一把抱住容修的腰窝进他怀里,把林芳菲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地砸回去:“原来林小姐还有睁眼说瞎话这项技能,真是让人佩服……” 容修伸手揽住小丫头,把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确定了她没有受伤。 林芳菲不知道她是怎么跑出来的,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的几名保镖。 那些人立刻低下头去,不敢再多看林小姐一眼。 他们看起来是保镖,其实都是杀手,取人性命从不眨眼,但是自家当家的这位小姐,比他们还厉害还残忍—— 她永远都有无数种办法,花样翻新地让人生不如死…… “那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吃顿便饭再走吧。” 林芳菲又淡淡出声。 夏念兮的小手忽然就这么一紧—— 鸿门宴?吃的都是蝎子和蜈蚣吧?! 容修连应都不想应,直接揽住了夏念兮的肩头,把她往门外推,声音却柔了一些:“你去我车里等。一会儿易城就过来,接你回去。今晚我还想吃你做的杂酱面,回去好好准备。不许偷懒。” 夏念兮脚步一定,反手握住了他的大掌,“杂酱面的材料家里没有了,在这里蹭点吃的也不错。晚上我不想做饭了……” 容修眸瞳微微一缩,她不肯走,要留在这里! 小丫头抬头,无声地对他做口型:爷爷…… 她担心爷爷,更担心他。 容修沉默了几秒,没说话,又把她带回了原来站着的位置。 林芳菲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们去了又回,然后打了一个响指,“既然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都回来了,人齐了,那就备餐,准备家宴吧!” .................. 餐厅里。 容勋从楼上下来了,坐在容耀国一贯坐的主位上。 林芳菲坐在他的左手边,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模样,她的旁边坐着容离。 容修则带着夏念兮坐在他们的对面,姿态挺拔,目光如炬。 中间的餐桌像楚河汉界,恩怨分明把他们分成了两拨。 佣人们大气都不敢出,只端着餐盘来来去去的上菜,不一会儿,就已经按照冷热荤素的顺序摆满了一桌。 容勋吩咐人去酒窖拿来了一瓶上好的红酒,林芳菲温柔地起身,给每个人斟酒。 夏念兮看了她一眼—— 白色长摆露肩礼服,头发挽得像参加国宴,身上戴着加起来几十克拉的钻石首饰。 这是家宴? 真是膈应人,不知道人的还以为她要去参加老年选美。 等酒倒好了,她抬手,把杯子往前面一推。 容修低眸,温声问,“不想喝?” “不喜欢这个味道!” “那就不喝,一会儿回去,我再陪你喝别的。” “好……”在他面前,有外人在,她乖顺得像一只小羊。 两个人的旁若无人终于让容勋不满,他重重地放下了刀叉,“注意场合!” 夏念兮瞧了他一眼,讨巧卖乖地道,“伯父您是见过世面的,真好,荤素不忌,什么奇怪的口味都吃得下。” 奇怪的口味……她是在影射自己吗?!林芳菲无声看过去,眼中暗含警告。 夏念兮的回应是——直接无视! 容勋眉心一皱,这丫头骂人不带脏字,他也不好明着发作,只能挑其他刺儿:“还叫我伯父?你要和容修一样,叫我一声爸爸!没大没小!” “叫您什么?”夏念兮掏了掏自己的耳蜗,像没听明白似的,“爸爸?这不是要长辈给了红包才叫的吗?” 说完之后,她看向容修,可怜兮兮又委屈巴巴的。 他失笑,揉了揉她的手,用动作纵容地告诉她——不想叫,就可以不用叫。 “……” 这一军将得容勋猝不及防,有些无话可说。 夏念兮又看过去,一脸无辜与懵懂,“可是,我觉得您不仅不会给我发红包,反而还想从我们手里夺走一些东西,我猜对了吗?!” 容勋脸色一变,手里的叉子猛地一下扔了过去,“放肆!” 银色的刀子直接飞向夏念兮的脸,容修一个倾身,将她牢牢搂在自己怀里,挡住了那把刀。 咣当一声,餐刀撞在他的背上,又落在了地上。 像被人敲响的锣,彻底撕破了维持在他们之间那如同破旧面具一样的和平。 夏念兮心疼他,赶紧伸手到他背后摸摸他被餐刀撞到的地方,“不疼不疼,老公,我回去给你呼呼哦……” 然后又撒娇卖痴似的从他怀里挤出半个小脑袋,“伯父,您是被人戳中心事了,才恼羞成怒的吗?!” “我有什么心事?轮得到你来说?!”容勋怒斥。 “她不能说?那么,我来说吧。”容修低头,亲了亲小丫头的额头,无声地这样的动作告诉她,接下来,有老公在了。 你只要护好自己,就好。 夏念兮接收到信号,乖乖地从他怀里撑出来,坐回自己原来的椅子上。 再抬头,看到了对面的容离—— 他又露出了那种似笑非笑的招牌表情,好像很友好,又好像很陌生,更像是看中了猎物的猎豹,随时会扑上来,撕破对方的喉咙! 这一次,夏念兮没有闪躲,没有害怕,而是悄悄地伸出自己的左手,放在容勋和林芳菲看不到的那边脸颊上,竖起中指—— 凸! 去你妈的容离! 容修放开了夏念兮,正襟危坐,深邃的眸中冷冽尽显:“把爷爷气到生病,又不告诉我他在哪家医院,把我太太请到这里来,又不让立刻见到她,找了那么多刽子手在门口守着,今晚,父亲想提什么要求呢?” 他分析得条条皆对。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更何况这次容勋,做得实在太过大张旗鼓了。 虽然容修说得很沉稳很无波,听不出任何的异样,可夏念兮知道,和自己的亲生父亲如此论斤论两地讨价还价,他的心里一定不会好受…… 他难受,她也揪心,可此时此刻能给他的,只有在餐桌下面,无声的十指相扣。 容勋捏着红酒杯,一时没有立即说话。 林芳菲无声地捏紧了自己的手指,但她的眼神还是泄露了她此刻高浓度的紧张。 容离倒是懒散很多,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容修的右手长指轻敲了桌面,不疾不徐道,“容氏的股份,我手持百分之三十,父亲手里有百分之三十,另外的分别在不同的人手中。父亲想要的,是这个吗?” 容勋盯着红酒的表面,确定酒醒好了,才端起来浅浅啜饮一口。 红酒杯重新落桌之时,他也沉声开了口:“我决定跟你阿姨完婚,今晚会对外宣布这个决定。” 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 不是询问,而是通知。 是对那点靠仅有的血脉维持的父子亲情的最后一点照顾。 夏念兮通体一冷,不敢想象容修现在心里正在经历怎样的惊涛骇浪! 只见他面色一凛,冷然已经如风暴般在他眸底堆积! 容勋显然没打算等回答,又开口道,“你现在也已经成家,我希望你可以成熟理智地祝福我和你阿姨,等我和她完婚,尊称她一声母亲。” 这话明着听没什么,可暗示的意思就是——我迫于无奈默认了你和夏念兮的夫妻关系,那么作为交换,我也要取林芳菲! 此话一出,对面的人都得意了。 可夏念兮,真的怒了! 非常非常愤怒! 一根弹簧被压到了最低,也是会反弹的! 她全身颤到了不行,脱口而出,“不行,不可以!我和容修的——” 结婚证是假的几个字还没出口,握住她大掌的手,忽然一紧。 夏念兮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她抬头看过去,眼里已经隐隐有了泪意,是气的,也是急的! 为什么不让她说啊! 容修不知道小丫头要说什么,但是这样反抗的话,应该让他来开口,而不是让她去直面炮火。 作为男人,作为一个爱她的男人,这是他不能容忍的事! 可夏念兮急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蹭地站起来,一把抓住容修的手把他也拉起来了,“我……我不舒服,你赶紧跟我一起,去卧室里帮我看看!” 说完顾不上什么,拉着他就往楼上他之前的卧室里面跑。 进门之后,赶紧关上了房间的门,连气息都来不及要平复,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为什么不让我说啊!容修,你这个笨蛋啊!” 容修不明所以:“你要说什么?哪里不舒服?让我看看。如果没有,我们立刻下去!” 他不能耽误,爷爷还在医院,他们必须争分夺秒! 他伸手就去拉门。 夏念兮赶紧摁住他的手,急急道,“他不就是拿我威胁你,想让林芳菲进门吗?!你去告诉他们,这个威胁不成立!告诉他们,我们的结婚证是假的呀!!!” ......... 093.爱你就要保护你 ................. 假的?他们的结婚证? 容修都被她给震住了,“假的?” “是啊!孟瑶在民政局外面找的办证儿的嘛,你先放开我,我现在就下楼,把这些统统告诉他们!让那个蛇精没办法得逞!”夏念兮自带光环,气场全开,能震碎一切妖魔鬼怪。 “……” 容修无语了,目光像是粘了胶水,牢牢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夏念兮被看得有点发懵,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不可能啊!刚才在楼下她还什么都没吃呢! “有啊。”容修忽然应了她的话。 “有什么?”她伸手摸摸脸。 “一个大写的蠢字。” 夏念兮:“……” 她心里着急,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只以为他此刻心急,也不计较他的口不择言。 伸手拉拉他的袖子,小声劝道:“现在非常时刻,你别和我内讧啊……” “内讧?”容修一把提溜起她,压在门板上,侃道:“我们俩,算内部矛盾?” “……可,可以这么说啊。” “有多内呢?有我在你身体里的时候,那么不见外吗?”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容修没应她,目光胶着着,极沉,极深。 他摸出自己的手机,直接拨给了易城,然后还按下了免提键—— “总裁。” “我和夏念兮的结婚证,怎么来的?” 易城被这道沉沉的声音问得一愣,难道那结婚证出了什么问题?不可能啊! 他赶紧道:“是您亲自吩咐之后,我去民政局开绿色通道领来的,具有法律效应,您和夏小姐是法律意义上的真正夫妻了。” 容修挂断了电话。 夏念兮呆若木鸡。 真正的夫妻……具有法律效力的结婚证……真的…… 她懵逼了,“孟瑶……” “你们果然是好闺蜜,二货成双。”容修冷冷地讽刺。 “……”夏念兮此刻哪里还有精力和他斗嘴,她长大嘴巴,像吞了一颗原子弹的小企鹅似的看着他,脑子里早已炸起了一团团的蘑菇云…… 一万个卧槽也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震惊,欣喜,和难以置信了…… 原来他不是有那么一个片刻属于她,而是从那一刻开始,到现在,甚至以后,都会属于她…… 这样好的一个男人,像星空一样温暖又深邃地给了她那么多的光明,居然能够真正地属于她……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手颤得厉害,却一把推开了他。 像被上了发条似的在房间里乱转,“结婚证居然是真的……” 说完之后,她自己又傻乎乎地,先笑了。 可笑着笑着,又笑不出来了,“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林芳菲进门吗……” 团团地转着,高兴和发愁居然可以同时进行,一张小脸纠结到了不行。 容修站在原地,在这么紧张的气氛之下,居然被她这种反应给逗笑了…… 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 笨得时候可以把他气死,可有时候又有一种小机灵。 让他恨的时候能恨死她,可喜欢的时候,偏偏又这么这么地喜欢…… 夏念兮终于不转了,一跺脚,“有了!” “什么?” “我们骗他们,说我们的结婚证是假的呀!这样不就行了?” 容修想也没想,“不可以。” “为什么?” “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容修走过去,牵住了她的手。 小丫头因为紧张,手心都出汗了,“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不是吗?” “不管在哪里,面对谁,你容太太的身份,都不许被否认。” 这是他的骄傲,不想让她有半分委屈…… 他的话,掷地有声。 很有力,很有范儿,给了她无上的安全感。 夏念兮眼眸亮晶晶的,不再说了。 容修拉开房门,重新带她下楼。 这一次,他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中间是两个人交扣的十指。 夏念兮悄悄地把自己的小手收紧一点,再紧一点,感受着他掌心纹路所带来的温度,再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她的痴人说梦…… 最后抬头,看着他挺括的背影,她满心满眼都是溢出的崇拜,和温柔。 这个男人,是她的老公,她的依靠,她的伴侣…… 她的,全世界。 ……………. 两个人下了一楼,餐厅已经没有人了。 倒是庭院里面忽然热闹了起来。 容勋很重视这次的宴会,请来了法国主厨,食材都是新鲜空运而来。 乐团在现场演奏舒缓浪漫的小提琴曲,玫瑰花香比白天更加浓郁了。 一切有备而来,筹谋已久。 他和林芳菲两个人相拥而立,容离则远远地看着他们,没有跟近。 因为他现在对外的身份还只是容家二房的儿子,并无人知道他是林芳菲和容勋所生…… 夏念兮透过玫瑰花香,闻到了浓浓的,令人作呕的阴谋的气息。 有佣人端着托盘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容修拉住了那人,正要伸手拿托盘里的东西。 忽然一只小手从他旁边先伸出来,捏住了托盘上唯一的一杯鸡尾酒,“嘿,我最喜欢喝这个了,不如你让给我?” 不等容修回答,她已经把酒拿过去,咕咚咕咚,全部喝光了。 容修:“……” 那可是后劲很足的一款。 夏念兮把杯子放回托盘上,然后对他悄悄眨了眨眼睛,说悄悄话似的,“我替你尝过了,这味道不怎么样,你别喝了。” “……” 这丫头真是…… 容修摸摸她的头,“怕我借酒浇愁?” “……呃,没有啊……”夏念兮心虚地看向别处。 “我只是想让你先吃一点东西,垫垫肚子。”容修拿来一块黑松露蛋糕塞进她手里,“晚餐你还没吃。” “哦。” 原来是这样…… 她接来蛋糕,低头捏着小银勺慢慢地吃着。 蛋糕什么味道其实她一点都品不出来,因为担心爷爷和他的情绪,她的心里也早已乱成了一团麻。 可不想让他担心,她还是吃了一小半。 容修一直站在她的身边,寸步未离,目光却一一地逡巡着。 今晚来的宾客很多,容勋的面子还是非常大的。 还有很多重要媒体的记者也进来了,捏着长枪短炮,准备随时发出第一时间的报道。 夏念兮刚一放下蛋糕,就听到喷泉池那边忽然传来一阵礼花爆开的声音。 紧接着,乐曲换成了圆舞曲,容勋穿着一身烟灰色的正装,单手搂着林芳菲的纤腰,滑入了专门为他们而搭建的舞池…… 两个人紧紧相拥,脚步默契,舞姿优美…… 没有多年的磨合,不会有这么完美的舞步。 明显感觉到自己身边的人躯体一绷,夏念兮的心也跟着一揪! 不要看,容修,我希望你不要看…… 她一下子挡在他面前,扬起了一个最甜最甜笑容,“嘿,我刚才吃的那个蛋糕实在吃不完了,浪费食物不好,要不……你帮我吃吧?” 那边的舞曲未停,又有花瓣忽然如下雨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来。 唯美地笼罩住了跳舞的那两个人,如同仙境…… 容修收回了目光,深邃的眼眸里有一抹迷离。 他没动。 一小抹奶油却忽然被抹在了他的薄唇上。 “甜不甜?”夏念兮笑得软萌萌地,“别怕,你喜欢就多吃一点,回去我陪你刷牙,刷两次!保证你不会蛀牙!” 她其实很害怕。 不怕他失控,只是怕他伤心…… 容修低头,看着那张充满期待的小脸,什么也没有说,只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奶油滚入喉间,什么滋味,他尝不出…… “甜不甜呀!”夏念兮撒娇似的,揪着他的衣袖又重新摆了摆,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 “甜的。” 他随意道。 谁知夏念兮忽然地就踮起了脚尖,猛地吻住了他的薄唇,小舌头跟小旋风似的卷入他的唇腔。 吮吸,扫荡,交缠…… 她吻得好深,好用力,好投入,没有半点的分心。 容修的思绪,也渐渐被她从舞池那边带了回来,渐渐地,沉入了这个热烈甜蜜的亲吻之中…… 小丫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个吻个不停,到最后,分不清是谁在主动,谁在索求,又是谁,在给谁安慰了…… 舌尖,给吮得发痛。 可被激得躁动的心,却在这个吻中,渐渐地平息,得到了安抚。 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直到身后的乐曲放完,才停下来。 嘴角分离半寸,唇上还有彼此交缠的暧昧银丝,她搂着他脖颈的手没有放松,忽然又在他坚毅的下颌上轻轻一咬,“不够甜呢,要不,你再吃一块?” 容修眸色深深,掌心却已经略有回温,想要再亲亲她。 一方空地,一轮明月,再加一个她……有这样的小世界,他可以暂时把自己屏蔽起来,对外面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心情,也好了很多…… 那边,却忽然有人给容勋递了话筒。 五十多岁的男人,保养得当,气势十足,没有人会去计较他是否年轻。 站在人群中央,他任由那些记者们对自己进行全方位的拍摄和报道,接下来说出的话,更是一个字都没有犹豫过—— “父亲病重,接下来容氏的大局将由我来主持,从明天开始,我正式入驻董事会。” 算不上晴天霹雳,但也足以让全场震惊。 容修抬眸,乌目沉沉地望过去。 容勋和他对视了一眼,从容,不乱。 有记者率先回神,发了问:“那请问您是要去什么职位呢?” “总裁。” “……”又是一阵哗然! 就连夏念兮,都已经震惊了! 总裁?就连当皇帝都要传位给自己的儿子,容勋这是几个意思?! 那个记者沉吟几秒,又问:“现任的容氏总裁是您的儿子容修,据外界所知,他是您唯一的儿子,请问,如果您开始担任总裁的职位,那么容修……” 这个问题不可谓不尖锐,一被提出,立刻引来了全场的沉寂。 他们在等着容勋的回答…… 而夏念兮明显感觉到握着自己手的那双大掌,捏紧了。 直接架空……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她眼圈发酸,狠狠地咬牙。 谁不知道容氏在容修的管理下被带得很好很赚钱?坐享其成,也没有这么不要脸的! “他刚刚新婚,想来需要一段时间去陪伴他的新婚妻子,我给他放个长假。” 容勋特别温和,特别善解人意地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容修的手,再度收紧! 眼里,却还是那么深邃,迷离,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掌心,忽然一空。 夏念兮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对他微微一笑,“我刚才喝了那个鸡尾酒,我去去就来。” 容修跟着提步,“我陪你过去。” “不用,你又进不了女洗手间!”她挥了挥手,“我马上就来,你等我!” 夏念兮跑得很快,容修在心里帮她算着时间,站在原地静静地等着她。 不远处的容勋已经记者们再度围住。 “您真是替小辈分忧……” “好父亲。” “值得所有人学习的榜样啊!”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的,就是见风使舵的人。 容勋对他们笑了笑,摆摆手,并不太买账。 尔后,又把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林芳菲拉了过来,与他并肩而立。 刚才那惊鸿一舞已经让大家明白了容勋的目的,不等他说出来,就有人拍了马屁,“这位,恐怕就是下一任的容氏总裁夫人吧?” “是。”容勋大方承认,“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林芳菲小姐,也是我多年的挚爱,她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我们从今天开始——” 话还没说完,花园里忽然响起了一阵特别特别嘈杂的声音。 像是有人在敲什么似的。 容勋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众人也抬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夏念兮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她身后分别跟着一个小女佣和一个小女孩,三个人手里都拿着几个铁盆在咣当乱敲,声音极其刺耳。 容修也愣住了,她不是说去上洗手间吗?怎么这样子回来了? 全场的人都一头雾水,只有夏念兮带着梅梅和颜颜,走得特别欢快。 她们穿越人群,很快走到了容勋面前。 夏念兮一挥手,三个人立刻整齐划一地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她深深地一鞠躬,“恭喜爸爸老树开花!” 容勋:“……” 刚才一声爸爸都不肯叫,现在倒是来学乖了?! 那些记者听出端倪,立刻顺杆往上爬,“这位是大少奶奶?容修的妻子吧?!” “是的,”夏念兮笑容灿烂地看着他们,“如假包换,除了你们刚说的那些身份,我还是容氏的前任总裁夫人哦!” 她把前任两个字说得特别重,刻意地提醒他们刚才容勋所说的话。 容勋和林芳菲两个人脸色已经隐隐不好,但是现在人多,总不能当着记者的面把她拉下去吧?! 只能暂时按捺住,看这个丫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前任总裁夫人,看到下一任总裁夫人,我觉得,我有必要送一份大礼给她,你们觉得呢?”夏念兮的语气老气横秋的,跟个长辈似的打量着林芳菲。 可她们两个站在一起,一个分明还是韶华正盛,一个却已经美人迟暮。 这画面格外引人发笑,有人没憋住,低笑出了声。 林芳菲脸色已经相当不好看了,“阿勋……” “胡闹什么?”容勋也低声呵斥。 “爸爸觉得我在胡闹?”夏念兮笑得格外无辜又软萌,“我只是想祝贺你们,我说错了哪个字或者哪句话吗?” 装傻卖萌,可不是她林芳菲一个人的专利! 容修慢慢地上前,不动声色地站在夏念兮的身后不远处。 今晚,不管她要怎么胡闹,他都陪着她。 此时此刻,他的眼里也没有别人,目光深邃企且专注,如聚光灯般只给了她一个人。 如果有什么意外,他也会第一个冲上去,为她挡子弹…… “大少奶奶想送什么给未来婆婆呢?”有人不怕死地八卦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正中夏念兮的下怀。 她啪地打了一个响指,和梅梅颜颜三个人一起放下手里的铁盆,“请大家让一让,给我们多一点空地。” 周围的人立马散开了。 夏念兮笑着抱拳,“谢谢各位!大家也知道我是个演戏的,别的不会,今晚,就准备一出迷你剧,送给林小姐!梅梅,颜颜!” “在呢!” “我们开始!” “好!” 话音一落,梅梅和颜颜立刻准备好。 夏念兮一个转身,把手指在厨房锅底上抹出来的锅灰擦在了鼻子下面,活脱脱变出两条小胡子,然后大摇大摆地往前走。 忽然,小女佣梅梅扮演的角色从旁边钻了出来,挽着夏念兮的手,亲亲热热地叫了一声,“阿荣……” “阿华……”夏念兮声粗粗地回应她,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没多久你就要生了,就不要出来乱跑了。” 梅梅:“可是我担心你啊,阿荣——” “不必担心,你先在家里,好好地想一想孩子的名字,等我回来……”夏念兮大手一挥,十分豪迈地推开了梅梅。 梅梅委屈,“我已经想好了,就叫他xiuxiu好不好?” “羞羞?”夏念兮摇头晃脑,“容我考虑考虑啊吧……” 紧接着,梅梅下场。 旁边忽然窜出来了小颜颜,直接往夏念兮怀里扎,“你这个死鬼,人家最近身体也不舒服呢,你怎么就知道陪你老婆,不陪我呢?!” 这话本是人伦家常的撕扯,被一个小孩子这样带着怨念地说出来,十分惹人发笑。 “阿飞,你要多多理解,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夏念兮把颜颜一抱,又在她的脸上吧唧了一口。 颜颜娇羞无比,“哎呀,死鬼——” “你,你们——” 一道尖锐的声音忽然传来,梅梅挺着大肚子,悲痛欲绝地望着眼前的这对“奸夫淫妇”,“啊,我的肚子——” 她痛苦万分地倒了下去,抽搐,痛苦,蜷缩…… 全场忽然安静下来,已经有人隐隐明白,这不止是一个迷你剧那么简单。 他们的目光,已经开始有意无意地往脸色铁青的林芳菲身上飘去…… 阿荣,阿华,阿飞……这三个名字非常有暗示意义,聪明人都能听出来指的是谁了。 紧接着,画面一转,夏念兮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根爷爷的拐杖,然后一手牵着颜颜,慢慢地,颤颤巍巍地走到了躺在地上的梅梅面前,“阿修,这是你母亲阿华,来,跪下,给她磕头吧……” 颜颜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砰砰砰三个响头,像磕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全场,鸦雀无声了…… 戏,演完。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这是在影射谁,大家都已经了然。 三十年前的陈年旧事,虽然容易被遗忘,但是不代表活着的人现在就是对的。 这是对林芳菲和容勋无声的抗争,审判,弹劾,批判…… 夏念兮把颜颜从地上一拉起,塞给梅梅。 小女佣特别识趣,立刻把小姑娘带走了。 “时间有限,只能准备这么一场仓促的小迷你剧来恭贺爸爸再婚愉快了,”夏念兮收起笑意,“不知道爸爸还满意吗?” 容勋额头青筋直跳:“你——” “爸爸如果喜欢的话,我的改口红包是不是该给我啦?” “……”容勋脸色铁青。 “别小气嘛,爸爸,反正过不了多久,这个红包我和容修又会随份子钱随给你的……”夏念兮眨眨眼,转头对容修微笑,“我能当家做主吗?老公?” “当然能。”容修上前,揽住了她的腰。 高大配娇小,俊朗配清丽,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如此地赏心悦目,谁还有心思去管那对加起来已经一百岁的野鸳鸯是不是即将结婚?! 林芳菲已经面色如纸,全身不停地因为愤怒而颤抖—— 她万万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种能耐,让她颜面扫地!刚才讽刺了她是小三,又找来一个小姑娘扮演她,讽刺她是小人?! 好你个夏念兮! 夏念兮笑了笑,老巫婆,刚才只是前菜,下面才是正餐! 她伸出小手,摊开到容勋面前,“爸爸,红包到底有没有呀?是不是要我说吉利话才可以呀?那好吧那我说两句——” 清了清嗓子,她特别特别认真地道,“爸爸和林小姐还没有孩子吧?多可惜呀!你们可一定要有一个爱情的结晶哦!现在国家都开放二胎政策了,希望你们能够响应号召,早一点给我和容修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多好呀。老公,你说这叫什么?老蚌生珠还是老来得子?总之,我和容修一定会好好对ta的!加油,爸爸,林小姐,fighting!” 说完之后,还捏紧了拳头,给他们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几句看起来真心诚意的祝福话,直接就把容离彻底摘出了局! 让他永远只能做容修的堂弟,永远不敢在世人面前真正地叫容勋和林芳菲一声爸和妈! ................... 094.夏念兮的告白! ......... 全场,死寂。 容勋的脸像被喷了墨汁那般浓黑。 而喷墨汁的那只小乌贼此刻却很得意地窝在容修的怀里,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脸颊因为醉酒而微微泛红,像染着春风。 容修无视面前那几个人的难堪脸色,低头轻轻地吻了吻她—— 咔嚓一声,这幅画面被手快的记者捕捉下来,飞快定格。 说到底,容勋现在哪怕坐上了总裁位,外界所知他只有容修这么一个儿子,到时候容家的继承人难道还会花落别家?!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风向,再转! 所有人把话筒和镜头都齐刷刷地对准了夏念兮,“大少奶奶,请看这里!” “大少奶奶真漂亮!” “请问您和大少爷是怎么认识的?!” 镁光灯闪个不停,夏念兮却捏着容修的风衣前襟,往他怀里轻轻一躲,像个小鸵鸟似的,不说话了。 这种时候,要把光环都留给自己的男人! 她窝在他的怀里,光是听着他的心跳,闻着他的体香,都觉得很满足很满足,满足死了! 原来前面二十年都不懂得的何为喜欢,终于全部懂了! 无论是喜欢,还是被喜欢,都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容修一手摁住她的后脑,一手拨开那些记者。 刚才看到小丫头演戏的那一刻,他的心都快蹦出来了! 这是为了他,都是为了他! 她什么都没说,可他知道,她在担心,不想让他难过,不想让他心情不好,不想看到他皱眉! 此刻抱着她,想抱着一根自己遗失已久的肋骨,他真的那么想那么想,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去! “麻烦让一下,她喝醉了。”他嗓音沉沉的,裹着浓烈醇厚的感情,一开口,便是迷人的磁浓! 一句喝醉了,给了她这些行为的所有解释,也让容勋和林芳菲没办法再当场发飙! 那些记者还想说话,却忽然看到窝在容修怀里的夏念兮一拱。 她转过半张小脸对着镜头,红扑扑的,很美。 手不停地挠着他的胸口,特别配合地露出醉态,“老公,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家亲亲抱抱,好不好呀……” 容修当着所有的人,柔了声:“好。” “好,那回家,亲亲抱抱,不够不够,我还要跳舞——”夏念兮摇头,“我要跳两个人的舞,比刚才的还要好看!” “嗯,好!” 他半刻不犹豫,直接把她抱起来,往门外走。 身后的林芳菲脸色一变,立刻给某个狗腿记者使眼色。 那记者不怕死地凑上前,话筒差点撞到容修的额头,“请问三少爷,明天请你将不再是容氏的总裁,对此您有何感想?” 容修深眸一凛。 他还没说话,怀里忽然就伸出了一只小手,直接把那只话筒给打掉了,“讨厌不讨厌!今晚星光这么美,不要打扰我们回家去生娃娃!” 那个记者没有防备,话筒砰地被打掉在地,脸色变得青白交替,十分丢面子。 这娇娇蛮蛮的一句话,让人觉得夏念兮不讲理,却又让人无话可说! 她轻松地,帮他挡住了这个尖锐的问题! 容修抱着夏念兮,直接走出了容家的大门。 可那些记者还锲而不舍,直接追了出去,想拍到更多他和夏念兮的照片,就连客人们都有些按捺不住了,好奇地把目光全部集中在他们两个身上…… 容修娶的可是位小祖宗啊,看他那阵势,一定是要宠上天的了…… 女人们都羡慕得眼圈都红了,没有人注意到喷泉前的容勋和林芳菲此刻脸色有多么难看。 林芳菲更是恨得心里不断地在喷毒汁! 今晚是她的翻身仗,最后却被那个丫头抢了风头!明天那些报纸上还不知道会怎么写! 本来想趁着这机会夺权,订婚,再让容离堂堂正正地认父,最后顺理成章地入主容氏…… 这么大,这么精密的一盘棋,全被那个不要脸的臭丫头毁了! 一粒老鼠屎,毁了一锅汤! 她狠狠地捏着自己的手,再好的妆容也掩不住因为愤怒而沟壑纵横的皱纹…… 求了三十年的东西,毁在旦夕! 这口气,她咽不下! “容离,容离呢?!”林芳菲抓来一个佣人,斥问。 “二少爷,我,我没见到啊……”佣人战战兢兢地应着。 “立刻马上把他给我找出来!” “是,是……” 容勋脸色也不好看,只能连忙安抚她,“改天我们再办一场,再办一场……” 容家不缺钱,再大宴会,可以天天年年月月日日地办。 可是再办一场,就真的能一样吗? 天下可没有不透风的墙,三十年前的旧事如同这个豪门极力掩饰的一块伤疤那般被夏念兮连皮带肉地撕开…… 露出里面让人叹息的森然白骨…… 而她林芳菲则会成为全部人的笑柄! 心里的愤怒如同岩浆般地在喷涌,差点呕出一口老血,林芳菲却又只能生生忍住,“好,都听你的……” “是我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容勋轻轻地抱了抱她,疲惫的眼眸里露出不舍的情绪。 “不会,有你在,我从来不觉得委屈……” 林芳菲终于打开了心中的黑匣子,把所有的情绪都成功收了进去,重新温柔地靠进了他的怀里。 ............... 花园里。 容离一直一直站在最初的那个角落,没有动,也没有开口说话。 他站的位置人不多,视线极好,看到了容修和夏念兮抱在一起出去的全程。 从来不苟言笑冷面冷语的容修,今晚眼角眉梢皆是倾世温柔。 而夏念兮的眼里也再无旁人…… 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像星光一样灿烂,几乎能够灼伤旁人的眼眸…… “二少爷,林小姐请您过去一趟……”有佣人过来,催促他。 容离却恍若未闻,目光落在脚下一枝的刚刚开花的玫瑰花茎上—— 原来花开并蒂,才是最美…… ………. 容家门外,树影摇曳,一派嘈杂。 一直等在门口的易城下车挡住了那些记者。 梅梅刚才演完戏之后就按照夏念兮的吩咐带着颜颜出来了,小女佣和小家伙一起坐在车子前排的副驾座上,都放心地睡着了。 容修抱着夏念兮上车,坐在后座上,升起了中间的挡板。 小小的空间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刚才没醉,可现在是真的醉了,那杯鸡尾酒的后劲极大,让她的脑子里一圈一圈地发昏,却还记得某个好消息,特别地兴奋。 小丫头不肯下去,一直坐在他的大腿上。 车子开了,也不肯下车,手臂一直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容修,容修……” 声音软糯糯的,叫到他的心坎里去了。 容修耐心地应着,“我在的。” 她眼里迷蒙得很,醉意娇羞,又透着一股狡黠,忽地换了一个称呼叫他:“老公,老公……” “嗯,我在。”他的耐心依旧,面对她,永不枯竭。 夏念兮开心了,笑得像个小兔子,“嗯,容修,我的,老公……” 好开心啊! 像身体里都胀满了粉色的泡泡,真的快要飞起来了! “嗯,我是你的老公,你的男人。”容修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轻轻地用五指梳理着她有些乱的长发。 青丝绕在指尖,千缠万转,丝丝柔柔,根根入了心…… 他的声音低哑,又性感。 夏念兮眼睛特别亮,“嗯,你是我的!对吗?” “对。”他低头,去找她的唇,做了这个今晚重复了好几次,却觉得怎么都不够地动作—— 吻她。 夏念兮心里一暖,像沾满了春天的柳絮似的,酥麻又微痒,开心极了,“我一定努力把杂酱面做得更好吃!把你养得白白胖胖!胖成球,就没有人跟我抢你啦!” “……” 这小丫头说起情话来,都这么……弯弯绕绕。 容修不高兴了,凑过去,鼻尖摩挲着她红透透的滚烫脸蛋,“是不是很喜欢很喜欢我?却不好意思说出来?” 小心思跟气球一样噗地被戳破了,气流冲得她心尖微微地发痒,忍不住轻轻地蜷了蜷指尖。 睫毛,像小蒲扇一样低垂了下去,掩住了一腔满满的喜欢,又满满地害羞…… “宝贝,说你喜欢我……”容修的声音含着让人服从的魔咒。 夏念兮心咕咚咕咚地跳着。 乱了,全部都乱了。 呼吸,乱了。 心跳,乱了。 思绪,乱了。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 她这么开心啊!那就……说给他听一次吧? 咬着唇瓣,她小小声道,“喜欢的。” 容修:“什么?我没听见。” 夏念兮:“……” 她的勇气都用光了,这个人怎么这样?! 车后座现在就他们两个人,他不可能没听见的! “再说一遍……” 容修哄着宠着,耐心极好,又不准她垂头,捏着她的下颌灼灼地看着她。 夏念兮被他看得羞臊难当,挣脱出来,把小脸埋在他的胸膛,“哎呀,我好困,我要睡了……” 装睡?容修笑,“睡了也可以,那我做什么,你挡不住的……” 手轻轻地在她的大腿外侧一抚。 夏念兮一个激灵,“别别,我说了嘛,不说第二次了!” 这么郑重的话,怎么可以随便说?!她可是很认真的! “说一下,说了一会儿给你吃糖,”容修蹭着她的鼻尖,眼神特别认真特别温柔,像暖流,像漩涡。 “……” 夏念兮挣脱不过他。 一想到自己又要说一遍,刚刚平复下来的心,又扑通扑通地开始狂跳了…… 比那一夜在山上被人追杀,还要让她紧张…… “老公……”她舔了舔唇瓣。 “嗯?” 车已经停在御华帝景楼下了。 容修把她圈得更紧,要是这丫头要跑的话,他一定不会让她得逞。 夏念兮忽然扑了过去,“我好喜欢你啊!!!!!” 她的声音好大好大,快把车顶都掀翻了。 容修以为听不到了,结果此刻,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座位上。 他愣住了,她察觉到了。 却抱住了他的腰,没有动。 小脸,埋在了他的胸口,不抬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像傻瓜一样的已经失控震荡的心跳,和在眼圈里打着转,即将涌出的小泪花—— “因为喜欢你,所以我不想看到你不开心……今晚你抱着我睡,我给你煮杂酱面吃,以后我们每天都在一起,你不要不开心,好不好?” 喜欢,是他教她学会的感情。 她现在全数地,毫无保留地又用这种感情回应了他…… 真的好喜欢他,或许,还不止是喜欢那么多…… 你不要不开心,好不好?这是容修三十年里,听到过最暖心的话。 别人只道他身处高位,要风得雨,并无半点不顺遂。 久而久之,他们连他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绪懂感情,会痛会爱会难过会开心的人,都忘记了…… 只有她,唯有她,怕他不开心,小心翼翼地哄着他。 这份真心,滚烫地温暖了他今夜暗淡下去的整个世界…… 一切都值了。 他的人是她的,心是她的,就连命,从今以后,也是她的…… 林家凶恶,小丫头今晚把林芳菲得罪到了无法转圜的余地。 必要的时候,他愿意为她,以命换命…… 容修伸手抱紧她,眼里渐渐地涌出一股骄傲。 他的小丫头,终于懂得了这世界上最美妙的一种感情…… 夏念兮安安静静地抱着他,听着他的心跳,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以为他不开心了,又急急忙忙地坐起来,压住眼里的泪意道,“杂酱面不想吃了?那我陪你打牌,我输了,你在我脸上画乌龟,好不好?或者你想做什么,你告诉我!我都陪着你哦!哪怕去坐吓死人的过山车,我今晚也ok的!!!” 她说得那样急,眼里满满都是对他的心疼与关心。 眉梢眼角的爱恋啊,藏都藏不住…… 容修安安静静地看着她,车窗外,全世界都与他们无关。 良久良久,才低头,凑近。 她下意识地闭眼,睫毛颤抖得厉害,直到他的吻,落在了她湿漉漉的睫毛上—— “我没有不开心。” 有你在,我也不会不开心。 不需要你为我赴汤蹈火,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对我来说,你就是那座可以让我安睡其中的城与池…… 吻,慢慢地下移—— 掠过她的眼角,眉心,鼻尖,唇瓣—— 火,就此燎原…… 前排的两个人还在睡觉,容修直接抱起她下车。 越吻越深…… 到了楼上,还没来得及进卧室,夏念兮已经被他剥得一丝不挂,两具身体如缺水的鱼儿一般在叫缠着。 空气里的寒气被他们的热情驱散殆尽,热浪,一触即发! 来不及…… 来不及找到开关,在一室黑暗里,就此纠缠。 来不及找到卧室,一路之间,已经快要脱水而亡。 来不及找到大床,他那么迫不及待地,把她压在了地毯上—— 然后狠狠地深入,撞击,榨干了她身上的每一分力气…… 喜欢你,喜欢和你在一起,哪怕接下来会进入永夜,在黑暗里,我也会记得—— 你的眼眸,灿若星辰。 最后的最后,眼前的白光快的她几乎抓不住,小手只能攀附着他坚实的手臂,在上面抓住一道道的深刻痕迹…… 容修一只手支起身体,俯身在黑暗里看着她。 目光那么深,又那么沉,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腰,在她最后崩溃的那一刻,他也俯身,爆发了出来…… ………… 夏念兮精疲力竭。 最后被容修抱回了床上,小口小口地喂她喝着水。 水的味道是温是冷她一概不知,此刻喝着,竟是觉得无比地甜的。 “你在水里,加了蜂蜜了么……”她睡眼朦胧,无意识地呢喃着。 容修喂完了她最后一勺水,拿过纸巾帮她擦了擦嘴角,“睡吧……乖。” 黑暗袭来,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今夜,长梦微甜。 容修一直守在她身边,等她睡熟了,他才换好衣服,转身匆匆下楼。 刚好易城也赶来了,“总裁,找到老爷子了。在容氏旗下的另一间医院里,手术还在继续,这次非常凶险!” “马上去。” 容修亲自拉开车门,外套下摆被夜风卷得悄然一飘。 他走了一步,又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梅梅。 小女佣早就醒了,没得吩咐也不敢上去,抱着睡着的颜颜一直在楼下辛苦等待,十分懂事。 容修的目光略过她怀里小孩那如天使般的睡颜,只停顿了半秒,道,“上去吧,照顾好她。” “好。” 梅梅这才敢抱着颜颜公寓里面走,进了电梯,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刚才大少爷那句照顾好她,到底是指的……这个小女孩,还是指的大少奶奶啊? ………… 昨天闹得太凶,回来又被榨干,夏念兮这一觉睡到了几乎中午。 餐桌上有梅梅做的午餐,还有一张字条—— [大少奶奶,我送颜颜去幼儿园了。顺便说一句,你昨晚真的是太闪亮啦!!!!] 小女佣读书不多,闪亮已经是她所会的最好的形容词了。 夏念兮看的发笑,把字条收起来,打开餐盘。 里面的午餐还是热的,色香味俱全。 现在容家有女蛇精在,梅梅昨晚是彻底跟着自己一起把林芳菲得罪了,她现在不能回去继续做佣人,这段时间,估计都只能留在这里先跟着他们。 嗯,应该把客房收拾一下,再添置一些小女佣的床上用品,然后再安排一下每天的菜谱…… 这些事情以前根本不会出现在她的生活里,现在居然能这么自然而然地想着,规划着…… 因为这里是她的家,她是这里的女主人! 这种感觉真的太棒了!难怪那么多人想结婚,想有个家! 现在她都有了,真好! 一边心满意足地吃着午餐,她一边给容修打电话。 他没接,挂断了。 但是却很快回了信息给她—— [爷爷还在手术室,不方便接电话。你乖乖在家,这边情势复杂,你别过来。] 夏念兮盯着屏幕皱眉。 情势复杂? 难道林芳菲他们又去作妖了?! 心里正揣测着,门铃忽然就响了。 她穿好拖鞋跑过去,“哪位?” “我们。” 是顾非烟的声音。 夏念兮赶紧拉开大门。 原来还不止顾非烟,连沐文静都来了,她们身后还跟着一脸风尘仆仆的孟瑶。 夏念兮愣了一下,“你从梁姐那边回来了?那她人呢?” “暂时回来不了。”孟瑶摆摆手,“昨晚容家又出事儿了?” 被她这么一问,夏念兮才发现顾非烟手里的早报。 卧槽,头版头条大海报,统统都是她! 顾非烟穿着高跟鞋往里走,咔哒咔哒地踩在地板上,观察力极其敏锐,“昨晚就在这里?啧啧,你们还真是饥渴啊!今天还有力气说话吗?谁在上谁在下啊?!” 夏念兮:“……非烟姐……” 干嘛要说这么嘛,好羞耻啊! 顾非烟耸耸肩,不以为然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翘起二郎腿,单手扶着沙发靠背,她就是女王。 其他两个也紧随其后,分别坐在了女王的左右两侧。 孟瑶来回奔波有些累,本来想回去补眠,一看到报纸也睡不着了,打了电话约了沐文静和顾非烟一起就来了。 “现在容家那边,也都承认你是大少奶奶了?他们没人发现那个什么,是假的吧?”孟瑶担心夏念兮越玩越大,到时候不好收场。 夏念兮直接道,“你说结婚证?” “是啊!” 这事儿可大可小,万一容家那些人追究她个诈骗罪,到时候就不好说了。 夏念兮笑眯眯地,“没事啊,因为结婚证……是真的!” 重磅炸弹!砰! 把其他几个人炸得晕头转向,尤其是孟瑶,“真的?你什么意思?” 夏念兮把前因后果快速地解释了一遍。 其他三个女人听完,都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顾非烟:“所以你们昨晚是合法打炮。” 沐文静:“恭喜。” 孟瑶:“……!!!卧槽牛逼了!” 夏念兮:“……” 这都是些什么破反应,损友们! 不过,这丝毫不能影响她的好心情…… “小兮,你以后就是容家的大少奶奶了,但我以后估计还得有很多恶斗,那林家可不是好惹的主,”顾非烟话锋一转,淡淡地提点道,“他们的背景,你知道多少?” 夏念兮只觉得林芳菲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其他一概不知,只能茫然摇头。 顾非烟抬眸,朱唇里轻轻吐出了两个石破天惊的字—— 095.耐人寻味 “帝都。” 这两个字在四个女人中间炸开了。 孟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顾非烟,“帝都?这么恐怖?!” 沐文静也轻轻皱眉。 夏念兮不太清楚这里面水有多深,“你是说,林芳菲的背景在帝都?怎么可能呢?她可是黑帮啊……” “所以,才更可怕。”顾非烟幽幽道,“而且,只知林家在帝都有支撑,却不知道是何种支撑。” 她开酒吧这么多年,认识的人三教九流,消息也算灵通。 但这个林家的确是个厉害角色。 黑了那么久,居然无人问津,更没人管,这背后的关系,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帝都那种地方,随便丢块砖都有可能砸到皇亲国戚,谁都不是好惹的。 “她如果真的有那么可怕,早就应该进了容家的门了,何必等到现在?”夏念兮还是不太信。 “容老爷子不压着的吗?最近几年容老爷子身体不好,压不住了……不就闹起来了么?”顾非烟看事的眼光从来又狠又准,“今天我们几个过来也就是提醒你一下。我认为以后有事,你不能强出头,不然引火烧身,第一个伤的就是你自己。” 夏念兮拧着手,沉默了。 “还有就是,有事,也可以随时找我们帮忙。” 其他人都看着她,目光真诚坦荡。 夏念兮感动:“谢谢。” “跟我们还客气什么?”顾非烟轻声斥她。 夏念兮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几个人又寒暄了一会儿,孟瑶左看看右看看,“颜颜呢?幼儿园去了?” “嗯。昨天从容家带回来了一个小女佣,叫梅梅,很可靠。她送小家伙去幼儿园了。” “谁是颜颜?”顾非烟好奇问。 “哦,是我房东的女儿,”孟瑶解释,“挺可爱的一个小姑娘。” “你房东?”一直话不多的沐文静皱眉,“梁云佩?” “嗯。你认识她?” 沐文静冷冷抬起眼皮,“岂止认识。” 这态度有点诡异,孟瑶奇了怪了,“你好像……不喜欢她?” “谈不上不喜欢,也谈不上喜欢。”沐文静明显不想多说,“我今天有几组片要拍,先去摄影棚了。小嫂子,你有事就随时打电话给我和季千离。” “嗯,好。”夏念兮把她送出了门外。 顾非烟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只剩下孟瑶一个人留了下来,“我还没吃饭,兮兮……” “过来一起,”夏念兮把桌上的菜又热了一遍,跟孟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梁姐的妈妈怎么样了?” “人老了,经不起折腾,摔一跤都够呛,估计得还要好多天才能出icu呢。” 一人老,就跟树木枯朽了一样,稍有风吹,再参天的古木都容易轰然倒塌。 夏念兮想到了爷爷,心里唏嘘又担忧,“那颜颜这段时间,就住在我这里好了,反正有梅梅在,会好好照顾她的。” “我还是先接她回去,免得她在这里打扰你们。本来梁姐也是把她交给我,而不是交给你的。”孟瑶不知怎么了,特别地坚持,“下午等她放学,我就去接。不用再商量了。” “可是——” 夏念兮还想说什么,手机屏幕忽然就亮了,是容修发来的信息—— [爷爷已经从手术室出来,进了重症监护室。我先回容氏。你好好照顾自己。] 最后几个字,一笔一划都透着一股暖。 夏念兮赶紧吃完最后几口饭,“瑶瑶,我不留你了,我还有事。你吃完之后把碗筷放在桌上,不用收拾。” “嗯。” 孟瑶刚应完,夏念兮已经跑个没影了。 换衣服,扎头发,拿包包……她的动作非常快,像小旋风一样刮过客厅,然后已经出了门。 孟瑶坐在餐桌上,看着她的背影,良久良久,捏紧了手里的筷子,低下头。 饭已经凉了。 她也吃不下了。 干脆就起身,把碗筷都收拾进厨房,洗干净了之后,才离开公寓。 掐好了时间,正好可以去接幼儿园接颜颜。 ……… 容修从医院出来,已经二十四小时没有合眼,身上的衣服略微发皱,眉宇之间却不露一丝疲惫,“去公司吧。” “总裁?”易城本想再说几句,可看容修一脸坚持与严肃,他把接下来的话都咽了下去,然后默默地递上了一套刚刚从干洗店里取回来的西装和衬衫给容修。 老爷子病情凶险,虽然这次抢救过来了,可是如果还找不到合适的心脏做移植,恐怕就…… 而且这个消息目前不知道被哪个无良的人爆给了媒体,今天又是容勋出任总裁的日子,多方消息一出,容氏的股价从一开市就下挫,几乎要跌停了。 真是里外都不得安生…… 谁都知道大boss站在金字塔顶端俯瞰众生那么风光,可谁又知道这背后的辛苦与无奈呢? 容修在后座换好了衣服,一身笔挺的西装衬得他丝毫不见疲态,如常般地挺拔修长。 车子穿过几个街区,徐徐地接近容氏大门。 还未停稳,容修就看到背着一个白色小背包,穿着卡其色风衣和牛仔裤以及一双白色板鞋,站在门口的小丫头。 她扎着马尾,脂粉未施,一张小脸白得像能发光似的,眼睛在看到他的车之后,变得更亮了。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的目光就柔软了很多,可眉心却轻轻拧了拧—— 不是让她在家里吗?小丫头怎么又跑来了? 车子停稳,容修下车。 还没来得及提步,夏念兮直接就跑过去了,“你回来了?我想你了,所以……来这里等你!” 小丫头笑得又乖又软,还主动当着门口那么多保安和员工的面拉住了他的手,撒娇似的摇了摇。 容修……哪里还舍得开口说要送她回去? 手指轻轻地回握了她一下,斥她,“手这么冷,就不知道去里面等吗?!” 夏念兮嘿嘿一笑,知道自己能跟着他了,心情无比地好,“怕你来了看不见我。” 所以就站在了大门口最中央,最显眼的位置,等他。 容修没有再说话,揣着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西装口袋里,然后才带着她一起进去。 今天的容氏气氛诡异。 虽然那些商业精英们个个都还穿着笔挺熨帖的西装或者裙子,走路依旧步步生风,就好像和之前没有任何差别,但夏念兮一进去,就从他们所有人的脸上感受到了一个词—— 惊疑不定。 因为今天一大早,容勋就带着自己的助理和秘书,上了顶楼。 昨晚的新闻大家都看到了,对于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大家都非常紧张地关注着—— 毕竟上面变天了,影响的会是他们所有人的饭碗。 看到容修,他们也不敢像往前一样恭敬地问一声总裁早上好了。 个个都是人精,只点头弯腰,态度恭敬,但是绝不开口。 因为害怕祸从口出。 叫总裁,万一他不是,那就麻烦了。 不叫总裁,万一他还是,那以后更麻烦…… 所以闭嘴,才是最聪明的选择。 夏念兮感受到了这种气氛,一直紧紧地靠在容修身边,与他寸步不离。 穿过大堂,进入电梯……她都与他十指相扣,大方且坦然地接受着所有人的悄悄打量。 只是一到顶楼,电梯门刚打开,没走几步,她就听见轰地一声,尘烟四起。 原本的总裁办公室大门不知道被谁给拆了,门刚好倒下来,差点砸到她。 容修眼疾手快将她一拉,直接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夏念兮揉了揉差点进尘沙的眼睛,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站在办公室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容勋,和林芳菲。 ........ 096.万金不换 .............. 这暴力拆除的办法让顶楼总裁办公室的人都噤若寒蝉。 有几张陌生面孔从里面出来,捧着几个纸箱问林芳菲,“大小姐,这些东西……往哪里放?” 夏念兮看到箱子里都是容修的私人物品—— 他的水杯,手提电脑,用过的钢笔…… 她悄悄捏紧了他的手。 容修抬头,容勋也刚好看过来。 父子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无声交碰,相似的面孔上有着同样的冷漠。 “阿勋……”林芳菲轻轻拉了拉旁边人的衣角。 容勋收回视线,沉了声,“旁边那间办公室。” “是。” 那几个人端着纸箱,推开了旁边办公室的木门。 那间办公室是备用的,里面积满了灰尘,面积只有原来那间的三分之一,根本放不了什么。 他们把纸箱随意地放在了地上,又折回大办公室里去搬那些家具。 林芳菲忽然哎呀了一声,面露难色。 “怎么了?”容勋立刻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原来那间办公室是你要留给阿修的啊……我……”林芳菲十分为难,“我之前不知道,还约了装修公司过来,想把那边装成一个小的瑜伽室,这样以后你上班的时候,我就可以在你身边练瑜伽了……他们应该快到了吧……” “这样?那……” “我喜欢这里!”一道声音忽然打断了容勋的话。 夏念兮放开了容修的手,跑进了那间小的办公室,一点也不介意那些灰尘,“这里多好啊,你办公的时候,我就坐在你的旁边,你抬头就能看到我,不像之前那个大办公室,空荡荡的,我都不能和你挨在一起。” 说完之后,她冲林芳菲挑衅地扬了扬眉。 人都进去了,总不能众目睽睽把她拉出来,那样会也闹得实在太难看。容勋拧着眉挥了挥手,“我这边的办公室隔出来再给你做个瑜伽室吧。” 林芳菲双眼要喷火,却忍着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温顺地扣住了他的臂膀。 两个人走进了大办公室里,开始规划摆设。 夏念兮站在小房间里,眼睛亮亮地对容修招手,“你过来,我告诉你哟……” 容修走过去,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道,声音软绵又温柔:“我觉得我以后也可以来这里和你一起上下班,你说,好不好呀?” “你来上班?”容修的心情已经糟糕到了无法形容,又被她这句话逗笑了,“你能做什么呢?小丫头。” “端茶递水?我不会。”夏念兮伸出手指头摆了摆,“谈合作谈项目,我也不会。看文件看数据就更不用说了,我看一分钟,绝对就会睡着。” 她这样自爆其短,倒是让容修的笑意更深了,“既然都不会,那我要一个小尾巴每天跟着我,做什么呢?” “小尾巴可以每天给你打气呀!”她笑得神秘兮兮的,“你在这里等我,一个小时后,我再过来!” 说完之后夏念兮就又跑了,一溜烟钻进电梯里,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 容修站在原地,心里被来去如风的小丫头卷得格外舒展,他轻轻笑了笑,看着这件简陋狭小的办公室,一时间竟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 电梯叮咚一声到了底楼,夏念兮刚刚跑出来,就听到旁边两个做清洁工的低着头窃窃私语—— “这下变天了,总裁都换人了……” “是啊,真惨。” “原来的总裁我看着挺好的,怎么说换就换了?” “对啊,而且,还是被他自己的爸爸夺了权,新闻你看了吗?又是小三逼死原配,又是一家子人内斗,真是比电视上演的还精彩叻,我看啊,啊——”其中一个清洁大妈被吓了一跳。 夏念兮无声无息地站在她们身后,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对,对不起……”大妈们吓得不轻,后悔在背后胡乱嚼舌根了。 夏念兮淡淡笑了笑,没说话,直接绕过他们出了大厅。 这一路看她的人更多,容修不在,那些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只会更加地肆无忌惮—— 或打量,或同情,或幸灾乐祸。 那些眼神仿佛在说,刚刚结婚,就可能连钢镚儿都要没了,真是可怜。 夏念兮统统不在乎,根本没有动过要去解释的念头。 别人怎么看,又有什么关系? 她出了大厅,直接打车到了一个郊区的小市场里,逛了约莫半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抱满了东西。 然后再回到容氏,容修果然还在那里等她。 原本放在大办公室的办公家具都被搬过来了,把本就不大的空间衬得更加狭小逼仄。 小丫头跑进去,两只手臂一松,“好重——” “买了什么?”容修拉过她帮她擦汗,没看桌子上的东西。 “把这里变成我们的小天地呀!”夏念兮双手不闲着,任凭他帮自己擦汗,一样一样地把那些东西拿出来往桌子上放,“你看,可爱吗?” 她拿起一盆小多肉植物,粉嫩嫩地举到他眼前。 “可爱。”容修意有所指。 多肉植物,绿色植物,还有一些可爱的小石头,小鱼缸,摆件……她不知道上哪儿淘来的,都可爱得紧。 夏念兮挽起袖子说做就做,把这些东西统统摆好,然后又从工具房那边拿来了扫把拖把,上上下下亲自打扫。 弄完之后,办公室里竟也自带一股小温馨。 “好了!这里可比他们的强多了,对不对?”夏念兮凑过去,贼兮兮地道,“我刚才经过的时候看到那个装修公司的设计师拿着图纸在和林芳菲沟通……那风格,简直不能再土了,他们也就那样。以后他们要是想和我们换办公室,我还不愿意呢!” 容修低头看她。 小姑娘做事又急又快,只顾着帮他布置办公室了,连自己脸上沾了灰都来得及去擦,小脸脏兮兮的,他却觉得她格外地好看。 “嗯,万金不换。”容修忽然说了一句。 然后伸手,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夏念兮傻乎乎地笑了,把灰尘都毫不客气地蹭在了他的白衬衫上,留下一团团的印子。 两个人在办公室里静静相拥,丝毫不在意门外来来往往的员工和某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她还有点舍不得放开他,一手抓着他的衬衫,一手摸出自己的手机。 接起,压在耳边。 “瑶瑶,怎么了?” “小兮,你在哪儿?快点跟我一起去幼儿园,老师打电话来说颜颜在学校里流鼻血晕倒了!”孟瑶快哭了,“怎么会这样?” 夏念兮一惊,挂了电话有些发蒙。 “怎么了?”容修问。 “哦,我——”她反应过来,抓住自己的包包,“我得马上去幼儿园,颜颜晕倒了。” 说完之后就往外面冲。 手腕,忽地被容修扣住,“晕倒?” 他皱眉问。 “对!还流鼻血了!” 夏念兮心都揪住了,那么小的孩子,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怎么会说晕倒就晕倒? 如果是因为自己这两天没照顾好的话,那她就真的要内疚死了。 “我和你一起去。”容修拿起椅背上的大衣,不由分说地把她带了出去。 .................... 两个人一起赶到幼儿园,救护车也刚好到了。 里面的老师抱着颜颜要上车,被容修一把挡住。 他伸手把孩子接了过来,和夏念兮孟瑶一起坐到了自己的车上,“去白夜萧那里。” 司机点点头,把车开得飞快。 后座上。 夏念兮一直盯着颜颜没有血色的小脸,“老师怎么说?” “下午还好好的,眼看就要放学了,小家伙忽然就说头疼,然后就这样了。”孟瑶手里拎着颜颜的小书包,上面染了很多血渍,已经变得暗红。 夏念兮伸手摸了摸颜颜的额头,烫到吓人! 孟瑶:“先送到医院,一会儿我打电话给梁姐。” “嗯。” 两个人心里焦灼不已,都希望司机能开快一点,这条路能再短一点…… 容修也低头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小女孩,抿着唇,一言未发。 车子到了医院门口,三个人立刻下去。 白夜萧已经带着护士推着移动病床在那里等了,等容修把孩子一放下去,他一边走一边拿着手电筒开始检查孩子的瞳孔和呼吸以及心跳。 小家伙没有半点反应,像个小布娃娃一样没有生气。 孟瑶和夏念兮的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死死忍着,却又随时都可能会落下来…… 一个不好的猜测在心里形成,他的眉心皱得很紧,“这孩子有随身物品吗?” “有。”孟瑶立刻把小孩子的书包递了过去。 白夜萧接过去,拉开书包拉链—— 里面的书本和小玩具都落了出来,最后有一个白色的药瓶落了出来。 他伸手稳稳接住,看了一眼药瓶上的外文标签,声音也冷了,“她有先天性的病,你们有几天没给她吃药了?!” ................ 097.半空的药瓶 白夜萧的话极沉,就连孟瑶千般万般缠着他的时候,也没见到像现在这样隐隐有些动怒过。 “病?什么病?!”孟瑶和夏念兮面面相觑,然后再盯着那个药瓶,心已经凉透,“这是颜颜的药?” 白夜萧点头:“是。这种药是帮助凝血的。必须每天按时按量服用,不然后果很严重!” 虽然都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单看白夜萧的脸色,也知道这病不轻。 孟瑶脸色已经变了,把药瓶接过来,放在手中一摇—— 里面是半空的,药已经吃了一些了,还剩下一些。 这就意味着,颜颜一直在吃这种药,只是这一两天忽然断药了,才会导致她忽然发病。 而且这病来势凶猛,十分吓人。 “没有监护人在,也没有办法做大的手术。我只能先抢救她。” 这是白夜萧进抢救室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白色的门无声合上,把其余三个人都挡在了外面。 孟瑶艰难地拿出手机,喉咙里像含着针那样痛,“我马上通知梁姐。” 打过去,那边却提示关机。 再打,还是一样。 孟瑶焦灼又无法,只能改为发短信。 手指点开信箱的时候,她却忽然愣住了。 “怎么了?”夏念兮问。 “……”孟瑶努力地张嘴,但也隔了几秒才发出声音,“梁姐……在回老家那天,飞机起飞之前就发短信提醒过我,要按时给颜颜吃药。” 夏念兮愣了一下,把她的手机拿过来一看—— [瑶瑶,飞机马上起飞,劳烦你监督颜颜吃药。药在孩子包里,白色的药瓶上写有剂量和用法,孩子每天都必须要吃。请切记。] 果然。 现在的人很少会看短信,因为广告和垃圾信息太多,孟瑶也已经很久很久不看短信了。 于是就这样错过这么重要的事了。 而后孟瑶虽然去了梁云佩那里,每天看她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忙得焦头烂额,一天能睡四个小时都算奢侈。 她把这件事交给了孟瑶,就没有再过问。 孟瑶脸色一点点地变得更灰白,已经哽咽,“怎么办,梁姐那么信任我……” 可现在颜颜却这么惨这么可怜地被推进了急救室。 她不知道怎么给梁云佩交代,更对不起小小的颜颜…… 夏念兮先稳住她不断发抖的身体,然后低头,帮她把短信编辑好—— [梁姐,颜颜在第一医院,刚进抢救室。盼你速来。] 然后按下了发送键,发了出去。 “梁姐的电话关机,说不定她正巧在回来的飞机上,下了飞机就能看到,这也是最快的速度了。” 她只能这样安慰孟瑶。 “你先带她过去坐,倒一杯热水给她,我在这里等。”容修颀长的身躯靠在抢救室外面的墙壁上,沉稳如山的姿态给了夏念兮无声的安抚。 有他在,就不会有事。 她点了点头,拉着孟瑶往长椅那边走。 走廊越是安静,孟瑶心里那把自责的声音就越是让她感觉到折磨。 夏念兮把她按在椅子上坐着,给她倒了一杯水塞进她手里,“先别自己吓自己,虽然白医生说了是先天性的病,但也没说这个病会致命啊,你想想对不对?” “可是颜颜看起来好严重……”孟瑶手抖得厉害,杯子里的热水有一半都撒出来了。 夏念兮只能又把杯子拿回去,“有的病就是这样,看着挺吓人,其实没事。” 话是这样说,其实她自己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即便这个病真的不致命,可这么小的孩子受这样的折磨,真的很让人心疼。 两个人的心都是悬着的,一起坐在那里,谁也没有再说话。 夏念兮偶尔回眸看一眼容修—— 他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态站着,像一颗挺拔的大树。 时间过得格外地慢,窗外已经渐渐地暮色四合了。 容修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接起来,到拐角那边接电话去了。 等抢救室的门终于被再度打开,孟瑶和夏念兮蹭地站了起来,她一时脚麻差点摔倒。 “颜颜怎么样了?”孟瑶急急地问。 “暂时脱离危险了,下次一定要记得按时给她吃药。还有,她的病,叫tif综合征。” 两个人听懵了,“那是……什么病?” “一种先天性的疾病,全世界有记录的病人不超过二十例,具体症状也因人而异。” “那会不会……影响生命?” “这个小孩应该是我知道的最小的发病患者。得这个病的人,最长活到了30岁,最短的,十五岁。” 孟瑶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 那就是致命的病了…… 夏念兮也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会不会是误诊?” “你怀疑我的医术?”白夜萧平静地反问。 换言之,确诊无疑了。 “那治愈率……” “目前没有治愈的案例。只能延长寿命,但效果并不显著。”白夜萧是医生,说话平铺直叙,并不照顾任何人的情绪,“护士马上送她进病房,今晚留观一晚,最好让监护人赶紧出现。” “……好。” 颜颜被推进了单人病房里。 小家伙还没醒来,脸色比白色的床单还要透明几分,原本还有些胖胖的小手臂在这几天之内竟是全然地瘦了下去,此刻插着留置针管,看着格外让人心疼。 孟瑶坐在病床旁边,双手捂着脸,五指张开,有眼泪从指缝里渗出来,“小兮,我特别心疼这个孩子,因为她只有妈妈,没有爸爸……我现在内疚得快要死了,你说我应该要怎么办……” 夏念兮心里像压着一块大石头,闷痛到难以呼吸。 她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孟瑶,最后只能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然后从病房里出来。 孟瑶现在不能听到关于病情的任何事,否则她会被折磨死,只能自己先出来,再去找一趟白夜萧,了解得更多比较好。 她走到了医生办公室门外,门虚掩着。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白夜萧坐在办公桌后,正拿着颜颜的血液分析报告在说着什么。 他对面坐着容修。 夏念兮也想听,赶紧地推了门进去站好。 两个男人听到声音齐齐地往她那边看,白夜萧的手还点在其中的一个数据上,声音,却戛然而止了。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有点怪异。 夏念兮站了几秒,拖了把椅子坐过去,“是在说颜颜的病情吗?继续说,我也想听。” 白夜萧又看了她一眼,然后不疾不徐地合上了手里的文件夹,“说完了。” 夏念兮一愣,“啊?我来晚了?” “嗯。” “可你刚才明明……” “你看错了。”白夜萧抬起手腕上手表看了一眼,“我接下来还有一台手术,如果有需要,你可以看看这份报告。不懂再来问我。” 他把文件夹递给了夏念兮,起身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桌前,只剩下她和容修两个人。 夏念兮倒是打开了那份文件夹,只不过上面那么多的数字,上上下下的箭头,又是百分比又是浓度值,她看着它们,如看天书。 半个字都不懂。 “老公,白医生刚才给你说什么了?”她把检查单推给了容修,“你给我解释一下。” 容修的面色很严肃:“意思就是,颜颜需要做干细胞移植,否则的话,无法活命。” 夏念兮的手一顿,愣在了当场。 什么移植,她没听懂,但是无法活命几个字,她懂的。 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 .................... 回到颜颜的病房里,夏念兮心里像打翻了的调料盒,说不出的滋味,相当难受。 孟瑶还守在病床前面,声音暗哑,“你和容修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看着颜颜,明天你再过来,和我换班。” “他去看爷爷了,老爷子也在这家医院里。我一会儿也要过去。然后再过来陪你。”夏念兮很坚持。 “嗯。”孟瑶低低应了一声,没有再拒绝。 她捏在掌心里的手机已经滚烫到灼手,可梁云佩的手机还是处于关机状态。 一直都打不通…… 夏念兮又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然后重新出来,走到护士台,她摸出之前孟瑶给自己那张银行卡,“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把七号病房的款去交一下,密码是——” “七号病房?已经交了啊!一次交了十万的押金呢!”护士打断她的话,奇怪地看她一眼,转身拿下挂在墙壁上的缴费记录表翻看了一遍,“没错,刚缴的。比你早半个小时。” 交了?夏念兮一头雾水,“会不会弄错了?能给我看看吗?” “不会错的,你自己看吧。”护士把那本簿子反过来推到她眼前,又强调了一遍:“七号病房,单人间,病人叫颜颜,是吧?这么大的数目,我们不会记错的。” “对的。”夏念兮伸出手指找到了颜颜的那一栏,耐心细致地一一核对姓名和年龄,然后往后划动指尖,目光落在最后交款人那一栏—— 上面是力透纸背,龙飞凤舞的签名:容修。 .... 098.背老婆回家 ............ 他居然一下子交了十万这么多,应该够用了。 夏念兮只能又默默地把自己的银行卡收回来。 身后忽然传来非常急促的脚步声,“小兮!!!!” 是梁云佩!她终于来了! 夏念兮赶紧回头,“梁姐——” 梁云佩双眼红肿,头发微乱,身上穿着一身素色旗袍,手臂上缠着一圈守孝用的黑纱。 夏念兮愣住了。 梁云佩跑到她面前,声音哽咽,却不顾上寒暄,“颜颜在哪个病房?” 夏念兮:“七号。” 梁云佩拔腿再跑,心急如焚。 到了病房,她直接推门而入。 孟瑶见到是她,立刻局促地站起来,“梁姐……都怪我……” 梁云佩疲惫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我母亲过世了,刚刚安葬。颜颜本来就生病了,不怪你们,你们先出去一会儿,让我陪陪她吧……” 这两天她忙着母亲的后事,哪里顾得上给手机充电。 等一切忙完,开机,发现了孟瑶的短信,就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了。 “梁姐我——” 孟瑶还想说点什么,夏念兮拉住了她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头。 她们黯然地退出病房,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就看到梁云佩弯腰,轻轻地把额头靠到了颜颜的小脸蛋上,“宝贝,你一定要好起来,妈妈现在,就只剩下你了……” 画面催泪,让人无比心酸。 两个人相顾无言地等在门外。 爷爷生病去世那一晚的画面又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夏念兮的脑海里—— 枯瘦的手,苍老的脸,如风中残烛般的声音,以及最后,变得浑浊无光的眼睛…… 她最怕离别。 颜颜年纪还这么小…… “小兮。” 孟瑶轻轻地拉了拉夏念兮的袖子。 她回神,“怎么了?” “你刚才去白夜萧办公室,他怎么说?” “他说……颜颜需要做干细胞移植,大概就是类似于,骨髓移植之类的手术。但是目前看她的状态,应该还没有找到捐献源。” “哦。” 孟瑶沉默了一会儿,才重新抬头,“兮兮,你有没有想过这孩子的爸爸是谁?如果找到了她的爸爸,是不是就有希望了?” “但是……梁姐应该能找到吧?这么久了,如果她自己都找不到的话……” 病房的门被梁云佩拉开了。 谈话戛然而止。 她手里拿着一个盆,“瑶瑶,能不能麻烦你去帮我打点温水,我想帮孩子擦擦身体。” “好,可以。” 孟瑶赶紧接过塑料盆往开水房那边走。 夏念兮则站在原地,“梁姐,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梁云佩压住了眼角的红痕,目光在她脸上打量了一圈,最终,摇了摇头,“没事,你回去吧。谢谢你这两天代我照顾颜颜。” ………. 夏念兮最后上了顶楼,和容修一起去看了爷爷。 老爷子已经清醒过来了,靠在病床头,还不能进食也不能说话。 看到夏念兮他显得高兴了一些,却又不准她和容修在病房里久留,一个劲儿地用手示意让他们快回去。 两个人从医院里出来,几乎都接近午夜了。 春天已经到了,路边的梧桐树抽出新叶,把路边荫得影影绰绰的。 她忽然就不想坐车了,“我们走走,好不好?” 容修依了她,只是把她的手拉了过去,揣在他自己的薄风衣口袋里。 两个人沿着医院的围墙往前慢慢踱步,影子被路灯的灯光拉得老长,缠绵地交叠在一起。 “爷爷为什么不准我们在那里陪他啊?” “怕把病气过给你吧。” “我有那么弱?而且这也不科学吧。”夏念兮用手指在他的掌心里轻轻地勾动着。 周围几乎无人,安静得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 他们呼出的白气绵绵地重合成一片朦胧的水雾,她的心里却一片滚烫,轻轻地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老人家的思维就是这样,”容修把肩膀放低了一点,方便她靠得更稳,“困了?” “还好。” 她毛茸茸的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的影子更像连体婴了。 夏念兮舍不得挪开哪怕一丁点,尽管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了,没走几步,小脑袋就开始一点一点地,支撑不住了。 容修觉得好笑,又舍不得说她,干脆弯腰蹲下去,“我背你。” “啊?” 夏念兮有点不好意思。 “快上来。”他反手拍了拍自己的另一边肩膀,“这种机会可不是天天有的。” “……” 夏念兮犹豫了一下,然后甜蜜蜜地扑了上去,抱住了他的肩膀。 容修轻松地站起来,背着一个九十斤的她,也没觉得吃力。 她像个小baby似的趴在他的肩头,“哇,果然高处的空气,要清新很多!” 容修笑她,“幼稚死了。” “还有更幼稚的呢!”夏念兮亲昵地凑出自己的唇,在他的耳背后面胡乱轻蹭,感受到了他的体温和气息,她小小声的叫他,“老公。” “嗯?” “你以前,背过别人吗?” “没有。”他回答。 “真的吗?”她惊喜,心里像开出了一朵朵迎春花似的那么明媚。 “真的。” 夏念兮更开心了,在他背上像个猴子一样扭来扭去。 “老婆。” 他叫她。 “嗯?” “当心摔着。” “……”夏念兮赶紧又趴了回去,老老实实地抱着他的脖子。 她不想动,可是她就是开心啊! 他把她背得这么高,就好像只要她一伸手,就真的能摘到星星一样…… 她心满意足地想着,连心跳的频率都和他保持着一致,下巴搁在他的肩窝里,被他摇着晃着,渐渐地就想睡了…… 容修走得很沉稳,呼吸一直保持着稳定的频率。 医院离御华帝景不远,他们快到家了。 而身后,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一直安安静静地跟着,不靠近,也不远离。 司机还很懂事地打开了车灯,为他们照亮着脚下的路。 夏念兮又用脸蹭了蹭他的发鬓下方,轻声道,“老公,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呀……” “你说。” “颜颜的爸爸是谁,我们帮她找到爸爸好不好?说不定找到了,她就有救了……” 坠入梦里前,她没有忘记心里一直记挂着的事。 说完之后,没等到他的回答,夏念兮就真的睡着了。 容修一直平稳的脚步,却忽然地顿了顿。 片刻,才反手把她抱得更稳,更紧,朝小区里面走去。 ……….. 两个人回去,小女佣还在等门。 看到容修背着夏念兮回来的,梅梅立刻弯腰殷勤地帮大少爷拿鞋,然后打探道,“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呀?好吓人啊!” 她今天也去了幼儿园,听老师说起颜颜发病的状态,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女佣真的被吓到了。 容修没说话,只安安静静地背着夏念兮走进卧室里,把她放在床上。 脱外套,脱鞋子,盖被子,垫枕头…… 这些事他都亲力亲为,做得无一不精。 梅梅在旁边看得叹为观止,羡慕死了夏念兮了。 以前在容家,都是佣人们伺候大少爷的,这些事他从没做过呢。 大少奶奶真是好命…… 容修等夏念兮重新睡熟了,然后才起身去浴室。 见到小女佣杵在门口,他又恢复了冷清模样,“你先去休息,不用等门。明早她起来之后,给她熬点粥。我会先去医院看老爷子,再去上班。” “哦,好的。” 梅梅赶紧退了出去,作为忠实粉丝,把容修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得牢牢的,不敢忘记。 …….. 翌日。 夏念兮惦记着医院里的一老一小,醒了就没有再赖床,直接翻身爬起来。 容修已经去上班了。 她洗漱完毕之后换了衣服,直接走进餐厅。 餐桌上放着一个小瓷锅,里面有冒着热气的海鲜粥。 现在梅梅来了,不需要再叫外面的早餐了,能吃得更新鲜。 她坐过去,舀了一碗粥,“梅梅,你也过来,和我一起吃吧。” 没人应。 小女佣没回答她。 夏念兮觉得奇怪。 梅梅年纪小,没心事,在容家的时候,跟她关系最好,一叫就应。 难道不在? 她起身,走回客厅里,“梅梅?” 书房的门开着,吸尘器放在门口,夏念兮循迹走了过去,就看到小女佣站在书房里面,手里捏着一块抹布,没动。 “你在做什么?” “……”梅梅忽然转身,捏着抹布的手握得紧紧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拿起吸尘器,出去了。 态度莫名冷淡。 夏念兮被弄得一头雾水,跟着她到了阳台,耐心地重复,“过来一起吃早餐吧。” “吃不下!没胃口!”梅梅把抹布唰地一下丢进水池里。 “你怎么了?” “没什么,”梅梅把水龙头忽然打开,水花四溅,“大少奶奶别站太近了,这里是生活阳台,您身娇肉贵,水溅到您身上就不好了。” 夏念兮被她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也有点火了,“我好心叫你过来吃饭,你这是什么态度?如果不想在这里做,我告诉容修一声,你直接回容家去就好了!” 梅梅被激哭了,手捏着抹布,忽然愤怒地恨了夏念兮一眼,“没良心!” “……我怎么了?” 她到底做错什么了? “还装蒜?!你知不知道爷爷多喜欢你!”梅梅哭得更伤心了。 她在容家的时候,每天都会听到老爷子念叨夏念兮。 在夏念兮离开容家的那段时间,老爷子每晚都睡不好,早上起来在花园里散步的时候,还会长吁短叹,说自己对不起老伙计。 后来老爷子知道她和容修在一起了,虽然生气他们隐瞒,但是也没真的拿他们怎样,反而第二天开始,就高高兴兴地说要帮夏念兮准备嫁妆。 一个婆家的爷爷,都能为她准备嫁妆了,这是多么喜爱这个孙媳妇啊! 可她倒好…… “我知道啊,我今天还要去医院看爷爷的。”夏念兮以为她误会自己不管爷爷,所以解释道。 谁知梅梅不依不饶:“你要去看老爷子,你好意思吗?” 到底才十八九岁,年纪小,藏不住事,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厌恶,愤怒,不平,甚至,是失望。 夏念兮更加不明所以,“我为什么不好意思?我又没做过对不起爷爷的事!” “你没有?”梅梅把抹布一扔,直接拉着她的手往回走。 到书房的时候,她拿出一个放在书架上的东西丢给夏念兮,“老爷子念叨的最多的,就是抱重孙!他年纪大了,又有心脏病,随时可能,可能……” 梅梅哽咽了一下,才又继续说,“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啊?!居然吃这种药?!” 夏念兮接过来,摊开手掌一看,就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小号药瓶。 药瓶上面写着几个字—— 事后避孕药。 药瓶已经开过封。 她愣住了。 “怎么,没话说了吧?这药是不是你吃的?”梅梅气得又哭了,“老爷子真的很好,对我们佣人也很好,我……” 夏念兮耳朵里嗡嗡嗡的,听不清她接下来的话了。 脑子,像被重锤砸了一下。 她抖着手把药瓶打开,把药片全部倒在了书桌上—— 白色的药片发出一股微甜的气息。 一片,两片,三片…… 她一片一片地数过去,不多不少,9片。 瓶身上写着的是十片装,这就意味着她已经吃了一片了。 忽然间,不敢深想。 因为……害怕。 伸手拉过梅梅,“你在哪里发现的?” “怎么,你——” “我问你在哪里发现的!”夏念兮忽然吼了出来,眼圈,已经隐隐地红了。 梅梅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到底不敢再多说了,老实道,“我刚才不小心撞到了书架,有几本书掉下来了,我放回去的时候,就在书后面看到了这个东西……” 夏念兮松了手。 脑子,很乱。 她回到卧室里,反锁上了门,一个人坐在了床上。 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栋房子里每天只有容修和自己住着,她没有买过那种药,更不会乱吃。 那么只剩下一种她不想面对的可能…… 而刚刚闻到的微微泛甜的味道,和她前晚迷迷糊糊之间喝的那杯水的味道,好像有点相似…… 那水,是容修倒给她的…… 她懵掉了,傻愣愣的坐了半天,脑子像死机一样,不管她怎么想镇定,想重启,想让自己再思考一遍,可分析出来的最后结果,都是一样—— 药,是容修买的。 给她吃的。 脑子里浑浑噩噩的,耳朵里也嗡嗡的,浑身颤着,哆嗦着…… 明明已经春天了,却突然让她觉得……好冷啊…… 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敲响的。 等夏念兮听到的时候,季千离已经在外面嚷着要砸门了,“梅梅你让开,我要看看我小嫂子是不是在里面昏过去了,我担心她啊!” 客厅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 夏念兮觉得自己脑子里的弦快断了,再有什么大声响,她真的会直接昏过去。 别无他法,只能起来去开门。 季千离见到她,立马就眉开眼笑了,“小嫂子,今天我办party呀,特意来邀请你去参加!!!” 说完之后还打了个响指,开心得连卷发都在颤,“包你开心哦!” 夏念兮忽然觉得他的笑容很刺眼,刺得她看不下去。 往后退了一步,她要关门,“我就不去了,祝你开心。” 声音低到再笨的人,都知道她的情绪低落了。 季千离愣了一秒,然后又笑嘻嘻地凑上去,不准她关门,“小嫂子,给我个面子,好不好?” 这个面子,夏念兮实在不想给。 但最后她还是被季千离从家里给拖出来了。 小少爷爱玩,除了工作不在行,其他的样样拿手。 塞着夏念兮上了自己那辆银蓝色的骚包跑车,他就开始絮絮叨叨,“小嫂子,今晚是主题party,你猜猜看,主题是什么?” “不想猜。” 夏念兮蜷缩在副驾座上,看着窗外飞速而过的街景,意兴阑珊。 季千离噎住了,又不敢惹他家小嫂子,只能尽量安抚,“我们到了再说,你不用操心道具的事,我都会准备好的!” “我没操心过。” 季千离:“……” 他虽然看着爱玩爱闹,但是察言观色一点都不比他修哥差。 这一路算是看出来了,他小嫂子心里藏了事。 至于是什么事,不得而知。 但这事儿肯定不小,直接影响到了小嫂子的心情。 车子开到了某个会所前面,季千离直接把夏念兮交给了等在门口的某个小明星,“带我小嫂子去打扮打扮。” 那小女明星刚入行就攀上了季家小少爷,虽然不是做床伴的,但她一直以能陪季千离春宵一夜为目标,此刻当然殷勤伺候,“这位是夏小姐吧?久仰大名,请跟我来。” 夏念兮冷冷淡淡的,“不化妆,找个角落,让我一个人待着。不然我把喜欢季千离的沐家小姑娘叫来,你以后可能会从地球上消失。” 小明星:“……呃……” 威胁奏效。 她把夏念兮领进化妆室之后就再也没敢进去打扰了。 而季千离把夏念兮交给那小明星之后,也十分机灵地赶紧蹭到无人的包厢里打电话,“喂,修哥,是我。” “有事?”容修语气很淡。 “是这样的,晚上我要办一个party——” “嘟嘟嘟——” 电话直接被容修挂断。 季千离懵逼了好几秒,赶紧又重新打回去,“修哥,晚上的party你来不来,我——” “嘟嘟嘟——” 电话又被挂断了。 容修的态度非常明显。 季千离:“……” 他咬咬牙,只能再打第三次。 这次他学乖了,也意识到了自己在修哥心中的地位可能要排到毛里求斯去了,所以等电话一接通,立刻开口,“小嫂子在我这里。” “……” 这次,容修没挂。 “你在哪里?”他问。 季千离赶紧报坐标,说完之后,不忘汇报军情,“修哥,我看小嫂子心情很不好,但是具体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 ……… 入夜。 季家小公子的party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跟流水席一样开。 可每一场还是有很多人挤破头地想来参加。 嫩模,明星,名媛,贵公子和商业精英,年轻的年少的,统统都到场。 会所里面金碧辉煌灯火通明,还未到晚上七点,里面就已经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季千离酒过三巡之后,拍了拍自己的助理和秘书让他们顶上,然后自己跑到了会所外面。 刚出来,就看到了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开过来,停好。 他跑了过去,“修哥。” “她人呢?”容修言简意赅。 “在化妆室,不准人进去,门反锁着。” “找钥匙过来。” “已经找来了,”季千离从西装兜里摸出钥匙来,“可是我们都不敢去开门,只能等你来了。” 容修没说话,目光沉沉地接过那把钥匙,往会所里面走。 今晚是化装舞会,这一路牛鬼蛇神谁都碰见了,容修目不斜视,俊脸上像覆着寒冰,让和他碰面的任何人都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季千离领路,两个人一起进了电梯,上了顶楼的化妆室。 “你在这里守着,不准进来。” “好。”季千离心甘情愿地当起了门童。 容修用要是打开了化妆室的门。 里面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霓虹映着几缕光线进来。 他抬手在门边摸索了一下,摁下开关—— 没人。 到阳台的落地玻璃门是打开的,夜风撩起白色的纱帘,卷进卷出。 容修皱眉,沉步走过去,看到她的那一刹那,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一抹纤细的身影就这么坐在栏杆上,没有做任何的防护措施。 她面对着阳台外面,甚至都没有伸手抓住栏杆,两条细长的的腿垂挂着,身上的淡蓝色长裙被吹得裙角翻飞。 冷风拂起她披在肩头的长发,微弱的霓虹打在她的侧脸上,听到声音,也没有回头。 而是就这么安安静静地仰着头,看着天空,眼里却似乎没有任何的焦距。 浓密纤长的睫毛在她的小脸上投下黑色的阴翳,她的眼睛,一眨不眨。 此刻的夏念兮,身处危险之中,却美得像一个天使,不食人间烟火,又轻盈得像随时会烟消云散,让人感觉那么地不真实…… ................ 099.我们要个孩子吧! .................... 夜风很凉,她看天空的姿态,就像在海面上无辜又无望地盯着天空的小美人鱼,随时都会化成泡沫,从他眼前消失…… 可容修一时甚至不敢出声,怕惊到了她,让她更危险。 夏念兮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 她已经知道了来的人是谁。 即便在这样开阔的地方,即便,只是听到了脚步声。 她确定,是他。 深深深吸气,然后又长长地吐出,“老公……” 话一出口,刚刚已经干涩的眼眶,又慢慢地变得湿润,如同雾气缭绕在眼前,让视线重新变得模糊。 她的声音好小好小,小到几乎听不清楚。 “嗯。”容修应了,慢慢地走过去,不敢太快,怕她不喜欢。 “你是不是生病了?” 她轻声问他,声音颤抖。 容修皱眉,“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夏念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又问,“我们是不是……要破产了?” “不会。” “那……”她终于转过头来看他,“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 脸上泪痕犹在,让人心惊又心疼。 容修心口一窒,伸手顺着栏杆移过去,瞬间扣住了她的手。 每一根手指都很凉,很冰,也很僵。 “你先下来,好不好?”他低声与她商量,不敢强迫她。 “嗯,我只是上来透透气吹吹风,没有别的意思。” 她很乖,乖得让他意外,连拒绝的意思都没有,每个字都出于真心。 容修一直小心地扶着她,等她从栏杆外面跨回来,立刻抱住了她的腰,把她牢牢地扣在自己的怀里,“怎么会忽然想吹风?” 她全身都好凉,像冰块一样靠在他的胸膛上,还在不停地发抖。 夏念兮反手,抱住他的腰身,声音又细又小,“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他抖开风衣,包住了她。 “只是……爷爷想要重孙,要不……我们要个孩子,你说好不……” “你的手很冷,跟我进去先喝一杯姜茶。”容修不由分说地抱起了她,往房间里面走去。 她的话,被打断了。 夏念兮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季千离守在门外,见他们出来了,才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床头打架床尾和,夫妻之间有什么事是不能和好的?你说对吧,小嫂子?” 他小嫂子没说对,也没说不对,直接把他当成了空气。 季千离已经习惯了这种待遇,要是他小嫂子此刻多看他几眼,说不定他会被修哥剥皮,所以这样就很好,这样他才更安全。 容修瞥他,“去准备一碗红糖姜茶过来。” 明显不想和他继续什么夫妻感情之类的话题。 “……”被修哥当小跟班使唤,季千离还是有点点受伤的,哀怨地看了他们一眼,下去准备了。 容修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耐心征求她的意见:“今晚这里还有化装舞会,我们也好久没有放松过了,要不要我陪你玩一会儿?” 夏念兮……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玩? 嘴角,扯出了一个略微苦涩的弧度,她摇摇头,“我想回家了。” 他也不强求:“好。”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坐着,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容修轻轻地捏着她的手帮她取暖,可过了很久,依旧冰冷。 季千离回来的倒是时候,帮他们打破了这份近乎让人压抑的沉默。 他端来一碗黑漆漆的东西,递给夏念兮,“小嫂子,红糖姜茶,驱寒的,你快喝。” 浓厚的姜味让夏念兮非常明显地皱眉了。 她不喜欢吃姜,平时吃菜的时候,切得再细的姜丝都会被她挑出来,有时候拨到一边,有时候悄悄地埋在米饭下面,不让他发现。 容修也察觉这姜茶可能太浓,正要伸手把瓷碗接过去,夏念兮已经快他一步—— 她捧着半大不小的碗,一低头,小脸几乎被碗全部挡住了,连温度都不试,直接咕咚咕咚地,把姜茶全部喝了。 一滴不剩。 胃立马在抗议,阵阵发紧,又苦又呛又辣的味道让喉咙都在绞紧。 容修看得微微蹙眉。 夏念兮再抬头,眼圈已经红了,不知是被姜茶的热气熏的,还是其他原因,她捏着碗沿的手指越收越紧,骨节开始泛白,指尖都捏到了没有血色,声音又小又可怜,“老公,我都乖乖听话,你以后,不要再给我吃那种药了,好不好?” 容修的心,忽地就塌了一大块。 放在身侧的手微微地发抖,她此刻的样子简直像一把锋锐的剑,直接从他的肋骨中间穿插过去,把心脏刺破一道口子。 瞬间血流不止,又酸涩难言。 起身,拉着她站起来,“我们回家。” 季千离一头雾水,整个人完全状况外:“什么药,我怎么听不懂啊?” 没人理他。 容修目不斜视,夏念兮又完全沉浸在她自己的思绪里,连什么时候进电梯的都不知道。 等回过神来,两个人已经到了外面。 容修拉开副驾驶的门,把她托上去,夏念兮忽然就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老公……” 她的语气还是很软,充满了不确定。 眼神之间流露出的依旧是全然的信赖,却又有一点点掩饰不住的受伤…… 因为很喜欢,所以才会这样吧? 因为很喜欢,所以在发现那些药之后到现在,她收起了自己的小爪子,没有质问他,也没有对他发怒…… 可是她现在这种专心又受伤,却还愿意相信他的眼神,已经让他几乎要心碎了…… 容修沉默一秒,然后伸手,把她轻轻地揽进自己的怀里,不让她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和眼神—— 然后,他才一字一字地,轻轻开口—— “乖,是老公对不起你,前晚我失控了,全部弄在了你的身体里面。而现在……真的不是要孩子的最佳时机。我们再等等,等老公把总裁的位置,夺回来,让你生活得更安稳了,我们再要,好不好?我也不会再给你吃那种药了。” 他的话很温柔也很有诚意,夏念兮趴在他的怀里,渐渐地不再不安。 其实,她很想说没关系的。 真的没关系。 不管你是不是容氏的总裁,我都愿意给你生孩子…… 可是,她也知道,他有她的骄傲啊…… 伸手,环在了他的腰间,她很乖很乖地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老公……” 一点也不怪他的,只要他说了之后,她就没关系了。 两个人不知道拥抱了多久,任凭周遭喧嚣嘈杂,他们都一动不动。 最后容修放开了她,“累不累?先睡一会儿,我带你回家。” “好。” 夏念兮更乖地靠在了椅背上,还拉起了安全带。 容修摸摸她的头,“我有点困,先抽根烟再开车。” “好。” 她点了头。 他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和烟盒子,走到不远处的一颗梧桐树下,然后才点火,点燃。 火苗从他的手指里跳跃出来,被五指包裹住,远远看去,就像一盏小小的灯笼,在黑夜里格外明亮,让她心里的最后一点阴霾,也散了。 夏念兮慢慢地靠在椅背上,等他,最后把她自己也等得睡着了。 容修算算时间差不多了,灭掉了没抽几口的烟,然后才上车。 她如他所愿,睡着了。 此时此刻,只有她睡了,他才有勇气看她,因为不必面对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不用去背负她满心满意的信赖…… 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收紧,再收紧。 像是要握住什么,又像是要捏合心中的那个已经在源源不断流失希望的黑洞—— 那个洞的名字,叫做遗憾。 无法弥补的,却又难以言说的遗憾。 容修忘不了她被打到流产之后,在手术室外,白夜萧坦诚相告的那些话—— “夏念兮是rh阴性血,也就是俗称的熊猫血。而你不是。她现在失去了第一胎,接下来怀孕,就会有几乎百分之九十的几率与胎儿血溶。孩子,保不住。大人,也容易大出血。” 多么残忍的结论。 残忍到几乎将他击溃。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你这么厉害,你可以解决的,对不对?” 他记得自己当时的声音有多么地急切和不甘。 因为他从不相信过什么奇迹,可是那一天,容修期待从白夜萧的嘴里听到奇迹的存在。 但—— “有百分百保险的办法,那就是,她找一个和她同样血型的男人,生孩子。” 怎么可以? 当然不能! 她只能待在他的身边,他才可以做她的男人! 唯一的,无可替代的! 有些东西,不想割舍,但为了得到,也只能舍弃…… 有些决断,一旦做了,哪怕千难万难如同剜心,也必须面对…… 他不知道自己将她强留在自己身边,是自私,还是包容……他已经分不清了。 唯一知道的是,他是一个男人,而她,则是他的女人。 这一点,不会更改…… 睡梦里,夏念兮轻轻地扭了扭身体,不安地出声,“老公……” 容修回神,把自己满腔奔腾已经快要将他撕裂的情绪掩盖好,然后倾身过去,轻柔地吻了吻她的眉心,“老公在。你好好睡。” 她嘤咛一声,在迷糊之中舒展了眉心,安然睡去。 独留他一个人清醒着,痛苦着,却也从未后悔过…… ………… 春天在半个月之后终于全然到来。 等夏念兮把厚厚的冬衣全部收拾好放进衣帽间的高层之后,容老爷子也差不多可以拔掉氧气面罩,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开始看书看报了。 她最近都在学习厨艺,会的不多,但炖汤的本事已经精进了不少。 等容修去了容氏之后,她就进厨房,把自己用电子汤煲熬了一晚上的汤都用两个保温桶盛好,“我去医院咯!” 梅梅自从上次闯了祸被容修训斥了之后,变得安静了不少,对夏念兮的态度比从前更恭敬,只是没那么随意了。 听到这话,她赶紧擦手从阳台上跑过来,“大少奶奶,慢走。” “……”夏念兮有点无奈,想说点什么,又觉得无话可说。 最后只能算了,换好鞋子,出去了。 容修说要给她配车,被她拒绝,因为她没有驾照。 再说这里离医院并不远,走走也就到了。 今天阳光非常地好,斑驳如碎钻般地洒在路面之上,她踩着那些光斑轻盈地往前轻跃,宝蓝色的长裙被风吹的轻轻一扬,裙摆如同云朵翻滚。 她走得专注又开心,丝毫没有留意到旁边马路上有一辆白色的卡宴刚好经过,在看到她之后,开车的人明显放慢了车速。 隔着一道车窗,一双狭长的凤眸正在悄无声息地打量着她,接近绛紫色的唇瓣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 夏念兮走到医院里,刚到电梯口,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容离。 他穿着一身白色素麻的针织衫和长裤,身上裹着十分随意的灰色薄羊绒披肩,虽然戴着墨镜,但也吸引了不少女人们的眼光。 她皱眉,转身就走。 他追了上去,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去哪儿啊?” “……不关你事。” “看爷爷?”他温和地问。 “说了不关你事。” “两个保温桶?”他依旧保持着那抹看似无害的笑容,“太重了,我帮你拎着吧。” “说了不关你事!怎么跟苍蝇一样?!”夏念兮火大。 “别生气,”容离摘下了墨镜,那双茶色的眸瞳看着更让人觉得浑身发凉,“我只是提醒你,电梯在那边。” “我想走楼梯。” 她拒绝和他单独待在任何密闭的空间里。 如果可能的话,她甚至希望容离消失在地球七十亿的茫茫人海中,永远不要出现在她眼前。 可惜,事与愿违了。 不对,应该说,冤家路窄了。 “爷爷在顶楼,你走着去,多不合适?大不了,我不进电梯就是了。”容离一眼看破她的心思。 “我管你进不进电梯?” “嗯,我只是……”容离微微地弯腰,带着古龙水味道的热气忽然喷洒在她的耳蜗里,“比较好奇,你的另外一个保温桶,是送给谁的呢?” “反正不是给你。我也很好奇,你这么讨厌,为什么还没有黑白无常收了你?”她说话特别地不客气。 容离觉得有趣,“黑白无常?大概阎王爷忘记把我加进他的生死簿了吧?你当心……养虎为患。” 他意有所指地点了点她手里的保温桶,然后勾起一抹笑,扬长而去。 夏念兮莫名其妙,“神经病!” “那边的,你进不进来?”负责在医院里开电梯的人喊了。 “进的进的,”夏念兮赶紧折身跑了过去,把这个不愉快的小插曲抛在脑后。 爷爷醒的早,小孩子比较贪睡,她决定先去看爷爷,再去楼下看颜颜。 顶楼的护士都已经认识她了,见到她来也都很恭敬,“大少奶奶。” “老爷子醒了吗?” “醒了,他老人家——” 护士还没说完,老爷子的病房里忽然就传来一阵特别开心的笑声。 夏念兮疑惑:“谁在里面?” “老爷子昨天去散步的时候,遇见的新朋友。”护士抿唇笑,“您快进去吧。” “好。” 夏念兮敲了敲门。 容耀国的声音里还带着笑意,“进来。” 她推开门,老爷子冲她招了招手,“小兮,你看看,我新交的一个朋友。” 夏念兮转脸,就看到了站在病床床尾那边的颜颜。 “小兮姐姐,”小姑娘穿着小号的病号服,不敢跑,只敢慢慢地挪过去,“我没骗你吧,我说了,我认识小兮姐姐!” “没有没有,”容耀国笑眯眯的,“你刚才说的那个幼儿园的笑话,再给爷爷讲一遍?” “好呀!”颜颜奶声奶气地把刚才说的又重复了一遍。 立刻又逗得容耀国朗声大笑,“这孩子,可爱的紧。” 夏念兮也被逗笑了,把保温桶放在床头,“颜颜,你怎么一个人?妈妈呢?” “妈妈回家拿东西去了,我想这位老爷爷了,所以就叫护士带我上来了。” 一听是护士带她来的,夏念兮就放心了。 昨天听孟瑶说小家伙最近情况还算稳定,虽然不能出院,但不会动不动就流鼻血了。 好像马上还要做穿刺找匹配源了…… 情况会越来越好了。 她给一老一小都盛了一碗汤,分别递到他们手里。 容耀国爱喝,颜颜也很喜欢,很快喝了个底朝天,然后一起把碗递给夏念兮,又一起咂摸一下嘴巴,再异口同声地开口,“不错!” 做完这些,两个人都愣了,然后对视一眼,又大笑,“老爷爷,你学我!” “才没有,明明是你学我!”容耀国摸摸小家伙的脑袋,“怎么会这么一致,真是个小鬼灵精!” 颜颜吐了吐舌头,又和老爷子玩了一会儿,就有护士进来,把她领回去了。 容耀国依依不舍,和小丫头约定了下次碰面的时间,才肯放她走。 夏念兮一直站在旁边看着。 爷爷是真的很喜欢小孩…… “丫头你过来,”容耀国冲她招了招手。 夏念兮乖巧地走过去,“爷爷,还要汤吗?” “不要汤,”老爷子温和地看着她,“你和阿修也领证了,你跟爷爷说说,打算什么时候生个小娃娃啊?” “……” 脸红倒是不会,只不过这个话题让她有点别扭,“爷爷,不如你去问容修?” 甩锅嘛,她很拿手的。 “……”老爷子得了这么一句话,忽然像噎住了似的,不问了。 其实他昨天还真问了容修,得到的回答特别地让人不满意—— “我们还年轻,要过二人世界。” 真是气人。 可那是自己的亲孙子,又有什么办法?他总不能监督他们怀孕吧?那也太…… 咳咳…… 想歪了。 老爷子拉回思绪,坐正,“这个颜颜还真是可爱,爷爷以前一直想要你们生男娃,继承容家的事业。现在想想,女娃也不错,若你生女娃,我们可以招赘嘛。” “……”夏念兮实在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讨论,一切都要怀上才能做这些猜想。 她现在都还没怀孕,而且还没打算要怀孕呢,想那么多,不是尴尬么? 况且现在容氏…… 老爷子卧病在床,无人敢把容修无端被容勋和林芳菲架空的事告诉他…… 容耀国却很高兴,“最好生个十个八个,到时候陪我打太极,我带他们去参加比赛,拿国际金牌!” 到时候一堆萌娃,穿着一样的衣服,认认真真地一招一式做比划,多么赏心悦目啊! 他想想就开心! “……”夏念兮拎着汤,“我把这个给颜颜送下去,一会儿再上来看您。” “去吧去吧。”容耀国挥挥手,继续沉浸在自己重孙满堂的美好想象中。 ………… 楼下的病房里。 颜颜已经睡着了,夏念兮把保温桶放在她的床头,陪了她一会儿,就等来了梁云佩。 她这阵子吃睡都在医院,几乎是不眠不休地陪着女儿,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旗袍穿在她身上,有点空荡荡的。 “小兮,又麻烦你送汤了。我刚回去拿了颜颜以前在国外的病历,白医生说需要看一看。” “不麻烦的。”夏念兮赶紧站起来,“白医生还说什么了?” “没有多说,”梁云佩走过去,轻轻地摸了摸女儿的额头,“今天下午就要做骨髓穿刺,然后做第三轮的配型……” “……会很疼吧?” 夏念兮在电视上看过,穿刺不能麻醉,针头粗得让人看一样就腿软。 梁云佩脸色不好地点了点头,“如果可以,我真希望病的人是我……” 夏念兮也是无言,只能走过去,轻轻地抱了抱她,无声给予安慰。 她待了一会儿,才告辞往外走。 到门口的时候,梁云佩又忽然叫住了她,“小兮。” “怎么了?”夏念兮回头。 梁云佩目光笔直地看着她,眼里是一个母亲为了孩子才有的大无畏,“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次的配型能成功,无论那个人是谁,你都会站在我这一边,帮我的,对吗?” ............. 100.我要爸爸! 夏念兮转身看她—— 此刻的梁云佩看起来特别瘦弱,又孤独,但是却很勇敢。 为了颜颜,她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牺牲。 这是一个母亲的力量和勇气。 “当然,”她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会尽我所能,你放心。” “谢谢你,小兮。”梁云佩深深地看着她,“我怕我以后会忘记说,所以,谢谢你。” ................... 骨髓穿刺几乎每天都有人做,但看别人做,和看自己亲近的人做,这是两码事。 夏念兮从颜颜的病房出来,就去找护士了解了一下疼痛程度,得到的回答让她心惊—— “很多大人都熬不过,直接昏厥。小孩子的话,更难熬吧。” ..... 孟瑶吃过午饭就赶到了检查室这边,她拉了顾非烟和沐文静一起。 顾非烟身后又跟了个洛君谦,洛君谦又拉来了穆于琛。 而沐文静则带着随身宠物季千离。 夏念兮只看他那一脸衰样,就无声用口型问她:小明星的事,暴露了? 季千离苦哈哈地点头。 他什么都没做,甚至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心荡漾起来,就被沐文静发现了自己最近的小猫腻。 现在那个十八线的小明星已经回老家去种地喂鱼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在最前线承受着敌人的猛烈炮火,即便不勇敢前进,也会变炮灰。 而且更惨的是,现在所有a市的名媛们名模们明星们都知道他身边有了一只河东狮,以前那些频频对他抛媚眼送秋波的女人,现在看到他,就跟看到毒鼠强一样,个个恨不得抱头鼠窜,装失忆不认识他。 这让季千离很是沮丧,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夏念兮象征性地对他报以了小小的同情,然后一转头,又和沐文静她们几个人聊天去了。 季千离无比焦躁地站在那里,脖子上再套个项圈,就能成为本年度最佳忠犬。 敢怒,不敢言…… ............... 白夜萧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拉拉杂杂来了好多人的场景。 这些人里除了孟瑶,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全市每年的gdp担当,真是好隆重。 不过他没说什么,边走边接过护士递来的无菌服和手套,最后套了鞋套。 护士用卡刷开门,他就往里面走。 一直沉默却把目光向502一样牢牢黏在他身上的孟瑶忽然出了声,“白夜萧。”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 一双烟灰色的眸子在白色口罩的衬托下更显清冷。 孟瑶脸色不太好,冲他笑了笑,“你一会儿轻点,颜颜小,怕疼。” “……” 这又不是绣花,他一会儿拿的是做穿刺的针。 白夜萧没应,扭头继续往里走。 孟瑶情急,赶紧给他加油打气:“如果你治好她,我就对你以身相许!!!” “……”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抬头,明显看到了白夜萧的背影僵硬了半秒。 夏念兮扶额,“你到底是要救颜颜还是要害颜颜?别刺激白医生了行吗?” “我他妈都以身相许了,你说呢?”孟瑶一副‘我牺牲这么大,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的表情。 夏念兮:“你确定不是霸王硬上弓?” “你见过哪个霸王上了那么久,都没有成功的?” 夏念兮:“……” 孟瑶:“嘘——不说了,梁姐带颜颜出来了。” 检查室是透明落地窗的,站在走廊里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颜颜躺在一个手推病床上,梁云佩也穿着无菌服站在那里,双眼凹陷憔悴,双手紧紧地捏着女儿的小手,无声给予鼓励。 外面刚刚还在叽叽咕咕的几个人立刻就安静了。 洛君谦虚扣着顾非烟的肩膀,不敢握得太紧,因为怕被她当众甩开自己没面子,但又不想和她隔得太远。 他这点小动作其实顾非烟都看在眼里,不过权当自己眼瞎,没见着,随他去。 穆于琛看了一眼检查室里面躺在病床上的那个的小姑娘,目光在她的脸上打量一番,然后收回,无声和洛君谦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各自移开俊脸。 季千离则委屈极了,一副我想与世隔绝,你们谁都不要再来打扰的样子。 可他最终还是没忍住,往检查室里不断打量,又悄悄看了看站在旁边的那几个女人。 看到她们此刻一个比一个紧张,都顾不上他,尤其是沐文静也顾不上要睡他,他也就暂时放心了。 好奇心使然,然他伸长脖子跟鸭子一样往检查室里扫了一眼—— 哦,原来那个叫颜颜的小姑娘,长这样…… .................... 检查室里。 护士让颜颜侧躺,蜷缩在一起,然后掀起她的病号服,开始做消毒。 小姑娘害怕,手里捏着一张全家福的照片,死死地没吭声,很配合。 她不是第一次做穿刺,动作已经很熟练了。 可到底还小,背上一凉的时候,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妈妈,”颜颜小小声地叫梁云佩。 “我在呢,宝贝。” 颜颜脸色已经不好,疼痛的记忆让一个只有五岁的小女孩害怕不已:“外婆……她会在天上看着我的,对不对?有她在,颜颜不会疼的,对不对?” 梁云佩鼻头一酸,眼泪已经在眼圈里打转,“对,你看着外婆,疼的话,就叫外婆……” “好。” 颜颜乖乖地收回视线,又盯着照片看—— 说是全家福,其实上面只有抱着她坐在凳子上的外婆,和站在她们身后的妈妈。 要是妈妈旁边,还站着一个爸爸,该多好啊,那样的话,她就真的和其他小朋友一样了…… 白夜萧已经准备好了针管,转了过来。 白色的寒光在针尖上一闪,看得让人心惊。 外面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拎起了自己的心,特别紧张地看着里面的一切。 梁云佩更是揪心,她非常配合地往后退了一步,还没来得及完全让开,眼前便忽然地一黑。 下意识伸手去抓什么东西,结果不小心撞到了护士的药盘。 咣当一声,里面的东西全部坠地。 白夜萧蹙眉,转头看她,“你怎么了?” “低血糖……”梁云佩唇白如纸,“没事,我撑得住。你继续吧。” “出去,换个人进来。”白夜萧冷冷道。 “可是——” “我们没办法同时照顾两个虚弱的人。必须换人,不然就改天再做穿刺。”白夜萧很坚持,公事公办:“你留在这里,只会增加我们的负担。” 护士把东西快速地收拾起来,然后扶着梁云佩从里面出来,“你们换一个人进去陪孩子。要身体好的。” “我!”孟瑶自告奋勇,“我一顿两个汉堡,早餐能吃三屉小笼包,你说我身体好不好?!” 说完就抡袖子往前走,一点都不含糊。 “并且不晕针的。”护士又加了一句。 孟瑶……立马就怂了。 她晕针,晕血……整个医院,除了对白夜萧不晕,她真的几乎对其他的东西都晕。 夏念兮站出来,“我去吧,我和孩子比较熟,她看到我,应该会好一点。” “没有男同志愿意吗?”护士想再争取一下。 “颜颜不一定喜欢,还是我去。”夏念兮否决了这个提议。 其他几个男人也没说什么。 毕竟能不能哄得住小姑娘,谁都没把握,别进去了又出来,那就太跌份儿了。 护士这才把目光转向夏念兮,“你跟我过来,换一下无菌服。” “好。” 她跟着护士过去了,很快就换好,全身穿得绿油油地,像颗小青菜。 再出来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走廊里多了一个人—— 容修。 他什么时候来的?是来这里找她的吧? 夏念兮冲他笑了笑,意思是等我。 容修却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往前走,边走边脱自己身上的黑色风衣,“我也进去。” 不是商量,而是决定。 “你……” “一起。”容修捏了捏她的手,“我陪着你。” “……” 好吧。 她也怕有什么突发状况自己应付不来,有容修在,就可靠多了。 等他也换好衣服,两个人一起进去了。 颜颜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侧躺蜷缩着。 夏念兮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小姑娘的头,“颜颜,姐姐陪着你,不要怕,一会儿出去了,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 小姑娘眼睛红红的,小脸瘦到了脱形,闻言轻轻点头,“谢谢姐姐。” 夏念兮重新站好,抿着唇牢牢地盯着颜颜。 容修则站在了她的身后。 “嗯。要开始了……”护士提醒道。 一切程序重来。 消毒,固定姿势,然后白夜萧拿着那根长长的针管,一手按压着颜颜后背,一节一节地掠过脊椎,然后找到正确的位置,动作利落地扎了进去—— “疼……” 颜颜闷哼,小脸瞬间苍白,死死地咬住嘴唇,身体蜷缩得像干枯的叶子。 小小的手一松,照片一下子从手里滑脱出去,飘落在了地板上。 夏念兮看不下去,闭上眼睛,眼泪已经从眼角滚落出来了…… 她都尚且如此,难以想象此刻门外的梁云佩,心里正在承受怎样的煎熬…… 穿刺还在继续。 容修神色肃穆,看到落在了自己脚边的照片,他弯腰,把它捡起来,重新放回颜颜的小手里。 可她真的太疼太疼了,根本捏不住,指尖都打直,整个人都在发抖。 容修干脆蹲下去,伸手用自己的大手包裹住了她的小手,和她一起,帮她把那张照片牢牢地攥在她的手里。 颜颜小脸上全是冷汗,意识已经模糊。 感受到了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却不像妈妈的手那样柔软,而是更大,更厚实的感觉…… 她费力地掀开了自己的睫毛,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握住自己的人。 然后又重新地闭上了眼睛。 小嘴微微地张着,喘气着。 好暖的手,好像她在幼儿园的时候,有一次同学的爸爸牵着摔倒的她一起去找老师的时候,那种感觉…… 针头,扎得更深了…… 颜颜重重一喘,眼泪已经顺着小脸沾满了枕头,“我……可以,叫你爸爸吗?我……好疼啊……” 声音断断续续的,像被碰到破碎又卑微的灰烬。 闻言,夏念兮一愣,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去看颜颜。 然后,又看了看蹲在病床旁边的容修—— 他低着头,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而明显的,在听到颜颜这句话之后,他的大掌收得更紧了,手背上的骨节如同钢珠般地突出。 那张照片捏在他们一大一小的手里,已经变皱了。 夏念兮莫名因为颜颜的这句话而紧张,可再细想,这不过是一个没有爸爸的小姑娘最深切的渴望罢了。 她可能连眼前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好不好……我,可以吗……” 颜颜的要求卑微到让人心碎…… 容修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帮她撩起被冷汗浸湿的头发,露出小家伙光洁饱满的额头。 然后就看到白夜萧起身,“好了。” 他把采集到的样本递给护士,“你们先出去,我们做最后的清创。” “好。”夏念兮往门外走。 容修也站起来。 手,慢慢地松开。 疼痛消失,小姑娘已经没那么痛苦了,手却还是紧紧地握住他的,像是一种本能。 他无声地看了颜颜几秒,然后松开了自己的手,和夏念兮一起出了检查室。 脱掉无菌服,重新回到走廊上。 之前还有心情你一句我一句开玩笑的人,此刻全部都噤了声。 孟瑶哭花了脸,连一向凉薄的顾非烟都动容了,还有沐文静,皱着眉,一言不发。 其他几个男人看起来到还算正常,只是季千离莫名不见了。 梁云佩则靠在走廊里的长椅上,眼巴巴地看着检查室里面,早已泪流满面。 这么小的孩子,受这样的痛苦,这是让人难免心生同情,怜悯…… 洛君谦看了容修一眼,欲言又止。 穆于琛则清了清嗓子,对梁云佩道,“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就不算陌生人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可以尽量帮忙。” 梁云佩没有说话,依旧背对着他们。 只是无声地,收紧了自己的手。 一行人在检查室外等了一会儿,颜颜就被推出来了。 小家伙满脸冷汗,已经疲惫到没有力气了,手里还抓着那张全家福,没肯松手。 见到妈妈,她勉强笑了笑,很虚弱,“我又……赢了一次,我是不是小勇士?” “是,”梁云佩在女儿面前止住了眼泪,“我带你回病房去。” “好。” 病房就在拐角处,转弯就到。 可他们刚一进去,就愣住了—— 明明出去之前,这病房还和旁边的任何一间没什么两样,可现在,它就跟被施了魔法一样,变得他们都以为自己走错了—— 气球,彩带,led灯牌上写着颜颜早日康复,甚至还有一个特别特别逼真的小型充气城堡被放在了床尾那边! 这还是病房吗?确定不是小型的party现场?! 正诧异着,一个穿着圣诞老公公衣服的人忽然从城堡后面怪模怪样地走了过来,“颜颜,你好,我是圣诞老人,你有什么愿望,都告诉我们,我们会帮你实现的……” 是季千离! 难怪他刚才不见了! 这小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立刻把虚弱的颜颜逗笑了。 她从病床上挣扎着爬起来,握了握圣诞老人的手,“真的,所有愿望都可以实现吗?” “可以的!”季千离满口答应。 “我想要爸爸!”颜颜毫不犹豫。 “……” 季千离语塞了。 其他人更是语塞了。 梁云佩看了他们一眼,略微尴尬,“颜颜……不可以……” “没问题,”季千离忽然出声,摘掉自己头上的胡子和帽子,露出本来的样子,“要不从今以后,你管我叫……千离爸爸?” “……”颜颜有点挣扎,“你看着好年轻,也很漂亮,不像做爸爸的,倒是像做哥哥的。” 季千离吃了瘪:“……” 颜颜反手一指,“这几个叔叔,我可以叫他们爸爸吗?他们叫什么名字?” 情况有点出乎意料,夏念兮和孟瑶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顾非烟和沐文静则用探寻的视线,在几个男人之间来回打量。 “我叫洛君谦。” “那以后,我叫你君谦爸爸。” 洛君谦开心了,“行,你叫季千离哥哥,叫我爸爸,我愿意。” 季千离:“……tmd我不愿意啊……” 可没人顾忌他的感受,穆于琛也蹲下去了,“我姓穆。” “穆爸爸。”颜颜很乖。 她想要很多很多的爸爸,就可以有很多很多的爱…… 包括……刚才帮她捡照片,握住她的手的那个人…… 她抬头,“我知道你叫容修,我可以叫你容修爸爸吗?” “……”容修抿着唇,皱眉,没出声。 颜颜在前面都没有被拒绝,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可是等了很久,容修也没有点头。 她此刻有点小失望,低下头去,没出声了。 季千离有点着急,抓了抓卷发,“颜颜,你先在这里玩一会儿,我们出去有点事,待会儿再进来找你。” “好,再见哥哥,再见爸爸们。” 季千离:“……”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几个男人被季千离拉着都出去了,病房里,梁云佩还是不自在,“对不起,颜颜太小了,喜欢乱叫……” “我们也有事,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也先出去一下。”顾非烟客气地对她笑了笑,和沐文静一起,拉着夏念兮和孟瑶出去了。 几个人找了一间无人的休息室走进去,关上门。 顾非烟开门见山,“这件事有蹊跷。” “是。”沐文静表示赞同。 孟瑶还在状况外:“有吗?送爱心送温暖关爱生病儿童,哪里蹊跷了?” 夏念兮没说话,她也觉得有怪怪的地方—— 比如,一向日天日地,除了六亲和兄弟之外,只服沐文静管教的季千离,为什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布置好病房,来逗颜颜开心? 再比如,洛君谦和穆于琛的态度,也太让人意外了。 他们又不是什么有爱心的人,怎么会纵容一个小女孩随意叫自己爸爸? “他们的态度,用萍水相逢几个字来概括他们和梁云佩的关系,我是不信的。”顾非烟理智地分析,“只能说明一点,他们和梁云佩从前就有过交集。” 沐文静眉头皱得更深。 “可容修说过,他不认识她。” 夏念兮还记得自己也是在这家医院问他的,当时他就说了,不认识。 顾非烟立刻用一种你真是太傻太天真的眼神瞥她,“文静,你一直的态度就是不喜欢梁云佩,能告诉我们为什么了吗?” 沐文静抬头,这是别人的私事,她没有私下嚼舌根的习惯。 不过现在事情已经涉及到季千离了,她就不得不说了,“之前她还没有隐退的时候,我也才刚刚入行。我和她合作过一组照片,拍得很不错。算是我的得意之作。可是那照片拍完,还没来得及发行,就被她单方面毁约,她说自己要退出影视圈。然后……我听说她是怀孕了。而且,还是因为一夜情。” 孟瑶倒抽气:“……怎么可能?梁姐很洁身自好的!这段时间一个男人都没见她往家里带过!也从不外出过夜!” 可沐文静的语气很客观,她也不会是添油加醋乱说的人。 那么颜颜……就是一夜情的结晶?这……倒是能解释得通为什么梁云佩找不到孩子的爸爸。 不过这是梁云佩的私事,跟他们几个男人,又有什么关系? 顾非烟当机立断,“想不想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怎么听?他们去哪儿了?” “跟我来。”顾非烟拿出自己的手机,熟练地点开定位找到了洛君谦此刻的位置。 “他们在天台。我们上去,不要发出声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跟我走。” ......................... 101.偷听 ........... 事实证明女人做起特工来,真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几个人快步而整齐地冲向楼梯口,夏念兮被孟瑶拽着冲在最前面,“说不定惊天八卦马上就要揭秘了!” 夏念兮:“……你确定你的目标是做金牌经纪人,不是做金牌狗仔?” 孟瑶:“这个提议不错,我考虑一下!” “……” 大家看了孟瑶一眼,夏念兮无奈苦笑一声。 顾非烟拿着手机找人也依旧有不怒自威的女王范,指了指前面的楼梯,“从那上去,走吧。” 沐文静耸了耸肩,本来不想去,可是想到那个花蝴蝶不同以往的反应,里面就一定有猫腻。 至少,季千离知道点什么,其他几个人也难逃干系。 几个女人继续往上,没人停下来。 离天台还有一层楼的时候,顾非烟回头皱了下,“轻点,别被发现了。” 夏念兮捂住狂跳的心,不知怎么回事,总有种做贼的感觉,“要是被容修发现了……” “怂了?”孟瑶挑眉。 “我会怂?如果他们几个真知道点什么,再等我们把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揪出来,一定要让容修好好收拾他!”夏念兮愤愤挥拳。 孟瑶点头,“抓他浸猪笼!” 顾非烟不屑地扫了她一眼,“出轨的男女才浸猪笼,何况这是现代。你有点常识行不?” “把他抓到颜颜跟前,让颜颜处置。抛弃这么可爱的女儿,他会遭天谴!” 那么懂事的孩子,再痛都忍着不闹不哭,让她不禁想起自己失去的那两个孩子。 如果能保住,她…… 不敢想,这是夏念兮一辈子的伤痛。 “你没事吧?”孟瑶见她脸色难看,关心问。 夏念兮坚定点头,“我没事,不管是哪个男人,一定要让他负起责任!孩子是无辜的,无论何如,救颜颜最重要。” 顾非烟回头看了夏念兮一眼,然后再继续往前走。 几个人悄摸悄声爬到天台铁门边,一道高亢的声音传来,“那么疼,都不哭,心疼死我了。” 是季千离。 偷听的几人立刻屏住呼吸,孟瑶瞪大眼睛,兴奋地指指门口,用嘴型比划,“要不要录音当证据?” 沐文静漫不经心地靠在墙边,双手抱在胸前,不置可否。 不管录音不录音,季千离虽然纨绔得很,但是却格外爷们,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从不赖账,尤其是在女人面前,更是如此。 顾非烟默默地关了手机定位,打开了录音功能,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一双眼睛仿佛要把铁门穿透。 天台上,狂风依旧呼啸,传来的声音时高时低,她们都屏息以听—— 几个身量修长的男人往那里一站,比旁边的信号接收器还高。 “你们倒是说话啊?啊嚏——”季千离在原地团团转,揉揉鼻子,这么大风,非要来天台,把他的颜值都冻低了。 这时候了,几个人一个比一个惜字如金。 季千离又被吹得一哆嗦,走到洛君谦跟前,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燥热来吹风啊你们!吹平你们那颗躁动的心了么?!” 洛君谦抽出一根烟点上,跟穆于琛交换了一个眼神,“如果是之前,这事好处理多了,可是现在……” 穆于琛也懂:“那孩子是拖不下去了。” 季千离没听到什么有价值的话,最后,他把目光看向围栏边的人,“不能就这么耗下去吧,老大……” 容修脸色冷峻,周身散发一股生人勿进的冰冷气息,他背对着大家,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他从口袋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 喉结滚动,大风呼啸,把指尖的烟头吹得明灭难辨。 脑海中闪过一抹单纯的笑,一张瓷白的小脸,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 ........... 一门之隔。 夏念兮蹲在孟瑶身后,心头的不安越来越重,“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他们既然选择来天台说,肯定是不想让更多的知道某些事。 她摸不清其他几个人心里怎么想,但对容修却绝对的信任。 如果容修拿把枪站在银行里,她也只会以为他想点烟而已。 “这事没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这个你们比我清楚吧?!” 季千离突然咋呼了一声,吓得几个偷听的人都一愣。 夏念兮感觉心头的不安更重了。 孟瑶回头看向沐文静,一脸坏笑问道:“季千离这么着急,对颜颜又那么好,孩子不会是他的吧?” 沐文静冷哼一声,没说话。 算算年龄,季千离二十四,颜颜五六岁,那不是十八九岁就出去浪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一定拆了他的第三条腿,让他从季家小公子直接变成季家小公公! “好冷啊,别听了,我们走吧。”夏念兮拉拉都快贴在铁门上的孟瑶。 “你不想知道颜颜到底是谁的孩子?容修说话了,你听!”孟瑶故意夸张地指着门。 夏念兮当然好奇了,下意识往门口凑。 “我们做这些,不是颜颜真正需要的。”洛君谦双手插在口袋里。 穆于琛拍拍季千离的肩,“你先别急啊。” 季千离:“不急,都人命关天了。这事,我们一定要管!不然我心里可过不去!” 顾非烟本来一直站在后面,这时也凑过来,表情紧绷。 见大家都上前了,沐文静想了想,也走上台阶,结果刚好踩到孟瑶的衣带。 “来,把最佳位置让给你!”孟瑶半蹲着起身,结果身体一趔趄,站在她右前方的夏念兮被她一撞,直接双手推在铁门上。 季千离走到容修跟前,“修哥,你拿主意,说怎么办?” 容修扔了烟头,转过头,一脸平静:“颜颜——” “啊——!” “谁挤我?!” “好痛!” “咚——” 几个女人突然从门里倒了出来,没错,是倒出来的!就跟叠罗汉似的—— 姿态格外诡异,难看。 尴尬,像一群乌鸦在所有人头顶嘎嘎嘎地飞过去…… 天台的几个男人一下傻了眼,眼神凌乱了片刻,立刻恢复平静。 夏念兮羞得不敢抬头,而且,她被压在最下面,根本就抬不起来头。 真想大家干脆别起来了,把她埋住。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偷听,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啊…… “你们快起来,压死我了,下面还有念兮呢!”孟瑶双手乱晃,鬼哭狼嚎,生怕大家看不到她似的。 夏念兮:“……” 这个猪队友! 最上面的是沐文静,眼神扫过季千离,声音淡淡的,“过来扶我。” 季千离立刻转身,抬头看着天,“我就说风会停,看,这不就停了。我就跟我奶奶说,今天适合郊游,她还不信。” 沐文静神色未变:“季千离,你今晚想不想回家?” 季千离被这毫不掩饰威胁的话吓得脸色苍白。 这魔鬼,他要逃! 不知道从七楼跳下去,他会不会骨折? 距离门口最近的洛君谦快步走过去,抓着顾非烟的胳膊把人抓起来,眯眼盯着她手里的手机,“都学会录音了?” 顾非烟不耐烦地挣开洛君谦的手,“放开我!” 夏念兮一直低着头,连呼吸都尽量放到最缓。 直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铺天盖地。 孟瑶一抬头,就见容修盯着被她压在身下的念兮,“真巧啊,哈哈。” 容修给了她一个眼神,孟瑶立刻向被电击了一般,一跃而起,连被压伤的腰都顾不得了。 他仿佛捧着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把她从地上抱起来,上下扫了一眼,没有擦伤,才轻声开口,“有没有哪里痛?” “没,没有。” 快给她一个地洞,她要去冬眠! 天台上一时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微风吹过,带动了每个人的发丝飘飘。 夏念兮希望容修就这样把她抱下楼,谁也不要问什么。 但是总有来砸场子的,季千离非常不懂事地开口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小嫂子?” 为什么就问她? 她们四个人呢,四分之一的机会为什么要让给她啊? 夏念兮欲哭无泪。 洛君谦故意刁难,“难不成来吹风的?!” 顾非烟淡定地整理了一下衣着,扫了几个人一眼,“嗯,来吹风的。孟瑶大姨妈来了,火气大,来吹风降降火。你们也是?” 噗! 夏念兮没忍住,埋在容修怀里笑了出来。 孟瑶立刻顺着往下说,“是啊,是啊,我大姨妈。你们几个也是哦?要不要我分点小可爱给你们?” “你想干嘛?”沐文静突然开口,让大家的目光都转移到门口。 就见沐文静一手提着季千离的衣领,眼见季千离都快双脚离地了。 他到底什么时候能摆脱这个女魔头啊? 跳楼是不可能的,他怕死,都趁着大家不注意偷跑了,还被抓住! 今年肯定犯太岁,他要去烧香! “我,我奶奶今天要春游,老人家的要求,不陪行吗?我有急事,你们慢慢降火啊,我就不作陪了。” 沐文静:“我跟你一起去,我没来大姨妈,不用降火。” 说罢,拽着季千离就往外走。 “救命,老大,大哥,兄弟,救我!” 孟瑶突然捂住肚子,朝顾非烟使眼色,“啊,我大姨妈疼,快扶我去找白夜萧,只有他能救我!” 顾非烟看了她一眼,慢慢悠悠走到她跟前,然后嫌弃地用食指和拇指夹住她的袖子,“走吧,送你去看医生。” 天台上一下子清净了,容修跟穆于琛和洛君谦交换了一个眼神。 “小嫂子,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这下天台真的安静了,就剩下两人。 “人都走了,不用躲了。”容修低头宠溺地看着夏念兮的侧脸,见她一手捂住脸,一手抓着他的衣服。 夏念兮嘟囔了一句,容修没听清,低头靠近。 “丢死人了。” 眼里的阴郁慢慢散开,容修轻吻她的发梢,“没人敢笑你。” 慢慢抬起头,因为一直捂在容修胸膛的原因,夏念兮的脸红红的,一脸不确定地望着他,“真的?” “真的。”他低头,温柔似水。 拍拍容修的胳膊,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在地上站好,想到自己跟她们跑过来偷听还被人发现,夏念兮就觉得脸滚烫。 “对不起……” 她低着头,看不清容修眼里的一丝不安。 “傻瓜,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她抬头,望着他的眼睛,“我来偷听,你不生气吗?” 虽然主使不是她,但她也是从犯,要受连带责任。 容修伸手一顿,这才握住她的手,平静地问:“那你听到了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听到,就刚想听,就……你也看到了,跟耍猴戏一样,给你们表演了。”嘟起嘴巴,还不如不来偷听。 她真的差点被压折了,全身都痛。 “什么都没听到……”容修重复她的话,目光望着她一柔再柔。 “真的,一群猪队友,什么都没听到,就暴露了。” 偷听,是错的,可是她什么内容都没听到,也不算犯很大错啊。 “我们回家吧。”容修握紧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口,往外走。 夏念兮愣愣地被他带着。 这就没事了?不追究了吗?心里没由来地窃喜。 …………. 回家之前,夏念兮还是坚持又去病房看了看颜颜,梁云佩正陪着她。 颜颜一直在说几个爸爸多帅气,夏念兮不忍心打扰她们母女,聊了几句就小跑到医院大厅。 容修站在门口。 夏念兮望着他的背影,背影宽厚挺拔。 想起颜颜期待的目光,她的心都跟着疼起来了。 走过去,抱住修容的腰。 “看完了?回家吧。”容修侧脸淡笑,手指摩挲她的额头。 “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爸爸。”她特别特别真诚地说。 说完,夏念兮就放开了他,错过了她刚才说话时,容修的一瞬僵硬…… …….. 回到家,容修直接进了书房,夏念兮走进客厅。 路过沙发,跟抱着一堆东西正在沙发角落忙碌的梅梅开口,“梅梅,给我冲杯咖啡。” “好的,少奶奶。” 本来准备洗个澡,换件衣服做饭,结果一进卧室,夏念兮就愣住了。 下意识退出来,左右看了一眼,这是他们的房间! 再打开—— “梅梅?!” 急忙跑过来梅梅站在房门口,恭敬地看着她,“少奶奶,怎么了?” 怎么了?问她怎么了? 任谁早起出门后,回来房间完全变了个样,也会跟她一样震惊的! 被她的惊呼一起叫过来的还有容修,站在房间门口,看到里面的布置,容修眉头一下子就皱到一起了。 “爷爷搞的?” 梅梅委屈地低头对手指。 夏念兮走进房间,对着他们床头一张比结婚照还大的婴儿海报,感觉头好大。虽然这宝宝很漂亮,可是冷不丁看到,还是吓一跳啊。 爷爷已经急成这样了吗?她苦笑一声。 房间里到处都是婴儿照片,还有婴儿用品。 连婴儿床都在窗边按好了,风吹进来,床上的风铃清脆地响起。 床头桌上,两个小婴儿的雕像,可爱地冲着夏念兮飞吻。 逛了一圈,夏念兮回头看向梅梅,“这都是你一个人布置的?” “还有管家伯伯。”梅梅抬头,眼里的流光闪烁,“老太爷让少爷和少奶奶睹物思人。” “睹……睹物思人?” 夏念兮语塞,目光投向容修,“你看爷爷……” 容修平静地开口,“我会跟爷爷说的,这些不用管。梅梅,怎么布置的,就怎么撤了!我还有些公事要处理。” 他转身进了书房。 语气,明显地不悦。 夏念兮看着他的背影,却忽然有了一点失落,他还是不想要孩子吗? 梅梅凑过来,“少奶奶,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啊?这些照片好可爱,还有婴儿用品,我装的时候,感觉好可爱。” 夏念兮拿起柜子上的婴儿小帽子,好小,跟她的手掌一般大,粉嫩嫩的,而且还带着淡淡的香味。 嘴角不禁露出笑意,“是很可爱啊。” 梅梅拿起桌上一套小衣服,小裤子跟她手臂一样长,朝夏念兮比划,“早点要个孩子,糯糯的小娃娃,多可爱,还能给孩子穿这些小衣服小鞋。” “快啦快啦,这事又急不来。” 夏念兮嘴上应了,心里也把这事放在前头了。 晚上洗完澡,看着镜子里的长裙睡衣呆了一会,转身走进更衣室,翻出来一件丝绸吊带。 裙摆只到大腿根,裙下风光若隐若现。 接过一件睡袍套上,走出浴室。 从桌上拿过香水,在空中喷了一下,身体转过去,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迷迭香。 一切就绪,待君入瓮。 躺在床上,抱着抱枕,夏念兮盯着门口。 等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趴到床边,打开床头柜,拿出里面的盒子,“又是满的,补这个怎么这么积极。” 想着电影里演的,这种时候,女人要是想要孩子,就该…… 眼角闪过一抹精光。 赶紧摇摇头,做这种事的一把都是主角,她才不需要漏洞。 把抱枕靠在床头,夏念兮跪在床上,清清嗓子,练习练习:“容修,我们要个孩子吧。爷爷真的很想看我们的孩子。如果我怀孕了,爷爷一高兴,说不定就出院了。” 不行不行,她们又不是只为了给爷爷冲喜。 一脚踢开抱枕,贵妃卧榻,手撑着头,双腿相叠,半咬嫩唇,“老公,造个人玩玩,看看你行不行~” 跑下床,扯下一边肩带,“来啊,想要吗?给我我想要的,就给你你想要的?eon!” 等容修从书房回到卧室,就看到夏念兮整个人蜷缩在床边,一边肩膀露在外面,刚想给她拉上,呼吸一窒。 臀部都遮不全的吊带裙,如今裙下一览无遗。 喉咙骤紧,血液下冲,容修伸手在她腿上滑动,低头咬住夏念兮耳垂,“磨人的小妖精。” 等夏念兮睁开眼,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折成高难度姿势,身上的热潮,还有一浪跟着一浪的刺激,让她一时分不清在哪里。 “容修……”凭着本能,只要抱紧面前的男人,只要他在,什么都好。 容修低头堵住她的唇,深深交缠,怎么吃都不够,真恨不得将她一口一口吞下去。 这辈子,有她一个,他就已经觉得圆满。 …… 激情过后,容修抱着她走进浴室,已经累到睁不开眼的夏念兮隐约中记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努力睁开眼睛,可是她已经累到连眼皮都懒得睁开了。 双手无意识地在他胸前滑动,让她醒来,不行,一定要醒来。 “睡吧,小妖精,还想要吗?”魅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要你大爷,夏念兮在心里怨念,她有事要说。 “睡吧,你累了。”容修显然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手一直轻轻地有节奏地拍打着她的背部。 夏念兮终于还是没坚持住,睡了过去。 心中有事,总是睡不安稳的,半夜突然因为口渴醒来,想喝水。 下意识地伸手一摸,却发现容修不在,伸手在他躺过的地方一摸,已经凉了。 坐起来,看着卧室里,并没有他的身影,夏念兮走下床。 走出卧室,看向书房,他不会还在加班吧。 有些心疼,每次陪完她,还要回去加班。 到厨房倒了一杯牛奶,端着牛奶走到书房门口,轻轻推开书房,“容修。” 一目了然的房间,一个人影都没有。 “去哪儿了?”疑惑地低喃。 放下牛奶,到处找了一遍,容修没在公寓里。 走到门口,看到他的拖鞋整齐地放在玄关处,夏念兮把一只脚伸到他的拖鞋里,还没冰,他是刚走的吗? 跑回房间,拿过手机,并没有短信,他如果有事情出去,一定会给她留信息的。 坐在床边,夏念兮握着手机,心里的担忧慢慢浓重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半夜醒来,容修不在身边。 之前也有过几次,他都在书房处理国外加急的文件。 刚要把手机放下,一条推送消息蹦出来。 容事集团新任董事长大刀阔斧,集团转型…… 容勋这是要开始夺权了吗?她虽然不懂商场,但是集团转型,可大可小,多少失败的例子,她小时候经常听爷爷说。 容修一个人……能抗住吗? 咬住嘴唇,她突然好讨厌在商场上根本无法帮他任何哪怕是小忙的自己。 忽然不想让他一个人去面对这些,她赶紧放下牛奶,连拖鞋都没换,就这么拉开了大门,快速地按动电梯按钮,她要去跟着他…… 如果他有危险,她会第一时间,陪伴在他身边。 电梯很快就到,夏念兮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下楼—— .............. 102.DNA检测 .......... 电梯一路下行,刚到地下车库门口,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从另一个方向疾驰出去。 “容修!” 夏念兮高喊了一声,但是距离太远了,容修根本听不到。 她急忙拿出手机,他才走没多远,让他停下来还来得及。 可号码还没拨出去一个电话就进来了,看到是顾非烟,她也不好挂掉。 就在犹豫的几秒钟里,容修的车尾已经消失在拐角。 有些郁闷地接了电话,放到耳边,声音闷闷地问,“非烟姐,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她们几个女人里,只有顾非烟最重视美容觉,别看是开酒吧的,时间一到,她肯定是第一个消失的。 顾非烟很直接:“容修是不是离开了?” 夏念兮心里咯噔了一下,先四周扫视了一圈,“你怎么知道?你别告诉我你在周围监视我?!” “你来酒吧,孟瑶,沐文静都在,来了再说。” 说完,都不给夏念兮反应的时间,直接挂掉。 握着手机,夏念兮有几秒的愣神,这群人怎么了?大半夜不睡觉,酒吧聚会? 咬着嘴唇,她非常好奇顾非烟怎么知道容修离开了? 把脑海里的疑团先甩到脑后,她快速地上了地面一层,到小区外面拦了一辆出租车。 等夏念兮到了酒吧,就见沐文静穿着区别平日的亚麻长裤,套了一件薄毛线外套,而且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这可比平日她们见到的疏离人群的沐文静不太一样,看来也是从被窝里赶来的,连换衣服都没顾上了。 孟瑶打着哈欠,头一点一点,看到她的打量,立刻清醒,“你也很诧异是不是?沐大小姐,竟然也有这一面!刚才开车来接我,我都没认出来。” 的确太大不一样了,白天的沐文静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发寒,现在的她,柔和了许多,镜框遮住了许多戾气,穿着阔腿的亚麻裤子,倒像是一个刚旅游回来的知性美人。 “你们的关注点错了。”推了一下眼镜,沐文静淡淡地提醒。 夏念兮立刻回过神,看向顾非烟,“这么晚叫大家来,什么事啊?” “洛君谦四十分钟前离开了公寓。”顾非烟淡声道,“独自一个人驱车离开,非常神秘。” 夏念兮对顾非烟和洛君谦的事不是很了解,但是这几天也有所耳闻,两人不是又闹掰了,早就没联系了吗? 她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出门的?” 顾非烟:“……” 几个人都看向顾非烟,难不成除了手机定位,她还在洛君谦身上装了窃听器? 一想到这个可能,几个人就一哆嗦,孟瑶搓搓胳膊,“女人,你不会在我身上也放窃听器吧?” 顾非烟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她:“你觉得呢?” 沐文静适时插了一句,“其他的先别管。季千离也在一点十分离开了季家。” 孟瑶瞪大眼睛,刚要张嘴,沐文静立刻堵住她,“他奶奶跟我说的。” 高手啊,连老人家都搞定了,那季千离还能逃脱你的魔爪吗? 孟瑶突然开始幻想,她是不是应该学沐文静,先去查一下白夜萧的家人,迂回战术,说不定事倍功半! 顾非烟看向夏念兮,“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你那边有回音,你在停车库?” 夏念兮点点头,“嗯。容修,也是差不多1点20分离开的。” “三个人都出动了,穆于琛跟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会排除在外。” 夏念兮回忆睡前,容修并没有什么异样啊,她在房间等他。 然后等得久了就睡着了,之后…… 反正她困得要死,等容修给她洗完澡,然后抱她上床,这中间……她怎么就睡着了呢? 不过跟平常一样啊,他也没什么异样。 “他们去哪里了?” 如果是容修一个人,那肯定跟公司有关系。 可是现在他的兄弟都出面了,应该不是公司的事。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瞒着她,跟几个兄弟大半夜一起出门? 顾非烟把手机放到桌上,“自己看。” 夏念兮、孟瑶和沐文静都凑上去,看定位—— “荣华医院?!” 三人异口同声。 夏念兮第一想法就是,是不是爷爷出问题了,容修解决不了。 下意识拿出手机要给容修带电话。 顾非烟立刻按住她的手,“你要干嘛?” “是不是爷爷身体出问题了,我要打电话问问。” 容氏集团名义上还是爷爷主权,没有爷爷的点头,谁能也拿不走这片帝国。 如果容勋耍花样,再加上林芳菲的背景,爷爷如果有个万一…… 容修现在的处境很被动,她都感觉到了。 “你觉得是容爷爷吗?是容爷爷的话,需要几个人偷偷摸摸地半夜约去医院吗?容老爷子有一丁点问题,容家还能这么安静?” 夏念兮握紧手机,深呼吸一下。 是啊,她关心则乱,怎么会是爷爷,爷爷好好的,她白天才去看过。 如果不是爷爷,荣华医院里还有什么人能够让他们几个人这么秘密地过去。 脑海里突然划过一张小脸,“颜颜?” 下午,几个男人就跑到天台秘密聊天。 她们零散听到几句,都是关于颜颜的。 再加上白天几个人大男人的异常表现,他们对颜颜的好和关注已经超过普通人。 顾非烟收回手机:“不管他们去做什么,这件事,我们都必须要弄清楚了。” 沐文静问:“怎么弄清楚?” 是啊,这就麻烦了,她们连偷听都干了,可还不是没什么结果。 夏念兮坐到沙发边,撑着下巴,“如果说,颜颜真的是这几个人之一的孩子,那么我们有什么证据?找他们几年前的花边?” 那几个男人可不是一般人,比娱乐圈的人还高调,玩了这么多年,不让报的新闻谁敢报? 而且怀疑的人里有容修,就让她很不舒服。 不过,她提起梁云佩的时候,容修表情很平常,并没有震惊,神色也无变化。 她偷偷瞟了一眼沐文静和顾非烟,如果颜颜是季千离或者洛君谦的孩子…… 那画面想想,她就感觉毛骨悚然。 夏念兮赶紧起身,“我去洗手间。” 她需要缓和一下情绪。 认识了梁云佩那么久,她都滴水不漏,如果说颜颜是这几个人其中一个的孩子,那也太让人意外了。 孟瑶立刻举手,“我也去。” 洗手间里,夏念兮一边洗手,一边看向孟瑶,“你说,真的会是他们几个人谁的吗?” 孟瑶幸灾乐祸地笑,手里抓着手机翻微博,“要是季千离,我看沐文静能直接让他挺尸乱葬岗。” “如果是洛君谦呢?” “那非烟本来就跟他若即若离,这下就更没可能了。”孟瑶道。 夏念兮甩干手:“颜颜真可怜,那么懂事,受那么多罪。今天看到扎针,我心都揪起来了。不管是她的爸爸是谁,我一定要让容修出面让那个人负责!” 孟瑶翻着微博,突然抬头看着夏念兮,然后过了两秒,还是没说话。 她低头继续翻微博,“等知道再说——我去,白夜萧怎么也去了?!难道他也可能是孩子的爸爸?” 孟瑶突然跳了起来,抓着手机,脸涨通红。 夏念兮凑过去,看到微博里,一个小护士发的微博。 深夜值班,看到偶像,好幸福。 下面配了一张白夜萧的侧身照,应该是偷拍的,不是很清晰,但认识的人都能认出那是白夜萧。 “别一惊一乍,他是医生啊,值班也可能的。”夏念兮拍拍孟瑶的肩膀。 “他今天才没班呢,我收买了他的同事,他的值班表,我都背下来了。” “……”夏念兮看着她不说话。 功夫下得挺足啊! 等两人走出洗手间,顾非烟那边点了一根女士香烟,看向两人,“我和文静商量了一下,快刀斩乱麻,做dna比对吧。” 夏念兮一惊:“dna比对?你确定?” “是,你们去拔几根他们的头发,洛君谦和穆于琛的我来负责,其他的人,你们去弄,明天下午三点还在这里集合。我就不信,找不到那个孩子的爸爸是谁!” “我们这么做合适吗?”夏念兮迟疑了。 如果梁云佩想找那个人,以她的身份,想找到也不是难事。 为什么这么久了,她却一直隐瞒着。 或许是因为从小的经历,让她对颜颜有一种特别的怜爱。 娱乐圈水太深,多少女星的怀孕,流产,再怀孕,流产。不是因为不想要孩子,而是因为那个孩子不能存在。 小三,情妇,婚外情,交易,太多阴暗面了。 她不想给梁云佩泼脏水,可是就算是她,或许当时也有很多无奈吧! 如今她不说,不查,可能也是为了保护那个孩子。 “夏念兮,你不想查吗?”顾非烟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如果她不撞到我们视线里,谁有功夫管这些。你要是不想加入,那就剩下容修,如果最后我们这里没结果,那他就肯定是……” “谁说我不参加。我们找到那个男人,不用先跟梁云佩和颜颜说。我们自己来处理!” 不知道为什么,如果就她不参加,感觉像是做贼心虚,她心虚,就是容修心虚。 夏念兮不想气短,更不想退缩,因为她从未把颜颜和容修联系在一起过,更不相信小家伙会是容修的孩子。 顾非烟打了个哈欠,“那就这样,都回去休息吧,别让那几个人发现了,这事先保密。” 夏念兮要打车先送孟瑶,被孟瑶拒绝了,“我今晚就去把他办了!” “……” 勇气可嘉,可现实永远是那么地骨感。 夏念兮只好自己打车先回家了。 ....... 回到家里,容修还没回来,她等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还是没等到,趴在床上睡着了。 睡梦中,好像有个大狗一直往她身上爬,想躲都躲不开。 最后手一挥,却被人扣住了。 低沉的轻笑在耳边响起,夏念兮缓缓睁开眼睛,眉头还皱着,嘴巴微微嘟着。 “做什么梦了,都快皱成小老太太了?” 刚睡醒,反应迟钝,只是看到容修,下意识就伸手保住他的脖子,梦里讨厌的大狗终于走了。 “你回来了?”声音沙哑,嘴唇因为昨晚容修的宠爱,有点微肿。 他低头,亲了一口她嘟起来的嘴,“是不是我不在身边,睡不好?不是把你喂饱了才出去的吗?” 一回来就看到她窝在床角睡得很不舒服,又看到了放在玄关矮柜上的杯子。 他昨天走了,她没多久就醒了吧? 傻丫头,已经离不开他的怀抱了吗? “你……”一转头,看到窗外已经亮了,夏念兮立刻清醒了许多,翻身压在容修身上,“你昨晚去哪里了?” “有些事需要紧急处理。老婆,你这样真性感。”容修荣的目光渐渐深邃,炙热的眼神慢慢往上移动,快要把人熔化。 夏念兮灵机一动,坐在他腰上往后移了一点,手指勾着他衬衫的扣子,一勾一勾地,就是不解开。 “先生,需要服务吗?”她冲他甩了个媚眼,演技爆发,成功化成红颜祸水。 “需要。”容修双手扶着她的纤腰,迫使她移动位置,“需要一套完善的服务,昨晚我服务我太太,累坏了。” “哦,偷吃的男人,真坏!”扑倒他身上,轻轻咬住容修的耳垂,轻轻卷了一下,立刻听到容修深吸了一口气。 摸着他浓密、有些扎手的短发,夏念兮的动作有些漫不经心,“喜欢吗?” “这服务我可不满足。”身体挺了一下,容修解开皮带,“妖精,做什么呢?” “别动,我帮你拔白头发!”她捏住了几根发丝,“好白!” “……”容修身体一僵,原本的气氛和热情一下子冷却了。 白头发? 他有白头发了? 他才30岁,正处大好年华,竟然说他有白头发? 这锅不能背! 抓住夏念兮的手就要把人抱起来,“白头发,我没有!” “别,别动啊,我都看到了,别不服老啊,大叔!”调皮地吐吐舌头,不给容修看到她笑得快弯成月亮的双眼。 “你叫我大叔?看来我太放纵你了,该好好把家法拿出来了!” 伸手就要把在自己身上缠成树癞的夏念兮拉下来。 看到他那么在意,夏念兮干脆保住他的头不撒手,手指轻轻拨弄头发。 很刺手,很坚硬,这是她男人的头发,连头发都这么好看。 她情不自禁地,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发梢。 竟然还真的在挑?难道他真的有白头发,容修脸上的表情绷不住了。 一只手抓住夏念兮的睡裙,然后两手一用力。 撕—啦—— 一声撕裂声,夏念兮先愣住了。 怎么突然感觉凉飕飕的? “喂,我的裙子?!” 虽然两人经常到处恩爱,但外面窗户可没关。 现在阳光都照耀进来了,夏念兮的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她慌忙地去拉被子。 容修双手再一用力,被子也丢到地上去了。 “给我盖上,讨厌啊……”夏念兮脸色绯红。 “嫌我老了吗?我老婆嫌我老,肯定是我穿上伺候不周到,这就补上,乖,别不满了。” “啊……别动,不要……” ................ 梅梅,端着牛奶走到卧室门口,刚要敲门—— “……容修,你真的很讨厌……” 里面传来一记娇吟。 梅梅立刻石化当场,转头看了一眼客厅的钟。 已经十点了,少爷和少奶奶好恩爱啊,默默低下头,伸手摸了下脸颊,好烫。 她赶紧弯腰溜开,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是的,老爷子您的方法真的有用。少爷和少奶奶现在还没出来呢。”梅梅握着手机,蹲在角落,小声报告。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梅梅笑得异常开心。 “放心,我知道。那些东西我都准备着呢,随时能拿出来……好好,我知道……我会再白摆回去,少爷跟少奶奶多看看,肯定有用的……是,是,我知道,补品都准备好了,强身健体的,对……” 絮絮叨叨了说了半个多小时才挂了电话,梅梅仿佛完成了一项使命,深呼吸一口。 她相信,这家里很快就有一个小公主或者小王子要出世了。 兴奋地站起来,因为太猛了,眼前突然一片黑。 下意识扶住墙,却被一只手扶助,她以为是来送早餐的,“你先别送了,少爷和少奶奶还在大战,造人大战,打扰者,杀无赦!” 没得到回应,梅梅眨眨眼,等稳住了,回头打算教育那个厨师。 “你听到——少,少爷,您什么时候出来的?” 眼前站的不是别人,正是容修。 他看她稳住了,就松了手,想教训,又想到刚才她跟爷爷的对话,眉头又一皱最终没开口。 转身走向浴室,半路看了一眼卧室的门,又停下来,“梅梅,把吃的随时备着,少奶奶醒来就端进去。” “是。” 走进浴室,容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五官立体,发型有些凌乱,但是依旧帅气逼人。 仔细观察,并没有白头发啊,那丫头说的白头发到底在哪里? 突然凑近镜子前,伸手摸了一下眼角。 轻轻捋了几下,松了一口气,不是皱纹,是刚才被夏念兮咬的印。 梅梅觉得少爷今天怎么在浴室待了那么久,比以往多了半个小时。 拿着抹布,站在阳台若有所思地望着浴室门口。 等容修从浴室出来,梅梅感觉眼前一亮,小心脏突然扑通扑通乱跳,急忙低下头,“少爷,我没有再打电话给老爷子了,我发誓!千万不要赶我走!” 容修:“……” 他端了一杯牛奶走进卧室,看着床上熟睡的人,轻轻放到床头。 坐在床边,轻轻拨开她的头发,指腹轻轻滑过夏念兮的脸颊上如鸡蛋刚剥了壳般吹弹可破的肌肤。 似乎被打扰了梦乡,夏念兮的握紧的拳头,推了推,抵在下巴继续睡。 这幅婴儿般的姿势,让容修不由地轻笑了出声,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好好睡吧。” 他走出卧室,从书房拿过文件,走到玄关。 刚穿上鞋,回头看向阳台的梅梅,“梅梅。” “少爷!” “去买点养发的药膳。” “好,好的。” 容修走了,梅梅转身拿着电话跟老宅子里的厨师研究养发的药膳,不过少奶奶的头发又黑又亮,还要养啊? ………… 夏念兮一觉睡醒,浑身像是被坦克碾过一样,动动手指都酸得要死。 看来再厉害的男人都是小气鬼。 轻轻张开手,几根头发,静静躺在手掌,是黑亮的颜色。 那个笨蛋,真的以为自己有白头发啊! 小心翼翼把头发放到床头的台灯下,夏念兮拿过手机一看,都下午两点了。 “晚了,迟到了!” 忍着疲累和酸痛,快速收拾了一番,开车赶到酒吧,几个人都到齐了,就剩她了。 孟瑶一看到她,就咂咂嘴,“我要跟容修上诉,你是明星啊,还要在公众视野下生活呢,能不能别每天都把你疼爱得充满色情的气息。” 夏念兮本来是含苞欲放的花朵,充满了禁欲和待绽放的复杂美,如今被容修彻底打开了。 眉眼之间的风情,盖都盖不住。 容修真是走了狗屎运,得到念兮这个宝贝! “说什么呢?你没扑倒你的白医生吗?”孟瑶昨晚不是说要去睡了白夜萧? “别说那个木头了,我放弃他了!我再也不要他了!”孟瑶气得跺脚。 看来有故事啊,夏念兮没多问,走向顾非烟,“我迟到了。” “东西都拿来了吗?” 夏念兮,拿出一个信封,“这可是我割地赔款换来的。” 顾非烟接过信封,拿过笔在信封上写上容修的名字,调笑一句,“容修会让你割地赔款?多睡你几次而已,你还是享受一方,别矫情了。好了,头发齐了。颜颜的我也想办法拿到了,今天就送去我熟悉的人那里,结果很快就会出来!” .............. 103.容修的秘密花园 .... 孟瑶幽幽一叹:“你们都开始验自己男人的dna了,我也想验一下!” 夏念兮转头看向孟瑶,“你拿到白医生的头发了?” 一提到白夜萧,孟瑶立刻炸了,“老娘倒是想把他拔成秃子!看除了我还有谁要他!” 听到她最后一句话,顾非烟本来的王之蔑视,变成无尽的无奈,“瞧你那点出息,脱光了送上门,人家都不要,还不放弃!” 脱,脱光? 夏念兮吓得一下子口吃了,“脱,脱光送上门?” 又疑惑地看向沐文静,“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沐文静举起手机,“无所不能的微博。” 夏念兮,“……” “今天荣华医院一大早,护士换班,就看到仓库里有一个人被包成了粽子,躺在地上。把她身上纱布解开后,那人穿着三点式……” 夏念兮震惊地看向孟瑶,“你又做什么了?” 孟瑶:“你还真是一点都不人如其名啊沐文静!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想起昨晚,孟瑶就郁闷,那个妖孽不会知道她抱有什么目的吧,防她跟防贼一样?靠近三米之内,就立马开始防范…… 她是瘟疫吗? 她是病菌吗? 亏她还冲回家借了一套梁云佩的旗袍,想起自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前凸后翘,呃……这形容稍微有点夸张,可是至少后面有翘啊。 走之前,还特地垫了七八块硅胶,想着长夜漫漫,白夜萧肯定孤枕难眠,她就可以…… 结果赶到了医院,人家在休息室看什么看名字就知道多无聊了。 “你——”白夜萧在看到孟瑶一身贴合的紫色旗袍,妖娆地靠在门口,一下子语塞了。 白夜萧有一秒钟的惊讶,立刻就恢复了正常,合上书,平静地站起来,认真打量孟瑶,只觉得她身上的衣服有一丝熟悉感。 孟瑶一看白夜萧打量他,立刻激动地挺了挺胸。 快看,姐也是有料的,快扑过来,扑过来吧,小宝贝! 不过说实话,孟瑶虽然没有顾非烟的女王贵气,没有夏念兮的娇小可爱,却有一股勃勃生气。 靠近她的人都能感受到那股蓬勃朝气。 中国旗袍一向展示的是女人的曲线美和优雅的气质,这两者在她身上完全没有一丝体现。 却有一种奇特的吸引力,新奇! 对,让人忍不住拨开她的朝气,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被白夜萧打量得浑身发毛,孟瑶站好,也不拨弄头发,也不咬嘴唇,“喂,被我的美吸引了?” “你给了我一个灵感,或许下次在颜颜做骨刺的时候,让季千离别当小丑,换上旗袍好了,对小孩子转移注意力很有帮助。” “白夜萧,你觉得我比小丑搞笑?”孟瑶几乎是咬牙切齿问出口。 白夜萧给了她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看了一眼表,往外走,“我还要查夜,请便。” 孟瑶呆滞了片刻,就追着白夜萧出了休息室,“你根本不知道我今晚想干嘛。” 走到护士台,拿过查宿表,白夜萧头也不抬,兴趣缺缺,“我没兴趣知道。” “呵呵~” 白夜萧检查完表,拿着笔,往病房走去。 孟瑶双手环抱站在护士站,靠着护士台,看着白夜萧进了电梯,才急忙转身跑进仓库。 几平米的小仓库,里面放着一些常用的用,还有大量的纱布和瓶瓶罐罐。几个破凳子,和一团被扔在角落的铁丝网。 “本来还想怜香惜玉,既然你不给面子,别怪老子辣手摧花了。”孟瑶露出一抹邪恶的坏笑。 等白夜萧查宿回来,看到护士站安安静静,他不觉得那个女人会这么容易放弃。 这段时间不是没见识过她的手段,如果不是遇到过,他真的不相信这是个女人! 走了就算了,反正与他无关。 放下表,正要走,就听到护士站里的仓库有动静。 荣华医院的保全措施非常足,不可能是小偷。 “孟瑶?!别闹了,那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推开仓库的门,白夜萧一走进仓库,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要转身跑,可是身体已经被孟瑶一把抓住,“想跑?小兮每次想跑,我一只手就把她提溜回来了,哼哼!” 白夜萧屏住呼吸,跟孟瑶在狭小的空间里过招,谁也不松手。 竟然用乙醚,这女人胆子也太大了! “放开,出去。”白夜萧脸憋得难看,几个字是从嘴里硬挤出来的。 “休想!” 虽然说空间大,但是乙醚在挥发,超过五分钟,他们俩今晚就出不去了。 身体开始酸软,孟瑶硬忍着,一脚踹在半开的门角,普通一声,门关上了。 白夜萧脸色难看,逼着孟瑶后退,“你逼我的!” 他一用力,拽着孟瑶往外走,孟瑶屁股下坠,身体轻飘飘的,拽不过,只好硬拖着。 感觉已经快到到了墙角,后面是杂物,没办法退了。 白夜萧用力,结果发现拉不动,眉头一皱,一提气,用力。 “嘶!” 孟瑶瞪大眼睛,“住——” 白夜萧一僵。 孟瑶感觉身后凉飕飕的,这什么鬼旗袍,怎么扯两下就破了。 她准备把白夜萧硬上弓,可没想要被他硬上啊,这多不符合她的审美。 糟糕,身体开始不听使唤了。 她原本的计划是把白夜萧关进来,少量的乙醚会让人身体虚软,那她就可以,嘿嘿……拔他几根头发,顺便吃点豆腐。 像妖精大战这种事,还是要找个大床,浪漫的环境,再进行啊。 这棉花塞鼻子里怎么不管用啊? “衣服,衣服要掉了,别拉了。”感觉白夜萧的力气也慢慢小了,孟瑶最后的想法是,他终于还是栽了,哈哈。 之后的事,她没印象了…… 反正早上是被那群小护士喊醒的。 明明晚上旗袍还只是后面破了,怎么一大早,身上除了绷带之外,什么都没了,难道白夜萧最后终于忍不住兽性大发把她吃了? 但是身上什么痕迹也没有啊? 除了被宝成木乃伊之后,心里丧到要跳河,身上也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 顾非烟两根手指在孟瑶眼前晃,“我不关心你们昨晚战得多激烈,头发呢?” 孟瑶耸耸肩,一摊手,“没有。要不给我去做个检查,说不定我都有他的种了?” 夏念兮和顾非烟同时白了她一眼,“痴心妄想。” 白夜萧要是把她吃了,那肯定是天方夜谭,只存在童话故事里。 孟瑶哼哼一声,她一定要找时间把她睡过去的事问清楚,到底有没有吃她豆腐。 不对,管他吃没吃,既然看了她,那就负责到底。 那么多人作证,看他怎么赖账! 顾非烟整理了一下几个人的头发,除了白夜萧之外,四个男人的都有了。 看着顾非烟把四个写着名字的信封装进包里,夏念兮好奇地问,“多久能知道结果?” “三天。那个女孩到底是谁的孩子,三天之后,我们就知道了。” “如果谁都都不是呢?”孟瑶突然问。 “那他们就是吃饱了没事撑的,你看他们有那闲工夫关心一个没关系的小孩?” 大家心里下意识摇头,那几个人会主动关心鳏寡孤独的弱势群体? 搞笑呢吧! .................... 从酒吧分开之后,孟瑶直奔某地而去,夏念兮看着她的背影,仰天扶额。 “我还想劝她避开风头,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沐文静把手机递到夏念兮眼前。 微博本地热搜。 女色魔骚扰知名医生,医院或将其拒为往来名单! 下面洋洋洒洒一大段文章,各种夸奖白夜萧,然后诋毁孟瑶,大概还不知道孟瑶是谁,一直说的是某富家千金。 以为孟瑶是富家女去追求白夜萧了,真是可笑。 “这种推文,基本都是某个公众微博为了炒热度而写的,当不了真。” 沐文静收了手机,“是不用当真,但是荣华医院的人肯定会看,她今天能不能进去荣华医院,我倒是很好奇。” 夏念兮跟着点点头,孟瑶能不能进去医院,她也很好奇,不过那个丫头,可不是轻易会放弃的人。 或许她应该为白夜萧担忧! “我回家,要不要顺道送你一程?” “不用了,我去找容修。你也去找季千离吗?” 沐文静摇摇头,“他陪他奶奶去野炊了。” “啊?”那不是季千离的借口吗? 看出了夏念兮的疑惑,沐文静不紧不慢地开口,“他既然说了要尽孝,我当然支持他。” 不止口头上支持,而且还行动上支持,亲自把人送到老太太面前。 季千离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陪着一群老年仙女天团去春游。 夏念兮在心里对沐文静竖起了大拇指,一物降一物。 跟沐文静分开之后,容修的电话就来了。 “在街上?”容修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汽车鸣笛。 “嗯。” 助理抱着一堆文件走进来,看到容修在打电话,把文件放在桌上。 容修扭头看向他,助理指了指文件,比了十,容修点点头。 “你最近去酒吧去得很勤快,别听顾非烟的,少喝点酒。” 听到容修的声音,夏念兮突然很想见他,“我们不喝酒,放心。晚上一起吃饭?” “好——”好字停在一半。 容修看着桌上的文件,“我这里有些忙,晚上可能要加班,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再弥补你,宝贝。” 夏念兮心里划过一丝心疼,声音都弱了,“好。你工作重要,那我……” 眼里划过一丝亮光,她故意语气带着一丝失落,“那我回家了,在家吃。” “对不起,宝贝。” “你好好工作,早点忙完,早点回来知道吗?” “好。” 挂了电话,夏念兮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容氏集团大厦。” 司机投过后视镜打量他,眼睛一下就亮了,“你,你是夏念兮,那个明星!” 夏念兮完全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在街上会被人认出来:“你,你好。” “你比电视上漂亮多了。我喜欢!” “谢谢你的喜欢。”夏念兮露出专业的笑,八颗牙齿,笑眼完成月牙状,“你好,我着急去,先开车好不好?” 司机脸一下红了,有些紧张地发动车子,“好,好,你比其他明星平易近人多了。” 这话让人就不得不好奇了,“您还见过其他明星啊?” “那是,这些年我这车接过的明星,那可是……” 一路上,司机兴奋地跟夏念兮将他拉过的几个明星,讲她们在车上打电话,张嘴就骂人。 讲有人下车不给钱,还嚣张地威胁他。 …… 夏念兮笑着听,也不答话,她其实不大相信,哪有明星会在公众面前自毁形象的? 到了容氏大厦楼下,夏念兮给了钱,还被拉着合了一张影,签了名字,那司机才肯放她走。 看了看时间,五点十分。 看大厦里陆陆续续有人下班出来。 夏念兮转身走向一旁的餐厅。 买了容修喜欢的饭菜,提着袋子走进大厦。 前台的人看到她,本来都背了包,立刻放下,走出来,“夫人,副总还在开会,您是去休息室等,还是副总的办公室?” 夏念兮朝她一笑,“我去他的办公室吧,我知道路,你不用给我引路。” 走进容修的办公室,看到茶几上的烟灰缸,已经插满了。 心里又揪又气,揪的是他压力肯定很大,才会抽烟解闷,气的是他这样抽烟也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 把买的饭菜放下,走到桌前,弯腰开始收拾。 ............... 门外。 容修刚开完会从会议室里出来,揉着眉心,身后跟着一批人,每个人都低着头。 “这件事,给我打回去,没有近五年的市场调研准确数据,凭借一些国外网站的数据,就要开辟一个战场?你们是重金请回来的智囊团,这种弱智项目,再提上来,你们就可以回家了。” 有人委屈地小声说,“副总,这是容总亲自批过的项目,他们也没办法……” “对,这是我批过的,你觉得哪里不对吗?”容勋从办公室走出来,身边站着林芳菲。 显然他们刚才已经听到了容勋跟手下说的话。 容修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三亿的项目,你拿着法国五年前在中国做的市场调研当参考?中国是什么国情?大众喜欢的是什么模式?受众群体是哪个年龄群体?如今的市场占有率是多少?预计未来多少年将达到饱和?你能回答我吗?” 容勋一下被容修几个问题问得哑口无言,他是总裁,是决策者,这些问题是市场部的工作,为什么问他? “我一天忙着管理这么大一个集团,这些问题市场部没有完成,那是他们无能。要是那个位置做不下去,就让他们滚,我再请称职的!” 容修讽刺一笑,“欧洲市场去年同比增长了多少?今年还有投出多少?中非合同两个月后到期,还要续期吗?这几件事三天前已经放到你桌上了,什么时候有个结果?” 容勋被堵得脸涨成朱红色。 电梯突然亮了,海外市场部总监林东拿着一份文件急忙走进来,看到对峙的两方人,一下子愣住了。 林东一向负责海外融资的事宜,在公司的地位非比寻常,一直颇受老爷子的信赖。 这份文件本来应该上周就决策签字,今晚八点是最后期限。不然公司想要在巴西设立办事处的计划就彻底打乱了,更别说他们的融资计划。 “容总……”林东下意识看向那容修。 站在林芳菲身边的林芳菲突然开口,“容总在这里,有什么事还不快向容总汇报?!” 林东还是看向容修。 容修冷静地看着他,“去向容总汇报。” 林芳菲一副这局她们赢了的姿态,勾着容勋的胳膊走进办公室。 林东狠狠叹了口气,跟着走进了容勋的办公室。 容修转身回到自己办公室,一推开门,扑面而来的饭菜香味,还有坐在沙发上,一脸茫然看着财经杂志的人儿一下就撞进了他的视线力,悄声滑进了心里。 手下都是有眼色的人,“那我们回去继续改方案了。” “嗯。”容修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就在那么一瞬,变得柔和了许多。 夏念兮抬起头,刚好撞上他的视线。 “开完会了?饿了吧,吃饭了。” 很简单的几句话,却让容修比吃了几罐蜜糖还甜。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嗯,我还真饿了。”容修脱了外套,坐在夏念兮身边,目光专注地看着她。 夏念兮其实都听到了,办公室的隔音并不是很好,又加上林芳菲故意大声,她其实都听到了。 但是这种情况下,她不想给他再添烦恼了。 索性当不知道,只要当好一个好老婆就好。 伸手按在容修手背上,“老公,你是最棒的。” “傻瓜!” 两人正在吃饭,外面传来容勋摔东西的声音。 容修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拿碗筷的手停了一下。 “要去看看吗?”夏念兮有些怕怕地问他。 容修伸手握住她的手,“不用,你快吃饭。” 容勋指着林东鼻子喊:“我告诉你,这公司现在当家的是我,我说不批就不批,损失的是我的钱,你一个打工的,有什么资格批评我。” “容总,这个计划,董事长已经计划了三年,我们投也投入了不下十亿。你现在不是你说不批,巴西的计划就搁置了。损失的几十亿,您怎么向董事会交代?” 林芳菲眼神一转,几十亿?! 伸手拽了抓容勋的胳膊,“老公,先别急。大家都是为了公司赚钱,谁也不想公司亏啊。” 容勋看到林芳菲的脸,气消了一大半,“还是你贴心。” 再看向林东,满脑子又是他说的ipo,又是政府海星计划,还有什么法人转移风险…… 林东看了一眼表,“容总,还有一个小时,三年的心血就泡汤了。” “老公,几十亿啊……”林芳菲也着急低看着容勋。 容勋也着急,他根本不懂啊,签了字,一旦赔了钱,就要从他的股份里扣除,这是老爷子当年定的规矩。 叩叩叩! 三人齐齐看向门口。 夏念兮推开门,露出一张小脸,“爷爷打电话了,巴西计划必须马上敲定,如果谁耽误了这件事,爷爷就给谁好看。” 林东看了夏念兮一眼,“我知道了,容太太。” “容总,您要是还没交接清楚工作,这个计划我就先跟副总商量了。” 容勋黑着脸,不想应声,也不敢拦,就眼巴巴看着林东跟夏念兮出了办公室的门。 趁着门开的缝,容勋和林芳菲都看到对面的副总办公室,不停有人走进走出。 林东走过去,大家都给他让开路。 明明还没有他办公室一半大,那里的人都站在了门口,可他这里,空得都能听到回声。 林芳菲似乎感觉到了容勋心里的愤怒和怨气。 “别气,咱们出去了那么多年,才刚回来接手,当然没他熟悉。” “小牛犊子,他懂什么?!我出来做事的时候,他还没出生!总有一天,会让他知道,商场的事,没那么简单!” 林芳菲搂着容勋的胳膊,眼里闪过得逞的笑。 这一天不会太远了,容修只有一个人,娶了个没什么本事的狐狸精,还想跟他们斗? 嘴上却无辜地地说,“毕竟都是你的儿子,别逼得太紧了。” 容勋唏嘘一句,深情地握住林芳菲的手,“你永远都这么善良。” 她也乖觉地靠了过去,“还是你最懂我……” ............... 另一边。 夏念兮坐在角落,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来请示,容修跟林东说用的全是专业术语,她听都听不懂,里面还夹杂了一些英文。 “就这个数,告诉他们,我们是带带经济发展和就业机会,如果没有这个点,我们不介意换到墨西哥。” “明白我,立刻跟那边的人接洽。” 等人都离开了办公室,夏念兮还撑着头看着办公桌前认真看文件的容修,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 她家人男人尤其帅。 容修一抬头,就看到夏念兮一脸花痴地看着他。 眼神一下就柔和了起来,“饭都没吃好,无聊了吧。” “才不无聊!怎么办,以后每天都想在这里看你办公。” 容修起身走到她跟前,“为什么?” 夏念兮歪着头,叹一口气,“太帅了,一秒钟都不想挪开视线。” 低头吻著她的唇。 夏念兮乖巧地张开唇,接纳他的入侵。 一吻结束。 容修拉着她站起来。 夏念兮好奇地问,“去哪里?” 容修拿过外套,搂着她的腰往外走,“忙完了,带你去个地方。本来想周末带你去,你今天来找我,就今天吧。” “惊喜?” 容修笑了笑,牵着她的手,不语。 两人离开大厦,容修开车带着她往外开,越开,夏念兮就发现,他们往城外走了。 “要出城?” 绿灯的时候,容修突然转过头看着她,异常郑重地开口,“老婆,那个地方,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车一直开到地方,夏念兮都沉浸在他说的很重要的地方。 而且还是那么认真地跟他说,比以往什么时候都认真。 容修打开车门,夏念兮走下车,心头狂跳不已。 感觉仿佛要走进容修的秘密天地,他们的关系也会更进一步。 远处是一个老旧的别墅,能看得出来应该很久没人住了。 慢慢走近,就看到满院的兰花,郁郁葱葱。 容修伸手推开被爬墙虎布满的铁门,带着夏念兮走进院子。 淡淡的兰花香弥漫在别墅各处,三层格局,建筑样式有些古老,至少有三十年的历史。 “这里好幽静,这是……” 容修没有正面回答,“进去看看。” 他一推,大门就开了。 夏念兮惊讶地伸手摸了一下门锁。四处打量了一下,这门不是随时关上的吗?小偷进来怎么办? 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容修宠溺地握住她的手,“这小脑瓜总是跟别人想的不一样。有人定时打扫这里,今天知道我要来,才没关门的。” “嗷。” 大厅有种三十年代的碧丽堂皇,瓷器,波斯地毯,还有墙上巨大的丝绣画框,大厅中间的落地吊灯坠着熠熠生辉的水晶。 因为这是容修的别墅,所以她一点不怀疑,那些水晶是真的。 可它们美则美矣,却是太空旷了,仿佛沉寂了多年的美人,带着一丝死沉的气息。 红漆楼梯,旋转上楼,墙上贴着手绘山水画,油画,格外恬静。 两人走上二楼,每个房间的门都关着,夏念兮抬头看向容修。 容修伸手点了下她的鼻尖,拉着她走向了最朝南的那间房。 轻轻推开门,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映入眼帘。 而最远处的一个开放式衣橱,满满的,挂的全都是……旗袍。 ...... 104.他在,我就在。 .......... 有一瞬间,夏念兮以为自己到了梁云佩的更衣室,因为在她认识的所有人中,也只有梁云佩嗜旗袍如命。 只是走近之后,立刻就推翻了这个想法。 梁云佩的旗袍虽然多,但是颜色都是以深色为主,这房间里的旗袍颜色齐全,但是以浅蓝色和淡紫色为主。 而且看质地就知道这些旗袍比梁云佩的更加精致。 梁佩云把旗袍当命一样,她的旗袍本身就价值不菲了,如今这衣柜里的任何一件,都比她的好。 夏念兮很好奇,这些衣服的主人是怎么样一个女人? 中国的女子,总是对旗袍有一种潜藏内心的渴望,夏念兮也不例外。 想着,要不回去之后,也定做几套,当收藏也好。 女子,都梦想着有一袭华美的旗袍,得体地穿在身上,风姿绰约,尽显妖娆。 看着衣柜里琳琅满目的旗袍,仿佛穿梭到了三十年年代的江南。 女子大都撑一把油纸伞,身穿古典旗袍,一手执香扇,款款的步伐,雅致的身影,古典的气质,悠然自得地走在绿树丛荫的街道上,舒适自然,亦是一种安然。 容修低头看夏念兮的目光都被那个衣柜吸引,他的目光也跟着看向衣柜,眼里浮出怀念的神情。 之前都是一个人来,这是他第一次带人来。 夏念兮走到衣柜前,伸手想要碰触旗袍,伸手又停在空中。 这些旗袍精致得让人不忍随意碰触。 “这些旗袍好漂亮。” “喜欢吗?”容修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的手去放在一件旗袍上,丝滑绵柔,竟没有一丝冰冷的触感。 她仰起头,看着容修,“这些是谁的衣服?” “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那个人,只要想起来,心头就暖暖的,只是她已经许久没入梦来。 夏念兮望着容修的脸,他目光专注地看着那些旗袍,仿佛在看一个非常珍视的宝贝。 她小声试探问,“女人?” 容修慢慢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怀里默默望着他的小女人,宠溺地亲吻她的额头,“小傻瓜,旗袍难道是男人穿的?” 夏念兮立马就轻轻推了他一下,微微撅起嘴,在她面前想念另外一个女人,还这么理直气壮! 认识她的时候,容修都三十了,他就算之前有过挚爱的女人,她也能理解。 只要…… 理解是一回事,吃不吃醋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要不要回去好好调查一下容修过去的风流债。 可是如果查出来了很糟心的事怎么办? 容修看她小脸上立马写满了纠结二字,忍不住失笑,“这些旗袍全是手工做的,上面的刺绣,是上百个传统绣娘合力绣的。你如果喜欢——” “其实还好,我还是比较喜欢裙子,旗袍穿起来太费劲了。”一转身,夏念兮似乎一瞬间就对旗袍失去了所有兴趣。 假装很有兴致地观察房间的其他装饰,可是视线总是不自觉被那些旗袍吸引。 他怎么那么了解?还上百个绣娘,真是好用心啊。 容修特地带她来怀念前女友吗? 不,不会的! 他不是那种人,夏念兮绝对信赖他,相信容修不会做让她不开心的事。 他既然带她来,肯定有他的道理,夏念兮只要无条件相信他就好。 相信她的老公就好。 容修一直默默关注夏念兮,她的嘟嘴,不悦,纠结,最后释然,都在他眼底。 真是个傻丫头。 走到她跟前,握住她的手,“我们下去吧。” “嗯。”夏念兮连忙点头。赶紧离开这里吧! 两人下楼,容修拉着她走向小偏厅,越往里走,墙上的画就越多。 画上有女子撑着油纸伞坐在湖边,手掌在水中拨动鱼儿的。 走到门口处,一张巨大的油画吸引了夏念兮的视线。 那是一个女人,很美,很静。 那个女人穿着淡紫色的旗袍,坐在湖边,仿佛是湖边摇曳的垂柳,温雅恬静,顾盼自怜地望着湖面。 表情平静,似乎纵然面对世上国王的变化风云,她依然停在这里,守着自己。 只是一个背影,就已经让人惊艳不已。 “她好美……”忍不住发出赞叹。 容修没有回应,他甚至没有去看那张画像,“带你见一个人。” 人?这里还有人在住吗? 走进偏厅,夏念兮呼吸一窒,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黑白照片,和一个简单的灵牌。 夏念兮立刻恭敬起来,不管是谁,死者为大,她不该带着不好情绪去拜见一个往生者。 “这是我妈妈。今天是她的生祭。” “妈妈?”夏念兮声调一下提高,然后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连忙挣开容修的手,双手合在胸前,紧张极了,“你怎么没跟我说,我都没准备一下。她会不会不喜欢我?” 问出口,就觉得自己傻! “……”容修看着她手忙脚乱,那么笨的样子。 他的心里却暖暖的,因为重视,就算是对方已经离开人世许久的亲人,也会紧张。 她重视他,这感觉真好。 容修带着她走到灵位前,照片里的女人跟外面油画里的只留背影的那位看起来气质一模一样,有一股江南小女人的温婉娴静。 沈婉华。 这是她的婆婆,没见过面,却让她只看照片就非常喜欢的女人。 夏念兮恭恭敬敬站在容修身边。 容修拉着她跪下,面对着沈婉华的牌位。 夏念兮虔诚地磕头。 站起来后,容修温柔地望着母亲的遗像,“妈,这是我妻子,夏念兮,我带来给您看了。” 夏念兮看了容修一眼,转头看向灵位,严肃认真地开口,“您……您好,我是念兮。” “那些旗袍是妈妈留给儿媳妇的,不过妈,她好像不太喜欢旗袍。” “我!!!你别瞎说啊!”夏念兮立刻就脸红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哪里不喜欢了,刚才就是不开心回了一句而已。 “我其实不,不怕麻烦的……很好看啊,中国人就要穿旗袍才好看的……”夏念兮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头都要埋在胸前了。 容修宠溺地揉了下她的头,“傻瓜。” “……” “你说什么?”容修没听清她说的,低下头,“再说一遍。” 夏念兮的声音跟蚊子一样大,可是容修还是听到了,“我收回楼上说的话,妈妈准备的旗袍很漂亮。” 容修又说了很多很多,她一直安安静静地在旁边听着,一点都没有不耐烦。 然后陪着容修在别墅里转了两个小时,容修眼里的怀念和温柔,让她不忍出声打扰。 她只是一直握着他的手,从头到尾都没松开过。 等容修说该回去了,夏念兮让他在外面等,“我去去就来。你等我一会,不许跟着,也不许偷听!” 然后她一个人小跑回了偏厅。 看着照片里的沈婉华,夏念兮整理了一下衣服,无比慎重地跪在地上,“您好,我叫夏念兮。容修已经介绍过了,可是我还想自己介绍一下自己。” 她跪在地上,说她的身世,说她在夏家的地位,说她的学历,家教,说她还有一个在监狱的妈妈…… 最后她抬起头,恭恭敬敬地看着牌位:“……妈妈,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虽然我各方面都配不上容修,他是天之骄子。可是,容修教会了我怎么去喜欢一个人,我学会了…… 我相信您不是重视门第的人,您一定会支持我的,对吗? 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其实一点都不想跟他在一起时,他欺负我,又冷漠又讨厌,还毁了我的事业,当时讨厌死他了。 但是偷偷告诉您,那时候,虽然讨厌,可是他在我心里一直是不一样的存在,只是不懂那是喜欢,等懂的时候,我很庆幸,庆幸他包容我这么久。 妈妈,我们失去了两个孩子,对不起,本来会有两个孩子来跟您磕头的,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上天不让他们降临。 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一定会来看您的。 您一定要好好保佑他,他现在很辛苦,爷爷在医院,爸——公司有人跟他夺权,我不求他万人之上,只想他健健康康。 他的肺不是很好的,可是最近抽烟抽得很多,我很担心。 晚上睡觉他的眉头都皱着,他时刻都紧绷着神经,我很心疼,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帮他分忧……” 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好多,仿佛有说话不完的话,要对这个长辈倾诉…… 直到脸颊边上有点湿湿的,夏念兮才抬手擦擦脸,又突然傻笑了一声…… 门外—— 容修站在门口,望着那抹小小的身影,喉咙滚动,心头一股热潮慢慢散开。 他的傻丫头啊,永远都这么傻,这么呆,这么一根筋…… 却又让他这么这么地喜欢…… 见夏念兮要起身,容修后退两步,既然她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当做不知道好了。 转身刚走出两步,身后忽然就又传来她的声音—— 夏念兮的话很轻,却很郑重:“妈妈,我会好好跟容修在一起,他在,我就在,天堂地狱,生死不离。” 容修身形一滞,呼吸突然一重。 她的话,字字锥心,只插在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他转身,起步,每一步都带着坚定的信念。 这辈子,下辈子,只有他存在,绝不放开夏念兮。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这些话,我……不好意思告诉他,妈妈,我只告诉你,你要好好保佑我们。” 擦了擦眼睛,夏念兮又磕了三个头,然后才起身,走出了小偏厅。 容修站在花园里,望着地上的兰花,身形挺拔。 “老公!”她笑开了,脆生生地叫他。 回头,俊逸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只是眼角处似乎有一丝微红。 夏念兮发现了,心里揪了起来,他们两个一样,从小都是失去了母爱的人。 容修是男孩子,肯定比她更辛苦,她还能哭,还能跟朋友诉苦,他呢? 他是容氏集团的支柱,大家需要他站在一个制高点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却从没想过他也是一个人,也会脆弱。 他对她温柔地笑笑:“说完了?” “嗯,跟妈妈告了你的状,原来你有这么多罪行,哼!”夏念兮嘟起嘴,一脸狡黠,勾起他的胳膊,窝进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 “才带你见妈妈,你就告状,以后还敢带你来吗?” “你敢不带我,妈妈会生气的。”夏念兮伸手搂住他的药,“你每年都来吗?都一个人来吗?” 容勋那种人,肯定不会来的,他恨容修,恨这一段被容老爷子强加在他身上的联姻,谁都看得出来。 容修也收紧抱她的双手,望着远方,“嗯,从小都是我一个人来。” 他小时候来,很害怕。 可是,没人会陪他,爷爷说他该独立,也必须独立。 那时候,也不敢进来,就一个人坐在外面台阶上。 看着白晃晃的太阳,或者淋着冰冷的雨,要么就吹着阴沉的风。 小小的他,不敢相信这个房子里曾经住着生了他的女人,里面那么空荡,空荡到让他害怕…… 夏念兮扑过去:“以后每年都要带我来,不带我,哼哼,我就告诉爷爷,你欺负我!” 容修伸手搂住她,双手按在她臀上,一使劲,把人抱在了怀里,“这么狠啊?” 夏念兮赶紧抱住他的脖子,腿环在他腰上,看了一眼别墅,羞道:“放开我啦!” “老婆。”他一低头,深深地在她的颈窝里吸气,不肯放开。 “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回家再抱啦!妈妈会生气的!”她赶紧伸手去扯他的臂膀。 她可是很严肃的!一定要在婆婆面前留下好印象才行啊! “想要你,想要占有你,夏念兮,这辈子除了我,谁敢碰你一根头发,我就杀了谁。”容修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那你呢?那么多觊觎你的人……” “我是你的,除了你,在谁面前我都是不举的。” “你不会真想……” 容修靠近她,夏念兮总觉得不适合,这可是他妈妈的生祭啊。 下一秒,容修突然把头靠在她肩上,头埋在她怀里。 夏念兮愣住了,容修抱着她臀,让她坐在车前的引擎盖上,而他就像一个孩子一般,靠在她怀里。 原,原来是她想歪了…… 她放松下来,抱着容修,手指轻轻穿过他发间,“如果累了,就靠在我怀里。不管在外面你应该是谁,在我这里,你只是你。” “第一次听说妈妈以前住这里的时候,我才五岁,那时候生祭没人来,我就一个人跑来了。结果一推开门,就被吓着了。不敢踏进一步。” “嗯。”夏念兮轻声应了一声,她知道他需要倾诉,而她只要好好听着就行。 “我回去求爷爷陪我来,但是爷爷忙着开辟欧洲市场。他说,身为容家的继承人,我不该如此懦弱,这房子里的是我妈妈,不是别人。有什么害怕的? 而且他还下命令,谁敢陪我来祭拜妈妈,就是跟他作对。我就每次来了,在地上撒一把兰花种子,坐在门口,一直到晚上,有人接我回去。” 原来这满院子的兰花是他种的?夏念兮低头轻吻容修的发梢,“以后我陪你来。” 容修起身,放开她。 夏念兮坐在那里,满眼温柔地看着他。 “夏念兮。” “嗯?” “我放不开你了,知道吗?” 就算死,他也自私地希望有她陪着。 夏念兮笑着伸出手,“那就握紧我的手,不要放手了。不过,你还没对我说过喜欢我,我都对你说过了,你是不是也要礼尚往来一下?” “……”容修抿了抿嘴角,“我以为你都懂。” “我不懂啊!”她装傻到底,眼睛扑闪扑闪的,透着一股子狡黠,“你看我这么笨,我怎么可能懂嘛!” 容修用力在她的臀瓣上一拧。 “哎哟,你——” 夏念兮要跳起来了。 他忽然往前一倾,满满地抱住了她,“宝贝……” 声音低得像是在梦里。 夏念兮的小心脏咕咚乱跳,这是要表白了吗? 她好期待! “嗯?” 手,轻轻地扣住了他的肩头,泄露了她被他轻易撩拨出来的紧张。 容修低头,热气像潮汐般卷入她的耳蜗,引的她全身一酥,“我……” “嗯……你继续说……”夏念兮连声音都软了…… “我……想干你。” “……”她倏地瞪大眼睛,有点失望地对他又掐又拧,“喂,这是告白吗?!你就不能深情一点,正经一点,严肃一点吗?!” “嘶……”容修左躲右躲,“你婆婆在里面看呢,你就不怕她说你是悍妇?” 一招奏效,夏念兮立刻收敛,“哎哟,我刚才有没有弄疼你?老婆吹吹哦……” 说完之后,她还真的就凑过去给他吹吹,动作倒是很到位,只不过表情有点狰狞,“快点,重新告白一次!立刻马上!我一秒钟都不要等!” 容修思考了半秒,很给力地再次开口,“我想每天都干你。” 表情到位,嗓音性感,神色认真…… 只是说过出来的话…… 夏念兮真想踢死他,可婆婆看着呢……她不能不矜持。 容修被她气鼓鼓的样子逗笑了,戳了戳她像只小河豚似的腮帮子。 夏念兮还要说话,外面一辆车已经开到别墅门口,助理易城走近他们,“总裁。” 容修把夏念兮抱了下来,拉着她的手,“走吧。” 外面天都黑了,“回家吗?” “不,我们不回家,去机场。你的身份证已经让梅梅送到机场了。” “我们去哪里?” “帝都。” 帝都? 他们去帝都做什么,而且好像已经计划好了。 坐在车上,夏念兮靠在容修怀里,“这么着急去吗?” “嗯,到了你就知道。” 到了机场,梅梅果然已经等在入口了,见他们过来,拉着箱子,小跑过来,“少奶奶,这是你的身份证,我还收拾了一些您和少爷的换洗衣服。” “嗯,谢谢了。” “少奶奶,去旅游啊,什么时候回来啊?” “呃……” 她能说她不知道吗?这都要看容修了,目光看向容修。 “待几天。” 以容修的身份,肯定是一路绿灯开到头,没有等,也没有排队,他们就上了飞机,坐的自然是头等舱。 加上他们三个,只坐了6个人。 空姐走进来,目光时不时在容修身上瞟,易城看到了接过空姐倒的咖啡,递给夏念兮,“夫人,您的咖啡。” 此话一出,明显看到了空姐眼里的失望。 夏念兮笑得贼兮兮的:“谢谢你,程城。” “……”易城的笑僵硬在嘴角。 这次程城了?下次呢?他到底还要换多少个名字啊! “你怎么了?程城,不舒服吗?”夏念兮一脸关心地看着他。 容修看了易城一眼,微微挑眉。 怎么,我老婆只不过叫错了你的姓,很不满吗? 易城委屈往肚子里吞,“没,没事,谢谢夫人关心。我大概有点晕机。” 他怎么敢啊,boss已经快成妻奴了,他哪儿敢跟boss的心肝宝贝儿不满。 三人被一个稚嫩的声音吸引,同时看过去,是一个十岁左右的混血小女孩,正趴在座位上,盯着夏念兮看,目光不善。 她身后坐着一个带着近视眼镜的中国男人。 夏念兮也被惊艳到了,那个小女孩好像小芭比娃娃,一头好看的黑色卷发,又有一双碧眼,仿佛天使一般。 “抱歉,小孩子打扰三位了。”男人礼貌且疏远地道歉。 夏念兮这时才把注意力放到小女孩的爸爸身上,立刻倒吸一口气,妖孽啊! 跟白夜萧同类型的美男子,如果白夜萧是冰,这个人就该是火。 小女孩突然指着夏念兮,大喊:雪雪,说中文,你的礼貌呢?!” 男人声音冷了下来。 “她怎么敢看你,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妻子!”小女孩,双手叉腰,卷发落在腰上,不是芭比娃娃是什么? 妻子?夏念兮惊得瞪大眼睛,拽拽容修的胳膊。 那丫头才十岁,那男人该不会是拐卖人口的吧?! 容修这才抽空看了男人一眼,“不碍事。” 两个男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三秒钟,各自收回。 男人拿过帽子给雪雪戴上,隔开了夏念兮打量的视线,“如果你胡闹,我不会带你去玩。这是我们的deal,做不到,下飞机立刻送你回家。” “不要。”雪雪一下子就急了,拽住男人的胳膊,“妈咪说……” 能不能让他娶自己,就看这次旅游了,不能被送回去! 绝对不能! “恩?”男人挑眉。 “没什么,我困了,我要睡觉。”小脑袋靠在男人胳膊上,女孩打了个哈欠,缓缓闭上眼睛。 男人看了一眼安静下来的雪雪,低头继续啊看自己的平板。 夏念兮收回视线,看着容修,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容修宠溺地看着她,在她要开口之前,就摇摇头。 不愧是睡在一起久了的夫妻,夏念兮立刻知道,或者不能随便八卦,那两人可能不是一般人。 五个小时,夏念兮在容修怀里迷迷糊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睡眼惺忪中,看到斜前方,那个漂亮的男人,抱起小女孩,给她嘴里灌东西,然后像对待珍宝一般,擦掉她的嘴角。 小女孩好像要醒了,男人立刻放开,转头装睡。 雪雪醒了,看到旁边的人跟她保持距离,气得嘟起嘴,硬是拽住男人的手往怀里拉,然后又要睡,无意扫到夏念兮看她,恶狠狠吐一下舌头,哼了一声,扭头继续睡。 真是个小孩! 夏念兮睡醒的时候,已经下了飞机,在车里。 “醒了?”容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揉揉眼睛,“我睡了多久?” 容修看了一眼表,“上一次惊醒到现在,睡了三个小时十四分钟。还要再睡一下吗?” 夏念兮抬头看着他,“你不会一路都没睡吧?” “我不困。” “我不睡了,睡饱了。飞机上那个男人和小女孩,好特别。还以为下飞机能跟他们打个招呼呢。” 容修想到那两人,一下飞机,十几个黑衣人就把两人带走了。 他不想让念兮跟那种危险的人有交集。 那个男人是那家的人,会出现在帝都并不奇怪。 看着车一路上了环路,夏念兮扒着车窗吹风,“我们要去哪里?我很少来帝都,等忙完了,我想去转转,你陪我去购物!” 刚说完,就听到容修的手机响了,扭头看去。 容修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直接按掉,并没有接听的打算。 刚要问为什么不接,电话又来了,这次容修直接关机,把手机放到一旁。 抬头看向夏念兮,夏念兮扭头看向窗外,漫不经心地问:“谁啊?你怎么不接?” “不相干的人,不用管。” “骚扰电话?我经常会接到,很烦。” 容修靠近她,把车窗关小,“嗯,别一直吹。” “哇!” “怎么了?” “你看!”夏念兮指着外面,有一个巨幕凭上的闪着一个对戒广告。 他挑眉:“喜欢?” “嗯。”她趴在车窗上,眼睛亮晶晶的。 戒指倒是没什么特别,但广告语很好—— 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喜欢这个寓意。 车开了一个小时,到了一个街道拐弯,司机才停下来,转头恭敬地看向容修,“少爷,到了。” ...... 105.吻你 ....... 夏念兮从车窗看出去,眼前是一栋被绿植半覆盖的白色洋楼,跟他们去拜祭婆婆的那个别墅布局十分相似。 没有门房,没有警卫,但在帝都这个权势覆盖整片天空,刮阵风都能吹倒几个皇亲国戚的土地上,这样低调却让人不可小觑的别墅,是少见的。 “这里是……” 容修走下车,拐到她那侧,打开车门,用手护着她的头,“这里是我外公外婆家。” 夏念兮抓着容修的手,跟着下车,站在车前,别墅的全貌呈现在眼前。 “这别墅,感觉很古老了。” 古老,却不古旧,维护都很好。 婆婆是那种江南温婉的女子,不知道她的父母会是什么样的人? 怎么样的人家才能养出那样的人儿,一颦一笑仿佛都是一幅唯美的画。 “走吧,他们都在等你。”容修握了一下她的手。 “我没带礼物……”夏念兮咬着嘴唇,责怪地看向容修,“都怪你。” “不用,他们很亲切,不会在意这些。” 夏念兮推开容修的手,双手背在身后,“不要,第一次见外公外婆,我什么都不带就去,你让我以后还怎么跟他们相处……” 婆婆已经去世了,她去的时候才知道,要准备东西已经不可能了。 但是外公外婆不一样啊,自己还没进门,要是这样空着手进去,那以后她还有什么脸? 听说越是书香门第,越是讲究礼节。 但是看婆婆家那些个非常有品位的画,就知道他们不是一般的商人。 容修一脸无可奈何地看着她,“那现在要怎么办?” 他第一次带妻子来看望外公外婆,他知道两位老人根本不在意什么礼物。 只要他能回来,就是最大的礼物。 但是他的小妻子似乎不这么想…… “走,我们去快去买点东西,反正我们还没进屋,是不是?”夏念兮抓着容修冲上车。 司机一脸为难地看着容修,“少爷,这……” 容修只能顺着她:“走吧,那去万锦广场。” “你快跟我说说外公外婆的事,他们喜欢什么?茶叶吗?酒?还是喜欢收藏字画,玉石之类?” 这来得太匆忙,不然可以让孟瑶给她去拍卖行弄点好东西,送老人家,太随意,会被认为没家教。 她虽然在夏家那种环境下长大,但是自我修养还是有的。 “不用这样紧张,宝贝。”容修要伸手抱夏念兮,被她一把推开。 双手抱在胸前,一脸不悦,“这么重要的事,你到门口才跟我说。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就生气了!快说,给我说说外公外婆的事。” 她真的好紧张好紧张! 容修无奈伸手拨开她因为着急而掉在眼前一缕碎发,“我外公叫沈从志,外婆叫萧锦瑟。外公从商,外婆是书法界有名的硬笔书法家。他们只有我妈妈一个孩子,自从我妈妈去世之后,就不太喜欢与外人来往了。” 只有一个孩子,却在她大好的年华,二老就失去了爱女。 这些年,两人是怎么熬过来的,夏念兮想想都觉得难过。 “他们把对妈妈的爱都投在我身上,听我说带你来,都很高兴。所以不要担心,他们肯定会疼爱我的宝贝。” 司机已经把车停在了商城门口。 夏念兮不想让老人久等,但是空着手去,是万万不行的。 她只好拉着容修在商场里飞奔,“我们不要浪费时间,让外公外婆久等,快,你给我参谋,你肯定知道他们喜欢什么。” “你买什么,他们都喜欢。” 容修拉着她的手,让她别着急。 多少年没有女儿为他们精心挑选东西,现在外孙媳妇都有了,他们怎么会不喜欢? 夏念兮才不管他说的,每进一家店,都会认真看挑选东西,然后转头问容修他觉得怎么样。 其实小丫头的眼光不错,容修只好一直点头。 周围的店员一脸羡慕地看着两人,“这么帅的男人,还这么耐心地陪女朋友,好羡慕!” 一个八卦女凑过来,小声说,“什么男朋友,你看仔细啊,男人手上戴着戒指呢。” “那女人怎么没戴啊?难道……” “这都不懂,那么漂亮,怎么可能是正室!” “也是啊,又帅有多金,还这么爱老婆的男人,早死绝了。” 夏念兮正沉浸在给外婆买哪个颜色的丝巾,哪儿有功夫去听这些柜台小姐耳语。 但是,容修听到了,而且一字不落,他停下脚步,目光投向门口,聚在一起开小差的几个女生立刻尴尬地分开。 “易城。” “嗯。” “去找这里的负责人,万锦广场的商城柜员素质什么时候这么参差不齐了?” 万锦广场,全国超过百家,集购物,休闲,娱乐,住宿,工作于一体的综合广场,哪个城市有这这个广场,才能说明本市的发展不落后标准。 几个店员脸色瞬间煞白,这人是上层的领导? 不应该啊,这几天不是没有巡视的人吗?而且这么帅的领导,她们不可能没见过的。 她们当然没见过,容修是容氏集团的负责人,而万锦集团早就在两家联姻之时就已经被并入容家了。 沈婉华去世后,沈家父母伤心过度,对商界失去兴趣,渐渐就放弃了自己的集团。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给容家,也就等于给了容修。 夏念兮看见容修表情不悦,拿着选择好的丝巾走到他跟前,“怎么了,老公?” 容修看到夏念兮,表情松了松。握住她的手,就因为手上少一枚戒指,他的宝贝就要受这等委屈? 他搂住她的腰,神情不悦:“老婆,我们走吧。” 几个店员听到容修的称呼,都跟活吞了一颗鸡蛋似地吃惊。 看着远处商场负责人小跑过来,她们悔得肠子都青了,干嘛要明目壮胆地议论人! 夏念兮来来回回选了两桶茶叶,选了一对串珠,选了丝巾,还有大盒小盒的补品。 这次坐在车里,她感觉自己腰杆都能挺直了。 车外外开,容修回头看了一眼万锦广场的标牌。 眼神越来越暗,脸上紧绷着的坚毅线条却被暗夜辉光衬得愈发清晰—— 万锦是外公外婆的,他绝对不允许任何小瑕疵影响万锦的未来。 再回到别墅门口,夏念兮已经急得自己推开车门,“都这么晚了,我们快走。易城,东西轻点拿,别磕着了。” 易城瞪大眼睛,呆在原地。 夏念兮疑惑地看向他,“你怎么了?” 容修拉着她,往前走,瞥了一眼助理,眼里露出一抹笑,“走吧,不用管他。” 太太竟然读对了他的名字?! 易城捏了一下自己脸,嘶,疼! 看来真不是梦啊。 他们走到门口,门自动打开了,夏念兮紧张地抓紧容修的手,“我穿的不会太艳了吧?” 容修上线看了她一圈,满意地点点头,“不会,非常完美。” 适合她的浅杏色,把她的皮肤衬得更加得柔润光泽,像一颗珍珠。 夏念兮终于松了一口气,和他一起往前走。 石子路面,两旁种了法国梧桐,还有修剪整齐的草坪。 远处是一个尖角凉亭,亭子旁边有一个秋千。 白墙红顶,绿坪白椅,圆桌咖啡,好一副三十年代的法租界风貌。 她之前跑龙套见过一部戏,就是民国戏,当时就看女主角在这样一个场景下,坐在秋千上,不过最后,她被人推下秋千摔断了腿。 吐吐舌头,她怎么发散思维了,哈哈。 “笑什么?” “一会我要坐秋千,你推我。” 容修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微微皱眉,那个秋千怎么还在? “好不好啊?” 见他不应,她又拽了拽他的手,夏念兮期待地看着他。 “如果你一会还记得这件事再说,走吧,外婆跟你招手了。” 听到外婆,夏念兮立刻收回视线,看过去,门口站着一个老太太,银发微卷,脖子带着珍珠项链,双手得体地放在胸前,正看着他们,笑得柔和。 走进一些,容修笑着开口,“外婆,我们来了。” “终于来了,我该叫他们开饭了。晚上坐飞机,是不是都没休息好?”外婆看向夏念兮。 夏念兮脸颊殷红,微微低下头,“外婆好,我是念兮。” 外婆走上前拉住夏念兮的手,“还脸红了,真是个单纯的小姑娘。之前让他带过来,一直说不到时候,终于肯带来了。” “外婆,您好漂亮。” 这句话绝对是诚信夸奖,不同年龄的女人有不同的韵味,萧锦瑟的美已经不在皮相之上,她美在仪态,气质,那不是多少化妆品能弥补的。 原来婆婆的美是遗传外婆的。 萧锦瑟从小也被人各种夸,年纪大了,各种赞美吹捧,她也都听过便作罢。 这小姑娘这么直白地夸她,倒是让她意外了一把。 灵动的双眸,干净的气息,难怪外孙,这么执着地要娶这个小姑娘。 拉着小姑娘的手,萧锦瑟,看向外孙,“小修,你爷爷一直等着呢,快进去。” 跟着外婆走进别墅,夏念兮立刻就感觉了一股孤寂从四面八方散发出来。 佣人也只有两个,再加上一个管家,一个厨师,一个园丁,五个人在服务两位老人。 正厅里,外公沈从志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盯着手里的报纸看。 容修出声打扰,“外公,我们回来了。” 沈从志放下报纸,扶着眼睛看向他们,目光扫过外孙,盯在夏念兮身上。 夏念兮被外公看得浑身不自在,难道外公不喜欢她? 完了,怎么办? 外婆看出了孙媳妇的困窘,摇摇头出口解围,“你这样看孩子,吓着她了。” 下一秒,沈从志已经露出一脸慈祥的笑,“我不过是想看看,什么样的小姑娘,能降服这小子。夏念兮,对吧,我没记错名字。” “外公,没,没记错。我是念兮,您好。这么久才来看望您和外婆。”夏念兮恭敬地九十度鞠躬。 萧锦瑟走到丈夫身边,摸了一把茶杯,把茶杯递给佣人,这才开口,“看,还不是吓人丫头,小心小修跟你算账。” 沈从志看着自己的‘茶’被端走,自知小把戏被看穿了,什么都不敢说。 易城跟司机抱着东西站在门口,容修指了一指桌上,“东西放这就行了。” “来就来了,买什么东西,我跟你外公都不缺。” 容修一副与他无关的模样,“都是念兮选的。” 夏念兮笑眯眯地看着外婆,“都是一些小东西,希望外公外婆能喜欢。” 家里当家的是外婆,她算是看出来了,外公什么都听外婆的。 所以,外婆喜欢,外公就一定喜欢! 萧锦瑟看夏念兮一脸期待,笑着走到桌前,拿过一个盒子。 “这个是丝巾,听说外婆经常要去参加书画协会的活动,带伞不是很方便,随身带着丝巾能防晒,还能装饰。” 萧锦瑟眼里划过一丝意外惊喜,“这是我喜欢的颜色,容修应该不知道我喜欢的颜色吧?” 容修摸摸鼻子,他的确不知道外婆喜欢什么颜色。 夏念兮看外婆是喜欢的,心想自己押对了。 顿时自信了许多,只要外婆外婆喜欢他们,容修就不会为难。 只要他好,她愿意去做任何事。 “我们去祭拜婆婆,墙上有一幅母子画,我我看到里面的母亲带着一个紫色丝巾,所以就擅自做主买了这个颜色。” 其实这事是她在挑选丝巾的时候才回想起来的,当时就想着赌一赌吧。 萧锦瑟的目光柔和下来,看着夏念兮,喜爱之情,溢于言表,“真是个细心认真的好孩子,小修这是你的福气。” 沈从志轻轻退了外孙一把,“你这媳妇挺好的。” 容修骄傲地勾起嘴角,靠近一点,眯起眼睛,“外公,您喝酒又被抓包了?” “呃……”身为长辈,被孙子这样说,脸上有点挂不住。 清清嗓子,沈从志开口,“都到了,那就开饭吧。” 吃完中饭,佣人带着两人上楼。 容修一边走一边跟她介绍,“外公外婆都住在一楼,他们年纪大了,频繁上下楼梯不好。” “嗯,为什么不接外公外婆到你那里住?他们这样多孤独……” 容修失落一笑,“我提过很多次,他们不愿意。这里是我妈妈长大的地方。他们老了,不想换地方,觉得没归属感。” “那以后,我们逢年过节都来看看他们。” “好,都依你。” 走到二楼拐角处,容修停下脚步,望着最里面的房间,“那是妈妈的房间。” “嗯。” “旁边那间……” 夏念兮:“嗯?” 容修拉着她转了身:“已经空了,很久很久没人住过了。” 这就让夏念兮更加好奇了,那个房间会住着什么人? 婆婆不是独生女吗? 走进两人的房间,房间打扫得很干净,还有淡淡的花香,看到窗台有正在盛开的花朵,夏念兮走到花盆跟前,用指尖碰掉花瓣上的水珠。 “外公外婆好贴心。” 容修慎重地说:“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嗯。” 晚上没休息好,夏念兮吃完午饭很快就困了。 在新的环境下本来以为很难睡着,可是闻着房间里淡淡的花香,再容修的怀抱里,她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睡了一半突然醒了,看到容修的头跟她的头抵在一起时,他的呼吸沉稳,竟然也睡着了。 夏念兮看着他的脸,睡醒时,需要决胜千里之外,没想到睡着了,也会有这么平和放松的表情。 扬起下巴,在他嘴角亲了一下,“老公,午安。” 在此闭上眼睛,夏念兮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很快就睡着了—— 叩叩叩! 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响起第一下,容修就睁开眼睛了。 第三下,夏念兮也跟着睁开眼睛了,“怎么了?外公外婆找我们?” 容修刚睡醒,伸手捏了捏眉心,“不是,我每次来这里,中午睡午觉,一点半,准时有人来叫。” “哇——” 夏念兮回头,他因为刚睡醒,所以别有一番慵懒俊美,她忍不住心口一跳,在他的额头上亲亲:“起来吧,陪外婆说说话,晚上再睡。” “好。” 嘴上这样说着,可容修还是毫不客气地把她抓回了自己的怀里,反被动为主动,狠狠狠狠地亲了好久,才舍得放开。 两人厮磨了好一会儿,才收拾一番下楼。 外公在外面跟管家正在下棋,看到容修,立刻招手,“过来,杀一盘。” 夏念兮放开容修,看向外婆,见她在外面活动筋骨,走出门,乖巧地走到外婆身边,“外婆。” “睡醒了?” “嗯。” 萧锦瑟活动完筋骨,开始原地拉筋,“年轻人,白天不要睡太久,不然晚上容易睡不着。又熬夜,让人把你们叫醒,别介意。” 夏念兮连忙摇头,“不会的,睡太久反而更困,这样很好。我现在很精神。” “老规矩,让你一个车,一个炮!” 外公洪亮的的笑声传过来,夏念兮跟外婆同时看过去。 “我都不知道容修会下象棋?” “他妈妈才是象棋高手。”外婆鬓角的银发在阳光下闪闪亮,目光望着远处的秋千,充满怀念。 “啊?”她那个看着温柔如水的女子,竟然是象棋高手? 萧锦瑟回忆起女儿,脸上漾起母性光辉,“她爸爸是个象棋迷,华华五岁,就跟着象棋国手学习,十七岁还参加过全国大赛。不过她对象棋没有太大的兴趣,学这个纯粹是为了哄她爸开心。她自己对经商很有兴趣,不然也不会……” 说到一半萧锦瑟突然说不下去, 不然也不会遇到容勋吗?夏念兮虽然不太懂两家上一辈的恩怨,可是婆婆年纪轻轻嫁给容勋,又在生了容修之后早早离世。 她那样一个传奇女子,怎么会看上容勋? 如今的容勋,除了一张皮相,他还有什么魅力,能让一个女子为他痴狂? 当然钱除外? 难道婆婆当年也是一个外貌协会? “会不会推手?”萧锦瑟笑着问她,“过去的事就不要想了,你们年轻人都要往前看,你们的大好年华才刚刚开始而已。” “嗯,外婆。推手……我不太会。” “我教你!” “好。” 整个下午,容修陪外公下棋,夏念兮陪着奶奶学推手,她不会,总是出错,脸红得跟开水煮过一样。 下午四点,夏念兮也一身汗,没想过推手也能这么累,她俨然一只废喵了。 容修端着一杯水走到她身边,“累了吧,喝杯水。” 没喝水,夏念兮把头靠在他怀里,“老公,我废了,我竟然体力不支了。” 用指腹把贴在她脸上的头发推开,笑道:“推手很累,外婆学了五十年了,你才学几个小时。当然没得比!” “我想——” 容修的手机又响了,夏念兮伸手拿过他手里的杯子,“你接电话吧。” 喝了几口水,夏念兮看着容修。 容修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电话号码,直接挂掉。 刚挂掉,电话又来了。 这次容修转身走了几步才接起,却一直没说一个字。 夏念兮站在原地,抱着杯子,看着容修,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仿佛他们刚认识的那时候。 容修抬头看到夏念兮担忧的目光,电话里的人还在噼里啪啦一直说。 “不可以。”只说了三个字,他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终于,那边没有再打来。 他重新走到夏念兮跟前,看她眉头皱出一个川字,忍不住用指腹按住她的眉心,轻轻抚平:“怎么了?” 夏念兮咬着杯口,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担心你啊。” 容修失笑,胡乱揉着她粉嫩的小脸:“傻瓜,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就在你面前吗?哪儿都不去。” ………… 晚上吃完饭,外公还要大战,容修无奈婉拒,“外公,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晚上不知道几点回来。” “有事啊?那,那你去忙吧。别一天顾着忙忘了你媳妇就行。” “当然不会。” 夏念兮坐在外婆身边,用眼神提问,你要出去啊? 容修笑着点点头。 “晚上你早点睡,不用等我。” 两位老人都在,两个小年轻也不敢有什么过激行为。 眼神在空气里交缠了一会儿,夏念兮又甜蜜又失落地看着他出了门。 过了几秒,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他发来的短信—— [吻你。] 夏念兮的小脸一热,捧着那条短信看了又看,手指在屏幕上来回地摩挲。 外婆扭头看着她,“丫头怎么了?脸红红的,别生病了?” “没,没有。外婆,我没事。” ............ 别墅外。 车才开出十分钟,容修的手机又响了,看了一眼号码,他并没有接。 易城在前面开车,从后视镜看到老板一直闭着眼睛休息,手机一直在响,但老板也一直不接也不挂。 对方似乎铆着劲要跟容修耗下去。 最后车停在珠宝店门口,容修才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放在耳边。 一道平稳柔美的女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容修,我们见一面吧。” ... 106.一生一世一双人 “没空。” 容修声音寒如冰,一张脸隐藏在夜幕下,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 易城静静坐在驾驶座,不敢多嘴,能不听尽量不听,听到也立刻忘记。 把手机装进口袋,容修走下车,易城立刻下车跟在boss身后。 “太太看上的戒指,是春季新款,设计师是国际知名的劳伦佩斯,这个戒指是全球限量版,我已经打过电话定下了。” 这家珠宝店是易城提前就查好的,容修今天上午在车里的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容修想要买戒指给夏念兮。 当助理,这点眼色都没有,他就太逊了。 八点多,珠宝店的人还是挺多的,容修身穿手工定制的休闲灰色西装,没有戴领带,扣子零散打开两颗,配合一张禁欲的俊脸,一走进珠宝店,立刻吸引了绝大多数的视线。 易城虽然比容修差远了,但是也是一枚黄金单身汉,比容修稍微矮了几公分,身材也单薄了一些。 一身灰色正装,领带系得规整,跟在容修身后。 店里的女人在花痴完容修后,看到他身后的易城,立刻就沸腾了。 “哇,两个男人来珠宝店?!!” “不知道是不是一对?天呐,你看,那个男人去挑戒指了,小受乖巧地跟在身后呢……” “你们想什么呢,那明明就是助理跟着老板来买戒指。” “现在老板养个小三都不是什么事了,包养身边的助理才是流行。这叫基情无限,男女通吃!” 易城听到这句话,脚下一绊,差点摔倒了。 容修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抱歉,boss。” 容修微微弯腰,一只手扶着易城,一只手插在口袋,易城则是左腿弯曲,无辜地抬头看着boss,两人目光交织,果然一副禁忌之恋的画面。 咔嚓!咔嚓! 容修一扭头,偷拍的人立刻收回手机。 他松开易城,不为任何外在的打扰所动,似乎这些叽叽喳喳的女人已经被他彻底屏蔽了。 易城就不一样了,浑身不自在,又不敢立刻跑掉。 天呐,这世界已经要被腐女占领了吗? “是这款?”容修指着一个透明玻璃樽里的戒指,回头问易城。 “是这款。” 夏念兮当时看的就是这一款,一生一世一双人。 容修点点头,看着戒指,“我要这款戒指。” 站在柜台后的女人,一脸花痴地看着容修,眼角扫过他身后易城,眼里闪过一丝激动。 “这款戒指,整体偏小,请问两位,需不需要定做,我们这么可以预约定做,只要三天就可以拿到合适尺寸的,不怕戴不上……” “不用,你拿出来吧。” 她偷偷去看易城的手指,手指好细啊,小攻给小受买戒指,她今天真是走狗屎运了,看到这么养眼的一对! 把一对戒指拿出来放到柜上,“请看。” 容修捏起女戒,这戒指的钻石并不大,但是切工很好,很精致。 他欠她一枚戒指,手指轻轻摩擦他无名指的戒指,她给了他,而他迟迟没有补给她一枚。 “男戒可以,女戒有些大,再调小一号。” “调小?”店员声音都飙高了。 难道说这是花心渣男带着小受,给女人买戒指?! 真精彩啊! 容修没兴趣管她脑补什么,冷漠的双眼扫过她,“有问题?” “没,没问题。请两位稍等片刻。”拿着戒指急忙跑到后面加工区。 容修坐在沙发前,拿出手机,看股票。 易城站在一旁。 咔嚓!又是一次偷拍。 易城敏锐地看过去,是一个店员。 容修手上动作一停,“去处理。” “是。” 看着易城走过来,小店员,一张脸涨红,她不过是看两人般配,才偷偷拍了一张。 易城无奈地伸出手,“你好,请把刚才拍的照片删除,否则我就要采取强措施了。” “别,别,我,我就是看你们特别养眼……才偷偷拍了一张……”急忙把手机叫出来,翻到相册,把她偷拍的照片点出来。 点了彻底删除,易城又走向别处,一连让四个人都删了照片,他觉得今天脑细胞要死几十万个。 竟然yy他和boss,这样让夫人看到了,他这个无中生有的假想敌,会不会被扫地出门? 二十分钟后,店员把戒指拿出来,容修看过之后,店员小心翼翼地包起来。 容修拿过戒指就往外走。 易城拿出一张卡,“刷卡。” 一直到两人走出珠宝店,里面的人还在叽叽喳喳议论两人。 易城发誓,绝对不要再来这家店,不然他大概永远都要被boss‘包养’了。 买完戒指回去的路上,容修戴着耳机跟人谈公事,易城在开车。 拐第三个弯道时,他终于可以肯定后面一直有一辆白色的车跟着他们,从出了珠宝店就跟着。 他快,对方就快,他停下,对方就停下。 “boss,有人在跟踪我们。我现在通知保镖。” 通话告一段落,容修摘下耳机,扭头看向车后,白色的精致跑车,一直跟他们保持了五十米的距离,不靠近也不远离。 “不用,直接甩掉。”容修扔下两个字,继续戴上耳机。 “是。” 红灯跟前停下,易城松了松领带,活动一下身体,双手按在方向盘上,眼神骤然热烈起来。 当好容修的助理,不是只会处理公事就可以,他必须是全能的。 这些年,除了自身原来带的技能,他每年都会有两个月被送去学习各种东西。 赛车、调酒、截拳道、十国语言,他俨然已经是个万能助理了。 易城突然提速,见缝插针,很快就跟后面的车拉开了上百米的距离。 但对方也不是普通小角色,立刻急速跟上。 容修淡定地跟跟电话那头的人用外语沟通,易城一直注意着后面的那辆车。 半小时后,回到沈家别墅。 易城看到后面没有车跟上,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容修挂了电话,走下车,直径走进别墅,似乎刚才被跟踪的不是他。 易城把车开进车库。 他们都没注意到,路尽头,那辆白色的车慢慢靠近,最后停在远处,许久都没离开…… ……….. 回到别墅,外婆正坐在客厅织毛衣,并没有看到念兮和外公。 看到他,萧锦瑟笑着招招手,“小修,来坐坐。” “外婆,念兮呢?” 外婆慈祥地看着她,“她困了,先去睡了。年轻人就是觉多。” 想到那个贪睡的小懒猪,容修眼里的神情渐渐温柔起来。 “那外公呢?” “他在书房里看书,不用管他。” “看到你们感情好,外婆也放心了。外婆跟你外公其实一直很担心你……”萧锦瑟放下毛衣,看着容修。 “你跟你妈妈一样执着,她当时一意孤行要嫁给你爸爸,我们拦不住,这是我们一辈子的遗憾。而你出生之后,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外婆真的怕你被他们影响得不懂爱,不会爱。” “外婆,我不会让妈妈的不幸传到我身上。”他非常平静地握住萧锦瑟的手,“一定不会。我会守住我的一切,包括容家。” 萧锦瑟心宽了一点,但还是叮嘱道:“念兮比你小,又是在娱乐圈生存的。外婆只是提醒你,不管你们以后有什么矛盾,要记住一句话:夫妻之道,互相迁就而已。很多事,没有什么对与错,你迁就她,她迁就你,就过去了。” “我知道,我希望我们会和外公外婆一样,像你们一样携手白头。” “嗯,我也是跟你外公磨合了一辈子,有几次要不是忍着,恐怕就没现在了。你外公那个老家伙,到现在还跟我玩地道战,想喝一口酒,简直跟无赖一样。” 说着又低下头织毛衣。 容修点点头,把桌上的台灯拧亮一些,“外公也知道他不能喝酒,不过每天这样跟你闹着玩,给您解解闷。” “我知道,我都知道。因为知道,所以从没跟他生气过。” “嗯。” “去吧,快去看你媳妇吧,眼睛总往楼上飘。” 容修就算外面再严肃冷漠,在外公外婆面前,到底还是个孩子,被外婆说中了心事,他倒也坦然,“那我先上去看她了。” 站起来,他又弯腰抱了抱外婆,“外婆也早点休息,晚上织毛衣,伤眼睛。我先上去了。” “嗯,我知道了。” 容修上到二楼,走进他们的房间,夏念兮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精致的小脸一半掩藏在被子里。 容修刚坐在床上,床上的人就不舒服地扭动了一下,“冷……” 身体缩了缩,头直接埋在了被子里,脚却还在外面,明显的顾头不顾尾。 容修宠溺地笑了笑,从床上起来,走到衣柜前,拿过睡衣走进了浴室。 洗了个澡,穿着舒适的睡衣在此回到床上,轻轻揭开被子,“别这样捂着,乖~” 轻轻拨开她脸上的头发。 睡得小脸通红,容修低头在她脸颊亲了一口,“宝贝,我回来了。” 从被子里把她的手掏出来,拿过床头柜的戒指,在她无名指上亲吻了一下,然后郑重将戒指给她戴上。 手指上一点冰凉让夏念兮很不舒服,用力抽回手,一翻身把手压在了身下,脖颈却露了出来。 容修笑着要给她盖被子,看到她脖颈的项链缠着脖子,怕她不舒服,伸手把项链拉出来,想给她解开。 无意看到项链坠子,这坠子不是买的,做工过于粗糙,倒像是倒模出来的。 低头仔细观察坠子,他突然把无名指凑到项链跟前,两个东西的颜色材质一模一样,这应该不是意外。 从床上起来,掏出手机,容修走到窗口。 易城正在洗澡,看到电话响了,泡沫都没冲干净就冲出来接电话,“boss?” “我把我的戒指拍照给你,你去查下这个戒指,念兮当时是不是买了一对。另外一枚在哪里?” “是。” 容修挂了电话,就给易城拍了照片发到> 回到床边,心疼地看着熟睡的夏念兮,“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 易城这边也动作迅速,电话本里翻到著名的珠宝鉴定师,电话直接打过去。 一个小时后, 容修握着手机,听着易城在电话那头报告,喉咙一动。 原来真的是一对戒指,而且还是一对婚戒指,还说是赠品,这个蠢丫头。 “行了,我知道了。你休息吧!” 挂了电话,容修给孟瑶打电话。 “容大少,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念兮发生什么事了吗?”孟瑶一看容修打电话,下意识以为夏念兮出什么事了。 “她没事,正在在睡觉。我有事要问你。” “问我?什么事啊?”翘起二郎腿,孟瑶朝坐在对面的白夜萧扬起下巴,怎么,你敢赶我出去试试? 白夜萧,额头青筋暴起,他这辈子还没见过如此无耻的女人。 孟瑶露出痞痞的笑,朝白夜萧勾勾手指,过来啊,小宝贝儿! “念兮买过一对戒指,你知道吗?” 说起那个戒指,孟瑶立刻收回视线,“当然知道了,不是要跟你求婚的吗?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你们都结婚多久了啊!” 当时那个戒指,花了她最后的一点积蓄,女人向男人求婚,还是容修这等超级boss,她也是第一次听说。 跟他求婚的? 想起她给自己戴上戒指的那天,她的确很不一样,一直很兴奋,又很着急,他一进家门,就热情地给他戴上了戒指,之后好像是要说什么,可是被容勋跟林芳菲打扰了。 之后,她就不太对劲了,她去看了母亲,突然就对他冷淡下来。 容修把前后的事情理了一遍,心头突然疼了起来。 “我知道了,挂了。” “喂,喂,你问完我了,我还有事要问你!” “你问。” “等下。”孟瑶瞪了白夜萧一眼,小跑进病房的浴室,小声问,“白夜萧之前真的是同性恋?” 容修一挑眉,同性恋? “这事为什么问我?” “他的背景也太难猜了,这还是我把他灌醉了,问出来一点点线索。” “如果他真的是呢?” 孟瑶毫不犹豫:“那就掰直了呗。” “……你加油,他的事,我不便多说。不过,祝你好运。”容修说完,就挂了电话。 能把白夜萧灌醉,孟瑶就不是个普通人。 不过这时,他没有功夫去管别人,他的小丫头,瞒了他那么多事,他还没跟她算账呢。 走到床边,躺在她身边,把她搂在怀里,“你把戒指化了?是不是,傻瓜?” 因为知道了自己的亲生母亲有精神疾病,所以不敢跟他求婚,不敢跟他在一起。 所以才让孟瑶去买假的结婚证…… 她简直是世界上最笨的傻瓜, 笨的让人心疼…… 低头在她额头落下,密密地浅吻,“傻瓜。” “老公……抱……”睡梦中,夏念兮看到了容修笑着看着她,下意识就伸出手求抱抱。 容修低头看着她梦里还在叫他,心头满满的满足和感动,“好,老公抱。” …………… 一大早,夏念兮先伸了个懒腰,才缓缓睁开眼睛。 “睡得好舒服!” 双手伸向空中,拉伸双臂。 突然,一抹闪烁的光刺了一下她的眼睛,下意识闭上眼睛,然后就感觉手指上有什么不怪挂的感觉。 手背放到眼前,无名指上的戒指,让夏念兮足足愣了一分钟。 “老公?!” 夏念兮激动的声音传到洗手间,正在刷牙的容修嘴角勾起一抹笑,“嗯?” 夏念兮鞋都没穿,跑到洗手间门口,扒着门口,笑得像个小狐狸,“看!” 容修刚要开口,夏念兮就继续开口,“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我昨晚睡觉之前,外公外婆问我有什么愿望,我就默默说了一个礼物。” 容修脸有一点僵。 “外公外婆好好,我好爱他们。” 容修脸瞬间就臭了。放下牙刷走出洗手间。 夏念兮穿上拖鞋,跑进洗手间,关上门,可是从门里传来的欢乐的自嗨自唱,非常切实地表达了她愉快的心情。 容修知道自己不能像个孩子一样,跟外公外婆争宠,可是这个臭丫头,都嫁给他这么久了,气死人的功力还是这么强! 夏念兮一边唱,一边刷牙,眼眶渐渐湿润了。 歌腔慢慢变成了哭腔。 容修听到了,快步走到浴室门口,问都不问地直接推开门,担忧地问,“怎么了?” 看到容修,夏念兮的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再也收不住了,“老公……” 急忙抱住她,一点都不介意她满嘴的牙膏沫,“宝贝,别哭了,怎么了,告诉我!”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她以为自己已经幸福到顶点了,为什么还要给她惊喜。 怎么办,她一秒钟都不想离开他了! 那个戒指她只是看了一眼,而且她看中的真的只是那一句标语。 他怎么就记住了? 昨晚出去就是为了给她买戒指吗? “不是外公外婆给的吗?”容许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泪,打趣道。 夏念兮撅起嘴,她是刚才太激动了,不知道怎么反应,外公外婆怎么会给她送戒指,她又不是傻子。 “你只买了一个女戒吗?” 容修扶着她的肩膀,“我去拿个东西,你快刷牙。” 容修走出房间,夏念兮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啊!” 她怎么这幅样子就跟容修撒娇。 镜子里的女人,刘海都炸起来了,满嘴泡沫,嘴角一圈白渍,哪里还有一点女神范? 等容修再次走进来,夏念兮已经坐在梳妆台开始化妆,就算男人再爱你,也不能把自己最颓废的一面给他看。 这是顾非烟的口头禅啊。 要是被顾非烟知道了,她要被念叨死了。 容修走到她身后,手放在她头上,一松手,一个项链,坠在她眼前,项链坠是一个戒指。 跟她无名指上的是一对。 “你买了一对?” “嗯,不过我现在还是比较喜欢这枚。”他伸出无名指。 这是她跟他求婚的戒指,他的妻子为了嫁给他,向他求婚的戒指。 夏念兮看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眼神一温柔,他是容氏集团的继承人,却戴着不到那么普通的银戒指。 她其实也不想让他换,那个戒指,有她最深的感觉,那时候的自己,那么纯粹,那么不顾一切,只想当他的妻子。 那样的心情和自己,一点都不想被遗忘。 “给我戴上。” 容修把刚串好的东西放到她手上。 “啊?” “你不是也戴着一个吗?”他用手指轻轻捻动她脖颈上的项链坠。 “你,你知道了?” 看着容修的眼神,她就知道他知道了。 “嗯。”简单一个应声,没有过多的追问,他知道她不想说太多,所以不逼她。 夏念兮解开项链的扣子,站起来,望着容修的脸。 无比虔诚地踮起脚尖,为他戴上。 “戴上,就不能摘了。” “遵命。” ………. 两人下楼吃,夏念兮手上的戒指,很容易就让人看到了。 外婆拉着夏念兮的手,“这戒指很漂亮。” “外婆~”她的开心溢于言表。 真的很想找个人分享这份快乐,夏念兮抱着老人的臂膀撒娇:“好看不?” “原来昨晚偷偷出去,就是为了这个啊?看来我这外孙还是有一些浪漫细胞。我跟你说他小时候可比现在差远了,总说,女孩麻烦,一辈子都不要跟女孩子在一起。当时他在幼儿园有个认识的小男生,总说要跟那个男生过一辈子,吓坏我跟他外公了。” 要跟男孩子过一辈子?夏念兮惊奇地看向容修。 只见容修一脸黑线,绷着脸坐在沙发上。 “啊,还有这事情?” “外婆,这事没什么好说的!”容修脸色难看,谁没有个中二年级,更何况才三四岁! 夏念兮才不管他,拉着外婆,一脸八卦,“这么厉害的吗?外婆,还有什么事吗?” “还有很多事,我慢慢跟你说。” 容修站起来,“我去找外公。” “去吧去吧。”夏念兮朝他随意挥挥手,目光激动地看着外婆,“外婆,你说。” “阿修小时候……” ……. 容修快步上楼,果然外公已经在书房等着他了。 沈从志正坐在窗前泡茶,听到脚步声,老人连头都未抬,“你真的已经想好了?一定要那样做?” ... 107.鉴定结果 容修跟外公在书房待了很久,夏念兮总是不自觉地看向书房。 外婆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抿着嘴笑,“想他了?” “……”夏念兮脸一红。 幸好有老佣人过来帮她解围:“夫人,太太,早餐好了。” 外婆拍拍夏念兮的手,“去叫他们出来吃早餐。” 夏念兮快步走向书房,刚要敲门,门就自动打开了。 外公站在里面,看着她,笑得像个弥勒佛,“是不是吃早餐了?” 夏念兮红着脸低下头,“是,外公。” “那走吧。” 外公走出书房,夏念兮给他让开位置,看到书房昏暗的灯光下,容修的侧脸望着一个方向出神,他表情淡淡,眼里却带着一股沉凝。 夏念兮扶着门框,小声喊他,“容修。” 容修转过头,看到她,眼里的冷凝立刻被温柔所取代:“怎么了?” “吃早餐了。” “嗯,我们走吧。”容修走到她跟前,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都过得非常开心。 外公外婆带他们去植物园,去摘水果,还带两人去游览他们定情并且一起奋斗的大学。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容修的工作已经累计到爆发点了,虽然他每天都会抽出五个小时开视频会议,打电话工作,晚上有时候半夜还要起来接电话。 夏念兮着实心疼,干脆催他早点回去。 可是真要走了,夏念兮站在门口,又依依不舍地拉着外婆的手。 爷爷去世早,她几乎没受到什么长辈的疼爱,之后遇到容爷爷,容爷爷真心对她好,让她再次感受到了爷爷的疼爱。 如今又多了两个疼爱她的长辈。 夏念兮红着眼睛,“我一定,一定会经常来看望你们的。” “嗯嗯,外婆知道。”萧锦瑟抱住夏念兮,夏念兮的身世,他们也找人打听过,毕竟是他们唯一外孙的妻子。 不打听都不知道,一家人怎么能这么样折磨一个孩子。 短短三天的相处,她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单纯的小丫头,也更能理解小修强力排除异议非要娶她的决心。 擦掉夏念兮的眼泪,外婆柔声叮嘱,“回去别顾着事业,早点要个孩子,这是夫妻之间和睦的纽带,别嫌外婆多嘴!我们也盼着早点抱重孙哦!” “是,我,我记住了。”夏念兮连连点头。 怎么又绕到这件事了,外公外婆怎么不跟容修说,是他不想现在要孩子的…… 偷偷用眼角瞥容修,后者立刻仰头看天空。 哼,每次把难题都扔给她…… 这次不要怪她不客气了,夏念兮扭着手指,一脸不好启齿的表情,“其实……” “怎么了?有什么困难吗?” “外婆,我们一直在努力,这次回去,我去就抓点中药给容修补补,他工作很辛苦,在旁的事上就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只要稍微委婉一点,这个黑锅就甩出去了,哈哈! “什么?”外公大步上前,站在外孙面前,震惊地看着他,“小修,你,……你不会……” 那眼神直白地往他下面瞟,“外公认识一个有名的中医,要不你们今天别走了,明天我带你去——” “够了,外公,外婆,我很好。是不是,老婆!”容修大步走到夏念兮跟前,搂紧她的腰,贴着她的头咬牙切齿。 夏念兮偷偷吐了下舌头,让他每次都把问题扔给她,哼! “是,是,容修,好好的。”要比演技,她会怕他? 装出一副楚楚可怜,明显被逼就范的小媳妇姿态。 沈从志立刻就怒了:“你怎么对你媳妇呢?!老婆要疼,要是你自己有什么问题,就好好看看去,别在老婆面前逞威风?!” “我……”容修低头跟夏念兮对视,眼风飞来飞去—— 老婆,玩过头了啊! 哼,我有玩吗? 回去再跟你算账! 容修收回视线,异常认真地看着两位老人,“外公,外婆,我们还年轻,不想现在要孩子。这件事,我们已经谈过了,不是念兮的问题,是我不想现在要孩子。” 孩子,有是添福,就算没有,夏念兮就是他的孩子,他的老婆,有她就够了。 他绝对不会因为任何意外,把她放到危险之下。 如果他们有了一个孩子,最后却失去了她,那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和那个孩子! ………….. 跟外公外婆分别之后,他们直奔机场。 车上,容修把夏念兮抱到腿上,眯着眼睛,“你觉得我哪里不行吗?” 完了,开始秋后算账了! “哪有,我说什么了吗?没有,你不要污蔑我。” 夏念兮赶紧撇干净,反正她是真的没多说什么,误导了一下外公外婆而已。 “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不行了。” “啊,你别动我……” 司机在心里默念金刚经,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易特助,你在哪里?我需要你啊! ………… 一直到机场,都没看到易城,夏念兮也觉得奇怪了。 她拽了拽容修的手,“你的助理呢?” 那个助理一直跟在容修身边,只要他出门,几乎就没分开过,今天都要回去了,怎么还没来? “我让他去办点事,随后跟过来。我们先回去。” “嗷。” 回程比来的时候更加顺畅,他们坐的是沈家的私人飞机,整个飞机上乘客只有他们俩。 飞机一落地,刚出来,十几个人就在机场大厅里等着。 全部都是容氏的高管,他们个个面色凝重。 容修捏紧了夏念兮的手,走上前,“怎么?” “boss,华汉城项目被砍了。” “美国iso计划,被砍了。”“跟泰国的合作,续签合同,被截胡了。” “加拿大原木合同,日本再生能源研究计划,瑞士旅游开发计划,全部都被搁置了。” “……” 夏念兮被大家七嘴八舌的报告震惊到了。 这么多计划全部被搁浅,她一个门外汉都能感觉到是个阴谋。 更何况那些高管们现在看起来个个愁眉苦脸,十分纠结。 容修拉着夏念兮走到车前,打开车门,“你先回去,我要先去集团。” “注意休息,别累坏身体了。晚上我做晚饭等你回来!” 容修停顿了片刻,“别等我,你先吃。我最近可能很忙,顾不到你,照顾好自己。” 低头亲了一下她额头,看向司机,“送太太回家。” “是。” 夏念兮扒在车窗上,担忧地看着容修,车慢慢开走,看到他坚毅的身躯站在人群中,低着头,听手下人报告。 直到看不到了,夏念兮才收回视线。 拿出平板,开机,夏念兮开始查这几天本市新闻。 一直到家,夏念兮才理清楚了这三天容氏的大变动,容勋还真是不浪费任何一个机会。 他们走的第二天,容离就入驻了董事会,美名曰要帮堂哥容修分担责任。 现在最忙的不是他容勋吗? 容修都快被半架空了,还需要人帮忙? 容氏集团这几天一连腰斩了四五个数十亿的工程计划,这些计划的推手,无疑就是容修。 他之前付出的心血……要被人毁于一旦了吗? 爷爷还在医院住着,他们就这样明目张胆对付容修,难道不怕爷爷生气? ……….. 到了公寓楼下,夏念兮心事重重地下车。 上楼一进家门,梅梅急忙跑过来,“少奶奶,您回来了。” “恩,家里最近有什么事吗?” “老太爷说少奶奶要是回来了,就去医院一趟。” “爷爷身体出问题了吗?”夏念兮紧张地站起来。 “没,没有。老太爷只是这样吩咐了一句。” 夏念兮放下包,突然开口,“我知道了。你去做点爷爷喜欢吃的,然后熬点汤,我带去医院陪爷爷一起吃。” “好的。” 回到房间,拿过换洗衣服,刚走进浴室,电话就打了过来,走出来拿起电话,是孟瑶。 “终于回来了,我以为你乐不思蜀了。”孟瑶声音还是生龙活虎。 夏念兮活动一下脖颈,走进浴室,打开热水,“我刚回来,坐飞机累死了,正打算洗澡去呢。” 孟瑶突然认真起来,“dna结果出来了,顾非烟让我接你一起去看结果。” 结果出来了,夏念兮的指尖插在水里,暖暖的,“现在吗?不行,我要去医院看爷爷。晚点吧!” 她不是很在意她们胡闹着一定要验的这份dna。 “行,那你看望容老爷子,给我电话,我去医院接你。” 夏念兮话音拐弯,嘴角勾起,调笑一声,“接我还是顺便接我?” 孟瑶翻了个白眼,“说特地接你,反正你也不信。那就顺道吧,我给白夜萧送爱心便当去!” “你们好上了?!” 不会这么快把,才三天时间,她记得走前,孟瑶才被白夜萧毫不客气地摆了一道啊。 “哼哼,还有我降服不了的妖孽?” 想起那个男人现在对她有苦难言的境况,孟瑶就是开心。 夏念兮笑着挂了电话,“好了,见面再八卦,我先去洗澡了。” “好了,去吧去吧。” 夏念兮洗了澡,带着梅梅做的饭,就往医院赶去。 熟门熟路走进爷爷的病房,就看到颜颜坐在爷爷怀里,手里拿着一本小人书,“老爷爷,你看,这就是豌豆公主,就算垫着十床棉被,下面放一颗豌豆公主,她也能感觉出来。 ” “哈哈,是吗?” “颜颜就不是公主,也没有公主病!昨晚医生叔叔给颜颜背上放了药,颜颜都没发——念兮阿姨!”颜颜眼尖看到了夏念兮,就要从床上下来。 夏念兮急忙走进去,“别动,坐着就好。” “念兮,你来了。”容老爷子一脸激动地笑。 “爷爷,容修去公司,我带了饭,您还没吃饭吧?” “没有,颜颜的妈妈去买饭了,这几天这小丫头经常来找我玩。”容老爷子抱着颜颜,笑得像个老小孩。 容爷爷说起颜颜,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又看着夏念兮一脸可怜地叹气,“可惜不是念兮的孩子,不然爷爷更高兴了。” “爷爷!”夏念兮无奈地看着他,又想起家里被梅梅摆满婴儿用品,还有爷爷那句’睹物思人’。 真是越活越小的老小孩! 撑开病床板,把饭盒放到桌上,一个一个打开。 “哇,好香啊……”颜颜发出赞叹。 夏念兮伸手摸了一下颜颜的小脸,“我带了很多,颜颜一起吃吧!” “谢谢阿姨,妈妈去买饭——妈妈,你来了。” 颜颜从容老爷子怀里坐起来,直起腰板,开心地看着门口,梁云佩提着两个便当盒。 “又调皮了,怎么能坐在床上呢?” 梁云佩看了一眼夏念兮手里的便当,就把自己带的便当放到门口的柜子上,走到病床前。 “云佩姐!”夏念兮把饭菜摆开。 梁云佩把颜颜从床上抱下来,看着夏念兮,笑得温柔,“念兮,从帝都回来了?” “嗯。” 梁云佩低头看着女儿,“爷爷要吃饭了,妈妈带你回去,别吵着爷爷了。” 老爷子一听要把颜颜带走,立刻解释,“她才没吵到我,颜颜是我见过最乖的小孩。” “云佩姐,这几天还要多谢颜颜来陪爷爷。一起吃吧,人多热闹,大家也吃得香一些。” 梁云佩一脸为难。 老爷子立刻转向颜颜,拉着她的小手,“一起吃,颜颜,陪爷爷一起吃饭,怎么样?” 颜颜刚要点头,又偷偷看向梁云佩,“妈妈……” 梁云佩看着女儿期待的目光,还有她苍白的小脸,“真的很想在这里吃吗?” 颜颜认真地点点头,满是期盼地看着她。 她想跟这个爷爷一起吃,爷爷对她很好。 梁云佩宠溺地点点头,“好吧,那今天就一起吃吧。” “云佩姐,我帮你一起摆。” “好。” 幸好夏念兮让梅梅多做了一些,又有汤,加上梁云佩也带了不少,四个人吃都够了。 颜颜跟爷爷两人的口味惊人的相似,几乎每次都夹到同一样菜。 容爷爷一脸惊喜地看着她,“颜颜跟爷爷口味都一样,真像我家的孩子,哈哈……” “嘻嘻,爷爷,这个给你吃!”颜颜加了一块茄子放到爷爷碗里。 “哈哈,颜颜夹的,爷爷一定要吃光!” 中午吃过饭,颜颜需要午休,梁云佩抱着已经开始揉眼睛的颜颜跟两人告辞。 容老爷子也要去做检查,夏念兮推着老爷子走进检查室。 等检查完,医生说爷爷恢复很好,病情没有任何恶化的倾向。 发了一个短信给容修让他放心,夏念兮守着一直到爷爷睡着,才走出病房门。 给孟瑶打了个电话,“来接我吧。” “五分钟,停车场等我。” 五分钟…… 她一个经纪人,一天都泡在医院里吗? “晚上我要吃可乐鸡翅!”孟瑶挂了电话,二郎腿翘着,一脸我是大爷,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白夜萧正在看病历,眉头紧皱,抬起头看向孟瑶,刚要开口。 孟瑶一把举起胳膊,摇了摇,“哎呀,好痛啊!” 白夜萧额头青筋一抽,咬牙切齿道:“吃,死了,我不负责!” “放心,我死不了。我有九条命!走了,晚上电联~拜~” 一出门,孟瑶就比了一个v,哼哼,就不信治不了你! 胳膊传来刺痛,推开袖子,哇,怎么又裂了? ………… 夏念兮在停车场等了足足十多分钟,孟瑶才风风火火冲出来,“呼,走吧。” 夏念兮揶揄一句,“你不说我还以为后面有狗仔追你呢。老实交代,你跟白夜萧到什么程度了?” 她就离开了三天,感觉事情的变化已经超过她的认知! 孟瑶一副嘚瑟的表情,嘴角露出痞子笑,“没有,也就是在他家住了三天。” “咳咳!住?你都住他家了?” “那可不,也不看你姐拿什么换来的同居资格?”孟瑶骄傲地举起左手,纱布裹得细致的手臂,还有点点红色渗出来。 “你霸王硬上弓不成,人家自卫把你伤了?” 夏念兮立刻脑补了一个画面,饿狼孟瑶扑倒了瑟瑟发抖的白夜萧,白夜萧挣扎不得,只好一口咬在野狼的手臂上…… 孟瑶突然急刹车,夏念兮差点撞了了,摸摸肩膀,刚要说她一句,就听孟瑶怒吼道:“我是个女人,你能不能往好处想想?!” “这就是我能想到最好的画面了……”其实还有很多少儿不宜,跟凶残的画面,不太敢讲出来而已。 “我……呼,呼……夏念兮不要跟我说话,我怕今晚你得出车祸!”孟瑶一边开车,一边深呼吸。 夏念兮吐吐舌头,不敢再开口。 孟瑶开车一路飚到酒吧门口。 一个急刹车,轮胎在地上磨出刺耳的声音。 下了车,两人走进就把,一进去,人最多的地方肯定就是顾非烟待的地方。 “这里!”沐文静举起酒杯,招了一下手。 夏念兮跟孟瑶走过去。 “给你们点好了。” 夏念兮端起一杯气泡樱桃水,“谢啦。” “孟瑶怎么了?吃炸药了?” “我说错话了,她在展示她的勋章?” 沐文静淡漠地看了孟瑶一眼,语气懒散,“勋章?那不是她对人家伸出魔爪,留下的罪证吗?” 孟瑶瞪大眼睛,下一秒——“沐文静,我要跟你决斗。夏念兮,你别笑,一起决斗!就让我罪恶的魔爪,把你们撕碎!” 三个人闹作一团,周围喝酒的单身男士,都一脸羡慕地看着她们。 三个风格迥异的美人,竟然没有护花使者? 刚起身准备走过去,一杯酒挡在他面前,“顾,顾老板?” “抱歉,都名花有主了。先生,请自便!” “可是我并没有看到有护花使者,我只是对那位活力四射的小姐,很有兴趣!顾老板,不知能不能……” “不能!”顾非烟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孟瑶一脸丰富的表情,正抱紧沐文静的脖子,不松手,“认不认输?” “她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金先生,想要玩,出门左转包君满意。” “如果不是玩呢?”男人目光渐渐认真起来,那么有活力,不做作的女人,他已经很多年都没遇到了。 “那就处理好你跟李家三小姐的破事之后再说别的。” “你怎么知道?”金骏脸色顿时难看了,那些事,李家的人都不知道,顾非烟怎么会知道? 顾非烟冷笑一声,男人就是如此,总以为很多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早已经成了街知巷闻! “金先生,在这店里,女人,男人都归我管,我说no,最要别跟我作对……先告辞了,玩的愉快!”笑不达眼底,举了一下酒杯,转身离开。 顾非烟走到三人跟前,傲慢地翻了下白眼,食指敲了敲杯子,“够了,丢人丢够了吗?” 沐文静抓住孟瑶的胳膊,脸沉下来,“再闹我就用力了!” 她连季千离那个小白脸都不怕,会怕孟瑶这点猫劲儿? 顾非烟抿了一口红酒,一脚踩在桌上,弯下腰,捏着孟瑶的下吧,目光认真。 孟瑶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干嘛?” 一双丹凤眼上挑,睫毛卷翘,五官分开没什么特色,合在一起却生机勃勃。 不是传统美人,却异常耐看…… 真不愧是阅人无数的金骏,包了这么多层垃圾,还能看出明珠,也是厉害了! “以后在我店里,安静点!”放开孟瑶,站直身体,拍拍手掌,好像要把什么拍掉一样。 夏念兮偷偷脱离战场,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看向顾非烟,“结果出来了?” “嗯,上楼去,这里人太杂了。” 顾非烟转身,踩着十厘米的女王高跟,食指挑着一个酒杯,要掉不掉的。 夏念兮回头看了孟瑶和沐文静一眼,“走啦,正事要紧。” 说完,就跟了上去。 沐文静提起孟瑶,跟提着布娃娃一样,跟上去。 “别提着我,我又不是你的季千离!” 顾非烟走在前面,拿出手机,快速发了个短信给白夜萧—— [孟瑶那个傻妞被金骏看上了,你这么想甩掉她,晚上就不用来接她了。] ………. 医院。 正准备去做一场小手术的白夜萧,听到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 一分钟后,他走进手术室。 跟在后面的护士忍不住小声嘀咕,“白医生怎么了?” 助理笑眯眯地安抚小护士,“没事没事,白医生不一直都这样吗?没表情就是最大的表情。” ............... 酒吧里。 等到了顾非烟的私人休息室,三人都坐下了,她才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当着三人的面撕开封胶。 把报告放在桌上,里面是几张鉴定报告。 孟瑶第一个要去拿,被顾非烟一个眼神又弄得收回了手。 顾非烟的手指按在报告上,目光不疾不徐地掠过她们每个人的脸,轮到夏念兮的时候,停顿了半秒,后道:“我这里有个故事,你们听完故事了,再看各自的鉴定报告,也不迟。” 108.往事不可追 .................... “你说吧。” 夏念兮认真地看着顾非烟,孟瑶还揉着被沐文静捏疼的手腕,“什么啊,看个报告还要听故事啊?” 沐文静依旧事不关己的表情,冷冷淡淡的。 但或许,顾非烟真会解开一个大谜团,那个季千离宁愿牺牲色相都不肯说一字的惊天秘密。 顾非烟一个眼神扫过去,“瑶瑶,这故事的确跟你没关系,你听不听都无所谓。要不你出去转转,讲完再回来?” “我才不要,女王大人,你快讲吧,人家都好奇死了!”孟瑶一副狗腿子模样,就差抱住顾非烟的腿摇尾巴了。 顾非烟嫌弃地挪开腿,靠在沙发背,吸了一口女士香烟,吐出一口烟圈,透过烟圈,目光一一在其他几个女人脸上逡巡,最后在夏念兮脸上停顿了大概一秒,才移开。 她的嗓音低低的,仿佛穿越时光,回到了过去—— “大概六年前……” .................. 跟这边悠闲听故事的氛围不一样,容修一到公司就忙得没喘息的机会,办公室都没有坐几分钟,不停地开会,会客,研讨,接待来访。 容勋吃着林芳菲的爱心便当,时不时往容修的小办公室看一下。 见他还不停接电话,看文件,忙得喝杯咖啡时间都没有,而他这个父辈,堂堂容氏集团的新任董事长,就这样端着咖啡,干巴巴地看着里面一众高管围着开会,谈生意。 容修直接忽略容勋的存在,但是手下的人多了,总难免人多嘴杂—— 容氏集团董事长不作为,所有工作都让副总容修负责,容氏的股票最近几天已经有了波动。 容修从一回来就在努力弥补这些损失,各个部门的负责人都看在眼里,尤其是一些一直是老爷子的得力干将,如今看到这场景,大家心里都有把称,到底谁适合带领容氏集团走向辉煌,不言而喻! 于是原本把两父子的矛盾当笑话看的人如今都慢慢站边了。 市场部总监郭文龙,在容氏集团工作了二十二年,绝对的肱股之臣,把面前的文件啪一声合上,“董事长,如果您要进来参与讨论,那欢迎你。如果您只是出来走走透透气,请你去休息室,那边空气更好!” “郭文龙,你怎么跟我说话?这是我的集团,我要站在哪里,还不需要你安排?!” 郭文龙气得脸上赘肉颤抖,他一米九的身高,一直都是集团里最让人害怕的部门领导之一。 另一个元老张子敬也幽幽开了口:“是不是你的集团,还为时尚早,老爷子在养病,你觉得你在集团的这些种种,不会传到他耳朵里?你是太小看你父亲的能力,还是觉得你掌握集团的财务,就把持住集团总部了?” 果然,郭文龙一站起来,容勋的气势就小了许多,不知是被他的体型吓到,还是被张子敬说的话吓到了。 “老公,下班了,陪我去shopping!”林芳菲并不知道这边的矛盾,站在办公室门边,温温柔柔地看向容勋。 在她眼里,她只看到了她老公的胜利,似乎看不到容勋此刻的外强中干,所以还是用那种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这让容勋非常受用:“好,我马上来。” 得到了一个台阶,容勋在心里把张子敬郭文龙等人都记恨上了,等他把集团彻底握在手心,这群人,他要全炒了! 没过几分钟,就听到董事长办公室砰地关门声。 听到这声音,张子敬气又大了,“你听听,这就是咱们集团的董事长?以前您在位的时候,什么时候五点就走了?我们这边这些项目还没敲定,这些可是几十亿的生意,他们那边就去shopping了?” “张叔,别气了。艾伦,给张总监倒杯茶!” 张子敬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语重心长地对容修说,“容修,你不是束手束脚的人,这集团虽然是老爷子一手创立的,但是这十年了,哪天不是亲力亲为守着。别忘了这集团里还融着你母家那边的半壁江山呢,可不能这么拱手相送啊!” “张叔,你先歇歇。策划部,把你们改正后的筹划简单说一遍。” “是,这项计划的可行性……” 等容修从办公室离开,整栋大楼已经没有几层还亮着。 保安巡逻看到他,恭敬地问候,“容总,您下班了。” “嗯。” 司机一直等在车库,看到容修出来,急忙收起手机,“老板,直接送您回家?” “嗯。”容修一上车,松松领带,一只手捏着眉心,他今天真的累了。 容勋已经大刀阔斧地开始砍赚钱的项目了,只要是他点头,经手的,容勋恨不得全砍了。 集团上下已经知道容氏董事长跟他父子不合了,容勋和林芳菲甚至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掩饰一下自己的贪婪…… 很快,他们的竞争对手,就会集中火力打压容氏。 甚至可以想见,未来三天,容氏集团的股票会以怎么样的速度下降! “愚蠢!”容修低道了一声。 司机身体一僵,发现容修紧皱眉头,应该不是骂他,才松了一口气。 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开车,不敢有一丝松懈,生怕百年难得一见地撞到老板不开心时候,他就成了愤怒的牺牲品了。 ................. 一回到家,客厅开着暖灯,房间静得只能听到他的脚步声,厨房里也没有声响传来。 夏念兮不在吗? 他不由皱眉:“梅梅?” 小女佣居然也不在。 容修放下外套,走进卧室,夏念兮坐在落地窗边,双手环着腿,下巴靠在膝盖上,望着夜空出了神。 他走近她,发现夏念兮还是没发现。 担心她身体不舒服,伸出手碰了下一她额头。 夏念兮吓得一缩,“你,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并没有发烧,容修坐在她背后,把额头靠在她背上,“我走进来,你都没发现,想什么呢?” “老公!”夏念兮小声叫他。 “嗯?”容修实在太累了,闻着夏念兮的味道,慢慢舒展开来。 夏念兮想着怎么开口,她才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她死也想不到的大秘密,但是却从顾非烟嘴里听到。 这让她有些害怕,为什么容修不愿意跟她说? 难道她还不值得容修托付所有的秘密吗? 她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容修,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容修已经是她的天,她的神,她不会对他隐瞒任何事。 难道他们不是对等的吗? 她有些无措,但是,不想胡乱猜测。 他们是夫妻,他才是她最最亲近的人。 所以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或者外人所说的话造成一丁点的误会,她想亲口问他—— “老公,我想问你——” “呼……呼……” 容修沉重的呼吸声传到她耳朵里,他居然睡着了…… 夏念兮心一下揪起来了,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一大早就带着她坐飞机回来,一回来她还有休息的时间,他立刻就去公司了,一直忙到现在,都快十点半了。 身体动也不敢动,她怕叫容修去床上睡,他就惊醒了。 于是,就一直这么保持着一个姿势,手指轻轻碰到他的手,不敢去握住,只是用指尖抵着他的手指。 “好好睡一觉吧!” 拿起手机,把光调暗,给梅梅发了个短信,让她再看场电影,晚点回来,多带点宵夜。 梅梅握着手机,快哭了,都十点半了,还要再看一部电影才能回去啊? “怎么了?梅梅?” 把爆米花桶扔掉,抓着老乡,梅梅转身又冲进了电影院,“没事,走吧,我们再去看一场电影!” 不回去也是,要是少爷跟少奶奶玩得太开,她还是不在的好! 等凌晨一点,梅梅提着一堆夜宵,打开门进来。 大门一响,卧室里容修身体便一动,他慢慢睁开了眼睛,抬头看到夏念兮着正盯着自己,她问:“醒啦?” “我睡着了?” “嗯呐。” 容修刚睡醒,下意识要就伸手要抱夏念兮,立刻被喊住,“别,别碰我,现在离我远点!” 容修的动作僵在原地,看着夏念兮摇着脑袋,身体一动不动。 “怎么了?” 夏念兮委屈巴巴地看着他,“麻,麻了……” 容修低头看了一眼表,目光一深,“我睡了两个半小时?” “我看你真的很累嘛……” 两个半小时,也好,她开始以为他只会睡一小时,没想到睡了这么久,说明他真的很累了。 容修心疼地想帮她,又不敢碰她,他知道身体麻了是多难受的事,“笨蛋,你就这样坐了两个半小时?哪里麻了?我帮——” 看他要出手,夏念兮急忙拦住,“别,别帮。腿,还有胳膊,你别动,让它慢慢恢复,千万别动我。我让梅梅买了夜宵,你快去吃一点,我马上就来。” 动了动手指,好难受,不过手指已经能动了,还好,呼! 叩叩叩! 梅梅提着夜宵,站在门口,“少爷,少奶奶,夜宵……” “嗯,你快去吃吧,是不是下午都没吃饭,你一天就知道喝咖啡,那个会上瘾的,多伤胃。” 梅梅看到夏念兮跟她使眼色,立刻转身提着夜宵进厨房。 容修就蹲在夏念兮身边,“很难受吗?” 想帮她,但是他不敢碰她,衬不住她能承受的力度。 夏念兮活动活动,不麻的地方,笑着说道:“没有啊,你快去吃夜宵。” “我等你一起去。” 看着容修温柔的眼神,夏念兮不催他了,低头轻轻活动手指。 容修捏住她的小手指,轻轻摇动,“这样行吗?” “嗯。” 等夏念兮身体能动弹了,容修弯腰抱起她,“一起吃,谢谢你,老婆。” 吃完夜宵,夏念兮就去洗澡了,听到容修手机响了,都凌晨两点了,还有谁打电话啊? 快速洗完,夏念兮裹着浴巾出门,看容修眉头紧缩,急声质问道:“怎么会突然呼吸停止?!” 呼吸停止? 夏念兮捂住嘴巴,谁?! 容修回头看到她,眼神复杂,听电话那头的人又说了几句才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容修挂了电话,看着夏念兮。 夏念兮被他看得头皮一紧,“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说完,她就后悔了,她干嘛道歉,他在房间打电话,被她听到一句,又不是她的错。 又想到顾非烟讲的故事…… 又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容修,这个男人……他到底瞒了她多少事? “老婆。” “嗯?”她低着头,已经有些闷闷。 “我要出去。必须出去。” 夏念兮一愣,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格外地执拗,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衣摆,“我要跟你一起去!不管你去哪儿!我都要去!” “……”容修觉得她今天不对劲,黑眸盯着她看了半晌,“你乖一点,我——” “不许我跟着,说明你心里有事,不愿意让我知道!如果你觉得我没那么重要,ok,我以后再也不跟!” 话说完,她的眼圈已经红了。 这是第一次,她说了这么重的话。 容修沉默几秒,点头,“好,你跟我去。” 没有叫司机,他下楼挑了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带着夏念兮离开了公寓。 夏念兮坐在副驾驶座上,双手一直紧拧着安全带,一言不发。 容修伸手想去牵她,却被她避开了。 他的手,尴尬地顿在空中。 尔后,慢慢收回,“要不要听我讲一讲上一辈的事?” 夏念兮还是低着头,许久,才轻声说:“好。” “我外婆其实是双胞胎,不过她的姐姐在越战的时候牺牲了。沈家每一代生双胞胎的可能性都比较大,但到我我母亲那一代,只是独女。” 夏念兮点点头,她知道这些事,外婆说过。 “我外公经商能力不错,沈家家底丰厚,我外婆很有教养,把我母亲也教导得不错,她成年之后不久,我外公就认识了我爷爷,于是两家很容易就达成了结亲的共识……” 其实容修讲的故事跟顾非烟讲得很接近,只是由当事人讲出来,比旁观者更加深刻而已—— 容修不是独生子,他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同卵双胞胎,他们长得也一模一样。 容勋在结婚前就有喜欢的女人,不敢把喜欢的人娶进门,只好养在外面。 沈婉华应该发现得很早,才会在知道了孩子的性别之后,就跟爷爷立下约定,长子成为容家继承人,并且用万锦广场作为贺礼,换取容修的亲弟弟,成为沈家的继承人。 所以他们兄弟俩从小就分开养,但是他就是知道他有个弟弟,他们能够共喜怒,同哀乐。 偶尔他也会去帝都看望弟弟和外公外婆,这些事,爷爷都知道。 这种兄弟情在没有母亲的情况下得到升华,容修和沈铮视彼此为世界上最最重要的血亲。 所以当几年前,沈铮开心地打电话告诉容修,他要结婚了,可是因为对方的身份,他们是隐婚的时候,容修就讨厌那个女人了。 他弟弟,沈家的继承人,竟然要为了一个女人隐藏自己。 这样的女人配不上他弟弟! 事实证明,那个女人的确不配。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要跟他弟弟离婚,而沈铮也在两人的一次争吵中,追着那个女人的车,出了车祸。 那场车祸是蓄意的,是有人故意加害,沈铮被撞得几乎死掉,最后被白夜萧抢救回来,也成了植物人。 而那个女人也在车祸之后,很快就消失了。 容修也很难不把两件事往一起想,是不是什么人为了刻意害沈铮,才请那个女人出手。 “沈铮如果还好好活着,沈家不会落魄如此,容家也不可能到现在的程度!有些人就是知道了沈铮的存在,不想让沈家好,更不想让容家好!” 容修认真开车,按在方向盘上的手背却已经青筋暴起。 “那你呢,他们针对沈铮,那你呢?你会不会有危险?”夏念兮担心地看着他。 顾非烟没说那场车祸是意外,她只是说这是一场豪门隐私,一直被压着,没人敢爆出来。 沈铮从那晚彻底从大家视野里消失了,生死未卜。 顾非烟说,从那之后,容修处处打压梁云佩,他的几个哥们,也用各种手段逼梁云佩,让她不得不息影。 他们几个男人跟梁云佩纠缠了半年之久,刚好颜颜五岁多,所以这孩子的父亲,真的很悬…… 所以顾非烟才会提出去验dna。 而今天,结果也出来了…… “放心,沈铮出意外后,我就有准备了。不管是谁,只要再出手,我一定会把他揪出来,我就怕他们害怕不敢出手!” 豪门恩怨,夏念兮也听说过各种,她以为容氏集团不会有这些事,难道她只被那些人表面的善意欺骗了? 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这些,夏念兮转移话题,“那沈铮的妻子……” “那个女人很喜欢旗袍。我母亲生前也很喜欢旗袍,这件事并不是秘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用这样的手段接近沈铮,这一切已经无从查证,但是我绝不会承认那个女人是我弟媳。那个女人你认识的……” “梁云佩……”夏念兮咬着嘴唇,顾非烟是猜测,可是容修在这里却给了她一个确切的答案。 “是她。她的孩子,是沈铮的孩子,我已经做过dna对比。” “那你就是颜颜的大伯了?” 容修点点头,“孩子是无辜的。你们那天在天台偷听,我们就在商量这个孩子该怎么办。” 他再讨厌梁云佩,也不会伤害沈铮的孩子。 所以梁云佩一直躲着他,是怕什么? 怕他会一怒之下,掐死那个孩子吗? 还是怕他真的不会把沈铮交出来,救颜颜? 他不得而知。 ............................. 车开进了一个偏僻的度假山庄,夏念兮从车上下来,容修握紧她的手,“去见见我弟弟。” “嗯。” 这几天,她见了很多特殊的人,如今这位,尤其特殊! 大门口,容修伸出手用指模验证,大门打开。 “这里很隐蔽,我不想让那些记者乱写,所以很少有人来。这里的主要负责人——” “你们来了。” 白夜萧穿着白大褂,站在门口。 夏念兮一点也不吃惊会在这里看到他。 容修直接问重点,“他怎么样?” 白夜萧看着容修,严谨却专业地道,“他这种病床上躺了六年的人,随时都可能引发器官衰竭。这次又抢救下来了,但是我不能保证每次都这么幸运,这种话我也不是第一次跟你说了。” “我知道。” 可是,纵然知道这样吊着他的身体没有用,但是那可是他血脉相连的弟弟! 白夜萧看了他一眼,也懒得劝,能劝该劝的头两年,他已经说到麻木了。 沈铮这种情况,在车祸之后重度昏迷,对外界刺激毫无反应,能够吊着活六年,已经是奇迹了。 走进大厅,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只为了沈铮一个人服务。 走到icu门口,透明玻璃里面,躺在病床前,插着各种呼吸器的男人,骨瘦如柴,他安详地闭着眼睛,好像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攸关的手术的人不是他。 夏念兮努力透过那些呼吸器,看清床上男人的脸。 对方这样躺着,让她看不清到底跟容修有多像,但是五官的棱角却是极为相似。 这是她丈夫血脉相连的弟弟,是她的小叔子。 原来沈家有双胞胎的基因,难怪自己之前会怀上两个孩子…… 容修双手插在口袋,看着里面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还记得外婆家,二楼离妈妈最近的那间房吗?那就是沈铮的房间。” 原来那间房…… 当时没多想,以为是哪个亲戚的。 可是想起容修当时说的话,“什么时候碰到,再给你介绍!” 他一直相信他弟弟会醒来吧! 扭头看着容修,他严肃地看着里面的人,他撑起了容家,撑起了沈家,撑起了她的世界,可是他不是万能的。 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一切? “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我不想你一个人承担这些!我们是夫妻,我想为你分担,就算只是你的痛苦和担忧。”她捏紧了自己的手,声音里不是没有埋怨的。 容修低头看着她,声音也很低:“我娶你是为了让你幸福,不是让你担惊受怕的。更何况……” 她这么善良,如果知道了这事,是不是会催着要和他生一个孩子,去救颜颜。 她一定会的。 可是,他承受不了一丝会失去她的可能…… 那个孩子,他会救,他可以找遍全世界的骨髓,唯独不能接受跟她生一个孩子来冒险。 夏念兮抬头看向他,容修突然朝她露出一抹笑,好像一切风雨他都扛得住。 他的笑突然变得好刺眼,能不能不要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身上? 夏念兮往后退了一步,“何况什么?” 容修不看她,扭头继续看着病床,“沈铮的车祸不是意外,我已经有线索了。沈铮此刻躺在这里,这件事我不会就此罢休!”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很担心。我看到一个躺了六年的人,我不想哪天看到你……你……”她说不出口,一想到容修要是有个什么事,她感觉自己都活不下去了。 心,揪得无法呼吸了。 眼泪,更像断了线的珠子……无法停止。 夏念兮痛恨自己这样,明明容修没有错,可是她就是生气。 到底还有多少危险? 到底是谁要害沈铮,那人会不会接着要害容修? 这些她一样都帮不上忙! 见夏念兮突然就哭了,容修有一瞬的手足无措,“别哭,我就是怕你担心,才不告诉你的。” “让我一个人静静!” 压抑的情绪,忽然就爆发了。 她忽地拂开了他的手,一个人快步往外走,容修追了上去。 夏念兮却态度坚决:“停!我要一个人出去,你不许跟着!” ......................... 109.能同甘,不能共苦? .................... 容修没想到夏念兮走那么快,快到他都还没反应过来,满眼只剩下她离开前愤怒的眼神…… 白夜萧握拳在嘴边咳了一声,“这荒山野岭,一个女人出门,很危险,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容修:“她想一个人静静,那就让人暗中保护她,别让她出了疗养院。” “ok,你是老板,你说了算。”白夜萧走出去安排。 病房外面只剩下容修一个人,他看着病房里躺着的沈铮,表情慢慢沉静下来。 安静的病房里,只能听到机器滴滴的声音。 这种死寂一般的沉默让容修有一丝窒息感,下意识要拿出烟。 刚摸到烟,突然意识到这是医院,又把手掌按在玻璃上,“……她就是你嫂子。哥遇见她之后,就能理解你为了一个女人反抗我,但是我还是很讨厌梁云佩,她比不上念兮。” 容修在这里跟弟弟一起享受少有的平静。 白夜萧快步走进来,“你还是出去看看吧!夏念兮出了疗养院!” “你们怎么看着人的,不是不让出去吗?” “她又不是犯人,我们还能锁住吗?” “……” 下一秒,容修已经飞奔出去。 上了车,开出疗养院,没开到一分钟,就看到了夏念兮的小身影在远处,两个保镖一直小心翼翼地躲在后面跟着不让夏念兮发现。 容修看了他们一眼,一扬手,示意他们回去。 夏念兮冻得哆嗦,双手环抱,听到身后引擎的声音,下意识走到路边让道。 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这周围鸟不拉屎,除了疗养院根本荒无人烟…… 想瞧一眼后面的是谁,又拉不下面子! 直到车开到跟她平行,“上车吧,这里是郊外,晚上冷。” 容修心疼地看着她,夏念兮穿的很薄。 “我说了让我一个人静静,你跟过来干嘛!”一看到容修,夏念兮心里就更乱了。 于是她加快步伐,结果都快赶上竞走了。 “你先上车吧!” 车灯照亮前路,容修开到最慢,夏念兮就不理他,顺着路边一直往前走。 走了一会,突然打了个喷嚏。 容修眉头都拧起来了,“你到底上不上车!” “我就不上!” 两人隔着车玻璃,谁也不低头,最后夏念兮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依旧瞪着眼睛,揉揉鼻子。 容修心被她这幅模样给揉得发软,无奈放低姿态,“你上车来,我跟你解释。好不好?” 夏念兮双手叉腰,扬起下巴,“你先解释,我看满不满意,我才考虑要不要继续散步!” “凌晨三点散步?”容修咬牙问。 “论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凌晨散步怎么了?让你大冬天裸泳,也要上!” 容修瞪她,“谁敢让你裸泳,我让他关门大吉!” 瞪人谁怕谁?夏念兮回瞪他! 她会怕他?! 她大眼睛,放光彩,不知道多美! 瞪了一会,眼睛酸,夏念兮骂了自己一句,干嘛跟他争,哼! 活动一下筋骨,直接开跑,幸好她来的时候穿的是运动服! 人家老爷爷都是早上五点起来晨跑、晨练,她三点半跑,早点而已! “夏念兮,别跟我闹,快上车!”容修看着她在冷风里瑟瑟发抖,有心疼又生气。 夏念兮被他的严肃的声音吓一跳,抿着嘴,不回应,继续跑。 他凭什么吼她,是他瞒着她,什么都瞒着她,让她胡思乱想,如今又嫌弃她不懂事了?! 难道男人都是这样,追的时候怎么都可爱,都好,等到追到手了,就什么都不好了! 心中愤懑,夏念兮跑得更快了。 嘶—— 轮胎擦过地面,车停下来,容修打开车门,快步上前拉住夏念兮的手,“够了,别闹小孩子脾气了!” 夏念兮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闹小孩子脾气?你居然说我闹脾气?放开我!” “我只是担心才不跟你说的……” “嗯!”夏念兮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容修见夏念兮不肯好好跟他说话,也很无奈。 哔哔! 远处一辆车跟着过来,停在两人面前,白夜萧摇下车窗,“还没和好?” 夏念兮扶着车门,认真问:“白医生,能不能送我一程?” 白夜萧看了容修一眼,后者表情看不出来喜怒,然后目光转到夏念兮脸上,“去哪里?” “送我到顾非烟的酒吧!” “好的。” 夏念兮上了车,“走吧。” 容修怎么也是老板,虽然这个老板,此刻很没有威严,白夜萧还是惯例问一声,“一起吗?” “不用,你先送过她过去,我随后就到。”容修暂且忍下。 即便不是上的自己的车,但她肯上车,总好过在外面挨冻强。 白夜萧点点头,发动引擎,划破了夜的寂静。 容修看着逐渐消失的车尾,回头上车,调转车头回到疗养院。 夏念兮双手握紧,看着后视镜,那个人就站在原地,望着他们。 他都不追上来吗? 车里静得有些尴尬,如果这是别的女人,白夜萧可以当她不存在,但是这是老板的女人,他就不能沉默了,“某些事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要黑暗得多,容修不想让你插一脚,是为了保护你。” “我知道。”夏念兮疲惫地闭上眼,靠在车窗。 白夜萧向来对人对事都十分冷漠,言尽于此,剩下的就不是别人的问题了。 他开了一个半小时,把车停在顾非烟的酒吧门口。 酒吧都是凌晨三点关门,现在都五点了,街上来往的行人,晨练的大爷大妈比喝酒的醉鬼多好几倍! “谢谢,送我到这里就行了。” 下了车,没等白夜萧说话,夏念兮走到酒吧门口,敲了几下门。 里面静悄悄。 叩叩叩! “顾非烟,你给我开门!” 她不死心地用手敲门。 白夜萧一脸黑线,容修的女人不会这么低智商吧? 掏出手机,找到一串熟悉的电话。 “夏念兮在你酒吧门口,她心情不好,不想你的酒吧上头条,最好立刻把她带走!” “……”顾非烟本来准备了十几句问候白夜萧祖宗十八代的问候语,全被嘟嘟嘟的挂断声堵回去了。 顾非烟妖娆地扶着腰,踢着一双五寸高跟拖鞋,身披闪亮晶片的睡袍,优雅地下楼。 走到门口,打开门,由上到下打量了夏念兮一番,蓬头垢面,风尘仆仆,运动鞋边都是泥。 嫌弃地后退一步,“你下乡慰问演出了?” “我困了!别说话,给我个地方住!” “你老公呢?” “别跟我提起他!” 顾非烟比了个ok,她对八卦的喜爱还没敌过她的美容觉,此刻她只想回到床上,继续睡到自然醒。 夏念兮跟着顾非烟上楼,跟着她走进房间,夏念兮脱了外套,直接把自己摔到顾非烟的superkingsize大床上。 “喂,洗澡去!” “别吵我,我好累,好难受。” 顾非烟皱着眉头,赶她出去的念头在脑海里出现了三次,又被拍走了三次。 最后一叹气,她今天就当一下好人。 躺到另一边,顾非烟抱住睡枕,开始酝酿自己的美容觉。 夏念兮翻来覆去,明明很困,但是就是睡不着…… 十分钟后,顾非烟突然坐起来,鞋都不穿,快步走到收藏柜前,拿过酒杯倒了半杯酒,端过来,居高临下看着夏念兮,“喝了!” “什么?” 顾非烟不耐烦地看着她,“让你睡觉的东西,你再翻来覆去,我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把你扔出去,第二把容修叫过来!” 夏念兮听到容修的名字,脸一下就拉下来了,“叫他干嘛,不想见他!” 拿过酒杯,一饮而尽,夏念兮趴在床上,开始数羊…… 顾非烟为了防止自己的神经衰弱再被她引起来,也倒了一杯酒喝下。 …… 五色的霓虹透过落地窗,打在窗帘上,点点希光透过窗帘落在房间各处。 偌大的紫色kingsize大床上,两个女人睡得正香,姿势各异。 袖长的大白腿从被子里伸出来搭在床边。 一只手压在枕头上。 嗡嗡的手机震动声,都没吵醒她们。 不管外界多吵闹,这里仿佛一个世外桃园一般恬静。 夏念兮是被吵醒的,坐在床上伸了个大懒腰,看着窗外,一下子就愣住了,她记得她早上五点来的?! “晚上七点了?!!!” 那她不是就睡了十四个小时了? 怪不得睡得头脑好重,走进洗手间,顾非烟已经准备了一套一次性的洗漱用品。 洗漱完毕,夏念兮走出房间,立刻听到楼下吵翻天的音乐声。 也不知道顾非烟是怎么做到的?能把房间的隔音效果做那么好,下面都快翻天了,她房间里最多也就是一些音乐声渗进来。 走下楼梯,一眼就看到在人群中,像女王一般,坐着看着浮华夜生活的顾非烟。 夏念兮记得自己问过顾非烟为什么要开夜店。 当时她端着五彩的酒,在五彩的灯光下,浑身都照着异彩,她品了一口,自嘲一句,“这符合我的身份!” 顾非烟的身份,在这个城市不是秘密,甚至是上流社会的一个饭后谈资。 顾家的正牌小姐,平凡无奇。 可顾家情妇的女儿却是全市有名的大美人,开着最有名的酒吧,被众多名流追求。 这样也好,至少顾非烟比她幸福,至少她从小到大没有被到家里的虐待。 顾非烟又没她幸运,顾非烟不管再光鲜,都是别人眼里笑话,夏念兮虽然一直被夏家欺负,但是夏家还没有资格达到上流社会的核心,她也入不了那些上流人的谈资。 从人群中挤过去,夏念兮拽拽她的胳膊,“我睡了好久。” 顾非烟摇摇酒杯,看着门口的人,笑着问:“那喝一杯吧?” “我不——”刚要说不喝了,就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夏念兮脸色一沉,“喝,我要包场喝!” 从口袋拿出一张黑卡,拍在桌上。 顾非烟一挑眉,嘴角弯起,接过桌上的黑卡,“哟,终于有了容氏少奶奶的气魄。” 看向酒保,笑颜如花,“禹城,清场,今天容少奶奶包场了。” “明白。” 容修一走进来,就发现不对劲,大批人往外走,七八个酒保挨桌散人。 好不容易走到顾非烟跟前,夏念兮已经像一条鱼一样溜到别处了。 “顾非烟,怎么回事?” 顾非烟拿着pos机,笑得像一只慵懒的狐狸,“容大少爷,很抱歉,我们清场了,想喝酒,下次来,到时候我给你打折!” “清场?” “对啊,有人出大手笔包下了‘烟’。”顾非烟拿出一张黑卡,也不介意容修在跟前,直接刷。 在容修先是疑惑,再是震惊的目光下,刻意缓慢地按了五个零。 滴! 容修手机发出震动,他镇定地拿出手机,一条短信跳出…… “就算包下’金碧辉煌’一晚,也用不了50万,我倒是好奇,你这里有什么特色能值五十万?” 他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着,一边在人群中找那个磨人的丫头,在顾非烟这里一住就是一天,晚上不回家,还在这里学人家包场?! 等人清的差不多了,几个女人冲了进来,孟瑶冲过来,“夏念兮包场?她脑子被门夹了?” “你脑子才被门夹了!” 夏念兮抱着一瓶酒,站在远处,一脸黑线。 孟瑶急忙跑过去,狠狠戳了夏念兮的额头一下,“你想喝酒,我们去超市买啊,你知道顾非烟有多黑吗?她肯定要黑你好几万,你这个死丫头,嫁个金龟婿,连日子都不会过了?!” 顾非烟笑得更加妩媚,“孟瑶,你说我有多黑啊?” “反正没有比你更黑的了。我不就喝了你一杯酒,你竟然要我3000块?!你知道3000块是我一个月的工资吗!” 不就是上次听完那个秘密,吓得她想压压惊,当时看柜子里有一瓶酒,想都没想就倒了一杯喝,竟然被顾非烟硬勒索了3000块! 沐文静无聊地看了两人一眼,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给季千离发短信:过来陪我喝酒,‘烟’,半小时必须到,不然我就去你家! 正在洗澡准备去跟台妹约会的季千离,吹着口哨,刮胡子,看到短信,突然觉得眼前一黑…… 那个女人怎么知道他回来了?! 他明明瞒着所有人偷偷回来了,她怎么会发现? 说起那瓶酒,顾非烟一张脸都黑了,她咬牙切齿,“你知道那瓶酒还有35天就刚好二十年,二十年,跟十九年330天的味道天差地别,价格也差了几十倍!” 孟瑶耸耸肩,她才不管什么十九年,二十年,酒而已,要那么准确计时吗? 反正坑了她三千块,幸亏她拿白夜萧的照片转手就买了五千块,嘿嘿! 顾非烟不怒反笑,“那你知道夏念兮为了包场,花了多少钱吗?” 孟瑶像一只炸了毛的公鸡,盯着她。 顾非烟笑着伸出五指手。 孟瑶怒吼,“五万,你这个嗜钱如命的臭女人!” 顾非烟的笑意更浓,“再加五个零!” 夏念兮手的酒瓶吧嗒掉地上,碎成一片,她蒙圈地看着顾非烟,“五十万?” 她没包过场,以为就几万块而已。 “……” “孟瑶,孟瑶,你怎么了?”夏念兮没时间发懵,着急地扶着孟瑶。 “五,五……十……我一辈子……都……都赚不到……”孟瑶头好晕。 容修大步过来,“这里有瓶渣,退后一点,别踩着了。” 夏念兮从容修进来,就一直当看不到他,看他这么紧张自己,心里又软了。 “老婆……” 容修目光柔情地望着她。 夏念兮跟他对望,看到他眼睑下方的黑青,心里一抽一抽,之前的一切一切又浮现眼前。 如果他觉得只能与她同甘不能共苦,他们就算再相爱,又能相守多久? 放开孟瑶,从容修身边走开。 看着顾非烟,“你刷了那么多钱,就把家底给我拿出来!” 顾非烟把酒杯递给禹城,“今天破例调一杯酒!” 顾非烟的生母就是国际知名调酒师,不缺钱不缺爱慕者,却给了一个有妇之夫当了情妇,顾非烟从出生就是个绝色美人,她是一朵蔷薇,带刺,能仿冒玫瑰,却终究不是玫瑰! 听到顾非烟要出手,沐文静跟孟瑶都走过来。 站在顾非烟身后的禹城帮她把头发扎起来,又给她穿上调酒师的衣服。 顾非烟回头朝他露出妩媚一笑。 禹城迷恋的眼神毫不掩饰。 “调酒就想对待爱情,你付出几分,这酒的等级就是几级,爱意的浓淡,环境还有共识,决定了这杯爱情酒的苦涩甜蜜。” 流畅的动作,顾非烟一气呵成,几个调酒瓶在她手上玩转,炫目的颜色,自信的气场,还有她独一无二的魅力。 在场的人,无关男女都被吸引了。 站在门口的男人,身穿白色西装,纯洁的仿佛天使,俊逸的五官,阳光的气质,跟这个酒吧格格不入。 他目光深邃,抿着嘴,专注地盯着场内最炫目的女人。 他一直不喜欢来这里,这里的一切都在排斥他。 尤其是那个散发着毒药一般魅力的女人,她是剧毒,一颦一笑都在侵蚀他。 一杯酒放在夏念兮面前。 从上到下,粉色,紫色,红色,暗红色。 “我也要喝……”孟瑶小声羡慕。 “等你什么时候能包场,我不介意给你调一杯。”顾非烟把调酒杯里剩下的就倒进水池里。 “喂喂,你别倒啊,不是还有那么多,让我尝尝啊!” “调酒,是唯一的,不是谁都能分享,这是夏念兮的爱情之酒,你想喝?”顾非烟挑眉看她。 孟瑶连忙摇头,“那就算了。” 夏念兮盯着酒杯,趁着灯光,她感觉自己好像被酒杯里的颜色迷惑了,这几种颜色好像在流转。 孟瑶期待地看着她,“快尝尝,告诉我,什么味道!” 夏念兮小心翼翼送到嘴边,抿了一口。 冰凉的触感进入四肢百骸,又瞬间炙热起来,夏念兮呼吸有一分急促。 “什么味道,怎么样?” 她握着酒杯,“很好喝,味道,很……很难讲清楚,很复杂……” 端着酒杯,远离大家,夏念兮走到一个角落的沙发,品一口,心头仿佛有一个味蕾迸发,情绪堵在心口,难以舒畅。 其他人都一脸懵,容修挡住顾非烟的路,“我出钱,给我也调一杯。” “我也出钱。” “抱歉,本小姐没兴趣了。” 像个女王一般伸出手,酒保禹城立刻上前帮她解开头发,脱了调酒服。 顾非烟一回头,恰好跟门口的男人目光对上,只一秒,她便移开视线,看向孟瑶,“喝吧,你那么穷,今天随便喝!” “五十万,我怎么喝得回来……”孟瑶还是心疼那笔钱,眼神缺往顾非烟身后的调酒台瞟,不知道哪个酒是最贵的。 干脆一拍桌子,“最贵的酒全部给我拿出来,别私藏,这都是掏过钱的!” 禹城看向顾非烟,顾非烟点点头,“让她们喝!” 一声玻璃掉在地上的碎声让大家齐齐看了过去,就见夏念兮站起来,脸颊通红,眼眶溢满眼泪,却没掉下来。 容修走过去,“醉了?” “我没醉!”夏念兮只觉得心里有一股郁气发不出来,她快憋死了。 大步走到孟瑶跟前,皱起眉头,“干嘛跟我抢酒喝!” 说着就起酒瓶往嘴里灌。 容修一把夺过她的酒,“够了,你不能喝酒,就别乱喝!” 夏念兮脸颊通红,因为愤怒,眼泪刷一下就掉下来了,“要你管,我喝酒都要经过你的同意吗?你做事,我管过你吗?” 眼看两人要吵架了,孟瑶急忙拉着夏念兮,“别喝了,我们去唱歌!” “嗯呐,唱歌,我要唱歌!” 夏念兮脚下一绊,磕磕碰碰地才扑到麦克风前,抓住一个话筒,然后眼神愣愣地看着话筒的毛帽,傻笑,“哈哈,红的!” “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是你吻开笔墨……是我眼角珠泪……演离合相遇悲喜为谁……”夏念兮抱着话筒唱得深情…… 容修站在吧台前,他只要靠近,夏念兮就会跑,这地上到处是碎玻璃渣,他不想让她受伤。 顾非烟从吧台走向夏念兮。 容修感觉身后有人靠近,一侧头,看到洛君谦。 “你怎么来了?” “路过。” 容修没时间管别人的事,他家的女人都快搞不定了。 “小嫂子,心情很不好?” 容修看夏念兮身体一直晃悠,好像要摔倒了,皱起眉。 顾非烟扶助夏念兮,“醉鬼!” “我哪里醉了!我没醉!我#¥%&*……#¥…………##¥%……”她站起来,抓着化话筒,唱得热血沸腾,脸都憋红了。 其他人硬是没听清一个字! 容修往前走几步,“闹够了,回家吧。” 顾非烟就在旁边凉凉地看笑话,“来容修,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给你解释一下她唱的是什么。” ............... 110.小姐,姑爷。 容修毫不犹豫:“不需要!” 顾非烟根本就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开始自说自话:“听听,念兮她这是在说,容修你个王八蛋,有事自己一个人扛,不肯告诉我。” 容修一脸黑线。 顾非烟似乎不怕他发怒,继续说,“她又唱了:夫妻不是相爱就能守一辈子。你把她当金丝雀一样养着,到底是需要一个宠物,还是一个同甘共苦的妻子?” “非烟,别说了。”洛君谦要上前制止她,却被人拦在了半路。 顾非烟清了清嗓子,继续:“她说她最讨厌大男子主义,你这样真讨厌,一点魅力都没了。” 容修上前一步,浑身散发出一股迫人的压力,“顾非烟,你是觉得我奈何不了你吗?” “怎么,恼羞成怒了吗?” “你信不信我拆了你的酒吧!” “你敢,你们谁敢欺负我好姐妹,我炸了你们!”夏念兮举起一个酒瓶,一副董存瑞舍身炸碉堡的决心。 身体却摇晃三圈,扑通一声摔到地上,姿态极为难看。 容修已经飞奔过去,首先扶起了夏念兮,看她脸颊通红,眉头皱起,很显然刚才摔了一下摔疼自己了。 “让你下次再耍酒疯,笨蛋!” 夏念兮嘴里还嘟嘟囔囔,但是谁也听不懂。 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容修直接往外走。 顾非烟还要拦,被洛君谦伸手挡住,“他们夫妻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好狗不挡路!”顾非烟看到他,脸色就没好看过。 眼看着容修抱着人都出门了,顾非烟脸色异常难看。 可是她面对的是洛君谦,别人也许会被她的气场吓到,他们太熟悉了,八字不合,互克! “我不是狗,自然不适用这句话。别逼容修发怒,你承受不了。” 他一只手插在口袋,听到外面引擎发动,才收回挡住顾非烟的胳膊。 “洛大少,这是关心我呢?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别跟我阴阳怪气,我说过,不能一起承受的不是我,是你,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是你,不是我!” 说完,洛君谦双手插在口袋,转身离开酒吧。 顾非烟站在原地,视线只在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上停顿了一秒,尔后回身,她还是那个风情万种片叶不沾身的酒吧老板娘。 角落里,孟瑶抱着酒瓶,嘴里一直念叨着,“我要把四十万喝回来……四十万喝回来……” 沐文静在一旁,看着自己手机里季千离的最后一个短信—— 还在狡辩他不在本市? 她合上手机,站起来,男人真是一天不收拾,就皮痒了。 然后走出了酒吧。 禹城走到顾非烟省钱,“烟……” 顾非烟抓起桌上一瓶白兰地,狠狠砸在地上。 然后拍拍手,恢复女王范,“手滑了,我回一趟家。关了门,给白夜萧打电话,如果不来接孟瑶,就把她锁在酒吧,别让她到处跑。”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 车里,夏念兮靠在角落,一直小声哼唱,听不出是哪个明星的歌,容修一靠近,她就胡乱扭动。 容修怕伤到她,所以一路只能仔细看着她的动作,怕她一不小心打开了车门摔出去。 到了公寓楼下,司机不敢发话。 夏念兮靠在车窗边,传来细微的呼吸声。 容修给了司机一个眼神然后下车,司机立刻下车,走到夏念兮那边,轻轻拉开车门,容修像是对待一个稀世珍宝一般,重一分都怕伤了车里的宝贝。 抱着夏念兮走进电梯,司机按了楼层,压低声音,“boss,那我先回去了。” “嗯。” 梅梅一直等在客厅,听到敲门声,急忙打开门,看到容修抱着熟睡的夏念兮,小声问,“少奶奶喝醉了?” “嗯,去熬点醒酒茶。” “是。” 容修抱着人走进房间,把她放到床上,脱了夏念兮的鞋,帮她解开扣子,喝醉的人这样能舒服点。 怕她一会恶心会吐,容修把已经仅剩下6%电量的手机放在桌上,出门找盆。 拿着一个小盆回来,夏念兮已经坐起来了,木愣愣地盯着床边,不像完全清醒了。 “老婆?”容修小声喊她。 夏念兮反应迟钝地抬头看向容修,眼神迷离,然后嘴里慢慢吐出两个字,“坏人!” 容修愣了一下,很委屈地看着她,他怎么就成坏人了? 但是跟一个醉鬼讨论这个有用吗? 走进浴室把调了热水,拿过毛巾浸湿,走出来,“擦擦脸,去睡觉,明天早说其他事。” 容修试探着把毛巾贴近夏念兮的脸颊,对方没有乱动,但是小脸却皱成一个包子,嘴上一直反抗,“不要,不要擦手……不要听话……” “好,不听话。”容修一直顺着她的话,一边给她擦身体。 给夏念兮换了衣服,梅梅在外面敲门,“少爷,醒酒汤熬好了。” “端进来。” 梅梅推门进来,容修接过来试了一下温度,刚好,送到夏念兮嘴边,“喝一点,喝完一会就不会难受了。” 夏念兮本来还很乖,但是闻到醒酒汤的味道,立刻扭动身体不配合。 容修坐在她身后,强势地搂住她,“乖,就喝几口!” “不喝不喝!” 夏念兮眼眶一下就红了,扭来扭去,眼眶盈满泪珠。 容修探口气,看向梅梅,“你去休息吧。” “好的,少爷。有事就喊我。” “嗯。” 等梅梅走了,容修低头喝了一口醒酒茶,捧起夏念兮的脸,嘴对嘴送进了她嘴里。 “苦……呜……”容修扶着她的脖颈,慢慢加深这个吻,让她再也感受不到一丝苦味。 等一碗醒酒茶喂完,只见夏念兮媚眼含春,双唇娇艳欲滴,抓着他的衬衣领。 “做梦,你都欺负我……坏人……咬你!” 说完,冲上去,就在他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小狗啊,以后再也不让你喝酒了!”捧着夏念兮的臀部,容修任由她对他上下其手,“老婆,你这样,你明天肯定会后悔的。” “我要代表月亮惩罚你!”夏念兮举高手,一脸兴奋。 她这幅傻样子像极了以前在感情上一窍不通的傻丫头,容修忍不住勾了勾唇,声音低得像砂纸一样摩挲过她的耳膜:“怎么惩罚?” 夏念兮被他的坏笑和问题堵住,敲敲脑袋,好像什么事一直在心里横着,刚才明明还记得呢。 “小妖精,今晚是我惩罚你!” 说完,他翻身就把夏念兮压在身下,上下其手,没几分钟,夏念兮就瘫成一池春水。 容修在紧急关头,起身爬向床头柜。 夏念兮迷离中看到他拿出一个东西,瞬间想起来自己的重要事。 一下子变身勇士,扑上去,抓住他手里的东西,整盒扔到远处,“要生宝宝,对,要生宝宝!” “老婆,这件事我们商量过的,孩子不着急,你忘了?”容修抓紧最后一道防线,努力笑着哄自家老婆。 夏念兮扯不下来,怒吼:“不,我要生宝宝,不管你同意不同意,都必须生!” “老婆!” “你不生,我一个人生,你给我躺下!我自己动!” “……咳咳咳……”容修差点被口水噎着,这种话如果是平常,他肯定乐见其成。 可是这种时候,孩子这件事上,他绝对不会有让步半寸! 夏念兮跨坐在他身上,又气又急,眼泪花化作珍珠落在他胸前。 容修的心立刻跟着揪了起来,顾不得自己身上被抓得狼狈,抱起夏念兮小声哄,“老婆,孩子不着急,我们才结婚多久,我们会有孩子,你一定会有的。” “我想要个宝宝……”夏念兮情绪崩溃了。 “我知道你想要孩子。” “我想要属于我们的宝宝,如果宝宝还能救颜颜,为什么我们不生一个……” “我已经全世界征集跟颜颜匹配的捐献者,这几天就会有结果了。容氏集团全世界征集志愿者,怎么会找不到人呢!相信我,你还小,之前失去了两个孩子,对你的身体有损伤,我想让你养好身体,你也不想再怀我们的宝宝时,身体有任何意外吧?” 夏念兮闭着眼睛,轻轻点头,“嗯……” “不要着急,我知道你着急,想救那个孩子,但是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救她。好吗?” 没有得到回应,容修低头看,夏念兮已经悄然睡着了。 容修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的睡颜,他突然有些担忧,自己还能瞒她多久? ……………. 一大早,夏念兮一睁开眼,就感觉额头抽痛,浑身难受得动一下就想吐。 “很难受吧?来,喝点牛奶。”容修端着一杯牛奶,走到床边。 夏念兮坐起来,眼睛都没睁开,接过牛奶,一口气喝完。 “我怎么在家里?”撑着额头,看了一眼表,七点钟。 “你喝醉了,还记得自己都做了什么?”容修坐在床边,指了指自己。 夏念兮睁开眼睛看着他,最后聚焦在他嘴唇上,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不是梦吗?” 容修握住她的手指,轻轻咬了一口,“你做梦咬我一口,那我也要还一口!” “老公,如果昨天不是梦,我好像记得你不肯跟我生宝宝!”夏念兮脸色掉下来! 容修表情一僵,怎么专门记着这种事。 这时候该怎么解释,昨晚的解释肯定不能用了。 看夏念兮一脸严肃地等着他的解释,容修正在脑中组织语言。 突然手机响起,容修急忙走到桌前,拿起手机,“喂?” “容总,集团出大事了,您最好快点来!董事长砍了所有项目,调动了瑞士银行,英国银行,还有巴西银行的紧急资金,要推动一个新项目,并且决定今天签约!” “立刻阻止他,就算把他锁在办公室,也不能让他签字,我立刻赶过来!” 夏念兮一听集团出事了,也不跟容修闹别扭,“有公事,你先去忙吧!别忘了吃早餐。” 容修走过来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嗯,回来再跟你说。” 随便换了一下衣服,容修迅速出门。 夏念兮看着他的背影,探口气,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她昨晚其实有些借酒壮胆,这样他都不愿意生个孩子吗? 那些理由,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所以归根结底,他只是不愿意要小孩…… ............... 容修匆匆赶到集团楼下,助理易城拿着一份影印的文件,“这就是董事长想要合作的新项目,不止提了集团100个亿的流通资金,还斩掉了所有的投资项目。” 容修没说话,快速翻看文件,说的是在中东勘察到一处未被开采过的石油,面积超过钓鱼岛,如果这个项目可以做成,100个亿值得出,但是这么大的项目,怎么可能之前没有一点风声? 走进集团,易城按了电梯,两人走进电梯。 易城继续报告,“得到消息,这个项目是林芳菲提出来的,没有经过实地考察,董事长今天拿到财务总监那边让审核合同,我们这里才得到风声。” “你打电话给驻中东的办事处,让那边的负责人去暗中查看一下,别走漏消息。” “是。” 电梯到达,容修直径拿着文件往容勋办公室走去。 一把推开门,里面谈笑风生的容勋和林芳菲同时停下来,看向容修。 容修在办公室扫了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落地窗前的女人。 女人背对着他们,踩着七厘米的水晶高跟鞋,梳着奥黛丽赫本同款及肩卷发,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上带着卡地亚三十年全球限量三十串的love手串。 女人脚尖轻轻转向,随着身体扭转过来。 办公室里的人都不由自主朝她望去。 一张精致得无可挑剔的脸,棕色的眼眸,眉心一颗美人痣,低调的红钻耳钉,脖颈戴着英国女王姐妹款魅影之魂,二十克黑钻。 一米七的高挑身材,堪比模特的标准身材。 她朝容修举了一下背,嘴角微微弯起,“好久不见了,阿修。” “你怎么会来这里?”容修大步走到她跟前,表情进门前稍微缓和了一些。 司徒家的大小姐,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从刚才进门到现在,一个仆人都没看到,司徒音从来不会一个人出现的。 司徒音送出酒杯,容修迟疑了片刻,才伸手拿过,放到桌上,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老样子还是没变。” “什么样子?我老了吗?” “你可不是闲着无聊到处旅游的人!”容修直接把她可能要说的借口堵死了。他也并不关心她究竟是老了还是丑了还是变了。 司徒音笑了笑:“我来散步,刚好听说叔叔要插一脚中东那个投资,来劝劝。” 林芳菲立刻插一句,“司徒小姐真是热心,要不是您来提醒,这次集团真的损失惨重了。容修,打你电话,到处都找不到你,你这副总也太不称职了!” 林芳菲看到司徒音的一瞬间,脑海中已经形成了一个计划,司徒音跟她家容离联姻。 一旦有强大的司徒家做靠山,想要拿下容氏集团,就易如反掌了。 虽然林家在帝都有自己的势力,但跟司徒家比起来……却还是差一截的。 这小公主要是当了她儿媳妇,以后容离要继承容家就简单多了! 容修站在原地未动,已经猜想到了林芳菲此刻心中所想,但那与他无关。 容氏上上下下磨破了嘴皮子急得快要发疯都阻止不了的事,被司徒音轻飘飘几句话就堵住了。 可见司徒家的影响力,已经更胜从前。 不然林芳菲和容勋不会这么给面子。 容勋也跟着数落:“成了家,别一天醉倒温柔乡,你还是副总,集团不是让你来玩的!” 司徒音目光在三人身上流转,最后停在容修身上,目光藏了很多深意,“阿修,你结婚,也没跟我说一声?” 容修看着她,“我们并未大办。只有亲近的人知道。” “是么?”司徒音表情一顿,随即笑着点点头,“有时间给你补一份礼。今天没有拜帖,冒昧打扰了,我的电话号码没变,等你下班了,我们再联系。不打扰你们了!” 司徒音优雅地朝散人微笑告别。 林芳菲挤过来,要拉司徒音的手,司徒音伸手别了一下头发,躲开了她的手。 林芳菲一点都没发现自己不受欢迎,继续热情地说,“司徒小姐,欢迎你来容家做客。今天要不是你的提醒,这个项目可能我们就真的签了……这个人情,我们容家一定要好好请你一次!” “我送你!”容修走到门口,推开办公室的门,司徒音缓缓走出办公室。 两人一起走到电梯口,电梯刚好到达,一男一女,穿着最得体女仆男仆装。 容修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仗势,如今也都习惯了。 这次司徒音身边才跟了两个人,算是很亲民了。 女仆打开密封袋子,拿出一个口罩递给司徒音。 司徒音接过口罩戴上。 容修看到了忍不住问,“还是不适应太多人群?” “空气质量太差,尤其是中国。” 把口罩带上,女仆帮司徒音戴上手套。 “那为什么回来?” “其实可以不回来的,不过毕竟是中国人,既然已经成年了,也想为这个国家做点事,我想做点环保事业。” 容修面色不改:“说实话,我没时间跟你玩游戏。” 露出一抹略有深意的笑,司徒音调皮地说,“其实还有别的理由,你可以猜一猜。” “你怎么知道中东的那个计划有问题?” 容修问到重点问题,这是林芳菲提出来的项目,以林家在帝都的势力,她能得到这个消息也不会是空穴来风。 司徒音捂住嘴巴轻咳了几声,“你请我吃饭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说完就走进了电梯。 司徒音走出容氏集团,一辆加长宾利停在门口,两排各站着五个仆人,女管家站在车边,“小姐,您下来了。容少爷怎么没一起下来?” 司徒音伸出手,女管家立刻上前扶着她的手。 仆人打开车门,司徒音上车,“他重视工作,下班再约他好了。让你们收拾好绿苋山庄,厨师都到了吗?” 上了车,立刻有女仆帮她换鞋。 女管家司徒岚阳,从司徒音出生就被培养当她的奶妈,她的启蒙老师,已经在司徒家工作了二十八年。 “是,都已经准备好了,厨师是直接从法国直飞过来,食物全部是从司徒家的菜园采摘空运过来。” “嗯,走吧。” 容修回到办公室,还没说话,容勋就开始问罪,“为什么一晚上打你的电话你都没接听?如果集团这时候出了什么事,你这个总经理就是集团的罪人!” 容修头也不回:“我经手的所有项目都斩掉,调出100个亿的流动资金,我还想问你想做什么?做生意?不是要签合同吗?为什么不签?” “放肆,你怎么跟我说话的?!你竟然怂恿我去签约,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容修冷笑一声,他有阴谋,如今今天司徒音没来,如果他没赶上,这一百个亿,就这么打水漂了,容勋是不是还要把所有责任想办法宰到他头上? 他们是父子,这个男人却分分钟都想让他当替死鬼! 真是太可悲了! 不想再跟容勋待在一个空间里,容修转身回到自己办公室。 工作像山一样摆在桌上,容修看着一堆文件,脸色青了青,最后还是坐在桌前从最上往下看。 时间飞快地度过,下午易城推门进来,“总经理,中东负责人霍婷发回消息了,她侧面跟政府高层打探过,这个石油的确有,中东那边如今也乱作一团。要具体情况,还需再几天打探一下。” “嗯,知道了。” 司徒音不会无缘无故过来阻止容勋签约,她也不是刷这种手段抢生意的人。 想要知道为什么,就必须让她自己开口。 容修眉头紧锁,“查查,本市哪里环境最好,设施最全,没有外人打扰,而且又有最大的私人停机坪的住处。” “那大概只有绿苋山庄了。” 这是本市最顶级的山庄,每年排队要在这个山庄度假、结婚的豪门数不胜数,但是山庄的主人是个怪脾气,只租不卖! “去绿苋山庄。” “是。”易城心中好奇,绿苋山庄每次租出去,都会上头条,最近没有任何消息,他们要去做什么? 易城刚要上车,突然被容修喊住,“你不用去,你去办另外一件事。” 容修在车上,给夏念兮发了个短信,晚上不要等他吃饭,他会晚点回去。 车刚到山庄门口,门就自动打开了,停在庭院里。 一排排仆人恭敬站好。 容修一下车,全体仆人立刻九十度鞠躬,对他的到来毫不意外:“欢迎容少爷。” 容修眉目沉着,只穿简单的浅灰色衬衫和黑色西裤也显得挺拔修长,语气更是淡然:“司徒音呢?” “小姐在大厅等您。” 容修走进大厅,这里已经焕然一新,远处的偏厅,司徒音站在落地镜前,四个女仆正包围着她,恭恭敬敬地从头到脚帮她整理一切。 一条米白色的落地裙,镶钻水晶鞋,司徒音头发盘起,一个小小的水晶冠卡在发间。 “阿修,你来了。那么可以开饭了。”司徒音笑得灿烂,伸手挥开仆人,快步走到他跟前。 女管家站在一旁,笑着应声,“是,小姐,姑爷。” .................... 111.努力造人ing…… 容修眉头一皱,脸上的不悦达到极致。 可霸道的司徒家,从不会理会别人的意见。 “我已经结婚了,请你叫我一声容先生!”他眼神犀利,盯着司徒岚阳。 司徒岚阳看向小姐。 司徒音笑着摆摆手,司徒岚阳走向厨房。 司徒音笑着勾住容修的胳膊,“何必跟一个仆人计较!” 容修不着痕迹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走到饭厅,他刚到,就有仆人拉开椅子。 一坐下,就有人给他布餐,端来漱口水,饭前茶。 等一系列繁琐的餐桌礼仪结束,面前的一切都没胃口了。 反观司徒音,两个女仆站在司徒音身边,一个眼神,就有人给她夹菜,然后另一个人用干净的刀叉切碎,司徒音才会小口吃。 容修很不喜欢跟司徒音一起吃饭,他承认司徒音是真正的公主,从小到大她的生活,可能有些女生一辈子都想象不到。 第一次在帝都大学里看到她下车都要踩着地毯,当司徒家的地毯从校门口铺到教室门口,他就已经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 满桌佳肴,容修却非常想念夏念兮的菜,虽然她总是做糊,或者少放调料,却比这些更加可口。 饭后,司徒音听音乐,要看书,要运动。 容修一直平静且从容地用餐,在司徒音要出饭厅的时候,他才起身拦住她,“我尊重你们家的餐桌礼仪,并没有在餐桌上说话。我只有一个问题,回答我,我就不打扰你之后的活动。” 司徒音笑得甜美,“阿修,你怎么会打扰呢,想知道什么就问啊?” “中东那个项目到底有什么问题?” “那个啊没什么问题,不过那个项目我舅舅插了一脚,你们就不好下手了。”司徒音像是说一件平常的事一样。 司徒音的舅舅,手下有国际第一的情报组织,有亚洲最强的雇佣兵团,干的是什么营生,不用想也猜得到! “有国外政府打算对那个国家采取制裁,我舅舅想要在制裁命令下之前拿下那个项目,他的人已经渗进去了,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容老爷子有原则,不涉黑,不涉毒,不涉黄。” 容修没说话,表情平静,沉默。 司徒音以为容修被打击到了,轻轻靠在他肩上,“若你们容家真想插一脚,我跟舅舅说一声——” “不用。”容修后退一步,远离司徒音。 “阿修。” “司徒小姐,抱歉,我之前就说过我不会跟你结婚。而且……”他伸出手,无名指的银戒指在这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廉价。 司徒音双手环抱胸前,笑着问:“这是哪个名家之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是我太太买的,这辈子我只会带这一枚婚戒。我先告辞了,不打扰你的饭后活动。” 容修转身,大步走出别墅。 司徒家想独吞,那也要看他容修答不答应! 司徒岚阳走到司徒音身边,脸色异常难看,“容少爷怎么能这样?难道他还真跟那个小明星认真了?明明我们老爷子一直把他当女婿,才会在帝都那么帮他。” 司徒音表情淡定,看着容修远去的身影,露出一抹笑,“那么坚定,一辈子只戴那枚戒指?” 女管家愤怒了:“跟老爷说,容少爷不见棺材不掉泪!” 司徒音伸手制止司徒岚阳,“不如我们去看看他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你说怎么样?” 司徒岚阳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小姐,“见那个女人?什么下贱的女人,需要小姐过去见她?” 女管家气得想跟主家报告,司徒音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哪里下贱了?人家都是容修正式的妻子,身份早就不一样了。” “这点是我们始料未及的,他现在法律上已婚。这样对小姐很不好!” 司徒音却是一点都不见慌乱,还轻轻伸了一个懒腰,慢声道:“我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有哪样没有得到过吗?你说对不对呀?” …………. 容修回家路上,在心里规划了一个草图,那个项目司徒家是吞定了,容氏不需要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不过也不会这样什么都不赚就退出。 心里有了计划,心情就好多了,掏出手机给夏念兮打电话。 “你在医院陪爷爷?” 夏念兮正在跟颜颜玩,把手里的玩具放下,继续接电话,“我看你没回来,就让梅梅熬了点汤拿来跟爷爷一起吃晚饭。我现在在颜颜这里!” 容修听到颜颜的名字,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是容修爸爸吗?我,我可以跟他打招呼吗?”颜颜听到容修的声音,眼睛都亮了。 小手搅动,眼巴巴地望着夏念兮。 被颜颜这幅表情萌化了,夏念兮朝她招招手,“颜颜跟你打招呼。” 颜颜握着手机,听到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突然小脸就红了。 她很紧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颜颜,你脸怎么红了?不舒服吗?” 听到电话那头念兮担心地问颜颜,容修轻叹一口气,“颜颜,我是容修。” “容修……爸爸……”颜颜的声音跟蚊子一样大,声音颤抖,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闪着泪花。 “在医院好好听医生的话,我,会找到医生治好你的病。” “嗯。” “好了,把电话给阿姨。” 颜颜嗯了一声,把手机还给夏念兮,但小家伙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手机,看着夏念兮心疼坏了,跟容修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带了一丝责备,“你怎么不多跟她说会话?” “我不会哄小孩,还是你比较在行。晚上早点回来,我等你。” “好。” 挂了电话,颜颜甜甜地盯着夏念兮笑。 “颜颜很开心?” 夏念兮抱颜颜过来坐在她怀里,小鬼灵精笑着数手指,“嗯,其他爸爸都来看过我,就容爸爸很忙,念兮阿姨,以后你们有了小宝宝,一定要减少工作,多陪小宝宝。” “嗯,颜颜一定会是个好姐姐。” “我可以当念兮阿姨的小宝宝的姐姐?” “当然了,如果阿姨有宝宝了,你就是姐姐,所以要好好养身体,以后才能帮阿姨带弟弟妹妹。” “好,颜颜一定会准时,咳咳……准时吃药……咳咳……” 说着说着,呼吸就变得十分困难,小家伙的脸立刻涨紫了。 “医生,护士!”夏念兮慌忙伸手按了急救铃。 颜颜一边咳嗽,一边安慰夏念兮,“咳咳……没,没事……咳咳……” “颜颜乖,别说话,医生马上来了!” 梁云佩跟着医生护士跑进来,“颜颜怎么回事?” 夏念兮也慌了神,“我不知道,她突然就开始咳嗽了。” “两位在外面等,我们给颜颜做个检查。” 梁云佩眼眶红了,夏念兮扶着她,“云佩姐,我们去外面等,让医生好好给颜颜检查。” “嗯。” “咳咳……我没事……妈妈……咳咳……” 护士握住颜颜的手,“颜颜乖,别说话,两位请出去!” 两个人出了病房,梁云佩一直攥着拳头,夏念兮搂着她的肩膀,一直不停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 梁云佩转过头来,声音沙哑得不成调:“其实我们都清楚,如果真的没事,她也不会这样,对吗?” “……” 安慰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有时候安慰别人说没事,不一定真的会没事。 如果同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那自己估计也不想听到任何的虚无安慰…… 夏念兮沉默了。 ……….. 十分钟后,医生护士走出来病房。 医生摘下口罩说:“颜颜病情没有恶化,是情绪突然变化,导致血液流通快,肺部受压才会咳嗽。不用担心,不过还是不要让她有太高兴和太悲伤的情绪。保持心情愉悦就好。”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梁云佩额头全湿了,声音虚弱地朝医生护士鞠躬,“谢谢,麻烦你们了。” “不用谢,颜颜没事,我们都开心。” 等医生护士走了,梁云佩靠着墙,突然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往地上滑。 夏念兮急忙拉住她,“云佩姐,别这样,你不能先倒下啊。” 梁云佩突然之间像老了好几岁,她捂着脸,“念兮,我真的好怕,我怕我支撑不下去了。” “你别怕,还有我们,有容修在呢,他不会让颜颜出任何事的。绝对不会!” “念兮,刚才发生什么事了?颜颜怎么会突然激动?” “刚才容修打电话过来,我让他跟颜颜说了几句话。” 梁云佩愣了愣,突然傻笑一声,“那孩子,就是喜欢容修,明明季千离比容修会哄孩子。” “血缘关系天注定的,当然更亲了。” 梁云佩的身体陡然僵住。 夏念兮也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正想着怎么解释,梁云佩就抓住她的手,“念兮,本来不好意思跟你开口,可是你都知道了,颜颜该叫你一声婶婶的。救救她,能救她的只有你跟容修了!” “云佩姐……” “你们生个孩子吧,我问过了,脐带血的匹配几率最高,不会伤害到你孩子的,但是只要一点点牺牲,就能救活颜颜。她那么喜欢你,喜欢容修,求你们救救她!”梁云佩说着,就直接跪在夏念兮面前。 “云佩姐,我们生个孩子,不一定就能救颜颜。容修都匹配不上……”她不能随意答应,不能给了人家希望,又让人家失望。 虽然她真的很想跟容修生个孩子,很想救颜颜……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我看着她在病床上,生命一点一点消亡,我多恨自己,恨我自己不能代替她。” 夏念兮眼泪跟着往下落,“我知道,云佩姐,我都知道。” “妈妈……念兮阿姨,你们在做什么?”颜颜脸色苍白,怯怯地站在门边,小声问她们。 梁云佩望着女儿,急忙上前抱住她,“颜颜,妈妈的宝贝。” 夏念兮赶紧擦干眼泪,扬起一抹看不出破绽的笑,“你妈妈可是影后,念兮阿姨刚才请教你妈妈怎么演戏。是不是很像?” “嗯,妈妈最厉害了。”单纯的双眼从担忧一下子转成了骄傲。 梁云佩抱着颜颜回病房。 夏念兮看着颜颜的小脸,心里暗暗下定了个决心。 “云佩姐,我会去试试。” 梁云佩惊喜地看着她。 夏念兮回以笑容,“等我好消息。” “好!”梁云佩的眼泪又不争气地往下掉。 ……………. 晚上回到家,容修在书房忙公事。 夏念兮找到梅梅,“梅梅,当时爷爷不是给了你很多补药,让熬了给我们喝,还有吗?” 梅梅打开头顶的柜子,“有啊,少奶奶你看,都在柜子里,不过少爷说不让熬了。” “呃……最近,感觉我跟你家少爷身体都有些虚,你熬一包吧。呃……加大药量,不会有副作用吧?” 希望爷爷这些药能够帮助她早点怀上! 梅梅睁大眼睛,“这个……喝多了会流鼻血的吧?” 夏念兮觉得自己又搞笑了,“别听我的,嗯,就正常剂量熬吧。” “是,是,少奶奶。” 等夏念兮离开厨房,梅梅了打电话给管家,把情况说了一下。 “笨丫头,少奶奶这是想通了,我跟你说,那些药我都标记了,你把三号拿出来熬,容家小小少爷,指日可待了!” “明白,管家伯伯!”梅梅挂了电话,找到药袋,撸起袖子,开干! ………. 晚上十一点,夏念兮等待已久的药终于被梅梅送进来了,“少奶奶我熬好了。” “嗯,给我吧,你去休息吧。” “是,少奶奶,你加油!”梅梅朝比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心里又为夏念兮捏了一把汗,不知道少奶奶能不能撑得住啊! 夏念兮以为她祝福自己早日怀孕,回了一个灿烂的笑。 端着药走进书房,这次进去之前,她非常有先见之明地把家里所有的套套都扔进了垃圾桶,上面还盖了一层纸,容修总不能去翻垃圾桶吧! 闻到苦涩的中药味道,容修抬起头,就看到夏念兮端着一碗药走过来,“你喝中药?” “给我们熬的,春天要去湿气,不然以后老了会有老人病。” “你什么时候这么养生了?” “我一直都很养生好不好!”夏念兮低头吹了吹,送到容修嘴边,“好苦,你先喝!” “你要熬的,还嫌苦?” 在容修的注视下,夏念兮不好意思一口都不喝,只要轻轻抿了一口。 苦啊!!! 这什么中药啊,比黄连还苦! 端起容修桌上的咖啡,立刻喝了一大口,嘴里还是苦得化不开,“好苦……” “那别喝了?明天让厨师食补吧。” “不行,食补比药补慢!”这些药都是为了让他们更容易受孕才配的,爷爷找到中医,她信得过。 容修挑眉,“慢?不是预防老人病吗?” “额……我是说,马上到夏天了,不赶快去湿气,等到夏天,一吃冰的,又积攒了一堆湿气,日积月累,身体根本排不空。还是春天排湿好!” 把药放到桌上,跨坐在容修腿上,“老公,给我做个好榜样,你先喝一半!” “好吧!”容修端起药,放到鼻子跟前闻了一下,脖颈的汗毛都竖立了。 容修看着碗里黑不见底的粘稠液体,眉头紧紧皱起,喉咙一动,再次问她,“真的要喝?” 夏念兮期待的眼神看着他,肯定地点点头。 容修利落地往下碗,“那等下,我去拿你平常吃的零食。” 夏念兮从他身上起来,小跑出去,“我去拿!” 提了一包棉花糖跑进来,夏念兮一双星星眼望着容修。 容修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咽下的那一瞬间,脖颈青筋都爆起来了。 “老公,加油!”夏念兮把一颗棉花糖塞进他嘴里。 容修发誓,这辈子第一次觉得棉花糖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第二口!” 容修无奈地看着自家娇妻,没办法,为了老婆,拼了! 第二口咽下,夏念兮一颗糖塞进他嘴里。 嚼了两三口,完全没有减轻,声音从牙齿间挤出来,“再来两颗。” 夏念兮又喂了他两颗。 等容修喝了一半,夏念兮浑身鸡皮疙瘩跟着他的表情,起立又平复,来来回回好几次。 整个书房充斥了苦涩的中药味。 看着剩下的一半,她吞咽口水,闭上眼睛,一手捏住鼻子,刚要往嘴里送,就被容修拦住,“算了,明天我找个中医重新开点不这么苦的药,你再喝。这碗……” 容修看到药,胃里有一股翻涌的呕吐感,胃里火烧火燎的,“你别喝了。” 夏念兮可不敢让容修再找人配药,这根本就不是除湿的药,而是助孕的。 不过,听说重要,不一定要喝多少,喝一点也行吧。 “我就喝一口!” 容修心疼地看着她,“确定?不是一般的苦。” “你都能喝一半,我不怕,我陪你!” 捏着鼻子,一下子灌了一大口…… “呕……哇……呕……”夏念兮趴在马桶上,容修一手拿着纸,一手轻轻顺她的背。 “对不起老公,我连这点事都做不到……” 她连一口都坚持不住,太逊了! 容修用纸帮她擦擦嘴角,把一杯水送到她嘴边,给她漱口,“别喝了,明天重新配点药,去湿气的。” “嗯嗯。” 夏念兮站起来,吐得脸通红,双目含水。 容修喉咙一动,立刻转过头,呼吸慢慢急促起来,“我洗澡,你先出去吧。” “嗯。” 夏念兮走出浴室,跑到书房,看着桌上的药,想起颜颜的小脸,还有云佩姐的乞求,心一横,拿起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去。 浑身血液都快逆流了,汗毛竖立,灵魂都要升华了。 “呕……”捂住嘴,跪在地上,抓起桌上的棉花糖拼命往嘴里塞。 一口气吃了十几个,结果胃里还是不停地作呕。 跑进客厅的洗手间,每次想呕出来,她都拼命吞口水。 来来回回七八次,终于不作呕了。 收拾了一下,回到房间,坐着等了十分钟,容修还不出来。 夏念兮走到浴室门口,“老公,你洗了好久!” 门突然打开,赤条条的容修站在她面前,脸颊通红,“小妖精,真的是去湿气的中药?” “啊?” “你自找的!” 一把拉住夏念兮扯进洗手间里,把她顶在墙上,用嘴吸干她口腔里的空气,双手急促地在她身上点火。 “去……去床上……” 容修制热的呼吸在她耳边响起,“我现在就要!” 突然被填满,夏念兮瞪大眼睛—— 这还是……容修第一次前戏不做就占有了她…… …… 这一夜,房间里各处都留下了他们的痕迹,不止是容修有了火,夏念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体里也有一股火往上窜。 感觉腰要断了,半梦半醒之间,夏念兮在心里打了个问号:这不是爷爷给他们开的助孕的药,不是要帮助她更容易怀孕的吗? 原来他们的助孕不是一个概念…… ……… 一大早,夏念兮是被孟瑶的夺命连环call吵醒的。 看外面阳光正好,再看表,已经九点了。 身体像是被碾压一般,虽然很干爽,但是真的好痛啊! 不过昨晚到底他有没有弄在她里面……她好像真的记不清楚了,她只能肯定没有套套让容修用了。 摸摸肚子,夏念兮探口气,想要个孩子,还真不容易,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有? 孟瑶的怒吼不用扩音都听得清清楚楚,“夏念兮,你又给我跑神!限你两个小时内,到达指定地点!昨晚跟你说的,你都记狗肚子里了?” 夏念兮这才想起来,昨天一出医院,孟瑶就通知她,今早十半有面试。 咬牙爬起来,用龟速收拾、穿衣、化妆。 出了公寓,司机已经等在路边,“少奶奶。” “嗯,走吧。” 幸好还有个家庭司机,夏念兮一上车,就睡了过去,都怪昨晚太累了。 司机一路都开得很平稳,夏念兮一直到达目的地都没醒来。 孟瑶在车窗上用力拍,“死容修,都不知道节制的吗?” 夏念兮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孟瑶贴在车窗上的脸,急忙打开车门,走下车,“我到了,没迟到吧!” “哼,我牺牲色相,让导演多等半小时,你怎么还我吧!” “你还有色相可以牺牲?”夏念兮一时口快。 孟瑶怒目,“怎么没有?那个导演喜欢男人!” “……” 这信息量好大啊! 夏念兮不敢再刺激她了,双手合十,求饶,“先面试,结束之后,任凭孟大小姐处置!” “这还差不多。” 两人快步走进片场,这部戏面试的是女主角的,来面试的女演员中不乏一线二线的。 夏念兮一路走到面试等候区,就看到很多实力派女演员,心里还是有点压力的。 孟瑶把她拉到一边,疾言厉色:“夏念兮!手机给我,省得你一会再给我出状况,我去找人打听打听消息。” 一句‘夏念兮’落到了旁边人的耳中。 夏念兮一直点头应和,等孟瑶走了之后,她深深呼一口气。 感觉到一股视线打量自己,她一转头,就看到一个大美人—— 那美人撑着下巴,一幅在珠宝店挑珠宝的买家姿态,仿佛这等候区的所有人,就是她眼里的货物一般。 贵族气质十足,估计连顾非烟都要输她三分。 这是哪家捧的新人,太有眼光了! 这新人的整体素质,能碾压这里面试的所有女演员,包括她! 夏念兮朝新人点头示意。 对方突然朝她走来,微微一笑,“你好,我是司徒音!” ………. 112.我改变主意了 ...... 夏念兮眼里划过一丝意外,回应她一个微笑,“你好,我是夏念兮。” “我认识你,闪光灯下的宠儿,认识你的人很多。”司徒音好像在说一件不不足为奇的小事一样。 说完之后,司徒音从容地观察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夏念兮也同时在观察她。 这个叫司徒音的女人不像这个圈子里的人,却在不经意间将全场的其他演员都压制了下去。 夏念兮活动一下身体,顺便跟司徒音聊天,“你也是来试戏的?你是哪个公司的艺人?” “艺人?”司徒音停顿了几秒,脸上笑意不减,尔后随便说了个公司名字。 夏念兮小声惊呼。 周围有几个女演员耳尖也听到了,都投来打探的目光。 红星?那可是所有演员梦想的天堂! 如果说星耀是国内最大的经纪公司就是亚洲最强的演艺公司,出品的电影几次征战奥斯卡,获得最佳外语片大奖。 旗下的艺人,随便抓一个都是国际大牌,囊括了三十个国家的影视歌三栖。 司徒音点了点头。 她不过是借用了一下二舅妈公司的名头,这个小明星就这么激动了。 低头整理手环,她把讽刺掩藏在眼眸下。 果然低层的人,没见过世面,哪怕她们的皮囊装扮得再华丽,一点小事就会让她们原形毕露。 孟瑶小跑过来,看到司徒音愣了一下,公式化地微笑示意,然后就拉夏念兮到墙角说,“编剧推荐的角色是女三号,虽然不是主角,但是是很得观众缘的角色,把握住这是个悲剧式女反派,导演欣赏演员有自己的见解,一会别墨守陈规了。” 夏念兮拍拍胸脯,“放心,我可不是花瓶!” 侧过孟瑶看向司徒音,她随口问了一句,“司徒音,你要面试的是哪个角色?” “呃……”司徒音一时语塞,她本意是来会会这个夏念兮的,谁想到这女人如此愚蠢! 切,她如果要演戏,还需要试镜? 司徒音还在想这时候该怎么应付夏念兮,会议室的门就开了。 导演助理拿着名单,板着脸喊:“夏念兮,进来。” 夏念兮站起来,朝助理招了一下手,“我就是,马上来。” 助理公式化地合上记事簿,“请快点。” 把包给孟瑶,夏念兮小跑到助理跟前,两人一起走进会议室。 会议室有总导演,选角导演,编剧,灯光师和摄像师。 夏念兮的确有点意外,一般除了主角之外,总导演很少会参与配角的选拔,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 选角导演把夏念兮的资料交给总导演,“这是夏念兮!李编剧推荐的。” 编剧推推眼镜,看向总导演,“嗯,我看过夏念兮拍过的其他剧,我觉得她很合适。” “你好,夏小姐!这是你要试的戏,给你五分钟时间准备。”导演把一张纸递给夏念兮。 “好的……” …………….. 外面等候区,孟瑶偷偷观察司徒音,这么漂亮的女艺人,她竟然从没见过。 她低头,飞快地在手机浏览器搜索司徒音,并没有任何跟娱乐圈有关系的消息,连照片都没有一张。 这种大美人,星探不可能让她安安静静这么多年…… 如果对方也是来争抢女三号这个角色的,念希就危险了! “你的经纪人呢?我叫孟瑶,是夏念兮的经纪人!”孟瑶尽量让自己友善一些,伸出手要跟司徒音握手。 司徒音扫了她的手一眼,最后扫到她脸上,停顿了两秒,似乎在考虑眼前这个人的价值,最后她淡漠地转开视线。 孟瑶的手孤单地在空气中独立,脸上的黑线刷一下布满。 她还没见过这么狂的女人! 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装一下,一副我是公主,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话的表情! 司徒音拿出蓝牙耳机,拨通一个电话。 一开口,孟瑶就被听都没听过的外语给绕晕了。 ………….. 等了半小时,夏念兮终于出来了,孟瑶立刻忘了身边的司徒音冲过去,“怎么样?” 夏念兮笑着点点头,“感觉还可以,导演让我等一会。” “等一会,那就有戏了!这次的戏虽然不是大制作,但是刘导的名气在这里,演他的戏有助于提高你的level!” 孟瑶朝她竖起大拇指。 “还level?小洋文拽得不错嘛!”夏念兮调皮地笑。 “哼,不然人家还以为咱们是乡下佬,连握手都不愿意!”孟瑶不阴不阳地瞥了司徒音一眼。 夏念兮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这两人出什么事了? “司徒音小姐在这里吗?”助理打开门出来,急切地问。 司徒音淡定地看相助理,“我就是。” 助理态度180度大反转,快步走过来,笑得一脸褶子都出来了,“司徒小姐,这边请!” 司徒音对于助理的巴结好像习以为常。 她优雅地起步跟在助理后面,目不斜视。 孟瑶:“擦,我瞎了吗?我出现幻觉了!我怎么看到了一只哈巴狗不停地摇尾巴!” “……”夏念兮推了孟瑶一把,“低调点!” “那个司徒音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让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助理当哈巴狗?” 找了个空位坐下,夏念兮揉揉酸痛的腰,跟孟瑶八卦,“她是的艺人,出身高呗,怕什么,我觉得她不太适合女三号,应该不会跟我撞角!” 孟瑶张大嘴巴,红星可是所有艺人梦寐以求加入的演艺公司。 想当年,她还鼓励过夏念兮去报考他们艺人培训班,可是被夏若雪那个阴险的女人给破坏了。 “他们的人怎么会来这演个配角要倒闭了?” “天知道,好了,别八卦了。呵……欠,我好困,让我靠着你睡一会,结束了叫我啊!”拽着孟瑶坐下,夏念兮靠在她肩上闭上眼睛休息。 孟瑶坐下,但是心里还是不甘心,还想说,扭头看到夏念兮眼底的黑圈,在心里把容修狠狠骂了几句。 心想,下次要不要送容修一个夏念兮1比1的充气娃娃,省得他空虚了,就拿念兮填充! ……….. 演员等试镜结果的过程是最煎熬的,除了内定角色,每个人的心都提在半空。 尤其是没有背景的人,明明各方面都是完美的人选,可是就因为投资方一句话,梦想或许就此打住。 孟瑶观察着每个进去又出来的女演员,她们的表情,自信,兴奋和失落代表了绝大多数人的结果。 只是她有一个很大的疑问! 为什么那个司徒音还没出来? 她从进去,就没再出来过,一个又一个女演员试镜,进进出出,只有她例外! 这次门打开,所有人都出来了,看到站在导演身后的司徒音,孟瑶心情很不爽。 一个目中无人的新人,还想这个圈子走多远? 除非她背景通天? 把夏念兮摇醒,“要出结果了,精神点!” 夏念兮猛然站起来,扶着有些晕眩的额头,看到导演投过来的视线,立刻清醒了。 人家都是秋困秋乏,她倒好,春天都快过完了,开始频频犯困。 导演刘闽江把剧本卷起来,在手心有频率地敲。 “各位,这次女三,女四,男三,男四的试镜结果出现了。我们的女三号,夏念兮,女四号,司徒音。男三钱尘,男四陆坤。其他的人也是很优秀的演员,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合作。” 一听到这个结果,夏念兮激动地跟孟瑶抱在一起。 “我成功了!”夏念兮激动之心溢于言表。 孟瑶同样激动,“我就知道,我往金牌经纪人又近了一步!” 试镜失败的女演员一个挨着一个往外走。 “怎么可能没有我?!” 一记愤怒的质问炸出来,角落处忽然有一抹白色身影冲出,直奔选角导演—— 原本要来走的人都停下了脚步,回头看戏。 白色的低胸长裙,胸前两颗球似乎时刻都有呼之欲出的冲动。 这不是夏若雪吗? 夏念兮看到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她已经很久没听过夏若雪的消息了,夏家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 只是没想到,她会沦落至此。 很多人心中唏嘘,原来的玉女教主,那可是翩翩仙子,如在水一方的倾城佳丽。 许久不见,怎么变成一个十八线的卖肉捞星了? 选角导演季明礼一脸惊慌地看着冲过来的女人。 这女人要干什么?之前看她识趣才给她机会,这次可别乱说话,否则他不会放过她! 夏若雪都气疯了,哪里有空管季明礼的眼神。 在夏若雪还要说出更多不该说的之前,季明礼先下手为强,“夏小姐,这次试镜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只会选择最适合角色的演员。如果之前给了你错误的信息,这里我跟你道歉!” 快滚回去,女人! 夏若雪气得大喘气,胸前的纱裙带跟着起伏,周围的工作人员目光全都扎在她胸前。 季明礼再给她打眼色,“希望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夏小姐的戏路非常宽,想来这个时间不会很久。” “季明礼,你说过,女四号非我莫属,你这个说话不算数的卑鄙小人!” 愤怒会让一个人变成猪头,尤其看到夏念兮是女三号! 季明礼答应她的女四号也给了一个无名小卒。 夏若雪本来打算在剧组跟夏念兮算总账,她一定能扳回一城,现在计划全乱了! 她的翻身仗,还没开打就要落幕了! 导演刘闽江脸色一黑,当了二十多年导演们,这话中的深意,明眼人都懂了。 刘闽江严肃地看向季明礼,“季导演,这里交给你解决,我不想还没开机,剧组就各种负面新闻!” 季明礼小心赔礼,对着刘导演点头哈腰,“刘导,我明白,交给我!” 他这个选角导演来得不易,逍遥一把也没错啊! 女三女四本来就无足轻重个,他说了算也无可厚非,谁知道导演突然说要亲自参与。 说知道这个女人如此愚蠢! 总导演走了,季明礼就成了这里最大的头。 季明礼厉声呵斥,“夏若雪,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随便诬陷导演,你还想不想在这个圈子混下去!大家都散了,还看什么热闹!” 戏看不下去了,大家都往外走。 夏念兮不想跟夏若雪再有纠缠,拉着孟瑶往外走。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季明礼捏住夏若雪的下巴,在她耳边说,“本来还想看在你陪乖乖陪我的份上,下次给你补个角色。” “你又想哄我?!季明礼,你这个混蛋!” 季明礼不怒反笑,“好啊,你说我是混蛋,还在导演面前断我的前程,那就别怪他我不客气了!夏若雪,从此刻开始,我要让你跟一条狗一样,到哪里都被人嫌弃!” 夏若雪被季明礼眼里的狠毒震慑住,浑身僵硬。 一把推开夏若雪,季明礼喊人,“给我扔出去,这是剧组,不是什么十八线的脱星都能来的!” 两个剧务急忙拖住夏若雪,双手不干不净地乱摸,“我们马上把她扔出去。” 季明礼哼笑一声,“你跟你那个私生女的妹妹,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导演说要给她加戏,再看看你,滋滋,贱货!” 夏若雪听到夏念兮的声音,突然发疯一般地挣开两个男人的钳制。 夏念兮,又是你! 是你背后捣鬼害我,你这个贱人! 夏若雪冲出,人群还没走完,看到远处的夏念兮,她拾起门口的棍子,“夏念兮,我杀了你!” 却意外撞上了夏念兮身后不远处的司徒音。 司徒音被扳倒,不可控制地扑向夏念兮。 “念兮,小心!”孟瑶惊呼。 夏念兮被司徒音抱住,夏若雪疯了一般举起棍子就要往下抡。 就在要碰到司徒音的时候,被追上来的两个男人抓住,“真是个疯女人。” 夏若雪怒吼,“你们放开我,放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司徒音放开夏念兮,眼里划过一丝戾气,“你认识那个疯女人?” 夏念兮捂着狂跳的心,担心地看向司徒音,“谢谢你救了我,你呢,没被她伤到吧?” 孟瑶跑过来,把夏念兮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吓死我了。” “救?”司徒音眼神一转,回头看向夏念兮,面带微笑,“我没事,你没事就好。” “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司徒音故意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姐姐?那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夏念兮勉强笑笑,并不打算讲历史课。 过去已经过去,她不想回忆,也不想缅怀。 孟瑶翻个白眼,“这些事大都能从网上能查到,司徒小姐要是感兴趣,就去查查好了,何必让念兮自揭伤疤?” 夏念兮拉住孟瑶,“温柔点!” 司徒音低头搓手臂,看到星星点点的红点,在心里把夏念兮和那个夏若雪都打了个叉。 “你怎么了?”夏念兮看到她手臂的红点,震惊地:“你过敏了?” 司徒音心里怄死了,“你们谁身上喷了廉价迷迭香?” “我跟孟瑶都不喷香水的,你对迷迭香过敏?” “对。而且这里空气真差!” 夏念兮突然想起来了,“是夏若雪,她最喜欢迷迭香,肯定是他。司徒音,我送你去医院,都是为了救我,你才过敏的。” “我去开车。”孟瑶快步去开车。 夏念兮站在路边陪着司徒音,“要不要通知你家里人?” 司徒音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我在这里没亲人,况且我也不想靠他们,我想一切靠自己。” 孟瑶车开过来,司徒音走到车门口,低头观察自己的胳膊,夏念兮跟孟瑶交换了一个疑惑眼神。 最后还是夏念兮打开车门,果然司徒音非常自觉地上了车。 孟瑶一副不爽的模样,就要开口,夏念兮朝她摇摇头。 忍着,司徒音是为了救她才闺蜜的! 孟瑶嘴巴动动,最后在心里骂了一句阿西吧,这么女人真以为自己是公主殿下啊?! 到了医院,医生还没开口,司徒音已经低着头吩咐,“我要进行无菌消毒,药不用开,医院里必须保持干净。” “……” 孟瑶对司徒音非常不爽,夏念兮推她出去给司徒音买个果篮当慰问,今晚司徒音估计要住院了。 “我给她买个炸弹,这种女人,比顾非烟还气人!” 夏念兮苦笑一声,她也对这类人不感冒,可是救命之恩啊,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一看就非富即贵,跟咱们没关系,等办了她的挂号手续,我们就可以撤了。” “最好如此!”孟瑶气冲冲跑了。 等孟瑶买东西回来,夏念兮也靠着白夜萧的面子,给司徒音开了一个vip病房,司徒音站在病房里,看了一眼果篮,“谢谢你们,不用照顾我了,你们去忙吧!” 孟瑶听到这话,松了一大口气,终于要远离神经病了。 看夏念兮要走,司徒音喊住她,“夏小姐!” “嗯?” “初来乍到,能不能以后经常一起对对戏?你是前辈,还请你你多多指导!”她的表情非常诚恳。 夏念兮一脸为难,司徒音的个性真的很得罪人啊,但是以后一个剧组,又不好意思拒绝。 想了一会儿,她拐了个弯,“谢谢你今天救了我,以后我们在剧组里多多关照。” 司徒音笑着说,“那就请多多关照!” 等两人走了之后,司徒音把手机放到耳边,面无表情地下命令,“我在荣华医院,来接我。” …………… 回山庄的路上,司徒音一直闭着眼睛,因为过敏,她的脸色有些憔悴。 “那个女人竟然害小姐过敏,封杀她,让她这辈子都没戏拍!”司徒岚阳气得脸都在发抖。 司徒音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不着急,我才有了玩的兴趣。救命之恩,好像还蛮好玩的!” “小姐千金贵体,她算什么东西?!就送个破果篮?果然是乡下人,就是——”司徒岚阳的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调低了车内空调。 司徒音靠在椅背上,表情从容又安静,呼吸平缓,她睡着了。 司徒岚阳低头给老爷夫人发短信,车里一时异常安静。 回到山庄,司徒岚阳一眼就看到一辆不属于她们的车停在山庄门口。 “管家,这……” 司徒岚阳压低声音,“无聊的苍蝇,不用理会!” 她现在都火烧眉毛了,小姐竟然要去剧组拍戏?老爷和夫人还同意了?! “是。” 看到司徒音的车开进山庄,林芳菲急忙下车,站在车前冲着他们兴奋招手。 结果车并没有停下,从她面前过去,车速都没减慢。 林芳菲的笑意,在风中凌乱了…… …………… 车库里,司徒音睡醒,司徒岚阳一路憋着有话说,扶着小姐下了车,彻底忍不住了,“小姐真的要去剧组演戏?” 司徒岚阳看向她,“收到消息了?” “是,小姐想玩,何必去剧组,那也太辛苦了。要不换个兴趣吧?” 司徒音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司徒岚阳,眼底的寒意冻得司徒岚阳瑟瑟发抖,“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决定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司徒岚阳突然跪在地上,“小姐息怒,这是我的错。我真不该,我也没资格干涉小姐做的任何决定。” 世界仿佛静默了一般,司徒音抬起司徒岚阳的下巴,突然露出一抹笑,“我去体验生活而已,怎么会让自己累。你干嘛要跪下,这都21世纪了,快起来吧!” 司徒岚阳怯怯地站起来。 司徒音缓步上楼。 司徒岚阳声音还有些发抖,“小姐,林芳菲的车停在外面,看来是要拜访小姐,见还是不见?” 同一时刻,女仆拿着一个请柬走进来,“小姐,林芳菲送来的请柬。” 司徒岚阳接过来打开请柬浏览了一圈,看向小姐,“他们要办一个晚宴,想请您参加。” “没空,我困了。” “是。” 司徒岚阳走到偏厅,看向正在忙碌的女仆,“去告诉林芳菲,小姐睡着了。不方便会客,谢谢她的美意。” “是。” 林芳菲站在大门口,看着通知完就回进去的女仆,恨的牙痒痒! 她就站在门口,他们开车回来会没看到她?! 不让她进去坐就罢了,竟然让个女仆出来通知她?! “欺人太甚了!” 林芳菲气冲冲上车,调转车头往回赶。 绿芜山庄里,司徒音躺在浴池里,正在接受女仆的按摩,突然睁开眼睛。 “让管家过来!” 司徒岚阳急忙跑过来,“小姐。” 司徒音端起一杯红酒,送到嘴边,“让林芳菲回来,我变主意了。” ....... 113.去我家吧! ................... 林芳菲往回程都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车,突然接到司徒音的女管家的电话。 一个紧急刹车,林芳菲指甲抠在方向盘的软皮里,“请问你说什么?” 司徒岚阳声音毫无波澜,“容夫人,小姐醒来了,请您回来。” “我都开走半个多小时了!这个晚宴非常重要,容家将会精心准备,如果司徒小姐能参加这个晚宴,那我——” “容夫人,我们家小姐还没答应参加晚宴,帝都多少名流晚宴争着邀请我们家小姐去,哪个不是亲自登门邀请?部长夫人也是再三登门,容夫人好大的架子!” 林芳菲看了看油箱,里面的油明显不够了。 她又低头看看表,一脸挣扎。 “容夫人不方便就算了。” 司徒岚阳说完就要挂电话,林芳菲急忙拦住,“好,我马上就到,给我半小时。” 挂了电话,林芳菲迅速调转车头,往绿芜山庄开去。 到了山庄,这次她的车终于进了山庄的大门,停在了前院。 下了车,司徒岚阳从里面走出来,仰着脖子,双手放在身前,“容夫人,我带来小姐的话。” “司徒小姐说什么?”林芳菲一脸和善的笑意。 “小姐说她会准时参加这场晚宴,谢谢容夫人的邀请。” “……”林芳菲笑着点点头。 两人之间一时沉默,司徒岚阳转身往回走。 林芳菲这才意识到不对,急忙拦住她,“等下,那你家小姐呢?” 司徒岚阳一脸疑惑,“我家小姐?” “不是你家小姐让我回来的吗?她人呢?”林芳菲觉得有些懵。 司徒岚阳不悦地拉下脸,怎么这些小地方的人都如此无力,司徒家的大小姐,是随便就能见的吗?! “小姐已经答应参加容夫人的晚宴,请夫人回去精心准备。” 说完,转身就走。 扭脸的那一瞬间,司徒岚阳微微地拧了拧自己的眉—— 得寸进尺的人真是多,就比如这个林芳菲。 真不知道那个容家有什么好,小姐这么喜欢跟他们家里的人搅和成一团! 林芳菲一个人愣愣地站在原地,她来回奔波这么久,就得了这么一句话?难道这么耍她吗? 愤怒地抓紧钥匙扣,凉风嗖嗖,她已经很多年没受到这种羞辱! 司徒音,等有一天,你进了我容家的门,这些耻辱,我都会一一讨回来! …………… 时间飞逝,选角,进组培训,等到这部《年华》正式开机,已经是五月中旬。 夏念兮和司徒音的对手戏比较多两个人都跟男主角有感情纠葛,然后两人之间又是闺蜜,爱情、友情、背叛,矛盾最冲突的就在他们三人之间。 反而女主角只是男主角的救赎,陪伴他成长,陪他老去。 拍了十来天,终于到了夏念兮的重头戏。,没想到遇到了五十年难得一遇的高温期。 “热死了,这他妈还是六月初吗?!老天爷,行行好,给我下点马尿吧!” 孟瑶穿着短袖,七分裤卷到大腿,握着一把大爷圆扇,不停地扇。 夏念兮低头看看自己,白色毛衣,格子毛呢裙,在心里默念了十几遍道德经,才拦住自己掐死这个女人! “你看那些群演多幸福,一个个背心坎肩!” “你也可以穿,明天你就穿背心吧!” “我也想啊,可是……bra啊,露出来了,这要是被拍到了,我怕影响你的形象!”孟瑶说得煞有其事。 夏念兮站起来,把剧本拍到桌上,“你穿什么bra,你一个月工资多少啊,就浪费钱买那些没用的!” “我——”孟瑶还要狡辩。 夏念兮一个眼神吓住她,抢先一步,“女人穿bra是为了减轻负担,你有负担吗?” 孟瑶挺起胸,夏念兮瞪着她的眼睛。 “噗嗤……”第三个不和谐的声音插进来,夏念兮跟孟瑶立刻停下,齐齐看向声源处。 “抱,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我就是想找个地方休息!” 男主角何宇冥? 他,到底听到了多少?夏念兮跟孟瑶对视一眼,想死的心都有了,努力回想刚才两人都说了什么…… “夏念兮,你准备好了吗?到我们了。”司徒音拿着剧本走过来。 两个人像看到救星一样跑到司徒音身边,夏念兮点点头,“嗯,我都看完了,走吧。” “那个,我有点事,你好好拍!”孟瑶拍拍夏念兮的肩膀,提着包匆匆跑了。 司徒音一脸疑惑,“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们走吧。” 站在后面看着她们背影的何宇冥,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笑了…… 这场戏是夏念兮饰演的顾小茜发现了男主角饰演的莫雨跟司徒音饰演的雪莹背着她上床了。 从初中开始就没分开过的好闺蜜,如今撬了她暗恋三年的男生,而那个男生前一天才跟她告白并且约会。 “action!” “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雪莹,你说啊,你说不是真的,我就相信你!”顾小茜眼里布满血丝,她已经一夜没睡了。 为什么他们都在说,说雪莹跟莫雨昨晚在一起? 雪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居高临下犹如女王,仿佛在自己面前哭泣的女生,并不是她保护了八年的好姐妹。 雪莹拿出手帕,给顾小茜擦眼泪,笑着说:“莫雨说的没错,他说你像个惊慌失措的小白兔。” 顾小茜一把拍掉她的手,“我不是小白兔!” “那好吧,骗你很没意思。莫雨昨晚的确在我床上,他不太会伺候人,得好好——啪” 顾小茜愤怒地吼:“为什么?啊!!知道我喜欢他了三年。我昨天才告诉你,我们在一起,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呜呜……” 她的身体在颤抖,浑身发冷,刺骨的寒意,明明这是春天,莫雨说,这是爱情萌芽的季节,所以他们会被对方吸引。 “好玩啊!”雪莹摸摸脸颊,眼神诡异,令人发寒,“我一向如此,你不是不知道。你不该让他引起我的兴趣,你知道,我想得到的从来没有失手过!” “你下贱,你任由别人糟蹋你的身体,你说你是公主,你比任何人都肮脏,雪莹,你让我恶心,你——” “啪!” 夏念兮被打倒在地,脸颊火辣辣的疼。 司徒音优雅地走到她跟前,俯视着她,“你是什么东西?卑贱私生女,上不了台面的孽种,敢这样说我?” 夏念兮心头一痛,捏紧手指,拼命告诉自己,这是拍戏,她是专业的! 可是妈的,真的好痛啊! 如果没在演戏,她几乎要怀疑司徒音是故意的了! “莫雨说喜欢你,你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敢打我,这辈子敢打我的人,全在地狱待着呢。从初中开始,你上不了学,我供你上学,给你买衣服,给你住处,让你活得像个人,不过是把你当个宠物,怎么?这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夏念兮闪烁躲开她的视线,心里很不舒服,司徒音的声音,她的眼神,仿佛真的恨她到了极致,将她视为蝼蚁! 司徒音突然后退几步,转头笑着看向导演,“我的台词说完了。” 全场掌声雷鸣,导演眼里闪着光芒,“司徒音,完美!” 司徒音把手伸给夏念兮,“抱歉,我不太会演戏,打疼你了吧?” 夏念兮没接她的手,礼貌地笑了笑,被其他工作人员扶起来。 导演也走到夏念兮身边,“这场戏,意外的好。这一巴掌,画龙点睛,你是前辈,多担待些。” “导演,我没事。”夏念兮笑着摇摇头。 由于拍的很顺利,导演心情好,六点就收工了,夏念兮站在剧组门口,看着老天爷的马尿,长叹一口气,“孟瑶这个死丫头,现在合你心愿了,老天都下马尿了。” 而且还下得不小。 ...... 刚才拍完戏,拿起手机,电量已经出现感叹号了,看到一个很早的短信,是孟瑶发的—— “我中暑了,去找白夜萧看病,有事call我!” “中暑还是去骚扰别人,臭丫头!” 夏念兮赶紧又给孟瑶回拨过去。 “喂,我拍完了,你在哪里?” 孟瑶死气沉沉地回答:“我在白夜萧办公室,这么早就拍完了?” 这声音不像是装的,夏念兮担心地问:“你真的中暑了?” “嗯,我好难受,我刚来医院,一直吐,那些女护士以为我有了白夜萧的孩子,就把我扔到白夜萧的办公室了。病床都不给我一张,哼!” “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要我去看看你?” “不要,你别来,我就要看看那个硬心肠的家伙,管不管我!天好热,你注意点,别中暑了,真tm难受。” “我看你骂人中气很足,不用住院,药给你,出院吧!”白夜萧把两盒药扔到孟瑶身上,转身又出了办公室。 “喂!你大爷——好了,我不跟你说了,小心中暑啊,我明天就来了,拜~”孟瑶说完就挂了,扶着墙冲出门。 夏念兮看着挂断的电话,唉,让她把话说完啊! 一筹莫展地站在门口看雨势越来越大,最近容修正在容氏忙着扩展新项目,晚上都很晚回来,她不想在他内忧外患的时候去为了小事而麻烦他。 看着估计只能打一个电话的电量,夏念兮犹豫地看着手机。 通讯录翻了个遍,好像没几个人能打扰的。 最后把电话拨给了司机,“嘟……嘟……嘟——” 突然不响了,夏念兮拿起手机一看,“让我打完这个再关机啊?!” 完了,剧组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这个给你吧!” 一把伞送到了她眼前,夏念兮扭头,看到司徒音站在她身边,一脸歉意。 “刚才看你表现很好,不想毁了我们前面的共同努力,所以真的打了你,我跟你道歉。” 夏念兮笑着摇摇头,“没关系,都是演员,怎么会因为这个生气呢,不过你演得真的很好!” 不过也真的很疼啊,怪不得演员都最怕跟新人拍这种戏,打一巴掌就过她也是幸运。 要是碰到不停ng的,她的脸不得肿成猪头! “下班了,没人来接你吗?”司徒音看着眼前的大雨,视线模糊,天地迷蒙。 她嘴角微微勾起。 夏念兮摇摇手机,“孟瑶下午请假了,没给我充电,你的手机借我打下电话吧。” “很抱歉,我的手机也没电了。我都没助理,当然更没人给我充电了。”司徒音把手机拿出来,屏幕黑的。 还真是。夏念兮笑了笑,“哈哈,我们好可怜啊。” “给你吧,我家里近。这伞当我的赔罪。” 说完,司徒音硬把伞塞到夏念兮手里,自己却冲进了雨幕里。 “喂,你干什么呢?” 夏念兮急忙撑起伞,追了上去,一把拽住她,问:“你住哪儿?” 才一会儿功夫,司徒音的身上都湿透了。 雨越下越大,两人在一把小伞下,都淋湿了。 “就附近。” “我问你哪儿?!”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两人跟前,“两位小姐,要搭车吗?” “要。老天保佑啊!” 两人急忙上车,夏念兮问,“你还没说你住哪里?” “紫苑都护。”司徒音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师傅,麻烦你过去吧。” “好远啊,但是似乎在一条路上。呃……先去我家吧,你看你也都湿了,换件衣服,我让人送你回去!”夏念兮拿了主意。 司徒音犹豫了几秒,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她,“这会不会太打扰你了,你家人不介意吗?” “不会啊,就我跟我老公,还有一个佣人,三个人住。” “一个人佣人啊,这样忙得过来吗?” 夏念兮被她的疑问逗笑了,“当然够了,只是一间公寓而已,一个人收拾就够了。平常做饭有厨师过来。” “哦。”司徒音歉意地点头,“那就只能先麻烦你了。” 淋了雨总是冷的,她已经连连打个好几个喷嚏了。 夏念兮皱眉,让师傅关了车里的冷气,这才好点。 …………… 等到了公寓,梅梅一打开门就惊呼道:“少奶奶,你怎么全身都湿了?您怎么没叫司机去接你啊?” 夏念兮把伞交给她,“手机没电了,刚好碰上大雨,没事。” “这位是……”梅梅看向她背后的司徒音。 夏念兮笑着介绍,“这是我一起拍戏的搭档,司徒音。” “司徒小姐好。” 司徒音点点头,也没看梅梅一眼。 夏念兮说带着司徒音走进一间客房,“这是客房,很少有人来,梅梅准备一套洗漱用具,你先去洗个澡,别着凉了。我让梅梅把衣服给你送过去。” 司徒音不说话,走进客房看了一圈,虽然很小,但还算干净。 整个客房还不如她的浴室大,拐进洗手间,眉头更是不禁皱了起来,这么小,怎么洗澡? 夏念兮看司徒音迟疑地站在浴室门口,“怎么了?” “没事,谢谢你,你也淋湿了,去换件衣服吧。” “好的。” 夏念兮回到房间,站在更衣室里,从第一次见到司徒音,她就穿着白色的衣服,应该更是喜好白色吧。 拿出一套做活动时候品牌商送的没穿过的白色裙子,又挑了两件淡色的衣服,递给梅梅,“拿去给司徒音。” 梅梅抱着衣服,凑近小声嘀咕,“少奶奶,那个司徒小姐感觉不好相处呢,你怎么会认识她啊?少爷说过了,有陌生人来家里,就一定要告诉他哦。” 夏念兮拉着梅梅的胳膊,“你也觉得她不好相处啊?” 梅梅用力点点头。 夏念兮捂着嘴笑,“大概是千金小姐来体验生活,快拿去吧,别乱说话哦!” “知道啦,我不会的!” 梅梅拿着衣服走到客房门口,敲敲门,“司徒小姐,少奶奶让我把衣服拿过来。” 门打开了,司徒音已经洗完澡了,裹着浴巾,头发还在滴水。 “进来吧。”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衣服,转身走进房里。 梅梅本来以为司徒音会伸手接过去,她就可以回去伺候少奶奶,结果这人竟然把她当仆人了。 心里有一点不满,梅梅懒懒地把衣服拿到房间里,放到床上,“司徒小姐,这些衣服都是少奶奶没穿过的,您随便选一件吧。我先——” 司徒音在浴室里,声音慵懒,“就那件白色的吧。你过来!” 梅梅一脸疑惑地走进浴室,一个毛巾盖在她身上,“给我擦头发。” “……” 梅梅瞪大眼睛,少奶奶都没让她擦过头发,这个司徒音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怎么这么拽?! “嗯?”司徒音缓缓睁开眼睛,目光锐利,眼角扫过梅梅。 梅梅身体一僵,急忙上前帮她擦头发。 等手指碰到司徒音的湿发,猛然回过神,她干嘛要怕这个女人?! 等把司徒音的头发擦得差不多干了,梅梅放下毛巾,“司徒小姐,我去煮姜茶,少奶奶身体不好,容易着凉。” “少奶奶……”司徒音若有所思地重复这四个字。 “是的。” “你对你的少奶奶很忠心啊……” 一听到忠心两个字,梅梅就来了精神,“那是自然,我们少爷单身了那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得了个心尖尖上疼爱着的少奶奶,我们做下人的自然要忠心了。” 司徒音看了她一眼,声音低了下去,“好了,没你的事了,你去忙吧。” 一得到同意,梅梅急忙跑出房间,心里对司徒音最后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很疑惑。 她不对少奶奶忠心,那要对谁忠心啊? 而且自己说了那些话,好像这个司徒小姐还不高兴了,真是奇怪…… 梅梅跑出房间,看到夏念兮已经换好了衣服,走进厨房。 急忙跑过去,夺过夏念兮手里的袋子,“少奶奶,您需要什么,我来拿。” “虽然天热,但是怕感冒了,你熬点姜茶吧。” “好的。” 没事干了,夏念兮索性从房间里把剧本拿出来琢磨。 拍戏的时候,司徒音给了她很多灵感,如果她再过磨炼磨炼,自己说不定就要喊她前辈了! 等司徒音换好衣服出来,夏念兮正坐在沙发上看剧本。 看到司徒音出来,夏念兮眼里闪过一丝惊艳,白色的修身短裙在司徒音身,格外合适。 “你真的很适合白色,很漂亮。” 司徒音笑着点点头,四处打量,“这是你家?” “嗯。” “你这么年轻,怎么就结婚了?哦,我听剧组的人说过你的一些事。你老公是容修,他很有钱呢,就让你住在这里吗?”司徒音在客厅转悠。 这种房子,在她眼里,连打发情妇都拿不出手。 妈咪当时打发爹地身边的一个苍蝇,出手就是香港一栋复式临海别墅。 容修到底怎么看待夏念兮这个女人的? 不自不觉就走到了容修的书房前。 刚要推门,“司徒小姐!” 夏念兮喊住她,走过来,“这里是我先生的书房,他不是很喜欢别人进去……所以……,抱歉……” 她一脸抱歉地看着司徒音。 司徒音笑着转身看别的东西,“没事,我只是好奇,这里的公寓并不是很高档,不过你家的装修一看就是名家之手,容修还是很心疼你的。” “还好。”夏念兮眼里闪过幸福的光芒。 那光芒刺了司徒音的眼睛。 “我可以参观你们的房间吗?很好奇明星跟总裁的卧室,会不会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很平常啊,就一般家庭这样。”夏念兮也不好拒绝,只好推开门让司徒音进去。 两人的房间是很普通,一张大床,一对枕头,被子铺得平整。 床头柜有一个项链挂在台灯上。 容修的袖口跟她的胸针并排放在台灯下。 一副眼镜,一本床头故事书…… 落地窗前有两个沙发,窗台铺着意大利纯手工的羊毛毯,这是因为夏念兮总喜欢坐在窗台发呆,容修让人特地装的。 很普通的房间,却很温馨。 不管什么都有一男一女,很温馨,很浪漫。 司徒音转身离开,这里让她火大,容修为什么要配合一个普通女人过这种底层的生活?! 他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继承人!有那么多产业,可以前呼后拥地过更舒适的日子! 钥匙开门的声音传来,梅梅在厨房喊:“少爷回来了!” .............. 114.你拿什么和我交换? .............. 夏念兮有点激动地跑到门口,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五月之后,集团引进了好几个大型项目,为了弥补容勋的失误,重新唤醒股民们对容氏的信心,容修经常通宵加班。 回来也是半夜到家,为了不打扰她,干脆就在书房睡了,早上天还没亮就离开了。 她真的好久好久没和他一起吃过晚餐了,好想他! 司徒音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客厅,面带微笑看着门口。 不知道看到她,容修会是什么表情? 她特地打过招呼,今天别一直拉着容修谈合同。 让司机离开,别接她,又是淋雨用苦肉计,才让这个蠢女人带她回来。 她都屈尊降贵了,容修应该会开心吧,她现在不是公主了。 容修打开门进来,看到夏念兮,笑意渐渐爬上脸,“这么乖等我回来?” “老公,我跟你说——” 容修伸手抱住她,“第一次看到你站在门口迎接我,这么想我?抱歉,这一个多月没有好好陪你了。” 说完之后,他低头把鼻息都埋入她的脖颈间。 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洗发水味道和她独有的香甜气,心里才更宽松了一些。 “快放我下来,还有客人呢,快放我下来!”夏念兮脸已经羞得通红,用力推容修。 容修顺着夏念兮的力度放开她,扭头看向客厅,气场立刻冷起来。 她怎么会在这里?! 司徒音可不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人。 能被她列为朋友的人,屈指可数,当年在学校一个新贵族跟她交朋友,最后被她羞辱到直接退学,现在却跟念兮做朋友? 这女人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司徒音送给容修一抹笑,好久不见啊。 容修面无表情,你来这里做什么? 两人的暗潮汹涌,夏念兮还背对着她,小脸红红地面朝容修的胸膛。 “这是跟我一个剧组拍戏的司徒音。”夏念兮整理一下被容修拉皱的衣服,这才面向司徒音介绍道:“这是我丈夫,容修。” 司徒音大方地打招呼,“你好,我是司徒音。” 原本想问她来做什么,对方却当不认识他,容修低头看着夏念兮一脸期待的目光,不想让她多心,只好淡淡地回了一声,“你好。” 手下轻轻收紧握住夏念兮的手。 大掌把她的小手包裹得很紧很紧,也丝毫不避讳被谁看到,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行走于人前。 司徒音别过脸,笑看着客厅落地玻璃上蜿蜒的雨水,没有表现出半分的在意。 “姜茶熬好了。”梅梅端着两杯姜茶,把一杯放到司徒音前面的桌上,端着另一杯走到夏念兮跟前,“少奶奶,你快喝点,别着凉了。” 梅梅还低头吹了吹,才送到她嘴边。 “怎么回事?”容修担心地看着她。 “没事,今天拍完戏,突然下大雨了,司徒小姐借给我伞,结果她也淋湿了。我就带她来换身衣服。” “我知道了,你快喝。” 司徒音端看着桌上的姜茶,再看看那边腻歪的两人。 “过来坐着喝吧,别让我觉得自己喧宾夺主了。” 她坐在沙发上,拍拍身边的位置。 夏念兮也反应过来,这样站在玄关,把客人晾着不合适,于是走过去坐在司徒音身边。 司徒音端起杯子,她的杯子很烫,再看到夏念兮低头大口喝姜茶。 “真羡慕你们,真是情深啊。”她端起姜茶,刚要喝,突然打了个喷嚏,手一抖,滚烫的姜茶撒了一半到夏念兮的脚面。 “啊,好痛!” “少奶奶!” 夏念兮完全没有防备,脚面被瞬间烫得通红。 “老婆!”容修还没走到书房,闻声急忙转身回来,一把扯开司徒音,“梅梅,药箱,打电话给白夜萧!” “是!”梅梅跑到电视机下提过急救箱。 司徒音稳住身体,急忙弯腰问,“夏念兮,抱歉,我突然打喷嚏,没控制住。” 容修回头,眼神如果能杀人,司徒音已经尸横当场了。 夏念兮疼的说不出话。 梅梅拿矿泉水过来,容修打开瓶子,把她的腿放到自己腿上,“可能有些疼,忍不了就咬我。” 夏念兮眼泪在眼眶打转,轻轻摇摇头。 冰凉的水落在脚面,又冰又痛,更难受。 “忍一下,不然我怕起水泡……” 等一瓶矿泉水都倒完了,夏念兮嘴唇都快咬破了。靠在容修怀里,声音很细很轻。 “少奶奶说什么?” 容修抱起夏念兮走进房间,路过司徒音跟前,咬牙切齿,“她说让你见笑了,请等一会。” “我没事,你快去给她上点药,烫伤很疼的!” 容修大步走进卧室,梅梅提着药箱跟着跑进房间。 ........................... 沙发前狼狈不堪,空留司徒音一人,她低头看了一眼还有一小半的姜茶,皱着眉,颠倒杯子,把剩下的尽数倒在地上。 扔开杯子,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悠闲地闭目养神。 容修把夏念兮放到床上,抬起她的脚放到自己腿上,轻轻吹起,“忍忍,白夜萧一会就到。” 夏念兮声音很弱,“不用叫白医生了,只是红了,涂点烫伤药就行了。呼……就是有点痛……” 这是有点吗?都已经红成这个样子了,烫伤是最痛的,因为末梢神经是最诚实传达痛感的。 梅梅在一旁不悦地嘀咕,“那个司徒小姐怎么拿杯子的,怎么就倒了?!” “她着凉了,都打喷嚏了,算了。”夏念兮声音虚弱,说完趴在床上,闭上眼睛休息。 她不愿意去多想。 一来司徒音和自己接下来还有剧组的合作,二来……司徒音是女二号,自己只是女三号,她也没有动机这么对自己。 容修脸色难看,别人不知道,他难道会不知道? 司徒家的小姐,连走路说话举手投足都会有专人指点教导,她会这样不顾形象地打喷嚏?她故意的吧! 容修突然伸手抱住夏念兮,手捧住了她的脸,拇指在她的脸颊反复摩挲,目光怜惜。 夏念兮握住他的手,放在脸边蹭,反而安慰他,“你别紧张。你看,就红了些,都没起皮,放心啦!我可是妖精,哪有那么容易受伤!” “别说话,你休息一会。” “不过,司徒小姐……”夏念兮努力睁开眼睛。 “不用管,我会处理,睡一会,白夜萧来了就好了。” 容修轻声哄着她,不一会夏念兮就闭上眼睛,昏昏沉沉了。 不到一个小时,白夜萧就赶过来了,看到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的司徒音,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却没多嘴。 容修走出房间,“这边。” 白夜萧跟着走进房间,看到夏念兮的脚面,皱起眉头,“夏天烫伤更难好,怕事要受罪了。” 说完,突然觉得房间里空气都低压了。 “帮她上药。” 白夜萧飞快的消毒,“不能包扎,这几天她什么都干不了,烫伤的皮肤很脆弱,这几天要格外小心。” “嗯,我知道了。” “跟外面那个有关?” 容修皱眉,没开口,白夜萧已经知道了,没再多问,留下药膏,“别感染,三天就能好,如果感染就麻烦了。” “嗯。” 药膏清凉,上了一半,夏念兮就醒来了,“白医生?” 白夜萧涂完药,站起来,拿过纸巾擦手上的药,“嗯,这些药的用法我都跟容修说过了,你最好请假三天,在家里别碰到脚面。” “孟瑶怎么样了?” 白夜萧没想她问孟瑶,顿了一下才回答:“她是中暑,比你这个简单多了。” “那就好。” 夏念兮突然想到什么,转头问容修,“司徒小姐送回去了吗?” “我还在!”司徒音站在门口,笑盈盈地道。 “你——” 梅梅从厨房钻出来,“少爷,少奶奶,开饭了。” 这下开口送客的话就有些说不出来了,夏念兮只能道,“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她其实也就是顺口客气地一问。 按照司徒音的讲究程度,应该不会愿意在别人家吃家常菜的吧? 谁知—— 司徒音笑着答应,“好啊。” 白夜萧又看了容修一眼,没什么情绪地道:“我就不留了,我还有事要去忙。” “那你顺道送司徒小姐回家吧!” 夏念兮轻轻拽容修一下,人家都答应留下来吃饭,他这样说不是赶人吗? “抱歉,不顺路,我要去给孟瑶送药。” 白夜萧撒谎不脸红,这三角关系,他不想掺和。 在容修的怒视下,白夜萧提步离开。 …………… 晚饭上桌,除了夏念兮,其他人各怀心思—— 梅梅觉得这个漂亮女人图谋不轨,容修就更不想跟司徒音同桌用餐。 至于司徒音,完全是没有胃口,看不上这些食物。 等夏念兮吃完饭,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夏念兮一脸抱歉地看着司徒音,“抱歉我不能招待你了。” 司徒音皮笑肉不笑,她也在这里待够了。 “梅梅,照顾好少奶奶,我去倒垃圾。顺便送送司徒小姐。” 倒垃圾顺便送她?司徒音一脸黑线! 两人先后出门,容修手里提着两袋垃圾,司徒音只好离他一米远。 两人走进电梯,容修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司徒音一直面带笑容看着他,“阿修,原来你不上班的时候那么温柔。” 容修不理她。 “不理我啊,我听我哥说上次在飞机上碰到你,你也是这幅冷漠的表情。阿修很讨厌我们司徒家的人啊?” 电梯到了,容修先跨步出去,“这里不是学校,不是你能为所欲为的地方。” 司徒音眼里的笑意更浓,“是吗?夏小姐的脚还好吗?最近几天是不是不能拍戏了?” 容修的手指攥得骨头咯嘣响,“请叫她容太太,我叫了司机送你,司徒小姐,请吧!” “这就赶我走啊?”司徒音站起来,优雅地走到容修跟前,一点都不生气。 她无辜地看着他,“我对这里不熟悉,阿修不准备送我吗?我要是出点事,我怕我家人就没心情忙生意了,帝都那边……” 容修盯着她三秒钟,“司徒音,我说过不会娶你,也没兴趣陪你玩什么公主游戏。从哪里来的,请你回哪里去!离我妻子远点!” 司徒音一脸无辜地看着他,“阿修真无情,利用完我就踢开。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会踢开你那个出身平平的妻子……” “这个您放心,我的妻子,会跟我白头偕老。” 司徒音脸上的笑容终于保持不住了,她握紧拳头,盯着容修刚毅的侧脸。 白头偕老? 那她看着,他们要怎么白头偕老! 突然凑近容修,两人气息相撞,“没有我,你的野心能实现吗,阿修?” 容修看着她靠近,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你觉得自己能帮我很多?” 司徒音眼里带笑,“我的确是能帮你很多,可是你拿什么换呢?我们都是生意人,无利不早起,这个道理你明白的吧?” 两人你进我退,司徒音不喜欢两人之间的距离,网上凑了一下,容修突然身体一闪,手里的垃圾袋一松,直接砸在司徒音的脚踝。 “啊!”司徒音被垃圾袋一绊,朝前面扑了下去。 她整个人扑倒了垃圾堆里,虽然全部都是黑色垃圾袋装着的垃圾,但是各种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 烂菜叶,鸡蛋糊,甚至还有用过的卫生纸!!! 司徒音先是震惊,接着就是震彻车库的惊叫声。 垃圾,她竟然跟垃圾有了近距离接触? 司徒音惊慌失措地从垃圾堆里爬出来,一身狼狈。 她仿发疯一般,不停拿纸巾擦,但是身上的味道,迟迟下不去。 容修眼里是冷如寒冰的狠厉,“想娶你的人多得是,但是绝不包括我!” 一辆车开过来,司机摇下车窗,“老板。” 容修看了一眼不停搓自己皮肤的司徒音,“在这里等着,送司徒小姐回去,如果她不需要,也不用勉强。” “是。” 司徒音朝他大喊,“容修!” 没人理她。 她眼里蔓延出一股恨意,“容修,你一定要这么绝情?!” “是你先惹我的!你身边的那几个保镖,有几个是在暗地里背了人命官司的,你把他们带来这里,想对夏念兮做什么?装一个新人去靠近她,跟她一起拍戏,你抱着什么目的?我会时刻盯死你,你不会有机会碰她。” 容修说完转身进了电梯。 司机一脸尴尬地看着司徒音,“小姐,请问——” “立刻滚!” 司机立刻踩下油门冲了出去,反正老板也说了,不需要勉强的。 司徒音僵硬地站在原地,身上的味道好像一瞬间都闻不到了,她不挣扎,不惊慌,僵硬地掏出手机,“过来接我!” 不到五分钟,一辆车轿车开进来,司徒岚阳冲下车跑过来,看到司徒音一身狼狈,再看到旁边的的垃圾堆。 惊呼一声:“是谁?谁敢这样对小姐,我要杀了她!” “我要洗澡,立刻!” 司徒岚阳伸手要碰司徒音,立刻被呵斥住:“别碰我!” 司徒岚阳拿出手机,“我跟小姐在梅园,立刻买下一套精装房,给三分钟时间。” “一分钟,我只等一分钟。”司徒音冷声命令。 “一分钟,听到了吗?” …………. 五分钟后,司徒音躺在一个浴缸里,两个女仆正在帮她刷背,洗头发。 司徒岚阳拿着手机进来,“小姐,是少爷打来的!” 司徒音缓缓睁开眼睛,恨意慢慢转成笑意,伸出手,接过手手机放到耳边,“哥——” “嗯,玩够了,就回家。”淡若空云的男低音传来。 “哥,这里有一个很有趣的宴会,容家准备了两个多月,你有没有兴趣来参加?” “你又想干什么?” “你来就知道了!” 说完不给她哥哥拒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司徒音握紧手机,嗜血的眼神凝望着远处,手渐渐沉进浴缸里。 女管家在一旁不敢多嘴。 ………………. 容修回到家,夏念兮正抱着自己的脚低头吹气。 “又疼了?”容修快步走过去,坐在床边把她的脚放到腿上,低头轻轻吹气。 夏念兮想要把脚收回来,“其实还好呢,不是特别疼了。” 容修用力拉着,不让她抽回去,“以后别跟司徒音交往了。” “怎么了?” “我可不想让你再出类似的意外了。” “不会的……我跟她也没什么交情,上次夏若雪去面试片场闹事,司徒音帮了我,刚好我们一个剧组,就多了点交集。我的戏份快杀青了,之后也没什么交往的机会了。” “最近请假吧,别去了,我跟投资方打个招呼,你这的戏份之后再拍。”容修说着就想打电话。 夏念兮立刻捂住他的手,“不好,我就剩几场戏了。” “你说着你这样怎么拍?”容修盯着她的脚,不看还好,一看,眉头又拧一起了。看着她的脸轻叹一声,“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保护自己啊!” 夏念兮伸手保住他的脖子,幸福地埋在他脖颈,“我有你啊,你保护我就好了。” 晚上容修把工作推了一些,很早就回房间陪着夏念兮。 看到他进来,夏念兮立刻想起自己的使命,扑上去,结果脚背碰到了床,疼得某人瞬间就蔫了,“疼!” “傻丫头,都受伤了,还想什么呢?” 夏念兮委屈巴巴地看着他,谁让他最近都没有碰她,宝宝计划又要延迟了。 低头在她额头亲吻一下,“乖,我知道最近没时间陪你,但是你看你的脚……等你好了,我答应你带你去度假。” 夏念兮露出小狗一般可爱又期待的表情,“真哒?” 容修被逗笑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两人躺在床上,夏念兮靠在他怀里,容修用一条腿把夏念兮受伤的脚抬起来。 两人好久没躺在一起说悄悄话了,夏念兮讲到剧组,仰起头看着容修。 “怎么了?” 夏念兮观察他的五官,伸手画着他的轮廓,“我看看是不是特别像,他们说你跟男主角很像。” 有一场戏,是她躺在石头上,幻想莫雨的脸,在空中描绘。 但是她心里想的就是容修。 “那你说像不像?”容修低头看着她眼睛,似乎准备听不到满意的答案就要实行家法了! “一点都不像,我老公更帅,要是去拍戏,能红遍全球!” “这么挺我?” “当然了!” 夏念兮又讲了一些剧组的趣事,谁喜欢吃零食,谁喜欢拍戏之余玩游戏,还有谁是戏霸,这些八卦要是跟狗仔讲,各个都能当头条。 容修看着她声音越来越弱,最后传出了小呼噜声,夏念兮还吧唧了一下嘴,好像睡着吃什么好吃的了。 容修宠溺一笑,摸摸她的鼻尖。 看来她真的真的很喜欢拍戏。 他拉过薄毯,盖住她上半身,小心翼翼避开她的脚。 ................ 第二天,夏念兮睡醒都已经九点了,她的脚背容修用了好几个记忆枕固定,脚面在空中,哪里都碰到自然就不疼了。 起床,跳着出了卧室,“梅梅,少爷几点走的?” “少奶奶你醒来了,你别下床啊,你有什么需要喊我。少爷七点半就走了,他说今天可能很忙,晚上会很晚些。” “哦。” 梅梅为难地问:“少奶奶,你脚受伤了,那晚会怎么办?” “什么晚会?” 梅梅一脸震惊,“少奶奶你也不知道?就知道那个女人不会这么好心,竟然连容家正经的大少奶奶都不通知。” “到底什么事?” “微博还有本地新闻都报道了,林芳菲要举办了一个晚宴,说筹备了好几个月,到时候全城的名媛,富豪都会参加,还有众多明星助场……就在今晚呢。” “那我也不想参加啊,林芳菲的宴会,打开餐盘,下面装的说不定是蜈蚣和蝎子呢!多么可怕!” 梅梅被她勾勒出来的画面逗笑了,“那林芳菲就是五毒教主。” “没错,老妖婆,蛇妖!我不去!”夏念兮跑到沙发那边坐好,拿了个苹果放在手里啃。 地毯已经被梅梅换过了,很干净。 “我先给你洗洗啊,少奶奶,”梅梅过去要抢苹果。 “不要紧,我没那么娇气,”夏念兮咬下一大口,脆生生的,好吃极了。 梅梅更喜欢她了,对比之下,昨天来这里那个什么司徒音跟豌豆公主似的,矫情到让人讨厌。 夏念兮吃得欢,一时没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 还是梅梅帮她从卧室里拿出来的,“少奶奶,快,老爷子的电话!” .................. 115.容家晚宴,齐聚一堂。 那边的老爷子不知道说了什么,夏念兮很乖巧地嗯嗯地应了两声,老爷子就把电话挂了。 她又跑到容修书房里,打开电脑,网上一查,到处都在议论这个宴会。 一般的名媛宴会或者商业酒会最多就在商业圈引起一圈涟漪,这次林芳菲不知道搞什么鬼,商界、政界、军界还有娱乐圈当红明星,她全都请了。 花这么大手笔,肯定有更大的目的。 晚会后天晚上举行,还有不到三天时间…… 夏念兮低头看着脚面,真成了红猪脚,别说穿高跟鞋出席宴会,怕是连拖鞋都穿不了。 给孟瑶发了个短信让她过来商量这事。 不到一小时,孟瑶就赶过来了。 一进门就对着她的脚大呼小叫,“我一会不在你身边,你就把自己烫伤了,你真是可以啊,夏念兮!” “孟大小姐,这是一个意外,绝对的意外。我们把重点区分好行不行?这个宴会怎么办?” 孟瑶朝她翻了个白眼,“什么怎么办?我告诉你,你必须参加!” 夏念兮想都不想就开口拒绝,“什么啊,我才没兴趣参加,我跟林芳菲不和,谁不知道!” 孟瑶伸手戳了她的额头一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笨蛋!林芳菲她最多就是个续弦,容家老爷子还没承认她。你可不一样,你是正经的容家大少奶奶!你要是不参加,外界会以为你心虚,内斗你被打下去了,林芳菲才是正角儿,以后你就被她压一辈子!” “你是说林芳菲想报仇,上次我让她出丑,她想靠这次机会再次给自己正名。”夏念兮用手指在沙发上轻轻拨动。 “还有个原因,上流社会都是哪里名气大就往哪里钻,不管她什么心思,这场晚宴已经备受瞩目了,白给的出风头机会,你要是错过了,你别想娱乐圈里混了。明天娱乐圈那些毒毒的笔杆子就能把你彻底写死了。” 夏念兮点点头,这倒是真的。 林芳菲放出话这宴会只有各行业的佼佼者才能参加,娱乐圈名额只有十个,容离名气在那里搁着,多少名人大咖说不定都跟容离打过招呼了。 没理由出风头的好事全给她们母子了。 夏念兮猛然站起来,“我一定要去。” “哼哼,想通了?不过你看看你这红猪脚,这两天一定要注意,也不知道三天能不能好?” 夏念兮把桌上的药膏拿在手里晃,“白医生给开了药膏,我今天感觉比昨晚好多了,应该没问题。” “那个千年寒冰,姐们真的受挫了……”提到白夜萧,孟瑶立刻蔫了,趴在沙发上,瞬间像失去了斗志的母狮子一般。 夏念兮跳到她身边,拍拍孟瑶的肩膀,“怎么了?白医生还是没接受你?” “好不容易感觉到他动摇了,突然又退到十万八千里外了。我调查过他,他大学交过女朋友,之后分手了,再之后被学弟骚扰过。” 夏念兮捂住嘴,“被学弟骚扰?” “对啊,我还猜测过他是不是就弯了,可是上次他喝醉了,我发现他还是有反应的,如果没有把我当男人的话……” 夏念兮一囧,小声说道:“喝醉的人把你当男人,好像很常见吧……” 孟瑶猛然坐起来,抓着夏念兮的肩膀,拼命摇,“讨厌,你也打击我!” “别,别这样,要不,改一下战术?” 孟瑶停止动作,盯着她:“改战术?” “对啊,你看容修,也是很冷漠的人啊,还不是逃不出本小姐的手掌心!”夏念兮骄傲地翘着二郎腿。 “哼,秀恩爱。够了,容修被你这个妖女玩弄于鼓掌之间……快教我!”孟瑶扑倒她,压着夏念兮,“妖精,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药?” “大人,小妖冤枉!” “还不从实招来,不然本大人要将你打回原形!” “是,是,小人招!” 推开孟瑶,夏念兮整理了一下衣服,脑海中回忆自己跟容修相处的过往,他是怎么喜欢她的? 她好像什么都没做过。 容修一开始就对她很凶,然后特别霸道,推了她的戏,又动不动亲她,好像…… “我想起来了。是情敌,你需要让白夜萧有危机感!”夏念兮振振有词。 孟瑶犹豫地撑着下巴,盯着桌上的花瓶,“危机感?你是说我找个男人来追我?” “嗯,那时候我很崇拜容离,容修每次看到脸都特别臭。” 孟瑶切了一声,“你家那个醋坛子,你靠近谁,他不吃醋的?” 夏念兮脸红地低下头。 孟瑶一把推开她,“大姐,别秀恩爱了,我的蓝已经没了,敌方boss还满血着呢。” 夏念兮倒在沙发上就着倒下的姿势立刻改变成贵妃卧榻,捻起一股头发勾在指尖,“以退为进,引君入瓮,最后关门打狗!” “他是狗,我是什么?” 夏念兮摆摆手,“比喻比喻嘛。” 中午吃完饭,孟瑶就跑去施行她的计划了,夏念兮在家里没事干,拉着梅梅在某奢侈品网站上选购晚宴的礼服和配饰。 ................ 转眼就到了要参加晚宴那天。 工作人员送来的礼服就在沙发上,梅梅一边整理一边问:“少奶奶,如果老爷子知道了,怎么办?老爷子不喜欢林芳菲,她现在公然在别墅办宴会……” 夏念兮点点头,她也愁这件事,爷爷身体不好,要是被这事气坏了可怎么办? 但是他们知道的时候,这宴会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然丢得也是容家的面子。 “医院那边,都打过招呼了,应该不会有事。我的鞋呢,拿过来,我先试一下。”夏念兮给脚上涂了药,贴上保鲜膜,才穿上丝袜。 梅梅把蓝色高跟鞋抱到她跟前,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夏念兮穿上,却一直不敢勾起后跟,“疼吗?” “还可以,我来吧。礼服熨一下,我怕晚上去时间太紧张。”夏念兮蹲下,小心翼翼地试着力度,脚面已经不红肿了,但是高跟鞋这种形态很紧固的鞋,穿上还是要小心。 “好。”梅梅跑去熨礼服。 终于把高跟鞋穿上,刚要走几步试试,她的手机就响了。 拿起手机,看到电话号码,夏念兮愣了一下,才接起来,挤出一抹笑,“爷爷,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念兮嫌弃爷爷了,这两天都不来看爷爷。” 夏念兮一直瞒着没跟爷爷说她的脚烫伤了,这两天怕被看出来,都没去过医院,“爷爷,最近拍戏有点忙,明天我就来看您。” “不用,爷爷准备出院了,你来接我,我们回家,还能跟上吃一顿晚饭。” “……”夏念兮身体一僵,慌了。 爷爷怎么突然要出院?他要是回家,看到容家被搞成那么样,不知会被气成什么样! “念兮?念兮你还在听电话吗?”爷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夏念兮立刻回过神,急忙回答:“我在,爷爷,医生不是说您应该在医院静养。怎么突然要出院了?您是不是不听医生的话,您这样不可以哦!” “医生也说我可以出院了,你来医院接我一下,医生也在,他还要跟你说一些我回家后的注意事项。爷爷在医院等你哦。”老爷子说完话就挂了。 握着手机,夏念兮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梅梅担心地看着她,“少奶奶,老爷子知道了?” “嗯,我们先别乱来阵脚。我问问容修。” 赶紧打电话给容修。 接电话的是易城,“太太,容总在开会,这个会议非常重要,您的事紧急吗?” “算了,等他开完会跟他说一声,爷爷要出院,我先去医院了,不确定能不能拦住。” “是,我一定第一时间跟容总报告!”易城眼里闪过一抹希望之光,老爷子要回来了,看容勋还能起什么风浪。 “嗯,麻烦了。” 挂了电话,夏念兮脱了高跟鞋,换了衣服,走出卧室,“梅梅,我去医院看爷爷。衣服熨好了,连着一套衣服,都是你陪我挑的,你应该都记得。全部准备好,听我安排。” 梅梅坚定地点点头,“是,少奶奶。梅梅时刻待命!” 穿鞋,夏念兮跑下楼,司机已经等着了。 赶到医院,已经下午三点了,到病房的时候,容老爷子穿着便服,房间都已经收拾好了,看到她,爷爷露出笑容,“走吧,回家,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骨头都硬了。” 她还想着来劝爷爷呢,这怎么都收拾好东西了? “爷爷,您先别急,我去找医生,他说您能出院,您才可以。”现在只能拖一时算一时了。 容老爷子活动活动腰背,笑得露出两个褶子,“小丫头,爷爷还能骗你不成?去吧,我去跟颜颜告别。” “好的。”夏念兮笑得牵强,转身走出病房,脸马上皱成一团,这病房都收拾好了,怕是真的了。 走进医生的办公室,夏念兮坐在主任医生的桌前,“医生,爷爷真的能出院了吗?你们之前不是说,至少要住三个月。” 医生头也不抬地解释,“容太太,容老爷子的身体恢复得很好,比其他同龄人快好几倍。这种情况,我们更建议在家庭疗养。熟悉的生活环境,还有家人陪伴,比住在医院更好。” “那要是突然旧病复发,我们不是手忙脚乱了吗?为什么不等爷爷彻底养好了再回家?” 主任医生看着夏念兮,眼里露出一丝不悦,很多子女晚辈都不希望老人出院打扰他们的生活,没想到容太太也是这种人。 “容太太,人年纪大了,不是只要衣食无忧就好了,设施再全备,医院的陪护再优秀,老人心中的孤寂不是这些就能消弭的。每个人都会老,这是个循环,晚辈嫌弃老辈,很快被嫌弃的就是自己!”说完手上的病例往桌上一拍。 “我……”夏念兮脸通红,她想解释,这医生误会了,可是又无从开口。 叩叩叩! 白夜萧推门进来,“我带你去办理出院手续。” 夏念兮急忙站起来,向白夜萧投去感谢的目光。 白夜萧跟主任医生点头,“张医生,交给我吧。” 两人走出好一段距离,白夜萧才开口,“那是才调来没多久的医生,不太清楚容家的事。” “嗯。” “容老爷子大概知道宴会的事了,我们最多管住医院里面不要乱传,但是不可能关注老爷子不上网,不联系朋友。” 夏念兮迟疑片刻,“可是爷爷什么都没说,如果他知道了,不可能什么都不说。” “夏念兮,容老爷子比我们想象的更厉害,不然不可能创造出一个容氏集团,作为一个晚辈,我建议你顺从老人家的要求。这里填表,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夏念兮抬头看一眼,出院口,又回头看了一眼白夜萧的背影。 最后烦躁地叹口气,掏出爷爷的身份证,“你好,我办理出院手续。” 几分钟后,拿着办好的出院手续,夏念兮回到病房里,爷爷正在跟颜颜说话,梁云佩站在门口。 “云佩姐。” “念兮,你帮老爷子办理出院啊?” “嗯。” 梁云佩把她拉到一旁,压低声音,“我听说了,容家今晚……老爷子这时候回去好吗?” 夏念兮看着她,一脸愁容。 梁云佩知道了,拍拍她的肩膀,“要不,我试着让颜颜把老爷子再留一晚?” 夏念兮眼前一亮,“好啊,只要熬过今晚就行。” “颜颜,喝药了,等会再找爷爷玩。” “喝药?”颜颜一脸疑惑,她不是吃过药了吗? 梁云佩朝她笑笑,颜颜乖巧地走到妈妈身边,两人走到桌前,梁云佩倒了一杯水,小声跟颜颜说,“颜颜,一会你去跟爷爷说,不舍得他,让他再陪你一晚上。妈妈之后再告诉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好吗?” “好。”颜颜乖巧地点头,“那我要假装喝药,不然爷爷会发现的。” 梁云佩被她逗笑了,点点头。 “我要喝药了。”颜颜大喊一声,手掌掬起来,然后全部倒在嘴里,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 夏念兮看着她这么贴心,心都暖了。 ‘喝完药’的颜颜回到容老爷子身边,抱着他的胳膊,“爷爷走了,就不能陪颜颜玩了。” 容老爷子一脸喜爱地把颜颜抱在怀里,“小丫头,爷爷也舍不得你,一有时间就来看你。” 颜颜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爷爷今晚不要走,好不好?颜颜把藏起来的画给爷爷看,有妈妈,有外婆,有念兮阿姨,容修爸爸,还有爷爷!” 颜颜一副献宝的模样,逗得老爷子哈哈大笑。 “颜颜,爷爷老了,老了住哪里都不安心,就想回家。落叶归个根……”最后一句话,是看着夏念兮说的。 容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眼神让夏念兮一下子就心虚了,可能爷爷真的知道了。 最后颜颜还是没能拦住容老爷子。 上了车,夏念兮就一直坐立不安,倒是老爷子一副老神在在,靠在后面,双手按在腿上,闭着眼睛养神。 拿出手机,容修太忙,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看到,但是不管了,还是发了个短信过去。 车开了一个小时,眼看远处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别墅,夏念兮手心捏了一把冷汗。 车开进别墅,别墅里忙活的人看到车里人,全都放下了手里的活站着不动了。 林芳菲急忙从别墅里走出来,脸色异常难看。 夏念兮下车,走到另一旁打开车门,“爷爷,到家了。” 容老爷子缓缓睁开眼睛,朝夏念兮露出一抹笑,走下车。 下了车,老爷子先低头看了一眼,脚下都铺着红地毯,他用老式布鞋在地上蹭了蹭。 看到老爷子这个小动作,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林芳菲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妙,再看到老爷子身边的夏念兮,怒气就冲上心头,“夏念兮,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老爷子在医院住得好好的,你非要给我送回来找晦气?!” 夏念兮还没说话,老爷子就发飙了,一掌排在车顶,“你给我闭嘴!” 锐利的双眼直直盯着林芳菲,“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谁让你进来的?!” “爸~”林芳菲挤出一抹笑。 “老头子收不起林小姐这声称呼。”容耀国摆摆手,声音淡淡的。 林芳菲心想自己都住了这么久,老爷子才发现,看来他真的不中用了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爸,我这个儿媳妇您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容勋已经开过记者招待会了。谁不知道我是容氏集团的新董事长夫人,而且我已经当了两三个月了,您现在不认,是不是太晚了点?” “我多久不在家,你们就不知道给谁打工的?把我家搞得乌烟瘴气,都给我拆了!咳咳……立刻!” 夏念兮急忙扶住爷爷,帮他顺气,“爷爷,您别生气,消消气,医生说您不能动大气!” 院子里的下人都是明眼人,看到老爷子这副模样,心里的天平都在摇晃。 林芳菲看到仆人都没动,心里顿时更加有底气,幸好她前几天刚刚辞了几个人,好好整治了一番。 “还不快干活,晚上有一点差错,别怪我不顾情面。” 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老爷子看到这场面,气上心头,“妖——妖女!” 一下子捂住心口昏了过去。 “爷爷?!爷爷?”夏念兮脸色都吓白了,司机急忙过来帮忙扶着老爷子。 林芳菲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 晚上要办晚宴,要是这时候出个人命,那她晚上不就又白干了! “快扶爷爷回房间,打电话给白医生。” 两人扶着老爷子就往里面走。 林芳菲挡住门口,“人都晕了,还不送医院,要是出人命出在这里,多晦气——” “啪!”一记耳光响亮地传来—— 林芳菲震惊地捂住自己的脸。 夏念兮眼里带着恨意,怒吼道:“滚开,如果爷爷有任何意外,林芳菲,你就是杀人犯!” 直到两人把老爷子扶回房间,林芳菲才反应过来,“啊!贱人,你敢打我??!私闯民宅,给我报警,快报警!” 林芳菲像个疯子一样在门口大喊大叫。 所有人还在忙手头的工作。 一个董事长夫人,一个是容总夫人,夏念兮是大少奶奶,是容家的人,多少警察来也把她抓不走。 老爷子看着不信了,容修可还拿着权,想碰夏念兮,还得掂量着。 权衡过后,佣人们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忙手头工作吧! 林芳菲捂着脸,还在咒骂:“该死的,你们这些死人,我要把你们都炒了,全炒了!” 房间里,容老爷子躺在床上,呼吸急促,夏念兮双手发抖,眼眶红红的。 爷爷…… 小时候,爷爷也是被气倒了,就再也没醒来过。 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 手指颤抖地拨通白夜萧的电话。 “什么事?” 她声音颤抖,“爷爷被林芳菲气晕了,你快来。” “早料到了,十分钟就到。” 手机换了个人,低沉的声音传过来,“别担心,我跟白夜萧在一起,我们马上就回来了。别让他们打扰爷爷休息。” “容修……” 听到容修的声音,夏念兮眼泪一下就忍不住了。 “乖,爷爷交给你了,十分钟,我们就回来了。” “好。” 外面匆匆脚步声传来,夏念兮挂了电话,擦干眼泪。 林芳菲拉着两个人在外面,拍门,“给我滚出来,贱人,你以为你躲在房间里,就没事了?” 夏念兮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表情冷到令人发寒,走到墙边,把爷爷收藏的长剑拔下来。 司机看到了,瞪大双眼,“少奶奶,您要干什么?” “今天他们敢扰爷爷休息,我就杀了他们!”夏念兮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走到门口,夏念兮握紧长剑,突然打开门。 林芳菲看着她手里的长剑:“干嘛?还想杀人?这里是我家!” “闭嘴,林芳菲,你不配站在这里,滚出来!” 夏念兮猛然地举起长剑朝众人挥过去,吓得两个仆人立马上来,拉着林芳菲连连后退。 长剑很重,没开封,一直是老爷子的心爱之物。 夏念兮拉着剑追着林芳菲往外跑,一直到门口,她才大喘气停在原地,“你跑什么?你不是说这是你家吗?是你家,你怕什么?” “你这个疯子!”林芳菲冷斥。 夏念兮冷笑一声,“爷爷身体不好,你怎么敢那么气他?你的孝道?容家是爷爷一手打下来的,你算什么东西,你就是个小三,你以为你现在当了容夫人,别人就会尊重你了?你永远都是小三,大家明着赞美你,背后你都在朝你吐口水!我呸!” 夏念兮说的每句话都是林芳菲的禁忌,她隐忍了这么多年,最痛恨别人说她是小三! “闭嘴,你竟然敢骂我。给我把她抓住,今天我就替容修好好教训你!” 林芳菲看没人动,一脚踹在身边最近的仆人身上,“抓住她,不听话,今天立刻给我滚。” 仆人一听,急忙跑上前,夺夏念兮手里的剑,“少奶奶,您别为难我们!” 夏念兮抓紧剑,“我是容家大少爷的正妻,是容家正经的女主人。爷爷说把遗产给容勋了吗?你们确定要帮着林芳菲为恶?今天站错了边以后,就没得换了!” 就在仆人在犹豫的时候,林芳菲冲过来抓住夏念兮的衣服,手掌扬高,“这辈子还没人敢打我!” 夏念兮挣不开,刚才逞强已经费劲了力气,眼看林芳菲就要打下来了。 一抹人影冲过来,抓住林芳菲的胳膊把人扔开。 夏念兮看着容修,眼泪终于忍不住了,“老公,我没让她去打扰爷爷……” 容修把夏念兮搂进怀里,“辛苦了。” 白夜萧还有两个护士快步走进别墅,容修一手抓起剑,一手搂着夏念兮跟在后面。 林芳菲狼狈地站起来,“站住,你们以为容家是你们说来就来的地方吗?容修,你可是说过不会再回来了!” 容修停下脚步,微微侧头,“我的来去,你还没资格管。” “你!” 人都进去了,林芳菲站在原地,心中的怒火无法发泄,看着旁边两盆君子兰,一脚踹翻,“全是混蛋!” ................ 走进容老爷的房间,白夜萧跟护士立刻展开抢救工作,夏念兮就站在一旁看着,眼眶的泪珠不由自主地往下掉。 “乖,别担心。” 刚才一下车,他的心都提起了,傻丫头竟然拿着爷爷的收藏挡在林芳菲面前。 她在用尽一切保护爷爷,保护他。 夏念兮埋在他怀里,声音沙哑,“我好怕,我好怕我保护不了爷爷。” 如果当年她够强大,爷爷就不会去世了。 这次她真的好怕,好怕就算长大了,也保护不了爷爷。 “你做得很好,你看,你都能扛起长剑保护爷爷了,这把剑,我都没碰过。” 心里暖暖的,第一次有一个女人这样挡在前面,她在保护爷爷,也是在保护他。 想到这个,夏念兮扑哧一声笑出来。 她当时真的很愤怒,不知怎么地就冲了出去,当时心里真的有想,如果他们敢闯进来,她就跟他们拼了。 现在想想,真的好傻! 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夏念兮抬头看着容修,“你怎么会跟白医生一起来?” “易城跟我说了之后我就赶到医院,可是没带手机。刚好跟你错过了吧,想到爷爷回家,这一出肯定躲不过,就让白夜萧一起来。” “幸好你提前想到了。” 仪器按好了,老爷子吸上了氧气,房间里只听到仪器滴滴的响声。 白夜萧走过来,“问题不大,急火攻心,但是这样,老爷子的血管很危险,尽量避免大喜大悲。” “晚宴马上开始了,爷爷还要多久才醒?” 白夜萧看看表,“估计要三四个小时,现在最好不要移动老爷子,刚给他注射了药。” 夏念兮拿出手机给梅梅打电话,回头看向大家,“那我们就等爷爷醒了一起走。现在就看看他们到底搞什么鬼!” “你想干什么?参加这个晚宴?” 夏念兮莞尔一笑,“参加,为什么不参加?这是容家举办的宴会,我们是主人,为什么要躲起来?” 容修眼里划过暖流,露出一抹宠溺的笑,“你想去,我陪你。” 夏念兮搂住他的胳膊,“嗯,我让梅梅把我的礼服送过来。我们去你房间,给你挑衣服。” 两人走出老爷子的房间,夏念兮回头看了一眼老爷子。 “护士会一直在这里,你们去吧。” 容修搂住夏念兮,看着白夜萧,“谢谢。” “涨工资就行了,老板。” 一出房门,就看到别墅里到处灯火辉煌,仆人来往看到他们,眼里都是震惊和不安。 下午闹的一出,大家还没遗忘呢。 林芳菲不在,夏念兮想她应该在化妆,摸摸手掌,那一巴掌,够她受了。 走到楼梯口,碰到正在下楼的容勋。 容勋看到他们,脸色一下就沉了,“你们怎么还没走?” 容修看着他,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爷爷在房间里,你不去看看吗?他被你的好妻子气晕了。” 容勋一回来就听林芳菲哭诉了半小时,想到容修跟夏念兮都不给他面子,心里怒火更盛,“不是有护士在吗?今天是什么场合,你们就敢在容家闹,你们都不给我面子,还想让我给你们面子吗?” 夏念兮拔高声音,“面子?爷爷是你的父亲,你去看看他,是给我们面子?” “不用跟他说,我们上去。” 容修安抚地发拍拍夏念兮的肩膀。 容勋不悦出声:“你们要去哪里?” 容修回头冷笑一声,“你不会让我们就穿这些参加晚宴吧?” 容勋脸色难看,看外面记者都到了。 现在赶他们走不可能了,要是真让两人这样出现,的确太失礼了。 回到房间,容修看着许久住过的房间心头情绪复杂。 夏念兮看着房间里的布置,想起很多两人初识的故事,现在想来,真的很有趣。 容修从后面抱住她,“偷偷笑什么呢?小丫头,当初没少气我!” 夏念兮扬起下巴,噘嘴,“你也没少气我!” 他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口,“那是你傻!” “讨厌,说我傻!” 外面有引擎声传进来,夏念兮拍拍容修,两人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进来的名车,还有周围树林里埋伏的记者。 “我去给你选礼服。” 夏念兮转身走去衣柜,刚好错过了楼下从加长劳斯莱斯上走下来的人。 “欢迎欢迎啊,司徒小姐来得可真早~” 林芳菲笑得无比得意,一身银光闪闪的长裙,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女主人似的。 身后跟着公式化笑容的容离。 容离本不想来,他的身份太尴尬,虽然圈里人都知道,但是只要那层遮羞布没撕下来,他就还能挺直腰板。 司徒音走下车,车里又跟着走下来一个人,一张比女人还魅惑的脸,精致的五官,站在林芳菲身后的容离被一比较,立刻就黯然失色了。 “这位是?”林芳菲疑惑地看着男人。 “容夫人,你说呢?” 司徒音搂住男人的胳膊,往他肩上一靠,林芳菲脸色顿时一黑,司徒音已经有男朋友了? 那她的计划不就被打乱了? 容离如果当了司徒家的女婿,那就没人敢在异议他的出生,到时候再名正言顺收养到她名下,她们母子就不用一辈子不能相认了。 男人伸手在司徒音额头敲了一下,宠溺地开口:“胡闹,都多大了?” 朝林芳菲伸出手,慵懒疏离地看了她一眼,才道,“我是司徒弦。阿音的兄长。” 林芳菲的心情如果坐过山车一般,司徒家大小姐和大少爷同时出现在她的晚宴上,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殊容。 这个男人就是未来司徒家的掌权人,如果容离跟他打好关系,那就是最大的靠山了。 林芳菲脸上的表情太显眼,司徒音眼里的讽刺全部落在了容离眼里。 容离觉得丢人,又没办法任由母亲在这里丢人,只好轻轻推了一下母亲。 林芳菲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伸出手,“真是容幸啊,司徒少爷竟然光临,招呼不周还请见谅。容离还不带司徒少爷和司徒小姐去转转?” 林芳菲努力给儿子铺路。 司徒弦目光转向容离,“这不是容董事长的侄子吗?没想到跟容夫人关系这么好。” 林芳菲笑容一下子就僵硬了,心里对容修的恨意又深了一层。 如果不是他,容离现在就能光明正大地喊她一声妈妈! 容离倒是已经习以为常:“这边请,司徒少爷,司徒小姐。” “喂,你们说完了没有,我都饿了。”一道稚嫩的声音插进来,林芳菲跟容离惊讶地看向车里。 怎么还有个小孩? 司徒音一脸不满,司徒弦倒是没有太多表情,弯腰伸手从车里抱出来一个女孩。 小女孩一头芭比娃娃似的黑色卷发,一张精致到让人失神的脸庞,正趴在司徒弦怀里打哈欠。 全场的视线都被这个女孩吸引了过去,小时候就这幅祸国殃民的模样,长大以后还得了? 这难道是司徒弦的私生女? 司徒弦今年28岁,外界传闻都是未婚,这个女孩最多十二岁,难道十六岁就有孩子了? 记者的闪光灯噼里啪啦,谁也不想错过这个大新闻。 要知道,司徒家是帝都最神秘的家族,出席任何场合,都不允许拍照,更别说这种公开式的晚宴,简直是生平头一遭! “雪雪,你醒了?”司徒音心不甘情不愿地打招呼。 这个小魔头,为什么不干脆睡到结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克星,司徒音的克星,恰好就是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女孩,雪雪。 雪雪揉揉眼睛,抱住司徒弦的脖颈,声音糯糯,“嗯,我要跟你哥去吃东西,这里这么多人呢,多得是想当你护花使者的。” “那就拜托容二少爷,带我妹妹到处转转。”司徒弦看向容离。 容离朝司徒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这是我的容幸。” 林芳菲见缝插针,“那我带两位去吃东西。” 雪雪立刻恶狠狠盯着林芳菲,“我不想有陌生人跟着,找吃的,谁有我厉害?!” 司徒弦疏离地婉拒,“抱歉,小孩子骄纵。你还有很多客人,不必招待我们。”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却连一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 看向雪雪的时候,目光还是那么纵容。 人家都这样说了,林芳菲也不好再往上凑,反正司徒音跟容离在一起,她的目标就完成了一半。 司徒弦抱着雪雪转到花园里,找吃的。 一抹人影撞上来,“对,对不起!” 司徒弦皱起眉头,看着被撞皱的衣角。 梅梅在心里哀嚎,林芳菲那个恶毒的女人,不让她进来,她还是求了好久,仆人才让她爬墙进来。 这里的人都非富即贵,她会不会撞了不得了的人? 司徒弦声音冷漠,“你走吧!” “谢谢。” 梅梅赶紧小跑着上楼,夏念兮看到她,长舒一口气,“真怕你进不来。” 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夏念兮简单化了妆,楼下已经开始拍手,可能有重头戏已经开始了,她不能错过。 出了房间,走下楼,在人群里找到容修,勾住他的胳膊,“老公。” 容修低头看着她,眼里闪过惊艳,“你今天真美。” “配你,当然要美!” “容总,好幸福,有这么漂亮的妻子。” “的确很美啊!”一道女声插进来,夏念兮回头。 司徒音一声白色天鹅长裙,扎着公主头,身边容离跟林芳菲小心翼翼地陪着。 夏念兮诧异了:“司徒音?你也在这里啊?!” 看来这个司徒音背景真的很强大啊!在娱乐圈没名气,却能被林芳菲邀请! 林芳菲立刻上前,用身体把夏念兮挤到一旁,不阴不阳地说:“夏家出身的,能有多漂亮?一个小明星而已,没有容家花钱捧,谁认识她啊?” 夏念兮心里冷笑,正要反驳—— “那也是人家的本事,容夫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司徒音说完还看了一眼夏念兮,悄悄对她炸了眨眼。 夏念兮愣了一下,这个司徒音着实难以相处,喜怒无常。 前几天还把自己烫伤了,今天又开始帮自己说话了,真是难以捉摸。 林芳菲被打了脸,也不敢露出不悦,忍下一口气,反而殷勤道:“司徒小姐,这边请,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跟你说。” ................ 116.在他心中,无人可及…… 司徒音却完全无视了林芳菲的话,高傲地睥睨一眼,她心情不好,不想给任何人面子。 林芳菲被她突然的冷漠态度搞得无比尴尬。目光在几个人之间流转,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 司徒音看着容修,容修却当她不存在一般,搂着夏念兮的腰。 她内心立刻波涛翻涌,夏念兮算什么东西,容修难道没看到林芳菲多巴结她吗? 司徒家的地位,不管放在哪里,谁不礼让三分,都把他们当神一样捧起来? 凭什么容修就对她退避三舍,当初在帝都可不是这样的! 司徒弦搂住司徒音的肩膀,亲昵地靠在一起,压低声音,“去看看,林芳菲到底耍什么花样!” 司徒音皱眉,他们司徒家族,什么时候要去猜测别人的心思了? 司徒弦脸色沉下来,眼神也严厉起来,司徒音知道哥哥生气了,手背到身后握紧了几秒。 “去冷静一下,你就知道怎么做了。” 司徒音这才收敛住了自己的小情绪,优雅地看向林芳菲,“那就走吧。” 林芳菲带着司徒音走进花园,“司徒小姐这次来这里不应该只是游玩吧?” 两人都是名门望族,自然知道生在富贵人家,也有不同的使命。 林芳菲知道自己这辈子必须跟容勋捆绑下去,不只是为了儿子容离,也是为了林家的未来。 司徒家族辉煌的外表下,自然也有自己的问题,这是林芳菲的猜测,所以她必须借这个机会拉拢司徒音,两人成为同盟,以后的事才会更加方便。 “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司徒音整整裙子,笑得一脸无辜。 林芳菲心里冷笑,看她能装无辜到什么时候? “司徒家对容修有知遇之恩,司徒小姐更是对他多方照拂,如今容修还没独当一面就努力跟司徒家撇清关系,怕是以后更让人心寒。” 这些话算正中司徒音下怀,当年虽然是司徒家主动帮忙,容修从头到尾都没拒绝过,她一直把他当未来的丈夫,甚至整个司徒家都当他是姑爷。 爸爸妈妈为了帮他,不惜跟容勋作对,结果呢? 容修一直否认两人的关系不说,竟然还娶了夏念兮,一个连当她佣人都不够资格的野种! 林芳菲看司徒音脸色难看,就知道自己找对了突破口。 “如今容修跟夏念兮结了婚,就算再不满意,夏念兮的容家大少奶奶的身份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不过容修不孝顺,容勋一直打算从他们三兄弟里过继一个养到我们名下,当正大光明的容二少爷。” 司徒音立马猜到了:“容离?” “对,以后容氏集团就是容离的,容家要是跟司徒家联姻,这绝对是双赢的局面。司徒家有容家的海上船运资源,就能联通世界。这对司徒家想要成为全球前五十名家族企业有百利而无一害!” 林芳菲一脸自信地看着司徒音。 这些事她之前都做过功课,司徒家不可能因为女儿的喜欢就去无条件帮容修,必然有什么值得司徒家投资。 海上航运线——林家给了她这个线索。 司徒音撑着下巴,双手环抱在胸前,“容夫人查得倒是清楚。还知道什么?” “容离现在是你们最好的选择,容离未婚,你跟容离结婚,第一不会被人说抢人丈夫;第二,还能得到现任容氏集团董事长容勋的大力支持。” “第三,容夫人的亲生儿子就能有一个强大的后盾?”司徒音笑了笑,不疾不徐地道。 林芳菲脸色陡然一变,手指握紧,笑容僵硬,“司徒小姐说什么笑呢,没想到你也相信外面的传言。” 司徒音突然开怀大笑,“开玩笑啦,你怎么脸色都变了?” 她走到林芳菲跟前,亲昵地搂住林芳菲的胳膊,“容离的确很不错。容夫人很会为两家考虑,不愧是容董事长的贤内助。” “司徒小姐的意思是?”看来有戏啊,林芳菲心中暗暗放下心来。 “当然是个值得考虑的对象,容离可是国际巨星,红星公司都一直想挖他。我也看过他的戏,这么有魅力的男人,哪个女人会不动心。不过我最近打算去度假……” “让容离陪你去,要说享受,容家没人比他更懂了。” 司徒音一脸犹豫地看着林芳菲,“嗯,这好吗?” “哪里不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从外面回来,司徒弦跟司徒音交换了一个眼神,林芳菲跟容勋交换了一个眼神。 容离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淡笑着整理放在餐桌上还带着露珠的玫瑰,清俊出尘的样子引来无数女人在心中尖叫。 “各位,欢迎大家光临容家这场晚宴,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大家见谅……” 容勋说了一堆客套话,最后目光深情地看向林芳菲,“我最要感谢的就是我的妻子林芳菲。” 容勋朝林芳菲伸出手,闪光灯立刻都聚焦在林芳菲身上。 笑着瞪了丈夫一眼,林芳菲一副震惊又羞涩的表情,不过她还是大方地走上台,跟容勋十指紧握,“我要谢谢我的丈夫容勋先生,是他的爱护和包容,我们才能走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谢谢你陪我度过被外界不理解的那些难熬时光。” 容勋感动得眼眶通红,在聚光灯下,深情搂住林芳菲,“这辈子,拥有你,是我的幸运。” 两人的恩爱让在场的人全都热烈鼓掌,不管他们的作秀到底感动了多少人。 容修只觉得格外刺眼。 他脑海中浮现的是那个温婉淡雅的女子,一笑起来,眼睛会眯成月牙。 就在他心里愤懑快要溢出来的时候,一双手保住他的腰。 熟悉的气息让容修安静下来,伸手覆在那双娇小的手背上,容修眼里渐渐升起一丝暖意。 这一切都被司徒音看在眼里。 她握紧拳头,因为用力,精心修理的指甲都崩了。 夏念兮能做到的她也能,而且做得更好,阿修,看好了。 煽情之后,林芳菲朝容离招招手,笑着看向司徒音,司徒音回应她一抹笑。 林芳菲笑得好不得意,“各位,今天我非常容幸请到了司徒家的少爷和小姐,在此我代表我跟我先生,多谢两位的光临。以后容家跟司徒家也会保持良好的交往关系。” “请问是什么样的交往关系?”突然有一个记者问出了大部分人的疑惑。 好几家财经报都等着给司徒弦和司徒音拍照采访你,不过晚宴还没结束,他们得守着规矩不许拍照。 没想到突然有一个记者就开口破坏了规矩,这一个人开口问了,其他人也自动解禁了一般,愤愤拿出相机拍照提问。 “司徒家极少参加这样都能宴会,请问是不是跟容家关系密切,所以才会赏脸光临?” “司徒小姐一直跟容二少爷在一起,请问两位是不是在交往?” “司徒家准备跟容家联姻了吗?为什么会选择容家?” “……” 噼里啪啦的问题直接砸过来,让容家跟司徒家措手不及,容勋一个眼神,立刻有保安上前维持秩序。 林芳菲给容离使眼色,上啊,这是你表现的机会。 容离看着母亲着急的表情,烦躁不堪,却不得不听话,挤到司徒音身边,直接挡住了记者的镜头,展现一张无懈可击的笑颜,“各位,这样对一名绅士可不好。” 好不容易把几个记者控制住了,林芳菲看大家都在议论司徒音跟容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个局,用了这么长时间,她早就准备得天衣无缝了。 所有记者,还有问题,都是她准备的,一旦记者大肆宣扬,再加上利诱,司徒家没理由再追着容修不放。 就在林芳菲得意自己的杰作时,司徒音礼貌地推开容离,“容二少爷,抱歉,你挡到我的路了。” “我的失误,请。”容离笑着往一旁退了一步,还是一副绅士模样。 “这位容离先生,我今天才第一次碰到,拜你们这些记者所赐,我终于记住他的名字了。不过说我们在交往?哈哈,你们是财经记者,别降低身份跟娱乐圈的狗仔一个层次。有些事想想之后再开口,不然就是笑话了!” 她这话没有一个脏字,却狠狠打了容离的脸。 司徒音说完,还无辜地看向容离,“容离先生,我虽然不太喜欢曝光,不过还不需要你挡在我前面,你会挡住我的视线,这很不绅士哦。” 容离笑容再也挂不住了,站在原地,仿佛听到了周围的人讥笑声,从来舒展的眉心,渐渐皱紧。 “司徒小姐,不是你邀请容离一起度假吗?”林芳菲尽量让自己不动怒,想给儿子挽回一点面子。 “请他?谁不知道容家只有一个少爷,如果司徒家要跟容家合作,打好关系,似乎也是邀请容修吧?” “你!”林芳菲就要上前,被容勋拉住手,朝她摇摇头。 容勋看着司徒音,眼角的皱眉微微一动,这个女人一开就是就准备好了,来给她们母子难看,结果林芳菲入套了。 “我想,我还是走吧,不然在这里被人卖了我都不知道,哥?” “走吧,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卖了你?”司徒弦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跟容修对上。 然后傲慢地朝他点点头,“后会有期。” 容修不置可否,半个字也没有回应。 …… 司徒家的人都走了,其他留着也没什么意思,看样子司徒家对林芳菲并不友善,这个圈子的人哪个不是见高踩底的主。 没多久,人就散得差不都了。 容修等人都走了才跟夏念兮一起带着爷爷离开别墅。 结果还没走出别墅,就被容勋拦住,“爸,你一定要这样吗?这里是你家,你出院了不回家要去哪里?” 容老爷子脸色憔悴,被容修搀扶着,盯着容勋的双眼已经不复当年的锐利,而是带了淡淡一层阴翳,他张张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伸出手,似乎要教训这个不孝子。 可是看到自己已经皮包骨头的手,他还是当年那个能把这个皮猴子抓起来打一顿的容大吗? “罢了,我老了,我管不了你了。” 容老爷子无奈地摇摇手,转身,佝偻着腰,一步一步走上车。 容修和夏念兮跟在爷爷身后。 最后一辆车也开走了,容勋看着偌大的别墅,走了,都走了。 “我还陪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林芳菲抱住容勋。 容勋握紧她的手,盯着车消失的方向,声音异常镇定,“我知道。” 夏念兮让梅梅先跟管家去别墅收拾房间,管家跟了爷爷一辈子,爷爷有什么习惯,他都知道。 她就跟容修一起,陪着爷爷慢慢回去。 到了公寓,护士送爷爷回房间,然后等爷爷睡着,这之间爷爷再没说过一句话。 夏念兮很担心,容修朝她摇摇头,不让她打扰爷爷。 管家坐在沙发上,长舒短叹,“老爷要强一了辈子,没想到最后被儿子逼走,老爷心里憋着一股气呢。” 大家都沉默了,公寓里非常安静,客厅的钟表滴答滴答响。 容修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眉头就皱起来了。 “谁啊?”夏念兮问。 “公司的事,我去接个电话。”容修走进书房,关上门。 司徒音的声音清脆传来:“阿修,你到家了?” “有事吗?” “今天开心吗?”司徒音语气里带着一股自豪。 “……” 容修一阵沉默,宴会上的事不难猜,司徒音让林芳菲跟容离丢了面子,怪不得会让司徒弦一起出场。 “我说过,我不会比夏念兮差,我能帮你,而且她不能帮的,我也能帮!” 捏住手机的指尖微微用力,容修一脸平静地听她说完。 尔后,才冷静道:“不,你错了。今天同样的事,她很久之前已经做过了。所以你不用白费力气了。” 那一夜,小丫头费尽心思排练的小短剧,已经成为他心里最美的一幕。 从那之后,无人可及…… 司徒音一愣,没想到自己半点未讨好,反而落了这么个东施效颦的名声:“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阿修,我——” 还没说完,容修已经挂断了,把手机关机,走出书房,朝夏念兮露出一抹笑,“做点夜宵吧,晚宴也没吃,一会爷爷醒来也饿了。” “好。” ………… 另一边,司徒音握着手机,身体都在发抖,他竟然挂了她的电话? 她做了这么多事都是为了他! 她司徒音这辈子为谁这么着想过? 扬起手里的手机,就往墙上砸。 可还没出手,手和手机一起握住了。 抬起头,看到是司徒弦,司徒音的气消了一点,“哥,你说说,他凭什么这样对我?” 司徒弦站在落地窗前,双手差在口袋,居高临下望着这座城市的夜景,表情高深莫测,“司徒家的家训你忘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有一点大小姐的样子!” “我都做到这份上了,他心里还是只有那个女人,夏念兮到底哪里好了?拍戏还不如我,脑袋也不好用,真假都分不清楚。” “心里有个女人,这多好办,那就把那个女人从他心里赶出去,不就好了?”司徒弦回头,仿佛一件小事也值得她如此大费周折。 司徒音严肃地看着他,“怎么赶?”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 晚上十一点,容老爷子睡醒了,看到陌生的房间,有一时的呆愣,随后反应过来这这是孙媳妇的公寓。 从床上下来,床边放了一双拖鞋,鞋面还有一个乐呵呵笑的老头子,老爷子眼里划过一丝温情,穿上鞋,慢慢走到门口打开门。 听到厨房有人说话,老爷子慢慢靠近。 “要再炖一会,爷爷一定喜欢喝软乎乎的,多熬一会,养胃。” “爷爷平常不吃这种黏糊糊的东西……”容修两条眉毛挤在一起。 夏念兮瞪了他一眼,“什么黏黏糊糊,这是枸杞山药羹,爷爷一会吃点清淡的,晚上才睡得好。” 老爷子站在外面,看着三个人堵在厨房里,摇摇头,眼里满是欣慰。 幸好他还有两个孝顺的孙辈,很是安慰。 “爷爷!”容修先发现,走出厨房,扶着爷爷走到沙发跟前,“醒来怎么不叫我们?” “爷爷!”夏念兮惊喜地看着她。 “我身子骨没那么差,你们别把我当玻璃做的。做什么呢?” 夏念兮还拿着搅拌羹的勺子,一脸期待地看着爷爷,“爷爷,你饿了吧?睡了这么久,吃点东西吧!” 老爷子本来不饿,看着夏念兮的期待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再等十分钟,就好了。” 十分钟后,夏念兮端着一碗粥走出来,放到爷爷面前,立刻又伸手捏住耳朵,好烫。 老爷子笑着看她小孩子的举动,夏念兮也不嫌自己丢脸,还吐吐舌头,“爷爷快尝尝,容修一直说不好。” “敢说念兮煮的不好吃,一口都不给他留。”舀起一勺,吹了吹,送进口中。 夏念兮满脸期待,脸都要凑到爷爷面前了,“好吃!” 容修无奈地笑笑,拉住她把人往后拽。 “耶!看到没?爷爷说好吃!”回过头一脸得意地看着容修。 “嗯,你厉害,你最厉害。” 吃了饭,容修进了书房,梅梅在收拾厨房,老爷子到处转转。 等夏念兮倒了一杯参茶要端给爷爷的时候,就看到他站在库房里,手里拿着一个婴儿奶瓶,脸上露出笑容。 她没有走进去打扰爷爷,把参茶放到沙发上,夏念兮趴在沙发上,望着地面发呆。 爷爷想抱重孙子。 经过今天下午的事,她是真的想赶快生个孩子,为了颜颜,也是为了爷爷。 人生最痛的事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她小时候经历过爷爷的去世,容修也经历过他妈妈…… 她相信,容修也不会想让爷爷有一天带着遗憾离开。 跑到厨房,打开柜子,一大堆中药整整齐齐地放在柜子上,想起上次的经历,夏念兮浑身都打了个哆嗦,赶紧关上柜子。 算了,还是明天去孟瑶陪她配点药吧! 心里想着这事,第二天一大早,八点多,夏念兮就赶到了孟瑶家里,抓着睡眼朦胧的孟瑶去看老中医。 这家老中医还是夏念兮网上查了好久,在论坛上遇到的。 跟容修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好像还是会拒绝。 跟白夜萧说,他肯定转头就跟容修说了。 爷爷的话,也不能说,不能让他空欢喜一场,除非她真的有了。 两人打车到了地方,那是一个街巷的拐角处,一间门面很小,但是很整洁很古朴的私人诊所。 站在门口,夏念兮穿着长袖,戴着墨镜,还裹了一层纱巾。就这样她还有些担心,不只是因为她是个演员,还因为要是被媒体看到她来买这种药,还不知道怎么抹黑她跟容修呢。 孟瑶看周围的视线都在夏念兮身上,额头一排黑线,“够了,你这样不关注你关注谁啊?不就是想生孩子嘛!我去给你买!你等着!” 夏念希被她这股魄力震惊,急忙躲到一边等着。 孟瑶大摇大摆走进诊所,“预约了,我姓夏。” 说完便报了一串数字。 护士对过数字,又看了她一眼,“请登记,写上您的电话号码。” 登记完,护士出来领着她,“这边请。” 走进医生办公室,孟瑶头都没抬直接开口说:“我跟我老公要想生儿子,麻烦你给开点药,你懂吧,大——” “夫”字在她抬起头看清楚面前坐的人时被吞进了肚子里。 夏念兮在外面等得焦急,听说中医看病要望闻问切,她不亲自去,开得药能吃吗?而且孟瑶那种女汉子会不会跟里面的人吵起来啊? 刚想进去看看,就看孟瑶提着好几大包药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两人对了一下眼,转出街角才汇合。 孟瑶把药扔到夏念兮怀里,像扔开似的还搓搓手。 “哇,你真的买到了?可是这个这个药会不会适应你的体质,不适应我的?”夏念兮抱着药,一脸为难地看着她。 最后还加一句,“你刚才进去我才想到的。” “那个大夫根本没给我把脉啊,别的女人进去也是这药。你就别杞人忧天了,喝吧,能不能助孕我不太清楚,应该不会喝死人的。” “喂,乌鸦嘴!” 孟瑶朝夏念兮脑袋敲了一下,“还嫌弃我乌鸦嘴,你都不知道我刚才可是命悬一线呐!” 夏念兮一脸疑惑,“怎么就命悬一线了?!” “你猜我在诊所碰到谁了?” ............ 117.小福星 ......... 夏念兮随口一问:“谁啊?” 孟瑶说了一个大名鼎鼎的人名,“韩莹莹!” “她?”夏念兮用药挡住自己的脸,“她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不对,她不是在国外参加时装秀吗?” 说起韩莹莹,在娱乐圈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她跟梁云佩同时期的人,实力稍弱些,但是凭借着会包装,名气却很大!娱乐圈的红毯女王,话题女王,就算去英国进修了一年,也一直活跃在娱乐圈,前几天还因为戛纳红毯秀上了一把头条。 夏若雪站在韩莹莹面前,也就是后辈。 韩莹莹30岁了,娱乐圈里绯闻不断,但是从没承认过任何人,她怎么会来这里?看妇科? 夏念兮的疑惑刚好就是孟瑶的疑惑,她刚才一进医生办公室,就看到刚从检查床上下来的韩莹莹,惊得她当场愣住。 韩莹莹慌乱地站起来,整理好衣服,瞬间恢复了时尚优雅的气质。她不认识孟瑶,以为碰到了影迷,还跟孟瑶寒暄了几句,无非就是说最近觉得自己身体不太舒服,就找医生看看。 都是女人,身体不舒服当然比较重视,孟瑶自然配合她演戏,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讲女人要怎么照顾自己。 最后韩莹莹走的时候还祝福她早生贵子,她装出一副非常感动的模样。 等她出门,孟瑶还偷偷拍了几张照片。 夏念兮摇头:“不对啊,我一直在外面,没看到韩莹莹出来啊。” 孟瑶翻了个白眼,“她也要有这个胆子!诊所有后院的,估计从后面走了。不过真的是惊到我了,我就不信她韩莹莹都没有私人医生,竟然跑来看这种私人诊所的妇科医生,难道她跟你所求相同?” 求子?两人对视一眼。 孟瑶立刻化身名侦探柯南,在大脑里搜索跟韩莹莹有关系的男人。 影帝?煤二代?那个香港富二代?洋人导演?还是最近跟她正在传绯闻的那个导演? 夏念兮会关注她还因为跟容修有关系。 容许最近在忙一个新的楼盘,上次她去公司找他,刚好看到了文件。 韩莹莹是楼盘的代言,她时尚,高贵,漂亮,明星号召力强,是这个代言人的不二人选。 当时孟瑶还让她去争取一把,肥水不流外人田,可是她的上上下下的确不符合这个要求。 抓着孟瑶往前走,“先走了,回去再慢慢查,你还要给我熬药呢。” 孟瑶不敢置信地问:“什么?还要回我家?!” 她难道不是陪着夏念兮买药,然后送她回家吗? 夏念兮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我还能拿回公寓熬啊?那不就被他们发现了,那我何必这样偷偷摸摸地拉你去配药?” 孟瑶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挑起夏念兮的下巴,“照我的想法,就去把容修压倒,威胁他,不跟你生孩子,就休了他,换下家!” 哪有妻子一直忙着要孩子,丈夫不问不顾,他们又不是相敬如冰的纸上婚姻。 夏念兮无语,“一边去!快走了!” ………….. 两人回到孟瑶住的地方,夏念兮看了一眼旁边的卧室,“不知道颜颜跟云佩姐怎么样了,她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走了,先别担心别人了,我可跟你说了,器具我都买好了,借给你地方熬药,自己研究去。” 夏念兮一脸讨好地看着她,“谢谢,孟大姐最好了。” 孟瑶回头朝她冷笑一声,“呵呵,不是孟大哥吗?” 夏念兮偷偷吐了一下舌头。 强权之下,她一个弱女子只能昧着良心说话了 进了屋,夏念兮提着东西直接走进厨房,蹲在地上,一边网上搜索,一边整理东西。 “五碗水熬成一碗……纱布过滤……小火炖……” 孟瑶站在厨房门口调侃她,“谁能想到,当年励志要成为双料影后的女人,现在一天就知道生儿子!” “女儿也行,我不重男轻女!”夏念兮朝她扬起下巴。 孟瑶朝她切了一声,转身回房间,心里却在边走边盘算—— 当红女星韩莹莹偷偷去看妇科医生,这可不是一般的事。 这么大的新闻,她一定要心里有底! 最好能被她拉下来,容氏集团前阶段那个楼盘的广告,说不定就落在夏念兮那个傻丫头身上了。 堂堂容家少奶奶,自己家的广告,竟然请别的明星,说出去多丢人! 她为了夏念兮,也真是操碎了心,全娱乐圈最辛苦的经纪人! …………… 夏念兮终于把五碗水熬成一碗,端着一碗用纱布过滤过的汤药,皱着眉头走进了孟瑶房间,“喂,有没有什么糖给我一点。” 正在查资料的孟瑶突然被难闻的药味刺激到,干呕一声,扔开电脑。 “呕……怎么这么难闻。大姐,我对你五体投地,你真是豁得出去!我给你找吃的去。” 孟瑶捏着鼻子跑出房间,结果客厅跟厨房的味道更大。 就在被熏死的前一秒,她终于在电视机下面的抽屉找了一个防雾霾口罩戴上。 从柜子里拿出一盒酒心巧克力,走进房间,“这个行吗?” 看了一眼她手上的酒心巧克力,夏念兮连连摇头,“喂,我喝药呢,要忌口。这巧克力里还有酒呢!就没点普通的甜食吗?” “要求还多到不行。”孟瑶拿了一颗塞到嘴里,多好吃啊! 再出卧室,站着门口,四处观察,最后毅然走进厨房。 从柜子里找到一罐白糖,拿到房间里,放到夏念兮面前,“给,这个够单纯了吧,白糖!” 夏念兮点点头,她正在心里做斗争。 这么一大碗药要一口气喝下去,不能吐出来,而且这才是第一天! 加油,夏念兮,你一定可以的! 孟瑶瞪大眼睛看着她,不会吧,真的这么彪悍? 夏念兮看了她一眼,一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扶着碗,大口咕咚咕咚喝下去。 孟瑶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跟着夏念兮吞口水,不禁竖起了大拇指。 喝完了,夏念兮把碗放到桌上,盯着孟瑶。 “怎么样?” 夏念兮目光看向白糖罐,孟瑶赶紧打开罐子,舀了一勺白糖送到她嘴里。 干嚼白糖,夏念兮眼眶涌满泪水。 “哇,别哭啊,喝不了就算了,说实在的,中国女人能接受中药苦味的没多少……” “白糖好好吃,再给我一勺!”这简直是她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孟瑶一脸黑线地再喂她一勺。 喝了药,夏念兮躺在孟瑶的床上闭目养神,时不时听到孟瑶嘀咕一句韩莹莹的新闻。 整容、吸毒、诈捐、私生活凌乱等等,真是好丰富! 孟瑶越看越激动,不过这些都是一些零散的传闻,要有证据就完美了。 翻出手机,给一个狗在记者打电话。 她们这些经纪人跟狗仔之间其实没你外界说的那么势同水火。 狗仔能造就一个明星,也能毁掉一个明星,全看自己怎么作! 比如这个韩莹莹,她很可能就把自己作没了! 竟然还跟狗仔打电话? 夏念兮踢她一脚,用眼神说:适可而止,你不是狗仔! 孟瑶才不理她,跟电话那边聊得正嗨,“不是吧,这么多绯闻都没上报?” .......... 挂了电话,孟瑶像打了鸡血一样,“我勒个去,韩莹莹还跟容离闹过绯闻吗?快跟你老公说说,韩莹莹能借着容离拿到这个代言,你为什么不行?” “啊,怎么可能?没听到风声啊。你别老想着那个代言,死心吧。都定了!”夏念兮爬起来,凑到孟瑶跟前,一起看电脑。 “结婚了还能离婚,现在不过是敲定一个代言人,有什么不能换的?就你死心眼,不想靠关系!你也不想想,人家会相信你真的不靠关系?” “清者自清!” “你这死丫头,要气死我啊!” 夏念兮把电脑拉到面前,不理孟瑶,仔细看网上的报道。 网上说,前年韩莹莹跟容离一起在跨年晚会上合作,之后两人虽然明面上没有任何交集,却都参加了林芳菲的慈善基金会,同样都是会员。 今年二月份,有人看到两人同时前往普吉岛度假,待了三天两夜,但是没有任何照片为证,所以一直被当做捕风捉影。 “这人说的还挺仔细,看着不像胡编乱造的,说不定被人把证据买了。二月份容离去哪里了,你知道吗?”孟瑶凑上来问夏念兮。 “我怎么可能知道。” 她哪有时间去管容离去哪里,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后,对这个人的崇拜就彻底幻灭了,要不是他跟容修是兄弟,她才没兴趣关注他。 “真是无情的女人,想当年,你是多么迷恋这个男人,哦,我的偶像,我愿意为了你献出我的生命,哦,我的离……” 夏念兮笑着踹她一脚,“别恶心我了行不行,还我的离?应该是,哦,我的白夜萧,你何时才能撤去冷漠的保护层,接纳我,拥抱我,占有我,哦~” “滚蛋啦!” 两人在床上打闹成一片。 ............. 夏念兮下午回到家,爷爷正在跟管家下棋,夏念兮走到两人身边。 “念兮回来了。”爷爷一脸笑意,伸手吃掉管家一个兵,“哈哈,我这一手你没防着吧!” 管家一脸遗憾,“老爷的棋艺不减当年啊,我又失算了。” “哈哈!” 等两人下完一局,管家收了棋盘送到容老爷子的房间里。 夏念兮到爷爷跟前坐下,“爷爷渴了吧,我去给您倒杯茶。” “嗯,几个孙辈里,就念兮最贴心,唉,要那几个小子能有什么用。” 就在这时候,容明从厨房走出来,狼狈不堪,双手还沾着水,一脸委屈地看着爷爷,“爷爷,我哪里不孝顺了。” 夏念兮惊讶地看着容明,他不是学校组织了学习,出去实践了吗? “你还孝顺?你最不孝顺,一天就知道玩游戏。你别忘了,你跟念兮同岁。”容老爷子虽然这样说,但是眼里都是笑意。 “爷爷,你别一直在嫂子面前这样糗我。”容明向夏念兮投去求救的目光。 “爷爷,容明在上学啊,当然忙了。过段时间我要是去拍戏了不能天天回来,爷爷会不会嫌我不孝顺?”夏念兮委屈地嘟起嘴。 容老爷子拍拍夏念兮的头,“怎么会,念兮最孝顺。” 夏念兮站起来,“爷爷最好,今天就让我跟容明做一顿饭,我们这些孙子辈人好好孝顺您一回,好不好?管家伯伯也留下一起吃,热多热闹啊!” 容明听到这个,立刻摇头,“我不会做饭!” 管家也连连拒绝,“这,这不好。” 爷爷瞪他,“你看这小子!” 再看向管家,“你给我坐下,我们都是认识大半辈子了,吃顿饭怎么了?” 管家只好乖乖坐下,又觉得不自在,“那我去给少奶奶打下手。” “坐下!” 管家赶紧坐下。 “爷爷放心啦,我之前也不会啊,学就是了。您给容修打个电话,晚上我们一起吃顿饭。管家伯伯就好好陪陪爷爷聊天,让我们这些小辈来。” “好。” 容明跟着夏念兮走进厨房,夏念兮看着凌乱的厨房,还有正蹲在地上收拾残局的梅梅,轻轻抚额,“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三少爷要给老爷熬参茶……”梅梅苦着脸。 容明一脸困窘,“所以说啦,嫂子,我真做不了饭。” “那就打下手吧,放心,有我呢!”拍拍胸脯,夏念兮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一转身,一张脸立刻垮了,怎么办啊! 她刚才逞什么能啊? 可是看到爷爷开心,她也开心。 老爷子心情很好,拿起手机给容修打电话。 电话通了,过了好久容修才接。 他站在会议室门口,“爷爷,怎么了?” 老爷子语气里充满了期待和骄傲,“晚上早点回来吃饭,念兮跟容明那小子要做饭给我们吃。” 听到容明做饭,容修下意识问:“容明做饭?能吃吗?” 老爷子哈哈大笑,引得大家都看向他,容明不明就里地摸摸头。 “哈哈,有念兮看着,我放心。都五点半了,你快下班了吧?” 容修被爷爷的笑声感染,心情比刚才好了一些,“嗯,还有些事,估计要晚……” “有什么事,你又不是董事长,你忙活什么劲?回来吃饭,有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容老爷子语气认真,倒不像是赌气的话。 在厨房的夏念兮跟容明交换一个眼神:爷爷霸气! “我知道了,爷爷。” 挂了电话,容修把手机放到口袋里,转身回到会议室,容勋,林芳菲,容离,还有几个主管都等着他。 林芳菲手指在桌上敲击,“别以为打个电话就能逃避事情,容离必须进公司,都是容家的孩子,来学习学习,有什么不行的?” 容修双手插在口袋,“自便。既然你们都决定了,那就不用开会了。下班了,我先走了。” 容勋挑起眼角,“你要下班?这么多事都没能完成,你要走?” 容修的动作稍顿一秒,然后露出一抹礼貌的笑,“董事长,我现在只是副总,今天放到我办公桌上的文件,我已经看完了,都送到你那里了。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明天我上班再找我。” 说完,转身离开会议室。 易城跟在他身后那快步离开。 容离看向容勋,声音淡淡的,“您是董事长,一点小事都要过他的手吗?” 容勋心情也不好:“心急什么,一个集团哪有那么容易换主?” 容勋走后,林芳菲走到儿子跟前,“让你准备的那个人没问题吧,这次我要一举把他的名声毁了。 容离站起来,露出招牌式笑容,“准备好了,不过……你真以为容修那么容易被人捏住痛脚吗?” .......... 容修回到家,一进门就听到家里热闹的声音,还有扑面而来的饭菜香味。 “爷爷,这个是我切的?” “真的假的?” 容明骄傲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那可不,我可是容家人,还有什么能难得到我?” 梅梅在一边小声吐槽,“三少爷浪费了三顿饭的量,才做出来了这么一小盘……” 容明脸一红,呵斥道:“梅梅!” 梅梅吐吐舌头,继续端别的菜。 夏念兮跑到门口,接过容修的外套,露出幸福的笑容,“回来了。” 容修望着她的笑,再看看家里热闹的氛围,深情地摸了一下夏念兮的脸,“嗯,我回来了。” 容明站在桌前,露出帅气的笑容,“大哥,吃饭了。” “嗯。” 一家人吃一顿饭,没有多奢华的菜式,全部是家常菜,可是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看着大家都非常给面子地吃干净,夏念兮心情极好。 晚上睡觉之前,躺在容修怀里,她才问容修关于容明的事,“他不是在外面学习吗?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让他来陪陪爷爷,省得老爷子多想。” 夏念兮把头靠在容修的胸口,“嗯,我就算天天陪着爷爷,毕竟不是容家的子孙,爷爷心头的伤,只有你们能慢慢抚平。” 容修轻轻抚着她的头发,“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低头靠近她,闻到一股淡淡的中药味,“你在喝中药?” “啊?什么中药?” 她明明洗了好久澡,还涂了身体乳,闻到没有味道才上床的,怎么容修还能闻到? “味道淡淡的。” 夏念兮做贼心虚,不敢看他,小声解释,“哦,就是那个除湿的啊,孟瑶在喝,我就顺便也跟着喝了一点。” 突然想到一个人,立刻用来转移话题,“对了,今天我们在外面碰到一个人。” “谁?” 翻身双手撑在他胸前,“韩莹莹啊,你上次不是看到她的海报,还说你们公司有请她代言。” 容修笑着看她,不甚在意地回应,“嗯,一个新开发的楼盘,请了她,怎么了?” 打了个哈欠,重新趴在他胸前,“她去看妇科,孟瑶就很八卦,查了她好多八卦。你怎么会请她?” “不是我请的,下面人请的,我批的。” “我还以为是容离介绍的,那就好,你们自己请的,那就没问题了。”夏念兮靠在他怀里,瞌睡慢慢上来了。 “跟容离有什么关系?” 在他衣服上蹭蹭脸,找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夏念兮的声音已经有些迷糊,“她跟容离有一段没被爆出来的情,因为这个还去吸毒,如果我是老板,我都不会请这样的人。我以为你被林芳菲逼得因为容离的关系才请她。呵……欠!既然你请的,肯定没问题,好困……” 容修收起笑容,轻轻拍着夏念兮,直到她睡着之后,才轻轻下了床。 走进书房里,给易城打电话,“调出韩莹莹的资料,谁推荐的她,她的所有资料,明天早上我到公司,就要看到这些资料。不要引起其他人注意。” “是,韩莹莹是有什么问题吗?” “有人给我们下了一个套,差点就掉下去了。再查一下韩莹莹跟容离之间的事,越快越好。” “明白,我这就去。” 挂了电话那回到房间,床上的人已经踢开了薄毯,蜷缩在床边。 上了床,把人捞过来缩在怀里。 “老公……”夏念兮睡梦中轻轻呢喃。 容修低头在她额头亲吻一下,“你真是我的小福星。” .......... 第二天一大早,容修到办公室,易城已经拿着资料在等他。 “这个韩莹莹有问题,我们收到他们的简历,这些问题全没有标注过。他们估计以为是绯闻又被压下去了,不用报备。” 容修翻着新的资料,里面对韩莹莹介绍非常全面。 合上资料,手指压在资料上,容修看向易城,“一旦韩莹莹被媒体盯着,那些事情都会挖出来,无限扩大。” 易城推推眼镜,表情非常严肃,“这个楼盘是我们董事唯一放手让我们办的,一旦代言人形象被黑,对我们的影响非常大!” 容修靠在椅背上,眼里闪过一丝计谋,“既然有人给我们送了一个定时炸弹,那就别浪费了。” 他抬头看了一易城一眼。 易城点头,“我明白,我会查清楚韩莹莹跟容离的事,但是需要一点时间。” “你只有今天,我给你推荐个人,你直接去找她。” .......... 118.吹吹枕边风 .................... 夏念兮照例又跑到孟瑶家里熬药喝,不过她今天发现孟瑶很奇怪,好像跟谁在密谋什么,一直在讲电话,还不让她知道。 夏念兮端着药碗,小心翼翼地靠近。 结果还没近身,就被孟瑶发现了,一脸警惕地看着她,“做什么?不是说不要打扰我吗?” 夏念兮一脸八卦地凑近她,“告诉我嘛,你还有什么秘密不能跟我说?” “当然有了,你要把你跟容修床上的事分享给我吗?来交换!”孟瑶捂着手机,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夏念兮盯着她三秒,切了一声,转身回到客厅继续跟中药做殊死搏斗。 这一天过得跟往常一样,但是夏念兮就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仿佛暴风雨之前的平静,静的让人发毛。 晚上回来她把这种感觉跟容修一说,容修一把抱住她,把她压在墙上,细密地亲吻她的嘴角,耳垂,“那觉得我正常吗?” 夏念兮很容易就被挑起兴致,不知道这两天喝中药的原因,还是两人好久没亲近了,她比往常还要激动。 搂着容修的脖子,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点火。 “老公……” “嗯?”容修的声音非常惬意,最后还拐了一个上扬的音,湿热的气息打在她耳畔,“怎么了?” “孟瑶到底在密谋什么呢?她做设么事都不会瞒着我,今天嘴巴紧得好像做了特工一样……啊……”随着容修的动作,她情不自禁地哼出了细细碎碎的声音。 “还有心思管别人?看来我还不够用功! “不要……慢……慢一点……” 两人沉陷在闺房之乐。 而外面,已经快翻天了。 ..................... 晚上十二点整,娱乐圈有名的狗仔博主爆出一个猛料,一名一线女星整容,堕胎,跟多位圈内名人有私情。 第二天早上八点,将会公开这个明星的名字,和相关证据。 这个消息一出,这条微博立刻被转发超过十万次,评论更是一分钟刷新数百条,娱乐圈也立刻炸了。 有问题的人人人自危,没问题的人等着看好戏。 只有公寓里,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宁和—— 容修睁开眼睛,伸手把累得已经睡过去的夏念兮往怀里搂了搂,顺手拿过她的手机,看了一眼那十二个未接来电,扣到床头柜上。 这一觉,夏念兮睡得很好,早上起来,伸了下懒腰,走进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这药真不错,其他不说,至少她晚上多梦的毛病好像没了。 吃过早餐,准备去拍戏,她请假这几天已经耽误很多了,再不去片场,她都不好意思了。 收拾好东西,给孟瑶打电话,孟瑶关机。 不是吧,昨天走的时候,明明跟她说了今天要去片场拍戏的,那丫头不会忘了吧? “一大清早,关什么机?”嘀咕了一句,拿过包准备出门。 刚打开门,孟瑶刚好出电梯,看到她,一脸惊讶是,“你要干嘛?” “去拍戏啊。”夏念兮一脸理所当然,“你这个问题好奇怪。不拍戏我还能干嘛?” 孟瑶反应了几秒,才想起夏念兮昨天说过,不过她当时忙重要的事,哪有空管她。 一脸兴奋地拉着夏念兮回公寓,顺便关上门,“别去了,导演说放大家三天假,你又能休息了。” “放假?为什么要放假,最近没什么节日啊?”而且演员哪有法定假期的,忙起来365天全年无休都是常事。 孟瑶懒得理她,从包里拿出平板,“你还没看新闻啊?” “什么新闻?”昨天到现在根本没时间看,本来打算一会路上看看昨天有什么大事的。 “你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孟瑶郁闷地扫了一圈,发现梅梅在擦柜子,老爷子跟管家都不在,再看向迟钝的夏念兮…… 叹口气,好吧,这个家只要容修做一点手脚,这么些人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拿着平板坐到沙发上,打开微博递给夏念兮,“自己看。” 夏念兮走过来也跟着坐下,接过平板低头看微博,十秒钟后,坐直身体,表情越来越震惊。 孟瑶得意一笑,起身走进阳台,“梅梅,帮我倒点喝的行吗?” “好的,孟小姐要喝什么?” 孟瑶爽朗地笑道:“随便,好喝就行,你看着办,谢啦!” 梅梅走进厨房泡花茶,孟瑶坐到夏念兮身边,悠闲地靠在沙发背上,拿出手机,这才开机。 昨晚微博开炸,她不想被牵扯进去,就直接关机睡觉。 韩莹莹、夏若雪和孙子琳三个人为了星耀一姐的位置,不知道争了多久。 夏若雪人设已经崩坏,再想回到原来的地位简直难如上青天。 韩莹莹跟孙子琳两个人一个红毯女王,一个电视剧女王,都是星耀的摇钱树,这段时间明争暗斗本来就激烈。 韩莹莹一直备受整容的谣言困扰,而孙子琳的绯闻一点都不输给她,博主一爆料,两个人瞬间被推上了话题关头。 不管是两人中的谁,对星耀都是巨大的损失,损失夏若雪还没多久又要损失一名摇钱树,星耀几乎同一时刻召回所有工作人员,连夜出应急之策。 而孙子琳这次参演电影《年华》本就是她打入电影圈的敲门砖,突然遇到这种事,导演也很为难,虽然孙子琳再三解释,可是很多箭头都已经指向她。 剧组不得不再放三天假,不想这一波来势凶猛的娱乐风暴伤及他们的剧。 等夏念兮看完了微博的各方面消息,放下平板,沉默了片刻才看向孟瑶,“是韩莹莹?” 孟瑶朝她挤眉弄眼,“开心吧?!还有几分钟网上就要公布了,那时候才爆炸!孙子琳就是一个障眼法!” “开什么心,这事对容修影响很大,你知不知道?” 站起来,夏念兮一脸忧虑,韩莹莹是容修同意的新楼盘代言人,一旦韩莹莹名声毁了,肯定会影响楼盘,容勋跟林芳菲时刻不在等着他出错,然后兴师问罪,这么大的娱乐效应,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对付容修呢? “着急什么,该发生的总要发生,我们要做到就是静静看着事态的进展……” …… 容氏集团高层会议办公室,几十个人各个板着脸,会议室理气氛异常压迫。容勋站在窗前,他桌前放着一份资料。 容修坐在一旁,伸手翻了一下自己面前的资料,眼睛都不挑一下,合上资料,“这是做什么?” 林芳菲皮笑肉不笑,“这是什么你看不懂吗?同行都怎么嘲笑我们的,你知道吗?容氏集团进军房地产的计划,就被你一个人毁了。” 容修看着她,林芳菲就像一个充满战斗力的公鸡,哦,不,是母鸡,“林小姐,这是容氏集团的董事会,你似乎并没有资格在这里旁听。” 旁听两个字咬的格外真,旁听的资格都没有,更何况发表言论! 林芳菲觉得他已经穷途末路,也不生气,“你别揪着我不放,我是容勋的合法妻子,我有权利在这里。” 容修又看向其他人,指着林芳菲,“各位董事都是容氏集团的肱股之臣,也是看集团一步一步发展起来,一个外来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各位前辈还没说一句话呢?” “谁说她没资格,我已经将名下的10%股份转给了我的妻子林芳菲女士,她已经是这里除了你我之外第三大股东。” 林芳菲看向容勋,露出欣喜的表情。 容勋看向容修,容修讽刺一笑,坐下,不再理会李芳菲。 容勋看不下去了,微微皱眉,“你不解释一下吗?这个代言人是你选的,如今她爆出这么多丑闻,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新楼盘的计划。” 林芳菲在一边答腔,“一个滥交的女明星,怎么能代言我们的新楼盘?如果以后外界对容氏集团的楼盘都落下了这个影响,这个巨大损失可不是一个项目的问题,关乎了容氏集团声誉!” “你不辩解一句吗?”容勋看向容修,心里有一丝疑惑,这不是平常的容修。 容修是他的儿子,他现在的表现好像不管集团收到什么损失,他都不在意,这可能吗? 容修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长指快速地在屏幕上敲击,不紧不慢地开口,“要我说什么?不如让林女士说。” 林芳菲看向他,最后露出一抹笑意,“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结果林芳菲真的拿出了一叠文件,容离在一旁帮她把文件挨个分给董事。 容勋拿到文件,打开翻了一下,包括有这个韩莹莹的资料,还有层层审批之后容修的最后签字,没错,最后签字时容修不是你容勋。 容勋看完资料,放到桌上,按在你手下,看向容修,目光锐利地扎在他身上,“你找这个代言人,为什么不给我签字?难道集团的规矩你都忘了,这些东西需要我的签字才可以批发吗?” “副总,这件事的确是你的失误,怎么可以不让董事长签字,就擅自签下那个女星?” “就是,集团的声誉建立起来不容易,老爷子用了一辈子的心血……” “这件事,副总应该负全责……” 大家叽叽喳喳一阵声讨,越说越激烈,最后甚至有人说容修应该引咎辞职。 容修抬头看向那个人,财务总监,嘴角勾起,这些人这么迫不及待把他挤出去啊?! 林芳菲坐在一旁一句话都不说,拿起水杯喝一口,优雅地往下水杯,双手抱在胸前,等着容修今天从董事会怎么滚出去! 只要他今天从这里滚出去,他就别想再回来! 容修从容地站起来,气势半分不减,依旧迫人,“大家都说说完了,那就来听我说几句。” 就在这时候,易城从外面走进来,他走过来凑到容修耳边说了几句,容修点点头。 “去吧。” 易城把多媒体打开,打开电脑忙起来。 “你要干什么?”容勋敲着桌面,不耐烦地问。 容修看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蔑视,“看看,不就知道了。首先,我承认,韩莹莹是我签下的代言人,准备资料的人事部成员已经消失,我就不追究这个问题了。这份资料曾经送过董事长办公室,不过送进去七天,出来,还是没有签过字。” 容勋被他的眼神镇住,用手稳住自己,气势上,他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小辈,“你想说我耽误工作?” 容修没回答他这个问题,目光扫过众人,“容氏集团有自己的规矩,也曾经有先例,加急项目,如果董事长超过七天没有签字,这个项目又是董事会会议全体通过的,可以先执行,之后再跟报备!” 林芳菲不悦地站起来,“你自说自话,都是你说了算,我怎么没听过这个规矩?” 她可从来没听过这个。 容勋伸手拦住林芳菲,“这个有。不过你不要偷换概念,不经过我同意签下一个代言人,跟签下一个损害集团名义的女明星,是两个概念。” 容离突然站出来,淡淡笑道:“根据十点最新股价,容氏集团股票从八点到现在已经跌了接近百分之二十,这是本月跌价最高幅度,可以断定跟这个代言人有必然的关系。” 林芳菲一脸自豪地看着儿子,然后看向容修,表情带着讥讽,“你的决策已经给集团带来了巨大的损失,你没有资格再坐那个位置。” “我没有资格坐,谁有?你吗?还是容离?”容修突然表情沉下来,他目光如炬,盯着林芳菲,“各位这么喜欢关注娱乐圈的八卦消息,不妨抽点时间跟我看点八卦消息。” “你别转移话题,你——” “林小姐,着什么急?”容修笑里带着一丝讥讽,“这些,你大概不想看到,不过还是看看吧。” 易城已经准备好,接到容修眼神,立刻把一个ppt打开。 全场人冷吸一口气,目光都看向了林芳菲旁边。 ppt照片里的人不是容离还是谁?只是照片里的他趴在桌子上,笑得无比放肆,桌子上还有一堆白色的粉末。 容离脸色大变,为什么会有照片? 再看照片的环境,站在容离身后被两个男人灌酒的不就是韩莹莹吗? “容离?!”容勋震惊地看向容离。 容离猛地站起来,刚要说这不是他,只是长得相似! ppt就往下翻,一张他的大特写,脖颈上带的钻石项链,林芳菲在他十八岁生日送给他的,他一直戴着,娱乐圈内非常有辨识度的明星私房物。 最后还有一段视频,画面模糊,声音也在吵闹的背景音乐下有些听不清,但是还是有几句话听清楚了: ——“容少,给我介绍个代言嘛!” ——“容氏集团刚好有个新楼盘,想去吗?” 后面说了什么,大家都没听清,但是这两句隐隐约约还是听到了。 林芳菲脸色难看地跌坐在座位上,拳头攥紧,她千算万算,竟然没算到容修会提前有防备! 容修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向容离。 容离脸色发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过那些话,那晚他的确出去了,韩莹莹也在,但是他喝多了,最后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不记得。 这就像一场闹剧,容勋面无表情地看着容修,眼里的冷意渐渐变成三九天的寒冷。 这个儿子,他已经无法掌握。 他比容氏集团还可怕! “副总,股价刷新了。”易城拿着平板走到容修跟前。 接过平板翻了几页,他把平板推到桌上,“各位,虽然代言人有问题,导致了集团损失惨重,但是换个角度,这也是为新楼盘宣传造势。容氏集团的股价已经止跌了。” 股东挤到一起看向那个小小的平板。 容修看向容勋,“既然这件事由我负责,这次挑选代言人就不劳容离推荐了,我会派人亲自挑选。各位没事了,我先走了,还有其他事要忙。” 容修整理一下衣服,大步走出会议室。 林芳菲像一会战败的公鸡,低着头,容离的笑僵硬在嘴角—— 这是第一次,他觉得自己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笑话。 ……………….. 夏念兮在家一直担心容修,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给他打了个电话。 “韩莹莹的事真的不会影响你吗?她可是你签下的代言人,会不会用这个为难你?” “放心了,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不过接下来要好好选一个代言人了。” “嗯,我也帮看着,有没有名气和品行都比较配的演员,娱乐圈很乱,你没那么多时间查,交给我就好!” 夏念兮就差拍拍胸脯做保证了。 容修目光慢慢柔和下来,他很想立刻见到她,想把她抱在怀里,“我想你了。” 这么担心他,正说正事呢,怎么突然说到这个了? 伸手摸摸滚烫的脸,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被他一句情话就搞乱了。 “那你晚上早点回来,不就能见到我了。” 容修靠在靠背上,悠闲地看着天花板,“嗯,我想吃你做的饭。” “嗯,我在家等你,给你做饭。” 挂了电话,容修收起笑容,继续投身工作。 孟瑶从洗手间出来,见夏念兮拿着手机发呆,“给谁打电话呢?” “容修啊,你还真猜对了。韩莹莹的事并没有影响太多,不过要重新找代言人了。喂,你说娱乐圈还有谁比较适合,这次一定要找个私生活简单的。” 孟瑶翻了个白眼,快步走到夏念兮跟前,用指头戳她的额头,“我说你笨死算了,真是气死我了。” “疼,干嘛啊?”揉揉额头,夏念兮不满地盯着她。 “你啊,大小姐,你也是混娱乐圈的好不?上次你说你名气不够大,所以韩莹莹上了,你看结果呢?时尚?你不时尚吗?你比她漂亮多了,不就是名气小点吗?你唐唐容氏集团的少奶奶,这个噱头,还顶不过韩莹莹那点名气?” “可是……” “再说,就你现在的曝光率,怎么都能够的上二线了吧?” 被孟瑶这么一说,夏念兮也有些心动,眼珠一转,朝孟瑶露出小狗一般的笑容,“那我怎么办啊?” 孟瑶一仰头,用鼻子对着她,“哼哼,变聪明了?有资源不用,还往外推,也就是你这个傻子了!” “人家笨,所以要靠您这个金牌大经纪人点拨嘛~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撒!” “那就听我的,晚上吹吹枕边风。” “枕边风啊?我还以为你要去给我谈判呢!” “喂,我就算把自己说哑了,都抵不过你在床上嘤嘤一声,老子才不去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你放心大胆地去吹风,我明天再去敲击一下,放心了,这个代言,咱们一定要拿下!” “好,我试试,我就试试啊!不许让他为难!” 孟瑶觉得自己一天就光对着夏念兮翻白眼了,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没出息,为了个男人。 晚上夏念兮在厨师帮忙下,做了容修最爱吃的菜。 等容修回来,三人围着桌子吃饭,夏念兮时不时讲两个笑话逗得爷爷哈哈大笑,容修就听着,也不说话,眼里却带着难得一见的温情。 晚上睡觉前,夏念兮钻进浴室,一边洗澡一边想怎么吹这个枕边风。 另一边容修接到一个电话就进了书房。 “我是司徒弦。” “司徒先生,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容修礼貌的问。 司徒弦回头朝司徒音点点头,这才继续开口,“我听说你们集团准备重新找新楼盘的代言人。” “不愧是司徒家的人,这么快就知道了,你们比记者都快。我都要怀疑是不是在我们集团有你们的眼线了。”容修开玩笑,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司徒弦故意装作没听懂他的意思,说道:“我给你推荐一个人选如何?” “不放说来听听。” “我妹妹。” “司徒音?” ........................ 119.两两相争,必有一伤。 “对,她最近对演艺事业很有兴趣,没办法,司徒家的宝贝公主,她想玩,我只好来找你了。司徒家要开个楼盘,需要点时间,刚好你这里有,我就来问问了。” “选人是市场部的工作,明天让人把司徒小姐的资料送过来,我们公事公办。” “公事公办?容修,你在开玩笑?” “工作的事,我从来不开玩笑。抱歉,这是下班时间,我的私人时间,还有问题,明天弹。”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容修拿着手机走进卧室,夏念兮坐在床上小声嘀咕。 容修走过去抱住她的腰,“嘀咕什么呢?” “啊!”夏念兮吓了一跳,顺势窝到他怀里,小声叫:“老公……” 声音软软的,带着一股小小的乞求。 “嗯?”容修挑眉,他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 孟瑶可不会让她吃亏,这么积极帮忙,存的念头,容修一清二楚。 不过他现在倒是想看看,他这个小妖精要怎么开口。 夏念兮看着他,一双灵动的双眼,此刻正不停地眨呀眨,就在容修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夏念兮突然开口:“老公,我腿麻了。” 他都准备好怎么捉弄一下这个丫头,怎么也没想到她又来这么出其不意一招! 容修已经没脾气了,叹口气,坐到床边,指着她的左腿,“这条腿?” 夏念兮委屈地看着他,轻轻点点头。 容修轻轻抬起她的左腿,抬到自己腿上,夏念兮立马感觉到一股酥麻感从小腿直冲大脑,“麻!” 下意识就要推开容修,容修一点都不给她面子,双手轻轻按住她小腿,“忍着。” 轻轻敲捶。 夏念兮感觉酸麻感慢慢散开,抬头看向容修想跟他说好了不用按了。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容修一脸认真地盯着她的小腿,那表情仿佛在面对一个大项目一样严肃。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她家的男人,不论何时何地都这么认真,夏念兮一脸花痴地撑着下巴望着他。 “知道自己很容易腿麻,就不要压着腿,阻挡血液流动。……都多大了,总像个小孩子,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去拍戏……还麻吗?” 容修见她一直没说话,抬起头一看,就看到一个花痴正盯着他的脸yy。 故意装严肃的脸一下子没绷住,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语气充满宠溺,“傻丫头,别发花痴了。” 被容修戳醒来,夏念兮噗地一下脸红了,糟糕,就顾着发花痴了。 如果今天完不成孟瑶交代的,她明天肯定要横尸孟瑶的公寓。 “老公……” 容修走到浴室门口,回过头,“嗯?” 夏念兮双手搅着被角,欲言又止。 “没话说,那我洗澡了。”容修直接走进浴室。 夏念兮追下床,跑到浴室门口,靠着墙,跟里面正在脱衣服的容修聊天,“老公,你们准备请谁再接新楼盘的代言广告?” 容修一边脱衣服,一边回答:“还没有定,市场部明天才会把计划书递上来。女明星我不是很了解,市场部会进行筛选。” 不了解吗?我不是在你面前吗? 微微撅起嘴巴,夏念兮探头进去,“要名气跟人品俱佳才行,要查清楚了,很多明星表面名声很好的,私底下非常乱,一旦被曝光,就是巨大的损失。” “是啊,找个知根知底的不容易。”容修打开水,开始洗澡。 “这不是有一个吗?谁说你不认识?”夏念兮嘀咕。 浴室里水声很大,容修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算了,没事,我先睡觉了。” 还是开不了口,当时两人没结婚,没有两情相悦,她可以跟他提无礼的要求,那是因为她把自己当成专门给他捣乱的女人,再加上他那么强势,本身就没有什么公平而言,她就更想为难他了。 可是现在,他们是夫妻,她不想让任何的利益关系横在两人之间。 她希望一直可以骄傲地告诉别人,她嫁给容修,不是为了他的身份地位,只是因为他是容修! 容修从浴室出来,吹干头发,回到窗户,夏念兮已经困到眼睛一眯一眯。 感觉到他的靠近,夏念兮习惯性地缩到他怀里,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 容修低头亲了他一口,“困了,就睡吧。” 说完,就关了灯。 就在快睡着之前,一直想着代言的事的夏念兮窝在他怀里,用最后的一点精神迷迷糊糊地问,“要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我也可以的。” 说完,好像一个大事终于完成了,她连答案都没多大兴趣听,嘴角露出了恬静的笑容,在容修怀里蹭蹭。 “好啊。” 一声很轻的回答,在夏念兮耳边响起。 夏念兮突然睁开眼睛,强压下困意,她刚才听到了什么,还是她幻听了? “你说什么?” “我说好啊。” “我刚才说了什么?”夏念兮身体僵硬,望着容修。 “你说找不到合适的人,就找你好了。我说好啊!” 原来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就让她上,还好,夏念兮伸手搂住容修的脖子,“嗯,我不想让你太辛苦,如果我能帮上忙,你一定要记得我。” “嗯,不是很困了吗?早点睡,有事明天说,乖。” “好。” 夏念兮还真的没过两分钟就睡着了,容修看着她的睡颜,眼里慢慢都是无奈跟深情,“真是个傻丫头。” 第二天一大早,夏念兮是被吻醒的。 睁开眼睛,容修已经放过了她红肿的双唇,临幸其他部位,夏念兮抓紧床单,声音带着情形前特有的沙哑跟软糯,“老公……” “宝贝,我想要你。” “你……啊……” 等容修把她从浴室抱出来,夏念兮这才算是正式清醒了,坐在床上,一脸不悦地盯着换衣服的容修,“这么早把我折腾醒,讨厌,我要继续睡觉!” 一翻身就躺在床上了。 容修正在系领带,走到床边,大掌在她的翘臀上轻轻拍了一下,“乖,起来了,孟瑶一会就杀过来了,我带你们两个去公司。” 打了个哈欠,夏念兮懒懒地在床上翻了身,“她来干什么?还有……我们为什么要去公司?” 撅了撅小屁股,夏念兮把被子盖到身上,准备再睡半个小时,都怪他,早上就闹她! “代言合同要重新敲定,有孟瑶在,不会让你吃亏的。” “代言合同?!”夏念兮惊得跳起来,站在床上。 她昨天借着困劲说了自己可以当备胎,当时容修也说好,可是他也没说就让她当这个代言人啊! 她本来就没抱有多大希望,这样说一声也是打算给孟瑶一个交代。 没想到他竟然当真了! 容修一脸淡定地看着她,“怎么了?” 夏念兮跑下床,站在容修面前,拽着他的领带,“这么容易就给我了?你不怕董事会说你徇私,我名气又不大……” 最重要的是容修一向是公私分明,真的就这么轻易把代言给她了? 心头莫名窃喜,不过她才不要表现出来。 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尖,把自己的领带解救出来,容修背对着她,整理西装,“名气还不大?堂堂容氏集团的少奶奶,嫁入豪门的女星,谁敢说你的名气不够大?!而且,徇私?我就是徇私,谁能奈我何?” “老公,你真好!”夏念兮只觉得心头满满的感动,快要溢出来了。 他回头看着夏念兮,看见她光脚站在地上,把人抱起来走到床边放到床上,低头望进她的双眸,“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孟瑶接到容修的电话,就兴奋得快飞起来了。 她当时就说这个代言该是夏念兮的,果然,是她们的,谁也夺不走! 赶到夏念兮的家,夏念兮跟容修正在吃早餐。 夏念兮招呼她,“一起吃点?” 孟瑶也不客气,直接坐下,“好,我一接到消息,立刻准备好资料就过来了,还真没顾上吃点东西。” 梅梅走进厨房拿了一副碗筷给孟瑶。 孟瑶三下五除二就吃点了一般早餐,最后还大气地给了一个饱嗝。 夏念兮抚额,能不能留点形象啊,我的姐! 容修还在呢! “司机到了,在楼下,一起走吧。”容修起身回房间拿外套。 容修一离开,夏念兮立刻抓住孟瑶的肩膀,“姐姐,我的姑奶奶啊,能不能有点形象,你一个人吃了三个人份的早餐!” 孟瑶立刻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我饿啊,我每天就楼下几块钱的早餐打发了。哪像你们这里,高级厨师啊,每天的早餐都换着花样,我都没见过,再加上昨晚没吃饭……” 刚说完,就打了一个饱嗝,这次她用手捂住了嘴巴,然后嘻嘻一笑。 夏念兮看着她,最后只好选择投降,“好好,我知道您辛苦,为了我太辛苦了。以后容修不在的时候,我让厨师多给你做好吃的,只要你答应咱人前要注意形象。” “没问题!” 只要有吃的,不就是装淑女吗?装孙子,她都行! 夏念兮跟孟瑶坐了容修的顺风车到容氏集团,刚进入大厦就看到一排仆人站在大厦休息区,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红茶,香薰,空气净化器全都有。 孟瑶瞪大眼睛,这种阵仗,她这种小人物只从电影里见过。 不过两人背对着他们坐,看不清楚脸,她真的很好奇这是什么人? 一排仆人中,有人看到他们,然后弯腰跟主人报告。 然后两人站起来,回过头。 孟瑶拽住夏念兮,凑到她耳边,“竟然是她,我就说司徒音看着不像什么小明星,看这阵仗,绝壁是富家小姐!” 夏念兮的惊讶已经在那天晚宴表现完了。 用手挡住,悄悄跟孟瑶解释,“她是帝都司徒家的大小姐,前几天的容家晚宴,林芳菲的目标人物就是她!” 孟瑶这下连看八卦的心都没了,帝都司徒家,如果把她自己比喻成上一粒沙子,拿容家就是一片湖,而司徒家就是一片海! 那是帝都真正的上流社会,多少有钱人挤破头都想进去的宴会,对于司徒家却就跟一日三餐一样平常。 容修走过去,对司徒弦轻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阿修,还有我呢。”司徒音歪着头笑着看他,好像之前两人的不开心并没有发生过一样。 对比她的热情,容修就冷淡多了,“嗯,两位怎么会在这里?” 夏念兮想起刚跟司徒音认识的时候,再看现在,对方连一个视线都懒得跟她。 那几天的相处,处处都透着诡异。 司徒弦扫夏念兮跟孟瑶一眼,就再没兴趣,看向容修,“容董事长请请我们过来,刚好我今天麦克家族的贾斯巴这里有个聚会,就过来看看。” “既然是跟董事长有约,那我们先上去了。”容修说完就朝夏念兮走去。 “何必这么着急,容董事长过来了。”司徒弦看向容修身后,容勋跟林芳菲正快步走过来。 容勋一过来,就殷勤地伸出手要跟司徒弦握手,“司徒公子来得真是太早了,让您在这里等,真是太惭愧了。” 恰好这时候,司徒弦伸手帮妹妹整理了一了发型,“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 容勋的手伸在半空,略显尴尬,林芳菲见状,立刻笑着打圆场,“如果新楼盘有司徒小姐代言,那绝对是今年最有卖点的地产,也是容家跟司徒家合作愉快的第一步。” “新楼盘的代言人,已经选定了。”容修适时插了一句话。 夏念兮拉了一下容修,她想说她没事。 容修低头给了她一抹安心的笑,再看向众人,“我的妻子,也是一名演员,这个楼盘代言人,我已经决定让她亲自上阵。” “胡闹!”容勋立刻给儿子使眼色,跟司徒家攀上关系,对于容家未来的发展,有百利而无一害。 不管他怎么讨厌这个儿子,可是赚钱这件事上,他一定会站在公司的角度。 他不利用自己认识司徒家的关系,反而把人往外推,什么道理? 容修像看一个小丑一样,看着荣勋,“这个楼盘是董事长让我全权负责,包括选择代言人,怎么现在又要拿回去自己做吗?” 他一副随时可以放手这个项目的表现。 “容修,你可要想清楚了!”容勋盯着他,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eric,angel,你们在这里啊!” 一道爽朗的笑声从远处靠近,大家都看过去。 金发碧眼,一身低调奢华的意大利纯手工休闲装,手腕的一枚袖扣,那可是今年苏富比拍卖行拍出天价的袖扣。 司徒弦笑着打招呼,“嗨,贾斯巴,你很准时。” 贾斯巴走过俩,跟司徒弦握完手,他就跑到司徒音身边,然后目光几乎痴迷地定在司徒音身上,“angel,你越来越美了!” “嗨!”司徒音不冷不热地跟他握手。 贾斯巴笑着从口袋变出一朵玫瑰花,送到司徒音面前,“如果不是你哥哥说你在这里,我绝对不会来的。我不喜欢中国,太拥挤!” 热脸了贴了冷屁股,贾斯巴一点都不生气,勾住司徒弦的肩,“为了你一句话,大家都是从全世界各处飞过来的,都到这个座城市了。不过这些人是?” 他视线扫了众人一眼,微微皱眉,“你的新朋友?哦,不是吧!” “等你们的过程中,顺便解决一点小事而已。音想进娱乐圈玩玩,给她找个代言,不过音被拒绝了。” “我的天,谁这么大胆?不就是一个代言,想做什么?我立刻收购一个公司让angle玩。”贾斯巴这次才认真观察,最后目光锁定容修,“这位是?” 这里最有可能成为对手的只有这个男人,有一股让人猜不透的危险气息。 “容修。” 贾斯巴一耸肩,“没听过。” 这么骄傲,孟瑶还没见过这么臭屁的人,还是洋鬼子! 夏念兮也不舒服,这里可是她老公的地盘,这群人来砸场子?! “嫌弃中国挤,那回你们国家去,我们可没你们来。”夏念兮也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孟瑶跟着点点头,“感觉好臭,什么味道,早上吃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贾斯巴脸色顿时铁青。 司徒音勾住哥哥的胳膊,“不必了,我们走吧,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我想玩,什么公司没有,何必跟不入流的人抢。” 司徒弦看向容修,两人对视一眼,各不相让。 司徒弦缓缓勾起一抹笑意,“我们走吧。” 一行人就这样走出了大厦,走向对面的高级私人会所。 容勋想起自己刚才的殷勤,人家根本就不是来等他的,一下子面子也挂不住,索性也不管容修了,拉着林芳菲转身上楼。 孟瑶不悦地嘀咕,“这些人什么态度啊,有钱人就是变态!” 容修浅笑一声,“不用管他们。走吧!” 容修的执行力非常强,一进办公室,就让人事部的人跟孟瑶去会议室谈合同事宜。一上午时间,夏念兮的合同就签下来了。 从此以后,这个新楼盘的形象代言人就是夏念兮了。 官方微博一亮出合作的消息,一下子就炸锅了。 很多人说一开始为什么不找夏念兮,自家老婆,这给自己家打广告,本来就是天经地义! 当然还有一些酸葡萄心理的人,说夏念兮嫁入豪门,如今借着老公的势力,各种上位,其实根本没有实力! 不管网民们怎么说,夏念兮突然蹦出来,让星耀公司高层还是措手不及,星耀公司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女星,竞争力眼看就要被同行赶超,夏念兮这就出现了。 高层经过商讨,立刻全方位宣传夏念兮,等到下午的时候,全网已经在各种推夏念兮。 夏念兮看着自己很久之前配角电影都被放到了影视网站的首页,微博她签约容氏新楼盘代言人已经上了热搜。 不管是公司运作,还是真的备受关注,夏念兮心情都很好。 “等着一炮而红吧,我的小念兮!”孟瑶伸手把她的脸揉成一个包子。 “总感觉我的经纪人是一个笑面狐狸,说不说,这些事有没有你的推波助澜。” 孟瑶坐在休息室里,翘着二郎腿,给了她一个超级大白眼,才悠悠地开口,“我不帮筹谋,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头了,笨丫头。一结婚,就被爱情婚姻困死了,你没发现结婚后,你的事业就再没一点起色了吗?” “哪有……” “哪儿有?哼,别装糊涂!夏若雪下去了,公司肯定会再扶一个女星上来,当时又有容修这个大靠山,你竟然就顾着谈恋爱,公司当然放弃你了。这次韩莹莹也崩了,再抓不住这次机会,你这个人妻少妇,就再也没机会了!” “公司打算扶我了?”夏念兮惊喜地看着她。 一个女星想红,公司的扶持绝对是最重要的因素。 她一直自认自己敬业,有实力,长得也不差,就是一直被公司雪藏,这几年才反响平平。 “念兮,咱俩有一个糊涂,另一个就要精明起来。才能不忘初心,走到最后。”孟瑶无比认真地看着她。 夏念兮心头一震。 孟瑶的话让她仿佛被雷劈一般,想想自己这段时间,的确,懈怠了很多…… 容修成了她的一切,她的世界全部围着他转,工作倒成了其次。 “孟瑶……”夏念兮望着她。 孟瑶突然站起来,一脸痞痞地朝她一笑,然后悠闲地走出休息室,走到门口的时候,非常大气地拍拍门口容修的肩膀。 “老兄,这次做的不错!” 夏念兮站起来,回头看到容修站在门口,“老公。” 容修走到她跟前,“嗯。” 她突然抱住他,靠在他怀里,“这世界上,孟瑶是我最好的姐妹。” “嗯,我相信她是。” 能不顾自己的安危给她求药,也能为了夏念兮的前途这么拼,孟瑶的确让他一再改观。 “我想——” 夏念兮还没说完,容修电话就响了。 接完电话,容修浑身一震,脸色顿时铁青。 夏念兮担心的问:“怎么了?” 容修拉着她往外走,“我们去医院。” “到底怎么了?” 容修看着她,表情沉重,“颜颜的药被动了手脚,正在抢救!” 夏念兮震惊地捂住嘴巴,那么小的孩子,谁竟然这么恶毒? “走吧,车上说。” 两人赶到医院的时候,梁云佩坐在抢救室门外,整个人都失了魂一样。 夏念兮跑过去,搂着她的肩膀,“云佩姐,不要担心,颜颜,不会有事的。” 梁云佩整个人像个木偶一样,一直在重复,“我只是去了一趟洗手间,我为什么要去洗手间……” 夏念兮搓搓她的肩膀,“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这样,你已经很辛苦了。” 梁云佩的声音充满疲惫,“念兮,如果颜颜有什么意外,我也不要活了……” 白夜萧从急救室出来,梁云佩要站起来,身体一踉跄,又跌坐在凳子上,夏念兮急忙扶住她。 容修大步走到他跟前,“什么情况?” 白夜萧表情凝重,“很不乐观,手术还在进行中。” 容修问:“到底什么情况?” “给颜颜每天注射的药里,今天被人掉包了一瓶。” 听到这个,梁云佩几乎要疯狂,站起来,眼里充满恨意,“到底是谁想要害我的孩子?她才五岁啊,到底是谁那么歹毒?!” 夏念兮也出了一身冷汗,掉包颜颜的药,那就是谋杀,谁竟然要这么对付一个小孩子! “掉包的人查到了吗?” 白夜萧点点头,“查到了。” “谁?” 120.第一次警告 ..................... 梁云佩冲上来,抓住白夜萧的袖子大喊:“告诉我,到底是谁?” “云佩姐,你冷静一点,听他们说。”夏念兮把梁云佩往后拉。 “她还是个孩子,她才五岁啊!”梁云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体瑟瑟发抖,“谁舍得,又忍心下这样的手呢?!” 夏念兮红着眼睛,“不管是谁,我们不会放过他!可是,云佩姐,你是颜颜的精神支柱,你不能倒,你要看着她出来。她出来看不到你,多害怕!” “颜颜……”梁云佩失魂落魄地站着,嘴里喃喃,望着急救室,眼泪婆娑。 容修跟白夜萧往一边走了走。 白夜萧看了一眼梁云佩,夏念兮正扶着她,小声安慰,这才靠近容修,压低声音,“一个护士,在医院已经干了五年。” 容修眼里闪过一丝戾气,这是在容家的医院,竟然有人能把手插进这里? 回头看了一眼夏念兮,跟她交换了一个眼神。 做了这么久的夫妻,自然会有一些默契。 她这是在让他去忙吧,她会照顾好梁云佩。 容修点点头,背对着两个女人,严肃地看着白夜萧,“人呢?” “颜颜身体出现问题,她就离开了医院,现在下落不明。”白夜萧沉声道。 “把那个护士的资料给我,我会安排人去找她,你跟我说实话,颜颜的情况到底有多糟糕?” 白夜萧朝他摇摇头,“很难说,用错的药在加速她的白细胞再生,而且会破坏完好的细胞,现在就算找到合适的血液,我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治好她!” 白夜萧说完,静静看着容修,等着他的吩咐。 容修转身走到走廊的窗边,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沈铮还躺在那里,生死未知。 颜颜又是如此…… 白夜萧知道此刻说再多都只是徒劳,只道:“你慢慢考虑,我去吃饭,还要回来换李医生。” “嗯。” ...... 晚上十一点,颜颜的情况才算稳定下来,夏念兮、梁云佩、孟瑶还有容老爷子都在急救室外焦急地等着。 手术室灯灭了,几个人心都揪起来了。 白夜萧从手术除出来,长舒一口气,摘下口罩,大家凑上来,“颜颜怎么样?” 梁云佩张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用带着恐惧的目光看着他。 白夜萧朝她点点头,“危险期过了,现在要送去加护病房。” 梁云佩提起的一口气突然松了,身体一软,幸好被夏念兮跟孟瑶及时扶住。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梁云佩又哭又笑,声音沙哑不已。 手术室门打开,护士推着病床,躺在床上的颜颜小脸煞白,微弱的呼吸声让大家鼻头一酸。 容老爷子眼眶也红了,“好孩子,早点好起来!” 梁云佩去轻轻握着孩子的手,一起往病房走去。 容老爷子跟在后面。 白夜萧眼前一黑,急忙扶着墙,甩甩头,把晕眩感甩出头脑。 连续多个小时的手术,铁打的人也会虚弱。 “喂,你也有虚弱的时候!” 白夜萧立刻站直身体,一回头,就看到孟瑶环着手臂,一脸的调侃。 最近几天没有孟瑶的烦扰,他还以为这个女人已经放手了。 “有事?” 略带防备地看着孟瑶。 “我有那么可怕吗?切,这个给你,走了!”孟瑶把一样东西扔到他手里,转身潇洒离开。 白夜萧盯着手里温热的牛奶,眼神有了一秒钟的停顿。 其他医生收拾完走出来,有人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走吧,站了七八个小时,去吃点东西,快瘫了。” “嗯,走吧。”随手把牛奶放到白大褂口袋里。 这边颜颜刚进加护病房,容修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夏念兮走到角落,才接起来,“喂。” 容修直接问,“颜颜怎么样?” 坐在办公室的其他人目光都集中到容修身上。 “在加护病房,白医生说暂时没有危险,但是必须在加护病房。”夏念兮心里沉重,只要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梁云佩悲痛欲绝的表情和颜颜苍白的小脸。 她以后也会当母亲,只要稍微多想,心头就跟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 “嗯,你陪着梁云佩,一下午都没吃过饭了。我订了吃的送到医院,你们都吃点。” “你订了饭?” 容修不说,她忘了从下午三点到现在,她什么都没吃。 可是看梁云佩现在的样子,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吃下东西。 “我的妻子跟爷爷都在医院,我可不能让你们饿坏身体了。” “嗯,老公,我知道啦……” .......... 两名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进办公室,气氛立刻紧迫起来。 容修看了那两人一眼,点点头,对着电话说:“晚上早点回来,你在医院也帮不了什么忙,别让爷爷心情起伏过大。我这里还有些事,先不说了。” “恩,好的。” 容修一挂电话,季千离就站起来,“查出来了?” 洛君谦拦住他,“稍安勿躁。” 季千离不理他,看向容修,“颜颜是你亲侄女,你说!” 容修靠在办公桌前,冷静地问:“查到那个护士了吗?” 两人之间较低的人拿出一份资料,“她的资料没有任何问题,从出生到现在,亲戚关系很简单,按理说不会是职业间谍。不过我们查她的时候,她已经坐上一架私人飞机的离开了这座城市。” 季千离一脸不可置信,“私人飞机?” 洛君谦也跟着开口,“本市有私人飞机的不多,谁会跟一个小姑娘有仇?是谁家的?” 低个男人一副懊恼的模样,“还没查到,不过我们已经在跟踪那架私人飞机,看看它会降落在哪里,就能确保飞机的主人。” 容修拿出一根烟点着,看向低个男人,“找人守在她家附近,她家在这里,走得这么匆忙,肯定还有事没办完。” “明白。” 滴滴的短息消息传来,男人拿出手机查看,然后抬起头看向容修,“飞机落地了,在帝都,玫瑰庄园!” “玫瑰庄园?”季千离,洛君谦同时惊呼。 玫瑰庄园……容修把烟攥在手心捏灭。 帝都玫瑰庄园,司徒家族的本家,整个玫瑰庄园,只住了司徒家族。 “堂堂司徒家族,会指使人害一个小女孩?有没有搞错,难道是司徒音看你娶了小嫂子,心里不满,拿一个小孩出气?” 容修没离季千离的大惊小怪,他拒绝司徒弦就料到了,对方不会轻易放过他,只是从没想过他会从颜颜下手。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颜颜是他弟弟的孩子? 这边因为司徒家族扯进来,本就复杂的事情一下子变得更为棘手起来…… …………. 医院里。 梁云佩一直守在加护病房外,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夏念兮劝了大半天都没用。 “云佩姐,你就吃一点吧,你还想要陪夜,你这样怎么熬一夜?” 梁云佩据站在加护病房外,手掌贴在玻璃上,望着房间里病床上的女儿,一动不动。 孟瑶看不下去了,让夏念兮让开,一把拉住梁云佩把人安在走廊到座椅上,“你够了,梁云佩,你这样把自己身体搞快,你女儿就能好吗?她还没好,你就先倒下了。到时候,没人给她交医药费,医院就把她扔出去不管了……” 夏念兮厉声呵斥,“孟瑶你别说了。” 孟瑶冷眼看着梁云佩,把夏念兮拉到身后,“这种人,就要刺激,你家都没什么人了,你是颜颜唯一的依靠,等你把自己熬倒了,你是打算请一个看护照顾她吗?你不怕那些看护不尽心吗?” 最后把便当往椅子上一放,就站着看她不说话。 容老爷子站在一旁,一直保持沉默。 老人家经历得多,自然知道什么情况该有什么表现。 夏念兮看看爷爷,又见孟瑶朝她使眼色,只好闭嘴。 梁云佩坐在椅子上,眼神慢慢从迷茫变得痛苦,最后双手颤抖地端起椅子上的便当,开始吃。 一边吃,一边斗大的眼泪就落在饭菜里。 夏念兮扭过头不看她。 又陪了梁云佩一个小时,把医院跟看护都安排好,白夜萧还破例给在加护病房旁边给梁云佩找了一间空的病房让梁云佩晚上可以休息一会。 都忙完了,大家才各自回家。 容老爷子年纪大了,一回到公寓就回房睡觉了。 容修看着一脸疲惫的夏念兮,又心疼又无奈,知道自己说了也拦不住她。 夏念兮快速冲了下澡,就趴在容修怀里,“老公……” 容修低沉的声音应了一声,手指有规律地抚摸她的头发。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爷爷知不知道颜颜的身份?” “不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爷爷,爷爷一直这么想要重孙子,他又那么喜欢颜颜!” 容修没回答她,只是收紧了抱住夏念兮的双臂。 如果爷爷知道了,那就不只是侧面催着他跟念兮要孩子,会直接下命令,这样以来很多人和事就会被扯出来了。 这个傻丫头那么单纯善良,没有他护着,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更何况颜颜这种病,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这种病,的确是凶多吉少…… “老公?”夏念兮小声喊他,见容修好久没说话,还以为他睡着了。 容修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索性真的装睡。 夏念兮拉过被子给两人盖上,把头贴近他心脏的位置,缓缓闭上眼睛。 ………….. 接下来几天,夏念兮都没找到时间再跟容修讨论这件事。 电影《年华》她要杀青了,导演突然提出要给她加戏,而且一加还不是一两场。 又接了容氏集团新楼盘代言活动,拍广告的事情也很赶,她每天就两边互相跑,连去医院看梁云佩跟颜颜的时间都没有。 “嗯,非常好,容太太,麻烦你看我这边!” 她们现在在广告拍摄现场,阳光非常刺眼,已经拍了好几个小时,孟瑶一直撑着伞,手里还拿着电动小风扇。 好不容易熬到拍摄完成,夏念兮直接瘫到椅子上,“快给我点水,我要死了。” 一瓶常温的矿泉水送到她嘴边,夏念兮闭着眼睛就着瓶口喝了几口,“谢谢,孟瑶,我想——”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容修一脸宠溺地望着她,“这么累,让他们别太赶了,发布会还有一个多月,不着急。” “你怎么来了?”夏念兮站起来,懒懒地靠着他,“没事,早点拍完,早点结束。” 容修拿起毛巾擦擦她额头的汗,“嗯,今天还要拍多久?” “还有两条,容大少爷,怎么?想拐我们念兮去哪里?”孟瑶突然出现,把一瓶防晒喷雾给助理,让助理给夏念兮喷。 “有点事,不急,你们先拍。” “那我先拍,等我一会就好!”夏念兮走到他跟前,娇羞地看着容修,“等我哈!” 容修点点头,“嗯。” 夏念兮回到拍摄棚里,“好了,可以开始了。” “好的,我们接下来要……” ………. 下午六点,夏念兮卸完了妆,提着包跑到容修跟前,“等久了。” “不用急。” 挽着容修的胳膊,夏念兮靠在他肩上,心情愉快,他们好久没这样悠闲地走在路上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 容修还没开口,司机已经把车开过来了,易城从车上下来,“总经理,行李准备好了,梅梅也给容夫人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都在后备箱里!” “我们要去哪里?” “去看外公外婆。” “你又搞突然袭击,去看外公外婆,干嘛这么着急?” 夏念兮心觉不对,但还是跟着容修上了车。 容修他不止一次要把外公外婆接过来住,但是两位老人一直不愿意离开,只是这次不离开不行了。 上次带念兮去见他们,他们很喜欢她,所以这次他希望外公外婆会因为念兮原来跟他回来。 司徒家在帝都要是想动外公外婆,他在这里远水解不了近火。 见夏念兮靠着车窗睡着了,容修靠过去,双手轻轻捧起她的头,把她的头推到自己肩上。 夏念兮睡梦中,迷迷糊糊哼唧了一声,在容修怀里找来一个舒服的位置,又昏昏睡过去。 这次容修坐的是容家的私人飞机,晚上十一点多,就到帝都了。 夏念兮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车上了。 “醒了?刚好,马上到外公外婆家了。”容修低头看着她,眉宇间的温柔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更加浓稠。 “什么?已经到帝都了?”夏念兮趴在车窗上看外面,已经漆黑一片,好像距离市区都好远了。 “嗯,你一路睡的很好,我就辛苦了!” 夏念兮活动一下腰背,“怎么了?我现在睡觉越来越厉害了,上飞机不是要过安检吗?我怎么都没感觉?” 她以后白天不敢睡觉了,只睡一觉,怎么感觉日新月异了! “坐的是容家的私人飞机,一路都是我抱着你。” “……”她窘了,“我睡姿还好吧?” “嗯,除了流口水,抓我衣服,还有说梦话之外,其他都很好。” 夏念兮:“……” ………. 车到了林家别墅。 听到车进院子的引擎声,别墅里热闹起来。 沈从志跟萧锦瑟穿着睡衣匆忙下来,外婆戴着眼镜,忙往外看,“谁来了?” 沈从志有先见之明,扶着老伴走到大厅,“除了小修,还有谁会来看我们?” “这么晚……” 老两口相视一望,多年的默契,让他们心里都有了同样的猜测,出事了。 容修跟夏念兮走进大门,夏念兮松开容修,大步走上前,“外公,外婆,我们吵醒你们了。” 外婆拉住夏念兮,笑意满满,“念兮,你走了,外婆还真想你。” “外婆,我也想您了。虽然说帝都不远,现在交通方便,可是这折腾一趟,也大半天没了。人家想您和外公了,都不方便。如果能住在一起就好了……” 夏念兮委屈地看着两位老人,回头偷偷看向容修,吐了下舌头。 容修满意地点点头,就知道小丫头有办法。 沈从志一边开口道:“哎呦,小修这是找了个帮手啊,这么晚了,路上折腾一路,赶紧去休息吧!明天我还有些事要早点出门,回来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再说。” “外公要出门?”容修疑惑地问。 外公已经很多年不出门应酬了,怎么会在这个时期突然要出门。 “去见一些老战友,好多年没见了,大家聚聚。” 夏念兮惊讶地看着外公,“外公以前当过兵啊?” 沈从志笑笑,“嗯,老兵一枚,哈哈。小丫头,以后给你讲我们那个时候的故事,比现在可有趣多了。” “好。” 两人回到房间,夏念兮看到窗台的绿植鲜艳欲滴,还洒了水,“外公,外婆都不知道我们来还每天都让人收拾这个房间。他们真的很爱你!” 容修走到夏念兮身后,双手抱住她,“他们在这里已经没有亲人,这次我向带他们回去,在一个市里,有什么事都好照应。” “那我们就努力把外公外婆忽悠回去。” 容修低头贴近她耳朵,“老婆,这件事我做了很久都没做成功,就要靠你了!” “我也只能尽力了!” “嗯。” ……………. 第二天一大早,容修在她耳边说要送外公去见老战友,天不见爷孙俩就走了。 等到七点半,夏念兮又醒了,在外公外婆家,她还是要好好表现的。 结果下楼就看到外婆已经起来了,“外婆早。” “小兮不多睡一会吗?” “睡够了,外婆在摘莲子?”外婆坐在小凳子上,古老的篮子里放着好几个大莲蓬。 蹲在外婆跟前,拿起莲蓬,夏念兮一脸好奇地观察。 莲子她只在电视里看过,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拿着莲子,“外婆要拿这个做什么?” “做莲子羹啊,小修以前最喜欢吃了,刚好到夏天了,应季的才好吃。小兮没吃过吗?” “没有,好期待!” “嗯,小修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那时候……”外婆想起了以前的往事,脸上浮现怀念的神情。 另一边,容修早上五点就送外公到了他们约定见面的地方是帝都的革命公园,清晨有很多人在晨练。 沈从志站在原地活动筋骨,随口便问:“小修,你昨天来得匆忙,你不会无缘无故来吧?” 容修看着外公,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看透了,只好表明来意,“外公,我想接您跟外婆过去跟我住。” 沈从志沉默了几秒,突然叹了一口气,“小修,不用说了,我跟你外婆一辈子都在这里,你妈妈在这里,你弟弟爷爷在这里,我们走了,他们得多寂寞……” “外公——”容修还要说话,沈从志已经拦住他,看向远处,“他们来了,有事我们回去说。” “好的。” 一群年龄都在七十多的老头公园大门走进来,各个老当益壮,岁月在他们留下太多痕迹,他们都见证了这个国家最坏的年代和最好的年代。 沈从志笑着走上前,一群人站立,突然整齐地行军礼。 “班长好!” 沈从志表情严肃,军姿站好,回了一个军礼。 然后大家突然哈哈一笑,几十年没见了,每个人都是从战火活下来的,那种友谊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一群人正要转移阵地继续叙旧情,忽然就听到街边传来一阵骚动。 容修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十名骑警整齐划一地在前面开道,后面是一辆黑色的红旗加长轿车,整个车队气势磅礴地停在了公园门口。 然后有警卫员从前排下来,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小心翼翼地挡着门框,“首长,您请。” 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男人从后座上下来了。 他看起来六十出头,剑眉国字脸,精神矍铄,十分威严。 沈从志眉心一皱,转头看向几个老战友,声音严肃起来:“不是说我们单纯的聚会吗?!到底是谁把司徒家的人给招来的?!” ................ 121.原物奉还 其他人都一脸震惊,司徒的儿子现在可是上面的人,谁能请得动他? “刚好碰上了吧!怎么都是司徒明的儿子,我们何必把关系搞得这么僵。”一向都是他们这班人里的和事老的副班长,开口缓和场面。 他们这群人里也只有司徒的儿子从了军,可是这些年找他办事也是一件都没成。 沈从志不想司徒家的人牵扯关系,当年在战场上明明就是司徒明的失误才导致了一个连损失惨重,可是那些死去的战士只想要一个名字,身为司徒明的儿子,这个司徒锋一年一年往后推,迟迟不肯为他们申请! 想起当年的往事,有人唏嘘不已,“谁能想到,我们这群人里混得最好的最后竟然是司徒明家的小子!” “战友的儿子,能有什么用,班长这些年哪个机关没写信,那司徒锋吭一声了没!” 还是他们无能啊,不能给战友正名! 可是让他们拿起枪杆子上前线,谁都不怵,可说到当官,那官场的弯弯绕绕,他们是谁也搞不清。 司徒明从战场回来,就跟他们渐行渐远,他越爬越高,聚会一推再推,肩上的杠几年一换。 如今他的儿子爬得更高,当年还穿着开裆裤喊叔叔伯伯,如今怕是站在一起都不行了。 沈从志脸色一沉,“道不同不相为谋!” 随即转身往公园深处走,“我们走吧!” 他们每隔五年就会来这个革命公园深处的解放军墓,不是所有牺牲的英雄都能在人民英雄纪念碑上留名,当年还有一批人没有登记在册,他们或者是中途当了志愿者,或者是当地的华侨志愿加入。 但是每个人都有一腔报国热血! 结果最后把命都留在了战场,却无法按照烈士的仪式追加荣誉。 为了这件事,沈从志一开始让司徒明帮忙,最后司徒明没了,他就找司徒锋反应过,他们是一起洒过血的兄弟啊! 司徒锋是他抱过,喂过吃的,在他脖子上撒过尿的孩子,只是希望他跟上面反应一下,让他们也能进入纪念碑,可是每次都被司徒锋用各种借口推掉了。 时间久了,两人自然也心有间隙。 战后,沈从志把这些人的骨灰葬在了这片公墓里。 这是他对他们的承诺,活着不能回到祖国,至少死了能留在这片土地上。 几位老人从公墓前,就用最规范的正步走进去。 容修并没有跟过去,他知道外公跟这些长辈需要他们的空间,他就站在公墓外等着。 小时候,他也跟着进来过,那时候他不懂,不懂这些人对着一群冰冷的墓碑,将一日三餐,讲电脑,讲高科技,讲综合国力,讲两岸情况…… 都已经没了,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天空阴沉着,那一群长着佝偻着腰,对着一排排墓碑聊着这些年的变化,聊着他们当年当年的故事。 “容修!” 容修一转身,就看到司徒锋一身挺拔军装,腰背笔直,站在五米开外。 他身后两辆警卫车,还有两个警卫站在距离他两米的位置。 司徒锋绝对是司徒家的一号人物,容修也不敢怠慢,几步走上前,“司徒叔叔。” 从小他就认识司徒锋,那时候他很崇拜这个军队铁魂的硬汉,跟容勋完全相同的两个人。 如果不是司徒锋,他不会在学校答应照顾司徒音。 司徒锋看着容修,眼里的冷漠慢慢散开,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几年不见,成熟了,不是当年的稚嫩小子了。” 容修礼貌微笑,“叔叔精神更好,叔叔也是来看望烈士的?” 司徒锋刚毅的脸庞表情慢慢舒缓,看向沈从志那群人,眼神中带着一丝不退步的刚毅,“不过林叔叔估计不太想看到我。国家有法度,才能正常运作,如果随便就把一堆人加进英雄纪念碑上,那人人都来要求,这座代表了爱国,尊严和胜利的纪念碑还有意义吗?” 或许是站在不同的角度,又不同的理由。 容修没说话,这些话他没有发言权。 站在这些为祖国的安危拼搏过的先辈面前,他永远是渺小的。 司徒锋没有得到应和,看向容修,露出欣赏的眼神,年轻人里他一向最欣赏容修,不会太张扬,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沉默。 “音音那丫头在你那边,没惹什么事吧?” 女儿的眼光从小就不错,这个女婿他认定了。 容修双手插在口袋,直视司徒锋的双眼,“司徒音是您的女儿,她会不会闯祸,您最清楚?司徒家的大小姐,就算做了什么,无人敢说。您没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吗,而且还是用私人飞机载回来的?” 这件事本来他也想司徒锋打个招呼,司徒音那边做事已经出格了。 司徒锋微微挑眉,“多了一个人?” “我们医院少一个护士,听说那个护士连夜坐着司徒家专用的飞机到了玫瑰庄园。” 司徒锋眼神不变,像是听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报告一般,“只不过是多了一个人,这种事还不值得惊动我。” 容修在口袋里握紧拳头,“那个护士听命调换一个小女孩救命的药,现在随时可能停止呼吸。” “这跟音音有什么关系,她只不过喜欢恶作剧而已。你总不会要说音音让人害一个小孩?这话就太严重了!” 顿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就紧绷起来,司徒锋太习惯居高望下。 这么多年的军旅生涯,他的不怒自威早已经深入骨髓。 司徒锋没有表现出一丝惊讶,容修心中就知道a市发生的一切他早已经知道了。 这个强者习惯控制一切,包括他的子女,怎么可能放任他们在a市自作主张。 可是知道了,却不阻止司徒音还让司徒音光明正大把人送回家,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不是恶作剧,她自己清楚,我们也清楚。我只是不想让您——” “行了。”司徒锋伸手按在容修肩膀上。“孩子,你很久没来我们家了。音音一向不喜欢去拥挤的城市,她现在去那里一时半伙还不回来,你我都知道为什么。” 警卫员走到司徒锋跟前,凑到耳边说了几句话。 司徒锋松开手,放开容修,“叔叔那里有几瓶窖藏老酒,还是音音出生的时候埋下的,开春刚挖出来,找时间来叔叔喝一杯!叔叔还有事要走了!” 不给容修回答的机会,司徒锋已经转身上了车。 三辆车黑色的红漆,低调从墓园外开口。 车窗慢慢摇下来,司徒锋看着墓园里的几个长辈,目光愈发幽深,他缓缓关上车窗,慢慢将外面的低沉的气压隔离开。 外公他们在公墓待了两个小时,出来的时候,全都一脸疲惫。 回忆是沉重的。 带着死者的希望活着,更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容修发自内心地敬佩这些老人,他们看似平凡,却比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更圣洁、高贵! 快到中午,一群人才散了,容修开着车,从后视镜看到外公一路上都闭着眼睛。 他故意把车速放缓,让外公多休息一会。 回到家,两个女人已经准备好了午饭。 听到她们的声音,沈从志睁开眼睛,眼里带着怀念,还有悔恨。 如果当年他更努力一些,今天就有更多战友能够享受这天伦之乐。 “外公。” 沈从志捂住双眼,“我没事。” 听到车子的引擎声,夏念兮跑到院子,朝正往车库里开车的容修挥手,“回来了。” “嗯。” 容修把车停进车库,跟沈从志一起走出来。 夏念兮跑过来,“外公,刚刚好,吃午饭了。” “嗯,丫头。”沈从志朝她笑了笑,精神却不比往常。 夏念兮疑惑地拽拽容修的胳膊,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容修摇摇图,示意她先别问。 夏念兮懂事地点点头。 外婆已经是知道内情,也没有询问外公,只是像往常一样招呼老伴来吃饭。 夏念兮把一碗莲子羹推到容修面前,露出期待的目光。 “你做的?” “喂,都没尝,这样就不好玩了。”夏念兮收回视线大口吃起东西,她什么都没说,他干嘛猜那么准。 上午听外婆说容修特别喜欢这个,她就求着外婆教她。 整整一小时,她双眼都不敢离开羹,还想等容修吃完给他一个惊喜呢。 谁知道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 用筷子戳碗里的米饭,她就想不通了,他怎么发现的? 夏念兮的郁闷跟疑惑都被容修看在眼底,想告诉她这么明显的期待目光,不是很好猜吗?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外婆煮莲子羹都会把莲子勾出来,在碗里拼出各种图案,当然这是从小的习惯,当年他还小,外婆就这样哄他吃饭。 这么多年了,外婆早就习惯了。 这碗莲子羹就是普通熬好盛出来的。 吃完饭,沈从志就去了书房,外婆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叹口气,“每次都这样,看完老战友,这老头总要郁闷一会。你们小两口别被他吓着了。” 容修拉着夏念兮站起来,“嗯,外婆,我带念兮去仓库看看。” 萧锦瑟没想到他们要去仓库,有些担心,“你们要仓库,那里可是好久没打扫了,灰尘太大了。” “有些东西想整理一下。” 有些事他必须理清楚,有些关系必须断干净。 “行,戴着口罩,里面我记得还有不少好东西,带着念兮去挑挑,也算是外婆跟外公送你们的见面礼。” 萧锦瑟看着夏念兮,笑得慈祥,“念兮随便挑,反正放在仓库里也是摆设了。” “嗯。谢谢外婆。” 仓库在地下室里,放的是沈从志夫妻的东西,还有容修母亲从小到大用过的东西,再加上一些收藏、古董。 夏念兮戴着仆人给的口罩,拉着容修的手,“怎么突然想去仓库了?还有外公怎么了?” “今天刚好没事,想整理一些东西。外公今天跟战友一起公墓看当年牺牲在战场的战友,可能感触多了。” 夏念兮搂着容修的胳膊,迷茫地看着远方,“战争……离我们好遥远。” 伸手揉揉她的头发,“不要胡思乱想了,外公自己都知道,每次去都这样,一会就没事了。” 两人走进仓库,容修打开灯,一个五十平米左右的房间,整整齐齐摆放着各种东西。 根本没有夏念兮想象中布满灰尘的古旧阁楼。当中放了很多架子,上面有古董,书籍,还有一些小玩意。 墙上都是各种画,还有挨着墙摆着很多柜子,柜子里看样子都是满满的。 摘下口罩,她看着墙壁上的画框,“这是婆婆?” “嗯,当年很多人想给妈妈画像,她很美,是不是?”容修怀念地看着母亲,他这些年对母亲的记忆除了外公外婆的讲述,就是这些画作。。 夏念兮刚要点头,突然冷吸一口气,指着落款,“这,这,这是真的吗?” “当然了。” “这个人给婆婆画过画??”以前她还在夏家的时候,有一次见夏茂青小心翼翼地把一幅画拿回家,说这画他花了上千万拍下来的。 夏念兮偷偷看过,只是一副静态写生,感觉比大学生写生好不了太多。 结果某天晚上,夏若雪带同学来聚会,最后夏若雪喝醉酒了,酒撒在了画上。 担心这件事夏茂青会责怪她,她就诬陷夏念兮。 因为这件事,夏念兮被毒打了一顿,关在小黑屋整整三天,跑出去后她就去当演员了。 立志一定要用最快的时间离开夏家的掌控。 一副静态写生就上千万,这可是人物油画,那价值……天呐! 夏念兮一副快流口水的模样。 容修无奈伸手勾了一下她的鼻尖,“看你一副小财迷的模样!” 吐吐舌头,夏念兮揉揉鼻子,“我是真的很震惊嘛!” 容修拉着她往一个古老的红木柜走去,“来看看这些,这些都是外婆当年留给妈妈的,妈妈要留给儿媳妇的。” 透过玻璃,就能看到柜子里都是一些珠宝首饰,看款式就很古老,但是格外精致。 这些东西,如今恐怕都是有价无市的。 柜子虽然古老,但是还有现代化的安保措施,都有密码。 容修在柜子隐秘地上按了一下,玻璃上出现一排液晶数字,他按了密码,柜子就自动打开了。 好先进啊,夏念兮张大嘴巴,看着这些只有电影里才会有的高科技。 容修笑着解释,“别墅只有外公外婆,我就请了安保公司装了全套保全系统,这些都是他们最宝贵的记忆。不能有一点闪失。” 夏念兮点头附和,“嗯嗯,这些东西的确需要保全。” “这些都是民国传下来的,全部是手工做的,算是林家的祖传的。喜欢什么,随便拿。” 夏念兮站到柜子前,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翠绿的手镯,她不懂镯子,不过这个镯子好漂亮,通透无瑕。 放下珠子,又看到一串珍珠项链,每个珍珠都珠圆玉润,这样的珍珠可不是她平常在店铺里看到的小珍珠,而是每个都有鸽子蛋那么大。 “我的天……”夏念兮放下珍珠,深呼吸。 柜子里,黄金的凤冠、手镯,戒指;翠玉的手镯,耳坠,项链;珍珠的项链;还有一些发簪等等。 她赶紧关上柜子,“快锁好了,这些都是宝贝。” 赶紧拍拍狂跳的心,原来外公外婆是隐形富豪啊,这也太低调了。 容修被她的举动逗笑了,伸手握住她的手,“这些东西,只要喜欢都是你的。先挑几个带上?” 夏念兮站在他身前,两人紧紧贴着。她透过镜子的反光看到容修,于是反握住他的手,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我已经拿到我最想要的了。” 容修愣了一下,声音轻的像羽毛一样,“傻瓜。” 夏念兮回过头,望着他的脸,握着他的手,坚定地开口:“我只要这个。” 容修心中一动,把她的手回握得更紧。 “这次回去,把这个珊瑚给爷爷带上。”容修打开底下的柜子,里面好多奇珍异宝。 夏念兮跟着蹲下身子,看到最底下一层,震惊道:“这里还藏了这么多东西啊,天呐,外公外婆到底有多少富?” 她一直以为是外公外婆是书香门第,两位老人只是生活无忧,再加上容修的孝敬生活。 没想到……就这个仓库,怕是就能把夏家先秒杀了。 容修小心翼翼地把珊瑚抬起来,放到桌上。 夏念兮伸手摸了一下,问道:“爷爷喜欢珊瑚?” 容修摇摇头,“他喜欢收藏,倒是不限是什么。给他找点事做就是了。这个是完整的珊瑚,现在不多见了。” 夏念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现在她很肯定了,这个仓库可不会放什么便宜的东西。 “那你觉得这个仓库最贵的是什么?” “最贵的……你!”夏念兮毫不犹豫指着他。 容修被她可爱的表情软化了心,摇摇头,转身去看别的东西。 接下来,夏念兮在仓库里到处探险,时不时就听到她的惊呼声,容修笑着摇摇头,也没阻止她。 这个仓库的每个东西都有一段故事,夏念兮听着容修简单讲解一个过去的故事…… 一下午就这样悄悄过去了。 容修走到一个最后面一个最新的定做柜前,看着柜子上,还有柜子里的东西,目光慢慢暗下来。 停顿了片刻,容修从一旁腾出一个大箱子,开始把柜子里的东西往箱子里装。 夏念兮还在研究一个民国的照相机,看到他在装东西,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去,“这些要做什么?” “这些不是我们的东西,现在要把它们还回去。” 夏念兮乖巧地点点头,卷起袖子,“要还回去?” 难道还有不是他们的吗? 那这是谁的? 夏念兮还要问,楼上就传来外婆喊她的声音,“念兮!” 夏念兮往门口走去,“外婆叫我呢!” “叫你,你就去吧。这里,老公来就行。” “好,那一会我下来帮你哈。”说完,夏念兮就推开门上去了。 容修看了一眼门口,回过头,继续拿东西放进柜子里。 夏念兮跑上一楼,外婆跟一个女仆站在厨房门口。 “你不是想学做红烧鳜鱼,外婆教你。” “好!”早上跟外婆讨教了很多容修喜欢的菜,除了莲子羹是他小时候的最爱之外,就是这个红烧鳜鱼,是他心头最暖的记忆。 因为这也是婆婆最喜欢吃的东西。 她想学会,想要给容修一个惊喜。 一直在仓库整理东西的容修,看着已经空了的柜子,合上箱子,把箱子抬到门口,才喊仆人来帮忙抬到客厅。 正在腌鱼的夏念兮看到他们抬着箱子出来,赶紧藏起来,然后跟外婆比了个嘘的手势。 萧锦瑟也是浪漫过的人,自然知道这是念兮要给她的外孙一个惊喜。 放下手头的东西,走出去,问:“这是做什么呢?” “嗯,有些东西,打算还回去。” 萧锦瑟看着容修,然后看到他坚定地点点头,心里顿时清楚了。 “想清楚,那就去做。我们都支持你!” “谢谢外婆!” 这个箱子很快就被送走了,夏念兮从始至终都不知道那个箱子里的东西来自何处,如今又要还往何处。 晚上,司徒锋回到家,佣人急忙跑过来接过他的外套。 “首长,林家容修少爷刚才送来一箱东西。” 司徒锋脚步停下,看向佣人,“容修?” 被司徒锋不怒自威的气势吓着,佣人头低得更低,战战兢兢回答:“是!” “去看看!” 司徒锋行走如风,大步走到客厅里,一个古朴的箱子放在客厅正中央。 总管站在一旁,一脸笑意,“老爷您回来了,这箱子就是少见的楠木,是古件。” 看着箱子上的花纹跟木质,司徒锋脸上露出淡淡的笑,“这小子,还挺上道的。给我打开,看看这小子眼光如何!” 总管示意仆人去开箱子,一边还不停说:“容修还是记得您的恩情,知道孝敬您。” 司徒锋一直面带淡笑,箱子打开了,大家都露出惊叹的目光,这些东西每个都很珍贵,容修果然出手大方。 总管脸色顿时一白,这些东西怎么这么眼熟? 再看司徒锋,他的脸色已经铁青,双手背在身后,眼睛死死盯着箱子里的东西。 ......... 122.夏念兮不见了 .............. 这边,夏念兮还在努力学着收汁,做鱼的精髓就在最后的汁儿上,她拿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萧锦瑟走进厨房的时候,就看到夏念兮正低头研究锅里的料,又是翻书,又是小声嘀咕,这幅小样子,一瞬间,让萧锦瑟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 那时候,厨房里也经常会出现这样一个小身影,跑来跑去,抱着各种料理的书,厨房没有一刻干净的时候。 那时候,简直可以用一片狼藉来形容,做出来的饭菜也气味也是一言难尽。 可是不知过了多久,刺鼻味没了,厨房里遍布各种香味,而那段时间是他们两夫妻最幸福的时光。 他们的女儿婉婉有着南方女子的温婉,更有东方女子的韧性。 她想要做的事一定要做好,她会一个月泡在厨房里就为了研究一道菜。 别人能做好,我也能! 她总是这样笑着跟每个劝她的人说。 她越来越明白小修为什么选择念兮,而不是司徒家的女儿了。 夏念兮一回头就看到外婆站在门口看着她发呆,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结果忘了手上还有油都擦到了脸上。 反应过来,一脸红囧,“外婆,怎么了吗?” 萧锦瑟走近,拿过她手里的锅铲,“来,让我尝尝你做的。” 等夏念兮端着鱼走出厨房,已经在饭桌前坐好的容修微微挑眉,“你做的?” 夏念兮骄傲地昂起下巴,“你说呢!” 沈从志抬头一看,笑得像个老狐狸,“这鱼是你最喜欢的,看小丫头对你多好!” “还是外公最好!” 容修看着她,眼里还是带着一丝不确定,等鱼上桌,容修夹了一口尝,表情变化非常微妙,最后震惊地看向外婆,“这不是您做的吗?” 外公看他的表情,也跟着夹了一块尝,品尝完,放下筷子,非常肯定地开口,“这不是你外婆做的。” 多少年的夫妻了,老伴的手艺,他闭着眼睛都能分辨出来。 夏念兮嘟起嘴巴,她之前真的有那么差吗? 明明每次他都很给面子把饭菜吃干净,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手艺还不错…… 萧锦瑟一看这是木头外孙要惹外孙媳妇不开心,急忙打圆场,“这是你妻子做的,我只是帮她把把关。念兮非常有做菜的天赋!” 容修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又尝了一口才悠悠地开口,“外婆,你真应该跟我们回去,好好带带她。您没尝过她在家做的饭。” “我们在这里都熟悉了,搬了不习惯。你想让念兮学点你外婆的厨艺,那你可以先回去,让她多待一段时间。” 一看外公连考虑都不考虑就直接拒绝,容修眉头拧了起来。 容修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您们两个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他们都不在这里,连骨灰都不在。” 母亲葬在容家墓园里,沈铮还在疗养院里躺着。 这个别墅除了他们童年生活过的痕迹,再没有其他。 外婆脸上的笑慢慢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悲伤。 夏念兮看着桌上的气氛压抑下来,不敢乱说话,只是伸手握住外婆的胳膊,外婆的胳膊很瘦,几乎快皮包骨头了。 她白发人送黑发人两次了,女儿,外孙,他们心里的苦又有谁能体会呢? 可就算如此,她也赞同容修的决定,只有留在身边,才能阻止遗憾的发生,“外婆,我跟容修不想让你们孤独地生活在这里。发生点什么事,我们都没办法第一时间赶到。” 萧锦瑟盖住她的手,“傻孩子。” 夏念兮想到了自己的爷爷,眼眶红了起来。 她拉开椅子站起来,看着两位老人,一脸认真地开口:“外婆,念兮知道自己这样说很不孝顺,可是请你们为容修考虑一下,不要让他的人生带有遗憾,他真的很爱你们,想要一家人住在一起。 我爷爷去世之前,我一直告诉自己,等我有一天有钱了,变得很厉害,我一定要好好孝敬他。可是我还没等到自己长大,爷爷就离开了,我现在有钱了,却连再见他一面都不可能做到。 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我失去过,有过遗憾,我知道那种悔恨会一辈子跟着我。我们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不能珍惜家人在一起的每一天?婆婆永远住在你们心里,那现实住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 容修看着她,看到她颤抖地咬住嘴唇,眼泪在眼眶打转。他拉开椅子走到夏念兮跟前搂住她。 闻到容修身上的气息,夏念兮知道自己情绪有些激动了,把头埋在他怀里,刚才只是想帮容修,她真的怕自己坏了事。 手指轻轻拽了拽容修的衣服。 容修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捏捏,示意她没事。 老两口坐在桌前,对着一大桌子饭菜顿时都没了胃口,沈从志缓缓放下筷子,“这件事我会跟你外婆商量一下。” 容修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以往说起这个事,外公永远都是老了,不喜欢到处跑,落叶归根等等。 这是他第一次说要考虑,容修立刻答应,“好,您跟外婆商量一下。” 吃完晚饭,两人回到房间,容修一把拥抱住夏念兮,“谢谢你,老婆,你真是我的小福星!” “外公只是说考虑一下,没说真的要跟我们回去啊。” 容修立刻做出一副虚心请教的姿势,“那为夫就要请教夫人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他来这么多次都没用,说不定念兮真的能把他们带走! “这件事,容本宫好好筹谋筹谋!”夏念兮一只手在下巴,做出一副捋胡子的动作,只不过她捋的是不存在的胡子。 容修让夏念兮去洗澡,被陷入沉思的夏念兮彻底无视,摇摇头只好自己先去洗澡。 等容修洗澡出来,围着浴巾,手里拿着毛巾擦头,走到摇椅跟前,“想到了吗?” “你要把外公外婆接过去,房子什么都准备好了吗?” “早就买好了,跟这里的格局一样,环境很好,很安静,是一个度假山庄区。” 房子早在五年前沈铮出意外的时候就买了,可是他每年来劝两人,都被拒绝了。 夏念兮翻了个白眼,想也不想就否决了,“不行,外公外婆这里本来就偏了,虽然很安静,但是搬过去还是两个人在一起,一天连个朋友都没有,多寂寞!换,有没有那种比较适合养老,环境好,周围又有公园的,邻居什么的文化层次也比较高,能说得上话的?” 人年纪大了,不管之前再清高,也会寂寞,想要找些朋友。 这里本来就很幽静,外公外婆一天除了佣人之外,都接触不到几个人。 跟他们回去之后,如果还是这样的环境,两人怎么愿意考虑! 夏念兮把自己的想法跟容修说了,她演过一部戏,知道人老了,需要陪伴,不只是家人,还有来自邻居,朋友的陪伴。 容修开始有些犹豫,然后拿出电脑在网上查了好一会,突然合上电脑,扭头看向夏念兮,“老婆,我真是大错特错了。” “哼哼,也不看看我是谁?!” “哪里来的女诸葛亮,还不快快跟我走,助我完成雄霸大业!”容修上去扑倒她,把人压在身下。 “大胆狂徒,竟然敢非礼本……啊……” 夜色微凉,屋内热情似火…… …………. 第二天一大早,夏念兮就跟容修又是网上查,又是打电话,终于在吃早餐前定下了栋两层小楼的别墅。 位置距离他们的公寓只有几站路的距离。 环境虽然没有这里幽静,但是小区里住的都是一些教授、退休干部还有各界名人。吗 一里外就是a市最大的城市公园,平常人也不少。 最重要的是这里楼是容氏集团旗下的楼盘,能给外公外婆选一个最好的位置。 容修到外公书房里,把资料打印出来,交给夏念兮。 吃早餐的时候,夏念兮故意把资料放到桌上,没有刻意提,但是外婆还是看到了。 “你们要买房子?” 夏念兮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嗯,现在的公寓虽然不小,但是如果以后有小孩了,还是有点不方便。” 一听到小孩,两个老人一下眼睛就亮了,拿过资料一起研究起来,“这房子看着不打,不过大了也不好,小时候住正好,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 夏念兮刚要说,容修已经先回答,“一切看缘分。” “念兮还小,不着急,不过要是怀孕了,一定要告诉外婆。你们小孩子,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你看看那新闻天天都报道……” 沈从志戴着眼镜,仔细看房子的资料,顺口打趣老伴,“他们俩还没孩子呢,你都想到哪里了?” “这肯定要未雨绸缪!” 夏念兮跟容修交换一个眼神,她凑到两人跟前,“这个小区环境还不错,人也不少,都是一些退休的老人,在家给小辈带带孩子。我听人说,早上都是一群老人你带着小孩出去玩。打太极啊,军体拳啊,还有人组织体能活动,很热闹。” “这么热闹?”外公挑眉,翻出小区的社区活动介绍。 还有爱国文化旅? 他扶了扶眼睛,认真地看了一遍,“这些都是骗人玩的,谁给他们讲课?净是瞎扯!” “就是,都没当过兵,全是从电视上看的,胡说八道。外公要去讲,肯定会让他们知道一个完全不同的老兵故事。” 外公眼里闪过怀念,手在宣传册上的军旗摸过。 “外婆,这个小区住了一个全国书法协会的前会长,朱蓉女士,她办了一个书法爱好社团,如今在a市都很有名。” 萧锦瑟有些意外,“朱蓉去了a市?” “对啊,朱蓉女士现在也退休了每天没事干,就办办书法交流会,上次我们拍戏还借用了她们的场地。” 吃过早餐,老两口就回房了,这可是非常少见呢。 夏念兮趴在沙发上盯着他们房门,“到底行不行啊,不行我也没办法了……” 容修双手插在口袋,脸上是少见的惬意,“我觉得我们可以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夏念兮苦着一张脸,“要不我们再试试,你别灰心。” “傻瓜,我是说我们四个人。” “什么?”夏念兮激动地跳起来,“外公外婆都没答应啊。” “相信我,他们一定会答应的。都是你的功劳,老婆。”容修伸手摸摸她的脸。 夏念兮还一脸懵逼,她是尝试了,但是明明感觉效果不佳啊,为什么容修会说成功了? 可是他又不会用这件事开玩笑…… 中饭之前,沈从志把容修叫进书房。 夏念兮看着外婆用一副宠溺的眼神看着她,噗地一下就脸红了。 他们的小手段是不是被两位发现了? 萧锦瑟拉着夏念兮上楼,一边开口,“念兮,很想让我们去a市?” “当然了,尤其是容修,他非常希望你们去。”说完还认真点了下头。 萧锦瑟带她走进容修妈妈的房间,推开门,房间里传来淡淡的花香味,还有阳光的味道。 这样一间房,怎么都不像已经空了几十年的感觉。 房间跟a市那个别墅里的房间一模一样,连敞开的衣柜都一样,只是这里的衣柜里的衣服更多,颜色更丰富。 萧锦瑟放开夏念兮,手掌贴着墙面,滑过柜子,花瓶,丝绸,“这是婉婉的房间,也就是你的婆婆。” “嗯。” “这里我们每天都让人打扫,人老了,总想要点念想。每次进来,我都以为容修的妈妈还活着,或许过几天就回家住了。” 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经过窗纱的过滤,洒在墙上、地上还有床上的阳光异常柔和。 萧锦瑟把床角拉平,还用手拍拍,“她最不喜欢自己的东西不平整。” 阳光洒在外婆的银发上,照着她鬓角的皱纹,夏念兮心中动容,这是一个母亲对子女无尽的爱。 超越生死和年龄。 萧锦瑟走到衣柜前,摸着一排旗袍,“我们要是离开了,这些东西该怎么办……唉” 不是不想跟外孙走,只是牵挂会绊着脚,让人寸步难行。 “外婆。这里的一切,我们也会珍惜,会像您跟外公一样珍惜,这些也是我们未来最宝贵的回忆。” “好……好孩子。” 吃完中饭,萧锦瑟拿了一张收据,“前段时间我检查你妈妈的旗袍,有几件破了洞,我拿去修补了,你们去拿回来吧。” 容修接过收据,“好的。” 容修开车带着夏念兮出了别墅,夏念兮看着越来越远的别墅,渐渐被林子盖住,这里太偏,来往只有冰冷的汽车,或者好几年,大家都不知道几百米之外的邻居到底是男是女。 夏念兮拿着收据,看着下面的地址,看店名应该是个老铺子:再生缘! 店铺在闹市的一个小巷子里,店铺不大,还是古老的木门,门上还贴着秦琼敬德两个门神,却因为过了半年,画已经慢慢褪色了。 揭开门帘,两人走进屋。 一目了然的房间里,墙上挂满了各种款式的旗袍,店里没有顾客,只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低头在丝绸上用笔画纹路。 女孩抬头看向他们,“请问两位是来做旗袍的吗?” 容修把收据递给她,“我们是来取旗袍的。” 看了收据,女孩多看了两人一眼,才开口,“稍等,我去找爷爷。这几件旗袍是爷爷很久之前做的。” 女孩从后门出去,他们隐约听到女孩在喊爷爷出来看看,沈家来拿旗袍了。 过了一会女孩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精瘦的老头,头发花白,带着老花镜。 “是沈家的人啊?” 容修点点头,“是的。” 老头仔细观察了他一会,不确定地问道:“你是沈家小姐的儿子沈铮?不,不对……” 容修一点都不介意,开口解释:“我是容修,沈铮的哥哥。” 他从小在a市,这里的人只认识沈铮不认识他,很正常。 “双胞胎啊……像,真像……你们跟你母亲的眼睛都很像。” “多谢您还记着我们的母亲。” 老头从柜子里把三套旗袍取出来,“你母亲非常适合穿旗袍,她当年给我做了不少广告,我自然记得她。” 把旗袍送到容修面前,“日子久了,没保存好,线头就腐化了,我都接好了。你看看!” 容修把旗袍仔细看了一遍,还是没搞懂这些女人的东西,点点头,算是交货了。 老头突然看向一直在后面盯着墙上旗袍看的夏念兮,“小姑娘是?” “我太太。” “要做旗袍吗?我老头子也快收手了。” 女孩在一旁急忙拽住爷爷,“爷爷,您不是说不自己做旗袍了吗?” “这小丫头,适合穿旗袍。” 容修看着夏念兮,心中一动,“那就做一套吧。” “真的要做旗袍啊?”夏念兮当然想要,尤其还是这种老师傅,肯定做的很好。 “丫头,给这位姑娘量尺寸。今天,爷爷再最后教你做一次旗袍,别把学校学的硬搬过来,记住,这门手艺,熟能生巧。” “是,爷爷。” 接下来,夏念兮乖乖站着,女孩拿着一个皮尺在她身上量尺寸,然后记在本子上。 “两位选块布吧!” 两人选了一个橘红色亮银织锦面,还有一个浅绿色真丝面。 老人家拿过炭笔拿着木尺在布上画形,一笔一划都下笔流畅,不犹豫…… “你把那那件紫色的旗袍拿过来,这是我二十五年前做的旗袍,你看看针法……” 女孩从还没包好的三件旗袍中,拿了一件出来,走到爷爷跟前。 爷孙两人无比投入地做旗袍,老人家回头看向两人,“你们可以出去转一小时,再回来,免得无聊。” 夏念兮跟容修想想也是,就先离开店铺,去外面转转。 从小巷子拐出去,立刻就到了繁华的闹市区,两侧琳琅满目的小物件,夏念兮随手拿了一个绝望的公鸡,“这为什么叫绝望的公鸡?” 夏念兮小时候是没机会出去玩,之后当明星更没时间出去玩,这些小东西她自然不知道。 可是容修何尝不是如此,他从小就背负着沉重的使命,更别说玩乐了。 两人盯着黄色的公鸡,看了几秒种,夏念兮摸摸鸡冠,“这是什么东西啊?公鸡?”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突然伸手把公鸡捏了一把,杀猪般的叫声突然响起,吓得夏念兮一把扔了公鸡,躲到容修身后。 小男孩指着夏念兮哈哈大笑,“哈哈,好笨的女人!” 被小孩子嘲笑,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夏念兮一脸黑线,“喂,小屁孩,你说什么呢?” “略略~”小男孩吐了一下舌头跑了。 容修蹲下身子把公鸡捡起来,忍住笑意,“这个还要吗?” “不要!”夏念兮背过身,气得嘟起嘴。 容修掏了钱,把公鸡买下来,夏念兮看到,伸手到他胸口打了一下,“讨厌,你干嘛要买?” “感觉挺有趣的。”说完,还捏了一下。 两人转了快一小时回到铺子,女孩看到他们,急忙上前,“我要再量一下尺寸,定好尺寸,接下来就等着做好了,给你们送到沈家吗?” “不,我给你写个地址,送去a市。” “好的。旗袍要七天做好,十天左右就能到你们手上。” 夏念兮点点头,“好的。” 量了尺寸,容修付了钱,就拿着母亲的旗袍跟夏念兮离开了铺子。 夏念兮坐在副驾驶座,手里拿着公鸡,容修把旗袍平整地放在后座,刚好起身,就感觉不对劲,翻了一下,“少一件。” 夏念兮回头,惊道:“啊,不会吧?” “我进去问一下,你先坐着。” “好。” 容修转身再走进店铺,女孩正在收拾东西。 “我们少一套旗袍,收据上是三套。” “啊,刚才有一套,我忘了装,稍等一下。”女孩急忙从裁缝桌上把刚才当样品的旗袍装起来。 一脸抱歉地看向容修,“抱歉,刚才是我的失误,容先生,请见谅。” “没事。” 容修拿过旗袍,转身离开铺子,走到车前,打开后座,放下旗袍,看向副驾驶座,夏念兮却不在。 座位上,只剩下一只绝望的公鸡。 ............. 123.配与不配 夏念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整洁的白蕾丝床上,鼻间还是能闻到一股刺鼻气味。 慢慢坐起来,揉着太阳穴,脑海中慢慢回想起刚才她昏倒之前的事。 她记得自己低头研究那个绝望的公鸡,正打算录个小视频给孟瑶发过去,然后就感觉一片阴影罩下来,有人用毛巾捂住她的口鼻。 刺激的气味一进入身体,她就浑身一激灵,然后大脑开始晕眩,最后就失去了意识。 “容修……” 夏念兮急忙找手机,可是身上摸了一圈,她的手机不见了。 这才有机会观察这间房子。 房间很大,白色系,却没有冰冷的感觉,能看到墙上有一些浮雕,房间四周布满了白色的玫瑰还有百合。 只有正中央有一张白色蕾丝围着的白色圆床,夏念兮手按在床上,柔软到仿佛触摸的是婴儿嫩滑的肌肤。 房间只有两扇门,一扇看着是正门,还有一个巨大的门,门上是镶着水晶的把手,看布局应该是套房或者洗手间。 从床上下来,缓缓走到正门口,她警惕地握住门把,拧了一下,没打开。 又试了几次,还是打不开,夏念兮只好放弃,转身走向里面那扇门。 走到门口看着把手上闪闪发光的水晶,夏念兮深呼吸一口,这才缓缓打开门。 门里,满目皆是美轮美奂衣服、鞋子和装饰品。 圆形的房间里,挂着无数白色裙子,两架十层的柜子上全部是鞋子,还有一个陈列柜全是包…… 这般环境,实在让人无法生出恐惧心理,这简直是每个女人都梦想的房间。 夏念兮伸手捏了手背一下,好痛! 看来不是做梦,有人把她绑架来放到这种房间了,想做什么? 正在思考的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夏念兮急忙跑到外面,果然门已经打开。 打开门,走出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圆顶雕花的哥特式建筑,这是一座别墅? 站在扶手往下看,她在这是在三楼。 “有人吗?” 她的声音在别墅里回响,但是没一个人出现。 夏念兮急忙从楼梯往下跑,太诡异了,这里。 一口气跑到一楼,扶着门框,她大喘着气,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一个人或者找到手机给容修打电话。 跑出别墅,一望无际的是草坪,还有各种植物雕刻艺术品,她在某一个庄园? 院子里有车,她坐上车,结果根本不会开这种中世纪的车,心里慢慢慌乱起来,这里太陌生,陌生到她一秒钟都不想待。 “汪汪!” “啊!”突然的狗叫声,吓得夏念兮从车上摔了下来,这狗应该是一直就在车后面的夹缝躺着。 凶猛的大狗跳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盯着夏念兮,呲出锋利的獠牙。 “走开!”眼眶慢慢聚起眼泪,夏念兮顾不得自己一身狼狈,惊恐地盯着面前的大狗。 庄园另一侧的二楼阳台上,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端着红酒,一脸笑意看着这一幕,“去,别吓坏了我们的客人。” “是!” 一声哨子吹响,眼看就要咬住夏念兮的大狗突然一转身,撒欢跑了。 脱险的夏念兮一脸呆愣,还坐在地上。 庄园里不知何时从跑出来七八个女仆,跑到她跟前,也不说话,粗鲁地把她扶起来。 夏念兮惊恐地质问:“你们是谁?” 为首的女仆年龄超过四十,一脸冷漠,声音非常公式化,“我们奉命带夏小姐去换装,请配合我们。” “谁要你们给我化妆?放我走,你们这是非法禁锢,知道吗?放开我,我要离开这里!”她用力挣扎,挣开一个人,另一个人又上来抓住她。 没过一会,她浑身力气就用尽了,女仆好像一直在等这一刻,“带走。” 被一群人搀扶着走进别墅。 刚才还静得如同一个鬼宅的别墅,突然多了几十个人,每个人都忙忙碌碌推着东西来回跑,好像要筹备什么。 把夏念兮拉到楼梯口,女仆一板一眼地开口,“夏小姐,请上楼。” “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我非不要!” 把她绑架过来,难道还想让她自觉走进牢笼吗? 女仆脸色顿时一黑,沉默了两秒,上前盯着夏念兮,“夏小姐,耽误你我的时间,对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事。您是打算自己上去,还是我找人把您抬上去?” “那就试试,来啊!” 站在一旁的女仆都一脸毫无办法的表情,女仆感觉到自己的威严被人轻视了,一把拽住夏念兮的胳膊就把人往楼上拖。 后面的人赶紧推着夏念兮。 一时间,楼梯口变得非常混乱。 一道浑厚的声音适时拯救了夏念兮,“索菲亚!不该如此无礼,主人说了,夏小姐是我们客人!” 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得体的燕尾服,像极了中世纪的西方贵族家庭的管家。 夏念兮趁机推开索菲亚,嘴角勾起一抹笑,整理一下被拽凌乱的衣服,回头看向那个男人,“你是这里的管家?” “是的,我叫威廉,夏小姐是主人请来的贵客,她们不懂事,多有得罪,请夏小姐见谅。” 夏念兮讥讽一哼,“跟请我来的人比,她们温柔多了。” 威廉肩膀一动,低着头没说话,他显然是知道她是怎么被请来的,并没有多言,主人的事,他们没有资格多嘴。 看他反应就知道了,夏念兮揉揉手腕,“你们主人请我来,为什么不敢出来见一面?这么做缩头乌龟好吗?” “请夏小姐换衣服,等会自然会见到主人,我不再打扰了。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跟索菲亚说就好。” 管家转身进了一个门走了。 索菲亚盯着夏念兮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两个洞来。 夏念兮拍这么久的戏,她这点小心思,还能不清楚。 既然知道很快就能遇到绑她来的人,那也不用再着急,反正她急也没用。 看向索菲亚,夏念兮嘴角勾起一抹笑,“听到没,对我客气点!” 索菲亚把气吞到肚子里,咬牙切齿道:“请夏小姐上楼,我们给您换衣服。” 夏念兮再回到醒来的那个房间,身后跟着一群女仆。 她们直接把她推到里面的更衣室里,有人在门口的电子显示屏上按了几下,房间里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梳妆台从墙上移动下来,椅子从地下升上来。 全自动? 夏念兮在心里惊叹一声! 之前住在这里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种待遇,就算是当年夏家最得宠的夏若雪估计也是一辈子都没见识过。 “请坐!”索菲亚把她按到座位上,声音充满鄙夷,“这是全球限量五十套的全自动你定制梳妆台,恒温。夏小姐这辈子都没见过吧!” 夏念兮心里震撼,但是绝不想被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女仆人欺负了,于是一句话顶回去,“比不上你,天天能看到,坐不到。” “你……” 索菲亚柜子里拿出一套白色长裙礼服,递给身边女仆,“给她穿上。” 小女仆小声请示,“要贴身吗?这是小姐很喜欢的衣服……” 索菲亚双手环抱,嘲笑道:“不用,你觉得咱家小姐会穿别人穿过的衣服?” 夏念兮很不爽,又不是她要来这里,更没有要占用哪个富家小姐的东西,这群仆人在这里不满个什么劲? “我不穿,拿走!” “穿不穿由不得你,给她换上!” 两个仆人过来抓住夏念兮的手臂,两个女仆抱着衣服走过来…… 半个小后,夏念兮穿着白色礼服,坐在梳妆台前,一脸阴沉。 “给她换发型。”索菲亚说完,走到装饰台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白色天使的面罩。 再走到夏念兮跟前,“我去看看,一会听我的命令。” 说完,就拿着面具出了门,几个女仆齐声应和,“是。” 没有表,夏念兮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看到天色暗了下来。 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梳了一个公主发髻,一个皇冠戴在了她头上。 看着这样的自己,她突然觉得有点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 从头到尾,她连都都不用动一下,所有的细节都有女仆给她做,连一根头发落在耳边,都有人帮她捋起来。 她已经非常肯定,她们口中那个小姐,从小就是喊着钻石汤匙出生的,估计这辈子连书包都没拿过。 外面慢慢热闹起来,夏念兮感觉是一场舞会,就算不是也是差不多的场合。 只是为什么要让她来? 难道是容修准备的惊喜?不然也不会这么精心打扮她…… 没过几秒钟,她就把这个想法pass掉了,容修的话,绝不会把她迷晕,最多是一觉睡醒什么都做好了。 索菲亚从外面走进来,“走吧,主人已经到了。” 把夏念兮拉起来,索菲亚搀扶着她往外走,明着是搀扶,暗中可是一直紧紧抓着她的胳膊。 走出房门,索菲亚靠近她,“别惹事情,夏小姐,让你消失,对于我们主人来说,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夏念兮回瞪她,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噼里啪啦,最后夏念兮弯起嘴角,狠狠推了她一下,“你把我捏疼了,女佣人。” “夏小姐,你忘了这个。” 夏念兮还没说话,一个面具都扣在她脸上,除了双眼,她连说话都很难。 伸手想要摘,索菲亚用力攥着她双手,凑到她耳边,威胁道:“别乱来,别忘了自己是怎么来的。” 夏念兮气愤,却不得不跟着索菲亚的脚步往前走。 脸上戴了面具,不仅影响视线,她一开口,嘴巴就会碰到面具里的小刺,非常疼。 索菲亚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看她还敢多嘴! 越往下走,身边的人越少。 到了二楼的地方,索菲亚突然往后撤,夏念兮下意识找东西搀扶,刚好碰到一个胳膊。 腰被一双大手扶助,她想抬头看看是谁,那人已经带着她往下走。 为了稳住平衡,夏念兮只好跟着往下走。 走到一楼,男人还带着她往前走,这下夏念兮不愿意走,硬停下脚步,结果对方手在她腰上一用力,她就被人拖着往前走。 穿过一个走廊,是一个露天的台阶。 “你知道上流社会的生活吗?上等人的聚会,你参加过吗?”男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带着一丝傲慢,还有更多的是嘲讽。 被迫走上楼梯,这是一个露天的二楼阳台。 下面就是泳池,很多人在泳池上狂欢,一眼望过去,黑皮肤,白皮肤,黄皮肤,全都有。 男人突然凑到她耳边,“好好看看你跟她的差距!” 司徒弦,她终于听出了他的声音,他为什么要绑家她?! 因为司徒音吗? 被带着走到栏杆前,下面的人看到他们,全都停了下来。 “音,你好漂亮!” “司徒家的公主,终于赏脸出现一次,上次在爱丽丝酒会之后,就再没见过你!” 爱丽丝酒会,那是英国如今最高端的淑女酒会,能参加这个酒会不是只要有钱就行,还必须是贵族。 前年全国富豪第三名的朱家一掷千金在给学校投了两个亿,也没能换一个参加酒会的入场券。 “嗨,angle,什么时候让我给你做个专访啊,我保证风格让你选,问题你来定,全方面配合你……” “司徒少爷,你真的不让你妹妹进影视圈吗?如果她肯拍,我保证,找好莱坞最好的团队,明年拿下好莱坞影后绝对没问题……” “司徒小姐会稀罕一个什么好莱坞奖?” …… 司徒弦一直笑着不说话,搂着夏念兮的腰,凑近开口:“你觉得你跟我妹妹有可比性吗?夏家的小贱种……不是我这样叫你的,听说你从小就有这个小名。” 夏念兮攥紧拳头,那个名字,从她走进夏家,一直到她成年,一直像个噩梦一样缠着她。 她不是贱种!! 司徒弦笑着帮她拨开额头的碎发,声音只有两人能听到,“换个问题好了。” 他看向泳池的人,“你们觉得,我妹妹配容家的容修,如何?” “他们还没结婚啊,不是说早在学校就定情了吗?容修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司徒少爷,前几年,容修一直出入你们家,我们早就知道两人是一对了,不然怎么会放着司徒小姐不追!” “郎才女貌,唉,羡煞旁人啊……” …… 杂七杂八的称赞生络绎不绝,可是夏念兮却什么都听不到,她满心的疑虑:容修跟司徒音认识? 脑海里浮现司徒音第一次去他们家,当时容修刚好回来,她还笑着给两人介绍对方。 他们原来早就认识了,还是同学…… “司徒小姐不舒服吗?怎么一直不说话?” 司徒弦伸手摘掉夏念兮的面罩,戴得久了,脸上有些发红,面具还在脸上印出了痕迹。 突然大家都静了。 这不是司徒音,这个女人是谁? 比较关注娱乐的人突然惊呼,“这不是夏念兮吗?” 夏念兮在娱乐圈或许还不算太红,可是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横插一脚在司徒音跟容修之间的娱乐圈女星,谁不知道? 更重要的是,一直有传闻这个夏念兮都跟容修结婚了,但是一直没找到证据,所以众说纷纭。 近距离看这个女人,大家都觉得,也就这样子,脸那么红,长得一般,气质也一般,穿着司徒音的衣服,可是气质就差了一大截。 “这个女人跟司徒小姐争?我的天,她也真的有那个胆子?!” “脸皮厚呗,娱乐圈里的人,怎么赚钱,谁不知道啊!皮肉钱,床上厉害就行了,司徒家是贵族,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容修肯定是玩玩,是个男人都会选司徒小姐啊!” “……”夏念兮身体僵硬,脸色苍白。 刚才她想着摘了面具,她一定要骂死司徒弦,可是现在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些人,她有些在电视里见过,有些在报纸上见过,有些根本没见过。 他们的话,像到刀子一样狠狠插向她。 司徒弦放开她,俯视她,语气非常轻松,“你和我妹妹的区别,你看出来了吗?你根本没法和她比。她的房间,你一辈子都住不起。不过你今天住过,全部都是拆掉重建。” 夏念兮想要反驳他,容修爱她,就这一点司徒音就比不了! 可是为什么她鼓不起勇气朝他吼出来! 容修爱她吗? 他应该是爱她的? 可是为什么她竟然一句都回忆不出来! 司徒弦转下了楼,加入了狂欢的队伍,夏念兮一个人站在楼上,她想离开,刚转身就被两个玩疯的女人抓下了楼,“一起玩啊!” 司徒音,她们可不敢得罪,但是这个女人,穿着司徒音的衣服,又是司徒音的情敌,那就没问题,可以随便玩喽! “走开,美女要游泳咯!” 说着就要把夏念兮往水里推。 夏念兮拼命拒绝,“放开我!” 这件礼服很长,她如果掉进水里,很难浮起来,况且她根本不会游泳。 看着夏念兮一脸惊恐,脸色煞白,司徒弦非但不组织,端着红酒站在一边,笑着开口,“都是年轻人,这么玩不起,怎么行!” “对,玩玩啊!” 有了司徒弦的首肯,大家彻底没了顾虑,两个男人抱起夏念兮就要往水里扔。 “你们给我停下!” 匆匆赶来的女人,一脸震惊,“你们在做什么?” 看到女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两个男人急忙把夏念兮放下。 一得救,夏念兮就慌忙爬起来,往墙角靠,浑身瑟瑟发抖。 女人扫视了游泳池一圈,最后目光停在司徒弦身上,略带责备地开口:“多大的人了,怎么能这么对待女孩子,玩乐也不知道分寸?” 司徒弦放下酒,配笑着开口,“妈,就是玩玩,也没什么。” “胡闹!” 司徒夫人走到夏念兮跟前,伸手按在她肩上,担心地问:“孩子,你没事吧?我是司徒弦的母亲,抱歉,这孩子一玩起来,就没分寸,让你受惊了。” 夏念兮没说话,抬头看了司徒夫人一眼,抿着嘴。 司徒夫人朝她露出温柔的笑,“走吧,我送你离开。” 有司徒夫人在,谁还敢乱来。 帝都这个圈里,谁不知道司徒家司徒锋的冷酷,跟司徒夫人温柔,两个完全极端的人竟然结婚几十年都没婚变过。 司徒弦眼里闪过不悦,还差一点,目光扫过周围的仆人,这次又是哪个下人跟母亲告密了? 司徒夫人带着夏念兮走进别墅,拦住威廉,“去叫辆车,我送夏小姐离开。” “是,夫人。” 夏念兮突然看向司徒夫人,“我想换回我的衣服。” 这身衣服她穿的很不舒服,司徒弦说她不配,可是她不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比司徒音差。 出身没人能选,她的人格同样高贵不可亵渎! 司徒夫人看着她,微微一叹,“好的。” 夏念兮一口气跑上楼,在司徒音房间的角落看到她的衣服像垃圾样被堆在一起。 捡起衣服,拍了拍。 毫不犹豫脱下身上的礼服,换上自己的衣服,摘到头上的黄冠,跟衣服一起扔到地上。 在她心里,这些同样一文不值! 跑下楼,这里她一秒钟都不想待。 走到司徒夫人面前,她表情平静,“走吧。” 两人走到院子,一辆黑色宾利停在门前,夏念兮直接自己打开车门上车。 管家打开车门,司徒夫人眼含歉意,上了车,温柔提醒,“别忘了安全带。” 车子缓缓开出庄园,夏念兮把自己蜷缩在一起,一句话也不说,坐在一边的司徒夫人一脸歉意地看着她,“抱歉,我的孩子做出了这样无礼的事。” 夏念兮声音冷漠,“与您无关,谢谢您送我出去。” 另一边,一直着急找夏念兮的容修突然接到消息,夏念兮在司徒家东郊的庄园里。 握紧手机,容修上了车,直接朝东郊庄园开去。 同时拿出手机给洛君谦打电话。 “你真的要这样做?”洛君谦声音异常严肃。 容修双眼直视前方,他步步退让,竟然让身边的人再三收到伤害。 “是的!去做!” 挂了电话,容修踩下油门,提起车速上了高速…… 夜幕渐暗,副驾驶座只有一只绝望的公鸡安安静静躺在座位上。 一通电话打进来,容修拿出耳机带上,按下了接听键。 车外一辆黑色宾利缓缓驶过,两车交错。 又无声驶向背离的方向…… ........... 124.请你不要自作多情! “什么事?” 错过的黑色宾利,容修只扫了它一眼,就把注意力放在前面。 夏念兮缓缓抬头,看向车外,只看到了那辆车的车尾,连车牌都没看清,就已经远离了。 容修踩下油门,速度加到150km,他听着电话那头易城的报告。 易城坐在办公室,仔细看了外面没有人来往,这才开口:“容勋把容离拉进董事会了,就在今天下午,已经召开董事会会议全体通过了。明天开始容离就在集团挂职了。” 真是卑鄙,趁着boss不在,就把人往董事会塞。 可是他们这些打工的,什么都做不了。 容离的身份本来知道的人不多,现在这样,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怀疑,看董事长跟林芳菲的意思,一点都不介意。 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两人好像都自动屏蔽了。 容修剑眉一立,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双手握紧方向盘,“我不在,他们倒是动作很快。让我们人按兵不动,工作照常,别被抓到把柄,一切等我回去回去。容离不适合商场,他待不了多久。” 只要他不在,就想方设法把自己的势力往集团里塞。 局面越来越艰难…… 司徒家,容家…… 容修的眸光愈发深沉。 不过他不会让自己永远被缚在这个局面里,总有一天,这些人都不会再是他的拦路石! “还是就是,您让我关注司徒家的动向,今天上午司司徒弦跟司徒音已经坐司徒家的私人飞机离开,看航线应该是回帝都了。” 司徒家有私人停车场,他们调查还费了一番功夫,等得到消息,人家都出发好几个小时了。 车拐上盘山公路,容修继续问,“嗯,搞清楚司徒弦到a市到底为了什么,他不可能是去找司徒音的,那个詹姆斯的身份不简单,查清楚,他是不是想在境外投资这块插一脚。巴西那边刚谈好,这时候不能让司徒家插进来,对我们很不利。” “明白。” 挂了电话,容修目光盯着前面的路,脑子里飞快地整理思绪。 自从司徒弦出现,他就在暗中调查他来的目的,司徒家的生意很少涉及a市,司徒弦一般都是欧洲各国之间来回飞。 内陆这块都是司徒弦的二叔司徒雄负责,司徒家跟其他的豪门大家一样,同样有各种不堪的丑闻。 传闻司徒弦的爷爷是战争年代抱养的孩子,战后到了和平年代才被承认进了司徒家的族谱。 这还是因为司徒弦的爷爷对国家有贡献,当了官。 这个司徒雄一向看不起司徒弦,怎么可能允许司徒弦的手伸到国内的生意? 上次司徒家中东油田那块生意,容家退出,容修就跟这个司徒雄打过招呼,这件事难道让司徒弦发现了? 司徒弦把夏念兮带到庄园,是给他一个警告,还是想要利用她威胁他? 中东油田这桩生意,容修绝对不会让自己什么吃亏,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撒手。 因为……现在得赚钱,养老婆了。 想到那张清秀的小脸,他握紧了方向盘,继续加快速度往庄园方向驶去。 ………….. 容修越来越接近庄园,那边夏念兮跟着司徒夫人却越来越接近市区。 因为夏念兮一直缩在角落,一句话也不说,司徒夫人想跟她说说话,也不好意思。 眼看着快到市区了,司徒夫人看着夏念兮裙子也脏了,鞋面也有些划伤。 心里叹一声,儿子真是越来越霸道了。 “夏小姐。” 夏念兮身体动了一下,慢慢回头看看向她,还是带着一点戒备,“你是司徒弦的母亲?” 司徒夫人看她终于愿意理自己,面带笑容,温柔地说:“嗯,你好,我听说了我儿子用不太好的手段请你去做客。我回去会教训他,我带他向你道歉。” 夏念兮看着司徒夫人,有些晕眩,她第一次看到这么温柔的女人。 司徒夫人穿的很朴素,头发用发卡别在后面,戴着一对祖母绿的耳钉,手腕上是一个颜色很淡的玉手镯。 跟林芳菲完全是两个层次,一想到林芳菲手上鸽子蛋大的钻戒,还有项链,耳环,手镯,每天出门,身上闪得仿佛在告诉大家她多尊贵,多有钱似的。 司徒夫人这样一比,高下立现。 这份气质却是林芳菲如何都学不来,也比不过。 看到司徒夫人,她第一印象就想到已经去世很久的婆婆,如果婆婆还活着,也应该是如此恬静淡雅的女人。 让人无法讨厌,甚至无法不理她。 “这些是跟您没关系,司徒夫人。” 她不会把司徒弦跟司徒音的事怪罪到司徒夫人身上,但是却没办法跟司徒家的人太亲近。 进了市区,司徒夫人对司机吩咐,“去商城,给夏小姐挑一身衣服。” 一听司徒夫人这样说,夏念兮想也不想就拒绝,“不需要,在这里放我下去就行了,我自己回去。” 她出来大半天了,到现在还没跟容修和外公外婆联系,她心里也很着急。 司徒夫人一脸为难地看着她,“作为一个淑女,怎么能这样回家。你看你的衣服,还有你的鞋,这样回家,我怕你家里人会担心你。” 夏念兮低头一看,才发现她的衣服褶皱非常严重,好几个地方脏了不说,还破了洞。 这样回去,肯定会让外公外婆担心。 “那……能不能借手机让我打个电话。” 司徒夫人一看她松口了,表情一下就放松了,“我很乐意,但是我从来不用手机,老梁,你带手机了吗?” “夫人,我手机没电了。” 这种情况,夏念兮也不敢怀疑两人估计不给她手机打电话,犹豫地咬着嘴唇。 “我保证,很快送你回家,好吗?你可以相信我。我实在无法允许一个淑女这样回家。尤其这是我儿子犯的错误。” 看人家都这么诚恳地邀请她,夏念兮只好点了点头,“好吧。” “不用介意,这是给你的赔罪,是我们应该的。”司徒夫人笑着示意司机继续往前开。 车开到一个大商城下面,两人下了车,夏念兮踉跄一下,就要摔倒,就被司徒夫人扶住,“高跟鞋有一点问题,就不能穿了,你妈妈没提醒过你吗?小心点,我扶着你。” 夏念兮身体一僵,听到司徒夫人这么温柔地问她,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有记忆以来就没跟母亲生活过。 就算妈妈放出来了,能不能正常生活还是个问题,怎么会顾得了她? 司徒夫人以为她不想多说隐私,也没有再追问,扶着她往商城里走,“这里,有几家店,我经常来。他们有定制鞋,比平常买的穿得舒服。” 一边往里走,司徒夫人一边提醒她买衣服该怎么做,穿鞋,平常的护养…… 夏念兮侧头看着这位老人—— 她的手很暖很柔软,她的声音很轻缓,似乎怕吓着她了。 她们走路的步伐一致,不怕跟不上。 一直走到店里,夏念兮都有些恍惚,司徒夫人放开她,走进去跟店长说话,她低头摸摸刚才一直被扶着的地方,热热的。 “司徒夫人,您怎么会这么晚出来?”店长一看是贵客,急忙跑过来点头哈腰问候。 “给这个姑娘挑一身衣服,一全套,面料柔软点。夏小姐,你对什么材质的布过敏吗?”司徒夫人回头问她。 夏念兮愣愣地摇摇头。 店长是有眼力的人,看了一眼夏念兮,问道:“司徒夫人,这位小姐是……以前没见过啊。您亲戚吗?跟您一样漂亮!” “这是我新交的小朋友,马场认识的。”司徒夫人简单说解释几句,说马场认识,是解释为什么夏念兮一身狼狈。 店长一听这,也不再追问了,在这行混的,那些话能说,那些话能问,都是有学问的,不然他怎么能得到这么多贵夫人的青睐。 “来,给我拉开,让夏小姐挑一款喜欢的,我们这里的衣服,保证您挑完不后悔!” 店员拉开所有帘幕,全是新款的服装,每一样只有一件,这是这家店的特色,永远不怕撞衫。 司徒夫人拉着她到衣服前,“你的气质很好,人又漂亮,穿什么都好看。看看有没有特别中意的?” 夏念兮无意中瞥到衣服的价格,不说前面,就但看数字后面的四个零,这些衣服就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不愧是司徒家的人,怕是从来都对钱没什么概念。 “您过奖了。”夏念兮想说司徒音才是气质好,穿什么都好看。 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翻了几件衣服,虽然好看,但是她没多少心情去挑衣服。 随便拿了一件,“就这个吧。” “女孩子,平常穿这个干什么。”司徒夫人突然拿走她挑的衣服,转身给她再挑。 夏念兮一脸懵逼,她挑的衣服有问题? 最后还是司徒夫人给她挑了一件收腰裙,还有一个小坎肩,夜里冷了,穿正好。 司徒夫人挑的是白色,夏念兮今天特别讨厌白色,笑着婉拒,最后选了一件粉色的。 在试衣间换了衣服出来,司徒夫人惊艳地点点头,“真好看,果然,粉色更适合你。” 夏念兮朝她笑着点点头,“谢谢。” 又挑了一双鞋,司徒夫人进去签单,夏念兮看到一个店员把她刚才随手挑的衣服抬起来往柜台拿。 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她看到裙子背后是镂空的。 顿时有些尴尬,幸好刚才没船,不然这平常穿那个出门,不得被人围观。 司机走进来接两人,提过店员给几个袋子,跟在司徒夫人和她身后。 司徒夫人握住夏念兮的手,“真是个精致的丫头。音音平常太忙,好久没人陪我转转了。夏小姐着急回去吗?如果不着急,陪我走走吧。” 夏念兮应该拒绝,她很着急,可是看着司徒夫人的笑容,和她眼里的期待,不自觉就点了点头。 “真是个乖巧的丫头。” 结果她就陪着刚认识几个小时,还被她儿子绑架的司徒夫人在商场逛了一个多小时。 “念心,来试试这件衣服。”司徒夫人拿过一件居家服。 夏念兮真的不想试了,她真的试了好多衣服了,比她跟孟瑶逛街试的衣服还多。 夏念兮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们这样试衣服,不买,她们会生气的。” 她们进店就试衣服,然后司徒夫人会说好看或者不好看,最后都没买,转身就拉着她走了。 她不知道有钱人还有跟穷人逛街一样的乐趣啊。 她以前跟孟瑶就到处试衣服,买不起,就偷偷拍照,然后放到微博上晒。 好几次被店家发现,直接把她们赶了出去;遇到不错的时候,人家会让她们打广告,然后就把衣服送给她们了。 要不是司徒夫人突然接到一通电话,夏念兮真怀疑她们要逛到商场关门。 走出商场,司徒夫人让司机送夏念兮回家,她坐别的车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打车。” 司徒夫人拦住她,把她塞进车里,从司机手里接过一个袋子,放到夏念兮手上,“丫头,平常穿衣服还是要注意点,女孩子要懂得自尊自爱,别人才会爱你。这衣服挺好的,出席晚会还是可以穿一下的。” 司徒夫人说完,关上门。 夏念兮还没从震惊中醒来,司机已经开车载着她离开了。 低头看着手里的袋子,里面的衣服就是她随手拿的那套,原来司徒夫人是不想让她穿得太暴露。 鼻子突然酸酸的,多少年没有长辈这样对她了。 抱紧袋子,夏念兮的下巴压着袋子,缓缓闭上眼睛。 夏念兮在回家的路上,手上没有手机,没办法跟容修联系。 ………….. 这边容修已经到了庄园。 看着自动打开的门,司徒弦一定料到他要来,一路上畅通无阻,到了别墅门口,仆人在收拾东西。 拦住一个仆人,“司徒弦呢?” “不知道。” 拦了几个人,都没人知道司徒弦在哪里。 看到泳池那边灯光辉煌,容修急忙跑过去,聚会已经结束,到处都是垃圾,还有几个人直接躺在泳池边醉倒了。 “司徒弦呢?告诉他,我来了。” 有人端着盘子,恭敬地回答:“主人已经离开了。” “夏念兮呢?被他抓过来的女人。” “小姐狂欢了一晚上累了,在二楼休息。”索菲亚走过来,看着容修恭敬地回答。 容修大步走向别墅。 有仆人凑到索菲亚身边,“他说的那个夏小姐不是……” “闭嘴,干你的活!” 索菲亚一个刀眼投过去,仆人立刻低头收拾东西。 上了二楼,一排走廊好多房间,他一步一步往前,“念兮?” 声音在楼道里传了很远,但是没有回应。 往里走,容修突然看到一间房门半虚掩着。 走上前,推开门进来,一股淡淡的花香味扑面而来,房间里很黑,没有摸到灯,远处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容修几步上前,走到床边,弯下腰扶住对方的胳膊,“念兮?” 床上的人突然一动,抬起身体靠近他,一双手也搭在他肩上,双唇眼看就要贴在他唇上。 陌生的气味? 容修反应迅速,一把推开她。 “啊!”女人身体倒在床上的一瞬间,房间的灯亮了。 看清床上的人,容修眉宇紧皱,脸色铁青,“司徒音?你在搞什么鬼?” 司徒音就着倒下的姿势,在床上摆了一个妩媚的睡姿,“阿修,好不温柔。” “念兮呢?” “夏念兮?我怎么知道?我刚到家,躺下睡觉,你自己进来,又爬到我床上来……”司徒音一脸无辜,手指勾着头发。 容修转身就要走,“抱歉,我理解错了。我在找我太太。” “我哥刚才走的时候……” 容修转过身,看向司徒音。 司徒音笑了,话说到一半不打算说了,坐在床边,一脸笑意,“怎么不走了?我哥都走了,就算把庄园翻个遍,你要找的人,只有我知道在哪里。” “司徒音,我们没有机会,我已经结婚了,而且已经领过结婚证——” “阿修,你觉得我在意那个吗?我哥给了我一段视频。”司徒音手里拿着遥控器,墙上突然出现浮现一个液晶屏幕。 点了播放键,视频里是司徒弦跟夏念兮亲密地站在泳池二楼,音乐吵闹,听不到里面说什么。 “你觉得夏念兮不会抛弃你,跟我哥吗?他可是无数女人想爬上床的黑钻级别的单身汉。” 画面里,司徒弦亲昵地搂着夏念兮的腰,时不时低头耳语。 拍摄点比较远,看不太清两人的表情,但是夏念兮没有推开他的意思。 容修看了几分钟就不想看了,他相信夏念兮,不会因为这点事就心生怀疑,转身刚要走,手机就响了。 拿出手机,正要接听,手机就从手里滑落掉在地上。 身体不听使唤,身体在发热,而且越来越渴,容修蹲下身体要捡手机,打算立刻离开,结果刚蹲下,背后刺痛一下,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司徒音按了一下手里控制器,索菲亚跟几个女仆急忙跑过来,“小姐。” “你确定这个药对他身体没伤害吧?” “没有,这个剂量很小,容少爷一小时就会醒来。” “把他抬到床上去。” 几个女人合力把容修抬到床上,司徒音捡起地上的手机,来电显示,外婆。 司徒音哼笑一声,按了关机键。 把手机扔给索菲亚,“拿出去。” 索菲亚带着女仆走出房间。 司徒音上走到床边,爬上床,靠在容修身边,手指在他脸上滑动,“睡着的时候多乖。醒来就那么不愿意靠近我吗?” 把头靠在他心脏的位置,司徒音闭上眼睛,“你的心跳声还是这么稳。” 她还记得当时她在学校被锁在宿舍里,那时候很多人不喜欢她,嫉妒她的一切。 她也不会跟那些人求饶,他们司徒家的人,这点黑暗还能忍不过? 结果没过多久,就开始各种打雷闪电。 她什么都不怕,就是怕打雷,那种轰隆声,好像能摧毁一切。 就在她最怕的时候,容修就抱着她,捂着她的耳朵,她就听着他的心跳声,那一夜,她一点都不怕! “为什么,毕业了,一切都变了……” …… 容修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背部刺痛,想要摸一下,就发现自己双手被绑起来了,不止双手,双脚也是。 浴室门缓缓打开,司徒音围着浴巾,站在门口,一脸笑意,“你醒来了,过了一小时,我还有些担心呢。” “你在搞什么鬼?司徒音,立刻,放开我!” “你为什么对我现在这么没耐心?你当时在宿舍里陪了我一夜,那时候你多好,我不介意你找个小明星玩玩,但是玩玩,只是玩玩,明白吗?!”司徒音脸上的笑渐渐敛去。 她不懂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小明星? 今天哥哥把夏念兮拉过来,她像个草鸡一样,什么都不是,住她司徒音的的房间,穿她的衣服,用她的化妆皮,照样不如她! 那些东西当然被她都扔了,连房间都拆了。 她的东西,怎么能被那个女人碰! 容修锋利的眼神扫过司徒音,双手拼命挣扎,“司徒音,当年在学校,是你父亲拜托我去看看你,他说你怕打雷人,让我照顾你。我说过,请你不要自作多情!” 早知道会被人缠上,当年他就不会多管闲事! “你以为你迷上一个小演员,想这样跟我撇清关系,我就会答应吗?”司徒音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他。 “你喜欢明星?我也可以进娱乐圈,保证比她混的好。几年了,连二线都上不了,这种女人有什么用。” 容修不说话,眼神如刀一般盯着她。 司徒音伸手要摸他的脸,被容修侧脸躲开。 司徒音一点都不生气,站起来,拿起遥控器,按了一下,房间里慢慢变得香起来。 容修皱眉,这香味跟刚才进来的味道一样,但是更浓了,“你到底在做什么?” 身体慢慢热起来,容修呼吸开始急促。 这下他要是再猜不出自己中了什么招,那就真的是蠢了! “你竟然做这种事,司徒家会允许你这样——”容修怔住。 司徒音不说话,站在他面前,伸手解开了身上的浴巾…… ..... 125.别让我破戒! ................ 司徒音就站在床前,毫不在意自己赤裸对着一个男人,“我不美吗?” 容修扭过头不看她,双臂用力,额头青筋暴起,身体的燥热正变成一股热潮慢慢充斥他整个身体。 司徒音慢慢爬上床,一点一点靠近他,她的手指在他的衬衫上滑动,勾着一枚扣,“阿修,我真的喜欢你。” 微微用力,解开第一个扣。 容修呼吸急促,浑身的血液都往下涌,他的思绪时不时停顿一下,触觉突然变得极为敏感,司徒音碰到的地方像是燃起了一把火,满满朝四面八方蔓延。 “不要忍耐了,这个药是我跟舅舅拿的,他用来对付那些雇佣兵的,那些人都承受不了,你就不要忍了,很难受的。”着,身体就贴到容修身上。 下一秒,容修突然挣脱绳,手腕一条血痕,他毫不留情推开司徒音,身体踉跄地滚到另一侧。 司徒音狼狈地跌在床上,她愤怒地盯着远处的容修,“为什么?” 容修扶着床,大喘气,努力不往司徒音那边看,身体却不受控制,他甩甩头,一手砸过去,床头柜的玻璃台灯摔在地上,拾起一块玻璃碎片,握紧。 鲜血从指缝流下,疼痛让他清醒了片刻。 “就算你脱光,我也不会碰你。你觉得自己很高贵吗?你不觉得你现在就像一个妓女吗?” “闭嘴!”司徒音拉过被盖住自己,通红的脸不知道是因为房间里的迷药,还是因为容修的羞辱。 容修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外走,头也不回地:“你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 “你这样羞辱我,你以为司徒家会放过你?” 容修冷眼嘲讽,“那就来,让我看看司徒家还能再多卑鄙,绑架,下药,司徒家到你们这一辈,也就会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艰难地走到门口,用力拧了拧门把手,却打不开,容修回头,双眸冷如寒冰,“把门打开。我不打女人,别让我破戒!” “有本事你就自己出去,容修你竟然敢如此羞辱我!” 容修双腿一软,突然半跪在地上,他抓着门把手不让自己狼狈摔倒,身体的欲望快要压制他的理智。 用力握紧手里的玻璃,疼痛已经没办法让保持冷静。 司徒音裹着被,走下床,她一定要得到容修,否则他从这里出去,以后她的面往哪里搁? 那个明星到底有什么好? 她一定要让容修忘了那个女人! “音音?开门!”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女声,司徒音脸色骤变。 容修迟钝抬起头,目光渐渐有些涣散,他握紧门把手,用最后的理智咬牙挤出两个字,“开门。” 司徒夫人声音依旧温和,只是多了一丝警告,“司徒音,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现在门口只有妈妈,快开门。” 司徒音不甘心,指甲都快陷进肉里。 “司徒音!”司徒夫人伸手敲了一下门,声音变得紧绷起来。 “妈……” 不甘心又不能违背妈妈,司徒音抬起头在手表上按了一下,门锁松了了。 容修一松手,晃晃悠悠站起来,打开门,跟门口司徒夫人正好对上。 “容修,你没事吧?” 容修冷着脸,没有跟她打招呼,他需要洗冷水找,需要立刻离开这里。 司徒夫人从容修身侧看进去,看到女儿的样,震惊地捂住眼睛,“司徒音,还不去穿上衣服!” “妈!” “回去,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再来找你!”司徒夫人伸手拉上门,把司徒音关在门里。 再温柔,她也是司徒家的当家夫人,没想到自己女儿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容修,你的手流血了,我找医生——” “不必,司徒阿姨,我要回家。”容修坚定地拒绝了她的好意,扶着墙往外走。 司徒夫人追上去,拉住他的胳膊,“容修,阿姨代音音跟你道歉,我会好好教育她。你现在不能这样回去,我找人送你,放心,这里我还能当家,不会再让你出事。” 容修没再拒绝,一来他的确快支持不下去了,再者司徒夫人的确其他人不一样,她跟外婆外公描述下的妈妈很像。 他对母亲的影响已经很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想起妈妈,全都是外公外婆的讲述,他甚至以为那是编的,是不存在的。 直到在司徒家你第一次看到司徒夫人,他才相信,原来真的有这样一个人。 一直到容修躺在车里,司徒夫人简单用酒精棉给他的手消了毒,缠上了纱布,这才跟司机吩咐,“一定要安全送回去。” “是。” 车开出了别墅。 司徒夫人回头,看到司徒音穿着睡衣,乖巧地低着头站在门口。 司徒夫人觉得心痛,她从疼到大的宝贝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音音,你让妈妈很失望……” 容修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深夜十一点多了,冲车上冲下来,他已经快到极限了。 冲进客厅,吓了仆人一跳,“大少爷。” 快步冲上楼,容修回到房间,夏念兮正握着手机,一脸焦虑,看到他,眼里浮现惊喜,站起来,“你回来了。” 容修冲到她面前,双臂有力地搂住她。 感觉到容修有一丝不对劲,夏念兮刚要开口问他,就被他以唇封缄。 容修眼神逐渐疯狂,他的手按在她锁骨处,抓住睡衣,猛地一扯。 睡衣顿时变成一片破布,“你干——” 身体被紧密抱住,容修的身体很热,夏念兮感觉自己都快被他融化了。 他的双臂收紧,埋在她胸前,在她脖颈吸出一个一个痕迹,“痛……” 他们就在床边,站着他就迫不及待冲进她身体。 夏念兮痛得一下什么兴致都没了。用力拍打他的肩膀,“痛,放开……容修……” 容修握住她的双手,把她压到床上,抬起她的下巴,堵住她的唇。 “啊……” .......... 沈从志跟老伴听外孙回来,上楼想问问怎么回事。 让两人去取旗袍取到现在才回来不,旗袍也没了。 念兮回来的时候状态就不对,现在外孙又风风火火跑回来。 刚上楼梯,老两口就自觉站住脚步,停顿了几秒,两人脸上划过一丝不自在,又很快平复了,一起转身下楼。 沈从志摇摇头,“看这架势,孩是迟早的事。” 夏念兮一直被折腾到早上,感觉身体快散架了,容修伏在她身上,一手撑着床大喘息。 “你……呼……” 容修慢慢找回神志,心疼地看着她,他知道自己又多不知轻重,身体像是有一头洪水猛兽,恨不得撕裂面前的一切。 而他把所有欲望都释放在夏念兮身上了。 低头在她额头怜爱地细吻。 夏念兮浑身一颤,又要来? 一咬牙,她用尽浑身力气才完一句话,“奸尸去吧……” 容修一愣,突然失声笑了,抵住她的额头,眼里闪着暖意。 翻身躺在她身边,容修伸手搂住她,“睡吧。” 容修是睡着了,夏念兮浑身疼,浑浑噩噩做了好几个噩梦,等醒来的时候,就发现窗外阳光刺眼。 而且,他好像什么措施都没做,全部放在了她的身体里…… 她扭头看到容修安静的睡脸,嘴唇有些白,身体想动一下,就跟散了架一样。 夏念兮狠狠瞪他一眼,“讨厌!” 伸出手爬上他的脸,刚要捏着他的鼻来个恶作剧,就看到容修放在外面的手,手心的纱布已经散了,还能看到斑斑血迹。 手腕一圈血痕已经干了,但是还没结痂。 立刻坐起来,夏念兮眼里完全没有了笑意,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步履蹒跚地穿了衣服,走出房间,下个楼梯,夏念兮感觉自己像在刀尖行走。 已经十二点多了,外公外婆连中午饭都吃了,看到她,笑着问:“想着你们俩睡得晚,吃饭就没等你们。” “外婆,我不饿,容修还没醒,让他多睡会,昨晚又应酬,多喝了点酒。” “好,不过年轻人还是要节制点,细水长流啊。现在不都在推崇可持续发展,各方面都需要啊。” 夏念兮还能听不出外婆话里的打趣吗?她能怎么办,只好哑巴吃黄连,红着脸点头,“外婆,我知道了。” 偷偷从柜里拿了急救箱,回到房间,容修还没醒来,她又气又心疼,昨晚到底怎么了? 她失踪了,容修应该很着急,难道是去跟司徒家动手了? 想也白想,把容修的手拉到床边,心翼翼地给他清洗伤口,消毒,最后重新包上纱布,手腕的勒痕让夏念兮耿耿于怀。 从被里把他的左手也翻出来,想看看有咩有时受伤,却发现他的戒指没了?而且也有很严重的勒痕。 站起来在房间找了一圈,还跑到浴室找了一圈,虽然他昨晚根本没进过浴室。 昨天下午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戒指还在的。 她捧着容修的手,戒指丢了,两个手都有伤痕,甚至脚踝都有,难道遇到抢劫的了? 还是双手双脚都绑起来。 看他回来你衣服都整齐的,应该是没出什么事…… 但是他明显就是被人下药了,平常就算再怎么闹,他也不会不顾着她的身体,昨晚就完全没有顾及。 夏念兮一直在脑补各种可能性,直到被外婆叫下楼。 “念兮,这是你买的?”外婆指着地上的大包包,怎么也有十几袋。 她什么时候购物了? 夏念兮也一脸懵。 看向来送衣服工作人员,“这是谁让送过来的?” “我们并不清楚,我们这是根据地址送货,请签收。”工作人员拿出一个货物清单递给夏念兮。 夏念兮看着列表里的衣服,慢慢心里有了一点眉目。 签了字,工作人员就走了。 外婆打开一个袋,拿出里面的衣服,“怪不得昨晚那么晚回来,你们去逛街了?我跟你外公还一直担心呢。” 夏念兮回到外婆身边,笑着搂住她的胳膊,“嗯,想着要回去了,就有点玩得忘形了,让外公外婆担心了,对不起。” “这有什么,年轻,就要多打扮打扮自己。你们没事就好,还担心你们发生了什么呢!” 夏念兮把衣服提回房间,翻了几个,就发现这些衣服不是昨天晚上她陪着司徒夫人试穿时候,司徒夫人让她试穿的吗? 她竟然全买下来了! 坐在床边,夏念兮回忆起跟司徒夫人相处的画面,心里突然有些嫉妒司徒音,有那么好的母亲。 容修睡到晚上才醒来,夏念兮可怜兮兮地趴在床边看着他,眼眶都红了,“你再不醒,我就要找医生了。” 容修声音沙哑,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宝贝,别担心。” 夏念兮趴到他怀里,“怎么可能不担心,谁给你下了药?你是不是遇到抢劫的了?” “瞎想什么呢。” “戒指没了,你再看看手腕的勒痕,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好不好?我真的很担心。” 戒指? 容修眼里闪过一丝异样,抬起头,发现他的戒指不见了。 应该是司徒音把戒指拿走了,当时他实在顾不得这些细节。 “我回把戒指找回来,别担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把夏念兮搂到怀里,容修盯着天花板,目光清明锐利。 发生了这些事,第二天一大早,容修就带着大家回a市了。 临走前,外婆把他们拿回来的三套衣服收进房间里,又跟管家仆人吩咐了很多照顾这个家的细节问题。 站在门口,看着住了五十多年的地方,心头突然滋味百般。 沈从志握着老伴的手,两人一起跟老房告别。 夏念兮看两人这么依依不舍,“以后还会回来,外公,外婆,你们想回来,我们,随时可以陪你们回来。” 两人点点头,最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四个人坐着容家的私人飞机回到a市,踏上a市的土地,夏念兮深呼吸一口,不管帝都多繁华,她还是热爱这片土地。 到a市的时候已经傍晚六点了,看着司机开车的方向并不是他们家,夏念兮一脸疑惑,拽拽容修的胳膊,声问:“我们去哪里?” 容修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了一个地方,夏念兮瞪大眼睛。 难道外公外婆这么多年一直不知道沈铮还活着? 这么大的事,容修怎么可能瞒得住?那可是一个活人啊,当时下葬、立碑,难道都不需要沈铮的尸体? 车并没有直接开到疗养院,而是在距离疗养院最近的度假山庄停了下来,“外公,外婆,今天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明天再带你们回家。” 老两口都累了,沈从志一直拉着老伴的手,点点头,山庄工作人员送两人回房间。 等外公外婆都走了,夏念兮才拉住容修,“外公外婆不知道沈铮的事?” “嗯,车玻璃插进沈铮左心房位置,媒体报道一出,没人觉得他能活下去。” “那……” 容修眺望远处,声音毫无波澜,“他的心脏跟普通人不太一样,位置偏中央,并没有致命。当时的车祸并不是意外,有人要害他,他又成了植物人,为了保护他,我就让他干脆真的退出大众视线。” 天知道当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多感谢上天让沈铮跟正常人不一样。 妈妈当时硬是要跟容家商量把沈铮送回沈家,或许就是发现了这个。 一个身体有问题的孩,想要在豪门里生存下去,不是一般的艰难! 这夏念兮就不太懂了,“是谁要害他?沈家关系很简单,没必要害他啊?” 容修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回过头看着夏念兮却已经烟消云散,“还不知道,一切都在调查。我怕外公外婆一下接受不了,让他们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带他们去。” “嗯。” 这一晚,夏念兮没睡好,她不知道明天外公外婆看到沈铮还活着,却跟死了没两样,是什么心情。 她知道容修也没睡着,他怕是也要一晚上睡不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几乎都是两眼血丝,外婆看到了,把夏念兮拉到一胖,声教育,“你们年轻,我本来不要多嘴,但是别伤了身体……” 夏念兮一脸困窘,又被误会了。 “外婆,您什么呢,我换了地方,晚上睡不太安稳。” 外婆笑着拍拍她的手,“外婆多虑了。我们可就你这么一个孙儿媳妇,可不得多盯着点儿。如果……” 萧锦瑟欲言又止,看着夏念兮就是笑,笑里带着浓浓的遗憾。 这次车是容修亲自开的,夏念兮坐在副驾驶座,一直努力用各种话题逗乐外公外婆。 等到了疗养院大院里,外公外婆一脸疑惑,这么幽静的山庄,来这里做什么? 容修走到紧密的门口,认真地看着两人,“外公,外婆,我带你们来见个人。” “谁啊?” 门突然打开,白夜萧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两人都知道,白夜萧非常厉害的医生,几乎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他怎么在这里? “五年前,你们问我,为什么不让沈铮净名,为什么不让大家瞻仰遗容,他的葬礼,我办得很草率,你们很生气。因为这个,一直不肯跟我来a市……” 一到这个,萧锦瑟眼泪就忍不住,沈铮,那是他们老两口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容修还在容家养着,沈铮第一声叫的是爷爷,他第一次上学哭着不肯去,是他们老两口一直在幼儿园门口守着…… 这般爷孙情,比容修深,可是他们自认从没亏待过容修。 当时沈铮出意外,外婆差点跟着去了,可是葬礼那么匆忙,他们甚至没见到沈铮的遗容。 萧锦瑟连夜给沈铮织好的手套,都没来得及给他,人就下葬了。 非但如此,甚至不让他们在沈家族谱上给沈铮净名,以证明他离世…… 容修的当年的理由是,沈铮毕竟是容家的孩,容家不允许。 容修看向白夜萧身后的走廊,声音有些颤抖,“答案就在那里。” 安静的走廊里,没有一个人,只有淡淡的药水在空气中弥漫。 萧锦瑟身体一辆强,夏念兮急忙扶住她,“外婆。” 大家都是聪明人,萧锦瑟是六十年代的才女,不是无知妇孺,沈从志是留洋回来报效国家的华侨。 外婆拉着夏念兮,眼眶满含激动的泪珠,“我的铮铮……” 夏念兮也跟着满眼泪,她笑着点点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从志哽咽在喉咙,一步一步走进去,他握紧拳头,每一步都无比沉重,却又待着无法言喻的期待。 夏念兮扶着外婆一起往里走。 直到看见房间里躺在床上,插着呼吸管的人,外婆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 外公双手颤抖地撑在玻璃上,抿着嘴唇,两行眼泪落下。 容修哽咽一声,眼眶红润。 一切的不理解,都在这一刻,值了。 他要守候的人,都好好的在他身边。 外公缓缓回头,看向容修,非常用地点了点头,“你是个好哥哥,对不起,外公对不起你。” 容修笑着摇摇头,“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不用对不起。 知道了沈铮还活着,外公外婆什么都不愿意去给他们的别墅住,非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容修跟夏念兮都劝不过,只好依他们了。 结果一住就是一个月,还是不愿意走。 这天,容修再次开车去接两位老人,夏念兮站在窗户口看向外面,已经到了夏天最热的时节,随便动动就会满身大汗。 梅梅有事请假了好几天,夏念兮跟爷爷两人在家。 走进厨房,熟练地拿出爷爷要喝的中药,分开包装,拿出熬药的罐,这几天都是她在熬夜,显然已经是个能手了。 看了一下表,再过一个时,爷爷就要从外面锻炼回来了。 药熬上,夏念兮就回房间跟孟瑶讨论接新剧本…… 听到开门的声音,夏念兮站起来,“喂,先不了。” 孟瑶在电话里打趣,“又伺候你家老爷啦?贤媳妇~” “滚蛋啦!” 挂了电话夏念兮跑出房间,先去厨房看了一下,药还在熬。 回头跟容老爷打招呼,“爷爷,锻炼回来了。” “嗯。”容老爷脸色不是很好,淡淡地应了一声,坐到沙发上,捂着心口。 等把药端下来,过滤,凉了之后,夏念兮端着药走出来,“爷爷,该喝药了。” “嗯,我……”容老爷站起来,眉头一皱。,. 身体突然就往前倾,摔倒在地毯上。 “爷爷?!” ...................... 全新改版,更新更2快更稳3定 126.有备而来 夏念兮扔开手里的碗,急忙跑到爷爷身边蹲下。刚要扶爷爷起来,手停在空中。 她听说昏迷的人不能随便动。 “怎么办?怎么办?”夏念兮急得直掉眼泪,又不敢随便碰他,“爷爷,您别吓我,爷爷!醒醒!” 家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夏念兮这才慌忙想起叫救护车,跑到沙发旁,拿起电话。 “念兮,我带外公——” 听到容修的声音,夏念兮一下找到了主心骨。 “容修,爷爷昏倒了,怎么办?”她慌得浑身发抖。 本来想跟夏念兮说晚上一家人出去吃东西,他把外公外婆接出来了,正打算从疗养院出发呢。 一听到爷爷晕倒,容修立刻站起来,“发生什么事了?叫救护车了吗?” 外公外婆正有说有笑地坐在一边,看到容修脸色大变,又听到救护车,也跟着严肃起来。 夏念兮愣愣地回答,握着电话,从沙发上拿过自己的手机打急救电话,“还,还没,我正要打电话呢。” 慌乱之下,按了好几次,都没按对。 “好,我马上赶回来,先送爷爷去医院。” 夏念兮一挂电话,急救电话刚好通了,说了地址还有爷爷的症状,她跪在爷爷身边,一边掉眼泪,一边攥着衣服。 “爷爷,你坚持住。” 容修挂了电话,转身看向沈从志夫妻,“外公,外婆,我要马上去医院。” 爷爷怎么会晕倒,他最近身体已经好了很多。 “容老怎么了?”沈从志关心地问,他跟容家老爷子关系一般,但是女儿当年对这个公公的评价一直很高,他自然也要关心几分。 萧锦瑟拉着丈夫的胳膊,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怎么会说晕倒就晕倒? 他们老两口一直在疗养院想多陪陪铮铮,今天才打算回去,都说好了要跟容老吃顿饭,这刚要回去,怎么就晕倒了。 容修眼里尽显担忧之色,“还不知道情况,突然晕倒,要先去医院看情况。” “走吧,我们一起去。”于情于理,知道了容老晕倒进医院,他们都要去看看的。 容修点点头,跟外公外婆一起出门赶往医院,同时拿出手机联系白夜萧。 夏念兮跟着救护车刚赶到医院,刚一下车,就感觉到闪光灯闪了几下,她微微愣了一下。 “夏小姐,这边。”护士喊她。 夏念兮急忙跟上,把刚才的事甩到脑后。 白夜萧已经在手术室等着,看到夏念兮跟护士推着容老爷子进来,快步走上前,看了一眼容老爷子,老爷子嘴唇发青紫色,食物中毒? 这才转向夏念兮,“到底怎么回事?” 夏念兮摇摇头,“我不知道,爷爷锻炼回来,我端药给他,平常都是这样子,今天不知道怎么就晕倒了,爷爷不会有事吧?” 白夜萧没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要先做完检查,你在外面等着。” 让夏念兮让开,他推着容老爷子的床,看到张医生快步走过来,两人交换了一个有难眼神,一起进了手术室。 夏念兮看着爷爷被推进手术室,整个人一软,背靠着墙,身体开始不住地颤抖。 她在心里祈求,不要让爷爷有事。 她不能再接受一个亲人在她面前离开。 老天爷不要对她这么残忍…… 过往的护士都对她投去了别样的目光,认识她的小声讨论,从急救室出来的护士偷偷拿着手机躲进了手术室旁边的备用室。 没人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光明正大进了他们的公寓。 夏念兮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身体僵硬了都没感觉,直到容修过来抱住她的肩,“别怕,我来了。” 僵硬地抬起头,看到容修额头布满汗。 “爷爷……” 容修知道夏念兮有多在意爷爷,这种情况肯定会吓着她。 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她的背,“别担心,爷爷不会有事的。” 夏念兮眼泪唰地流下来,抓紧容修的衣服。 安抚好了夏念兮,容修走到手术室门口,双手插在口袋里,来回走。 萧锦瑟走到夏念兮跟前,“念兮。” “外婆。”夏念兮委屈地看着外婆。 外婆拉着夏念兮走到长椅前坐下,握着她的手,“容家爷爷,不会有事的。” “我很害怕。” 外婆把她搂在怀里,“人年纪大了,晕倒很正常,别担心。” 虽然嘴上这样劝慰,但是人都进手术室快一个小时了还没出来,大家心里都很不安。 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夏念兮猛地站起来,眼前一片漆黑,幸好外婆扶住她。 大家都走到门口,白夜萧从手术室出来,目光先扫过夏念兮,表情复杂,又转向其他人。 跟着走出来的医生和护士也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夏念兮。 容修上前一步,“什么情况?” 白夜萧冷静地回答:“暂时没有危险了,不过还要观察,还没有渡过危险期。” 身边的张医生快步往一旁走,白夜萧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表情严肃,“张医生!这事还要商量,不要这么快决断。” “我的职业道德要求我必须这样做。”张医生看了一眼夏念兮,甩开白夜萧的胳膊,快步离开了。 夏念兮一脸茫然,跑到容修身边,“爷爷怎么样了?” 容修握住她的手,眼睛看向白夜萧,“到底怎么回事?” “容老爷子中毒了。”他的目光盯着夏念兮,“已经给老爷子洗胃了,但是检查他的血液,并不是第一次,是慢性毒药,应该是参杂在日常食用的东西里。” “啊!”夏念兮捂住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中毒?爷爷中毒了? 夏念兮想也不想就反对,“不可能的,我们每天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爷爷怎么可能慢性中毒?!” 其他人也是一脸震惊,远处赶过来的容勋夫妻,还有容修的姑姑,全部都听到这个消息,停在远处。 “我爸中毒了?”容勋跑上前,一把推开容修,盯着白夜萧,“说清楚,我爸中慢性毒了,中了什么毒?” 回过头,一脸愤怒地盯着容修跟夏念兮,“老爷子一直跟着你们俩住,你们给我爸下毒?” “我没有,我怎么会给爷爷下毒?”夏念兮白着脸摇头。 林芳菲一把扯住夏念兮,“慢性毒,我们跟老爷子可接触不到,每天就是你们俩夫妻跟老爷子在一起,不是你们是谁?” 容修把夏念兮拉到身后,挡住容勋夫妻的咄咄相逼,“什么都还没调查清楚,说话要注意。” 容修的姑姑哭得眼泪哗哗,“容修,我真的不敢相信,你们竟然会对爸爸下手,是不是这个女人……” “姑姑,你不要在这里添乱!” 手术室门口乱作一团,很多看戏的病人跟护士都小声议论,又是一桩豪门丑闻! 匆匆脚步声靠近,大家转头看过去。 几个穿警服的人走过来,容修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请问哪位是夏念兮小姐?” 听到自己的声音,夏念心心头一震,下意识抓紧了容修的衣服。 林芳菲眼神一转,立刻指向夏念兮,“警察,她就是,你们找她做什么?” 为首的警察一脸严肃,走近夏念兮,“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涉嫌在容淮的药里下毒,涉嫌谋害他人性命,请跟我们走一趟。” 全场的人都诧异地看向夏念兮。 林芳菲捂住嘴,大声叫嚣,“警察都来了,还有人诬陷你吗?你这个女人心如毒蝎,竟然下毒害人。就不知道你一个人干的,还是有人同谋!” 不管是谁下的药,要是把容修拉下来,那她一定好好谢谢那个下毒的人。 她下毒害爷爷? 夏念兮从容修身后站出来,大声反驳,“我没有害爷爷,我没有下毒。我怎么可能给爷爷下毒?” 她拉住容修的手,因为着急,手心布满冷汗,“我没有爷爷下毒,你相信我的,对不对?” 容修朝她点点头,面向警察,“谁报的警?我的律师还没到,我不允许你们带走我太太。” “抱歉,容先生,我们已经有相对证据,这是拘捕令,请不要妨碍我们公务。” 警察把一张拘捕令放到容修面前。 这么快,拘捕令都下来了! 显然早已有准备! 容修紧握夏念兮的手,跟警察两相对峙,男警察眉头一皱,“容先生,如果你再妨碍我们执法,我不得不请你一起协助调查。” 沈从志这时候开口,“容修。” 容修看过去,“外公?” 沈从志朝他认真摇摇头,这时候他必须冷静下来,否则念兮就更危险了。 容修咬紧牙,拳头握了握紧,低头跟看着夏念兮,“我很快就去接你。” 夏念兮脸色惨白,不可置信地看着容修,“我真的没有下毒!” 容修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我会查清楚,很快就去接你,我保证。” “好。”夏念兮声音一下失去了气力。 两个女警走过来,给她带上手铐。 夏念兮被两个女警押着缓缓往外走。 容修攥紧拳头,实在忍不住要追上去,就被白夜萧按住肩膀,“来者有备。” 容勋拦住他的路,“容修,如果让我查出来,老爷子中毒跟你有关系,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就算你是我儿子!” “我也是,绝对不会放过给爷爷下毒的人。”容修对上父亲的目光,移到林芳菲身上,冷笑一声。 “容勋,多年不见,你就这样无视我们两口子?” 沈从志双手背在身后,声音浑厚有力,目光如炬。 容勋尴尬地看向沈从志,他当然看到了,只是被父亲中毒的消息盖过去了。 “岳父,您怎么来a市了?” 林芳菲狠狠拽了容勋一下,显然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 “不敢当,你不是林家的女婿吗?” “岳父,家里现在出了这么多事,抱歉不能招待您,以后如果有兴趣来a市旅游,我一定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您和岳母。” 萧锦瑟拍拍老伴的手,让他少生气,转向容勋,语气倒是客气,“我们不是来旅游,而是常住的。容勋,记得我以前说过的吗?” 容勋脸色一变,他当然记得。 当年沈婉华去世,沈家要把她的遗物要回去,容勋当然不同意,那是他的妻子,就算不相爱,他也不允许那个女人离开他,死也不行。 萧锦瑟跟他要沈婉华的遗物,被他拒绝了。 当时萧锦瑟说,有朝一日,他再娶,希望他将女儿的遗物还回来,那时候他答应了。 容勋拍拍一脸不悦的林芳菲的手,这才看着萧锦瑟开口,“过了这阵子,我会打包整理送给您。” “那就谢谢了,郊外别墅的就不用你麻烦了,我老婆子很闲,我自己去别墅整理。” 容勋脸上面子挂不住,又见不到父亲,果断拉着林芳菲转身离开。 容修的姑姑见大哥也离开了,想教训容修,又不敢,最后之后跟着容勋跑了。 见闹事的人走了,容修看向外公外婆,“外公,外婆,抱歉,我不能照顾你们了,我让助理送你们回家。” 外婆表示理解,“不用照顾我们,我们身体很好,能照顾自己。你赶紧把念兮救出来,她一个女孩子,哪里能受得了在警察局。” 沈从志拍拍他的肩膀,“有什么需要,就跟外公说。” “嗯,我知道。” 两个老人互相搀扶着缓缓走向大门口。 看看手术室,容修绷着脸问白夜萧:“爷爷中了什么毒,多久了?” “我们去办公室说。” 夏念兮刚走到医院大厅,无数记者就涌了上来,对着她一顿狂拍。 夏念兮一脸茫然,闪光灯闪得她睁不开眼睛,耳朵嗡嗡全是这些人毫不留情的犀利言语。 “容太太,听说容老爷子是中毒了,你一直照顾老爷子,有人说这个毒是你下的,你怎么解释?” “容太太,请问你为什么要给爷爷下毒?” “夏念兮,你是不是怕马上要被取而代之,才下毒?” “警察同志,你们这样带走夏念兮,是不是已经确定她是下毒的人?” 记者看从夏念兮这里问不出来,就问警察,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 夏念兮全程低着头,直到被送上警车,也没有说一句话。 “谁把记着引来的?!”容修一拳砸在墙上。 白夜萧走到窗口看了一眼,“她走了。” 这么多记者,看来有人想要彻底毁了夏念兮。 一个明星,背负了这种丑闻,就算澄清了,她也再没机会待下去了。 这边刚知道是中毒,这么多记着扎堆来了,“这些记者消息真够灵通了,我都要怀疑医院有他们的内应了。” 容修突然想到颜颜被人掉包药的事,他们这间医院怕早就布满各界的眼线了。 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要冷静下来。 深呼吸,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容修才回头冷静地问:“爷爷最近一直在吃药,都没有问题,怎么会突然就中毒了?” 白夜萧摇摇头,“到底中毒多久还要化验之后才知道。警察已经去你家里取证,而且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如果有人在算计,这么缜密的计划,肯定会对夏念兮不利。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我不会让人动夏念兮,谁也不行!”容修看向白夜萧,深邃的双眸透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你有目标了?” “念兮没得罪什么人,夏家早就没什么威胁,能这么费力对付她的,我大概能猜到七八分。” 白夜萧看向他,“司徒家?” 容修没说话,在帝都发生的事历历在目,都能公然绑架人,能给他下药,司徒家还有什么做不到? 夏念兮直接被送进拘留所,拘留所的单间里,她抱着双腿靠着墙角坐下,茫然地盯着地面。 豆大的泪珠滴在膝盖上。 她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进了监狱。 “快看,那不是大明星夏念兮吗?她竟然也进来了!喂,大明星!夏念兮!” 斜对面的房间里蹲着几个不良少年,正扒着铁门,朝她叫嚣。 夏念兮身体一抖,更往角落缩。 但是那些叫嚣的声音却一直不肯停歇。 “容修肯定马上就能接我出去,肯定马上就出去了……夏念兮不要哭,不要害怕……” 她闭着眼睛,小声给自己打气。 但是夏念兮万万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一周…… 在看守所这几天,她像惊弓之鸟,每一次有人靠近,她都惊喜地抬起头,想着是送她出去的。 慢慢从焦虑,到失望,最后绝望。 她啃着手指,脑海中全是各种嗡嗡声。 “夏念兮!” 女警在外面不耐烦地喊,”你聋了?” 夏念兮迟钝地抬起头看向女警。 “夏念兮,你可以走了。” 听到女警说的,夏念兮足足沉默了一分钟,才猛然站起来,跑到门口,”你说,你说什么?” 女警打开门,”走吧,你可以走了。” 夏念心跟着女警,一颗心激动得狂跳不已,她终于可以走了! 快步跟着女警,她一秒钟都不想待下去,一身狼狈,头发凌乱,衣服一周没换了,带着算臭味还有一股监狱的潮湿味。 走出看守所,容修站在远处,望着她,脸上带着笑意,眼里的思念与她相撞。 小跑到他面前,想要扑进他怀里,还是忍住了,她知道自己现在不好闻。 拘谨地站在原地,望着他,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用笑容说明一切。 “你瘦了!” “你瘦了。” 两人异口同声,夏念兮被都逗笑了,伸出手要抚摸他的脸,还没靠近,就停下了,她忘了自己没洗手。 刚要收起来,就被容修握住贴在他脸上,“想摸就摸个够。” “手脏了。”她委屈地看着他。 容修握住她的手掌,送到嘴边,亲了一口,“不脏。” 把夏念兮抱紧怀里,容修把眼里的痛苦藏在眼底不让她看到。 夏念兮感觉他抱的好紧,快要把她勒得窒息,仿佛要把她压进身体里一样。 可是她很喜欢,心里叫嚣着再紧一点,再也不要放开她。 过了好一会,容修才喊她上车。 两人上了车,夏念兮才想起来问,“怎么是你开车,司机呢?我们去哪里?” 容修一边发动车子,离开看守所,一边回答,“我没喊司机,我带你出国散散心。” “出国?爷爷,爷爷怎么样了?” 她在看守所七天,没任何人跟她联系,她也联系不到任何人。 “爷爷已经度过危险期了,放心吧。” “好。”她想说不想出国,可是看到容修消瘦的脸,他做什么事都有理由的,既然他说,那她就乖乖听话。 闭上眼睛,夏念兮终于能睡个安稳觉。 容修扭头看向夏念兮,眼里复杂情绪才敢释放一点。 到了机场,容修买了机票,带着她过关,眼看就要登记了,夏念兮拉住容修的胳膊,“手机借给我,我给孟瑶打个电话,这几天,她一定急坏了。” 容修握住她的手,“孟瑶大概接不到,她去山里给你祈福了,她知道我接你,很放心。” “哪个山啊?她竟然不来接我。” “别想这些了,该登机了。”容修搂着她的腰往登机口走去。 上了飞机,容修直接关了手机,夏念兮哀怨地看着他,“我要给孟瑶打电话。” “这是我们俩的时间,我不想让任何人打扰,乖,好吗?”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夏念兮靠在他怀里,抓着他的手,“别想糊弄我,下飞机我要打电话。” “好,睡吧。” 夏念兮闭上眼睛,缓缓放松自己,睡了过去。 一路上,容修都看着夏念兮的睡颜,仿佛要把她刻在脑海里一样。 等飞机到达巴黎机场,两人下了飞机。 机场大厅的巨大屏幕放着一部夏念兮之前做配角的电影,夏念兮看呆了,忍不住上前几步。 这部电影竟然会在这里放映? 容修打开手机,一个电话就闪了过来,看到名字,眉头一皱。 沉默了片刻,他看了一眼还沉浸在电影里的夏念兮,后退两步才接听电话,“什么事?” 司徒音悠闲的声音传过来,“嗯,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我们的订婚宴,请柬你觉得用什么字体比较好?” ..... 127.变成小富婆 夏念兮回头看向容修,见他盯着手机若有所思,快步走到他身旁,“谁打的电话?” 容修搂住她的腰往外走,“嗯,不重要的人,不用管。你之前不是说过想来巴黎玩吗?” 缓缓点点头,但是那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的愿望了,她自己都快忘了呢。 捏捏夏念兮的鼻子,容修霸道地要求,“我们就好好在这里玩两天,只有我们,不许想其他人,只能想着我。” “这么霸道……”夏念兮撅起嘴,眼里却带着掩藏不住的笑意。 走出机场,一辆车已经等在路边,容修走过去跟他用法语交流了几句,两人就上了车。 全程,夏念兮都是一脸茫然,她不会法语。 听说法国人对自己的母语很自豪,很少会说外语,没想到是真的。 不过容修更让她惊讶,“你竟然会说法语?!” 容修朝她会心一笑,“前几年来这里谈生意,住了一个多月,遇到的法国人都不说英语,没办法只好恶补了几天。只够旅游用的,再多说两句就露馅了。” 说完,还朝夏念兮露眨了一下眼睛。 “哇,你也是绣花枕头啊!”夏念兮抱着他的腰,两人在车上闹了一番。 没过一会,夏念兮就觉得有些恶心,她晕车了! 皱着眉,头枕在容修腿上,“恶心,让我躺一会,还有多久到?” “你晕车了?”容修有些意外,她从来不会晕车的,这才坐了半小时,竟然晕车了。 夏念兮紧闭双眼,不说话。 她觉得越来越恶心了…… 司机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事,车还是颠簸地在往前开,他们要去的是莱茵河边的一个度假庄园,那里有不逊色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田园。 开了两个小时,夏念兮早已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自己被容修抱下车,她努力睁开眼睛,声音沙哑,“到了?” 问完,眼皮又开始耷拉。 “嗯,很困吗?”容修低头看着她一脸苍白,担心地问,“不舒服吗?” “好多了,我好困,让我再睡一会……”抱紧容修的脖子,夏念兮已经困到眼神都无法聚焦了。 看她这幅样子,容修实在心疼,轻声说:“睡吧。” 看守所,那种地方,她的身体的确承受不了。 走进庄园,庄园有三十个人恭敬站在门口,这里的度假山庄旨在让人领略中世纪的庄园风情,标配三十个仆人,男女总管,贴身女仆,上等女仆,中等,下等,分类非常细。 “先生,太太,欢迎回家。” “除了做饭,打扫卫生,其他时候不要打扰我们。” 男女总管相视一看,“是。” 他们是来赚钱的,只要给钱,不伺候,他们更乐意。 容修抱着夏念兮走进庄园,在二楼找到点了灯的主卧室。 房间很大,布满了蕾丝,把人放到床上,容修伸手把她脸上的头发梳理到两侧,低头在她额头亲吻,“安心睡一会吧。” 夏念兮睡醒的时候,房间里放着舒缓的胶片音乐,昏黄的灯光很柔和。 “容修?” 叩叩叩,门口传来敲门声,夏念兮下了床,走到门口打开门,两个女仆站在门口,“太太,容先生说,晚上镇子上有舞会,想要邀请您一起参加,衣服都准备好了。” 夏念兮诧异地看着她们,“你们会说中文?” 法国女孩大方地笑道:“我们会针对不同的游客,安排不同的仆人,希望你们满意。不过中文真的是很难学的语言。” “你们已经说得很好了。” 让她们进来,夏念兮在两人的帮忙下,换了衣服舞会的礼服,头发被卷了起来,高高竖起,蕾丝手套,还有一把精致的扇子。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真的回到了中世纪。 走下楼,容修坐在大厅,悠闲地品着红茶,看到她,眼里划过一丝惊艳,“真漂亮,我的公主殿下。” 夏念兮看着容修穿着骑士装,高领的服装,扣子被他解开了两个,脚上白袜子拉到了小腿处,看着真的很滑稽。 忍不住笑出声,“我们要去哪里?化装舞会吗?” 容修自然知道她笑什么,摇摇头,走到楼梯口,握住她的手,带着她走到到大厅,“差不多是,这里每个月都会举办舞会,我们收到了请柬,带你去见识见识。” “本地人的舞会,不会排外吗?” “放心,这里的镇长是法籍华人,这里对华人很友好。” 仆人驾驶四轮马车,夏念兮看着近在咫尺的两匹白马,有种自己回到了童话故事里的错觉。 舞会在镇长的庄园里,露天舞会,空气中弥漫着薰衣草和香槟夹杂的香味。 容修从车上把她接下来,两人缓缓走进舞会。 没有记者对着他们狂拍不已,没有人过来巴结奉承。 有人过来用法语说了几句话,容修举起夏念兮的手,回了几句,对方看着夏念兮,失望地摇摇头。 “你们说什么呢?”夏念兮抬头问他。 容修看着她,语气无奈,“真想把你藏在家里不给任何人看!” “怎么了?” “他问我,可不可以请你跳一支舞。我说,你的丈夫是个醋坛子,无法答应他这个请求。”容修有些尴尬地瞪她。 “哈哈哈!那你就要握紧了,不然我就被人抢走了。” 容修突然搂紧她的腰,目光深沉地盯着她,“你这辈子都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 夏念兮有些害怕,她只是开开玩笑,他怎么突然这么认真? 随着乐队奏响音乐,舞会正式开始。 夏念兮不会跳他们这么随性的舞步,但是看他们跳得那么开心,心痒难耐,最后还是忍不住拉着容修跑进舞池。 容修挑眉,“你会跳?” “不会啊,开心就好不是吗?再说你带我来舞会,又不让我跟别的男人跳舞,难道要一晚上当壁花?” “要跳就要跳到最好!”容修突然搂住她的腰,脚下灵活地随着音乐摆动。 夏念兮震惊地看着他。 容修带着她在舞池中,灵活流转,两人很快就找到了对方的节奏,默契得仿佛几十年的舞伴。 慢慢地,旁边的人开始给他们让出位置,两个东方面孔,跳着法国的乡间舞曲,那么自在,那么幸福。 “eon,一起来啊!”夏念兮彻底放开了自己,拉着容修在舞池轻快地转圈。 音乐火热起来,大家都加入了这个自由的舞团里…… 十分钟后,夏念兮瘫在容修怀里,“好累,呼……累死我了……” 容修擦擦她额头的汗,宠溺地望着她,“开心吗?” “嗯,又累有开心。” 那边主持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全场都欢呼了起来。 容修一脸诧异,夏念兮一脸茫然,拽拽他的胳膊,“怎么了?” “他们要玩一个游戏,奖励是一瓶普罗旺斯20年的红酒。” “哇什么游戏?我们可以参加吗?” 周围好多人开始举手要参加,夏念兮想也不想就举起手,“ejoin!” 容修都没来得及拦住她,只好苦笑问道:“你确定要参加吗?” “当然了。” “他们要抱起来舌吻,最长时间的获胜,你要是不介意,那我们就来!”容修眼里带着一丝揶揄的笑,搓搓手掌,就要把她抱起来。 “……”夏念兮脸噗地一声就红了。 她怎么忘了,这里是巴黎,是最浪漫的国度,也是最开放的国度。 低下头,拽住容修的胳膊,“走走,我们赶紧走。” 舌吻,什么鬼,她才不要给大家看呢! 还没走出两步,一道聚光灯就罩在两人身上,主持人噼里啪啦说了好长一段话…… 夏念兮看向容修。 “他说,就等我们了,比赛即将开始,祝福我们!” 最后夏念兮跟容修被赶鸭子上架,硬是推到了中间,看着周围十几对情侣,貌似中国人就他们俩。 也是,这么彪悍的民风,哪里是中国人能接受的? 看了容修一眼,他正仔细观察周围的人。 他也很为难吧,他一向低调,现在要在大庭广众下…… 都怪她,哎呀,没事,瞎凑什么热闹! “要不,我们——”话还没说完,就被容修抱了起来,“要开始了。” “别啊,我们放弃吧。” “我容修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两个字!” 一声口哨响起,夏念兮瞪大眼睛,周围的情侣们已经啃在一起了。 哇,辣眼睛,她要捂——嘴巴对被堵上。 容修轻轻抵开她的唇,他双眼一直望着她,温柔,真挚。 夏念兮的意识被他带领,双手缓缓搂住他的脖子,顺从地接纳他,跟随他,信仰他…… 十分钟过去了,有几对坚持不住,放弃了。 又过了几分钟,周围有人开始吹口哨,夏念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心快跳出来了。 容修的身体慢慢变热,他的舌灼热,相濡以沫,她身体如水一般柔软。 二十五分钟,场上只剩下三对,一对白人情侣,两人配合把女人从抱换成了背,嘴巴却没分开过。 还有一对当地情侣,男人把女人一开始就抱在胸前,抱着她的腿,这样非常省立。 只剩下夏念兮跟容修还是公主抱的姿势。 夏念兮能感觉到容修的手臂在颤抖,她用眼神示询问他。 容修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舌尖,算是惩罚。 夏念兮动动左腿,容修立刻就领悟了,抱着她腿的手,往臀下一挪动,夏念兮抱紧他脖子,一条腿抽出来,迅速攀住他的腰。 容修身体一踉跄,差点没抱住她,可是夏念兮比较轻,身体柔软,没摔倒。 白人情侣已经快到极限了,一看这情况,两人也尝试着换个姿势。 结果女朋友在换腿的时候,两人直接摔倒在地上。 “oh,r/> 这下场上就剩下两对了。 夏念兮双腿盘着容修的腰,脸突然就红了,眼眸含羞带魅白了他一眼,容修抽一口气,腿一晃,抱着她后退了好几步。 场上各种欢呼还有吹口哨看戏,容修用眼角看了一眼那边的情侣,突然头往后退了一点,两人的唇分开了。 “失败!”主持人在旁边大声喊。 容修把夏念兮的头按到自己怀里,朝主持人笑笑,说了几句话,就抱着夏念兮离开了。 一直坐上马车,夏念兮都还坐在他怀里,身下坚硬的欲望抵着她,这才缓缓抬头,“你怎么放弃了。” “我赢不了。”捧起夏念兮脸,怎么能让别的男人看到她这幅模样,这是他的,只有他能看到。 “为什么,我看他们也快支撑不住了。” 容修靠在她耳边,低声带着热气,“因为他不爱她……” 如果那是一对相爱的情侣,就不会是女人用臂力紧紧抱着男人的脖子,他却很悠闲。 更重要的原因,他连气息都没乱。 “你……”夏念兮震惊地看着他,他不爱她,所以他们一定会赢,那么…… 心突然狂跳不已,她身体滚烫起来,隔着衣服,她都能感觉那股灼热还有跳动的脉搏。 回到庄园,容修抱着她进房,关上门的那一刻,两人就纠缠在一起,压抑了一路的欲望,终于破茧而出。 夏念兮扶着浴室的镜子,看着镜子里同样沉沦的容修,心满意足。 第二天一大早,夏念兮起来,没看到容修上换了衣服跑下楼,问了仆人才知道他去了马场。 这里竟然还有马场? 跑出门,想要找人用马车把她送过去,刚跑到院子里,就看到远处一抹骑着白马的身影朝她奔过来。 直到靠近一些,夏念兮才惊呼一声,“容修!” “手给我!”容修坐在马上,朝她伸出手。 “我,我不会骑马。” “相信我!” 伸出手放在他手心,无论何时,她都会相信他! 上了马,容修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抓着缰绳,“带你去一个地方。” 紧紧抓着马鞍,夏念兮仰起头,感受清晨的风从脸上滑过,“好,你给了我好多惊喜!我都不知道你会骑马。” “在a市太忙了,没时间骑马,早上跑了几圈,才敢带你。” “我们去哪里?” “带你去品尝薰衣草味的早餐。” 白马在庄园里奔驰而过,穿过庄园,穿过山坡,远处一片茂盛的薰衣草田园,夏念兮看呆了。 乐住马缰绳,慢慢过去,在薰衣草田旁边,容修把她从马上抱了下来。 把马绑在柱子上,带着夏念兮走进薰衣草田里。 从小路走进去,路的尽头,是一个野餐垫,垫子上放着小桌子,小椅子,桌子上是精致的早餐。 “这些都是你准备的?” 容修抬起她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一下,“不能带你去普罗旺斯,我就把普罗旺斯带到你面前。” 夏念兮感动得热泪盈眶,“你,你不要这么吓我好不好,这么大的惊喜,人家都吓哭了。” “不要哭,我想让你开心,可不想让你掉眼泪。” 夏念兮急忙擦干眼泪,“嗯。” 闻着薰衣草的香味,欣赏着满目的薰衣草田,吃着早餐,身边就是自己的爱人,夏念兮偷偷捏了一下自己,很疼,她不是在做梦。 阳光洒在薰衣草田上,紫色跟金色交替,望着这种梦幻的颜色,夏念兮不自觉又睡了过去。 等容修跟她说了好几句话都没得到回应的时候,看到夏念兮手上还捏着一块点心,就这么睡着了。 宠溺地望着她,本来还有惊喜,看来暂时不能实施了。 打电话叫来马车,容修把人抱上马车。 车一摇晃,夏念兮就醒来了,胃里翻涌,好想吐。可是看到这么美的地方,她不想污染了这里,就硬生生忍着不吐。 容修看她脸色苍白,担心地摸摸她低头,“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夏念兮不敢说话,她怕自己一张嘴,就要吐了,只好摇摇头。 就这样难受到庄园,夏念兮一下车就冲进洗手间,结果早上吃的全吐了,最后只剩下酸水。 容修拿出手机,“吃坏肚子了?我叫医生来看看。” 夏念兮急忙拦住他,“不用,不用,我大概是在看看守所那几天有点伤了胃,过两天就好了。” 容修端了一杯水给她漱口,拿纸巾擦掉她嘴边的水迹,“真的吗?别瞒着我。” “当然了,那种地方不是人待的,我绝对绝对不要再进去,一分钟都不要。”想起看守所,夏念兮身体就一颤抖。 容修抱住她,轻轻抚摸她的背,“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再进去,我保证。” “我已经好了,你看,嘻嘻,一点事都没有。” “嗯。” 中午管家拿了一封快递给容修,看到寄出的地址,他脸色顿时铁青。 接过快递,开了车就离开了庄园。 开车到巴黎市中心的联盟银行,拿出一枚钥匙,用法语跟银行人员说,“我要取东西。” 从银行出来,容修抱着一个盒子,上了车把盒子放到副驾驶座,瞥到那个被他扔在一边的快递。 伸手接过来,打开快递,一个红色请帖掉出来。 刺眼的大红色。 捡起来,打开,是他跟司徒音订婚的请帖。 掏出手机给司徒音拨过去电话,对方很快就接了,“收到请帖了?你确认一下,可以的话,我就印出来了。” 容修眼里充满冷意,“别再把东西寄到这里。” “你又不接我电话,也不联系我,我只好寄国际快递喽。” “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挂掉电话,容修把请帖塞回快递里,扔到盒子旁边。 发动车子往庄园方向开去。 夏念兮中午起来没看到容修,让厨房随便做了个牛扒,结果刚放到面前,闻到味道,她就捂着嘴巴跑进洗手间,干呕了半天。 “太太,您没事吧?” 仆人一靠近,带着一股牛排的腥味,夏念兮又干呕了半天。 等仆人把牛排撤了,厅里的气味撒了,夏念兮端着一杯水果茶喝了半天才缓过来。 容修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一脸虚弱地坐在沙发上喝茶,抱着盒子走过去,“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睡了一觉,精神百倍。你去哪里了?” “我去拿点东西给你。”容修把盒子放到她面前。 夏念兮惊讶地指着自己,“给我的?” 容修点点头,“密码我改成我们认识那天的日期。” 夏念兮弯下腰,对着盒子输入密码,盒子自动打开,里面三层全是钻石珠宝,“给我这个干吗?” “这是我妈给你准备的见面礼,我还没出生她就准备好了。” “婆婆准备的?” 最上面一层是一对钻石手链,还有耳钉。 第二层是胸针、发饰、戒指还有耳环。 第三层是一个非常漂亮奢华的项链。 “这些……”夏念兮看着他,一时词穷。 “这是她给儿媳妇的见面礼,这些以后就是你的,随你处置。” 夏念兮合上盒子,抱在怀里,笑得像偷了腥的猫一样,“感觉自己一下自己变成小富婆了……” 容修笑着摸摸她的头,“明天我要回去一趟,你在这里乖乖等我,不要乱跑。” “啊,你要回去了?那我跟你一起回去,我也有很多事要处理。” “a市的事,我会帮你处理,你现在不要出现,不然很多事就不好解释了。等媒体平息一段时间再说。” 夏念兮盯着他的眼睛,“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瞎想什么,我有些公事要处理,处理完就过来了,这里很漂亮,那些薰衣草也要有人照顾,不然很容易就死了。答应我,等我回来,我们再一起去看薰衣草。” “好,我一定会照顾好它们。” 晚上睡觉,容修比以往还粘着她,她洗澡,他就在门口等着,最后没办法只好一起洗了……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夏念兮感觉到容修在摸他的脸,想问他怎么还没睡,可是打不过瞌睡虫,她自己先睡了过去。 容修等夏念兮睡着,才下床走到保险柜前,把那个快递扔进去,手按在保险柜上,一双眼睛冷峻地盯着快递。 关上保险柜的门,锁上。 夏念兮早上起来,身边已经没了温度。 她下楼问管家—— “容先生回国了,这个时间应该已经上飞机了。” ....... 128.带她一程 ............ 容修回去的那么匆忙,夏念兮心里感觉到隐隐的不安,但又实在不知道国内目前究竟状况如何,只能暗自着急。 吃过饭,她站在空旷的大厅里,突然不知道要做什么。 昨天还有容修陪着她,还没觉得这里空得让人可怕,今天他走了,她一个人站在这里,一切都变得陌生。 除了吃饭,她几乎看不到一个仆人,他们总是突然出现,收拾完东西,然后又突然消失。 “我不能在待在这里瞎想了。”捂住头,深呼吸一声。 她朝门口走去,刚到门口,就被鬼魅一般的管家拦住了,“太太,先生走之前吩咐过,您不懂法语,尽可能不要外出。” “我只是想出去走走,房间里待的闷了。” 管家犹豫了片刻,喊过来一个法国女仆,吩咐了两句,才用中文跟夏念兮说,“那让玛雅跟着您,她练过日本空手道,能够确保您的安全。” 日本空手道,夏念兮惊诧地看向那个漂亮的法国女孩。 “我就到附近走走转转,不用这么样吧。”还有女仆跟着她…… 一下子没了出门的兴趣。 法国的庄园带着文艺复兴时期浪漫情怀,整个庄园一共有二百多间房子。 夏念兮开始冒险,转十几间,她就累得不行,连连打哈欠。 管家让女仆来通知,镇上的华侨办了一个聚会请她参加。 想起那晚的舞会,她见了好几个黑突发黄皮肤的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痛快答应了。 仆人驾着马车送夏念兮过去,一个会中文的法国女仆跟着她。 一下车,主人就热情地过来迎接,“在这里住这么久,第一次看到马车接送,你丈夫一定很爱你,让你享受这样的浪漫。” 女主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女性,穿着很朴素,笑起来有两个很深的酒窝,不是美女,却让人很舒服。 “你好。” “我叫林丽,我丈夫叫董朝,欢迎你,你跟你丈夫已经是这个镇子上的传奇了。” 夏念兮一下脸就红了,“不会因为那晚的游戏吧?” 林丽热情地拉着她的手,“你真漂亮!就是那个游戏,你知道这几年,你们是唯一一对参加这个游戏的东方人。没办法,中国人太含蓄,这些游戏会让人说不‘矜持’。” 最后还挤了下眼。 夏念兮点点头,这倒是,在国内估计真没多少人会因为开心参加这种游戏。 “你丈夫离开之前,有跟我们打过照顾,你不会说法语,让我们可以找你聊聊天,不要让你太寂寞。” “他来找过你们?”夏念兮张大嘴巴,她一点都不知道。 林丽笑着点点头,“你们住在那么贵的地方,我当时还以为你们是高傲的有钱人,不会跟我们这些同胞交流,毕竟……你知道,在国外,国人并不太团结的。” “我都不知道,他来找过你们。” 走进林丽的家,是个二层小楼,夏念兮看到客厅里挂着林丽跟一个男人的合影,两个人非常幸福的笑。 “你们还去过a市?!”夏念兮走到一张照片跟前,照片的背景是a市的地标建筑。 林丽走过来,点点头,“我丈夫就是在a市上的研究生。你是a市的?” “嗯。” 两个人坐着聊了半天,夏念兮突然想起来,“我可以用你们家的电话打个长途电话吗?” “当然可以。”林丽带她到电话跟前。 夏念兮有些激动,这些天她一直想打个电话,但是总没机会。 拨了孟瑶的电话,等了一会,还是没接通。 挂掉重新打,还是没接通。 又给家里打,无人接听。 给容修打,无人接听。 国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电话都接不通? 夏念兮心里很不舒服,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 心里有事,林丽留她吃饭,她都没精神。 告别之后,仆人接上她回庄园。 一辆卡车停在林丽家门口,司机从车窗探出头问:“嗨,丽,那是谁?” 林丽看着夏念兮的背影,“你不记得了?前天晚上的舞会,那队轰动的中国夫妻。” “他们住那个庄园?!” “对啊。你英语又进步了,很快就能换工作了?” 司机得意地扬起下巴,“是,我的考试成绩出来,我就可以换了。” 回到庄园,夏念兮一看冷情的庄园,顿时心烦气躁,转身要出去散步。 管家一脸为难地看着她,“为了安全,请见谅。” 玛雅走到她身后,安静地站着。 夏念兮抿着唇,皱着眉。 这样真的会让她有自己是囚犯的错觉…… 三人就这样保持了快一分钟,夏念兮知道自己没机会一个人出门了,只好答应了。 她撑着小洋伞,走在庄园的马场上,迎着徐徐微风,一眼望去都是绿草地。 对于容修一大早就回国,她本来就心有微词。 现在所有电话都打不通,是什么情况啊? 低着头,脚面蹭着草,有什么事不能跟她说? 她进了看守所,还不知道那么些记者要怎么写她…… 孟瑶大概都忙死了,就她一个人还在这里悠闲地散步。 心里有一阵强烈的挫折感,他们总是在保护她,出了这种事,同样是女人的孟瑶在前面帮她扛着所有的攻击。 她还一个人在这里悠闲地度假……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把孟瑶一个人丢在战场里。 一转身就打算回去,刚好看到玛雅就跟在她身后五米处。 “我想回去了。”跟玛雅说了一声,对方听不懂她的话,用法语说了几句。 夏念兮停顿了两秒,无奈地看着她,“我也听不懂你说话……” 索性不管她,快步往回走。 回到庄园,厨师正在做午餐,夏念兮跟管家说,“我要回国,帮我定一下机票。” “太太,先生说您现在不适合回国,让我们照顾您在这里的饮食起居。是我们服务得不够好吗?” “不是,我想回国了。家里还有些事,你们的服务费不会少,还是原定的价。现在可以帮我订机票吗?” 管家犹豫了片刻,恭敬地开口:“那我需要您的护照……” “好的,我去拿护照给你。”夏念兮兴奋地跑上二楼找护照去了。 女管家走过来,看向男管家,用法语问,“你怎么答应了?” 男管家一脸平静,“她是太太,我们不能违背她的意愿不是吗?” …… 夏念兮在房间里翻了个遍,除了容修留给她的那个首饰盒,还有几件她国内的换洗衣服,她的钱包,手机,身份证,护照,全部都没在! 不死心地又找了一圈,最后坐在床边,夏念兮郁闷地盯着地面。 她的东西呢? 叩叩叩,女管家打开门,身后跟着两个女仆,“太太,您的午餐做好了。” 三人走进来,对房间的凌乱视而不见,午餐放到桌上。 夏念兮摸摸已经开始叫唤的肚子,抬起头,声音很低沉,“出去吧,我静静。” 三人转身离开房间。 人是铁饭是钢,吃饱才能斗地主! 站起来,往桌前走过去,刚靠近一点,饭的味道就扑面而来,顿时胃里开始翻涌,夏念兮急忙跑进洗手间,抱着马桶狂吐不已。 早上本来就没吃什么,吐的全是胃里的酸水。 她趴在马桶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眼泪花满满,喃喃自问,“我到底怎么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吐,夏念兮喊人来把午餐撤了,没吃饭又吐得昏天黑地,她的脸色格外苍白。 躺到床上,这一睡又是大半天。 下午被饿醒,下楼准备找点吃的。 她还没回去找容修算账,可不能赔到这里了。 刚走到一楼,一个女仆抱着垃圾桶走过来,“太太。” “怎么了?” 女仆伸出手,手上一个闪着钻石光芒的打火机躺在手心。 伸手接过,夏念兮用手摩擦打火机身上的钻石,这个打火机她有印象,容修之前用过这个打火机。 当时看到这个打火机,她自己笑了一跳,全身铂金铸身,二十颗钻石镶刻。 .dupont的奢华款打火机。 不就点个火,用得着几十万吗? 她还记得当时自己的仇富心理,孟瑶对这个打火机一直垂涎欲滴。 “这是哪里捡到的?”容修很少会乱扔东西。 女仆举了举怀里的垃圾桶,“垃圾桶,这个打火机很贵,我们不敢随便处理,所以拿来交给太太。” 垃圾桶? 几十万的打火机扔垃圾桶?! 败家男人,看她回去怎么收拾他! 握紧打火机,夏念兮开口,“嗯,交给我就好了,谢谢。” 看着女仆抱着垃圾桶转身离开。 夏念兮一时无聊,就跟着她一起走,“你会说中文?” 女仆很开心夏念兮跟她说中文,非常热情,“会一些,我们有专门的课程学习中文,现在很多中国游客来,中文很热门。” “这些垃圾要倒到哪里去啊?” “为了保证庄园的干净,我们会有指定的垃圾桶,每天会有垃圾车来收两次,早上十点,晚上八点。” 夏念兮手里转着打火机,跟着她往外走,“哦,反正我没事,我想看看你们工作。” “外面有些脏,您小心点。” 跟着女仆往外走,夏念兮才知道这个庄园竟然还有这么隐蔽的小路。 越走越偏僻,看着远处一扇小门,女仆朝小门走过去。 推开小门,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门口靠在墙边的地方有三个巨大的垃圾桶,夏念兮捏住鼻子,原来后面还有这么脏的地方。 女仆蹲下身子把垃圾袋从桶上截下来,突然停顿了几秒,从垃圾桶里拿出一个东西,疑惑地翻了翻。 “太太,我在学中文,这个字我认识,音,音乐的音,那这两个字呢?”女仆回过头,举着手里的东西问夏念兮。 那是一张已经烧了大半的红色请柬,女仆指着上面的两个字问她。 司徒音?! 夏念兮上前抢过她手里的请柬,请柬还有一小块保留了下来,能看出来材质非常好,虽然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但是还能看到一个名字,司徒音。 司徒音寄的请柬吗? 容修回去是为了这个吗?他那么匆忙一大早就走了,是因为司徒家对付他吗? 夏念兮紧张地问:“这是垃圾桶里的?” 女仆吓得站在原地,恭敬地点头,“是。” 顾不上女仆,夏念兮丢下她,拿着请柬转身跑回庄园。 一口气跑回房间,夏念兮走到窗户边,照着夕阳,除了司徒音三个字外,其他的字已经看不清了。 咬着嘴唇,夏念兮一脸纠结,“这到底是什么请柬啊?” 跑到书房,她记得书房里有电脑,上午转的时候发现的。 找到电脑,除了误打误撞开机,她完全不会用。 “为什么不汉化啊!” 心里已经急得上火了,可是她在这里坐着什么都做不了。 容修为了保护她,肯定跟那些人都说过了,绝对不让她回国。 他自己一个人回去承受一切。 趴在桌上,郁闷地把自己埋起来…… 夏念兮突然站起来,合上电脑,往房间跑。 回到方便,从柜子里拿出盒子,看着精美的钻石,夏念兮咬着嘴唇,“笨蛋,不是说过生死与共吗?” 这个庄园里没什么是她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首饰盒,两件衣服全部装到包里,夏念兮把包藏到衣柜里,转身下了楼。 让厨师做了点清淡食物,她吃完,一直观察这些人的行动。 把她当一个瓷娃娃一样保护,她才不会高兴。 容修,等着我回去收拾你! 吃完饭,夏念兮特地跟他们说自己不舒服,要早点睡觉,不要上楼来打扰她。 上了楼,她就一直在等时间,等到七点四十分,背上包,就溜出了房间。 避开仆人,从后面跑到垃圾整理区,八点钟,一辆车大卡车准时过来。 夏念兮还在心里犹豫,她只是想到利用这个拉垃圾的卡车离开这里,但是具体怎么做,她还没机会。 怎么能让司机带她一程,如果他大喊小偷,怎么办? 她蹲在角落,静静观察着司机把垃圾搬到卡车上。 就在夏念兮蹲在角落为难的时候,对方先发现了她! 厉声呵斥,夏念兮听不懂,急忙用英文说:“我不是小偷,我是这里住客,请相信我。” 司机是一个二多的法国小伙,举着手电筒,手里拿着一根棍子。 手电筒慢慢照到夏念兮的脸上,司机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急忙把手电筒的光对着地面,“夫人,您怎么在这里?” “你会讲英语?” 司机点点头,他中午才见过这位夫人,果然东方女人就是漂亮。 目光在她脸上停驻,司机杰瑞,傻傻地笑,“夫人,我一直在学习英文。” 终于遇到会说英文的人,而且好像还认识她,夏念兮感动得快要哭了,“你认识我啊?” “我们在舞会上见过,不过您的确不会记得我这种小人物。” 舞会? 哦,前天那个舞会,想到那个舞会,她的脸噗地又红了。 “你,你好。” 杰瑞走近夏念兮,搓搓手,“镇上的人都知道,这个庄园住进来一个东方的精灵。不过……您怎么会这么晚在这里?” 夏念兮目光转动,最后心一横,握紧口袋里的东西。 “我想去机场,我家里出了一些事。我不会说法语,你能不能带我去机场?”夏念兮把容修的那个打火机递给他。 “这个送给你当谢礼。” 就着卡车的灯光,打火机上的钻石闪了杰瑞的双眼。 那是钻石! “这不是偷的,这是我的,请放心,能不能送我去机场?” 杰瑞连忙摇头,“哦,夫人,我这个是垃圾车,会玷污了您的身份。” “拜托了。”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很着急,庄园没有车能送我去,她们都不会开车。我很着急,我家里出了事,我必须立刻回国。” 眼泪唰地落了下来,夏念兮咬着嘴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杰瑞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他以为林丽就是东方的神秘精灵,没想到眼前这位才是易碎的天使。 “好。” 听到他说好,夏念兮急忙擦干眼睛,顺便把打火机塞到他手里,“谢谢。” 转身跑到卡车副驾驶座,爬了上去,在杰瑞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吐了下石头。 她可是演技派的! “哦,不,这太贵重了。”这个打火机能顶他半年的收入。 夏念兮还是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拜托了。” 杰瑞快跑到卡车后面,关上门。 上了车,垃圾车缓缓离开了庄园,夏念兮抱着腿坐在副驾驶座,回头看了一眼庄园。 在心里默默跟它道别。 对不起,容修,我没办法乖乖听你话在这里等你。 我只希望,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能够陪在你身边。 纵然不能帮你解决问题,也希望站在能看得到你的地方…… 晚上十点,夏念兮赶到机场。 杰瑞,握着打火机,一脸担心地看着她,“太太,您一个人可以吗?” “谢谢你,杰瑞,很高兴认识你。如果我还回来,我会跟我的丈夫请你吃饭!” 听到丈夫,杰瑞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是的,她如天使一般纯净,早已经有了王子守护。 “上帝保佑您。” “谢谢。” 等杰瑞的垃圾车离开机场,夏念兮才转身走进机场大厅。 一进来,她却一下子懵了,她忘了一件大事! 她没有身份证,没有护照,甚至没有一分钱。 在一个语言不通的地方,她该怎么办? 急忙跑出机场,那个垃圾车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机场,找到救助台,“您好,我需要帮助!” 她用中文,英文各说了一遍。 服务台的小姐一直重复一句她能听懂的英文,“es!” 她要是会说法语,还用来找她帮吗? “我要投诉你!服务台不是应该各国游客都能帮忙的吗?好好跟中国学学,英文说的比中文都溜!” 夏念兮对着服务小姐一通批评,对方一脸冷漠地看着她,“es!” 在心里骂了一句不合身份的脏话,夏念兮转身深呼吸。 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她一直盯着黑头发黄皮肤的人。 拦了好几个人,对方不是韩国人,就是日本人。 她不就是要找个同胞吗?老天爷不要耍她好不好! 失望地蹲在地上,夏念兮的心已经烦躁到极点…… 二楼候机厅里,一个女孩勾着头发,低头咬住送到嘴边的草莓,眼里闪过一丝玩味,“把那个人给我叫过来。” 身边的护卫看了一眼楼下的人,转身出去。 这下好玩了,伸手挥开要给她喂水果的仆人,整理一下衣服,女孩靠在沙发上等着。 夏念兮快急哭了,整个机场竟然没有一个中国人,她想要找人帮忙,都没人能听懂她说话。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两个人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走过来,“小姐。” 听到中国话,夏念兮有一瞬间的呆愣,转过身,身体都开始颤抖,“你们……” “我们小姐有请,这边请。” 他们小姐? 难道有人认识她不成? 不管了,这时候只要能带她回国,不管是什么人都行。 跟着两个男人走进电梯,上了二楼,走进vip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只有一个小女孩坐在沙发上,盯着楼下看,身边一个女仆恭敬地喂她吃水果。 听到脚步声进来,女孩一回头,笑颜如花,“嗨,我们又见面了。” 是她?! 那个叫雪雪的女孩,跟司徒家关系匪浅。 第一次遇到她是在去帝都的飞机上,她身边坐的人,夏念兮还不认识。 第二次遇到在容家的晚宴上她认识了,那个男人就是司徒弦! 能跟那么骄傲的人如此亲密,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们怎么会在机场,难道也跟那个请柬有关系? 夏念兮警惕地打招呼,“你好。” 雪雪撑着下巴,卷翘的睫毛一扇一扇,“我看你在下面到处跑,你好像有困难……” “我要回国,你能不能帮我?” 雪雪哈哈大笑,然后从沙发上下来,看向夏念兮身后,“她要回国诶,弦。” 夏念兮回头。 司徒弦双手插在口袋,嘴角勾起,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目的地都一样,那就带你一程吧。” ................... 129.女人都是水做的 ……… ‘烟’酒吧里,几个人各据一方,气氛凝重。 有人起身,撞倒椅,发出呲的声音,凝重被打破,酒吧的主人顾非烟夹着一根烟,眼神扫过场上所有人,最后停在主角身上。 “容总都要订婚了,来我们这个店多跌份儿!” 被点名的容修把自己隐藏在黑暗里,手里端着一杯酒,坐在吧台的角落,只能看到侧脸,冷峻,紧绷。 洛君谦皱眉,把一张卡按在吧台上,“我们这里还有事,你可以去忙了。” 顾非烟眼里划过一丝冷嘲,走到洛君谦身边,手按在卡上,划走,“我不会跟钱作对的。” 路过容修身边,她停下脚步,给他最后的忠告,“你觉得你能瞒多久,别看了女人的决绝!” 她一直以为夏念兮跟容修让她重新对豪门爱情刮目相看,原来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男人永远都是冷血的,他们的情必须在不影响利益的情况下才不吝啬。 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顾非烟妖娆地上了二楼,不想再过问他们的事。 洛君谦看着容修,“非要走这一步吗?你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等他们来再。” 容修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放下酒杯,低头盯着杯里淡黄色的液体出神。 她一个人在巴黎,不知道怎么样了。 那么大庄园,希望她晚上睡觉不要害怕。 可是他这次不能输,成败在此一举,她在国内会影响他的行动。 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夏念兮就是他的软肋。 闭上眼睛,把思念混进酒里入喉,锁在心里。 没过几分钟,穆于琛和季千离一起赶到酒吧。 穆于琛坐到容修身边,问:“这么着急找我们来这,怎么了?计划有变?” 容修睁开眼睛看向三人,穆于琛、季千离、洛君谦,他们是高中开始就混在一起的好友,一开始谁也不服谁,打着打着,没想到就相交到今日。 司徒家的势力,商界无人不知,几乎没人敢上去硬碰硬。 知道他的计划,他们第一个想法不是把自己摘干净,而是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 容修心想:好兄弟,这辈有他们足以。 洛君谦家的私人飞机受军方保护,不会被人轻易搜查,他需要他帮忙送走身边的亲人。 只有他们都不在这里,他才能放手去搏! 季千离端起一杯血腥玛丽,“不是要在法国待三台,你今天就回来了,计划有变?” “嗯,订婚礼就在明晚。”司徒音这么快就能找到他们法国住的地方,必须立刻解决这件事,否则,他安不下心来。 洛君谦手指在桌面敲打,“计划提前了,是因为司徒家有防备了?” 容修毫无表情,眼神深不可探,“不确定,不过医院的确多了一些人,看着都不简单,所以需要你们帮忙。君谦,明天早上用你家的飞机,送我爷爷,外公外婆离开。” 洛君谦点点头,“那沈铮呢?总不能放他在a市?” 沈铮的身体太虚弱,不能随便挪动,飞机上颠簸的话,他很可能…… 他站起来,离开吧台,走到三人中间,“白夜萧明天明天会以出国研讨的名义,带着沈铮,还有颜颜一起离开。他们单独走。” 季千离少有地严肃起来,“就怕司徒家有防备,我们能不能把人送出去……不如听听我的建议。” “你!” “我们几个跟你的关系近,但是沐文静并不是,我跟她在外人眼里一直都是敌对的,这件事可以用她。这里是a市,不是帝都,强龙压不倒地头蛇,司徒家万全不了!” 容修点点头,四个人在酒吧里声商议,时间紧急,留给他们反击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司徒家,司徒音穿着特制的意大利手工婚纱,全身300颗钻石,今年新款全球最奢侈婚纱,改良过后,所有钻石都是真品。 也就是这一件婚纱本身的价值就超过千万。 “姐真美,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新娘!” “明天订婚,姐一定会惊艳全球!” 女仆在一旁献媚地拍马屁,几个女仆帮她捧着裙摆。 “只是订婚而已,有什么大惊怪的。”嘴上这样,眼里却满是胜利的喜悦。 明天,容修就是她的了! “容少爷跟姐真是天生一对,站在一起秒杀所有明星。” 司徒音嘴角弯起,女仆看到了,知道自己拍对马屁了,还要继续,门就被推开了。 司徒夫人走进来,看着镜前的司徒音,有一瞬的恍惚,女儿已经这么大了。 “妈!” 司徒音从台上下来,走到母亲跟前,“看,漂亮吗?” “我的女儿,当然漂亮了。不过这婚纱会不会很重。订婚礼也是很繁杂的,你要是穿一天,我怕你第二天腰都直不起来了。” 司徒音把头靠在母亲肩上,也就只有这时候,她才会收起骄傲的尾巴,“不会啊,舅妈给我定做了旗袍,不会一直穿这个婚纱的。” “妈妈希望你的选择没有错,希望你能够一辈幸福,可是你真的确定容修……” “妈!”司徒音不悦打住她要的话,转身走回到镜前,一脸不悦。 “音音,妈妈是为你好!” “妈,我明天就要订婚了,我们很快就结婚了。为什么你就不能为你女儿高兴,总要这些让人不高兴的话。” “那是因为他现在还是别人的丈夫,你要订婚的对象是有妇之夫。” “闭嘴!”司徒音厉声呵斥母亲,“以我们司徒家的权势,我那个婚姻不存在,就不存在。” 再看着镜里的自己,司徒音绝这衣服一点都不合适,“让设计师过来,这腰怎么设计的,我哪有这么胖?!” “我马上去叫设计师。” 司徒音三两下脱了婚纱,立刻有人给她披上睡衣。 婚纱设计师卡索走进来,看到自己最杰出的成就就被扔在地上,脸色顿时十分难看,“司徒姐,我的婚纱哪里有问题?” 司徒音不悦地盯着地上的婚纱,“腰那么大,你想把我穿上胖吗?立刻给我改,我明天要穿,改不成,你这辈就别再当婚纱设计师了!” 卡索一惊,拳头握紧,忍了三秒钟,才低着头捧起婚纱,“我知道了,我连夜改。” 司徒夫人看女儿这样,心里失望,转身离开。 站在走廊上抹眼泪,一抬头看到丈夫司徒锋,司徒夫人急忙挤出一抹笑,“回来了!” 司徒锋走到妻跟前,带着硬茧的指腹擦掉她眼角的泪,皱眉问:“怎么哭了?” “没事,看着音音要订婚了,有些感触。” “容家,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吗?” “你们生意场上的事我不懂,也不想掺和,反正我话没有分量,一切都随你们,我什么都不管了。”推开丈夫的手,司徒夫人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心里有怨,音音跟弦出生就不养在她身边。 被宠得无法无天,她却只能看着。 她明知道女儿这样非嫁给容修是不会幸福的,可是却阻止不了。 这股怨气原本跟丈夫司徒锋无关,却不自觉把气撒到他身上了。 司徒锋板着一张脸,推开门,看到司徒音在房间里,婚纱设计师正在修改婚纱。 看到司徒锋,司徒音急忙站起来,“父亲。” “你想干什么都如你愿了,别再闹事了。” 司徒音怯怯地反驳,“我没有……” 司徒锋看了一眼婚纱,又看一脸不满的司徒音,沉声教训,“婚纱怎么了?又改?你还有时间吗?明天就订婚了,别把时间浪费在耍脾气上,别给司徒家丢脸!” “是。” “再对你母亲不敬,家法伺候!” 司徒锋完转身离开。司徒音吓得急忙回应,“不,不会的。” .......... 第二天一大早,a市的洛家一家私人飞机起飞,起飞前巡检上突然到机场要求安全巡检。 洛君谦接到这个消息,从沙发上坐起来,坐在他身边的季千离跟他交换了一个眼神。 “告诉他们,我们家的飞机也要检查?让他们拿手续来,如果没有,就去办。” 于是洛家的私人飞机在机场扣押了足足三个时。 听到这个消息,司徒锋端着一杯西湖龙井,眼神眯起来,“这几个容修的朋友,都要好好注意。” “大哥,你放心,容修外公外婆在别墅里,容修的爷爷也在医院病房,都有我们的人。”司徒韧,司徒家的儿,从来不受重用,靠着司徒家的血脉,在东南亚市场占了一席之地。 司徒锋放下茶杯,司徒韧立刻接过去,放到桌上。 把弟弟的举动都看在眼里,司徒锋满意地点点头,“那不是一般人,不会这样束手就擒,让盯着的人都仔细点。” 司徒韧恭敬地回答:“全部是军队里挑出来拔尖的。” “嗯。这次让你跟着来a市,回去之后,东南亚那边,你就不用事事跟我报备。” 这话一出,司徒韧眼神都亮了。 这是要给他更大的权利! “我一定不会让大哥失望!” “嗯。” 医院里, 容修正坐在爷爷的病床前,低头在削水果,心里计算着时间。 就听到匆忙的脚步声逼近。门一把被推开,孟瑶手撑在门上大喘气,“容修,你他妈的混蛋,你要订婚!?” 容修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向孟瑶身后的白夜萧,白夜萧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孟瑶跑到病床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苹果,砸到墙上,“容修,你忘了你结婚了。你他妈的把夏念兮置于何地?!” 爷爷闭着眼睛休息,好像睡着了。 容修并没有恼怒,缓缓站起来,看着她,表情平静,“孟瑶,事实就是你想的这样。” 孟瑶气急,把病房里的东西都砸了,“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夏念兮那么爱你,她为了给你生孩,放弃工作,放弃梦想,天天蹲我家喝中药,你他妈的良心给狗吃了。司徒音有什么好的,不就有两个钱吗?” 外面吵闹,几个病人家属在闹。 白夜萧走进来,盯着孟瑶,“别疯了,这里是医院,还想外面不够乱吗?” 孟瑶连着也记恨上白夜萧了,“我管你们呢!念兮在哪里?你把她骗到国外,你以为我不知道?!怎么,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吗?你做梦去吧!” “来人,把她拉出去。” 两个护士跑过来拉住孟瑶的胳膊,“孟姐,请你不要在这里闹好吗?您影响病人休息了。” 孟瑶可是一向被称为汉的彪形女汉,两个护士哪里能拦得住她。 挣开两人的钳制,孟瑶就要去把容老爷叫醒,“容老爷,你醒醒,你看看你孙在做什么?他就是混蛋,无赖,现代陈世美!” 白夜萧一把抓住她,拖着她往外走,两个护士也跟着把她往外拉。 加上门外医患家属的吵闹,好多病人都出来看热闹,一时间走廊上挤满了人。 孟瑶一边哭一边骂。 白夜萧一脸黑线,这真的是个女人吗?他都要拉不住了…… 好不容易把人拖进办公会,白夜萧擦了一把汗,“你能不能别疯了。” 孟瑶冷笑一声,后退靠在门背上,“我疯?那你告诉我,夏念兮回来看到这一切,你们是打算逼疯她,还逼死她? 夏念兮对容修的感情,你看不到吗?她把容修当她的信仰了,你让她怎么面对这一切?” “不是你想的那样!”白夜萧皱眉,他不喜欢跟人解释,这应该是容修的事。 “你们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坏,这么伤害一个可怜的女人,你们到底能得到什么?”孟瑶快疯了,她不知道念兮回来看到容修跟司徒音订婚了会是什么心情。 她对容修的感情,孟瑶是一路看过来的。 她怎么可能承受得住这么大的打击! 白夜萧盯着孟瑶,不懂她怎么能为了朋友做到这个份上。 因为怕朋友会受伤,能不顾自己,能感同身受…… 她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让他不忍心推开,走上前,伸手擦掉孟瑶的眼泪,“她不会回来看到,你放心。” “什么意思?” “以后你就知道了。容修不会对不起夏念兮,记住这个就行了。” 孟瑶愣愣地看着他,白夜萧收回手,拉开她,打开门走了出去。 中午12点,容修坐在容氏集团楼下,握着手机,等着。 手机一响,他眼神一变,接起来,“喂?” 季千离声音轻快,“这里搞定。” 脸上的棱角慢慢松懈,容修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谢了。” “骚包,都是兄弟,谢什么谢。不过我可是牺牲色相了,下次要请客,弥补我受伤的身心。” 浴室的门被打开,季千离一发抖,看到沐文静穿着睡衣站在浴室门口,像个大爷,“出来吧。” 心一横,季千离挂了电话。 为了兄弟,豁出去了,不就是个女汉嘛。 牙一咬,就过去了。闭上眼睛,季千离,伸出双手,一幅慷慨就义的模样,“来吧。” 这个妖精可是自己送上门的,不吃白不吃! 沐文静眼里闪过一丝得逞,解开浴袍,扑上去,抱住他,堵住他的嘴。 柔软的肌肤贴在胸前,季千离很快就反客为主。 再汉的女人,也是水做的…… 订婚礼是在容氏集团顶楼举办,为了显示容修对司徒音的重视,不止a市的各大媒体都到了,帝都,国外几大知名媒体也都派人来了。 容修沉着脸,一点都不像新郎。 身后跟着洛君谦和穆于琛,这就是他今天的阵营,他们三个人将要对抗的是整个司徒家。 司徒韧看到容修,一脸笑意跑走过来,“容修,你来了。” 再看他身后,司徒韧的笑意就有些挂不住了,“容老爷呢,你外公外婆呢?” 容修很随意地开口,“只是订婚,不需要惊动老人家。” “这是你的订婚礼,你的长辈,不该出现吗?” “我一个人不就够了。” 司徒韧皱起眉,看容修一脸平静,也跟着冷了下来,“会有人带你去休息室,我先失陪了。” 一个场控负责人走过来,“容先生,我带您去休息室。” 洛君谦看着着会场,赞许地点点头,“布置的真不错。于琛,你订婚的时候可以向司徒家讨教一下。” “敬谢不敏,我家门户,折腾不起。” 容修勾起一抹笑,“以后我帮你折腾。” “那就谢兄弟了。” 三人走进休息室。 司徒韧快步走到司徒锋身边,司徒锋被a市的各大高层包围,看到司徒韧的眼神,举了下手,“各位,今天我女儿订婚,我还有些家事要处理,公事我们还是等今天过了之后再。” 谁敢违背司徒锋的话,当然都退下了。 等人都走了,司徒韧才凑上前:“容修一个人来,容家的人还有沈家的人都没到场。” 司徒锋目光锐利地巡视了一圈会场,没有一个沈家人或者容家人。 “他不请,让我们的人去请。订婚没有双方长辈怎么能行!” “是,我马上让他们行动。” 一早就料到上容修不会乖乖来订婚,他们的人早就埋伏在沈家跟容家了。 十分钟后,司徒韧接完电话,一脸震惊。 司徒锋看他的表情,微微不悦,“司徒家的人要喜怒不形于色。怎么了?” “人都不见了。” “什么?”眉头紧蹙,司徒锋盯着他,“清楚。” 司徒韧握紧手机,硬着头皮上报告:“容家爷爷,沈家夫妻,都不见了。” 司徒锋咬牙,拳头攥得嘎巴响,“做什么吃的?不是都盯着了吗?人呢,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你不要告诉我,你找的军队精英被一个臭耍了?” 他们盯得那样紧,容修是怎么做到的?! 见司徒韧回答不上来,司徒锋转过身,看着夕阳落山,慢慢平复心情。 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电话通了,电话那头恭敬地开口,“父亲。” “什么时候到?” “三个时左右。” “必须赶在你妹妹订婚到达,这是命令。” “是。” 挂了电话,司徒锋看向司徒韧,“你还太嫩了。如果是我,一大早就把容家跟沈家人带过来。记住,有些事,不看过程,只求结果。” “大哥,我知道了,谢谢大哥指教。” “让容修来见我。” 吩咐完,司徒锋就转身走向休息室。 听到司徒锋要见他,容修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回头跟洛君谦、穆于琛交换了一个眼神。 一旦他发出信号,他们就会立刻撤离。 必须给季千离和白夜萧时间把人撤离到安全的地方,司徒家的情报遍布全球,想要不被找到,必须非常谨慎,不能提前给他们任何怀疑的机会和防备的时间。 容修走进司徒锋的休息室,司徒锋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他走进去,对方并没有立刻睁开眼睛跟他话。 敌不动,我不动,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好几分钟。 最后司徒锋缓缓睁开眼睛,“你很沉得住气,我从就很欣赏你。” “谢谢司徒先生的赏识。” 这个称呼显然让司徒锋不满意,他不悦地看向容修,“你以前叫我叔叔,今天这场合,你叫我一声岳父也不为过吧。” “还没结婚,不是吗?” “年轻人就是有一个缺点,不留后手,要知道,世事变化,总会有让你措手不及的一件。有个人,我想让你在典礼开始之前见一见。” …… 在休息室待了很久,洛君谦跟上穆于琛一直等着容修的短信,然后全部撤离,包括容修自己。 可这条短信,左等右等,都没有来。 “不会出什么事吧?”穆于琛警惕地问。 洛君谦攥着手机,走到门口,看到远处司徒锋的房间,看不到里面到底是什么形势,他也不好擅自行动。 “再等等吧。” 眼看着订婚礼马上开始了。 容氏集团楼下,一辆加长林肯停下,车窗放下,雪雪趴在车窗上笑着开口:“好热闹啊,这不是下班时间吗?” 夏念兮从车窗看出去,真的络绎不绝一直有人来,大门前布满了白色的玫瑰跟白色百合。 不停有人从红毯走进去。 这里在做什么? 雪雪转过头看向夏念兮,“姐姐,这里好热闹,我们去凑凑热闹吧!” ........ 全新改版,更新更2快更稳3定 130.分秒必争 雪雪说着就下了车,回头一脸笑意地看着夏念兮,“走吧,姐姐。” 夏念兮下意识往靠了靠。 不知怎么地,她不想下车,不想进去。 心里有一道声音叫嚣着让她离开。 可是现在自己根部没有选择的余地。 司徒弦也下了车,弯腰朝夏念兮伸出手,“夏小姐,请吧。” 抿了抿嘴,夏念兮双手攥着裙摆,沉默了片刻,自动忽略司徒弦的手,下了车。 三人站在容氏集团门口,俊男靓女,芭比娃娃一般的雪雪,三人立刻吸引了大批目光。 有些人认出了夏念兮,聚到一起小声嘀咕。 夏念兮听不到他们具体说什么,就跟在司徒弦和雪雪身后走进了大厦。 此刻的顶楼,宾客差不多都到齐了,主持人已经就势,时刻能上台开场。 洛君谦跟穆于琛实在等不下去了。 眼看订婚礼马上就开始了,容修在搞什么呢? 他们的计划也需要时间。 洛君谦握着手机,平常他们几个人中最淡定若素的他,此刻都坐立难安。 “于琛,你去找一下容修,我去打电话,让他们在楼下等着。” 穆于琛点点头,“嗯,行,电话联系。” 两人分开行动。 他们两个一分开,立刻有人走进休息室报告司徒锋。 “跟着他们,别轻举妄动。” “是。” 容修站在一旁看着来人在司徒锋耳边说了几句,离太远听不清,但是容修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司徒锋露出一副老狐狸的笑容,站起来,“容修,这场订婚礼,我不想有任何的不愉快。” 他手上有足够的王牌,不怕容修不就范。 “有些事不是想就能办到。” 司徒锋敛去笑容,眼神犀利,声音带着不可违抗的霸道,“可是我想,就必须办到。” 两人针锋相对,容修插在口袋的手点亮手机,手指飞快地按动。 司徒锋突然开口,“有一个你很想见的人就要来参加婚礼,如果你不想见她,我保证,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 手指停在空中,容修刀眉立起,狼一般充满侵略的的目光盯着他。 “不远万里来参加婚礼,不见上一面,不怕遗憾吗?” 司徒锋从他身边走过,像一位慈祥的长者般轻轻怕拍他的肩膀,“你的伴郎,就让弦来,至于你的朋友们,我想他们应该没时间了。” 等司徒弦离开休息室,容修掏出手机,给洛君谦和穆于琛打电话,却没人接听。 “该死!” 司徒锋不会打无把握的仗,他到底抓了谁? 心头一痛,容修突然往巴黎打电话,可是依旧没有人接听…… 这个疑惑一直持续到订婚礼开始。 外面婚礼进行曲奏响,夜空被绚丽的烟花点亮,记者们都翘首以待,准备拍下明天的头条。 容氏集团的未来主人容修跟司徒家的小姐司徒音订婚,这将对司徒家和容家都是巨大的改变。 容勋很快就要退下来把董事长的位置让出来,而司徒家想要借助容家的全球资金链扩充自己的版图,一跃成为全球100强的目标很快就会实现。 关注这场订婚礼的人已经遍布各个领域。 灯光亮起,穿着一身蓝色西装的主持人走上台,“各位晚上好,欢迎大家来参加这场世纪姻缘订婚礼,各位全都是这对新人的见证人。让我们欢迎我们翩若仙子的司徒小姐……” 在主持人的华丽词夸下,穿着全球最奢华婚纱的司徒音缓缓走出休息室。 就算在休息室里,依然能听到主持人各种吹捧。 容修心一凉,握紧拳头,巴黎的庄园给他回了一个电话,夏念兮昨晚失踪,到现在还找不到任何踪迹。 她没有身份证,没有护照,根本查不出出入境记录。 她到底在哪里? 司徒锋押在手里的王牌,是她吗? 掏出手机给洛君谦跟穆于琛打电话,结果两人都打不通。 休息室门被突然推开,司徒弦双手环抱在胸前,“小舅子,该你出场了。” 容修回头,淡定地把手机放到口袋里,看向司徒弦,目光平静地走到他面前,“走吧。” 对于容修的态度,司徒弦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以为他会愤怒,没想到如此平静。 真是猜不透这个人。 他找了两个朋友帮忙,虽然不知道想干什么,不过洛家跟穆家还没胆子跟他们作对。 两家长辈已经分别把洛君谦和穆于琛带走了。 两人走到台前,台下一阵鼓掌赞许声。 无不是夸奖司徒弦跟容修两人长相俊俏,能力突出。 司徒弦保持优雅的笑容,身穿黑色西装,容修一身白色西装,跟司徒月的白色婚纱是一对。 站着无聊,司徒弦侧过头看向容修,“容修,三十岁年龄段内,你是少数几个我佩服的人。以后你叫我一声大哥,大家一起赚大钱。” “谢谢,你也是,同年龄段,能把别人后路断得干干净净,你也是少数几人。”容修皮笑肉不笑地讽刺。 司徒弦在商界手段之狠毒是很多人都谈之色变的角色。 面对敌手,无所不用其极,司徒家黑白两道都有权势,能够两面封杀。 改革开放之后,货轮新父就被直接司徒弦逼到自杀,只是并购不成功,就能狠下杀手。 虽然找不到证据是司徒弦逼死人,但是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司徒弦活动活动手腕,对他的嘲讽一点都不在意。 商场如战场,成功才是王道。 两人的谈话在看到司徒音走过来的时候,停止了。 司徒音在聚光灯下缓缓走向容修,她像只美丽的孔雀,高傲地朝容修伸出手,“阿修。” 容修沉默地看着她,片刻之后,沉下双眼,伸手扶住司徒音的手。 司徒音华丽转身,轻轻抬起跟容修握住的双手。 “我们才是最般配的一对,你不觉得吗?” 全场闪光灯闪起来,将两人握住的手拍下来,争相要拿下明天头条最好的照片。 突然有人开口问了一句,“容总,不是都传闻你结婚了吗?对方还是明星夏念兮。” 所有人都看向提问的记者,要知道这个问题藏在所有记者心里,谁都想问,但是这个场合,谁敢不给司徒家面子? 这样问出去,这不是打司徒音的脸吗?不怕整个报社都别吃了? 没想到,司徒音并没有生气,反而勾着容修的胳膊,笑得像个小媳妇一般,靠在他肩上,对着媒体回答,“结婚?有婚礼吗?容氏有发表声明吗?我虽然没进过娱乐圈,但是听说,那个圈子真的很乱……” “也就是夏念兮故意误导媒体?”记者估计把问题扔给容修,希望他亲口承认。 司徒音抬头看向容修,“都是朋友,夏家跟容家毕竟曾经是世交,帮一下故人的女儿,我可不会那么小气。” 容修看了她一眼,眼神深邃不可见底,他沉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全场记者沸腾了,难道之前夏念兮都是障眼法,为了保护这个正牌妻子,用夏念兮当炮灰? “我就说,一个三线女星,还真能嫁到容家啊,原来是为了保护正牌夫人的障眼法……” 三四个人小声嘀咕,一个女人一脸八卦地说,“我跟你们说哦,听说夏念兮的母亲是个罪犯,还关在监狱里……” 身边的人凑一脚,“那之前炒的那么热说夏念兮毒害容氏集团老爷子,真的假的?” “谁知道呢。当一段时间公主,突然打回原形,谁能甘愿?不过这女人也够狠的!” 几个人聊得正嗨,他们身后一个人踉跄一下,撞倒身后的人,差点摔倒在地。 惊呼声吸引了周围的人。 小女孩抱着一杯冰激凌,回头看着摔倒的人,笑着问:“姐姐,你没事吧?” 那人正是夏念兮,她从地上爬起来,脑袋里嗡嗡作响。 司徒音跟容修交握的双手,他的沉默,这些人的背后议论,夏念兮觉得浑身的血都流到了脚下,身体冰冷僵硬。 她愣愣地听完,脸上血色尽褪,她想逃离这个地方。 被她撞到的几个人不悦地要训斥,结果看到夏念兮的脸时,惊呼出口,“夏念兮!” 几个刚才议论她的人也都回头看向她,“她就是夏念兮?!” 几个记者先听到声音,急忙跑过来,要给夏念兮拍照。 这里一时间混乱了起来,引起了台上的关注。 容修原本低着头,转过头看过去,就看到夏念兮静静地望着他。 浑身一僵,容修眼里的震惊难以形容。 对上容修的视线,夏念兮突然待不下去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推开挤上来的人,逃到电梯口,看着电梯迟迟不到,她转身跑进安全楼梯。 这是容氏大厦,她来过很多次,比很多人都熟悉这里。 身后许多人跟着她,想要抢这个新闻。 眼看夏念兮跑了,容修甩开司徒音的手,就要追上去。 司徒音拽住他,声音尖锐起来,“阿修,你要做什么?” 司徒弦也站到他身边,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笑着威胁,“看清楚现在的场合,你如果让司徒家蒙羞,我保证刚才那面,就是你们最后一面。” 容修用力挣开他的钳制,眼里的冷漠让司徒弦都不敢直视。 “你太小看我了。” 眼看容修要走,司徒弦没办法,快步走上前拿过主持人的话筒,“各位,跟我们一起享受这个夜晚,狂欢开始!” 音乐响起,灯光闪烁,他看着容修从后米看毅然离开。 司徒音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嘴里化开。 司徒弦走上前搂住司徒音离开台上,低声在她耳边吩咐,“我不会让记者乱写,记者马上离开这里,别让其他人发现异常。” “我要让她彻底消失。”每个字,司徒音都是用牙咬出来的。 司徒弦沉下脸,“不给他点教训,司徒家也不会同意。” 夏念兮爬楼梯才下了十层,身体就受不了跌坐在楼梯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耳边好像还能听到刺耳的音乐。 容修跟司徒音站在一起的画面,只要回想起来,就会刺痛她的心。 “为什么会这样……”她把头埋在双臂之间,哭声沙哑。 安全楼梯的门被推开,一个人站在门口,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夏念兮猛然抬起头,泪眼迷离中看到容离站在门口,夹着一根烟,正盯着她看。 急忙擦干眼泪,想要起来,双腿一软,就要跌在地上。 容离上前一步,拉住她,避免她摔倒,“你这幅样子真的很难看。” “不用你管!”批命要推开他,她不想见容家任何一个人,尤其是他们从来就不对盘。 容离拖着她,把她拖出安全楼梯,“我偏要管,有本事,你挣开我。” 夏念兮这才发现,这是容氏集团,她在公司的后楼梯,怪不得会碰到容离。 不过他不去参加订婚礼吗?又一个人跑来这里找她做什么? 想到订婚礼,眼眶又不争气地掉眼泪。 “哭什么!这么蠢,怪不得会被抛弃!” “你闭嘴,我才没被抛弃,我……”想要说她是名正言顺的容修妻子,可是除了一纸证书,她还有什么? 容离放开怔住的夏念兮,走到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水走回来,递给她,“喝吧,让你之前选我,你不选我,后悔了吧。” 夏念兮接过水杯,低着头喝水,“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照样不会选你!” 容离靠近她,一只手撑着墙壁,把她锁在怀里,“为什么?你开始明明是喜欢我的,你每天想方设法接近我,却对容修避之不及。” 从他双臂之间逃开,夏念兮把水杯放到饮水机上,“我要走了,谢谢你的水。” 容离喊住她,“你要去哪里?这个大厦不是容修的人,就是司徒家的人,你想遇到谁?” “容离,我现在没心情跟你闹,我要离开这里,立刻!” “我帮你离开。” “……”夏念兮一时无语,看着他。 容离自嘲一笑,“你如果落在司徒家手里,他肯定会跟司徒音结婚,那容氏集团我就没戏了。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下,等这个订婚礼结束,我带你离开。” 夏念兮站着不动,容离看着她,“要不我给容修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不要。” “那你别无选择,来吧。” …… 容修追下楼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夏念兮身影,她没带手机,没有带钱,这么大的a市,他能去哪里找她? 拿出手机给孟瑶打电话。 看到容修的名字,孟瑶一接听,就讽刺道:“司徒家的上门女婿,有何贵干?” 容修没理会她的嘲讽,绷着声音问道:“念兮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念兮?你不是把她送到国外去了吗,不是断了我们——” “她回来了,刚才她出现在订婚礼上,现在跑了,她身上什么都没带。” “你他妈的混蛋,你就算骗她,也骗彻底行吗?”孟瑶愤怒地挂了电话。 站起来,给顾非烟打电话,“念兮回来了,看到订婚礼然后跑了,她能去哪里?” 顾非烟放下酒杯,站起来,“怎么会突然回来?” 孟瑶急得跟热锅蚂蚁一样,“我怎么知道,赶紧先找到她啊,那傻丫头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顾非烟快步走上二楼,“这么大的a市,大海捞针也不行,她回来肯定会找你,你在家里等着。我派人到处找找。” “好。” 司徒家在找夏念兮,容修在找,顾非烟在找,整个a市就为了找个女人差点翻了个遍。 夏念兮却在容氏集团容离的办公室睡着了。 睡梦中眼角还有泪水落下,容离蹲在她面前,看着她紧皱的双眉,心里不是滋味。 为什么容修想要的都唾手可得,而他就算用尽一切去争取,都只是一个小丑。 “夏念兮,我就看着,你跟容修还能坚持多久……” 打开窗户,a市已经静了下来,顶楼的订婚典礼,也已经擦掉所有痕迹。 伸手拍拍夏念兮的脸,“起来了,你不是要走,我送你。” 迷迷糊糊醒来,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下意识以为梦中看到了容修,夏念兮露出一抹甜美的笑。 那笑在容离的平静的心上激起了一层涟漪。 他愣在当场。 等到夏念兮清醒,发现面前的是容离,立刻眉头纠起来,“可以走了吗?” “嗯。” 两人下了楼,坐在容离的车上,夏念兮冷着一张脸,靠在车窗不说话。 容离发动车子,问她:“要去哪里?” 去哪里? 她还能去哪里? 夏念兮说了一个地址,那是外公外婆的家,也是她跟容修选来等她有了宝宝去住的地方。 车开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到小区门口。 夏念兮忍住想吐的冲动,下了车,跑进小区。 容离朝门卫挥挥手,门卫走出来,“先生,请问有出入证吗?” 容离一脸黑线,“我是送她进来的,她都进去了。你没看到,我们一起来的吗?” 门卫一脸冷漠地回答:“抱歉,我们这个小区私密性比较好,您可以让那位小姐再出来给您证明,我们就可以让你进去。” 他一年总会遇到几十个这样不讲理的人,也许是狗仔队,也许是抓小三,把车里的人仔细打量了一下,长得很不错,可能是小白脸吧。 容离如果知道门卫对他定位是富婆包养的小白脸,估计会气得在这里买一套房! 要打电话,根本不可能,眼看着夏念兮拐了弯,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容离眉头纠了纠,还是调转车头离开了。 他们的事以后慢慢算! 跑到别墅门口,按密码开了门,夏念兮冲进洗手间,干呕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家里竟然没人。 因为灯全关着…… 漱了口,打开客厅的灯,冷冷清清的房间,连做饭的阿姨都离开了。 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整整齐齐还放着菜,那外公外婆呢? 楼上楼下走了一圈,外公外婆的房间里,外婆的毛衣织了一半,还放在懒人椅上,他们去哪里了,这么晚还不回来! 回到楼下,走出门,站在院子里,远处都是灯火辉煌,只有她这里,客厅的灯都开了,可依旧冷清得让人发抖。 蹲坐在外公外婆撒了花种子的园子旁,夏念兮感觉自己一下子被全世界都抛弃了。 不知这样蹲了多久,一辆车子缓缓驶来,车灯照亮了夏念兮前面的菜园子。 她闭了闭眼睛,等着车子从这里开过去。 几分钟后,沉稳的脚步声缓缓靠近她。 她僵硬地抬起头,不敢看身后。 可是就算不回头,她也知道身后的是谁。 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对容修如此熟悉,眼泪从眼眶落下,她目视前方,更加抱紧自己。 一双手臂从后面搂住她,宽阔的胸膛一直以来都是她安全的港湾。 容修声音里充满疲惫,“你怎么回来了?” 他多怕司徒家的人先他一步找到夏念兮。 幸好,幸好他在家里装了远程监控,这还是夏念兮当时提议的,为了老人的安全。 夏念兮盯着地面,声音平静,“不让我回来,不让我打电话。是因为不想让我知道你们订婚了是吗?” “念兮……” “订婚之后呢?你们要结婚了吗?” “念兮,我送你回法国去,有些事,之后我会跟你解释。” 现在他没时间,分秒必争! “你是不是要娶她?那我们……我们这算什么?”她伸出右手,上面的钻戒还是容修补给她的。 容修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将戒指也握在手心,“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我不要回法国去。我是中国人,我就待在中国,就在这里。” “听话好吗?你在这里,我现在顾不上你……” “我是成年人,没有你的时候,我照样生活,我不需要你照顾。”从地上站起来,夏念兮回头看着他,努力挤出一抹笑。 “念兮,你听我说——”容修还要说话,电话就响了。 他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脸色就沉了下来。 夏念兮不想去猜那个电话是不是司徒音打来的,转身进了家门。 容修在门外接了电话,说了几句话,走进家门,站在门口,“我还有些事,你照顾好自己。我会尽快回来。乖……”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夏念兮突然跌坐在地上,捂住脸哭起来。 ................... 131.一切,都归你。 孟瑶接到夏念兮打来的电话之后,连灯都来不及关掉,就开车赶到那片别墅区。 在区门口,为了进来,她都快跟门卫用上美人计了。 好不容易进来,车开到别墅门口,看着别墅一片漆黑,一点都不像有人在的样。 下了车,走到门口,用力拍拍门,“念兮!念兮你在吗?” 容修应该不会专门骗她过来吧,他打电话念兮一个人在这里,状态不太好,让她过来照顾念兮。 “没人吗?”孟瑶站在门口有些焦急。 客厅里,窝在角落,背靠着墙的夏念兮木愣愣地抬起头,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黑得让人害怕。 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她慢悠悠地扶着墙站起来,面无表情地往门口走去。 从容修里开,她就坐在那个角落没动弹一下,这样保持得太久了,身体又麻又僵。 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孟瑶一脸焦急,夏念兮像个游魂野鬼一样转身往里走,也没跟她打一声招呼。 “你怎么不开灯?”跟着夏念兮进屋,把灯都打开。 太长时间没见光,灯光太刺眼,夏念兮低下头,闭上眼睛,声音沙哑,“关上灯。” 见夏念兮要过来关灯,孟瑶捂住开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盯着她,“关什么灯,他在那边订婚,你就这么认命了?我告诉你,你们可是合法夫妻,他这样订婚可是犯了重婚罪,得坐牢。” 听到不想听的话,夏念兮有些歇斯底里,“孟瑶,我什么都不想做,我现在就想一个人待一会,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她现在心很乱,什么都不想做。 看她这幅样,孟瑶推着夏念兮走进厅里,“大姐,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把要死不活的人安置在沙发上,孟瑶掏出手机给顾非烟和沐文静打电话,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她一个人实在头疼! 打了电话,两人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就见夏念兮一动不动地窝在沙发里。 “看你这样,就没吃饭,等着,我给你做饭去!”按住夏念兮的肩膀,伸出一根手指威胁她。 夏念兮看了她一眼,一转身窝在沙发里闭上眼睛睡觉。 叹口气,孟瑶站起来,声嘀咕,“睡觉也行,你给我消停着就行。” 转身走向厨房,顺便把这个别墅大致观察了一遍。 这是她第一次进来。 这是容修跟夏念兮给沈家外公外婆买的别墅,当时夏念兮还开心地显摆,以后她有宝宝了,就搬过来跟外公外婆一起住,让外婆熏陶熏陶。 谁知道这才过了一个月,那个混蛋男人就公然跟别人订婚。 虽然白夜萧有内情,不到时候解释清楚。 可是,什么内情能瞒着自己老婆跟别的女人订婚? 打开冰箱,看到好些菜,还有一条鱼…… 听容修外公外婆都去旅游了,那怎么还会买鱼? 这一点都不像是有计划出去旅游的,倒像是去逃难的,孟瑶撇撇嘴,拿出面条,还有鸡蛋。 以最快的速度做了一碗清汤鸡蛋面,虽然卖相不好,但是味道……呃,不管了,总比饿死好。 敢端起饭碗,门铃声就响了。 这么快? 孟瑶跑到门口开了门,“自己进,我还忙着呢。” 顾非烟和沐文静站在门口,看孟瑶一阵风一样开了门就跑了。 一进门,顾非烟一手提着袋,一手捂住鼻,嫌弃地问:“这什么味道?” 沐文静凑了凑鼻,懒懒地开口:“我闻到了鸡蛋的味道,不过好像是臭鸡蛋的。” 端着面走到玄关口,孟瑶白了两人一眼,“你们杵在这里干嘛,赶紧进来。” 顾非烟问:“她呢?” 孟瑶朝客厅的沙发方向努努嘴,“都没跟我话,正在装死阶段。” 三个女人走到客厅,孟瑶把面放下,“吃点东西,我们三个都来了,有什么事,大家商量一下,总比你一个人要死不活好。” 夏念兮睫毛动动,没睁开眼睛。 孟瑶拽了拽夏念兮的手,“我亲自给你做的饭诶,给点面,吃点东西,你这样,一天没吃了吧?” 顾非烟白了孟瑶一眼,“把你的猪食端走。” 她提着一个袋放到桌上,走到夏念兮跟前,坐在她旁边,伸手拍拍夏念兮肩膀,“准备离婚吗?” “才不。”夏念兮突然坐起来,冲顾非烟吼。 她不要离婚,绝对不要。 顾非烟目的得逞,把袋里的外卖拿出来,“吃吧,有什么事吃完再。你这段时间没少受罪,如果你突然垮了,怎么跟司徒音斗。” 夏念兮盯着外卖,却没有一点食欲,“我不饿——” “吃吧,跟你点会让你心情好的事……跟容修有关的。他应该不是自愿跟司徒音订婚。” 夏念兮身体一颤,一把握住顾非烟的手腕,“你他被逼迫?” “吃吧,吃完。” 夏念兮放开她的手,拿起筷,低头大口吃东西,越吃眼眶越湿润,鼻酸涩。 看她乖乖吃饭,顾非烟靠在沙发上,缓缓开口,“今天早上,洛家的私人飞机被扣押,在机场闹了不的动静。” 夏念兮嚼东西的动作停下来看着她。 顾非烟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外卖,夏念兮乖乖继续吃。 看向沐文静,“我听你家的飞机倒是准时起飞了。” 沐文静点点头,“季千离来求我,用我家的飞机送了容老爷,还有沈家外公外婆离开。送到日本,就转机了,现在人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夏念兮震惊地看着两人。 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把人送走,订婚,没有长辈在行吗? 孟瑶突然插嘴,“我在医院遇到白夜萧的时候,他也,有些事最后容修会跟你解释。” 夏念兮放下筷,眼神复杂地问道:“你们是容修跟司徒音订婚,其实是被逼的,他们不想让外公外婆还有爷爷有危险,才把人送走了?” 顾非烟看向她,把夏念兮眼角的泪擦掉,“那群男人做什么从来不会跟我们,但是有些事猜一猜也能猜到几分。他们动这么多手脚,事情就没那么简单。” 夏念兮身体颤抖,双手在腿上握成拳头,“我一直相信他,我知道他肯定有事情瞒着我,可是他什么都不跟我,只想保护我,我觉得自己好没用,我也想帮他解决烦恼……” 她的眼泪突然像洪水泄闸一样不受控制,趴在顾非烟怀里,痛哭起来。 孟瑶摇摇头,“终于正常点了。” 一直憋着,天知道她会不会什么时候突然想不通了…… 等夏念兮哭完,顾非烟哄着把她送回房间,再出来,沐文静和孟瑶站在门口齐齐盯着她。 “你们看我干吗?”顾非烟皱眉推开两人。 “我趁着你们在房间,给容修打电话还是没人接听。”孟瑶举起手机。 顾非烟回头,一脸看智障的表情,“你给他打电话干吗?” 如果容修是可以随便接电话,就不会有现在这些糟心事了。 孟瑶一脸不解,“不是你容修跟司徒音订婚是有苦衷的,那让他过来解释清楚啊。外界现在都觉得司徒音是他正牌未婚妻。再不澄清,以后就不清楚了。” “白痴。”顾非烟翻了个白眼,懒得跟这个智障女人解释。 娱乐圈的处事原则,在豪门之间怎么可能通用。 不管是夏念兮或是孟瑶,趟进这滩浑水,只会被啃得渣都不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手机响了,顾非烟拿起来一看。 自保,别蹚浑水! 简单六个字,顾非烟想也不想就把短信删掉,走下楼梯。 “喂,你清楚,怎么了吗?” 被孟瑶拦住,顾非烟看着她傻傻什么都不懂,还总想往前冲,好心地解释:“我容修订婚肯定有内情,从没过容修不想跟司徒音订婚,不定是他攀上了司徒家的高枝,又不想破坏在夏念兮心里的好男人形象,才一直瞒着她。” 孟瑶不懂,这些事她怎么转不过弯了,“喂,你什么意思?他转移家人出国,不是就防着司徒家。”“谁转移家人就是不想订婚,你太嫩了,妹妹。豪门恩怨,没这么简单……” 顾非烟看看向沐文静,“你呢?” “如果想借助司徒家的势力还打压容勋,又不想自己以后被司徒家钳制,转移亲人是明智的选择。” 沐文静完,看着孟瑶点点头。 “你们……” 这都他妈的什么操蛋事啊? 有钱人的世界,她们真的搞不懂。 顾非烟看着她摇摇头,“这个订婚礼这么大局面,作废的可能性太低了,你好好陪陪夏念兮,有些事看开就是了。女人不一定非要靠着男人才能活下去。人,只能靠自己!” 最后一句话是对孟瑶,也是对自己。 又一对破碎的豪门爱情,她实在不该抱有一丝期待的…… 完,踩着高跟鞋优雅地离开。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也先走了有事再联系。” 沐文静跟着离开,走出别墅,碰到刚走到车边的顾非烟,沐文静喊住她,“你觉得她这次……” “别想了,她的路,她要自己走。” 两人相继离开。 孟瑶站在楼梯口,一个头两个大。 第二天一大早,孟瑶接到公司的电话,要求她必须立刻出现,否则她跟夏念兮都可以滚蛋了。 这种情况下,念兮当然不能出现,她只好一个人回公司。 离开之前本来想跟夏念兮一声,走进房间,看到她还在睡,就没打扰她。 孟瑶刚走没一时,容修就来了。 走进两人的房间,夏念兮还在床上睡觉,他深呼吸一口,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她在睡梦中还皱着眉头,眼角湿润着。 眼底的阴影,明她昨晚肯定没睡好。 用指腹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水。 夏念兮下意识躲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容修,突然坐起来,“容修?” 她盯着他,眨了眨眼睛,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是热的! “容修。” 没有伸手抱住她,也没有给她早安吻,他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嗯。” “我在做梦吗?” 他回来看她了,昨天经过她们的劝慰,她也想通了, “这么早,还没吃早餐吧。” 夏念兮笑得眼睛都弯成月牙了,攥着被,静静看着他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容修站起来,“我也没吃,我想吃你做的早餐了。” “好。” 夏念兮急忙从床上跑下来,“我去洗漱,你等一下,很快就好。” 容修看着她兴奋地跑进浴室,目光一直跟着她的身影,仿佛要把她刻在心底一般。 两人下了楼,走进厨房,夏念兮打开冰箱,慌乱地寻找早餐的材料。 “怎么没有鸡蛋了……” 夏念兮急得团团转,眼眶很快就红了。 容修走上前握住她的手,“不用那么复杂,简单点就好。” 眼泪挂在眼眶,她委屈地抓着容修的衣服,“可是没有鸡蛋,怎么做早餐,早餐要吃得很营养,你工作很辛苦,怎么可以连早餐都凑合……” 忍住要把她搂进怀里的冲动,容修转身看向冰箱,拿出几片面包,还有牛奶,“就吃这些吧。” 夏念兮跟在他身后,弱弱地点头,“好。” 是夏念兮做早餐,结果面包是容修切的,牛奶是容修到的,也是他端到餐桌前。 两人静静坐在餐桌对面。 撕了一块面包塞进嘴里,夏念兮食之无味。 容修突然开口,“我有件事要跟你。” 夏念兮浑身汗毛都竖立了,握紧牛奶,屏住呼吸。 “找到脐带血救颜颜了。” “脐带血?”夏念兮震惊地看着他。 这个不是要至亲才能匹配到的吗? 不过,终于有办法救颜颜了,夏念兮由衷地替颜颜和云佩姐高兴。 “这样颜颜就有救了,你从哪里找的?” “不是我找的,是司徒家找到的人。对方是梁云佩的弟弟,梁云楠,梁云楠的妻怀孕了,司徒家帮她做过检查,证实可以救颜颜。” 梁云佩的弟弟,一个从失踪的人,竟然会被司徒家找到。 容修只恨自己当时把这个不确定还存不存在的人列入考虑,否则他如今不会这么被动。 “司徒家……” 心刚才升到半空,如今又被一块巨石压倒了地底。 “他们现在被司徒家严格控制了,我都没找到人在哪里。颜颜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拖了……” 司徒家他们会照顾梁云楠夫妻一直到孩出生,会找全世界最权威的医疗团队帮颜颜做手术。 可是他们什么都不求,只想让家人幸福。 “他们什么都不要,只想要你,对吗?”夏念兮推开早餐,这些东西让她觉得恶心,毫无胃口。 “颜颜是沈铮的女儿,我一定要救她。” 夏念兮听了,沉默了很久,然后缓缓抬起头看着他,“你是不是一定要,娶她?” 他抿唇,声音带一丝坚定,“颜颜的救治需要三次脐带血,要三年。不容一丝闪失。” 夏念兮站起来,绕到他身边,伸手搂住容修的头,让他靠在她肚上,“我们也可以生个孩,救颜颜,对吗?我们要个孩吧,不要跟她结婚,好不好?” 容修双手颤抖,想要抱住她,伸到一半,突然握紧又垂在身侧。 无尽的沉默,像无数冰冷的手狠狠撕扯她的灵魂。 一滴泪落在上容修脸上,他站起来,看着夏念兮,低头吻住她。 夏念兮主动攀住他的腰,热情地回应。 容修却没加深这个吻,他抱起她,走上楼。 夏念兮心里升起一股希望,回到房间,她伸手要解开他的扣,却被容修拦住手。 “你昨天没休息好,我陪你睡一会。” 两人躺在床上,趴在他怀里,听着沉稳的心跳声,夏念兮却没有一丝困意。 他伸手轻轻在她背上拍,像哄一个孩一般。 夏念兮缓缓闭上了眼睛,他想让她睡,她就睡。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的震动响起,容修心翼翼地把胳膊从夏念兮头下抽出来,看了一眼短信。 给夏念兮盖上薄被,离开了房间。 直到听到窗外引擎声响起,夏念兮才用被捂住头声抽泣…… 中午一点,孟瑶才回来,表情很糟糕。 公司的决定,要彻底雪藏夏念兮,她这个经纪人待定,或许要指给别人。 那群势力的人,看了容修跟司徒音的订婚视频,立刻就把夏念兮抛弃了。 “破公司没有一点识人之明,迟早要倒闭!” 骂骂咧咧回到别墅,看到夏念兮在厨房做饭上,孟瑶跟见了鬼一样,“我眼花了吗?” 夏念兮头发扎了个马尾,回头露出一抹虚弱的笑,“你回来了?那一会吃完饭,陪我去一趟医院吧。” 以为夏念兮身体不舒服,孟瑶跑进厨房,可把她从上到下观察了一遍,“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去医院?” “我没事,我想去看看医生,我什么时候能怀孩。” 夏念兮像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孟瑶却惊得一时语塞。 反应过来后,她就按住夏念兮的肩膀把人转过来,“我的大姐,你到底在想什么?” “容修是因为司徒家用颜颜的命威胁,才跟司徒音订婚的。他的确有苦衷。” 孟瑶被搞晕了,“什么情况,清楚!” 夏念兮把容修过来的话重复了一遍,“颜颜是他双胞胎弟弟唯一的女儿,他不可能放着颜颜不管。” “容修还有个双胞胎弟弟?!我的天,等下,让我消化一下这个消息。所以当时拿着dna鉴定报告,顾非烟的那个传闻有一半是真的喽?” “嗯。” “拿孩威胁,司徒家族真丢人。那你怎么想的?” “如果我们有孩了,他们就没有什么能威胁容修的。” “你这个想法……”孟瑶盯着她,停顿了半天,点点头,“有种。” “一会陪我去医院,吃饭吧,我身份证还没补办,现在做什么都不方便,靠你了。” 孟瑶搂住她的脖,露出一个大姐大的笑容,“矫情,这种事,哪次不是我陪你的。” 两人吃完中午饭,收拾好东西,正要出门,就有人敲门。 孟瑶走到门口,从猫眼里看到是容修的助理易城,打开门,一脸不耐烦地问:“你来干嘛,你家老板呢?” 易城一脸严肃,穿着正装,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我来找……” 眼神看到站在客厅的夏念兮,“夫人,我来找你。” “怎么了?” 夏念兮一脸茫然地走到他跟前。 易城内心都就纠结死了,这种事为什么要让他来做?! 抿了抿嘴唇,把文件夹递给她,“老板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这是什么?”夏念兮一脸茫然地打开文件夹,一张离婚协议书从文件夹里掉出来,落在地上。 三个人同时低头看向地面。 夏念兮浑身像是被雷劈了一般。 离婚协议书! 孟瑶怒火中烧,蹲下身捡起离婚协议书,眼神像刀一样扎在易城身上,“他人呢?那个混蛋怎么不自己来,让你来传话是什么意思?” “老板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忙。” 夏念兮僵硬地站在原地,两人的话都没进她的耳朵里。 离婚…… 容修要跟她离婚,而且已经签好了协议。 两人过往的美好突然涌进脑海里,头脑一阵发懵。 眼前一黑,身体就往一边倒下去。 “夫人!” “念兮!” 两人把夏念兮扶到沙发前坐下,孟瑶担心地声喊她,“你没事吧,别吓我啊。” 好一会,夏念兮才大喘一口,缓缓睁开眼睛。 她没哭,就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易城看着这种情况,心里也不是滋味,从地上捡起文件夹,把里面的东西拿过来摊在桌上。 “夫人,老板放弃拥有的所有东西。容氏30%的股权,这栋别墅,还有那个公寓,以及所有的物业,加起来有十多辆车,还有老板之前买的三项基金,证券,不动产,以及珠宝。全部给您。他……他什么都没留。” “他攀上了司徒家,还需要什么?!” “孟姐!” 孟瑶不耐烦地赶人:“你可以滚了,话都传到了,东西也都放下了,这里不欢迎你,请离开!” .............. 全新改版,更新更2快更稳3定 132.人心不足? 易城为难地看着夏念兮,他不忍心伤害这个女人,可是他只是给人打工的,老板怎么要求,他就怎么做而已。 在原地踌躇了片刻,他一咬牙,扔下一句话,“夫人,明天我来取离婚协议书,我先告辞了。” 说完,着急忙慌地跑了。 老板的样子也不像感情淡了,这不管是为了什么,以后如果两人不和好还好,一旦和好了,他大概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易城走了,房间突然安静下来,静得孟瑶都能听到自己的大喘气,偷偷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念兮,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念兮。 刚才她们还说要去医院看医生,她应该是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要乐观的,如今离婚协议书就放到桌上了,就跟晴天霹雳一样,多讽刺。 “念兮?你哭吧,我们俩之间,不用憋着,想哭就哭。” 夏念兮没有哭,也没有闹,她保持着一个坐姿坐了很久。 孟瑶不敢打扰她,躲到一边给顾非烟发短信,这种情况,还是得那个妖女来处理。 顾非烟:这么快就送过来了? 孟瑶:她一动不动着坐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快来。 顾非烟:知道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夏念兮缓缓伸出手,拿起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拿到眼前,盯着容修签字的地方。 眼神虚浮,失去了所有生机。 “念兮……”孟瑶平静下来,握着手机,走到她身边坐下,咬着嘴唇问:“你准备怎么办?” 一个男人如果变了心,不管再怎么乞讨,对方也不会觉得心疼。 她还在追白夜萧,但是如果追不到,那就是一辈子的遗憾,仅此而已。 她理解不了容修和念兮之间的感情,从始至终都像在看一对璧人,与她相距甚远的爱情传说。 她实在不想念兮为了一个男人变得卑微,失去自我! “我累了,我上楼休息一会。”夏念兮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攥着离婚协议书一步一步走上楼梯,回到自己房间。 她这种状态,显然不太对劲,孟瑶急得在原地跺脚,给顾非烟打的电话一通,她就着急问:“你到哪里了?” “刚下楼。”顾非烟走到车前,一手扶着车门,不紧不慢地开口,“如果她硬是要憋着,你让我去有什么用?等着!我又不是火箭,还能飞过去?” “喂,怎么能这样说?是容修那个混蛋负心。追的时候多殷勤,现在要离婚了,自己都不肯露个面,就让助理来。什么人啊!你来说话注意点,她现在受不了什么刺激了。” “那你就猜错了,我就是来刺激她的。如果这一关她熬过去了,以后就没什么事能难住她。你应该感谢容修现在跟她离婚,等她人老珠黄了,想要东山再起就是痴人说梦。” 夏念兮现在才22岁,正是青春年少,容修也不会让她净身出户,有钱,有貌,以后,谁后悔结束这段婚姻,还不知道呢。 “你……哎呀,反正你快点来就是了。”孟瑶挂了电话,咬着下嘴唇,目光纠结。 顾非烟刚插上钥匙,手机又响了。 眼角扫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瞬间冷下来,眼里划过一丝恨意。 没兴趣接那人的电话,继续开车,结果对方很执着,一连打了三个。 路口红灯,她看了一眼,接起电话,不用她先说话,对方已经噼里啪啦一顿教训。 “顾非烟,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得罪了司徒家?我警告你,你别跟你那个扫把星的妈一样,就会勾引男人,自己惹一身腥,还连累我们!”声音尖锐,连表面的客套都懒得用,这就是顾家的当家夫人。 一个把顾非烟恨到骨子里的女人。 顾非烟悠闲地调侃,“顾夫人,你说你丈夫要是看到你说话就这态度,会不会倒胃口,今晚直接睡到那个女主播那?” “你,你这个小狐狸精,你少在这里给我找不自在。洛家的少爷跟未婚妻关系可好着呢,明年怕就是结婚了。你这可是有遗传的,当个小三,这事对你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你不是深得你妈真传!” 顾夫人恨顾非烟的母亲,恨那个轻而易举就夺走她丈夫心的女人。 就算现在那个女人死了,依然在她丈夫心里占了一个很大的位置,不过是一个舞女,说不好听的就是狐狸精! 顾非烟点了一根女士香烟,吞吐一口,声音慵懒,“你说完,我就挂了。” “司徒家家的人来电话了,不管你在外面交了什么朋友,要是跟司徒家对上,你就给我夹紧尾巴。否则我把你妈的骨灰喂狗,你信不信?” “你看我敢不敢?” 绿灯亮了,顾非烟扔了烟,踩下油门,脸色异常难看。 好一个司徒家,她原本只是一个旁观者。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如果真的要斗,那就试试。 开车赶到夏念兮所在的别墅,顾非烟一进门,先从厨房里拿出一瓶冷藏香槟,起了瓶盖,举起酒瓶,一口气喝了大半。 孟瑶跟着跑进厨房,看她这架势,上前就夺过香槟,“喂,女人!我找你来想办法帮忙的,不是看你来当醉鬼的。况且,这是香槟啊!” 顾非烟看了她一眼,重新把香槟夺过来,“别理我,我现在快气炸了,让我消消气。” “怎么了?” 把香槟放到桌上,她的手按在瓶口,深呼吸一口,“司徒家把电话打到顾家,让顾家约束我的行为。我还没做什么,就想把我绑起来,我要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他们的一片苦心!” “他们竟然给你家里打电话?”司徒家真是哪里都有关系,不会跟整个a市的大人物都打过招呼,要对付念兮吧? 那她们可就什么都做不了。 “司徒音想要坐上容夫人这个位置,就必须把夏念兮挤下来,而且要让她落魄至极。我就不信你们公司没有对夏念兮落井下石?” “呃……”孟瑶默默地低下头。 已经落石了,而且是巨石。 就知道自己没猜错,顾非烟放下香槟,走到客厅,靠在墙边,“她又一个人龟缩起来了?” 两人看向二楼,静得仿佛没人一样。 夏念兮一回房间,就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热得满头大汗,她都不肯出来。 放在被子外的手紧紧攥着离婚协议书。 脑海中不停回想跟容修相处的过往。 他游泳都逼着她在一边陪着,结果她把他晾在泳池大半天! 她说要给他当情妇,陪他睡觉,但是要求他帮她对付夏若雪,他虽然不喜欢,但是还是帮她做了。 他那么公私分明的人,为了她,坏了好几次规矩…… 想到当时,就觉得自己好傻,他那么明显的占有欲,她竟然觉得他只是折磨她。 他不想让她跟容离太接近,会生气,会惩罚她,却从没跟她说过一句重话…… 脑海里全部是他的好,他的笑,他的怀抱,他的吻…… 身体缩成一团,不住地颤抖。 “容修……”颤抖的声音从身体最深处喊出来。 容修手腕的伤突然冲进脑海中,夏念兮猛然坐起来,胡乱抹掉眼泪,拿着协议书仔细看他的签名。 “对,这不是他心甘情愿签的,容修不会跟我离婚的。” 好像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夏念兮兴奋地下床,光着脚跑到出房间,跑下楼梯。 坐在沙发上的顾非烟和孟瑶站起来,“怎么了?” 夏念兮举起离婚协议书,声音高亢,“这不是容修自愿签的字,容修签字我经常看,这不是他一贯的风格。你们知不知道,在帝都的时候,他的手受过伤,他被人绑架过,肯定是司徒家。他们威胁他必须签字……” 顾非烟心里骂了一句傻姑娘,走到她身边,轻声劝慰,“你冷静一下,我知道这些事让你很难接受,可是……来坐下,孟瑶给她倒一杯牛奶,让她镇静一下。” 夏念兮对着两人激动地喊:“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说不定容修被软禁了,司徒家那么厉害,容修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他们!” 顾非烟跟孟瑶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是受刺激过大,癔症了吗? 夏念兮看她们都不相信她,算了,她也不需要她们相信,她要自己去捍卫她的婚姻。 她跑到门口,穿上鞋就往外走。 顾非烟和孟瑶急忙追上去。 刚到院子里,门口一辆车上走下来四个人,拦在门口,“夏小姐,请留步。” 两人走到夏念兮跟前,护着她,孟瑶伸手指向四个人,“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来保护夏小姐——” “请叫我容夫人,我还没离婚。”夏念兮举起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放下手,往前走,要出门,“你们挡住我的路,请让开。” 为首的人面无表情,挡住路,丝毫不退,“抱歉,夏小姐,我们的职责是保证夏小姐不能离开这栋别墅。” 孟瑶说着就要拿出手机,“你们这是违法禁锢,我可以报警。” 保镖完全不理会孟瑶。 顾非烟眼珠一转,“那我先回家了。” 结果从保镖身边走过,对方并没有阻止她,她向孟瑶使了个眼色,孟瑶大摇大摆走出院子,站在大门外,并没有人理会她。 也就是说这四个人针对的只有夏念兮。 三个人没办法,只好回到别墅,夏念兮把离婚协议书扔到一旁,撑着额头,不说话。 “那几个保镖是谁的人?容家的?还是司徒家的?” 夏念兮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把你禁锢在这个别墅里,是为了保护你,还是为了更好地控制你,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顾非烟下意识要端一杯酒,伸出手才发现这不是她的地方。 夏念兮坐起来,手伸向孟瑶,“孟瑶你的电话借给我,我要给容修打电话。” 孟瑶把手机递给她,没说自己打了好几个都没接通,不忍心破坏她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点斗志。 当然夏念兮试了之后也是打不通。 失望地挂了电话,夏念兮看向顾非烟,“非烟,你能不能联系到洛君谦,我没有他的电话。” 就知道她不可能轻易放弃,顾非烟只好解释,“洛君谦被洛家的人带回家了,电话应该被没收了。” 夏念兮咬住嘴唇,这下她就没有任何办法联系容修了。 看她这样子,顾非烟很不舒服,“我回去想办法联系一下洛君谦,到时候给你电话。不过你要清楚,你还是不想离婚吗?” 最后一句话,她问得很严肃。 “不,我不离婚。我不会在这种时候放弃他,他有苦衷,他不是真心跟我离婚的。”夏念兮握住婚戒,她们的爱是真的,她们的生活是真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要结束一切。 “如果他就是呢,如果这一切都是你的自以为是呢?” 夏念兮声音尖锐地反驳,“不可能!” 知道这种状态下的夏念兮不可能听她的劝告,顾非烟只好放弃了,“好吧,你愿意继续做梦就继续做,我回去联系一下朋友,明天再来看你。” “谢谢。” “夏念兮,虽然你一直回避这个问题,但是作为你的朋友,我必须做这个坏人,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 并没有得到回应,顾非烟也没有非要一个答案,她只是不想夏念兮一直活在美梦里,就跟她那个愚蠢的母亲一样。 顾非烟一走离开,就有人给她打电话。 “顾非烟。” 是一道傲慢的女声,不用猜,顾非烟也知道是谁,这段时间把a市搞得一团糟的罪魁祸首。 “司徒小姐,我们似乎并没有交集。” 司徒音慵懒地躺在沙发上,像一个胜利者再给她的手下败将们施舍恩惠一般,“怎么会没有呢?顾家是a市的豪门,司徒家以后要入驻a市,我们相处的日子多得是。” 顾非烟皮笑肉不笑,“司徒小姐说笑了,我只是一个开酒吧,什么上流酒会、舞会、慈善晚宴的,这些全都跟我没关系。如果你要喝酒,那我的酒吧随时欢迎。” “你是个骄傲的女人,夏念兮那种有遗传精神病的女人,不会降低你的格调吗?我们才是一路人。”司徒音眼里闪过一丝算计,她就不信这些女人的有所谓的友谊。 “哦,我都不知道我是哪一路的人,你竟然知道?嗅觉很灵敏啊。”顾非烟讽刺一笑。 看顾非烟不知好歹,司徒音也懒得虚与委蛇,单刀直入。 “顾非烟,明人不说暗话,我不打算给夏念兮活路,任何给她方便的人,就是我的拦路石。你应该像你母亲学习一下,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用自己的死换了你的奢华生活,那才是聪明人。” “敬谢不敏!”挂了电话,顾非烟眼里充满怒火。 车速提到150,她心里的恨意在弯道的时候,随着一道漂移,在地上摩擦出火星。 “司徒音,你真的让本小姐很不爽!” 缓缓放慢速度,她的车如一条闪电一般,消失在大街。 晚上,夏念兮什么都没吃,孟瑶叫了外卖,夏念兮看了一眼就上楼休息了。 看着她打开的饭一口都没吃,孟瑶探口气,用筷子插插自己的饭,最后也是烦躁地没吃多少。 夜深,夏念兮做噩梦突然惊醒,“老公,我做噩梦了。好害怕。” 迷迷糊糊说完,往身边一趴,冰凉的床,让她顿时清醒了。 打开台灯,看了一眼表,才一点多。 安静的房间里,少了一道呼吸声,静的可怕! 趴在床上,摩擦着无名指的戒指,慢慢又陷入了睡梦中。 迷迷糊糊,感觉有人伸手帮她擦额头的汗,一道很轻的叹息声在她耳边响起,“唉,傻瓜……” 拼命想醒来,可是身体却不停地往下沉。 永远不到底,没有任何可以攀住的东西,像是身处无底洞一般。 “不要……” 好可怕,她不要一直往下掉,谁来救救她! 熟悉的气息靠近,她感觉自己被抱住,黑暗中长出藤条,她抓住藤条,竟然是温热的。 藤条不停地长,慢慢缠绕住她,让她稳稳停在半空中。 这个藤条还有心跳,沉稳而有力。 她想,自己可以稍微休息一下,然后顺着藤条爬出这个无底洞…… 一大早,睁开眼睛,夏念兮摸摸身边的,没有温度,也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难道是她在做梦? 她明明感觉到容修回来了,可是陷在噩梦里,怎么都醒不来。 摸摸额头,没有汗,拉起睡衣闻了一下,没有被汗浸湿又烘干的臭味,好像有人帮她擦汗了。 到底是不是容修? 从房间出来,喊孟瑶,“孟瑶,昨晚容修来过吗?” “你在梦游吗?他怎么可能来!”孟瑶白了她一眼。如果容修来了,她肯定要砍他一刀。 夏念兮魂不守舍地走进房间,看到放在桌上的离婚协议书,一抿唇,冲过去拿起协议书,匆匆跑下楼。 不管他能不能露面,她都要让他出现,绝对不许他再做什么都把她保护起来。 跟之前几次一样的事,她绝对不允许发生! 孟瑶跟在她身后,“你干嘛?他们不会让你出去的。” 夏念兮把协议书拿到保镖头面前,“你看着,我不会签的。” 说着,就在保镖面前,亲手把离婚协议书撕了。 保镖震惊了“你!” 夏念兮昂首挺胸,盯着保镖,“告诉容修,如果想离婚,让他自己过来找我,否则我绝对不签字!” 保镖从地上捡起来被撕碎的离婚协议书,威胁的口吻跟夏念兮说:“夏小姐,你这样让我们很为难。” “与我何干,除了容修,别想让我签任何东西。”夏念兮毫无所惧地对上他的眼神,像个公主一般,缓缓转身。 她看着孟瑶,朝她露出安心的笑,走过去不顾震惊到说不出话的孟瑶,挽着她的胳膊,两人一起回到别墅。 一进家门,夏念兮就捂住心口,“呼!” 孟瑶张大嘴巴,“你吓死我了,我真怕那个保镖直接上来给你一拳!” 夏念兮朝她勉强一笑,“我也是碰运气呢。” “等容修来了,我替你揍他!” 结果两人并没有等来容修,看到外面一辆加长跑车,还有四个仆人跟着,就知道是谁了。 孟瑶也知道了原来这四个保镖是司徒家的,他们想软禁夏念兮。 司徒音站在门口抬头看了一眼别墅,一脸嫌弃。 她的管家司徒岚阳走到门口,拍拍门,“开门,小姐来了。” 孟瑶打开门,一脸讥讽地靠在门口,眼神从司徒音打量到司徒岚阳,撇撇嘴,“门铃不会按啊,哪来的乡巴佬,不认识门铃啊?” “你!” 司徒岚阳瞪大眼睛盯着她,正要发飙,被司徒音伸手幽幽地拦住,“好了,嬷嬷,别失了身份。” 司徒音走进别墅,看到夏念兮站在客厅,脸色惨败,心头划过一丝得意,“夏念兮,你好像憔悴了,不少。” “容修呢?” “他很忙啊,昨晚跟我在一起……你懂得,早上就去上班了,他从来不请假的,真是个工作狂。” 容修昨晚都跟司徒音在一起? 这个认知让夏念兮心头一痛,昨晚真的是一场梦吗? 司徒音像个公主一般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两侧,脖颈挺直,“不倒杯水吗?你这待客之道真是差劲。” 司徒岚阳就要走向厨房,被孟瑶拦住,“我来招待,在被人家里乱翻,可是很不礼貌的。” 跑到厨房,给顾非烟打电话,这种女人只有顾非烟才能对付。 “我快到门口了。” 打完电话,本来要拿出小茶杯,沈家外公外婆都是文化人,小资情结肯定有好东西。 刚拿出杯子,孟瑶就一眯眼,放回去。 准备了四个大玻璃杯,放弃了饮水机的水,现烧开水,等到水滚烫了,才倒了两大杯端着出去。 看到玻璃杯,司徒音就皱起眉头,淑女可是不会端着这么大杯子喝水。 “喝啊,不是你要的吗?”孟瑶挑眉。 司徒音黑着脸,伸手刚摸到水杯,就尖叫一声收回手,“你要烫死我?!” “咦,喝水对身体好,我要是想烫死你,给你一杯冰水,女人可不能喝冰的。”孟瑶耸耸肩,她说的本来也没错,任她们也挑不出理。 顾非烟到了,进来就看到司徒音捂住手,愤怒地盯着孟瑶。 “怎么了?” 司徒音回头看向顾非烟,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很好,果然物以类聚人一群人,这三个女人不是小三的女儿,就是无父无母的野孩子! “夏念兮,看来我小看了你的手段。” “我跟你没话说,让容修过来跟我说。” 司徒音跟嬷嬷使了下眼色,司徒岚阳把一张离婚协议书放到桌上,“夏小姐,别给自己难看,签了字,对你有好处。” 依旧有容修的签字,这就说明刚才司徒音才跟容修见过面。 夏念兮攥紧拳头,他为什么要避着不见她? 就算签字离婚也要让另一个人女人代劳,这不是在羞辱她吗? 司徒音不耐烦地开口:“容修要给你的那些股份,别墅,车,我都没兴趣,给你就给你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劝你见好就收。” 夏念兮站起来,看着她,一字一句异常执着,“他不来,我不会签字。司徒音,就算你是司徒家族的大小姐,我今天不签这个字,你就永远是小三。外人不知道,你心知肚明,司徒家知道,容家知道,身边的朋友都知道。” 话刚说完,司徒音起身上前就是一巴掌,“闭嘴,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说我?” 从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的宝贝,司徒音的骄傲哪里允许一个手下败将如此诋毁她?! 对方出手太快,所有人都没上防备,夏念兮捂住脸,诧异地看着司徒音。 孟瑶先反应过来,上去就拽住司徒音的胳膊,“你大爷的,你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了,一个小三还嚣张得不行。” 一看孟瑶出手,司徒岚阳立刻上冲上去扯住孟瑶的头发,“放开小姐。” 三个女人扭在一起,夏念兮顾不上脸颊火辣辣得疼,她只知道,不能让孟瑶受伤。 拉扯中,司徒音上握紧拳头,想用手上的戒指划破夏念兮的脸。 夏念兮惊险躲过,用力推开她。 力道一大,加上司徒岚阳也跟着失去了平衡撞倒司徒音,导致司徒音身体后倾,脑袋直接磕在茶几上。 茶几碎掉,所有人都愣住了,在外面的保镖听声冲进来。 司徒音倒在地上,额头和肩膀有鲜血流下…… “小姐!”司徒岚阳惊恐地冲到到司徒音身边。 夏念兮反应过来,也跑过去,“司徒音!” “滚开,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司徒岚阳愤怒地推开她,夏念兮摔倒在玻璃碎片上,胳膊被割伤了好几个口子。 孟瑶上前拉起她,“你流血了。” 司徒岚阳红着眼睛,愤恨地盯着夏念兮和孟瑶,“小姐要是有什么事,我杀了你们!” 夏念兮脸色发白,“有什么事,冲着我来,跟孟瑶没关系!” 孟瑶也有些怕怕的,但是这时候她知道自己不能怂,“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是她先动手打人的,我们还不兴自卫啊?!” …… 夏念兮、孟瑶被带到医院,两个保镖盯着她们俩,顾非烟从头到尾没参加,所以并没有被强行带到医院。 司徒锋夫妇、司徒弦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急救室的灯一直亮着,夏念兮坐在椅子上,手臂上的鲜血已经慢慢干了,司徒锋看了她一眼,就挪开视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头破血流,音音现在在哪里?”司徒夫人急得满眼泪花。 司徒岚阳头发也乱了,衣服上还有血迹,低着头恭敬地回答:“夫人,事情是这样子的……” 夏念兮坐在椅子上,手臂满是鲜血,还是孟瑶在救护车上找的绷带帮她缠上,根本没人理她们俩。 “如果我妹妹有什么闪失,夏念兮,一切就没这么简单了。” “你威胁我们做什么,司徒音先动——” “闭嘴!给我看好两个!”司徒弦看向保镖。 保镖点点头。 远处有人匆匆赶来,夏念兮头脑发晕,她努力睁开眼睛,对方越走越近。 容修,是他来了。 她终于等到他来了,撑着想站起来,想跟他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容修走到她旁边,转头只看了她一眼就直径走到急救室门口,“司徒音怎么样了?” 夏念兮踉跄一下跌坐在椅子上,手臂的伤口一颤一颤的痛,脸颊火辣辣的痛,都变得那么微不足道。 她一直以容修不在她不签,她不信,她不管为借口。 如今,那最后一点念想,就这么破灭了。 司徒弦眉头紧锁,声音充满戾气,“还不清楚,失血过多。真是狠毒的女人,容修,没人能保得了找死的女人!” 容修眼眸一沉,看过去的时候,有一抹杀机在他的眼底闪逝。 司徒弦却已经转头去看另一边,没有察觉到他现在的眼神有多么地可怖…… 这时候,急救室的门打开,医生走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司徒夫人急忙上前,“我是她妈妈,医生,音音怎么了?” “额头肩膀伤口比较大,病人还有可能脑震荡,她现在失血过多,需要立刻输血。你们去办手续吧!李护士,快去血库调血。” 身边的护士摘下口罩,就要去血库调血。 司徒弦疑惑地开口:“血库调血?你们这种血很充足吗?” 他们家的血型很罕见,这些年,爸妈一直不让小妹结婚的一个原因,就是怕她以后结婚生孩子时候遇到血崩的意外。 他找了这么多年,才找到三个人,那三个人的位置他随时掌握,刚才接到电话,已经让人接过来,现在估计已经在飞机上了。 司徒锋和妻子也都疑惑地看向医生,这个医院有那种血型? 护士也一脸疑惑,“o型血,并不是非常罕见的血型,我们医院有足够的储备,血库里的确很多!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护士说完话,所有人都愣住了。 司徒夫人抬头看向丈夫,“音音不是a型rh阴性血吗?为什么会是o?出生的时候验过,不会错的呀!” .............. 133.一切都不一样了…… 护士的视线在所有人之间流转了一圈,“我们刚验过血,不可能出错。是o型血。” 把化验单摊平,众人看向那张化验单。 姓名:司徒音性别:女年龄:22血型:o型血 看到单子上清楚写着o型血,司徒夫人眼前一黑,司徒锋扶住她,担心地看着她,“夫人?” 抓着丈夫的胳膊,司徒夫人难以接受地低喃,“当时验过的,你也在场,当时……的确是的啊!” 司徒弦目光复杂,看看母亲,又看看紧闭的急救室门。 一直保持沉默的容修,此仿佛被雷击了一般,目光从冷漠,到疑惑,再到现在的震惊,他的内心已经翻天了。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真知道的,这大半年他的寻而无获,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众人之间似乎出现一个无形的钟,滴答滴答时间越来越快。 容修的视线在在司徒夫人身上停驻,又快速转到夏念兮身上,他大步走到上夏念兮面前,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脑海中迅速滑过两人认识的整个过程。 最后停在她母亲林菀出现的画面,以及林菀的脸…… 他心底突然生出一股不安。 这股不安迫使他立刻带夏念兮离开,管他什么大局! 他伸手拉住夏念兮的手,一句话都没解释,就往外走。 所有人都震惊于刚才看到的而忘记拦住他,还是司徒弦先反应过来,伸手拦在他前面,“容修,你要做什么?你想带她走,没门!” 容修还没解释,被他握住手的人却低着头用力挣开他的手。 容修低下头,就看到夏念兮挣扎的动作,他用力握住。 孟瑶冲上前,她才不管谁是司徒弦,谁是容修,夏念兮是她罩的女人! “放开她,你现在知道过问她了?”努力把夏念兮的手从他手心拽出来,孟瑶黑着一张脸,拼命用力。 “孟瑶,这里没你什么事!”容修厉声呵斥她。 孟瑶立刻你一口气怼回去,“这里才没你什么事,妈的,老娘不骂你,你真以为你还是根葱啊?放开念兮!” 容修身体一僵,他盯着当事人,“念兮?” 夏念兮不看他,也不跟他说话,只是用另一只手扯容修的手指,想要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拽出来。 她脸色越来越苍白,胳膊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血渗透了衣服。 “快放手,你他妈的没看到她也失血过多了吗?”孟瑶看到夏念兮好不容易止住血不再流的左胳膊又开始往外渗血。 早就知道夏念兮是特殊血型,一旦失血过多会非常危险的容修立刻松开手。 夏念兮失去了束缚刚要站稳,眼前一黑,就摔倒在孟瑶身上。 孟瑶吓得惊慌失措,“医生,医生,救命啊!” 容修最早一步抱起夏念兮,“快,找间病房,她失血过多。” 两个护士急忙推出一个病床,容修把她放到病床上,“这里已经有一个病人了,送到别的急救室。” 容修都吩咐了,医生看向护士,“送到楼下急救室,立刻验血,让血库的人准备好。” “知道了,医生。” 护士推着夏念兮要走,被司徒弦拦住,“她不能走,我妹妹还在抢救,她就必须在这里等。” 孟瑶红着一双眼睛,冲到司徒弦面前,“是你妹妹先动手打人的,你看看念兮的脸,都被她打肿了。如果我们念兮有个什么意外,我们才要告她蓄意伤人!” 司徒弦皱眉,显然很烦孟瑶一直在这里吵,“a2,把她给我赶出去!” 四个保镖里走出来一个最壮的,上前直接把孟瑶架到脖子上。 “放开我?!啊,救命啊!”孟瑶尖叫挣扎。 容修走过来,看着保镖,“把她放下!” 保镖为难地看向司徒弦,容修走到司徒弦面前,“让孟瑶陪夏念兮去。这里她没有别的亲人,只有孟瑶陪着她。” “容修,你觉得我会在意吗?我妹妹没醒来,她就是流血死在这里——” 砰! 容修一拳打在司徒弦脸上,他黝黑深邃的眼眸露出迫人的寒意,“别欺人太甚。” “放下她!”司徒锋这时候突然开口。 保镖放下孟瑶,孟瑶跟护士推着病床急忙往电梯口跑。 “她叫夏念兮……”司徒锋幽幽地念出夏念兮的名字。 容修背着他,眼神格外复杂。 本来要去血库提血的护士这时候幽幽地开口,“那……那我现在去血库提血了?” 司徒锋眼神如鹰隼一般,“去吧。” 护士很怕这个气势迫人的男人,连医生还没发话都没注意,小跑着去联系血库了。 司徒夫人抓着丈夫的衣袖,小声喃喃,“怎么会这么样子……这样会这样?” 司徒锋拍拍妻子的肩膀,“我会把这件事查清楚,放心。” 护士推着血包走过来,司徒家的人都看着血包上写着大大的o型血,格外刺眼。 司徒弦眯起眼睛,冷峻的脸,不可置信的目光跟父亲交汇,司徒锋看了他一眼,司徒弦立刻明白。 拿出手机走到一旁,去安排司徒家的医生赶过来。 结果还没过多久,一个实习的小护士跑上来,“请问这里是不是有a型rh阴性血?我们急救室的病人急需这种血,听说这里有!护士长让我过来借一点,这种血,我们医院并没有库存。” 小护士大喘气,一口气说完,发现全场都静默了,包括医生护士。 正在远处打电话的司徒弦愣愣地回过头,电话那头人在说话都忘了回应。 “怎,怎么了吗?” 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小护士急忙站好军姿,一张脸都快哭了,难道她又做错事了? “a型rh阴性血?”医生上前两步,严肃问道:“确定是这个稀有的血型?” 小护士用力点点头,“是的,这是很罕见的血型,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司徒夫人身体不住地颤抖你,“不,不可能……我要去看看。” 小护士愣住了,司徒锋扶着妻子,“我是a型rh阴性血,我可以献血。” “好,这,这边请。” 司徒一家人快步跟着小护士下了楼。 容修一拳砸在墙上,事情的发展已经快超出他的计划了。 拿出手机给易城打电话。 “老板?” “安排航班,今晚去巴黎,把念兮的资料全部准备好,她在a市所有医院的资料全部销毁。” “是,我马上安排。” 容修停顿了一下,突然开口:“停,不去巴黎了,去普罗旺斯,去找个农庄,隐蔽一些的。” “明白。” 挂了电话,容修急忙往楼下跑去。 夏念兮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孟瑶守着她,警惕地盯着司徒家的人。 司徒夫人拿起她的验血报告,看了出生日期、年龄、血型,手指一颤,报告掉在地上。 司徒弦捡起报告,浏览了一圈,目光停留在血型那一栏:a型rh阴性血。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受伤,就算他家里能够呼风唤雨,但是他们缺很多血,家里的长辈就有因为失血过死掉的。 母亲每天都会在他回家的那一瞬间,松一口气,他开始以为她担心他表现不好。 很久之后,才明白,她是担心他会跟别的小朋友打架,让自己受伤。 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他从小就努力强身健体,没人能伤了他。 直到有一天,妹妹出生,母亲先是很开心,接着每天更担心了。 他很恨自己的这个血型,让他比一般人更危险。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却慢慢开始以此为荣,因为司徒家是人上人,他们是与众不同的上帝宠儿,身上流的血自然也要比其他人更珍贵。 “请问哪位要鲜血?”护士长戴着口罩,认真地看着众人。 “我来吧。”司徒弦卷起袖子。 孟瑶睁大双眼,那个坏人想做什么? 念兮缺血了,她卷起袖子让医生随便抽,她是o型血,能给所有人捐,可是念兮是什么珍贵的熊猫血,竟然跟楼上那群混蛋一样。 她的血几十万人都不一定有一个。 臭丫头,没事干嘛生那么贵的血! “弦……”司徒夫人看着儿子。 司徒弦朝母亲笑笑,“没事。” 躺到里面的玻璃房里,护士从他胳膊上抽血,他看着隔着玻璃,躺在外面病床上的夏念兮,心情很复杂。 这个女人,他从没放在眼里,甚至因为音音对她有很深的偏见,嘲笑过她,耍过她,现在要把自己的血注入她的体内。 输完血,夏念兮的脸色慢慢恢复一点血色。 容修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脸色,心里舒了一口气。 他多想有几个跟她同血缘的人在,能够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出现帮她,可是却从没想过会是这样一个场面。 怪不得自己全世界搜索了大半年一个a型rh阴性血的人都没找到,原来早在他之前,司徒家就已经找过了。 所有他需要的人都在司徒家的控制之下。 真是可笑,原来早就注定了! 护士看着病房里的人,一点都不在意大家的身份,严肃地提醒,“病人现在需要休息,各位不要都挤在这里。” 被护士赶出病房之前,司徒夫人默默地注视了夏念兮十几秒。 保镖跑下来报告,“小姐醒了。马上送下来了。” 大家恍然,原来楼上还有个人。 司徒锋眉头一皱,有些事不需要明说,聪明人心里都有数。 司徒夫人看看紧闭的病房,又看看楼梯口,心揪了起来。 没过一会,电梯打开,司徒音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额头包着绷带。 她看到父母,哥哥都在这里,眼眶一红,又气又怕,“你们怎么在这里,我醒来都看不到你们……” 目光扫到容修,终于舒服了一些,这次她不会让夏念兮再有翻身的机会了。 司徒夫人走上前,握住司徒音的手,“还疼吗?” “疼……妈,陪我去病房,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 司徒夫人回头看向司徒弦,“弦,你在这里看着……夏……夏小姐,她醒来了,叫我。” “好的,母亲。” 听到夏念兮的名字,司徒音整个人都坐起来了,“夏念兮?!她也在这里?” 司徒夫人急忙按住她,“你别突然坐起来,小心伤口挣开了。” “保镖呢,没跟你们说发生什么事了吗?我这伤,看我的胳膊,我的头……”司徒音脸色一白,眼前一黑,就跌在床上, “音音,你有轻微脑震荡,别激动,躺下来,妈妈陪你去病房。” 司徒音还想说话,奈何身体不允许,她只好忍着想吐的冲动,躺在病床上。 夏念兮,你等着,你敢让我如此难受,我一定要十倍还给你! 司徒音被推进病房里,和夏念兮就隔了三个房间。 病房里,稍微好点了的司徒音立刻跟发病房里的父母把当时的事实叙述了一遍,当然她先动手这件事,就自动忽略了。 “一个人的出身真的很影响她的素质,轻易动手,可不是淑女该做的事。” 司徒锋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司徒夫人给司徒音削苹果,但是一直心不在焉。 “哥哥呢?” “他有些事要处理,音音,吃点水果,好好休息。”司徒夫人把切成块的苹果送到司徒音嘴边。 “不想吃,我有些恶心,我躺一会。” 拿着苹果,司徒夫人眼里划过一丝失落,“好好休息。”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司徒锋,接过妻子手里的苹果,“我渴了。” 司徒夫人欣慰地笑了,这些年,丈夫总是这样在细节上呵护她,一辈子了,她很满足。 一双儿女,为他凑一个好字,只是没想过,到了现在一切好像都错了一般。 门被推开,司徒弦站在外面。 夫妻两走出去,“醒了?” “嗯。” 夏念兮醒来的时候,身边坐着孟瑶,她觉得浑身酸软无力,看到空中慢慢瘪下来的血包,愣了愣,“怎么给我输血了?” 孟瑶把搅拌好的红糖水送到她嘴边,“你还说,自己失血过多都没一点感觉?快,红糖水,我跟护士借的,补点血。” 夏念兮苍白的脸,挤出一抹温暖的笑,“还是你对我好。” 孟瑶朝她挤眉弄眼,“那你以为呢,臭丫头,等你好了,我们去学跆拳道,以后谁敢跟咱们动手,一脚踹飞!” 被她逗笑,夏念兮眼弯成月牙,“我可学不了,你也别学,真成男人了。” “我要是成了男人,我就把你娶回家,嘿嘿。” 本来在开玩笑,夏念兮突然望着天花板,声音喃喃,“娶我很吃亏的,我什么都没有……” 孟瑶知道她被戳痛了心事,急忙开口,“谁说你什么都没有。你的血可贵了,我刚才特地查了,你知道你10的血价值多少钱吗?” 夏念兮看向她,“我的血?” “你10的血价值1万美金,1万美金啊!你就算什么都不干,一周光抽血卖,就能小富婆好不好。”孟瑶一副你就是个行走的印钞机。 “一万美金?”夏念兮瞪大双眼。 “a型rh阴性血,这可是非常稀有的血型。怪不得我总觉得你跟一般人不太一样,原来身上流的血就不一样。” 夏念兮已经听不到孟瑶的吐槽,她是a型rh阴性血? 但是她记得夏家是a型血啊。 她从小就没什么地位,除了上次失去孩子住医院,她从小到大连身体检查都没做过,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也是a型血。 孟瑶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对了,虽然不想提那个人,还是要跟你说一声,你知道谁给你献都血的吗?” “谁?” “司徒弦。” “……”这下,夏念兮简直要石化了,那个跟她一点交情都没有,甚至可以说两人是有仇的男人竟然会给她献血? “司徒家也是a型rh阴性血,熊猫血,可是刚才司徒家要给司徒音献血,司徒音竟然是0型血。不说的还以为你是他们家女儿呢!” 孟瑶刚说完这句话,门就被推开了。 站在门口的正是司徒家的人。 孟瑶急忙捂住嘴,她无心一句话,不会再给念兮惹麻烦吧? 司徒夫人眼神复杂,“夏……夏小姐……” 这不是她们第一次见面,却比第一次还要尴尬,两次见面都不是很愉快的场面。 她儿子绑架了她;第二次,她的女儿跟她打进了医院。 “司徒夫人,这件事跟孟瑶没关系,是我跟司徒音的恩怨。我不想否认自己跟她动手,但是她先动手。如果你们要报警,请自便。”夏念兮冷静地表达立场。 她下了床,“孟瑶,我们回去吧。” 孟瑶点点头,扶着夏念兮,“小心点。” 司徒夫人还要说话,千言万语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夏念兮一直紧紧握着孟瑶的手,她怕这些人会把孟瑶也从她身边拽走,这些上流社会的世界,豪门恩怨,她自以为自己能适应,能够去应对。 如今被现实狠狠教训了一顿,她有自知之明了。 走出病房,司徒家的人都没拦她。 远处正在大步走过来的容修看到她,眉头一紧,“现在就要出院?” “是。” “嗯,出院手续给你办好了。” 夏念兮眉毛一动,没抬起头看他,她伸出还绑着绷带的手,“我的身份证,护照,请还给我。” 容修眼里划过一丝疑惑,见夏念兮表情淡漠,喉咙一动,“没拿。” “没拿怎么办住院出院……请你,还给我。”她执着地把手放在他面前。 “我叫了车送你走。” 夏念兮第三次要,“我的东西,请还给我。” 容修脸上有一丝愠怒,“听话。” 手依旧摊平在他面前。 容修拿她没没办法,从口袋掏出她的身份证和护照。 孟瑶伸手拿住塞到口袋里,夏念兮受伤的胳膊垂下,额头起了一层汗,“我们走吧。” 两人从容修身边走过,夏念兮一颗泪落在地上,没让任何人看到,除了孟瑶。 孟瑶握紧她的手,撑着她颤抖的身体。 两人搀扶着走出医院。 小护士拿着沾满鲜血的纱布走出病房,有清洁人员来打扫夏念兮的病房。 看到血,司徒夫人突然开口,“这些是夏念兮用过的纱布?” “是,是的。” “弦,让他们马上验dna。我要最快的结果。” 司徒弦沉着地回答:“嗯,我已经安排了,她的血,头发都送过去了。” 司徒夫人看向儿子,原来不止她一个人怀疑。 容修站在不远处,一边是司徒家,一边是夏念兮离开的房方向。 从这一刻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打车回别墅的两人,很快就到家了。 一进屋夏念兮看着满地的鲜血和玻璃碎渣,中午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她不想去思考她自己、夏家、司徒音、司徒家到底有什么联系。 血型不代表什么,她从小有家跟没有一样,有母亲跟没有一样,早就习惯了。 蹲下生捡起掉在沙发缝隙中的离婚协议书。 孟瑶提醒她,“小心点,别把自己割伤了。” “给我拿一根笔吧。” “真的要签了?”看着夏念兮手里的离婚协议书,孟瑶认真地问。 这东西,不能斗气,签了,就真的一拍两散了。 就在此刻,她依旧觉得容修是个大混蛋,但是夏念兮这些年唯一快乐过的时光,全是跟容修一起发生的。 她离婚了,会不会就把自己的快乐彻底抛弃了? “嗯。”就一个字,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孟瑶从包里拿出一根笔,“签字之前,还是想清楚,我不希望这是你赌气做的决定。”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从没这么冷静过。”她抬头看着孟瑶,眼神很平静。 起身走到孟瑶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笔。 在客厅扫了一眼,拿着协议书走进厨房,趴在厨房的桌子上,看着容修签字的地方,她在纸上签字,画了一横,才发现没打开盖子。 深呼吸一口,转开笔帽,一只手按住纸,一笔一划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上女方那一栏。 她写得那样用力,又那么辛苦,可最后,还是用尽全力,端端正正地,写完了自己的名字。 或许,这是这辈子,他们的名字写在一起的最后一次了…… 签完字,她看都不看一眼,转身上楼,“寄给他吧!” ........... 134.倾尽所有 “你确定,这个寄出去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孟瑶站在楼梯口看着她的背影。 夏念兮回头看向她,“孟瑶,你一向比我果断,怎么这时候比我还优柔寡断?” 还不是为了你这个丫头! 孟瑶在心里嘀咕,看她眼里没有一丝动摇,孟瑶点点头,拿出手机打电话叫快递。 离婚协议书寄出去了,孟瑶一下子也有点不适应,以后念兮就又变回一个人了。 夏念兮被雪藏了,她被待业了,在这个权势遮天的城市,容家和司徒家就能让她俩永远找不到工作。 “唉……”正式烦躁的时候,孟瑶的电话就响了,“喂?” “孟丫头。” “园长妈妈?”孟瑶激动地站起来,把手机拿开,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她刚才都没自己看。 自从她们这一批的人离开孤儿院,园长妈妈就很少打电话,她希望他们能彻底拜托孤儿的称号,能够寻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 园长妈妈担心地说:“孟丫头,最近电视上总会出现你的消息……” 孟瑶傻傻地笑,下意识鼻子,“园长妈妈,我没做什么的,您别担心啦。” “园长妈妈想跟你说,如果如果有困难,就回来吧。没有人会一帆风顺,” 孟瑶接下她的话,“凡事保持一颗乐观的心。” 这是她们从小听到最多的话,生活在特殊的环境,园长妈妈努力教导他们要积极乐观,要开心快乐,要知足常乐。 “对。孟丫头,你有时间回来吗?” “恐怕不行,这边事很多。我是经纪人,我的艺人有很麻烦的事,我走不开……” “那……工作重要,不过还是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园长妈妈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失望,不过她还是祝福孟瑶照顾好自己。 挂了电话,身边的助理看向园长,“咋样,孟丫头,从小可是最亲近你了。” “忙,都忙。那就算了吧。”眼角的皱眉因为微笑而褶了好几层,两鬓点点雪白。 挂了电话,园长妈妈,盯着自己已经出现老人斑的手,目光怔怔。 在一旁整理桌上文件的女人,年级也四十上下,一脸愤懑,“这群孩子,让他们走,哭得一个比一个难过,现在叫回来,一个一个都说自己忙。真让人寒心!” “韩梅,他们长大了,能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家庭,这么幸福地生活下去。这不就是我们办孤儿院的初衷吗?” 韩梅拉住她的胳膊,哀伤地看着她,“可是现在,孤儿院都办不下去了,还想什么初衷,你也不是二十多岁的进步青年了,陈雪,你已经四十七了,撑不下去,就别咬牙硬撑了!” 孟瑶挂了电话,吐了吐舌头,“还以为我不记得,嘿嘿,给你一个惊喜!” 一转身,突然反应过来,如果她回孤儿院了,念兮怎么办? 扶着楼梯,孟瑶抬头看向楼上,她要怎么办呢…… 第二天一大早,夏念兮就被孟瑶从床上扒下来。 “做什么?” 孟瑶快速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扔到夏念兮床上,“快穿衣服,陪我去采购!” “采购?” “我打算回孤儿院。” 回孤儿院?对了,她都忘了,孟瑶每年都要抽时间回孤儿院看看。 可是她回去了,那她怎么办? 夏念兮可怜兮兮地望着孟瑶。 孟瑶正在收拾东西,一回头就看到夏念兮小狗似的眼神,噗嗤一下就笑了,“老子去哪里,肯定要把你带上。” 听到孟瑶这话,夏念兮掀开被子,就在孟瑶面前换衣服。 如今,只要不让她一个人呆着,去哪里都好。 这个别墅里有太多容修的回忆,她怕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会疯! 孟瑶租了一辆面包车,开车到大卖场门口,夏念兮扶额,好吧,这种经历她有过。 “准备好了吗?”孟瑶转头看向她。 夏念兮认命地点点头。 下一秒,两人冲进大卖场,夏念兮带着墨镜,手里拿着大袋子,孟瑶在前面选东西,讲价钱。 孤儿院的位置很偏僻,距离市区有四百多公里,那里只有一个镇子,东西很贵,质量还不好。加上孤儿院一直靠着园长陈雪的募捐、变卖家产还有到处上访才能得到一点资金。 不禁想到第一次见到孟瑶,她瘦的皮包骨头,听说她是从孤儿院出来的,夏念兮还以为她被孤儿院虐待。 “才没有,园长妈妈就是我亲妈妈,我们孤儿院人多,吃那么胖,衣服都穿不了。我这样多好,男孩女孩的衣服都能穿!”孟瑶说完,笑着露出一排牙齿。 思绪回到现在,看着前面穿着牛仔短裤,白色短袖,一双帆布鞋的孟瑶,夏念兮莞尔一笑。 她终于要去看看孟瑶长大的地方了。 采购了很多东西,其实夏念兮想跟她说,这些不是哪里都能买吗?那个镇子难道没有卖这些的,又想想孟瑶每次都是包车在这里买,然后运回去,也就不再开口问了。 采购完东西,孟瑶跑去提款机取了一万块钱现金。 两人就开车往孤儿院的方向走。 一路上,夏念兮看着窗外风景,心中的郁结慢慢被风吹散。 孟瑶扭头看她一眼,嘴角勾起微笑,就知道带她出来转转有好处。 打开广播的歌曲频道,一首齐鲁的《遥远的路》在车里响起,“我要去那遥远的神秘之地,谁也不能筋骨我的心……” 车开了五个小时,眼看着前面的镇子已经露出一个建筑地标,孟瑶打开车窗,一只手伸向车外,“我回来了!” “喂,别闹,好好开车。”夏念兮白了她一眼。 “我跟你说,多留几天,我带你玩玩。没在农村生活过吧,很多好玩的,城市里的孩子可是体会不到的。” “好啊。” 熟门熟路地把车开到孤儿院门口,两人下了车,孟瑶快步走到大门口,双手推开门,“我回来……” 院子里站着十来个人,带头的两个西装革履,后面几个带着工帽,像是干活的人。 孟瑶收起笑容,冷静下来问:“发什么什么事了?” 园长看到孟瑶,震惊到了,“孟丫头?” 孟瑶冷着一张脸,盯着那十几个人。 小时候,孤儿院的生活就很辛苦,但是大家都不放弃,那时候每次好不容易有钱了,园长妈妈说可以吃顿好的,可以给大家做新衣服,就会有一批人出现,他们是有关部门,是地痞无赖…… 每次他们来,就没有好事情,孟瑶对这样的情况有阴影了。 夏念兮看孟瑶身体僵硬,脸色难看,上前拉住她的手,“冷静点。” 再转过头看向陈雪,“园长,您好,我是孟瑶的朋友。” “嗯,你们先进去吧,韩梅带孟丫头进去。”陈雪跟身边的韩梅使了个眼色。 韩梅上前拉着孟瑶往屋里走。 夏念兮跟着走进屋里,她四处观察了一番,每个房间的玻璃窗前都趴着一些小孩。 走进屋里,这应该是园长的房间,也是办公室,只有一台风扇在转动,屋里异常闷热。 “孟丫头,你不是不能回来吗?” 孟瑶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不悦地问:“梅姨,那些是什么人啊?” “别理那些人了,这是你朋友啊,你都不介绍一下,真漂亮。”韩梅打量地看着夏念兮。 “那当然了,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带她来玩的。” 夏念兮礼貌地跟她打招呼,“梅姨,您好。我叫夏念兮。” “嗯嗯,一看气质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院子里的人走了,园长回到屋里,眼里是藏不住的笑,“你这丫头,还给我搞突然袭击。” 孟瑶上前抱住园长,眼睛一下就红了,“怎么可能不回来看你!” 园长看向夏念兮,笑着点点头,“丫头经常说起你,在a市,多亏了你照顾她。” 夏念兮急忙摇摇头,“都是她在照顾我,保护我。孟瑶很厉害,我什么都不会。” “朋友之间就要这样,看到你们关系好,我也开心。” “嗯,” 那群人走了,房间里的小孩都有些躁动,有一个小孩冲出房间,大家就跟着跑出房间。 看到院子里突然多了几十个小孩,夏念兮觉得很新奇,这些小孩最小的还被人抱在怀里,大的就看不出来了。 走到窗边,她看着里面一个差不多有一米八个子的小孩,回头问:“这里收养的都是什么样的孩子?” 园长走到她跟前,也看着外面,“被人抛弃的,没人养的,这附近都送过来了。小的才几个月,十八岁就都出去闯荡了。” 有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跑过来,在门口,羞涩地低头抠手指。 园长打开门,弯下腰,“孟晓,怎么了?” “孟瑶姐姐来了,是不是,大家问,那个车里是不是给我们的东西……”说完,一张脸噗地就跟蒸熟了一样。 孟瑶这时大步走出来,抱起孟晓,“哇,不想我,就想我买的东西啊?” “才,才不是。”用力抱住孟瑶的脖子,孟晓大眼睛眨着泪花。 这就是孟晓? 夏念兮第一次见他,但是听过很多次了。只是孟瑶十五岁捡的小孩,当时还在吃奶,她本来要让孟晓给她当儿子。 园长说她胡闹,闹了好一阵子,最后妥协了,孟晓给她当弟弟。 孟瑶这些年也赚了不少钱,但是一直都穷得要命,她的钱一部分要给孤儿院,一部分要给孟晓存。 “我有弟弟,我才不是孤儿。”每次有人说孟瑶是孤儿,她就会这样反驳。 夏念兮伸手摸摸孟晓的头,好可爱的男孩,有点像混血儿,只是这偏僻的小镇子,怎么可能有外国人。 夏念兮拍拍孟瑶的背,“不是买了很多东西吗,去搬下来吧。” “对诶,我都差点忘了,走,大家搬东西喽!” 孟瑶像个大小孩一样,带着一群小孩去车上搬东西。 夏念兮回头看了一眼园长,园长一脸愁容,心中一动,想起刚才那群人,这孤儿院怕是有什么问题了。 想问一声,又想到自己最近也是各种麻烦事,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跟上孟瑶,陪着这些小孩把东西卸下来。 茶米油盐酱醋,衣服,鞋袜,洗漱用品,孟瑶都是整箱整箱买,但是看这人数,应该还是不够的。 “是不是没买够?”夏念兮凑到孟瑶耳边。 孟瑶也皱起一张脸,“我也不知道突然多了这么多小孩啊,32套,这看着得五十多个孩子……” 那就不能现场分了,孤儿院的小孩比一般小孩更敏感,有些东西,你有他没有,很容易产生心理阴影。 孟瑶站起来,举起手,喊道:“你们都不许随便拿哦,全部放到园长妈妈房间,下午我们再分哦。” “好!”都是单纯的小孩,一窝蜂把冬休都往园长办公室送。 陈雪跟韩梅站在门口,又是欣慰,又是担忧。 韩梅笑着说:“看来,这丫头最有心了。” 陈雪赞同地点点头,又想到另一个问题,扭头叮嘱韩梅,“她一个小丫头,好不容易改善现在的生活了,她走之前,别乱说话。” 韩梅顿时有些炸毛,“不跟她说说?咱们也是看了新闻的,她旁边的那个女孩,可不是简单的人,随便挥挥手,我们的问题就解决了啊!” “我是园长,我说了算。” “随便你!”韩梅气愤地转身离开。 孤儿院的一日三餐都是在食堂解决的,除了上学,夏念兮还是第一次排队打饭,看着所有小孩排成一条线,每个人都朝气蓬勃,有人伸头打量今天的饭菜,有人交头接耳聊天。 “他们好有活力!”拽了抓孟瑶,夏念兮忍不住笑了。 “拉倒吧,能闹腾死。” “我不闹腾!”站在两人前面的孟晓突然回过头,一脸倔强地盯着孟瑶。 孟瑶推推孟晓的头,“就你古灵精,快到你了。” 吃饭的时候,夏念兮看着食堂里吃饭的小孩,再看看自己盘子里的米饭,白菜炖豆腐,还有一片猪肉,突然很感慨,“很羡慕小孩子的生活啊。”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孟瑶靠近她,才小声说,“去国外发展吧,现在不是很多中国女性都去好莱坞打拼。” 夏念兮挑眉,“最好找个大导演,大金主?” 孟瑶阴险一笑,“送你一个小金人,回来就镀金了。” “好啊,我们一起,你可要好好补补英语。” “唉哟,我的小英文,杠杠的哟!” 两人相视一笑,夏念兮无奈摇头,“吃你的饭吧。” 坐在旁边的孟晓,抬起头,一脸愁容,抿着小嘴,突然觉得肉都不好吃了…… 吃完饭,两人开着车去买东西,一回来,就听说孟晓哭得停不下来,孟瑶赶紧进屋去看他。 “孟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孟晓看到她,就扑过去抱住孟瑶的大腿,说什么都不松手,可是怎么问他都不说为什么哭。 韩梅坐起来,把位置让给孟瑶,“做噩梦了,可能是。陪陪她,我去招呼你朋友。” “谢谢梅姨。” 韩梅走出房间的时候,夏念兮正在一个宿舍门口,透过玻璃观察里面的生活。 “夏小姐,很好奇孤儿院的生活吗?” “嗯,这里是孟瑶生活的地方,我随便看看,可以吗?” 韩梅殷勤地打开宿舍的门,“当然了,很多有钱人就想体验这种生活,我带你看看。” 宿舍大通铺,看着墙角的盆子,还有牙刷缸,毛巾…… “一个宿舍睡十个人?”夏念兮有些诧异。 “是啊,孤儿院穷,最近又新——” “韩梅!”园长突然出现,“你去把她们刚买的洗漱用品搬到办公室去。” 韩梅盯着园长,心有不甘,“园长!” “快去!” 韩梅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宿舍,往面包车那边走去。 晚上睡觉前,孟瑶带着夏念兮坐在孤儿院外面的最古老的槐树上,“在城市可看不到这么多星星。” 一直扶着树干,夏念兮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就被漫天星辰震撼了。 “我好久没看星星了。” 一来是因为没这么悠闲的时光,二来城市的霓虹挡住了星空的异彩。 “我总觉得园长妈妈瞒着我什么事。”孟瑶皱眉。 “什么事?” “不知道,我今天问了好几个人,全都说没事。但是总觉得有什么事,今天有个小孩说漏嘴,说终于吃到肉了。孤儿院以前最困难的时候,一周也能吃一次肉的。” 大家都说没事,她反而觉得有事情。 “跟中午那群人有关系吗?”想起那群人,夏念兮心里也觉得有点不舒服。 “姐姐……”糯糯的正太声音突然响起。 两人低下头,就看到孟晓站在树底下,穿着小背心。 孟瑶跳下树,“你怎么不睡觉?” 夏念兮从树上趴下来,整理一下衣服,走到孟晓面前,“很晚了,小朋友要早睡早起,才会聪明哦!” 孟晓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我可不可以跟姐姐一起睡?” “好吧,今晚就让两个美女陪你睡!” 孟晓欣喜地抬起头,但是立刻又低下头。 三人往回走,本来顺着墙边过去很快,但是孟晓却走院子中央。 跟着孟晓往房间走,路过园长门口,孟晓停了下来。 夏念兮跟孟瑶疑惑地走上前,也停了下来,“怎么——” “你疯了,你要卖掉这些首饰,这可是你们家祖传的。” 园长看着盒子里的首饰,手指轻轻抚摸,眼里充满挣扎,最后一闭眼,合上盒子,“我不可能把这些孩子让给那些人!如果他们是会照顾这些小孩,他们就不会逃到我这里!韩梅,二十多年了,你一直很支持我的!” “陈雪,我们不是二十多岁充满梦想的年轻人了。这些年我们送走了多少孩子,救了多少生命!你是富二代啊,你看看你现在,跟你同龄的人,哪个不是舞会,美容院的常客,你再看看你!” “我不在意这些。” “你卖掉婚戒,给这些小孩买吃的,政府在哪里?我们跑了多少年,上面拨过几分钱?现在为了什么指标,要把孤儿院收回去,这都什么事啊!”韩梅越说越难受,最后痛哭出来。 “买下这块地就行了,我明天再去找朋友借——” “谁会借给你?” 韩梅啜泣的声音,园长无奈的叹息声,渐渐代替了说话的声音。 孟瑶站在原地,攥紧拳头。 夏念兮看着她,握住她的手,拉她回到房间,“那些人是来收地的?” “嗯。”孟晓点点头。 两人回头看向他,孟瑶握紧孟晓的肩膀,“孟晓,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镇长要建孤儿院,没人去,要我们过去,我们不要去。他们就不让我们在这里住,园长妈妈找不到钱……” 孟晓打了个哈欠,抱紧孟瑶的腰,慢慢睡了过去。 晚上睡觉,夏念兮知道孟瑶一直没睡着,这一夜没睡着的人很多。 第二天一大早,孟瑶就跑到镇里的提款机,把自己所有的钱都提了出来。 夏念兮醒来的时候,没看到她,出了门就看到孟瑶失魂落魄地走进院子。 走上前,“你这么早去哪里了?” “我……” 看到她口袋鼓鼓的,夏念兮一把掏出来,一叠人民币,气恼地戳她的额头,“你把你所有钱都拿出去,你还要不要生活?” 孟瑶傻傻地笑,“我可以的,我还能把自己饿死!” 夏念兮上前抱住她,带着哭腔,“傻丫头,你忘了还有我啊!” 她在最难扛的时候,孟瑶从没放弃她,这种时候,她怎么可能让孟瑶一个人扛。 “你别闹,你有多少钱我不知道啊!” 虽然嫁给容修,过了一段富人生活,但是夏念兮的存款也不过几万块。那些容修给她的东西,她是绝对不可能碰的。 “我有这个啊!”夏念兮把手指上的戒指摘下来。 “你胡闹什么,这是——” “都离婚了,这什么都不是,退回去就太矫情了,卖了吧。能帮到这些孩子,当我做的善事吧。” 孟瑶一脸为难地看着她。 “走啦,我们回a市一趟,我还有一张卡在公寓,跟我一起拿回来吧。里面应该有不少钱。” “卡?” “爷爷来公寓住的时候给我的,说是生活费。具体我也没查过,当是帮爷爷做善事了。” ............... 135.你是我的女儿! 跟园长说了一声要回a市一趟,两人就走了。 韩梅追到孤儿院门口,气得在原地跺脚上。 不远处一辆车开过来,车上下来一个人走到韩梅面前,“请问一下,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来人拿出一张照片,夏念兮的照片。 韩梅眼里闪过诧异,立刻掩饰住,“请问你是什么人啊?” 来人掏出一张面前,韩梅低头一看,行政总监? 眼前一亮,“见过啊,夏念兮,你们找她做什么?” …… 这边中午才赶回a市。 夏念兮靠着车窗,声音平静,“先回公寓,银行卡和戒指的证书都在公寓里。” “嗯。” 一边发动车子,孟瑶顺便把手机开机,回孤儿院,她从来不开手机,而且这里已经没牵挂了,开了也没用。 反正白夜萧也不会给她主动打电话。 刚一开机,就看到无数未接来电,全部删掉。 刚要收起来,一个电话就进来了,孟瑶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把手机交给夏念兮,“顾非烟的。” 夏念兮接了电话,“喂,非烟。” “我还以为你们俩失踪了呢,你没手机了,孟瑶的手机干脆打不通,怎么回事啊?” 看着窗外的麦田,夏念兮声音轻淡,“不在a市,接电话贵,怎么了?” 顾非烟敲着二郎腿,手撑在下巴,盯着店外一直小心翼翼观察这里的男人,莞尔一笑,“昨天到现在,我的手机快被打爆了,你知道吗?你再不出现,有些人就要把眼线塞到我店里来了。” 夏念兮没心情开玩笑,缓缓降下车窗,手放在外面,去抓风,“抱歉,如果是找我的,可以直接拉黑。” “你不想知道都是谁找你吗?” 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想。” “好吧,那现在能接电话了,是不是回来了?” 夏念轻声嗯了一下,“办点事。” 突然想到一个想法,她把手收回来,认真地开口:“非烟,要不要做点善事,帮一群孤儿?” 孟瑶扭头看她,干嘛扯上她? 夏念兮示意她不要着急。 电话那头,顾非烟眼珠一转,“你不会跑去当志愿者支教了吧?” “是个孤儿院,挺缺钱的。我又不是有钱人,就问问你们这些有钱的朋友。” “你第一次跟我提钱,要是不插一脚,好像不太给面子。好的,给我发个银行卡号。”顾非烟痛快地答应了。 反正钱又不用她出,愿意卖这个人情的人大有人在。 挂了电话,夏念兮看向孟瑶,“银行卡号报一下。” “怎么找她了?” 夏念兮耸耸肩,“做好事,又不是骗人。我认识的有钱人,也就她一个了。能帮一分是一分。” 孟瑶有些不情愿,又迫于现实,还是报了号码。 夏念兮给顾非烟发了一个短信,收起手机。 到达公寓楼下,夏念兮攥着安全带,一根弦都绷紧了。 孟瑶看她一眼,“我先上去看看,如果没人在,你再上来。” 夏念兮僵硬地点了点头。 孟瑶转身上了楼,夏念兮在车里坐立难安,如果可以,她永远都不想踏进这个小区,这里有她太多回忆了。 过了几分钟,孟瑶出来,“进来吧,没人。” 中午,容修没在也是正常,她上去看一眼,只是给念心一个安心。 走进电梯里,夏念兮习惯地按了楼层,上次按电梯上楼,她还是快乐的容太太,现在已经回到夏念兮了。 走到门口,孟瑶问,“你知道怎么开门?” 她记得夏念兮现在身上没有手机钥匙钱包。 夏念兮点点头,从地毯里拿出一枚备用的钥匙,容修怕她忘了拿钥匙,特地在地毯下藏了一枚。 打开门,夏念兮微微眯起眼睛,房间里空荡的味道都那么熟悉,全身汗毛都竖立了。 看夏念兮脸色变得苍白,孟瑶拉住她胳膊,“要不你告诉我东西在哪里放着,我去拿。” 推开她的手,“还是我来吧。” 深呼吸一口,夏念兮走进去,空荡的房间,只有客厅沙发上堆满烟头的烟灰缸。 有一次,她在客厅背剧本,容修就追出来,拿着文件坐在沙发上看。等她满屋子转,回来的时候,桌上的烟灰缸已经多了好几个烟头,当时气得她把他的烟灰缸都藏起来了…… 甩甩头,她不想再引起更多回忆,直接冲进卧室,什么都不多看一眼,走到床头柜,拉开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有一个小笔记本,从本子里拿出一张银行开,还有一张钻戒的鉴定证书。 合上抽屉,台灯下,一个项链挂在台灯上,项链底下坠着一个戒指。 她鼻子一酸,眼泪迅速溢满眼眶。 桌上有一个u盘,眼镜,还有一包抽了一半的烟。 下意识拾起烟,扔到垃圾桶里。 猛然回过神,她为什么要扔掉烟? 站起来,一转身就看到打开的更衣室里面挂着三身旗袍。 她记得,这是在帝国她跟容修去旗袍铺子拿婆婆的旗袍时,顺便给她做的。 “原来已经送过来了……”忍不住走上前,伸出手指想要触碰一下。 “糟糕,容修回来了,我看到他的车进小区了!”孟瑶冲进来。 夏念兮心头一紧,握紧银行开,“走!” 两人急忙出门,关上门,进了电梯,夏念兮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把眼镜戴上。 孟瑶把自己的棒球帽戴到夏念兮头上,“一会……见机行事。” “嗯。” 电梯到达一楼,打开电梯,几个工人搬着一张床,站在电梯口,挡住了外面的视线,孟瑶拉着夏念兮走出来,站到墙角。 等着工人把床搬进去,给她们让位置。 工人恭敬地开口,“容先生,您先请。” 夏念兮身体一僵,孟瑶急忙面对着墙,一张床刚好把她们俩挡在后面。 容修一句话都没说,走进电梯里。 夏念兮捏着裙子,挣扎了好久,才缓缓抬起头,扭头看向电梯。 关上的那一刹,她看到容修的侧脸,只一眼,电梯门就关上了。 “走吧!”孟瑶搂着她的肩膀往外走。 回到房间,容修走进卧室,把项链拿起来戴在脖子上,拾起u盘转身就要走,却看到垃圾桶里的烟,微微一怔。 离开卧室,走到门口,下意识回头。 看到依旧什么都没变的房间,转身离开。 门锁上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可能还没酒醒,不然怎么会觉得房间里有夏念兮的味道。 …… 夏念兮在车上等着,孟瑶一个人去了珠宝店,把戒指交给店员,“我要卖掉这个戒指。” 专柜小姐一看戒指,就知道这是真的,认真地看着孟瑶,“这是si最新款的戒指,现在已经卖断货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小姐真的要卖掉?” 等孟瑶出来,夏念兮声音疲惫地问:“卖了?” “嗯。” 孟瑶看着她,“其实这张卡里有30万,不用卖掉戒指的。” 夏念兮把自己蜷缩起来,闭上眼睛,“我想休息一下,到了喊我。” “好。” 回程的路上,孟瑶的手机响了,红灯时,她拿起来打开一看。 短信提示,转账收入50万。 心里一时不知什么滋味,扭头看向夏念兮,她从口袋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夏念兮的钻戒还完好放在盒子里。 念兮,原谅我,自作主张帮你把它留下了。 合上盒子,偷偷塞进夏念兮背包夹层里。 两人刚到孤儿附近,就看到孤儿院门口停了三辆高级轿车,孟瑶急得一下车就往孤儿院里冲。 “你们想要做什么,冲我来啊!” 坐在孤儿院里的人,看到孟瑶,确切是看到她后面的夏念兮,纷纷站起来。 韩梅跟着站起来,“孟丫头,你说什么呢?这些是要资助孤儿院的善心人士。”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夏念兮一转身,就看到司徒弦跟司徒锋站在她不远处,正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司徒夫人跟园长从办公室走出来,园长眼睛都湿润了,“谢谢夫人的善心,希望您好人有好报。” 司徒夫人却已经忘记了身边的园长,她看着夏念兮,又激动又胆怯,最后只能化作一声颤抖的呼唤,“念兮。” 司徒弦高高在上地俯视园长,“我们想谈谈私事,园长……” “哦,好的。孩子们,走,我们去后面!”园长跟韩梅领着人很快就离开了。 院子里只剩下司徒家的人,夏念兮和孟瑶。 司徒弦看向孟瑶,夏念兮却握紧孟瑶的手,“她没什么不能知道的。你们要告我吗?因为我伤了司徒音,那就去告吧,不过别牵扯我朋友。” 司徒夫人一步一步靠近她,“不,不是的,念兮,我们都是来找你的。我,我是……” 夏念兮想扯一抹礼貌的笑,但是怎么扯都扯不出笑,只好面无表情地说:“那就先谢谢各位了。如果是为了司徒音的的婚姻,我已经跟容修离婚了,离婚协议书已经寄给他了。” 司徒夫人被她话里的冷漠刺伤,“不,念兮,我们是专门来找你的,跟别人没关系。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夏念兮疑惑地皱起眉头,“你们说什么?” “你从医院离开,我们给你做了dna检测。”司徒弦双手插在口袋解释,“结果证明,你才是司徒家的人,我们四个,是一家人。” 说完这个,司徒弦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嘲笑过这个女人,甚至绑架她,羞辱过她,而她竟然是他亲生妹妹。 “呵呵,司徒家是大家族,没必要为了我这么个小人物,说这么大谎吧?”自嘲完,耸耸肩,她一副什么都在意的表情,“不管你们要耍什么花招,我都无所谓了,容修……已经跟我没关系了。” 司徒夫人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念兮,这是真的,你真的是我们的女儿。” “这是检测报告,你自己看。”司徒弦把一张表送到夏念兮面前。 这种dna检测,她们偷偷做过一次,当时是为了找颜颜的父亲。 所以,一看到最关键那一栏这个数据,刺痛了夏念兮,她毫不客气打开报告,检测报告掉在地上。 夏念兮冲出孤儿院,一直往前跑。 司徒家的人要追,被孟瑶喊住:“你们够了,别逼她了。她这段时间经历得还不够多吗?” 吼完,孟瑶就追了出去。 司徒夫人跟司徒弦身体一僵,“我绑架她,是我的错,我去道歉。” 司徒夫人拦住儿子,“不,不要。你们回去吧,我们不能再伤害她了,我一个人在这里陪陪她。” “妈!” 司徒锋走过去,捡起检测报告,安慰地抱抱妻子,“你一个人行吗?不是你的错,不要把所有过错背在自己身上。” “这是我欠她的,让我来赎罪。” 司徒锋看着妻子,看她坚定地点点头,只好妥协,“我们回去,让你妈在这里跟夏念兮沟通沟通,我们在这里,适得其反。” “好吧。” 孟瑶眼看夏念兮就要冲进河里,急忙上前拉住她,“你要掉河里了,夏念兮,别发疯!” 夏念兮突然抱住孟瑶哭起来。 她哭得撕心裂肺,这些天压抑的情绪突然就这么崩溃了。 孟瑶被她的痛苦感染,眼眶也是眼泪。 泪眼朦胧中,孟瑶看到远处,司徒夫人站在那里,她捂着嘴,也跟着在哭,可是不敢靠近,也不敢离开。 抱错孩子这种事,太他妈的扯了,亲生父母还帮着别人家的孩子对付自己的女儿,逼得她走投无路。 怎么会有这种事? 哭得没有眼泪了,夏念兮就坐在河边,看着潺潺河水,阴影面迎着微风异常舒服,暴露在骄阳下的肌肤却火辣辣得疼。 孟晓抱着一个伞走过来,“姐姐,给这个。” 孟瑶接过伞,能看出来价格不菲,扭头看向远处,司徒夫人朝她深深地鞠躬。 叹息一声,撑起伞,帮夏念兮挡住骄阳。 “如果难过,就回去睡觉吧。” 孟晓蹲在水边玩,回头说:“他们走了。园长妈妈说,让我告诉夏姐姐,他们走了。” 听到这个,夏念兮终于眼神变了一下,却还是没说话。 一直到夕阳下山,她才站起来,声音沙哑,“回去吧。” “嗯。” 两大一小,在夕阳下,缓缓走回孤儿院。 回到孤儿院,夏念兮直接去睡觉,园长拉孟瑶到办公室,“到底怎么回事?” “唉,不好说。园长妈妈,对了,我有东西给你。” 两张开到园长面前,“两张卡里,一共80万,能帮孤儿院度过很长一段时间。” 园长震惊地张大嘴巴,“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这张是念兮的爷爷捐的,老人家想积点福,还有一个是几个朋友捐的。这些都是念兮帮忙的!” “这……” “收下吧,他们不缺这点钱。” “司徒夫人下午捐了100万。”一天之间,她的孤儿院就有了180万,这是从开始办到现在都没遇到过的好事。 园长感觉有些不真实! “那跟我们没关系,有钱人想捐钱做好事,您就拿着,孤儿院也要慢慢翻新,这不是您一直的梦想吗?” 孟瑶走了,韩梅就进来了,“我听到了,孟丫头是来送钱的,多少?” 园长眉头紧锁,“八十万……” 韩梅一脸笑意,拿起桌上的卡,“这下,孤儿院几十年都不用怕,你还愁什么呢?” “我说了这些是不要跟孟丫头说,你是不是跟她说我们缺钱?” 韩梅拿起账本,开始记账,“我没说啊,你看我一天忙得哪有时间跟她们说这些。你终于不用把你的压箱底卖了,这些钱我们又不是自己贪污了,你那封建思想赶紧改改!” “谢谢你,韩梅。没有你,这孤儿院我一个人坚持不了这么多年。” 她不会变通,不会跟那些人打交道,只有一心的热忱为了这些可怜的孩子,要不是韩梅在外面顶着,孤儿院早就垮了。 “几十年了,还煽情!”灯下的韩梅笑起来,皱眉也有那么几条,陈雪恍然发现,当年那个被她捡回来的少女,如今已经不年轻了。 孟瑶半路上被司徒夫人拦住,“她晚上没吃饭,这个,端给她吧。” “不止下午,我们中午,早上,都没吃。司徒夫人,听我一句劝,人长大了成年了,就不那么需要实体的父母,我们宁愿有一个永远达不到的寄托,也不想在某一天突然冒出一个人说是我们的父母。” “孟小姐……不是的……” 孟瑶最烦跟柔弱的人说话,可是她此刻心情很糟糕,说话也不想注意分寸,“要逼疯她吗?如果你们是她真的亲人,她被她的亲生父亲母亲,哥哥,逼得跟丈夫离婚,逼得远走他乡,逼得失去所有工作。你是她,你会是什么感受?” 司徒夫人脸色苍白,后退一步靠在墙上。 孟瑶看了她一眼,转身回房间。 “不是我不要你……呜呜……念兮……不是妈妈不要你啊……”司徒夫人蹲在地上,痛苦地捂住头。 夏念兮在房间里待了两天,司徒夫人完全找不到跟她说话的机会,她心里着急,让儿子接她离开。 她要去找证据,她要让念兮知道,她不是被抛弃的! 司徒夫人一走,孟瑶硬拖着她出来晒太阳,“你想长蘑菇吗?” “身体很累而已,我想睡觉。” 看夏念兮的确一脸惨白,孟瑶只好去搬了园长的懒人椅,放到树下,“来,躺着,晒晒太阳。” 夏念兮辩不过她,只好躺下,微风,阳光,还有树叶摆动的声音,的确很舒服。 中午吃完饭,夏念兮跟孟瑶一起看着六个刚会爬的小婴儿。 一个吃手指的宝宝盯着夏念兮看,她伸手把他的手拽出来,“孤儿院不打算请几个人吗?” 孟瑶熟门熟路地帮小宝宝换尿布。 “现在有钱了,应该要请。现在五十多个人,以后只会更多,园长妈妈跟梅姨太辛苦了,根本忙不过来。” “她们人真好,会有好报的。” 下午夏念兮又躺在树下休息,快睡着的时候,感觉有一道制热的目光盯着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容修站在两米之外。 明明只有几天,夏念兮却觉得两人仿佛一个世纪没见了。 他瘦了,胡子拉碴很颓废的模样,跟上次电梯看到差了好远。 夏念兮收回视线,她不应该再被他影响,说好了断干净,不能再犯贱了。 容修目光带着一丝恐惧,这么多年,他从没过这种感受,“妈妈送的钻石,为什么不带走?” “不是我的,我不会拿。既然你来了,那我再说一次,那些股票,别墅,车,基金,我都放弃,还给你。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说完,转身离开,夏念兮告诉自己,这样就很好,要坚持! 容修的心被狠狠掐住,让他难以呼吸。 孟瑶走出来,看到容修,顿时像炸毛的公鸡,把夏念兮护在身后,“喂,你还来干嘛?这是我的地盘,我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孟瑶,我在这里已经待了很久,我想我该走了。” 司徒家,容修,她不想明天再有什么不想见的人找过来。 孟瑶按住夏念兮的肩膀,“嗯,我们走。你去收拾东西,我跟园长妈妈说一声。” “好。” 容修想追上去,孟瑶拦住他,“我肯定拦不住,容修,你可以打我,然后冲过去。” “孟瑶,别挡路。” “我曾经认为你是可以给她幸福的男人,我还猪头地撮合你俩,我现在真是恨死自己了。你们不合适,她就是一个谈了恋爱就秒变小女人的简单家伙。你们这些豪门恩怨,她毫无招架之力!”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请你让我们解决。” “已经没有‘我们’了,离婚协议书没接到吗?那是本小姐亲自寄出去的。我再三问过她,她很平静,麻烦你别给她找麻烦了。拜拜了,您!” 孟瑶潇洒转身。 容修站在原地,天气明明很热,他却觉得从心底发寒。 两人再次走出来,全都把院子里的人当透明,从他身边走过,夏念兮毫无表情。 刚走到门口,司徒家的车就停下来了。 司徒夫人从车上走下来,看到两人都背着包,“你要走了?” 见夏念兮不说话,司徒夫人急忙走上前,“你看,我拿来证据了,你是被我表妹林菀抱走了的,不是我们不要你!” 手机放着一段隐蔽拍摄的视频。 视频的主角是司徒夫人和夏念兮非常熟悉的母亲林菀。 “林菀!”司徒夫人看着桌子对面的一脸傻笑,抓着头发玩的女人。 林菀并不理她,一会抓抓头发,一会碰碰脚,还把地上捡起来的头发,往司徒夫人身上扔! 司徒音一把抓住林菀的胳膊,“夏念兮才是我的女儿,对吗?” 林菀甩开她,在原地跳舞,“我才是夏念兮,哈哈,我是夏念兮,哈哈,我是公主!” 司徒弦上前,冷漠地开口:“林菀,司徒音出车祸了,大出血……” 林菀身体一僵,手上动作一顿,“你说什么?” “你果然是装傻。”司徒弦双手抱在胸口,“说吧,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姨!” 最后的称呼,被他狠狠咬在牙齿间。 “你先告诉我,音音怎么了?” “死不了。我保证,你在这里说一句谎话,所有的惩罚会有人替你承受!” 林菀见自己装不了,索性不装傻了,冷笑一声,“果然是司徒锋的儿子,够狠毒。就算不是亲妹妹,她也跟你朝夕相处了二十多年。” “为什么?你是我表妹,为什么要把的孩子掉包?我自认我对你不差!” “为什么都是女人,你就能得到全世界的幸福。那么冷漠的男人,愿意为了你熬鸡汤,为了你结扎,却连看我一眼都不肯。我不比你差,你是豪门贵夫人,我就只能当别人情妇?” “你不自爱,明知道那个人有妻子,为什么要去当别人小三。我劝你多少次了?” 林菀已经趋于癫狂,她撑着桌子,盯着司徒夫人,“哈哈,不重要。新闻我都看了,你们司徒家逼得自己女儿离婚,臭名昭著,我就好痛快!夏念兮那个蠢丫头,还来找我,说等我好了,接我出去,孝敬我!” “闭嘴,你这个蛇蝎女人!” 司徒弦上前扶住母亲,“疯女人!” “你就骂吧,这辈子能看你不痛快,我就痛快!我的女儿被你们当宝贝养了这么多年,你们自己的女儿却从小被人贱货,被人打,被人骂!” “你——”司徒夫人接受不了,突然昏厥过去。 司徒弦铁青着脸,“把她给我关起来,只要不死,就别让她消停!从今以后,我陪你好好玩!” 林菀被两个医生拖出会客室…… 视频停在这里,夏念兮脑袋轰一声,浑身冰冷。 从小她不止一次在黑暗的小屋子里问过,自己到底是不是夏家的孩子,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 她也曾不止一次祈求过自己不要是夏家的孩子。 却从没真的想过,她不是夏家的孩子! 她捂住绞痛的胃,干呕。 “念兮?”孟瑶撑住她的身体,“怎么了?” 她忍住痛,挤出一个字,“走!” 孟瑶搀扶着她往外走,司徒夫人走上前,拉住夏念兮的胳膊,情绪特别激动:“念兮,给妈妈一个机会,我不是故意丢下你的,我真的不是故意把你弄丢了……” “司徒夫人,你让我们走吧。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两人在挣夏念兮,却没看夏念兮苍白如纸的脸。 绞痛扩散全身,夏念兮只觉得眼前一黑,就瘫软倒下去…… ..... 136.跟我回家去! ............ 夏念兮醒来的时候,先闻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缓缓睁开眼睛,统一模式的医院病房,只是这间病房太过于简陋了些。 “暂时别告诉她……这会让她很有压力的……” “这家医院太简陋,立刻转院……” 病房外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夏念兮撑着疲惫的身子想要坐起来,却不小心碰倒了输液架子,惊动了外面的人。 “你们别进来,我会照顾她!” 话音一落,门就推开了,司徒夫人就推门进来,快步走到床边,“念兮,你醒来了!” 夏念兮看向她身后,没看到孟瑶,声音虚弱地问:“孟瑶呢?” 司徒夫人拿过枕头垫到她背后,声音温柔,“妈妈照顾你不好吗?我们还没好好相处过,孟小姐毕竟太年轻,你需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她曾经也幻想过,如果她能够当司徒夫人的女儿就好了,她那么温柔。 多么讽刺,现在奢望变成了现实,她却一点都不开心。 刻意避开她的示好,夏念兮冷淡地开口:“谢谢司徒夫人,请你把孟瑶叫进来。” 司徒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受伤,不过只一瞬,她就露出宽容的笑,温热的手握住夏念兮冰凉的手,“我知道一时间让你接受这一切都很难,我不会逼你,可是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不要逼自己排斥我。念兮,我们曾经相处过,而且相处得很好,不是吗?” “……” “你放心,这段时间就妈妈陪着你,其他的人,你不想见的,一个都见不到……” 夏念兮不说话,司徒夫人也不生气,“我借了小厨房,给你熬了一点粥,喝一点吧。” 说完,就转身出门,门外似乎随时都有人候着。 没一会,司徒夫人就端着一个保温瓶进来,见夏念兮盯着她。 有些手足无措,以为夏念兮觉得她矫情,急忙解释,“这里的食堂我看过了,做的都是大锅饭,放了很多不好的配料,你现在身体虚弱,不适合吃食堂的饭。” 说完看夏念兮没有厌烦的情绪,才松了一口气,把小床桌拉开,打开保温瓶,浓香的粥还冒着热气。 夏念兮心里百般滋味,看着一碗粥送到她面前,司徒夫人握着勺子,“很清淡的,等你好了,我给你做你喜欢吃的。现在就乖乖喝这个!” 一勺粥送到她嘴边,夏念兮浑身一僵。 生病的时候,温柔的母亲把香甜的粥送到她嘴边,温柔地哄她喝下去。 这是多少年前的梦,每次在小黑屋里病得快要死掉了,她都跟老天爷许愿,等她下次投胎,一定要享受这样的温暖。 梦想仿佛突然变成了现实,她用左手狠狠掐在右胳膊上,痛得她脸都抽搐了。 “怎么了?哪里难受?” 夏念兮张嘴吞下勺子里的粥,默默摇头。 虽然不跟她说话,但是愿意让她喂粥,司徒夫人已经很满足了。 吃完饭,夏念兮想下床却被司徒夫人慌忙拦住,“你,你需要什么,跟我说就好,医生说你最近体虚,要在床上多躺躺。” “我……想去洗手间。” “啊,好,我给你拿拖鞋。”司徒夫人蹲在她脚边,把新买的拖鞋摆好。 那么高高在上的夫人,如今蹲在床边给她摆拖鞋,夏念兮动容了。 夏念兮挪开,双腿搭在床边,穿上拖鞋,走进了浴室。 见夏念兮不那么抗拒她了,司徒夫人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刹那,眼泪终于忍不住往下掉。 等夏念兮再上床躺着,司徒夫人就坐在她身边,像唠家常一样介绍自己。 夏念兮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却把她说的话都记住了。 司徒夫人本名彭嘉熙,祖上曾经是开国功臣,跟司徒锋是相亲结婚。 相亲之间,她的表妹林菀帮她打听过,对方是冷面阎王,属下迟到,都能被他罚30公里越野跑。说话曾经吓哭初中的不良儿童,一年除了国庆,根本不知道还有节日一说。 彭嘉熙当时听到这些,就做好了此生相敬如宾。 却没想到婚后第一天,丈夫先是把所有存折积蓄全部转到她名下,还特地办了一个慈善协会,让她去负责。 知道她不喜欢应酬,放下话,一个人想邀请她去舞会的都必须经过他的同意,私下却尊重她的选择。 …… “你哥哥出生的时候,他正在西南办公。弦一出生就因为黄疸在保温箱住了好久。他一回来,就给你哥哥定了十岁之前的体能训练。你哥哥三岁时第一次训练,他躲在一边跟了全程。晚上我发现他的衬衫全湿了。” 夏念兮眼里划过一丝意外,那个看着非常严肃的司徒锋,竟然也有这么温情的一面? “你刚出生,还在产房,你爸爸抱住满身血污的你,你当时就尿了他一脸,你知道吗?”司徒夫人回忆起当年,脸上露出幸福的笑。 夏念兮表情困窘,她刚出生真的做了那种事? 司徒夫人拿过一个苹果开始削,“他当时抱着你,说了一句是个女人都想听到的话,你想知道吗?” 不得不说,这个悬念勾起夏念兮的好奇心,她看向司徒夫人。 “他说,我有妻有儿有女,此生足矣,以后你们就是我最重要的人。明天我去结扎。” 夏念兮瞪大眼睛,司徒锋会说这种话? 司徒夫人脸上露出了小女人般的笑容,“我当时也震惊了,司徒家是大家族,传宗接代,是结婚的第一要务,他却只要你们兄妹。所以他后来做的那些事,万事只顾你们不顾别人,也都是……爱子心切罢了……” 两人目光相交,司徒夫人眼睛瞬间湿润,“你那时候真的好小,身上还连着脐带,这么小的宝贝,以后会慢慢长大,会不会叛逆?会不会喜欢坏男孩?我当时真的很担心……” 夏念兮喉咙干涩,一句妈妈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夫人!” 有人敲门,在门口小声喊彭嘉熙。 一瞬间冲动的想法突然破了,夏念兮的手在被子下握紧,低着头,慢慢冷静下来。 “我出去看看。” 还是没有得到夏念兮的回应,司徒夫人有些失落地走出病房。 过了几分钟,她再走进病房,“外婆听说你住院了,让你舅舅来看看你……” 听到又有陌生人,夏念兮好不容易放松脸顿时又崩了起来。 司徒夫人急忙安抚她,“妈妈不会让他们来打扰你的。就我一人在,没人来骚扰你。不过,容修他……” 听到最不想听的名字,夏念兮拉过被子盖上,紧闭双眼,“我要休息了。” “好,好,你休息,妈妈不说话了。” 看着夏念兮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缩成一团,那是最没有安全感的睡姿,又想到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司徒夫人在心里作了一番打算。 在医院又休息了一天,司徒夫人就让司机来接她们离开。 从头到尾,夏念兮都不说话,也不反抗,像个失去一切希望的木偶,随便谁摆弄。 车缓缓离开这个小镇子,夏念兮从车窗看到远处的孤儿院竖起了一面旗子,旗子上画着一个笑脸。 她苍白的脸慢慢放松下来,眼神渐渐柔和起来。 车子开进a市,却没有进市区,而是开向一个度假山庄。 等到进了山庄,夏念兮心里一时万般滋味,她知道这个山庄,绿芜山庄,a市最顶级的度假山庄。 司徒音曾经就住在这个山庄里。 她的痛苦,全都源于她的出现…… 她一下子很难受,脸色也变得很难受,“我不要住这里。” 司徒夫人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这里有a市最好的温泉,你身体太虚了,我想让你在这里泡泡。” 见夏念兮坚持,司徒夫人只要放弃这里,在绿芜山庄旁边找了一个很小的度假农家院,也有温泉可以泡。 因为突然换了地方,农家院没有收拾过,司徒夫人立刻调来绿芜山庄的人过来彻底打扫。 “我不是说要浅蓝色带百合花的床单吗?不要蕾丝!” 夏念兮站在院子里,看着远处的鸡窝,农田,还有架子上晒辣椒,这里好安静,除了来回跑着收拾东西的仆人。 “食材都拿过来,你们就不用过来了。一定要有鱼,还有年糕!” 夏念兮回头,看到司徒夫人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正照着笔记本吩咐下人,“还有芝麻,紫菜这些带来一点……窗户不要封住,不透气,我说了了用透光好的丝!” 说着,司徒夫人就随手把笔记本放到院子里的桌上,走过去亲自动手。 夏念兮不懂她一个贵夫人,何必亲自指挥,这些人明明做的很好了。 走过去,桌上的笔记本被风吹开。 念兮喜欢的颜色:淡色系,浅蓝,浅粉为主。 念兮喜欢吃的食物:鱼,口味麻辣,不吃生姜…… 念兮…… 全部是她的爱好,夏念兮后退数步,心头思绪万千,她在千方百计讨好自己? 等农家乐的院子收拾好,司徒夫人让仆人都离开,偌大的院子就剩下两人。 司徒夫人狼狈地走到她跟前,一脸温柔的笑,“念兮,走,去看看你的房间吧。” 夏念兮跟着她走进房间,淡蓝色的羽毛床单,淡红色枕头,两个枕头之间还有两个抱抱熊。 床头放着她熟悉的台灯,还有一张她的照片放在水晶相框里。 四周墙上挂着她好几张剧照。 衣柜半敞开,都是她熟悉的衣服,甚至还有五套旗袍。 “我找到帝都那间店铺,他们还留着你的尺寸,就做了几套。” 一脚踩进房间,脚下软软的触感,夏念兮低头观察了一下,竟然还铺了一层地毯。 不得不说这个房间,只有半天功夫,却把这间房收拾得一点陌生气息都没有。 夏念兮走到床边,手指碰到床上的抱抱熊,声音冷淡地开口:“我困了,想休息。” “好,你休息吧,我去中午饭,做好了叫你。” 司徒夫人离开,顺手带上门。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夏念兮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跌坐在床上。 适宜的室内温度,舒适的床,这一切都很完美。 可是越完美,她就越难受,越难以接受彭嘉熙这个人。 烦躁地把自己摔倒床上,伸手抱住一个抱抱熊,闭上眼睛,像个乌龟一样把所有事都甩到脑后。 顾非烟、洛君谦和白夜萧赶到镇医院的时候,容修正一个人站在医院门口,一脸颓废。 顾非烟上前问:“夏念兮呢?” 容修没说话,站在一旁的易城一脸为难地小声帮boss解释,“被司徒家的人带走了。” “现实版的真假公主啊?司徒音是冒牌货,夏念兮才是货真价实的公主……这是我活这么大,听到最梦幻的童话故事。”顾非烟无力吐槽,她已经形容不出自己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心情了。 孟瑶打电话向她求救,司徒家的人把夏念兮重重保护,谁也接近不了。 她在路上碰到正要过来的洛君谦,两人不得不暂时保留对对方的敌意,一起驱车过来。 “容修,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容修侧脸棱角分明,下巴的胡茬让他整个人颓废极了,“我一定要把她找出来。” “你拉倒吧!司徒家没必要阻止你跟念兮见面,他们本来破坏你们的婚姻就是为了让你当司徒家的女婿。现在不是更容易吗?” 容修回头,犀利的目光投在顾非烟身上。 洛君谦拉住她的胳膊,“你少说一句!” “放开我,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顾非烟一把甩开洛君谦的手,擦擦胳膊,好像刚才被什么脏东西碰了一样。 洛君谦一脸黑线,“你……” 顾非烟不理他,看着容修,总结最后一句,“除非是她不想见你!” 说完这些,她转身离开,她没兴趣在这里跟两个男人做无用功,开车往孟瑶给她的地点开去。 停在一间孤儿院门口,想到之前夏念兮跟她说的做善事,应该就是给这个孤儿院捐款了。 “顾非烟!” 孟瑶穿着一身工人服,跑出来。 顾非烟下了车,嫌弃地后退一步,“你是打算在男人的道路上,勇往直前了?” “没心情跟你吵架。找你来是想办法的!” 顾非烟翻了个白眼,拉开两人的距离,踩着猫步往里走,一边说,“想什么办法,人家父母把女儿接走了,天经地义啊!” 孟瑶担心地眉头就凑到一起了,“念兮不想跟他们走!” 顾非烟挑眉,声音带着一丝不屑,“你确定?你是她吗?” “……” “我说你们这些人,总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夏念兮的性格,我们谁不知道,她多在意家人。夏家那种火坑,她都没毅然逃离,拖拖拉拉孩子都没人,才得到教训。” “司徒家逼得她离婚,失业,她怎么可能认他们!”孟瑶气得一脚踢开院子里的石头。 顾非烟一脸你还太嫩了的表情,“司徒夫人不是对念兮很好吗?她回来带了很多衣服,她说是司徒夫人给她买的。看她那时候的开心的表情,就知道那个司徒夫人在她心里留下了不一样的印象。”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都不知道她在哪里。” “等着吧,毕竟是血亲,夏念兮吃不了亏的。她又不是司徒家的犯人,电话很快就打过来了,慢慢等吧。” 刚说完,孟瑶的手机就响了,看着陌生来电,孟瑶接起来,直接用吼的:“我都辞职了,别再问我夏念兮的事!” “孟瑶,是我。”夏念兮在电话那头叫她的名字。 “念兮?!”孟瑶尖叫。 顾非烟回头看她,走到孟瑶身边。 “你在哪里?到处都找不到,司徒家的人把你带到那里去了?” “我……我没事,怕你担心,跟你打个电话保平安。” “你现在在——”孟瑶还没问完,电话就被顾非烟抢过去,“念兮,是我,顾非烟。” 顾非烟拿着电话走到一边,一边跟夏念兮说话,一边瞪着孟瑶,提防她走过来捣乱。 说了几分钟,顾非烟挂电话之前说,“要想清楚自己要什么,别着急,主动权在你。挂了,拜拜!” 挂了电话,顾非烟把手机扔给孟瑶,“没事了,我回去了。你失业了,要是找不到工作,来我店里,我给你一份工作。” “呸,老子才不出卖色相!” “呸,我让你出卖色相,我店不想要了?” 两人相互瞪对方一眼,切了一声,转身分手。 挂了电话,夏念兮一直在想顾非烟说的话,她到底想惩罚谁? …… 农家院一住就是五天,夏念兮觉得自己好像都胖了,身体也好了很多。 一日三餐,饭后甜点,活动,阅读,泡温泉,换衣服,洗衣服,配衣服,司徒夫人全都亲力亲为。 夏念兮不可否认,她的照顾的确无微不至。 抬头看着朝阳越来越烈,她往后退一步站在房檐下躲避。 “啊!” 哐咚! 一声东西摔地的声音,加上痛苦的叫声,夏念兮脸色一变,急忙冲进厨房。 司徒夫人捂住手腕,炒锅摔在地上,锅的手把掉在一旁。 看到她手腕红肿,夏念兮眼里划过一丝慌乱,跑上前,拉住她的手往水管下放,“这么大人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水在彭嘉熙的手腕冲刷,原本白皙的手腕,通红一片,还能看到一些血丝。 “不是有一个锅了吗?干嘛还要再打开一个?” 地上还有刚拆开的盒子,炒菜一个锅不就够了吗? 夏念兮看着水冲击过后,司徒夫人的手腕直接肿了起来,心里一下不是滋味,“药箱在哪里?” 司徒夫人被吼得有些反应不上来,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小声回答:“在我房间里的柜子上……” 夏念兮跑进她房间里,看到床上一个织了一半的毛衣,眼眶一下就红了,收回视线,拿过柜子上的急救箱走出卧室。 把司徒夫人拉到院子里,让她坐在椅子上,夏念兮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处理她受伤的伤口。 看着夏念兮小心翼翼的表情,司徒夫人鼻子一酸,眼泪就往下掉。 正在涂药膏的夏念兮突然感觉一滴水珠落在她手背上,一愣,抬头就见司徒夫人一边擦眼泪,一边笑得跟个孩子一样满足。 夏念兮只觉得浑身哪里都不自在,脸颊噗地就红了,急忙低下头,认真涂药膏,不再说话。 涂完药,司徒夫人站起来就要往厨房走,立刻被夏念兮喊住,“你要干嘛?” “我去做饭……” “你坐着,我去做。” 在司徒夫人震惊的目光下,夏念兮冲进了厨房,收拾了一地狼狈,卷起袖子,开始做炒菜。 等夏念兮把饭菜端出来,看着丰富的四菜一汤,司徒夫人终于忍不住冲上去抱住夏念兮,“念兮,跟妈妈回帝都,好不好?我们回家去,那里才是你的家!” …… 容氏集团总经理办公室里,已经五天没好好休息过的容修端起咖啡一饮而尽,转身就要出门,被走进来的人一把挡住。 “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还有一点容氏集团的未来掌权人的样子吗?”洛君谦冲着他吼。 “让开!”容修冷漠地开口。 洛君谦抓起容修的衣领,把人逼到办公桌前,因为动作大,桌上很多东西都掉在地上,“我不让,你看看办公桌上的文件,容氏要完吗?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董事长,现在又多了一个撂挑子的总经理。你要是不想要这公司了,你说一声,我立刻起草吞并计划,别被外人夺走了!” 听到撞击声,跑进来的易城一脸担忧。 容修伸手按在兄弟肩上,“谦,我会处理,谢谢你的关心。” “我知道你要去找她。我这里有消息,你要不要听?” 容修转过头看向他,洛君谦深呼吸一口,“收到消息,司徒家今天准备了专机回帝都,但是不是要带夏念兮一起回去,不确定。” 容修眼神晦明难辨,沉默了三秒钟,毅然往外走,“走,去机场!易城留在这里!” “是,老板。”易城走到办公桌前,蹲下身捡东西。 洛君谦刚要走,一张纸映入眼帘,是夏念兮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 易城把那张纸上的灰吹掉,小心翼翼地拾起来。 洛君谦瞄他一眼,摇摇头,“不用捡了,本来就是假的东西,捡起来也没用。” ............... 137.与过去告别 容修和洛君谦上了车,司机发动车子,直奔机场。 洛君谦双手交叠放在腿上,“a市私人停车场超过十个,你这样找跟无头苍蝇一样。” 司徒家想要离开a市有太多种方法,他们家的飞机是不受限制的,也就是只要有个小型机场,有足够长的跑道,就能停靠起飞。 容修打开笔记本放在腿上,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 按下一个回车键,地图上a市的所有正规机场全部标记出来。 “十一个,两个国营大型机场,航线受限,不可能在那里。容家有三个,他们不可能去。你们家一个,千离,于琛,沐文静,各一个。”解释完看了洛君谦一眼。 只剩下两个,一个位于城东的乐高俱乐部的停车场,一个是城南的顾家。 这两家一个是国际连锁俱乐部,背后有国际财团,跟容氏集团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另一个是名气在a市已经败坏的差不多的顾家,因为跟顾非烟的关系,他们几个很少跟顾家有交集。 洛君谦接到他的目光,多年好友的默契,立刻拿出手机联系这几家人。 容修打电话国营机场,洛君谦联系几个好友还有沐文静。 十几分钟,电话打完,都说并没有司徒家的私人飞机停靠的消息。 挂了顾家的电话,洛君谦看向他,“都没有,顾家的话并不能百分百确信,不过我可以让人去顾家私人停机场看一下。” “嗯,先去城北国际机场。” “怎么了?” “城西国际机场没有,但是城北那边没有给准确的消息,还有乐高俱乐部的停机坪,也没有准确的消息。”容修一边解释,一边飞快地按手机。 电话打给易城,“去一趟乐高俱乐部的停机坪,如果有司徒家的私人飞机,必须拦住。跟乐高的负责人说,乐高这块地还有五年就到期了,如果不想容氏成为五年后竞标的劲敌,那就别耍花样!” 易城在办公桌前站起来,一手拿着手机,一手迅速收拾东西,“是,我立刻出发。” 容修眼神一转,一束光芒从眼中划过,“把司徒家所有的合作全部压下来,尤其是他们海滨的填海为陆计划,全部压下来。” 易城手上的动作停下来,表情惊愕,“这样做,董事长怕是会有异议……” 这些项目都能给容氏带来很大的收益,容勋跟容修不合,但是这些项目上,他都没说过一个不字,如今突然要全部停住…… 容修一脸自信,“他还影响不了我的决定,立刻行动。” “是。”易城不在追问,他只要办好老板吩咐的就好。 挂了电话,容修合上电脑,靠在靠背上,闭上眼睛,右手覆在左手上,摩擦无名指的戒指。 洛君谦看他一眼,没有打扰他。 等到两人赶到机场,容修一下车直奔控制室,洛君谦却被一件事绊住不得不先离开,“加油,有需要给我打电话。” 容修刚到门口,就被安保拦住,“先生,这里是机房重地,如果有任何问题,请去投诉台!” 容修冷峻的目光扫过四个安保,“把你们主管叫过来!” 说完,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桑部长,我要找你忙个忙。” 被称桑部长的人一脸笑容,脸上褶子一颤一颤。 门口走进来一个男人,端着一杯茶,“部长,您的茶。半小时后,省委的人就都到了。” 桑总点点头,“容总,怎么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需要,你说!” “我在机场,我要找个人,希望你桑总能行个方便。”容修刚说完,就看到控制室走出来一个负责人,一脸不悦,“谁啊?” 桑部长爽朗一笑,“这事简单,我跟下面人打个招呼,就行了。” 容修看到负责人走过来,看了一眼他的名牌吴秀。 吴秀自然认出容修,但是两人之间没有交集,被这样叫出来,显得自己身份比容修低很多,故而并没有给容修好脸色,“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荣氏总经理嘛!大驾光临,这是哪一出?” 容修看着他,对电话里的人说,“人已经来了,桑部长直接跟他说吧。” 说完把手机递给吴秀,“接电话吧,有人要跟你说话。” 吴秀觉得自己跟一个小丑一样,被人呼来喝去,而且还在他的手下面前。 犹豫地皱起眉,并不想接,容修是私人集团公司,跟他们这些国企并没有交集,他会认识什么人? “接电话!”容修突然呵斥一声。 吴秀被容修的气势压住,不情愿地接过电话,“谁啊,这么大架子……您,您好……是,我知道,您说得对……好好,没问题……” 吴秀突然180度大转变,又是连连赔笑,又是点头哈腰,而且还是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完全看不到人,再恭敬,对方也看不到他。 几个保安一脸震惊地看着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主管,突然变成狗腿子,都觉得太阳从西边来了。 等吴秀挂了电话,双手恭敬地还给容修,“容总,手机还给您。” “飞往帝都的飞机,有多少架?有没有司徒家的专机?” “您请进来,我这就让人给您查。” 容修跟着吴秀走进控制室,硕大的屏幕密密麻麻都是飞行线路,和排班次…… 吴秀走到一个人面前,声音顿时恢复高冷,“查一下,帝都司徒家的飞机在不在机场停靠。” “是。” 工作人员在电脑上飞快操作,检索,输入,扫描。 半分钟后,工作人员回头看向吴秀和容修,“有,司徒家有两假私人飞机都停在这里。其中一辆将于半小时后起飞,目的地是帝都国际机场。” 吴秀回头看向容修,“荣总有什么需要吗?” “不能让两架飞机起飞!我要去停机坪!”容修说完就直接往外走。 吴秀刚要喊他,可是容修已经风风火火冲出去了。 吴秀一脸为难,动动嘴,最后还是回头看着工作人员,“立刻改变他们起飞时间,往后延迟半小时。” “主管,他们的起飞路线和时间是自己定的,已经审批过,我们一旦改变,后面上百条航线就要全部调整,今天的飞行就是重大事故了。”工作人员回头,为难地看着主管。 “……”妈的,他能不知道吗? 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对方电话都打到集团总部了,容氏集团什么时候把关系都搭到集团总部,完全没一点消息透露出来。 这容修看来不是简单的富二代! 容修跑到到停机坪,很快找到司徒家的两架私人飞机。 有两列人守着飞机,看到他靠近,有人伸手挡住他的路,“容总,很抱歉,飞机现在不对外开放,请后退。” 容修跟那人争锋相对,“如果我非要上去呢?” 护卫为难地看着他,容修跟司徒家的关系,谁不知道,所以他并不敢对容修无礼,只能恭敬地开口:“还有20分钟飞机即将起飞,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如果不让我上去,今天这架飞机就不可能起飞,你要试试吗?” “……”如此笃定的口气,护卫一时心里有些悬,“请稍等。” 转身往飞机上走,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容修一把上前,拽住他的衣领的瞬间,把人往后拉,自己却冲到了前面。 以最快的速度冲上飞机,让护卫措手不及。 “念兮!” 他冲进机舱,期待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却看到了正在悠闲喝咖啡的司徒弦。 “念兮呢?” 司徒弦朝他微笑一下,“我说不在这里,你肯定不信,那就请自己找吧。” 一目了然的机舱,只剩下驾驶舱,洗手间和餐厅,容修跑进去找了一圈,根本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你们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如果你觉得是我们把她藏起来了,那就自己找,找完,就请便。”司徒弦放下茶杯,拿出一份财经杂志看起来。 容修失魂落魄地走下飞机,看着一眼望去,整整齐齐地等待起飞的飞机,突然觉得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电话响起,易城在乐高俱乐部的私人机场。 “老板,这里并没有司徒家的飞机,我也问过,并没有飞机飞往帝都。” “知道了!” 挂了电话,吴秀坐着机场叉车过来,“容总,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吗?” “有多少架飞机开往帝都?” “呃……大概30架左右。”吴秀冷汗快淌下来了,不会要把三十架飞机全部停下吧,那他的职场生涯也就到今天了。 “帮我查一下,有没有一个夏念兮,女,年龄22岁的飞向帝都……” “好,我,我马上打电话。”吴秀就像即将干死的鱼突然碰到了下雨天,顿时充满了活力。 三分钟后吴秀握着手机,看着容修,“没有叫夏念兮的小姐购票记录……” 身后,司徒家的飞机缓缓移动。 容修转身,飞机从他面前缓慢开走,他确定这架飞机上没有她的身影,却有一种感觉,她会随着这架飞机的离开,彻底离开他的世界。 “夏念兮!” 容修冲着飞机撕心大喊! 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给她解释—— 只要再多三天,只要三天时间,他就能找到梁云华,就能带着她一起离开。 他只是需要争取三天时间,真的三天就够了,够让他把梁家的人转移出来,再带走她了。 “那份协议书是假的,你知道吗……” 与此同时,坐在高铁的商务座的夏念兮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 “是不是冷气太大了?拿个小毯子过来。”司徒夫人轻轻环着夏念兮肩膀,回头吩咐佣人。 这个商务区,只有两人坐着,还有四个司徒家的仆人随时等着伺候两人。 仆人拿过来一个很薄的羊毛披肩,司徒夫人接过来,摊平盖在夏念兮身上。 “高铁比飞机平稳,你要是累,就再睡一会。” “嗯。”虽然没有很热情,夏念兮却已经跟司徒夫人互动了,这让司徒夫人心满意足。 她们母女还有很长时间相处,她不急。 下午到达帝都,两人在仆人的开路下,一路走vip通道,没人拥挤,也没有记者拍照。 一出火车站,三辆车停在门口,车门打开,管家恭敬地站在一旁,“欢迎夫人,小姐回家。” 一声小姐让夏念兮很不舒服,却没有说出来。 在高铁上睡了一路,此刻已经很精神的夏念兮开始打量窗外,跟上次来帝都的心情完全不同,这一次,彷徨,不安,还有对未来毫无头绪的茫然。 到了司徒家的本家门口,奢华的三层庄园,门前是一个五百平米的花园。 下了车,五十多个仆人站在门口,恭敬地欢迎她们,台阶上站着司徒锋和司徒弦,两人都面带微笑。 司徒夫人拉着夏念兮的时候,让她看向后面的小天使喷泉,“这是为了你建的喷泉,当时你还没出生,我们利用3d技术模拟打印出你的模样。” 夏念兮抬头看着喷泉,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皇宫一样,总有一个梦幻的雕像。 但是夏念兮并不知道,这也是当年司徒音掉进水里,被容修救起来的喷泉。 人生或许就是如此,一切都在轮回,如果没有这个喷泉,司徒音就不会掉进水里,更不会因为被容修所救而迷恋他,也就不会有后面对夏念兮的咄咄相逼,从而扯出两人的身世…… 大家长司徒锋开口,“别站在门口了,回家吧。” 缓缓走上台阶,看着奢华的地毯,夏念兮刚踩进一步,就惊呆了。 奢华如皇宫一般的大厅,此刻被气球,彩带,还有她的照片布满。 她心里一直很抗拒,豪门跟她之间总有跨不过去的鸿沟,她不想让自己变成丑小鸭,走进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可是这个别墅,充满了她的气息,俗气的气球和照片,还有彩带,就像一个影迷见面会一样,很落俗套却拉进了和她的距离。 司徒弦走到她跟前,还是高人一等的笑容,不过多了一丝真诚,“回来的比较匆忙,虽然我不太喜欢这种风格,不过,我想我可以配合你。” 夏念兮诧异地看着他,这是司徒弦搞的? 司徒锋开口,“让所有仆人进来!” 半分钟,所有仆人在客厅到齐,司徒锋目光扫过所有人,“我在这里宣布,她,司徒念兮,才是我的女儿,你们唯一的小姐。如果有人认不清这个事实,还想去找别的主人,就从这里滚出去。管家,明天去找把司徒音这个身份给我消掉。她既然是夏家的女儿,那就跟夏家说一声!” “是!” 一时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家心里炸了锅,这是什么情况? 伺候了二十多年的小姐突然变了人,不管是谁,一下子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给小姐请安!”总管是人精,急忙对着夏念兮行礼。 客厅里站着的人纷纷跟着给夏念兮请安。 很不习惯这种阵仗,夏念兮皱起眉头,也不说话。 看到她的不适应,司徒弦一挥手,“都下去工作!” 仆人都散了,客厅里只剩下一家四口,夏念兮更紧张,这是她真正的家人? 跟家人相处是什么样的? “对不起!” 夏念兮吓得抬起头,浑身紧绷,看着跟她道歉的司徒锋。 司徒锋是个刚毅有原则的男人,如果夏念兮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这个道歉,他绝对说不出。 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司徒锋干脆上前一步,一手按在夏念兮头上,“欢迎你回家。” 说完就称自己还有公事要忙,转身离开了。 夏念兮还震惊于刚才按在她头上的大掌,沉重,厚实,温暖。 那是父亲的感觉吗? 鼻子一酸,她忍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 司徒弦有些不自然,父亲竟然会道歉,这让他接下来怎么办? 想了半天,还是傲慢地伸手戳了一下夏念兮的额头,“以后,我不会让人欺负你了,我欺负的,你就忍着吧,谁让你是我妹妹!” 哥哥……好陌生的称呼,可是就算他如此说,一时间夏念兮也无法对他产生好感。 “不许欺负你妹妹,不然我就不放过你!” “好了,我知道你还不适应我们,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司徒夫人看着夏念兮,“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看他们帮你的布置的房间怎么样?不好的话,就让下人换掉!” 一路上,司徒夫人给她介绍别墅里的一切。 管家何栋在司徒家工作三十年了,一直是司徒锋的左膀右臂,固定仆人48名,会因为不同宴会,节日,从别的庄园、别墅调过来人帮忙。 三楼的房间是司徒锋的,卧室,办公场所全都在三楼。 二楼就是他们这些小辈的,“大伯带着二爷爷去欧洲旅行了,估计快回来了。你二叔在外出差,不住在这里,小叔一般都跟着你爸爸……” 正如传闻说的,表面上司徒家族的生意由司徒锋三个兄弟和司徒弦分开管理。集团董事长是彭嘉熙,司徒夫人。 但是彭家的每件事都会经过司徒锋过目。 军方人物,不得经商,司徒家很清楚这一点,司徒锋表面上从没干涉过司徒家的生意,甚至连司徒家的股份,他都全部捐给妻子。 “看看怎么样。” 司徒夫人打开房门,映入眼帘是一个少女气息,却不繁杂,反而温馨可爱的女生房间。 夏念兮第一想法,这不会是司徒音的房吧? “进去啊?” 夏念兮抿着嘴,不想进去。 她不知道怎么代替一个存在的女人生活,重新活她的轨迹吗? 去当一个公主,去参加舞会,去享受生活,然后未来嫁给一个能匹配的男人,还是去抢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 她渴望远离司徒音,为什么现在感觉她跟司徒音如此接近? 双手抱住自己,夏念兮露出痛苦的表情。 司徒夫人看着她的表情,一下就知道了,“这是你一个人的房间。没人住过,只属于你的……念兮,妈妈亏欠你太多,我不会让你用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会弥补你一个完整家。” 她想拒绝,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地抬脚走进房间。 冥冥中好像有一股力量牵引她,夏念兮站在房间里,低头看到连拖鞋都是可爱的兔子。 这是司徒锋和司徒弦布置的房间? 满屋子娃娃,墙上都是她的照片,还有各种装饰物,地上铺着地毯,窗帘是淡粉色和米白色交替。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百合香味。 “谢谢。” 这是她进入这个家,说的第一句话。 司徒夫人笑着摇摇头,“一家人,不用说谢谢,只要你喜欢就好。” 走到梳妆台前,看着整整齐齐摆着的护肤品,化妆品没拆封,但是都是她习惯用的品牌。 “这些化妆品……”她抬起头看向司徒夫人。 司徒夫人走到她跟前,拿起一个盒子,“你的资料在网上能查到很多,这些是你喜欢的,有一些我觉得不合适,擅自给你换了。” “恩。”她用的护肤品,几乎都是孟瑶买的。 糟糕,她好久没联系孟瑶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还有这个。”司徒夫人把一个新手机放到她手里,“念兮,以前的一切就忘了吧,从今以后,你就是司徒念兮。选个日子,我们要让你光明正大地走进司徒家,让你受的委屈,我会一一弥补。” 又说了一会,司徒夫人才离开让她休息。 和过去的一切彻底告别…… 夏念兮站在原地,握紧手机,她的心就想手心的手机,被紧紧攥着。 坐在床边,看着床头的睡熊,她伸手拍了一下,睡熊倒在被子上。 “你真幸福,永远只要睡觉就好。” 打开衣橱,全部新衣服,她随便拿了一件,走进浴室。 洗完澡,换了衣服,重新躺在床上,终于有了一丝真实感,看到床头柜安静躺着的手机,伸手拿过来。 开机,给孟瑶发了一个短信。 怔怔地望着手机,如果是平常…… 把脑海里奇怪的想法甩出大脑,关机,盖上被子,夏念兮强迫自己睡觉。 一切发生在a市的事,她都不愿意再去想,也不想再让自己与之相关…… ......... 138.孕吐 一大早醒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味,不刺鼻,闻之心旷神怡。 夏念兮起身,目光所触,恍然一惊。 片刻才松懈下来,她都忘了,她现在在帝都司徒家,不是在熟悉的a市。 下床,走进浴室,洗漱用品全都是崭新而且异常精致的做工。 洗漱完毕出来,走到床边打开手机,好几条短信蹦出来,全是孟瑶的。 那你现在在哪里? 你在帝都的司徒家吗? 你打算认他们当父母吗? 他们对你好不好? 那你好好睡觉,记得醒了联系我。 心里一阵暖流划过,这辈子认识孟瑶,是她最幸运的事。 给她发了一个短信,让她不要担心,之后会给她打电话。 夏念兮走到门口,手握在门把手上,心里突然有一丝惊恐,这间卧室以外的地方,对于她都是全然陌生的。 之余他们,她也是全然陌生的。 她能适应吗? 他们能适应司徒音以外的女生吗? 她还在犹豫之中,门外就有脚步声靠近,夏念兮吓得立刻后退三步。 叩叩叩! “还没起来,不知道过来问问吗?”门口传来司徒弦训斥下人的声音。 女仆吓得浑身发抖,小声解释,“夫人,夫人说让小姐好好休息,不要打扰她……” 总管提醒他们这些人最近伺候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因为夫人可能会因为新小姐的关系,把别墅里的仆人全部换一茬。 司徒弦眼神一动,冷漠地开口:“下去!” “是。”女仆小跑着离开,一直跑到仆人房,才靠着墙,长舒一口气。 司徒弦转向紧闭的门,伸手敲了敲,“开门吧,我知道你醒了!” 夏念兮瞪大眼睛,立刻四处观察,这里难道有监控,吓得她赶紧抱紧身体。 司徒弦摇摇头,几乎能猜到她现在的心思,只好懒懒地解释:“我听到你的气息声,在门边,开门,司徒念兮!” “我不是司徒念兮!”夏念兮打开门,小声反驳他。 名字是她唯一拥有的东西,如果连名字都剥夺了,她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司徒弦目光凝重地看着夏念兮,这是他第一次不带有任何负面情绪观察她。 她骨架很小,大概是随了母亲,紧张的时候会憋气,浑身散发着无害的气息,穿着睡衣,不像一个明星,倒像极了一个大学生。 如果第一次会面,不带有任何外来的情绪,他想,他是欣赏这个小女生的。 想起母亲的吩咐,司徒弦转身往外走,“妈妈今天有事情要忙,我带你转转。” 夏念兮抬头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抗拒和不相信。她很想说一句,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不用你陪我。 侧过身,疑惑地看她,“走吧,吃完早餐,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她可不可以拒绝?她宁愿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也不想跟司徒弦出门。 “……” 看着司徒弦已经开始下楼梯,夏念兮犹豫几秒,还是跟着下了楼,走进饭厅。 司徒弦拉开椅子,夏念兮踌躇不想过去。 “过来,坐!”司徒弦语气中不自觉带了一丝命令。 夏念兮立刻走过去坐下,腰背挺得笔直,像个乖巧的小学生。 “哈哈!”司徒弦突然伸手按在她头上,“这么乖!” 从小他和司徒音都不养在母亲身边,大概不跟母亲一起长大的小孩都会有一些劣根,司徒音从小就嚣张跋扈,她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公主,除了二爷爷和父亲之外,几乎没有人能治得了她。 司徒弦还记得小时候,自己在学校听到同学炫耀自己有个乖巧的妹妹,他说自己也有,放学回家,带着同学回家炫耀,自己有个更乖巧的妹妹。 当时,他端了一杯牛奶喂司徒音,结果牛奶是冰的,司徒音喝了一口就把牛奶全吐到他脸上,然后就是各种哭闹,怎么哄都哄不好! 这件事害同学嘲笑了他好久,也让他小时候对司徒音记恨了很久。 从那以后直到司徒音出国留学回来,他才跟司徒音关系舒缓一些。司徒家家训,亲人是要无条件维护的,只有家人不会背叛自己。 仆人端着早餐放到夏念兮面前,“小姐,请慢用。” 身后站着司徒弦,后面还有一个女仆人盯着她,再美味的食物都让人食不知味。 三下五除二,没品尝什么滋味,夏念兮直接往嘴里塞,她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早餐,放下刀叉,“我吃好了。” 司徒弦嘴角勾起,心情极好,忍不住打趣,“厨师精心做的早餐,你就这样品尝都不品尝一下吃了,他该哭了。” 如果你不在这里,我可能会抽点心思品尝一下。夏念兮在心里嘀咕,当然她还没胆子直白说出来。 “把牛奶喝了,哥哥带你去出去转转。”司徒弦把牛奶推到她面前。 夏念兮侧头看向司徒弦,正好对上他饶有兴致的笑,立刻低下头,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很乖,去换衣服吧。” 夏念兮害怕司徒弦,所以对方一吩咐,她都照做。 等到两人坐在司徒弦的私人跑车里,夏念兮是浑身僵硬,司徒弦却心情极好。他没想到,小时候实现不了的梦想,竟然现在实现了。 想起那些损友的妹妹,一个个不是跟司徒音一样乖张不听话,就是天天泡吧纸醉金迷。 看来看去,还是他这个迟来的妹妹最乖巧。 说乖巧……司徒弦回头看她一眼。 却不是没脾气的主,当时被他那样羞辱都没有崩溃。 她够资格当司徒家的小姐! 她合该是他司徒弦的妹妹! 司徒弦要去的地方就是他的大学,今天天气很好,他几个朋友在刚好在大学里约见,他要把夏念兮拉进司徒家的社交圈,以前的一切不要也罢。 另一方面就是夏念兮上学的问题,一想到这些年夏念兮在夏家的遭遇,司徒弦的气场立刻变得冷峻起来。 厚厚一沓资料,从夏念兮走进夏家,一直到她彻底离开夏家,密密麻麻的全部是她的遭遇。 关禁闭,关小黑屋,不给吃饭,打骂,当仆人…… 夏家不让她上大学,打得她失去了一对双胞胎…… 司徒家没有双胞胎的传统,但是彭家有,姥姥那一辈,彭家就出现过双胞胎,可想而知夏念兮那对双胞胎有多珍贵! 母亲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差点接受不了昏过去。 父亲立刻要求斩断夏家所有的生意。 司徒弦握紧方向盘,司徒家的人,怎么能被如此羞辱,他一定会让夏家,夏家的亲戚后悔有夏茂青这个亲戚! 夏念兮不知道司徒弦在想什么,她保持不听不说不好奇的三步政策,看着车开进帝都大学城,终于表情有些转变。 看着窗外的大学生,还有威严肃穆的校名和校训。 她曾经也幻想过自己走进大学,只是幻想很快就被戳破了。 车一路开进帝都大学,沿途许多大学生都投来打量和羡慕的目光,司徒弦不是个低调的人,他也的确有炫耀的资本。 下了车,操场上有人冲着司徒弦喊:“嗨!eric!here!” 司徒弦看了一眼夏念兮,“走,过去,认识一下,对你以后在帝都发展有帮助。” 夏念兮却摇头拒绝,“不了,我不认识他们。我可以自己转转吗?” 认真看了夏念兮一会,确定她并不是客套话,司徒弦并没有逼她,“好的,等会我来找你。” 伸手把夏念兮的手抬起来,夏念兮一惊,要收回。 “别动。” 一个黑水晶的手链戴在她手腕上,“司徒家的人,每个人都有一条,你的还在赶制,先戴着我的。” 夏念兮惊愕,司徒弦拍拍她的头,“去玩吧。” 愣愣地转身,朝大路走,夏念兮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手链,很男士化,这是司徒弦的…… 司徒弦把自己的手链给了她! 这个认知让她都快炸毛了,那个帮着自己妹妹为恶的骄傲男人去哪里了? 为什么从昨天开始,她好像认识了一个新的司徒弦。 会道歉,会逗弄她,会关心她,还送她东西! 只是因为她是他有血亲的妹妹吗? 司徒弦走到几个朋友身边,有人就盯着夏念兮的背影问,“那是谁啊?” “我妹妹。” “音?不对啊,那不是音!”贾斯巴连连摇头。 他迷恋了音五年,不可能认错人的。 司徒弦脱了外套,活动一下身体,“不是司徒音。来踢一球!” “来来,看看司徒弦的香蕉球还能不能踢出来……” 五个人冲进场里,司徒弦眼疾手快,扑过去截球,“走!” 足球场上热血挥洒,夏念兮不知不觉走到广场,远处有一堆人围着,还有横幅加展位,但是挡住了,看不清是做什么的。 “同学,我们在做一个社会呼吁,能不能签个名,支持我们的活动。”一个脸上贴着爱心的同学走过来拦住夏念兮。 “什么活动?” 女生指向被众人围住的地方,“生命是无辜的,不要轻易拿掉它!我们是纯公益的,只是希望更多人能加入我们,你可以去看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夏念兮就跟着她走过去。 “请大家也呼吁你们身边的人,小宝宝多可爱,为什么不让他们看到这世界?年轻,冲动不是借口,如果连自己的孩子都守护不了,谈何守护爱情,守护家园,守护祖国!”站在桌子上的女生激昂地拿着喇叭呼吁。 把夏念兮拉过来的女生,把一叠照片塞到夏念兮手里,然后站在桌子上,“对,我们要爱护生命。不要让自己成为十月堕胎潮中的一员……” 手里的照片全部是一些女孩堕胎的照片,鲜血,成型的未成形的婴儿尸体…… 夏念兮身体一颤,把照片扔到桌上,那些血粼粼的东西,太可怕了。 “我们以后都会当妈妈,上天让他们降临,为什么要扼杀……” “三个月,他们已经长指甲了,你们知道吗?” 指甲?夏念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请不要冷漠地对待降临在你身体里的宝贝,他们是天使,是彻底属于你一个人的珍宝!”一个宣传册塞到夏念兮手里。 远处匆匆走来一批人,有人大喊一声,“政教处来了,快跑!” 一阵风一样,横幅,宣传册还有人群全散了。 夏念兮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宣传册,有些不知错所,也有些好笑。 这些学生跟学校领导对着干,真有活力。 目光触及宣传册上,孕妇日常注意事项,她眼里划过一丝羡慕。 之前她那么努力只想要一个孩子,大概是天意吧,求而不得。 随意翻开一页。 孕妇初期会孕吐,嗜睡,情绪化严重,小腿浮肿,口味变化大…… “夏念兮?!”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她看书的想法。 把书随意塞到包里,夏念兮回头,对方已经快步走了过来。 骄傲的女生一脸诧异,眼里带着鄙夷,“竟然真的是你?!” 女生身边还有三四个朋友,几个人穿的都很好,这时候都用打量的目光在夏念兮身上转,“这谁啊?跟你一个姓诶。不会是你姐妹吧?” 夏天心怎么会在这里? 夏天心是夏若雪的表妹,两人小时候没少欺负她,不过夏天心的父亲夏茂春毕竟是在帝都发展的,只有逢年过节回a市走走亲戚而已。 每次夏天心来,都是夏念兮的噩梦,她比夏若雪手段更多,也跟残忍。 看到她,身体首先颤抖了一下,这是潜意识的害怕。 “你以为谁都能当我姐妹?这是a市我那个伯伯家的人。名份上应该叫我一声堂妹,不过,夏若雪都没承认她,那跟我更没关系了。” 不想跟夏天心有任何交集,夏念兮转身就要离开。 还没走出一步,就被夏天心拽住手腕,对方立刻惊讶地盯着她手腕的手链,“哪个男人送你的?借我看看!” 都是在奢侈品里打滚长大的,是真是假一眼就能分辨七八分,这么纯粹的黑水晶,夏天心自己肯定买不起。 有些愤怒,这个私生女,从小被她玩弄,哪里结识的大人物送她这个? 夏念兮怒声呵斥她,“放开我,夏天心!” “胆子大了啊,你一个没上过大学,从小吃人剩饭长大贱丫头跑到这里干嘛?装大学生骗人吗?喂喂!”夏天心拉着夏念兮的手腕,往人群里走。 “大家要记住了,这个人,是个骗子,小心别被她骗了。” “夏天心,你放开我!” 有人对着夏念兮拍照,夏念兮脸色惨白,胃里绞痛,她一用力挥手,夏天心一个踉跄,跌了个狗吃屎。 “你敢打我?给我把她抓住!我要让她坐牢!” 两个女人走上前,就要抓夏念兮,一抹身影突然挡在夏念兮面前,司徒弦还是笑,只是眼里寒如冰川的冷意,让周围的人全都打了个冷战,“谁要碰她?” “司徒弦!他怎么会在这里?” “司徒弦,帝都大学曾经最传奇的一任学生会长……” 周围的小声议论。 夏念兮低着头,能感觉到司徒弦身体还散发着一股热气,他刚在打球吧。 看见司徒弦护着夏念兮,一直想攀上司徒弦的夏天心,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司徒弦,你不了解夏念兮,她根本没表面那么无害。她当过明星,爬过导演的床,还嫁——” 司徒弦笑着打断她的话,“夏天心,我认识你!” 夏天心心头一颤,司徒弦竟然认识她?急忙站起来,心头雀跃,“学,学长,我们是同一系的。” 来帝都大学上学的女人,有一大半都是为了挑选合适的结婚对象,而司徒弦,无疑是最优秀的那个人! 司徒弦微微一笑,“你不问我怎么认识你的吗?” “学长。”夏天心娇羞地看着他。 司徒弦收回视线,蹲下身子,回头看向夏念兮,“来吧,哥哥背你回家。” 全场一阵哗然,夏念兮看着司徒弦,还有他宽厚的背…… “快点,回家了。” 夏念兮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就趴上去了。 等她趴到司徒弦背上,被司徒弦制热的体温烫醒,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司徒弦起身,看向夏天心,“你从小对我妹妹的照顾,我都知道,会想办法回报你的。” 说完,转身离开。 妹妹……司徒弦的妹妹不是司徒音吗?怎么会变成一个叫夏念兮的人。 关键,夏念兮是谁啊? 一直背着夏念兮从学校后门出去,那是一条长街,全部是各种美食。 他们走到一家鱼庄门口,司徒弦才把她放下,“刚才看你一直捂着肚子,不舒服?” “没有。” “这家鱼做得很不错,去尝尝?”司徒弦询问她。 人都走到门口了,才询问她,不愧是司徒弦的风格,骨子里散发的傲慢气息。 等在雅间坐下,夏念兮局促地坐在五个男人之间。 司徒弦提起茶杯,开始涮杯子,“这几个是我大学同学。” “我叫阎摩,你哥哥的舍友,也是他的球友。”阎摩一直保持笑容,让人很亲切。 “我叫纪寻,现在在你哥手下工作,以后大概会经常见面。”恍惚之间,夏念兮从纪寻的眉眼中看到了容修模样。 “我叫胡闹,我跟你哥的关系比较复杂,来日方长,慢慢就知道了。贾斯巴,到你了。” 贾斯巴,夏念兮认识,应该说见过一次,当时在a市容氏大楼下。 他似乎对司徒音非常痴迷。 果然,贾斯巴并没有热情地打招呼,只看了一眼夏念兮,眼里带着厌恶和打量。 司徒弦倒了一杯热水放到夏念兮面前,声音不大却带着力度,“贾斯巴,如果觉得这顿饭不想吃,我不介意四个人吃。” 贾斯巴红着脸吼道:“司徒音呢?你们回来了,却没带回音。她现在在哪里,回答我!” 司徒弦悠闲地倒茶,“她在该在的地方,你难道以为我是黑社会,会杀人灭口吗?” 所有人都沉默了,司徒音到底做了什么事,能被司徒家控制起来。 明明去订婚礼,订婚结束,为什么连司徒家大小姐都换人了?所有人心里都有这个疑惑,但是没人敢问出口。 “那就告辞了,我不会承认音以外的任何人。” “不需要你承认,她是我妹妹,你若看不上她,那我们就是敌人。” 被人完全地偏袒,没有一丝疑惑,夏念兮心里充满了疑惑,司徒弦到底是怎样的人?司徒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 贾斯巴走了,服务员拿来菜单进来,“请问,现在点菜吗?” 司徒弦把菜单放到夏念兮面前,“你来点。” “我不懂这些,我不挑食。”把菜单推回去,夏念兮声音弱小。 “那就上特色,还是老几样,鱼味道清淡点。” “好的。” 不到二十分钟,他们这里就上菜了,一盆鲜香的鱼端上来,夏念兮突然开始反胃,而且看着有严重的倾向。 “我去下洗手间。” 在服务员的指点下,一路跑进洗手间,推开隔间,夏念兮对着马桶,狂吐不已。 旁边隔间里,有人也在吐。 两人隔着一个木墙,拼命地吐。 等夏念兮感觉胆都要吐出来了,才稍稍感觉好一些。 扶着门走出来,隔壁间也走出来一个女人,一看脸色跟自己差不了多少。 两人相视一往,那个女人突然噗地笑了。 夏念兮微笑示意了一下,走到水龙头前,洗手,又开始干呕。 一枚糖出现在眼前,她抬起头看过去。 “吃这个会好点,我刚开始也很严重,现在是偶尔才吐!” 虽然不知道她说什么呢,但是夏念兮闻到让人酸到起鸡皮疙瘩的味道,反而压下了一丝想吐的冲动。 接过糖放到嘴里,酸得她浑身一抖,却真的舒服了好多。 “谢谢。” “不用谢,女人前几个月都很痛苦,熬过这几个月就好了。只要想到宝宝出生后,糯糯地喊你妈妈,再痛苦,都值了。”女人摸着肚子,一脸母性的光辉。 “我没——”夏念兮浑身一僵,接下来的话,完全卡在了喉咙里…… 139.等她等到地老天荒 急忙掏出包里的手册,找到怀孕的初期表现—— 嗜睡,浑身无力,小腿浮肿,孕吐…… 比之前那一胎反应还要激烈,可是这段时间夏念兮心乱如麻,以为这些都是压力太大导致,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 “这盒糖送给你吧,一看你就是新手妈妈。这是纯天然的,我老公从国外带回来的,没什么副作用。”女人把一盒糖递给她。 夏念兮伸出手接过,盒子上面还划着一个孕妇。 她,她怀孕了吗? “我先走了。有缘再见!” 女人转身出了洗手间,夏念兮还处于一个震惊的状态里。 回到包厢,夏念兮一直都处于一个晕眩的状态,她真的怀孕了吗? 手按在小腹上,她之前怎么想都没有,为什么这个时候怀孕了!老天爷也在耍她吗? 司徒弦介绍道:“这里的鱼都是自家鱼塘养的,比外面的鲜美,尝尝。” “嗯。”为了不让司徒弦看出一丝破绽,夏念兮咬牙,忍着恶心,吃了一小碗鱼。 又吃了很多小菜,以他们平常见过的女生里,这样的饭量已经算比较大的了。 所以一直到吃完结账出门,都没人发现夏念兮的不对劲。 出门时,她偷偷又吃了一颗糖,酸味压下了不适感。 结果一下楼就看到一辆司徒家的车停在门口,司徒夫人从车上下来。 “你妹妹最近身体还没调理过来,带她来吃什么鱼!”司徒夫人朝儿子抱怨。 司徒弦站到母亲身后,笑着解释,“这里的鱼很好,您不是也说好吃,我还点了一份送到家呢。” “阿姨好!”三个好友恭敬地跟司徒夫人打招呼。 “嗯,你们好啊,好久不见了。有空来家里玩。” 三人一头同声地应和,“一定一定!” “阿姨!”一个从店里冲出来的女人,一脸欣喜跑到司徒夫人跟前。 “周晓牧,你给我慢点。”身后跟着一个声音浑厚的男人。 “快慢点,你可怀着孩子呢。”司徒夫人急忙扶住她。 “阿姨,刚才我吃饭吃一半,突然吃不下想出门,原来是有预感您来了,特地来相迎!” 跟着出来的男人,身体健硕,浓眉大眼,有一种司徒锋的气息,厉声呵斥都快钻进司徒夫人怀里的女人,“你别找借口了,点那么多,自己又吃不完,你不知道不能浪费一分粮食吗?别躲,给我回去吃完!” “我不,你欺负我们母女,我要阿姨帮我!” 这不就是刚才给她糖果的女人吗?夏念兮汗毛一下竖立了,她会不会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 周晓牧看到夏念兮,明显跟更诧异,“这是?” “这是我女儿,司徒念兮。” 上流社会总有一些事没什么道理可言,周晓牧聪明地没有多问,“你好,司徒小姐,我们刚才在洗手间遇到过呢。” “你好。” 周晓牧的老公快步上前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我就休假15天,麻烦你把注意力都放在你老公身上,谢谢!” 说完直接横抱起周晓牧,“各位,见笑了,我们先走了。” 说完,就风风火火消失了。 夏念兮一颗心终于落地了,她的秘密保住了。 回到司徒家,夏念兮直接回房间了,她要想办法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司徒夫人问儿子,“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念兮怎么看着心事重重的?” 司徒弦想起那个夏天心,目光沉了下来,“学校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不过放心,我会解决的。” 他还没打算现在就收拾她,她倒是先自己蹦跶出来了。 看来想好好玩夏家就算了。 “嗯,那就好。” 仆人走过来,“太太,周小姐的电话,说找您有重要的事。” “好的,我过去接个电话,你要忙,就去忙吧。” 司徒弦点点头,“嗯,妈,那我去趟公司,有些事要处理。” …… 夏念兮睡得昏昏沉沉,做梦梦到一个小豆丁趴在她枕头边,冲着她流口水,嘴巴长大喊:“妈妈……” 那么可爱的宝宝,夏念兮想伸手抱住,可是每次伸出手,好像都差一点才能碰到宝宝。 别动,让我抱一下好不好? 她再次伸出手,却还是扑了个空。 猛然醒来,才发现都是梦。 身上因为出汗,黏哒哒的,夏念兮冲了个澡,才离开房间。 楼下客厅坐一个医生一个护士,桌上的茶已经见底了,夏念兮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司徒夫人看到她,站起来,担心地看着她,“念兮,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好……”夏念兮说不出拒绝的话,医生已经到家里了,她知道自己逃不过,她也不想逃。 护士走到夏念兮身边,“小姐,请跟我来……” 晚上,司徒家即将来临一场风暴。 司徒锋一下班就赶回来,总管打开门,他大阔步走进来,“你说的是真的?” 正在开会,就接到妻子的短信,念兮怀孕了! 这个孩子的父亲,毫无疑问就是容修。 他们做了那么多事,让他们离婚,如今真的离婚了,本想着弥补她一个更好的未来,可是怎么这时候有了孩子! 一方面,听到自己当了外公,心里那一丝喜悦也是藏不住的。 司徒夫人帮他脱了外套,表情复杂,“是真的,可是我很担心……” 拍拍夫人的手,“放心,司徒家已经能保护她,最后怎样还是让她自己考虑。” 司徒弦在公司给夏家施压,让他们的所有项目全部停下,而且撤出是公司跟夏家所有合作。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所有跟风的公司都知道夏家得罪了司徒家,纷纷要求退股。 “明天一早,夏家的股票至少要跌2块钱。” 司徒弦拿起手机看母亲发的短信,一边说,“我要让他们的股票跌到一分!” “这个没问题,夏家不是实业,让他们垮台,只是一些数据的问题……弦?”纪寻还要继续说自己的想法,司徒弦已经起身往外走。 “这件事,交给你。我回家一趟,我妹妹出事了。” “她?她怎么了?”纪寻急忙追问。 司徒弦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走了。 一路回到家,正好看到在厨房里倒水喝的夏念兮,大步走过去,挡住她的路。 夏念兮一回头,被司徒弦下了一跳,“吓!” “你……”司徒弦眯着眼睛,他很难相信,夏念兮的肚子已经有了一个宝宝,跟他也有血缘关系,甚至以后要叫他一声舅舅…… “有事吗?” 司徒弦伸手摸了一下她的杯子,抽走放到桌上,“阿曼,给小姐倒杯水,你们都是怎么照顾人的?” “少爷,小姐?我没看到您下楼,您要什么,跟我说一声就好。”阿曼急忙跑去倒了一杯温热的水,送到夏念兮手上。 看女仆被司徒弦吓得脸都白了,夏念兮替她解释,“谢谢,不关她的事,我想走走。” 司徒弦觉得自己不该过问太多,只好把心里的想法都压下去,只是淡淡地开口:“有任何需要,跟我说。” “谢谢。” 晚饭的时候,四个人坐在桌前,夏念兮看到所有食物都变得清淡,绷起神经,她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 这个孩子来的不是适合,她自己都不知道要不要留下他。 当初有多期待,如今就有多绝望。 她还能当一个好的母亲吗? “念兮。”司徒夫人喊她。 夏念兮屏住呼吸,“嗯。” “你的身体,不适合现在孕育小孩,之前的创伤,至少要三年时间才能养好……妈妈,知道这样说很不负责,可还是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你还年轻……” 医生也这样说过,她的身体不适合现在怀孕,如果这次还没保住,怕是以后就要变成习惯性流产,倒不如现在把孩子拿掉,等养好身体。 握紧筷子,夏念兮低下头,“我会好好考虑。” 司徒锋答腔,“这件事,我同意你妈妈的想法,你才22岁,不着急要孩子。好好在家待几年,司徒家的女儿,不着急结婚生子。” “爸,妈,这是吃饭时间,不要说这些了,她是成年人,会自己考虑清楚。” 吃完饭,夏念兮在花园里散步,肚子里突然多了一个生命,知道自己的情绪会影响他的情绪。 低头摸摸肚子,现在的宝宝好像才是一个胚胎,没有任何意识。 此刻的a市,容修盯着社交网站里的照片,夏念兮被夏天心握紧手腕,她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司徒家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她?! 如果不是容明逛社交网站,突然看到这个转发给他,他现在都不知道司徒家把夏念兮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总经理。” 关了网页,容修继续打开文件审阅,头也不抬地下命令,“我要飞帝都,立刻。” 易城看着他,为难地开口:“飞机正在接受年检,这一个月不飞。” “那就去定最早去帝都的机票!” “不用了,我带你去吧。”洛君谦走进容修的办公室,看着好友被一个女人折磨成这样子,心头万千感慨。 容修看向他,“你去帝都做什么?” “夏家的连枝夏茂青也受牵连了,洛家跟他们欠了长期合同。现在对方不能按期给货,需要重新跟替代供应商签合同。” “夏茂青?” 洛君谦端起易城倒给他的咖啡,喝了一口,才感叹道:“司徒家的风格,我算是领教了。” 司徒弦曾在介绍一个外国采访的时候,被问到司徒家为什么能够如此强大。 司徒弦当时的回答让人印象深刻,他说:我们不会怀疑亲人,血脉相连的亲人这辈子唯一不会背叛自己的人。亲人对于他来说,重于一切。他绝对帮亲不帮理! 为了夏念兮,第一件事就毁了夏家,不得不说司徒家对夏念兮是真的好。 容修像是没听到他说的一样,低头继续看文件。 在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合上文件,抬头看向洛君谦,“什么时候出发?” …… 知道自己怀孕了,夏念兮在房间里待了一天,司徒夫人见她一直闷闷不乐,怕她这样容易得忧郁症,只好想方设法带她出去转转。 “今天周晓牧,还记得吗?那天在鱼庄遇到的。” “嗯。”如果不是她,夏念兮想自己可能还对怀孕这件事后知后觉。 真不知该感谢她提醒了自己,还是怪她大嘴巴说出来。 “周晓牧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受托照顾她。她丈夫是一名军人,一年在家时间很少,后天又要部队了,她今天想去逛街,买点衣服给她丈夫。你们年纪相仿,一起出去走走吧,你一直窝在家里,会生病的。” “嗯,好的。” 听到夏念兮说好,司徒夫人脸上都快笑出花儿了。 两人坐车到了跟周晓牧约好的地方,帝都最繁华的购物天堂,帝国广场。 “嗨,阿姨,念兮!” 周晓牧不是很惊艳的美女,却有一股让人不由自主想靠近的温暖气场,有两个酒窝,笑起来非常甜。 “嗨!”夏念兮笑着跟她打招呼。 周晓牧一手勾着司徒夫人,一手勾着夏念兮,“阿姨今天可辛苦了,两个孕妇哦~您可要看好了。” “你这活力,我可跟不上。” “阿姨嫌我吵,我这么活跃不好吗?说明我生命力强啊,我的宝宝跟我一样,一定生下来就是活力宝宝!”周晓牧举起拳头,做出加油的手势。 夏念兮看着她的肚子,问:“你怀孕几个月了?” “五个月,最安全的时候,可是大家好像还是很担心,我真的完全没事,我都能做两个后手翻,你要不要看?”周晓牧朝夏念兮眨眨眼。 “不,不要。不是要买东西吗?” “哦,对,走,能让女人恢复年轻活力的原本还担心周晓牧一个孕妇,逛街这种体力活吃不消,结果最后夏念兮先吃不消了,站在一家店门口休息。 一抬头,就看到橱柜里摆着一个婴儿床,跟爷爷当时送到公寓的一模一样。 抬头一看,才发现这是一家婴儿用品店。 “太太,进来看看!” 像是被烫着了一样,夏念兮急忙收回手,想要转身离开,周晓牧走过来了,“诶,这家店,去看看有没有新品,这家店的婴儿用品很齐全,还能定做呢。” “念兮,累了吗?要不找个地方坐着休息一下。” “不用了,进去看看吧。” 走进店里,琳琅满目的婴儿用品,让夏念兮仿佛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你们看,这个我买一个好不好!”周晓牧手里举起一个熊猫的连体服,还有帽子。 把衣服铺在婴儿床上,周小萌,在空中比划,“穿上这个,然后让他坐下,他会噗通摔倒,就真的跟蠢萌的熊猫一样了,哈哈!” 司徒夫人无奈地摇摇头,“要当妈妈的人了,还这么爱玩!” 夏念兮被她的形容说的动了心,拿起手边一双软鞋,只有食指这么长,粉粉嫩嫩,想象着这双鞋穿在宝宝脚上。 三个月,宝宝已经长指甲了! 脑海中突然浮现学校广场那几个倡议者说的话,急忙把小鞋子放下。 目光在店里流转,很多漂亮的衣服,鞋,她都只敢看,不敢去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啊,他踢我了,肯定也炒鸡想要这双鞋,念兮,要不要摸摸?”周晓牧手拿着熊猫衣服,看向夏念兮。 “可以吗?” 她见过很多孕妇,却从没近距离接触过,胎动,真的会那么震撼吗? 蹲在周晓牧面前,看着她凸起的肚子,紧张地伸出手,却不敢碰。 “哎呀,放心,摸摸!漂亮阿姨摸他,他还能不乐意?” 周晓牧拉着她的手贴在她肚子上,然后扬起小衣服,“周小宝,不管你是男是女,出生之后,都要穿这件衣服哦!” 夏念兮浑身一僵,她抬起头,惊喜地看着周晓牧,“动了,真的动了,他踢我了。” “哈哈,是吧。你等下,他还会跟着我唱歌跳舞呢。”说完,就随口哼了一首很俗的流行歌。 夏念兮屏住呼吸,手覆在周晓牧肚子上。 唱了三句,肚子突然动了起来,还不是只踹一下,一连踹了好几下。 她眼眶顿时湿润了,心头一股难以表达的情绪从心底一直窜到大脑。 小心翼翼地摸在自己小腹,她的宝宝,是不是等到五月了,也会这么活泼。 宝宝…… 逛了一下午,五点多,周晓牧不得不回家了,把她送上车,司徒夫人才带着夏念兮上车回家。 车上,夏念兮还沉浸在刚才胎动的震撼力,眼圈红红的。 看她这副模样,司徒夫人一叹气,伸手覆在她手上,“念兮,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妈妈都会支持你,永远陪着你。” 回头看向司徒夫人,夏念兮突然扑倒她怀里,小声啜泣。 没有经历为人母亲,就无法体会当母亲的那种心情。 就在此刻,她发自内心,只想好好抱抱这个生她的女人。 “我的念兮……”司徒夫人开心地笑,眼泪却不住地往下掉…… 两个人都不知道,此刻司徒家门口,有人正在不顾一起想要进去。 “容先生,少爷吩咐过,您不能进入司徒家,而且不能靠方圆十里,请您不要为难我们。”管家一脸困扰,这位以前可是司徒家的贵客,现在却要被拦在门外。 少爷说了,一旦让他进来,所有仆人全部滚蛋,包括他! “如果我非要进去呢?让夏念兮出来见我,让司徒弦出来见我!” 管家挡在门口,一脸恭敬,却分毫不让,“司徒家没有夏念兮,容先生,请理智一点,您做题已经来过了,如果少爷要见你,早就见了。请回吧,不然我们就报警了。” 这样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一辆车从远处靠近。 大门打开,容修透过车窗看到夏念兮靠在后面,闭着眼睛。 “夏念兮!”要追上去,车已经开进去了,他只能站在铁门外,目光灼灼盯着慢慢消失的车尾。 有一辆车开过来,洛君谦从车上下来,走过来,拉住容修,跟管家笑着道歉,“他喝醉了,我这就把他带走,抱歉,不用惊动警察了吧。” “那当然最好了,我们都不想惊动警察,那就麻烦洛先生了。” 洛君谦把容修拖到车跟前,一拳打在容修脸上,“你他妈的疯够了没?” “我一定要见到她!” “见到她然后呢?摇尾乞怜让她再跟你在一起吗?容修,你他妈被爱情搞傻了?女人一旦绝情,那一万年也捂不热的寒冰。” “我必须见到她,谁也拦不住!” 洛君谦冲着他吼:“没她会死啊你?!” 容修冲着他回吼:“会!” 两人突然都安静了下来,洛君谦突然像战败的公鸡,没了刚才的潇洒自如。 如果当初他能放下骄傲,像容修这样学一回,他跟顾非烟之间,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他们这几个兄弟,这是太操蛋了! 四个人两个都没逃过女人这道坎。 洛君谦搂住容修的脖子,“兄弟,你进不去。我们还斗不过司徒家。人算不如天算,我们算不过老天。丢了就是丢了,你还想找回来吗?” 容修一圈砸在车上,指背擦出血痕,他双眼发红,“她是我的,丢不了。夏念兮,这辈子只能是我的!” 把容修拽上车,洛君谦不跟他争。 打开车窗,他点一根烟,递给容修,“你多少天没好好睡觉了,提提神,你想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她出来。” “……”他真是嘴贱,白问一句,直接打晕了,拖走不好吗? “我简单打听了,这圈子的人慢慢都听到风声了,夏念兮的身份估计会找一个郑重的场合公布。司徒音的名字被除名了,给她的新身份证是县夏音,司徒家只手遮天,改个人身份,只是一句话的事。” 容修没说话,只是盯着别墅的大门。 突然一辆送货车从远处靠近,最后从两人身边开过,车身画着一个笑得开怀的小豆丁,还有很多婴儿用品的图。 “这是干什么呢?司徒家有小孩要出生?没听到任何风声啊?” 容修身体一僵,把烟攥在手心里。 一个大胆的猜测,渐渐在他脑海里形成…… ......... 140.老婆,跟我回家。 “走!”容修突然开口。 洛君谦扭过头看他,想看出容修为什么突然改变想法,可是还是一副雷打不动的面瘫脸。 不管怎么样,想开就好。 嘴角弯起,“谁叫你是我兄弟呢,就给当一回司机。” 调转车头,开离司徒家,容修的车,洛君谦叫了拖车拖走跟在他们身后。 把容修送到沈家别墅,两位老人已经被容修送到北欧度假了,只剩下守着别墅的仆人。 车子停在门口,洛君谦犹豫地看向他,“为什么不跟我去酒店,这里这么偏僻。” “不用了,谢啦。”容修打开车门,一个人落寞地走进别墅。 他还记得第一次带念兮来这里,她紧张得手足无措,非要拉他去给外公外婆买礼物。 看着远处的门口。 好像又看到了外婆笑着打量念兮的画面。 走到门口,铁门自动打开,幸福的画面也倏然破灭。 “少爷,您回来了。”仆人小跑过来,下意识看了一下容修后面的车子。 “只有我一个人回来,准备点吃的……”回头看向洛君谦,“要留下一吃点东西吗?” 洛君谦朝他比了下手势,“不用了,我还有些公事处理,我还在这里留两天,有需要喊我。” “嗯。” 洛君谦开车离开了,容修的车被拖车送回来。 容修看了一眼,心头隐隐作痛,往别墅里走。 话说夏念兮是真的没注意到容修,她满脑子都是孩子,是胎动。 躺在床上,伸出手指,手指间好像还有刚才抚摸周晓牧肚子胎动时的触感。 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然后她缓缓把手贴在自己平坦的小腹,想象着她将来有胎动的时候。 嗡嗡嗡! 浑身一僵,她的肚子在震动! 猛然坐起来,看到手机在一旁震动,松了一口气,突然笑了,她真是傻,自己吓自己。 这个手机号,除了司徒家的人,只有孟瑶知道。 接起电话,夏念兮还在犹豫怎么跟孟瑶说她怀孕的事…… “念兮,你知不知道容氏出事了?”孟瑶的语气很冲,似乎非常生气。 容氏出事! 夏念兮已经决定跟过去斩断关系,可是冷不丁听到跟那个人相关的事,还是心头一紧。 “怎么回事?” “外界传闻司徒家要跟容氏解除所有合作关系,容氏集团的股票今天一下降了一块五。他有没有去找你?我认识的记者说,到处找不到容修,容勋在集团作妖,估计要把容修踢出容氏。” “我不知道,他没来找我。” 孟瑶突然严肃起来,“念兮,你给我交个底,如果容修来找你,你会不会跟他和好?” 她现在是不同意念兮跟容修和好,她不想说自己是小人之心,可是当时闹离婚的时候容修哪怕有一丝犹豫,让她这个旁观者看到了他的不忍,她也不会这么担心…… 商场如战场,站在商场顶端的人,就跟战场的将领一样,一将功成万骨枯,那要有多狠的心。 容修对念兮的真心,她不敢赌,至少在利益面前,容修已经背叛一次了。 “我……孟瑶,我……”夏念兮摸着小腹,“我怀孕了。” “你说什么?!又是他的?” 夏念兮被她气到,“你什么话,还能是谁的?” 孟瑶从卧室走到阳台,深呼吸,“草,这容修狗屎运啊,你两次为他怀孕了!” 夏念兮眼里的纠结和不知所措显露无疑,她不会在孟瑶面前伪装自己,“我不知道这个孩子要不要留下来,我好纠结。” “我怎么能知道,我又不在你身边。那一次是你未婚先孕,不能不拿掉,可是你现在都是结过婚的人,还变成司徒家的人……他们怎么说?” “他们不太想让我留下这个孩子,我的身体没养好,可能生宝宝会有危险。” 孟瑶靠在阳台,也一脸纠结,咂咂嘴,“他们可能是对的,你可是熊猫血,真有什么意外,还真难办!” “那你也赞同我打掉孩子?” “我的观念是,如果你没做好迎接这个孩子打算,不确定他出生后能不能得到你的爱,那就不要冲动生下来。生下他,却无法给他应该给的,那就是在作孽。” 嘴角苦涩地勾起,她的生母当年是不是也如此就纠结过,最后一时脑抽把她生下来,然后又后悔,所以才扔了。 就像扔掉自己不喜欢的小狗! “孟瑶……”夏念兮声音变弱,她知道孟瑶想到了什么。 “我能来帝都找你吗?” “好,你来。这里我什么人都不熟,你来了我会安心些。” “嗯,等孤儿院重建计划定下来,我就来。留不留下这个孩子,你要自己决定,当你很平静,能够面对一切的时候,再决定。” “好。” 挂了电话,夏念兮心头的思绪反而更乱,她知道把问题抛给别人是很不负责的表现。 可是这个孩子…… 低头看着小腹,“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晚上吃过饭,司徒弦抱了一纸箱的东西来到她房间门口。 “这是什么?”夏念兮看着盒子露头的是光盘。 他要做什么? 司徒弦看着夏念兮,无奈地败下阵来,“不喜欢party,不喜欢逛街,不喜欢美容院,不喜欢舞会,不喜欢运动……你真的很难搞诶,这是我问朋友的妹妹。你大概会喜欢吧。” “……” 惊讶地上看着司徒弦把箱子抱进房间,放到桌上,“没事看看影片,你是演员,这个应该不讨厌吧?” 夏念兮迟疑了片刻,才走过去,随便拿出一张光碟。 《乱世佳人》、《廊桥遗梦》、《花样年华》…… 好老的片子,都是很经典的影片,搜集全这些影片,也要很长时间吧。 心中升起浓浓的暖意,司徒弦其实还不错。 他傲慢,自傲,都是有资本的。 这几天听司徒夫人说,她才知道,15岁司徒弦就本硕博连读,也是高智商俱乐部的成员,曾经代表中国应战很多国外的挑战者。 高中身上就要六项专利,全是他业余爱好。 能被他如此认真对待的女人,这世界没几个人。 “谢谢。” 司徒弦揉揉夏念兮的头,“明天让你认识一个堂哥,他也是混娱乐圈的,不过一直在国外,很少解除国内的。” “堂哥?” “嗯,大伯的小儿子,不喜欢经商,在法国出道,红星的三大柱子之一,blue,听过吗?” 当然听过了,而且是如雷贯耳。 红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而红星的三大台柱子,blue,star和卡伊,三个亚洲人,却包揽过全世界各个电影节的奖项,登上过全球顶级舞台和杂志。 这是红星之前,亚洲从未有过的殊荣。 “司徒家有人做演员,从没听说过。” “我们不会强迫家人做任何事。他出道十几年了,足以当你前辈。” “他是我的男神。” 以前她的中国男神是容离,国外男神是blue。 没想到他竟然是她堂哥? “傻丫头,你休息吧,我先走了。”司徒弦知道想要改变自己在他这个妹妹心里的想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他有的是耐心,一家人,一辈子的时间,没什么心结不开的。 等司徒弦走了,夏念兮翻着箱子,她的确有些无聊了,看看电影转换一下心情吧。 上面全是一些老片子,下面倒是各种类型都有。 一想到这些电影可能是blue选的,心里就莫名雀跃。 《重返十七岁》、《荒野猎人》…… 正在犹豫看哪个,底部一张海报图,吸引了她的视线。 把影片都翻出来,拿出最下面那个垫底的光盘。 “朱诺?” 画面上一个少女挺着大肚子,她表情很倔强,很自信,穿着校服,身后是学生的异样的目光,而她笑得非常开心。 或许是同样是不该怀孕的状态,而怀孕了。 又可能是那个大肚子让她不自觉想到周晓牧,夏念兮选了这部电影。 窗外,巨大的榕树沙沙作响,她的窗外有一颗很大的榕树,那是小时候司徒弦种的,司徒音不喜欢窗外有东西,所以这个房间从来没住过。 影片渐渐过半,影片里的女人求孩子而不得,她眼里的渴望震撼了夏念兮的灵魂。 一部电影演完,她哭得稀里哗啦,明明是幸福、甚至搞笑的画面,都让她无法控制悲痛的情绪。 她要留下这个孩子,无关容修,这是她肚子里的生命,她相信自己能保护好他! 夏念兮擦干眼泪,下了床,准备出去告诉他们,她要留下这个孩子。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有石头砸在玻璃上的声音,疑惑地走到窗口。 伸手拉开窗帘,就看到容修站在榕树上,一点冷峻严谨的气息都没有,正目光炙热地看着她。 “念兮!” 夏念兮后退数步,为什么他会出现?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容修了! “念兮,开窗户,让我进去好吗?”容修轻声哄她。 夏念兮浑身绷紧,下意识摇了摇头,他们已经离婚了,为什么要这里纠缠她? 她已经把离婚协议书给他了,不是都如他所愿了吗? “我是爬树上来的,摔下去会摔死的,开窗户,我们需要谈谈,好吗?” 夏念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她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容修这个人了。那么陌生,那么冷酷。 伸手拉上窗帘,她转身走出房间。 趴在树上的容修怎么也没想到夏念兮会这么对他,“念兮?” 没过几分钟,容修就看到司徒弦带着几个仆人站在树下,双手插在口袋,声音傲慢,“哟,这棵树已经十年没人敢往上爬了。容修,你还真是富有童趣!” “念兮呢?” “看在你外公跟我爷爷是生死之交,这一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以后再想闯进司徒家,那我就把你按照小偷处理了。” 说到最后,司徒弦的目光带着一丝威胁。 不得不从树上下来,容修不顾自身自身狼狈,往司徒弦走近,“我要见她!” 保安从远处跑过来,“少爷!” “送容先生离开,以后再让什么人随便闯进来,你们全都可以滚了。” 保安全面色难看,两人有眼色,急忙上前拉住容修,“容先生,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容修不顾他们的阻拦,要上前,两个保安对了一个眼神,两人锁住容修的胳膊,出腿挡住他的腿,“冒犯了。” 容修被狼狈地锁住,他眼眶通红,“夏念兮,你出来,那个协议书是假的,你知道吗?”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夏念兮面无表情,手里抱着一杯温牛奶。 司徒夫人坐在她身边,“上去休息吧。” 司徒锋低头在看报纸,只是看了一圈,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如果有什么误会,还是说开比较好。” 司徒夫人看了丈夫一眼,“念兮都说不要见他,那就别见了。” “……” 一向很有威严司徒锋只好闭嘴不说话。 容修被拖出司徒家,他一路拼命回头,可是除了司徒弦,再没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一直狼狈地被丢出司徒家,看着大门在他面前关上,容修一拳砸在铁门上。 就真的没有一点补救的机会了吗? 为什么不肯听他解释? 外面终于安静下来,夏念兮手里的牛奶还有大半杯,她怔怔望着牛奶。 司徒弦走进客厅,“解决了。” “去休息吧。” “好。”夏念兮站起来,原本想要告诉大家,她要留下这个孩子,这一刻,她犹豫了。 拖着疲惫的影子,缓缓上楼,回到自己的小窝。 “她脸色很难看。” 司徒夫人看着二楼紧闭的房门,“她的身体怀孩子很辛苦,明天我带她去医院。” “妈……”司徒弦皱起眉头。 “我怀了她十个月,我才找到她要补偿她,我知道什么对她最好,她太小了。” 司徒锋点点头,“我尊重夫人的想法。” ……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餐,司徒夫人就待着夏念兮去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夏念兮心里隐隐不安,下意识捂住小腹。 这个小动作被司徒夫人看在眼里,叹口气,眼里的坚决之色更加深了,这个坏人就让她来做。 “我预约了一个帝都非常有名的妇科医生,一会让她帮你看看。” 夏念兮想问她,是不是要找医生打掉这个孩子,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好准备。 “我——” “夏念兮!”容修从人群中冲出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这一切太突然了,夏念兮没想过他怎么会突然出现,惊慌失措地想挡住肚子。 容修一身狼狈,衣服上还有灰尘和树叶,说明他昨晚到现在都没换衣服。 看到夏念兮惊慌的眼神,容修眼睛发红,“我知道你怀孕了,为什么不见我,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她不想再成为众人眼里的笑话,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放开我!” “容修,你放开念兮,你这样会吓着她!” 容修扭头看向司徒夫人,“司徒夫人,她没这么脆弱,我认识的夏念兮很坚强,很有头脑,虽然笨,但是不是会让自己吃亏的女人!” “没错,我不是会让自己吃亏的女人。我是怀孕了,我是来打掉他的。” 容修愣了一下,抓着夏念兮的手有一秒的松懈,夏念兮趁机抽回手,低头不看他。 “打掉……” 喉咙一颤,他眼眶红润起来,拳头握了握,声音紧绷地说:“打掉也好,打掉了,就跟我回家吧,老婆……” “谁是你老婆,离婚协议书,我寄给你了。容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呢。” 容修上前要拉她,“不要跟我闹别扭!” 彭嘉熙挡在容修面前,“容修,如果你还尊敬我,别纠缠她了。” 容修目光看向司徒夫人,带着一丝祈求,“司徒阿姨,能不能让我们单独谈一会。” 彭嘉熙想起第一次见容修的时候,那时候他才12岁,拒绝的话不忍说出口。 这两个孩子,她都喜欢,可是她只能偏袒念兮。 司徒夫人握着夏念兮的手,“念兮,这个孩子毕竟他也有份,去谈谈,有些事,说清楚比这样拖拖拉拉更好。” 无法拒绝,夏念兮默认了。 五分钟后,两人站在一办公室里。 夏念兮双手抱胸站在窗户边,“说吧。” “这个是假的!” 容修生怕她不肯深谈,只能言简意赅,赶紧把离婚协议书放到她手边窗台上。 夏念兮侧过头,那张她签下名的离婚协议书,看到那个名字,她的心就抽痛起来。 她至今还能想起来当时签下名的时候,她有多绝望。 那样的感觉,这辈子她都不想去体验了。 可是每次看到容修,她就无法不想起来。 “司徒家是会为了让司徒音嫁给我,做出任何事,包括伤害你,伤害爷爷,外公外婆。我不能不考虑他们和你的安全。我已经把他们转移走了,可是你突然回来了,你大乱了所有计划。” 那时候梁云佩的弟弟又别找到能救颜颜,这些变故让他不得不先妥协。 只要再三天,他们买通的看守梁云佩弟弟一家人的人就会把你他们就转移出去,到时候容修就会带夏念兮离开。 他解释一切,夏念兮都静静地听,她看着窗外摇动的树叶,呼吸平缓。 “最多再需要三天,只要三天——” “容氏出事了?” 夏念兮突然没头没脑问了一句,她回头看着容修,眼里平静得看不出一丝情绪。 容修微微皱眉,这件事她居然也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 的确是出事了,被容勋任意妄为弄出的事。 夏念兮淡淡苦笑:“如果我不是司徒家的女儿,是不是这离婚协议书,就是真的了?” 果然如此,如果孟瑶不跟她说一声,她都不知道要多个心眼。 商人的世界,利益是大于一切的,她不是早就体验过吗?爷爷把她的婚姻定价了,当时她被爱情冲昏头脑,想帮容修。 她现在好怀疑,他对她的好,是不是都建立在那笔钱上。 因为有那笔钱在,容修对她的好就是真实的。 等到那笔钱了没了,她就会变成可挑选的商品,在没有更好的之前,还是可以拿她填补。 一旦司徒音这样重利益出现,她立刻就被丢弃。 如今她是司徒家的女人,她的价值上来了。 他就会自动来追求她了…… 人很可怕,一旦开始怀疑一个人,他的所有行为和举动都会变得很可疑,夏念兮知道自己已经无法信任容修说的每一句话。 容修震惊地看着她,“你不相信我?” “你发誓,从结婚那一刻开始,你爱我,全心全意。既然爱我,那么从今天开始,也不可以逼我。否则,我和这个孩子都不得善终……” “……”容修震惊,迟疑。 她闭上眼睛,默默地笑了。 答案不言而喻! 容修身体紧绷,眼神受伤,“夏念兮,你怎么能用你和孩子逼我?” 一步一步从容修身边走过,打开办公室的门,司徒夫人站在门口,“念兮。” 夏念兮看着司徒夫人的脸,笑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妈妈……” 司徒夫人浑身一震,这是夏念兮第一次叫她妈妈,激动地握住夏念兮的手,“妈妈在这里。” “如果您能早一点找到我,就好了……早到我和这个人不认识之前,那多好……” 她就不会这么痛苦。 她就不会那么傻地把这个人当做全世界…… 她的声音很轻,打在容修心里却千斤重。一颗心被她的不信任和绝望狠狠撕扯开,露出鲜红的伤口。 看着两个人离开,他甚至无法迈出步伐追上去。 这一刻,他确切地知道,他失去夏念兮了。 彻底,永远失去她了。 七月的帝都本是最热的季节,夏念兮却觉得浑身发寒,冷得她指尖都是冰的。 在司徒夫人的搀扶下,她们走进一个问诊室。 “司徒夫人。” 坐在办公桌前的女人站起来,年龄在四十岁左右,戴着眼镜。 “周医生,这是我女儿。”司徒夫人拉着夏念兮坐下。 周医生仔细打量夏念兮,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这身体状况,怀孕是很辛苦的事,随时可能把命搭上。” 夏念兮手攥紧抬起头,“我……” “怎么能抱住她的孩子,周医生,你是帝都做好的妇科医生,我相信你。” 夏念兮扭头看着司徒夫人,她要帮她保住这个孩子? ............. 141.我们是一家人! 司徒夫人拍拍她的手,“你是我女儿,我怎么会让遗憾一生。没有哪个女人不渴望有个孩子。我想让你的生命完整。这个孩子虽然来得不是时候,但是新生命的降临,也代表你的新开始,不是吗?” 夏念兮眼泪盈满眼眶,“妈妈!” 这就是母亲,不止会照顾你的身体,还会照顾你的心情和梦想。 “傻丫头。” “还是做个检查吧,看看各项指标,我们再来说这个孩子能不能保住。如果保住的几率比较少,甚至搭上性命,我不建议留下。” 周医生叫来一个护士,带着夏念兮去做检查。 手机和包都留在司徒夫人手里。 手机突然响了,司徒夫人礼貌地按了静音,并没有接电话。 结果一连打了三个,想着可能有人找夏念兮有急事,她就擅自接了。 “草,什么破帝都啊,我一到就被小偷偷了,你快来接我。给我带瓶水,渴死大爷了!”孟瑶叽里呱啦一通抱怨。 司徒夫人有些懵,等孟瑶抱怨完,才温柔地开口,“是孟小姐吧,我是彭嘉熙,念兮的妈妈。” “司徒夫人?!您,您好。”妈耶,她刚才都说了什么? 赶紧头脑中回忆了一遍,貌似……完了,让她死吧,没脸见人了。 “你到帝都了?” “呃……哈哈,我……那个……哈哈……”她要怎么说啊。 “我找人去接你,念兮在医院做检查,你跟她比较熟悉,你来她应该很高兴。”知道了念兮过往的经历,她就对这个大大咧咧却真心对念兮的女孩充满了感激和好感。 如果没有她帮着念兮,彭嘉熙不知道自己女儿还要在夏家受多少罪! “医院做检查,她怎么了?她贫血,一般早上都吃一颗糖,她喜欢吃大白兔,但是没脸自己去买……” “嗯,好,以后还请孟小姐多跟我说说念兮的习惯,我还不是很清楚。” “好。” 想起孟瑶说她还在机场,司徒夫人连忙开口,“那你稍等一下,我现在就叫人。” “好,那就麻烦司徒夫人了。” 挂了电话,孟瑶蹲在一个自动贩卖机跟前,看着机器里的水,不停地吞口水,她真怕还没等来司徒家接她的人,她就先渴死了。 该死的小偷,别让她抓住! 蹲了半小时,嘴巴已经干到极限了,孟瑶准备给夏念兮发了个消息当遗言,就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阴影。 缓缓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红发男人,带着墨镜,手插在口袋里。 舔舔嘴角,她绝对不是对美男子食欲大开,她发誓。 “臭丫头,天使都来接我了,我这是进天堂了吗?” “请让一下,你挡住了我买东西了,大婶。” “大婶?”孟瑶一跃而起,“你叫谁大婶呢?我才24岁,24岁!!” “24岁,我还以为42岁,抱歉,小姐,挡住我的路了!”男人礼貌地指了指后面的机器。 孟瑶难受得要死,心里却把这个男人记住了,以后别被她碰到,否则绝对让他哭! 拉着箱子,气冲冲往外走。 红发男人拿出手机,“喂,堂哥,你到了?我到门口等你,好的。” 孟瑶站在马路边,吞口水都没有唾液给她消化了。 “孟瑶小姐?” 死气沉沉地应,“到!” 突然反应过来,这里没人认识她啊,接她的人来了? 一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司徒弦?!” “我见过你,我妈让我来接去医院看我妹妹。” 听司徒弦说妹妹,孟瑶还是别扭地想到司徒音,但是寄人篱下的她,没有多嘴的资格,“谢谢。” 司徒弦帮她把行李箱放到车上。 “请问……”孟瑶一脸害羞,毕竟面对这等高富帅,她的娇羞还是挤出来一点。 司徒弦挑眉,“嗯?” “就是,能不能……” “没关系,你去洗手间,我在这里等你。” “……”风中凌乱了,她不是要去洗手间啊? “我想说,能不能借我点钱买瓶水。”她快渴死了。 “车上有冰箱,请自便。” 司徒弦刚说完,孟瑶就毫不客气上了车,打开车里的冰箱,看到啤酒,饮料,矿泉水,她一下热泪盈眶。 拿出一瓶矿泉水,一饮而尽,司徒弦看得心惊胆战,他妹妹的朋友真是特别。 瞬间有一种干枯的植物吸饱变得水晶莹剔透的既视感,“我好了,可以走了。” “稍等,还有一个人。” “嗨,堂哥!” 看到机场里碰到的红发男人往这边走,还一脸笑容,孟瑶炸毛了,这不是刚才叫她大婶的男人吗? 男人也看到了孟瑶,愣了一下,举着墨镜,在两人之间指来指去,“换口味了?堂哥,这个口味不太好,而且我觉得轩辕家那个小公主可能会把她撕了。” “司徒晨,雪雪只是个孩子。” “都会给你下药了,还是孩子?”司徒晨一脸不以为然。 “走吧,去医院。” 司徒晨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孟瑶,邪魅地勾起嘴角,“见我真的堂妹?你说她性格很好,跟司徒音不一样,可别让我失望。” 一边开车,司徒弦一边说:“你也是娱乐圈的,如果她还想进这个圈子,我想让你带她。” “喂,我又不是经纪人,要王牌经纪人吗?我倒是能介绍一个给她。” “不用,我就是念兮的经纪人,王牌在这里!”孟瑶骄傲地拍拍胸膛。 两人同时看了她一眼,孟瑶立刻蔫了,抱着水瓶,不说话。 昨晚四维彩超,夏念兮已经有些累了,这些检查很折腾人,尤其是她现在状态不好的时候。 “念兮!” 听到孟瑶的声音,夏念兮回头就看到孟瑶站在走廊尽头。 “孟瑶!” 两人飞奔向对方,然后紧紧抱住。 孟瑶一双眼睛都红了,为了不让自己出丑,急忙找借口,“臭丫头,我被人抢了,刚才差点渴死了。” “我一直在做检查,好难受,你都不在身边陪我!” 放开夏念兮,孟瑶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我这不是来了嘛,还带了你最喜欢吃的东西,都在箱子里!”孟瑶拍拍拉杆箱。 “孟小姐。”司徒夫人走过来,笑着看向孟瑶。 “司徒夫人,谢谢您对孤儿院的大力支持,我代替那些孤儿谢谢您。”孟瑶朝司徒夫人深深鞠一躬。 “本来,孩子们还一起写一封感谢信要感谢您,可是包被小偷偷了,信也没了。” 司徒夫人震惊道:“怎么会这样子,在机场就敢抢人东西!” “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跟着走过来的司徒弦开口。 站在司徒弦后面的司徒晨露出一个头,“这就是我的小堂妹吗,二婶?” 司徒夫人看到司徒晨,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小晨回来了?” 夏念兮看着司徒晨,觉得熟悉,又想不起来是谁,对方也在打量她。 “blue?!”夏念兮倒吸一口气。 “怎么认出来的?我都戴了假发了。”司徒晨朝她露出一抹笑。 昨天司徒弦提过他,今天看到长得像,自然会往这里猜。 “你好,我的小堂妹,我司徒晨,你的堂哥,唯一的堂哥哦!”张开双臂,司徒晨把夏念兮抱在怀里。 被偶像这么样抱住,夏念兮也不禁露出一抹娇羞。 “你,你好。” 孟瑶在一旁扯了扯嘴角,什么大巨星,竟然叫她大婶,帅出宇宙,她也不想鸟他。 护士小姐走过来,“司徒小姐,还有一项抽血,这边请。” 孟瑶立刻插话,“司徒夫人,我也去,她每次抽血都是我陪她。” “那最好了。” 司徒弦刚要说话,就看到远处的容修,勾住司徒晨的肩膀,“我们去处理一些事,你们去做检查吧。” 孟瑶朝他们走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看到容修,浑身一僵。 “他们……”夏念兮回过头。 孟瑶急忙把她转过去,用身体挡住后面的视角,“啊,快去抽血了,我都饿了,你早点检查完,我们去吃饭。” 三个女人走去抽血化验。 司徒弦跟司徒晨走到容修跟前,司徒晨显然对这一切都很茫然,只好一直保持微笑看戏。 容修目光直直盯着司徒晨,“他是谁?” 司徒弦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他,“容修,看来我给的教训不够大,我说了别再纠缠我妹妹。” “撤掉容氏集团的投资案是你放出去的消息?”他查过了,除了一项环保计划因为政策问题暂时停下来,其他合作还是照常进行,外界的谣传全是假的。 司徒弦笑了,“我只是在跟朋友聊天的时候,多说了几句话,他们怎么写,就跟我无关了。但是,如果你还这么纠缠着我妹妹不放,就不是谣传这么简单了。” 他身体倾斜向容修,脸上的笑慢慢收敛,目光冷峻且带着威胁。 “司徒弦,这是国内,你在国外待得太久了,你觉得你能左右容氏的生死?”这么简单就让容氏垮台,司徒弦太天真了。 “那就试试,看看赔上荣氏集团,能上司徒家几分?” “呦,火药味好浓。我刚回国,这样不太好吧……”司徒晨身后按住堂哥的肩膀,一脸笑意,眼里却是看不到底的深意。 司徒弦点点头。 “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blue,需要我签名吗?拿去哄女孩子开心,可是百试不爽哦。”说完,还朝容修骚包地挤了下眼睛。 容修充满敌意地盯着他,“不需要。” 司徒晨一点都不在意他的敌意,露出一排白牙,“你真是太不友好了。还是念兮好,抱着舒服,看着眼里都是充满的神情,让我非常受用。” “离她远点!” 两人顿时了解了容修的敌意。 “她很喜欢我,你刚才也看到了,她对着我笑了,对着司徒弦她都没笑,可是对我笑了。我是特别的,这个你必须承认!” “我司徒弦的妹妹,就算结过婚,依旧是男认趋之若鹜的对象,你已经配不上她了。” 两人同时转身离开,只留给容修一个背影。 几分钟后,四个护卫站在容修面前,“容先生,请你离开这里。” …… 做了三个多小时检查,又等到检查结果出来,等到大家坐在周医生的办公室,已经快到医院下班的时间了。 桌上好几份检查报告,周医生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去里面,我检查一下。” 夏念兮紧张,孟瑶拉住她的手,“深呼吸,别紧张。” “嗯,我不紧张。” 说不紧张,走进房间里,还是忍不住深呼吸一口。 躺在床上,让周医生检查…… 司徒夫人等得焦急,她已经几十年没这么不知所措了,就算司徒家再有钱,他们都保证不了念兮能够顺利的生产。 周医生推开出来,眉头皱得更紧,“情况很不好。首先她的血型很特殊,太稀少了,生产的时候,没人能确保不会大出血。” 听到这个顾虑,司徒弦开口,“这个没问题,我可以献血,我手上还有五个人都是这样的血型,随时可以献血。” 司徒晨笑着开口,“我也可以。我也是熊猫血!我们是一家人!” 司徒家司徒弦这一辈,a型rh阴性血的只有司徒弦,司徒晨和夏念兮三个人。其他的亲戚都是a型。 司徒晨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受伤,最紧张的不是父亲,而是大他三岁的堂哥,他当时跑进医院,头发还乱着。 不过是堂兄弟,甚至以后还有跟他争夺家产,为什么要这么紧张他? 我们是一家人! 那么轻松地解释,那么简单的回答。 却让他第一次正视家人这个词。 这个结果显然出乎周医生的意料,“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孕妇的羊水检测报告显示,有溶血的可能性。如果可以,请让孩子的父亲也来做一个检查。” “溶血?” 站在门口的夏念兮一脸茫然地看着医生,“什么是溶血?” “你的血型特殊,很容易跟其他血型产生溶血,根据溶血程度不同,婴儿可能产生身体残疾,智力障碍,甚至生命的危险……” 扑通一声。 大家看过去,夏念兮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 “念兮!” ... 夏念兮的状态已经不能再颠簸回家了,司徒弦当场帮她决定住院。 司徒家有人住院,自然整个医院都忙起来了。 护士,病房,医生全部都要最好的,夏念兮住的病房周围更是被隔离保护起来。 “快看,不愧是司徒家,连乔医生都惊动了!” “乔医生?在哪里,别挡我路,我要看我的男神!” “乔医生来了……” 众人口中乔医生,乔安城,如果说莎士比亚下的罗密欧现实化,乔安城无意是最贴合的人选。 他一笑,世间万物皆春暖花开。 “安城。” 乔安城回头,光洁白皙的脸庞,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射出柔和温暖的光芒,鼻梁挺直,带着好看的弧度,黑色的头发又柔又亮,闪烁着熠熠光泽;再加上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白色的医生大褂穿在他身上,倒像是穿着巴黎时装周最时尚的款式。一米八六的身高,完美地成为人群中的翘楚,又不会太突兀。 乔安城走到周医生跟前,笑容里带着一丝疑惑,“周医生,你叫我来,这阵势……有些大,会影响别的病人吧?” “司徒家的人一向护内,谁不知道。这又是司徒家的大小姐,这是她的检查报告,你看看。” “司徒音?” 并不欣赏司徒家将司徒音娇惯成公主,不过这与他无关,他宁愿给面容丑陋身份低贱的人看病,也不想跟她打交道。 “不,不是司徒音。你去看看,我不喜欢八卦别人。” “好的……”等周医生离开,乔安城才念出病历上的名字,“司徒念兮。” 病房在二楼。 乔安城走到夏念兮的病房门口,静得里面好像没有人一样。 他敲了两下,没有得到回应,本着医生的敬业精神,他还是推开门。 夕阳斜斜照进窗来,穿着白色的病号服,头发披在身后,静静坐在窗台,表情茫然得如同刚刚坠落凡间的天使一般。 好像只要碰一下,她就会消失。 乔安城屏住呼吸,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夏念兮,却被她的气息狠狠抨击到心灵。 这是个跟司徒音截然相反的女人! 夏念兮缓缓回头,目光转上乔安城的视线。 她身体虚弱,想要从窗台下来,却脚下一软,就要跌下来。 乔安城快步上前,伸手扶住她。 好娇小,近距离看,她的脸上已经没有血色,伸手抱起她。 “啊,你要干什么?” “病人,就该有病人的自觉。”把她放到床上,乔安城绅士地后退两步,“我是你的责任医生。” “你?”夏念兮瞪大眼睛,立刻有些尴尬地挪开视线。 乔安城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仔细看她的检查报告,越看脸上表情越复杂。 夏念兮小声喊他,“医生……” 溶血程度初步判断并不轻,这个孩子能不能保住,必须看过男方的检查报告。 “医生!” “嗯,你叫我,有什么事?” “可不可以换个女医生……啊,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那个……”夏念兮的脸噗地红了,想起刚才在办公室,周医生给她做的检查。 难道这个医生也要那样给她检查? 乔安城看着她,突然明白了,顿时也有些尴尬。 把手放到嘴巴假装咳了一声,“我是研究血液疾病,会负责溶血这方面的病症。妇科产检,是周医生负责的。” “这样啊。”夏念兮一听整个人都放松了,露出一抹笑容。 看着她的笑容,乔安城也跟着笑了,真是个有趣的女孩,很特别,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孩。 “我叫乔安城,如果这个孩子你想留下,我们应该会经常见面。” 夏念兮诧异地看着他,“我,能留下他吗?” 所有人都不想让她留下这个孩子,她已经快被说服了。 “这个问题我不方便给你答案,不过,作为私人的建议,冷静下来,摸摸自己的心,跟着最真实的心意走。” “谢谢医生。”夏念兮苦笑一声。 还想说什么,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花,乔安城合上病例,“我先走了,保持心情愉快,会让你更轻松些。” “嗯。” 乔安城离开病房,就看到司徒家的人走过来。 “安城?” “阿姨,弦,好久没见了。” 司徒弦朝乔安城点点头,“刚说想找你,你就来了。” 司徒夫人一下子好像老了好几岁,抓着乔安城的胳膊,“安城,周医生说你是溶血症的专家,你能救救念兮吗?” “阿姨,我一定会尽力的。现在需要男方的血液检测报告。他不在这里吗?” “他去做检查了。” “嗯,拿到检查报告,我会尽快想出解决方案,阿姨,不要担心。” 司徒夫人这才安心了一些,“阿姨相信你。” “那我去化验室看看,先走了。”乔安城转身离开。 司徒夫人着急,已经跟孟瑶走进病房。 司徒晨摘下眼镜,扭头打量乔安城,“他要是当明星,全世界都会为他疯狂的。” 司徒弦也看着乔安城的背影,幽幽地开口:“他学医,同样让全世界疯狂了。” “什么意思?” “他研究出抗溶血药,成功率达70%,如果不是他不肯改国籍,诺贝尔奖就是他的了。他在,我也安心些。” “……”司徒晨震惊地张大嘴巴。 乔安城刚走到化验科门口,就跟一人擦肩而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回头多看了那人一眼。 对方也停下脚步,虽然一身狼狈,可是骨子里的气势却丝毫不减。 两人相视一忘,再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容修站在花园里,看着到处都有司徒家的护卫,心头的痛已经变成钝痛,时不时来一下。 她到底还是把孩子拿掉了…… 他明明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心还是痛得无以复加,这是他第三个孩子,他还是要眼看着他离开。 不过拿掉也好,如果因为生孩子,而让她面临生命的危险,他宁愿她永远带着恨意健康地活着。 “宝宝,爸爸对不起你……”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容修孤寂的背影缓缓离开医院。 没有一个人知道,在这个花园里,一名父亲为他未出世的孩子,曾经落下一滴泪…… 两天后,乔安城拿着两个检查报告走进你夏念兮的病房。 司徒家的人都在,再加上孟瑶一个外人,全都紧张地等着乔安城的结果。 “我已经研究过这个孩子出生后溶血的程度……” 夏念兮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她脸色苍白,手紧紧攥着孟瑶的手。 “幸好是怀孕初期就开始重视这件事,可以从现在开始治疗,要做羊水穿刺,和母体溶血抗体培育……” 乔安城说了很多专业术语,将结果和未知意外都列举在内。 “也就是说,经过三次检查报告,如果有所改善,这个孩子就可以留下,否则,我会建议做流产手术。” “治疗过程,念兮会不会很痛苦?” 乔安城看了一眼夏念兮,点点头,“是的,为了胎儿的健康,不能麻醉,不能吃止痛药。” “这……” 夏念兮突然开口,“我愿意。” 所有人都看向她。 “我可以坚持住,我想为他努力一次。”摸摸肚子,夏念兮朝孟瑶笑了笑,“颜颜当时也熬过来了,她才五岁多。” “嗯。” 乔安城赞许地看着夏念兮,“如果都没有疑问,明天开始第一次,以后每周来一次就好,不用一直住在医院。” 结果第一次做治疗,夏念兮还是紧张地不知道怎么呼吸。 乔安城伸出手,“如果害怕,就我住我的手。” “谢谢医生。”夏念兮伸出手握住乔安城的手,她的手心都是汗,被他的大掌包裹着,竟没有地多了一份安心。 乔安城被握住手的那一刹那,自己也愣住了。 软滑白皙的手指在他手掌里,因为紧张,手心的汗过度到了他手心,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心疼。 这么娇小的身体,怎么能承受住这般痛苦? 治疗过程中,夏念兮痛得身体不停颤抖,她唯一的支撑就是双手紧紧握住的手掌,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好痛……” 意识迷乱之中,有人温柔地帮她擦汗,低头在她耳边低语,“很快就过去了,你很勇敢……” “好……” 她侧头,把额头靠在那人脸上,声音喃喃:“不要走……陪陪我……” “乔医生?” 乔安城保持弯腰的姿势,压低声音,“不要停,继续!” 他们离得很近,夏念兮卷翘的眼睫毛此刻沾满了泪水和汗水,乔安城就一直观察机器的指标,却总是不自觉被她的脸吸引住。 …… 夏念兮在医院住了两周,身体情况基本稳定了,今天她就要出院回家休养。 “哇,优质男啊!”孟瑶站在门口花痴。 夏念兮回头看着她,“你又看到谁了?” “乔医生啊!”孟瑶回头双手交握放在下巴,“乔医生,不要离开我,能不能握住我的手不放开……” “走开啦,恶心巴拉!”夏念兮脸一红,拾起桌上的橘子朝孟瑶砸过去。 没想到没砸到孟瑶,反而被门口的乔安城接住了,他微微一笑,如温煦的和风,“谢谢你请我吃橘子。” .......... 142.你今天真美 夏念兮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刚才孟瑶说的话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人家医生好心帮她,被孟瑶这么一说,夏念兮真怕乔医生觉得她对他…… 孟瑶花痴地看着乔安城,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还都被臭丫头碰到了! 就这两周的观察,这位乔医生简直是百分百零瑕疵! 出身好,听说家里是帝都当官的,官二代啊! 小小年纪就研发了能拿诺贝尔奖的药物。 最重要的是除了上学期间有过一个初恋女友后,他这几年的感情生活完全空白! 单身、家世好、有才能、英俊! 激动地朝夏念兮挤眉弄眼,上啊! 夏念兮完全忽视她,紧张地站在窗边,红着脸,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尴尬地打招呼,“乔医生好。” 孟瑶扶额,白了夏念兮一眼,转向乔安城,立刻一副狗腿子模样,“我去看看阿姨把出院手续办好了没,乔医生,我们念兮就拜托你了。” 乔安城绅士地点点头,“嗯,好的,我会照顾她的。” “孟瑶!”看着孟瑶跑出病房门口,又看到站在门口准备进来的乔安城,夏念兮又气又急,都怪她刚才说什么让人误会的话,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尴尬了! 乔安城走进病房,走到桌前,声音厚重而富有磁性,“你的情况恢复得很好,孩子现在发育比较稳定,以后不要忘了每周五来做治疗。” “嗯,谢谢乔医生,我一定会准时来治疗。”提到孩子,夏念兮立刻忘却周围的一切,手掌贴在平躺的小腹,眼里露出柔和的光。 乔安城一时间看呆了,她身体四周好像一瞬间都柔和起来,散发出和煦的光芒,像个圣洁的天使。 发现自己失礼了,乔安城拿过水果刀开始削水果皮,从而稳住一时慌乱的心。 他怎么会像个刚发育的少年,对着女人如此不淡定了? 乔家和司徒家几十年的交情,他和司徒音见过很多次,两家的意思他从来都是装傻充愣。 如今倒是有些好奇,如果把当时的司徒音换做她,他的选择…… “乔医生?”夏念兮歪着头,喊了他第二声。 乔安城猛然反应过来,“嗯!怎么了?抱歉,刚才想了点事,你刚才有说什么吗?” 夏念兮从整理好的东西里拿出一个盒子,笑着送到乔安城面前,“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状态。” “我是医生,救你是职责,心意我领了,东西不能收。这是医院的规定。” “这……”礼物其实是司徒夫人准备的,夏念兮第一次做治疗,当时出来,乔安城的手就被她用指甲抓伤了好几处。 要知道,乔安城的手,那可是医学界的巨大财富。 夏念兮一脸愁闷,这个人情总不能一直欠着吧,一颗苹果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夏念兮惊讶地看着削好皮的苹果,眼神从苹果转到乔安城,“乔医生?” “借花献佛,如果是朋友交换礼物,不会介意我这个礼物比较轻吧!”乔安城微微一笑,整个病房都亮了,暖暖的阳光洒进病房,融化病房的冷意。 笑着接过苹果,夏念兮从心底里欣赏这位乔医生,他很让人放松。 轻轻咬了一口苹果,酥脆香甜。 乔安城打开盒子,里面还有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放着一枚蓝水晶袖口。 “很漂亮,我很喜欢。帮我谢谢司徒阿姨。” “你知道……”夏念兮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乔安城朝她眨了下眼,“对啊。” 两人的互动让之前的尴尬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老朋友一般的轻松。 乔安城把小盒子装到口袋里,看着她解释道:“我妈妈经常跟司徒阿姨聚会,阿姨送给我妈妈的东西,风格跟这个很像。” “这样啊。” “大盒子就不拿了,医院的规定,还是要遵守一下的。”说完,还耸了耸肩膀。 “嗯。”夏念兮笑着点点头,“我还以为乔医生会果断拒绝……” 乔安城挑眉,音调上扬,“觉得我不是一个公私分明的好医生?” “不是,乔医生这样平易近人多了,像个距离很近的朋友,不像平常……”夏念兮说了一半突然停下来,眉宇微皱,扁着嘴,似乎在找合适的措辞。 乔安城静静地等着她。 “不像平常那么神秘,神圣,还有高不可攀!” “我平常形象这么差的吗?” “不是,你很厉害,就像神话里的大人物,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孟瑶说,不知道你这样的大人物平常打不打嗝?早上起来会不会赖床?你已经快超神了,你知道吗?” 其实孟瑶说得可不止这么文雅,还有很多夏念兮都说不出口的,想起来,就忍不住想笑。 最后没憋住,真的在乔安城面前笑了起来。 看着夏念兮的笑容,乔安城的目光慢慢变得柔和起来。 乔安城走近她,夏念兮突然对上他的目光,一下子怔住。 房间里一时静了下来,夏念兮下意识后退,两人的距离已经超过了普通朋友的安全距离,她很不舒服。 可是她后退一步,对方就上前一步。 一直退到窗户边,退无可退,夏念兮紧张得呼吸急促,“乔医生?” 乔安城没有后退,而是站在原地,笑着开口:“你笑起来很漂亮,以后要多笑,爱笑的女孩,上帝才会偏爱她。” “嗯,我,我知道了。”用头顶对着乔安城,夏念兮敷衍地应和。 “司徒念兮,你会邀请我去吗?” “我是夏念兮,乔医生。”被乔安城喊的名字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夏念兮忽略了他说的邀请,只抓住前面的重点。 “夏念兮?” 夏念兮刚要说话,就听到孟瑶和司徒夫人的脚步声,侧过身从乔安城身边逃开,走到床边拿起收拾好的东西。 司徒夫人早从孟瑶那里听到乔安城来了,一点都不意外,“安城,这几天真是太谢谢你了。” “阿姨客气了。” 夏念兮提起东西,“我收拾好了。” 司徒夫人急忙过来,“放下吧,让下人来,你别累着。” 仆人快步过来拿过夏念兮手上的东西往外走。 夏念兮回头看向乔安城,“乔医生,下周见。” 司徒夫人和孟瑶也都笑着跟他道别。 乔安城但笑不语,等几个人走出病房,他才若有所思地笑了,“夏念兮……可能得不到下周了,夏念兮。” 车上,司徒夫人问夏念兮,“安城他收了礼物吗?” “嗯,也猜到了是您挑选的。” 司徒夫人倒是不意外,反而满意地笑了笑,“真是个聪慧的小子。小时候,她妈妈出门每次都带着他,我们去拍卖行,他每次都能把那些东西说的一文不值。” 孟瑶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那不是会被拍卖行列黑名单?” 司徒夫人从仆人手里接过保温杯,倒了一杯给夏念兮才继续说,“那倒没有,安城很会挑珠宝,帮拍卖行分辨过好几次真假珠宝,比珠宝大师都厉害。不过,他最后去学医还真是让我意外呢。” “那他跟……”夏念兮说一半突然不说了。 “什么?” “嗯,没什么。”笑了笑,低头喝东西不再说话。 他跟司徒弦? 他跟哥哥? 好像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一个好的措辞,司徒家在努力让她融入,可是她真的这么短时间就能融入一个新的家庭吗? 把过去二十二年全都抛弃,彻底开始另一个人生,她也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得到…… 车没有直接开往司徒家,等车开到地方停下来,夏念兮才反应过来,疑惑地问:“不回去吗?” 司徒夫人下车,一脸笑意,“今天你出院,要好好打扮一下,去掉病气,图个好兆头。” 孟瑶在一旁偷笑,然后推推她,“走啦,你看看你,蓬头垢面,像什么样子,被狗仔拍到,还不知道怎么写你呢!” 夏念兮也觉得自己最近颓废了好多,所以也没怀疑就跟着两人下了车。 她们先去了造型工作室,看到店名,max!孟瑶眼睛都快凸出来了,这可是殿堂级的地方。 “我,我们要在这里做发型吗?” 司徒夫人报了名字,前台小姐,看了夏念兮和孟瑶一眼,露出笑容,“贵客,这边请!” 司徒夫人回头看着两人,流露出长辈无奈又宠溺的笑,“既然来了,预约一次也很麻烦,孟瑶也做一个吧。小姑娘就该漂漂亮亮的,每天都是马尾辫,太对不起自己了。” 夏念兮幸灾乐祸地看着孟瑶,“看,有人说你了吧!” “哼哼,别幸灾乐祸,我要做,当然要做!这里连一线女星都要预约排队,走狗屎运了!” max造型工作室,三层楼,一层楼是有身份的顾客,二楼招待娱乐圈的名人,三楼是vip,不只是有名气,还要各方面都能排得上名才行。 她们跟着引路人上楼梯,夏念兮看着墙上签字的各时代明星,这里曾经也是她梦寐以求的地方。 来过这里,在这里签过字,也是一种认可,你够红,够资格! 等夏念兮和孟瑶都坐下,孟瑶才八卦地问:“阿姨,这里不是很难预约吗?” “小晨是这里的大股东,他一直让我来,我自己倒是不太习惯,不过你们这些小姑娘,还是来这里比较好!” 夏念兮和孟瑶,“……” 这就是人生的差别,有人排队几个月都没资格,有人能来但是懒得来! 三个小时,孟瑶身体一直在抖,不是害怕,而是在激动,连对方说要把她的头发剪短,烫染,她都没放在心上。 夏念兮的发质很好,上了浮色,做了时下最流行的卷,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时尚大气。 做完发型,又换了衣服,粉白色的蕾丝长裙,头发微微凌乱,加上精致的妆容,孟瑶看着眼前的夏念兮,震惊得半天说不出来话。 “我觉得很好,你觉得呢?”司徒夫人一脸满意,问身边孟瑶。 孟瑶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夏念兮疑惑地看着她,“孟瑶?哪里有问题吗?” 她还提着裙摆在圈地转了一圈。 “妈耶,这才是你的风格啊,我们真是一开始就走错了,怪不得你一直不能火!我现在真想把第一次给你做造型的人掐死!” 夏念兮一直以来走的都是甜美、邻家女孩的清纯气质路线,但是娱乐圈这种女孩太多了。 一进圈子,夏念兮就被埋在人海里了。 她骨子里的坚韧和傲气,全都被隐藏起来了。 晚上七点,他们才回到别墅。 一进别墅,没看到一个仆人,大门紧闭,夏念兮有些疑惑,司徒家从来不会这样子。 下了车走到门口,司徒夫人站在她身边,“开门吧,念兮!” “我?” “快开门,快点!”孟瑶在一旁催促她。 夏念兮一脸茫然,在身边两个人的帮忙下,伸手推开了司徒家的大门。 全场人都静了下来,看向门口。 奢华的布置,满堂宾客西装笔挺,礼服华贵。 突然响起热烈的掌声,夏念兮还是一脸懵逼,这是在做什么? 司徒夫人在一旁扶住夏念兮的胳膊,眼里闪着泪花,“念兮,我们说过,会让你名正言顺地回到司徒家。这是妈妈对你的承诺。” 司徒锋从人群中走出来,缓缓走到夏念兮面前,伸出双臂,“欢迎回家,我迷路的小公主。” 夏念兮身体颤抖,她从小就没享受过父爱。 扑进司徒锋的怀里,厚重的怀抱,把她整个包裹起来,温暖,安全,这就是父亲。 她终于有父亲了! 司徒夫人跟丈夫相识一望,两人都眼眶红润,这一家人终于团圆了。 “爸,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呢!”司徒弦在宾客前面笑着提醒。 司徒锋拉开女儿,转过身,握住夏念兮的手,他对着全场郑重开口:“我司徒锋在这里宣布,我的女儿,司徒念兮,曾意外被抱错,老天眷顾,现在终于回家了。从今,我司徒锋只有一个女儿就是司徒念兮!” “恭喜恭喜!” 司徒锋拉着女儿走到大厅,看着儿子,说:“你替我带着你妹妹跳第一支舞。” “这是我的荣幸!”司徒弦伸手朝夏念兮绅士地行礼,“我能否有这个荣幸,请我的妹妹跳一支舞?” 夏念兮看着他,眼眶还布满泪珠,突然忍不住笑了,伸出手,“好。” 随着音乐响起,两人转进舞池。 “都没人跟我说会有一场舞会……” 司徒弦带着她转了一个圈,小声说:“妈的注意,她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你的身份。” “我不在意那些,不用那样做的。” 司徒弦宠溺地笑了笑,“等你的宝宝出生,你大概就能体会到了,傻丫头。” “我……” “怎么了?” “我还不想叫你哥哥呢,你不用这么开心!”夏念兮微微撅起嘴,她自己都没发觉在不经意间她已经开始依赖这个哥哥,甚至撒娇。 “哈哈,司徒家的作风,有仇必报。你倒是深得真传!” 音乐停下,司徒弦伸手勾了一下她的鼻子,“我不着急,,商人总是最有耐心的。” “你们分开!”一道糯糯的怒吼在两人不远处传来。 夏念兮看过去,那个雪雪? “我说过,除了我,你不能碰任何女人!”雪雪愤怒地盯着夏念兮,脸颊因为愤怒而红扑扑的。 “谁让她来的?”司徒弦脸一黑,走上前,抱起雪雪就往外走,“接下来,你照顾我妹妹!我处理私事。” “好的,没问题。”人群里有个人应了一声。 夏念兮跟着声音看过去,“乔医生?” 乔安城穿着一身浅蓝色西装,贴身的西装把他的身材毫无遗漏地体现出来,完美的身材把西服优雅地撑了起来。 “你今天真美。”乔安城伸手捧起夏念兮的手背,亲吻了一下。 第一次接受这样的礼节,夏念兮急忙抽回手,“乔医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陪家母来。”他指了指远处跟司徒夫人站在一起聊天的贵夫人。 夏念兮尴尬地笑了笑,两人除了在医院是医生和病患的关系之外,好像并没有其他交集,甚至连朋友都算不得,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 “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想到自己在医院受到多番照顾,夏念兮微笑点头,“嗯,好的。” 两人走进舞池,随着音乐优雅地旋转…… 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远处的人眼里,“这两个孩子真是般配啊。” 乔夫人扭头看向司徒夫人,眼里闪过一丝深意,“又有想法了?” “不了,以前……唉,他们有自己的人生,我干涉不了,也不想干涉了。当年的事就当个玩笑,过去就算了。” 当年为了撮合司徒音和乔安城,特地让司徒音去乔安城上的学校,结果两人没擦出火花,司徒音反而看上了当时已经是读研的容修。 如今她只希望念兮能够幸福,这辈子不要再有什么波折了,其他都随她吧! 跳了几只舞,夏念兮实在累了,就走到阳台休息,舞会很热闹,她却更喜欢待在这里吹着夜晚的微风,遥望天空。 “躲在这里了?” 回头,看到乔安城拿了一个披肩,“你刚出院,夜风太凉,还是要注意。” 亲自帮她披上,乔安城的动作绅士,夏念兮却有些接受不了这种亲密,要逃离却被乔安城锁在阳台和他的怀抱之间。 “你好像很不喜欢跟我单独相处?” 躲开他的视线,夏念兮反驳道:“没有啊,乔医生想多了。” “叫我安城就好,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不会靠这么近……”她有些不悦,眉头微微皱起。 乔安城一愣,笑着后退两步,“我不这样做,你又跑了。” “我……”抿着唇,夏念兮目光闪烁,脸上表情沉重。 她还没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实在没精神去应付另一段…… 乔安城认真地看着她,目光坚定,“念兮,我们的父母是朋友,我跟你哥哥是朋友,我不想我们是陌生的路人。” 夏念兮像是被雷击了一般。 原来自己误会了,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竟然会觉得乔安城对她有意思,真是被孟瑶害死了! 这几天总说乔安城对她有意思,听着听着自然也就往心里去了。 不过想想也是,那么完美的男人怎么会喜欢上她,正在办离婚,肚子里还带着个球! “在帝都,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基本都在一个大圈子里,里面又有很多小圈子,恰好我和你哥在一个圈子里。你会成为我们所有人保护的对象。你不想接近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讨厌了?” “当然不是,乔……安城,你是个很好的朋友,而且是个很厉害的医生。” “所以,可以好好相处了?小妹妹!”乔安城揶揄地看着她。 “当然了。”所有顾虑和负担顿时都没了,夏念兮露出一抹单纯而自然的笑。 晚上九点,舞会结束,司徒锋说开记者发布会公布夏念兮的身份,如果有必要,专人采访也要办一个。 简直就是让整个帝都,不,让全国都知道她是司徒家的女儿! “不要!” 突兀的反抗其他人都停下来。 司徒夫人不解地看着她,“念兮,怎么了?” “我不想改姓,也不想开什么记者发布会。这样子就够了,亲近的人知道我是谁,不认识的人我不在意。” 司徒弦反对,“不行,你是司徒家的人,怎么能顶着别的姓,帝都是个藏不住秘密的地方,记者会胡乱报道,你到时候会受到伤害的。” “你会让他们胡写吗?” 一句反问让司徒弦哑口无言,他当然不会,在帝都想要乱写司徒家的记者,还没出生,写了也没人敢发出来。 司徒锋目光锐利,表情沉静,“念兮,你是怎么打算的?说来听听。” “我的身份证已经改过来了,别人怎么叫就没关系了。我还是想演戏,我不信我在这个圈子里闯不出一片天。夏念兮就当是我的易名,我是用这个名字进入这个圈子,也想用它成长……” 夏念兮看向孟瑶,她该是最懂她的人! 孟瑶笑着点点头,“我支持你。” 司徒夫人一脸担心地看着她,“这样你会很辛苦的。” 夏念兮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我不怕辛苦。我要证明我自己,没有光环最好。” 司徒锋赞许地看着女儿,“好,不愧是我司徒锋的女儿,你既然这样想,就随你。” “爸,你也答应?” “你比你妹妹还差点,中东那边的事,快点处理完,你在国内待得时间太久了。还有轩辕家的女人,就算只有十二岁,也别小看,早点解决!” “我知道。” ....... 143.把妹妹交给你了 帝都作为一个国家的行政中心,存在各种各样的社交圈子,身处于某个圈子,也等于身上贴了这个圈子的隐形标签,你是哪一个圈子里的人,你的人脉是什么等级,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称,衡量你的价值。 以司徒家为中心的圈子,自然是这些社交圈里最顶级的圈子之一。 夏念兮的存在很快就在圈子里传开了,人人都知道司徒家的大小姐已经从司徒音变成了司徒念兮,但是除了参加舞会的人有幸见过那位真公主之外,司徒念兮依旧是一个神秘的存在。 晚上睡觉之前,夏念兮跟孟瑶坐在顶楼,躺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夜空。 “以前想都不敢想,有一天会有这样的待遇!”孟瑶伸出手,去触摸繁星。 夏念兮也伸出手,把手掌摊平,从指缝看向星空,巨大的月亮就在咫尺间,“我也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能悠闲地躺在这里欣赏夜空。” 上一次看夜空,还是跟…… 把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人影甩出大脑,夏念兮收回手掌,望着夜空发呆。 “诶……”孟瑶翻过对着夏念兮,“你说这时候那个司徒音,呸,假的女人,你说那个女人在哪里?” 司徒音……夏念兮眼眸一凝,自从那次两人同时进了医院,就再没听过她的消息了。 “不知道,没听到她的消息了,或许回夏家了吧。” 其实她也想过,跟司徒音把身份调转了之后,司徒音会在哪里,会是什么境况? 夏家已经破落了,但是烂船还有三千钉,不过司徒音会甘于去夏家吗? 从司徒音一出场的排场就能看出来,这个女人是不可能甘于平静,她骄傲得像个公主,就算现在是个假公主,这么多年的高等教育,早可以以假乱真了。 孟瑶撇撇嘴,拉起夏念兮手腕上的黑钻手链,若有所思地问:“你现在取代了她,她肯定恨死你了,会不会跑来报复你?” 目光被手链吸引,夏念兮把手链摘下来,“那就让她来,我可不会退缩。这手链是司徒弦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我戴上。” 把钻石捧在手心,孟瑶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钻石,“钻石手链,还是黑钻,你以后可是名副其实的富家千金了。” 笑着握拳锤了孟瑶一下,“讨厌,取笑我!” “比顾非烟还要富了,来让我采访一下,夏小姐,小人得志,来来!发表一下感想!” 夏念兮翻身压住孟瑶,在她腰上瘙痒,“去你的,你才是小人得志。你就这么跑到帝都了,说,你跟白医生发展到哪里?” “别提那个木头,老子放弃他了!”孟瑶嘴一撇,身体摊平一副随便你蹂躏的姿势。 “啥?” “来了帝都,我才发现之前真是井底之蛙,美男到处都是,司徒家就俩极品,医院随便一个医生都是乔安城这种贵公子。头发都剪了,老子才不走老路。” 夏念兮知道她是说气话呢,可是一个女孩主动追了那么久,男方还是不为所动,她也不想让孟瑶再伤心了。 看孟瑶眼眶都红了,夏念兮心疼,搂住她脖子,努力转移她的注意力,大喊道:“哇,你看上谁了?不会是司徒弦吧?他身边那个叫雪雪的女孩,好像很麻烦!” 看司徒家这么重视那个小女孩,应该是不好惹的吧! 孟瑶从沙发上起来,无聊地白她一眼,“当你嫂子?去,我才不想一辈子为你操心!那个雪雪,再过几年,肯定是个女妖精,跟她抢男人……我才不会给自己找压力。” “那你看上谁了,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要是看上谁了,你肯定跑不了,到时候你找人把我看上的男人绑到我床上,撒个几百万。跟他说:娶她,不然就别想看到明天的太阳!” “喂喂,你以为我是黑社会啊?” “哈哈……” 两人闹了好久,直到司徒夫人上来喊两人去睡觉,她们才从顶楼下来。 夏念兮刚回到卧室,就有人敲门。 走到门口打开门,司徒弦手里捧着一个盒子。 “有什么事吗?” “给你做的东西到了。”司徒弦打开盒子,一串粉钻手链躺在盒子里,没有女人不喜欢钻石,尤其是这么纯粹的粉钻。 “好漂亮!” “来,给你戴上。”司徒弦从盒子拿出手链,戴在夏念兮手腕上,顺便摘下原来的黑钻,“这是我的,我就收回了。” “司徒家的人都有这个?”钻石手链,为什么每个人都有一个?代表身份的吗? “是的。” 司徒弦看着她手腕的钻石手链,目光移到夏念兮脸上,对上她的目光,慎重地叮嘱,“不管发生什么事,洗澡睡觉,这个手链都不能摘下,这是司徒家的规矩,记住了吗?” “嗯,我知道了。” 知道是知道,可是,真的是好奇怪的规矩。 “早点休息吧,明天司徒家的人都回来了,有你忙的时候。” “都回来了?” 她听司徒夫人简单介绍过,司徒家人员结构,明天就要见他们了吗? 司徒弦眼里闪过自信的光芒,“迟早要见的,不用紧张,在司徒家,他们不敢多嘴的。” “嗯。” 等司徒弦走了,夏念兮回到房间,心里立刻回忆起司徒夫人当时在车上介绍的司徒家人员。 司徒家在清末就是有名的家族,曾经帮过政府建造北洋水师,等到抗战时又为国家捐过钱。 司徒锋的父亲是司徒家的私生子,因为在五几年的外战里立过大功,才能回到司徒家族谱上,司徒锋又很有本事在军队发展一直很好,所以从二十年前,司徒家的大权就慢慢转到司徒锋身上。 现在司徒家最年长的是司徒锋的二伯,他们这辈小孩都要叫二爷爷。 司徒锋还有一个大哥,两个弟弟,亲兄弟只有最小的司徒韧,其他两个兄弟都是堂兄弟。 大伯司徒辉,多年前丧妻之后就无心工作,当了一个闲散富人,只有一个儿子司徒晨。 二伯司徒煌,一直为司徒家打江山,听说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有一双儿女。 夏念兮一直很意外,司徒家这么多人,为什么司徒家最大股份持有者却是司徒夫人,要不是听她说,自己实在想不到这么大一个家族,就捏在一个女人手上。 她明天要怎么应对那么多陌生的亲戚? 躺在床上思考,最后却呼呼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夏念兮突然醒来,一看表,“九点了?” 急忙下床,快速洗漱出来之后,才拿起手机,一条短信跳出来。 今天是你们司徒家的聚会,我这个外人就不打扰了,我去逛街啦,晚上都不用等我。 死孟瑶,竟然自己跑了,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应付陌生的亲戚? 换了衣服,还化了淡妆,夏念兮踌躇了好几分钟,才鼓起勇气打开门走出去。 站在楼梯口,就看到客厅坐了好多陌生的人。 对这种看着就很融洽温馨的画面,夏念兮不会处理,她从小都没经历过。 紧张得指甲抠在扶手上。 “很紧张?” “啊!”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夏念兮猛然一僵,立刻回头,就看到司徒晨一头炫目的银发,嘴角勾起魅惑的笑容。 回来之后就摘了假发,银发的司徒晨更加炫目。 “早,早安!” 心跳得不由自己,这可是她的堂哥,怎么能这没骨气地心动。 夏念兮内心尖叫:可是,真的好帅! “不用怕,我也不喜欢一大家子聚在一起,但是我们是演员,要完美地伪装自己,不然我们的哥哥就要发飙了。他可是最讨厌家人不团结了。” 说完还朝夏念兮眨了下眼睛。 噗地脸红了,夏念兮点点头。 “这就是念兮吧?”一个身体身材魁梧,一脸络腮胡子的男人笑呵呵地看着夏念兮。 应该打招呼,可是这是谁啊? 司徒晨在她耳边提醒,“我爸爸,喊大伯。” “大伯好。” 司徒辉朝她招招手,“嗯,真是跟弟妹年轻时候一模一样。来,过来,让你二爷爷看看!” 夏念兮走下楼梯,走到司徒辉面前,拘谨地笑。 坐在上位白发老人,一脸严肃,目光锐利地在她身上扫了一圈。 “二爷爷。” 对方并没有回应她,反而更加冷峻了。 眼看着冷场了,坐在沙发上,跟司徒锋有六分相像,但是气势弱了很多的男人站起来,“念兮,我是小叔。” 他就是司徒韧啊,夏念兮礼貌地鞠躬打招呼,“小叔,您好。” 坐在沙发上没起来的女人,应该就是他的妻子吧。司徒韧的妻子叫李雅微,一身职业套装,把她姣好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及腰的大波浪,让她整个人散发出女性的妩媚。 “米兰和致都在国外,没买到机票,今天你就看不到了,下次你们兄妹几个再见吧。” 司徒米兰和司徒致是司徒韧的双胞胎的儿女,都在国外念大学。 司徒夫人拉起夏念兮的手,“念兮,还没吃早餐吧。小晨,你也是,不吃早餐,以后胃怎么受得了?你们俩快去吃早餐吧。” “音音呢?”一道中气十足的问句,让所有人都安静了。 司徒正浩,司徒家唯一的老人,性格倔强,作为曾经经历过现代历史上最动乱时期的人,他的古板思想根深蒂固。 司徒锋剑眉立起,语气硬起来,“二叔,我说过,司徒家没有那个人了。这才是我的女儿!” 结果司徒正浩语气更冲,拄着拐杖,厉声呵斥道:“什么人就随便带回来?现代科技太玄乎了,什么不能造假?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说换就换了?” “医生的鉴定报告可以立刻给你,二叔刚回国,累了,大哥,你就带二叔回去休息吧。” “什么破报告,你当年不是做过吗?机器就不会错了吗?我告诉你,我就认音音一个孙女。” “爸,您别激动,这是二弟的家事……” “大伯,二爷爷,检查我们确认好几次了,这就是我妹妹,如果你们还有什么疑虑,直接找我,我给你们解答!”司徒弦站在夏念兮身后,手按在夏念兮肩上。 “二爷爷,您好,我是念兮。今天第一次见到,您可能觉得我很陌生,我也对您很陌生,希望以后的相处,会拉进我们的距离。” “不可能,我认识你,夏小姐,听说你大学都没上过,就去当戏子了。” 司徒晨看司徒弦就要发飙,立刻上前制止,“爷爷,那是演员,不是戏子!” “你住嘴,一天好的不学,就满世界跑,你都27岁了,什么时候找个正经工作?” 父子俩扶着老爷子上楼。 夏念兮疑惑地拉了拉司徒弦的胳膊,“二爷爷他不知道司徒晨……” 司徒弦立刻比了嘘的手势,“这是司徒家的大秘密。” 司徒正浩觉得演戏是不入流的职业,要是知道自己嫡亲的孙子竟然是享誉国际的巨星,那后果不堪设想。 “晨的身份,家里只有你,我,妈妈,还有致知道,别说漏了。” “嗯嗯,我知道了。” “你们兄妹俩说什么秘密呢?”李雅微笑着问。 司徒弦但笑不语,夏念兮偷偷吐了一下舌头。 司徒夫人也一脸欣慰,“他们俩关系好,年轻人就是好沟通。” 不亏是亲兄妹,不像以前,不管怎么把他跟司徒音凑一起,两人都亲近不起来。 弦有一次愤怒地跟她抱怨,“如果她不是我亲妹妹,我真想把她扔到贫民窟去。” 当时吓得她好久都不敢让两人碰到一起。 司徒正浩一回到房间,就立刻板着脸问:“音音呢?那孩子呢?” 司徒辉给儿子使了个眼色,想让他帮着劝劝老爷子,结果司徒晨一脸不关我的事的表情。 司徒辉没办法只好耐心地解释,“爸,音音不是司徒家的女儿,二弟不是都说了吗?” 老爷子根本不理会儿子的解释,强硬开口:“我警告你,如果音音不回来,我的遗产你别想拿一分!”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老爷子那么偏爱这个小孙女,从小要不是司徒正浩,说不定司徒音还养不成这么骄纵。 司徒正浩一听到司徒音现在下落不明,司徒家来了一个新小姐,就喊着要回来,司徒辉怎么劝他都不听。 “爸,她不是司徒家的女儿了,您别老糊涂了!” 自己的儿子和孙子不惦记,总惦记一个小丫头,老爷子真的糊涂了吗? “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吧,音音要是找不回来,我就把手上的股份全捐了,也不给你们。” 司徒辉狠狠瞪自己的儿子,“晨,你说句话啊!” 司徒晨面无表情,双手一摊,“与我无关,我对司徒家的财产没兴趣。” “混账,如果不是你们一点本事都没有。司徒家会是司徒锋那个臭小子当家吗?” “我先走了,我还没吃早餐呢。”司徒晨挥挥手,转身出了房门。 站在门口,大大出了一口气,司徒晨突然自嘲地笑了起来。 “我他妈的真虚伪!” 司徒家的温情因为老爷子回来,处处都透露着一点就炸的火药味。 夏念兮却只沉浸在自己和孩子之间,就算二爷爷对她横眉冷眼,她也照常每天散步,锻炼。 宝宝,已经是唯一属于她的了。 “等你出生了,妈妈带你去看大海,看雪,看漫山遍野的薰衣草……” 夏念兮靠在窗边,拿着孕妇读物,整个人柔和得让人不忍心破坏这幅画面。 但是这个人,不包括孟瑶。 “你帮我接了一部戏?”夏念兮恍惚了一下,她觉得自己跟娱乐圈好像已经离得太远了。 “喂,你不会已经忘了你的职业了吧?” “我……孟瑶,我现在顾不上别的,这个孩子,我不能再做任何会让他受伤的事了。”夏念兮摸着肚子,目光坚定。 孟瑶拉她坐下,目光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夏念兮,我知道你的心情,这一路是我陪你走过来的,你的事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那为什么……” “可是,有一件事,你必须要知道,人必须要靠自己。小时候依附夏家,是迫不得已,之后依附容修,现在是司徒家。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受伤了,孩子要出生,你要用司徒家的钱养他吗?” “我!”夏念兮一时语塞,她的钱都捐给孤儿院了。 自从来了司徒家,她没花过一分钱,全都备好了,竟然没发现自己身无分文。 “是什么戏?你知道我不能累,宝宝会受不了。” “你的身体我当然知道了!这部戏是历史剧,女角色不多,所以虽然是戏份不多,但还是很显眼的。给你接的戏份更少,基本上十天左右就搞定了。” “孟瑶,谢谢你。”夏念兮伸手抱住孟瑶。 “真是为了你跑断了腿呢……”孟瑶叹口气,这丫头容易感情冲动,从来不知道,只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切实的。 如果司徒家再有变故,她带着一个孩子怎么活? 从小漂泊,只能靠自己,孟瑶切身体会太深刻了。 所以这次来医院做治疗,夏念兮就打算问问乔安城。 “你要重回娱乐圈?”乔安城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又恢复正常,把水杯送到她面前,“要不要这么拼?” 虚弱地靠在病床上,捧着水杯,夏念兮苍白想起孟瑶的话,犹豫了片刻,“也不是想回归,我也想赚钱自己买东西给宝宝,刚好这次是个很轻的角色,就去试试吧。” “如果是医生的建议,等孩子出生三个月之后。” 夏念兮点点头,也不觉得遗憾,她不想拿宝宝冒险,刚要说那就算了乔安城就伸手拦住她,“作为一个朋友,当然会尊重并且支持你的梦想。那你就要经常看到我了。” “看到你?什么意思?” “你需要聘请当你的私人医生,我要随时掌握你的情况,每周一次的检查治疗,很容易被你的工作打乱。” “可,可以吗?”夏念兮激动地坐起来。 别以为她不知道,多少人想请乔安城当私人医生,他全都拒绝了,没想到他竟然会自荐! 夏念兮激动得眼睛发亮,脸上的血色也恢复了大半。 有他在,宝宝一定会很安全! 乔安城嘴角弯起,望着她的目光变得柔软,“你相信我吗?” 夏念兮用力点头,“相信。” 伸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再等一周,下周给你做个血液分析,情况在可控范围里,你才能回去工作。” “遵命!” 夏念兮回去把这个好消息跟大家分享,司徒夫人显然不太赞同,“我不想你太辛苦,妈妈不是想阻止你。不如等生完宝宝,你再去?” “妈妈!” 司徒夫人眼眶湿润,“嗯,妈妈在。” 每次夏念兮喊她妈妈,她都激动得无法自已。 夏念兮坦诚地看着她,语气恳切,“我会保护好自己,等宝宝出生,我想骄傲地告诉他,妈妈很厉害,你用的一切都是妈妈买给他的。只拍十天左右,而且不是每天都有,很轻松的。” “家里不缺这点钱……”司徒夫人握住她的手,一脸担忧。 “妈,我倒是觉得可以去。你看看她,天天窝在家里,出去换换心情也好。不过,把剧组的资料给我一份,我帮你把把关。司徒家的女人,别被骗了,娱乐圈的导演,呵呵,我都懒得说。” “那就谢谢你了。” 司徒夫人看着两兄妹这就说定了,她还没发表意见呢。 司徒弦看着母亲,“妈,你就别担心了。我看着她呢!” 拗不过两人,司徒夫人只好妥协,盯着儿子,警告道:“那我可把你妹妹交给你了,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可拿你问罪。” “放心吧,妈!” “那我先回房休息了。” 等司徒夫人回房了,司徒弦坐在沙发上朝夏念兮勾勾手指,“准备怎么谢我?礼太小,我可看不上。” 坐到他身边,夏念兮拿起一个苹果,送到他面前,“喂,哪有人张口要谢礼的?先吃个苹果吧!” 司徒弦也不客气,拿过苹果就啃起来,一边还问:“老实说,乔安城要给你当私人医生?你怎么说服他的?” “我说服他?没有啊。” 她根本没想过这件事,人家乔医生好心要帮她而已。 “有古怪!”司徒弦撑着下巴,眼神充满好奇和玩味。 “怎么了?” “你知道想让乔安城当私人医生的都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 “算了,不吓唬你了。” 卖了个关子然后不说了,夏念兮最不喜欢这样,会让她一直好奇,然后晚上都睡不着。 司徒弦起身,要离开。 夏念兮拦住他,“你不能这样子,到底是什么人?难道还是国家领导?他是研究血液的专家,专科医生,又不是外科医生,有那么红吗?” “以后你就知道了。给你留点悬念,慢慢去挖掘吧。”司徒弦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 “你——” 佣人从外面跑进来,“少爷,轩辕小姐在大门口,指明要见您。” ..... 144.没有他的生活…… “轩辕雪雪?”夏念兮疑惑地看向司徒弦。 “嗯,我去看看,你早点休息。”司徒弦快步走了出去。 客厅一下子没人了,夏念兮转身准备回房间,就碰到下来喝水的司徒晨。 司徒晨端着一杯水,靠在冰箱旁,看着她问道:“准备回娱乐圈了?” “也不是,刚好碰到一个角色,就去试试吧。哦,对了,你知道轩辕雪雪跟司徒弦是什么关系吗?为什么称呼为……未婚妻?” “觉得很好奇,两个人相差18岁?” 夏念兮点点头,如果司徒弦早点结婚,孩子都能这么大了,这真的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轩辕雪雪十岁那年被绑架,被堂哥救了,跟堂哥在英国一起生活了半年,才被家人找到。没想到,一回帝都,轩辕雪雪就跑过来自称自己是堂哥的妻子……这不,都闹了两年了。” “那个小女孩还真是……都没人管吗?”任由一个小女孩闹,司徒家不像是会任由任别人妄为的地方。 “拿一个小孩子能怎么办?而且轩辕家在帝都的势力深不可测,除非必要,司徒家不想把两家关系搞僵。而且你不觉得司徒弦那样的人只有那个小魔女才能克吗?” 司徒晨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夏念兮故意板着脸,可是眼里的好奇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 司徒晨放下杯子,看了一眼表,“以后你会看到更多有趣的画面,现在去休息吧。” “好,晚安。” ............ 第二天一大早,夏念兮起的很早,孟瑶说要带她出去转转帝都,不过老实说,来了这么久,还真没好好逛过这个最繁荣的地方。 她要适应这样的生活,也要努力地去适应……没有他的生活。 司徒夫人一听她要逛,就说要作陪,夏念兮婉拒了,她还是跟孟瑶一起玩比较自在。 最后,司徒夫人给了她一堆卡,夏念兮拗不过她,只好都装起来了。 吃完早餐,夏念兮回到房间,站在衣柜里挑好了衣服,看着架子上的各式各样的包,最后挑了一个单肩包背上。 夏念兮戴着墨镜走出房门,刚好跟隔壁房间的孟瑶相视一笑。 为了照顾夏念兮的心情,他们特地把孟瑶安排在她隔壁,孟瑶也是第一个能住在二楼的外人。 两人走到车库,管家说随便开。 孟瑶盯着一排排豪华轿车,眼睛都要凸出来了,“真,真的随便开?” 这里随便一辆车的价格都是百万为单位的! 夏念兮对车不太懂,站在一边悠闲地观察孟瑶的表情,目光扫过别处,突然安静了,那是一辆黑色的宾利,非常低调,却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魅力,就那么安静地停在角落。 恍惚之间,好像又回到了公寓楼下的车库里。 “别着急,我让司机在车库等你,路上小心点!”那时候她睡过头,孟瑶在片场都要崩溃了,她急得在卧室团团转,床上的男人优雅地赤裸着上身,摇摇手机,宠溺地看着她。 “喂,走啦!你发什么呆呢?”孟瑶过来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夏念兮猛然回过神,抿了抿唇,说好不再想他的,自己是怎么回事啊! 有些气恼地上了车,扣上安全带,夏念兮戴上墨镜不说话,心里不停地批判自己。 孟瑶一边倒车,一边疑惑地问,“怎么了你?” “我是猪!” “……” 车开出车库,孟瑶欢呼一声,“哇,名车就是不一样,你看看起步,还有这触感,天呐。” 夏念兮看她那么激动,忍不住打击她,“我提醒你哦,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哦。” 孟瑶坏坏地弯起嘴角,“切,姐姐我什么没经历过。快看下,司徒阿姨给了什么卡?” 夏念兮从包里拿出一堆卡,“就这些……我看看。这是空中餐厅的黑卡吗?” “空中餐厅,你确定?”孟瑶立刻停下车,从她手上拿过来,仔细观察了一番。 黑卡,一般是超级vip才能拥有的卡,不是打折,也不是积分,而是真的可以随便吃。 “哈哈,今天真是赚翻了!走,我们去吃帝都天价西餐,接下来,你就安心跟着我走。”把卡还给夏念兮,孟瑶发动车子冲了出去。 抓紧安全带,夏念兮有些怕怕地看着前面的路,“遵命,不过还请孟大爷开车小心点,别太激动,别让我们有幸吃,没命去!” “我的技术,放心了!” 帝都的天价餐厅,名副其实的天价,一杯水都要上万块,位置在帝都地标建筑的帝塔上,餐厅的地板全是玻璃。 建成的第二年,一个著名演员上去吃饭,结果最后吓哭了,趴在地上不敢起来,这是当年娱乐圈最大笑料。 做了电梯到空中餐厅门口,夏念兮跟孟瑶像两个刚进城的乡下人一样,两人抱得紧紧的。 “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我先告诉你!这个卡要是不能用,你跟我一起丢脸哦。”夏念兮用眼睛瞥远处玻璃地板,吞了一口口水。 孟瑶推开她,整理一下衣服,“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去刷脸。” 夏念兮挑眉,“不恐高了?” “我不往下看不就行了,怕什么。这顿饭,死都要吃!”孟瑶脖子一挺,过了几秒,还是吞吞口水,伸手抓住夏念兮的胳膊。 夏念兮无奈地看她一眼,这么大人了,竟然不知道自己恐高,真是服了这位大小姐了。 拉着孟瑶走到餐厅门口,立刻有门迎绅士地推开门,“欢迎两位。” 空中餐厅通常是招待熟脸的顾客,看到两个陌生脸孔,主管笑着走过来,“两人第一次我们餐厅吗?” 夏念兮笑着回答:“嗯,是的,久闻大名,想来体验一下。” 主管眼神一动,把两人的衣着打量了一番,有些迟疑,“那真是我们餐厅的荣幸,现在正值餐点,两位恐怕要等一下。请问小姐是我们的会员吗?这样我们可以为两位拍号。” 还要会员?两人面面相觑,网上没说这是会员制的啊? 夏念兮拿出那张黑卡,有些不好意思,“请问这张卡可以用吗?” 这要是被赶出,真的好丢脸! 看到卡的那一瞬间,主管的表情立刻180度大转变,“小姐,这边请,刚才怠慢两位了。” 不用排队吗?夏念兮看向孟瑶,孟瑶也一脸疑惑,推推她,“走啦,不排队更好。” 两人跟着主管走到一个很幽静的区域,跟另外一桌的距离有两米多,不像她们刚才路过的区域,餐桌密集。 等两人坐下,主管一脸热情的笑容,“两位第一次来,让我来介绍一下我们的招牌菜……” …… 主管全程都是自己来提供服务,吧台的服务员疑惑地问旁边的同事,“今年我第一次看到主管亲自出马,那桌的人是什么身份?” “拿着黑卡呢!餐厅开了十年,一年一张黑卡,你说呢!” 饭吃到一半,一个人突然走到夏念兮面前,“嗨,又见面了。” 夏念兮抬头,看到来人露出意外的笑容,紧忙站起来打招呼,“周小姐,你也在这里啊!” 孟瑶看了周晓牧一眼,也跟着站起来,暗中打量这个孕妇。 “这位是?”周晓牧看向孟瑶。 “我最好的朋友,孟瑶。” 周晓牧立刻伸出手,笑得眯起眼睛,“你好,我叫周晓牧,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我是孟瑶。” 周晓牧护住肚子,看着夏念兮认真开口:“念兮,我给你提个醒,最近别一个人出门,也别去人太多的地方。你是孕妇,好好照顾自己。” 夏念兮还没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周晓牧态度一变,又笑嘻嘻地说:“这家餐厅很不错,看到你,就跟你打个招呼,不打扰你们用餐了,我先走了。” 周晓牧走了之后,两人再坐下,孟瑶立刻追问,“这位什么来头?感觉不是一般人。” “她丈夫是当兵的,从小父母双亡,是妈妈时不时照顾她一下。” “哦,她提醒你别一个人出门,什么意思?难道最近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天知道,赶紧吃饭吧。” 吃完饭,两人正准备离开,门口就骚乱起来,夏念兮看向门口,就看到轩辕雪雪目光紧紧盯着她,快步走过来。 “这不是那个……”孟瑶闭上嘴巴,因为对方已经冲过来了。 轩辕雪雪双手环抱在胸前,扬起下巴,用鼻子对着她,“夏念兮?” 夏念兮点点头,“是。”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 “我是司徒弦的新娘,既然你取代了司徒音的位置,那你最好清楚,我是你未来的嫂嫂,若果你敢把不相干的女人介绍给你哥哥……”轩辕雪雪的漂亮的眼睛眯起来,扫过孟瑶。 所有在司徒弦周围乱飞的母苍蝇,她都要捏死! 因为愤怒,一张小脸都皱成了包子,“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她的威胁显然很无力,夏念兮无奈地看了一眼孟瑶,她就这么弱吗?小丫头都敢来跟她叫嚣! “呃……首先,我不接受你的威胁,轩辕小姐。其次,我没兴趣给司徒弦介绍女朋友,他都是成年人了。” 夏念兮站起来,孟瑶跟着站起来。 “我已经用晚餐了,轩辕小姐,有缘再见了。” 优雅地走出空中餐厅,夏念兮这才深呼一口气,整个人都泄了气。 孟瑶差点摔倒,扶着墙吐槽道:“出息,我还以为你真的这么大气,原来是装的!” “还不能跟那个小孩闹僵,说不定以后真能成我嫂子了。” “不是吧,那么青涩,司徒弦能啃得下去?不怕酸倒牙啊!” 夏念兮撑着下巴,一脸无奈,“就怕是堵在嘴边,不得不吃吧。” “好啦,那不归我们管,走,我们去下一个地方,来到帝都怎么能不享受一把至尊sp!” “恩,这个行。”她刚好有些困了,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帝都广场,帝都最繁华,也是最高档的商业圈。 两人走进一家业内排名第一个美容院,结果还没进去就被拦下来了。 “又是会员制?” “很抱歉,两位小姐,我们这里从开业就一直是会员制,两位可以去官网申请一下会员,经过审核,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主动去送钱,人家还要审核你的资格,这种事真是让人太憋屈了。 “算了,换一家吧。”夏念兮拉着孟瑶转身离开。 孟瑶仰天长叹,“唉,帝都果然不是我这种凡人能待的。” “傻样,我们不是不熟悉嘛,以后会好的。” “念兮?” 听到有人叫夏念兮,两人回头,周晓牧站在门口,扶着腰,一脸惊讶,“你们来做美容啊?” 夏念兮遗憾地笑笑,“是啊,不过这里是会员制,我们打算去别的地方。” “唉哟,什么会员啊,快来快来,你从我的店门口走过,不进去一下,我怕明天司徒阿姨要上门带走我所有的顾客了。快来,我肚子不方便过去拉你们,快来快来!” 这家美容院是周晓牧的? 跟着周晓牧走进美容院,周晓牧走到前台,“来,给这两位小姐各办一张会员卡。” 夏念兮急忙笑着婉拒,“这样不会坏了你的规矩吧?” “什么规矩,这美容院还是阿姨帮我开的,我当时什么都不会,你妈妈帮了不少忙,不就是两张会员卡嘛。孟小姐,以后常来捧场啊~”周晓牧回头看向孟瑶,笑得亲切。 “没问题,谢谢周小姐。” 办完会员卡,两人就跟着周晓牧往里走。 “今天我也想休息一下,那就一起吧。念兮的宝宝才一个月吧,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这个前辈哦。” “那真是太好了,我还真的很担心,自己不小心做了不该做的事。” 三人换了特别的衣服,走进一个满是沙子的房间,周晓牧躺在沙子上,“来,躺下,这些沙子都是空运过来的,蒸一下,会排除毒素,补充一些矿物质。这些沙子和温度都是严格控制的,不会伤害宝宝。” 孟瑶跟夏念兮都是第一次,躺在沙子上,一时间还不太适应。 周晓牧双手放在肚子上,悠闲地开口:“念兮,你刚才有没有碰到轩辕雪雪?” “碰到了。”夏念兮疑惑地看向她,她怎么知道? “空中餐厅是轩辕家的产业,一看你吃东西的地方就知道是黑卡。你刚来帝都没多久,照轩辕雪雪对司徒弦的占有欲,没理由不去给你下马威的。” 孟瑶好奇地问:“这轩辕雪雪追司徒弦已经人尽皆知了吗?” “差不多,很多人都知道。司徒弦一直负责外海的生意,我个人猜测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躲轩辕雪雪,她不能出国,司徒弦一旦出去,就躲开了。” “为什么不能出国?” “听说是轩辕雪雪身体的问题。你以后跟轩辕雪雪接触的机会可比我多,慢慢就该我向你问八卦了。”这都是周晓牧平常没事到处搜集来的八卦。 实际的原因是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她好像很讨厌我。” 周晓牧摇摇头,“不是针对你,她讨厌司徒弦身边所有的女性。连我这种大肚婆,她都不喜欢,上次我去司徒家吃饭,司徒弦帮我那外套,轩辕雪雪的眼神,我现在想想都觉得瘆得慌。” “这样啊……” 三人蒸了一小时,回到房间里做全身按摩,夏念兮吃了饭,又蒸了一下,很快就睡了过去。 从美容院出来,夏念兮觉得浑身都舒服了,感觉好像轻了不少,似乎真的有排除毒素。 “物超所值诶,你看我的脸。”孟瑶凑到她跟前。 夏念兮自己观察了一下,惊喜地发现孟瑶真的白了一度,“哇,孟大哥,秒变孟小妞了!” “死相~”孟瑶装出一副娇羞的模样,轻轻推她一下。 “你看那个人!”孟瑶突然拉住夏念兮往马路对面看。 “谁啊?”顺着孟瑶指的方向看过去,轩辕雪雪? 又碰到她了! “她这是去哪里啊?”夏念兮疑惑地问。 “天知道,我们过去看看呗,反正没事干。” 夏念兮瞪大眼睛,“你要跟踪人家?” “喂,什么跟踪嘛,怎么也是可能成为你未来嫂子的人,不该关心一下嘛?走啦!”孟瑶拉着夏念兮追过马路。 轩辕雪雪一个人进了大厦,夏念兮抬头看,好高的大厦,“被发现,我就说你怂恿我的。” “好啦好啦,我背锅,我背得还少吗!” 走进大厦,才发现这是一个办公楼,看到远处墙上用鎏金贴的:恒丰集团。 这名字好熟悉啊,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这是司徒家的大本营?!” “什么?”夏念兮诧异地喊出口。 所有人都看向夏念兮,夏念兮囧得拉孟瑶就要往外走走。 “你们俩跟踪我?” 轩辕雪雪站在不远处,一脸不屑地看着两人。 “哪里有,这里只有你能走吗?再说,这里是司徒家的,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司徒家家的人,来自己家公司,名正言顺!”孟瑶把夏念兮往前一推。 轩辕雪雪一时语塞,一跺脚转身走向电梯。 两人一转身就要跑,轩辕雪雪走进电梯,按住电梯,“来啊,跑什么啊你们!” 夏念兮拽孟瑶的胳膊,“都怪你,刚才干嘛跟她争啊,这下怎么办?” 孟瑶也一脸黑线,“我怎么知道,她这么执着。走吧,不能让她爬到你头上,才十二岁啊,你怕什么?” 两人硬着头皮走进电梯。 大厅里大多数人都知道轩辕雪雪是哪一号人,自然不敢跟她挤电梯,全都挤在旁边,看着电梯只载了三个人关上门,几十号人立刻收回视线,盯着眼前还没下来的电梯。 电梯里,轩辕雪雪一个人站在一个角落,夏念兮和孟瑶站在斜对角,两人用眼神交流。 怂什么,你吃过的米饭比她多十年的量! 你怎么不去?你不是江湖人称孟大哥的吗? 过了几分钟,眼睛累了,两人都揉揉眼睛,不斗嘴了。 电梯眼看要到了,突然开始晃动,灯一闪一闪,孟瑶立刻抱住夏念兮,“怎,怎么了?” “啊!啊!”轩辕雪雪捂住头尖叫。 大概持续了十秒,电梯才稳住,却不再上下,灯只剩下一个微弱的灯管,电梯里变得灰暗。 孟瑶一脸茫然,放开夏念兮,看着四周自言自语,“不,不是吧,电梯故障?” 夏念兮扶着墙,立刻摸摸小腹,没有不适感,松了一口气。 “快打紧急电话。” “嗯。”孟瑶摸索着走到门口,刚要去按急救令,就感觉到脚碰到了什么,“啊!” 夏念兮紧张地问:“怎么了?” “轩辕雪雪,你蹲在这里干嘛?” 孟瑶捂住狂跳的心,这电梯里就三个人,本来就昏暗,她还不出声蹲在角落,不是存心吓人吗? 夏念兮扶着墙走过去,“轩辕雪雪,你让开一下,我们要跟外面沟通。” “不……不要……我不要死……”轩辕雪雪缩在角落,抱着头,浑身抖得像筛子一样。 “轩辕雪雪?”夏念兮放轻声音,她听到了她颤抖的哭腔。 慢慢蹲在她身边,夏念兮伸手轻轻按在她背上,手掌触碰到的地方已经汗湿了,她难道有幽闭恐惧症? “轩辕雪雪,你听我说,我是夏念兮,你是不是有幽闭恐惧症?” 轩辕雪雪好像完全听不到她说话一样,不停地在小声叨念,“不要死……不要……” 夏念兮的手机响了,她立刻接起来。 “念兮,你们在那假电梯里?” 是司徒弦,司徒弦此刻正在楼下跟维修工人一起上楼,跟他一起的还有乔安城。 夏念兮手轻轻放在轩辕雪雪的肩上安抚她,“是,还有轩辕雪雪。她状态很不好。” “她有幽闭恐惧症,而且哮喘很严重。你没事吧?” “我很好。” “我们马上过来打开电梯。如果有精力……照顾一下她。”司徒弦迟疑了几秒,眉头紧紧皱起来。 “可是她现在根本不听我说话,你跟她说说话。” “好。” 夏念兮把手机放到轩辕雪雪的耳边。 “轩辕雪雪!”司徒弦大声喊她。 ..... 145.找到了,不要哭了。 轩辕雪雪身体一僵,眼神慢慢有了聚焦,泪珠不停往下掉,“我会死……弦……我会死的……我不想死,我想快快长大,我不想这么慢……” 夏念兮看着她,目光复杂,到底是个小孩子,遇到危险,就会惊慌失措。 拿过手机,夏念兮对着手机那头的司徒弦说:“我看着她,你们快来。” “我马上就来。”司徒弦声音急促,气息大喘地爬楼梯。 收了手机,夏念兮伸手抱住轩辕雪雪,不顾她的挣扎,用力抱住她,“别害怕,哥哥马上就来了。你想见他,就不要哭了。” 孟瑶趴在电梯口,发现外面一片漆黑,她们大概是夹在两层楼之间的空隙了。 这种情况很危险,电梯随时会降落。 轩辕雪雪还在小声啜泣,孟瑶在原地走来走去,拿出手机照亮电梯里,有些烦躁地喊:“别哭了,丫头,就是电梯故障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轩辕雪雪身体一抖,不说话了,却在暗处抓紧了夏念兮的胳膊。 “别害怕,很快就能出去了。” 夏念兮一只手一直暗中护着肚子,她不是不害怕,只是不想在一个惊恐的小女孩面前表现出来。 外面脚步声匆匆靠近,有人趴在电梯缝边喊:“念兮,你们在里面吗?” “我在。”夏念兮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声音有些抖,“我们都在。” 司徒弦跟身边的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大家立刻开始行动。 “都没有受伤吧?” 孟瑶冲着声音传来的顶方喊:“大家都没有。不过这里面很密闭,赶紧打开门,让我们出去。” “念兮,我是乔安城,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舒服?” 乔安城,他怎么会来这里?夏念兮疑惑地了一秒,捂住肚子,“我还好,就是有点闷。” 乔安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们很快救你出来,放平常心,别紧张。” “好。” 维修电梯的人站在电梯口,一脸严肃,“电梯的吊绳断裂,电梯随时都可能掉下去,我们现在等不及专业设备过来。只能先人工打开电梯,把人拉出来,但是有一定危险……” 司徒弦一脸铁黑,“该死的,后勤部的人呢?这种安全隐患怎么能存在?!” 乔安城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先把她们救出来,再处理内部问题。” 司徒弦脱了西装,松开领带,走到门口,下令,“拉开。” 四个工作人员拿着钳子把电梯门拉开,司徒弦、乔安城和一个主管立刻趴在地上,“来,你们拉住我们的手,我们把你们拉上来。” 夏念兮把轩辕雪雪拉起来,电梯突然颠簸了一下,司徒弦的脸都吓白了。 司徒弦声音都有些颤了,“小心点,慢点移动,你们三个一定要拉住我们的手,知道吗?” “嗯。”夏念兮脸色苍白,她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轩辕雪雪一看到司徒弦就努力伸出手要够他的手,“弦……” 说着又哭了,司徒弦本来看着夏念兮,手也伸给她的。 夏念兮让孟瑶跟她一起把轩辕雪雪抱起来,让司徒弦拉起上去。 “你们慢点,动静别太大!” 上面的人不停提醒,夏念兮跟孟瑶身体都在发抖。 司徒弦拉住轩辕雪雪,扫了她一眼,就紧紧盯着夏念兮,“快点。” 孟瑶把手给主管,主管拉着她往上拖。 就剩下夏念兮。 “相信我,念兮,手给我,快!”乔安城趴在电梯口看着她。 夏念兮踮起脚尖把手递给乔安城,乔安城要顾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敢用力,只好一点一点往上拉。 就在夏念兮脚要离开地面,电梯突然大幅度晃动,夏念兮一下踩空。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啊!”夏念兮的指甲陷入乔安城手背。 乔安城一张脸惨白,额头冷汗冒出,他用力把夏念兮拉上来。 孟瑶扶着夏念兮,抱住她,满脸泪水,“吓死我了,以后再也不要坐电梯了。” 夏念兮腿一软,跌在孟瑶怀里,她捂住肚子,眼泪落在地上。 “我觉得肚子痛……怎么办……乔医生……”她惊恐地看向乔安城。 “肚子疼?”孟瑶和司徒弦同时惊呼。 乔安城扶着左肩膀,表情沉重地提醒司徒弦,“叫救护车,带念兮去医院检查一下。” “救护车早就在外面等着,我也跟你们去医院。” “不用了,这里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处理!”乔安城看了一眼抱住司徒弦的腰不放手轩辕雪雪。 司徒弦看了一眼跟树癞一样抱着他不放的人,眉头皱得更深。 最后还是夏念兮、孟瑶还有司徒弦去医院,司徒弦在这里处理后续问题,顺便等轩辕家的人来接轩辕雪雪回去。 坐上救护车,夏念兮就不再说话了,她满心想的都是孩子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肚子的隐隐作痛,会不会跟上次一样…… 一想到这个孩子要是保不住,她就觉得自己都没办法活下去了。 乔安城轻声劝慰:“别担心,没事的。” 孟瑶伸手搂着夏念兮的肩膀,手指在她肩上轻轻拍,看向乔安城,“乔医生,你的胳膊……” 乔安城目光一直停在夏念兮身上,“不碍事,脱臼了,等回去医院找人帮我接上就行。” …… 救护车从街角绕过去,夏念兮突然眼神一动,抬起头看向外面,可是车已经拐上大路。 站在街角,双手插在口袋的容修目光望着远处的救护车,刚才开会突然冒出的郁结,好像又增加了。 “老板,怎么不上车?”易城顺着他的目光,什么都没有啊! “没事,可能失眠引起的吧。” “我已经预约到那位陈医生,就在两小时后,我们现在就去吗?” “嗯。” 容修打开车门坐上车,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不在说话。 易城发动车子,往医院开,放慢速度,拧开音乐,老板需要休息,这十天,他几乎没休息过。 筹划了十年,现在用十天就要改变一切,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夏念兮突然睁开眼睛,出神地地望着天花板。心里一阵惆怅,她怎么会梦到容修了,梦到他工作忘我,最后累瘫了,就躺在她身边休息。 下意识看看身侧,孟瑶正低头玩手机呢。 “孟瑶!” “你醒了?”孟瑶把手机收起来,站起来倒了一杯水给她。 “我睡了多久?” “四十五分钟,你受惊了,乔医生说让你稍微休息一下再回去,让我别吵醒你。” “嗯。”夏念兮双手放在小腹上。 你没事,妈妈就放心了。 “你都不关心乔医生,他可是为了你都脱臼了,好疼啊。” “哦,你肯定会帮我道谢的,我现在没什么精神。我只想好好跟我的宝宝待在一起。”夏念兮喝完水,走下床,做做伸展运动。 “你天天都跟你宝宝在一起呢好不好!”孟瑶小声吐槽。 “我们回去吧。” “嗯,那我去跟乔医生说一声。” 夏念兮点点头,表情放松,“好,我在园子里等你,晒晒太阳。” 从病房楼出来,阳光灿烂,好些病人在树荫下休息,夏念兮站在阴影下,看着草坪上玩得欢快的小孩子。 还是小孩子好,就算生病了,他们的心思也是最单纯的,不会想太多未来的事,只要今天开开心心就好。 摸着小腹,夏念兮脸上浮现柔和的光芒,“宝宝,妈妈以后也会陪你玩你想玩的游戏。” 准备走到草坪上近距离看那些小孩玩闹。 刚走下台阶,夏念兮整个人就僵硬在原地,震惊地看着远处。 容修,他站在远处的走廊,侧对着她,低着头正在看手机。 夏念兮贪婪地望着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下一秒他就这样消失了,就像很多次的梦一样。 易城走到容修跟前,“陈医生刚接手了个婴儿病例,刚进手术室,可能没办法现在见你。” 容修眉头一皱,“需要等多久?我等!” 易城为难地看着他,“老板,我们没多少时间等……” “真的是他!”夏念兮捂住嘴巴,眼眶盈满泪珠,她快步跑向他。 容修,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死掉了…… “司徒小姐,您不能跑,这样会伤到你的宝宝!”一个护士急忙拉住她,咋咋呼呼地提醒夏念兮。 夏念兮像是被雷击到一样,脸上激动的表情瞬间裂开,整个人仿若从魔障中清醒了过来…… 无数痛苦的记忆像是泉涌一般扑向她。 我们先不要孩子…… 我立刻送你回法国…… 我是替老板送这个来的…… 每想起一件事,就让夏念兮身上的暖意消失一分。 她慢慢等下身体,双手抱住自己,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小护士担心地看着她,“司徒小姐?” 容修感觉心头抽痛,目光看向花园,可是除了病人和护士,还有一群小孩之外,并没有他想见的人。 不远处一个护士背对着他,容修只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让她先去做手术,我在车上办公等她。” “是,我这就去说。” 容修转身离开。 夏念兮缓缓站起来,声音已经恢复平静,脸上也是淡漠的表情,“我没事。” 只是在看不到的地方,手指甲陷在了肉里。 孟瑶出来的时候明显发现夏念兮不对劲,可是说不出她哪里不对劲。 司徒家接夏念兮的车到了,两人坐上车从医院车库出来。 车从医院正门绕过。 “停下!”孟瑶突然激动地喊。 司机刚停下来,孟瑶又着急忙慌地关车窗,喊道:“快,快开车啊!” 司机一脸茫然,回头委屈地看向孟瑶,“孟小姐,到底要开还是要停啊?” 这几秒的功夫,已经足够让夏念兮看到车窗外的情况。 “孟瑶,车窗放下!”夏念兮面无表情地说。 孟瑶摇摇头,“看什么啊,快回去吧!” “放下!”这一声,不自觉多了一丝命令口气。 孟瑶知道躲不过了,只好放下车窗。 车窗外,容修跟司徒音站在车边,两人正在说话。 这幅画面很刺眼,跟刚才自己一开始的愚蠢心情相比,她真的觉得自己好贱…… 他不是说,跟司徒音订婚只是权宜之计吗? 司徒家都不知道司徒音在哪里,他却知道。 他是不是一开始就把司徒音藏起来了,他们的关系…… 夏念兮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再想他任何事了,可是大脑却不受控制,她大概是中了名叫容修的毒,明明已经伤痕累累,却还是学不乖。 “夏念兮?!”司徒音一脸震惊。 容修猛然回头,就看到坐在车里的夏念兮。 人生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咫尺距离,你的爱人却不想再认识你。 “走吧!”夏念兮声音虚弱地对司机说。 “夏念兮,你给我下来。”容修冲着她喊。跑着追上去,车却已经发动了。 车窗缓缓合上,夏念兮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身体微微颤抖,喉咙哽咽。 司徒音跑跑到容修跟前,拉住他的胳膊,“容修,她现在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她还会理你吗?我们能在这里偶遇,这就是缘分啊。你总是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出现,我们才是天生一对啊!” “滚开!”甩开司徒音,容修跑到车跟前上车,追了上去。 司徒音冲着他的车声嘶力竭地喊:“你看看我,为了得到你,付出了一切,你就不看看我吗?” “音音……”手里拿着病例,一脸平静地看着她的男人,眼里终于露出受伤的表情。 …… 车开出10公里,司机看向后视镜,“小姐,有人跟着我们的车子。” 夏念兮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迟钝地从司机转到后视镜。 她身体缓慢地转向后面,熟悉的车子就跟在后面不远的地方。 夏念兮握紧拳头,“甩掉他!” “是。需不需要跟家里打电话,让总管派人解决对方?” 夏念兮不说话,孟瑶尴尬地摇摇手,“甩掉就行了,你能甩掉吧。” 司机点点头,“我试试。” 踩下油门,车速加快到130迈,夏念兮拉住扶手,深呼吸。 心里一直告诉自己,不要看后面,不要看后视镜,没什么好看的。 却总在不经意间就从后视镜里瞥到那辆紧追不舍的车子。 司机在绕上环线,比以往回家多用了两个小时。 车子开进司徒家,下了车,夏念兮回头看了一眼大门外。 司机笑着说:“幸不辱命,没让对方跟上。” 夏念兮没精神理会别人,直接回家进了自己房间。 三分钟后,一辆车缓缓靠近别墅,停在路边。 容修把手放在方向盘上,她刚才的眼神,好冷漠…… “念兮,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头轻轻靠在方向盘上,容修露出了一丝疲惫。 一回房间,夏念兮坐沙发上,目光呆滞地盯着地面。 本以为可以放空自己,脑海中却不停回放医院,还有医院门口的画面。 逼得她喘不过气! “我不要再想了!”夏念兮猛然站起来。 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看着整洁的房间,她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把所有衣服都拿出来扔到床上,然后一件一件再叠起来。 整个下午,夏念兮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来找她都不理会,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喜怒哀乐,机械地完成手上的事情。 司徒夫人在门口担心地敲门,“念兮,吃饭了,吃点饭好不好?” “我不饿,妈,你就让我一个人静静。” 司徒夫人语重心长地劝她,“你不吃饭,宝宝也要吃饭啊,乖,听话好不好!不管发生什么事,还有我们呢。” 宝宝…… 她是不该让宝宝跟着她遭罪。夏念兮走出房间跟着司徒夫人下楼,面对桌上都是她喜欢的菜式,可是此刻她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 为了孩子,她机械地往嘴里塞东西。 实在没胃口,简单吃了几口,跟司徒夫人说了一声,夏念兮就回房了。 司徒夫人跟孟瑶坐在桌前,看着只吃了平常五分之一量的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仆人走进来报告,“夫人,容修的车还在大门外停着。” 司徒夫人烦躁地扶着额头,“看好了,只要他别闹什么事,就让他停着。等不及了自然就走了。” “事。” 夏念兮回到房间,看着床上散落的包,突然没心情整理了。 她觉得自己真是个傻子,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这么折腾自己和宝宝。 拿起包一个一个重新挂回衣柜里,最后一个是她从a市背过来的背包,这个包是她用自己买的第一个名牌包包,孟瑶说明星没一个包怎么行。 坐在床边,把包放在腿上,她不是个称职的艺人,也不是个称职的妈妈。 抱紧小背包,她心里莫名感慨。 突然感觉到包里有东西,夏念兮放开背包,低头打开包,从最里层拿出一个小盒子。 莫名的熟悉感让她指尖颤抖。 这个盒子…… 呼吸一紧,夏念兮突然皮笑一下,“只是盒子,当时都卖了……只是盒子……” 有些不敢去打开盒子,如果真的已经卖了,是个空盒子,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会惆怅。 那枚戒指,她曾经真的很宝贝。 把盒子扔到一旁,夏念兮扑倒床上,拉开被子盖住自己,“睡觉,睡觉!” 半小时后,夏念兮蹲在床角,手里捧着盒子,手指僵硬地慢慢打开盒子。 一枚晶莹的钻戒安静地放在盒子里。 一生一世一双人…… “戴上,就不能摘了。” “遵命。” 画面里的一对男女笑得那么幸福,那么快乐…… 闭上眼睛,一滴泪落在地上,夏念兮深呼吸一下。 当时有多幸福,如今就有多痛苦。 下午,容修和司徒音在一起的画面,就像一根引线,夏念兮站起来,她该断掉一切,这个戒指早就不该存在了。 当时卖掉了,她的心已经把它卖掉了。 走到窗前,夏念兮打开窗户,把戒指用力扔出窗外。 扔了,一了百了,她没那么多精神去揣摩,去害怕了。 戒指在夜空中划了一个圈,最后落在草丛里,消失无踪。 转回头,夏念兮才敢睁开眼睛,关上窗户,她像平常一样,洗漱,上床,把被子拉到头顶,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地数数睡觉。 三个小时,被子里的人默默抽泣,拳头被咬出血痕,眼泪已经流干,心头的悲伤却像是冬日里的寒冷,怎么都驱散不了。 司徒家门口,容修坐在车顶,仰头望着夜空的星。 睁着眼睛,不让突如其来的悲伤以眼泪的形势诉说。 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荣氏集团的希望,是夏念兮的丈夫,他不能倒下,他也不甘心倒下…… 司徒锋凌晨一点回来,从容修的车跟前路过,看他低头在处理公文。 心里一阵遗憾,不由地叹口气。 进了司徒家,从车上下来,刚要进门,就看到一抹白色影子在远处若隐若现,多年当兵的警觉,让他立刻防备起来。 从门口的角落拿过一个棒球棍,放慢脚步追踪过去。 “到底在哪里……呜呜……在哪里……”夏念兮趴在地上,双手在草丛中寻找,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司徒锋看到这样的夏念兮,愣住了。 他走过去,停在她面前。 夏念兮抬起头,泪眼婆娑,带着哭腔,“爸爸?” “告诉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我不想哭,可是我停不下来……”夏念兮拼命擦眼泪,却发现自己怎么擦都是徒劳。 司徒锋上前把她抱在怀里,“不要害怕,告诉爸爸,爸爸会保护你!” 夏念兮一直在抽泣,推开司徒锋,跪在草坪上,手指划到石头受伤都不理会,“我的戒指不见了,一定是它的错……呜呜……它害我哭得停不下来……我一定要找到它……” “我帮你找,不要哭。站起来,你是我司徒锋的女儿,不管发什么事,你上面有哥哥有爸爸顶着,你不要哭!” 夏念兮看着他,静了下来。 司徒锋喊醒所有人,几十个仆人全都拿着手电筒在草坪里找东西。 司徒夫人和孟瑶陪着夏念兮。 容修在车里看到司徒家外面很多灯光在晃,他走下车,走到大门前,隔着铁门,只能看到里面灯光在晃,人群吵闹。 她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容修静静站在门口,门房和监控室的人都紧张地盯着他,生怕他在做出什么大举动。 “我找到了!” 仆人把戒指交给司徒锋。 司徒锋拿着戒指走到夏念兮跟前,摸摸她的头,伸手擦掉她的眼泪,威严的声音里不带一丝责怪,只有一个父亲的温和:“找到了,不要哭了。” ............. 146.愿意分享 望着司徒锋手里的戒指,夏念兮的眼泪瞬间涌出,双手颤抖地接过戒指,一下子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孟瑶看到戒指,心里咯噔一下,这不就是她当时没舍得卖又还给念兮的戒指吗?她不会才发现吧? 这种时候发现这种东西,到底是福还是祸? 这一夜,对于司徒家是不平静的,对于容修同样是,他扎根帝都已经到了决定性的一步,一旦走错,有可能就被帝都的其他势力迅速包围蚕食鲸吞。 本应该好好休整一夜,应对明天的局面,可是他却一夜没睡,守在司徒家门口。 易城一大早就拿着西装来司徒家门口找容修。 “会议是早上九点,各个行业都会齐聚。” 就着矿泉水洗了脸,容修换上西装,“走。” 易城不敢多言,现在分分钟都是生死棋。 夏念兮一夜没睡,眼底黑青,她盯着戒指看了一夜,心里清楚,这东西扔不掉,也留不得。 清晨的阳光照进房间,略微刺眼的光让她微微侧头躲开,身体也打破了一夜未动的姿势。 僵硬地下了床,从床头柜里拿出装钻石手链的盒子,把戒指装进去,然后放进盒子里,关上抽屉。 起身走去洗漱,刚走到浴室门口,夏念兮又回头,快步走到床头柜前,把盒子拿出来,四周观察了一下,最后垫着沙发,塞到了衣柜顶上。 洗漱完毕,夏念兮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门,走下楼吃早餐。 大家看着她这幅消沉的模样,都很自觉没多说什么。 司徒弦吃完早餐,给司徒晨使眼色,你负责让她开心! 司徒晨身体后靠,为什么是我? 因为就你最闲!司徒弦放下刀叉,表示他已经吃完早餐,要离开了。 跟着司徒锋也起身,不过他走到夏念兮身边,身后按在她头上,“没事多出去走走,不想在国内散心,就去国外,不要憋在心里。” “嗯,我知道。”夏念兮声音弱小。 一家人都有事去忙了,司徒晨坐在对面,撑着下巴,“你的小姐妹呢?” “啊?”夏念兮慢半拍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那个叫孟瑶的,她呢?” 孟瑶……夏念兮这才发现,今天一大早就没见到她了,都怪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都把身边的人忽略了。 拿出手机给孟瑶打电话,过了好一会才通。 “喂,怎么了?”孟瑶站在小区门口,抬头观察小区环境。 “你去哪里了?早餐你怎么不在?” 孟瑶看了手机一眼,才放到耳边吐槽道:“喂,大姐,我早上离开之前跟你打过招呼吧,司徒阿姨都知道啊。” “我……”夏念兮咬住嘴唇,她好像隐约记得孟瑶找过她,但是说了什么她却没一点影响。 “我说……唉,我去找房子,我也不能一直住在你们家是不是?找个房子,以后你想找个地方当乌龟,也有个去处啊。” 夏念兮想起来了,孟瑶当时的确说过这件事。 “要不要我帮忙,帝都的房子很贵……” 孟瑶鄙夷地哼一声,“等你,黄花菜都凉了。你哥都给我看好了,我过去选就好了,价格最低,条件最好。沾了你的光!” 夏念兮本来想说过去陪她,可是又一想自己的状态,最后只好提醒她注意安全,“好,那你小心点,有什么需要喊我。” “明白啦,挂了,你赶紧换换心情,这么郁闷着,对孩子可不好。” 挂了电话,夏念兮抬起头,就见司徒晨正在观察她。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我在想带你去做点什么比较好。走吧,我们出去转转!”司徒晨站起来,一只手在桌上敲。 夏念兮有些惊讶,“你不怕出去被影迷发现?” “小看我的易容术,上楼去换衣服,一会见。” …… 坐在跑车里,眼见已经看不到司徒家了,夏念兮都没从震惊中恢复,身边一头黑色长发,绿色眼眸,肤白如雪的男人,加上一身白色西装,简直像是从二次元走出来的。 司徒晨挑眉问道:“我这样子很漂亮?” 已经不能说是漂亮,简直是妖孽。男人长成这样子,还让女人怎么活? 关键是他这样打扮,竟然还没有一丝违和感。 “我们去哪里?” “看我这样子,猜不出来?” 夏念兮脑海中只能浮现出两个字,“cos展?” 司徒晨点点头,揶揄地看了她一眼,眼眸带笑,“嗯,世纪大厦今天有动漫展,你明明才22岁,身上一点青春气息都没有,我带你去找找青春!” “我只是没多少精神,时间的问题……”夏念兮的解释一弱再弱,最后干脆不说话了。 世纪大厦门口人山人海,从小学生到社会精英,还有政府车辆,武装势力全都聚齐了。 这样的场面,夏念兮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是什么情况?” 两人跟着人群走到广场,广场上什么都有,道具,广告展柜,武装车辆,还有记者全都有。 司徒晨也是一副状况外的表情,一个小小的cos展,不可能这么轰动的!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问问。”司徒晨说完,就钻进人群了。 夏念兮站在台阶边,人群拥挤,她微微弓着身子,想要往没人的地方走,可是好多人搬道具,她想要走过去实在有点费劲。‘ “啊……小心!”一个穿着春丽衣服的女孩脚下一绊,端在盘子里的酒杯就开始倾斜。 夏念兮看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白酒撒了她一身。 “李彤,你小心点啊,这道具就一套啊!你脑子呢?每次让你拿点东西……”身后一个女孩跑上来对着李彤就是一通狠批! 夏念兮立刻从包里拿出纸巾擦腿上还有,胳膊上酒。 衣服上也溅了好多酒渍,幸好是白酒,看不出颜色,但是气味很浓,夏念兮受不了捂住鼻子。 “对,对不起,你没事吧?”几个人跑过来跟夏念兮道歉。 “没事,你们还是小心点,这里人太多。” “嗯嗯,谢谢姐姐提醒,我们知道了。姐姐是来看cos的吗?这个票送你,对不起,就当是赔罪了。”其中一个看着是带头的女孩把一张入场券送给她。 夏念兮接过票,那群人就风风火火跑了,她连婉拒都没机会说。 司徒晨走回来,皱着眉头,“你喝酒了?” “没有,刚才有人把酒撒到我身上了。然后把这个给我当赔罪!”夏念兮把票拿出来。 “我还想说怎么搞一张票,你就搞到了。走,我们进去。”司徒晨搂住夏念兮的肩膀,往cos动漫展厅走去。 夏念兮抬头看向他:“问到了吗?这里怎么这么多人?” “两个政府会议,还有一个民间经济组织今天开大会,再加上这个cos展览撞一起了,没事,那些会议结束得早,cos要开一天呢。” 两人走到展览门口,工作人员正在一一对应入场券和工作证。 夏念兮捏着入场券,司徒晨莞尔一笑,搂住她往前走,“别紧张。” “兄弟,我的工作证被他们混在衣服里拿进去了……” 司徒晨烦恼地垂下眼眸,精致立体的五官在阳光下,散发出一股阿波罗般的美。 他的长发,绿眼像极了一个变成人形的狐妖,工作人员眼睛都直了,“下次注意,不要这样了。” “……”夏念兮一脸懵。 男色诱惑也可以? 等两人混进去,几个人还在门口想,他到底cos的是谁啊? 如果是狐狸怎么没有狐狸耳朵呢? 一走进动漫cos展览,就好像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夏念兮也被这里的一切震撼到了,司徒晨似乎对这一切都很熟稔,很快就跟大家打成一片。 带着一身酒味,靠近哪里都会被人嫌弃,夏念兮干脆躲到角落,静静地看着热闹的会场,她的周围一片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小萝莉跑过来,双腿加紧,一脸焦虑,开口却是男声,“小姐姐,能不能帮我拿一下酒杯,我看你在这里站了很久,我马上就来。” 夏念兮一愣,随即笑笑,心想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男孩手里是一个精致的金色酒杯,里面装着香槟,透着一股金色的梦幻感。 “好的。” 夏念兮笑着接过杯子,男孩踩着高跟鞋小白鞋跑了,辫子飞扬,夏念兮一囧,转过头看向门口。 笑容却在看到门口的容修时,戛然而止。 她握紧酒杯,细长的玻璃颈被她差点捏断了。夏念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清醒上次是她先看到他,否则就是所有人看着她的笑话了。 容修从门外走进来,被工作人员拦住,“您好,请问有入场券吗?” “让开!”容修厉声一呵,工作人员愣住了,容修大步朝她走过来。 眼看着容修走过来,夏念兮想离开,却迈不动脚,好像有万能胶把她粘在地上。 她只能用冷漠的外表保护自己。 容修停在她两米的地方,目光灼热地望着她,她瘦了,昨天只远远看到车里坐着的她。 现在她就切实在伸出能触碰的位置,容修呼吸一窒,他要用力握住手才能让自己不出丑。 抬起脚尖,刚要上前,夏念兮就后退一步,撞到身后的道具,杯中的酒撒了一半。 “你喝酒?!” 猛然回过神,他才发现,她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的酒气,顿时怒火中烧,上前抓住她的胳膊,“你知不知道你——” 要说的话戛然消失,他的目光震惊到愤怒再到惊恐,最后悲凉地放开她的手。 喉咙好像吞了一大口辣椒油,火辣辣的痛感。 “孩子,真的拿掉了?” 容修一直很矛盾,夏念兮和他的孩子,他怎么会不期待? 可是这个孩子要用她的命去冒险,他不敢赌! 他一直都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夏念兮之前那么认真备孕,多次跟他说要生个宝宝,她那么喜欢孩子,说不定会留下孩子。 他预约了陈医生,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他甚至都想好了对策,如果她真的想留下这个孩子,他会找遍全世界的名医,再加上司徒家的特殊血液补充,一定会大大提高她平安的几率。 已经拿掉了…… 这个结果,他做过一万次打算,却还是在真的面临现实的时候,心被揪得无法喘息。 如果真的怀孕了,她不会喝那么多酒,不会这样借酒麻痹自己。 夏念兮一只手攥紧衣角,目光闪了一下,低下头,“何必多问!” “拿了就好……拿了就好……”容修喃喃自语,后退几步,转过身背对着夏念兮。 夏念兮在他转身的一刹那,轻轻抚摸小腹。 既然他那么不想要孩子,何必让他知道,何必再让两人之间纠缠不清,抽了一下鼻子,夏念兮仰起头,眨眨眼睛。 容修肩膀抖动,脖颈青筋暴起,他低着头沉默了好几秒,才缓缓抬起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念兮看着他的背影,容修好像一下子疲惫到了极点。 容修侧过身,目光看着玻璃映照的她的身影,“等你养好身体,我接你回家。” “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签字了!” “我没签!” 夏念兮低头看着酒杯,淡淡的香槟香味让她有一秒炫目,她幽幽地开口,“那就去签上,容修,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 香槟虽美,终究不是酒。 他的好再诱人,终究不是她要的爱情。 “我不会签!”容修回头,眼眶发红,目光坚定地望着她。 夏念兮抬起手腕,粉色的钻石在阳光下格外闪耀,她缓缓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眼神冷漠,“我现在是司徒家的小姐,你觉得,你能强迫我吗?” 好讽刺,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也能利用权势去达成自己想要的。 那纸婚书,他想给的时候,她拼命逃避不想要。 如今换成她非要给他了…… “司徒家的大小姐……”容修自嘲地笑了,老天爷在耍他吗? 他用了十年给自己准备退路,好不容易现在可以全力一击了,对手却成了他最想保护的人! “老板,我们该走了!”易城跑过来,匆匆看了夏念兮一眼,凑到容修耳边说了几句话。 “知道了。”容修走上前,夏念兮退无可退。 他伸手到她耳边,夏念兮身体僵硬,扭过头。 “你赢了,我……总是……”他伸手抱住她,身体相贴,身体比人成熟,熟悉的气息,夏念兮的身体立刻软了,虽然她的心万般不愿意。 “无法对你狠心……” 松开她,容修转身离开。 隔着玻璃,她看到容修跟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一起上了车离开。 司徒晨走过来,担心地看着她,“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夏念兮连扯出一抹敷衍的笑都做不到,她低着头,声音疲惫地说:“没事,我想回去了,有些累了。” 所有的骨气和勇气全部都用在面对容修,她很满意自己的表现。 人生还是如此美好,我还是如此冷静,你的离去并没有让我疯狂,容修,你并没有让我疯狂,你知道吗? “好,我们回去吧。” 上了车,夏念兮坐在后座,双手抱着腿,窝在角落,目光望着车窗外,聚不到焦。 夏念兮回到司徒家,脸色苍白,一下车,眼前一黑,就昏倒在车边。 …… 等她再醒来,已经是医院的病房了。 “你醒了,念兮!”司徒夫人红着眼睛,伸手握住她的手,“不要再吓妈妈了,你知道自己有多虚弱吗?” “我……” 司徒夫人站起来,目光里带着祈求,“医生你情绪波动太大,孩子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如果帝都有你不想见的人,我们让他立刻离开,永远不出现,好吗?只要你别闷在心里,有什么事,告诉妈妈!” “那宝宝呢?”夏念兮惊恐地掀开被子,双手覆在小腹上。 她的宝宝呢? 会不会跟上次一样,她一觉睡醒,宝宝就没了? “宝宝好好的,你别激动,平静下来。只是有些先兆流产,幸亏处理得早。你要在医院多住几天,这一次一定要养好了,半点差池都不能有。” 夏念兮连忙点头,她不会再扰乱心情了,不会再让容修打扰她和孩子了。 夏念兮在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抬头看向司徒夫人,“妈,帮我一个忙好吗?” 司徒夫人看她表情严肃,也跟着紧张起来,“你说。” 十分钟吼,司徒夫人一个人走出病房,拿出手机,犹豫了片刻,还是拨给丈夫,“念兮说有件事让我们去干涉一下……” 夏念兮先兆流产,孟瑶给她接的戏自然就不能上了,司徒家不缺钱,立刻赔了违约金,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跟上次住院不一样,夏念兮这次没让司徒家层层看护,以至于没几个人知道她住院了。 中午,夏念兮闻着医院到处弥漫着午饭的香味,她肚子咕噜咕噜响,看了看表,司徒夫人还没来,她摸摸肚子,下了床,拿了个帽子扣上,戴上平光镜走出病房。 她记得食堂在后面,闻着味还是找到了食堂的位置。 看着好多病人排队打饭吃,夏念兮看着没有饭卡,只能到处走走看看。 看着窗口里的大锅饭,虽然肚子饿,却不想吃。 她转身继续在食堂里晃荡。 突然一股酸菜鱼的味道铺面而来,夏念兮顿时食欲大开,四处环顾想找到哪个窗口在卖酸菜鱼。 绕了一圈,在一个不开放的窗口,远远就看到里面有一个小灶,酸菜鱼的香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叩叩叩! 夏念兮敲敲玻璃窗。 做饭的师傅疑惑地抬起头,“有事吗?” “请问那个……那个酸菜鱼,卖吗?” 厨师笑了,“小姐,这个是私人菜,不出售的。不过小姐你很有眼光,这个可是我的拿手菜!” “那个……我能不能……”欲言又止,她不能这么没出息! 可是就想吃这个,心里有个声音叫嚣着,今天就算拿鲍鱼来,她连看都不想看,就想吃这个! 厨师问:“你是孕妇吧?” 夏念兮点点头。 厨师笑着说:“那你等下,这是给我朋友做的,他住院很挑嘴,就想吃这个。我问问他,愿不愿意分给你一些!” “可以吗?”夏念兮眼睛都亮了。 厨师朝她点点头,从后门走出去,过来几分钟走出来,“他说愿意跟你分享,希望你和你的孩子平安。” 夏念兮笑得眯起眼睛,心里一阵暖流划过,“真是谢谢你的朋友,我真是不好意思,就突然想吃这个……我家人有事刚好没来。” 厨师拿过一个小罐子,到了一半的鱼还有汤,又配了三个小菜,还有一碗米饭,端到窗口,“小心点拿。” “我一会把钱给你送过来。” 厨师笑着摇头,“不用了,这些食材,我那位朋友已经付过钱了,就当是他请你吃的吧。” “谢谢!” 再三道谢之后,端着盘子找到空位坐下,夏念兮看着面前的饭菜,吞了一下口水,她在这里住了两天,就这一顿饭让她感觉好有食欲。 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酸菜,夏念兮幸福得弯起嘴角,还不忘摸摸肚子,“宝宝,你也觉得好吃吧!” 厨师收拾了东西,脱了食堂制服,走到后面的员工休息区。 休息区的长桌上,摆着同样的菜式,只是量多一些。 “你生一次病,就让我跑到医院食堂去当小工,你知道请我做一顿饭要多少钱吗?” 正在吃饭的人,一脸平静,低头吃饭,好像周围的的人都不存在一样。 “容修,你被女人抛弃了,别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闭嘴,送了?” 厨师敲着二郎腿,靠在桌子上,“送了,想不到,你对孕妇还挺有同情性的。别说,那个孕妇还挺漂亮的,不过一看脸色就知道身体状况不好,这时候她老公还不陪在身边,估计又是渣男一个!” 容修吃饭的动作一停,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 眼里,却闪过一抹谁也看不懂的伤与痛…… 如果他们之间没那么多误会,他的女人现在也是一个孕妇! 他也希望她想吃什么的时候,即使他不在,她也能如愿…… .......... 147.正有此意 夏念兮回到病房的时候,一推门,病房里空无一人。 “还没来吗?”嘀咕了一句,她走到床边坐下,双手撑在背后,挺起身体,做了一个舒服的伸展。 这顿饭吃得好舒服,已经好久没这样了。 现在还能回想起那股酸菜的香味,想想都让人流口水! 来司徒家这么久,为了照顾她的身体,一日三餐外带夜宵和甜点全是由特级营养师配的食谱,她知道是为了她和孩子好,就算不怎么喜欢,每次也都乖乖吃完。 但是,还是这种家常菜让人胃口大开! 休息了十分钟,看一眼表,都下午一点了。 妈妈怎么还没有来? 连平常她少吃一点东西,妈妈都会紧张得不得了,怎么会在她住院的时候,忘记中午送饭来! 本来不让她送饭的,但是她非要亲自做,这两天一分钟都没迟到过,今天竟然到现在都没来。 夏念兮不免心里有些担心,从她身份被证实,司徒夫人一直对她无微不至。 又在病房里等了三分钟,此间她一直在病房里踱步,最后夏念兮从床边拿起手机,拿拿过防晒衫往外走。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碰到刚要进来的乔安城,他看了一眼她的装扮,问:“你刚才去哪里了?这是……要出去?” “我……我打个电话。”夏念兮扬起手机,礼貌地笑了笑。 毕竟是家里的事,她还是不想跟外人说太多。 夏念兮侧身从他身边走过。 乔安城扭头看着她,手插进口袋说:“我接到阿姨的电话,让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医院的东西你可能吃不惯,刚才我来接你,你不在。” “我妈打电话给你了?” 夏念兮心里有点不舒服,为什么不直接打给她,要打给乔安城? 而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能比她还重要? 倒不是抱怨,而是真的担心她发生什么事! 既然妈妈都跟乔安城打电话交代了,那她也不用再避开他打电话,低头拨通司徒夫人的手机。 没人接听?! 她抬头看向乔安城,“我妈什么时候跟你打的电话?” “十一点的时候,怎么了?” “她的电话关机了。”放下手机,夏念兮回到病房,既然她交代过了,那应该是被什么事绊住,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乔安城看着她说:“我带你出去吃饭!” 夏念兮坐在病床边,笑着婉拒,“不用了,我在食堂吃过了。” “吃过了?你一个人?” 乔安城显然有些意外,他特地推掉院长的饭局,来这里要要带夏念兮去吃饭,甚至都在医院外面订好了餐厅。 现在对方却说,她吃过了,而且是在食堂吃过了,对他的邀请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种被女人拒绝的感受,他已经好几年没体验到了。 走进病房,大方地坐在沙发上。 他的举动让夏念兮有些尴尬,只能委婉开口解释,“嗯,乔医生,你那么忙,就不用管我了,我这么大人了,吃个饭不用人带。” “我做了一上午手术,有些困,不介意我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说完,还优雅地打了一个哈欠。 人家都这样说了,夏念兮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同意。 病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一间房,一男一女,不熟悉的状况下,非常容易气氛尴尬。 夏念兮只能低头玩手机,让自己不要在意这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另一边,司徒家的客厅里,司徒夫人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 “妈妈,我是你从小养到大的女儿啊,你真的忍心把我赶尽杀绝?” 司徒音一身狼狈地跪在司徒夫人面前,哭得声泪俱下,哪里还有一丝当日的骄纵样! 司徒夫人眼里划过一丝不忍,毕竟是在身边养大的,可是她生母做的那些事,让她实在无法面对司徒音。 “你走吧,那些留给你的东西,足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音音,你不能让我再像以前一样对你,我做不到。我一想到你母亲的所作所为让我的女儿在外面遭受了那么多痛苦,我就……”司徒夫人捂住心口。 那些夏家人生生打得念兮流产,那还是一对双胞胎啊! 司徒音抱住司徒夫人的腿,“可是,那些跟我无关啊,妈妈!” “音音都这样求你了,你就这么忍心让她在帝都举目无亲?养育大过生啊!”司徒正浩把拐杖在地上用力敲在地上! 司徒音小声啜泣,眼里却划过一丝恨意。 夏念兮,都是你,我才会在这里摇尾乞怜,你等着,要不了多久,属于我的,我全部都要夺回来! “妈妈……呜呜……不要,不要赶走好不好?呜呜……” 司徒夫人从沙发上站起来,挣脱了司徒音,她眉头紧蹙,眼里满是纠结。 当时他们离开a市,他们都没尽力去管司徒音,但是毕竟养了二十二年,最后还是弦给了她一笔钱,那笔钱足够让她衣食无忧,至少有一点,她永远不能来帝都。 可是这次突然出现在帝都,还回到司徒家,这都出乎她的意料。 可是此时老公跟儿子都不在,家里只有她一个。 “反正,我就认音音这一个孙女,其他人我绝不承认!” 司徒夫人一脸为难,扶着额头,语气疲倦,“二叔!您别再添乱了,念兮才是您的孙女!” 司徒正浩一脸铁青,两鬓的银发因为愤怒而颤抖,“你们要是敢赶音音离开帝都,那就连我老头子一起赶走,这司徒家我也不待了!” 司徒音从地上起来,委屈地走到二爷爷跟前,梨花带雨地望着他,“爷爷,音音没有家了,没有亲人了……” 司徒夫人看一眼桌上的便当盒,又焦虑又无奈,只能转开头松口,“好了,你愿意在帝都就待在帝都,这件事我会跟他们说,但是……有件事,我要你明白,司徒家只有一个女儿,司徒念兮,你已经跟我们没有关系了。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司徒夫人说完,头也不回地上了楼,她恨林菀至深,却实在狠不下心对司徒音做绝。 毕竟司徒音是她从小照顾到大的! “我是不受欢迎的,我……我还是走吧……”司徒音低下头,落寞地往外走。 司徒正浩急忙喊着她,拄着拐杖说:“音音,你别走,有二爷爷在,你就住在这里我,看谁敢说你一句话!” “不用了,我以后会……我永远不会忘记二爷爷的……”司徒音泪奔跑出司徒家。 一路跑到大门外,一辆车停在门口,一个男人把纸巾递给她,“咦,哭得妆都花了。” “闭嘴!” 男人桃花眼上挑,似乎时刻都在打量别人,他笑着问:“怎么样?” 擦擦眼泪,司徒音甩甩头发,扔掉纸,看向男人,瞬间换了一张脸,“我出马,还能失误?司徒家不会阻碍我在帝都发展了。” 司徒音一脸自信地开口:“那还用说,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走,不是要去见导演吗?就从夏念兮放弃的那部戏开始,她的一切,我都要全部抢过来!” “你还真该谢谢你的二爷爷,我还真是好奇呢,那位老爷子怎么会这么喜欢你?” 司徒音冷哼一声,她怎么知道老头子为什么喜欢她? 不过没有他,她还回不到帝都发展,司徒弦把她的路全封了,真是个疯子,当兄妹的时候她就不喜欢司徒弦,现在更不喜欢! “你应该没事多陪陪司徒老爷子,说不定还能给你一个干女儿的身份当当。” “干女儿?哼,我要的,哪里是你这种小经纪人能动的,别废话了,走吧!” 男人转身去开车,嘲讽的眼神没并没有让司徒音看到。 她还真以为她是以前的司徒音呢? 不过,这样也好,她越折腾,对他越有利!对他们的计划才更有帮助! 司徒夫人下午两点才赶到医院,夏念兮看她有些心不在焉,帮她倒水的时候,眼看水就要溢出来烫到手! “小心!”大喊制止她,跑过去,把保温壶夺过来放下。 把她的手捧起来,仔细检查有没有烫伤,夏念兮以为她是最近疲惫了,所以精神跟不上才出神,忍不住小声嘀咕,“您要是太累了,就不要这么辛苦跑了。我都这么大了,会照顾自己的。倒是你,看,差点烫伤了吧!” 司徒夫人看着夏念兮认真捧着她的手仔细观察的表情,眼眶盈满眼泪,这么多年,她操持家务,应付媒体,光鲜的外表现,是无法说出口的苦楚。 儿子孝顺,却跟一般男人一样粗心大意,音音从小娇惯,哪里会在意别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女儿关系,这就是亲生不亲生的区别啊! “念兮!” “怎么了?” “妈妈绝对会保护你的。”司徒夫人伸手捧起她的脸,笑得温柔,眼神坚定。 没什么人能再伤害她的宝贝女儿,谁也不行! 夏念兮先是一愣,随即表情柔和下来,她当然知道了。 回以乖巧的笑容,她拉着司徒夫人的手走到沙发前坐下,伸手帮她整理头发,“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很羡慕司徒音,那时候,真的很傻,天真地想如果我是你女儿多好!” “你就是!” “嗯,我很庆幸,成为您的女儿……”抱住司徒夫人,靠在她怀里,闻着母亲特有的气息,夏念兮露出安心的笑。 “傻孩子。”司徒夫人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动作轻柔。 夏念兮在医院住了七天,胎稳了才出院。 出院当天,她站在大厅里,司徒夫人去办理出院手续,她无聊观察着医院大厅的病人和家属。 “你营养不良,睡眠不足,现在出院是对你的身体严重不负责!” “他就是这样子,快说说他,真是的!亏我还请假来看他,作死呢,随他去!” “你……” 身边突然坐下一个妈妈抱着孩子,孩子哭闹的声音挡住了远处说话的人,熟悉的声音,让她刚才忍不住多了几分关注。 “嗨,漂亮的妈妈!” 一个笑得灿烂的男人站在夏念兮面前,这几天前在医院食堂做饭的人吗? “你好!” “真是有缘,不过我有急事要先走了。希望以后有再见的机会~”男人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最后还给了夏念兮一个帅气的飞吻。 突然出现,打了个招呼,又突然消失。 夏念兮无语地摇摇头,真是个怪人,不过做饭真好吃。 医院大厅的人越来越多,座位很快就坐满了,夏念兮低头看着手机里的新闻。 音乐听到有声音越靠越近,“说几遍了,让你早点配合,你不配合,你看,这下哪里都没座位了,你就站着吊针好了。” “你们坐这里吧。”夏念兮正在看新闻,娱乐圈新宠儿——司徒音,下面配着一张她的照片。 让了坐,夏念兮完全没在意谁坐了,她就站在一旁把那篇报告全部整个看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司徒音进入娱乐圈了,她到底想干什么? 想先离开医院,刚走出一步,就被人握住手腕。 一回头,容修苍白着一张脸,目光定在她脸上。 他胡子拉碴,整个状态好像病入膏肓了。 世界突然安静了,夏念兮震惊地看着他,刚才心里的烦躁突然都消散了,吵闹的医院安静了下来,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念兮!” 司徒夫人的呼唤把她拉回现实,用力要挣开容修的手,“放开!” “容修,你疯了,回血了,别动!” 听到回血,夏念兮停止挣扎,看向他身侧,一瓶点滴就挂在他身边的架子上,针就在容修的手背上。 他怎么了? 为什么会住院? 他们认识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容修生病,心里一时滋味繁杂。 司徒夫人走过来,看到容修,也颇为意外,看到容修握住夏念兮的手,眉头才皱起来,“放开念兮,容修。” “你怎么会在医院?” “你怎么了?” 两人同时开口,问出口夏念兮就想抽自己一耳光,她怎么就那么忍不住! 还是容修先开口,“你关心我?” 眼里划过一丝光芒,眼里露出一丝笑意,他的笑好像再说,我就知道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夏念兮很不舒服,用力甩开他的手,冷着脸开口:“你不知道小产就跟坐月子一样吗?定是要做检查。” 容修表情僵了僵。 司徒夫人一脸诧异地看着夏念兮,但是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她尊重念兮所有的决定。 站在容修身边的男人,目光在夏念兮脸上流转,最后才礼貌开口:“你好,我是容修的朋友,景天。容修十天没怎么合过眼,身体到了极限,又加上营养不良,医生都说他这种状态很可能会有无意识举动,请两位见谅。” 十天没怎么睡觉? 夏念兮小指一颤,双手握了握,“我们走吧。” 司徒夫人扶住她,“嗯,我们回去吧。” “别走!”容修突然冲上前拽住她的手,把人带进怀里。 “容修,你的手!”景天怒吼。 “容修,你放开念兮!”司徒夫人呵斥。 容修眼底黑青,眼睛布满血丝,他靠在夏念兮肩上,声音疲惫,“我好累,好久没睡了,别离开,陪我一会。” 夏念兮僵硬身体,她要推开容修,她必须推开容许,可是到最后,她也只是握紧拳头,保持僵硬的姿势。 司徒夫人正要把容修拉开,就被景天伸手拦住,“夫人,就给他三分钟就行。容修睡不着,最近只能依靠安眠药才能入睡,他要是这样能睡着正好,就当做一件好事吧。” 最后一句话是跟夏念兮说的。 熟悉的气息在耳边萦绕,夏念挺直脖子,望着医院的指示标牌,脸上毫无表情。 等到容修握着夏念兮的手松了,夏念兮扭头看向景天,“他睡着了。” 景天连连点头表示感谢,喊来两个护工,推着轮椅过来。 几个人把容修从夏念兮身上扒下来,放到轮椅上。 夏念兮看都不看他一眼,深深舒一口气,“妈,我们走吧。” “嗯。” 上了车,夏念兮就看着窗外,表情淡的让人看不透她的心思。 司徒夫人心生不安,如果是以前她会觉得念兮跟容修在一起会幸福,可是容氏集团已经乱成那样子,她是个自私的母亲,不想让女儿将来面对一个濒临破产容家。 容修已经不再是念兮的良配。 乔安城,比他更合适。 “念兮,离婚协议书已经寄给容修了,之后,如果他不签字,就由律师跟他交涉,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律师。” 夏念兮收回视线,眨了眨眼,茫然的眼神慢慢清明,“嗯,谢谢妈妈。” 只要离了婚,他就不会再来纠缠她,而她也不会再被干扰了。 夏念兮回到家,明显感觉到佣人看她的目光有些变化,可是没一个人敢说什么。 孟瑶装修完家,才来看她。 一来,就拿着一叠报纸,摊在桌上,“妈的,这女人还真有脸?” 夏念兮拿起报纸,娱乐版的头条,果不其然是司徒音。 在医院她一直没关注过娱乐圈的消息,还没什么感觉,自从知道了司徒音进入娱乐圈,她出现在视线里的机会越来越多。 广告,活动,采访,电影,似乎哪里都能看到她的身影。 “她本来就有当演员的天赋!”想起当时跟她演对手戏的那一巴掌,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很疼。 可是所有人都以为她还是第一次演戏不会假打! 瞧,当时演得多好啊! “你因为身体问题不演的那个角色被她抢了,你不生气吗?” “是我先不演了,那怎么是被抢了?再说,她怎么样,跟我都没有关系。我现在的心思放不到工作上。” “那这个呢!” 孟瑶把手机放到她面前,里面是一段视频采访。 “司徒小姐,据我们的了解,你的工作量已经排到明年夏天了,这么庞大的工作量,那私生活怎么处理?你的未婚夫容修先生不会介意吗?” “他不会介意的,他喜欢有上进心的女人,而我也不是要靠男人养的女人……” “那两位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如果有好消息,不会瞒着你们的……” 夏念兮等采访放完了,停顿了片刻,平静地把手机还给孟瑶。 见夏念兮一点反应都没有,孟瑶走到她跟前,“没了?” 夏念兮抬起头看向她,“嗯?什么?” “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不管是司徒音还是容修都跟她没关系了,她这样的反正才是最正常的,不是吗? “当你是真的想开了。” 夏念兮突然开口,“我今天上午在医院碰到容修了。” “什么?” 夏念兮手指在床单上轻轻抠,“容家出事了吗?” “嗯。本来想瞒着你的,没想到你主动问了?容修估计要被驱逐了。” 夏念兮呼吸一紧,“他拥有容氏集团的股份,怎么会被驱逐?” “商场的事我不太懂,但是新闻上天天说容氏集团走向衰败。容勋以容老爷子可能遭受不测为由,把容修告了,说他谋财害命。如果没有遗书,容勋将是第一顺序继承人。见风使舵的人多了去了,容修处境很惨。” “爷爷他……真的去世了?” “谁知道呢,一直没出现,大家都在暗自揣测。” 他十天没怎么睡觉了,就在愁这些事吗? 夏念兮没再说话,她闭上眼睛,静静地坐在床上。 “这些事,跟我们没关系,别想了。你这一时半伙也工作不了,我准备找点事做,也不能坐吃山空,我也没什么山。”孟瑶躺到她床上,叹息一声。 夏念兮睁开眼睛,是啊,她为什么要去理会这些事。把下巴磕在膝盖上,夏念兮望着地面问道:“想做什么?” “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介绍的?” “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我怎么给你建议。你问问我哥吧,说不定他能给你提出不错的建议。” “打住。”孟瑶想也不想就拒绝,坐起来,耷拉着肩膀,幽幽地开口,“我喜欢钱,但是不会一直占你的便宜。我要是跟你哥说,他肯定二话不说给我安排妥当了,但是这可不是大姐的生存原则!” 夏念兮靠在她肩上,“你开心就好,我都支持你。要不问问顾非烟?她主意多。” “正有此意。” .............. 148.七上八下的心 孟瑶说着一激动,就拿着手机跑到窗边,坐在窗台上打电话去了。 夏念兮看了她一眼,走到窗边的小书桌前坐下,打开电脑,输入容氏集团,立刻出现了无数报道。 不知道爷爷到底怎么样了,记者的报道,她不敢轻信,只好从媒体报道中希望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爷爷对她的好,她永远不敢忘,他中毒之后的身体状况,她一直很在意。 新闻版面,各种头条让夏念兮一颗心提了起来。 容氏集团创始人病逝,集团内部面临巨大变动,a市股市动荡,金融领域即将洗牌。 国家大力开展环保事业,容氏集团能否应对此次大洗盘? 她滑动鼠标,从上往下看,媒体网站的标题起的惊悚,她的心跟着七上八下的。 容修被驱逐出容氏,转战帝都发展,是逃避还是新的机遇? 看破红尘?容氏大少丧失雄心壮志,将与田园生活为伴? 配图是抓拍的容修在沈宅修整花园的照片,穿着白色短袖,头戴帽子,手上还戴着白手套,还真像一个农人。 看了半小时,越看越乱,夏念兮关了电脑,深呼吸几下,把这件事先压下去。 回头看孟瑶正在玩手机,于是好奇地问:“你商量得怎么样了?” 孟瑶举头也不回地回答:“她提了几个建议,不过我得先想想,再开始尝试。念兮……我听她声音不太对劲,也不知道她在a市有没有什么麻烦?” 夏念兮脚踩在椅子边,下巴搭在膝盖上,“如果她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肯定会说的。” “嗯。” 容修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他睡了十二个小时,不吃不喝,从床上坐起来,感觉头一阵疼。 “你醒了。” 景天站在门口,手里提着几个袋子,“这本来是我的夜宵的……先让给你吧。” 容修捏捏眉心,表情淡然,等彻底清醒了,才沙哑地开口:“她呢?” “谁啊?”景天不懂装懂,走到他床边,打开床桌,把夜宵摆上去,“吃吧。” 容修抬起头看向他,目光锐利,“别明知故问。” “你要是说你早上在大厅非礼的小姐,嗯,她早就走了。等你睡着,人家就回家了。” 回去了? 容修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缓缓放下手。 他低头看着面前的夜宵,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微妙,“你让一个病人喝啤酒,吃烤串?” 景天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在夏天,这可是最美味的东西,我是忍痛割爱的!” “……” 容修想了一会,伸手拿起一串烤肉,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景天嘴角上挑,看着他吃自己的夜宵,还吃的那么香,景天摸摸肚子,唉,一会再去买一份吧。 十分钟时间,容修吃完东西,拿过纸巾擦手,明明是在病房吃烤肉,他都能给人一种在五星级酒店用晚餐的错觉。 就差一句“aiter,买单。” “你既然醒了,那就扛过来了。我该跟你说正事了,有关容氏集团的。”景天跟魔术师一样换装,戴上眼镜,手里拿着一份合同,站在容修面前。 “他又有什么动静了?” “容勋今天早上九点以二十五块六的价格,卖掉了容氏900万股。卖家是一家法资银行,成立十年,在国内有三家分公司,但是一直都没有什么突出的亮点。是我们意料外的对手!” “二十五块六?找人跟容勋谈,我们加价,购买他手上所有的股票,包括他筹集的散股。国家环保计划马上要出台计划,告诉他,一旦计划落实,容氏集团的股票就会变成白纸,让他自己掂量……咳咳……”容修握拳到抵在嘴边,压住咳嗽的声音。 “这是我们的王牌,你别忘了你当时做这些的目标可并不是容家!” 容修沉默了,当然不是容家,要拿下容家,他不必苦心经营十年,从他大学期间就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容家还没有那么大的威胁力。他现在的势力,想要拿下一个容氏,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可是现在情势变了,夏念兮在那里,他绝不会站在她的对立面! “不重要了。容氏集团,我一定要拿到手。爷爷还等着我的好消息,景天,针对司徒家的所有项目全部都停下来,无限期停下来。” 景天抿着嘴,一脸不赞同的表情,可是他阻拦不了容修。 虽然他们是合伙人的身份,但是决策权仍然在容修身上。 “是的,boss!” 夏念兮本以为自己在家里不出门,不主动去联系跟容修相关的人,就不会再跟他有什么交集,可是自从那天开始,每天周围都充斥着他的消息。 打开电视,新闻里说容氏集团正在进行资产重组审查。 拿出手机看看新闻,司徒音霸屏各大媒体封面,她跟容修的未婚夫妻关系,让夏念兮觉得刺眼。 在花园里散步,爸爸和哥哥在凉亭下谈话,她走近一些就听到他们的对话。 司徒弦认真地说:“容勋这次是真的要破釜沉舟,他把手里的股票全部都抛了出去,如果容修不能把那些股票购买回来,容氏集团很快就要改名了……” 司徒锋点点头,“回购?那可是几亿的流通资金,他拿的出来吗?不管怎么样,不要让公司有任何损失。容氏集团的事,容修要是能解决得了,以后容氏就是他的囊中物,如果他解决不了,那他就是扶不上墙的泥,也没有让我们关注的必要。” “是!” “中东油田的事加快脚步,现在上面动作很多,眼红的人越来越多,对于我们很不利。” 司徒弦点点头,站起来准备出门,“爸,我知道。等妈过完生日,我就过去。” 夏念兮退到花园里,仰头看着天空,天空碧蓝,阳光正好,脑海中却一次一次浮现那张疲惫不堪的脸。 我好累,好久没睡了,别离开,陪我一会…… 容家的问题很严重吧,否则不会让他走投无路到那种地步! 孕妇应该保持心情愉悦,夏念兮努力让自己开心,轻松起来,身体却日渐消瘦。 “医生,念兮又瘦了三斤,这是怎么回事啊?” 医生办公室里,司徒夫人一脸焦虑地看着医生。 “司徒夫人,念兮这是心病,她虽然表面一直在笑,很平静,这些很可能都是她为了不让大家担心装出来的。” 司徒夫人脸色顿时发白,“那怎么办?她什么都不说,身体会一直虚弱下去。她的孩子本来就……我真的怕她熬不到孩子出生。” 医生看着司徒夫人,一脸为难,“身体的问题,我们能救她。但是心里的问题……真的无能为力。多陪陪她,别让她一个人闷着,人没事都会闷出病的。” 司徒夫人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就看到夏念兮坐在走廊上,望着远处的小朋友,脸上是淡淡的笑容。 看着她明明在笑,司徒夫人一想到她可能是强颜欢笑,心口就跟着疼起来。 “念兮!” 司徒夫人走过去,夏念兮站起来,“我说我没事的,我们回去吧,妈!” “嗯……”司徒夫人突然看到远处几个小朋友围在一起过生日,心里萌生一个想法,“我们回家。” 一回到家,司徒夫人就宣布,今年她的生日要大办,要请帝都所有跟夏念兮年级相仿、身份相当的年轻人来参加。 她也是没办法,念兮一直不参加酒会、舞会,也不去骑马打高尔夫球,她就天天闷在屋子里。 那些想跟她认识,跟她结交的人也找不到机会。 这次借着自己的生日,司徒夫人想让她好好打开眼界,多认识些朋友。 她在帝都,朋友只有孟瑶一个,之前还多一个小晨可以陪陪她,现在小晨回美国去了,孟瑶是真心对念兮好,但是毕竟是个孤儿,眼界有限。 司徒家一发出要举办生日晚会的消息,帝都的名门望族全都翘首以待。 生日前一天,夏念兮跟孟瑶出门,给司徒夫人寻找一份合适的生日礼物。 两人坐在珠宝店里,桌上放了很多珠宝首饰,夏念兮盯着这些东西,发了愁。 孟瑶给手上戴满了戒指,放到夏念兮面前,“阿姨什么没见过,这就很难办了,不是说买个玉镯或者钻石就能搞定的。你觉得好看吗?” 夏念兮推开她的手,把头埋在手掌里,“别闹了,我头都要大了,我突然发现,手链不能送,这个钻石手链,每个人司徒家的人都有一条,跟钻石比,这些东西好像都变得很廉价了。” 看她那么烦恼,孟瑶摘下所有东西,认真地提建议,“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我想过,但是明天上午要去见外婆家的人,下午妈妈还要去基金会发言,等她回来舞会就开始了,怎么也要开到晚上十点。根本没时间做一顿饭!” “这……”孟瑶顿时也词穷了。 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有钱人的生日也要走各种形式吗? 夏念兮从柜台上拿起一个翡翠的手链,感觉还不错,正要跟孟瑶说一声,就听一个柜员跑过来不太耐烦地开口:“两位挑选好了吗?” “还没有,我再想想。” “我建议两位不妨去地下一层转转,那里的东西种类很多,价格也便宜很多。我们这里就不招待两位了。”柜员直接收了东西,低头放东西的时候,还嘀咕,没钱来装什么富家千金! “我还没买呢,你收起来什么意思啊?” 柜员忍不住讽刺,“你们买得起吗?让我们拿出这么多东西给你们看,我还真怕,你们是不是专业骗子,来空手套白狼的!” 孟瑶跟夏念兮惊愕地看着对方,她们竟然被当成骗子?! 而且别以为她们不知道,地下一层卖得都是假货和次品! “喂,你狗眼看人低啊,你店长呢,我要投诉!” 刚说完,就听到门口一阵轰动,几个女人众星拱月般地捧着一个女人进来。 司徒音! 在这里看到司徒音,夏念兮已经淡定很多了。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身边总是围着一群人,不限男女,只是夏念兮还是从她的笑意下看到了一丝底气不足。 真是可悲,不知道她身边那些女人知道不知道她已经不是司徒家的女儿了。 最近的娱乐报道里,司徒音一直误导观众她还是司徒音,是司徒家的小公主。 夏念兮知道妈妈心肠软,不想让她为难,所以并没有对这件事做出什么反应。 只要司徒音不再找她麻烦,她们之间就像陌生人一样相安无事,她就满足了。 站在她们面前服务的柜员早跑到司徒音跟前装哈巴狗,“司徒小姐,我们公司最新出了几款项链和戒指,非常适合您,我拿来给您看看。” 孟瑶一拍玻璃台,“哎呦,我这个暴脾气!” 站在司徒音身边的女人,用手指推开柜员,“知道还不去,音现在可是娱乐圈的名人,想引来狗仔啊!” 扫了一眼店里的人,女人继续发威,“还不快清场,老规矩忘了?” 老规矩,无非是司徒音以前来这里消费时的习惯,清场,一旦她看上的首饰,不止这家店,整个同款,全部包圆,她绝不会跟别人戴一样的首饰。 因为这个原因,一看到司徒音,所有销售小姐都跟看到散财童子一样,只要她买,她们一年的销售业绩就超额完成了。 店长听到司徒音来了,急忙从办公室跑出来,年近四十的女人,对着司徒音笑得一脸粉直掉,“司徒小姐!真是贵客,这边请,这边请!我们马上清场!” 眼看着有人过来要赶她们离开。 夏念兮眉头拧起来,她不想惹事,不代表她怕事,“为什么让我们走,我还没选好,还不想走!” 孟瑶也一脸倔强,“我劝你,把刚才我们看的东西,拿出来,同样是顾客,别太差别对待了!” “你们买得起吗?” 孟瑶撑着下巴,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司徒音,然后故意装咳嗽,“咳咳,念兮,我看,这里东西还不错,要不把你哥哥叫过来,让他来买单,毕竟咱俩穷得只能买假货了。” 听到念兮的名字,司徒音身体一僵,眼神望过来,带着震惊和恨意。 夏念兮拉了孟瑶一下,她不想生事,没那个心情。 司徒音表情复杂,她必须在身份被揭穿之前,让自己立足于娱乐圈。 她从小的人脉关系非常有用,但是这都停留在她还是司徒小姐这个身份上,已经有一半人发现了,全部跟她断了联系。 身边这几个女人,以前她是不屑与之为伍的,如今情势所迫,利用一下而已。 夏念兮这时候在这里,想拆穿她的身份吗? “司徒小姐……”孟瑶音调奇怪地喊她,看着司徒音,表情带笑。 孟瑶嘲笑的眼神,还有她故意夸张的音调都让司徒音恨到骨子里,大步走到两人跟前,毫不掩饰眼里的厌恶,“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司徒小姐,认识她们?”柜员疑惑地扫了一眼夏念兮和孟瑶,回头看向司徒音,发现她表情嫌恶。 当销售小姐,最会做的事就是察言观色,知道了司徒音跟她们俩有过节,柜员心里也不怵了,一脸不屑地讽刺,“司徒小姐,这两个人没钱,要求看了好多手势,都没钱买。我真怕她们俩把东西打了,估计赔都赔不起,唉……” 司徒音身边的几个女人立刻跟着嘲讽,“这种人有什么资格来这里?” “听说很多女人想混进上流社会,就无所不用其极,滋滋……” “叫保安吧,真是影响心情!” 擦,这么攀高踩低的?!孟瑶怒火中烧,正要开口反击,就被夏念兮拉住。 夏念兮本来坐在专柜前,她离开座位,跟司徒音平视,目光看向柜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目光扫过司徒音身边的几个女人,她只觉得可笑,这些女人跟司徒音没什么两样! 掏出手机,拨通司徒弦的手机号,放到耳边。 粉色的钻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闪瞎了柜员和几个女人的狗眼。 “哥,我看上一个手链,买不起呢,柜员建议我去负一层看看,便宜。” “放肆,谁敢看不起你!你在哪里?” 夏念兮说了个地址,就关了手机,她双手环保在胸前,“我想我找到人来帮我付账了,我不耽误司徒小姐选东西了,请吧。” “你竟然有那个手链?!” 司徒音眼圈发红,因为愤怒,脸涨红,她上前要抓夏念兮,被孟瑶一把推开,“疯狗啊,乱咬人?!” 司徒音被推开,气得一直大喘气,她哪里配戴那个钻石手链。 被几个女人扶住,她的手腕露了出来,手腕上一条钻石手链闪闪发光,跟夏念兮的手链,除了颜色之外,一模一样。 “你也有……”夏念兮眼神复杂。 司徒弦说这手链代表了司徒家人的身份,他们并没有收回司徒音的手链。 “你大胆,你竟然敢动她,你知道她是谁吗?”女人扶着司徒音,一脸愤怒地看着夏念兮。 “音,我报警吧,她动手打你,我们都能作证。” 去警察局,那她的身份…… “滚开!”推开身边的人,司徒音转身往外走。 她不能在这里碰到司徒弦,一旦司徒弦把她的身份说出去,那她就什么都没了。 “音!你去哪里啊?”几个人跟着追了上去。 店员和店长都一脸懵逼,这是什么情况? 司徒弦很快就到了,一身意大利手工西装,手腕一枚手表简约时尚,但是稍微懂点表的人都知道,那是今年全球限量十块的百年纪念表,有价无市。 身后还跟着四个人,一走进店里,尊贵的气场立刻镇住了所有人。 店长和柜员一脸花痴地跑上前,“先生,请问需要点什么?” 司徒弦无视他们,目光在店里寻找,最后定格在坐在角落沙发上的夏念兮,走上前,“怎么回事?这家店的人瞧不起你?什么破店,连人都不会认,别开了。” 店长猛吸一口气,身体就僵硬了,夏念兮看了她一眼,回头看着司徒弦笑着解释,“我没带钱,跟她们有些误会吧。谢谢你过来一趟。” 这解释司徒弦并不相信,目光扫过店里的人,“刚才,我妹妹看过的所有东西,全部包起来!” “马,我马上去办。”店长被司徒弦的气势吓着,声音都结巴了。 这,这不就是司徒家的当家少爷吗?她怎么栽到他手上了,今天她出门肯定没看黄历! 司徒弦又加一句,“去跟商场说一声,不懂顾客就是上帝这个道理的店,就别在这最繁华的地区占地方了。” 店长身体一踉跄,紧忙扶住桌子才没摔倒。 她脸色苍白,这是要断她们生路啊! 所有工作人员全都惨白一张脸,夏念兮看了大家一眼,走到司徒弦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大哥,算我求你了,咱走吧。真没那么大仇,你这样做,以后大家都知道我刁蛮任性了!坏我名声呢!” “我说过,没人敢给你气受,我的妹妹,这世界上能让你受委屈的人,还没出生呢!”司徒弦说得霸道且柔情。 夏念兮很不好意思地脸红了,幸亏自己是他妹妹,不然这股霸道总裁范,她还真怕自己顶不住。 “那就听你的,走吧,请你们吃午餐!”司徒弦无奈让步。 三人走出珠宝店,店长一摸额头,满是汗。 真是吓死她了。 最初羞辱夏念兮的店员,松了一口气,扶着柜台,一脸疑惑地看向店长,“店长,那位小姐到底是什么身份啊?那个男人是什么人啊?” 店长狠狠瞪了柜员一眼,要不是她狗牙就看人低,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你被解雇了!” “啊?为什么?”柜员一下慌了,她是最优秀的销售员,她怎么能解雇她?! “蠢货!”店长骂了一句,气冲冲回办公室。 刚进办公室,她脚步停在原地,猛然反应过来,那可是司徒弦啊!可是他妹妹不是司徒音吗?为什么他叫那个夏念兮妹妹? ...... 149.有我在,不怕。 第二天一大早,夏念兮就被女仆叫醒了,她有很多事要做,做美容,化妆,挑衣服,选配饰,明明有四个女仆在帮她,她都忙得没有一丝休息的时间。 她们要先彭家拜祭外公外婆。 彭家是书香世家,外公外婆在国家都是有发言权的人,两位老人去世之后,彭家现在当家的是彭嘉熙的弟弟,也就是夏念兮传说中的舅舅,彭嘉慕,一个非黑非白的商人。 彭嘉慕不想从政,也不想走艺术这条路,一个人十二岁就出国打拼,回到彭家的时候,他已经创立了国际知名的财团。 因为彭嘉慕身上背上了黑道的印记,彭家其他的亲戚都慢慢疏远了他。 一进彭家大宅,到处都透露着一丝冰冷气息。 彭嘉慕站在门口,一身黑色西装,手拄着一根手工雕刻的拐棍,他脸上带着笑意,眼神却让人心里发毛,“姐,姐夫,你们来了。” 司徒夫人一脸责怪,“嗯,你这里怎么这么冷清?” 彭嘉慕走到姐姐跟前,目光看向司徒锋。 两人身份都非比寻常,换个地方,他们或许就是敌人,可是他们却偏偏是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 “姐夫,好久没见了。” 司徒锋表情深沉,声音带着一丝愠怒,“中非那边,你动静可真大,连政府都拿你没办法!” 眼看两人就要针锋相对起来,司徒夫人脸盲拉着夏念兮上前,“这就是念兮。” 紧绷的气息稍微缓和,彭嘉慕木管看向夏念兮,他的眼神好像能看透一个人的一切,让人不寒而栗。 “嗯,先去拜祭爸妈吧。” 一行人跟在彭嘉慕身后往祠堂走去。 夏念兮看他步履沉稳,不懂他为什么要拄着拐杖,但是她没胆子问,至少不能在这里问。 等拜祭完外公外婆,大家都离开,给妈妈一些独处的时间,夏念兮走到院子里,看着冷清的院子,远处的杂草都没人收拾。 脚步声慢慢靠近,夏念兮回头,就看到舅舅站在她两米外的地方。 “舅舅好。” “二十多年的空白,你妈妈努力想要补偿你。不过我想你记清楚一件事,这件事不是你母亲的错,别怨恨她。” 最后几个字,甚至带了一丝威胁。 夏念兮身体僵直,这个舅舅好可怕。 “你们怎么在这里?”司徒夫人走过来,脸色有些白,眼眶红润,刚才应该哭过了,=。 夏念兮走上前,扶住她的胳膊。 司徒夫人笑着拍拍她的手,“我没事。我们该走了。嘉慕,晚上我生日,你来吗?” “看时间吧,姐。” 司徒夫人语重心长地开口:“你都四十二岁了,别天天想着赚钱,早点找人定下来。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跟爸妈交代。” “嗯,我知道了。” “知道,也要办!” 司徒夫人是从小都拿这个弟弟没办法,离开的时候频频叹息,“真是固执!” 接下里一家四口坐在车上,赶往慈善基金会。 这个基金会,主要用于救助社会上受癌症病痛折磨的女性,是全国最大的女性癌症慈善基金会,已经不止一次进入联合国慈善影响力前十强。 这是司徒家旗下的慈善机构,对司徒家的企业形象非常有帮助,所以每年生日都要来一趟。 一下车,就有记者涌上来。 司徒夫人穿着一身得体的旗袍,手腕上带着司徒家祖传的玉石项链耳环手镯,雅致温润。 四个人在保镖的护送下进到基金会里面。 站在前台,司徒夫人轻轻在夏念兮手上拍拍,眼底露出期待的神情,“念兮,等宝宝出生了,你可以来基金会帮妈妈的忙。” 夏念握住她的手,笑而不语。 她现在满心思都在孩子身上,不知道等他出生之后,她会不会舍得离开他。 这个孩子跟其他小孩不一样,如果他出生身体就不好怎么办? 心里有太多不安因素,基金会的事太严重,她不确定自己能胜任。 司徒锋搂住妻子的肩膀,一手按在女儿肩上,“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让她选未免太早了些。” 发现自己有些着急,司徒夫人愣了一秒,连连点头,“你说得对,看我着急的!” 一位公关小姐走上前,“司徒先生,司徒太太,记者朋友已经都到了,该你们上场了。” 司徒家一家四口要上台发言,这让夏念兮心中稍微有些介意,她不想这样暴露自己。 可是除了她,他们好像都很习惯。 四个人从红毯走过,记者全都涌上来,司徒夫人优雅得体地回应记者各种刁钻的问题。 夏念兮怕自己的身份会影响妈妈今天的工作,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她希望这些记者不要把矛头指向她,她只想当个小透明。 “司徒夫人,请问这位小姐是?”记者还是把矛头指向夏念兮。 就算司徒音很少出现在媒体上,但是大部分人还是认识司徒家的大小姐,这种重要场合,司徒家一家四口出现的女孩竟然是一个看着面熟却叫不上名字的女人。 其中肯定有问题,大家都嗅到了头条的气味! “这是我女儿,司徒念兮。” 记者们还想再挖新闻,已经被公关拦住了。 开记者发布会的时候,夏念兮就坐在后台,她能听到司徒夫人在前面说话,没想到一向温柔的妈妈,再面对记者的时候竟然游刃有余。 “妈妈好厉害啊!”她伸手拽住司徒弦的衣角。 司徒弦好像已经习惯了,坐在夏念兮身边说:“司徒家的女人,面对公关是必修课。等你身体好了,你也要练。” “啊!” 司徒弦伸手推了她一下的额头,“啊什么,你以为有钱人那么好当的?傻样!” 从慈善基金会离开的时候,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了一位陌生女人。 同样一身旗袍,淡紫色,头发盘在头后,乍一看,还真以为是在三十年代。 跟司徒夫人改良过后的旗袍不一样,这位小姐的旗袍很纯粹,像极了夏念兮在沈家看到的那些旗袍。 “司徒夫人,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沈小姐,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太意外了。”两人笑着握手,一脸友好。 沈小姐看向司徒夫人身后的三人,目光最后集中到夏念兮身上,“司徒小姐,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我是沈卿桑。” 司徒夫人看向夏念兮,“沈小姐一直很支持公益事业,她是去年全球环境卫士前五十名,也是唯一亚洲女性。” 夏念兮笑着伸出手跟她握手,“沈小姐好。” “司徒小姐真的很漂亮,看来是继承了司徒夫人的好基因。这次刚好碰上司徒夫人的生辰,夫人不介意我带我的朋友一起参加吧。我知道您的生日晚宴一向很注重隐私……” “沈小姐的朋友,我们自然欢迎。弦,还不把请柬给沈小姐。” 司徒弦从助理手中把一张vip请柬双手递给沈卿桑,“欢迎沈小姐和你的朋友。” 沈卿桑笑着接过请柬,“谢谢” 晚上六点多,一家才才忙完回到司徒家,这时候已经有宾客来了。 司徒夫人看夏念兮脸色不好,立刻让人仆人送她回房间休息,自己去换衣服继续招呼宾客。 回到房间,夏念兮躺在床上,抬起腿,小腿好像真的肿了起来,她真是越来越废了。 躺着躺着就睡着了,最后还是孟瑶把她摇醒,“猪,起来了,晚宴快开始了,你再不醒来,跟不上换衣服了。” 夏念兮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孟瑶?” “来,你们过来帮她换衣服。”孟瑶站起来,朝后面等着的女仆吩咐。 四个女仆帮夏念兮换衣服,穿鞋,等她换完装,又被推到化妆室,孟瑶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好像回到了一年前。 孟瑶那时候依旧站在那个位置,她们急着要参加一个活动,但是化妆师都被夏若雪抢走了,等到给她化妆,时间只剩下十分钟,两人故作淡定,手心汗都要流下来了。 “她的腮红有点重了,一会灯光一照,太难看了!” “快点,要上台了,随便画画行了!”经纪人在在门口着急大喊。 夏念兮起身,站在孟瑶面前,紧张地问:“怎么样?” 孟瑶用力点头,“嗯,很漂亮,加油,这是你第一次参加真人秀,不要紧张,加油!” …… 两人好像都想到了那件事,目光在镜子里碰到,两人都笑了。 孟瑶双手按在她肩上,“都这么久了,有时候我看着你,还觉得像一场梦呢!” 夏念兮伸出手,笑着说:“要不要我掐你一下,让这个梦醒来。” 孟瑶后退一步,吐吐舌头,“不要,这是个美梦好不好!” 等妆画得差不多了,司徒弦敲门进来,“这是爸爸让你戴上的。” 夏念兮扭头看去,孟瑶也好奇地瞟一眼。 盒子打开,一串蓝宝石项链躺在盒子里,夏念兮和孟瑶都震惊了,这么大的宝石,恐怕只有电影里的那个海洋之心可以媲美了。 “爸爸给的?不应该给妈妈吗?”妈妈生日,为什么要送给她这么贵重的项链。 “妈妈不喜欢宝石,这款是也不适合她。来,我给你戴上!”司徒弦把盒子放到孟瑶手上,拿过项链,弯腰给夏念兮戴上。 冰凉的宝石贴在她锁骨之间,灯光之下,宝石闪着低调奢华的光芒,不同于钻石的璀璨,蓝宝石更加厚重。 “走吧,我们的小公主。”司徒弦绅士地伸出手。 夏念兮朝他笑了笑,走到桌前拿过包装好的礼物,把手放到他手上。 “还准备了礼物?”司徒弦挑眉,好奇地看着她手里的盒子。 夏念兮把盒子给孟瑶,看向司徒弦,“当然了。” 从房间出来,客厅已经聚集了好多人,外面也有不少人。 从楼梯下来,不少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是夏念兮身上,有些人曾经参加过司徒家给夏念兮办的欢迎会,知道这位现在是司徒家的小姐,同时也有不少人是第一次见到她。 夏念兮紧张地贴着司徒弦。 “别紧张,别忘了你的身份,这些人外表光鲜,其实他们都是来巴结我们。你是司徒家的大小姐,身份尊贵,该紧张的是他们。”司徒弦抬起她的手,两人手腕上的钻石手链一起发出耀眼的光芒。 夏念兮想问他,这个项链代表司徒家尊贵的身份,那为什么没有收回司徒音的? “我想问你一件事——” “司徒弦!” 不远处,轩辕雪雪一脸愤怒地盯着司徒弦。 夏念兮急忙放开司徒弦,看到那个女孩,她就觉得头疼,“你们的事,别牵扯上我,我先撤了。” 准备从轩辕雪雪身边溜过去,刚过去,就被轩辕雪雪拽住了。 夏念兮看着她,“呃……” 轩辕雪雪低着头,声音跟蚊子一样,“谢谢!” 没想到这小丫头还不错,至少知道道谢,朝司徒弦眨了下眼,别欺负人家小姑娘。 “不用谢。” 笑着从大门溜到花园,到处都是灯火辉煌,远远看到妈妈跟几个外国人站在一起说话,夏念兮没靠近去打扰她们。 转身往自己最喜欢的小花园走去,那里有一个凉亭,还有一个秋千。 一路走过去,看到她的人都笑着跟她打招呼,“司徒小姐好。” 夏念兮全都回以笑容,走到秋千跟前坐下,“这样的场合,真不喜欢。” 还是一个人荡秋千感觉舒服一些,她双脚一用力,秋千摆上去。 抬起双脚,迎着夜风,夏念兮享受这一刻的平静。 秋千来回摆动,夏念兮抬头望着夜空发呆。 秋千缓缓停下来,却又摆起来,保持着平缓的节奏,夏念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 等她发现不对劲,猛然回头,就见容修站在她后面,双手拉着秋千的绳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要从秋千上下来,容修的双手早一步握住她的手。 夏念兮用力挣扎,“放开。” “坐好了。”容修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不可反驳的霸气。 夏念兮板着一张脸,愤愤地转过身不看他。 秋千被推起,夏念兮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每次飞出去她好像逃到很远,可是每次回来,身体就贴到容修,他的气息铺面压过来,让夏念兮喘不过气。 她就这样绷着身体,跟容修荡秋千。 直到远处有人找过来,“念兮!” “乔医生!”夏念兮像看到了救星,用力挣开容修,跑到他身边,“我妈叫我了?我现在就去。” 容修大喊:“夏念兮!” 夏念兮停住脚步,却不回头看他,“离婚协议书都寄过去了,请你别再骚扰我!” 容修一脸疑惑,“离婚协议书?什么离婚协议书,我根本没看到。” 夏念兮转过头看向他,“那就去好好找找,离婚是我提出的,请你配合,不配合我也不介意。一张结婚证而已,我可以利用司徒家的势力把它变成一张废纸!”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乔安城深深地看了容修一眼,跟在夏念兮身后走了。 夏念兮跑到花园深处,扶着树干大喘气,她终于把要说的话说出来了,眼前模糊,她伸手擦掉。 这场闹剧一般的婚事,她想给它留最后一丝尊严。 站起来,准备往回走,就看到远处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在后门徘徊。 “是谁,出来,不出来,我喊人了!” 那人听到夏念兮的声音,也是一愣,然后从阴影下走出来。 “司徒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徒音看到夏念兮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慌张,随即就被压下去,她昂首挺胸地走到夏念兮面前,“这里我住了22年,我为什么不能来?” 前面那么热闹,每个人的身份都不一样,以往这样的晚宴,她是绝对的主角。 如今,她只能藏在这里,只能躲在阴暗角落! 一想到这些,司徒音的眼里就布满恨意,这一切都是夏念兮害的! 夏念兮心情已经被容修影响了,她现在没有一丝容忍度,尤其是一个代替她二十二年的女人,“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了,请你立刻离开!” 说完她就要离开。 司徒音眼神一动,露出一副你真可怜的表情,一步一步靠近夏念兮,“夏念兮,你真可悲。你真觉得你进了司徒家,你就是司徒家的小姐了?你知道那些下人背后怎么说你的吗?你知道你根本上不了台面吗?!” 越说越恶毒,司徒音上前抓住夏念兮的手腕,她的钻石项链露出来,“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你这个小偷!” “司徒音,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跟你没什么话好说的。” “这钻石手链,你看到了吗?这是司徒家的象征,为什么还在我这里?因为哥哥不忍心拿走。妈妈是不是每天都给你做早餐,我告诉你,那些好,以前都是我的。我一顿饭不吃,她就能急得掉眼泪……” 她不要听这些,夏念兮用力挣扎。 从她进入这个家,她心里从没一刻安心过。 她不知道血缘关系能不能战胜二十二年的朝夕相处,司徒弦为了他妹妹,绑架她,羞辱她。 这些事她忘不掉,时刻都在加深她的不安,所以她没办法叫他哥哥。 “司徒音,我不会相信你,我要叫保安了!” “你以为我是偷偷进来的?你看我这身衣服,你再看看你。咱们俩谁更像偷偷混进来的?我带你去看看!” 司徒音拽着夏念兮往外走,夏念兮头发晕,身体踉跄着被她拖走。 两人推搡着走到门口的喷泉池边,司徒音压着夏念兮的肩膀,把她往水里推,“你自己看看,夏念兮,到底谁像假的?” 肚子好痛,夏念兮脸色发白。 她惊恐地推司徒音,“放开我,司徒音,你别碰我,我不舒服!” 司徒音仿佛疯狂了一般,越来越用力,“你根本不该存在!你以为容修真喜欢你,他昨天就在我那里住,我肚子里已经有她的孩子了,你知道吗?你这个可怜虫!” 眼看夏念兮要被推进池水里,夏念突然一脚踹在她小腿上,司徒音痛得手一松。 回头夏念兮就一脚踹在她肚子上,司徒音后退几步跌在地上。 夏念兮望着她,大喘气,“滚开,疯子!” 夏念兮坐在喷泉边,她捂住小腹,低声喃喃,“不要怕,宝宝,妈妈在这里,不要怕!” 谁也别想伤害她的孩子,谁也不能。 司徒音眼神疯狂,她从地上起来,朝夏念兮冲过来,用力把夏念兮推到喷泉池里。 “你敢打我,夏念兮,你这个贱人。你凭什么敢打我!” 喷泉池有一米五深度,夏念兮不会游泳,再加上身体不舒服,一掉进水里,四面八方的水从她口鼻耳往进涌。 “滚开!” 突然跑过来的容修,一把推开司徒音,跳进水里,从夏念兮从水里抱起来,“念兮!念兮,醒醒。” 容修把她抱出来出来,放到地上,低头做人工呼吸。 司徒弦带着几个人跑过来。 司徒音看到司徒弦,立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坐在地上哭,“为什么要打我,我都把爸爸妈妈和哥哥还给你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夏念兮突然一口水吐出来,身体不住地颤抖。 容修紧紧抱住她,声音颤抖,“你吓死我了。没事了,不怕,不怕。” 夏念兮靠在容修怀里,听着他狂跳不已的心,好像又回到了他上次找到她的时候,那时候她知道,自己彻底爱上这个男人。 伸手紧紧拽住他的衣角,夏念兮吓得痛哭。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司徒夫人跑过来,“啊,怎么回事?” “妈妈!我肚子好痛……”司徒音可怜兮兮地喊司徒夫人。 夏念兮突然僵住,她一把推开容修,踉跄站起来。 容修要扶着她,“念兮!” 夏念兮声嘶力竭地冲着容修大喊:“滚,滚出我家!带着司徒音滚出我家。” 容修一脸不解,“夏念兮,你在发什么疯?!” 司徒音有了容修的孩子,一想到这个消息,夏念兮的心好像被捏住,喘不过气来,突然往后倒。 “念兮!” “念兮!” ....... 150.由不得你 夏念兮虚弱地跌倒在乔安城的怀里,她拽着乔安城的衣服支撑自己站起来。 虽然眼前发昏,可是骄傲让她不能昏倒。 司徒夫人吓得脸色大变,一边扶住夏念兮,一边朝司徒弦吩咐,“快叫救护车!” “这里是我家吗?”夏念兮抓着司徒夫人的手,倔强地看着她。 “当然了,念兮,这里永远是你家。你别吓妈妈,快跟我去换衣服,我们去医院!” 夏念兮望着她摇摇头,“既然这里是我家,那我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对吗?” 司徒音狼狈地站起来,不懂她要做什么。 司徒夫人也被夏念兮搞得一头雾水,只能点头,“自然是。” 夏念兮泪眼看了司徒夫人一眼,然后扫过在场的所有宾客,最后她扭头居高临下看着装可怜的司徒音,“司徒音,把你手上的手链给我摘下来,滚出我家!” 全场都安静下来了,所有人都看着她。 她不是要装可怜吗?那就让她夏念兮把司徒家大小姐的刁蛮任性发挥到淋漓尽致。 这里是她家,是她可以完全放开自己的地方。 没人可以跑到主人家给主人难看。 “夏念兮!”司徒音脸色发黑,拳头攥紧。 “那个手链,你不配戴,还给司徒家……还不给我摘下来!”夏念兮扫过仆人,却没有一个下人敢去动司徒音。 夏念兮嘲讽地笑了,她是司徒家的小姐,所有人都这样说。 可是,这就是现实啊,她是个屁,屁都不是! 心绪突然大幅波动,她的身体不停地发抖。 乔安城担心地看着她,“念兮,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伸手推开乔安城,夏念兮目光扫过所有人,“我是谁,我在哪里?这个手链又代表什么?” 她摘下手腕的手链,看着身边的司徒夫人,声音颤抖,“在您心里,到底谁才是您的女儿?” 司徒夫人慌张地要伸手拉住她,却别夏念兮躲开了,“念兮……” 夏念兮把手链放在手心,伸向司徒弦,“司徒音才是你妹妹,我不是。这东西,她戴着,比我好看。我现在还给你!” 身体夫人抓住她的手,眼里满是泪水和不安,“念兮,你是我的女儿啊,念兮,你不要吓妈妈。” “胡闹!” 司徒家家长一声呵斥,两人都静了下来。 司徒锋走出来,走到夏念兮身边,“你妈妈的生日晚宴,你就这样祝福她的?” “我——” 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司徒音的话句句如刺,狠狠扎在她心上。 拾起夏念兮手里的手链,司徒锋黑着脸,“这手链,什么时候是司徒家的代表了?” 这下,不只是夏念兮,司徒音,所有人都震惊了,帝都的人谁不知道,钻石手链是司徒家少爷小姐的身份象征。 司徒锋看向妻子,伸手笨拙地擦掉她的眼泪,“别哭了。” 他收回视线,低头从口袋拿出一个朴实的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红绳带着一颗金豆豆。 “这才是司徒家人的象征。”说完,司徒锋蹲在夏念兮脚边,把红绳绑在她脚上,“这是司徒家儿女出生就要戴上的标志。” 司徒锋站起来看向儿子,眼里充满不悦,“都是你做什么手链!” 被父亲教训,司徒弦不敢反驳,周身气场却不经意压了下来,他走到司徒音跟前,司徒音被他冷漠的眼神吓着,把手缩回去,“哥哥……” 这不是她的计划,应该要让夏念兮欺负她,然后她装可怜回到司徒家才对啊! 司徒弦双手插在口袋,表情淡漠,“我不是你哥哥,我觉得我说过了。钻石手链,我记得我收回去了,你手上的,我很好奇,可以看一眼吗?” 收回去了? 夏念兮大脑突然嗡了一声。 司徒弦硬拉起司徒音的手,看了一眼,鄙夷地放开她,“不知道哪里做的同款,不过我的钻手链是特质的,不是一般人能模仿的。” 周围人议论纷纷,夏念兮眼前发黑,夜风吹过,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格外难受。 “我再说一声,这才是我司徒锋唯一的女儿,司徒念兮。” 司徒弦加上一句,“如果外界再有人冒充我妹妹的身份招摇撞骗,我会寻求法律途径解决事情。” “家里的下人全辞了,重新请,连主人的命令都不听,要来何用!”司徒锋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 总管战战兢兢地应道:“是,明白了。” 所有仆人这下全懵了,急忙有人上前拉起司徒音往外拖。 “你们敢碰我,放开我,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下等人,放开我!”司徒音拼命挣扎,却只让她的丑态被更多人看到。 夏念兮突然开始干呕,她蹲在地上不停干呕。 司徒夫人焦急问:“赶紧回去,医生到了吗?” 孟瑶在一边说:“已经到了,正在一边等着。” 乔安城把夏念兮横抱起来,一脸担忧地跟司徒夫人说:“阿姨,我先抱念兮去看医生。” 刚走出几步,就被容修挡住路,“放下我妻子!” 乔安城一脸平静看着他,两人目光碰到一起,乔安城一脸平静,“容先生,我想念兮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最好现在带着你的伴离开这里。” 夏念兮脸靠在乔安城怀里,脸色苍白,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她抿着唇。 乔安城低头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收紧了怀抱。 容修上前和他针锋相对,“我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司徒家的人着急得不行,哪能容许容修这样耽误时间。 孟瑶上前抓住容修的胳膊,“你没看到她全身湿透了吗?你别挡路了行不行?!” 容修并不知道夏念兮身体的真实情况,对于他来说虽然担心念兮的情况,但是一个人成年人落水并不是多严重的问题。 着凉了可以养,但是他们好不容易面对面,错过这次,他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乔安城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容修,声音平缓而有礼貌,“容先生,爱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成全。她现在需要见医生,你如果爱她,就该让我们离开,而不是在这里挡路。” “把他给拖出去,谁让他进来的?!”司徒弦气急败坏地喊。 两个仆人上前拉住容修,却被容修轻松甩开,“滚开!” 司徒夫人恳求地望着他,“容修,这是我的生日晚宴,你给我一个面子,别闹了!” 司徒弦走到容修跟前,伸手抓住他的衣领,“我们家并没有请你来,容修,你是怎么闯进来的?私闯民宅,我可以报警抓你!” “他是我今晚的舞伴。” 沈卿桑从人群中走出来,伸手勾住容修的胳膊,“司徒夫人,您说过可以让我带我的伴来……” 沈卿桑的身份不简单,没人敢不给她几分面子,司徒弦不得不松开容修。 “那各位请自便,我还有家事要处理。”司徒夫人只看了他们一眼,就把注意力集中到夏念兮身上。 夏念兮拍拍乔安城的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念兮?” “放我下来。”夏念兮强硬坚持,乔安城只能像对待易碎品一样,小心翼翼把她放下。 在地上站稳,夏念兮转头看向容修。 司徒音的话历历在耳,他们已经有孩子了…… 刚听到的时候,她的心痛得发麻,现在好像已经麻木了,没有太多感觉。 既然已经跟司徒音好了,为什么还要来纠缠她不放? 是因为不甘心吗?还是真的因为司徒家带来的财富? 见夏念兮毫不避讳地看着他,容修心里升起一丝希望,“念兮。” 他非常肯定夏念兮对他的感情,他们之间有太多误会,念兮是个安全感非常弱的人,可是他能打开她的心,就一定能解释清楚。 这一切,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夏念兮虚弱地开口,“容修。” 容修一颗心提起来,他上前一步,眼里带着期待的光彩。 夏念兮默默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神逐渐冷漠,“你和司徒音让我觉得恶心。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信用了,请你立刻离开。” 恶心? 这是容修无论如何没想到的,她会觉得他恶心? 容修心头一痛,可是他不能放弃,他们之间的误会已经够深了!一定是哪里出了错,一定是! “我说过我可以解释!” “我要离婚就离婚,通知你,是给你最后一丝尊重。一张纸,你以为我现在的身份,变不了它吗?容修,不要天真了!”夏念兮嘲讽地笑了。 她伸出手,背向他。 纤长的手指,青葱白玉,却空空如也。 她一个字都没说,却已经表明了一切。 她毅然转身,字字锥心,“今时今日,你以为我还会看上你吗?” 夏念兮话,像最锋利的钢丝,切开了容修的心。 他的眼神愈发黑暗,他周身像是被冷酷包围,静默地看着夏念兮越走越远。 沈卿桑伸手按在容修肩上,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小修,放手吧……有些关系变质了,就不要执着了。” 沈卿桑也看着夏念兮的背影,惋惜地摇摇头。 容修缓缓抬起头,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可置疑的迫力,“夏念兮,我告诉你,这婚你别想离。你可以试试你的手段,看看能不能让那本证变成废纸!” 夏念兮身体一僵,继续往前走。 回到房间换了衣服,孟瑶陪着夏念兮走下来看医生。 医生给她做了全身检查,表示夏念兮只是情绪波动较大,外加受凉了,好好休息就好了。 “孩子呢?医生,宝宝没问题吧?”司徒夫人担心地问。 夏念兮捂住肚子,也看向医生,“我刚才觉得坠痛,我很担心。” “这很正常,紧张,撞击都会导致这些反应,不过今天很幸运,孩子很好,并没有任何反应。” 这就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等医生都走了,乔安城本来还想留下,被夏念兮婉拒了,“多谢乔医生,我累了,想休息了。” 乔安城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那好,那我就打扰了,你好好休息,有任何问题,随时找我。” 晚宴还没结束,但是发生了这种事,自然也不能继续了。 司徒弦让孟瑶陪着她上楼休息,他们去处理后面的事。 夏念兮像个行尸走肉一样走回房间,孟瑶全程陪着她,却发现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 孟瑶走到夏念兮面前拦住她,“念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说啊。” 夏念兮从她身边绕过去,上了床,盖被子,闭上眼睛休息。 “唉,该死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 司徒家的监控室里,司徒锋夫妇,还有司徒弦沉默地盯着监控画面。 身边站着一个唇语专家。 等三人从监控室走出来,连一向温柔的司徒夫人眼里都充满怒火,“她怎么会这样的人,我好歹养了她22年,她怎么如此歹毒?!” 司徒锋剑眉力气,刚硬的五官因为愤怒而更加骇人,“林菀能掉包两个孩子,她的女儿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拿那个钻石手链做文章,我会让她知道,自作聪明的下场是什么。” 司徒锋伸手握住妻子的手,安抚她,看向儿子,威严地下命令,“这件事你去处理,她不是想红吗?就让她红遍大江南北,再给我丢出帝都!” “是。” 第二天一大早,铺面而来的消息全部是针对司徒音的,一半的舆论倒向她,说她是真公主,还有人把夏念兮的丑闻拉出来。 被包养,毒害公公,逃难到国外等等。 司徒音看着新闻,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爸妈还是舍不得我啊,只要他们没有开新闻发布会解释我的身份,舆论就必定会站在我这边。” “闹了昨晚那一出,你还想打着司徒家的旗号?”桃花眼男人挑眉问她。 司徒音一脸不悦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经纪人,“褚维,你是我的经纪人,这种事不应是你帮我计划的吗?” “司徒大小姐,我还没帮你计划啊?是你打乱我的计划,你现在需要用柔情攻势,让司徒夫人对你心软,然后进入司徒家。结果你呢,你可是把司徒家现在的大红人夏念兮给推到水里了,司徒家的人不抓你就是大恩了。” 司徒音嘲讽地看他一眼,“有二爷爷在,就算是爸爸都不敢对我怎么样!” 一通电话打进来,褚维接起来,“喂?” 司徒音低头给自己涂指甲油。 “有个导演要找你拍戏,走吧,去试镜。” “什么戏?” “去了就知道,走吧。” …… 接下来三天,外面天翻地覆,司徒家却一片平静,夏念兮回到了最开始每天吃饭睡觉散步,把自己藏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笑不哭,像个失去了灵魂的洋娃娃。 “司徒音玩大了,她这次死定了,总统女儿的身份都救不了她了!”孟瑶津津有味地玩手机,坐在床边偷偷看了一眼床上睡觉的人,结果对方完全没有一点动静。 撇撇嘴,孟瑶从床上下来,“真痛快,看她以后还敢嘚瑟!这下,不滚出娱乐圈都不行了。” 把手机放到夏念兮枕边,“你看看吧。” 可是谁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女人! 孟瑶头大地哀嚎:“大姐,你理理我啊!你不想看看那个女人的下场吗?她现在是废了!” 可是夏念兮还是闭着眼睛睡觉,房间只有孟瑶一个人叽叽喳喳说话。 看了眼外面的好天气,孟瑶无奈地走出房间。 房间里一下子静了。 夏念兮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眼睛。 枕边的手机停留在一个新闻界面。 司徒音真实身份,生母住在疯人院,父亲是已经破产的夏家当家夏茂青。 夏念兮眼神微动,蜗牛一般的速度伸出手拿起手机,滑动屏幕。 司徒音出事源于她跟导演发生不正当关系被导演的太太抓个现行,新闻一爆出来,那位导演立刻反咬一口说司徒音勾引他,他当时喝醉酒神志不清,以为司徒音是来讨论剧本的。 为求上位,勾引导演,这个新闻直接打脸她进娱乐圈标榜的高冷公主范。 丑闻一出,所有广告,活动全部把她撤下,新签的香水品牌不止跟她解约,更是要求了巨额赔偿金。 为了挽回一句,司徒音竟然联合公司高层一起作假,然后被狠狠打脸。 司徒音的人设彻底崩塌,又有人爆出她不是司徒家的女儿,更爆出她的亲生父母,原来她还是小三的孩子。 这一系列重击是彻底把司徒音打倒了。 夏念兮从床上坐起来,放下手机,目光复杂地看向窗外。 孟瑶推开房门进来,“啊,你终于起了。” “嗯。” 孟瑶挤到她跟前,挑挑眉毛,“解气不?害人终害己,让她天天想着怎么对付你。” 从床上下来,夏念兮走进洗手间,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问:“她怀孕的事,你知道吗?” 孟瑶瞪大眼睛,“啥?!谁的?这么劲爆的消息,确信吗?我可以爆给记者吗?” “不确信,网上看的。” 懒懒地刷牙,夏念兮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晚她太激动,以至于没有思考就信了司徒音的话,她是不是真的怀孕,还有待查证。 可是不管真假,司徒音故意告诉她,无非是想刺激她。 她那时候跟容修说的话…… 握紧牙刷,低头漱漱口,再抬起头,镜子里的自己,双眼水汪汪。 她好像怀孕之后,很容易哭。 明明那个时候嫌自己说得不够狠,这时候却胆怯了。 孟瑶扒在门框,盯着她说:“最近你不要出门了,外面蹲了好多记者。” 擦擦嘴,从浴室走出来,夏念兮走到窗边,“我都离开镜头这么久了,蹲我干嘛?” “你现在的身份可比之前的三线女演员价值高多了。” 结果吃瓜群众还没激动完,司徒音即将面临十年刑期的新闻又一次占据了头条! “不行,我才没有精神病,谁敢这样乱写,我要去告他们!给我出律师信!”司徒音头发散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高端的公寓如今已经连落脚地都没有,满地垃圾,酒瓶和烟头。 褚维不耐烦地把沙发上包扔到地上,自己坐下,双腿搭在茶几上,语气傲慢,“你要去告谁?你的生母的确是林菀,她是确诊的精神病人,你真想让他们把你妈妈的病例都贴出来吗?” 司徒音被褚维这幅傲慢的模样惊着,下一刻她就一脚踹在褚维腿上,“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不过是我的经纪人,一条帮我跑腿的狗而已。我随时可以炒了你,你嚣张什么?” “我是狗?”褚维脸色沉下来,不怒反笑,“你还真以为你是当初的司徒大小姐呢?情妇的女儿,小野种!” “你敢这样喊我?!”司徒音气得浑身发抖,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就往褚维身上砸去,却被他一把接住。 “你已经没希望了,你知道你欠了多少钱吗?你只能肉偿了,司徒大小姐!” 最后五个字,褚维咬得特别用力。 司徒音故作淡定,“肉偿?我哪里欠钱了?你别胡说,你以为你能吓得了我?!” “你衣食住行都要最好的,一瓶矿泉水都要上千元。这些都是你自己用的,每一样都有账单,也都有你用过的记录。这五张卡……”褚维把五张卡放到桌上。 “这些卡怎么了?” “这都是用你的名义办的信用卡,用的是你的真实的身份,夏音,办的信用卡,每个额度五百万,一共两千五百万,你全都刷爆了。信用卡犯罪可是要坐牢的,这些你该有常识吧。” 司徒音脸色骤变惨白,“你,你设计我……” 褚维哈哈大笑,一副你真是天真的表情,他幽幽地开口:“我哪里设计你了,大小姐,这都是你的要求,我只是满足你而已。信用卡催债已经打过电话了,不想坐牢,就跟我去见导演。你虽然名声臭了,但是很多导演,还是非常喜欢你的!” 司徒音站在原地跺脚,“我不去,我不演!”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151.一起度假 不理会褚维,司徒音慌乱地从包里找出手机。 褚维一脸悠闲地看着她,好像不管她怎么蹦跶都不会跳出他手掌心一样。 司徒音故作镇定地拨出二爷爷的号码,举着手机,恶狠狠盯着褚维,“我是司徒音,你敢让我去拍不入流的东西,司徒家不会放过你的!我一个电话,司徒家就能让你死!” 褚维伸出手,微笑地比了个请,“那你就试试。” “嘟……嘟……您所拨打的电话——”司徒音挂掉电话,挺起胸膛,“二爷爷对我有多好,整个帝都谁不知道?褚维,你这个势利小人,你等着,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不让我好过?司徒音,你的公主梦还没醒啊。”褚维站起来,手插在口袋,从她身边走过,笑着摇摇头。 走到门口,褚维回头看向她,“晚上八点,我准时来接你,或者你可以在八点之前还清信用卡。其实还有最后一条路,不过我想你不会选的!” 褚维走了,公寓里只剩下司徒音一个人。 公寓空得好像四周都看不到边一样。 面临几千万的信用卡债,司徒音认命地坐在沙发上,双眼茫然…… 夏念兮从医院做完治疗回来,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一家人坐在凉亭里,司徒夫人脸上的笑容溢于言表,“真的是熬过来了,宝宝的溶血几率已经降到10%,只要继续休养治疗,一定会母子平安的,真是老天爷保佑!” 夏念兮眼里也闪过暖意,把手放在小腹,虽然还听不到他的胎动,可是这一个月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宝宝时时刻刻都陪在她身边。 “谢谢爸爸妈妈,还有……哥哥!” 司徒弦愣住了,夏念兮看他一脸震惊的表情,端起一杯果汁送到他面前,“哥,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司徒弦猛地回过神,不知所措地接过果汁,“突然叫我哥哥,好意外啊。” “……” 其实想想,司徒弦一直在努力对她好,什么都顺着她,当初那些事早就过去了。 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她就该满足了,没什么好计较抱怨的。 “好,好……你们兄妹以后一定要相互扶持,弦,照顾好你妹妹,知道吗?不许欺负她!”司徒夫人激动得热泪盈眶。 “我哪里敢欺负她!”司徒弦笑着看向夏念兮。 夏念兮眼眶湿润,“爸,妈,哥哥,我以后不会胡思乱想了,这段时间,谢谢你们的包容。” 司徒锋点点头,握住妻子的手,两人相视一望,司徒锋笑着问妻子,“这下没遗憾了吧。” 司徒夫人满意地点点头,“我之前还真的担心……” 两夫妻凑在一起说话,夏念兮起身离开,她可不想当电灯泡,刚走几步,司徒弦就跟在她后面一起离开。 两人走到客厅,夏念兮回头看着他,“跟着我干嘛?” “不是你一个有眼色的好不好!” 两人一起散步,司徒弦刻意放慢步伐配合夏念兮。 “听说你要去中东了,要去多久?” 司徒弦点点头,“还没定好,短了一个月,长了半年都可能。” “这么久?” “嗯,有个东西要送你。”司徒弦从口袋拿出一张卡。 夏念兮看到黑卡,有些疑惑,这是要做什么? 司徒弦拉出夏念兮的手,把卡放到她手上,“这个很久之前就该给你了,不过我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时机。现在就当给你的改口费!” “改口费?” 一向只有长辈给晚辈改口费,第一次看到哥哥给妹妹改口费。 把卡仔细观察了一下,夏念兮很没骨气地小声问:“这里有多少钱啊?” 司徒弦被她小财迷的模样吓到,伸手在夏念兮的头上揉搓了一番,转身悠闲离开。 见司徒弦往外车库走,夏念兮大声喊他,“喂,你去哪儿啊?” 司徒弦背对着夏念兮举高手,朝她拜拜,“男人的行踪,你最好不知道。” 切,谁稀罕啊。 可是这张卡到底有多少钱阿? 回到房间里,躺在窗边的沙发上,把卡放在额头,夏念兮闭上眼睛。 这不是她第一张黑卡,第一张是容修的,可是用了好几次,她都不知道那张黑卡的限额。 容修…… 把卡拿下来,夏念兮烦躁地睁开眼睛,“想什么,离婚了,离婚了,夏念兮,不要这么没出息,知道吗!” 深呼吸一口,把黑卡放到床头桌上,夏念兮拿起钙片吃起来。 忍不住拿出手机继续关注司徒音的消息。 疑似被潜规则! 拍18禁,反被迷奸! 医院堕胎?! 仔细把司徒音去医院堕胎那篇报道看了个遍,时间,地点,照片,全都有,最重要的是她竟然在照片里看到了容修的身影。 手机从手上滑落,司徒音的话又一次出现在脑海里。 她有了容修的孩子,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容修为什么一直说她们没关系,他真的满口谎言吗? 女仆敲门进来,恭敬地开口:“小姐,该吃午餐了。” 夏念兮失魂落魄地把钙片往嘴里塞,女仆一看,吓得脸都变了,“小姐,钙片不能一次吃这么多啊!” 要是小姐有什么闪失,她立刻就要滚蛋了。 夏念兮猛然回过神,看到自己抓了一把钙片,急忙跑进洗手间,用手指抠吐。 听到女仆报告,司徒夫人担心坏了,幸亏吃的是钙片。 “你有什么心事,跟妈妈说说。” “我没事,刚才只是发呆了,真的,妈。”她要怎么说,因为容修和司徒音的事让她一时出了神。 “你真是吓死妈妈了。”司徒夫人抱住夏念兮,不停叹气。 夏念兮安抚地顺司徒夫人的背,“妈,对不起,我可能最近压力有点大,过几天就好了。” 司徒夫人放开她,一脸认真地提议,“我知道,我都知道。是妈妈没好好照顾你,妈妈带你去国外散散心好不好?” “去国外?” “嗯,国内人多,空气差,妈妈带去空气质量好的地方散散心,好好养养身体。国内的事就不用烦了,好不好?” 去国外,夏念兮之前也想过,可是她的身体状况,她之前每周还要去医院,哪里能出国休息。 “我考虑一下吧,妈。” “嗯。” 晚上,乔安城来访,跟夏念兮在花园里坐着乘凉。 乔安城低头翻着一本杂志,突然问:“你觉得罗马怎么样?” “很古典的城市,安静,沉稳,很棒。” 她以前就想去罗马,因为那里还完整地保存了古典美学,生活节奏也慢不少。 乔安城放下杂志,看向夏念兮,“跟我一起去趟罗马,怎么样?” “……” “你经历了很多事,离开一段时间对你有好处,出去散散心,也会让自己对生活有不同的理解。我觉得对你现在的状态有帮助。” “乔医生……”他怎么知道她有出国的打算,上午才跟妈妈提起这件事,晚上他就……难道妈妈跟他说了? 她知道妈妈想要撮合她跟乔医生,但是她真的对乔安城没那种感觉,而且乔医生对她也是正常的关系。 应该是吧…… 乔安城站起来,把手按在她的椅子上,弯腰望着她的眼睛,“你还是叫我乔医生,我以为我们距离会更近一些,没想到在你心里,我只是你的医生。” 乔医生眼里的受伤之色,让她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什么大错一样,夏念兮急忙解释,“不是的,乔医生,你对我的恩情,我永远都不会忘。没有你,我不知道我和宝宝——” 乔安城站起来,拉开两人的距离,“傻丫头,不用这么着急解释。我知道,就算你叫我乔医生,这个乔医生,在你心里也是不同的,对吗?” 她—— 夏念兮一时词穷。 “我渴了,我去倒杯水。”起身从乔安城身边逃开,夏念兮几乎是小跑着离开花园。 乔安城看着夏念兮离开的背影,目光越来越温柔,尤其是她小跑的姿势,“真的好像……小傻瓜!” 手机响起,看也不看接起来,“妈。” “在哪里?” 乔安城抬头扫了一眼灯火辉煌的别墅,声音淡漠地回答:“司徒家。” “很好,别忘了你爸爸交代的。时刻记住你的姓,别再玩什么清高,吃一堑长一智,你不会再那么傻了吧?” 乔安城的脸陈下来,原本璀璨如星空的双眸此刻一片黑洞,“我清楚我在做什么,不用你提醒我。” “你怎么跟你妈妈说话的?要是这次功亏一篑,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乔安城直接挂了电话,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喝杯东西吧!” 身体略微一僵,随即调整好心绪,乔安城转过身,还是一脸儒雅的笑容,夏念兮端着两杯果汁。 眼前仿佛过电影一般,此情此景,好像在哪里见过。 一杯橙汁,一杯葡萄汁。 夏念兮把两杯饮料举到他跟前,“你是客人,让你选一杯,我有选择恐惧症!” 乔安城呼吸一窒。 记忆一下子回到了九年前…… 女孩端着一杯芹菜汁,一杯苦瓜汁,小脸皱成一个包子,“真的好难喝……” 男孩走进店里,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她,“怎么了?又失败了吗?” “真的好难喝,可是不能浪费,怎么办?妈妈看到了,一定会骂死我的!” 男孩深呼吸一口,走过去闻了一下,忍住呕吐感,“我帮你解决一杯。” “真的?那你来选,我有选择恐惧症。” 最后两杯都是男孩捏着鼻子一个人喝下去了。 “乔医生?” 夏念兮拿着杯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乔安城一眨眼,才发现自己陷入了曾经的回忆里,他笑了笑,伸手接过一杯葡萄汁,“嗯,那我选这个。” “好的。” “念兮,考虑一下,跟我去罗马散散心,对你有好处的。” 夏念兮低头安静地喝橙汁,并没有立刻回应他。 第二天一大早,楼下吵吵闹闹,夏念兮被吵醒了,跑下楼,就看到客厅坐了一个男人,客厅里站了一排黑衣人,哥哥凶神恶煞,像极了黑社会。 司徒弦一脸胡茬,好像一夜都没睡,他语气坚定,“我说了,不是我给她灌的药!” 轩辕怒大掌一拍,“司徒弦,我宝贝女儿跟你在一起,晚上她出门还好好的,结果那种样子被你送进icu,这件事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轩辕怒不会罢休!” 司徒锋冷着脸,每个字都掷地有声,“轩辕怒,司徒家跟轩辕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两家小辈打打闹闹,我们从来没干涉过。你一大早带着人闯进我们家,是觉得不用把司徒家放在眼里了吗?” “司徒锋,看在我女儿的份上,司徒家的生意,我一向不阻挠。我女儿就像嫁给司徒弦,我拉下老脸来求你,你们每次都敷衍我。我女儿不知道能活多久,她就是我的命。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她有任何闪失,我轩辕怒,拼了命也要拉你们司徒家给她葬!” 轩辕怒起身,怒气冲冲地走了。 “念兮?”司徒夫人惊讶地开口。 司徒夫人站起来问:“怎么不多睡一会?把你吵醒了?给小姐准备早餐。” 仆人点点头,急忙跑进厨房去。 司徒锋起身,看了司徒弦一眼,眼神严肃,“轩辕家的事,立刻处理掉。” “我知道了。” “我去上班了。” 司徒锋走了,司徒夫人上楼帮丈夫准备上班要带的东西。 夏念兮看着司徒弦颓废地坐在沙发上,抿抿嘴走到他身边坐下,“哥,雪雪怎么了?” 她听到那个人说轩辕雪雪活不了多久,这是什么情况? 司徒弦捂住眼睛,声音疲惫,“轩辕雪雪是早产儿,她还有很严重的病,她活不过20岁,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啊!”夏念兮惊得捂住嘴巴。 那么漂亮的女孩,虽然有些刁难任性,但是从没害过人,她竟然那么短命? “现代的医学这么先进,说不定可以治好呢!” 司徒弦站起来,伸手拍拍夏念兮的头,“她家的情况非常复杂,你不要管,好好养身体。” 吃完早餐,夏念兮坐车去找孟瑶,一抬头,看到司机不是以前的人,“新来的?” “是,叫我小伟就行。小姐要去哪里?” 夏念兮说了孟瑶的地址,就靠在椅背休息。 结果刚离开司徒家不远,就有车跟上她的车,并且紧跟不舍。 “小姐,有人跟踪我们,您坐好,我试试甩掉他们。”司机小伟深呼吸一口,活动一下手指。 夏念兮心跳漏了一拍,急忙回头看向后面的车。 看了一会,失望地回过头,伸手敲了自己头一下,她刚才想什么呢! 她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小伟的注视下。 车拐进主街区,夏念兮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抓着把手。 在红绿灯路口,无意中看到远处的商业楼前站着几个熟悉的面孔。 还没反应出来那些人是谁,绿灯就亮了。 “小姐,甩掉了。”小伟自信地握住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向夏念兮。 “嗯,你真厉害。” 她还在想那几个熟悉的面孔是谁? 帝都里她认识的人实在太少了,不可能记不住啊。 一直到孟瑶家门口,孟瑶下楼来接她。 从车上下来,夏念兮四处观察这个小区,“你都搬过来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来。” “不错吧,比a市住的那个地方好多了。” “啊,我想起来了!”孟瑶刚才说起a市,她终于想起那几个面熟的人是谁了。 那些是容氏集团的人,当初她给容修送饭见过几次。 孟瑶吓了一跳,捂住胸口,“一惊一乍的,你吓死我了。想起什么了?” “不重要,一个小事而已。” “走啦,上楼,给你布置的房间,保证你眼前一亮!” 回到孟瑶家里,三室一厅,跟着孟瑶到处参观了一遍,夏念兮站在她房间门口,一脸感动地望着孟瑶,“都是我喜欢的风格,你还记得给我备一间,你真好。” 孟瑶双手抱胸,“那还不过来亲大爷一口。” 夏念兮扑过去,照孟瑶脸上亲了大大一口,“谢孟大爷包养之恩。” “嘿嘿,再给你看一个东西,保证你心情更好。” “什么啊?” 孟瑶把夏念兮拉到客厅坐下,打开新闻给夏念兮看,“司徒音这辈子别想洗白了。她马上要滚出娱乐圈了。” 司徒音被法院起诉,信用卡诈骗上千万,如果罪名成立,她要进去坐十几年的牢。 夏念兮只看了一眼,就把平板还给孟瑶。 “怎么了,不高兴吗?” 夏念兮低头捂住肚子,“有什么好高兴的,我对她没感觉了。我不想作孽,我要给我的宝宝积福。” 孟瑶伸手抱住夏念兮,笑着开口:“好吧,反正,我就是要告诉你,她以后再也没机会欺负你了。以后不管是你的事业,还是你的家,那个人都不会再来打扰你了。安心吧!” “谢谢你,孟瑶。这世界上,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没有你,我想我熬不到现在……” “笨蛋,做姐妹的,有今生没来世。” 吃完晚饭,夏念兮才回家,坐在车上,因为跟孟瑶闹了大半天,她正昏昏欲睡。 远处一辆黑色越野车突然朝他们的车冲过来,一点减速的迹象都没有。 “该死!”小伟脸色大变,立刻调转车头,踩下油门就跑。 夏念兮迷迷糊糊撞倒车门上,“好痛!” 小伟没时间看夏念兮有没有撞伤,“小姐,请抓紧,我要加速了,有人跟着我们。” “还有人跟踪?” 小伟表情沉重,“恐怕不只是跟踪这么简单。” 刚才那辆车要是不减速,他要是没提前发现,现在恐怕…… 夏念兮紧张得不停呼吸。 后面的人紧追不放,小伟在gps导航里找最容易甩掉这些人的路线。 刚从一个车道拐出来,以为甩掉了,小伟刚松一口气,就看到两辆摩托冲出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铁棒。 “该死的,来真的啊!” 踩下油门,小伟拿出手机飞快地按键盘。 半分钟后,小伟把手机扔开,严肃地看向后视镜,“嫂子,这些人来者不善,你扶好了,我没办法开稳了,可能会很颠簸,您扶好了。” “嗯嗯,我,我知道了。”因为太紧张,都忽略了司机的称呼。 小伟活动一下脖子,一下加速到170迈,夏念兮紧张得呼吸困难。 后面的车,还有摩托全都紧追不放! 到了斜叉路口,小伟突然狠狠踩下油门,一个原地漂移急转,轮胎在路面擦出火花,迅速转向另外一个高速通道…… 等夏念兮回到司徒家,大家都知道有人要对付夏念兮的事。 司徒锋一掌拍在桌上,玻璃桌裂了一个三十公分的口子,夏念兮吓得猛地吸气。 “敢公然在路上狙击我的女儿,轩辕怒好大的胆子!” “怎么办?轩辕怒是黑道的人,他做事不顾法律的,念兮不是出门都有危险?”司徒夫人一想到要是今天不是司机厉害,念兮不就……一想到其他可能性,脸色顿时惨白。 司徒弦站起来,“这件事我会处理。念兮,你先出国散散心,等这里的事处理完了再回来。” 夏念兮看向司徒弦,“让我出国?我不出门不就行了?” 司徒夫人握住夏念兮的手,苦口婆心地劝道:“对,念兮,你乖,出国散散心,等这里的事解决了你再回来。你在这里,妈妈很担心,你不知道轩辕怒是什么人,他是不会遵守法律的,他觉得我们伤了他女儿,我真怕他要伤害你来报复我们。” “好,我可以出国。但是你们呢?那个人不会对付你们吗?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应该一起面对,我不要一个人躲起来!” 司徒夫人摸着她的头发,“你放心,妈妈这么大了,我就不信他轩辕怒敢动我一根汗毛。你爸爸和哥哥,你就不用担心了。” 最后商量的结果,夏念兮跟乔安城结伴去罗马,有乔安城照顾夏念兮,他们也更安心一些。 小伟站在司徒家车库,拿着手机正在接电话。 “嗯,嫂子没问题。” 容修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什么人要对付她?” “听他们对话,应该是轩辕怒,为了轩辕雪雪。” “辛苦你了。” 小伟笑着摸摸头,“修哥,客气了。要不是你帮我,我哪里能这么自由地开车。对了,刚才听到他们说,要让小嫂子去罗马度假,还有一个叫乔安城的人跟着。” 152.看我怎么收拾你! 容修目光沉下来,“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容修转身回到办公桌前,双手按在桌面,目光扫过整个办公室。 简约严谨的商务风格,真皮沙发,文件柜,办公桌,还有落地窗前的一排绿植,除此之外,没有一点温情的东西。 他坐下,低头拿起一叠文件打开,安静地看起来。 距离他手肘三十公分外的地方,一个简约的镜框里,夏念兮坐在窗边,看着他,笑容灿烂,目光充满爱意。 容修合上一个文件,抬起头,正好对上照片里的人,他的眼神柔和了一分,“等我……” 叩叩叩! 易城从外面走进来,“总裁,人都到会议室了,全部到齐。” 容修目光从照片转到易城身上,又看向他身后的人,景天!也就是在医院照顾他好几天的人。 “我也来了。”景天后面还藏着一个人。 说话的人正是夏念兮在医院碰到的厨师,他是第五城,凤凰宫的五星级厨师,也是凤凰宫的行政总裁。 容修站起来,走到两人跟前上,“还远远没达到我们的预期,你们怎么来了?” 第五城,伸手拨了一下自己的刘海,眼里闪着耀眼的火焰,“十年的努力,我也想看看,我们的成果到底有多丰厚,值不值得我潜伏这么久……” 景天握紧拳头,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这只是第一步,只有在帝都站住脚步,我们有才筹码跟他们斗,老一代的规则,再也不能通天了,这是我们插到核心位置的好机会。” 第五城撑着下巴,“那些隐藏起来的势力如果能合并,对我们站稳脚跟很有帮助……” 容修看了两人一眼,摇摇头,“不要,除了我们已经暴露的势力,剩下的先按兵不动,帝都最近不太平,应该有事要发生了。” “什么事?” “不知道,但是肯定会有暴风。” 容修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这么多年,他凭借自己敏锐的嗅觉已经避开太多金融战争,这一次也不例外,他相信自己的商场嗅觉。 “听你的。”景天跟第五城异口同声地开口,两人相视一笑。 “走吧,去听听公司这一个月的业绩,这将是胜天公司在商场的第一个月!” “好!” “我已经等得太久了。” 走出办公室,转到会议室,站在会议室门口。 容修停下脚步,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挺直腰背,闭上眼睛,再睁开,他已经不再是容氏集团的容修,不再是被司徒家捏在手心的傀儡。 从今以后,胜天会在帝都发生核爆一样的反应,每个人都会认识这个公司,并且期待它的表现。 推开会议室的门,他们稳步走进去,没人知道重新把帝都商界洗牌的新型企业就是从这一步开始。 夏念兮站在机场,淡漠地看着电子屏幕上一条一条航班信息跳转。 “走吧。” 乔安城拉着两个行李箱,转过来,把护照和登机牌递给她,“不舒服吗?看你好像状态不佳。” 夏念兮扯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我没有,可能没想过自己要出国,有点不知所措。” 乔安城叹口气,眼里带着揶揄,“幸好你不是说跟我一起出国心里不舒服才这样的。” 夏念兮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她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吧? 排队登机,等坐到头等舱里,她坐下,空姐抱着毛毯走过来,周到地盖在夏念兮腿上。 “两位喝点什么?” 夏念兮把毛毯盖到小腹上,“热水就行了。” 一直到飞机起飞,突然的颠簸,她吓得伸手抓住乔安城的手。 乔安城立刻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抚道:“别怕,马上就好。” 夏念兮尴尬地抽回手,深呼吸一口,闭上眼睛装睡。 到了这时候,她还不清楚爸爸妈妈什么心思,就太笨了。 乔安城很好他很帅,很绅士,笑起来让人觉得很暖。 可是他每次对她好,夏念兮不受控制地就跟容修比起来,她明知道自己都好几次下定决心跟容修划清界限。 但是她中了名叫‘容修’的毒太深,纵然解毒,后遗症也要跟着她一辈子了。 这颗心明明在自己胸腔里跳动,却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坐了一夜飞机,清晨到达罗马列奥纳多·达芬奇国际机场,从飞机上下来,一阵凉意扑面而来。 “别着凉了。”一件大衣披在她身上。 夏念兮捏住衣服,低声道谢:“谢谢,乔医生。” 乔安城看了她一眼,就扭头看向机场滑道的方向,略带感慨地说:“我曾经在这里生活了三年。” “三年?留学吗?” “差不多,我外婆的故乡在这里。这次我来有两件事要办。” 原来乔安城来这里有事要办,夏念兮尴尬地笑了笑,她还以为他特地陪她来散心,心里的负担消除了许多。 “走吧。” 从机场出来,罗马的典型建筑就充满视野,棕色的拱门,白色的拱顶建筑,雕刻着十九世纪鲜明的形象,让人仿佛一眨眼就回到了十九世纪的罗马。 一辆车就停在机场,看到乔安城,有个人过来跟乔安城用熟练的意大利语沟通,几分钟的时间,夏念兮就坐上车,只有他们两个人,一点都不像观光客。 “我哥说酒店,车,还有导游都准备好了。” “这里我很熟悉,不需要导游,你有我就够了。”乔安城笑着看她一眼。 夏念兮假装没听到他语气中的试探,笑着扭头看外面。 罗马被称为‘永恒之城’,因为这里的建筑经历几百年的时间洗涤,每一片瓦,每一块砖都见证了时间的魅力。 大路两侧全是一些富有罗马特色的店铺,小街道都是砖铺,他们从小路拐进去,绕过许多繁华的建筑,夏念兮从车窗看到广场上飞扬的白鸽。 把手伸出车窗,她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跟这些白鸽一样自由飞翔。 手指却触到冰凉的的水滴,一滴一滴…… “下雨了!” 有笛声响起,夏念兮看着那些自由的白给朝一个方向飞去,再也看不到一只。 原来不管在哪里,代表自由和平的白鸽都是人圈养的。 收回手,夏念兮嘴角笑意慢慢收敛,眼里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 车子停在一家小店门口,夏念兮跟着乔安城下车,雨已经停了,只有空气中还有湿润的气息。 突然,夏念兮一回头,目光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徘徊,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是她感觉错了吗? 为什么会觉得有人在跟踪她? 乔安城提着她的箱子,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神经太紧张了吧。” 走进店里,才发现别有洞天,这是一个充满童话色彩的甜品屋,风干的树,长相奇特的荆棘,还有所有桌椅搬动都是石头,树根的形状。 墙上挂着油画,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泥土清香味。 “我去跟老板说一声。”乔安城说完,就走进里面。 夏念兮没管他,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她拿出相机在店里拍了几张。 没过一会上,老板跟乔安城一起出来,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意大利女人,身体臃肿,笑脸上带着审视的目光在夏念兮身上转了一圈。 打量的视线让夏念兮很不舒服,微微皱起眉。 “我想我还是住酒店比较好。” 乔安城急忙上前拦住夏念兮,“来罗马,酒店并不能让体验最好的民族特色。索菲亚也是开民宿的,放心她的店绝对干净。” 索菲亚的目光并没有有一丝收敛,用意大利语说了一句话,一听口气就不对劲。 夏念兮疏离地笑了,“乔医生,我觉得你尊重我比较好。我家给我准备了酒店。” 不管乔安城是什么理由非要她住这里,但是这件事让她很不舒服,尤其是店主的态度。 “……”乔安城尴尬地看着她,似乎还想劝说她,又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 从店里出来,夏念兮给司徒弦打了个电话。 “我早就料到了,早就给你准备了司机,我让他马上到。” “谢谢,哥。” “好好玩,让你散心,别回来还是一肚子心事。” 夏念兮挂了电话,不到十分钟,一辆车就停在店门口,从车上走下来一个不苟言笑的男人,并没有任何特色,但是那一身的冷漠气息却让夏念兮有种熟悉的感觉。 “我哥让你来的?” 路易恭敬地开口,“是,小姐,叫我路易就行,先生派我全程给小姐当司机。我会意大利语,在这里住了很多年,不管您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带小姐去。” 这就很完美了,她不想欠乔安城太多。 夏念兮跟乔安城告别后,坐上车。 路易从后视镜看向夏念兮,“小姐想住哪里?” “不是早就定好了吗?”夏念兮把一个信封递给路易。 路易接过去,看了一眼,放下信封,发动车子立刻离开。 乔安城站在门口,表情复杂。 索菲亚从店里走出来,“帕克,你终于回来了,爱丽丝非常想念你……” 夏念兮到了酒店,简单休息了一下,就拿着路易准备的罗马旅游攻略看起来。 既然是来散步,她就不能辜负家人的心意,说不定散散心,她的心真的能有所改变。 “小姐,要不要给您找一个女导游,先生准备好了。” “我哥都准备好了?那让她过来。”放下旅游指南,夏念兮松了一口气,看那些纯英文旅游攻略,她还是有些吃力。 哪比有个当地人作导游带她转转来得轻松。 女导游叫程诺,24岁,是留学生,在罗马已经待了四年,从小勤工俭学,被保送来学习建筑学。 路易把她从外面带进来,夏念兮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很舒服,“我对罗马并不了解,除了一些有名的景点之外,什么都不知道。就拜托你带我到处转转了。” 程诺恭恭敬敬地站在客厅里,“夏小姐,这是我的荣幸。您现在累吗?如果不累,今天有个活动在许愿池,你可能会有兴趣。” “许愿池?是罗马假日里面的那个许愿池吗?” 当时看老电影的时候,她就看到那个喷泉,当时还在想,总有一天她也要去那里学习偶像,然后在她剪过头发的地方剪一次头发。 已经快不记得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有机会实现了。 程诺笑着解释:“对,就是那个幸福喷泉。这里的人大都叫它幸福喷泉,在许愿池祈求幸福,是罗马人的习俗。今天是幸福喷泉的建造者沙尔威的诞辰,很多人都会去那里为他祈福,也为自己许愿。” “好啊,我想去。” 夏念兮离开酒店,跟着程诺和路易上车去幸福喷泉。 乔安城赶到酒店的时候,刚好跟她错开了。 车开到前一条街就开不过去了,路易熄火回头看向夏念兮,“小姐,这边过不去了,必须走过去。” “这里距离喷泉只有一条街的距离。夏小姐,可以参观下周围的建筑,这些建筑都是20世纪的新建筑,仿照的是19世纪启蒙运动的希腊建筑理念,很有人文精神的。” “嗯,那就走过去吧。” 从车上下来,拿过包跟在程诺身后往喷泉走去。 路易等夏念兮离开之后,才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一切正常,平安。 一路上,夏念兮认真地听程诺讲述罗马的历史,好像每一块建筑都蕴藏了深刻的故事。 她的讲解让夏念兮仿佛身临其境,更加贴近真实的罗马。 “虽然咱们国家的历史比罗马还要久远,故事也更多,但是罗马浪漫之都,它的故事总离不开爱情和勇气。曾有学着研究过,古罗马斗兽场最初并不是富人阶级的消遣,而是男人追求女人的必经考验。爱她,就必须从这里勇敢走出去,只有真的勇士才能活着离开,抱得美人归……” “还有这个典故啊。” 罗马许愿池位于一个三岔路口,刚到路口就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本地人和慕名而来的游客,不分皮肤和国度,在祈求幸福和追求美好的爱情面前,大家都是最虔诚的信徒。 程诺从靠近人群就一直小心翼翼地帮夏念兮挡住拥挤的人群。 喷泉四周围满了人群,夏念兮看着他们紧闭双眼,双手放在胸前。 心头一动,她也跟着闭上眼睛,她的幸福…… “夏小姐,在神的面前不要欺骗自己。谎言说得太久了,会连神也相信的。祝您好运!”程诺把一枚硬币放到夏念兮手心,她笑着退到后面。 夏念兮怔怔地望着手心的硬币。 把硬币合在手心,夏念兮谨慎地闭上眼睛,她仰起头让阳光洒在她身上。 “上帝,我希望——” “啊!”突然有女人尖叫,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呢。 夏念兮被推搡到许愿池边,她没有支撑点,一个跑过的人手肘撞到她,身体朝池子里倾斜你。 “啊!” 一只手从她腰下环住,一用力,夏念兮就摔进他怀里。 坚实的臂膀环着她,夏念兮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炙热气息,还有熟悉到闭上眼睛,她都能在人群中认出来的气息。 “容修!”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看到他? 因为刚才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愿望吗? 她挣扎要离开他怀抱,身后却被人猛地用胳膊一撞,夏念兮身体整个跌到容修怀里,手心的硬币从指缝滑落,跌落在池底。 “我的硬币!” 她扭头看许愿池。 容修见她如此紧张,低头贴在她耳边,“许了什么愿望?” 气息打在她耳畔,夏念兮的脸不受控制地红了,她伸手推开他,声音结巴,“与,与你无关,放开我。” 容修非但没放开她,反而收紧了手臂,夏天本身就穿的单薄,这么紧密地解除,让夏念兮有一种两人没穿衣服靠在一起的错觉。 怎么会这么没出息,不过是一个她不要的男人,怎么这么把持不住自己?! 明明拒绝乔安城,她都做得很好,怎么到了容修,她就变得这么愚蠢了。 容修用胳膊在夏念兮四周围了一个牢固的保护网,抱着她往外走。 等两人挤出人群,警察已经过来封锁了许愿池,夏念兮想过去找程诺和司机。 “别动,要是被当成暴徒,你想试试意大利的看守所吗?”容修沉声威胁。 夏念兮浑身一哆嗦,脸上血色褪尽。 容修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句,明知道她有阴影,他刚才干嘛要说那个! 立刻放柔语气,“我带你去休息一下。这里封锁了。” “放开我!”夏念兮用尽全力推开他,又气又恼地大吼:“容修,你该死的能不能不要再纠缠我!” 容修看着她,因为愤怒,脸上又有了血色,见她中气十足,心中深感安慰的同时又被狠狠地揪起来。 没有她,她的确可以活得很好,甚至更好。 可是他就是自私,他没办法想象未来的生活里没有夏念兮,没有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小聪明,她的愚蠢,还有她的笑声和眼泪。容修望着她,带着祈求的目光,“前面有一家店,非常有名。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夏念兮张嘴要骂他的话,就这么生生被堵在嘴里。 站在原地狠狠跺了跺脚,转身快步往前走。 容修不说话,像个忠犬一样跟在她身后。 走到容修说的店门口,夏念兮还要继续往前走,容修伸手拉住她,“吃点东西吧。” “我不饿……咕……” 容修笑了,放轻语气,亲昵哄她,“我饿了,当陪我吃点东西。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夏念兮抿着嘴,她的确饿了,宝宝很健康,现在她吃东西比以前的量要大一倍,这段时间她的嘴巴就没有空闲超过两小时过。 跟容修有仇,可是她也不能让宝宝饿着。 心里两个小人在打架,容修看到她有一丝动摇,二话不说就拉着她往里走。 “放开我,我说我要去了吗?” “陪我吃,你可以不吃!” 半小时后。 “再来一份!”夏念兮指了指马上吃完的意大利面。 服务生点点头,回去加餐。 容修面前的一份牛排才吃了一半,他静静地看着夏念兮三下五除二吃掉剩下的意大利面。 刚要劝她,就见夏念兮放下叉子,拿起小勺开始吃甜点。 “……” 等第二份意大利面上来,夏念兮刚拿起叉子,盘子就被容修拿走了。 “以前食量没这么大!” 夏念兮僵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伸手把盘子夺回来,“你以前也没这么没脸没皮的!” 容修捏紧刀叉。 夏念兮深吸一口气,他要打她吗? 过了几秒,容修松开刀叉,微微一叹,“以前是我亏待你了,你是不是怕我嫌弃你,所以从来没吃饱过?” “噗!”一口面喷在容修脸上。 整个店里的顾客都看向他们,夏念兮尴尬地低下头。 容修黑着一张脸,站起来,用意大利语跟对方说,“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服务生指了指远处的位置。 容修挪开椅子,盯着夏念兮的头顶,“等我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夏念兮偷偷抬起头,见容修走进洗手间,立刻拿过纸巾擦了擦嘴角,站起来转身离开餐厅。 小跑了一个街道,她才扶着墙停下来大喘息。 脸上的笑容和满不在乎终于被苦涩代替。 她还要装多久,才能真的彻底不在乎了。 明明跟司徒音做了那么样的事,他怎么可以如此理直气壮地面对她? 她跟乔安城靠近一些,心里都会不停警告自己还是有妇之夫。 真是可笑,她明明强硬地要跟容修离婚,可是下意识还是认为自己是他的妻子。 可是有什么用呢? 他们的感情不是等价的,他要的是什么她已经搞不清楚了! 而她想要的,他一直都知道,只是在装傻罢了! 抬起头望着天空,晴空碧蓝,空气清新,而她站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她以为自己能自由,为什么还是如此窒息? 夏念兮回到酒店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了。 程诺坐在大厅看到她,慌乱的跑过来,“夏小姐,你吓死我了!” 夏念兮朝她笑笑,“我到处转转,放心我还是记得我住哪里,再说问个路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拍拍程诺的肩膀,夏念兮走向客梯。 程诺急忙拿出电话,拨通一个号码,“她回来了,没什么异常……好的……我就在大厅等你……” ....... 153.洗还是不洗? 夏念兮回到酒店房间,走进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混乱,表情僵硬。 她刚才就是这幅模样走回来的吗? 走出洗手间,坐在沙发上,脱了鞋子,才发现脚后跟磨了好几个水泡。 程诺走进来刚好看到夏念兮低头观察脚后跟的水泡。 惊呼一声,急忙往外走,“我去叫医生,夏小姐,您稍等一下。” “哎,不用——” 程诺已经离开了酒店房间,夏念兮拦不住她,只好随她了,处理一下也好,不然明天都出不了门。 脱了鞋把脚搭在沙发上,她玩手机等着程诺叫来的人。 结果等了半小时,来的人竟然是乔安城! 看到他,夏念兮急忙放下脚,要站起来。 “别动,你的脚受伤了?”乔安背着一个蓝色格子包,深蓝色的衬衫,配上棉麻休闲裤,一点都不像医生,倒像是在街拍的男模。 “乔医生,你怎么来了?”程诺叫来人是他?! “我跟叔叔阿姨打包票不会让你少一根头发,这才第一天就让你脚受伤了……来,我看下。”乔安城坐到夏念兮身边,把包打开,露出里面的医护用品。 “只是起了水泡,磨破了一点皮,不碍事的。” “细菌无孔不入,尤其是到了新的环境,任何小事都不能忽视。”乔安城弯下腰,抬起夏念兮一条腿,扶着她的脚踝。 夏念兮当然不愿意,急忙推让,“乔医生把药给我就行,我自己涂。” “念兮这么久了,你还是拒我于千里之外,我真的很挫败……” 夏念兮尴尬地低下头,她不知道怎么跟乔安城解释,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就算他是全天下最优秀的男人,夏念兮也不能强迫自己动心。 在夏念兮发呆的空隙,乔安城把她的腿抬起来放到自己腿上,微微按压,看到脚后跟位置两个水泡都快要破了,旁边的位置有些红肿,爆出红血丝。 拿起包里消毒酒精棉,低头认真地帮夏念兮消毒。 酒精棉碰到伤口,像火烧一样地刺痛,夏念兮痛得眉头一紧,身体一收缩。 “必须消毒,稍微忍一下。”说着低下头,在用酒精棉擦过的位置,轻轻吹气。 夏念兮目光停留在乔安城的侧脸,他真的很英俊,那种看一眼就让人挪不开视线的帅气。 这么优秀的男人此刻正弯着腰帮她消毒,“乔医生,谢谢你。” 真心感谢,他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从不曾逼迫过她,更加没有做过过分的事情。 没有乔安城,她还有宝宝,根本没有缘分相处到现在。 “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说谢谢,大部分情况下是感谢对方的举动,也有小部分人是委婉的拒绝。” 夏念兮心虚地挪开视线,拽着衣服。 处理完一只脚,乔安城伸出手,目光看着她另一条腿。 这次夏念兮学乖了,往沙发里坐了坐,伸出腿轻轻靠在乔安城腿上,“麻烦您了。” “我愿意一直照顾你的。”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 房间里一阵沉默,只有刺鼻的酒精味在空气中挥发…… 等处理完脚上的伤,乔安城突然把手撑在沙发上,逼近夏念兮。 对于突然靠近自己的乔安城,夏念兮下意识后退,却被对方紧逼到沙发角。 退无可退,眼见乔安跟她的距离不断缩短,夏念兮吓得心跳加快,“乔医生,你,你干嘛?” 乔安城伸手要碰她的脸,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处理的是她的脚,只好把手撑在她头旁边。 他目光深情,眼神坚定,“夏念兮,我愿意等你处理完你和容修之间的婚姻,愿意等你慢慢遗忘他,我愿意照顾你们一辈子。那你呢?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夏念兮被他眼里的认真之色惊到,半天不知道怎么反应。 “我们还没离婚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夏念兮身体一僵,下意识伸手推开乔安城。 乔安城没料到这一出,身体后退,不得不用手撑住,目光看向门口,容修一脸黑青地站在门口,手里提着药箱。 夏念兮坐起来,低着头不看门口的人。 心里却炸开了锅,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 刚才他到听到了吗? 容修大步走进来,看了一眼沙发,眼神里闪过一丝骇意。 夏念兮感觉浑身凉飕飕的,但是打定了注意,忽略容修,将他忽略到底。 倒是乔安城从容地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夏念兮抬起头,“你……” 乔安城朝她安心一笑,“放心,我马上回来。” 容修把药箱放桌上,走到夏念兮跟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为什么不敢看我?” 谁要听他的话,夏念兮想到另一个问题,“你怎么会知道你住这里?” 而且他怎么知道她受伤了,难道是程诺通知他的? 程诺倒是谁的人?哥哥找来的翻译?容修安排的人?还是乔安城的人? 管她是谁的人! 夏念兮低头就要穿鞋,突然被横抱起来,“你放开我,容修,放开我!” “你别忘了,此刻,我们还是夫妻,你是我容修的女人,你浑身上下都是我的!” “滚,我才不是你的,什么我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她气得伸手捶打容修的肩膀,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来。 容修眼神里闪过狂热风暴雨,他一字一句用力咬道:“那我就让你好好认清楚,你是谁的人!” 抱着夏念兮,直径走进套房的卧室,容修把她扔到床上,烦躁地扯领带。 夏念兮吓得瞪大双眼,他不会是来真的吧? 乔安城还在外面,她不信容修敢乱来! “滚出去,容修,我们离婚了,你敢碰我,我就报警!”慌乱中要找电话,却发现这个卧室里根本没有通讯工具。 “我以为可以慢慢哄你,看来,对你就不能客气!”容修气得剑眉立起。 天知道他刚才看到乔安城压着她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他一直以来都很自信,他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管其他人的事,她要跟他离婚是因为误会他跟司徒音的关系,误会他对她的感情不纯粹。 她是爱他的,只是怕受伤才不愿意再接受他。 那他只要耐心地用行动让她看到,让她看到他愿意用十年的努力去换她。 很快她就会相信他不是因为司徒家的势力才跟她在一起的。 可是事情好像不受控制了,司徒家拼命给她介绍优秀的男人,这个乔安城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跟容离是一类人,而且是佼佼者,容修第一次看到他就很不舒服!因为夏念兮跟他刚认识的时候,就被容离吸引,她喜欢温柔儒雅的男人,恰恰是跟他相反的类型! 扑倒床上压倒夏念兮,容修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让夏念兮对乔安城有一丝感觉。 低头吻住她的唇,甜蜜的味道让容修差点没把持住,他们太久没亲密了。 “放开……唔……” 唇齿相交,灼热的呼吸交织,容修的动作慢慢温柔起来。 夏念兮绷紧身子,乔安城就在外面,容修怎么可以对她做这些事! 可是就像她说的,自己的身体早已经不属于自己,这个男人早已经掌握她的一切,他是她戒不掉的毒。 反抗的动作越来越慢,夏念兮的思想还在抗拒,身体却已经诚实地投降了。 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微微张开贝齿,让他更加深入地品尝她的味道。 容修的双手在她身上流转,点了一把又一把火,他呼吸急促,贴在她耳边,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愉悦,“你是我的妻子,念兮,你的身体比你还诚实……” 身上的灼热血液瞬间降到冰点,夏念兮拼命挣扎,“放开我!” 她怎么可以这么犯贱!夏念兮眼睛发红,像疯了一般挣扎。 “你到底怎么了?!” “放开我,你让我恶心!” 趁着容修社体一僵的空隙,夏念兮推开他,踉跄跑到门口打开门,身体一软就被乔安城抱住,“别害怕!” 夏念兮身体发抖,“让他滚,让他滚!” 她怎么可以因为他的吻就动心,她怎么能原谅他的背叛! 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她在a市卑微地求他,他的冷漠拒绝。在医院,他的忽视。 司徒音鄙夷的眼神,全都冲进大脑。 夏念兮突然觉得容修恶心,觉得司徒音恶心,更觉得自己恶心! “呕……”捂住嘴巴干呕。 乔安城伸手握住夏念兮的手腕,听着她的脉搏,表情严肃起来,“容先生,请你离开,不然我叫保安了。” 容修握紧拳头,充满敌意地盯着乔安城,“你没资格让我离开!” 夏念兮靠在乔安城怀里,她满头大汗,伸手勾住乔安城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肚子……肚子痛……” 两人亲密的模样狠狠刺伤了容修的心。 乔安城顾不上容修,他横抱起夏念兮,匆忙往外走。 发现不对劲,容修急忙跟了上去。 乔安城抱着人走出酒店,把人放到车上,“坚持住,你要冷静下来,别担心,不会有事。” 夏念兮颤抖地点点头。 容修追上来的时候,乔安城已经把车开走了。他一拳砸在墙上,担忧地望着车尾。 一辆车停在他面前,“容先生。” 上了车,容修指着已经快要消失在街尾的车,“追上前面的车。” 以为罗马许愿池发生的踩踏事件,三岔路口被封锁起来,乔安城开到半路,就堵着走不了。 夏念兮声音颤抖,“乔医生……” 乔安城回头看向她,“怎么了?” “我好像流血了……”夏念兮的眼泪一下就落下了,她身体颤抖不已,眼里充满恐惧。 乔安城表情沉重,看了一眼前面看不到尽头堵车队伍。 从车上下来,走到后座,打开车门,“我抱你过去。” “啊?” 乔安城抱起夏念兮,上了人行通道往前跑。 夏念兮搂着乔安城的脖子,紧张地捂住肚子。 到了一家私人医院,门口写着中医两个字,把夏念兮送到妇科急诊室,乔安城站在外面,靠着墙大喘气上,汗湿了他的衬衫。 “我真的没事吗?我流血了……”夏念兮不安地看着医生。 带着眼镜的老人家笑着摇摇图,“有点动了胎气,问题不大,急火攻心,太太应该保持平常心。” 夏念兮松了一口气,从急诊室出来,就看到乔安城蹲在墙角,抿着唇,双手抱一条腿,额头青筋暴起。 “乔医生,你怎样了?”夏念兮伸手按住乔安陈的肩膀,却一下子愣在原地,手下触感冰凉,他的衬衫湿了。 “没事,抽筋。”乔安城声音急促。 过了一分钟,乔安城才站起来,有些狼狈地扶着墙,“怎么样?” “说问题不大,让我保持心情平静。没开药,我带来的药应该还能吃。” 乔安城点点头,走路有些瘸,“嗯,这里就是这样,很少会给人开药吃。走吧,送你回去,今天就不要出去了,好好休息一下。” “我扶你吧!”夏念兮咬着嘴唇,伸手扶住他的胳膊。 他又救了她和她的宝宝,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侧头看向乔安城,他完美得像童话里的人,怎么会喜欢她呢? 走到医院门口,刚好跟容修碰上,夏念兮刚要发怒,想到医生说的话,她深呼吸一口,看向乔安城,“我们走。” “我送你们。” 容修突然开口,表情沉静。 夏念兮抬起头,却看不出容修的想法,他要隐藏情绪,根本没人能发现。 “不用,我们能回去。” 容修走过来,冷漠地开口:“你以为这是帝都,随时都有车?” 夏念兮哑口无言,他们这一耽误,都快五点了,路上行人都没几个,想打车根本没可能。 乔安城腿抽筋,现在让他走路,也很不人道。 “我扶她,你坐前面!”容修走过来,架起乔安城,两个男人目光相交电闪火花。 乔安城笑着看向夏念兮,朝她点点头,“去吧,容先生扶我就行了。” 对于两人的互动,容修脸色更加难看,架起乔安城往前走,把夏念兮丢在身后,把人扶上车后,他胳膊搭在车顶,表情淡漠,“你不走,我们走了。” 好像一瞬间,容修和乔安城成了好朋友,而她才是一个陌生人。 上了车,车里一阵静默。 容修撑着双手交叉放在腿上,目光看向车外,侧脸的弧度让女人疯狂。 乔安城手肘脑袋,目光时不时跟夏念兮相交,报以微笑。 就这样,诡异的三人到了夏念兮住的酒店。 程诺等在酒店门口,看到夏念兮松了一口气,看到车里闭着眼睛的乔安城,笑着打招呼,“乔医生。” 乔安城靠在车窗睡着了,容修看了两人一眼,“我送他回去。” “你知道他住哪里吗?” “我不知道你要让他住你这里?死了这条心,走!”不悦地下令,司机立刻踩下油门冲了出去。 夏念兮对着车尾,狠狠比了一下中指,她不能再开个房间啊?那个混蛋一天都在想什么?! 突然想到身边还有人,夏念兮尴尬地收回手,她是不是太粗鲁了点。 程诺扶着夏念兮,“您该回去休息了。” 夏念兮点点头,跟程诺一起回酒店,心里有个疑惑让她不得不问出口,“你认识乔安城?” “乔医生曾经帮我看过病,罗马不大,所以这里的华侨很容易碰到,时间久了就认识了。” 回到房间,夏念兮看到桌上的外卖,惊喜地看向程诺,“这是你买的?” 程诺把盒子打开,筷子放到一旁,“嗯,夏小姐刚来这里,可能适应不了这里的食物,这些是中餐,您尝尝。” “你好贴心,谢谢,闻着就好香。你吃了吗?我们一起吃!” 程诺笑着摇摇头,“我吃过了,不饿。” 夏念兮也没再劝她,如果是她没怀孕的时候,也很少会吃夜宵。 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外卖的量很大,足以满足她这个大胃王。 吃完饭,躺在沙发上休息,夏念兮扶手掌贴在肚子上,轻轻拍。 程诺帮她放洗澡水出来,疑惑地看着她,因为她这样子真的很像一个孕妇,很少有普通女人会这样抚摸肚子。 夏念兮怀孕了? “夏小姐,该洗澡了,我洗澡水放好了。” “谢谢,你是我的导游,还让你做这些。”夏念兮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程诺笑着摇摇头,“没关系的。那您好好休息,我就住在隔壁,有什么事,打电话或者直接过来敲门都行。” “嗯,你也早点休息吧。” 等程诺走了,夏念兮走进浴室,浴缸里淡淡的薰衣草香味让她心旷神怡,程诺真的很贴心。 泡了半小时,浑身舒畅,她吹干头发,回到床上。 这是她第一次在异国他乡一个人住,上次在法国庄园…… 摇摇头,把不该有的画面甩出大脑,“一天到晚乱想什么呢!” 闭上眼睛,戴上蒸汽眼罩,她放松自己,慢慢进入梦乡。 …… 半夜醒来,去了一趟洗手间,回到房间,看到窗外一片静谧。 安静地能听到昆虫的叫声,这是在国内听不到的。 站在窗边,望着璀璨星空,夏念兮心里一阵感慨,低下头,刚要转身去睡觉,就看到楼下停着一辆车,一个身影靠在车头仰着头似乎也在看星空。 脸盲后退一步,夏念兮告诉自己,肯定看错了,容修大半夜不睡觉在楼下做什么? 可是她不可能会认错容修的身影,他的气息,他的身影,他的喜怒哀乐,像是烙印一般,怎么可能会看错? 揭开被子上床,夏念兮把自己埋在薄被里。 “睡觉,睡觉,跟我有什么关系!” 三分钟后,她烦躁地掀开被子,到底要闹哪样?! 坐在床上,不敢开灯,纠结地盯着地面。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跟早上到这里一样,不给人一点心理准备。 走到窗边,心想下雨了,他该走了。 结果那人跟白痴一样,站在雨里,竟没有一丝离开的迹象。 “白痴!” 打开酒店的房门,匆忙冲了出去,夏念兮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做,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只是让他滚,只要下去让他离开就好了。 走到酒店门口,夏念兮攥紧拳头,做好心理准备,刚踏出一步,就见司机从车里出来,“容先生,下雨了,我送您回去吧。” “我已经到了,还要去哪里?”烟被雨淋湿,容修低头看了一眼,把烟放进口袋里,仰头看了一眼四楼的窗户。 她睡得还好吗? 没有他的怀抱,她适应的那么快吗? “这……晚上很冷,您要是淋雨了,明天会生病的。您住哪里?” “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司机一脸为难,他受命给容修当司机,照顾他在罗马的一切行动,这第一天就病了,他怎么跟上面交代? “好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会跟姑姑说。你回去吧!”容修转身看向司机,也看到了酒店门口的夏念兮。 容修脸色一变,快步跑过去,“下雨了,你出来做什么?” 夏念兮冷着脸问:“那你又在做什么?” 容修自嘲一笑,“我本来想来招苦肉计,让你可怜。看来……挺有效果!” 听到他这么说,夏念兮转身就走,容修立刻跟上,回头跟司机招手让他走! 一路走到房间门口,夏念兮都不想理容修,打开房间门,她走进去,刚要关门,就被容修拦住,“我湿透了。” 夏念兮看到他头发在滴水,乌黑的短发因为雨水变得凌乱,少了平日干练和严肃,多了一丝狼狈和紧张。 “不要跟我说话,不要靠近我,否则我立刻报警!” 转身走进房间,关上门,上了锁,夏念兮把自己扔到床上,闭上眼睛努力不去听外面的动静。 可是外面的每一声动静,都异常清楚。 脚步声慢慢靠近她的房间,夏念兮深呼吸一口,握紧床单。 容修声音淡淡,但是夏念兮就是能听出来他的愉悦,“外面洗澡的坏了!” 夏念兮愤怒地坐起来,冲着门外喊:“那就别洗!” “阿嚏!” 154.隐晦的告白 夏念兮咬住下嘴唇,目光焦灼地盯着门。 犹豫再三,她告诉自己救命一人是给自己和孩子积福…… 走到门口,深呼吸一下,她缓缓打开房门。 容修望着她,眼里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夏念兮没看到他的眼神,只是低着头让路让他进来,“给你十分钟时间,我还要睡觉。” “好。”容修也没纠缠她,直径走进洗手间。 把房间门打开,夏念兮打开床灯,坐在床边,时不时警惕地看一眼洗手间的门。 睡不着觉,她拿出手机,现在是凌晨三点,国内应该是十点左右,给孟瑶发了个短信:我睡不着觉。 这段时间,两个人之间已经有了默契,夏念兮每次说自己睡不着,孟瑶就会打电话过来,简直堪比24孝闺蜜。 果然没过一分钟,孟瑶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夏念兮拿着手机走出房间,走到落地窗前才接起电话,“孟瑶。” “罗马漂亮吗?人好相处吗?乔安城有没有什么表示?你们孤男寡女……”孟瑶言语中都是打趣。 夏念兮回头看一眼房门,不知道怎么跟孟瑶说,容修就在那里洗澡,而她跟乔安城只是很普通的朋友。 如果跟孟瑶说了,她大概会气得跳脚,晚上都睡不好了,算了还是不说了。 雨停了,看一眼楼下的地面,夜灯下,隐约能看到地面只是潮湿,这地方下雨都这么吝啬的吗? 突然莫名戳到笑点,夏念兮忍不住笑了,一转念头,她轻声问:“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发给我我帮你买。” “礼物肯定要的,你自己看着买喽。” 孟瑶打了个哈欠,靠在床头,一手拿着手机,一只手在平板上滑动,慢慢敛去搞笑成分,“知道吗?司徒音销声匿迹了。” “这个圈子消失一个人不是很正常吗?司徒音名声毁了,她只能选择离开,毕竟娱乐圈一直很残忍!” 她这么久没出现,说不定已经有很多人遗忘她了,这种事每天都在上演。 只是她已经不在意了,当了母亲,亲身感受腹中的孩子在长大,才能理解那些为了孩子放弃一切的女人。 如今让她为了孩子放弃一切,她也毫不犹豫。 “不止那样,她彻底没消息了,她所有的动态全部没了,现在没人知道她在哪里。” “有这么严重吗?前几天不是还出现在头条吗?” 孟瑶又看到一个新闻标题,点进去,该文章已经删除,她眉头微微皱起来,“真的,两天了,不管是哪里都没再报道她的事,我点开很多关于她的新闻,全部都被删除了。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没钱买通这些记者,不知道是又是什么人帮她了?” “不管她了,她以后别惹我,我就当没见过她。” 房间里的淋雨声停下来,夏念兮回头看一眼,急忙开口:“先不说了,早点睡,拜拜。” 她着急挂电话,孟瑶还有事想说都没来得及,小声嘀咕一句,“急什么啊?轩辕雪雪出事了都没跟你说呢。” 算了,睡觉,这些大人物的事反正跟她没关系! 夏念兮收起手机,回头,刚好容修从房间走出来,两人目光接触,夏念兮淡漠地挪开了,走到吧台前拿起一瓶水喝。 容修问:“刚才跟孟瑶打电话呢?” 夏念兮身体一顿,回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这个时间,你肯定是打回国,除了她你还能联系谁。”容修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外面雨停了,你可以让司机把你接回去。”放下水杯,夏念兮朝他走过来,从他身边错过直直走向房间。 容修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我们之间一定要这么陌生吗?” 夏念兮停住脚步,周身散发一股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这样不是很正常吗?我是不可能跟你继续当朋友的。” 容修放低姿态,解释道:“离婚协议真的是权宜之计,我没想过跟你离婚。” 她低着头,做好了心理防线才缓缓抬起头看着容修,一脸平静地说:“再说这些就很可笑了,你现在应该关系的是司徒音,不是我。容修,我想把你当一个陌生人,而不是仇人,我希望你也是如此。” 这是攥紧的拳头还是出卖了她紧张的心情。 “我也说过,不可能。我们是在a市领证结婚,司徒家如果能利用权势改变婚姻状态,我们当时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所以你也改不了,只要我不签字,你就永远是我的妻子!”容修声音冷酷,带着一丝决绝。 “何必呢……”夏念兮缓缓闭上眼睛,“司徒——” 容修厉声打住她的话,伸手握住夏念兮的肩膀,吼道:“够了,我们之间的事,为什么要把一个不相干的人扯进来?” 夏念兮奋力挣扎,气息粗重,“那是因为她就横在中间,她早就不是不相干的人了,她都有……你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跟我说我们之间只是误会?” 听到夏念兮呼吸沉重,容修立刻放开她,乔安城提醒过他,念兮的情绪波动不能太大,她的身体时承受不了。 “你身体怎么了?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弱?打掉孩子,伤了你的身体吗?司徒家不是一直在帮你调理身体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好?”容修担忧地看着她。 “不管你的事。”转身往房间走,夏念兮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激动。 容修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最好。 她曾经费劲心思只想跟他要一个孩子,可是他总是推辞拒绝,既然他那么不想要,那就让她一个人守护她的宝贝。 回到房间关上门,夏念兮一直努力平复心情,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直告诉自己莫生气,莫激动,莫在意…… 清晨,房间门铃响,容修从沙发上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 “夏——”程诺脸上的笑意僵在原地,震惊地看着容修,“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了程诺一眼,容修面无表情地吩咐,“她还在睡觉,去准备点早餐,要中式的!” “是,我这就去。”程诺恭敬地点头,僵硬地转身去准备早餐。 他们不是要离婚了吗? 夏念兮不是跟乔医生在一起吗?为什么两人又…… 夏念兮迷迷糊糊从房间走出来,头发凌乱,眼神迷离,她走到容修身后,把头靠在他背上,声音糯糯,“谁啊?” 容修身体一震,随即脸上的表情温柔得能化作水一般,扭头轻声哄到:“客房服务不用管,再去睡一会儿,乖。” “嗯!”夏念兮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容修横抱起她,夏念兮吓了一跳,就要清醒,容修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再睡一会,我陪你。” 伸手环住容修的脖颈,夏念兮很快又陷入了梦乡。 抱着夏念兮回房间,把她放到床上,容修就躺在她身边,低头深情地望着她的睡颜,一想到她清醒时的冷漠,还是这样睡着了更可爱些。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下心里的芥蒂?”低头轻吻她的额头,容修低叹一声。 十点多,夏念兮自然醒,坐起来,伸了伸懒腰,下床走进洗手间洗漱。 刷牙的时候,抬起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突然一怔。 她好像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伸手摸摸额头的位置,像是被烫了手一样快速抽开。 她怎么会做那种梦,是因为容修就在外面吗? 洗漱完,走到门口,不知道容修还在不在,手按在门把上,迟迟不想开门。 叩叩叩! 夏念兮吓得后退两步,心狂跳起来。 “夏小姐,你起来了吗?已经九点了。”程诺在门外问。 夏念兮整理一下情绪,打开门,“刚准备出来。” 眼神在套房里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升起淡淡的失落,不过被她刻意无视了。 离开一个人是需要时间去习惯的,她只是习惯了她,只是习惯了而已,不停地在心里催眠自己。 程诺没有揭露她的异样表现,指了指桌上的早餐,“我买了早餐,你吃点东西。” “好。” 走到桌前,看着桌上丰富的中式早餐,夏念兮惊讶地看着程诺,“谢谢你,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程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站在夏念兮一米之外说道:“我猜的,很多国人出国之后都不太习惯外面的食物,感觉你应该会喜欢这些。” 坐下端起一碗粥,喝了一小口,夏念兮露出满足的表情,“虽然可以吃一些西餐,不过我还是一个很正宗的中国胃。” 吃完早餐,程诺带着夏念兮出去散步。 罗马的生活节奏很慢,九点钟,陆陆续续才有有行人来往,很多店铺还没开门,路上不时碰到有人慢跑。 “这里环境很好。” “之前也不行,这几十年才慢慢改善的。” 两人散步,走着走着就到了上威尼斯广场。 程诺指着前面的建筑物,解释道:“夏小姐,你现在看到的建筑是19世纪的新古典主义建筑,学名叫维克多·埃曼纽尔二世纪念堂,不过很多翻译会把它翻译成‘结婚蛋糕’或者‘打字机’。” 夏念兮抬头把整个建筑收揽眼底,几百年前的建筑,到现在还这么精致,不愧是永恒之城。 拿出照相机,后退几步,她把这个教堂的全貌拍下来。 “这个教堂是为了纪念年意大利统一而建造的,耗时……” 程诺一说起历史,整个人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她飞扬,自信,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股让人不能忽视的魅力。 这样的女人,为什么要给她当导游,还兼了保姆。 到了中午,乔安城给她打电话,邀请她共进午餐,想到昨天乔安城的帮忙,她觉得这顿饭她不能拒绝。 程诺安静地站在一旁,不说话,等她挂了电话才开口,“要回去了吗?” 夏念兮点点头,转身往回走,“嗯,今天中午你不能陪我了,去做点自己的事吧,我跟朋友出去。” “乔医生跟那位容先生,是他们中的一个吗?” 夏念兮疑惑地看向程诺,这两天的相处,程诺一点都不像八卦打听别人事的人,怎么会突然对她跟谁出去吃饭感兴趣? 程诺也发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一脸歉意地看着她。 回到酒店,乔安城的车已经到了,夏念兮跟程诺说了一声,就上了乔安城的车。 看着车开走,程诺目光闪过复杂的神色。 “这顿饭应该是我请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请你吧,乔医生?” 乔安城专心开车,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你的导游很尽职,一大早就带你去领略风光。” 夏念兮也附和道:“她很厉害,很照顾我,让我在这里方便不少。” “能请到她的人真的很厉害。”乔安城话里有话,夏念兮还想问,就发现他们偏离了市区往郊外开去。 “我们要去哪里?” 乔安城停下车,扭头看着夏念兮,没有了平日的温如和绅士风度,平静得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情,“念兮,今天让我带你走走,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 听到她的回答,乔安城终于笑了,再次发动车子,他们朝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牧场庄园开过去。 他们去的是一个叫梅洛的庄园牧场,午餐是小羊排,“这是正宗的意大利午餐,请让我为您服务,我的小姐。” 乔安城拉开椅子,夏念兮朝他微笑感谢,然后坐下。 整个吃饭的过程,乔安城像一个尽职尽责的高级管家,体贴周到地为夏念兮服务,自己倒是没吃多少东西。 吃完饭,乔安城带她走到牧场的围栏边,这里围着牧场的动物,把家禽的活动空间严格分清楚。 靠在围栏上,仰头接受阳光的洗礼,正午的阳光,从树叶中淅淅沥沥洒下来,不刺而暖。 夏念兮眺望远处的马群,却因为身高问题,只能看到马身。 “我的童年和高中,就在这里度过。”乔安城站到围栏上,张开双臂,迎着太阳。 夏念兮有些惊讶,听说他家里只有他外婆的外婆是罗马籍华人,那到他这一辈,家里应该没有外国亲戚了,怎么会小时候住在这里? 似乎猜到了她的疑惑,乔安城弯下腰,朝夏念兮伸出手,“要不要站上来,看得更清楚哦。” “太,太高了,我不要。” 围栏都到她肩膀了,这要是没站稳,摔下来怎么办? “我从小就喜欢站在这上面,试试,你会发现乐趣的。”乔安城从围栏上跳下来,抱起夏念兮。 “啊!”突然被抱起来,夏念兮脸色一边,抓住乔安城的衣服。“乔医生。” “放心,我不会让你摔下来的。” 踩在围栏的柱子上,夏念兮慢慢松开乔安城,在他的搀扶下,蹲好,然后缓缓站起来。 “哇!” 她看到了几十匹马在奔跑,看到上百只羊在悠闲地散步,阳光洒在身上,一望无际的绿色,全都是最舒适的状态。 “心情怎么样?” “心情一下子就舒畅了,望着这一片景象,感觉自己忧愁的,烦恼的全都不是事。还不如一匹马,一只羊那样悠闲自在。” “我被送到这里的时候,一直哭闹不肯待着,有人就带我爬到这上面,我就静下来了。她说,天蓝草绿,云淡风轻,还有什么好忧愁的!” “是啊,那人真厉害,你的朋友?” “嗯,我的初恋情人。”乔安城回头看着她,笑得温柔。 夏念兮倒是愣了一下,听孟瑶说过他大学交过女朋友,原来是青梅竹马啊。 “我带你去见她!”乔安城突然跳下去,伸出双手,“我接你下来。” 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台阶什么的让她下去,这么高原本跳一下也没事,可是她现在怀孕了,怎么可以跳。 “来吧。” 他要带她去见他女朋友,那应该是对她别的心思吧!这也让夏念兮轻松了不少。 伸出手交给乔安城,往下一跳,被乔安城结结实实抱住,夏念兮尴尬地推开他,“谢谢。” “走吧,她住在很梦幻的地方,我带你过去。” 跟在乔安城身后,走到马棚,乔安城利索地套了一匹白马,“想不想坐坐看?” “我不会骑马,不要了吧。” 乔安城拍拍马鞍,“放心我在呢,不会让你摔下来。” 如果可以,她当然想骑马了,还是一匹漂亮的白马,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可是骑马很颠簸,会不会伤到孩子。 “放心,我牵着马,不会颠簸的。” 最后夏念兮还是抵抗不住诱惑,在乔安城的帮助下,上了马。 紧紧抓住马鞍,深呼吸一下,感觉胯下的马强筋有力,夏念兮一颗心狂跳不已。 乔安城在前面牵着马,从牧场穿过,他们悠闲地往前走。 一路上,夏念兮都在好奇,他的初恋情人到底住在哪里? 最后他们停在一间小木屋前。 就住在这里? “来,下来吧。”乔安城扶着她下马,把马拴在树上,两人走近小木屋。 夏念兮以为他要进去,结果他绕到了后面。 一个墓碑静静地矗立在小木屋左侧。 “她……” “她去世十年了。” “你的初恋情人不是大学同学吗?”问出口,夏念兮立刻捂住嘴,她不小心把孟瑶找到的八卦说出来了。 乔安城看了她一眼,眼里映出笑意,“那是障眼法,我的初恋在这里。她去世前我答应过她,有一天当我找到一个值得我去守护的女人,我一定会带她过来。爱丽丝,我带她来了。” 他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朵风干的小雏菊,放到墓碑上,眼里划过一丝怀念,“她喜欢雏菊,但是又讨厌把花摘下来,我每次来都会送一朵风干的小雏菊。念兮,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她了。” 夏念兮一下定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乔安城这是隐晦地跟她告白吗? 可是她根本不喜欢他,这种时候她可以开口拒绝他吗? 夏念兮转移话题,小声问:“她怎么会那么年轻就……” “她溶血,一直用药物控制,等到十六岁突然恶化没撑过去。因为这个我才去学医,我想救更多跟她一样年轻的生命。” 乔安城说了很多夏念兮不说话只是听着,看着乔安城的背影,他始终保持微笑,一派云淡风轻,背影却那么孤寂。 他们在这里待了很久,夏念兮尽职做一名倾听者。听一段纯纯初恋,没有争吵,没有第三者,少年的怦然心动,纯的没有一丝瑕疵。 他们陪着爱丽丝聊天,看夕阳西下,最后定格在余晖落在乔安城侧脸的那一瞬间。 开车回到酒店门口,从车上下来,夏念兮刚要道别,就被乔安城伸手抱住,“谢谢你。” 夏念兮慢慢放松自己,她伸手回抱住他,“乔安城,要幸福,你给别人希望,值得拥有幸福。”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如果你想让我幸福,你该知道怎么做。” 温情一下被尴尬打破,夏念兮放开他,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我——” 前安城伸出食指点住她的唇,“先别急着开口,我说过我会等你。我不会奢求一个月能把一个人从你心里彻底挤走,至少,你该给我个机会试试,不是吗?” “……”没有拒绝的理由,更加不想在他伤感的时候落井下石,夏念兮只能保持沉默。 转身回酒店,容修就站在门口,目光冰冷地射在乔安城身上。 夏念兮脚步一顿,忽视他的存在,直径走进酒店里。 有些慌乱地进了电梯,一口气回到套房里,坐在沙发上,眼神却不自觉看向门口。 如果他追上来了,她要怎么拒绝? 如果他问她跟乔安城是什么关系,她要怎么回答? 与你无关,我们已经离婚了! 对,就这样说,她没什么好怕的! 结果等啊等,都没听到敲门声,外面静默了。 等待的过程中,夏念兮躺在沙发上不小心睡了过去,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叩叩叩! 她坐起来,揉揉眼睛,看向窗外,天已经亮了。 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 155.一切都在掌控中 打开门,司徒弦站在门外,狼狈地提着一个箱子。 “哥?” 夏念兮吃惊地看着司徒弦,连忙让开路让司徒弦进来,“哥,你怎么来了?” 司徒弦没有了以往的傲慢和自信,凌乱的头发,下巴的胡茬都让他显出一副颓废模样,把箱子放到桌上,回头朝夏念兮露出一抹笑意,“我来参加一个商业会议,顺便来看看你。” 走到吧台前倒了一杯水,递给司徒弦,夏念兮小心翼翼地问:“你来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家里没什么事吧?” “没事啊,我来得太突然吓着你了?”司徒弦伸手摸了摸夏念兮的头发,“我来得太匆忙是因为这边的负责人突然联系不上,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必须参加,我就连夜赶过来了。” “嗷。” 司徒弦扯了扯领带,走向浴室,“我用一下浴室,下午要参加会议,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说说话。” “嗯,好的。” 司徒弦走进浴室,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止住脚步。 这幅狼狈模样,怪不得连念兮都担心他了。 “雪雪,一定要等我回来……” 司徒弦的声音仿佛漂洋过海,传到了加护病房里的轩辕雪雪,她手指微微一动,轩辕怒充满血丝的眼睛突然一亮,立刻站起来,“叫医生过来,雪雪有反应了!” 夏念兮在房间里换了衣服,走出房间,到隔壁敲门,“程诺,你在吗?” 敲了三次门都没人应答,夏念兮带着疑惑回到房间里。 已经八点半了,程诺昨天并没有说今天会请假,怎么会不在? 难道是去准备早餐了! 等到九点,有人敲门,夏念兮快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程诺,你来了。” 笑容在看到来人的相貌止住,并不是程诺,而是一个陌生的外国女人,怀里抱着一叠文件,对方一脸公式化的笑容,用英文说:“这里是司徒先生的衣服,我送过来了。” 刚好司徒弦从浴室出来,头发还在滴水,他拿着毛巾擦头发,目光看向门口,“进来吧,念兮,这是我的助理,艾米丽。” “嗯。” 艾米丽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提着西服,抱着鞋盒,三人走进来,把东西放下,两个男人就走了。 “老板,这里是所有会议资料,我们还有五个小时时间看完这些资料。” 司徒弦扫了一眼十公分厚的资料,声音淡漠,“够了。人还没找到吗?” “没有,警察已经全城搜捕了,但是并没有李忠的消息,他失踪前两个小时还在公司准备资料,并没有异样。” 夏念兮全程没有说话,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听了一会也才猜了个大概,司徒家驻罗马的一个办事处的负责人突然消失,消失前他正在负责一个重要项目的招标事宜。 这个招标似乎很重要,哥哥都亲自来了。 程诺没出现,打电话也没人听,夏念兮一个人不敢乱跑,就在酒店的健身房待了两个小时,快十二点回到房间,司徒弦还在跟艾米丽修改招标书,气氛严肃。 心里正想着帮两人点个午餐,司徒弦就合上电脑,“去吃饭吧,回来继续。” “啊,boss,我们时间不够了。” 司徒弦站起来,看向夏念兮,“走吧,请我妹妹吃饭,比工作重要。” 夏念兮接到艾米丽不悦视线,笑着拒绝,“酒店楼下就有餐厅,我们可以点餐上来,哥,有很重要的事就先忙,等你忙完以后我们再吃饭,我不急的。” 司徒弦微微皱眉,似乎在衡量,夏念兮立刻拨通客服电话,“三份午餐,a403房间。” 午餐都点了,司徒弦没办法,只好继续把注意力放到招标投案上。 中午吃完饭,夏念兮离开酒店散步,把房间让给司徒弦忙工作。 站在大街上,她伸展双手,努力让自己保持心情愉悦。 随便找了一条街道,悠闲地散步。 手机恰时响起,看到来电显示,她眼里闪过惊喜,“堂哥!” 打电话的是司徒晨。 司徒晨声音急切,“哥去罗马了?你们遇到了吗?” 远处走过来一个小女孩,朝夏念兮露出一个大大笑脸,她笑着回小女孩一个笑容,握着手机不甚在意地回道:“嗯,哥在我房间跟助理忙工作,我在外面散步。” “念兮,等你忙完了记得拦住哥,不要让他立刻回国,能拖几天就拖几天。” 笑意止住,夏念兮表情渐渐敛去,“发生什么事了?” “轩辕雪雪病危了,轩辕怒现在很疯狂,他的势力在暗,说不定会对哥哥不离。我回帝都了,这边的事我会想办法处理,记得不要让哥哥现在回来。念兮你在听吗?念兮?” 夏念兮震惊得说不出话,轩辕雪雪病危了?她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那个女孩虽然刁蛮,但是一旦都不坏,她甚至还有些欣赏轩辕雪雪可以不顾一起地追求自己喜欢的男人。 “怎么会病危?” “上次生日晚宴之后,轩辕雪雪应该是跟哥吵架了,一病不起,之后就不停反复,昨晚哥从医院离开之后,她的情况就不太好了。” “哥一直在医院陪着轩辕雪雪?我以为他对轩辕雪雪没那个心思……” 毕竟两人年龄差很多,而且哥一直都很被动,像是纵然小孩子玩闹的大人。 “哥这几年从没找过女朋友,在他认识轩辕雪雪之前,他有过很多女朋友,念兮,你觉得呢?” 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司徒晨相信自己绝对不会看错。 “……” 司徒晨看了一眼走过来的父亲,匆匆开口,“好了,你记住,一定要拖住他。帝都的事,我会处理。”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夏念兮发现远处就是罗马许愿池,已经解除封锁了,周围的人还是很多,但是跟前天比已经好很多了。 走到许愿池跟前,看到很多人都双手合十低着头朝向许愿池底,大家都虔诚地许愿。 突然想到自己前天来许愿,她的愿望…… 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夏念兮把硬币贴在手心,双手合十,虔诚地望着池水。 希望那个女孩能够平安度过难关,天使不该如此陨落! 睁开眼睛,蹲在池子旁边,她伸出手,让硬币顺着手指滑入池中。 一点夏念兮接到司徒弦的电话,他去参见会议了,结束之后会跟她联系,而且司机也被司徒弦征用了。 挂了电话,她想起乔安城,哥哥来了,应该要跟他说一声。 电话打过去,乔安城却关机了。 有点意外,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心情。 好像突然,身边所有人都有事去忙了,这陌生的城市只剩下她和宝宝两个人了。 摸摸肚子,夏念兮眼神柔软,“我不怕,只要你跟我在一起。” “我就说你离不开我,离开我你想出去玩都不知道去哪里!” 夏念兮猛然回头,心跳一下到了极限,那么巧合吗?每次都…… 远处,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孩快步跑到路灯下的女孩身边,霸道地抓住她的手,女孩挣扎了半天最后放弃了。 两人小声说了一会话,最后相拥离开了。 缓缓转过身,假装轻松地舒一口气,双手插在口袋,夏念兮把太阳帽戴上,悠闲地走向相反的道路。 她早该适应一个人的生活了。 过去的记忆牵制得已经太多了。 这样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一切随心而行,一切都是自己拿主意,最适合她现在的状态。 于是,这天下午,她用她半吊子的英文一个人去了古罗马废墟,万神殿还有古罗马集市。 在罗马最古老的地方给未来的自己写了一封信,寄给未来的自己。 走进罗马最繁华的购物天堂,夏念兮深呼吸一下,拍拍脸,“开心起来,夏念兮,立刻适应一个人生活,你不可以一辈子靠其他人。宝宝还要你去照顾呢。” 走进母婴店,看着各种精致的小衣服,小玩具,还有磨牙的等等各种婴儿产品,她眼花缭乱。 拿起一个婴儿手链,链子上全是白玉一般的指甲盖四分之一大小的小奶瓶形状,拿近一闻,是淡淡的香味,不刺鼻。 这是什么? “小姐,您好,需要帮忙吗?” 突然听到中文,夏念兮惊喜地看着来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国女人,“这竟然有中国的售货员?” “因为国内很多孕妇对我们这个品牌情有独钟,所以罗马每间分店都会有一个会中文的售货员。” “真贴心,那请问这是做什么的?” 售货员笑着解释,“这是避蚊手链,对宝宝身体无害,夏天防蚊虫非常有效,是畅销品。” “真的很不错,我第一次看见。” 售货员拿起另一个发卡,递给夏念兮,“小姐是来旅游的?这个是防蚊虫的,稍微大一点的女孩可以用这个,当发卡就可以,又美观又实用。” 夏念兮眼前一亮,“有没有大人用的?” “有的,这边请。” 跟着售货员往另一个区走,对方拿起一个水晶葡萄一般的手链,“这个是成人带的,孕妇和普通人都可以带。” 夏念兮接过来,拿到鼻子跟前闻了一下,淡淡的清香,果然不刺鼻。 “好的,这个包三个。”妈妈,她还有孟瑶可以一人一个。 突然想起什么,夏念兮拦住她,“再包一个大人的,一个小宝宝的,不过宝宝还没出生。” 周晓牧大家就是这几个月出生,防蚊虫叮咬,应该是比较合适的礼物。 从母婴店出来,又逛了一些店买了给大家的礼物全部寄回帝都,夏念兮带着手链往回走。 打车回到酒店,刚下车,就看到远处一辆车停下来,程诺从车上下来,一身职业套装,化了妆,做了发型,整个人完全另一种风格。 夏念兮突然不知道该不该上前跟她打招呼。 程诺弯腰跟车里的人说话,夏念兮看不清车里的人的模样,却看得出程诺一脸笑意。 然后车开走了,程诺一脸笑意地站在酒店门口。 车子从夏念兮身边开过,她看到车里的人了…… 等程诺回到酒店,夏念兮才走进酒店,回到酒店房间,她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休息,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程诺怎么会是他的人? 过了十分钟左右,门外传来敲门声,夏念兮没有起身开门,过了一分钟,门从外面开了,程诺已经恢复原来的装扮,扎着马尾,只是时间太短,来不及卸妆。 “夏小姐,你在啊?抱歉,我今天有事,所以一天都没时间接电话。您吃过了吗?”程诺一脸歉意地看着夏念兮。 为什么隐瞒身份接近她? 如果她没有特地换完衣服来找她,夏念兮还能当她是兼职当人导游,可是这么刻意地隐瞒,到真让人起疑了。 夏念兮并没有直接问出口,而是笑着开口:“嗯,我吃过了。程诺,你要是下次有事,给我说一声吧,不然我还担心你怎么了呢。” “下次不会了,今天是意外情况,真的很抱歉。” “恩,这两天你不用照顾我了,我哥哥来了,他会跟我在一起几天,你的工资我会让路易转给你。” 一听夏念兮说这话,程诺脸色一变,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没有啊。只是我哥来了,这几天我们想自己去逛逛,就不用你照顾了。等我哥走了,我还是要拜托你。” 程诺脸色稍微好了一点,笑着点点头,“那我就等夏小姐的电话了。” “嗯。” 等程诺走了,夏念兮才收起笑容,这个程诺到底是为了什么来? 程诺是路易介绍来的,路易又是哥哥安排的,哥哥知道程诺跟他的关系吗? 夏念兮就在疑惑中,等来了司徒弦。 司徒弦疲惫地回来,“我回来了。” “哥,情况怎么样?” 司徒弦挤出一抹微笑,朝她点点头,“嗯,一切都在掌控中,让你担心了。” 夏念兮松了一口气,家里的事她什么都帮不上忙,商场的事,一半是新闻看的,一边是容修当时教的。她不是个好学生,如今已经尽数还回去了。 “走吧,我请你吃饭,哥哥不能留太久,要回国去。” “哥,你能不能多陪我待几天……”夏念兮低下头,心里想着用什么借口把他留下来。 司徒弦走上前,担心地问:“怎么了?” 夏念兮一抬头,一脸烦闷地说:“容修跟过来了。他……一直在纠缠我,让我很困扰。” “容修?”司徒弦眉头紧皱,表情瞬间严肃下来,低喃一句,“那刚才就不是看错了。” 夏念兮拉拉他的衣服,“哥,你说什么?” “嗯,没什么,他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不知道,他神出鬼没的。前天许愿池暴乱,他出现了一次,昨天……哥,你陪我几天吧,我不想被他骚扰。” “好,哥留下,容修就交给我了。” 夏念兮点点头,她一转身松了一口气,虽然是用容修当借口,但是只要让哥哥留下来就行,帝都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她真不敢让他回去。 那次被跟踪,大概就是轩辕家的警告,大白天就敢公然对付她这个旁观者,更别说司徒弦了。 如果轩辕怒疯狂了,要让哥哥为雪雪殉情,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为了不然司徒弦怀疑,夏念兮拉着他到处转了三天,把罗马著名的景点逛遍了。 司徒弦表面陪着夏念兮,暗地里却在四处寻找容修的身影。 直到容修自己现身,“你找我?” 司徒弦站在酒店餐厅门口,眼眸深沉,“司徒家小看你了。” 容修目光看向司徒弦身后,声音淡漠,“我们不是敌人。” 夏念兮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容修跟司徒弦站在门口对峙,好几天没见到容修了,乍一看,还是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快步走到司徒弦身边,就是不看容修,“哥。” 司徒弦突然笑了,看了一眼夏念兮,“既然碰到了,那就一起吃顿饭吧。念兮,你打电话问下安城什么时候到?” “好。” 拿起手机走到一旁给乔安城打电话,感觉一股强烈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游走,她努力忽视那股灼热。 “乔医生,你到哪里了?” 乔安城戴上蓝牙耳机,“嗯,还有两条街。跟你哥说,我带了他最喜欢的红酒。” 听到他语气里的愉快,夏念兮心情反而沉重,“还有一个不速之客。” “容修?” 夏念兮惊住,“你怎么知道?” “这个城市,你认识的人没几个,能影响你心情的人更少,很容易猜到。” “那……”本来是想借用这顿饭表示感谢,顺道斩断乔安城对她的心思。这下,她怎么开口啊? “我马上到,我说过我会等你,念兮,有时候等待的过程也是甜美的。你跟他之间是绝对不可能的了,不是吗?那我就不用担心什么,只要耐心等你走出来就好。” “嗯。” 挂了电话,夏念兮回头看向司徒弦,“他马上就到。” “我们过去坐吧。”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三人走到订的座位前,三人坐下,司徒弦坐在夏念兮身边,容修坐在她对面,目光直直看着她,看得夏念兮坐立难安。 “容修,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靠近我妹妹。” 容修扭头看了司徒弦一眼,“她还是我妻子,你这个要求我不能接受。” 夏念兮放在腿上的手握紧,她表情冷漠地看着容修,“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寄给你了。” 容修双手环抱,表情淡淡,“那段时间,我住院了,并没有时间收快递。” “那我就再寄一份给你。”她受够了,容修的狂妄自大真是一点都没变,她当时见鬼了才会爱上他! “我不接受。” 夏念兮刚要开口,一束玫瑰花出现在眼前,她呆了一下,抬头看到乔安城一脸笑容望着她,“保持心情愉悦。” “嗯,保持心情愉悦。”夏念兮露出一抹笑,慢慢静下来,她不能急躁,宝宝才是最重要的。 “研究表明,鲜花会让女人愉快,希望你会喜欢。” 乔安城还捧着花,似乎必须让她收下。 餐厅好多人看过来,夏念兮笑着接过花,“谢谢。” 乔安城站直,看了一眼座位,笑着坐到了容修身边,一坐下就问道:“弦,你怎么来罗马了?” “过来陪陪我妹妹,不过看情况你并没有好好照顾她。”司徒弦的话中有话。 “意外无处不在,你说是吗,容先生?”乔安城转而看向容修。 容修伸手端起桌上的水,“我不关心你们来做什么,我只是来追回我的妻子。” “容修,你给我闭嘴!”夏念兮站起来,气冲冲往洗手间走。 走道上撞到一个黑衣男人,撞得她往后倒。 男人扭头,一脸杀意,目光扫过夏念兮,最后杀意敛去。 容修第一个冲上去抱住她,目光却看向被她撞到的人,还有那人身后跟着的一群人黑衣人。 夏念兮挣扎要离开容修的怀抱,“放开我!” “别闹,我们先离开这里。”容修一脸紧绷,搂着夏念兮往餐厅门口走。 司徒弦跟乔安城也一脸严肃往外走。 等四人走出餐厅,站在电梯口,夏念兮还是一脸茫然,推开容修,盯着他怒道:“到底怎么了?” 容修不说话,她看向司徒弦,“哥?” 乔安城笑着解释,“那些人是意大利的黑手党,一般他们出现的地方,不会很太平。这是别人的地盘,我们还是多开一些比较好。” 黑,黑手党? 夏念兮从没想过有生之年,会切实碰到黑手党,那种只存在于,电影里的传奇黑道势力。 容修走到夏念兮跟前,夏念兮立刻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她。 容修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他放下手,看着夏念兮,“我还有些事处理,先走了。照顾好自己。” 容修走了,一切好像都和谐了。 三人在酒店附近吃了一顿饭,夏念兮从头到脚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偶尔点头附和几句。 司徒弦和乔安城都感觉到她兴趣缺缺,也不逼她说话,吃完饭,乔安城独自回家。 司徒弦陪着她一直到回到酒店。 ..... 156.死亡威胁 夏念兮睡到半夜,突然被呛醒,她坐起来就发现房间里到处是浓烟。 “咳咳……”揭开被子,刚要下地,就浑身酸软地跌坐在地上,房间温度越来越高,夏念兮吓得脸色惨白。 发生火灾了? 她必须自救,哥哥就在隔壁,她要去找他! 电话……电话在哪里? 电话在客厅,不在卧室,夏念兮扶着床沿站起来,浑身无力,她咬牙撑着走到门口,伸手推开门,客厅的浓烟更多,隐约能看到门口有火苗。 呼吸急促,她扶着门框,走廊外响起匆忙的脚步声和尖叫声。 “inhere!” “救命……这里……呼……”呛得眼泪直流,夏念兮急忙关上门,靠在门背,她努力呼吸。 她住的这间套房仅次于总统套房,司徒家订房间的时候就怕住太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让她住的是一个幽静的套房。 房间位于四楼最里面的拐角,一般很少有住客走到里面来,夏念兮能安静地住在这里不受打扰。 “哥……”如果司徒弦睡熟了,他会不会出意外? 不敢去想那个可能性,夏念兮用手捂住下口鼻,看着近在咫尺的浴室,却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空气中的氧气越来越少,她的意识也在渐渐消失。 一步一步扶着墙挪到浴室,手指无力地拨开水龙头,刚拽下毛巾要浸湿,夏念兮就摔倒在地,意识还清明,身体却不能动弹,没过多久她陷入了昏迷。 酒店突然发生特大火灾,大部分人被转移出来,所有人狼狈地站在酒店门口,有人只穿了睡衣,还有人只穿了内衣就跑出来。 程诺在人群中着急寻找,“夏小姐?夏小姐,你在吗?” 在人群找了一圈,中国面孔的人一目了然,夏念兮不在。 拿出手机打夏念兮的电话,还是没人接听,程诺紧张地拨通另一个人的电话,“出事了,酒店大火,我找不到她在哪里,电话也没人接,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人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抓紧手机,看着火势已经快烧到夏念兮住的房间,程诺的心狂跳不已,拿出手机拨通另一通电话,“夏念兮住的酒店发生大火,没人能肯定她在不在酒店里……” 半小时后,两辆车同时赶到酒店门口,容修从车上下来,冲进人群,却被警察拦住,不停地劝他们后退。 “我是医生,让我进去,我或许能帮到受伤的人。”乔安城把一张国际认证的医生执照拿到警察面前。 两个警察小声嘀咕了一会,让开一个位置让乔安城进去。 乔安城对容修扔下四个字,匆忙跑进受伤的人群里,“我去找她。” 见乔安城都进去了,容修眼里布满血丝,“让开!” 警察用蹩脚的英文说:“危险,这里很危险,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救援队已经努力进入酒店了,要相信我们。” “我妻子在里面,让我进去!”容修努力保持冷静,双手却忍不住发抖,他几乎握不住手机。 容修突然觉得心口一阵窒闷,他捂住心口,声音喃喃,“是你吗?很难受,别害怕,我会来救你。” 砰!四楼突然传出一声爆炸声,周围的人都惊慌地往后退,容修心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一拳打开一个拦路的警察往里面冲。 几个意大利警察都冲了上来,扬起警棍,厉声警告:“先生,请后退!” “我妻子在里面,别拦着我。”他用意大利语说话,每一个字都咬在牙根。 容修急得脖颈青筋暴起,他眼里闪过杀意,身体肌肉绷紧,似乎下一秒就要杀进去。 “楼上还有一个女性,火势太严重,请问她家属是谁?”救援队的队长拿着喇叭在人群里喊。 容修高声喊,“我在这里!” 队长急忙走过来,让警察让开,把容修带进去,步伐急促,“先生,你太太在四楼的拐角的卧室里,救援的盲区。火势已经烧了很久,随时有爆炸的可能……” “不要说废话,我去救她。” 救援队长按住他的肩膀,一脸严肃,“不,先生你不能这样做,这很危险,我们人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助你太太。现在我们要询问的是她有没有呼吸上的疾病,或者其他病。这么长的时间,如果有呼吸道疾病,很大可能人已经……” 容修抬头看着四楼窗户,火势已经包围窗户,“没有,她还活着。她让我去救她。送我去四楼的窗口,我去救她。” “这很危险,时刻都有爆炸的可能。” 容修一把抓住队长的衣领,郑重地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别废话,她是我妻子,我们生死与共!” 队长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立刻下令安排人把消防梯开过来。 容修上了梯子,梯子慢慢接近四楼窗户,但是四楼已经烧起来了,距离还有两米的位置,就已经不能靠近了。 他们商量着要重新想方案,容修拿过一个氧气面罩,拿起革热毯抱在怀里,站到梯子上,一个跳跃撞进客厅里,玻璃渣插进他腿里,容修脸都没变一下。 客厅温度极高,他抓起防火毯披在身上,走到卧室门口,“念兮?!咳咳……念兮,听得到我说话吗?” 外面砰一声爆炸,容修被冲击力撞倒墙上,一下子眼前发黑,起都起不来。 楼下有人惊呼,“快点,火已经烧进汽油库了,大家要撤离!” 容修从地上爬起来,因为高温,身上开始起了一些水泡。 他扶着墙走到卧室门口,一脚踹上去,房间门被踹开了。 夏念兮躺在浴室里,浴室的满是水,水龙头的水流了一地,降了不少温度。 跑到浴室里,把夏念兮扶起来,“念兮,醒醒!” 夏念兮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容修眼眶一下红了,紧紧抱住她,“我来了,不要害怕,老公带你出去。” 不知道昏迷中有没有听到,夏念兮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泪。 容修把革热毯裹在她身上,氧气面罩戴到她脸上,抱起夏念兮往外走。 火已经烧到吧台了,容修的的背滚烫,像是要烧着了。 窗户口火焰越来越旺,消防梯距离他们有四五米远,这个距离,他们是无论如何出不去的。 回头看向门口,火焰从门缝里往进钻,顺着墙壁步步紧逼。 把夏念兮放到地上,容修跑进卧室把被子拿到浴室里,浸泡在浴池里,再抱出来,看着窗户口的火焰,摊开扑上去。 里面的火势一下子被压住了,容修抱起夏念兮急忙跑到窗户口,“快点!” 乔安城站在安全提上身上穿着消防服,“不行,外面火太大!” 容修不耐烦地吼道:“靠近点,她身上有防火毯,快点,这个被子坚持不了多久的!” 乔安城一抿唇,扶着把手,伸手示意下面的人再靠近点,眼看自己身体接触到火苗,他身体一僵。 “接住她。”容修声音有些紧绷,脖颈发红,胳膊上许多水泡让人触目惊心。 那些被子没用了,火焰从被子里钻出来,烧得他腿痛。 看到乔安城靠近,容修把夏念兮送到他手上,火焰灼烧他的腿,容修牙根咬出血也不放手。 乔安城宝住夏念兮的那一刻,容修立刻后退。火焰重新嚣张地霸占住窗口唯一的出路。 安全梯慢慢往下降落,乔安城急忙喊道:“还有个人在里面!” 下面的人焦急地喊道:“不能再靠近了。” “带她走,我自己想办法!”容修朝乔安城大喊,喊完就转身冲进卧室,在浴室把自己淋湿,把床单扯下来泡在浴缸里,然后披在身上。 拿起台等走到窗口,用力砸碎窗户玻璃,爬上窗户,外面是一层电网,然后是另一栋建筑物的后巷。 中间距离超过三米。 客厅又炸了一声,容修迅速爬到窗户外,小心翼翼地站在只有十厘米宽的台子上。 酒店楼下,救援队下令,“全力灭火。” 一声令下,消防员直直对着四楼的房间喷水。水里夹杂着有害物质,能强效灭火的,但是对人体有害。 乔安城抱着夏念兮落到地面,乔安城踉跄一下,夏念兮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乔安城抱着她,她眼神迟钝,片刻又晕了过去。 “这里有病人需要急救。” 夏念兮迷迷糊糊中听到乔安城不停地在她耳边说话。 她一定是梦魇了,竟然会出现幻觉容修来救她了,还说要带她回家。 意识慢慢涣散,夏念兮双手落在两侧,最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程诺!” “是,少爷。”程诺收回视线,走到乔安城身边。 乔安城双手扶着夏念兮的头,目光坚定地望着夏念兮的脸,沉声道:“查清楚,这火是从哪里烧出来的?” 程诺一转平常和顺的模样,板着脸,一脸平静地开口:“这件事如果我们来查,很快就会暴露……夏小姐出事了,司徒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自然会查清楚。” 乔安城抬头看向程诺,不悦地再次强调,“去查!” “少爷,这件事跟先生说过之后再决定吧。” 程诺把乔家当家的人拉出来,乔安城放下夏念兮,站起来看向程诺,“别忘了,你是在为谁工作。” 程诺抬起头看向乔安城,像一个桀骜不逊的女王,她目光淡然,“先生说过稍安勿躁,乔家还不能太张扬。” “……” “该送夏小姐去医院了,您应该跟夏小姐打好关系,英雄救美非常合适,请少爷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我先去处理其他事了。”程诺说完,转身离开。 程诺再次冲进人群,她四处寻找,那个人到底去哪里了? 他肯定受伤了,到底在哪里?程诺脚步匆忙,到处寻找另一个人的身影。 “这里有个人受伤了,快来人!” 程诺看到一个几个人扶着容修从后巷出来,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烧得破烂不堪,身上到处是伤痕,连头发都烧得凌乱不堪。 捂住嘴,眼眶盈满泪珠。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如果你死了,我留在这里做着违心的事还有什么意义? 容修被抬上担架,从程诺身边抬过去。 她的指甲狠狠陷进肉里,这么多年的隐忍,只是为了实现你的梦想,如果你死了,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不能让人知道我们认识,不能靠近你,甚至不能和你说几句话。 程诺不知有多羡慕夏念兮,那个女人她能成为他的妻子,就算离婚了还能让容修这么依依不舍。 他们甚至……有个孩子。 …… 罗马贵族医院里,夏念兮躺在病床上,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睁开眼睛,看到白色的病房,她转动眼珠,感觉身体好僵硬。 头脑晕乎乎得好像睡了好久。 转头看到乔安城穿着长袖·站在窗边,表情凝重。 “乔医生。” 乔安城转过头,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随即隐去,走到床边,“感觉怎么样?你吸入太多一氧化碳,已经排毒了,但是还是有些一氧化碳进入血液,还要在医院住几天。” “我的宝宝有没有事?”夏念兮担忧地看向乔安城。 乔安城坐在病床前,伸手把她的头发别到她耳后,“宝宝很坚强,虽然也动了胎气,不过养两天就好了。记住我说的,保持心情愉快,知道吗?” 想要避开乔安城,却看到他手臂上裹着纱布,“你受伤了?” “小事,烫伤而已。” 怪不得他穿着长袖,回想起乔安城穿着消防服,抱着她的情形,他又一次救了她。 而她总是给他带来麻烦,夏念兮眼泪布满眼眶,她咬住嘴唇,“对不起。” 她承受不了乔安城对她的好,他优秀,完美,各方面都让跟她不相配。 “傻瓜,只要你没事,我就安心了。”乔安城伸手搂住夏念兮。 “不要对我这么好……”她轻轻挣扎,碰到乔安城的伤口,就听到他冷抽一口气,夏念兮立刻安静下来。 她靠在乔安城怀里,听着乔安城的心跳声,不忍心也不敢推开他。 叩叩叩! 乔安城放开夏念兮,站在床边,护士推开病房门进来,看到夏念兮醒了,长舒了一口气,用意大利语跟乔安城说,“真是太幸运了,两个人同时醒了。他们真是上帝眷顾的一对。” 乔安城尴尬地露出笑容,礼貌地回应她,“谢谢。” 夏念兮听不懂意大利语,只是看到护士一直朝她笑,眼里好像还有羡慕。 是羡慕她大难不死吗? 她真的很幸运,不过这些幸运都是乔安城带来的。 检查了一番,把药递给夏念兮,女护士面带笑容看着她,亲切地说:“mayyoubeinlovefovere.” 夏念兮脸噗地红了,尴尬地看了乔安城一眼,这些人是不是误会她和乔安城的关系了。 等护士离开后,她有些手足无措地开口,“抱歉,让他们误会你了。” “误会什么?” “就是……那个……误会我们是一对了……”夏念兮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 乔安城弯腰与她平视,他伸手捧起夏念兮的脸,深情地开口:“如果我喜欢这个误会?念兮,能不能不要叫我乔医生,这个名字太疏远,太陌生了。” “安,安城。” 他们认识这么久了,他总是救她的名字,这点请求她都不满足,就太不知好歹了。 朝乔安城微微一笑。 乔安城眼神一暖,露出了摄人心魄的微笑,夏念兮觉得呼吸一窒,太帅的人就是有毒。 要保持距离,不要被美色诱惑! 她一转话题,问道:“我哥呢?” 从头到尾她都没见过司徒弦,他们明明是一起回酒店的,为什么一直没看到他。 “你哥失踪了。” 夏念兮震惊道:“什么?昨晚我们一起吃饭的啊,你——” “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了,念兮,你哥已经失踪了三天。酒店发生火灾后,到处没找到他,大火烧死三个人,里面并没有你哥哥。他的电话打不通,也没有跟国内的人联系,我已经打电话通知叔叔阿姨了。”乔安城说到这个,表情异常凝重。 夏念兮感觉浑身发冷,她昏睡了三天,哥哥失踪了三天! 明明感觉就是几个小时之前的事,怎么就三天了?她不相信,急忙起来,从桌上拿过手机,一看时间,真的都过了三天了。 “报警了吗?” 乔安城摇摇头,“弦不是一般人,他如果真的失踪了,这件事对司徒家影响非常大,我暗中找了人去找。报警不报警还是要等阿姨过来再定夺。” 她不敢想妈妈如果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怎么样? 病房门推开,程诺提着午餐进来,看到夏念兮醒了,笑着走过来,“夏小姐,你终于醒了!” “嗯。”夏念兮点了点头,她现在全部心思都在司徒弦失踪的事上,根本没心情关心其他。 乔安城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别担心,你们分公司的人已经去找了,我也派了一些人去找,或许比警察跟可靠,一旦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一切都会没事的。吃点东西,你不能病倒。” 对,她不能病倒,司徒家只有她在罗马,她还要找司徒弦。 程诺把午餐打开,放到床桌上,“我只带了一份,等下我再去买一份。” “不用了,我不饿。”乔安城语气不悦地说。 他并没有忘记程诺对他的不敬。 程诺倒是不在意,静静地转身走出病房,病房里只剩下夏念兮和乔安城,她拿着叉子,看向乔安城,“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如果你出事了,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是程诺通知你的吗?” “你……” “我上次在酒店门口看到你送她回酒店,你们早就认识吧。” 乔安城眼里闪过一丝慌张,急忙开口:“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谢谢你做那么多事照顾我,程诺人很好,她很照顾我。” 乔安城握拳在嘴边咳了一声,掩饰了自己的慌乱,整理了一下情绪又恢复正常,“女人照顾你,你可能会更自在一些,我绝对没有监视你的意思。” “嗯,我懂。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当导游太屈才了。” 说者无疑,听者有心,乔安城没有答腔,只是保持微笑。 下午,乔安城有事出去了,夏念兮在病房里带着,程诺带了一些东西给她解闷。 夏念兮没心情看,满心都是司徒弦现在在哪里。 “我出去走走。” “夏小姐,你最好别出去,医生说你需要静养。”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程诺,谢谢你,委屈自己给我当导游。”夏念兮回头看着她。 程诺表情一僵,“夏小姐知道了?” “嗯,我都知道了,要不是你及时通知乔医生过来,我可能……” 脑海中又回忆起当时在卧室的浴室里,她见容修了的场景,其实她自己都不能确定是不是梦。 但是,他怎么可能那么及时出现在那里,大概真的是梦吧。 “还是不要出——”程诺还没说完,夏念兮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 没办法,程诺只好跟了出去,医院有不少烧伤的病人,都是那天在酒店烧伤的住客。 夏念兮自己也烧伤了大腿和肩膀,胳膊上有好几个水泡。 但是因为她一直在浴室里,反而救了她一命。 “他真勇敢,竟然从四楼跳下来!” “听说他是为了救他的妻子,如果他毁容了,他们会不会离婚?” …… 夏念兮听得零零散散,但是主要意思她还是能听懂的,僵在原地,她一下子紧张得无法呼吸。 她一直告诉自己只是一场梦,是她生命到最后一刻心底卑微的渴求。 这渴求是不能见人的,她那么强烈抗拒一人,却在临死之前想死在他怀里,这说出来她真的没脸活了。 难道一切并不是梦? 容修当时真的在酒店? 转身拉住程诺的胳膊,“我要找容修,容修在这个医院吗?” “容修?” 夏念兮抓住程诺的手,焦急地问:“对,你见过,来找我的中国男人,帮我问下他在不在这里。我不懂意大利语,程诺,帮我!” ............ 157.相邻不相识 .......... 程诺一脸为难地看着夏念兮,对于她的请求,她于公于私都不想帮忙,只好转移话题,“夏小姐,你现在不要激动,先冷静下来。” 因为她的激动情绪,医院走廊里很多人都看向她们了。 夏念兮哪里顾得上别的,她四处张望。 是容修吗? 毁容…… 一想到有可能是容修,夏念兮就无法往下假想,那么冷傲的男人,他是天之骄子,他那么辛苦地为了容家拼搏,现在被容家赶出来了,又遇到这种事,他怎么承受得住? “我要去找他,我要看看是不是他!” 说着,夏念兮就往上外走,程诺急忙拉住她,“夏小姐,如果是他,你打算怎么办?我记得你们正在办离婚,因为这件事要复合吗?” “不!”夏念兮想也不想就拒绝,突然反应过来,警惕地看着程诺,“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办离婚?” “我……你是明星,你要离婚的消息并不是什么秘密。”程诺把眼里的一丝慌乱藏起来。 知道他们要离婚,并不是因为关注夏念兮。 夏念兮将信将疑,可是她没有太多功夫去验证程诺说的是真是假。 复合?夏念兮一想到这个,立刻摇头。 她只是想看看那个受伤的人是不是容修,跟他们离婚有什么关系? 不说两人曾经是夫妻,就是异国他乡的同乡,她关系一下又怎么了? 把一丝别样的情绪压在心底,不去想,不去深究,夏念兮躲闪地避开程诺的目光。 “程小姐,我不懂意大利语,你陪我去问问。”夏念兮提出要求。 程诺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医院的草坪,这么大的医院,两人还在医院两个斜对角,她就不信他们真的能碰到。 一个不能行动,一个语言不通。 故意把两人安排在最远的地方,是乔安城的私心,何尝不是她的私心。 见程诺表情复杂,夏念兮知道最后能靠的只有自己。 “你不帮我,我自己问!”夏念兮转身走到聊天的病人跟前,用蹩脚的英文问道:“请问你们刚才谈论的男人名字叫什么?” “不知道。”聊天的两个外国人一脸茫然,他们只是听说,有个东方男人为了救自己的妻子烧伤了,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问不到消息,夏念兮往医院大厅走,拦住护士就问同样的问题,只是国外,中国男人还是很醒目的,她不信不问不到。 如果今天不能搞清楚那个受伤的人是谁,她今天肯定睡都睡不着。 程诺眼看夏念兮到处拦住人就问,明明语言不通,她却挨个询问。 她这样子是要跟容修离婚吗? 这么紧张一个人,怎么可能是感情淡了? 程诺走过去,拉住夏念兮的胳膊,“夏小姐,我帮你,这里的人说英文的不多。” “好,谢谢你。” 两人走到医院大厅,走到导医台,夏念兮看着程诺用意大利语跟护士交流,她全程听不懂,只能焦急地等着。 说完话,程诺扭过头,“是有人烧伤,对方为了救自己的妻子,从楼上跳下来,就在这栋楼上,我带你去。” “好。”不是他,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不过还是想去看一眼,她才能真正安下心来。 两人走进电梯里,电梯关上的那一刻,几个护士推着一个病床走进进入大厅。 杰克恭敬地跟一旁,一张俊秀的脸惨白,他还不停地擦额头的冷汗,明明是夏天,他却觉得浑身发毛。 如果顾小姐知道她最宝贝的侄子差点毁容,他这个保镖的工作就别想干了。 “少爷,真的不用跟沈小姐说一声吗?她一直很担心你!” 躺在病床上的容修,浑身裹着绷带,声音沙哑无力,“不用。” “这医院的服务真差,这里是外科,本来就该住在这里,结果把你送到了胸外科,现在又因为病床紧张把你送回来……” 杰克小声嘀咕,见容修疲惫地闭上眼睛,把抱怨吞进肚子里。 心想可千万别留疤,不然沈卿桑肯定会剥了他的皮。 一个快五十了还不结婚的女人已经很可怕了,还是开保全公司的,那能是一般女人吗? 他真是倒霉,刚上岗第一个工作就是被安排当容修的保镖。 夏念兮和程诺从四楼电梯出来,走到一个病房门口,里面人的对话传到门口。 “你这男人知不知道危险,谁让你从二楼往下跳,还是大火,你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可怎么办啊?”女人小声啜泣的声音传到夏念兮耳朵里。 “咳咳……没事,我这不是没事嘛!” “我可警告你……” 夏念兮上前一步,扶着门框,单人病房里,男人躺在床上,胳膊和脸裹着绷带,腿上打着石膏。 女人坐在他身旁,抹着眼泪。 最后还是男人费力地伸出手帮她擦掉眼泪,两人便又笑了起来。 夏念兮目光怔怔,最后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转身离开,没打扰房间里那对有情人。 程诺问:“夏小姐,还要找吗?” “不用了,我累了,回房间吧。” 是她想多了,怎么会是容修呢! 程诺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病房,这是上天都在帮他们吗? 那天酒店大火,还有一对情侣也在,不过他们在二楼,男的抱着女朋友跳出窗户,并没有引起轰动。 回到病房,夏念兮躺在床上,心里又担心司徒弦的安危,又心绪跳跃得自己都理不清楚。 罗马这里酒店大火,很快在网络上传开了,帝都都收到消息。 夏念兮拿过手机给孟瑶打电话,想问问轩辕雪雪的消息,哥哥的失踪,或许跟轩辕怒有关系。 电话一通,孟瑶先咋呼了一会,“你怎么样?我记得你住四楼啊,那火那么大,你没烧伤吧?” “我没事,有一点烧伤,涂点药就好了。我想问轩辕雪雪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你也听说了?上次你挂得快,我都没来得及跟你说。那个小丫头挺可怜的。听说是胎里带病,从小就是拿药吊着命,能活多久全看天意。” 从小就用药吊着命?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在飞机上看到哥哥跟轩辕雪雪在一起的时候,哥哥就在轩辕雪雪睡着之后给她喂药。 当时还没什么感觉,现在想来,哥哥应该是知道雪雪的病。 “能不能打听到她现在怎么样了?”只要她没事,哥哥如果落在轩辕怒手上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情况不好,昨晚又进了一次加护病房。”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孟瑶欲言又止,这种情况夏念兮还是第一次碰到,在她再三追问下,孟瑶才开口:“呃……念兮,那个,我遇到白夜萧了。” “他到帝都了?”容修到帝都了,白夜萧也来了,他们想做什么?在帝都发展吗? 孟瑶一下激动起来,“对,现在还是轩辕雪雪的主治医生,而且他还和乔医生是校友,两人认识呢。” 趁着夏念兮打电话的空挡,程诺离开病房,她绕过两栋楼,坐电梯到达三楼,刚走到一间病房门口,急忙转身拿出镜子看自己的装扮。 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她才敲门进去。 空无一人的病房让程诺的笑容僵在脸上,跑出病房拦住一个护士,“这里的病人呢?” “不知道。” 一个医生,两个护士推着一个病床匆匆过来,“请让一下!” 程诺贴墙让开路,看着新病人被推进那间病房。 他人呢? 走到护士站,程诺问:“312病房的病人呢?叫容修,是个东方男人,烧伤。” “这里是心外科,烧伤请去外科。”护士头也不抬地解释。 “苏珊护士,又有新病人到了,病房腾出来了吗?”一个护士小跑过来,挤开程诺,低头问护士站里的人。 “嗯,准备好了,给,签个字!” 程诺后退,繁忙的医院走廊,她拿出手机想给容修打电话,电话显示关机。 气愤地握紧手机,到底去哪里了? 他现在的状态,别说出院了,连换病房都没办法,他一个人能飞了吗? 跑了几个护士站全都找不到容修。 去医院大厅查询病人信息,对方却要求她出示证明。 “抱歉,我们有责任保护病人的隐私,请问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朋友。” “朋友的话,小姐可以打他的电话问一下。我们这不方便泄露病人的信息。” 如果能打通电话,她就不用来这里查了。 纠缠了半天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程诺气冲冲地离开,却碰到了司徒弦。 “你在这里做什么?” “夏小姐在病房里跟朋友打电话,我不方便待着就出来走走。” “嗯,招标的事,多用心些。” “我会的,所有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除了今年出现的黑马对手,其他人都不是我们的对手,司徒家现在全力寻找司徒弦,没有功夫跟我们争。” 乔安城表情淡漠,眼里闪过抗拒之色,“这些不用跟我说。” “少爷,你是乔家人,这些事迟早需要你来定夺。” “我是名医生,程总!”乔安城每个字都咬得很重,烦躁地转身离开。 程诺面无表情地盯着乔安城的背影,对这个用学医逃避家族使命的男人,不屑地勾起嘴角。 “这样的你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她也转身离开,她没忘记自己的使命,而帝都那边已经开始行动,她很快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他身边了。 夏念兮打完电话,护士送药过来,看着一颗颗白药片,夏念兮皱起眉头。 但是没办法,把药放到手上,她看着护士,用英文问:“我怀孕了,确定吃这些药?” “是的。” 确定之后,她一把送到嘴里,然后大口大口地喝水。 护士见她喝了,推着药离开。 苦涩的味道一下在嘴里化开,夏念兮喝了一大杯水都没用,眼看杯子空了,她苦着脸,端着杯子走出病房门。 来来往往的病房,看不到哪里可以打水,嘴里的苦越来越重,眼泪聚在眼眶里,夏念兮浑身汗毛都耸立。 “你小心点,要不要我帮忙!” 突然听到亲切的中文,夏念兮走到隔壁病房,门没锁,一个年轻男人站在房间里说话。 她敲敲门,男人看过来,“小姐,怎么了?” 夏念兮指了指被子,苦得她实在说不出话。 “接水吗?请进,请进,看到同胞真是太亲切了。”男人热情地把她迎接进来。 走进病房,夏念兮的目光直直盯着桌上的水,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化去了大半,她沙哑地开口,“谢谢。” “不客气,我叫杰克,在洗手间的是我老板。” 夏念兮微微一笑,看了一眼紧闭的洗手间,大概打量了一下这个病房,跟她的病房格局一模一样。 杰克走到洗手间门口,欲哭无泪,“少爷,沈小姐让我好好照顾你,你要是不行,就打开门让我来帮你,好不好?” “滚!” 杰克要是不竖起耳朵,还真听不到,烟呛了嗓子,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 夏念兮转身握着杯子离开,她还是不要在这里打扰别人休息了。 “我先走了,谢谢你的水。” 走到一半,洗手间的门打开,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容修走出来,他平静地走向病床。 夏念兮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到一个全身过得严实的男人,只看到了半个身影,就闪开了。 轻轻叹了一声,她真的是疯了,乱想什么呢。 容修坐在床上,看向门口,“刚才是谁啊?” “一个借水喝的女人,很漂亮。”杰克不忘笑着评论一句。 “我要休息了,你可以滚了。” “……少爷,你不能念完经就不要和尚了,沈小姐说过两天她要过来看你。” 容修突然睁开双眼,锐利的眼眸扫过杰克,“你告诉姑姑了?” “我没有,可是火灾这么大,沈小姐稍微查一下,她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那也瞒着。”容修闭上眼睛,这个表姑是个麻烦,喜欢刺激,喜欢玩弄人,快五十的人了,做事从不计较后果。 把外公外婆和爷爷送到她那里,是不得已的选择。绝对不能让她来打破他的计划! 第二天一大早,夏念兮要去做皮肤修复,她的烫伤面积小,但是程度不轻。 跟着护士走进一个理疗室,里面还有几个人。 程诺跟她解释,“别担心,不是很疼,为了以后不留疤痕,忍耐一下就好了。” 有护士叫她,夏念兮跟着走进去,坐在一个病床上,露出烫伤的位置。 距离她最近的位置还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男人,浑身裹着绷带。 两个护士和一个医生在他身边,说话都是意大利语。 “容先生,我要先从你的腿开始,再治疗三天,你就可以拆绷带了。” “嗯。” 见夏念兮看着那边,护士笑着开口,用英文跟她交流,“很可怕吗?” “他很疼吧?怎么会伤得那么严重?” “他很幸运,烫伤面积虽然大,但是都很轻,养一个月就差不多了。” 夏念兮由衷地希望他早点好,腿上传来刺刺的痛感,还有冰凉感,她为了转移注意力只要盯着远处的那个人看。 看着他的纱布被一点一点解开,腿上红红肿肿,还有一个位置被纱布裹着,能看到纱布上有血渗透。 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会这么严重? 看着看着心突然被揪了起来,她为一个陌生男人心疼。 明知道很可笑,却控制不住,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上前跟他说一声:加油,要坚强! 她很快就结束了,看着那个人坐起来背对着她,背上好几块烫伤。 心头一紧,她抬起脚步朝他走过去。 “练习!” 夏念兮疑惑地扭头,发音不准,不过这是在叫她吧? 一个女护士看到她有反应,走过来,用非常不标准的中文说:“有人找你。” “找我?” 跟着护士往外走。 坐在病床上的容修,缓慢地转身,目光扫过治疗室的所有人,眼角错过一个刚从门口拐出去的人影。 他幻听了吗? 有人叫念兮? 从治疗室出来,容修身上又裹了一层纱布,他跟杰克说,“让你查的人查到了吗?” “这个医院没有叫夏念兮的人,也没有叫司徒念兮的人。” 容修眉头紧锁,语气不悦道:“那就去别的医院查,你会不会做事?” 跟易城差远了,姑姑是故意让杰克来气死他的吗? 刚到罗马,就定错了他的酒店,招司机还找了个路痴。 “送你回病房,我马上就去!”走到他们隔壁病房门口,杰克指了指紧闭的病房门,“少爷,这里住了一个美女,也是中国人,你要是觉得闷,跟她聊聊天,都是同胞,亲切些。要不我们现在去拜访一下?” “不需要!” 他裹得跟粽子一样,能去哪里?这个笨蛋,他受不了了,必须立刻让让易城过来! “打电话让,易城过来!” “您的特助吗?他可是在帝都啊!” 被推进病房的时候,容修冷冷地开口,“一张飞机票的事,能有多远?” 完了,他要失业了,一定要让少爷打消这个念头,急忙关上病房的门,杰克开始拍马屁…… 隔壁的病房门突然被打开,夏念兮一脸急切。 “念兮,你怎么了?”司徒夫人急忙走过来扶住她,说话说得好好的,她突然跑到门口。 司徒夫人左右看了一眼,没什么异样啊! 夏念兮怔怔地盯着地面,难道是她幻听了? 怎么可能?她明明听到容修的声音了,很轻,但是她不可能会认错他的声音啊? 他在这家医院,他一定在,不然她住院几天了,他不可能不来看她的。 那么霸道的男人,谁也不可能拦住他的! “怎么了?”乔安城也走到她身边。 “没,没什么。” 转身走回病房,她才发现因为她的举动,病房里所有人都看着她了。 这次来的不止妈妈,还有二伯司徒煌,小叔司徒韧和他的儿子司徒致,再加上派来跟着妈妈的两个助理,病房里有七个人。 司徒韧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弦的事不能让媒体知道,他们怎么写还不知道。我已经跟这里的警察沟通过,他们同意低调立案。” “我弟弟已经派人过来了,正在暗中找弦,找不到他,我绝对不回去!”司徒夫人握着夏念兮的手,“念兮,你可不能再出事了,我不许你离开妈妈的视线。” 伸手抱住发抖的司徒夫人,夏念兮轻轻拍她的背,“妈,我没事,放心。” 司徒夫人在医院陪了夏念兮一天,就被夏念兮逼着回去休息。 这几天为了哥哥的事,妈妈已经心力交瘁了,看着她银发都多了几根。 司徒夫人本来不愿意,最后实在熬不住,就让人在病房门口守着,她真的怕了,如果女儿也被人带走,她真的活不下去了。 夏念兮去做治疗,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起身就要追上,恰好碰到杰克。 杰克热情地打招呼,“嗨,小姐,我们又见了。” “嗯,你好。”夏念兮礼貌地点头示意,眼神缺着急看远去的身影,因为杰克的挡路,人已经不见了,熟悉,可是一时间没想起是谁。 “我们少爷拆纱布了。” 夏念兮尴尬地笑笑,“那真是恭喜他了。” 她跟杰克不熟,跟那个杰克口中的少爷更不熟悉,她只是去借了一杯水。 治疗的时候,碰到过那个少爷两次而已。 杰克突然表情认真,声音严肃地开口:“小姐,我今天下午要去忙点事,这里没人照顾我们少爷,您能不能三点催他去做皮肤修复治疗啊?” “我?”夏念兮被他的请求吓了一跳。 这不是应该找护士吗? “我也知道很冒昧,但是异国他乡遇就同胞,我觉得你比那些护士亲切多了。刚好就在你隔壁病房,很轻松的,去提醒他该修脸了,不然以后真毁容了,他的追妻之路就彻底无光了。” “……”这人真的是他老板的下属吗? “拜托了,行不行?” “嗯,好吧。”反正她一个人在医院也没事干,提醒一下那人去做治疗,嗯,很简单,举手之劳而已。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 158.最尴尬的相遇 .......... 夏念兮回病房没十分钟,司徒夫人就来了,看到夏念兮换衣服,盯着她身上的烫伤,眼里满是担忧之色,“一定要小心,虽然在隐蔽的地方,那也不能留下疤痕。” 女孩家怎么能留疤? 夏念兮从镜子里看背上的伤,她倒是没有太在意,那么大的火,她和宝宝能平安,她已经万幸了。 不经意想到隔壁的住的那个男人,浑身裹着纱布,虽然都说他看着可怕,并不严重,但是怎么可能不严重! 浑身上到处裹着纱布,烧伤程度不重,耐不住面积大,跟他相比,夏念兮觉得自己简直是幸福的。 不过看妈妈一脸担忧,似乎把她身上的受伤疤痕当仇敌了,她想说这些伤还没好呢,好了痕迹很淡的。 不过司徒夫人早已经预约了最好的疤痕修复手术,她决不允许她的女儿身上有半点疤痕。 夏念兮换好了衣服做到病床上,拿起表看了一眼,十点半,还早。 杰克拜托她三点去叫那个人去做修复治疗,她定了闹钟到两点半,以免自己忘记了。 “我哥有消息了吗?” 一提到司徒弦,司徒夫人眼里的忧虑更重。 这几天她一夜一夜地做噩梦,全是弦遇难的画面。明明知道这是她忧心所致,但是就是止不住乱想。 司徒弦从小到大也不是第一次被人绑架,每次他都能化险为夷,这次却是让彭嘉熙最忧心的一次。 司徒夫人眼里浓浓的悲伤化不开,“还没有消息,你舅舅已经拜托了他这里认识的朋友帮忙找,但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念兮,你说你哥能去哪里呢?他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她拳头握紧,怎么都想不通,儿子怎么会失踪了,她不是自夸,弦不是一般人,警惕性,还有应急能力都是一流的。 这些年他跟着他舅舅也没少学到一些手段,虽然摆不上台面,但是要自保应该没有一点问题。 “妈,哥一定会没事的。”夏念兮伸手搂住司徒夫人,给她无言的鼓励。 司徒夫人抹了抹眼泪,站起来认真地看着夏念兮,“你可不能出事,念兮,等你身体好一点,妈妈送你回帝都去,帝都有你爸爸,还有你舅舅,谁也不敢动你。这里毕竟是国外,尤其是罗马,这里的黑手党,拿钱做事,根本不会顾及谁。” “我在这里陪着妈妈,我们一定等哥哥回来。” 司徒夫人摇摇头,摸摸她的头,眼里渐渐露出坚定的神色,“念兮听话,妈妈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没见识过!司徒家不是没有危险的时候,妈妈能抗住,现在就是担心你,一旦有个什么事,你和孩子是妈妈最大的牵挂,回去,待在你爸爸身边,妈妈才能安心。” 她的儿子在这里,她就要坚守在这里,找不到容修,就算是意大利的首都,集合司徒家和彭家的势力,她把罗马闹翻天了也要把她儿子找出来。 从来在人前一副温柔体贴模样的司徒夫人,眼里的温柔慢慢被凌厉代替。 彭家的女人,怎么可能只是柔弱的兔子? 她不只是彭家的女儿,更是司徒家的当家主母,更是司徒弦的母亲! 这是她一双儿女,他们好不容易一家团聚,如果有人想要破坏他们的家庭,她绝对会拼尽一切毁了那人! 司徒夫人拉着她坐在床边,语重心长地说:“本来顾及着轩辕家的人,不想跟他们正面对上,雪雪那个孩子总归是因为弦进医院的,但是现在顾不上了,他轩辕怒敢碰你,也要顾及他女儿。” 这话司徒夫人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轩辕家的势力虽然在暗,让人防不胜防,但是比不过司徒家的触角长。 轩辕雪雪的医生,护士,还有看护,全部是司徒家安排的,一旦他轩辕怒敢做什么,就不要怪司徒家以眼还眼! “雪雪真的是因为哥哥病情加重的?” “唉,如果当年我强烈反对,让轩辕雪雪离弦远一点,就没现在的事了。都怪我一念之仁,那个孩子对你哥也是真心,如果她身体好好的,两人之间差了14岁,也不算什么,可是轩辕雪雪随时都可能没命,我怎么可能同意让她跟着弦。” “轩辕雪雪能熬过去吗?” “不知道,在医院的人回来报告轩辕雪雪出入重症监护室都三四次了,我来之前还没出来。” “那是轩辕怒找人绑架了哥哥吗?如果他恨哥哥伤害了雪雪,绑架他——” “不可能,从你到罗马,轩辕怒的行动都在我们的监控下,他全部心思都在医院,连公司都不回了,不可能是他。妈妈都怀疑上次跟踪你的人是不是轩辕怒的人。” 夏念兮一脸诧异,“不是他那会是谁?” 司徒夫人拍拍她的手,让她不要急,“帝都的形势有些紧张,念兮,但毕竟是在我们的势力范围,谁敢欺负你,还要掂量着点,这里就鞭长莫及了。妈妈一会去问问医生,你什么时候能坐飞机,先送你回去。” “都听您的。”她是什么都不懂,豪门之间的波涛汹涌,她没办法提前嗅到气味,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时候,她只能乖乖听话,不给妈妈惹麻烦。 中午吃完饭,司徒夫人就在保镖的护送下前往司徒家在罗马的分公司。 目送妈妈离开,夏念兮急在心里,却无能为力。 她突然很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平庸,如果她能像顾非烟一样洞察世事,就能给妈妈出出主意。 如果她跟沐文静一样,这时候就能跟着妈妈一起出发,帮她处理公司的事。 可是她只能住在病房里,被一群保镖保护着,像个废物一样等着。 在房间里发呆到两点半,闹钟响了,她看了一眼表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去隔壁房间叫那个人去做皮肤修复治疗。 有点事做不至于让她觉得自己太废物! 到了四十五分,夏念兮走出病房,两个保镖看向她,“小姐,有什么需要吗?” 其实很不喜欢门口站着保镖,像是被监视一样,可是没办法,她不能拒绝,否则妈妈肯定不会安心去忙公事的。 淡淡地扯出一抹笑,“没事,我去隔壁病房看朋友,你们不用跟着我。” “是。” 走到胳膊病房门口,夏念兮伸出手敲门。 叩叩叩! 门被敲开了,夏念兮看着半推开的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推开门走进病房,小声喊:“你好,我是隔壁房间的人,我叫夏念兮。” 走到病房里面,房间空无一人,夏念兮愣了一下,人呢? 一回头,床铺还乱着,桌上还有鲜花,沙发上还有一套叠好的衣服,应该还没出院。 出去做什么了? 抱着疑问,夏念兮在房间里停了几分钟,正要出去问问护士或者找找那人,就听到外面几个人有说有笑。 “他真的毁容了吗?哈哈,以后我就是公司的颜值担当!” “滚一边去,就他现在的身份,女人还不是赶着身上扑。” “也是,说不定病房里就有一个热情似火的小护士准备献身!” 夏念兮一脸黑线,本来还打算正大光明地走出去,突然听到外面人这样说,她哪里还有脸出门。 听到推门声,夏念兮急得团团转,最后大脑一堵,冲进了洗手间,关上门,捂着嘴巴大喘气。 景天一脸疑惑地到处张望,“他人呢?” 蓝枫坐在沙发,懒懒地休息,“杰克不是说都裹成粽子了吗?还能跑?” 夏念兮看不到外面的人长什么样,只能贴着墙,努力降低存在感,连呼吸都不敢大口。 “在洗手间吗?”蓝枫扬声问。 夏念兮紧张地浑身僵硬,浑身血液都逆流了,他们要是进来看到她,她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在心里把自己狠狠骂了一句,她没事躲洗手间干嘛?她只是受人之托来让这病房的病人去做治疗而已。 她怎么会把自己陷入这种困境了? “容修,你在里面吗?” 脑海中突然什么都想不到了,耳朵也听不其他,脑海中只有两个字,容修…… 这个病房里的人是容修?! 外面的人慢慢靠近洗手间,夏念兮已经忘记了害怕,她僵在原地,满脑子都在想的是那个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是容修? 这几天一直在她附近跟她一起做治疗的病人是他? 不,一定是重名,怎么可能是容修! 颤抖地伸出手,想要打开洗手间的门,外面的人也在靠近,眼看就要伸手拧开洗手间的门把手。 “做什么呢?”略带沙哑和干涩的声音,让要开浴室门的人停下脚步,转身一脸讶异,“你不是毁容了吗?” 夏念兮呆愣愣地盯着门,久久没有动弹一下。 听着外面的人对话,她在医院一周了,容修就住在她隔壁,她还进过这个病房,都没发现。 这种事说出去,谁能相信? 夏念兮觉得肯定是自己疯了,这一切都是幻觉,可是闭上眼睛,再睁开,她还是在狭小的洗手间里。 外面的人又说有笑,完全不知道洗手间里躲了一个人。 容修眉头一皱,脸颊的一块烧伤,脖颈的红肿,并没有影响他的气场。 反而是因为被火烧而参差不齐的头发如今剪成了断寸,比以前多了一丝凌厉,五官更加立体,看着稚嫩了一些。 扫了景天一眼,“谁说的,只是有些烧伤。你们……怎么都来了?” 景天翻了一个白眼,“你觉得呢?还不是诺,她说你失踪了,在医院失踪了,你不是好好在这里吗!让我们大费周折来找你,浪费机票!” “易城呢?” “你第一个竟然问的是易城?你该不会住院一次,变口味了?”以前哪次不是以‘夏念兮’开头的! 容修坐在病床前,眉头深锁,“司徒弦失踪了,司徒家来了不少人。她也在这个医院!”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刚说你没第一句就提她!” “让易城来,把杰克给我送回去,告诉我姑姑,我不需要保镖。易城能照顾我!” 景天不搞笑了,严肃地开口:“现在还真不行,易城正在负责一个项目,这个项目很重要,我们公司刚扎根,不能有任何的疏漏,尤其是跟政府合作。” 容修点点头不再强求,转而说另一件事,“这次罗马的项目,乔家又暗暗插了一脚。” “乔家最近几年的动静很大啊,他们还不自己出马,感觉有个大阴谋啊。” “不管他们要做什么,别妨碍到我们就行。让她小心点,乔安城不是一般人,如果有必要……”容修突然从床上下来。 几个人齐齐看向他,“怎么了?” “我去洗手间。”容修皱着眉头,那些药的副作用让他一天光跑厕所了,到底还要多久他才能出院? 念兮就在这个医院里,他却不能去见她。 怎么能让她看到自己这幅狼狈模样,不得吓着她了! 夏念兮脸色一变,扭头看哪里躲起来,可是这里是医院的病房的洗手间,不是总统套房,她既不能躲在床底下,也不能躲在窗户外。 看一眼二十公分的宽的通风窗户,夏念兮一咬牙,抱着被暴露的风险走到浴室里,轻轻把浴帘拉上。 紧贴着墙,捂住嘴,希望这样能压低自己的呼吸。 容修拧开洗手间的门,走进去关上门,景天还在外面打笑,“嗨,要不要我扶你啊?” 容修低声骂了一句,“滚!” “哈哈。” 走到马桶前,小心翼翼地脱下裤子,因为碰到伤口,容修冷吸一口气。 夏念兮的心狂跳不已,他就在一米外的地方,听到水声,不知怎么地,她的脸滚烫。 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太响,这么大的声音,他怎么会听不到? 用手捂住心口,想让它跳得慢一点。 深呼吸,心跳渐渐平复,夏念兮松了一口气,靠在墙上,正觉得自己躲过一关,笑容刚浮上脸庞,浴帘被容修毫不犹豫拉开。 肃杀的眼神再看清楚里面的人时,变成惊愕,然后有一丝慌乱,最后沉静下来。 夏念兮觉得自己当时真的是脑子被门挤了,因为她当时做了两个动作。 第一个是用手指按在嘴唇上,“嘘!” 第二个,伸手指了指他还没穿上的裤子! 容修立刻低头穿好裤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夏念兮。 外面的人还在聊天,洗手间里,夏念兮贴着墙壁,紧张得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容修就站在原地,不靠近,也不离开,眼里的小心翼翼似乎在确认她是不是一抹泡影。 “容修,你不会晕倒了吧?”景天站在洗手间门口,敲敲门。 容修猛然回过神,他走到门口,打开门,“催什么催?” 退开景天,关上洗手间的门,“洗手间坏了,你们都别用了。” 景天狐疑地看了一眼洗手间,被容修伸手拉走了,忙开口道:“喂,怎么你用完就坏了,我刚还想用呢。” 走到床边,容修显然耐心少了很多,“我这里没事,你们可以走了。” 蓝枫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的可怜状,控诉地看向容修,“喂,我们大老远来看你,你就这么狠心地赶我们走?” “别贫嘴了,咳咳……我现在没精神理你们。你们去找emma,她会好好安置你们。” “emma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才理我们。人家一个智商超过160的天才,又是贵族后代,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能帮你当卧底?我说你就跟那个夏念兮离了吧,这么好的女人,又对你死心塌地,这才是你的菜!” 夏念兮一时失神,手碰到浴霸的开关,一股水照着她的头喷下来。 “唔!”夏念兮捂住嘴,她差点就喊出声音了。 洗手间突然有水声音,景天和蓝枫都一脸震惊,“你洗手间闹鬼了?” “说了洗手间坏了。”容修快步走到洗手间门口,进去把门关上。 蓝枫在门口敲门,“喂你关什么门啊,我帮你看看!” 容修伸手把浴霸关上,低头看着夏念兮浑身湿透,同款的病号服在她身上紧紧贴着身体。 夏念兮知道自己闯了祸,不敢抬头看容修,不然她就会看到容修眼底的温柔和笑意。 “容修?” “没事,浴霸坏了。”抽过一个浴巾,伸手到夏念兮锁骨下,开始解她的扣子。 夏念兮一把打开他的手,怒瞪容修,你要干嘛? 举其手里的浴巾,靠近她耳边,“把湿衣服脱掉。” 对啊,如果她感冒,就要吃药,她有宝宝了不能随便吃药! 容修伸手解开她两个扣子,浴室里突然充满了旖旎,两人贴的很近,他们明明都是陌生人了,夏念兮已经把他踢出自己的世界。 任凭他怎么在外面喊叫,她也不打算给他开一扇窗户。 可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推开他的手,夏念兮转身,自己脱衣服。 已经不是单纯的小姑娘,她不想在他面前扭捏,让他觉得自己还是那个会因为他的一个小举动而害羞感动的笨蛋了。 脱掉上衣,只穿了吊带和胸衣,虽然是夏天,在冷气充足的房间里,依旧阵阵凉意让人汗毛直立。 一条干浴巾披在她身上,容修拿着浴巾小心翼翼地擦她的头发。 容修知道外面还有难搞的人,他没有多待,把浴巾放到夏念兮手里,转身走出洗手间。 景天疑惑地问:“怎么回事?” “浴霸有问题,不用管。” “我看看,我以前上大学,修过这个。”景天卷起袖子就要进洗手间。 还没走两步,就被容修拦住,“不用了,医院的人会来修。你们既然来了,有事你们说……” 夏念兮站在洗手间里,拿着浴巾擦干身体,看着架子上湿哒哒的病号服,她在愁一会该怎么出去。 外面的人说话反而都没怎么听进去。 直到房间突然清净下来,容修走得洗手间门口,他敲敲门,“先换上吧,干的。” 然后他拧开洗手间的门,夏念兮抱着浴巾,面无表情地接过衣服,是一个短袖和休闲短裤。 容修本来还想说话,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走出洗手间。 夏念兮拿着衣服,怔了几秒,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脱了贴身的吊带,只剩下胸衣,套上容修的短袖,一股阳光晒过的暖洋洋的气味扑面而来,还夹杂一股男人的气息。 换好了衣服,夏念兮走出洗手间,看到容修就站在病床前。他穿着宽松的病号服,除了脸和脖子上的红肿之外,看不到任何伤。 刚才景天他们开玩笑,肯定没看到过容修脱掉衣服之后的伤。 夏念兮一闭上眼睛,就回忆到她看到的烧伤。 “怎么会烧伤?”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同时提问,又一阵沉默。 夏念兮抓紧浴巾,紧张得不知所措,突然看到桌上的表到了三点零五分,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任务。 “你该去你做修复治疗了。” 容修有些诧异,随即想到杰克走之前说的,恍然大悟,原来杰克这几天叨念的隔壁的同胞竟然是就是她。 明明相遇了好多次,他竟然一次都没认出她! “走吧,我带你去。”夏念兮把浴巾放到沙发上,匆忙往外走。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自己跑进他洗手间里,不管怎么说好像都是借口。 连她都不相信,容修怎么会相信? 索性不说了。 容修也不说话,他就痴痴地看着夏念兮的背影,明明只分开了不到两个月,他却觉得思念已经快淹没他了。 此刻她就在一米外,而且穿着他的衣服,心头一股悲喜交加。 何时他才能再次上前抱住她,光明正大的,不用怕她再用冷漠的表情对着他。 走到治疗室门口,夏念兮低着头,“你进去吧。” “好。”容修多想让她陪着自己,可是治疗的过程,他不想让她看。 念兮心肠太软,他怕她会受不了。 夏念兮见容修没有缠着她,心里一下有点不适应。 见容修直径走进治疗室,夏念兮忍不住喊住他,“容修。” 容修转过头,惊讶地看着着她,眼里划过一丝喜悦。 她已经好久没主动跟他说话了。 “是你把我从酒店救出来的吗?” ............. 159.你不会不行吧? 容修目光幽深地望着她没有说话,过了片刻,突然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拼尽一切,换她平安,值得。 狼狈的模样,配上那抹无所畏惧的笑容,竟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他还是容修,是那个骄傲的男人。 就算面临毁容,他也从容淡定,只要他的软肋安然无恙。 “回去吧。”容修说完转身走进治疗室。 知道了她在他隔壁,那么近的距离,他觉得现在让他做什么都无所谓。他也想早点修复身体的伤,否则他不敢见她。 等他再恢复一点,只要身上的伤不那么可怕了,他就去找她。 不然她一定会哭,不管她装得再冷漠,她还是他的女孩,那个善良却倔强的女孩。 她伤,他会痛。 反过来,她也会痛,他坚信这点。 所以就算再多人想阻止他们在一起,他也不会放手,因为他们属于彼此,他从未怀疑过。 夏念兮挪不脚,就算容修已经走进去了,治疗室门口只有她一个人,她也走不开。 就那么站着,心里思绪繁杂,却找不到一个头绪。 明明是容修救了她,为什么要让她误以为是乔安城? 程诺为什么也要瞒着她,不让她见到容修? 夏念兮一直站到容修出来。 容许脸色苍白,嘴唇也惨白发青,一踏出门口,看到夏念兮站在门口,他愣住了。 他从没猜错一次,又感动又心疼。 “你在等我?”走上前,他眼里闪着耀眼的光芒,想要伸手抱住夏念兮。 他迫不及待想抱抱她,就算这会让他浑身痛也在所不惜。 “走吧。” 夏念兮往前走,容修的双手停在空中。 他宠溺地看着她一脸纠结,没说话,跟了上去。 夏念兮的确不是故意躲开容修,她内心两个小人已经打了很久架! 要不要等他,要不要照顾他,两人明明应该彻底分开,不要有任何纠葛。 不知道自己跟他有什么好说的,可是让她独自离开,她实在做不到。 他浑身的烧伤,全是因为她。 不管因为什么,她都要负责,夏念兮就这样不停地这样给自己找借口,甚至不去考证一下他的伤是不是真的因为她。 走到容修病房前,夏念兮推开门,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进去吧。” “你不进来吗?” 容修伸手拉住她的手,夏念兮刚要挣开,就看到他手腕的红肿,顿时什么力气都没了。 被容修拉进病房里,容修让她坐在病床边,“待了那么久,累了吧。” 他动作缓慢却不带一丝拖拉,还是原来的容修,夏念兮从他一转身,目光就跟着他走。 就算生病,杀伐决断的商人气魄分号不见。 等容修倒了一杯橙汁转过身,夏念兮急忙挪开视线。 “喝点东西。” 想说自己不渴,但是看到颜色鲜艳的橙汁,浓浓的水果香味和酸甜的味道萦绕鼻间,最后还是没出息的接过,低头小口喝橙汁。 容修从柜子里拿过一个盒子,正面对着夏念兮,关切地开口,“都哪里烫伤了?” “啊?” “傻了?给我看看,都哪里烫伤了。”容修的声音很从容,就像是说今天晚上我们吃什么,自然的让人不知道怎么拒绝。 夏念兮握紧杯子,眉头蹙起来。 他们离婚了,他到底有没有自觉? 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地要看她的烫伤? 连乔安城照顾了她这么久,每次还都很绅士地让程诺帮她涂药膏。 容修像是没看到她眼里的不悦,从容地伸手把她的头发勾起,靠近说:“背上我看到一点,还有哪里?这是很好的烫伤药膏,涂点没事。” 夏念兮急忙后退,却被容修握住手腕,“躲什么?这里又没别人。” 你不就是别人,放开我! 夏念兮怒瞪他,一杯果汁就想让她赔了自己?做梦! 就要起身离开,容修却一用力,夏念兮身体一踉跄,跌坐在容修怀里。 容修痛得脸一瞬煞白,却没说什么。 “你的伤!”夏念兮紧张地要起来,容修一只手搂住她的腰,隐忍着开口,“别动,我就看看你的伤。” 这下夏念兮真不敢动了,她怕挣扎让容修的伤更重,“你放开我,坐床上。” 容修淡漠地开口,“没事。” 伸手拉开夏念兮的短袖领口,因为是他的衣服,穿在夏念兮身上就像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两边领口完全可以拉到肩膀,变成横肩短袖。 把领口拉到肩膀以下,把她的头发别到另一边,看到背上一片红肿的伤疤。 “该死的,还是让你烫伤了。”容修绷着脸,拿出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伤疤周围。 冰凉的触感在背上,夏念兮不由自主地收缩。 容修低头看了一眼夏念兮咬紧嘴唇的模样,目光幽深了一分,赶忙挪开视线,把注意力集中到她背上的伤,严肃开口:“每天要涂三次,记得过来找我。不想以后留疤痕,就听我的话。” “你可以给我,我自己会涂。”还想让她一天往他这里跑三趟,想得美! “不闹了就给你。” 说她闹,夏念兮一下子就炸毛了,推开容修的时候,在他怀里坐直,直勾勾瞪他,“闹?我哪里闹了!” 容修不跟她争辩,拉开她胸前的领口,低头看。 “流氓,你干嘛呢?”夏念兮脸颊嫣红。 “我问你哪里还有伤,你不说我就自己看了。”容修一脸严肃,好像他一点都不稀罕看夏念兮的社体一样,只是为了她好,才迫不得已动手动脚的。 抱住胸口,夏念兮哑巴吃黄连,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 容修只好放弃她的短袖,伸手开始提她的裤子。 “你!我这里没烫伤。” 这裤子本来就大,还是她扭在一起别好的,一会碰散了。 容修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到底还有哪里?” “腿……大腿……”夏念兮小声低喃。 容修把短裤往上卷,不小心碰到夏念兮的伤疤,痛得她冷抽一口气。 容修的动作一停,心疼地看着她,“很痛?” “没事。” 跟他比,她这点烫伤根本算不了什么。 小心翼翼地卷到大腿根,容修盯着她大腿上的一块烫伤,身体都绷直了,好像伤在他身上一样。 低下身子,在她腿上轻轻吹了一下,“可能有点疼,忍不住就咬我肩膀。” 夏念兮想说,你身上还有一处好的没? 最后还是没问出口,只是眼眶忍不住红了。 涂完药,顺便把一些小伤疤也涂了药,夏念兮觉得涂过药的地方,清清凉凉,真的不怎么疼了。 看着容修把药膏收起来,她忍不住开口,“我帮你涂吧!” “不用,晚上,你过来找我,我再帮你涂。” 又是这件事! 夏念兮脖子一梗,硬气地开口:“不需要,妈妈已经给我找了最好的外科医生。” 容修把药膏放好,回头看着她叹一口气,“别跟我闹别扭,这是你的身体,其他事我就随你了。” “我没闹,那是什么药膏,你怎么不给自己用,你比我伤得可重!” 容修无奈地摇摇头,“傻媳妇,有些东西,拿钱买不到的,咳咳……杰克要回来了,你如果不想让他发现,先回去吧。晚上十点过来吧。” 不说还要赶她走? 不待就不待,她还不稀罕呢! 气冲冲地离开容修的病房,回到自己病房,背对着门,脸再次滚烫起来。 容修无奈地喊傻媳妇,她哪里傻了。 脑海中不停重复这一幕,夏念兮甩甩头,走到衣柜前赶紧换衣服,要是被妈妈发现她穿着一个男人的衣服,就糟糕了。 换衣服的空档,夏念兮想起刚才容修拿的那药膏的封皮上画了一个优雅的女人头像,她就不信她找不到。 换了衣服,拿过电脑坐在病床上,夏念兮在网上搜索。 “一个画着女人头像的修复疤痕的药膏……” 输入搜索关键词,结果出来全是各种修复疤痕的广告,还有乱七八糟的,就是没有那个药膏的名字。 想着国内查不出来,那就换国外的查。 夏念兮一直查到乔安城来看她,都没查到任何线索。 乔安城捧着一束百合花走进病房,看到她盯着电脑头都没抬,站在原地,欣赏夏念兮的认真态度。 直到夏念兮抬头看到他,他才开口问道:“念兮,今天感觉怎么样?” “乔医生,你知道什么药膏修复疤痕最好吗?”都是医生,乔安城说不定知道呢。 乔安城以为夏念兮担心她身上的伤疤,捧着鲜花走到病床边,看到电脑屏幕全是各种祛疤的广告,一脸笑意,“不用担心,你的伤疤很淡,又是新伤,做个手术就没问题了。” “那你知道什么药膏修复伤疤最好吗?” “嗯,有几个品牌不错……” 乔安城介绍了几个牌子,他虽然不是整形外科的专家,但是最近为了夏念兮也看了不少书。 听乔安城形容,并没有容修手上拿的药膏,夏念兮顿时兴趣缺缺。 乔安城把花插进花瓶里,摆好方向,才扭头问,“怎么突然关注这个了?” “没事,就是突然想到这个,乔医生,谢谢你经常来看我。你的手没事了吧?” 她其实想问乔安城当时是容修救了她,还是他救了她,可是看着乔安城一脸阳光温柔的笑容,怎么都开不了口。 如果……乔医生……反正肯定不是故意误导她的。 晚上孟瑶打电话过来,夏念兮听到白夜萧冷漠的声音传到手机里来。 “孟瑶,你小声点,这里是医院!” 还是那么冷冰冰,而且不带一丝情感,夏念兮真羡慕孟瑶还能坚持下去。 “白医生对你怎么样?” “他给我做了便当。”孟瑶字里行间都带着一丝得意,她转身朝白夜萧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然后用娇滴滴的声音说:“人家腰好痛~” 白夜萧走路踉跄了一下,回头瞪孟瑶,眼里划过一丝窘然。 夏念兮震惊地捂住嘴,“你跟白夜萧——” 孟瑶哈哈一笑,“没有,还没成事,不过好事将近了。多亏顾非烟那个妖女。” “她怎么了?” “让她跟你说,她就在我身边。”说完,孟瑶就把手机递给病床上的顾非烟。 没几秒,电话里就传来顾非烟的声音,“念兮,你没毁容吧?” 还是顾非烟的风格,从来都是单刀直入,一点弯都不绕。 “我没事,你怎么会在帝都?” 顾非烟像是说今晚我们一起吃顿饭一样随意地说,“我觉得我们俩可以结个儿女亲家!” “……” 夏念兮惊得说不出来,顾非烟怀孕了,她肯定没结婚,不然不会不通知她的。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你吓着念兮了,还有人多嘴杂,老白就在外面,说什么呢?”孟瑶翻了她一眼。 顾非烟不屑地撇撇嘴,“我又没你那么傻,当然知道白夜萧走了我才说的!” 夏念兮觉得脑壳疼,冲着手机吼道:“你们俩闭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孟瑶夺过手机,激动地:“这个故事让我来讲!” 顾家为了家族利益让顾非烟嫁给一个大她三十岁的老男人,顾非烟怎么可能答应。 刚好这个时候洛家人因为洛君谦悔婚把责任全堆到顾非烟身上。 受够了顾家人的嘴脸,也受够了当洛君谦的背锅侠,她干脆来个未婚生子,彻底跟顾家划清界限,也跟洛君谦彻底了断了。 至于顾非烟的孩子,是从精子库找到,孩子的父亲是谁,顾非烟自己都不知道。 想着姐们都在帝都,顾非烟干脆卖了酒吧来到帝都开了一个咖啡屋,孟瑶参了一股,也算是一个小老板了。 听完全部的故事,夏念兮松了一口气。顾非烟一向是最有主意的人,根本不用她们担心。 聊到最后,夏念兮想到顾非烟的圈子,突然开口问道:“非烟,你知道有一个消除疤痕的药膏,标志是一个女人的头像吗?” 夏念兮本来也没抱有多大期望,结果顾非烟不太确定地问:“你说的是桑夫人?” “桑夫人?”夏念兮惊呼一声,“你知道?我到处查都查不到。” “听过啊,不对外销售的,上流社会的人追捧的一个除疤药膏。每年产量非常少,各国皇室想要都不一定能买到。” “一个药膏,这么厉害?” 顾非烟撇撇嘴,“化腐朽为神奇的除疤,谁不想要。我也想要,买不到。怎么?司徒家买到了?” 夏念兮含糊地混过去,等她挂了电话,坐在床上发呆。 怪不得容自己不用,那个药膏那么贵重,不过他从哪里搞到的? 晚上吃过饭,司徒夫人打过电话过来说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忙,晚上不能过来看她。 “您照顾好自己,别忘了吃饭,我在医院一点事都没有。” 司徒夫人看着会议室堆成高山的文件,疲惫地捏捏眉心,“再过三天,你的身体就稳定了,妈妈就把你送回家,孟瑶和朋友开了咖啡屋,那个顾家的女儿是个不错的人,你们朋友在一起更轻松,妈妈也能放心些。” “好。” 挂了电话,夏念兮躺在床上,拿开枕头,枕头下面整整齐齐放着容修的短袖短裤。 还没洗干净,但是她只穿了一次,不洗也没关系吧。 一晚上她时不时就看向表,明明告诉自己干嘛要那么听话地去找他。 却总是不自觉地看时间,眼见马上到十点。 抱起衣服,刚走到门口,听到门口保镖在聊天,她一下子就怂了。 要在两人的眼皮子底线走进另一个男人的病房里,她做不到啊。 其实夏念兮完全是做贼心虚,白天她就去了,两人也没说什么。 可是到了晚上,知道那里住的是谁,她就是觉得别扭。 放下衣服,回到床上,拿被子盖住头,“睡觉,睡觉,谁说我一定要去。” 一个小石头扔到床上砸到她,夏念兮掀开被子,就看到容修站在窗外。 “你干嘛?” 完全不觉得翻窗户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容修一脸淡定地对她说:“过来扶我一把。” 夏念兮急忙从床上下来,走到窗户口,把窗户打开。 “拿着。”容修把一个管药递给她,然后双手撑着窗户,跳了进来。 只是落地的时候,还是扯动伤口,痛得他表情一变。 夏念兮把他的表情全都收在眼底,赶他出去的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去。 容修坐在床边,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吧。” 明明是要帮她涂药膏,怎么那副坐姿,还有那个举动,那么像大爷调戏良家妇女? 有一种威胁的意味:给大爷过来,不然后果自负! 夏念兮站在原地,踌躇不想上前,“那个药很贵重,你自己用就行了,不用给我。我的伤做个手术就好了,用不着。” “做手术,不疼吗?乖,快点过来。” 夏念兮低着头,不承认自己心底的恨和怨正在一点一点消失,她需要每天不停地提醒自己,才能控制自己不露出柔弱的表情。 容修见她不为所动,只好站起来走向她,刚走一步,突然表情一变,跌坐在床上。 夏念兮慌忙上前扶住他,“怎么了?我叫护士过来。” 容修咬着牙,努力平复自己,“不用,碰到伤口了。” 夏念兮后退一步,表情平静地看着他,“脱了。” “什么?” 干脆自己亲自动手,夏念兮伸手解他的扣子,容修握住她动手,眼神闪烁,“不用了。” 夏念兮冷漠地地命令,“放手!” 她要看看容修到底伤得有多重! 容修不放手,看着她,反而露出一抹笑,“不管你怎么装,在我心里你还是你,别闹了,我来帮你涂药的。” “让我看看你的伤!” 容修捧起夏念兮但是手,在她指尖亲了一下,霸道却不失温柔地一笑,“有什么好看的,等我好了,你想怎么看都行。” 夏念兮太了解他了,容修从来不把脆弱一面给人看,根本拗不过他。 这个男人倔强起来,跟石头一样,根本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样!” 容修看着她的眼睛,放低姿态,“对不起。” 最后夏念兮还是乖乖坐在床边让容修帮她涂药,明知道那个药可能对他用处更大,但是他不想用,她还能怎么办! 所有的感动都因为容修一句话,化为泡影。 容修解开她的衣服,盯着她的肚子,突然说了一句,“你胖了。” 女人的大忌是什么,一,你胖了。二,你老了! 很好,竟然说她胖,怪谁呢? 医生都说她太瘦了,这样生产会有危险,他竟然说她胖了? “涂完了?你可以走了!”夏念兮冷着脸下逐客令。 “你让我怎么出去?” “怎么进来就怎么出去,容大少爷,你不会不行吧?”夏念兮挑眉。 一下子两人好像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候夏念兮就是这样叫他,两人每天针锋相对。 “行,怎么能不行。” 容修走到窗户前,扶着栏杆,深呼吸一口,跳上去。 夏念兮双手握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背影,生怕他再出什么危险。见容修平安落地,夏念兮长舒一口气,走过去要关门,就听到外面凌乱的脚步声。 “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四个保安就站在树后,容修这算是被抓了个现行。 “请问我做了什么吗?” 保安看了一眼病房的窗户,给了容修你还想狡辩吗的眼神。 “那个病房里住着我的妻子,我只是想锻炼一下身体,我并没有破坏任何公物,应该不至于被带走吧?” “妻子?” “是的,结婚证就在我病房里,可以跟我去看看。” 保安将信将疑地跟容修走正门回病房。 几个人说话夏念兮听不懂,但是看到容修被保安抓走了,急忙跑出病房,远远看到保安跟容修走过来。 容修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几个人走进病房,没一分钟,保安走出来,看到夏念兮鹰意大利说了一句话,夏念兮听不懂,只好点头微笑。 容修走出来,靠着墙,笑道:“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吗?” 夏念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就听到他道—— “他们说容太太。”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 160.容修告诉你的? 容修说话的时候,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温柔得好像月光下湖泊,静谧,平静,又不失恬静。 商场上杀伐决断前容氏负责人,此刻却像一个刚陷入热恋的青年,因为一个不过分的小手段得逞而沾沾自喜。 “无聊!”慌乱地丢下两个字急忙转身,把自己的紧张藏在心里,举动里却一丝女儿家的娇嗔藏都藏不住。 容修了解她的一举一动,微微一笑,他知道夏念兮害羞了,目送她走进病房关上门才收回视线。 一秒钟的时间,刚才的无害男人已经转化成同行熟悉的商界鲨鱼,吃人不吐骨头的阎王级别对手。 浑身散发着冷漠的气息,目光扫过坐在长椅上的保镖。 “她是我妻子。” 五个字,像是解释,更像是宣告主权。 不等他们说话,容修转身回到病房。 两个保镖一脸懵逼,其中一个比较年轻的男人小声问,“需要报告雇主吗?” 年长的人目光在两间病房流转,见多识广的他缓缓摇头,“不用,雇主只让我们保护好里面的人不受伤,并没有说她的交友情况也要报告。” “明白。” “那个男人不是小角色,注意动向,不要让保护的目标被带走,通知他们,多派一个人,暗中保护目标。” “是。” 年轻的保镖拿过外套穿上,离开医院走廊,迅速隐藏在黑暗中。 这就是他们的工作,保镖,也是杀手,只要你给得起钱,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 同样道理,没有足够的钱,他们什么都不会管,任何是非善恶在他们眼里都没有意义。 第二天一大早,夏念兮被饭香勾引醒来。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容修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粥,正低头吹上面的热气,然后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悠闲得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一个激灵,她彻底醒了,坐起来,后退靠到墙上,“你怎么进来的?” 容修笑着看她一眼,“你这是病房,又不是密室,推门进来的,怎么了?” 保镖呢,那些人保护她的人呢?就这么让容修进来了? 夏念兮要疯了,一觉睡醒,容修就坐在她床边,表情那么自大,还悠闲地吃早餐! “我不是这个意思,外面有保镖,你看不到吗?他们怎么会允许你进来?”揭开被子,下床穿鞋小跑到门口,两个保镖看到她,“有什么事吗?” 夏念兮一下无语了。 你们怎么让一个男人进来?想这样问,可是刚要开口,就看到乔安城走过来了。 夏念兮脸色一变,急忙回到房间,“你快走,乔医生来了。” 容修顿时阴沉下来,挑眉,目光危险地盯着她,“为什么我要躲起来?我就那么见不了光吗?” “你废什么话,快走啊!”夏念兮顾不上细思容修话里的深意,拉着他走到窗户口想让他跟昨天一样翻窗户出去。 走到窗口,就见司徒夫人正往这里走,天呐,怎么都来了! 叩叩叩! 乔安城敲门,夏念兮浑身紧绷,慌忙之下把容修推进洗手间,小声警告他,“别被发现了,躲好了。” 容修皱眉,显然不愿意这么藏起来,可是夏念兮再三警告,他抿着唇不说话,却乖乖站进洗手间里。 关上洗手间的门,夏念兮捂住狂跳的心,揉揉脸蛋,生怕自己表情太僵硬,会被人发觉不对劲。 整理一下病号服,夏念兮站在病床前说:“进来。” 乔安城推门进来,手里提着早餐,“给你送早餐来……呃,你好像已经吃上了。” “呃,呵呵,今天有护士帮我带了早餐,想尝尝不同的口味。”顺手端起刚才被容修放到桌上的粥,拿起勺子匆忙吃一口。 眼神一下就亮了,好吃,而且很中国口味,一点都不像这里的中餐厅做出来的。 好几天没吃到这种口味的早餐了,多吃了两口,完全忘了这份是容修的,她的那份还完好放在桌上。 乔安城看着桌上还有一份没拆封的,略带疑惑地问:“你买了两份?” “恩,我妈妈要来看我,我给她也叫了一份。”真佩服自己的应变能力,夏念兮傻笑一声,低头吃东西不再说话。 只希望妈妈早点过来,她这样真的很尴尬啊。 过了几分钟,司徒夫人也到了,夏念兮刚要喊她吃早餐,就看到妈妈身后的助理手上提着一份早拿。 顿时僵硬在原地,要不要这么凑巧,老天爷你耍我呢? 果不然,司徒夫人第一句话跟乔安城极其相似,“你都吃上早餐了?我还让助理给特地去中餐厅买了早餐。” 乔安城,“……” 夏念兮尴尬地端着粥,不知道怎么解释。 不过今天司徒夫人来的主要目的不是讨论早餐的问题,并没有纠结多久,就直入主题,“念兮,吃完早餐,我送你回国。” 夏念兮诧异地看着妈妈,“这么早就回国?” 洗手间里的容修也微微皱起眉头,她要回国了?他暂时还不能回国,她不在他眼皮子底下,总让他有些担心。 “嗯,你的身体已经没问题了,休养这么几天——” “妈,那我收拾东西吧。”打断司徒夫人的话,这个房间里现在不是只有她们,如果妈妈说漏嘴了,让容修知道她有孩子了怎么办? 现在这种情况,容修都对她紧追不舍,要是知道她有孩子了,不知道他会怎么做。 会着急要跟她复合吗?可是之前两人为了孩子的问题从没达成共识,说不定他会立刻拉住她去做掉孩子…… 两人之间不止横着这些问题,还有司徒音和司徒音肚子里孩子,那是他背叛她赤裸裸的证据,不管心里再怎么动心,她跟他都不可能回去了。 乔安城和司徒致出去帮她办理出院手续,夏念兮抱着衣服站在洗手间门口犹豫不决。 最后还是推门走进去。 扫了一眼容修,她走进里面洗澡的地方,拉上浴帘,快速换衣服。 隔着一个浴帘,容修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夏念兮颤抖地解开扣子,努力忽视教容修这么大的存在。 换好了衣服,她抱着睡衣走过容修身边,被容修拉住她的手,他一把拧开水龙头,声哗哗。 “等我。” 夏念兮沉默地低着头,最后伸手推开容修的手,“这句话你该跟司徒音,还有……她的孩子说。” 在容修震惊的目光下,夏念兮关了水龙头,走出浴室,变出一个笑脸,“妈,我收拾好了。” “好,那就走吧。” 病房一下子清净了,容修推开门,一张脸充满茫然的神情。 司徒音? 孩子?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回到自己病房,蓝枫看他身上溅了水,疑惑地问:“你刚才去哪里了?” 容修看向他,问道:“别管这个,我先问你司徒音怀孕了吗?” “司徒音?你怎么会突然说到她,她在娱乐圈消失很久了,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进去了,毕竟那几千万的债以她现在的身份根本还不起。” 蓝枫被他问得一头雾水,他虽然在司徒家的产业下工作,但是这些年跟司徒音碰面的机会手指头都数过来了。 凤凰宫是高级会员会所,全套产业一条龙服务,能进入的人非富即贵,司徒音信用卡债别扒出来的时候,她还去凤凰宫,但是她所有资产都被冻结了。 所以她不可能还得起那笔钱。 容修坐到床边,沉声说:“去调查一下,把她翻出来,我要知道她到底跟念兮说了什么!” “念兮,对了,一大早让我给你做早餐。我要看看我们这位大名鼎鼎的夫人,她在哪?”他是所有人中唯一没见过容夫人的人,真是太让人憋屈了。 这位半路杀出来的夫人,能让容修谋划了十年的计划突然提前行动,怎么能让他不好奇呢? 容修淡淡地说:“几分钟前,她刚出院。” “怎么这样啊,你就不能拦着点。就我没见过她本人,你知道吗?!” 容修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给你看过照片了。” 蓝枫捂住头,崩溃地喊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照片辨识障碍症,看照片根本和真人对不上号,我要看真人。” “把司徒音找出来,你就能看到她了。” “那我先回国了,我直接去机场,说不定还能碰到你老婆。”蓝枫风风火火冲出病房。 容修把手放到嘴唇边咳了一声,目光愈发幽深。 司徒音跟念兮说有了他的孩子? 那个该死的女人到底在哪里?欠了这么大笔钱,突然凭空消失,不是死了就是背后有人把她藏起来了了。 前者可能性不大,如果是后者又是为了什么? 话说蓝枫赶到机场后匆忙买了一张最快回国的机票,就没事干只能干等了。 候机的过程中,他就拿着一张照片悠闲地在靠在二楼休息室对着楼下的观望。 “夏念兮到底是哪个人啊?”口中低喃,盯着照片,又看看楼下的女人。 突然打了个喷嚏,照片从手里滑落,飘着往下掉。 快步跑到电梯口,按了电梯,“糟糕,把他老婆照片搞丢了,我就死定了。” 一楼一出电梯口,就看到远处一个女人蹲在地上。 “你好,那张照片是我的!”蓝枫小跑过去。 夏念兮拿着照片,看着自己的照片飘到脚边,她当然意外了。 听到有人喊她,她拿着照片转身,就看到一个脸熟的人冲过来,他不就是在医院做酸菜鱼的厨师吗? “是你啊!”蓝枫意外地看着她。 夏念兮古怪地看着他,这人为什么会有她的照片,难道是影迷? 看着不像啊! “呃,这个照片是我的,哈哈,谢谢你啊,丢了就麻烦了。”从夏念兮手里把照片抽过,小心翼翼地装进口袋里。 “你怎么会有这个照片?” 蓝枫露出一抹阳光笑容,“是不是觉得她很漂亮,你也很漂亮啊。还没正式介绍过,你好,我叫蓝枫。” “姐,该走了。”司徒致走过来,防备地看了蓝枫一眼就把目光放到夏念兮身上。 “你好,我叫夏念兮,我先走了,有缘再见。” “飞往伦敦的乘客请到……” 夏念兮跟司徒致转身离开。 蓝枫仰头冲着喇叭比了一个中指,什么时候不广播,他都没听清她的名字。 “夏什么心……跟嫂子名字还挺像。” 想着以后再碰到,一定要问清楚她的名字,蓝枫就把这个插曲甩到脑后。 站在候机室,夏念兮看着起飞离开罗马飞往帝都的飞机,握紧手里的机票,想起刚才妈妈说的话。 “念兮,家里有变,你别回去,暂时就待在罗马。妈妈立刻让人在罗马买个别墅,你先住着。” 司徒致回去了,比她小了两岁的堂弟回帝都帮忙,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刚才接了一通电话,妈妈就改变了决定让她先住这里,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只是有点事耽误,为什么要买别墅,她还是可以住酒店啊? 肯定出大事了。 夏念兮还真没猜错,帝都的确出大事了。 军方大改动,司徒锋的军队生涯受到影响,要不就更上一层楼,要不就跌入地下。 就在这个关卡,有人匿名举报,司徒锋以权谋私,司徒家树大招风,不是依附他们的人都恨不得把他们扯下来。 跟司徒锋有关系的政府人员也有许多被拉去谈话,虽然还没有落实锤,但是在大整改的阶段,这些事说大就大,顿时人人自危。 就在这个关头,司徒弦失踪了,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别墅不是一个电话就能决定,司徒夫人说让她去住酒店,夏念兮突然开口:“还是先住医院吧,除疤手术还是在医院做比较好。” 所以夏念兮在机场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医院了。 只是上天并没有让她要和容修再做邻居,她住在三楼,容修在一楼。 这次,大家不会再碰到了吧。 这样就挺好的。 回到病房,换了衣服洗了澡,夏念兮就拿出电脑查国内的事,确认了自己的猜想是真的,又着急又无奈。 “哥,你到底在哪里?”夏念兮茫然地盯着手链。 这手链并不是司徒家人的证明,可是他却说每个人都有一条。 “你告诉我,哥哥在哪里?司徒家需要他!”眼泪落下滴在钻石上,反射出晶莹的光。 躺在床上,双手覆在小腹上,“宝宝,你一定能带来好运的,保佑你舅舅平安回来。” 乔安城忙了起来,从夏念兮再次回到医院,他以前一天来三趟变成两天才来了一趟。 来看她一次,也不停地打电话,心里更慌,都说司徒家跟沈家是联盟,这次连乔安城都这么忙了,是不是情况真的很糟糕? 她给孟瑶打电话,给顾非烟,甚至是给周晓牧打电话,大家都跟告诉她没事,一切都会好的,可是她又不傻,怎么会感觉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所有人都想保护她,不想让她牵扯进去,她知道这是好意,但是什么都不说,只会让她更担心。 独自走在医院的走廊里,夏念兮眉头之间皱起一座小山,嘴唇时不时咬一下。 身后两个保镖跟她保持三米的距离,安静得像空气一样。 不知不觉走到花园里,眼前有一个巨大的冬青树,刚要绕过去,就听到前面一群人在说话,而且说的话是她听得懂的。 “司徒家这次栽了!” 夏念兮呼吸一窒。 “现在一边倒全部是针对司徒锋的,这么多年想把司徒家拉下来的人不计其数,这次估计悬了。” “乔家的态度让人摸不着头脑,我在乔家待了四年,能接触到的很少,深不可测。” “你是说乔家可能成为最大的黑马?” “还不敢说,不过我们得防着。” 程诺是容修安插进乔家的内应?这,这怎么可能? 夏念兮突然不知道该信任谁,或许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别人收买的人。 她一步一步后退,想逃离,逃离这个陌生的城市。 “谁?” 程诺脸色一变,大步上前,一把抓住藏在树后的人,用力扯出来。 “念兮?”容修站起来,大步走向她,惊讶地看着她:“你不是回国了吗?” 程诺也一脸诧异地看着她,然后很快放手,站到了容修身边。 “我家到底怎么了?” 容修扶住她的肩膀,“你在哪个病房,我送你回去。” 夏念兮推开容修,气得浑身颤抖,“容修,你告诉我,我家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们都瞒着我不说,我不是废物,为什么全都瞒着我!” 容修紧张看着她,“司徒夫人不跟你说,有她的道理。我送你回去,别激动,静下来,听话。” 乔安城上次提醒过,念兮的情绪必须平和,不然会性命之忧。 看着她脸色越来越苍白,容修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抱住她,“静下来,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身体这么差?” “你别管我,关你什么事!”目光扫过容修身边的人,她一个人都不认识,这些人明明跟他那么亲切,她却一个人都不认识。 程诺……为什么她可以坐在他身边,那么亲密,那么自然!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几天,心里担心却不敢问,大家让她只管休养,不要想其他的,她就乖乖听话。 可是她也是人啊,会有情绪,会担心,会胡思乱想。 口口声声说她是家人,有事情了,却都瞒着她。 那她到底算什么家人? “念兮。” 小腹开始痛,夏念兮顾不上这些,冲着容修吼道:“你到底骗了我多少事,容修!” 容修冷静下来,静静地看着她,周围的人仿佛都不存在,只剩下他们两人。 “除了那张离婚协议书,其他的我都没骗你。” 夏念兮笑中带泪,她眼里的绝望刺痛了容修的心,“我不信你,容修,我无法相信你。” 容修也苦笑一下,他无力地放下双手,疲惫地开口:“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 她转身离开,咬牙撑着走出容修的视线。 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求而不得,而是明明深爱,却发现再无法相信对方掏心掏肺的爱。 “程诺,去跟着她,送她回房间。” “我看到乔安城了,他在,我不方便出现。” “乔……算了。” 程诺动动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小声劝道:“有些事,该放下就放下吧。” 夏念兮刚转到走廊拐角,就忍不住痛摔倒在地。 “念兮!” 乔安城跑过来抱住她,急忙抱起她,“你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夏念兮满头大汗,嘴里一直喃喃。 “不相信什么,念兮,撑住。”乔安城抱起她,看到地上的血迹,浑身一僵,脸色大变,快步跑向妇产科。 …… 等夏念兮躺在床上,挂上了点滴,她绝望地望着窗外。 乔安城坐在床边,“念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夏念兮面无表情地开口,“我是一个废物,什么都不能做,家里出那么大事,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伸手抚摸夏念兮的头发,乔安城目光温柔地望着她,“胡说什么呢,你怀孕了,大家不想你太忧虑,只要你平安,你家人才会安心。你现在是怀孕导致的荷尔蒙分泌紊乱,影响了心情,你要保持平常心,宝宝才会健康长大。” “可是我做不到,我没办法在他们受苦的时候还能安心地住在这里。乔医生,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如果家人都不需要她了,那她该怎么办? 如果宝宝出生以后也不需要她,那她还有什么活着的目标? 她不要当一个没用的人! 乔安城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泪,低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什么都不要想,把身体养好。你给自己太大压力,放松。” 推开乔安城,夏念兮扭头看着墙,喃喃自语,“只要能帮我家人,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什么都愿意做,可是就算我愿意,我又能做什么呢。” “念兮……” 夏念兮扭过头,茫然地看向乔安城。 过了很久,乔安城认真地看着她,“我们结婚吧。” 夏念兮怔怔地看着他,乔安城露出一抹笑,“我们结婚,乔家就跟司徒家成为利益共同体,不会不管司徒家。你想做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联姻吗?” “我心甘情愿,联姻是没有感情基础的,而我,心甘情愿。” “乔医生……”夏念兮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她抓住乔安城的手。 一个自我否认到极致的人,只要给自己一点价值,她会完全不考虑其他就答应。 “好。” 只要能帮到司徒家,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哥哥,在你回来之前,我会帮你守住,不惜一切代价。 当然晚上夏念兮跟司徒夫人打电话说她要跟乔安城结婚的时候,着实吓了司徒夫人一跳。 虽然一开始她的确希望两个孩子能在一起,但是现在司徒家内忧外患,她以为乔家会隔岸观火,毕竟两家的世交,还是比不过各自的家族利益。 得到消息,她就立刻赶到医院。 夏念兮穿着病号服,站在窗边,目光看向远方,脸上露出一抹虚幻的笑容,“我是认真的,妈妈,乔医生他对我很好,也不介意这个孩子,我以后会跟他好好生活。” 司徒夫人走上前,搂住她,声音颤抖,“念兮,你实在不用为了家里牺牲自己。司徒家还没有到不得已的情况,妈妈不想让你牺牲自己的幸福。” “妈,我是自愿的。乔医生配我,绰绰有余,还是我赚了呢。”夏念兮眨了眨眼,好像很开心的模样。 “……” 司徒家跟乔家要结亲的消息一出,整个帝都都沸腾了。 这个紧要关头,乔家从政,司徒家从军,两家要联合,难道不怕双双落马? 乔家当家,乔泰来坐在沙发上,叼着一个烟斗,眯着眼,让人看不清他的喜怒。 乔夫人坐在丈夫身边,小心翼翼地剥桔子。 客厅里还有五个人毕恭毕敬地坐着。 “那个……”乔泰来开口。 所有人都看他。 “司徒家的生意查清楚了吗?” 带头的男人推了一下眼镜,“是,已经查清楚了,包括他们在中非跟彭家合作的金矿和加拿大的林木产业在内,全部查清楚。” “那就看司徒锋能给多少嫁妆了。” “如果司徒锋不松口……” “那就再加一把火,司徒锋不会让司徒家毁在他手上,就看我们的筹码够不够让他行动。威尼斯那边,看紧了。” “是。” 等人都走了,乔夫人把桔子递给丈夫,“那个丫头肚子还带着一个,难道要让安城当现成的爸爸?” “哼,不是说溶血吗?保得住再说吧!”把烟递给妻子,乔泰来转身离开。 夏念兮穿着华丽的落地裙,她一会要穿这个跟乔安城一起见记者,宣布她们订婚的消息。 叩叩叩! “进来。” 听到有人走进来,夏念兮转过身,看到程诺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夏小姐。” “你怎么来了?你到底是谁的人?”乔安城的,还是容修的,她已经搞不清楚了。 程诺笑了笑,走过来帮她整理裙摆,“夏小姐,你真漂亮。” 夏念兮淡淡地开口:“谢谢。” “恭喜你要订婚了。” “你来找我,只是为了恭喜我一句?” 程诺帮她整理好裙摆,站起来又帮她整理发型,一边淡然地解释:“你来罗马,的确是乔医生安排我来照顾你,只不过他当时并不知道我已经认识你,并且暗中注意你了。你的口味,你的习惯,我全都知道。” “容修告诉你的?” 程诺大方地承认,“是,容修告诉我应该注意什么,你对什么过敏,忌口什么,喜欢什么。我全都记下来了。” 夏念兮失笑,怪不得会觉得她那么亲切,原来是早已经做好功课等着她了。 整理完她的头发,程诺放下梳子,看着镜子里的夏念兮,认真地开口:“我这次来,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见容修了。” “你以什么立场来跟我说这个?”夏念兮转过身,高傲地看着程诺。 “你!”完全没想到夏念兮会以这么高姿态反问她,承诺一下子没做好心理准备。 夏念兮冷笑一声,靠近她,“你知不知道,我曾经爬上容修的床,勾引他,让他帮我除掉一个女人,他二话没说就做了!” 程诺脸色一变,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我可不是普通女人。” “所以呢?我跟他之间的恩怨,你有什么资格来插嘴?” 程诺以为夏念兮是柔弱的,她从一开始给自己的印象就是可怜,茫然,多愁善感的,从没想过夏念兮还有这一面。 她不知道,再柔弱的人也有凌厉的一面,何况夏念兮是司徒家的女儿,骨子里的傲气与生俱来的。 “念兮,我们该走了。”司徒夫人走进病房,看了程诺一眼,只是淡淡地点了一下头。 程诺恭敬地打招呼,“司徒夫人。” 夏念兮走到妈妈身边,“妈,我们走吧。” 两人走出病房,四个女仆跟在身后,后面跟着六个保镖,还有助理,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出发了。 医院大厅门口停着加长宾利,夏念兮上车前,回头看了一眼,她也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 或许从她坐上车的这一刻开始,她的命运就跟司徒家的荣誉连在了一起。 司徒夫人握住她的手,“别紧张。” “妈,我没事。” 又不是第一次结婚,没什么紧张,她只是觉得礼服紧得有点透不过气而已。 站在角落的景天叹息道:“为了司徒家,把自己卖了,干嘛不卖给你,你说是不是?” 一转身,发现身后的人已经不见了。 车从医院开到到约定的地点,罗马许愿池。 乔安城说他要在这个浪漫且神圣的地方向她求婚,不只是做给媒体看,也是给她一个承诺。 夏念兮拗不过她,其实不管多华丽的场面,对于她来说,其实都一样。 她一下车,闪光灯就聚集在她身上,闪得她睁不开眼睛。 人群中慢慢分开一条道路,铺着红毯,站在红毯的尽头,是手捧鲜花的乔安城。 .. 161.拿东西来还! 有那么一瞬间,夏念兮想转身躲回车里。 可是,这是她选的路,她没有后路可以退。 妈妈说,一旦订婚,乔家会入资,银行全部断掉了司徒家的融资,资金链一断,所有分公司的流动资金加一起都不够一家公司的运作,更别说还有一些合作商要解除合同的。 还好,她先提出来的,是她主动要帮忙的,不是被逼去联姻。 缓缓抬起脚,踏出第一步好难,可是一旦踏出去了,她发现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乔安城是个好男人,各方面都是女人梦寐以求的丈夫。 她只是很抱歉,这么好的男人,不能拥有一位爱他的妻子。 对不起,乔医生。 她弯起嘴角,仰头挺胸,在万众的聚光灯下,缓缓走向自己的归宿。 距离还有两米的时候,乔安城上前两步,单膝跪地。 夏念兮吓了一跳,他们的约定里没有这一条。 乔安城朝她眨了下眼,深情地开口:“念兮,嫁给我,让我以后照顾你,好吗?” 闪光灯一直注视着他们,夏念兮一抬头,就看到远处,站在人群后面,面无表情的容修,笑容顿时僵住。 容修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进的骇人寒气,一双眼睛冰冷地射在她身上,夏念兮无法动弹。 “念兮?”乔安城小声喊她。 夏念兮收回视线看向乔安城,见他还半跪着,僵硬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戒指戴在她的中指上,夏念兮却全程心不在焉,她努力让自己投入,却发现根本没用。 这盛况全球转播出去,夏念兮像是完成任务一样。 妈妈给她买的别墅已经买好了,写在夏念兮名下,她希望不管发生什么事,夏念兮都能有一个全身而退的庇护所。 在媒体前表演了好几个小时,好不容易到一个封闭的餐厅休息,夏念兮抱着一杯鲜榨橙汁,低头心不在焉地喝。 司徒夫人问道:“今晚回别墅吗?所有装修都是新的,去看看吧。” 夏念兮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我……我还不是很很舒服,我想在医院多住几天。” 乔安城坐在一旁,担心地看着她,“累了吗?看你精神不太好。” 见两人都担心地看向她,夏念兮撑着额头,小声解释,“大概是好久没出现在聚光灯下了,有点不适应。” “那我先送你回医院。” “好。” 等乔安城把夏念兮送回医院,夏念兮躺在病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看着夏念兮熟睡的模样,乔安城笑了笑,才转身离开病房。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夏念兮才睁开眼睛,坐起来,盯着订婚戒指,感觉很别扭。 作为一个演员,假装睡着和不舒服是最简单的基本功。 低头盯着被单,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来,她已经可以出院了,可是妈妈问她要去哪里,她还是鬼附身一般地说了医院。 走到门口,两个保镖已经增加到四个,都是为了保护她。 走出房间,两人立刻跟到她身后,夏念兮停下脚步,“ijualohegarden.” 伸手挡住要跟着她的人,夏念兮转身往外走。 心里有一股渴求,让她非回到这里不可,讲不清楚,说不明白。 又或许,她明知道,而自欺欺人。 不管如何了,此刻,她只想一个人走走,甩去刚才的烦嚣。 夏念兮在花园里闲逛,像一个迷失的精灵,寻找不到回归的方向。殊不知自己无助的模样全都进了别人的眼。 “是你!” 夏念兮转身,看到远处一个笑得灿烂的男人提着行李箱快步走过来。 近了些,她才认出,这就是偶遇到好几次的蓝枫,这个名字她应该没记错。 “你好。” “我们俩真有缘,这已经是我们第四次遇到了,我叫蓝枫,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四次偶遇还不是上天注定。 这次,他终于要脱单了,还是这么漂亮的美女,太幸运了! “你不知道我是谁?”他明明拿着她的照片,却不知道她是谁? 现在男人的搭讪技巧已经这么差了吗? 不悦地皱起眉,本来很感激他做的饭,也想有机会感激他一下,结果……对蓝枫的好感顿时消失无踪,她转身离开。 “喂,很抱歉,上次你介绍自己我没听清楚,当时机场有广播,把你说话的声音盖住了,你别走啊,喂……”眼睁睁看着喜欢的女人离她越来越远,蓝枫一颗心碎得稀里哗啦。 提着行李箱回到容修的病房,看所有人都死气沉沉,蓝枫把行李箱一扔,“你们一个个怎么了?” 尤其是容修,就靠坐在窗户口,目光深远幽长。 看到容修,蓝枫立刻严肃起来,他可是记着他身负重责。刚要上前,就被程诺拦住。 程诺看容修一直低头抽烟,烟灰缸已经塞满了,横了蓝枫一眼,小声训斥,“你闭嘴。” “老大,司徒音找到了。” 容修缓缓转过头,一双眼睛让人发寒,蓝枫不敢看他的眼睛,“司徒音在威尼斯,有人帮她还了所有信用卡债。她现在过得跟在司徒家没两样,还是一样滋润,但是貌似身边的男人都是年过四十的大老板。” 景天冷吸一口气,“她去援交?” 要知道司徒音可是帝都多少公子哥的梦中情人,学历高,家世好,漂亮,聪明,这样的女人,五十年,帝都也出不了几个。 不禁唏嘘一声,真是沧海桑田啊。 蓝枫继续说:“她在去威尼斯之前堕过一次胎,孩子三周做的手术,做完就去威尼斯了。” “知道了。” 蓝枫坐到容修身边,笑眯眯地开口:“那你的事忙完了,老大,我要追一个女人,你要帮我。” “我没空。” 容修把烟头塞到烟灰缸里,刚要再取一根,就被程诺拦,“你的伤不管了?” “大哥,帮帮我,她真的很特别,忧郁,孤独,坚强,很矛盾的人,让我很有感觉。可是她误会我了,你帮我解释——”蓝枫还在缠,容修突然看到什么似的,冲出了病房。 蓝枫一脸茫然,“这是怎么了?” 景天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夏念兮今天跟乔安城订婚吗?” 蓝枫:“我这几天到处飞,哪里看得到新闻,而且我看完就忘,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蓝枫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收到众人鄙视的眼神,蓝枫很怂地窝到沙发上不说话了。 夏念兮走到医院背后,抬头看着夕阳西斜,举起手,戒指上的钻石闪闪发光。 突然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夏念兮震惊地看着来人。 容修冷着脸,一只手抓着她的手,一只手就要把她的戒指拔下来。 “放开我,容修,你要干嘛?” 容修眼睛的熊熊烈火几乎要把她烧着,把人锁在怀里,咬牙切齿地在耳边说道:“你还是我老婆,这样公然给我带绿帽子,你说我要干嘛?” 夏念兮瞪他,“那就赶紧签字去。” “你妄想,你以为我不签字,你能跟他结婚?夏念兮,我这辈子就是耗着你,都不会让你跟别的男人结婚,你就死了这条心!” “你,你这个混蛋!” “混蛋现在让把这碍眼的戒指给我摘了!”说着扒下戒指,狠狠朝远处的花坛扔去。 “啊,容修你tm的给我扔了?”夏念兮气得直接飙脏话了。 容修不怒反笑,“很好,几天不见,脏话都会骂了,看来给你自由太多了。” “我就骂了,你——唔!”容修低头吻住她的唇。 唇齿相交,身体却不放弃挣扎,容修提起她,把她抵在墙上,抓住她的手。 发泄,撕咬,完全没有一丝温柔可言。 眼看容修眼睛发红,双手解她的扣子,又下去解皮带,夏念兮吓坏了。 他疯狂起来,真的什么都能干得出来,可是双手被抓着,根本挣不开。 没办法,夏念兮立刻放弃了挣扎,顺从地张开唇,让他长驱直入,主动迎合他的吻。 夏念兮顺从让容修的怒火稍微平息一些,手上力度也小了不少,他一只手从她衣服下摆伸进去。 夏念兮身体一僵,死混蛋! 可是她不敢挣扎,生怕容修再着急把她绑起来。 等上身被占遍了便宜,容修松开她的手,一只手在胸前摩挲,一只手去拉她的裤子,就在这个关头,夏念兮弓起膝盖一顶。 容修痛得顿时石化,激情立刻褪去,愤怒地盯着她,“开始跟我玩花样了!” 扶着墙,纵然狼狈,她也扬起下摆,骄傲地开口:“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蠢女人了,容修,我再也做不了你的玩偶,如果有下一次,会直接废了你。” 她扣上扣子,虽然手指还有些颤抖。 整理好衣服,夏念兮转身离开。 “跟你在一起之后,我只有你一个。” 脚步一顿,夏念兮停下来。 容修扶着墙站起来,“我根本没碰过司徒音,她就算做什么流产手术,也不可能是我的。” 夏念兮眼里闪过一丝茫然,司徒音在骗她? “晚上十点来找我,不然,我翻遍医院,也能把你就揪出来。”这次容修先走,从她身边走过,他的声音有一丝疲惫,“我们之间,你相信谁?” 一个是朝夕相处一年多的丈夫,一个是从一开始就陷害她的女人…… 夏念兮满脑子都是容修说的那件事,连订婚戒指被扔掉都忘了。 她在病房里来回踱步,不知道该相信谁? 她给孟瑶打电话,把那次生日晚宴上司徒音说的话告诉孟瑶,把容修的解释告诉孟瑶你,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分辨这一切。 “你笨死了,司徒音的话你怎么能信?就算容修不值得信赖了,那司徒音更不值得信啊。” “我看到他们在一起,容修因为司徒音跟我离婚,我不能不乱想。” 换做任何一个女人她都不会信,可是司徒音,是她让他们走到这一步,她没办法不在意司徒音的话。 “不过你怎么跟容修又扯在一起了,你不是今天中午才跟乔医生订婚吗?” “我……” 夏念兮没办法只好把容修在酒店救了她的事说了。 孟瑶听完直接惊呼,“我去,这,这不是平白加好友度吗?他伤得严重吗?为了你能毁容,妈耶,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大面积轻微烧伤……他裹得跟粽子一样在我隔壁住了一周多。” “我觉得吧……” 跟孟瑶聊完,夏念兮心里终于有一点底,孟瑶说得对,不管前尘,现在她已经走了另一条路,不是说回头就能回头,乔医生是无辜的。 晚上九点多,看着表,她挣扎了好久,却还是管不住腿。 走到容修病房门口,她犹豫地站了一会,最后还是鼓不起勇气敲门。 深深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你还是喜欢逃避。”门打开,容修站在门口。 她来的时候,他就听到脚步声了,一直等着她敲门,可是等到最后却是她的退缩。 就跟当初一样,他们之间,真的回到最初。 “进来吧。” 容修让开路,夏念兮僵硬地走进病房,房间里放了很多东西,一点都不像容修的房间,太热闹,太有人情味的病房了。 他现在有了很多朋友,是她完全不认识的圈子。 其实不止她变了,他也变了。 容修走到柜子前拿出药膏,坐在床边,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对话。 “过来坐下。” 这次夏念兮很乖巧,她安静地坐在他跟前。 冰凉的药,温柔的手指,在她火热的肌肤上缠绕。 此刻,她心里没有恨,却不敢有爱了,她的身份已然不同。 知道他没有司徒音在一起背叛她,这就足够了。其他的事不能想,也不敢想。 涂完最后一块伤疤,容修的手并没有离开她的腿,他低声问:“只要你说一声,我也可以帮司徒家,为什么选乔安城,不选我?” 这个问题在夏念兮心里反复演戏过好多次,她都想好了。 关你屁事!选你做什么?我为什么要选一个恨的人? 但是这都建立在她以为他和司徒音…… 此刻她却词穷了,想了半天,才幽幽地开口:“他是我可以选的人。” 就算知道了事实又如何,他们之间回不到过去了。 受过的伤不是一句误会伤痕就能消失不见,裂痕已经形成了,怎么会到从前? 容修把她转到自己面前,目光炯炯,“你这是什么话,我就是不能选的人?” 夏念兮抿着嘴唇不说话。 “回答我!” “容修,刚离开你的时候,我晚上总是睡不好。”夏念兮突然很平静地说一点不相干的话。 容修不说话,他等着夏念兮,看她要表达什么。 “那时候,真的很绝望,很恨你,恨你不守信用,但是晚上还是会梦到你,梦到我们还没走到这一步之前的生活。很平静,每天你上班,我去拍戏,不拍戏就在家里等你回来。” 夏念兮想起那时候的生活,恍如隔世,脸上却不自觉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 捧起她的脸,容修坚定的目光锁定她,“我们不会变,以后还会是这样的生活。” 露出悲伤的笑容,她推开容修的手,轻轻摇头,“可是现在我能一个人睡得很好,我已经适应了没有你的生活。你说你跟司徒音没关系,如果我能更早听到这个消息,或许还有机会吧。” 爱情是奢侈品,也是不可再生的消耗品,在各种猜忌怀疑的消耗下,满满就没那么多了。 从床上起来,她缓慢地扣好扣子,之间颤抖,眼泪在眼眶打转,急忙转身,让眼泪落在容修看不到的地方。 暗暗收敛好情绪,她转身,露出一抹淡漠的笑容,“我们之间回不去了,你就算扔了戒指,也改不了我现在的身份,我是乔安城的未婚妻,很快就会跟他结婚。” 夏念兮往门口走,鼻子发酸,盈满眼泪的眼眶仿佛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悲伤,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模糊了双眼。 “真的不爱了吗?”容修喉咙发紧,一直以来的自信好像一下被击溃了。 他相信他们的感情不会改变,他相信她爱他的心不会变,他相信任何事情都不会改变他们的感情。 他错了吗? 站起来,看着夏念兮的背影,容修声音沙哑,“我爱你,我离不开你。” 夏念兮已经哭成泪人,她不敢回头,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扑进容修怀里。 为什么要让她订婚了,两人才走到这一步? 脑海中想起妈妈憔悴的模样,新闻里司徒家的现状,明明已经焦头烂额还要给她买别墅,只想给她一个家。 她从小没感受过家庭的温暖,来到司徒家,她终于不再是一个人,就算只相处了短短几个月,可是她感受的家庭温暖比二十二年都多。 终于可以为家人做点事,她不能退缩,她没有退路了。 “夏念兮!”容修一拳砸在墙上。 她还是不肯回头,真的没有挽回的机会了吗? 听到脚步声靠近,夏念兮擦干眼泪,看着门被推开,程诺站在门口,目光从惊讶再到复杂,最后直接忽视她,走向容修。 程诺惊呼一声,“你的手!你满身的伤还不够吗?” 夏念兮闭了一下眼睛,毅然走出病房。 这下,他们之间该彻底了断了吧。 她该去把乔安城送的戒指找回来,乔安城是无辜的,他已经牺牲太多了。 回到病房,拿出手电筒,走到门口,看了看保镖,想让他们帮忙,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夏念兮还是一个人拿着手电筒走去花坛。 花坛边没有路灯,只能靠夏念兮拿着手电筒蹲在花坛里一处一处寻找。 如果找不到,她该怎么跟乔医生交代…… 小心翼翼地翻开叶子,在土里照,夏念兮额头不一会就积满了汗。 身上也被汗湿了夜风吹过,身体不禁抖了一下。 病房十一点半熄灯,所有病房的灯都关了,夏念兮用袖子擦了擦汗,继续埋头找。 夜深人静,偌大的医院,只有花园边的花坛里还有一抹身影在埋头寻找东西。 蹲久了,双腿发麻,夏念兮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她缓缓站起来。 眼前突然一黑,就要往地上摔。 一陌身影冲上来抱住她,感觉到她浑身冰凉,衣服浸湿。 “你不要命了,都十二点了。”容修又气又心疼地吼她。 夏念兮脸色发白,声音虚弱,“你放开我。” 容修自嘲一笑,“那个戒指就那么重要?我的戒指你就狠心卖了!” 虽然想卖掉,可是他的戒指还藏在她房间的柜子顶,夏念兮并没有解释,推开他,“我以为已经跟你说清楚了。” “别找了。” 夏念兮不顾他的劝说,转身继续找。 “戒指我没丢。”容修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在月光下,闪出点点光芒。 夏念兮猛然回头,震惊地看着他手里的戒指,再看向他,“还给我。” 她走向容修,容修却退出了花坛,他站在路边,表情隐藏在黑暗中,看不到情绪,只能听到毫无情绪的声音,“夏念兮,我最后说一次,想要救司徒家,我也行,只要你愿意。” 她虚弱地笑了,“你怎么可能帮得了司徒家。” 容氏什么情况,谁不知道。容修能不能拿到他的股份都是一个问题,司徒家的问题太大了,妈妈说司徒家现在就像个无底洞,就资金链断了这个问题,就能赔上一个银行。 容修认真地开口:“我说我行,我就行。我答应过你的事,什么时候食言过?” “戒指还给我。”夏念兮伸出手。 容修沉下眼眸,声音冰冷,“如果戒指还给你,我就放弃你了,以后我不会再扰你,我也会签字,我们就彻底没关系了。” “那正好,我就轻松了。”她挤出一抹轻松的笑,虽然笑容比哭还难看,可是这么黑,她怕什么。 容修伸出手,夏念兮呼吸一紧。 她眼睁睁看着容修把戒指缓缓放到她手上,就在她要握拳圈住戒指的时候,容修突却一转态度,把她抱起来。 “容修,你干什么?” 容修没看她,直径抱住她往病房走去,他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任何感情,“我已经放弃你了,此刻想拿回戒指,你就要付出代价。反正这个戒指也是你付出代价换来的!” ............... 162.三角关系 “你要做什么?”夏念兮紧张地推他。 容修的双臂却牢固地锁着她,他周身散发出迫人的寒意,夏念兮都浑身一抖。 一路走到容修的病房,他用脚关上门,放下夏念兮,走到床边坐下。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不安地站在门口,夏念兮咬着嘴唇紧张地看着容修,可是戒指在他手里,她抢不过来。 容修整个人都隐藏在黑夜里,“上次我们是怎么交易,现在就怎么交易!” !!!! 夏念兮整个人都石化了,他们两只交易过一次,她给他当情妇,他帮她拦住那部戏。 “容修,你够了。” “你很在意这枚戒指?你只有三分钟的考虑时间,过后,你这辈子都别想看到这枚戒指。过来!” 夏念兮抓紧衣角。 容修开始解扣子,月亮转动,月光撒进房间里,容修的上身露在月光下,不够亮,却足以看清楚他身上的伤。 那些疤痕上,很浅,却很密。 到底还有多少?不是说不严重,昨晚修复手术就会好吗? 她眼眶盈满眼泪,忍不住走上前,她想想看清楚他到底有多少伤。容修的身材那么好,他都可以当模特了,可是现在…… 颤抖地伸出手,指尖碰到一块伤疤,她手指一缩。却被容修一把抓住,他一用力,夏念兮就被拽到他怀里,坐在他腿上。 容修修长的手指在灵活地解开她的扣子,月光下,她的衣服从肩上滑落。 皎洁的月光洒精致滑嫩的肩头,他低头咬住她肩膀。 痛,容修真的是下了狠心,她痛得皱起眉头。 “记住这痛,只有我能让你痛,只有我,容修。”捧着她的脖子,狠狠吻住她的唇。 粉唇被碾磨噬咬,容修把她压倒床上。 “不要……唔……”衣服被一片片剥落,然后滚烫的身体覆上来。 夏念兮茫然地睁开眼睛,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他们不是说好了就此结束吗? “你在想什么?你只能想我!”一个挺身,容修霸道地把她抱起来。 承受不住容修的狂烈,夏念兮只好抱住他的脖颈,眼泪,含水混着滴在他背上。 就让她最后沉沦这一次吧。 主动吻住容修,她主动迎合他,就让她的爱情埋葬在这一夜,从此以后,她和容修只能是路人。 容修不知道她的心思,她的主动,让他满意,渐渐温柔了起来。 …… 早上,刺眼的眼光让夏念兮皱了皱眉,不停地往后缩,想躲开阳光。 然后阳光突然没了,她蹭了蹭床,继续睡觉。 容修拉上窗帘,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点着一根烟,目光复杂地看着睡着的人。 这女人这么固执,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夏念兮感觉有人盯着她看,睁开眼睛,眨了眨眼,才回想起昨晚的事,脸先是红了,再是黑了,最后绷着脸迅速穿衣服。 穿好衣服,她站在床边,心想要怎么跟容修开口要戒指。 容修也在思考怎么说通这个固执的小女人依靠他。 “戒指给我。” “我……” 两人同时开口,夏念兮的声音比较大,她没听清容修说什么,于是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容修黑着脸,把戒指扔到床上,“既然你这么想嫁给乔安城,那你就去吧。” 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烟,烦躁地走到床边,拿起烟盒,打算再抽一根。 “咳咳,少抽点烟。” 容修冷漠地讥讽,“你以什么立场跟我说话?” “……”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转身要离开,容修喊住她,“这个给你。” 她回头,一个药膏扔到她手里,这是那个祛疤的桑夫人药膏! 疑惑地看向他。 “我答应放手,我说话算数。”吐出一口烟,烟在空气中氤氲成一片似幻似真的雾挡住了容修的脸。 夏念兮握紧手里的药膏,最后露出一抹僵硬的笑,“一路顺风。” 她转身离开。 景天他们走进病房,刚好看到容修把一根烟狠狠扔到地上,嘴里骂了一句脏话。 蓝枫怕怕地问:“怎,怎么了?” “去办出院手续,回国。” 景天把烟捡起来,扔到烟灰缸里,“你身体行不行啊?我们不是要坐山观虎斗吗?” “把我们的势力抽出来,我倒要看看,乔家准备怎么救司徒家。” “明白。不过……我能不能八卦一句?” 容修挑眉看他。 “你昨晚找女人了?”景天比了一下脖颈的咬痕和指甲的划痕。 “……”容修表情一僵,提了提衣领,“废话真多。” “哈哈。” 程诺一直站在角落不说话,脸色却沉得像水一样,这时候才幽幽地开口:“那我怎么办?我也回去吗?” 容修点点头,“嗯,全都回去。我们的大本营在帝都。” 程诺这才露出一抹笑容,“好,我立刻通知他们回国。” 一旦她把人带走了,乔家在罗马的公司至少要瘫痪一个月,在不知不觉中,她以一己之力打入乔家罗马的分公司,已经培养了一股足够强大的势力。 夏念兮手里握着祛疤药膏,耷拉着肩膀幽幽地走回病房。 刚一推门,就被人抱在怀里,“吓死我了,他们都不知道你去哪里。” 夏念兮缓缓抬起头,看到乔安城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从没见过他这么焦急的模样,没有了原本的风清淡雅,都是因为她。 夏念兮惭愧地低下头,咬着嘴唇,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 不留痕迹地推开乔安城,她走进病房,有些尴尬地问:“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们订婚了,该回国一趟,见见乔家的亲戚,大家都很期待见到你。而且毕竟只是求婚,还是应该办个订婚礼的。” “不用那么麻烦。” 乔安城笑得温柔,他深情地握住夏念兮的手,“不麻烦,我巴不得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的未婚妻。” 躲开乔安城的视线,夏念兮扭头看向窗外,有些心虚地开口:“我,我妈说让我待在这里……说不让我回去。” “这件事我来处理。” 还想说什么,就看到乔安城温柔的目光,她一下子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一早上,忙着做各种检查,这里有足够先进的设备,乔安城刚好就利用现成的设备给她做了溶血检测。 从检测室里被推出来,夏念兮折腾了半天,已经筋疲力尽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在控制室里,穿着白大褂的乔安城,对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坐在轮椅上被推回病房,刚进门夏念兮就看到她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私人物品被装在袋子里,四个袋子整齐地靠在床角。“这是谁收拾的?” 乔安城跟过来,还没来得及换下医生的指制服,看到病房里的一切,也诧异了一秒,随即了然。 “我们回国吧,乔家很多人想见你。” 她一下有些不悦,虽然两人订婚了,但也没有熟悉到他可以碰自己的私人物品。 “我给妈妈打个电话。”她病房里找了一圈,都没看到手机在哪里,疑惑地看向乔安城,“我的手机呢?” “司徒小姐,孕妇还是少用手机,辐射会对宝宝不太好。”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女人走进来,戴着黑框眼镜,一板一眼地解释。 “你是谁?” “我叫乔欣,是乔家的女管家,来接少爷和司徒小姐回去的,老爷和夫人都在帝都等着两位。少爷,你还有事忙,我会先陪司徒小姐回帝都。” 乔安城为难地看着夏念兮,他的确还有事要忙,能借用这里的仪器给夏念兮做检查,他是跟医院做了交换,参加他们一个研讨会。 “念兮,你不是也想回去吗?你先回去,我后天就回来了。如果不想这么早见我父母,那就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 远处有人喊乔安城,“dr.乔?” 夏念兮把心里的不满压下来,笑着说:“你先去忙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乔安城伸手抱她一下,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夏念兮身体僵硬,却没有躲开。 等乔安城离开后,病房里就剩下夏念兮和乔欣,还有乔欣带来的两个女仆。 “请把我的手机还给我,我要给我妈妈打电话。”夏念兮看向乔欣,伸出手。 “孕妇不要用手机比较好。”乔欣面无表情地提起夏念兮的袋子,走到夏念兮面前,说:“我已经准备了一套衣服给司徒小姐,等你换完衣服,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说完话,乔欣就拿着她的东西走出病房。 夏念兮还一脸黑线,这个女管家好霸道,就这样掐了她和家人的联系方式,还直接决定了她的穿着! 皱眉看了一眼床上的白色连衣裙,她一点都不喜欢。 “你回来!” 乔欣都走到门口了,停下脚步转过头看过来,“司徒小姐,怎么了?” 夏念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想穿我的衣服,请把我的东西拿回来,我还不需要你帮你收拾东西。” “司徒小姐也是司徒家的人,但是规矩好像还不够熟悉。帝都的每一家人都有自己的规矩。这就是乔家的规矩,请夏小姐不要耽误了登机时间,你还有十分钟,我在外面等你。” 乔欣关上门,凌厉的眼神扫过身边两个女仆,“不用对她太客气。” “是。” 夏念兮站在病房里,愤怒地握紧拳头,这个女人竟然对她如此无礼! 同时也证明了司徒家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连盟友家的管家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不知道帝都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现在不是跟乔欣斗气的时候,夏念兮换了衣服,走出病房。 乔欣看到她的装扮,满意地点点头,“司徒小姐,该走了。” 从病房离开,下楼到了一楼大厅,夏念兮看向住院区,目光复杂,她要回国了,容修还会住在这里吧! 他说彻底放弃她了,她也没有机会证实他说的是真是假。 一辆车开到医院大厅门口。 夏念兮上了车,跟着陌生的乔家人,抬上回帝都的旅程。 傍晚六点,飞机在帝都着陆,夏念兮飞机上一下来,就跟乔欣要手机,“我都回来了,我的手机可以还给我了吗?” 乔欣嗤笑一声,“司徒小姐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绑架了你,我家先生和太太还在等着见小姐呢,这边请吧,就不要耽误时间了。” 刚走出机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堆记者,上来就对着夏念兮狂拍。 这些记者怎么会知道她什么时候下飞机?夏念兮低着头,不理会记者。 “夏念兮,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从夏念兮变成司徒念兮,之前都是隐姓埋名来体验生活吗?” “司徒小姐,你父亲涉嫌贩卖军火,于国际雇佣兵勾结,这件事你知情吗?” “请问,你和乔家的乔安城订婚,容修又来到帝都开新公司,他是不是为了你才来帝都,两个男人都是钻石王老五,你是怎么选择的?” “……” 扑面而来的问题,让夏念兮措手不及,乔欣更是被这样的阵仗打得一头雾水,只能冷着脸训斥道:“请你们让开,司徒小姐已经离开娱乐圈,你们这些记者要八卦新闻,找别人去!” “你跟司徒音的身份调换,她现在是变成艺人,而你悠闲地环游世界,夏小姐,你承不承认自己抢了司徒音的幸福?” 夏念兮推开镜头,她现在什么话都不能说,任何一句没有经过斟酌的话都可能被他们胡乱解析,等报道出来根本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就在她和乔欣都束手无策的时候,一群保安突然冲过来,把记者和夏念兮隔开了,也顺带着把夏念兮和乔欣隔开了。 一看有机会,她转身低着头就跑。 她必须回家,先回家,看看是什么情况了,为什么都扯上贩卖军火了? 就算不懂政治,她也知道一旦打上卖国的罪名,那是什么人都救不了的。 跑到另一个出口,刚到门口,一辆车就听到她面前,“小姐,上车。” “小伟?” 夏念兮震惊地看着他,她去罗马之前家里新换的司机,他怎么来了。 小伟下来,打开车门,“小姐,快上车吧。” 夏念兮不疑有他,迅速上了车,才来得及问,“你怎么会在机场?” 小伟调转车头,一边看后从出口走出来的一行熟人,一边淡定地解释,“夫人上午联系不到小姐,乔家的飞机去了罗马,跟乔少爷打了电话,说带您回来了。先生就让我来这里守着,如果看到小姐跟乔家人出来,就带小姐回家。” “幸好,我差点不知道怎么回去。” “小姐不该这个时候回来,很抱歉,我不该多嘴,不过这几天司徒家真的很忙,小姐在罗马还能舒服点。” “没什么比得上家。”她露出一抹笑,目光看向车外,夕阳逐渐落下,被高楼大厦挡住了,只能看到余晖。 此刻她才有一丝真实感,在罗马根本没有这般密集的高楼。 风景再美,空气再好,总归不是落叶归根的地方。 在飞机上,身边坐着乔欣,嘴上说是乔家的总管,但是对她一点不恭敬不说,倒像是专门来押解她的狱卒,让她一路都睡不安稳。 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夏念兮缓缓进入梦乡。 睡得迷迷糊糊中,听到小伟打电话,实在太困,想睁开眼睛都睁不开。 他声音压得很低,“嗯……睡着了,一切都好……嗯,我会随时注意的。” 他在跟谁打电话? 是爸爸吗?意识慢慢沉下来,小伟讲电话的声音越来越远,夏念兮最后还是抵挡不住困意,沉睡过去。 “小姐,醒醒,到家了!” 夏念兮猛然睁开眼睛,小伟坐在前面,扭头看着她,“小姐,到家了。” 她扭头一看,已经回到别墅里了。 推开门,跑回大厅,除了管家和女仆,没一个人在家。 “我爸呢?” “小姐,你怎么回来了?老爷说您要定居在罗马,怎么突然回来了?”一旦出事,这些小辈全部要被送出国,以后能不能回来都要看命,这小祖宗怎么自己回来了? “管家,家里出事了,我不能不回来。我爸呢?大伯,小叔他们呢?”怎么会一个人都不在? 妈妈带着舅舅的人在罗马处理烂摊子和搜寻哥哥,小叔早就回国了,司徒家的人说多不多,但是说少,也有六七个男人,怎么会这时候,一个都不在。 “大伯送大爷去瑞士了,司徒晨少爷在香港处理公事,二爷去中东了。三爷去北港了。” 坐在沙发上,拿过电话给司徒夫人打电话,电话一通,夏念兮松了一口气,“妈,是我。” “念兮,你吓死我了。平安到家就好,既然回去了,先别乱跑,唉……妈妈本来不想让你回去的。乔家这件事做得太不地道了。” 夏念兮握紧电话。 “妈,我跟乔安城订婚,乔家想见见我也没错。哥哥还是没消息吗?”眼里显出担忧之色,已经十三天了,哥哥已经消失十三天了。 “还没有,他们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的身体不好,别乱想,你哥不会有事的。” “嗯,妈,我也想帮帮家里,我能做些什么?我要不要跟乔安城立刻结婚?” “傻孩子,我知道你是为了司徒家好,但是妈妈不会允许你为了家里把自己卖了。安城是个好孩子,就算乔家不帮我们,我们也能看扛过去。司徒家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垮了,乖。” “嗯。” “我先不跟你说了,在家照顾好自己,到了家里也好,陪你的人多些。” “妈,你也照顾好自己。” 挂了电话,夏念兮回到房间洗了个澡,换了自己的衣服,把乔欣逼她穿的衣服扔到角落,走出房门。 “管家,我出门一趟,别跟爸爸说我回来了,这点小事先别烦他了。” “是。” 坐车按照孟瑶给的地址到了咖啡屋门口,抬头看着名为‘酒色’的咖啡屋,她无奈地摇头,不用想肯定是顾非烟起的名字。 推门走进,清脆的风铃随着门风响起,占地面积有两百平左右,一边典雅悠闲,一边商务简约,但是都没有昏暗迷乱的感觉,比很多光线追求昏暗的咖啡屋好。 看到她,正在吧台后学习冲咖啡孟瑶把手里的杯子一扔,飞快跑出来。 “瑶瑶,你干嘛?” 夏念兮被这声称呼吸引了目光,看向孟瑶身后的男人,很重的大学生气息,青春,活力,阳关而且帅气。 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孟瑶过来拽住她激动地喊:“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短时间回不来吗?” “你这是怎么回事?”瞥了一眼那个男人,夏念兮疑惑地问她。 孟瑶哈哈傻笑,摸摸头,有一丝害羞,“就是突然想通了,那个是我男朋友。” “孟瑶,你再说一遍!” 推门而入的白夜萧一脸愤怒,他手上还提着一个袋子。 孟瑶一副老鼠看到猫似的急忙躲到夏念兮身后。 顾非烟幽幽地飘过来,拉住夏念兮的胳膊,“三角关系,别掺和,我们过去说。” “你们不要丢下我!”孟瑶哭笑。 夏念兮有点接受不了,跟顾非烟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才忍不住开口,“什么情况?” “她脑子抽了,别管她,自己钻不出牛角尖,她跟白夜萧注定要掰。” 说完,顾非烟目光专注地盯着她,“你怎么回来了?” 简单解释了一下,她坐在沙发上,疲惫地撑着额头,累的是心。 “老实说,念兮,司徒家这次的事很大,大到能让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夏念兮手指握紧,抿着嘴,她想过问题很严重,却没想过这么严重,“我跟乔安城结婚的话——” 顾非烟嗤笑一声,“那是屁话,我跟你说联姻互救在商界很常见,但是乔家一点事都没有,这种关头要拼尽一切救司徒家,只因为你们联姻,简直是小孩过家家,谁信谁才蠢。” “可是乔安城说他会帮司徒家!”她有些慌乱,当时真的是病急乱投医,乔家的势力又摆在那里,除了他还有谁能帮司徒家?! ... 163.不幸中的万幸 顾非烟被她这副模样气得没脾气了,伸手狠狠戳夏念兮一下,“都说一孕傻三年,真是没说错你。” 晚上回到家,司徒锋已经到家了,身后跟着几个表情严肃的部下,几个人刚从楼上下来,恰好夏念兮刚进门。 “爸。” 她一脸担忧地看着司徒锋。 司徒锋早就听妻子说念兮被乔家人带回来了,所以并没有太惊讶。 这些天配合各方调查,他天天到处跑不着家,都瘦了不少。看着才相聚不久的女儿,司徒锋少见地露出一丝温情,“吃饭了吗?” “嗯,在孟瑶那吃过了。” “好,最近家里比较忙,你照顾好自己。”说完就跟走下楼,身后跟着的人一个比一个严肃,快步跟上。 不一会就听到外面的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回到房间,她着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伸手覆在肚子上,夏念兮看着窗外,三辆车很快消失在夜幕中,玻璃上映出她担忧的神情。 躺在床上,放着胎教音乐,她努力让自己放空,不要太过忧思,孕妇在孕期的情绪会很大地影响宝宝的性格。 “宝宝,一切都会好的,对不对!”轻声低喃,她把手掌贴在肚皮上。 等到五个月,她就能感受到宝宝踢她,这样想着,暂时忘了外界的忧愁。 晚上十点多,司徒锋回来,夏念兮急忙出了房间,“爸!” 刚走到三楼梯口的司徒锋转过身,眼里划过一丝惊讶,“你还没睡觉?” “爸,注意身体。您吃饭了吗?” 司徒锋这才思考了一瞬,“一会让厨子随便做点吃的。你是孕妇,注意休息,别熬夜了。” “嗯,那个……”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乔家的事,就看到他快步上楼进了书房。 看了一眼表,夏念兮转身下楼,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看了一眼,食材都有。 卷起袖子,她至少还能做点吃的。 总管接到司徒锋的电话做点宵夜,刚要去找厨师,就听到厨房有动静,疑惑地走过去一看,最后缓缓退下,没打算打扰夏念兮。 除了夫人,这是第一次有人给老爷做饭吃。 他还是不要打扰这对父女的相处时光。 夏念兮记得妈妈跟她说过家里人的口味偏好,身为大家长的父亲,几乎没有挑食的东西,唯独偏爱辣。 部队里的男人,风里来雨里去,枪林弹雨都活下来了,辣的刺激会让他们激动,保持激昂的斗志! 做了一碗小面,夏念兮低头一闻,香辣可口,再配了两个小菜,端着盘子小心翼翼地走上楼。 走到司徒锋书房门口,夏念兮轻轻敲了敲门。 “谁?” “爸,是我,我给你做了点吃的。”有点担心会被责备,她一颗心都提起来了。 小时候夏茂青在书房,有一次她看电视学着电视剧里的人跑去书房送茶,结果最夏茂青不止没喝茶,还打了她一巴掌,嫌她烦。 小时候的阴影,不管多少年,总会有点痕迹在。 踌躇了几秒,她突然没了勇气,还是交给管家吧。 刚一转身,门就打开了,司徒锋表情沉静,看不出开心不开心,“进来吧。” “嗯。”低着头不敢多看,她把饭放到桌上,局促地说:“爸,你吃吧,早点睡觉,我不打扰你了。” 刚要出门,就被喊住了,“念兮。” 她回头看向司徒锋,“爸?” “你不用这么怕我,我在军营就是这副模样,也改不了,你要慢慢习惯。”司徒锋看着桌上的面和小菜,眼神温和,但是夏念兮毕竟跟他相处不久,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区别。 “这是你做的?”司徒锋坐下,拿起筷子。 夏念兮有些羞涩,搅动手指,“嗯,比不上专业厨师,这么晚了,想着就别叫他们了。” “除了你妈和你奶奶,我还没吃过家里人做的饭。”司徒锋低头一闻,满意地点点头,“比你妈做的味道足,香!”夹起一筷子面吃起来,面劲道,汤味道足,他惊喜地看夏念兮一眼。 因为父亲的话,夏念兮的紧张感顿然而失,她开始偷偷观察这间书房。 墙上挂着军刀和弓箭,偌大的书架上全部是各种军事理论和政治论卷。 门旁边有一株金钱树,旁边有一个小假山还有活水流动。 “我吃完了,很好吃。” 夏念兮转身看过去,一碗面还有两个小菜全吃完了。 这只是眨眼功夫啊,这也太快了。 可是看到全吃光了,她心里还是很开心,如果不喜欢,可能只给面子尝一下,爸爸直接吃完了。 “您喜欢,以后我经常做给爸爸吃。” 司徒锋走回办公桌坐下,脸上刚硬的线条又柔和了几分,“很晚了,不要太晚睡,我还等着抱外孙呢。” “爸,家里的问题很严重吗?” 拿起文件的手一顿,司徒锋看向她,“怎么这样想?” “外面都在传,传这次家里会很难度过……” “念兮,如果你从小就在我们身边,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跟着我从军,第二跟你妈妈从商。只要爸爸在,军方的事就不会连累到家人,同样的只要你妈妈在,公司的事就不会影响到家里。” 夏念兮不知道这是不是爸爸安慰他的话,因为外面的局势真的很紧张。 “乔家会帮我们吗?” “你妈妈还在跟他们谈,念兮,谢谢你为家里的做的一切。” 自己的付出被人理解,她就满足了,激动得热泪盈眶,夏念兮双手握紧,“我也是司徒家的一份子,这是我应该做的。” 等夏念兮出了书房,司徒锋才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刚才被他按掉的未接来电,重拨过去。 电话接通,司徒锋表情严肃,“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司徒夫人眼底黑青,显然已经熬了好几夜,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我们很多分公司遭到金融狙击,对方非常熟悉我们的运作模式。” “损失多少?” “这几天,总损失额达到五十个亿,数字还在增加,很多订单到到期如果交不上东西,赔偿金和违约金会逼迫我们关掉大半分公司。” 司徒锋眼神锐利,五官棱角渐渐尖锐起来,“弦呢,还没找到吗?” “完全没有消息,绑架他的人做了很多准备,我们有眼线的地方,全都没去。现在等于大海捞针……” “回来吧。” “找不到弦,我不回去,我都让他被绑架过一次了,这是第二次,是我这个母亲失职,我一定要等到他平安回来。”司徒夫人越说越激动。 “嘉熙,你一个人在那里,除了着急也做不了什么,回家来。我们再想办法,我会联系x,他们全球寻人系统非常发达,一定会救回弦。” 司徒夫人一跃站起来,急声道:“你疯了,你一旦跟他们合作,那你的罪名就落实了,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你呢,他们巴不得你出一点错。我立刻回来,你不许联系他们,我不要你一辈子背负叛国的罪名!” “赶紧回来吧。”说完,司徒锋就挂了电话,怔怔地看着桌上的照片许久,他终于还是伸手把自己穿军装的照片扣在桌面。 第二天一大早,夏念兮还没睡醒,就被电话炸醒了。 一看时间才七点,什么事啊? “孟瑶,你怎么了?” 孟瑶着急开口:“你快看早间新闻,你哥不是还没找到吗?新闻上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新闻?”她一下子清醒了,打开电视,新闻已经过了。 “你看xx台,正在播,你先深呼吸,做好心理准备。” 夏念兮转了台,电视新闻里正在报道司徒弦的死讯。 手里的手机悄然滑落到地上,夏念兮脑袋蒙了一阵。 死,死亡?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哥哥怎么会死了? 从床上下来,夏念兮双腿发软,她不相信,不是还在寻找呢吗? 怎么会突然宣布死亡! 双手颤抖地打开门,刚好司徒锋走上楼,一脸严肃,“念兮,跟我去接你妈妈,不能让她看到新闻。” “哥哥他……” “造谣,给你两分钟换好衣服,我在车上等你。”司徒锋说完,直接转身下楼。 造谣? 对,就是造谣,哥哥怎么会死呢,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他还那么骄傲,那么自信地! 跑回房间,三两下换了衣服,顾不上头发凌乱不凌乱,她跑下楼,上了车。 司机立刻发动车子,往机场赶去。 司徒家自从出了事,所有私人飞机都受到航空管制,根本飞不了,这次司徒夫人乘飞机回来,那些记者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一想到妈妈一下飞机,就被记者堵着问哥哥的死讯,她最近这么辛苦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她怎么可能承受得了? 车刚到机场门口,就有两辆车拦在了车头,司机急忙刹车停下来。 夏念兮看到对方的车牌号,心一下就凉了,看向司徒锋,“爸。” 司徒锋镇定地整理衣服,目光平视前方,“念兮,记住,司徒家的人不会被轻易打倒。去接你妈妈回家,等我回来。” 司徒锋下了车,走到车前。 “首长,抱歉在这里拦住您,有件事需要请您协助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嗯。车里是我女儿,她去接她妈妈。”司徒锋双手背在身后,语调平缓。 带头的人一扬手,两辆车立刻让开一条路。 车子开动,夏念兮扒着车窗,“爸。” “去吧。” 夏念兮扭头看着后面越来越远的父亲,他上了他们的车,被他们带走相反的方向。 回过头,她无措地抱紧自己,她要怎么办? 一会她怎么跟妈妈解释这一切。 “小姐,坚强点,不会有事的。”司机在前面镇定安慰她。 抬起头看向司机,这是爸爸的司机,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话,“谢谢。” 上层的事,您不要担心了,担心也没用,老爷这么些年行的正坐得直,肯定没事的。 “嗯。” 到了机场,夏念兮从车上下来,戴上帽子,拿出手机给司徒夫人打电话。 电话不是关机状态,妈妈已经下飞机了。 走进机场大厅,站在出口,夏念兮紧急地等着。 看到远处匆忙跑过来一批记者,她压低帽檐,背对着他们。 一抹身影上前挡在她身后,伸手按在她肩上,夏念兮一回头,震惊道:“怎么是你?” “人我接到了,跟我走。” “容修,你不是说不会纠缠我了吗?” 容修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司徒念兮,我说我纠缠你了吗?我受人之托,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司徒夫人还在休息厅。” “……”容修穿着风衣,戴着墨镜,搂着夏念兮的腰快步走向休息厅。 夏念兮一边追他的脚步,一边问:“你怎么会知道我妈这个时候到?” “有心人都知道了,我还能不知道?我只能拦开那群记者,你得跟阿姨解释清楚,不要让她太激动。” “我不行,我……” 容修低头看她,“那你就等这个消息打垮阿姨,司徒家现在除了你还有谁能安抚得了阿姨?” “我爸爸,你知道什么?”警惕地看着容修。 “你怀疑我暗中做手脚?我没想到最后相信我的司徒家的人竟然会是司徒锋。”容修自嘲一生,拉她走进休息室,立刻有人关上门。 “我爸让你来的?” “念兮!”司徒夫人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夏念兮。 夏念兮看到司徒夫人,一时间忘了其他,急忙上前,“妈,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也不打电话跟我说一声。” 司徒夫人疲惫地揉揉眉心,“我给你爸发了个短息,他人呢?还在部队?” 夏念兮搀扶着司徒夫人,把她往外面带,“我们先回家吧,等您休息好,一会我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啊?” “我们先回家,爸爸一大早就接到电话去开会了,一时半伙过不来呢。” “嗯,行。不过……”司徒夫人看向容修,“容修,谢谢你给我找个休息室休息,但是念兮都跟乔安城订婚了,阿姨不是要逼你离开,但是事已至此,放手吧。” 夏念兮没想到妈妈要说这个,生怕容修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刚要打岔就听容修平静地说:“听您的。” 听您的? 不只是夏念兮,司徒夫人也是一脸诧异。可是容修表情平静,完全看不出他是认真的还是开开玩笑的。 “我先送你们回去吧。”容修转身往门外走。 “念兮,他……”司徒夫人看向夏念兮。 夏念兮苦笑一声,目光看向容修的背影,他好像真的放下她了。 多干脆,多直接,说不爱了就能立刻斩断一切。 为什么她就不能像他一样? 两人走出休息室,往停车场走去,夏念兮扶着司徒夫人,心神却时不时恍惚一下。 容修和几个人一直专注地观察四周。 到了停车场,司徒夫人刚要上车,突然从远处冲过来一个人,“妈!” 司徒夫人转身,就看到司徒音穿一身太妹的衣服,头发染成酒红色,原本喜欢穿白色,如今身上的颜色超过了五种。 司徒音被两个保镖拦住,她一点都不在意,“怎么说,我也是您养了22年的女儿,来打声招呼,总不会不行吧?” 她低头笑着指了指拦住她的两个保镖。 “容修,让她过来吧。” 容修点了点头,两个保镖立刻让开,司徒音走过来,一脸笑意,扫到夏念兮身上,那笑容却有些渗人。 “嗨,好久不见,我的姐妹。” 夏念兮皱眉后退一步,她不想再跟司徒音有任何接触,“我不是你的姐妹。” 司徒音讥讽一笑,“不想碰我?嫌我脏?我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 “音音,我们离开a市之前,留给你的东西,足够你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你又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你如今活成这样,不该怪任何人,尤其是念兮。” 司徒音突然哈哈大笑,身体都开始扭曲。 那笑声让人很不舒服,她突然安静下来,目光看向司徒夫人,“妈,你这么喜欢她,那哥哥也就不重要了吧。他死了你也——” “司徒音你闭嘴!”夏念兮高声呵斥,她紧张地看着司徒音,希望自己刚才的声音能掩盖住她的声音。 司徒夫人眨眨眼睛,不确定地轻声问:“你,你说什么?” “把她带下去!” “司徒弦死了,新闻上都在说,大家都在骗你吗?妈,她才是司徒家的祸害,她来了,我哥死了,爸爸被抓了,不然他怎么可能不来接你,妈,司徒家败了,司徒家败了。” 司徒夫人推开夏念兮,拿出手机,迅速打开网络,到处都宣扬司徒弦死了,甚至有一个完整的故事。 司徒弦在罗马被绑架,尸体在东海的渔村被发现。 眼前一黑,手机掉在地上,司徒夫人晕倒了。 “妈,妈,你怎么了?”夏念兮吓得脸色惨白,容修距离最近,他伸手扶司徒夫人,把人扶到车里。 “去医院。” “哈哈,夏念兮,我就看着你怎么在司徒家享福?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不可能得到,哈哈,司徒家要败了,司徒家要败了。” 容修回头看了一眼有些疯狂的司徒音,“把她抓住,一起带走。” 夏念兮什么都听不到,她颤抖地握住司徒夫人的手,“妈,你不要有事,妈,你醒醒。” 容修坐在对面,看着夏念兮发抖,想伸手安慰她,最后还是忍住了。 说了放她自由,就不要再拖拉。 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得很旧的纸,只是她一直想要的离婚协议书,这张是真的。 原本不打算再见她,这张纸也能让别人带给她,可是谁想回突然接到司徒锋的电话,他让自己去机场接司徒夫人和念兮回家。 夏念兮哭得浑身抽动,“我真的是扫把星吗?是我来了司徒家以后,才出了这么多事,我……” “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也没见容氏变弱。”反而很旺他暗中的生意。 夏念兮抬头看他,容修却转已经转过头看向前方。 到了医院,司徒夫人被送进急救室里,夏念兮着急地站在外面来回踱步。 司徒音被强制带来,就站在角落,她一旦多嘴,就会有人电她,车上已经受过这种罪,她现在倒是乖了。 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一脸沉重,“司徒小姐,希望你做好最坏的打算,司徒夫人现在的症状很有可能是中风。” 夏念兮浑身一软,容修立刻上前抱住她,目光严肃地看向医生,“把你们医院最好的医疗团队找来,必须把病人救醒,她只是受了打击,再加上过度劳累,不可能中风的!” “我,我们当然会尽力,只是让司徒小姐有个心理准备。” 容修把夏念兮搂紧,厉声呵斥,“我们不会做这样的心理准备,如果司徒夫人有什么闪失,你们全都可以改行了。” 医生连连点头,转身赶紧进了急诊室里。 双手抓紧容修的衣服,夏念兮身体颤抖,“我好害怕……好怕……” “不会有事的。”手掌按在她头上,轻轻摩挲,容修目光紧紧盯着手术室的门。 司徒夫人是唯一让他能联想到母亲的人,从小到大,这位夫人也不止一次照顾过他。 他发自内心地不想让她出事。 过了快一个小时,急诊室的门才打开,夏念兮一颗心都提起来了。 “我妈她……怎么样了?” “不幸中的万幸,只是轻微中风,身体暂时会有些僵硬,养几天就好了。” 夏念兮一下子情绪忍不住了,放声大哭,蹲在地上,抱着自己,哭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 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哭,容修也被吓了一跳。 见她哭了半分钟还不停,皱眉,把离婚协议书递给她。 既然司徒夫人已经没事了,他留着也没什么事,该离开了。 夏念兮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泪眼朦胧,看到一张皱巴巴的纸,噘着嘴抬头看了容修一眼,就没有好点的纸吗? “能给你就不错了,还挑?”他真想掐死这个女人! 好吧,连张纸巾都不给她,果然是个冷血的男人! 打开纸,竟然还有乱七八糟的字? 眼泪让视线变得模糊,可是不用又不行,只好闭上眼睛认了,她把纸贴近鼻子,然后狠狠擤了鼻涕。 站起来,用手背擦了眼泪,转身把纸扔进垃圾桶里。 容修:“……” ...... 164.到底是谁? “夏念兮,你给我捡回来!”容修绷着一张脸,自己都打算放她自由了,那张离婚协议是他经过多少煎熬才签下字的,她知道吗? 竟然就这么随意扔掉! “容修,你发什么疯?我要去看我妈妈了。”夏念兮白了他一眼,转身着急要走,那张纸被揉得都不快烂了,他要那个干吗? 而且都被她用了,让她从垃圾桶里拿出来,咦……想一想就觉得恶心! 容修一把抓住她的手,把人拉回来,两人就站在垃圾桶边,容修目光异常认真地看着她,“夏念兮,我给过你机会了,放你自由。这是你放弃机会的。” “你说——唔!”嘴巴被他堵住,夏念兮睁大双眼。 这个吻没持续很久,容修像是在她身上重新刻上印记一样,放开她的时候,他的表情柔和了不少。 “去看看阿姨吧。”容修伸手点了一下愣愣的夏念兮,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急救室的门打开了,两个护士推着司徒夫人出来。 “你疯了!”慌乱地擦了下嘴巴,夏念兮没时间跟他在这里纠缠,急忙跟上去,守在昏迷的司徒夫人身边。 在病房里安置好了,夏念兮给司徒夫人盖好被子,容修就站在门口,没说进来,也没说离开。 “谢谢你,你可以走了。” “这么早赶我走,不想让我跟乔安城碰上?”容修双手抱在胸前,表亲淡漠,眼神却锋利地盯着夏念兮。 心思被猜中,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干脆随他去了。 半小时不到,乔家人果然来了,乔安城上前拉着她的手,“别担心,我在车上已经跟阿姨的主治医生谈过了,问题不大,休息几天就好了。” “嗯,谢谢你,乔医生。” 看向乔安城身后的男女,女的是乔夫人,夏念兮见过的,在妈妈的生日晚宴上。 至于男的,应该就是乔家的当家,乔泰来。 对方表情不太好,夏念兮有些紧张。 “叔叔,阿姨。”她礼貌地打招呼。 乔泰来点了点头,目光却没看她,而是直直看向病床上的彭嘉熙,问道:“司徒夫人,要多久才能醒来?” 夏念兮走到床边,挡住了乔泰来的视线,“医生说可能要几天时间。” 当演员这么久,她还是能分辨得出来人是好意还是带着目的来的,乔夫人先不说,这个乔叔叔,让她感觉很不好。 “几天?这怎么能行,我去给司徒锋打电话。”乔泰来匆匆走出病房。站在门口直接给司徒锋打电话,电话接通,他直接开口:“司徒锋!” “很抱歉,首长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 乔泰来眉头一皱,眼神晦暗,看来,一切都在掌握中。 夏念兮站在病房里,疑惑地看了一眼乔泰来的背影,心里略有微词,怎么看都不像是关心妈妈身体。 可能发现丈夫的目的性太强,乔夫人走上前,坐在病床边,担忧地看着司徒夫人,“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安城,你一定要跟医生打好招呼,用全力救你阿姨。” “妈,我会的。” 乔安城站在夏念兮身边,安抚地搂住她的肩膀,“你别太累着自己,还有我在呢。” 乔泰来突然走到门口,看向夏念兮,“小丫头,你过来。” “我?”夏念兮走出病房,站在门口,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叔叔,怎么了?” “你是司徒锋的女儿,现在弦生死未卜,你妈妈这样,司徒家就你能做主了。很多事都要你来拿主意。” “我不行,等妈妈醒来,医生说妈妈很快就能醒来了。”司徒家这么大的家业,她怎么能做决策,她根本不商场的事。 “等?你妈妈等得起,公司可等不起,每过一天,你们公司的负债就多一分。以后你嫁给我儿子,我们就是亲家,我也不会眼看着不管。文件都准备好了,到时候你们签个字,我们这边就会注资了。” “叔叔,我不懂这些,让我想跟我二伯和小叔他们商量一下再答复你。” “那你要想清楚了,拖一天,问题就难处理一分。等你能签字了,让安城带你来找我。”乔泰来说完,朝病房喊了一声,“回去了。” 乔夫人从病房出来,抹了抹发红的眼睛,路过夏念兮,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你妈妈肯定不会有事的,别担心,别累坏了身体。” 夏念兮露出疏远的笑,礼貌地回应道:“嗯,谢谢阿姨。” 乔氏夫妻走到走廊尽头,乔夫人才不解地问丈夫,“你这样做,让儿子跟念兮怎么处?两人刚订婚啊。” “哼?订婚?你以为司徒家还能像以前那样吗?妇人之见,好好去寻摸着给儿子找个门当户对的对象。司徒家,这次别想再爬上来!” 乔泰来大步走出住院部。 乔夫人在原地纠结了片刻,小碎步追上丈夫。 夏念兮回到病房,拿出手机要给二伯和小叔打电话,可是看到乔安城,她有按掉了电话,挤出一抹笑,“乔医生,谢谢你来看妈妈,可是妈妈一时半伙还醒不来,你如果有事就去忙吧。” 乔安城眼里闪过一丝受伤之色,“我们订婚了,我以为我不是外人了,念兮。” 夏念兮有些不自然地别了一下头发,小声道歉:“我……我只是有些累了,抱歉。 “我刚才看到容修了。” 她动作一顿,乔安城继续说,“念兮,我知道让你跟我订婚,我是趁人之危。但是我会让幸福,我能保护你,就算没有乔家当靠山,我也能给你幸福。” “我知道,你很好。” “那你告诉我,容修只是一厢情愿,你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就算你们共同拥有一个孩子,你也不会心软。” “乔医生——”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换一个,念兮,就从这一刻开始改变,我想你换一个称呼。”乔安城靠近她,步步逼近她身侧。 夏念兮下意识后退,却被乔安城伸手搂住腰,他低头凝视她的双眼,“念兮,我不怕争取,可是至少得有一个公平的竞争机会。” “乔……安城,对不起。我现在心很乱,实在没心情去想感情的事,我只想让妈妈早点好起来,爸爸和哥哥都没事。” 不是想逃避,而是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乔安城。 她不能否认自己对容修还是有感情的,可是经过这么多事,她已经成长了,两个人之间不是只有感情就能在一起的。 如今她更是不能只顾自己而丢下司徒家自生自灭。 乔安城失望地往下双手,他后退两步给夏念兮足够的空间,“我尊重你。” 等到乔安城离开病房,夏念兮赶紧拿出手机给二伯和小叔打电话。 这么大的事,她实在不知道该问谁了。 小叔的电话很快接通,“念兮,先别签字,等我回去,我明天就回来。” “好。” “大嫂情况怎么样?” 夏念兮看向病床,忧心地说:“医生说会昏迷几天,问题不大,现在还没醒来。” “嗯,问题不大就行,一切等我回来再说,照顾好自己。” “好。我联系不到二伯,小叔。” “二哥的电话我来打,不管谁来找你,都稳住,不要被吓唬了。” “好。” 等挂了电话,夏念兮坐在病床边,握住妈妈的手,不安地低下头,“妈,你快醒来,我不行,我什么都做不了。” 中午,孟瑶和顾非烟过来看她,带了一堆吃的。 “外面很多记者,幸好你们提前找人拦着,不然这里要被挤爆了。” 夏念兮刚把午餐打开,扭头看着两人,“找人拦着?我没有找人啊。” “不是你找的人吗?他们认识我和顾非烟,直接让我们进来的。我以为是你派的人。”孟瑶走到窗户口,往外观察。 顾非烟也疑惑地扫过夏念兮,又扭头看看病房外,最后若有所思地撑着下摆,“不会是他吧。” 孟瑶回头问:“谁啊?” “容修啊。” 夏念兮低头不说话,拿着勺子小口吃饭。 孟瑶跟顾非烟对了一下眼,感觉到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奸情,两人挤到夏念兮身边,“说,你们俩藕断丝连多久了?” “什么藕断丝连啊?我跟他没关系。” “他会不会知道你……”顾非烟目光扫到她肚子。 夏念兮捂住肚子,一脸不相信地看着顾非烟,“不会吧?我隐藏得很好啊。” 顾非烟抱着一罐蜜饯一边吃,一边分析,“容修不是一般人,想要在他面前隐藏,你道行还不够深。” 他知道了? 不,不可能,如果他知道她怀孕了,那晚就不会那么不知轻重。 “他不知道,你们别猜了,这件事我很肯定。”把饭盒收起来,夏念兮认真地看着两人开口,“我现在该怎么办?” 孟瑶一脸问号,“什么怎么办?” “我爸被请过去谈话,电话打不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妈……你们也看到了。现在司徒家已经没有能做主的人了,你们来之前我问过管家,司徒家只有我哥跟我有直接继承权。” “你都问这个问题了?”孟瑶吃惊地看着她。 “不问不行,乔家要给公司注资,但是有一份但书和入股协议,这个协议现在能签字的只有我。” “司徒家还有两个兄弟都是司徒家打工的?!”顾非烟也诧异了。 一直知道司徒家当家的是司徒锋和妻子彭嘉熙,但是司徒家还有一个不工作的大伯,一个工作能力很强的二伯和小叔。 这三个人竟然没有继承司徒家的权利吗? 顾非烟一脸认真地开口:“如果是这样,那你危险了。多少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你身上了。一旦你几个叔叔伯伯不满意你一个刚来没多久就能继承司徒家的黄毛丫头,他们可能会蠢蠢欲动。” 毕竟没人会心悦诚服地臣服在一个完全不懂管理公司的小女人手下。 更重要的是司徒家这块蛋糕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小蛋糕,全球大家族里,司徒家能排名到前五十名。 这意味着,继承人一下子就变成千亿富翁! 夏念兮烦躁地坐在沙发上,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这么大的家族企业,为什么公司法人和最大的股东不是爸爸,而是妈妈。而妈妈的私人律师说,能继承她所有的只有她生的孩子。 一旦妈妈不能醒来,法律上唯一能替她执行公司管理只剩下夏念兮一人了。 公司大了,分给兄弟几个,不好吗? 这样子,叔叔伯伯不会寒心吗?他们奋斗了一辈子,除了公司分红和工资之外,什么都没有。 第二天司徒家的股票下降了8个百分点,司徒夫人的手机快被打爆了,夏念兮刚开始还接听解释了妈妈住院了,之后根本解释不清,她索性关了手机。 二伯和小叔赶到医院的时候,新闻里已经把司徒家的情况预估到最糕的状态。 “谁让你关掉你妈的手机?”二伯一进来,就一脸铁青地训斥她。 “我,打进来的电话太多,我——”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知道多少公司的负责人联系不到大嫂已经乱了套吗?”几十个订单和退货赔偿项目全都搁浅了。 合作伙伴联系不到司徒夫人,心中都发虚了,现在全都解除合作了。 司徒韧拦住生气的二哥,帮夏念兮说话,“二哥,念兮一个小孩子,她能懂什么。就算打通了,她也不清楚公司的事,也没用,现在我们赶紧想想有什么补救的方法。” “什么方法?德国那边的跟政府签订的生意,现在资金冻结,明天再不开工,光赔偿金,就能让总公司破产。那边的案子都是弦负责,我们都不清楚,他不在,全乱套了。” 司徒煌上急得额头满是大汗,扭头看一眼还躺在床上的大嫂,又气又急,最后一跺脚出了病房。 司徒韧回头看着夏念兮,“念兮,有我们呢,你安心照顾你妈妈,其他事交给我们。” “对不起,小叔……”她又做了蠢事。 司徒韧摇摇头,转身走出病房,跟司徒煌站在外面两人小声讨论。 “乔家的条件提出来了,很苛刻,但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大哥大嫂都不能主事,我们总不能让念兮出来扛这些事吧?” “一个小丫头能做什么,让她在医院待着,别再坏事了!先不管乔家人到底抱有什么目的,先解了燃眉之急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司徒韧让助理给夏念兮送了早餐。 “念兮,我们要跟乔家签约,需要大嫂的印章。” 夏念兮手足无措地看着司徒韧,“妈妈的印章,可是我不知道在哪里。” “这次大嫂去罗马分公司处理问题,肯定会带着,她刚一下飞机没回家也没回公司。你在她包里看看,应该还在。” 夏念兮立刻拿出司徒夫人的包,翻了一遍,掏出两个印章,“是这些吗?” “嗯。我们去跟乔家签约,你就在医院看着大嫂,如果大嫂醒了,记得通知我们。” “好。” 司徒韧拿过印章,转身匆忙出了病房。 夏念兮低头整理妈妈的包,无意中看到包里的钻石手链,想起哥哥说,手链家里人每人一条。 眼眶瞬间红了,她握紧手链,“哥,你到底在哪里?” 等司徒韧赶到公司,乔家的人已经赶到了。 “拿来了吗?”司徒煌问他。 司徒韧点点头,“嗯。” 两方人坐在会议室的两边,司徒煌作为现在公司最高负责人,他沉着脸,仔细看合同条款。 其中一条内容让他一下皱起了眉头,双手放在桌上,目光灼灼盯着乔安城,“安城,你就要跟念兮结婚了,这条是什么意思?一旦公司三个月不能回本,乔家有权优先并购公司的所有股份。” 司徒韧拿过合同,仔细看了一边,手拍在桌上,“乔泰来,你们只有一家外资投行,凭什么想并购我们公司?” 乔泰来悠闲地抬起头,目光慵懒地扫过两人,“如果不是念兮要成为我儿媳妇了,我会给司徒家这个无底洞投钱吗?这份文件……” 他把一份文件砸在桌上,冷冷地开口:“司徒家的经营状况,我们不是没做过调查,你们给的这份文件,好像很多地方都不符合实际。” “在商言商,两位不会让我们乔家陪着你们一起死吧?我们当然希望公司能够兴旺发展下去,这是双赢的局面,这个条款只是给双方一个保证。一旦公司有任何意外,乔家就可以先帮司徒家保住公司。如果落到别人手里,想收回来都难。”乔安城推了推白金框眼镜,淡定若素。 如果这时候说乔安城是一名医生,很多人都不会相信,怎么会有如此口齿伶俐的医生,他太适合经商了。 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司徒煌和司徒韧共共同署名,并且签下彭嘉熙的印章。 合同签好,乔泰来满意地离开,乔安城跟在后面。 两人走进电梯里,乔泰来转动手表,看向儿子,“目的达成,跟司徒家的亲事可以打住了。” “爸,我是真的想娶她,跟这些是没关系。” “你要女人,什么样的找不到?我看那个女人还没司徒音好,你眼光真差。”乔泰来脸上露出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容,拍拍儿子的肩膀。 乔安城眼里划过一丝厌恶,“爸,你那点趣味我不感兴趣。如果让妈妈知道了,我不会帮你。” “你想要取司徒家的女儿,你就不怕被她发下你从头到尾设计她?儿子,你再厌恶爸爸,我们毕竟是父子,同样都是不择手段。医生这个职业也洗不白你的,早点回来帮爸爸。” 电梯门打开,乔泰来大步走出大厦。 回头看了一眼,露出自信一笑,要不了多久,这里就是他乔泰来的囊中物。 乔安城嫌恶地皱起眉头,眼里划过一丝暴戾。 一通电话打进来,他拿出手机放到耳边,“喂?” “……” 眼神一变,乔安城大步走出大楼,“立刻找到她,绝对不能让她见到司徒家的人!” 医院里,夏念兮坐在病房里,拿着毛巾帮司徒夫人擦手擦脸。 正擦着,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病服的人跌进来,倒在地上。 夏念兮扔下毛巾,急忙走过去,扶住她,看到她的脸时,惊呼一声,“轩辕雪雪!” 轩辕雪雪因为做化疗,头发建成了短发,身体瘦弱得仿佛一捏就会碎。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努力睁开眼睛,看到夏念兮,怔怔了片刻,突然激动地抓住她的手,“弦……弦……他死了?” “别激动,没有,哥哥没死。新闻上都是虚假的消息,不是真的。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也在这个医院吗?我送你回去!” 轩辕雪雪哭着喊,她颤抖地抓紧夏念兮的手,“不,我要找他。他在受苦……我要找他,夏念兮……帮我把他找回来,找他回来……” 夏念兮抱住她,忍住眼泪,“别激动,你的身体不好,安静下来。我们从没放弃寻找哥哥,一定会找到他的,等他回来,我让他去看你。” 轩辕雪雪夏念兮怀里,眼角看到她手腕上的钻石手链,突然挣扎起来,“手链里有追踪器,都有,去找他……咳咳……” “找到了,在这里,快过来!” 一堆人匆忙跑过过来。 “别相信家人……有内奸……救他……求你……”轩辕雪雪凑到夏念兮耳边,小声嘀咕。 “你怎么能乱跑?快把担架拿来!” 三个护士把轩辕雪雪从夏念兮怀里拖出来,抬到担架上,匆匆抬走了。 夏念兮站起来,盯着手上的手链,这个手链里有追踪器? 突然想到那次跟着司徒弦去大学玩,她要一人走走,他把手链给她戴上,最后他突然出现保护她,是因为手链上有追踪器,能立刻找到她吗? 心里萌生一股希望,她激动得掉眼泪,拿起手机要给打电话,刚拨号,她愣住了。 有内奸…… 雪雪说有内奸,是司徒家有内奸吗? 到底是谁? 一下瘫坐在沙发上,她看着床上的人,“妈,你快醒来好不好,哥哥有救了,可是我能找谁帮忙呢?” ....... 165.发疯的人 .......... 病房里静得能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可是床上的人却没有一丝清醒的迹象。 轩辕雪雪说有内奸,她浑身发冷,商场有间谍她知道,可是司徒家怎能会有内鬼? 那些亲戚每个都从她脑海中划过,那么一大家子的人,有一个内奸吗? 那又是谁的内奸,谁能往司徒家安插一个人还不被爸妈发现? 这一系列的疑惑让她头大,把头埋在双手里,她盯着地面喃喃自语:“我该怎么办……” 此刻她能找谁帮忙,司徒家这么大的事,她不敢找孟瑶,孟瑶一向大大咧咧,如果因为她被什么人盯上了怎么办? 顾非烟……不,立刻把这个想法从脑海中甩出去,非烟是孕妇,她不能拿这些事去打扰她。 等到下午,仆人带了饭过来,夏念兮简单吃了一点,打算回家,爸爸的书房说不定会有什么办法,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她把妈妈的手链和自己的手链放到一起,装在包里,走到床边,握住妈妈的的手,“妈,我一定会把哥哥带回来的,相信我,你要早点醒来。” 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走出病房,让仆人进去24小时照看着,夏念兮走出住院部,站在医院大厅门口,手紧紧抓着斜挎包的带子。 她一定要坚强,为了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她必须强大起来。 刚走出几步,一个人冲上来,抓住夏念兮,“夏念兮,你想知道你哥在哪里吗?给我钱,我告诉你他在哪里!” 看来来人的脸,夏念兮一把推开她,警惕地后退,“司徒音,你发什么疯,你再靠近我,我就报警了!” 她不是被容修的人带走了吗? 容修不会看不住一个人……她的心好乱,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她真的分不清楚了。 司徒音浑身抽搐,表情癫狂,她手指颤抖,喉咙不停地咽东西,可是她明明没吃东西。 是个人都能看出司徒音的异样,有护士看到偷偷跑去找保安了。 “夏念兮,给我一个亿,我告诉你司徒弦在哪里,你只有这一次机会,错过,你就等着哥哥的死讯吧!” 她不停搓手臂,像个惊弓之鸟一样盯着夏念兮。 “我不会相信你,我再也不会轻易相信你了。”抱紧手包,她冷着脸看着司徒音。 上次就是因为她一句话,她就以为她和容修…… 这次她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你会后悔的,你以为司徒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都是我,是我把公司的弱项告诉别人。我只要看过一遍的财务报表,我就能记住这个公司的薄弱项,我比你更像司徒家,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司徒音疯狂大笑。 “是谁让你对付司徒家的?”夏念兮上前一步急忙问道。 司徒音突然伸手敲自己的头,她眼神惊恐,不停地敲打脑袋,“不要……我不去……” 夏念兮顾不得危险,她快步走上前抓住司徒音的胳膊,“司徒音,你别装傻!谁让害司徒家的,哥哥在哪里?” “哈哈,给我一个亿,给我我就告诉你!” “好,我给你!”现在只要知道哥哥在哪里,就算花再多的钱她都在所不惜。 从口袋里拿出司徒弦给她的卡,夏念兮把卡放到司徒音面前,“这个卡,你不会不认识,这个卡里到底有多少限额我也不清楚,我现在拿不出再多的钱。” 司徒音目光在黑卡上聚焦,她痴痴地看着黑卡,喃喃道:“这是司徒家的黑卡,额度是5000万,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把卡塞到司徒音手上,夏念兮焦急地问:“告诉我哥哥在哪里?” “他在……呃!”司徒音眉头一皱,身体一软倒在夏念兮怀里。 “司徒音?!”她大声喊她,可以司徒音已经从她身上滑到地上,背上扎了一根针。 几个医护人员匆匆跑过来,乔安城跑过来抱住夏念兮,“她有没有伤害你?” “没……她,你们把她怎么了?” “她嗑药了,刚从病房里跑出来。真的没有伤害你?”乔安城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夏念兮急忙抓住乔安城的胳膊,问道:“我要跟她说话,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要睡12个小时,她跟你说了什么吗?” 夏念兮突然抬头看向乔安城,后者正担心地看着她,目光流露出担忧。 她摇摇头,“我想问她为什么要回来气我妈。” “司徒音情绪不稳定,以后再见到她,最后离远一点,小心你的孩子。” “乔医生,这个是你们的吧?”一个护士把黑卡送过来。 乔安城接过来,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黑卡,又看向夏念兮,轻声问:“她抢你的卡?” “不是,不小心掉了吧。” “嗯,我跟过去看看,你小心照顾好自己,我一会来找你。” “嗯。” 乔安城跟着后面走进医院大厅,急诊科三楼,护士把司徒音送进单人病房里,出来走到乔安城身边,“她会睡6个小时,药效太多会伤害她的神经。” “打,她自己都把自己毁了,我们为什么要担心她?”乔安城转身走进旁边的房间,是一个监控室。 “调出刚才门口的视频给我看。” “是。” 许久之后,乔安城从房间出来,站在窗户口,原本温柔阳光的眼眸逐渐被黑暗取代,目光投在玻璃上,反射出他冷峻的表情,眼神里的杀意一闪而过。 夏念兮在病房里等着乔安城过来找她,结果都到晚上了他都没来。 心里惦记着司徒音说要却没出来的答案,她最后还是坐不住走出病房。 在大厅询问司徒音的下落,可是所有护士都不知道司徒音去哪里了。 “白天,她在门口那么闹,别几个护士抬走了,你们都不知道她被抬到哪里去了吗?”夏念兮烦躁透了。 拿出手机给乔安城打电话,电话没有接通。 收起手机,她往住院部走,刚一出门,一个保洁走过来,小声用方言问:“小姐,你要找那个被抬进医院的女人吗?” “阿姨,你知道?”夏念兮一颗心一下被提了起来。 “嗯,我看见了……那个人被人转了好几道手续,这些小护士自然不知道。” “她被转到哪里去了?” 保洁阿姨欲言又止,就是一直笑嘻嘻。 夏念兮还不至于太傻,从包里拿出几张毛爷爷塞到保洁阿姨手里,“辛苦阿姨了,麻烦您给我指一下路。” “这么客气干啥啊,我跟你说啊,她被换了好几床,最后进了二分部c区。” “那是什么地方?我都没听过。” “就是精神病区,关在那里的都是疯子。小姐,我看你可别一个人去,危险得很嘞。”保洁阿姨小声地跟她嘀咕了一通。 “嗯,谢谢你了。”夏念兮没有跟保洁废话,转身走出医院大厅,往二分部走去。 路过住院部的花园,远远看到容修抱着一个婴儿,身边站着一个女人,她脚步一顿,远处的画面格外刺眼。 想着自己还有重要的事,她刻意拐进小路,心里却像吃了黄连一样苦涩。 眼看要拐出住院部了,就被人拉住手腕。 “你去哪里?”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夏念兮现在没空理会他,用力甩开容修的手,“与你无关,别拦我。” 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听到脚步声紧跟在身后,直接选择无视。 二分部跟本院之间隔了三个巷子,大概是怕特殊的病人影响了普通的病人。 走着走着,她的小腿突然抽筋了,夏念兮一下站住,动也不敢动一下。 容修上前疑惑地问:“怎么了?” “腿,腿抽筋了……”痛得她像大喊,可是她只能紧紧咬住嘴唇,能感觉到小腿抽出一个凹陷。 容修蹲在下,伸手扶住她的胯骨,手小心翼翼地去碰她抽筋的腿。 “别,别动我!” 这段时间,她慢慢开始抽筋了,有时候是半夜睡着的时候,有时候早上起来,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补补钙就好了,没想到今天会在走路的时候抽筋。 “怎么会突然抽筋了?”容修眉头紧锁,表情凝重,盯着她的腿好像抽筋的是他似的。 “痛!”越来越痛,夏念兮痛得眼泪哗哗。 容修伸手要再碰她的腿,夏念兮急忙喊住:“别碰我!” 容修站起来一把横抱起她,“痛就咬我。” 夏念兮痛得难以呼吸,也不矜持,张口就咬住容修的肩膀。 容修不说话,就静静地抱着她站着。 过了大概五分钟,抽筋的位置自己慢慢恢复了,夏念兮松开口,身上都起了一层汗,她低着头,“放我下来吧。” “不痛了?”他用手指碰了一下她抽筋的腿。 “痛。” 容修看向她,“说吧,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你不用陪朋友吗?”她没忘刚才花园里的一幕,真刺眼。 “那是个孕妇,抱着孩子来做产检,突然抽筋了,周围没别人只好让我帮她抱一下孩子。” “……”也是一个抽筋的孕妇?夏念兮才发现刚才自己根本没看仔细,只是扫了一眼,就躲开了。 “孕妇的醋你也吃?” 夏念兮皱眉,撇嘴道:“谁说我吃醋了,我要去二分部c区。” 容修没再说话,夏念兮也不主动说话。 过了几分钟,容修突然觉得怀里的人重了,而且一个脑袋靠在肩上,低头一卡,就见夏念兮睡了过去。 “这么容易就睡着了?” 静静地看了她三秒钟,心疼地亲在她眼底的青色上,这些天的变故,连一个大男人都承受不住,如今却要让她一个人扛着。 “你什么时候才能毫无保留地相信我,念兮?” 当然没人会回答他,容修嗤笑一声,继续往前走,却把步伐放轻了了,能让她多睡一会就多睡一会。 夏念兮醒来的时候,感觉睡得很舒服,好久没这么安心了。 嘴角的笑容还没弯起来,她浑身一僵,她记得自己是去……扭头一看,就见容修近在咫尺,而自己…… 火烧屁股似的从容修怀里跳下来,刻意忽略刚才一眼扫到他脖颈的烧伤。 “你怎么不叫醒我?” 容修坐在一个喷小泉边,周围人群往来格外冷清,谁也无法想象在帝都这么繁华的地方,市区里还有这么一块乏人问津的地方。 “为什么来这里?” “司徒音不是被你带走了吗?她人呢?” 容修看着她解释,“她毒瘾犯了,当着一群人面前,我不可能带她走,就留在医院了。” 夏念兮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算是对他这个解释接受了。 她扭头看向远处门可罗雀的c区大门,吞了吞口水,“我还有事,你先走吧。” “你要进去找谁?” “不——” “夏念兮,你信不信你再说一次不管你的事,我就在乔安城面前上了你!” “你!粗俗,下流,容修,你就不能一天不想那种事吗?!”夏念兮本来紧张的心情被容修这么一闹,一下什么紧张的气氛都没了。 “我说到做到,走吧,你要做什么?现在司徒家的人自身难保,你一个人行动,我不放心。”容修最后那四个字说得一点威严都没有。 夏念兮看着他,突然想笑,可她还是努力忍着。 “司徒音在这里。” “她被带到这里?” “她今天中午来找我,说让我给她一个亿,她告诉我哥哥在哪里。还没说呢,就被护士打了镇定剂睡着了。” “果然是她把司徒家卖了?” 夏念兮回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推测而已,司徒音是商业天才,只是从小被娇惯得对经商没兴趣。你哥一失踪,司徒家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出错的全部是薄弱环节。” “你也在盯着想屯掉司徒家?”夏念兮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容修。 容修伸手强势地拉住她不让她后退,一用力,就把人拉到怀里,“夏念兮,全世界都可以误解我,只有你不行。我会跟全世界玩花样,唯独你,我从未欺骗你。” 夏念兮怔怔地望着他的眼睛,他眼里郑重,还有不允许被怀疑的执着,深深地震撼了她的心。 她的心狂跳不已,眼睛却离不开他的目光。 “记住这句话,你不是一个人。好了,我们进去吧。”容修搂住她往进走。 容修看着前面的路,眼里露出自信的笑,他的小女人吃软不吃硬。 他会让她慢慢发现,靠乔家,不如靠他,老公就在身边,天天想着求别人帮忙,该打! 夏念兮低着头,心里的泡泡再也压制不住开始往上冒,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 握紧拳头,感觉到中指上的戒指,她轻轻摘掉戒指,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容修。 就让她当一会坏女人。 冷清的大厅里零零散散只有几个工作人员,看到两人进来,一个女护士走过来,“你们两个是?” “我们来看望朋友。” 女护士引两人走到导医台前,从柜子里拿出登记表,头也不抬地问:“看望朋友来等级,朋友叫什么名字?住在哪个科室知道吗?” “司徒音。” 女护士明显表情不对,抬头看着两人,最后目光在夏念兮身上徘徊了一圈,“请问两位是病人的什么人?” 夏念兮要说话,容修拍拍她的腰,面无表情地回答:“朋友。” 女护士合上登记表,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很抱歉,病人情况严重,不是家属,不能前来探望。” 容修搂着夏念兮走出大厅,夏念兮急忙拦住他,“我要见她,必须见到她。” “嘘,出去说。” 两人走出二分部,站在路边,容修拿出手机打电话。 “我在医院二分部的c区,司徒音在这里,我要见她。” 白夜萧正在巡诊,脚步一停,走到一旁,皱眉问道:“司徒音是毒瘾犯了,怎么会送去那里?” 容修表情淡漠,“有些人不想让她说真话。” 白夜萧看了一眼医院花园的某人身影,问道:“夏念兮也在你身边?” 容修挑眉,“是,怎么了?” “人家正牌未婚夫发了疯一样在找她呢。”白夜萧收回视线,不再看外面到处找人的乔安城。 “她正牌老公就在这里,让他找!”容修声音里夹杂了一丝戾气。 夏念兮身体一缩,乔安城在找她? 从包里拿出手机,果然关机了,瞪了容修一眼,急忙打开手机,七八个未接来电。 刚要给乔安城回一个电话,就被容修一把夺过。 “手机还给我!” “迟早有一天,我要被你气死!”容修恶狠狠地瞪她。 夏念兮回瞪回去,她有自己的自由,他凭什么干涉? 最后还是夏念兮打了个喷嚏,容修认输了,拿出纸巾帮她擦,声音也软下来,“司徒音是毒瘾,怎么也不该送到这里来,肯定有人想让她疯。等会让白夜萧进去探探风,稍安勿躁。” “容修。”她可以信赖他的,对吧? 扪心自问,夏念兮闭上眼睛,是的,不管嘴上怎么冷漠,她的心里总是早一步向他投降。 “怎么跟个小丫头一样,一会抽筋,一会打喷嚏,感冒了?”容修一秒从霸道总裁变身忠犬老公,嘴里嘀咕着帮她整理衣服。 突然意识到她刚才喊她,连忙抬起头,“怎么了?” 从包里拿出两条项链,送到他面前,“轩辕雪雪说这手链上有追踪器,我不知道找谁研究这个,帮我找找我哥。” 她的心跳骤然变快,手指颤抖,她害怕自己把这最后一线生机毁了,可是她不知道还能求谁。 “好。”容修伸手拿过手链,放在手上观察一番,一点异样都看不出来。 白夜萧很快跟赶过来,看了夏念兮一眼,就往里走。 夏念兮躲在容修身后,她真的怕被白夜萧看出她怀孕了。 抬起头看着容修的背影,她的目光复杂,他到现在还是会排斥她生孩子吧! 肚子突然抽痛了一下,她深呼吸,手按在肚子上。 宝宝,别怕,妈妈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你! 二十分钟后,白夜萧走出来,看了两人一眼摇摇头,“她被打了很多致幻剂,就算之前不疯,现在也疯了。” 夏念兮急忙问道:“那她还记事吗?” “一直嘴里喊着要嫁给容修,要举办世纪婚礼,她想现在的记忆都停留在来a市之前。” 失落地垂下肩膀,她差一点点就能问出哥哥的下落了,就差那么一点。 三个人一起走回医院,一走到院子里,无数记者就冲了上来把夏念兮围起来,“请问你是不是接受司徒家的所有财产?” “据外界估计,司徒家总资产超过千亿,其他人都没有继承权,你就是顺位第一继承人,司徒小姐请问你对此有什么想说的?” “有人说是你把司徒家克散了,你对此有什么解释的吗?” 容修和白夜萧没有心理准备,突然被记者围起来,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容修伸手搂住夏念兮往医院里走,白夜萧冷漠地挡住记者。 “容总,知情人透露你和夏念兮还没离婚,一旦夏念兮继承这笔遗产,你有什么看法?” “有人说你们夫妻合力扳倒司徒家,夺取司徒家的财产,你们想要解释吗?” “闭嘴!”夏念兮突然大喊,她气得浑身发抖,“我爸,我妈,我哥都还在,说什么遗产?” “容——” “滚!”容修厉声一呵。 几个人冲过来,拦住记者,容修扶着夏念兮走进医院大厅,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念兮,别听那些人说的。” “我克我爸,我妈,还有我哥哥……不,我还克了我的孩子……”夏念兮痛苦地捂住肚子。 她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眼神找不到聚焦,脑海中都是那些人厌恶的眼神,还有咄咄相逼的质问。 几个人挡完记者匆忙走进来的人各个狼狈,景天看了一眼容修怀里的人,“真是个麻烦的人。” 容修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幽深不见底。 景天立刻住嘴,扭头看别处。 “这就是大嫂吗?”蓝枫凑上去,要看夏念兮的脸,看清楚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僵住了。 夏念兮陷入了黑暗中,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容修抱起她,就往自己的病房走去。 白夜萧拦住他,“你干嘛?” “我带她到我房间。” “她昏倒了,有医生和护士会照顾她,你自己还是病人。” 蓝枫走上前一步,张张嘴,想说话,就被景天拉到一旁,“你别凑热闹了。” “那就让医生来我房间治!”容修抱住夏念兮往病房走去。 ........... 166.我想吻你! 大家都一脸懵逼地看着容修的背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夜萧眉头一皱,把医生的铭牌挂在胸前,“我去拿东西,你们先去。” 景天拉着僵硬的蓝枫跟上去,易城和两个助理也跟了上去。 白夜萧转身要走,就看到站在最后面的程诺,他本来想打声招呼,突然一皱眉走了。 他一向不喜欢跟人打招呼,怎么会想主动跟程诺打招呼? 容修的桃花债与他何干! 脑海中划过某个笑得跟花痴一样的女人,脑海中一根神经突然绷紧,他表情一变,眉头紧紧蹙起一座小山,在原地停顿了几秒,才往急诊室走去。 容修把夏念兮抱进病房,放在床上,担心地摸摸她的额头,“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容易晕倒?” 蓝枫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容修低头吻在夏念兮额头,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断了,结结巴巴地问:“她就是夏念兮?” 容修没理他,景天扯了扯他,“这时候别打扰他。” “我……我认识她……”蓝枫表情复杂,用手揪揪头发,好像非常烦躁,“我遇到她不止一次了,我竟然不知道她是大嫂!” “白夜萧还没来吗?”容修扭头看向两人,眼里带着焦急的神色。 天呐,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僵在原地,她,她,她…… 过了一会,蓝枫突然幽怨地开口:“老大,叫来白夜萧没用吧,这种情况,白夜萧处理不了啊。” 他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女人,竟然是大嫂!天呐,来个雷劈死他吧,不然等容修发现了,他肯定要杀人灭口了! 景天疑惑地看向蓝枫,“你又知道什么了?” “应该送……大嫂,去妇产科吧!”蓝枫怯怯地开口,然后心里有些疑惑,老大一直大嫂的心思他们都看在眼里,那怎么会在大嫂怀孕的状态下还跟她离婚? 房间里一下温度降了五度,蓝枫感觉脊背发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怎么会突然这么冷,冷气坏了? 四处张望了一下,最后被容修一双黑不见底的双眸紧紧锁定。 容修声音紧绷,“你说什么?” 他的手就停在离夏念兮小腹不到十厘米的距离,不敢靠近,却能听到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跳。 不是拿掉了吗?她住院那么久,不是因为做完流产之后需要休养吗? “你怎么知道?”问出口,才发现喉咙紧得有些发涩,每一个字都像铁锤一样砸在他身上。 “上次在这个医院,我不是给你做过一次酸菜鱼,当时我跟你说有个孕妇没带钱,也想吃,就,就是大嫂啊。” 呼吸一窒,容修颤抖地伸出指尖,轻轻碰到她的小腹。 景天震惊地扫过床上的人,又看看容修和蓝枫,“我记得,当时你什么都吃不下就让蓝枫过来给你做顿饭,那时候……” 景天一把抓住蓝枫的衣领,“你大爷的,夏念兮怀孕了,你怎么不早说?” 看着容修这么自虐,他一直以为夏念兮配不上容修,可是这两人是不是有病啊,郎有情妾有意,还能搞出这么多破事! 蓝枫用力挣扎,“我,我哪里知道她是夏念兮啊?我有识别人脸障碍,你不是知道啊?” 要是能认清楚人,他哪里会犯这么乌龙的错误! 两人扭打在一起,你不让我,我也不服你。 “出去!”容修低沉的声音压抑着无法言明的情绪。 两人跟兔子一样溜出病房,顺带关上了病房的门。 病房里安静地能听到窗外的蝉鸣,容修深深凝望着夏念兮的脸,她脸上的病态白让他的心又一次被揪住。 怪不得她嗜睡,怪不得她会动不动晕倒,怪不得她情绪波动会这么大。 眼眶一下湿润了,“你怎么这么气人啊!” 他不知道自己该开心她保住了两人的孩子,他的孩子如今还安全地待在她肚子里;还是应该生气她都知道了自己溶血,还不要命地留下这个孩子。 伸手轻轻搂住夏念兮的腰,把头靠在她怀里,不敢用力,可是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你让我怎么办?你和孩子,让我怎么选?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如果为了这个孩子,付出了你的命,你让我怎么办?让我怎么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 快要三个月了,他们的孩子已经在她的肚子里生活了三个月。 得知她还留着孩子,一瞬间的震惊和喜悦过后,便是深沉的不安。 他从容氏离开都没这么害怕过,此刻却怕得瑟瑟发抖。 “不想让我要孩子,是因为知道可能溶血?”虚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容修一顿,狼狈地抬起头。 其实她很早就醒了,被蓝枫吵醒,不想睁开眼睛,大概是想逃避吧,却没想到会听到容修说那些话。 这是第二次看到容修哭,夏念兮眨眨眼睛想看自己是不是幻觉了。 她躺在床上虚弱地笑了,伸手贴在容修脸上,指尖状似不经意地划过他脸上的泪,“为什么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 “你已经很喜欢胡思乱想了,我不想再给你增加压力。怎么这么傻,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留下他?” 为什么? 夏念兮也想问问自己,她是因为绝望的时候想抓一根救命稻草?还是因为母性的光辉动容了她?又或是,藏在心底不想承认自己舍不得拿掉跟他的孩子。 可能都有吧,这个孩子寄托了她太多说不出口的感情。 覆在夏念兮的手上,把脸埋在她的手掌里,“你是我的软肋。” 夏念兮明显感觉到容修在用她的手蹭眼泪,可是她什么都没说,手心的湿润让她的心无比柔软,这个男人会因为担心她而流泪,她早就什么气都没了。 过了一户,容修整理好了情绪,放开她的手坐到床边,从后面抱起夏念兮,双手有些局促,不知道该放到哪里? 他想环着她的腰,可是想到她怀孕了,怕压着孩子,最后双手横在半空中,姿势怪异。 两人好久没这么和谐地相处了,可是还没持续到三分钟,容修突然生气地问:“你怀孕了,乔安城知道吗?” “肯定知道啊,乔医生是我的医生。” “你要带着我的孩子嫁给他?” 容修从床上起来,站在床尾,一脸愤怒地盯着夏念兮。 夏念兮耸耸肩,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她当时还真没想那么多,乔安城能帮司徒家,他又不介意她有孩子,那就算嫁给他也没什么不好。 “回答我!”容修大声呵斥。 凶她?夏念兮一下子委屈了,她是一个孕妇,他竟然敢呵斥她! “我们都离婚了,这个孩子反正你不要,我带着孩子嫁给谁,跟你有什么关系!”硬气地下床,她现在没精神跟容修争吵,还是给他一点时间接受这个事实吧。 “不许下床!”容修弯腰把她的脚抬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然后把鞋踢掉远处。 “容修,我没心情跟你吵架。” 容修高声询问:“吵架?你觉得我们在吵架?” 这还不是吵架吗? 夏念兮撇撇嘴,他以前从来不会跟她大声说话,分开这么久,就这么凶她,真的是时间变了两人的感情吗? 委屈地扁着嘴,双手环抱膝盖坐在病床上,容看到她这副模样,瞬间什么气都没了。 认输地叹口气,走到她身边。 叩叩叩! 两人同时看向门口,“谁啊?” 白夜萧看了一眼躲在他身后的景天和蓝枫,淡定地回答:“我。” “进来吧。” 白夜萧推开病房的门进来,直径走到病床前,“你怀孕了?” “嗯。”想瞒也瞒不住了,夏念兮只好小声的应了一句。 “妇科我不是很懂,如果需要的话,我给转妇产科。” 夏念兮连忙摇头,“不,不用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要不要通知乔医生,乔医生一直在到处找你。”站在门口的程诺问道。 夏念兮抬头看向她,眼里划过一丝诧异,她跟着回帝都了! 心里突然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传遍全身,“不需要,我哥的事拜托你了,我先去看我妈妈了。” 直接踩在地上,准备去拿别容修扔到一旁的鞋子,刚走一步,就被容修霸道地抱起来,“你就不能听话一会吗?” 容修完全当程诺不存在,在夏念兮面前,他眼里从来看不到任何人,程诺尴尬地站在门口,露出苦涩的笑容。 只有那个傻女人才会吃这种飞醋,身在福中不知福。 恶狠狠地瞪他,夏念兮心里都气死了。 先有夏若雪,又有司徒音,现在又来一个程诺,他才是到底要干什么! “放开我,你不要忘了,你在罗马答应过我,放过我。我的离婚协议书呢?” 容修把她放到床上,不理会她的质问,转身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试了试水温,才递给她,“喝水,我一会去查查,你现在需要补充什么……” “你别顾左右而言他,我的离婚协议书呢?” “那个东西……我给过你了,是你扔掉了。”容修懒懒地看她一眼,靠在沙发边拿出手机开始查孕妇的禁忌。 曾经他以为他们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孩子,所以从没关注过这个,现在他该好好补习一下了。 房间里其他人都静静地看戏。 夏念兮想了一会,手用力拍在床上,“你胡说什么,你什么时候给我了?” 容修眉头一皱,“别拍了,疼的还是你自己。你自己想,上次我见你的时候给过你了。” 上次……她眯起眼睛,回想上次两人见面是在机场,然后他送她和妈妈到医院。 等医生说妈妈情况还好,她一下松口气,就忍不住大哭起来,之后…… 突然睁大眼睛,容修的眼神从手机扫到她的表情,眼里划过一丝笑意,又回到手机屏幕,看来是想起来了。 “那张给我用的纸?那不是给我当至今用的废纸吗?”当时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身上又没带纸,容修突然递给她一个揉得都发软的纸,她当然以为是给她用的! 她记得扔了之后,容修还很执着地让她拿出来,她不拿,他的态度一下子就有了180度的大转变。 那张纸真是离婚协议书? “想起来了?” 容修收起手机,走到床边,“我给过你机会了,所以别说我说话不算数,对你的承诺,我全做到了。” “再签一张!” 容修想也不想地回她一句,“做梦。” 夏念兮气得大喘气,坐在病床上瞪着床面。 “别气了,一会让蓝枫做酸菜鱼给你吃,我现在出去一下,处理手链的问题,你就住在这个病房。” 说到手链,夏念兮立刻换了副表情,这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嗯。” 容修带着一行人走出门病房的门,房间一下就空了,夏念兮看着这件病房,最后躺下来。 枕头上的气味熟悉又陌生,触感也很熟悉,她睁开眼睛,盯着枕头几秒钟,突然把枕头翻过来。 摘掉上面的枕套,里面的枕头让夏念兮怔住。 这不是他们家的枕头吗?公寓里的枕头都是她挑选的,为了助眠,里面加了决明子,枕着特别舒服。 “他把枕头都带来了。” 抱着枕头躺下,夏念兮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躺着躺着不小心就睡着了,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闻到香喷喷的味道,还夹杂了一丝酸溜溜的味道。 猛地坐起来,吞吞口水,就看到一个人在桌子上摆弄东西。 好像听到她起来的声音,对方转过身来,“大嫂好。” “蓝枫!” 他是容修的人,可是想起他在罗马的医院里跟她胡乱搭讪,心里还是有些别扭,“你好。” 蓝枫摸摸鼻子,心想怎么跟夏念兮说让她别跟老大说什么,不然他就死定了。 他真是欲哭无泪啊,遇见这么多次,现在才知道她就是夏念兮。 “呃……老大让我做点吃的给你送过来,他要晚点回医院。” “嗯。”从床上下来,走到沙发前,酸菜鱼,腰果鸡丁,还有一个汤和小菜,好丰盛啊。 夏念兮坐下,拿起碗筷吃东西,尝了一口鱼,感动得快哭了,她好久没吃到这么喜欢的味道了。 突然想起什么,筷子吧嗒掉在地上,她看向蓝枫,焦急地问道:“第一次在医院,你赠送我的午餐,说是要征得你朋友的同意,就是容修?” “是啊,当时他也住院了,他就坐在食堂后面吃东西,你在前面,所以都没碰到。” 原来,他们之间一直有冥冥中的牵引,一直以为不会再见了,却早已经渗透进对方的生活里了。 “很好吃,谢谢你。”夏念兮低头认真地吃东西。 吃完晚饭,蓝枫收拾了东西,准备出去,又在原地踌躇半天,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吗?” 蓝枫鼓起勇气,突然给她一个90度的鞠躬,“大嫂,对不起,我有辨认人脸障碍症,我不知道你是夏念兮,之前对你的无礼,请你不要介意,最重要的是不要跟容修老大说!” 一口气说完,蓝枫起身看向夏念兮,就见她淡淡地笑了。 “你怎么那么怕他?”不只是蓝枫,景天,甚至是白夜萧,他们为什么那么听容修的话。 之前容修是容氏集团的继承人,身份尊贵,可是现在他出来创业,肯定不比以前,反而身边的人多了,连程诺都是他的人。 到底他还有多少事瞒着她? 蓝枫缩缩脖子,小声抱怨,“你老公是个怪物,太可怕了,得罪谁都不要得罪他。” 夏念兮眼珠一转,笑着说:“要不,你跟我说说他的事,我就不跟他说了。” “但是我知道的也不多诶。” 夏念兮歪着头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留学他帮过我,我说一定会回报他。” 就这么简单?她不相信,但是蓝枫似乎不想说太多,夏念兮也不好再逼他。 晚上九点多,容修回到病房,走到夏念兮身边先抱了她一下,“你哥有消息了。” “真的?”夏念兮激动得跳起来,扑向容修。 容修紧张地抱住她,“你小心点,你怀孕了,别太激动。” 容修担心打量了她一圈,才开口继续说,“手链上的钻石没问题,但是穿钻石的手绳是特殊材质通信线路。我找到了通讯专家,对方从手链上找到了通讯信号。” “那怎么能才能找到哥哥?” “信号源在威尼斯,我已经派人去威尼斯了。他们会暗中找你哥哥,但是手链有可能被他们拿掉,所以还是要做好在威尼斯做地毯式寻找的准备。” 夏念兮站在原地,激动得又哭又笑,“给舅舅打电话,他认识的人多,一定可以帮忙。” “我知道你很激动,但是要顾着自己的身体,我也是这个打算。我跟我姑姑爷打过招呼了,她也会派一批人去找。” 容修拿出手机给夏念兮,“给你舅舅打电话。” “好。” 夏念兮拨通舅舅的电话,一颗心狂跳不已,终于有哥哥的消息,爸妈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喂?” “舅舅,是我,念兮。” “念兮,你妈妈出什么事了吗?”舅舅声音一下严肃起来,坐起来,把满场的人都丢下,走出房间。 “妈妈没事,她还没醒来。是哥哥的事,我们找到哥哥的消息了。” 舅舅一下激动起来,“在哪里?你怎么知道的?” 容修从夏念兮手里拿过手机,接起来,“舅舅你好,我是容修,念兮的丈夫。” “我并不会承认你的身份,容修,说弦的事,他在哪里?” “司徒弦手上的钻石手链有卫星追踪系统,定位的地点是威尼斯,我姑姑已经派人过去找了,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希望舅舅也派人过去。做好手链已经从他身上分开,一旦被绑架他的人发现我们的踪迹,人可能会被立刻转移。” “我明白,威尼斯所有通道我都会都堵死,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离开威尼斯。你姑姑是?” “沈卿桑。” “是她?”沈家舅舅眼里划过一丝惊愕,她不是孤儿吗? “您认识我姑姑?” 沈家舅舅平静地说:“不认识。照顾好喊念兮,如果她少了一根汗毛,不管你是谁,在帝都谋划什么,我都会让你在帝都混不下去。” “我会的。” 容修淡定地挂了电话,夏念兮一直小心翼翼地看着容修的表情,见他挂了电话,热切地问道:“怎么样?” “舅舅同意了,放心,很快就能找到你哥了。” “嗯。”夏念兮低着头,脸上渐渐露出笑容。 望着夏念兮脸上的笑,容修目光也跟着温柔起来,他已经好久没看到她发自内心的笑容了,忍不住低头靠近。 正开心地,突然被无限靠近,夏念兮立刻伸出手挡在容修胸前,警惕地问道:“你要干嘛?” “我想吻你!” 夏念兮瞪大眼睛,好直白的要求,而且他眼里的欲望渐渐烧起来了,明明只是被他盯着,夏念兮却觉得自己也跟着烧起来了。 急忙推开他,“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妈妈,她一定会开心地醒来。” 刚跑出去,两步,就被容修一把扯进怀里,低头吻住她的唇,用力吮吸她口中的琼脂蜜露,舌尖扫过贝齿,吸出她的嫩舌,缠绵交织。 “唔……” 夏念兮迷离地睁开眼睛,最后又缓缓闭上,伸手环住容修的脖颈,踮起脚尖,主动配合他的吻。 不知何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容修居高临下望着她,“我爱你。” 她湿热的目光望着他,动容地低喃他的名字,“容修!” 容修低头吻著她,无比温柔,像是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一样。 修长的手指轻轻撩开她的衣服,容修的手在她腰上流连不舍,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喃喃,“胖了。” “讨厌!”娇嗔地语气让容修心都酥了,手掌往上滑,夏念兮紧张地低吟。 “怀孕了,这里会不会变大?” “那里会不会变大我不清楚,但是你现在不能碰她,我倒是很清楚!”门砰地一声被推开,孟瑶和白夜萧站在门口。 ... 167.病房play啊?! , 夏念兮惊叫一声,猛地用尽全力推开容修,容修低头宠溺又无奈地看着她。 扭头看向门口,立刻眉头蹙到一起,眼里划过被破坏好事的不悦。 从床上下来,镇定地帮夏念兮拉好衣服,才淡淡地开口:“进来。” 门被孟瑶推开,跑进来先上下把床上的女人打量了一番,才捂住胸口舒了一口气,“猪,你不知道你身体问题啊,还敢跟他在这里狼狈为奸!” 夏念兮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急忙从床上下来,慌忙穿了鞋子就往外跑,“我去看妈妈。” “小心点,我一会过去找你。” 夏念兮脸颊滚烫,也不回应他,拉过孟瑶冲出了病房。 看着她溜走的背影,容修目光渐渐柔软。 白夜萧冷冷地站在原地,过了许久突然一针见血地提了一个问题,“我查过档案了,夏念兮的溶血是乔安城主治的,他在这血液这方面是全球顶级的,你们如果和好了,他还会尽心治夏念兮吗?” 乔安城跟夏念兮订婚的消息已经传遍罗马和中国了,一旦解除婚约,乔安城真的会那么好心帮情敌保住容修的孩子吗? “我知道。”容修目光深沉,眼里划过一丝挣扎。 正是因为知道乔安城的能力,他才有过一瞬间放弃的念头,如果念兮跟他在一起,那么以后就不存在溶血的危险,乔安城势必会拼尽全力保护她的安全。 可是,人都是自私的,放手的念头有过,他也逼自己签了离婚协议书,给夏念兮的那一瞬间,他的心相当于被自己狠狠撕成两半,放开她,让她以后能做个普通的女人,能够结婚生子。 看着她看都不看就把纸用了扔了,那一刻,他嘴上在阻止,心里却松了一口气,控制不住自己吻了她,因为上天不让他们分开。 两个人死都要纠缠在一起,大不了他去偷偷做结扎手术,只要她不受孕,不会有危险,就足够了。 手伸进口袋找烟,摸了一圈才发现自己住院后就戒烟了,看向白夜萧,“给我根烟。” “我不抽烟,你知道的。” “你不抽烟,你一直随身带的,给我一根,我需要静静。我儿子还活着,还好好地在她肚子里,我他妈的镇定不下来。”容修一会笑,一会表情僵硬,一会又深沉下来。 白夜萧看了他一眼,“没有,被孟瑶收走了。” 容修看向他,眼里带着一丝疑惑,白夜萧向来不喜欢别人干涉他,孟瑶竟然能收走他的东西。 忽略他眼里的好奇,白夜萧继续开口,“乔安城去罗马是有目的的,既然他扯进乔家暗地里的生意里,就不是那么高尚的医生,之后的事你自己掂量。一旦他在药里做点手脚,夏念兮的孩子怎么掉的都查不出来。” 房间里气氛一下又冷肃了,容修很快恢复冷静,“我知道,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和孩子。” “嗯。” 夏念兮把孟瑶拉出病房,就低着头往前。 孟瑶怪笑一声,快步上前勾住她的胳膊,“喂,刚才我再晚点去,你们俩是不是就要来场病房sex!” 夏念兮脑袋轰一下炸了,一张脸红得跟熟透了的红苹果一样。 他,他们其实在罗马就sex过一次了。 孟瑶抓住她脸红的证据,叫嚣着质问道:“喂,脸这么红?你在想什么呢,色女?” “没,没有啦,你怎么会来?” 问到正事,两人的心情一下子都沉了下来。 “闹得这么大,接到白夜萧的电话,我就急忙赶过来,就怕你这个死丫头钻牛角尖,动了胎气。” “我……我不介意了,不管他们怎么想,等到哥哥平安回来,谣言就不攻自破了。孟瑶,有哥哥的消息了,我真的好高兴!”夏念兮开心地看着孟瑶,眼眶积着精英的泪珠。 “他在哪里?现在每天都你哥的新闻,但是没一条是好消息,我都快相信了。” “是容修找到的……”两人一起进了电梯,去司徒夫人的病房。 一路上夏念兮说了轩辕雪雪和司徒音的事,孟瑶听完摸摸惊吓的心,“司徒音被人下药搞疯了?谁有这么大的势力能逼疯一个活人?” 夏念兮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在司徒家我不知道还能相信谁,跟利益扯上关系真的会让人丧失良知吗?大家都是亲人,怎么会恶害害人!” 回到病房,夏念兮坐在床边,握住司徒夫人的手,“妈,哥哥有消息了,你要早点醒来,家里还需要你主持大局。爸爸回来看不到你,他也会很失望的,我们都离不开你。你。” 躺在病床上的司徒夫人还是安静地躺着,安详地仿佛只是睡着了,而不是昏迷。 “别担心,阿姨只是受了刺激,肯定很快就醒来了。”孟瑶手搭在夏念兮奸商,安慰她。 “嗯。” 两人在病房里谈心,孟瑶低头苹果,削好一个递给夏念兮,“那你这算是跟容修和好了?” 想过孟瑶会问这个问题,夏念兮盯着手上的苹果,眼神迷乱。 和好? 她也不知道算不算和好,可是知道了他为什么不想要孩子,说实在的她真的一点都不气他了,反而有些心疼他那么早知道,然后要说服自己不要孩子,又要制止她要孩子。 “孟瑶,我不恨他了。可是,和好……我不确定,感情经不起折腾了,我当时真的是用尽了所有勇气才跟他离婚的。那时候的绝望和心死,不是假的。之后的痛苦和恨意也也是切实存在的。” “不是解释清楚了吗?” 夏念兮狠狠咬了一口苹果,叹息道:“你不懂,我终于懂电影里的相爱不能爱,想在一起却跨不出那一步,心里有个结,我自己打不开。” 如果现在给她一部戏,她肯定能完美地诠释女主角了。 只是这是现实,而不是一部戏,有指定的路要走,会有编剧安排你在哪里绝望,再哪里重新燃起希望,又在哪里打开心头的结。 孟瑶翻了一个白眼,“你们都滚床单了,还没打开心结?” 那件事……夏念兮窘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成年男女,一时冲动而已。” 感动不是假的,感情不是假的,一时间大脑充满了对他的感情也不是假的,可是人会冷静下来,只要冷静下来会就后悔自己的冲动。 “我去,我真的是服了你和顾非烟啊,一个比一比会作,洛君谦为了她跟家里断了关系,放弃了继承权,结果她来了一句回不到过去了,就把人拒绝了。你这倒好,一时冲动。”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你这里忙得焦头烂额,我也不好拿这些事烦你。两个人吵得特别凶,顾非烟当场剪了长发,就因为洛君谦说他以前说过喜欢顾非烟长发,她就留到现在。” “孟瑶,我想我能理解非烟了。”夏念兮咬一口苹果,一滴泪落在果肉上,被她咬下来。 留着长发,是不舍得跟那段感情说拜拜,是真的舍不下那个人,但更是这些年心头的伤口的见证。洛君谦那样开口说话,只是给非烟伤口上撒盐。 那么信誓旦旦的自信,只能凸显顾非烟的愚蠢,怎么会不想跑? 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里,夏念兮走进洗手间,“希望你以后不会跟我们一样。” 关上洗手间的门,洗了洗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夏念兮喃喃自问:“容修,我们会不会走到那一步?” 孟瑶对着洗手间的门喊:“懒得理你们俩,真是气死我了。” 从病房里开,孟瑶蹲在门口生闷气,这两个女人愁死她了,俩孕妇,偏偏都不要男人了。 “你们咋不上天呢!”知不知道没有父母的孩子有多可怜。 沉稳的脚步声缓缓靠近,最后停在孟瑶面前,阴影遮住了她。 她抬起头,白夜萧静静地看着她,“走吧,送你回家。” “白夜萧。” “来。”白夜萧朝她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能看到指尖还有茧子。 他的手很漂亮,修长,白皙,看着都不像男人的手,孟瑶把手藏起来,她怕自己因为从小干活而又粗又黑的手吓着了他了。 最后挣扎地看了一眼他的手,她自己站起来,“走吧。” 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白夜萧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镇定地收回手,转身跟孟瑶一起离开。 走到医院门口,白夜萧说:“在这里等着,我去开车。” “嗯。” “瑶瑶!”远处骑着机车冲过来,停在两人面前的人露出一副白牙,“非烟姐说晚上不太平,让我送你回家。” “武宁,不好吧,你明天不上课吗?都十点了,她干嘛让你来接我,你以后别听她的。” “我是你男朋友啊,接你是应该的。”武宁拿过安全帽递给她,然后看向白夜萧,“谢谢大叔送瑶瑶出来。” 呃……孟瑶感觉脊背发凉,完蛋了,武宁来挑衅了! 喂喂,你可是大学生啊,难道学校没教过你不要这么张扬,很容易被人打吗! 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最后干脆闭上眼睛,当她自己是透明的。 白夜萧冷冷地开口:“家里给你出钱上最好的大学,就是方便你谈恋爱吗?这辆哈雷,帝都不超过二十辆,每个月的包养费超过10万,如果你只是个普通大学生,打工的钱根本负担不起。如果你不是普通大学生,那么应聘服务生的时候,你说的都是假话,你的诚信有问题。” 一口说完一长串,白夜萧看了一眼孟瑶,“我去取车。” 武宁表情古怪,又气又无话可说,可怜兮兮地看着孟瑶。 “哎,武宁,我们走吧,刚好我有事要跟你说。” 等白夜萧车开出来,就看到一辆哈雷从他身边冲了出去,车上的两人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扭头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白夜萧冷笑一声,“你已经是叔叔了。” 第二天一大早,夏念兮已经做好了新闻和媒体各种抹黑她的准备,结果一早上平静得有些可怕。 她起身看了一眼司徒夫人,还是没醒来,失望地垂下眼眸,过了一会又露出充满斗志等表情。 她不能消沉,一定要撑到妈妈醒来,爸爸和哥哥回来。 走进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下,出来打开病房的窗户,让阳光洒进来,清晨的微风很舒服,凉爽清新。 叩叩叩。 夏念兮看向门口,乔安城提着早餐,脸上带着惯有的阳光笑容,“早,我给你送早餐。” “乔……安城,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我?” “不是啊。” 乔安城放下早餐,打开盖子,“吃吧,你睡在医院本来就影响休息,再吃不好,对宝宝不好。” “谢谢。”有些心虚地拿起勺子吃早餐。 早餐还很热,能尝出来不是外面买的,抬头看到乔安城正温柔地看着她。 低下头,顿时有些食不知味,她利用了乔安城的好心,他不该为她的冲动负责。 这些天不管是不是刻意的,她都跟容修混在一起了。 吃完早餐,夏念兮认真地看着他,“安城,我想跟你说些事情。” 乔安城本就该被她伤害! “嗯,你说。” “我——” 司徒晨突然冲进来,“念兮,公司出事了。” “公司怎么了?”夏念兮走到司徒晨跟前。 “一边走一边说。”司徒晨拉着夏念兮就往外走。 “安城,等我回来再跟你说,抱歉。” “没事,你去吧。” 急忙走出医院,一上车,司徒晨就把电脑打开,让夏念兮看。 但是对金融一点都不懂的夏念兮只能看到一对股票图,红红绿绿,“对不起,我看不懂。” “我跟你说吧。司徒家跟乔家签订的合同是乔家扶持司徒家濒临破产的公司。这些公司都是哥失踪后突然全面爆发问题的公司。” “是司徒音给有心人说了公司的弊端,才被趁虚而入。” 司徒晨动作一滞,不敢置信地问:“司徒音?” 夏念兮把司徒音的事跟司徒晨说了,但是找到哥哥的下落的事却没说。 司徒家的人,她不知道该信任谁,大家看上去都这好,她只好保持沉默。 “但是合同条款有问题,乔家只给船运公司拨了资金,他们现在要入资到中非的石油金矿公司里。而且已经二次注资超过二十个亿。” “这么多?那边需要这么多钱吗?” “关键就是不需要,金矿本来就不是立刻获益的,只是一时周转不开。他们再往里面注资,股份就会成为大股东,之后就很难处理。现在董事会要求停止乔家的活动,对方却开始清查我们公司的资产,一旦查清他们的入资超过我们的资产,金矿和石油就可能被他们强制收购!” “二伯和小叔不管吗?” “二伯都气疯了,但是对方并不同意跟二伯交涉,二伯不是企业的主要负责人。婶婶现在还没醒来,要靠你了。” “我能做什么?”她紧张地握紧拳头。 乔家正在吞他们的公司,难道控制司徒音的人就是乔家? 一路上,司徒晨一直给她讲解公司的状况,还有这样恶化下去的后果。 夏念兮听得晕晕乎乎,她努力把司徒晨的说的话都听进去。 司徒晨看着她,心里叹了口气,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从车上下来,司徒晨捏住她的肩膀,:“念兮,我们要守住家,等哥回来。这些产业是他的,没人能夺走。” “嗯,我会的。” 深呼吸一口,夏念兮闭上眼睛,在心里给自己调整状态。 就算她什么都不懂,今天也要假装成一个精明的企业家。 跟司徒晨两人走进大厦,她昂首挺胸,表情淡定自若。 走进会议室,乔泰来和部下占据会议室的另一侧,看到夏念兮,乔泰来脸上露出一抹笑,“我说我要跟彭嘉熙谈,小丫头,你快成为我儿媳妇了,我不欺负你。” 夏念兮淡定入座,脸上露出淡淡的笑,“不欺负我?那叔叔是要欺负我堂哥,还是我叔叔伯伯,还是欺负司徒家?我们两家是世交,我家现在有事,叔叔的仗义,我先替爸妈谢谢叔叔了。” 被抓住话柄,乔泰来表情沉下来,“既然你要谈,那我们就谈。” 乔泰来把一叠资料扔到桌上,“这是并购计划书,司徒家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我想这时候除了乔家,还真没人能扶起你们。” “并购?那那我们之前签订地的合同呢?你一直都在违反合同条例,司徒家十二家公司需要资金周转,叔叔绕过这十二家直接注资中东是什么意思?” “小丫头,这就是生意。跟你们谈的时候,我就说过,只要公司还有救,我就会注资,可是那些分公司的情况,你肯定都没看财务报表。亏损到公司白送人都没人要了。合同上写清楚了,市场价的30%是注资的标准。全都不达标。” “30%?”什么是市场价的30%!夏念兮回头看司徒晨,后者也一脸懵逼。 “好好去学学法律!” 乔泰来带着人走了,走到门口,回头道:“丫头,趁着公司还有价值,让我们并购,否则我怕你嫁进我们家连嫁妆都准备不起。” 等人都走了,夏念兮愤怒地握紧拳头,“那十二家公司的资产情况呢?我们看看。” “我立刻找人送过来。”司徒晨急忙出去找人。 走出会议室,一通电话打进来,司徒晨接起电话,“喂?” “你这个不孝子,跟你说了别扯进去,你是经商的料吗?快给我滚回美国!” “我不回去,我哥回来之前,我就守着公司。” “你守那个公司有什么用?你别忘了,你一点继承权都没有。司徒家的一切都跟你没关系。乔泰来后面有政府高层关系,你以为他要收购司徒家,你还能阻止得了?” “爸,你不是从来不管我吗?现在也不用您操心。” “你这个混小子!我告诉你,我手上那5%的股份我已经卖了,司徒家以后是死是活,跟我无关,你也卖了。” “原来因为这个才打电话的。爸,十五年了,您还是一点都没变,不是说人老了,心会软一些,会更重视亲情吗?” “混账,你说什么?!” “我挂了,你就当没我这个孩子,反正这么些年都是如此。”挂了电话,司徒晨看到收起手机,继续往前走。 哥,你说这世界家人最重要,我一直都听你的话,但是你也有错的时候,不是什么人都能有你那么好的家人。 …… 司徒晨和夏念兮在公司待了一整天,连饭都顾不得吃,财务部和法务部跟他们一起加班。 看着满会议室的文件和报表,夏念兮用手掌轻轻拍拍额头。 “你去休息一下,我来看,我让人买了吃的。”司徒晨带着眼镜,头也不抬地说。 夏念兮揉揉脸,“不用,这几家的数据对吗?” 又看向法务部,“合同里不利于我们的多吗?” 扶着桌子站起来,刚起来,就跌坐在座位上,司徒晨急忙扶住她,“怎么了?” “没事,可能坐久了。我活动一下,今晚能拿出应对方案最好,乔家觉得我们不堪一击,那我们就证明给他们看。” “嗯。” 半夜,夏念兮趴在会议桌上睡得迷迷糊糊。 容修低头把手放在她肩上,转头看向司徒晨,“你是司徒晨?” 当时他还误以为这个人是司徒家给念兮介绍的对象。 “嗯。” 夏念兮幽幽地睁开眼睛,看到容修,一下子清醒了,“你来这里干嘛?这里是我们的商业机密,你快出去,避嫌知不知道?” 怎么说也恶补了一天,也有了一点商业警惕。 容修把她拉起来,淡淡地说:“不用查了,乔家想要收购你们公司,条件全部满足,只要阿姨没有醒来,证明这份合同无效,你们怎么阻止都没用。” “你怎么知道?” “行业里谁不知道,就你们两个局外人在这里忙。” 被点名的两人一脸尴尬,夏念兮拉住容修的胳膊,“你是说只要我妈妈醒来,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吗?” “不,一旦阿姨醒来,她否决合同,乔家就会把矛头对准两个签字的人,涉及上千亿的资产合同,牢狱之灾超过30年。” 司徒晨苦笑一声,“这是他们设的圈套?” “乔家有备而来,这个套不钻,还有更多的套。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找到你哥了!” 168.敢碰我老婆…… “找到堂哥了?”司徒晨激动地上前询问。 夏念兮先是愣了一秒,然后眼泪就不争气地落下来了,随手抹过眼泪,她热切地问道:“哥哥在哪里?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容修没说话,拉着夏念兮往外走,司徒晨也要跟上去,就被容修伸手拦住,“这件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他的眼神扫过会议室里的人,司徒晨立刻心领神会,“我知道了,你们去吧,念兮,我们电话联系。” 夏念兮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好。” 两人离开公司,一上车,容修就拿过一个保温杯,打开盖子,香浓气味弥漫开,他把被子送到夏念兮嘴边,“喝点汤。” “我不渴,我们要去看哥哥吗?” 容修目光执着地看着她,“你如果情绪这么激动,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里!” “你!” “你今忙了一天,身体营养跟不上,喝点东西,宝宝也需要这些营养。”说完,瓶口靠在她唇上。 夏念兮张开嘴,小口喝汤。 味道很好,鲜美又不会太腻,喝下去胃里很舒服,不像平常吃完东西,最有一种反胃的感觉。 喝了几口汤,容修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勺子,从保温瓶里舀一勺送到她嘴边,“这些东西对孕妇身体好。” 夏念兮眨眨眼睛,他哪里拿出来的勺子,而且还不是一次性的! “你从哪里变出来的勺子啊?呃……不吃了,我撑着了。”摇头,往后倾靠。 “真的够了?” 夏念兮连忙点点头,容修停顿了片刻,端过保温瓶,三两下解决了剩下的东西。 吃完,看到夏念兮一直盯着她,淡淡地解释:“不要浪费了。” 她木木地点点头。 把保温瓶放到车上的柜子里,容修又拿过纸帮她擦嘴角的汤渍,夏念兮快速从他手里接过纸巾,迅速擦了几下,就问哥哥的事。 “我哥在哪里?” “别急。”容修握紧她的手,车子拐进一个幽静的别墅区。 越往里开,夏念兮心里就越紧张。 等到停在一个别墅门口,四个保镖在花园里四处巡视,门口也有两个人,夏念兮皱起眉头,“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念兮,你要答应我,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必须保持冷静,不能太激动。” “你说。”不紧张是假的,她手心满是汗。 “司徒弦被带到威尼斯关了起来,对方为了对付他,给他灌了毒品。你舅舅跟我姑姑今天早上才把人带回来。现在在这个别墅里解毒。” 夏念兮不敢置信地惊呼出口:“毒品?” 别墅的门开了,彭家舅舅彭嘉慕站在门口,“念兮。” “舅舅!” “都进来吧。”彭嘉慕淡淡地说完,转身先进去了。 容修拉着夏念兮跟着走进别墅。 刚走进去,夏念兮就听到司徒弦怒吼的声音,“给我,快给我……混蛋,我不要戒!” 彭嘉慕脸色一变,快步上楼。 夏念兮急忙跟了上去,容修拉住她的手,“不管看到什么,都不准太激动,他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夏念兮点点头,目光却早已经跟着舅舅上楼。 彭嘉慕走进卧室,厉声呵斥:“司徒弦,你还记你是谁吗?” 被两个人保镖强行按在地上的男人茫然了片刻,骨瘦如柴的身体上,满是拳打脚踢的伤痕。 突然,他的身体又开始抽搐,整个人开始挣扎,他盯着彭嘉慕,眼神热切,“给我药,不然就滚!我有的是钱,舅舅,帮我搞点药,我知道你有门路,舅舅!” “哥,哥,我是念兮啊,你认得我吗?”夏念兮想冲进去,却被容修拉住,“他现在很危险,别靠近。” 彭嘉慕大步上前,一脚踩在奋力挣扎的司徒弦背上,“混账,我从小怎么教你的?这点毒就能毁了你吗?给我醒来!” 愤怒、痛心,可是他必须严厉,否则他外甥就毁了。 司徒弦好像听到了舅舅的和僧很,眼里一闪而过的清明让他停止了挣扎,趴在地上拼命大喘气。 见人不挣扎了,保镖把人从地上扶起来抬到床上,医生护士上去绑住他的手脚,然后给他注射药。 夏念兮靠着容修,担忧地看着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的司徒弦,“到底是谁绑架了哥哥,他要多久才能恢复?” “意大利的黑手党做的,但是对方也是受人之托,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我不会问他们是谁绑架了你哥哥。但是我会查出来的!”彭嘉慕眼里杀意浓重。 他在道上混了几十年,不成家就是防止被人暗算,从走上这条路,他就不信什么万全的保护。 弦是姐姐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以后要继承司徒家的继承人,他为了保护他,从小教他如何平衡黑白势力,也让他碰过毒品。 每次都接触少量,这么多年,弦的毅力已经被他培养到不会轻易被毒品夺了心智。 他们到底做了多少事,才会毁了他最骄傲的徒弟,最亲的外甥。 “那些人,我一定会以牙还牙。” “药做好了,给他吃吧。”一抹优雅的身影转进来,穿着得体的旗袍,头发烫得规整。 所有人都看向她,夏念兮见过这个女人,她陪着妈妈去慈善基金会的时候,偶遇到,听说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 只穿着旗袍,倒是看不出她超过四十岁了,只觉得气质出众,看着不过三十岁。 容修礼貌地开口:“姑姑。” “姑姑?”夏念兮诧异地看着那个女人,她竟然是容修的姑姑! 沈卿桑点了点头,把药交给容修,然后走到夏念兮跟前,“你跟容修结婚的时候我不在。听说你怀孕了,等你们家的事忙完了,我把结婚礼物给你补上。” “不用,我们——” 沈卿桑笑着说:“我知道你们正在办离婚,不妨碍,结婚是一码事,离婚是另一码事。你哥的情况看着很严重,别担心,那个孩子有名师指导,这个小坎坷,熬得过去。” 容修一脸黑线地把药还到沈卿桑手上,“我们不会离婚!姑姑,我们不在这里妨碍你们帮我大舅子戒毒了。” 说完,拉着夏念兮就走出房间。 只留下医生护士,还有两个互相看不惯的中年男女。 沈卿桑把药放到桌上,转身就走,“药给你,我先走了。” “沈卿桑,你站住!”彭嘉慕拧着眉头看着她。 回过头,沈卿桑一脸优雅的笑,“请叫我宋太太!” 彭嘉慕手掌按住床角,愠怒道:“你根本没跟他结婚!” “那你这辈子也只能叫我宋太太!” 房间里一时静默,司徒弦突然又一阵毒瘾犯了,“啊!” 彭嘉慕急忙转身,把药递给医生护士,“给他注射!” 沈卿桑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房间里忙碌的声音,转身幽幽地走了。 夏念兮坐在楼下客厅里,听到楼上房间里时不时传来哥哥的哀嚎和嘶吼,难过地抱紧自己。 “他会熬过去的,我现在要跟你说的是,司徒家的事,带你来这里看一眼,是为了让你安心。” “司徒家什么事?” “念兮,不管你承不承认,司徒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有人给你们设了一个巨大的圈套,如今除了你是变数之外,其他人都被算计进去了。正因为你是变数,才有绝地反击的机会。” “我,我能做什么?”她看着容修,怯怯地低下头,她除了会演戏还会什么? “发挥你的专长,既然他们给司徒家做了一局,那我们也还他们一个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让我演戏?去骗他们?” “嗯。把这件事当做你接的一部戏,念兮,我从来不怀疑你的演技,只有这样子才能救司徒家。其实我不想让你这样做,我可以把你带走,以我现在的能力,想要让你一生富贵,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夏念兮急忙道:“我不可能这时候离开的!” “我知道,所以我只能帮你把你司徒家救回来。可是念兮,我是个商人,而且是个精明的商人,我需要回报。”容修捧起她的脸,严肃地看着她。 她躲开他的眼神,低下头,喃喃道:“你想要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不,你从来不是一无所有。你拥有我的心!” “那我把它还给你!” 容修站起来,后退两步看着她,“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培养了十年的势力,我想用它换我想要的。” 夏念兮紧张地看着他,“我不知道。” 容修坚定地望着她,“你知道。” 转身准备离开,容修就看到沈卿桑站在不远处,他淡淡地点头,“姑姑,我送你回去。” “嗯。” 两人走出别墅,上了车,沈卿桑面无表情地撑着下巴,眼神看向窗外。 车开了,沈卿桑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们男人就是这样算计自己心爱的女人吗?” “姑姑?” “把爱情当作一项交易,在对方最脆弱的时候下手。别忘了她还有你的孩子,更重要的是那个女孩她……”是在说不下去了,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她以为这个表侄子很重情,看来她错了。 容修帮她把没说的话说出口,“她爱我。” “你知道,还要这样做?” “姑姑,你不了解她,可是我了解她。这是我唯一的机会,逼她回到我身边,否则以她钻牛角尖的程度,我们以后真的只剩下恋人未满朋友至上的位置。” “什么意思?” 容修没有把话说完,转而说另一件事,“姑姑,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 “老板让看那个中国男人现在是什么情况?”几个人走进恶气朝天的阴小巷子,尽头有一排贫民窟。 这里没有诊所,没有排水系统,吃喝拉撒全都在地上,到处都能看到让人作呕的排泄物。 最尽头的一个打的帐篷里,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 “他就是司徒弦?” 佝偻着腰的意大利老头拿手帕捂住嘴,连连点头,“恩恩,就是他,一直在这里,我们的人都盯着呢。” 男人看向身边的人,“去检查清楚。” “我不去,这房间里多脏。喂,司徒弦,你听到了吗?你妈妈来了,你快起来!” 床上的人听到名字,身体动了动,缓缓爬起俩,杂乱的头发下,一张鼻青脸肿,沾染灰尘的脸。 眼神射过来,没了往日的骄傲和自信,像是一个惊弓之鸟一样。 “就是他,看脸就知道了。” “嗯,走吧。”走到门口,男人拿了一叠钱递给意大利老头,“给你,好好看着,他不离开这里,你每周都能拿到一笔钱。” “好,好,谢谢先生。” 等一群人走了,意大利老头站在门口数钱。 房里缓缓走出来一个人,老头看到他,急忙捂住口鼻,“你看到了,我可什么都没说。” “做好你的事,两份钱就不会失去。”把一张支票递给意大利老头。 “好嘞。”有钱收怎么都好! 只要不说破,装聋作哑,他就能收到更多钱,这样的买卖可不是常有的。 ‘司徒弦’跟着远处的人出了贫民窟,走出巷子,他们上了车离开。一辆车停在‘司徒弦’面前,他上了车,身边的人立刻打开车窗,“杰克,你还能再臭点吗?” “跟着前面的车!”拿过毛巾在脸上胡乱抹过,一层薄膜掉下来,露出原本的脸,正是当时在罗马给容修当保镖的杰克。 杰克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容少爷,终于等到来人了,现在我们就跟上去。” 容修满意地点点头,“嗯,别被发现了。” 夏念兮坐在办公室里,对着一堆复杂的文件发愁,抬头看站在窗口接听电话的容修,他的身材比模特还完美,搭配上精致的西服,完美地勾勒出身体的线条。 侧脸在余晖下,散发出让人挪不开眼的独特魅力。 容修突然转过头,夏念兮惊得立刻低下头,慌乱地拿起文件,眼睛盯着数据,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很快就能找到绑架你哥哥的人。” “有消息了?”夏念兮惊喜底抬起头。 容修点点头,“威尼斯那边蹲到人了,现在只要顺藤摸瓜,就能找到元凶了。” “你觉得元凶是谁?不是乔家吗?” “雪雪说你们家有内鬼,那就先把内鬼揪出来,攘外必先安内。”容修说完,绕到她身后,一只手撑着桌面,低头贴近她,“哪里看不懂吗?” 提到这个,夏念兮顿时就蔫了,“每个字都认识,凑到一起,就不理解了。” “慢慢来,不着急。这是一项分公司的并购计划书,要看他们提交的并购公司的资产结构和现金量,你看这个……” 容修认真地把附件里的资产报告给她讲了一遍,夏念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容修突然说:“刚才看我看到发呆了?” “哪有——”扭头要反驳,却刚好被他吻住。 想要躲开,容修却扶住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念兮,这个文件……”司徒晨推开办公室的门就愣在原地,立刻转过身,“我什么都没看到。” 夏念兮怒瞪容修,推开他,赶紧站起来,“堂哥,你进来吧。” 司徒晨转过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你们最近都辛苦了,我不介意多等一个小时,让你们缠绵一会。” “别贫嘴了,怎么了?我妈醒来了吗?” 已经一周多了,妈妈还没醒来,她真的很担心。 司徒晨摇摇头,“婶婶还没醒来,我把五家最严重的公司提出来了。你确定要卖掉这五家家公司?” “嗯,资金链跟不上,都是因为这几家公司扯了后腿。” “念兮,我想单独跟你聊聊。”司徒晨认真地看着夏念兮,他扫过容修,显然有一丝不满。 “我还有事,先走了。”容修低头在夏念兮额头亲了一下,从办公桌前绕过,离开办公室。 人一走,司徒晨就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卖掉分公司是容修的主意吗?” 夏念兮点点头,“是,但是他说的对。我们没办法救公司,我们都不是经商天才,与其让公司被乔家吞掉,不如听他说的,保全大局。” 司徒晨深呼吸一口,试图让夏念兮清醒过,“一次切掉五家公司,你真的觉得没问题吗?那些都是海外资产,我们的资产评估很可能存在偏差,以这么低的价格卖出去,我不赞同。而且你找到卖家是什么人,有没有资格你就同意了。如果是恶意收购怎么办?” “堂哥,我不懂经商,也不懂怎么去区分一个人是好是坏,有人跟我说,家里有内鬼,司徒家变成现在这样子,应该跟那个内鬼有关系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司徒晨感觉自己被一通凉水从头浇到脚。 “我不知道,我不敢乱说。毕竟我跟大家相处时间都不多。这种时候,我宁愿相信容修。” “好,很好。我就说为什么要立刻入驻公司,为什么要开始查账,原来是来查内鬼的。我……我真是可笑……” “堂哥,对不起。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希望妈妈醒来的时候,公司还在,而不是被乔家并购了。” 司徒晨耸了耸肩,表情淡漠,“你不用对不起我,这是司徒家的生意,我没有继承权,也没有分一杯羹的权利,是我干涉太多了。” 他转身走出办公室,要关上门的那一刻,他侧过脸,低声说:“别太相信容修,商人的世界,感情还不足以跟几百亿几千亿的生意对比。” 夏念兮的沉默,让司徒晨失望地关上门离开。 司徒晨当天就离开了帝都,吃饭的时候,夏念兮一直心不在焉,坐在对面的乔安城望着她,“有人说你最近一直跟容修在一起。” 饭吃到一半,夏念兮放下刀叉,看向乔安城,“安城,对不起,我们的订婚礼取消吧。” 乔安城捏住勺子,“因为乔家的咄咄相逼还是因为容修?” “我回答不了你这个问题,你应该知道我对你……” 由始至终,乔安城都是无辜的,她实在很后悔当时把他扯进来,明明不爱他,却给了他机会。 乔安城突然起来走到夏念兮身边,“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我爱你,我会保护你,不行吗,爱丽丝?” 夏念兮愣了一下,“你叫我什么?” 乔安城眼里划过一丝慌乱,随即掩饰过去,“念兮,这辈子我只对两个女人动过心,我会爱护你一辈子,我能给你想要的安稳生活。” “安城,对不起,乔家要收购司徒家,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夏念兮苦笑一声,她一直以为乔家是救星,可是现在逼司徒家走上绝路恰好就是乔家。 “不是的,不是乔家。”乔安城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苦衷一样。 夏念兮摘下戒指放到桌上,拿起包,“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的心意。” 匆匆离开餐厅,一辆车停在路口,她坐上车。 “说了?”容修问。 “说了,乔医生是无辜的。” “如果不是因为治过你,我不会放过他的,敢碰我老婆。” “容修,不准再提这件事了。以后,我也不会再和他见面了。” “现在把这个签了。”容修把一份文件打开,拿过笔给她。 夏念兮扫了一眼,盯着文件里的东西,“你疯了,容修!” 他要把自己的一切都搭进司徒家吗? 从容氏离开,他肯定拿不到任何好处,这些东西肯定是他这么多年私下奋斗的成果,他真的要赌在她身上吗? “我们可以再想办法,不用这样。” “我说过我是个精明的商人,我不会让自己做赔本的生意的。” “可是这个生意是个无底洞,你精明什么,你明明笨死了!”夏念兮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精明的商人会衡量价值,天平那边不管多少钱,都没有你重,你肚子里还带着一个,你占便宜了。” 夏念兮哭笑不得,她不知道该生气容修暗喻她胖,还是该感动他把她和孩子看得更重要。 第二天一大早,新闻开始报道,司徒家唯一法定继承人司徒念兮将卖出旗下五间公司来周转其他公司的资金,此消息一出,不止同行,连董事会都炸锅了。 ...................... 169.龙凤胎 董事会上,夏念兮坐在司徒夫人的位置上,一脸平静地听在座的股东发表言论,手上一份文件上注明了这些人的具体情况情况,包括占有公司的份额,最近有什么异象举动。 其中一人突然一掌排在桌上,“我说句难听的,你还没资格坐在这里,不顾我们的意见,直接把公司卖出去,你妈妈醒来,也得被你气死!” “我这是经过专业评估,资产评估机构给过参考建议我才卖掉的,李董事,我虽然刚进来,但是公司有自己的规定,一旦决策项目符合市场价值,公司决策者可以优先处理再举行董事会,这项规定,不是你提出的吗?” “你是决策者吗?你拥有公司多少股份?你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儿,我还真怀疑你的目的。” 从一叠文件里拿出一份文件,夏念兮站起来,把文件用力拍在桌上,“我在进入司徒家的第七天,就已经合法拥有公司百分之10的股份,我妈妈昏迷,哥哥失踪,根据法律规定,我有权处理他们手上的股份,如果两人有不测,公司的股份将会合法转移到我身上。” “司徒念兮!”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二伯,小叔一脸愤怒地走进来,二伯大步走到夏念兮跟前,捏起那份文件,直接扔到地上,“你说什么?你妈和你哥还没死,你就想着继承公司?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夏念兮镇定地弯下腰把文件捡起来,站起来淡漠地问:“二伯,你和小叔签的合同让公司陷入这么大的危机,我只是努力在弥补,不然你想怎么解决问题?” “你!”司徒煌气得一时语塞。 司徒韧痛心地看着她,“念兮,你不会管理公司,你根本不知道买卖分公司对总公司的影响有多大。谁在你背后怂恿你,容修吗?你觉得他会没有目的地帮你吗?你还是太小,太天真,容氏集团乱成什么样了,你该多想想。” “我已经决定了,妈妈醒来我会跟她解释的。” 绕过司徒煌,夏念兮走出会议室,一直走进电梯里,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捂住狂跳的心,努力平静下来。 从电梯里出来,走出大厦,容修站在车门口,仰头看着她工作的楼层。 她走过去,容修看到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怎么样?” 打开车门,夏念兮坐上车,疲惫地闭上眼睛,“开了一早上的会议,原来你在股东心里的印象那么糟糕,吃人不吐骨头的阎王,包藏祸心的贼子,阴谋家,靠女人上位的小白脸……名头很多。” 容修伸手把她脸上的头发别到耳后,“你如果给我这个机会,我不介意坐实某个名头。” 拿过一个保温瓶,打开送到夏念兮跟前,“喝吧。” “你每天不干别的,就给我送营养汤?”虽然这样问,她还是接过来,大方地喝起来,最近在他各种汤的滋补下,自己好像真的胖了一点点。 容修拿过纸巾帮她擦嘴,笑着解释:“蓝枫做的,他反正也没事干。” “蓝枫,景天,程诺,都是你的伙伴?” “差不多,我上学的时候用我妈留给我的私房钱做了点投资生意,资助了几个学生,找了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 “不止他们几个?” “嗯,还有几个算是王牌,总要留点后手,不然怎么保护你。” 喝完汤,夏念兮垂下眼眸,“我想去医院看妈妈。” 容修接过保温杯,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忍忍,那些人也就这几天了,你爸快出来了,他们想行动,只能在这几天,否则就没机会了。筹备了这么多年,他们不可能停下手。” “嗯。” 接下来几天,新闻媒体各种消息扑面而来,夏念兮知道都是各种黑她的消息,索性躲在顾非烟和孟瑶的咖啡屋里,每天就听听胎教音乐,晒晒太阳。 “我说,外面都炸锅了。你老是交代,你挖走了多少钱,够不够给我盖一座孤儿院?”孟瑶端了一杯牛奶放到她面前,坐在对面,揶揄地看着她。 夏念兮白了她一眼,“一毛都没有。我可没有你这么滋润,两个大帅哥追着你跑。” 眼角扫了一眼站在柜台里,一直不停往这里看的武宁,端起牛奶悠闲地喝起来。 孟瑶用脑袋一下一下地磕桌面,“哎呦,别说这么烦心的事了。我是智障,才会招惹武宁,这小伙子粘包赖了,非说我要给他负责!” 停下喝牛奶,夏念兮认真地问:“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喝断片了。” “你们真的那个什么了?不过关键是……你喜欢他吗?白夜萧那里,你就放弃了?”孟瑶追白夜萧虽然比较彪悍,但是作为她做好的朋友,夏念兮可是从头看到尾,孟瑶是真心喜欢白夜萧。 “不放弃能怎么样?你知道他家多有钱吗?一个破医生,竟然有一座岛,是一座岛,不是别墅,豪宅,是岛啊。”要不是为了找他追到那个岛上,她到现在还以为他就是一个破医生呢。 想起那七天的生活,她就瑟瑟发抖,这辈子都不要再去了。 “有钱不好吗?” 夏念兮知道孟瑶因为从小的经历有一些自卑,她对太有钱的男人没有安全感,可是遇到白夜萧之后,夏念兮以为她都克服了。 孟瑶咬住习惯,扯了扯嘴角,“有钱好啊,可是太有钱了就不好。那么有钱,我觉得我站在他身边就跟烧火丫头一样,中间差得不是一点半点,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个武宁就跟你是一个世界的人?” “至少他家里没有岛,去趟洗手间都得带着地图……” “我家的岛没那么大,用不着地图!”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夏念兮一脸看好戏地朝白夜萧打招呼,“白医生,你好。” 孟瑶僵硬地坐在原来的位置,妈耶,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 僵硬地转过身,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嗨!” “我有事要跟你说,跟我走一趟。”说完,也不等孟瑶同意,就把她拉起来往外走。 “我不要,念兮救我!”孟瑶朝夏念兮投去求救的目光。 夏念兮笑着举起牛奶,“我爱莫能助啊。” 看着两人走出咖啡屋,然后武宁风一样地追了出去,一个从门口进来的人差点跟武宁撞到一起。 那人让开路让武宁先出去,然后走进来。 看到他,夏念兮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洛君谦?” “夏念兮,你也在这里啊。” 笑着点点头,她放下牛奶,走到洛君谦跟前,“听说你来帝都了,一直没见过面。最近好吗?” “我在容修的公司的公司上班。只是不出面活动,包括你们的收购计划,也是我做的企划书。”洛君谦笑得优雅。 这倒是让夏念兮很惊讶。 “我找非烟。”洛君谦直接表明来意。 夏念兮回头看了一眼柜台后,看来在洛君谦进来的一瞬间,顾非烟已经躲开了。 好友不想见某人,她怎么会帮外人不帮自家姐妹! “她今天没上班,在家里休息。你来错时间了。” 洛君谦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问道:“是吗?是真的没在,还是让你故意拦住我?” “洛君谦,有些事看破不说破,别让我为难。” 容修的几个朋友里,洛君谦最为正派,大概是军政世家,根正苗红的一个大好青年,做事一向很全面,给人的感觉就很正气。 季千离太跳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穆于琛没有太多特点,太圆滑,反而没有什么特色。洛君谦给夏念兮的印象最深,也最好。 如果可以,她当然乐意给好友一个机会,也给他一个机会,但是自从自己经历了一切,她突然明白了,不是旁人觉得好就是好的。 没人能代替别人,生活的滋味只有自己尝。 洛君谦苦笑一声,最后祈求一次,“能不能破个例?” 夏念兮笑着摇摇头。 洛君谦走了,把一个日记本递给夏念兮,“这个东西,麻烦你交给她。告诉她,我记性很好,说过的话都算数的,只是有太多的无可奈何让我……算了,什么都不用说,给她就好了。” “好的,我会交到她手上的。” “嗯嗯,谢谢。” 夏念兮走到后面的办公室里,把日记本放到顾非烟面前,“他让我交给你的。还说了几句话,但是最后他后悔了让我别转达。你想听吗?” 顾非烟抬起头,看到桌上的日记本,记忆突然回到很久之前,久到都快模糊了,呆愣了许久,她伸手按在日记本上,幽幽地开口:“不用了,他都后悔了,就算了。” “能多嘴问一句,这个日记本……” “这是我的日记本,丢了好多年,高中不是流行交换日记嘛,那时候真天真……真傻……”最后两个字,轻的一说出口就在空气中散开了。 夏念兮没有再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她还有自己的仗要打,一旦失败,赔上的不止是自己,还有司徒家,更有容修的一切。 第二天一大早,夏念兮拿着司徒夫人的印章,还有律师到公司跟容修签订了入股协议,容修以公司抵资10亿入股司徒家中东的石油黄金生意。 等接到这个消息的乔家,司徒家二伯和小叔都赶到公司,合同已经签订,已经有了法律效率。 “司徒念兮,你都做了什么?!”司徒煌气得脸涨通红,眼里的熊熊烈火能把她烧起来。 夏念兮一脸淡漠,“我们缺钱,多一个融资,对公司有好处。” “你这是私心,容修跟你是什么关系我们谁不知道?你现在等于给容修分一杯羹,他那个公司才成立多久,在帝都连前一百都排不上。就算要融资,多得是人,彭家的彭嘉慕都比他合适一百倍!” “合同已经签完了,二伯,您消消气,中东那边还要你去跟进,这是公司一个巨大的进项,我们不能有任何失误。” 司徒韧走到夏念兮跟前,阴沉着一张脸,“念兮,你太感情用事了!” 夏念兮眼神扫过两个长辈,眼里划过一丝冷漠,随即露出一抹笑容,“二伯,小叔,现在不只有乔家入资,容修的公司也入资了。乔家想要并购公司,就让他们跟容修商量去。” 等夏念兮走了,司徒煌一拳砸在墙上,“公司要被这小丫头毁了,弟妹还没醒来?” 司徒韧摇摇头,“没有,医生说三嫂很快就会醒来,但是已经半个多月了,还是没醒来。她是受惊过度,按理说不该昏睡这么久,除非有人动了手脚不想让三嫂醒来!” “立刻派人给董事长转院,别让任何人接触到董事长。” “二哥,这样恐怕念兮不会同意,毕竟她是三嫂的亲生女儿。” 司徒煌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的杀气,“亲生女儿?我现在倒是要怀疑她是不是真的了,当年不是就给司徒音做个dna检测,我们两个一起去的,现在还不是发现出现了问题。” “你是说……” “再做一次,暗中做。”司徒煌说完,转身离开,独留司徒韧一个人站在原地陷入了深思。 夏念兮在办公室待了半天,刚离开公司,就在门口碰到已经大腹便便的周晓牧。 对方冲上来就怒气冲冲地质问道:“念兮,你开始卖公司了?” “你,你不是最进预产期吗?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多危险啊。”夏念兮看着她的肚子就满心忧虑。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看着司徒家发展了这么多年,阿姨从来没东动过卖掉任何一家分公司的念头。你这一下子就卖掉了五家,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没得选择,那五家公司已经到了不得不舍弃的关头,不然公司周转不开,总公司就要被并购了。” “这是谁说的?那个叫容修的人吗?他在商界的手段我也是听说过的,你被一个男人说几句就傻傻地卖掉公司?” “周晓牧,谢谢你这么关心司徒家,但是公司的事说不清楚,你好好待产吧。”夏念兮不想跟她在这里争辩,尤其看着她连站着都很不舒服地喘粗气。 转身从周晓牧身边离开。 还没走两步,周晓牧就追了上来,拉住夏念兮的胳膊,“你知道公司对阿姨有多重要吗?你才到司徒家多久,你知道什么?真是不从小养在身边,就不知道心疼亲人。” “够了,周晓牧,我不想跟你争吵。还有,还轮不到你来批评我!” 凭什么说她没有从小养在司徒家就不爱这个家,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家,她比任何人都珍惜,他们没资格这样践踏的她的心。 伸手推开周晓牧的手,夏念兮侧过她刚走两步,就听到身后周晓牧惊呼,“好痛……啊……我……我要生了……” 一转身,就看到周晓牧跌坐在地上,腿上往下渗羊水。 夏念兮吓得脸色苍白,急忙跑过去蹲在她身边,颤抖地拿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 医院产科门口,夏念兮身上沾了周晓牧身上流下来的液体,担心地原地走来走去。 都是孕妇,最看不得孕妇受罪,里面的人痛苦地嚎叫,每一声夏念兮几乎都感同身受。 容修快步赶来,扶住她的肩膀,把夏念兮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你没事吧?” “我没事,周晓牧突然要生产,医生刚才说孩子的位置有点偏移,不排除会有难产的可能性。我联系不到她老公,我只知道她老公是个军人。” 容修搂住她,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别担心,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没事的。” 夏念兮靠在容修怀里,后悔地说:“都怪我,她马上要生了,我不该跟她争吵的。她也是好意,她从小就是孤儿,是被妈妈照看长大的,对我妈的感情大概跟我差不多。我不该跟她计较的……” “不关的你的,我想办法找一下她丈夫,你把她送来医院,已经是救了她的命,不用内疚。” 容修安抚好夏念兮,就到一旁打电话去,没过多久,一个穿着军装的人匆忙跑来,看到他,夏念兮立刻站起来,“你来了,周晓牧已经进去了三个小时了。” “谢谢你们,非常感谢。”雷霆突然朝两人敬了一个军礼,这是军人最高的敬意。 容修也从助理那里拿来一套衣服,给夏念兮,“去换一下吧。” 夏念兮一看自己,立刻接过衣服,转身去洗手间。 产房门口只剩下两个男人,并不认识,更没有交集的两个人一时没有话题。 最后还是容修先开口,“你知道我岳父大概还有多久能出来吗?” 雷霆扭头看向容修,天生的军人威严或许会吓到别人,但绝不包括容修。 “无可奉告,抱歉。” “明白。” 似乎觉得自己这样报答恩人有些过分,雷霆迟疑了片刻又说:“首长行的正坐得直,只是协助调查,问题不大。” “谢谢。” 夏念兮换了衣服刚走出门,就听到婴儿的哭声,她跑到产房门口,激动得好像是自己生孩子一样,“生了,生了!” “看你激动的!”容修拉住她,生怕她再一激动,有个好歹。 毕竟跟产房里的周晓牧比,夏念兮的身体是真的虚弱。 两个护士抱着孩子出来,“恭喜,是龙凤胎。” 雷霆愣住了,迟迟没有上前看孩子,从小生活在部队大院,最后进入部队的铮铮铁骨,如今看着近在咫尺的两个孩子,却吓得伸不出手。 “我……我的孩子?” 抱着哥哥的护士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护士,笑着说:“第一次当爸爸,来看一眼,我就要抱走了。” 夏念兮凑上去,想看一眼两个小宝贝,她之前也有一对双胞胎,要不是她…… 看到两个宝宝紧紧闭着双眼,小脸红红的,她突然忍不住捂住嘴走到墙边低声啜泣。 容修只看了一眼,心中滋味难言,看到夏念兮跑到一边哭,他走过去紧紧抱着她,“这个孩子一定会保住,我答应你,一定会保住他。”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别管我……呜呜……”紧紧抓着容修的衣服,她努力控制情绪。 等周晓牧被送进病房,雷霆就坐在她身边,腰背挺直,双手平放在膝盖上,非常部队的坐姿。 他一直看着昏睡的周晓牧,虽然表情很黑,但是眼里的柔情还是能看清楚。 这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你也别一直这样坐着不动啊? 孕妇要用的东西呢? 一会宝宝送过来,你们拿什么给他们换? 看着空荡的病房,夏念兮用手撑着额头,两边怎么一个长辈都没有来! “容修,我们出去买点东西。” “好。” 跟容修到医院外面的母婴店,夏念兮也没做过月子,但是没吃过猪肉还能没看过猪跑。 又问了问营业员,两人提着两大袋子东西往医院里走。 照顾孕妇,照顾孩子,还要帮忙跑腿办理各种手续,夏念兮拉着容修跑起来就没停过。 一眨眼就待了大半天,连手机都没时间看一眼。 周晓牧醒来的时候,胸部涨得痛,夏念兮把一个吸奶器给她,“喂孩子之前,用一下这个。” 周晓牧一脸诡异地看着她,夏念兮脸一红,“刚才老护士说的,这些东西大概准备好了。其他的东西你家里应该准备了,需要再拿吧。” “这些都是你准备的?”周晓牧看着病房里各种孕妇和宝宝能用到的东西,表情复杂,咬着嘴唇,“阿姨说等我生完宝宝,她要过来给我坐月子。” “我妈还没醒来,就让她这个女儿代替吧。”夏念兮无奈一笑。 “抱歉,我中午的话是无心的,我是真的生气。我至今还是不赞同你的行为,我相信阿姨在也不会同意。” “周晓牧,有些事我没办法跟你说明,可是,我是她的女儿,我永远不会伤害她。我爱我家,不管你相不相信。家从小对我来说,就是奢侈品,好不容易拥有了,我怎么舍得伤害家人。” 周晓牧笑着点点头,“好,我相信你。” 从病房里开,夏念兮松了一口气,拿出手机,就看到十几个未接来电。 ..... 170.真喜欢那个女人了? 容修提着夏念兮的斜挎包,走出来就看她表情不对,低头问道:“怎么了?” 夏念兮摇着嘴唇,“好多未接来电,都是医院那边打来的。” 难道是妈妈出事了?她想也没想立刻回拨回去,那边却迟迟没有人接听。 又给平常照看妈妈的佣人打电话,也打不通,“怎么办,全都打不通!” “走,去医院看看。”容修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两人刚上车,容修就就到电话,杰克打来的,“找到人了。” 容修眼神一暗,沉声道:“继续跟着,要找到切实的证据。” 等容修挂了电话,夏念兮看向他,“怎么了?” “威尼斯那边有消息了,等我拿到切实的证据再跟你说。”竟然是那个人,他开始还以为是乔家的人,乔家完全有这个动机。这个消息对于司徒家震撼太大了! 夏念兮坐直身体,严肃地看着容修,“告诉我,到底是谁?” 容修说了一个名字,夏念兮先是一愣,然后把头埋进手掌里,震惊中包含着一丝愤怒地低喃:“为什么会是他?我一直以为他是最不可能的人,容修,家人在利益面前真的那么不堪一击吗?” 把夏念兮的头按倒自己怀里,容修眼睛看着前方,“发展越久的家族,越是会有隐藏的弊端,这或许是个机会,让司徒家彻底转型。他们都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夏念兮闭上眼睛,“我不能理解……不能理解……”不能理解,对自己的亲人怎么下得了手? 想起哥哥身上的伤,还有他戒毒的痛苦,就不能原谅那个人,哥哥可是相处了几十年的亲人,怎么忍心这样毁了他? 她心里有多痛,就有多恨! 两人赶到医院,走进病房,果然病房里已经空无一人。 夏念兮拦住一个护士,“我妈呢?这房间的病人呢?” 护士非常程序化地解释:“司徒家的人把病人接走了,我们并没有权限询问把人接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接到哪里去了?夏念兮听到这个解释,一下子就炸了,质问道:“我是病人的女儿,是她直系家属,你们凭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让其他人把我妈妈带走?” 走廊这边闹哄哄,护士长急忙跑过来,“司徒小姐,我们真的没有资格过问。来的人是司徒煌先生,他说要带他弟妹去更好的医院。我们给您打电话了可是没打通。” 容修观察了一会,开口问:“司徒煌有没有带医生护士过来,司徒夫人还处于昏迷状态,司徒煌不可能一个人来吧。” 护士长说:“他们带着两名医生和三名护士。” “知道是哪家医院的医生护士吗?” 这个问题让护士长沉默了片刻,最后公式化地回答:“这个我并不清楚。” 容修上前一步,低头俯视护士长,“你是这块病区的护士长,病人从你手上被带走,你一问三不知,算不算医疗事故?我记得最近全国医院正在打击违法行为,你想成为标榜吗?” 护士长冷吸一口气,都不敢看容修的眼神,低头结结巴巴地说:“这个……我……我真不清楚,需要问,问主治医生张医生,他办理的交接手续。” “好了,带我们去见主治医生,就没你的责任了,否则擅自把病人交给直系亲属以外的人,你在这医院也待不下去了。”容修威胁地看着她。 护士长紧张地擦额头的汗,“这边,我来带路。” 两人跟着在护士身后,拐进一个办公区,走到一个办公室门口,护士长露出牵强的笑容,“就是这里,我就不用进去了吧。” 容修点点头,“嗯,你走吧。” 像是解脱一般,护士长小跑离开了。 夏念兮看他一眼,“你还是这么会威胁人。” “白夜萧经常说,记住一点而已。”容修一点不介意她的话里有话,伸手推开办公室的门。 “怎么不敲——”要说的话在看清夏念兮的脸的时候自动消音了,张医生放下茶杯,看向两人:“有什么事吗?” 夏念兮直截了当地问:“我妈被送去哪个医院了?” “司徒小姐,给你母亲办理出院手续的是司徒煌,也是司徒家的人,我不能不同意签字。不过出院交接手续并不是我办的,你应该问当区的值班医生和护士。”张医生处理这种事非常熟练,不就是病人家属要闹吗? 那你们就闹,反正到处推就行了,推到最后,连病人家属都懒得计较了。 但是他忘了,面前的认识夏念兮,是一个心里正处于愤怒的状态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现在手上控制着千亿资产! “张明辉医生,不要跟我玩踢皮球的游戏!”夏念兮突然上前,一掌拍在桌上。 这下不止张明辉吓了一跳,容修也意外地看向夏念兮,眼里露出一丝意外。 他并没有阻止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侧脸,他的女孩终于要回来了。 “我是直系亲属,不经过我的同意,在交接单上签字,你已经违法了。我现在立刻报警,你就犯罪了。” “司徒小姐,我还真不怕,我全部都按照程序走的,病人要出院,我也不能拦着不让走啊。”摊开手,一副你要是报警随便你。 “你四十岁坐上副主任的位置,也不算很容易吧,张医生。今天我报警了,你就出名了,我最近的名声不太好,我不介意再加一条。要不赌上你一辈子的事业,跟我玩玩?”说完,夏念兮冷笑着拿出手机,按下110,三个键,手指放在拨出键上,然后抬头看张明辉一眼,“我数三个数。” “一!” 张明辉脸上肌肉抽动。 “二!” 夏念兮随意撑着他的办公桌斜靠,“三!” 电话拨出去,张明辉脸色一变,“快挂了,我说。!” …… 等两人医院出来,容修一路都盯着夏念兮看,看的夏念兮都不自在了,“你干嘛总看我?” 走到车门,容修手撑在车顶,打趣一句,“小狐狸活了?” “我又死,我只是不太想惹事,今天竟然把我妈带走了,他们惹着我了。”夏念兮眼里露出坚定的信念,“每个人都有不能碰的底线,兔子急了都会咬人。” “你才不是兔子,我的小狐狸。” 夏念兮白了他一眼,率先上了车,“上车吧,我们去接我妈回来。” 容修笑着摇摇头,跟着上了车。 帝都圣母玛丽医院里,司徒煌冷漠地站在病房门口。 司徒韧赶过来,看了一眼病房里的人,诧异地问:“二哥,你把三嫂带到这里,念兮知道吗?” 一提夏念兮,司徒煌先炸了,愤怒道:“我为什么要通知她,我现在怀疑她的身份,不是让你再去做一次dna对比,做了吗?” 司徒韧向来都是司徒家的和事老,叹口气道:“还没有,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如果念兮的确是司徒家的孩子,那我们不是伤了这个孩子的心。她虽然做了很多错事,但是初心也是为了公司好。卖到几个公司虽然没跟我们商量,毕竟资金直接投入其他公司,也没有中饱私囊!” 司徒煌不屑地开口:“你懂什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什么长进!你知道她这一系列的动作会造成多大变数吗?她如果确实是司徒家的女儿,我更要教训她。才多大的小孩就不知天高地厚!” 司徒韧提醒道:“那我先去办其他的事,念兮身边有容修,估计很快就找过来了。” “容家那个小子,不足为惧。” 司徒韧离开,走到走廊尽头,就看到远处夏念兮和容修正朝这边走来,眼里划过一丝冷意,随即换上一张笑脸迎上去,“念兮,这里。” “小叔,你也在这里?”夏念兮快步走到司徒韧跟前,“我妈呢?” 司徒韧目光在夏念兮和容修身上流转了片刻,才开口道:“在病房里,你二伯也是担心,这边清净,对你妈的病情也有好处。” 夏念兮一脸不悦道:“那是我妈妈,带她走,该跟我说一声,我去看我妈。” 容修拉住她,“镇定下来,心急会让做错误的选择。” 夏念兮冷静下来,低着头深呼吸。 “容修在你身边,会纠正你很多行为,你都快离不开他了。”司徒韧笑着打趣一句。 容修看向他,淡淡地点点头,“我们先进去了。” 两人朝病房走去,夏念兮手心都出汗了,她紧紧攥着容修的手。 容修握紧她的手,看着前方,认真地说:“我永远都跟你在一起。” 夏念兮走到病房门口,司徒煌就挡在门口,“你不能进去。” “二伯,我要带妈妈离开,我不是来征求你的同意,而是来通知你!” “放肆,你敢这样跟我说话?我真的要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司徒家的女儿了,夏念兮,在新的dna检测出来之前,我决定联合董事会取消你的所有操作。” “二伯,在你联合董事会之前,我已经下了决定,给你放无限期的休假,任命从明天早上应该会从人事部下达到你的邮箱。” “你竟然敢解雇我?你欺人太甚了,我不承认,也不可能接受这个认命。” “还有一件事忘了说,我已经决定并购公司,不过不是跟乔家,而是完全被容修的公司收购,收购计划从下周一开始启动。” “收购!?”司徒韧冲上来,一脸震惊地看着夏念兮,“你疯了,念兮,公司怎么能被收购!” “现在让我带走我妈,否则这件收购计划就从明天启动。” “你们做梦,收购一个公司有那么容易吗?我不相信,容修你的胃口好大,你们夫妻狼狈为奸,就为了掏空司徒家吗?!我告诉你们,别妄想了,董事会没有一个人会同意!” “那就试试,看董事会有多少人会站在我们这边。”容修冷漠地拉过夏念兮的手,“我们走。” 夏念兮扔下最后通牒,“把我妈从哪里折腾过来的,就给我送回哪里去!” 说完,两人就离开了医院。 上了车,夏念兮吓得瑟瑟发抖,“这样真的可以吗?” “狗急跳墙,必须让对方急起来。现在跟我去拿一样东西,应该做好了。” “什么东西?” “能保护你的东西。开车吧!”容修看向司机。 司机应声发动引擎,车子在医院门口拐了一个弯离开了帝都圣母玛利亚医院。 车子在一个闹市区街口停下来,夏念兮一脸疑惑地跟着容修下车,“别打哑谜了,到底要去哪里?” “上次找到你哥是因为追踪到手链上的追踪器,你哥找的是高手把追踪器放到手链上,我找不到做追踪器的高手,不过倒是认识一个能解开追踪器的人。” “我们去找他做什么?” “你哥的事让我不敢掉以轻心,我帮你定做了一个追踪器,还有一点能在危机的时候救你的武器,走吧。”容修拥着她往前走。 从闹市区穿过,拐进一个让夏念兮很不舒服的地方,很多洗浴中心,大白天,理发店里也开着粉色的灯,还有门口穿着暴露的女人,她当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朋友那么厉害,怎么会住在这里?” “不知道,个人喜好吧!” 两人从红粉街走过,许多女人都走出来看他们,夏念兮知道她们看的并不是她,而是她身边的容修。 不管在什么环境下,容修总有遮盖不住的光芒。 没事生的那么优秀干嘛? 心里不满地嘀咕,她靠近了容修一些,几乎贴着他的胳膊。 容修没发现异样,只是以为她讨厌这种地方,拍拍她的手,“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地方,不过要教你用一下东西,必须带你来一趟。” 他们停在一家成人用品店,夏念兮瞪大眼睛,“这里?你不许耍我!” “走吧,应该在等我们了。” 推开门,容修先走进店里,撩起帘子让夏念兮进来。 一进店里,夏念兮就浑身不舒服,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赶紧离开! 眼角不小心扫到一个巨型,巨型……她都不好意思说,脸噗地一下烧了起来,连忙后退,却撞到脚下一个箱子,里面的充气娃娃,下体朝着她…… “喂,那可是新进的货,别碰坏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三十岁左右,染一头紫发。 “我来取东西。”容修开口。 她,这个卖成人用品的女人就是容修说的高手?! 夏念兮觉得自己被玄幻了,她需要新鲜空气。 “进来吧。”女人走进里面的房间。 容修一脸抱歉地看着夏念兮,“稍微忍一会,我们马上就走。” “嗯。” 里面的房间,夏念兮以为会更正常一些,结果各种变态的服装,连体衣,还有很多小道具,她强忍着才没尖叫跑出去。 女人坐在办公桌前,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这里有一对耳钉,接收器我会连接到的手机和电脑上。太阳能蓄电,没有辐射不会伤害孕妇。这里有一个项链,吊坠可以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刀,小刀上有强效麻醉剂,碰到血液,对方五秒钟就会昏睡。” 容修满意地点点头。 女人拿过酒精棉和盒子放到桌边,看向容修道:“你给她戴上,你的手机给我。” 容修把手机交给她,拿过耳钉消了毒,才给夏念兮戴上,“感觉怎么样?” “还好,没什么异样。”那小镜子照了照,是白金的球形耳钉,很普通一点都不显眼。 容修笑着把项链给她戴上,是一个十字架形状的装饰项链,不到三厘米的长度,放在胸前也不突兀。 “好了,你的电脑,你晚上密我,我给你改。” “好的。” “好了,尾款记得打清。接下来,两位感情看着很好,要不要提高一下情调,我的产品全都是高档货,要不要买点?”女人手撑着下巴,一脸奸商的模样。 “不要!”夏念兮想也不想就拒绝。 “容修,你先走,我跟老婆说几句。” “你想干什么?” “不会吃了她,三分钟足够了。”女人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 容修想了一下,拉了拉夏念兮的手,转身先走出店。 女人一步一步靠近夏念兮,吓得她赶紧后退,“你要干什么?” “怕什么,我叫蓝,你真的不打算买点东西吗?”蓝不放弃地再问一句。 夏念兮脸滚烫,“不要!” “想让男人忍住不偷腥,是很难也是很不人道的事。容修看着应该是很优秀的男人吧,一旦憋得太厉害了,出去应酬的时候再来几个妖艳贱货,那你确保他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我跟他都要离婚了,你说这些没用,我先走了。” “要离婚了,不是还没离婚吗?我记得他身边有个叫程诺的人,还跟我打听过怎么让一个男人对她东西。其实床上舒服了,看着也就舒服了,都舒服了,感情自然慢慢就来了。你确定不用点东西?” “……” 夏念兮像是被狼追一样冲出店,看都不看容修一眼,“走啦。” 容修追上去,看她脸红得不像话,担心地皱起眉头,“脸怎么这么红?她又乱说了什么?” “你别问了!”握紧手心的东西,想起蓝贴在她耳边用魅惑的声音说:姐姐给你点好东西…… 这个东西一定要找地方扔掉,绝对不能被容修发现! 从闹市区离开,夏念兮给医院打电话,司徒夫人还没被送回去,她挂了电话,心情低沉下来,“妈妈还没被送回去。” “别担心,也就这几天了。” “送我回司徒家吧。” 容修担心地看着她,“你一个人在别墅,注意安全。如果a市那边能搞定,我就不回去了,离你太远我不安心。” “嗯。” 夏念兮回到别墅,容修并没有久留,等容修离开后,夏念兮一个人在空荡的别墅转,脑海中不断回想她刚回来的时候,多热闹,那么多人,大家都那么亲切。 这才过了多久啊,所有事都变了。 走进父母的房间,看着床头的结婚照,夏念兮忍不住泪目,“爸,你快回来吧!妈,你快醒来,我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我不是做大事的人,我甚至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你们快来阻止我啊!” 怀念地抚摸房间的一切,从爸妈房间出来,走下楼,转到司徒弦房间门口,夏念兮突然笑了。 “你那么精明厉害的人,怎么可以被打倒,我还想让你当我的靠山,以后谁都不敢欺负我了。早点好起来,知道吗?” 回到房间里,夏念兮打开司徒弦上次给她的一堆影片,房间里的吵闹声会让她不那么害怕。 静得可怕的别墅,让她有种做噩梦的恐惧感。 跟夏念兮这边的寂静不同,另一边的人快绷不住了。 一个会所的包厢里,烟气缭绕中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抽烟。 只有一个人身边坐了两个小姐,给他递水果和烟。 推开送到嘴边的水果,男人冷眼扫过众人,“不是说万无一失吗?司徒锋关不了多久了,司徒弦搬走了,那个彭嘉熙也在病床上躺着,剩下刚进司徒家的女人,就把你们都拦住了?” “夏念兮身后还有容修,容修的势力深不可测,他还和情报组织的沈卿桑是亲戚。”乔泰来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堂哥那边可等不及了,表哥,大选快开了,有些事再不抓紧点,出了问题,你去跟堂哥解释。” 乔泰来急忙辩解,“我当然着急。” “你找的盟友到底可靠吗?既然他想投我们这里,那就做点事表明心迹。不就是个女人吗?处理掉能有多难?还是说,安城,你真看上那个女人了?” “叔叔,我不干涉你们的事,我出去抽根烟。” “不用你插手,但是你敢再当叛徒,我保证夏念兮比那个叫爱丽丝的小丫头死的更惨,更难看!”男人阴险一笑,眼里杀意骤现。 乔安城身体一僵,狼狈地往外走,“我知道了!” 逃到包厢外,乔安城狠狠吸了一口烟,靠在墙上。 他该怎么办? 每个人都夸他天才,夸他绅士优雅,阳光帅气。 都他妈的是狗屁,他就是个胆小鬼! 本以为当了医生就能避开这些勾心斗角,可是他忘了自己身上流着乔家的血,永远都躲不开! .............. 171.我要的只是结果 夏念兮在别墅住了两天,每天出入都有司机小伟跟着,倒也没有什么其他异动。 容修迫不得已回a市了,那边的医院不愿意松口,他们要的证据只有口头说明,根本没有切实的证据。 他本不想回去,让夏念兮当诱饵已经是他做过最疯狂的事了,他竟然还要离开几天,一旦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他会发疯的。 司徒弦还有一周就能彻底戒除毒瘾了,他让外公托人问了一声,司徒锋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放回来,他必须抓紧时间。 不然,司徒家变成这样,所有指向都对着念兮,他不会让她受到一丝委屈,尤其是家人的误解,她肯定受不了的。 容修一走,夏念兮就没有了军师,她两天都没有去公司,公司那些人就更不怕她了,这刚吃完饭,她就接到易城的电话。 易城是容修的助理,一直从容氏集团带到了这边的公司,这次的收购方案就是他在主持。 “夫人,你们公司的财务部不给我们提供财务报表以及具体的财务状况,资产清查表。这样我们没办法进行合理的评估。”易城在电话那头郁闷地说。 同一办公室里,还有司徒韧,财务总监和总账会计,易城带着五个专业人士,各个都拿着公文包。 两方人马一碰到就互不退让,在办公室里对峙上了。 夏念兮放下《绑架后如何自救》,表情严肃起来,“让他们等着,我现在就来公司。” 迫不及待要下手了吗? “好的,夫人。”易城挂了电话,看向司徒韧和财务总监,“你们负责人现在出发,很快赶过来,我们可以去休息室等吗?” 财务总监沉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可以。带他们去。” 一个会计走出办公室带路,易城带着队伍跟着离开。 财务总监蒋丽一脸担忧地看向司徒韧,“副总,这怎么办?一旦司徒小姐来了,我们……” “我会处理,做好你的事。”司徒韧跨步走出办公室。 走进自己办公室,迅速掏出手机,“人出来了,立刻行动。” 交代完,他立刻挂了电话,然后把电话卡抽出来,扔进烟灰缸里,点着一根烟,把烟头按在电话卡上。 淡淡的烟雾升空,司徒韧眼神中折射出点点火星,最后都火星灭了,只剩下一片死相。 “我没有退路了。” 夏念兮给容修打电话,电话没打通,她给容修发了一条短息,她要去公司一趟。 因为怕有人对她不利,她把耳钉和项链都带着,钻石手链也带着。 夏念兮出门前,仆人把一个保温杯交给她,“小姐,刚熬好的汤,您拿去公司喝吧。” “嗯,好的。” 容修要求的,每天一碗汤,也不知道材料是什么,不过她倒是真的圆润了一些,抱着保温瓶上车。 车子缓缓开出司徒家,车子开上大路,小伟平稳地开车,夏念兮打开保温瓶开始喝汤。 没开多久,司机小伟突然开口,“小姐,先别喝了,系好安全带。” 突然一个急转弯,夏念兮差点撞到,才看向窗外的景象,“怎么了?” “小姐,有人跟踪我们。” “跟踪?”她握紧瓶盖,紧张地看向后面,两辆黑色的车正紧逼不放,也顾不上撒手到衣服上的汤,把保温瓶拧好放到一旁。 下意识摸了摸耳钉和胸前的项链,缩在角落。就是今天了吗? 不要担心,不要担心,已经做好完全准备了。 她一直在心里给自己做心里建防,却还是控制不住狂跳的心。 要是被容修知道了他不在她就擅自行动了,肯定会暴跳如雷的,夏念兮抓紧扶手,眼神里露出坚定的神情。 她不能事事都靠他,既然各方面都准备好了,她也该自己做主一次了。 拿出手安胎药吃了一颗,唯一担心的就是宝宝。 “宝宝,你陪妈妈经历过那么大的火灾,这次也一样,我们会平安度过的。” 眼看着要穿过二环,不知什么地方突然窜出一辆车,直接堵住了他们的路,车子被迫急转弯,后面两个车立刻包抄上来。 砰!三辆车撞了过来,夏念兮下意识抱紧肚子,突然的冲撞让她的头磕在车门上,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一辆摩托车过来,坐在后座的人,拿起一个弹弓对准司机小伟。 石头砸在太阳穴上,滴滴血从头上流下来,小伟看着前方,眨了眨眼,然后缓缓跌在方向盘上。 几个人包裹得严实的人从车上把夏念兮拖下来,塞进另一辆车,然后迅速离开。 三辆车一辆摩托几秒钟的时间迅速四散开来。 路边有人看到,立刻报警。 夏念兮晕晕乎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嘴巴被胶带封住,双手绑在椅子后面。 四处观察,发现这是一个未建成的建筑,还只有水泥柱子,到处都是出口。 赶紧低头看脖子上的项链,看到项链在,她松了一口气。 就希望容修赶紧发现,快来救她。 远处脚步声逼近,两个带着头盔的男女走过来,女人过来给她戴上一个眼罩,夏念兮想挣扎,却被女人捏住下巴,痛得她不敢再动。 接着更多的脚步声靠近,夏念兮吓得战战兢兢。 “就是这个女人让你们这么久的努力都白费了?”一道沧桑的声音传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乔泰来声音紧巴巴的,“还有容修,他去a市了,估计是去查那个谁了,我们要不要一起把他也做掉!” “闭嘴,你是黑社会吗?天天张嘴闭嘴就要把人做掉,你以为我们国家没有法律的吗?” “堂哥……反正司徒家也翻不起什么波浪了,这个丫头得罪太多人了,就算被做掉,也不会有什么人被发现。” 夏念兮吓了一身冷汗。 感觉一道沉稳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她,她想缩可是身体被绑在椅子上根本动不了。 对方停在她面前,低头端详她。 “把她带走。” “是,堂哥。” 接下来,夏念兮就被人解开,然后双手绑在生前,被一个女人拽着往前走。 上了一辆车,车开了很久,直到她听到了海浪声,帝都能听到海浪声的地方不多,这里…… 夏念兮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被带进一个地方,然后她又被绑住了,不过这次是绑在一个沙发上。 客厅里,年过六十,头发却黑亮,一丝不苟地贴在后面,穿着一身休闲的西服,手里拄着檀木手杖的男人缓缓坐下。 整个帝都,甚至全国看新闻的人都不会不认识这个人是谁,韩伟邦,刚提出来企业改制的草案,正在审议中。 客厅里其他男人都绷着神经,这才松了一口气,“堂哥,为什么把她带过来,这里一向不让外人进来的。” 乔泰来站着恭敬地说:“她不出现,公司就办不了收购,但是这也不是办法,总不能一直把她关在这里,要我说,我们不该干涉,反正这是她亲人绑架她的,让人做掉她,然后责任丢给司徒韧……” “坐吧,你们都坐下说。”韩伟邦伸手示意大家坐下。 所有人都坐下,他才看向乔泰来,“泰来,做事情不要太绝了,你这样陷害司徒韧,小心被反咬一口。这点事,你们几个在帝都都是有头有脸的,还搞成这样子,那个容修就比你们聪明。” 大家都沉默,韩伟邦没再说话了,一个穿的优雅的女人走过来,把手机交给他,“他的电话。” 韩伟邦接起电话,眼里露出老狐狸般的笑容,“老班长啊,联系你一趟,可真不容易呢。” 眼角扫过众人,所有人都站起来,走出客厅。 从落地窗看出去,一望无际的大海,碧海蓝天,青山绿水,绝好的疗养胜地,玻璃门上映着韩伟邦慈祥的笑脸,“那个孩子小时候我还见过,这么多年了,倒是没再见过了。” …… 夏念兮失踪的消息很快就震惊了警方,但是警察找到三辆轿车,和一个摩托车,都显示这是贼车,并没有任何劫匪的信息,车上连一个有用的指纹都没有。 早就跟容修通过气的刑警队长一脸气愤,容修说有人会对夏念兮不利,可能不会管白天夜晚,他还不信,帝都,这可是国家的门面,怎么会有这么无法无天的人。 “队长,司徒念兮的消息,彻底断了。” “该死!那群绑匪一定要抓到,赶在老子地盘上这么无法无天,我们丢人了,丢大了知道吗?” “队长,容修来了!” 队长脸上顿时变得难看,眉头紧皱,拳头握了握,“给我24小时监控!我去会会那个人。” 队长刚走出会议室,容修一阵风一样冲上来就是一拳,“她人呢!魏征,你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这是意外,谁知道他们敢在二环路口绑架人。你不是有后手?” 容修脸黑得跟墨一样,“她马上来!” 司徒家这下子更是乱了套。 司徒家是真的乱了套,司徒煌立刻联系律师团,要求冻结司徒家所有产业,一切等到司徒夫人醒来之后再做定夺。 律师团跟着司徒煌来到集团,就见会议室正在召开紧急会议,主持会议的人正是司徒韧。 “所有事务正常进行,公司请你们来,你们都是年薪上百万的精英,应该有自己的判断……” 等会议结束,所有人从办公室离开,路过司徒煌身边,大家连打招呼都省了,直接走了过去。 司徒韧走出来,看到司徒煌又看了一眼他背后的律师团队,司徒韧笑着说:“二哥,律师团我已经请来了,公司会照常运作。” “你跟我商量没?司徒韧,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暂时公司没有领导,一切就靠大家的自觉了,二哥,我记得你手上的三个案子已经拖了一个月了,我今天分给其他人了。你为了家里的事辛苦了,公司的事就让我帮你分担。” 司徒煌后退两步,撞倒身后的人都不自知,他眼里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嘴唇动动,最后恍然大悟。 “原来司徒家藏得最深的人竟然是你……” “二哥,我还有事忙,先走了。”司徒韧一点都不介意他的话,从司徒煌身边绕过去,大阔步离开。 “完了,完了,司徒家要完了……要完了……” 司徒煌推开律师,往外走。 “司徒先生,那我们该怎么办?” 司徒煌自嘲一笑,“怎么办?我都自身难保了,我管你们怎么办?” 从公司离开,上了车,司徒煌下令,“去医院。” 车开到医院,他快步赶到司徒夫人的病房门口,不顾门口的看护,推门进去,走到床边,冲着病床上的人低吼:“弟妹,你快醒醒,公司要完了。” 他急躁地揉头发,一个五十多岁的男,突然像个无助的孩子,在司徒夫人的病床前祈求,“从你接收公司开始,我就没服过你,可是爸爸写了遗嘱,我不甘心,不甘心他把整个家的产业给一个儿媳妇……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在外对付司徒家的时候落井下石,我该拦着那些报道……对不起……” 司徒煌后悔地跪在病床边,身体不住地发抖。 彭嘉熙领导公司的时候,他司徒煌是内陆区的总代理,东南亚的市场也让他开拓,给了他足够的空间。 可是现在了,他就这么被夺了权利,还是从小表现平平的老四! 脚步声从门口逼近,司徒煌急忙回头,震惊地看着来人! …… 夏念兮浑身冷汗,身体不停地扭动。 “来人啊!”她快憋不住了。 孕妇本来就很频繁上洗手间,她已经被绑了好久了,她忍不住了。 门打开了,一个人走进来,夏念兮急忙开口:“让我去洗手间,我是孕妇,就us按你们要杀我,也别这样折磨我啊!” 来人走近她,没说话,伸手擦掉她额头的汗,夏念兮摇头甩开对方的手。 “别摘下眼罩,我送你去洗手间。” “好,我答应你。”声音听着跟比爸爸还老,还有点耳熟,但是夏念兮想不起是谁。 韩伟邦帮她解开绳子,扶着夏念兮往洗手间走,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夏念兮,从她脸上流连到她脖颈,然后一点一点往下,目光渐渐专注起来。 碰到洗手间的门,夏念兮摸索着走进去,然后立刻关上门。 韩伟邦也不担心她在里面做什么,这房间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 夏念兮摘掉眼罩,先跑去处理了生理需求,才坐在马桶上长舒了一口气。 伸手摸了摸耳钉,有些焦虑,这个东西不会坏吧。 把项链坠子打开,看着里面锋利的小刀,她安心了一点,把项链藏在衣服里,到处观察了一下,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 走到门口,戴上眼罩,然后打开洗手间的门。 一双手突然握住她的手,“你很乖。” 浑身一抖,她用力要挣开,但是对方非常用力,声音也带着一丝激动,“小丫头,我还真没想到,我们能有见面的一天。” “你认识我?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记住,我是唯一能保护你的人”说完,韩伟邦突然抱起夏念兮,往床边走。 夏念兮吓得脸都白了,这种情况她从想过,“放开我!你放开我!” 韩伟邦把放到床上,直接压了上去,“我很久之前就见过你,只是没想过真的会再见,小丫头,我很喜欢你!” 夏念兮拼命挣扎,手脚又踢又踹你,“啊,放开我,我是孕妇!你放开我!” “我会温柔的。” 对方的气息靠近她,夏念兮突然忍不住开始干呕。 韩伟邦被她的呕吐物一下扰了兴趣,突然一巴掌打在夏念兮脸上,“丫头乖一点!” 夏念兮双手紧紧攥着放在胸腔,她浑身不住地颤抖。 韩伟邦发现自己冲动了,眼里闪过一丝不忍,“我去拿毛巾给你擦一下,丫头,想保命,就跟着我,我不会让你死。” 夏念兮突然摘下眼罩,拿起项链坠子里的小刀,冲下床,插进韩伟邦的肩上。 韩伟邦震惊地回过头,看了一眼肩上的三厘米的小刀,眼上的慈祥一下被阴狠代替,“不识抬举!”就要上前收拾夏念兮,夏念兮吓得不挺后退。 韩伟邦快步上前,手刚要碰到夏念兮,就扑通一声倒下来了。 夏念兮松了一口气,身体贴着墙跌坐在地上。 看着倒在面前的韩伟邦,她颤抖地伸出手轻轻推了他一下,才伸手把小刀扒下来,只有刀尖有一点鲜血。 原来这刀真厉害,从新插进项链坠上。 夏念兮费力地把韩伟邦翻过来,刚才太着急没看仔细,这下看清楚了,她冷吸一口气。 韩伟邦? 竟然是他,他就是幕后黑手? 脑袋嗡嗡作响,他们正在对抗的是这个人,那他们还有一丝胜算吗? “韩伟邦,怎么会是韩伟邦?容修,怎么办……” 站起来在房间里挪来挪去,夏念兮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书里讲过,我记得……翻他口袋。” 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韩伟邦的口袋翻了一个遍。 手机,钥匙,纸巾,还有一根钢笔,一个袖口,夏念兮全部装到口袋里,不管是什么,都可能是证据。 拿起手机要给容修打电话,却发现一点信号都没有。 糟糕,会不会她的耳钉也收不到一点信号? 跑到窗边,下面巡逻的保安吓了她一条,急忙后退两步,可是手机还是无服务。 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外面没有动静,不敢掉以轻心,她拿一个杯子过来,贴在门上又听了一会,确信外面没人。 轻轻打开门,发现这是一个庄园的走廊,跟法国她住过的庄园很相像。 溜出房门,贴着墙,夏念兮提起十二分精神,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下面有人在谈话。 看到司徒韧,她已经不震惊了。 绑架哥哥,制造舆论,现在又来害她,一切的一切都是小叔做的。司徒家的内鬼,就是司徒韧。 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又录了一会,声音不知道听不听得到,她也要拿到他和乔泰来勾结的证据。 不敢久留,收起手机,夏念兮不敢从楼梯下去。 如果是庄园肯定有别的通道。 她偷偷地在庄园二楼转,从物品室换上了女仆的衣服,夏念兮急得团团转,到底从哪里还能离开啊。 门突然被推开,“你在这里偷懒?还不快去厨房帮忙,今晚有很多客人要来。” 夏念兮一直低着头,不敢看门口的女人。 “口罩戴上,别跟任何人说话。”女人把一个口罩扔过来。 夏念兮激动地拿过口罩戴上,跟在女人身后。 “不该听的话不要听,如果有人跟你聊天,也别理他。更重要的是,不能拿下口罩。记住,我们在这里是完全保密的。” 夏念兮点点头,“嗯。” 女人又从其他房间叫了三个女仆,五个人一起往楼下走,夏念兮手心全是汗。 如果被发现怎么办? 可是这楼上已经没有地方可以下楼了,庭院里有保镖,根本不能爬窗户。 而且她现在的身体状态,根本不能爬高爬低的。 一步一步走下楼梯,他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她几乎可以听出小叔语气中的急促,“利用完了就想一脚踹开我?” “我说过一旦并购了司徒家,分给你20的股份,让你坐ceo这个位置,但是现在呢?司徒念兮一个合同,让容修也掺和进来,想要合并的成本不止增大了,能不能合并成功都是问题。” 司徒韧沉声说,“现在唯一的解决方案就是让我三嫂醒来,一旦她醒来,所有合同就会丧失效力。” 让妈妈醒来?难道妈妈一直不醒来是因为司徒韧做了手脚? 她脚步一顿,后面的女仆挤了上来,顿时乱作一团。 乔泰来站起来,“不用跟我解释,我要看的是结果。” “她们是谁啊?”司徒韧突然看女仆这边问。 夏念兮浑身绷劲,屏住呼吸,幸亏有口罩挡着大半张脸,不然她就死定了。 “这是给今晚准备的节目,你晚上就知道了。这些女人都是极品。”乔泰来哈哈大笑。 “等下!”司徒韧目光在几个女人身上流转,最后大步走过来。 ................. 172.逼自己死心 .................. 随着司徒韧越来越近,夏念兮冷汗已经快湿透衣服了。 指甲插进手心里,她努力让自己不发抖。 “先生,抱歉,这些女孩都是签过合同,她们的身份都很特别,不会轻易露面,您是第一次参加吧。”女人笑着拦住他。 “司徒韧,过来,这些都是韩先生请的,你要得罪他吗?” “韩先生呢,我要见他!”司徒韧一脸严肃。 “我们走吧。”女人带头往前走,夏念兮松了一口气,急忙跟上。 “我去找韩先生,你等会。” 他们要去找韩伟邦?!夏念兮又加快了步伐,几乎要冲到最前面了。 一走进厨房,夏念兮就四处寻找其他的出口,果不然,厨房后面有个小门,应该是倒垃圾的地方。 悄悄走到后门,打开门溜了出去,一出门,夏念兮激动得都想跳两下,但是她知道,他们去找了韩伟邦,立刻就会发现她不见了,她的时间不多了。 站在门口四周观察了一下,两面环山,远处就是一望无际大海,再看公路那边,就算拿到了车子,她也不可能开走。 而且那么广阔的地方,很容易被暴露。 最后还是决定进山,山里好躲人。 她提起裙摆,一口气钻进快比人高的麦浪,这些自给自足的田地在度假区应有尽有。 刚钻进了小麦堆里,就听到警报声,夏念兮一回头,就看到远处四五个人跑到后门。 她不敢休息,继续往里走。 “给我搜,所有房间挨个搜!”韩综一张脸阴沉得能滴下水。 乔泰来也记得在原地走来走去,“这里都没有监控吗?得赶紧找到那个女人!她被人绑架了,一旦被警方找到,对我们很不利。” “监控只有堂哥能打开。我堂哥怎么样了?多久能醒来?你绑架人都不搜查清楚她身上有没有带武器吗?”韩综愤怒地看向司徒韧。 “我刚绑架到手,没有十分钟就被你的人带走了,我的人哪有时间检查。念兮才22岁,还是个孕妇,韩先生也能下得了手?” 乔泰来赶紧瞪他,“闭嘴!” 韩综冷笑一下,“这里还由不得你多嘴,滚出去,找不到司徒念兮,我们倒霉,你也逃不了。” “她一个孕妇,跑不了多远,赶紧找出来。” “庄园给我围起来,地毯式搜索,就算罐子里也不许遗漏,给我搜!”韩综下令。 十几个人立刻散开去找人。 夏念兮气喘吁吁地靠在一棵树上,用休息擦了擦额头的汗,回头看了一眼,麦田已经快看不见了。 她拿出韩伟邦的手机,划过屏幕,盯着密码一下子犯了难,只好拨急救电话。 话筒里传来刺耳的噪音,嘟嘟的声音好像被中断了一样。 挂了再打,还是不行,看着信号只有一格,还一会没有一会有,她只要继续往里走。 夕阳一点一点落下,夏念兮害怕自己要在这里过一夜。 走了半天,双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手机电量不到一半,她真怕一会自动关机了,所以也不敢一直打急救电话。 终于上了一个山头,她站在山顶,看着身后看不到尽头的山林,还有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她到底在哪里啊! 拿出手机再次拨打急救电话,居然通了,夏念兮都快哭了。 “喂……喂……” “我被人绑架了,你们快来救我!” “你说……什么?……信号……换地方……小姐……你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我被绑架了,我背后是山林,面前是大海,这里有一个很大的庄园!听得到吗?”她把手机居高,仰着头冲着手机说话。 电话那头嘟嘟,最后直接掉线了。 夏念兮继续打电话,可是怎么都通不了。 绝望地跪在坐地上,她攥着手机,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我来了,你没死,我说过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突然睁开眼睛,她记得那次拍戏她被容离骗上船,最后差点死掉,容修就找到她了。 海,她要去海边,海边一定会有信号的! 夏念兮擦了一把眼泪,把手机装到口袋里,急忙下山…… 韩伟邦醒来已经是五个小时后的事了,这还是医生给他注射了药。 他一醒来,就冷声问道:“人呢?” 韩综低着头上前,低声下气地回答:“跑了,我已经派人在庄园里进行地毯式搜索,至今还没找到。” 韩伟邦从床上下来,看了他一眼,就往外走,“没跑出去吗?” 韩综狗腿地跟他身边,“没有,庄园周围都有保镖,我们已经第一时间封锁庄园。” 走到一间房门口,韩伟邦伸手掏钥匙,到处掏了一边,他脸色一变,“没人动过我的口袋吗?” “没有,你不喜欢别人碰你的东西,没人敢动。” “找人过来,给我把门打开!立刻!马上!” “好,我这就去找人。”韩综快步跑了。 韩伟邦盯着紧闭的门,一张脸阴沉得能滴下水,眼里划过杀意。 他的手机,钥匙,还有那个钢笔…… 该死的丫头,全拿走了。 等门被破坏打开后,韩伟邦快步走进去,韩综立刻上前操作监视器,把走廊的监控调了出来。 夏念兮从房间里出来,她换装,最后从后门跑了全部都在监控里。 韩伟邦一掌拍在桌上,“该死,她都跑了五个小时!你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女人都找不到。出动所有人去找她,找不到你们都别回来。” 一回头韩综还站在背后,韩伟邦厉声道:“你也去!” “好,我马上去。” 韩综刚出门,又被韩伟邦喊住,“等下,我的手机上有定位系统,你在这里坐镇,这件事再出纰漏,你就别跟在我身边了。” “是,堂哥,我明白。” 韩伟邦一甩袖转身出去了。 韩综打开韩伟邦的手机定位系统,拿起对讲机,“我现在定位司徒念兮的位置,找不到,你们全都被解雇了。” “明白,出发!” 两辆越野车,还有三条警犬,队长全副武装。 系统半天连接不上,韩综抬头看了一眼监控室左上角正在闪烁仪器,就是那个东西,屏蔽了方圆两千米的的信号。 “网络信号这么差!妈的!” 叮一声,登陆成功,手机信号开始在地图上定位,地图还在缓冲中。 等得韩综头上一不停冒汗。 地图终于缓冲好了,手机信号在…… “她在——” 地图上的信号闪了闪突然灭了,然后再也没有出现。 该死,难道被那个丫头发现了? 韩综对着对讲机吼道:“去海边,东南方向,快去,我们可能被发现了。” 夏念兮悲剧地发现手机没电了,好不容易有信号了。 强制重启三次都没用,最后只能放弃用这个手机,把手机装到口袋里,她扬长脖子,让容修能收到她耳钉上发出的信号。 看到远处有个高塔,站上去说不定会有信号,夏念兮扶着石头站起来,咬牙撑着往前走。 刚走没多远,就听到一声狗叫声,吓得她赶紧靠近躲在墙角。 他们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蹲下,挖了一个洞把手机扔进去,埋上。 这手机里肯定藏了不少韩伟邦的罪证,一定不能被他们搜去。 刚想小跑想再进树林,刚走几步,就看远远有几个人在她刚才过来的地方转。 咬着嘴唇,接下来该怎么办? 如果她是武林高手就好了,三两下摆平这些人。 犹豫地看着眼前的大海,容修让她好好学游泳的时候,她就该认真地学。 眼看只有游轮那边比较安全,夏念兮一咬牙,小跑往那边去。 甲板上有操作人员,夏念兮溜到加班后,钻上了游轮。 游轮里肯定有电话,夏念兮也顾不上危险,到处找电话,找到最底下一层,终于在一个桌上看到电话。 她激动地冲过去,拿起电话,刚要拨号码,就被人从后面捂住嘴巴…… 司徒韧回到公司,在办公室飞快地复制电脑里的文件,然后又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打开电脑,就开始输入数据。 一滴汗从额头滑落,司徒韧都来不及擦掉,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 以至于门口何时来了个人他都没察觉到,等到意识到转过头,门口的人看着他,突然开始鼓掌。 “这些年的表演,真是辛苦您了。” 第二天,司徒家召开新闻发布会,邀请了所有记者,每个人都想拿到第一份独家,所以一大早就来了。 乔泰来带着几个商人也都来了,他们收到了邀请,想着司徒韧打电话时说的话,司徒夫人醒了,但是会听他的话,看来这次收购会顺利进行了。 乔泰来都把计划书带来了。 容修在a市,不管他调查谁,只要在他们落锤之后公布,跟他的生意没关系,就足够了。 至于司徒念兮那个女人,落在韩先生手里,以后也翻不起多大的浪了。 所以司徒夫人走出来的时候,震惊了所有媒体,唯独乔泰来一脸悠闲,只不过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司徒夫人脸色苍白,虚弱一笑,入座,“谢谢各位媒体朋友的关心,我最近身体不舒服,不过这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我将重新回到公司。” “司徒夫人,那和贵公司和乔家的并购合同呢?听说您的女儿司徒念兮也跟容修签订了合同,两份合同同样具有法律效率,这些事您预备如何处理?” 司徒夫人四个字,让所有人静默了,“全都无效。” 静默片刻,便是更激烈的追问,“司徒夫人,您说这些都无效,乔家和容修是否能同意,因为很多合同已经开始执行了。” 乔泰来也一脸不悦,容修的合同是无效,他们的合同,怎么可以无效? 给司徒韧使眼色,后者却一脸心如死灰的表情。 感觉到不对劲,乔安城低声说:“不对劲,我们马上离开!” “走。”乔泰来也感觉到不对劲了。 刚转身就被不远处的司徒弦吓着,“你,你怎么?” 乔泰来惊吓不小,指着司徒弦半天没说出话来。 “乔叔叔,刚来,这场好戏不打算看完吗?”司徒弦瘦了很多,但是张扬的棕色头发,还有招牌式傲慢的笑容,全是大家熟悉的司徒弦。 记者又一次沸腾了,争相要来采访,还是保安拼命拦着才没让会场秩序紊乱。 司徒弦看了乔安城一眼,“安城,我们朋友一场,看完再走。” 司徒弦走到媒体前,“大家好,我不过是去度假几周,听说你们给编了各种死法,真有趣。妈,让你辛苦了。” 低头在司徒夫人额头亲了一下,司徒弦目光再扫过媒体,已经没有一丝温度。 “没事,没事。”司徒夫人热泪盈眶,目不转睛地看着儿子。 司徒弦坐下,双手放在桌上,对着媒体说道:“召开这场新闻发布会,是为了解决三件事。第一,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和我妈妈昏迷这段时间,公司做出的所有项目,全部停手,经过我一一审核,会给出各位满意的答复。” “我们的合同是有法律效率的,凭什么要停手?”乔泰来来势汹汹走到记者面前跟司徒弦对峙。 “乔总,我们司徒家在帝都立足的时候,你们乔家连个落脚点都没有呢。司徒家的经营模式有上百年的历史。只有我妈和我签订合同才能生效,其他情况一律无效,这些都在上市公司公告中解释过。” 乔泰来沉声道:“那就这个合同,我就可以起诉司徒煌和司徒韧,经济犯罪了,你们司徒家也不管吗?” “你好狠!”司徒韧死死盯着乔泰来。 “当然不会不管,我们都姓司徒,是一家人。只是会无限暂停……” “我不同意。” “由不得你不同意,我同意,根据少数服从多数,你必须同意,乔董事!”推开门,容修和夏念兮走进来。 乔泰来盯着夏念兮,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你怎么会在这里?” 乔安城伸手拦住父亲,“我们输了,认了吧。” “我为什么要认?!司徒家已经拿不出资金了,我们一共出资三十亿,占据他们固定资产的三分之一,应该依法给我折成股份。我是最大的股东,我有权——” 容修打断他的话,“你不是最大的股份。她才是!” 把夏念兮往前一推,容修笑得温柔,“包括收集的散股,还有收购的五家公司,以及这段时间往公司投入的流动资金,和各分公司供应的货品,她拥有的资产,已经超过二十亿。” “再加上我给念兮准备的10%的股份,念兮已经是公司最大的股东。”司徒夫人看着夏念兮,眼神温柔。 “妈……”她快步跑过去,拉住她的手。 乔泰来连连后退,他不可置信地摇头。 司徒弦继续看向媒体,“第二件事,公司将进行一次革命性的改革,从家族继承和股份制双行变成纯粹的股份制。改革将在一个月内进行。” 这将是中国最后一个大型家族企业转型,夏念兮抱着母亲,司徒弦上前抱住两人。 整理好情绪之后,司徒弦开始说第三见识。 “第三件事,那就是取消我妹妹和乔安城的婚约,不管是当年的娃娃亲,还是前段时间的不成熟举动。在此,我宣布,全部作废。” 记者追问为什么,夏念兮扶着母亲走进后面的休息室内,司徒弦又回答了几个问题,才说:“接下来,我们该处理家族内部的事了,就不奉陪了,一楼有给给为准备的辛苦礼。” 记者见司徒弦走了,目光都对准了乔泰来和乔安城。 “乔总,请问贵公司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打官司吗?” “乔安城,请问是不是因为乔家想并购司徒家,司徒念兮才取消婚礼,还是说容修插足你们之间?” …… 几个便衣从记者群中挤到乔泰来跟前,“两位,请跟我们走一趟。” “走什么?” 为首的人一个眼神,就有几个人上前把乔泰来架起来。 来去一阵风,最后只留下一句话,“请慎重报道!” 休息室里,司徒韧突然伸出双手,“我认了。报警吧!” 从另一间房里走出来的司徒锋上前就是一脚,狠狠踹在司徒韧身上,“他们一个是外甥,一个是你外甥女,你好狠的心!” 容修已经找到证据,表明当年是司徒韧和林菀一起偷偷调换了孩子,一个提供假的dna检测,一个抱着背换的孩子去a市。 从发觉司徒韧在对付司徒弦,他就开始怀疑,报错孩子的这种事太少见,尤其是在做过dna检测之后。 能做这个检测,肯定就是防着被抱错,还能再错,肯定有人故意为之。 一个刚生了孩子的林菀想一个人想避开严密的保护把孩子调换,谈何容易! 夏念兮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她不是林菀为了报复而抱错的,是小叔跟林菀合谋的一个长期计划? 司徒夫人抱紧她,“都是爸妈不好,没有照顾好你们。” “哥,我不服,我到现在还是不服气。我学习比你好,动手比你强,牺牲比你多。就因为你是长子,就因为你是哥哥,你能当兵,我就得放弃上学回公司赚钱给你铺路。同样娶老婆,你娶的人就是贤内助,我就是要娶你挑剩下的!” 被调查了那么久,刚出来就被容修告知了那么多事,已经严重影响心情了,如今听到弟弟这样的控诉,他已经不知道该有什么情绪,无力地问:“因为这个你就能把我女儿掉包?你就能联合林菀那个贱人害自己家人?” “为什么不能?家里有困难,第一次我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进公司帮忙,第二次我放弃了我喜欢的女人出国开拓市场。” 司徒锋被他的话惊住了,然后就是更大的怒气,上去就要教训,“你敢惦记你嫂子!” 司徒弦急忙拉住父亲,“爸,别动怒。” “人生中我两次妥协换来的是什么?因为你从军不能跟生意沾边,就把继承权给你老婆,让她再传给你们的孩子……哈哈,那我他妈的为了公司拼一辈子到底为了什么?” “你闭嘴,我什么时候亏待过?” 司徒韧眼里露出浓浓的恨意,“你是没亏待我,你把我当狗,表现好了,夸两句,表现不好,你就各种羞辱我。我也是人,我还是你弟弟,凭什么你是人上人,我就是个打工的!” 终于把憋在心里一辈子的话说出来了,快五十岁的男人突然哭得像个孩子,他蹲在的地上捂住脸,“我也知道那是我亲外甥,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你自己去自首,以后我都不想再见你。” “你答应过我配合你们,就不会牵扯到我的孩子。” 司徒锋双手一背后,厉声道:“我还没你那么畜生!” 司徒韧站起来,缓缓走向门口,打开门的那一刻,他扭头看向夏念兮,“韩伟邦对你有别的想法,得罪他,出国去吧。” “你说什么?!”司徒锋锋利的眼眸要扎在司徒韧身上。 “叔叔,没事,这件事我们会慢慢处理。”容修压低声音解释。 推开门,一群警察就站在门口,司徒韧认命地举起手,冰冷的手铐锁住他,他突然释然地笑了。 这下,他终于可以逼自己死心了。 门里面,司徒锋看向容修,“到底怎么回事?韩伟邦敢碰我女儿,我毙了他!” “你冷静点,多大的人了,都被关了这么久。还这么暴躁!”司徒夫人吓得立刻阻止他。 韩伟邦是什么人,这帝都一半都是他的人。 她们能斗得过天吗? 司徒弦也跟着追问,“我刚好,你就给我打电话,说要做个局逼小叔和乔家,还没说念兮被绑架怎么就救出来的?” “被绑架?天呐,念兮你什么时候被绑架?”司徒夫人急忙把她身上摸了个遍,“哪里受伤了吗?” 夏念兮笑着安慰司徒夫人,“妈,我没事,就昨天被绑架了,不过你看我不是没事嘛,你刚醒来,别愁我的事了。” 容修宠溺地看了夏念兮一眼,尔后继续沉声道:“昨天的事我来讲吧。” ............. 173.她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新年快乐宝贝们! 其实容修早就想到了各种可能性,尤其是自己不在,他怎么可能任由一丝危险包围夏念兮和孩子。 都已经知道夏念兮去罗马之前被人跟踪是司徒韧做的,他怎么可能任由敌人出手。 蓝不只是电脑天才,还是国际一流的情报人员。 他们早就料到一旦司徒韧和他背后的人绑架了念兮,很有可能会用屏蔽手段截断所有外界的信号。 所以容修一离开,蓝就在司徒家外面埋伏,暗中观察别墅的一举一动。 夏念兮被绑架的第一时间,蓝就坐在车里锁定了夏念兮的位置,顺便锁定了几辆车子。 给容修发了个信息,蓝看向远处的车子:“追上去。” 司机海豹回头,不赞同地说:“姐,他们动作凌厉,不像业余的,太靠近恐怕会暴露行踪。” “跟上去,目标不能受到任何伤害,她是孕妇。”蓝一脸冷静,腿上,还有旁边座位上的电脑正在运作,她时不时上去桥两下。 “好。” 蓝一直跟着车子,包括对方在闹区换车,又在地下停车场继续换车,蓝都在隐蔽处小心翼翼监视着。 “姐,为什么要接这个案子,你不是说以后不干这行了?”海豹无聊地撇了一眼地下停车场,扭头问蓝。 这种小儿科的事,根本不是蓝这个级别的工作,她干嘛要接啊? 蓝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双手噼里啪啦地敲着。 “五年前组织接了一个任务,袭击一名中国男人,还记得吗?” “当然了,就是那件事之后,你就退出了,所有人都不理解。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海豹想到自己这次过来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手段把蓝带回组织。 蓝突然提起当年的事,他一下子紧绷起来,难道被她看出自己的小心思了? 蓝淡淡地说:“任务失败了,行动的所有人都被挖了出来,作为情报员,我只能离开组织。” “……” 看了一眼开车的海豹,组织不会出现废物,看着一脸无害,谁又知道他藏起来的一面是怎样邪恶? 组织有规矩,一旦被发现,生死有命,如果背叛组织说出任何一句不该说的,就会下绝杀令,她一直在躲,没有容修的帮忙,她躲不到今天。 蓝盯着屏幕,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 当时知道暗杀目标并没有死而是变成了植物人,她当然要去确认信息的准确性,却被容修抓住了。 这个男人比任何人都能隐忍,他像个能容纳一切黑暗的修罗。为了给他弟弟报仇,他救她,利用她,对付组织,就为了把那个雇主挖出来。 电脑里信号开始移动,蓝抬头看向出口,“出来了。” 一辆车开出来,从两人前面开过去。 海豹立刻发动车子要追上去。 “停,再等一会。” 紧接着一辆车货车开出来,屏幕上的信号开始移动,蓝看向货车,“跟上货车。” “嗯。” 他们跟着货车,直到货运中心,再换成一辆黑色大众,平凡得让人不想多看一眼,本来都跟得好好的,却在绕进一大片山庄别墅区后彻底失去了目标。 “该死,信号被屏蔽了。”蓝一脸铁青地盯着电脑屏幕,活动了一下手脚,“我就不信了。” 容修赶到帝都,直接打电话给蓝,“人呢?给我地址。” “跟丢了,给我一个小时,我在破解这块的屏蔽系统。” “跟丢?蓝,如果她有什么闪失,我不会放过你!”容修声音冷得跟寒冰一样。 蓝一点都不在意他的威胁,但是跟人还能跟丢了这让她很不爽。 蓝一边操作电脑,一边跟容修说:“住在这里的人都来头不小,你去找刑警帮忙,方面二十里,我会尽快给你给准确的位置。” “知道了。” 容修气急败坏等挂了电话就去找刑警了,等他们从警察局赶到蓝说的指定位置,才发现是一个港口。 蓝坐在甲板上,头也不抬地说:“信号若隐若现,不过基本可以确定一个大范围。但是,你们确定要去那里搜人吗?” 容修上了游艇,疑惑地问:“你什么意思?” 蓝打开一个地图,指出地图上的位置,“她在这里,这是哪里,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吓!”刑警队长吓得冷吸一口气,“这不是……” “所以你们确定要这样大张旗鼓地去吗?很可能被直接击而不用负责的。”蓝瞥了一眼他们身后的几十名刑警。 队长脸色顿时尴尬,看了看手下,最后吩咐大家换上便衣在隐蔽处待命,只带了五个人上了游艇。 等快到被对方的监控发现的范围内,蓝合上电脑,“接下来你们游过去。我也没想过你们要对付的是那个人,老实说,容修虽然你能力很强,但是你要对抗的势力牵扯国家命运,我不建议你跟他硬拼。” “我也同意。不是别人,他可是最热门的……”最后几个字都不敢说出口,谁能想他一分局刑警队长,今天依法要逮的人竟然是快顶天的领导。 容修眉头紧皱,他在暗暗权衡利弊,他不是头脑发热的热血青年,他知道自己的能力能到什么程度,但是,欺负了他的人,他容修如果不回敬一杯,那他算什么男人。 “这件事再说,先把人救出来。” “信号显示夏念兮正在靠近海边,所以能在不知不觉中把人带走最好,我准备了两个通信器,等会我会破坏他们的监控和屏蔽系统,但是最多坚持1小时,之后我们就会失联。” 她把三个通信器放到桌上。 “知道了。” 容修拿过一个通信器转身去换衣服,刑警队长拿过通信器,慎重地看了蓝一眼才离开。 换好了衣服,游艇放慢速度,几个人走到甲板上,然后一跃扑进海里…… 容修从小就坚持每天游泳,这点距离自然不在话下,就这他游到到海岸边的游艇前也用了四十分钟。 钻进游艇,靠在墙上休息,容修把通信器戴上,“她在哪里?” 刚问出口,就听到脚步声靠近,容修立刻藏进旁边的小隔间里,听到人走进来,从气息中听到对方是个女人,他松了一口气。 从隔间出来,准备威胁她带路,然后看到她背影的那一刻,容修愣了一秒,看到对方焦急地拿电话,容修心情复杂,不止该笑还是该生气。 他上前搂住她的腰,捂住她嘴巴。 夏念兮吓坏了,浑身紧绷。 容修在她耳边小声说:“是我。” 熟悉的声音和气息让夏念兮一下放弃了挣扎,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直到容修放开她,她转身看他。 下一秒,夏念兮就扑进容修怀里。 都要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容修,夏念兮此刻的心情无法形容,她激动地抱着容修的脖子,“你怎么会在在这里?” 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容修抱紧她,“我来救你。” “我就知道你会来,你每次都不会让我失望。” 通讯器里面传来杂音,信号不稳,容修放开夏念兮重复:“听得到我说话吗?” “夏念兮的位置——” “我找到她了,我们现在都在游艇上。” 蓝看着监控,认真地提醒道:“你们必须立刻下水,有一群巡逻过来了,还带着狗。” “明白。” 夏念兮一直看着容修,容修拉着她的手,“我知道你怕水,但是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知道吗?” “嗯,我知道。” 容修拉着她走出游艇,然后小心翼翼地滑进水里。 远处的一个游艇下,一个人跟容修比划手势。 夏念兮看不懂,水漫过她脖颈,她只能紧紧抱住容修,水压压迫身体让她呼吸困难,渐渐呼吸跟不上来。 搜索队走上夹板,容修小声在她耳边说:“深吸一口气。” 夏念兮照做,吸了一大口气。 容修拉着她沉入水中。 整个人沉入水中,夏念兮的恐惧就无止尽地涌入大脑,她突然憋不住,一张嘴,水无间隙的往嘴巴里,鼻子里,耳朵里涌入。 容修看到她的异样,急忙堵住她嘴,捏着她的鼻子。 握紧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安抚她。 等到检查人离开游艇,容修把她拉出水面,贴在游艇底部人,让夏念兮靠在他怀里休息,“没事了,没事了。” “我再也不要潜水,不许逼我学游泳,我不要……” “好,不学,我们不学。”暗地里,容修却是下定决心必须让夏念兮学会游泳。 “赶紧离开,我干扰不了太久。”蓝的声音在通讯器里传来,声音越来越不清晰,很明显这里的监视器开始修复了。 队长游过来,把一个呼吸器给夏念兮,“给你太太用。这里现在巡逻很严密,我们没有权限搜索这里,赶紧走。” “不行,让蓝把游艇开过来,她不能游泳。”容修强硬地要求。 刑警队长,一抚额头,“大哥,那你还不如上岸,让韩伟邦叫车把你们送走,不是更舒服吗?” “我不会拿她的身体开玩笑。” “够了,你们别吵了。”蓝严厉吼了一声,所有人都安静了,她才继续说:“警察去把巡逻的人引开,最好引到山林里,一会我给你们规划逃跑路线,我让海豹开个小游艇过去。” “那我带人引开那些人。” 刚商量好几个人怎么引开众人,还不用被抓,夏念兮就说出惊人之语:“我,我拿了韩伟邦的手机和钢笔。” 队长震惊地看着她,“什么?” 容修也是一脸疑惑,“……” “他……”夏念兮欲言又止,最后贴在容修耳边说了韩伟邦要欺负她的事。 容修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干脆眉毛都立起来了。 “手机在哪里?” “我藏在沙滩上一个石头下面,不过没电了。” 容修微微一笑,搂紧夏念兮,“我们先走离开这里。” “行,先离开再说。” 队长游过去,跟队友说了一句,大家小心翼翼上了岸。 一直泡在水里,夏念兮身体瑟瑟发抖,容修心疼地抱住她,努力把她往上撑。 “容修,我今天在那个别墅里看到小叔了。” 司徒韧,他真的是司徒家的叛徒! 冻得瑟瑟发抖,夏念兮的语气反而镇定下来了,“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是他绑架我,绑架哥哥,他看着那么友善,总是笑嘻嘻,比二伯招人喜欢,除了爸爸妈妈和哥哥,这个家里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他了……” 眼泪不由自主地就落下来了,夏念兮抽抽鼻子。 “不哭,他不配让你难过。” 通讯器里传来蓝的声音,“搜寻队已经离开到安全位置,我不能停太近,你们游一段过来。” “知道了。” 容修把呼吸器给夏念兮带上,“别害怕,有我呢。” “嗯。” 容修抱着夏念兮往前游,身上多了一个负担,他比来的时候吃力多了…… 等两人上了海豹过来接他们的船时,容修已经累瘫了,他靠在夏念兮的腿上,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心跳。 海豹把毛毯给他们,然后就去开船。 夏念兮把大毛毯盖在他身上,裹着毛毯,低头看着容修的脸,“辛苦你了。” 容修没说话,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然后按在心口。 等换到游轮上,容修已经恢复了大半,他把夏念兮给他的钢笔交给蓝,“看看这根钢笔有什么特别之处?” 蓝接过钢笔低头研究,容修抱起夏念兮走到甲板下的休息室里,把她放到床上,“休息一下,你辛苦了。” “回去之后该怎么办?韩伟邦不会放过我的,就算证明了司徒韧绑架我,我们只能扳倒他而已,甚至连乔家人都伤不了。” “这些事交给我,我不会让你有危险,还有我们的孩子,他一定会健康平安地出生,没人会给我们造成威胁。”低头吻在夏念兮的嘴唇上,他堵住了她想说的所有话。 等安抚好了夏念兮,容修走上甲板,蓝拿着钢笔正在等他。 “这个钢笔应该是一个钥匙,再加上对方的身份,这个钥匙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帮我去取一个东西,取回来,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你的新麻烦,我也可以帮你解决。”容修看向远处开游艇的海豹。 他知道这个男人是他们的组织派来找蓝的,具体为了什么,他没兴趣知道。 蓝眼里闪过光芒,“什么东西?” “念兮藏在海滩上的一部手机,韩伟邦的手机,我要你以最块的速度把这个钢笔模型做出来,手机里的东西复制一份,然后把手机扔到山里,让他们能无意中找到。” “就这么简答?” “就这么简单。但是,必须在韩伟邦换了锁芯,改了手机里的内容之前,所以你时间很少。”容修双手插在口袋里。 对方已经盯上念兮,就不可能轻易松手,他们想要过安生的日子,他就必须从那个位置上下来,并且输掉这次大选。 一旦坐上最高的位置,那他们只有离开这个国家了。 蓝斗志昂扬,伸出手,“成交。” 容修跟她握住手,“成交。” …… “大概就是这样子。” 故事讲完了,容修看了看念兮,有些事他刻意隐瞒了,夏念兮也乖巧地没有指出来。 司徒夫人松了一口气,拍拍夏念兮的手,“幸好你们没硬碰硬,韩伟邦可是现在最热门的候选人,一旦他当选,我们的后果不堪设想。” 容修若有所指地说:“还有一个月,一切都是未知数呢。” 司徒锋毕竟身居高层数年,立刻听到了他话里的深意,“你有什么打算?” 容修但笑不语,摇了摇头。 司徒锋也发现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场合,“回家。” 一行人离开,走出大门,就被记者包围,就在前一天,司徒家已经四分五裂了,不到一天的时间,所有人都回来了,这怎么能让记者淡定呢! “司徒夫人,昏迷这么多天,司徒念兮在公司的行为惹怒了所有股东,您对她的行为有什么评价?” “我女儿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这是不是代表今后,司徒家会由两位继承人共同掌权,司徒弦,你对这样的改变有什么看法?” “司徒家正在进行改革,未来的继承方式还没有出台,各位可以静静等待我们的新闻发布会。”司徒弦伸手挡住记者的话筒。 夏念兮上了车,看到容修就站在远处,想叫他,却碍于这么多记者,两人的关系已经被传得要读难听有多难听了。 “容修,还不上车!”司徒锋朝容修大臂一挥。 他一开始就满意这个女婿,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他还是自己的女婿,果然老天都是站在他这头的。 容修微微一笑,上前进了司徒锋车,“您这一声,明天又会有很多传言了。” “我行的端坐得直,我怕什么?” 留下一群哗然的记者,司徒家的人幽幽地坐车离开了。 回到家,司徒锋没有休息,直接喊司徒弦和容修去书房谈话。 一进书房,司徒锋单刀直入,“容修,你说吧,你有什么计划?”容修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和一支钢笔,“念兮被抓走后,韩伟邦曾企图侮辱她,还好她的项链救了她一命。只是韩伟邦被刺伤,从他身上搜走的东西。东西我已经让人送回去了,对方不会发现被我们复制了。” “他竟然敢动奶奶!”司徒弦一脸震惊。 司徒锋眉头紧紧挤在一起,“韩伟邦有些小爱好,早就听说了,一直以为是传言,原来是真的。” 韩伟邦喜欢年轻女人,尤其是刚怀孕没多久的。这个消息一直被当做坊间谣传,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叔叔,这个币是一枚钥匙,是什么地方,什么东西的钥匙,就要好好调查一番了。韩伟邦一旦上台,不止是我,司徒家都不会有好下场。”容修把东西放到司徒锋桌上. 司徒锋眯起眼睛,“你的意思……” “这些东西放在我们手里,没什么价值,但是在某些人手里,恐怕会成为强有力的助益。您比我更清楚,这些东西给谁更合适!” 司徒弦盯着容修,“你想我们掺和大选?” “为了保护箱保护的人,我必须寻求强大的靠山。”容修目光坚定地看着两人。 司徒锋沉着脸,目光深邃难猜。 “你们出去吧,让我考虑一下。” “好。” 容修和司徒弦走出书房,司徒弦扭头看着他,“你可真大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看上了念兮,留着是个隐患。” “我是说,你竟然敢把所有资产给我妹妹,她如果跟你离婚了,你就成穷光蛋了。”司徒弦一脸严肃,眼里却是一副打笑的神情。 两人悠闲地走到二楼,司徒弦指了指一个房间,“念兮的房间,我去过很多次了,你还没进去过吧!” “她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兄弟,别这么自信!”伸手拍了一下他胸口,司徒弦快步下楼,走到桌前,一手搂一个,“做什么呢?” “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顿饭。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司徒夫人心疼地看着儿子。 夏念兮低头在摘菜,时不时回头跟两人互动一两句。 容修看着那幅温馨的画面,没有去打扰他们的重聚,转身走进夏念兮的房间。 完全陌生的房间,却处处透露着一股熟悉的气息,还有习惯。 她总是习惯睡在里面,外侧的枕头总是很整齐。 她喜欢在床头放一杯水,晚上起来要喝的。 她的梳妆台总是很乱,但是东西并不多。 .... 仔细地看着房间里的一切,这是他们分开后第一次看到她的房间,这个房间是她的只属于她的,不是租的房子,也不是夏家寄人篱下的小房间,更不是他的家。 以后她都会有一个最后的躲避所,很欣慰,却又有一种失落。 他的女孩终于不是只能依靠他生活的小狐狸,她有疼爱她的家人。 躺在她的床上,容修缓缓闭上眼睛,想象着她每天睡觉的画面。 再睁开眼睛,他眼里流露出一丝怀念,“我还要多久才能带你回家呢?” 眼角扫到衣柜上的一个包裹,很眼熟,那不是她的背包吗? 突然看到a市的东西,容修多少有些惊讶。 从床上起来,走到柜子前,踮起脚尖把包拿下来。 从家里离开的时候,她什么都没带走,唯独这个包被她带走了。 174.久违的爱意 容修把包放到腿上,坐在床边,双手怀念地放在包上,脑海中回忆起两人在a市的幸福生活。 他也从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帝都变成他们的天堂,而不是充满危机的战场。 等到那时候,他就可以把爷爷、外公外婆,还有弟弟一家人都接回来,大家是一家人,应该住在一起。 手放在包上,感觉到包里一个方盒子,他打开包,把盒子从包里拿出来。 盒子的形状让他的心突然狂跳起来,有些紧张地缓缓打开盒子,里面一枚戒指安安静静躺在盒子里。 戒指?! 这是他送给她的婚戒,念兮一直说她卖了,孟瑶也证明说卖了,他都相信了,虽然心中遗憾,却是打算要重新给她买一枚一模一样的,但是这一系列的戒指已经停产,设计师说今生都不会再出重置版。 他眼里露出暖暖的笑意,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 把戒指在手心握紧,容修起身往外走…… 夏念兮摘完了菜,就被司徒夫人赶出厨房了,“去歇着吧,有佣人帮我。” 手上的水都没擦干净,就被推出了厨房,夏念兮又无奈又想笑,最后只能听话地点点头。 扭头到处看了一圈,没有找到想找的人。 哥不是说他和容修都出来了吗? 在客厅转了一圈,没找到人,夏念兮又走到庭院,只有哥哥跟管家在那里说话。 一回头,刚好撞上容修,吓得她一激灵,“你去哪里了?走路都没声音,吓死我了。” “我看你一直在找什么,找我吗?”容修双手插在口袋,嘴角45度上弯,眼神温柔地看着她。 被他这样热切的目光望着,夏念兮下意识要躲,却没想到容修竟然二话不说霸道地低头吻在她唇上。 “你!”震惊从紧贴的双唇中溢出来,夏念兮伸手拽住他的衣领把人往后拽,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你疯了,这是我家!” 容修的目光有些疯狂,声音低沉地问:“我没疯,为什么骗我?” “我骗你——唔!”又被他堵住嘴,夏念兮真是又羞又气,握紧拳头,在他肩上锤了几下。 “如果没有骗我,为什么这个戒指还在?”容修把结婚戒指拿起来放到她眼前。 夏念兮一下子愣住了,突然恼羞成怒,“你翻我的东西!” “我只是看到你以前的包,拿来怀念。没想到会碰到这个,夏念兮,如今我帮你保住了司徒家,该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嗯?”最后一个字,他的声音很轻,音调上扬,似乎心情极好。 夏念兮下意识躲开他的视线,她没忘容修的要求,当时她虽然没点头同意,但是也等于默认了。 如今容修公司的钱绝大部分都贴在司徒家了,她是该兑现承诺了。 她认真地仰起头,看着容修,“今晚等我电话。” “好。” 在司徒家吃完饭,容修就该离开了,这次终于正大光明从这里离开,他暗暗下定决心,下次他一定要留宿。 刚一上车,易城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老板,容家来人了。” 容修眉头微微一皱,“知道了,我这就回来。” 司徒锋吃完中午饭,一个人在书房里待了很久,又把司徒弦叫了进去说话,最后两人出来,回到各自房间,换上正式的衣服然后一起出门。 坐在客厅聊天的夏念兮和司徒夫人看丈夫和儿子这么郑重,担心地问:“怎么了?” “我们去做一件事。” 丈夫和儿子出去了,司徒夫人虽然担心,但是这些年她都习惯了,只要丈夫和儿子决定,她就绝对不会插嘴。 没过多久,公司来人接司徒夫人,公司还有很多问题要处理,司徒夫人想让夏念兮一起去跟着学习管理公司。 夏念兮笑着婉拒了,“妈妈,让我演戏还行,让我管理公司,真的太难了。对了,堂哥这次没少帮我们,他不太懂生意,还那么用心地帮我,是我……” “傻丫头,我会帮你跟他解释的。你们是兄妹,小晨不会那么小气的。” “嗯。” 等司徒夫人离开之后,夏念兮回房间跑了个澡,把藏在隐蔽地方的的东西拿上,换了一套衣服然后出门。 她先去了咖啡屋,却看到暂停营业的标志,推门进去,就听到吵架的声音。 顾非烟,孟瑶,武宁还有白夜萧都在,站在对立面的人夏念兮见过一面,洛君谦的母亲,a市有名的贵夫人。 不过这次她身边还站了三个女人。 “顾非烟,你妈就是个狐狸精,你现在又跑来勾引我儿子!你这种女人,怀孕了都不知道能不能生下来!”一个女人指着顾非烟,恶毒地咒骂。 “啪!”毫不客气的一巴掌,让全场都寂静了。 “你敢再说一句我不喜欢的,我下一巴掌直接用这个!”顾非烟冷笑一声,拾起一个瓶子,狠狠砸在吧台上,露出锋利狰狞的瓶口。 被打了一巴掌的女人,立刻推到洛夫人的身后,捂着脸,用刀眼剜顾非烟。 夏念兮走过去,拉住顾非烟的胳膊,真怕她下一秒就冲上去了。 “怎么回事?” “是你?夏——司徒念兮,我们见过。”洛夫人表情稍微缓和,还给了夏念兮一个笑容。 “洛夫人,你们来做什么的?刚才这位……”观察了一下被顾非烟打脸的女人,夏念兮皮笑肉不笑,“这位阿姨,说话这么恶毒,请问你有孙子吗?不怕损了孙子的阴德吗?” “我还没结婚,你——”女人要破口大骂,被洛夫人一个眼神阻止了。 “司徒小姐,这是我们洛家和顾非烟之间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洛家和司徒家有合作往来,我不希望其他关系会影响我们的关系。” “洛夫人,你说的是司徒家,我现在是以非烟好友的身份在说话。” 顾非烟眼里的寒意已经要比碰到顾家人还要冷漠了,“跟她们费什么话!一群听不懂人话的蠢货,不听懂人话,就去找个能听懂人话的人来给你翻译。我不稀罕你儿子,在我眼里,他现在还没我手上一杯咖啡价值高。我要再说几遍,你把你儿子当香饽饽,麻烦您呐,早点把他带走,少在我面前乱晃。” “顾非烟,你拿什么让我相信。” 顾非烟终于不顾颜面地破口大骂,“滚,我他妈的不稀罕你信赖!你们洛家是个屁,这辈子跟洛君谦在一起,我宁愿去当妓女!” 咯吱一声,洛君谦狼狈地冲进来,脸色苍白地看着顾非烟,他早就失去了原本的阳光自信,爱人和家里无法调和的矛盾让他焦头烂额,重新投入新的工作,让他第一次尝到了挫败感。 “妈,我说过多少次,别再闹了。非烟一直在拒绝我,您真的要让我最爱的女人把我弃之蝼蚁,您才满意吗?”洛君谦终于忍不住红着眼睛朝母亲吼。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洛家的模范儿子,是a市完美的钻石王老五。 高中偷偷跟顾非烟相恋,大学为了顾及家里,他们小心翼翼地进行地下恋情。他一直告诉顾非烟,等他毕业了,等他可以不受家里摆弄,他就会向全世界宣布,他是顾非烟的男朋友! 可现实是残酷的,他毕业了,却订婚了,从那以后顾非烟就离他越来越远。 此刻,看着顾非烟的眼神,他从心底里发寒,因为她眼里再也有一丝愤怒,只剩下了不耐烦和冰冷。 “那就跟我们回去!”洛夫人听到顾非烟说了这么狠的话,总算信了一些,立刻转向儿子,她必须让儿子跟她回去。 “不可能了,妈,你们一刀一刀劈开了我的心,把我的希望全部砍断了。” 洛君谦突然绝望地笑了笑,揉了揉头发,转身走出了咖啡屋,他甚至不敢跟顾非烟说一声再见,他再也没资格去跟她闹了。 看着儿子突然失去了所有希望的背影,洛夫人心头一惊,赶忙追了上去。 片刻,咖啡屋终于静了下来。 顾非烟突然跌坐在地上,号啕痛哭,她什么形象都不顾,哭得撕心裂肺。 夏念兮抱住她,让她在自己怀里哭。 “为什么我不爱他了,为什么我坚持了这么多年突然就不爱他了?我为什么不能一直坚持下去……”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夏念兮哽咽着,轻轻拍着她的背。 孟瑶把白夜萧和武宁赶出咖啡屋,回来抱住两个人,三个女人靠坐在吧台前,一起哭了起来。 为了顾非烟的苦,也为了自己心中的迷茫。 下午六点,哭够了的顾非烟,收拾了东西,背着包,离开了咖啡屋。 夏念兮和孟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她们知道,等顾非烟彻底放下了,她就会回来了。 夏念兮和孟瑶相识一望,又剩下她们两人了。 “我们要好好的,不能被爱情折磨。”孟瑶擦了擦夏念兮的眼泪,笑着说。 “嗯,陪我去买个东西。”是啊,她不能像非烟一样把自己逼到死角,只能选择埋葬这段感情。 “好,我收拾一下东西。” 他们去的是购物广场,两人情绪还是很低落,结果逛着逛着反而轻松了许多。 等夏念兮把孟瑶拉进一间粉红的店里,两人的脸噗一下都红了。 “来这里做什么?” 把自己的想法跟孟瑶说了,孟瑶捂住嘴巴,“你被非烟吓疯了吗?” “别管这些了,你别再说我了,我鼓起很大勇气才进来的。你也看看吧,你和白夜萧也可以尝试一下。”夏念兮觉得自己真的成熟了,竟然大白天当着孟瑶的面就能说这么羞的话。 孟瑶有些尴尬地问:“你发现了?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不选武宁吗?” “认识你这么多年,你唯一一次对男人心动,只有白医生一个。不是他才怪了。”店里的内衣款式繁杂,夏念兮看得眼花缭乱。 最后干脆不看了,随意拿了一套看着就很暴露的塞到袋子里。 十分钟选购,两人都买了一些东西,孟瑶捂得严严实实,脸上少见地出现了一抹羞涩。 两人都好奇对方的,又都不好意思表现出来自己的。 孟瑶陪夏念兮到了酒店,在酒店房间里,孟瑶再也按耐不住好奇的心理,扒出了夏念兮的性感睡衣。 看着省布料省到极限的内衣,孟瑶忍不住吐槽道:“靠,你真打算肉偿啊!” “谁让你看的!你看了我的,我也要看你的!”扑过去把孟瑶的袋子翻开。 两人争抢中,袋子里的东西掉落出来,夏念兮无言以对:“黑皮的内衣,还有一对耳朵。你要玩制服诱惑吗?” “白夜萧是医生啊,我不配合一点行吗?性生活和谐,感情才能长久!” “我……我介绍一个大神级别的人给你,你咨询她去吧。不过你这个怎么穿啊?这么多带子……” “你都不会,我这种男人婆当然更不知道了,回头问白夜萧吧。” “我真是服了你了。”把内衣放到一旁,夏念兮下巴搭在膝盖上,叹口气道:“我也很迷茫。跟他和好吧,总觉得差了一点什么。不和好吧,我……我的心意,好像也瞒不住别人。” “就是矫情的。那你这算啥?不要人家,还考虑周到帮人解决生理需求。怕他欲求不满被别的女人见缝插针了?” “去你的!”不想回应,但是好像,或许,似乎真有那么一点原因吧。 “把你安全送到,我走了。我去找白夜萧去!”孟瑶提着袋子离开了。 等孟瑶走了,夏念兮给容修发了房间号,看着床上的内衣,她深呼吸一口,进了浴室。 容修在餐厅吃饭,突然收到短信,拿出来一看,眼里划过一丝惊喜和温柔。 坐在他对面吃饭的容勋和容离都抬起头看向他,“怎么了,有事吗?” “嗯,你们先吃,我有事先走了。” “那我说集团的事……”容勋急忙站起来。 容修回头看容勋一眼,似乎不懂他怎么会有这么厚的脸皮要求自己帮忙? 他从容氏集团离开,没有带走一分钱。 如今容氏集团面临破产的危机,他就想让容修把自己的公司并入容氏。 “容氏的事我不会插手,不然不小心把手伸得太长了,就说不清楚了。亲兄弟明算账,您教我的。” 容修大步离开,跟他们说的给他24%的股份比,他对水晶酒店a1021更有兴趣。 上了车,他给洛君谦打了个电话过去,今天他早早请假,他自然要关心一下。 结果电话通了,那头是吵闹的夜店的声音,女人的笑声还有好友的哈哈大笑。 “容修?容修,来喝一杯!” “你既然没事,那我就挂了。” 他们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关系好到可以共同进退,但是私生活并不会干涉太多。 洛君谦跟顾非烟的事,拖了十年多了,他也知道一些,有时候他很不屑洛君谦的处事原则。 说相爱,却让对方委屈了十几年。 他浑身上下都是洛家正统出身养成的教条,这样的人是握不住顾非烟那朵带刺的蔷薇花。 来到酒店房间门口,容修敲敲门。 过了一会,门打开了,他就看到一个影子钻进卧室,酒店房间里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念兮,你做什么呢?” “你,你进来。” 夏念兮双手紧紧拽着睡衣,站在卧室里,不停深呼吸,把蓝给她的东西拧开壳倒进水里。 容修推开卧室的门,看到床头灯昏暗,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尤其是他面前的女人,穿着睡衣,目光立刻就变得狂热起来,“你……” “别说话。”夏念兮喝了一大口水,上前堵住容修的嘴,把水过渡一般到他嘴里。 水里并没有什么异样,夏念兮还咂咂嘴。 “今天怎么这么奇怪?”捧起夏念兮的脸,容修不停的啄她的唇,她的鼻尖,她的耳垂。 伸手解开睡衣,夏念兮羞得浑身都泛红了。 容修冷吸一口气,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身体,身体迅速发生了变化,他呼吸急促,声音沙哑下来,“这是奖赏我的吗?” 他的目光灼热的在她身上徘徊,虽然灯光很暗,还是让夏念兮羞得像捂住他的眼睛,只得小声说:“抱我。” “不行。”容修似乎正在压抑什么,他呼吸急促,想要抚摸她的身体,又强硬地控制自己。 “为什么?” “你这样站在我面前,我会疯狂,我会伤到你和孩子的。”容修转身背对着她深呼吸。 夏念兮贴在他身上,“没事,你会小心的,我相信你。” 下一秒,夏念兮就感觉自己被一头雄狮扑倒,容修的目光像是在她身上巡礼,越往下,目光月灼热。 只挡住了重点部位的内衣,红色的袋子勒在身上,容修覆上去,狂野地堵住她的唇,似乎要卷走她口中所有的空气。 握住夏念兮的手,往他身下送,湿热的气息在她耳边响起,“帮我一次,不想伤到你。” …… 这一夜,夏念兮不止浑身跟散了架一样,手腕也酸死了。 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她回想起昨夜,脸噗地就红了。 这绝对是她生平最疯狂的一夜,她竟然为容修做了那种事…… 咬住手指,红肿的嘴唇。 容修收紧搂住她的手臂,夏念兮感觉他一只手一直贴在她肚子上,一阵暖意流入心间,刚要伸手把被子往上拉一点,就看到手指上戴着戒指。 这个戒指正是被容修在她房间找到,然后带走了的婚戒。 她是什么时候戴上的? 回忆了一下,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扭过头,近在咫尺的容修,她忍不住凑上去,刚要亲到他脸上,无数记忆涌入脑海里,一下子破坏了早上的甜蜜。 她抓着被子坐起来上,忍住身体的疲惫,拿过衣服要穿。 “这么早就醒了?”容修声音沙哑,跟着坐起来,搂住夏念兮,一副撒娇的模样,“再睡一会。” “容修,我昨天说要报答你,我做到了。”说完,忍痛迅速穿上裙子,躲进洗手架。 床上的容修瞬间石化,然后掀起被子下床,走到洗手间门口,“开门,说清楚,什么意思?” 这时候她要是去开门,就是真傻。 假装轻松地朝外面喊:“我洗漱呢。” 容修回到床边,皱着眉头穿了衣服,如果一会她敢说这就是一夜情,他绝对要把她按在腿上打屁股! 等收拾完毕,夏念兮鼓起勇气,推开浴室的门。 容修就坐在床边,还带着一丝刚起床的颓废性感,只是那双眼眸让人不禁打一个寒颤,“解释吧。” “解释什么?你说的你要我,昨晚让我兑现诺言,我这不是来了。” 容修咬牙切齿地说:“我要的是你,不是要你陪我睡一夜,夏念兮,你别不懂装懂!” 夏念兮沉默不语,像个等着老师教训的学生一样。 容修气到没有气了,叹了一口气,“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不知道怎么办,那我先走了。”说完,直接就跑了。 容修看着她的背影,哭笑不得,明明感觉到她的爱和松动,但是每到最后一步,她就自己缩回去了。 …… “靠,你真这么跟容修说?他没有把你按在床上再吃一天?”孟瑶听完好友的倾诉,突然在心里为容修鞠一把同情泪。 “一边去,他又不是色狼。他昨晚一直都在控制,没伤到我和孩子。” 看她一脸花痴模样,孟瑶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停停停,昨晚的细节就不要说了,我都要害羞了。不过你这还要闹哪样啊?” “我也不知道。就是不自觉就说出那种话了,我是不是变成坏女人了,喜欢折磨男人?”夏念兮自己也不动了。 明明很喜欢他,明明很想跟他在一起,可是每次要鼓起勇气的时候,就会想起以前的事,就不受控制地说出了不该说的话。 “嗨,念兮,孟瑶!” 周晓牧推着婴儿车,走过来,一脸笑嘻嘻的表情,“居然在这里碰到你们。” 夏念兮看到孩子,立刻换了一个心情走上去,“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都没时间来看看你的龙凤胎。” 孟瑶也凑过来,“哇,龙凤胎诶。你真幸福啊!” “嗯,我已经圆满了。”周晓牧笑得露出两颗虎牙。 孟瑶突然灵机一动,推推夏念兮,小声嘀咕,“咨询咨询她呗,我跟顾非烟都一堆破事,真正的幸福女人在这里呢。” .............. 175.越哄越来劲 夏念兮点了点头,目光从孩子身上转到周晓牧身上,又看向她身后,才问道:“你就一个人带孩子出来吗?这才多久啊,你都不坐月子吗?” “坐月子,我跟我老公都是孤儿,没长辈催着,我就没坐月子,我身体好,不用坐月子。保姆在车上呢,我不喜欢人跟着我,就让他们等着,这可是我们的亲子时光。”周晓牧说着,低头拉住小女儿攥得紧紧的小手。 睡得香甜的宝宝突然被人扰了美梦,身体扭动了一下,小手攥得更紧,圆嘟嘟的小脸慢慢挤到一起,小嘴撅了起来。 “哇,好萌啊,我能不能拍一张。”孟瑶看得心都要萌化了。 夏念兮何尝不是,眼睛一秒都舍不得离开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像精心雕琢出来的洋娃娃,父母的基因完美地被融合了。 再过几个月,她也要生产了,她和容修的基因……他们的孩子一定也会这么可爱。 想要去摸摸孩子,刚伸出手,就悄悄放下了,她们一直在外面,又没洗手,要是什么细菌传染给孩子了怎么办? “这么喜欢,自己也生一个吧。”周晓牧笑着说,见孟瑶跟个大孩子一样,想碰又不敢碰,只好不停地拍照。 周晓牧并没有因为她们喜爱孩子,而热情地邀请她们抱抱孩子。同时对夏念兮和孟瑶的懂事而更加开心,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跟她们成为好朋友。 到了中午,周晓牧热情地邀请她们去家里做客,“吃完饭要让这两个调皮鬼游泳,想不想看?” “可以吗?”夏念兮惊喜地看着她。 “我们不会啊。”孟瑶一下子拘束起来。 周晓牧伸手把保姆招过来,跟两人往车子跟前走去,一边解释,“没事,还有专业人士在场呢。他们两个每次游完泳,白胖白胖地在床上爬,别提多可爱了,我每次都录像呢,想不想见识一下?” “好啊。” 保姆过来把孩子抱上车,三人也跟着上了车。 一路上,周晓牧不停地讲两个孩子的趣事,妹妹比较闹腾,随她;哥哥却跟爸爸一样,乖巧听话。 两个孩子的名字也就是让周晓牧这样随便定了。 妹妹叫杨闹闹,哥哥叫杨宸靖,小名静静。 夏念兮跟孟瑶相识一望,已经可以想到未来这位母亲会被怎样吐槽了。 “跟你们说,静静睡觉真得特别乖,早上他先起来了,我还在睡觉,我就让他再睡一会,结果这孩子跟能听懂话一样,真的就躺在被子里等到我睡醒。” “这么乖?” “对啊,而且有一次我就偷偷装睡,就看到他眼睛到处转悠,咬着手指,到处张望,但就是没有掀开被子。” 夏念兮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乖的宝宝,侧身去看正睡得香甜的静静,“天呐,这么乖!” “那这个小家伙呢?她嘴巴动了,是做梦吃奶了吗?”孟瑶一脸惊喜地观察宝宝的睡颜。 一提到自己女儿,周晓牧扶额,“唉,闹闹就不行了。简直就是混世魔女,每次她爸回来,我就让他爸跟她睡去,反正闹得不是我。” 夏念兮扭头看向闹闹,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有这样的一双儿女,什么都是幸福的。 喜悦中却总会冒出一丝心痛,锥心的痛。 到了周晓牧家门口,一下车夏念兮和孟瑶都惊呆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只有童话故事才会出现的城堡,尖尖的圆形建筑,粉刷成白色的屋顶,满院子花朵,一进大门,先要通过一个幽静的林间小路,两侧都是鲜花,冰凉的石子路,让人仿佛一下穿越到了童话故事里。 “进来吧。” 周晓牧在前面引路,保姆推着婴儿车往里走。 夏念兮和孟瑶急忙跟了上去。 走到竹林尽头,豁然开朗的花园,凉亭,还有秋千都布满了浪漫的气息。 因为夏念兮和孟瑶已经迫不及待想抱抱孩子,周晓牧非常贴心地让两人去洗漱一下。 周晓牧家客人专用的洗手间里,有除菌灯,在佣人的指导下,两人从洗手间出来,就直奔客厅。 “哎呦,小可爱,我要抱,我要抱。” 孟瑶激动地看着两个躺在沙发上的宝宝,犹豫着抱哪一个。 最后她把手伸向了正对着她吐泡泡杨闹闹小朋友。 闹闹看着眼前这个怪异的阿姨,被她抱起的那一刻,非常不给面子地大哭起来。 这一下让孟瑶傻眼了,“怎么办,怎么办?她哭了,周小姐你快看看我哪里没抱好?” 早已经对女儿的手段了如指掌的周晓牧悠闲地走过来,轻轻在女儿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小样,别理她。她这是嚎着玩呢,一会就好了。你越哄,她越来劲。” 孟瑶看着哭都哭得漂亮得不得了的宝宝,半信半疑地看着周晓牧。 周晓牧朝她点点头,“相信我,没事。怎么说我都怀了他们十个多月,又照顾他们拉屎撒尿了十几天。” 低头拍了拍还在睡觉的儿子,周晓牧把他抱回房间,夏念兮跟着她一起上了楼。 婴儿房里什么都是双样的,把儿子放到婴儿床上。 夏念兮静静看着她熟练地做这些事,抚摸着肚子,开始憧憬她的宝宝出生后的生活。 “念兮,你有心事吗?”周晓牧安置好儿子,走到她跟前问。 夏念兮摸了摸脸,周晓牧都看出来了? “我们出去说。” 周晓牧拿着一个装置,带着她走出婴儿房。 二楼有一个露天的阳台,有一排沙发,晚上可以躺在这里看星星。 坐下来,夏念兮小声问:“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其实不是,你们去洗手间的时候,容修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让我留你在家里睡个午觉,你昨晚没睡好。” “他说这个干嘛?”夏念兮一下羞得站了起来,背对着周晓牧,目光紧张不止往哪里放。 周晓牧跟着站起来,笑着说:“哈哈,别这么紧张。他没说什么别的话,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他怎么知道你在我这里?” 夏念兮伸手摸了一下耳钉,没有说话。 不过就算她没说,周晓牧也能猜到几分,她坐下幽幽地开口:“我从小就在一群精英人士中长大,别的不会,看人我最会了。容修的占有欲很强,他是不是派人跟踪你,或者在你手机上安装了什么……” 夏念兮急忙开口帮容修解释,“没有,他只是怕要对付司徒家的人会对我不利。” “他喜欢控制你,而你其实很享受他的控制,对吧?” 夏念兮沉默了,缓缓坐下,手腕交叉放在腿上。 “我不想挖别人的隐私,但是你和阿姨对我都有恩,我感激你们,想报答你。念兮,你们之间出什么事了吗?” “我也不知道,心里有个坎,每次想跟他和好,那个坎就冒出来变成一堵高墙把我们隔开。”她烦躁地捂着头。 周晓牧沉默地看着她,眼神在夏念兮身上流转,过了许久,就在夏念兮都觉得尴尬了,她才缓缓开口:“介意说说看吗?或许我这个前辈能给你一些建议,你就不用绕弯路了。” 夏念兮抿抿嘴,手攥成拳头,又缓缓松开,她深呼吸一口,然后一股脑把自己藏在心里的情绪发泄出来。 她和容修的相识,和他结婚,然后司徒音的出现,容修签字的休书,她离奇的身世,还有接下来的种种,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顾周晓牧能不能听懂。 “如果以后再发生别的事呢?如果他又面临了两难的局面,再给我一纸休书,再以保护我的名义把我送走吗?我不敢想,只要想起来,心里就一阵发寒,他所有的好就都忘了,只剩下心寒……” 就算知道当时都是为了保全她和家人。 就算知道那张离婚协议书是假的。 可他们是夫妻啊,夫妻之间有什么不是商量这来的吗? 如果他把利弊跟她说清楚,她会配合他的! 他们是夫妻,可是从来他做事都不会跟她商量,说去拜见婆婆,他就开车带他去;说去见外公外婆,他就带她直接上飞机。 每次都让她狼狈不堪。 夫妻之间不该这样吗? “念兮,我想你很没安全感,对感情没有安全感,就会导致你在感情面前过度自卑。如果容修在做这些事之前跟你说一声,应该就没这么些事了。你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只是因为从小的家庭环境让你对感情极度缺乏安全感。” “嗯。” “你依然爱他,可是会害怕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你还很没自信,怕自己不能帮他,又气他没有把你当做可以风雨同舟的夫妻。” “你好像都说对了……”夏念兮苦笑着低下头。 周晓牧无奈地摇摇头,“我没那么神的。其实你的问题恐怕不止这些,人的内心都是复杂的。我只能给你两个建议。第一,放开眼见,去重拾你的事业,只有事业会给人自信,一旦自信,你害怕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仔细想想,为什么他不跟你商量,不就是因为告诉你也白费吗?当你有能力站在他身边,他自然会跟你说。 至于心里的怒,那就发泄出来,别浪费了你现在的身份,孕妇可是有刁蛮任性的特权,现在不用什么时候用?” 说完,桌上装置亮了,周晓牧站起来往外走,“静静醒了,我去看看他。” “晓牧,你真厉害。” 周晓牧停下脚步,回头露出一抹善意的笑容,“这些话是很久之前一个女人告诉我的,那时的我跟你一样。” 夏念兮站起来,周晓牧已经进去了。 中午吃过饭,休息了一下,就到了给两个宝宝洗澡的时间。 佣人拿出一个充气小泳池出来放到院子里,太阳暖洋洋地照下来。 孟瑶看着佣人往泳池里放水,疑惑地问:“不在室内吗?” “这么好的阳光为什么要在室内,再过几天就立秋了,到时候再去室内,多晒晒太阳好。” 等佣人把所有用品都摆放好了。 把周晓牧先把儿子扒光了,用浴巾裹住,小家伙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孟瑶抱住他,没有了衣服,从浴巾下看到白嫩的皮肤,猛吞口水。 “你干嘛咽口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吃了孩子!”夏念兮也凑过来,伸手轻轻戳戳宝宝的脸蛋。 被戳了一下,静静慢半拍地扭头找人,夏念兮立刻躲到静静背后。 静静没看到人,又收回视线,盯着妈妈看。 夏念兮这下直接凑上去,在他脸蛋上亲了一下。 “哈哈!还说我,你竟然欺负宝宝,坏死了,静静看,就是这个女人欺负你哦!”孟瑶抱着静静指夏念兮。 “孟小姐,把孩子给我吧,游泳之前要给宝宝做热身运动。”保姆把孩子接过去,放到垫子上,然后从孩子的小胳膊开始给他做热身运动。 “宝宝还要做热身运动?”夏念兮和孟瑶一脸好奇地看着她们。 保姆给哥哥做热身运动,周晓牧也熟门熟路地给妹妹做热身运动。 抓着小脚丫,上下运动,把孩子翻个身,给他们搓搓后背,小屁股和腿,翻过来重复进行。 做了十分钟热身运动。 两个孩子被放进两个桶里,孟瑶没忍住噗地笑了出来,“这水桶……” 平常家里用的塑料桶,配有盖子和提手,这是小桶,做进去,刚好到两个孩子的肩膀。 “很可爱吧,都能直接提走呢。我上次在超市看到的,感觉比什么洗澡盆好多了。”周晓牧还吐了下舌头。 孟瑶立刻拿出手机拍照,一阵猛拍。 等在孩子脖颈套上游泳圈,小心翼翼地把他们放进游泳池里,小家伙开始不愿意,还哭,过了一会小腿就不停地扑腾起来。 没多久,两个孩子就在泳池里欢快地游起来了,两个保姆把温度计放进泳池里,然后滴入了一些东西。 梦瑶感叹道:“原来养孩子还有这么多花样。” 周晓牧摸摸儿子和女儿的小光头,开玩笑说:“经常游泳,会有助于他们的大脑同步发育。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啊。” “第一次看到富养孩子,我一定要努力赚钱,基因已经影响智商了,这要是在输在培养上,那我未来的孩子,不得可怜死了。这很贵吗?”孟瑶很俗地问了一个现实的问题。 周晓牧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 听到小声,两个宝宝都看向笑声来源,眨眨眼睛。 “才半个月大,都这么聪明了。不行,我一定要抓紧时间赚钱!”孟瑶下定了决心,还给自己鼓劲地握紧拳头。 周晓牧看看孟瑶,又看看夏念兮,刚要开口,就听到佣人说有人来访。 “我去看看,你们先玩。” 几分钟后,周晓牧带了一个女人走过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岳云,她们——” 岳云主动朝夏念兮伸出手,“夏念兮,我认识,在娱乐圈里混,说不认识你,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你好。”夏念兮笑着跟她打招呼。 孟瑶仿佛嗅到了机会的味道,主动伸出手,“你好,我是夏念兮的经纪人,孟瑶。” “你好。” 客套了几句,岳云就蹲在小泳池跟前,激动地看着两个孩子,“晓牧,你家宝宝这长相,不拍电影太可惜了。” 周晓牧突然嗅到了一丝阴谋,“你想干嘛?” “都是老同学,我正在监制一部电影,就缺一个这么漂亮的一对双胞胎,借我拍几天戏吧!” “不行不行,他们才半个月,除了笑就是哭,能拍什么啊。” “贺岁喜剧,还要一个多月才开拍,到时候宝宝两个多月,刚好啊。你就借给我吧,我是老同学,还能欺负你家宝宝啊,我保证一个月拍完,没有任何危险,演孩子妈妈的是水灵。” “水灵?她演贺岁剧?” “这部戏大制作,孩子和妈虽然是配角,但是角色非常丰满。她已经口头上答应了。”岳云得意地笑。 周晓牧突然看向夏念兮,犹豫了片刻,才问道:“念兮,你想拍戏吗?” “我?” 周晓牧认真地问:“嗯,你有没有给自己以后做打算?想进家里的公司吗?还是进阿姨的基金会?又或者,当个全职妈妈?” 如果她想当全职妈妈,那就当她之前说的都作废,人各有志,不是所有人在知道自己的问题后都会及时改变。 生活不就是在咒骂中重复着自己犯的错误。 夏念兮沉默了一会,轻轻抚摸着肚子,她坚定地开口:“我想演戏,这是我一直的目标。” “好。”周晓牧转头看向岳云,“如果妈妈让念兮演,我家宝宝就借给你。” “啊,你搞什么鬼,都说了女演员是水灵。” “不是就口头说了吗?我不想让我家小宝贝当别的女人的儿子。她!”周晓牧指夏念兮,“是我孩子的干妈。” “干妈?” 周晓牧走到夏念兮跟前,“我跟我老公早就商量好了,没有你送我去医院,这两个孩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等满月认你当干妈!不会拒绝吧?” “怎么会,我一百个愿意。” “你们这……就不能好好的吗!又给我找麻烦!我回去跟投资方商量一下。” 周晓牧耸耸肩,“嗯,行啊。” 孟瑶见状,立刻上前把名片递给岳云,露出一口白牙,“我是夏念兮的经纪人,有事可以直接联系我。” “孟小姐准备得真齐全啊。”周晓牧惊讶地看着孟瑶。 孟瑶回头给两人挤了一下眼,“金牌经纪人嘛!” 从司徒家的事解决之后,她就想着这事了,以她对念兮的了解,回到娱乐圈是迟早的事,不过她倒是没想过会这么早,她预计是在生完孩子三个月后。 等岳云离开之后,周晓牧看着保姆把孩子抱起来,放在毯子上擦身体,笑着开口:“岳云传奇娱乐老板的女儿,未来要继承这家公司。她监制的电影,基本上都是口碑票房双丰收。如果你打算改变,我觉得这是个机会。” “嗯,谢谢你。” 周晓牧回头看着她,“不过,你还是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毕竟你现在怀孕了,拍戏有多苦,你比我更清楚。” 宝宝的确是她第一考虑因素,这个孩子太重要了,对她来说没什么比孩子更重要。 晚上回到家,夏念兮提了这件事,却没想到大家全都赞同。 司徒锋放下筷子,“只要你想好,爸爸尊重你的选择。” 司徒夫人给她舀了一碗汤,“会不会很辛苦?” “还不清楚,只知道是一部贺岁剧。” “监制是岳云的话,可以考虑。我跟她打过交道,是个眼光独特的制片人。”司徒弦说。 没一个人反对,夏念兮反而愣住了。 晚上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她闭上眼睛。 去,不去,去,不去…… 就这样纠结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司徒夫人陪着她去了医院做产检。 医院走廊,碰到了乔安城。 乔家由于经济犯罪被调查,乔家的生意被司徒家和容修两面夹击,乔家人为了这件事这些天没少四处奔波。 乔安城露出一抹笑容,“来做产检?” 夏念兮点点头,“嗯。” “一会检查完,再抽一次血,我看看治疗情况。” “谢谢乔医生。” “念兮!” 夏念兮抬头看向他。 乔安城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轻轻摇摇头,“心情对孕妇很重要,保持心情愉快,宝宝也会更健康。” “好,我会记住的。” “我还有病人,我先走了。” “乔医生,再见。” 两人就这样擦肩而过。 脑海里划过两人认识的片段,夏念兮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乔安城的背影,然后慢慢弯下腰,闭上眼睛。 谢谢你,乔医生,谢谢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帮我。 两家的恩怨,她愿意相信乔安城没有掺和进去。 他的手是救死扶伤的,而不是玩弄金融的。 直起身子,夏念兮转身走向母亲。 从医院离开,刚回到家,容修就来了,一进门就皱眉问道:“你要拍戏?” 这件事她还没决定好,所以也没跟容修说,他怎么就知道了?夏念兮诧异:“我哥跟你说的?” ................ 176.蚊子咬了一身包? “他觉得这件事我有知情权,你准备等决定后再跟我说这件事吗?”容修步步紧逼,一张脸看不出开心还是不开心。 这几天公司到处都在议论他追妻路远,甚至景天还用这个开了赌局,果断被他公报私仇,接手了他大部分工作。 去司徒家的公司商谈股份的问题,却从司徒弦那里知道,她要接戏! 如果是以前,他虽然不是很喜欢,但是绝不会阻拦她的工作,可是她怀孕了,就算现在溶血的可能性已经控制在可以处理的范围之内,他也担心会有个万一。 夏念兮被他吓得只尴尬地笑,然后往后退。 是刻意不告诉他,但是她也没想过永远不跟他说。 下一秒,容修已经弯腰抱起她往楼上走去。 “容修,你放开我,这是我家!”夏念兮紧张地看向周围的佣人,结果所有人都跟没看到一样,照样干手上的活。 容修扫了大家一眼,很满意佣人对于他身份的认可,收回视线看着夏念兮,“他们比你聪明!” “你!” 容修抱着她直径上了楼。 从客厅走出来的司徒夫人有些担心地问丈夫,“这样让他们在一起好吗?” 司徒锋眼里露出一抹笑意,“容修是我一早就看中的人。只有他能当我司徒锋的女婿。没我们当初干涉,这两个人根本没这些事。” 司徒夫人就跟丈夫想的不一样了,她是女人,想的也细致一些。 “容修是很好,我也很喜欢。但是我怕两人因为孩子的事产生争执,念兮明显心里有怨,我怕两个孩子小不会处理夫妻关系,最后互相伤害。”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记得定时去做检查,最近你睡觉总是出虚汗,看看上不是上次的后遗症。” 司徒锋担心地看着妻子,回来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她,真的吓了他一跳。才恍然发现,原来两人都不年轻了。 他们相守走过了二十七年了,她从没跟他吵过一句,可是他这种性格的人,怎么可能是善解人意的丈夫。 都是她在忍让,为了他去学经商,为了他跟许许多多人打交道。 司徒夫人笑笑,“嗯,我知道了。我等会去趟公司跟弦交代几句就去。” “公司就别去了,放手让他去忙,你多休息一下,过几天跟我参加一个私人聚会。” “你真的要加入他们?你说过你不喜欢跟政治打交道。” “夫人,经过这件事之后,我终于想清楚了,只有拥有话语权,我才能保护家人。军政不分家,我应该利用自己手上的资源。” “你一向都很有想法,我支持你的决定,只要你觉得是对的。”司徒夫人温柔地望着丈夫。 司徒锋对上妻子的眼神,伸手把她的头发别到耳后,轻轻按在她肩上,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丈夫离开的背影,司徒夫人笑着叹口气,最后转身离开。 回到夏念兮的房间,容修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双手锁在她身侧,居高临下盯着她,“我们先来算那晚的账,还是先说你拍戏这件事?” “我一件都不想说。”夏念兮撇过头不看他。 容修捏着她的下巴,不敢太用力,扳了几下没扳回来,只好认输地移动身体,跟她四目相对,“跟我回家。” “这里就是我家,我回哪里啊?” 容修握住她的手,讨好地说:“我在帝都买了一套房子,装修都是按照你喜欢的风格,不去看看吗?婴儿室还没有装修,孩子出生住什么样的房间,你来决定。” 夏念兮咬着嘴唇,把手抽回来,容修的笑容一滞,“怎么了?” “我住这里挺好的,懒得换地方。” “我帮你搬,你什么都不用做,全部交给我就行了。” 夏念兮烦躁地站起来,“换了地方我睡不惯,我不去,你走吧。” 什么方法都用了,容修也有些生气,他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问题,误会解开了不就好了吗? 难道要他把一颗心挖出来给夏念兮吗? 终于忍不住说出口,“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了!” 房间里突然静默了,气氛一下子紧绷到了极致,“哈,我任性?容修,我就是任性,又怎么样?我在家任性了吗?我逼你了吗?我都不能有自己的选择吗?” 越说鼻子越酸,夏念兮眼前开始模糊,豆大的泪珠往下落。 一看夏念兮哭了,容修又心疼了,上前抱住她,夏念兮奋力推开他,容修任由她用拳头捶他,就是不松手。 “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不哭了,好吗?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怪你任性,你没有任性。” 景天的提醒,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先认错! “我是孕妇……你不知道我控制不了情绪吗?呜呜……你竟然说我任性……你走……” 用力推开容修,夏念兮走到门口打开门,“你走!” “我不走,给我几分钟!”容修说完,就进了洗手间。 夏念兮站在门口愣住了,容修这突然闹哪样啊? 周晓牧说她可以借助孕妇的身份,好好报复容修,可是她从来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做得过分了,违背她的意愿,太轻了,就跟闹着玩一样,她没心情做。 没三分钟,容修就走了出来,表情古怪的看着夏念兮,然后就看他站在床边开始脱衣服。 夏念兮惊呼道:“你干嘛?” “说吧,我问了一些员工,说哄不好的时候,两人就吵一架,要不打一架也行!”容修脱了西装,然后扯扯领带。 “你要打我!?”夏念兮震惊地看着他,眼泪还挂在眼睫毛上。 “我怎么敢?门关上!”容修皱眉说了一声。 这种事,他发誓这辈子就做这么一次! 夏念兮不知道他搞什么鬼,不过还是照做关上门。 心想他敢碰她一根汗毛,这辈子他都别想见孩子了,他那些钱,一分钱都不还给他! 眼看着容修连衬衫都脱了,夏念兮转开视线,“你干嘛?不许在我房间脱衣服!” 容修双手放在身侧,看着她勾勾手,“来吧,要怎么打,我奉陪到底!” “……” 夏念兮一脸懵逼,看着他一时无言。 “我不还手,但是你得允许我自卫!” 说完,容修还在原地做了两下散打的走步。 “过来打架,女人!”容修心里也很慌,他跟女人的相处最多的就是夏念兮和外婆,两个人都是讲道理的人,平常连脏话都不讲,更何况大吵大闹了。 “容修,你有病啊!”夏念兮一脸黑线。真怀疑他智商是不是留在公司了。 “没见过你这么爱钻牛角的女人,我又没找别的女人,又没在外面养女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想要什么我没给你,你想拍戏我也让你去,你还想怎样?” …… 夏念兮咬牙切齿地盯着他,在心里无数遍提醒自己,这是容修故意要激怒自己,可是他的话还是让她很生气。 容修往前走一步,“闹够了就跟我回家,夏念兮,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你休想再跟别的男人纠缠。” 夏念兮气得吼道:“你的大头鬼,我要跟你离婚,你脑袋秀逗了,离婚协议书早就寄给你了。” 容修看了她一眼,才缓缓解释:“我们的结婚证是我找人走后门办的,在a市我不点头,你就别想跟我离婚。” 夏念兮握紧拳头,站在原地气得身体发抖,她跑到床边拿过枕头,狠狠砸到容修背上,“容修你这个混蛋,你非要逼我跟你动手啊!” 这丝绒的枕头打到身上能有什么感觉,容修眉头都没皱一下,偷偷拿出手机,看到微信群里还在不停地出主意。 刚才他打电话给公司里唯一结了婚的市场部总监,对方和妻子三天两头就吵架,但是感情一直很好。 结果刚问完,就被其他人发现了,景天干脆建了一个微信群,把公司有老婆的人都拉进来,就是为了给他出主意追老婆。 老婆是女魔头:boss,我跟你说,让老板娘发泄一下,发泄完了,什么气都没了。到时候小腰一搂,小床一躺…… 景景景景天:容修,你要这么做,你就是禽兽啊,夏念兮可还怀孕着呢! “我讨厌,讨厌你……混蛋……”夏念兮跪坐在床上,枕头砸在容修身上,就跟给捶背一样。 打了几下,反而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容修看她大喘气,赶紧收起手机,伸手搂住夏念兮的腰,靠近问:“哪里不舒服?” “放开我,不然我踢你了!” 容修一点都不在意,反而抓住她的脚,问:“怎么不骂了?跟我们第一次遇到,你现在的战斗力真是太弱了。” “流氓!混蛋!变态!自大的臭虫……”夏念兮用力踢开容修的手,然后一个翻身压在容修身上,“你这个受虐狂,有病啊,非要我骂你。” “你这还不如五岁小孩的战斗力!” 红果果的嘲笑,有没有? 夏念兮突然扑倒他身上,照着他的肩膀狠狠咬一口。 终于有些痛,容修伸手搂住她,任由她咬,“用力咬!觉得委屈就咬!” 只是他不敢说,自己还是没搞清楚她哪里委屈,或者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思维差异。 可是他愿意退让,愿意让她把这一口气出出来。 “你有病啊……”慢慢放松力道,夏念兮缓缓抬起头,就看到她咬的地方旁边,有一块皮肤跟周围的不一样,要不是这么仔细看,真看不出来。 像是别烧伤,治好了,可是还是会有一点瑕疵存在。 这伤…… 夏念兮怔住了了。 容修正在疑惑念兮怎么突然停下来,就感觉到脖子上一滴水珠落下。 抱住她翻身压住,看到她眼眶湿润,疑惑地擦掉她的眼泪,“怎么了?咬我,心疼了你?” “滚开,哪有那么自大的人!”她挪开视线,声音很大,却没有一点底气。 小腰一搂,小床一躺…… 这画面不是正合适! 低头在她锁骨上亲了一口,“气消了吗?” “流氓,走开,不然我下脚了。”夏念兮弓起腿,威胁地看着容修。 容修挑眉,“这么狠?这可是关系你未来的幸福。” 两人目光相对,夏念兮泄了气,好像真的不能乱踢…… 就在这时候,门突然被推开,“念兮,我来看你了!” 周晓牧、岳云、司徒晨、司徒致还有三个没看清脸的人都站在门口。 “啊!!!” 一声尖叫划破了司徒家的安静。 十分钟后,所有人坐在客厅,夏念兮端着一杯牛奶低头努力消除自己的存在感。 但她也不想想,这么多人里她可是主人。 “你们两个……”司徒晨端着一杯红茶,眼神在夏念兮和容修之间流转。 “是误会!” “下次记得敲门。” 同时解释,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深意,夏念兮回头瞪容修,“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容修伸手,用拇指把站在她下巴的牛奶揩掉,“好。” 夏念兮尴尬地看向司徒晨和司徒澈,“堂哥,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叔叔婶婶让我们回来的,门口碰到了晓牧。”司徒致笑着解释。 周晓牧打断,把大家的视线都移到她身上,“家务事一会我们走了你们慢慢聊,念兮,我今天带岳云来,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你的决定呢?” 夏念兮点点头,她又不是新人,制片人亲自来了,那就是那个电影的角色给她了,现在就看她接不接。 “孟瑶说你的艺名还是夏念兮,其实这样也好。我们研究过你之前的戏,还是有些青涩,但是是个值得培养的苗子。你愿不愿意签到我们公司。” 这下不止夏念兮惊讶了,连周晓牧也看向岳云,“你都没跟我说。” 岳云但笑不语,作为一个有敏锐嗅觉的娱乐人,刚才看到床上的夏念兮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会火。再加上她的背景,恐怕整个娱乐圈里也找不到几个了。 这样的明日之星,她怎么会让给别家公司。 “接一部戏可以考虑,签约就算了。” 司徒晨手撑着下巴,声音慵懒优雅。 “堂哥!”夏念兮看向他。 司徒晨朝她点点头,然后又看向岳云,“岳小姐,签约这件事,你就不要想了。” 岳云皱起眉头,“怎么?传奇娱乐还不够格签司徒家的人吗?” “这话是你说的,不是我。” “要拍多久,有没有危险的戏份,她这个角色的内容是什么?”容修在一旁淡淡地问。 终于有个人问到了关键问题,岳云看了容修一眼,“鉴于司徒小姐怀有身孕,当然会避免危险戏份,我们会做好完全的准备。至于其他不能透露,必须签约之后才能看。拍摄时间一个月。” “需要掉威亚吗?有没有反季节的戏份?需不需要下水,爬高?”司徒晨问得更细。 岳云并没有给出直接的答案,而是看着夏念兮,“一个演员应该有职业素养,这些问题,我没办法给出肯定答案。但是我能给的承诺就是,危险戏份会有替身。” 一听这话,容修直接沉声道:“那就算了,等孩子出生再拍。” 夏念兮顿时比他的脸还黑,“你凭什么帮我做决定,我拍,我为什么不拍!” 容修皱眉看着她,“你在跟我赌气?” “我最讨厌你擅作主张,你做什么事跟我商量过?你现在别想控制我的行为。岳小姐,这戏我拍,但是我不拍危险镜头。” “没问题,既然你答应了,那接下来的事宜我会跟你的经纪人弹,孟瑶,我记得她的名字。” 夏念兮点点头,“嗯,她可以全权代表我。” 容修脸黑得跟墨汁一样,谁都能看出来这是跟他斗气呢,可偏偏他还不能阻止了。 等岳云走了之后,周晓牧周之前把夏念兮拉到一旁,哭笑不得地问:“怎么样了?” “看到他气冲冲离开的样子没?我刚才突然觉得很舒服。” “斗气是没关系,不过还是要以孩子为重。”周晓牧提醒她。 夏念兮笑着点点头,双手覆在肚子上,“这孩子是我的精神支柱,我怎么可能拿它赌气!其实看到你们的时候,我就答应了,我的身体怎么样我清楚,只要小心注意,我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我真怕你一时冲动。那我就是罪人了。” “晓牧谢谢你。” 等人都走了,司徒致也带着朋友出去了,夏念兮到冰箱里拿牛奶,关上冰箱门,就看到司徒晨站在门口。 “堂哥!” 两人上次的不欢而散,夏念兮一直心生有愧,司徒家这么危机的时候,大伯带着爷爷走了,二伯和小叔在内斗,几个堂兄姐妹们全都躲起来了。 那时候她身边唯一的亲人只有这个堂哥,他不会经商,却陪她一起加班去看那些看不懂的财报。 司徒晨站直,认真地开口:“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是我道歉才是,对不起,那时候没有把全部的真相告诉你。” “怎么会怪你呢!一出事,我爸就把股份全卖了,躲到一边去了。”司徒晨自嘲一笑,看向夏念兮的时候,又变成了暖暖的温柔。 夏念兮笑得眯起眼睛,“都过去了,最重要的是现在大家都没事,不是吗?” 司徒晨伸手在她额头敲了一下,“是你带来的幸运!” “你这样敲我,我的宝宝可是会变笨的!” “孩子的爸妈基因都很强大,怎么会笨呢。” “说他干嘛,堂哥,我要拍戏,你要指导指导我,我好久没拍,都生疏了。”夏念兮故意转开话题。 有司徒晨当指导老师,她什么都不怕,这可是殿堂级的老师! “教你没问题。不过我有个问题……你想不想进红星?” 进红星?夏念兮眨眨眼,怀疑自己幻听了。 “redstar?” 亚洲第一的娱乐公司,拥有全球最齐全的艺人,还有多项殊荣,是亚洲明星梦寐以求的公司。 “对,既然你有意回到娱乐圈,那就来红星吧。红星在帝都设立经纪公司分部了,第一批的艺人也会从国内选。” “我会不会不够格?” “够格?司徒家拥有红星27%的股份,而你现在是司徒家最大的股份持有者。我们的念兮不是脑筋不转弯的小笨蛋吧?” 只有愚蠢的人才会一直说要靠自己的实力往上爬。 资源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人脉才是成名的关键。 “我才不是。” 如果有机会进入红星,她肯定不会放过。 这么多的经验,足以让她看清楚一切。 第二天,夏念兮到了咖啡屋,孟瑶把合同给她看,“片酬不是很高,但是条件很优越。我估计这部戏拍完,你就要被当成骄纵的女星了。” “我才不介意。”夏念兮翻了几页就懒得看了,合上合同,揉着太阳穴,“不看了,你决定就好。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我要进红星了。” “红星?!你在开玩笑?” “当然是真的,堂哥跟我说的,也就这几个月的事了。等我生完宝宝,身材恢复了就可以加入了。” “不打算当全职妈妈了?” 夏念兮喝了一口果汁,活动活动脖颈说:“工作不会是我生活的全部,但是我也不想变成每天抱着孩子的女人。” 站起来,双手覆在肚子上,左右扭动,“我要为了他奋斗,以后他长大,我会骄傲地跟他说,你是妈妈用自己的双手养大的。” “想当新时代伟大的女性。容修会同意吗?” “他没立场反对,孩子是我的!” “呦呦,小话说的这么好听,这是什么……蚊子咬的吗?一身包?这蚊子可真厉害!”孟瑶拉了一下她的衣领,露出里面的草莓印。 “色女,干嘛呢!这是上次的!” 孟瑶突然看向门口,“容修!” 夏念兮立刻拉紧衣领,紧张地看向门口。 “瞧你这小模样,你要是能离得了容修,我就去医院办公室把白夜萧上了!” “上我不用去医院办公室,你这里的办公室也行!”低沉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啊!”孟瑶尖叫着冲进后厨。 夏念兮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 白夜萧看向夏念兮,“容修很可怜。” “他可怜关我什么事!”夏念兮不敢看白夜萧,小声反驳。 等她抬起头,白夜萧已经跟着孟瑶去后面了。 容修很可怜?!白夜萧在指什么? 难道他出什么事了? ......... 177.追妻大联盟 夏念兮担心容修出了什么事,又觉得直接联系他不能解决心中疑惑,想了想最后直接去了公司。 因为当初签的两份合同,保住了公司的同时,也给公司惹了不小的麻烦。 夏念兮到公司刚好是中午吃饭的时间。 从她走进公司,就不断有人跟她打招呼,她都一一笑着回应,在这里待了几天,很辛苦,几乎每时每刻都绷着神经。 她抬起头看着公司的前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总算保住了。 电梯门打开,夏念兮后退靠在墙边,让大批人出来。 “司徒小姐,您好。” 人群中有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惊喜地走过来,她是司徒弦的秘书,当时很多资料都是她提供的。 “钱秘书,你好。” 因为自己是突然决定要来的,也不确定能不能在这里碰到容修,刚好来了个人让她探探路。 于是夏念兮拉着周秘书到一边,问道:“钱秘书,我妈还有我哥都在公司吗?我昨天听他们说今天要商量配股的问题……” “是的,董事长,总经理,还有容总他们在会议室忙,让我买点吃的拿上去。”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这不好吧,我一个人去买就行了。”钱秘书笑得殷切,谁不知道司徒家现在最宝贝的人就是她眼前这位大小姐,她怎么敢让她跟自己去买午餐。 跟钱秘书相反,夏念兮觉得这就给自己一个上去找他们的机会,不然突然跑来,什么事都没有,多尴尬啊。 “走啦,我跟你去。” 钱秘书拗不过,只好带着夏念兮去买午餐。 她们走进公司对面一家餐厅,钱秘书开口介绍,“公司有食堂,不过吃久了腻了也会来这里换换口味,不过这里很贵,大家也只能偶尔来一两次。董事长给的福利,全勤奖励里就有这里的折扣劵。” 夏念兮听完,把餐厅打量了一番,人挺多的,但是环境很好,大家都很安静。 跟着钱秘书坐下,侍应生过来拿着菜单,“钱秘书,又订餐啊。” “嗯,司徒小姐,您来点吧。也给董事长和总经理他们一个惊喜,容总的口味,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钱秘书这点还真没说错,夏念兮也不推辞,三人的口味她自然都清楚,当初容修加班,她也去送过几次便当。 自然知道加班该点哪些方便带,又好吃的菜。 点了五个菜,夏念兮突然看向钱秘书,“钱秘书,你也没吃吧,一起吃吧。” “不,不用了,司徒小姐,我带了便当。这些菜都会被分成单人份,你应该多点一份,你现在要多吃点。” 夏念兮也不勉强她,又点了一个菜,然后点了几杯喝的。 两人回到公司,提着食物一推开门,司徒弦惊讶地开口:“念兮?” 正在低头跟律师研究文件的容修抬起头,看到夏念兮立刻站起来走向她,“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我妈和我哥。” 容修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夏念兮把东西给他后,就到司徒夫人身边,“妈,都快一点了,先吃饭啦。” “好,你这个时间来,吃了吗?”司徒夫人看向钱秘书。 钱秘书知道她要问什么,连忙解释,“司徒小姐跟大家一起吃,今天的菜不是我点的,不过应该更合胃口。” 把外卖全部打开,容修闻到鱼香,眼里的笑意更浓。 夏念兮把一杯养生红茶给钱秘书,怎么好意思让人家忙了半天买吃的。 “这……” “就是一杯喝的,没事。”夏念兮看着她温柔地笑。 钱秘书也不再推辞,道了谢,就离开了会议室。 一共七个人份的饭,其他人很有眼色地拿着外卖去别的会议室吃饭,把会议室让给这一家人。 夏念兮打开她的午饭,一份米饭,菜是清炖的鱼,青菜,西蓝花,还有番茄炒蛋。 小口吃饭的时候,司徒弦往容修那边看了一眼,点头称赞,“这鱼不错啊!” “没她的手艺好。”容修并不打算跟大舅子分享,这是她给他点的。 这种细节都记得,看谁还敢说他老婆不爱他了! 司徒夫人和司徒弦同时看向夏念兮。 司徒夫人惊喜地看着她,“你还会做鱼啊?” “嗯,外婆教的。”下意识就这样脱口而出,大家全都愣住了,然后才反应过来这个外婆是容修的外婆。 这原本也没什么,可是夏念兮心里顿时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她那么坚定地要离婚,闹这么大,这样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司徒夫人跟儿子相识一望,心里就有了论断,两人这婚看来是不可能离了。 见妈妈和哥哥用眼神交流,夏念兮拍拍额头,她的嘴怎么就那么顺呢? 容修还添乱地伸筷子到她的碗里。 夏念兮用筷子打开他的筷子,“你干嘛?” “你不吃不喜欢吃葱吗?我夹走。” 筷子中间的葱被打断,又掉到碗里,容修还想再夹起来,就被夏念兮先一步夹起。 烦躁地把葱塞进嘴里,她扬起下巴说:“你走开,我现在喜欢吃葱了,行吗?” 容修用神奇的眼神看着她,然后突然骄傲勾起嘴角,伸手轻轻放到夏念兮肚子上,“不愧是爸爸的乖宝贝,在妈妈肚子里就喜欢吃葱了!” 夏念兮突然站起来,握紧筷子,沉着脸,“容修,你够了!” 心里的火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冒了上来。 她现在很想揍人,尤其这个看着她一脸温柔笑容的大混蛋容修! 司徒夫人跟儿子都停下吃饭的动作,看向两人。 “你吃这点东西够吗?”容修问她。 “我不想吃了,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忙了。”会议室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个,夏念兮转身离开,她不想让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影响到家人,“妈,我先走了。” 司徒夫人还没说话,容修拉住她,“吃完饭,我送你回去。这里没我什么事了。” 夏念兮压低声音,“放开我,不用你送,我自己有腿。” “不行,我不放心。” “我是成年人,我能照顾自己,不需要你的不放心。”往外走,容修却不放手,她回头盯着他,“想吵架?” “跟你吵架很没劲,你又吵不起来,动手你也不行。不过,你想要,我奉陪!”容修挑眉看着她。 “我是淑女,我干嘛要跟你吵架,你有毛病,老想找我跟你吵架!” 绝对有问题,容修太诡异了,这两天怎么总让自己跟他吵架? “噗!”司徒弦没忍住,嘴里的汤就这么喷到桌上了。 “弦,你干什么呢?”司徒夫人对儿子这么没礼貌的动作不悦地皱起眉。 “抱歉,我第一次看到这样吵架的人,你们继续!” …… 夏念兮跟容修同时看向司徒弦,后者低下头,继续吃饭。 等到大家都吃完饭,保洁收走了所有垃圾,夏念兮站起来,“妈,我先回去了。我自己能回去。” “你先别走,有几份合同你要签一下,不然很多流程不好走。你现在是公司最大的股东,你不在场,还真说不过去。”司徒夫人温柔地拍拍她的手。 “妈,那些股份不是我的……”眼神扫向容修。 “妈,知道。” 容修先一步打断司徒夫人的话,他看着夏念兮,认真地说:“我给你的,就是你的。” “我自己有手,我能赚钱养活自己!”撇开头,不看容修,夏念兮坐下不再说话。 等大家都进来,会议继续。 夏念兮听得眼皮打架,孕妇本来就容易犯困,更何况刚吃完饭,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等签了字,她想走,可是看容修在讲话,就没走。 结果没听几分钟,就歪着头梦周公去了。 正在讨论修改合作方案,容修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容修放下方案,“易城,你过来解释。” 易城走过去,接着容修的话往下讲。 容修走到靠墙的椅子前,伸手穿过她的腋下,抱人横抱起来。 夏念兮突然惊醒一秒,容修把她的头往自己怀里推,声音轻柔,“睡吧。” 抱着人走出会议室,转进另一件空着的休息室,把她放到沙发上,脱下西装给夏念兮盖上。 夏念兮突然攥紧拳头,放到下巴跟前,嘴里呢喃道:“好气……” “气什么呢?” “真的好气……” 容修再问,夏念兮却没再说什么,眼角的泪流进头发里,容修叹口气,用指腹擦掉,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要怎么样,才能回到过去?” 夏念兮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身上的西装顺着滑到地上,她眼疾手快抓住衣服。 拿起来,她的眼神微微一深,把西服放到怀里,不由自主地抓紧了。 正在发愣,怀里突然嗡嗡地震动。 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这是容修的私人手机,屏保还是他们的合照,看着屏幕上笑得开心的傻女人,夏念兮撇撇嘴,“咋笑得那么傻呢!” 屏幕上一条微信群消息,很普通的聊天,正要把手机转进西服口袋里,又一条消息跳出来了。 财务部小李:昨天夫妻吵架,成效如何?老板回公司表情如何? 拿着手机的手一顿,夏念兮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顿时化身福尔摩斯。 手机有密码,她想都没想直接输入一串数字,手机叮一声,屏锁解开了。 直接点进> 群名叫‘追妻大联盟’ 夏念兮:“……” 盯着群消息,里面的人她都不认识,消息看得也是云里雾里。 接着刚才她看到的消息,后面一串回复。 总务科老李:老板娘这种级别的,哄一天怎么能可能成功! 前台小赵:话说,我觉得老板就认怂让老板娘狠狠打一顿,气消了,就什么事都没了,女人也是好面子的! 特助小刘:老板娘现在才是公司的幕后大boss,老板就是给老板娘打工的,这么大的赔礼,老板娘怎么还生气啊? 秘书小李:吵架不是好办法,还是要坐下谈谈。我跟我老婆冷战了一个月,我们大吵一架,什么都说开了,真tm痛快! 前台小赵:然后呢?和好了? 秘书小李:离婚了,以后我就努力工作,去他的婚姻! 保洁姥姥: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夫妻闹别扭就知道离婚,跟我们那个年代真是差太远了。我孙子说,老板想追回老板娘,得当众求婚,再给老板娘一场浪漫。两个人当年结婚结的不明不白,这话我觉得在理。 前台小赵:李阿姨,您怎么也进群了?副总,你怎么把李阿姨都拉进来了? 景天:公司已婚的人我都拉进来。不过,李阿姨,只是公司内部的事,就别跟你孙子说了……尴尬! 保洁姥姥:结婚,这是个大事。我们那个年代,不说门当户对,那礼节也要做足,三响一转要备好。亲戚朋友都要通知到,结婚要领导签字,要队长宣读结婚证。一辈子就这一个,身份上不能有一点马虎。 总务科老李:你这套过时了。老板和老板娘都是文人,打一场,吵一架,比这顶用。老板天天用工作麻痹自己,晚上也不回家,这样下去不是事啊! 秘书小李:现在我自由了,以后天天陪老板加班到天亮都没事!不过老板身上的伤好像还没好,我昨天还看到他难受得吃药。副总,老板身体到底咋样了? 景天:烧伤面积有点大,还有些伤来不及治疗,他就忙前忙后,哪有时间去医院。谁也劝不住啊,明天约好了医生,我估计又得黄! “这件事那就这么定了,接下来就是等起草好……” 门外传来妈妈和容修说话的声音,夏念兮慌忙退出微信,把手机塞进包里,把西装放到沙发上。 门被推开,司徒夫人笑着说:“醒来了?” “嗯,对不起啊妈,没忍住睡着了。” “这孩子说什么对不起呢,你现在爱睡觉很正常啊。” 把西装拿起来,走到门口,伸手递给容修,“你的衣服。” “我要走了,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嗯,他们都没时间送你,我的司机顺便……”容修还在想怎么说才能让她的抗拒少一点。 夏念兮淡淡地说:“好,走吧。” 跟妈妈和司徒弦说了声,她往外面走。 容修停下来,停顿了三秒钟,反应过来不是自己的幻听,惊喜地看着她。 站在门口,夏念兮回头,看着容修,“走啦!” “好。” 两人一起离开会议室,进了电梯,夏念兮一直低着头,还在想那个微信群,为了追她回去,他建了微信群,在群里问那群有经验的人。 如果在两人刚认识的时候,有人跟她说,容修会做这种事,她一定对那人哈哈大笑,怎么可能! 容修一直以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他完美,身材完美,家室完美,能力完美,性感高冷到会吃饭塞牙缝这种普通人很常见的事,在他身上绝对不存在。 因为太优秀,不自觉会被人神化,而在她心目中,同样如此,就算爱他,也会抱着一份崇拜神的敬畏。 突然知道他也会做这种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所以他在找借口的时候,就没忍心拒绝。 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烫伤。 从电梯里走出来,容修用身体护住她,就算外面没几个人,容修也是习惯性地护在她身侧。 “回司徒家,还是去找孟瑶她们?” 夏念兮沉默了片刻,说:“我觉得有点不舒服,去医院吧。” “哪里不舒服?”容修脸色大变,抱起她就往外走。 “容修,你放我下来,我没事的。” “别逞强,你知道你的身体,你怀孕比别的孕妇更危险。”容修把她放到车上,跟着上车,“去医院,快点。” 夏念兮看跟他说没用,直接抓着前排的靠椅跟司机说:“别太快,稳点!” “是,夫人。” “系好安全带。”容修还是不相信,却拿她没办法,只好默默给她系好安全带,从车上拿过一个保温瓶,倒了热水给她喝。 看他跟变魔术似的,拿出保温瓶,又拿出包包料料,最后把一杯冲好的水给她。 “你夏天随时带热水?好养生啊。” 容修把瓶子合好,才解释说:“这没什么害处,给孕妇喝,能养神,对你肠胃好,就不容易孕吐了。我问过好几个医生,没有问题,就在车上背着。” 如果她就是不肯上他的车呢?他背着又有什么用? 想问,却问不出口,抱着被子,小口喝,她忍不住还是安抚他,“我没事,就是有点闷,我说了我没事。我又不是刚怀孕,宝宝已经很稳定了。” “我知道,你去做产检的结果,阿姨给了我一份。” “我妈怎么都没跟我说!”有点小吃醋地撅起嘴,容修一直对妈妈很尊敬,她跟妈妈相处的时间,估计还没有容修跟妈妈相处的时间多。 到了医院,夏念兮去医生那里转了一圈,出来站在花园里,把头发揽到一侧,歪着头,把肩膀给容修看,问道:“你看我肩上的疤痕消除完了吗?” 容修轻轻拉开她的衣领,看到光滑的皮肤,不过还是能看到跟旁边的皮肤有点不一样。 “我回去再拿两支药,再给你涂一下。” “我去看下医生。”把头发整理好,夏念兮转向皮肤科。 一路上,她终于把许久的疑惑问出口:“那个桑夫人的药膏非常罕见,你怎么会有这么多?” “没有了就让姑姑做点,她比较懒而已,倒不至于会拒绝我。” 夏念兮惊讶得张大嘴巴,“你姑姑沈卿桑就是桑夫人的制作者?” 容修宠溺地点了下她的鼻尖,“你哥戒毒用的药不就是我姑姑做的吗?她喜欢研究药,但是不得不继承舅奶奶家的生意。” “这样啊。” “你舅舅跟我姑姑之间应该有故事。” “他们之间……你怎么知道?”夏念兮抓住容修的胳膊,满脸八卦地看着他。 容修露出狐狸般的笑,低下头,跟她拉近距离,“想知道吗?” 距离太近,夏念兮有些吃不消了,伸手推开他,“爱说不说!” 她噘着嘴往皮肤科走去。 容修追上去,伸手拉住夏念兮的手。 没一会,周围的人就听到搞笑的对话—— “放开我,爪子给我拿开!” “要吵架吗?我给你下了一本书,专门教人骂人的,你平常就那几句,太没有攻击力了。” “不需要。再不放开我,我踢你了!” “打架还是在家比较合适,不然警察来了把你带走了我还得去警察局救你!” “容修,你够了,我不跟你吵架,也不跟你打架,你就死心吧!” 她才不要跟着那个群里的人走,什么吵一架,打一架就好了。他们都把她当成什么了?胡搅蛮缠的刁蛮公主吗? 都怪容修,竟然在公司搞这些! 走进医生办公室,夏念兮都没理他。 “容先生,我记得我们约的是明天。”医生看到容修,有些惊讶地说。 容修走到夏念兮身后,“不是给我看,是给她。她也烧伤了,还有些疤痕印记没有消除。” 医生推了推眼镜,“让我看看伤口。” 夏念兮把抓起头发,歪着头,“在肩膀上。” 医生拉着她的衣领,往下扯,背上大片肌肤裸露出来。 容修眉头一皱,忍着给这个医生一拳的冲动,这是白夜萧推荐的人,是个医术高明的医生。 “颜色已经很淡了,这个程度,完全可以消除疤痕。只有这里吗?” “还有!” 容修立刻出口帮夏念兮拒绝,“其他地方不用了,跟这里的伤痕差不多。” 医生疑惑地看着他,“烧伤还是要检查一下。” “不用了,医生,一点都不严重。”夏念兮笑着婉拒,她也不想给医生看,在大腿上,都快接近大腿根了。 肚子上还有一点,位置比较特殊。 医生没再追问,大概是明白了原因,“做修复手术,三次就可以消除疤痕,但是任何手术都对皮肤有损伤,涂药膏的话比较慢。” “我回去想想,他呢?”夏念兮看向容修,“他的伤比我重,他的烧伤怎么办?” “容先生的烧伤比你的严重多了,不过容先生非常不配合我治疗。跟你的没办法对比。容先生,既然你今天都来了,就把明天的预约挪到今天吧。” .......... 178.指尖温柔 容修看看医生,又低头看了看夏念兮,思考了片刻,最后点点头,“好吧。” 夏念兮低着头,所以容修没看到她嘴角勾起的弧度。 医生走出办公室安排容修的治疗,办公室只剩下两人。 容修幽深的目光望着夏念兮,她的侧脸上有从窗外照进来的光芒,耀眼却柔和,上前一步,手扶在她做的椅子上,他一字一句温柔地击穿她的防备,直达她心头,“这辈子只有你会如此在意我,为我这样煞费苦心。” 夏念兮不敢看他的目光,她相信那一定是无法抵抗的魅惑深渊。 容修望着她颤动的睫毛,缓缓靠近,吻在她睫毛上,“我会努力当一个好丈夫,我一直在改,你感觉到了吗?” 心像是被浸在蜜里一般,夏念兮握紧拳头,身体却早已投降。 “容先生,这边请。”护士走进来,手里拿着容修的病例。 容修缓缓站起来,目光却不舍得从她身上挪开,“在这里等我。” 跟着护士往外走,夏念兮站起来,终于不再逃避,她看向容修,“容修。” “怎么了?”容修回头看着她。 “嗯。”她只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就那么带着笑容看着他。 容修回她一个淡淡的笑,走出几步,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夏念兮,眼里的淡然渐渐狂热起来,最后变为一股灼热的烈火包围着她。 “等我。” 这一次,他已经是完全不一样的心情,她看到了他的改变,那他做的一切就是值得的。 等容修去做治疗的时候,夏念兮就在医生办公室看书,看了一会,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她站起来从办公室离开,从皮肤科出来,走到医院的花园。 皮肤科跟儿科很近,这里能看到很多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带着孩子来晒太阳的,推着轮椅出来散步的,这里是整个医院唯一有欢声笑语的地方。 “夏念兮!” 听到有人叫她,夏念兮顺着声音扭头看过去,容离就站在不远处,穿着休闲服,脸上带着容离式笑容。 “容离?” 夏念兮惊呆了,还没过几个月,她却觉得跟容离相处的日子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最后一次见面,还是那场订婚礼,容离送她离开,从那以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 她眨眨眼睛,确定面前的人真的是大明星容离。 容离被她这幅样子逗笑了,伸手别了一下头发,优雅地走过来,“觉得碰到我很意外吗?” “的确很意外,你来这里拍戏?” 容离的主场在a市,但是最近她也开始重新关注娱乐圈,并没有容离的消息。 不得不说娱乐圈真的很残忍,才一年不到,一代玉女掌门夏若雪,温柔王子容离,就这么从当红影星的宝座上下来了。 容离至少还有些名气,听说夏若雪跑去当车模,跟十八线的女星抢工作了。 “嗯,有部戏……”容离神秘地笑了,拿出手机,问道:“留个电话号码吧,我们很有缘,以后还会见面的。” 夏念兮犹豫撩一下还是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怎么也算自己曾经崇拜过的明星,娱乐圈就这么大,当然会碰到的。 只不过夏念兮没想到,容离说的以后竟然会这么快! 三天后,孟瑶陪着她去签合同,定妆,就在化妆间碰到了容离。 “你,你也在这个剧组?”夏念兮指指他,又指指身后的化妆间。 岳云走过来,看到两人站在门口,脸上立刻换上一副笑容,热情地走过来,“你们之前也搭过戏,虽然那戏最后断了。这也是宝贵的经验啊,观众对你们的对手戏肯定加倍期待!” 夏念兮眉头微微一蹙,音调上扬,问道:“我们俩有对手戏?” “嗯,你们俩演夫妻。这部贺岁剧《蠢贼奶爸》,讲的就是容离演的老板被骗了钱,把给农名的工资都给赔了,发不了工资,农民工绑架了你们的孩子,念兮饰演孩子的母亲,孩子被一路带回了农民工老家,路上发生的爆笑事情,最后孩子被找回来,一家团聚。” “我明白了。”夏念兮点了点头。 “你们……”岳云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没什么问题吧?” 容离露出招牌微笑,“没问题。” 夏念兮也笑着回答:“没问题。” “那容离先去拍定妆照,念兮你先化妆,等会有人来接你。” “好。” 坐下化妆的时候,夏念兮拽了下孟瑶的衣服,“容离出演,你知道吗?” 孟瑶摇摇头,“不知道啊,我跟她谈的时候,听说演老板的是霍廉老师。容离怎么改戏路了?怎么看他都该演俊美王爷,风流少侠,黑道少爷什么的。” “不管他,我拍我的戏。” “要是容修知道你跟容离演夫妻,你说,他的脸会有多黑?”孟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打趣地问夏念兮。 化完妆,她站起来,两个助理帮她整理衣服,夏念兮满不在乎地撅起嘴,“能有多黑啊?他现在管不了我!” 孟瑶转身,笑戛然而止,尴尬地看着门口的人,急忙把话转回来,“只是拍个戏而已,你跟容离的对手戏也没多少,哈哈,容总哪有那么小气啊!” “我还蛮期待的,刚进娱乐圈,我还抱着跟他拍夫妻的梦想呢。不知道会不会床戏和吻戏,如果有……”刚回归娱乐圈就拒戏,不知道会不会被记者乱写。 容修阴沉着脸,声音紧绷,“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梦想!” “啊!” 夏念兮转过身,就见容修站在门口,孟瑶对着她猛摇头,最后伸手捂住眼睛,耷拉着肩膀,“怎么一点默契都没有!” “你,你怎么来了?”夏念兮挺起胸膛,绝对不承认自己竟然有一丝做贼心虚。 “我们先出去,一会到你了,我来叫你。”孟瑶把化妆师和助理全都叫出门,贴心地帮他们关上门。 吐吐舌头,“你们俩的事自己解决。” 化妆间里,容修一步一步走近,夏念兮步步后退,眼看到墙边了,退无可退,她耿直脖子,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这句话是我想问你的吧!你想干嘛?就你现在这幅样子,还想演床戏?” 演不演是一回事,这能不能就是另一回事,她必须捍卫自己的职业技能,双手往腰上一叉,质问道:“我怎么不行啊?” 这下容修的脸更黑了,几乎贴着她的脸,咬牙切齿道:“你还真想跟容离演床戏?” 一回想到当初她一天对着容离那副花痴模样,然后对着他就跟看到仇敌一样,容修的心里就一股气出不来。 “我是一名演员,如果有需求,我当然会配合。” “我不准,谁敢碰你,我剁了他。”容修的眼神带着肃杀的冷意。 夏念兮觉得自己的职业被侮辱了,她拍戏,又不是拍片,容修一副她要给他戴绿帽子是什么意思! 伸出手指在他胸上戳,“你这个思想肮脏的家伙,不是谁都跟你一样色,我们都是演员,根本不会有你说的那种事。” “那你告诉我,你们的吻戏怎么拍?”容修突然捧起她的脸,目光严肃,一点一点靠近她,直到双唇距离不到两毫米的距离才停下来,“是这样吗?” 夏念兮望着他的眼睛,愣住了。 “还是这样?”双唇贴上。 唇上的温度慢慢划向心脏。夏念兮有些迷离了,双手渐渐举起,要去抓他的衣服。 拉开两人的距离,容修看着她,“还是这样?” 这次,他贴上她的纯,辗转吮吸她的丰唇,舔舐她的贝齿,霸道地抵开贝齿,长驱直入,不给夏念兮喘息的机会。 缠绵悱恻的长吻结束,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拉出一条银线,然后断开。 夏念兮身体一软,靠在容修怀里,她手指颤抖地抓着他的衣服。 容修看她诱人的模样,伸手擦掉她唇瓣的口水,声音沙哑地说:“谁敢给你写吻戏,我就把他失业!” “……霸道!”娇软的控诉从夏念兮嘴里吐出来,像一只粉拳打在容修心上,不痛却痒痒的,勾人心魄。 叩叩叩! 孟瑶清清喉咙,“拍定妆照了。” 容修走过去打开门,“我要旁观。” “没问题,你没把人给我欺负坏了吧?”孟瑶赶忙跑过去把夏念兮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嗯,还好,除了被亲肿的嘴巴,其他地方还好。 走进拍摄鹏,已经有多明星在里面聊天,突然看到这么多大牌,夏念兮和孟瑶别提多兴奋了。 这些大牌中可不乏当红一线实力派的演员。 看到夏念,其中有不少人都主动走过来打招呼,“我是九华,我们之前一个经纪公司的。” “师兄,你好。我看过你演的《毒》,演的真棒!” “夏念兮,你比电视上还漂亮啊,那些狗仔的水平真不行,编故事离奇就算了,拍照都拍不好了,真是没什么用。” “他们也是为了生存,清者自清,我不介意。” 岳云走过来,从人群中把人解救出来,“念兮,来见见这部戏的两位主角。” 夏念兮朝岳云投去感谢的目光,“大家太热情了,有点怕。” “以你现在的身份,娱乐圈里不巴结你的人没几个了。这两个主角,地位很高,跟他们打好关系,对你以后有好处。” 夏念兮点点头,她早就听说这两位,子华,说起国内娱乐圈里最有影响力的人,或许还能点出几个人,但是在国际最有影响力的,那非子华不可。 前年六十大寿的时候,全球超过10万人亲自跑来给他祝寿,包专机,建学校,建立慈善基金会,全球募捐超过20亿,帮助了10万重病白血病儿童。 子华也是夏念兮非常崇拜的演员,他低调从不参加综艺节目,拍戏从不允许剧组的人到处乱扔垃圾,只要是她待过的剧组,几乎没有垃圾丢下。 至于另外一位乐天,世上第一位五连冠的影帝,悄悄地全款建学校,从不张扬,如果不是地震让一所学校曝光,至今恐怕都没人知道他默默做了那么多慈善事业。为了拍戏,他可以突然胖三十斤,也能立刻瘦下来,他说这是一个演员该做的。 这样两位前辈面前,夏念兮觉得自己就像个小学生。 两人走过去,子华和乐天正在聊天。 “子华老师,乐天老师,这是夏念兮,我带来给你们看看,她下个月才进组,今天来拍定妆照。” 看到子华和乐天看过来,夏念兮紧张地手心都冒汗了。 “子华老师,乐天老师,你们好,我是夏念兮,还是个新人,哪里演得不好,请两位不用客气,只管说。”对着两人90度鞠躬,夏念兮乖得像是小学第一次见老师一样。 “哈哈,不用这么紧张。”子华笑得格外亲切。 “应该是我们怕你啊,太太,你老公不给我们发工资,我们很难过啊。”乐天直接用角色来说话。 夏念兮脸噗地红了,跟着两人傻笑。 站在远处的孟瑶走到容修身边,“容大少,这两个大佬在,念兮要是提出换角色,或者换掉容离的角色,恐怕会给前辈留下很不好的印象呢。” “这件事我会处理。” 孟瑶朝天白了一眼,霸道总裁惹不起啊! “我知道你能处理,但是念兮为什么要重新拍戏,为什么你们结婚后她没有放弃拍戏,你到底知不知道为什么?” 容修看向她,孟瑶用下巴指向夏念兮,“她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啊,现在已经不是女人全心全意待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年代了。全职妈妈是很多,但是多少全职妈妈是幸福的,你知道吗?” 容修的目光从没离开夏念兮一秒,他淡淡地开口:“她不是事业心重的人。” “她要的不是事业,她要的是证明自己的价值。如果她能了解自己的价值,就不会跟你分开痛苦成那样,她把自己的价值依附在你身上,然后你无情地抛弃了她。现在她好不容易站起来了,我请你让她找到自己的价值,之后她会想清楚自己未来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她想要的就是拍戏?” “目前,我想说是的。” …… 夏念兮拍完定妆照,还跟子华和乐天一起吃了一顿饭,饭桌上,两位前辈轻松地聊天,时不时聊起拍戏的糗事也会指点她几句。整体来说,这顿饭让夏念兮斗志昂然。 她是有天赋拍戏的,拍戏需要天赋和努力,如今她有天分,为什么不努力一把? 激动地上了车,看到容修,心里的货顿时被浇灭了。 现在换掉容离,肯定不可能了。 怎么说服这个男人不捣乱呢?夏念兮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 等她反应过来,发现车子在一栋陌生的别墅里停了下来,“这是哪里?” “咱们的家。” 夏念兮不悦地皱起眉,“你干嘛带我回你家?” “是我们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我不去,送我回去。”夏念兮双手抱在胸前,强硬地要求。 容修叹了口气,打开车门,幽幽地说:“听话,我不阻拦你跟容离拍戏。” “说话算数!”夏念兮立刻下车,片刻都没犹豫。 只有她知道,她是真的对这里好奇。 脚下的路都是石子路,左手有一个花园,里面种着兰花和玫瑰。 “先进去看看。”容修在她耳边说,搂着她的腰往别墅里走去。 推开别墅的门,银白色的装饰,带着圣洁的高贵气息,所有家具都是水晶贴面大理石材质,简约大方,又有一丝浪漫气息。 在大厅转了一圈,容修带着她上了楼,“二楼有四个房间,一间是我的书房,一间是我们的房间,还有两间,其中一间装饰成了婴儿室,另外一间房,等你拿主意。” 容修推开两人的卧室,半米高的窗台,宽半米,长两米,上面铺着柔软的毯子。 窗外正对着楼下花园,远处是一个环湖公园。 “你总喜欢坐在窗边,这里是特地做成这样的。”容修坐在窗台,拍拍身边的位置,“不来试试吗?” 夏念兮忍住走过去的冲动,把眼睛转向别处,床头的巨大照片,不,这是油画! 画里两人穿着婚纱,笑得幸福,她怔住了。 她和容修根本没拍过婚纱照,他们之间没有求婚,没有婚礼。 “这照片……” 容修像是说一件很小的事一样,笑着解释:“现在科技很发达,这是我用电脑做出来的。等我们拍了,就把它换下来。” 她天天喊着要跟他离婚,两人连婚纱照都没有,他就每天对着这假照片吗? “笨死了!” “去看看婴儿室。”容修拉着她推开卧室的一个小门,“我把两间房打通了,这样宝宝晚上醒了,我们就能立刻赶过去。” 婴儿室里,放满了各种娃娃和玩具,凌乱地堆了一地,除了一个婴儿床之外,这个房间就像刚收拾出来做婴儿房,还没进行任何修改。 “这么多东西?” 容修有些尴尬地看着她,“都是大家送来的,还不知道是男是女,我也不知道哪些是孩子需要的,就都放在这里,你看需要哪些就留着,不需要的放到仓库去。” “你这东西也太多了。都堆在一起,着急用的时候,根本找不到。先按照男女全部分开。这个是宝宝的奶粉——” “你等下,我叫人来。”容修走出婴儿房去找人。 夏念兮突然觉得那里怪怪的,她怎么开始收拾房间了? 糟糕,被容修设计了。 正准备离开,容修就带着三个仆人进来,“听太太的吩咐,把这个房间整理一下。我先去洗个澡。” 说完,容修快步离开,好像身后有人追他似的! 夏念兮:“……” 有个女仆恭敬地问:“太太,这些东西怎么办?” 夏念兮想撂挑子跑,犹豫半天,最后还是认命地收拾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她宝宝的。 “我们先来分类……” 一个多小时,容修要是再洗下去,他就该泡发了,夏念兮瞥了一眼卧室的门。 “差不多先这样吧。”夏念兮拍拍手。 容修推开小门,他已经换了一身休闲装,“忙完了?” 夏念兮不理他,走进卧室,回头看着他,“我要走了,你别说话不算数。” 容修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膏,“去洗个澡,我帮你涂药。” “……” 容修晃晃手里的药膏,夏念兮想起他身上的伤痕,忍不住问:“有这么好的药,你怎么不用?” “我不想跟姑姑扯上关系,尽量避免见她。” 容修说得很轻松,夏念兮的心却被撞了一下,她什么都说,看了一眼找到浴室,静静地走进浴室。 看到浴室什么都是一对,夏念兮端起刷牙的粉色杯子,又看了一眼放在面台上的蓝色杯子。 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幼稚!” 洗完澡,夏念兮突然发现一个大事,这里不是她家,她早就习惯了,洗完澡围着浴巾出来找衣服,可这不是她的房间! 夏念兮裹着浴巾,站在门边喊:“容修!” “嗯?洗好了,那就出来吧。” 她踌躇了三秒,才委屈地说:“我没换洗的衣服!” 容修淡淡地开口:“我给你涂药,换了一会还要脱,出来吧。” 这话好像没什么问题,可夏念兮就是觉得怪异。 容修走到浴室门口,轻轻敲敲门,“出来吧,你怕什么?这里又没外人。” “我怕什么!”顶了他一句,夏念兮拉拉浴巾,轻轻打开浴室的门。 站在浴室门口的容修,看着只裹了浴巾的她,目光幽深。 夏念兮走到沙发上坐下,低着头说,“涂吧。” 容修从浴室里拿出吹风机,走到床边插上电,拍了拍床边的位置,“坐这里,我给你吹干头发,感冒了怎么办?” 夏念兮眼里满是拒绝的神情,她看看容修,又看看床,突然就不受控制地想偏了。 伸手揉揉脸,阻止自己乱想。 “过来啊。” “来了!”不情不愿地走到床边坐下。 容修修长的手指插进她发间,挡着头皮,热风吹在头发上。 一时间房间里剩下吹风机的声音。 他的长指穿过她的秀发,眉眼之间,满是温柔…… ................. 179.小白兔和大灰狼 容修的操作一点都不熟练,不小心就会拉到她的头发,夏念兮想跟他说,梳一下再吹会好点,却不忍心打破这一刻的气氛。 等头发吹干,他才用手指拨了一下她柔软蓬松的头发,“终于搞定了。” 他像是谈成一个大项目一样松了一口气,把吹风机收起来拿进浴室。 容修一转身,夏念兮立刻站起来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个还没拆封的卷梳,欲哭无泪地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头发,“我的发型啊……” “怎么了?”容修从浴室出来,没听清她说什么。 夏念兮放下梳子,抓着浴巾,“没什么。” 走到柜子前,从抽屉里拿出一罐药膏,容修回头看她一眼,然后走到床边,“过来坐下,我给你涂药。” 幽幽地走过去,夏念兮坐下来,双手在胸前紧紧抓着浴巾,“快点。” 容修在她身后坐下,把她的头发拨开,露出光滑肌肤,把药膏挤在她背上的伤疤上,他带着一点硬茧的指腹把药膏均匀抹开。 容修涂完她的背,站起来,转到她正前面,“还有腿。” 缩到床上,夏念兮护住自己,朝他伸出手,“给我吧,我自己来,你出去!” 容修双手环抱,居高临下看着她,眼里带着笑意,揶揄道:“我只是帮你涂药,你怕什么?” 夏念兮瞪他一眼,“谁说我怕,我饿了,你给我准备点吃的。” “好,我去给你准备吃的。”容修把药膏放到她手上,笑着走了。 等容修走了以后,夏念兮在房间里观察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解开浴巾,给身上的伤痕都涂了药,她又赶忙绑好浴巾。 从床上下来,在房间里找能穿的衣服。 “衣柜在哪里?” 走到一面墙前,看到墙边有一个按钮,伸手按了一下,墙从中间慢慢打开了,里面是一个更衣室,看到各式各样的衣服映入眼帘,夏念兮惊呆了。 走进更衣室,伸手摸了摸墙上挂的旗袍,这好像是当初给她定做的三套旗袍,这样式和颜色她还记得。 不止如此,她在a市没拿走的衣服,全部都在这里。 他竟把a市的东西都原模原样搬过来了! 拉开抽屉,有她的贴身衣物,想也不想,拿过衣服立刻换上了。 穿了衣服,夏念兮退出更衣室,按了一下按钮,墙面缓缓合上。 容修刚好进门,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他端着食物进来,“过来吃点东西。” 看着容修,夏念兮走到床边,拿起药膏,说道:“你身上的伤呢,我帮你涂药膏吧,礼尚往来。” “不用了,你不是饿了吗?” “别废话,脱衣服!” “……”容修犹豫了片刻,把食物放到桌上,一步一步走到夏念兮跟前,“既然你不饿,那我们来讨论另一件事吧。” “什么事?” “我答应你跟容离拍戏,可是吻戏,床戏,裸戏都不允许。”容修霸道地要求。 夏念兮气得一时语塞,“这样子,我还有什么戏路?” “我是外行人,那你告诉我,你们的床戏怎么拍?要裸到什么程度?今天你说服我,我就不拦你。” 别的女人他不管,他的女人就不行。之前在a市,她是配角,根本没那种机会,今时不同往日,他必须要在源头扼杀一切。 夏念兮觉得容修不可理喻,这部戏的剧本她还没完全看到,他怎么就想到那么多了? 夏念兮小声嘀咕,“我干嘛要说服你,你又不是制片人,我也不是想上位的女星!” “嘀咕什么呢?” “没有,我要回去了。”走到沙发前,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叉了一块蛋糕送到嘴里,吃完,她放下叉子,“谢谢你的招待,我该回家了。” 说完,转身就往门口走去,推开门,走到楼梯口。 “让容修给我出来……滚开……我是他爸爸,这里是他的家,就是我的家……你们这群佣人凭什么拦我?” 外面的吵闹声时低时高,夏念兮回头看向卧室,容修刚好走出来。 争吵声越来越清晰,就见一个人闯进别墅里,仆人不敢强拦。 容勋?! 夏念兮手抓着楼梯扶手,看到容勋一身狼狈地站在客厅到处张望。 曾经的容氏二世祖,a市的风流人物,如今西装皱巴巴,几撮头发狼狈地翘了起来。 容勋目光转到楼梯上,立刻就锁定了容修,“畜生,你凭什么卖掉容家老宅,那是你爷爷一手打拼下来的根。” 他跟林芳菲只剩下那个宅子了,容氏的股票一跌再跌,没有银行给他们贷款,最后不得已宣布破产,破产之后,容修立刻收购了公司,把他们从公司赶出去。 可是他容勋不怕,容氏在a市,容修已经到了帝都,他鞭长莫及,一旦等他找到翻身的机会,容氏一定会被他拿回来。 结果雄心壮志还没持续几天,他们就被赶出了容氏老宅,那里已经卖给一个姓景的男人。 “卖掉老宅,有爷爷的委托书。” “我要告你,你谋害你爷爷,私吞公司,还假造委托书。容修,我真后悔娶了你母亲,她在天之灵也会羞愧生了你这么一个魔鬼!” “闭嘴,容勋,你不配提我妈。本来我还想放你一马,你彻底激怒我了,容勋,我要让你跟林芳菲在这辈子都奔波劳碌,为了你们所谓的爱情。不管是a市,还是帝都,你都找不到一丝帮助!” 容修周身散发出渗人的冷意,他的眼神如最锋利的刀刃,狠狠扎在容勋身上。 夏念兮担心地看着容修,“容修,别这样。” 容修目光转到她身上,慢慢放松,他走到她身边,伸手搂住她,“没事,不用担心。” “我这就报警,容修——” “够了,你真给我丢人,容勋!” 拄着拐杖,站在大门口的容家老爷子,气得脸上的肉直哆嗦。 看到爷爷,夏念兮愣住了,下一秒她激动地飞奔下楼,“爷爷!” “哎呦,小心点,小心我的曾孙啊,念兮!”容老爷子见夏念兮跑下来,一脸笑意立刻变成担忧,目不转睛地盯着夏念兮的肚子。 “爷爷,我好想你。”夏念兮抱住容老爷子的胳膊,眼泪哗哗。 容老爷子欣慰地连连点头,“傻丫头,爷爷好好的呢,你怀孕了,爷爷高兴,终于能抱曾孙了,快别哭了。” “夫人,恭喜您怀孕了。”梅梅一脸欣喜地看着她。 夏念兮看向梅梅,笑中带泪,“梅梅,好久没见你了。你一直在照顾爷爷?” 梅梅点点头。 容勋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爸,爸你……” 一改笑脸,容老爷子愤怒地用拐杖杵地,“畜生,我早就说过,容修才是我容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你非说我偏心,现在告诉我,你有没有资格接管容氏?” “爸,这不一样。要不是容修算计我——” “闭嘴,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愚蠢的儿子!商场如战场,谁会明着算计你,你以为守着这么大一个集团真的有外界说的那么轻松吗?你以为每天应酬应酬,出席几场宴会,在公司签几个名,公司就能一直经营下去了吗?” 容勋一脸不服气,他认定是父亲偏心,暗中帮助容修,不然容修怎么可能收购容氏集团? 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父亲只看到容修的努力,芳菲说的没错,一切都是容修的错! 容修抢走了本属于他的继承人身份! 容勋看向容修的眼神里充满了恨意,“都是你这个祸害!” 容修充耳不闻,他走到爷爷和夏念兮跟前,“爷爷,我不是说让您等我去接你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我迫不及待见我的曾孙,念兮,几月份预产期啊?”容老爷子的心思都放在夏念兮肚子里的孩子身上了。 夏念兮捂着肚子,笑着说:“这才两个月上不到,还早呢。爷爷,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爷爷当时是中毒被送进医院的,她一直惦记着爷爷的身体。 “好了,爷爷老了,也就这样子了,但是抱抱我曾孙的精神还有。” 容修无奈地开口:“爷爷,您刚下飞机,先回房间休息一下,不听话,我就让人把你送回去了。” “别,我这已经好了。” 容修看向爷爷身边的人,“梅梅,送爷爷回房间,一楼拐左边第一间。” “是。” 老爷子拗不过孙子,只好可怜巴巴地看向孙媳妇,“念兮,爷爷想吃你做的饭了。” 好久没见到爷爷,夏念兮自然什么都依着他,乖巧地应道:“好,我给您做,您先去休息,休息好了,就能吃饭了。” 容老爷子立刻露出满意的笑容,“好。” 容老爷子从儿子身边走过,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看向孙子,“他怎么说都是你爸爸。” 容修眉头不可察觉地微微一皱,他淡淡地说:“我知道。” “他认我,我还不想认他!爸,你老糊涂了!”容勋不知好歹地叫嚣。 容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拿拐杖狠狠打了儿子一棍,“我管不了你了!” 容修厉声道:“梅梅,带爷爷进去!” 老爷子没办法,被梅梅搀扶着走进了他的房间。 老人家走了,容修也不必再给爷爷面子,看向容勋,鹰隼般的黑眸直直盯着容勋,“林芳菲拿了我妈的陪嫁,回去告诉林芳菲,三天之内,一样不落地给我还回来,否则,我让她林家永远从帝都消失,你们连栖身之所都不会有了。” “你好狂的口气,容修,别以为搭上司徒家,你就能得势。我们走着瞧!”容勋大跨步离开容修的别墅。 走到别墅外,一辆白色轿车停在路边,他走过去上了车。 一上车,林芳菲就忍不住问道:“怎么样,容修怎么说?要是他不同意,我们就去告他,量他也没那个胆子!” 只要他们住进容修的别墅,就能查清楚他的秘密,容修突然有这么大的势力,绝对有猫腻。 “没戏,我爸回来了,我们告不了他!” 林芳菲脸色顿时一变,“你说什么?老头子还活着?” 老头子还活着,这怎么办?林芳菲咬住嘴唇,她没多少时间了,一旦被林家发现他们走投无路来投奔,她在家里毫无地位的事情就败露了。 家里对a市的事还不清楚,一旦知道容氏彻底跟他们没关系了,根本不会再招待他们。 她从认识容勋的第一天,就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她这么多年是委屈自己跟着她,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一旦被人发现,她在林家的地位跟下人差不多,她该怎么办? “别急,芳菲,我们会想到办法的,先回岳父家吧。”容勋伸手搂住林芳菲,还贴心地安慰她。 林芳菲露出牵强的笑,“我们住酒店不好吗?我还有些继续积蓄。” “芳菲。”容勋启动车子,欲言又止。 “怎么了?”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容勋才继续说:“你是不是拿了容修他妈的嫁妆?” 林芳菲见状坐直身子,一脸不耐烦地开口:“我拿她的东西干嘛?你不是对那个女人没兴趣吗?” “毕竟夫妻一场,就算没情谊,也不是仇人。你没拿就行,容修想污蔑你拿了他妈妈的嫁妆。竟然威胁要让岳父一家在帝都立不住脚。真是可笑,他以为他是谁啊!容家要不是有爸帮他,他能吞下容家?” 容勋越说越气愤,他天真地以为容修之所以能打败他,都是因为老爷子偏心,而没看到林芳菲顿时变得惨白的脸。 容修在客厅站了两分钟,突然走到外面跳进泳池,拼命地游泳。 夏念兮担忧地站在远处看着他,他没换泳衣,就这么游泳很容易出意外。 容修没有热身,他已经来回游了四圈了。 最后夏念兮忍不住走到岸边,“够了,你这样高强度游泳,对身体不好,上来吧。” 容修不听她的,还是拼命游泳。 夏念兮看拦不住他,心里焦急,又不想去打扰爷爷。 小心翼翼地坐在泳池边,双脚探进池水里,她深呼吸一口,紧张地喊:“容修,你听得到吗?” 下一秒,她捏着鼻子让自己滑进泳池。 池水从四面八方往身体涌,夏念兮立刻忘了自己在憋气,身体拼命拍打水面,“救命……噗……救我……容修……” 容修弹出水面,突然看到远处的夏念兮,脸色一变,立刻奋力朝她游过去。 抱起夏念兮,把她拖到泳池边,把人推到岸边,撑着边上了岸,抱起夏念兮,“念兮,醒醒?” “呼呼……呼……好……可怕……”夏念兮紧紧抓着容修的胳膊,吓得瑟瑟发抖。 容修朝她怒吼:“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下水?” 夏念兮不甘示弱地吼回去:“你才是笨蛋,你没做热身运动,你知道你这样很容易猝死吗?” “你……”下一秒,容修紧紧抱住她。 这样的傻女人,怎么能让他放手? 他怎么舍得放手? 抱起怀里的人往房间走,容修担心她感冒。 回到房间,容修手忙脚乱地脱了衬衫,拿浴巾过来,认真地脱夏念兮的衣服。 用浴巾裹住她,容修就去拿替换的衣服。 夏念兮抓着浴巾,默默地看着他,突然看到他背上的疤痕,“站住。” 容修手上还拿着两件胸衣,正在犹豫给她哪一件就被喊住了,他犹豫地问:“怎么了?” 夏念兮走到他背后,看到背上的烧伤,捂住嘴巴,眼泪渐渐聚满眼泪。 这是她第一次清清楚楚看到他背上的伤痕。 大部分皮肤已经好了,可是那大片的烧伤疤痕,却那么触目惊心。 跟他的伤痕比,她身上的疤痕,不值一提。 手指颤抖地放在他背上,夏念兮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为什么不去乖乖接受治疗?” 容修满不在乎地笑笑,“已经好很多了,我是男人,没事。” 他转过身,看到夏念兮脸上的泪痕,温柔地擦掉她的泪。 “我就那么点伤疤,你就逼我涂药膏,你这么大的伤疤,你怎么不管?” “不一样。”容修低下头顶着她的额头,眼神温柔。 夏念兮推开他,质问:“有什么不一样?我不是人,还是你不是人?” “你是女人。” “混蛋,把裤子脱了!” “……念兮,想要了?”容修故意打笑,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混蛋,别开玩笑,脱掉。”夏念兮干脆放开浴巾,身上只穿了胸罩,她伸手解开容修的皮带,她要看清楚,看清楚这个男人都骗了她什么。 “念兮!”容修表情严肃,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脱。 夏念兮一字一句地说:“容修,如果你今天阻止我,这辈子,我们就真的彻底错过了。” 容修吓得双手一松,夏念兮解开他的裤子,把裤子扒下来,腿上的伤疤,让夏念兮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容修心疼地抱住她,“没事,都不疼了。” 腿上的伤是更严重些,他当时踩在火力把夏念兮送出去,他早就料到会被烧伤。 夏念兮哭得撕心裂肺,她紧紧抱住容修的脖颈,“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可以瞒着我?你不许我受伤,你就能受伤了吗?” “我就知道你会心疼,才不给你看的。” “是不是我不配跟你一起面对,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跟我商量。我没上过大学,我不够聪明,我没办法帮你的忙。你什么都不跟我说……” “不是的,你可聪明了,这么多年了,多少女人想上我的床,就你成功了,现在是我想上你的床,还要看你脸色,你说你多厉害。” “不许开玩笑。” “我说真的。你说你突然跑进我的世界,改变我让我离不开你,怎么就忍心一走了之?你比最强大的间谍还厉害,你是唯一能毁了我,我还不能报复的人。” 夏念兮被逗乐了,又哭又笑,委屈地用粉拳打容修一下,“我哪有那么坏?” “还不止这样呢。”容修抱起她,裤子都被脱了,一脚从裤腿里出来,再一脚踢开,把人抱到床上,拿过干的浴巾,轻柔地帮她擦身上的水。 夏念兮听着容修富有磁性的声音,在他体贴地擦头发中,渐渐睡了过去。 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的人,容修宠溺地低头亲在她唇上,“好好睡一觉。” 起身把房间里的狼藉收拾了一番,这才发现刚才心里的愤怒就这么消失无踪了。 看向床上的人,她总说她对于他没什么价值,却不知,她是唯一能让他心情平复的慰藉。 夏念兮这一觉睡得很舒服,醒来的时候,看到近在咫尺的脸,一下彻底清醒了。 容修就躺在她身边,她枕着他的胳膊,他的脸还是那么英俊,睡着的时候,五官的棱角柔和了许多。 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找到衣服套上,她翻了几个抽屉,才找到药膏,跑到床边坐下,轻轻拍到他身边,把被子掀开,认认真真帮他敷药。 这么有效的东西,怎么能浪费了。 背上凉飕飕的触感让容修挪动了一下身体,夏念兮吐了下舌头,把被子一直拉到脚边。 看到容修的腿时,她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睛。 小心翼翼地用指腹帮他涂上药。 看到蓝色的内裤,夏念兮的脸不小心红了,但是她真的很想看看这块布下面有没有受伤。 用小指勾着内裤边,小心翼翼地往下褪。 眼看脱到一半了,她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位置不对,她只好换了一下位置,跪坐在容修正面,小心翼翼地把内内往下拉。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没想看别的,我就——” “你在干嘛?”容修沙哑的声音响起。 夏念兮愣住。 容修用手肘撑着上半身起来,然后视线从夏念兮身上转到自己身上,最后凝聚他脱到一半的内裤,和内裤上一双白皙的手。 喉咙一动,容修靠近她,“宝贝,好热情啊。” 夏念兮想解释,就看到某个位置开始起了变化,要抽回手,却被容修按在自己隐私部位。 “你听我解释!” “我想你了,它也想你了。” 下一秒,小白兔就被大灰狼压在床上,尽情蹂躏。 .................. 180.我喜欢你抱着我 夏念兮被容修好好修理了一番,从房间里出来,她的腿都是软的。 容修走到门口,搂住她的腰,靠近她耳边,低吟道:“要不要我扶着你?” 夏念兮娇嗔一声,“滚开!” 就知道欺负她,算什么本事。 容修心情愉快,在她额头亲了一口,“要不是你身体不好,我才不会放过你。” 轻轻扶住她的腰,他看着她还没有隆起的肚子,遗憾地摇摇头,心想都是为了你,爸爸可一直忍着呢。 从房间里出来,夏念兮下楼直接进了厨房,爷爷树想吃她做的饭,她怎么能让老人家失望呢。 打开冰箱看了一眼里面的材料,想了想自己晚上要做的饭,夏念兮扭头看向厨房里的佣人,“我给你写个单子,你去买带点东西。” “是,夫人。” 她看着佣人,想纠正她别叫自己的夫人。 就看到佣人从外面的柜子拿出一个便利贴走过来,恭敬地放到她面前,“夫人,您写吧。” 好吧,懒得费口舌纠正了。 她一边回忆,一边记下她需要的材料。 等佣人拿着便签出去买材料,夏念兮在厨房里走来走去,熟悉什么东西放在哪里,一回头就看到容修眼中带笑站在门口看她。 “看我干吗?爷爷醒了吗?” 容修淡淡地说:“还没有,爷爷身体不太好了,现在睡觉比以前长。” 说到这件事,夏念兮立刻严肃起来,看着他问道:“到底是谁下的毒?爷爷的身体怎么样了?” “司徒音。” “是她!” 当时怀疑过是司徒家的,想当时自己还怀疑是司徒弦呢,那么霸道,坏心眼的男人,现在却对自己那么好,真是难以想象。 容修靠在门边,看着她,幽幽地开口:“嗯,爷爷本来身体就不好了,加上这次的事,他的身体已经受不了刺激了。我本来不想让他回来,加拿大的环境比较好,也幽静,适合他调养身体。不知道谁跟他说了你怀孕的事,自己偷偷跑回来了。” 夏念兮担忧地蹙起眉头,容勋今天把爷爷气得不轻,恐怕以后还有不少事呢。 下午做好饭,夏念兮感觉有些累了,手伸到后腰,轻轻揉。 孕妇果然不能站很久,刚揉两下,就被一双大手抢了位置,容修靠近她,“不舒服吗?都说了,做一个菜就可以了,其他让厨师做,干嘛非要全部亲手做。” “爷爷想吃,累点没事,我都好久没做饭了。” 容修看她一眼,宠溺又无奈地摇摇头,“梅梅,去看爷爷醒了吗?” 五分钟后,容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出来,声音还是洪亮有力,“一醒来,就闻到念兮的做的菜香,哈哈,老头子好久没这么饿了。” 夏念兮推开容修,走过去搀扶着爷爷,“爷爷,我都好久没做饭了,偷懒了,不好吃,可不许说哦。” 容老爷子连连点头,“哈哈,现在容家你最大,以后都别做饭了,爷爷就是馋你做的饭了。以后你都不许下厨了,多辛苦,你最重要的事就是养好我的曾孙。” 一顿饭吃得非常融洽,吃完饭夏念兮靠在沙发上,连连打哈欠。 容老爷子看了孙子一眼,“念兮困了。” “让她再睡一会,醒了我送她回去。” 容老爷子小声训斥道:“送什么?你这个木头啊,这是你媳妇,还怀了你的孩子,你给哪儿送?我回来,估计我曾孙都出世了,还不能冠容姓。” 容修眉头微微一皱,“爷爷,我不想再勉强她。” 走到夏念兮跟前蹲下身,看着她的睡颜,伸手帮她拨开凌乱的刘海,容修的眼神无比温柔。 “以后,我会尊重她的选择,她是我的妻子。”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真是还不如我。”容老爷子起身,走过来,叫道:“念兮!” 夏念兮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她,睡眼惺忪,坐起来还打了个小哈欠,“对不起,我睡着了。” 容老爷子一脸笑容,“明天早上陪爷爷练太极,爷爷好久没见你了,像跟你多处处。” “嗯。”夏念兮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好,那今晚好好睡觉,明天早上,我们爷孙俩去锻炼。”容老爷子笑声在客厅里回荡,悠闲地拄着拐杖回自己房间去。 夏念兮突然清醒,站了起来,“我要回家去呢,我怎么陪爷爷练太极?” 容修心里自然是希望她留下来的,于是略带担忧的目光看向爷爷的背影,“爷爷受不了刺激了。” 夏念兮咬着嘴唇,目光纠结。 容修一直等着,直到她认命地开口“我给妈妈打个电话。” 容修眼里露出得逞的笑,转瞬即逝,扭头看着她,“好。” “我要单独住一间!” “我去客房,想什么呢?”伸手摸了一下夏念兮的下巴,容修转身去吩咐佣人收拾房间。 站在原地,摸摸自己被轻薄的下巴,她怎么突然觉得自己掉进容修的圈套了? 从进房间一直到躺在床上睡觉,夏念兮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一时说不上来,抓着薄被,仰头看着床头的结婚照,她突然翻了个身,站起来伸手轻轻抚摸照片。 照片是油画,磨砂感很强,油画里的两人笑得无比幸福。 感觉有点渴,她伸手到床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躺下继续睡觉。 一夜好眠,清晨起来的时候,阳光从窗帘中渗透进来,星星点点洒在床上,床上的人蠕动了一下,翻身扯过被子想盖住耀眼的阳光。 扯了一下没扯动,床上的人又扯了一下。 “呃……”夏念兮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抬起头,就看到一条古铜色的胳膊从被子里露出来。 下一刻,她一把掀开被子,气得脸上的肌肉一跳一跳。 “容修,你怎么进来的!!”洪亮的声音,一直传出很远,花园忙作的花匠,客厅除尘的佣人,还有花园里打太极的爷爷纷纷抬头看向二楼的房间。 容修的头发凌乱,穿着睡裤,睡眼惺忪,缓缓坐起来,声音里还带着没清醒的沙哑,“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这是我们的房间。” 时间仿佛回到了最初,她不管怎么防备,这个男人总是能偷偷钻进她的房间,然后对她做一些不可说的事情。 那些日子…… “出去!”突然清醒,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怀念个鬼! 容修无可奈何,骚骚凌乱的头发,从床上起来,拿起仍在床头的衣服,打着哈欠走出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回头解释一句:“我清晨过来拿衣服顺便叫你,你对我又啃又抱,非要让我哄你睡觉,我才勉为其难留下来的。” 说的好像自己才是受害者,容修无奈地看着她。 下一秒一个枕头扔过去,“不可能。” 容修已经先一步逃出门,枕头丢到了门上。 看了一眼床头的表,已经七点了,爷爷晨练的时间快过了!夏念兮一惊,急忙洗漱完,换好衣服下楼去花园里找爷爷。 “对不起,爷爷,我,我睡过头了。”都怪容修,不叫她起来! “没事没事,你是孕妇,比一般人睡得多,很正常。我都后悔让容修叫你起床,他没吵醒你就好。” …… 夏念兮尴尬地躲开爷爷追问的眼神,难道真的是她睡品太差? “陪爷爷吃早餐吧,爷爷饿了,早上能看到你,爷爷已经很满足了。” “好,我陪您去。” 爷孙俩说说笑笑走进客厅。 等吃完早餐,孟瑶过来接人了,随行的还有一辆高级保姆车,看到车子夏念兮愣了一秒,“剧组的待遇这么好,还给配车子?” 孟瑶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做梦呢,这是某位你的忠实影迷送的,车里一切都是顶配,就差一张床,你就可以安家了。” 夏念兮还一脸问号,“谁啊?” 这时,从别墅走出来的容修看到车子,绕着走了一圈,然后打开车门观察了一下里面的构造,满意地点点头,“这车还可以。” “你怎么知道还可以?” 容修看她一眼,笑着说:“这车上有所有你需要的东西,玻璃也是防弹的,引擎是重组的,一旦有什么危险,不比跑车慢。” 夏念兮看看车子,又看向孟瑶,“这……他……不是……” 孟瑶点点头,“就是。你的忠实影迷,他以这个名义送过来,而且还上了微博热搜,索性打打知名度,我就开过来了。” 夏念兮还想拒绝,就被孟瑶往车上推,“今天是开机发布会,你可不能迟到,快走了,小祖宗。” “我也去。”容修跟着上了车,老神在在地坐在后面,优雅得仿佛他是尊贵的客人,殊不知这里没一个人欢迎他。 孟瑶无话可说,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车了,跟司机吩咐,“开车。” 一行人开车到开机发布会门口,无数记者就涌了上来,化妆师立刻到夏念兮跟前给她补妆,孟瑶在一旁给她鼓劲,“记住,不管记者问什么,你都保持沉默,微笑面对就行。后面记者提问的环节,问题都设定好了,过了这关就行。” “放心,我懂。” 一直坐在后面的容修突然开口,“我可以陪她过去。” “容大爷,求您了,千万别。我们就怕记者把问题的焦点放到你们俩的婚姻上。一会车子开进停车库,会有人带你进会场的,放心。” 容修一脸不悦,他不觉得自己是个见不得光的人,却不忍心对着夏念兮祈求的目光说不,只能窝着火,侧头闭目养神。 夏念兮想跟他说句话,孟瑶就拍了拍手,深呼吸一声说道:“准备好了,会有人带你进会场,这是你来帝都之后的首秀,不能有任何闪失。” “我知道。”她挺起胸膛,揉揉脸颊。 保姆车的门被缓缓拉开,夏念兮一身白色修身长裙亮相,她手上的戒指和钻石手链熠熠生辉。 一只修长的手伸出来,夏念兮伸手搭在对方手上,从车上走下来。 在地上站稳,身后的车门被孟瑶笑着关上,夏念兮扭头看向跟她搭档的人。 一身白色休闲西装,柔顺的头发飞扬飘逸,一双黑亮的双眸如浩瀚宇宙般令人着迷,随时都保持优雅的微笑。 “容离!” 记者眼尖地认出来了容离,对于容离容修和夏念兮之间的风流韵事,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是八卦不怕老,只要人够红。 原本只是拍照的记者突然涌上来,话筒对着两人,“容离,请问你和夏念兮是什么关系?她是你的嫂子,但是传闻他们已经秘密离婚,这对你来说是一个机会吗?” “夏念兮,你周旋在容氏兄弟之间,如今两兄弟都为了你来到帝都,请问你跟容修离婚,是为了容离吗?乔安城是否是你们这段叔嫂恋的挡箭牌?” “不,不是!”夏念兮立刻否认。 她跟容离,他们之间从来都是干干净净,这些人怎么可以如此抹黑她? 有个记者把话筒放到容离嘴边,“容离,这次你们演夫妻,请问这是不是你最喜欢的妻子?” 容离依旧优雅地笑着,他伸手推开碰到夏念兮的记者们,平静地开口:“谢谢各位对我们的关注,我相信念兮是个好演员,我们的私事请给我们空间。请让让,我们快迟到了!” 他没解释,夏念兮皱眉看着他,伸手抓住容离的胳膊,容离转头看了她一眼,微笑,眼神示意她淡定。 从记者群里走进拍摄地点,终于摆脱了记者的围堵,夏念兮立刻后退两步,一脸不悦地质问:“你什么意思啊,容离?为什么不跟他们解释,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根本没什么暧昧?” “解释有用吗?你去解释,他们只会写得更疯狂。你不是刚入行,对这些事,你应该有心理准备。为什么要让我们演夫妻,还不是为了宣传点?走吧,别让主演等久了。” 容离转身大步往主场走去。 夏念兮抿着嘴,她当然知道狗仔的嘴,还有娱乐圈里的惯有套路,但是她不想把自己的婚姻跟利益捆绑起来。 这一切从来都是她和容修的事,从没牵扯第三者,他们的感情就算出问题了也不允许任何人抹黑。 提起裙子,她昂首挺胸跟了上去。 开机发布会要祭拜,这部喜剧片是双男主的设定,所以戏份不多的女配角夏念兮相当于女主了。 走进去,就看到周晓牧带着两个孩子,周围为了一群明星,大家都对这对龙凤胎好奇得不得了。 周晓牧看到她,急忙招招手,“念兮,这里。” 她走过去,先跟周围的明星一一打招呼,一大半她见过,还有两三个就是脸熟,这些都是来客串的,足以说明岳云的人脉有多广。 “来,抱抱你干儿子,赶紧熟悉一下,不然拍戏的时候,你可有苦头吃了。”周晓牧幸灾乐祸地捏捏女儿的小脸蛋。 这倒是真的,拍戏最怕什么,就是跟孩子拍对手戏,半大的孩子懂什么,一个地方互动不好,这场戏就毁了。 夏念兮心里也担心,小心翼翼地抱起静静,还好哥哥的性子随他爸爸,安静,懂事,只好给他吃好,让他睡好,几乎不会有什么问题。 “念兮也怀孕了?”一个二线女星突然问。 夏念兮笑着点点头,“两个月了。” 女星伸手摸了摸闹闹的小脸蛋,“那拍戏的时候,小心点,让你经纪人,赶紧找几个替身背着,以防万一啊。周小姐这两个宝贝真是太可爱了。” 这边寒暄了几句,开机发布会正式开始了,夏念兮抱着静静站在岳云身边,然后几个主创在一起合影。 接下来就是专访时间,有两大主角,还有十几个大咖配角在场,夏念兮就是背景再大,也不会排到前头。 休息期间,有个人走过来,把一个保温杯递给她,“喝点东西,站了半天,累了吧!” 抬头,面前的人戴着口罩还有鸭舌帽,她愣了一下,才疑惑地问:“容修,你干嘛这幅打扮?” “还不是孟瑶说的,我不适合出现。喝吧,喝完,我再拿走。”容修一脸不悦,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拧开杯盖,倒出一杯清茶给她。 端着杯子,还能感觉到温热,九月还是很热,她看着他额头渗出汗珠,心间突然很不是滋味。 站起来,伸手摘掉容修脸上的口罩,刚摘下来,就被容修抢走,“乖,我不给你惹麻烦。” 这样藏头缩脚的事他从没干过,也不屑于干,但是如果是为了她,他忍。 心头突然很不是滋味上,她扭头看向周热闹的片场,那些光鲜靓丽的演员,还有忙前忙后的工作人员。 这么多人,有多少人是一心为了她? 再看向外面拿着摄像机,随时准备抢下头条的记者,那么陌生的脸,他们又算谁的谁? “夏小姐,到你的访问了!”场务走过来通知。 容修戴上口罩,把她手上的杯子拿过去,一边合盖子,一边说,“随便回答几个问题就算了,别一直站着,你身体不好。想要接受专访,我帮你安排。我先走了!” 她伸手拽住他的胳膊,“你别走!” “嗯?” 容修回头看着她,眼里带着宠溺的笑容,“离开镜头太久,怕了吗?” “反正你别走。” 她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摘掉他的帽子和口罩。 这么帅气的脸,怎么可以被遮挡住? 她的事业,不需要牺牲他,如果非要牺牲,那么是她无能! “这里有很多漂亮的女演员,不许随便放电,不许给别人留电话号码,我,我等会过来。”手里紧紧攥着他的口罩,上面还有他的温度。 采访果然是把她和容离放在一起,远处容修看到容离脸上的笑慢慢敛去,一脸沉静地看着他们。 在他的注视下,夏念兮觉得自己一点都不紧张,回他一抹微笑,这才开始回答记者的问题。 “夏小姐离开娱乐圈这么久,以这个角色回到大众视线,是不是想转向喜剧?” “我不觉得我离开大众视线了,我最近也发生了不少事,好像多次上热搜了。喜剧是很难的,我觉得让人笑比让人哭还难,以后有合适的角色,我当然不会拒绝继续演喜剧。” “夏小姐是怎么评价容离的?你们两个很有缘,还有亲戚关系,两位私下关系也很好吧?” “我们之前待过同一间公司,念兮严格上还算我的小师妹,我们关系当然好了。” 夏念兮瞥了一眼容离,突然露出一抹大方的笑容,“我是他嫂子,长嫂如母,关系自然会好,不过结婚后我待在家的时间比较多,都是他哥跟他沟通更多些。” “可是不是都说你正在跟容修离婚,你们——” 夏念兮笑着让记者让开路,朝远处的容修喊道:“老公,我们离婚了啊?” 容修愣了一秒,立刻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他大步走过来,带着一股王者之风,直到走到夏念兮跟前,低头温柔地看着她,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子,“又犯傻!” 夏念兮哈哈一笑,然后转头看向记者,“我们好像还没离婚呢,怎么办?” 孟瑶慌忙上前拦着记者,狠狠地瞪了夏念兮一眼,回去找你算账。 夏念兮却把头埋在容修怀里,笑意慢慢敛去,她闭上眼睛,平静地呼吸。 她为什么要在意这些完全不认识的人,而去伤害爱她的人。 这个男人,除了她之外,谁也不许欺负。 谁也不许让他受委屈,她看不下去,一眼都受不了! “老婆!”头顶传来容修低沉的声音。 “别叫我老婆!”外乱平了,内乱还早呢,哪有那么轻易饶了他! “好,宝贝,我虽然很享受你这样抱着我,可是,那个岳云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啊?!”她急忙站直,一回头,所有主创全部都看过来了。 刚开机,她就抢了电影的风头,还在一群前辈面前丢了脸! 夏念兮小跑过去,一张脸红得跟煮熟了一般。 容修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意久久不褪。 ..... 181.我劝你别惹我 , 一个长相英俊的青年走上前,手里拿着一个平板,“容总,恶意报道的人找到了,已经联系到他们的报社,已经确保不会报道出去。” 容修挺拔的身躯,就算只穿着休闲服,光芒依旧无法隐藏,阳光在他的侧脸上打出了一层阴影,立体的五官因为变得更加耀眼夺目。 手里的保温杯是娘气的粉色,却让周围的女性幻想自己成为那个保温杯。 容修淡淡地开口:“找人跟着那几个记者,看看是谁买通他们的。” “是。”青年转身很快就隐入人群中。 一直忙到下午,夏念兮很久没有这样一直来回跟着跑,身体有些撑不住了,在人不注意的地方她靠墙休息。 “夏念兮!” 她扭头看过去,容离站在不远处,看到是她,夏念兮立刻收起疲惫的状态,站直身子,疏离地挤出一抹笑,“嗨。” 他们之间的交情,打个招呼足以,所以她打完招呼就从他身边走过要离开。 “为什么要躲我?”容离拉住她的胳膊,强迫夏念兮跟他面对面,眼里的笑意慢慢消失,“怕被容修误会吗?” 夏念兮皱眉盯着被他拉住的胳膊,缓缓抬起眼眸,“容离,我劝你别惹我,我不是以前的夏念兮了。” “这么傲气,不愧是司徒家的女儿,果然都是一样,你不觉得你这样像极了司徒音吗?” 这句话让夏念兮很不舒服,任谁都不喜欢把自己跟一个替代品比较,她奋力挣扎,“放开。” 两人在纠缠中,夏念兮突然脚下不稳,朝后面倒去。 容离见状,脸色一变,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两人靠在墙上,他一只手挡在夏念兮头下来,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语气不悦道:“知道自己是孕妇,就小心点。” 这次没再纠缠她,容离放开她转身离开。 夏念兮嘴里嘀咕几句,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发型,这才走向人群,等两人都离开,一块隔板后面走出一名记者,手上的相机擦得锃亮。 晚上六点,聚餐结束,主创们都相互认识了,拿着剧本离开。 夏念兮跟让孟瑶走出饭店,保姆车的车窗缓缓降下来,容修的眼睛一秒就锁定在她身上,眼神慢慢柔和起来。 “太恩爱了吧,这都陪了一天了。”岳云笑着打趣一句。 夏念兮脸颊殷红,也不解释,别了一下耳后的头发,快步走到保姆车前,看着容修,欲言又止。 容修伸手把她接上车,声线低沉,却带着一股莫名的温柔,“我送你回家,回司徒家。” “你!”她眼前一亮,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她还以为出现中午那一幕,他肯定会霸道地要求她跟他回去。 容修捧起她的下巴,深情地望进她的眼睛里,“你不喜欢的,我在慢慢改,但是你要给我时间。” “啊,我不上车了,受不了了,肉麻死了。”站在车门口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孟瑶打了个激灵。 “你的确不用上车了。”容修看了一眼孟瑶身后的人,伸手当着孟瑶的面,缓缓拉上车门。 “啊……” 保姆车就这样在孟瑶面前开过去,她风中凌乱了。 “这……算是……个什么事啊?”眨眨眼,还伸手捏了一下脸,呲,真疼。 下一秒,黑色的夜空就被一声咆哮惊醒了——“容修,你这个大混蛋,亏我这么挺你,你敢这么对我,我要强暴你兄弟,你信不信!” “你要强暴谁?” 冷清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孟瑶身体瞬间僵住。 给她一个地洞,她要钻进去,怎么每次她胡说八道的时候,都会碰到白夜萧,老天,你派白夜萧来克我的吗?! 白夜萧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子,“走吧,送你回家。” 孟瑶低着头,小声说:“我自己打车回去,不用麻烦你。” “快点,晚上我还要值夜班,我很累,没时间跟在这里耗精力。”白夜萧打开车门,回头看着她。 值夜班?她记得今晚他不用值夜班啊! 快步跑到副驾驶座,上了车,乖乖系好安全带,孟瑶像个乖宝宝一样双手放在腿上,“走吧。” 白夜萧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鬼,自从遇到这个女人,他的世界从没安静过。 迟疑了片刻,上了车,他启动车子,拐了一个弯,转向大道。 一路上孟瑶都紧张地抓着背包带,克制不住自己想看他,却硬逼着自己目不斜视。 车在路口停下,红灯的数一直在减少,孟瑶实在闷得慌,只好看向窗外,却在车窗玻璃上看到了白夜萧的倒影。 他的五官没有容修突出,没有太多压迫感,虽然性子高冷不爱说话,但是那双眼里的温柔却比星辰还迷。 他的唇很薄,有人说薄唇性凉,可是他唇上的温度却那么烫,午夜梦回时,总会把她烫醒。 这么好的男人怎么会被她拿下了? 明明那么讨厌她的,以前想摸一下他都会被扔出医院,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心里骂自己不守妇道,都决定跟武宁结婚了,心里却还惦记着白夜萧。 都怪他长得太符合她的胃口了,武宁就算脱光了站在她面前,她估计也就当一个模型,必,毕竟之前单当了那么多年的模特公司的打杂的。 眼神从他的脸往下,他的喉结,九月,扣子还扣得那么整齐。 她可是咬过他喉结的女人,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她当时干嘛不多咬几口,这辈子只能靠那几天怀念了。 正陷在白夜萧的美色中,孟瑶一抬头,就在玻璃上和白夜萧四目相对。 她慌张地低下头,殊不知脸上的羞红早就把自己卖了。 “你准备和武宁什么时候结婚?” “年底去见他的父母,过完年订婚,明年六月结婚,奋斗三年,存点钱,第四年生个孩子。”孟瑶僵硬地报告自己的计划。 “计划很完美啊。” “呵呵,习惯了制定计划。”紧张地咬着手指,孟瑶眼神乱转,就是不敢看白夜萧。 “你放到我家的东西,还要吗?不要我扔了!” “要,肯定要。”她又可以去他家了,这么完美的借口,她之前怎么没记起来。 “那就现在去吧,把你的东西都收拾一下。”说完,白夜萧直接打了转向灯,一个急转弯,绕上另外一条道路。 孟瑶不敢反驳,只好小声附和,“好。” 她没看到白夜萧越来越烦躁的脸,和眼里的愈发冷的神情。 车子停在小区停车场,两人走进电梯间,两个老太太刚好从电梯下来,笑着跟孟瑶打招呼,“小孟啊,两口子一起下班啊?” “哈哈,周阿姨好,您出去锻炼啊。”孟瑶露出僵硬的笑,努力打哈哈。 这位周阿姨是白夜萧对门的邻居,她来之前,白夜萧估计连自己周围住了几户人都不知道,都是她跑去硬着头皮做客,跟他周围的邻居全熟了。 “是啊,老了,一楼电梯口碑堵住了,我们只好从这里出去,你们一会小心点。” “好。” 白夜萧表情淡淡的,走进电梯,声音听不出高不高兴,“快点。” 孟瑶急忙跟了进去,伸手跟周阿姨挥手告别。 “你不用跟她搞好关系,难道你以后还会来吗?” “没有,老人家跟你打招呼,不回应一下多没礼貌啊。”她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来越低头。 “她们每天看到我下班,都会问一遍你,还给我送莫名其妙的食材,都在冰箱里,你一会也带走吧。” “好……的。” 老人家就是实在,只是帮她们了一点小忙,就热情地恨不得把她当女儿看。 孟瑶其实都懂,这些阿姨并不是多喜欢她,只是寂寞了,她只是习惯了哄大家开心。 白夜萧也是寂寞了吧,所以才会对她另眼相待。 进了门,孟瑶看着客厅里熟悉的一切,为了挤进这里,她没少费工夫,胡搅蛮缠,撒泼当无赖,可是无所不用其极。 还把自己的小东西一点一点运进来。 白夜萧走到冰箱门前,打开冰箱,“这里全是那些老人家给你的东西,你自己看着办。我去洗个澡,一会还要去医院。” “好。” 走到厨房,跟白夜萧擦肩而过,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让她的记忆一下涌上来,硬撑着没事,走到冰箱跟前,把袋子放到桌上,打开一看,她惊呼一声,“这可是宝贝啊!” 刚走卧室门口,听到她惊呼声,转过头的白夜萧一脸疑惑,“什么?” 孟瑶白了他一眼,“这些是野菜,城市里已经很难吃到了,对身体好。你还是医生,这都不认识?” “我是医生,又不是农业专家,我怎么会认识?” 孟瑶已经把他忘到脑后了,提着袋子,自言自语道:“哎呦,怎么有些都不新鲜了,送来多久了,你怎么不吃啊?” 白夜萧一脸坚定地说:“我不吃草,她们非常热情,说给你的,不然我早就扔了。” “真是不懂得享受,你快去洗澡吧,我把这些野菜做了。”孟瑶卷起袖子,熟门熟路地拿过围裙系上,嘴里还嘀咕着,“这些量,做点什么呢?” 白夜萧无奈地看着她,最后转身进了房间。 其他人或许不能理解,但是从有记忆就住在镇上孤儿院的孟瑶来说,野菜曾经是她们的一日三餐。 种野菜,拔野菜,为了吃饱肚子,她们什么没吃过! 她不会做什么精致的美食,但是家常饭却做得很好。 等到她出去工作了,野菜就只留在记忆力了,这些年山林别破坏,野菜已经物以稀为贵,所以看到这个,她心里更多的是感慨。 那时候虽然很苦,但毕竟是自己的童年。 拿一个小马扎坐在厨房里,认真地摘野菜,忘了说这个小马扎也是她的东西。 第一次来这里,厨房干净得好像摆设,她一下子买了很多东西塞进来,包括这个路边30块钱一个的小马扎。 白夜萧洗完澡,穿着白色衬衫从房间走出来,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青草和面混合的香味。 孟瑶还在厨房里忙碌,完全忽略了客厅里的人。 白夜萧缓步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眼底的冷意慢慢温暖起来。 孟瑶嘴里嘀嘀咕咕,往后退,然后一转身,刚好撞倒白夜萧怀里,鼻尖碰到他微凉的胸口。 后跳一步,她慌张地质问:“啊,你怎么不出声?” “是你钻到我怀里来的,我做什么了?” 孟瑶手里还拿着锅铲,声音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干嘛……干嘛不穿好衣服……就出来了?” “我没穿好吗?”白夜萧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装。 黑色西裤,白色衬衫,扣子扣了三个,这是夏天,总部需要全部扣好吧? 孟瑶被他的眼神看得顿时蔫了。 明明知道自己那么诱人,还这样出来勾引她! 知不知道她用尽了所有理性才拒绝他的,再来,她就真的毫无抵抗之力了。 “可以吃了吗?我饿了。”白夜萧淡淡地开口,也给她一个台阶。 孟瑶松了一口气,走到锅前,看了一眼锅里的食物,“你去坐着吧,马上好。” 等她把一个蒸饭,一个炒饭,还一热一凉的菜端到饭桌上,白夜萧拿起筷子,犹豫地看着自己第一次接触的领域。 “尝尝。” 他抬起头,看到孟瑶眼里的期待之光,夹起一块送到嘴里。 孟瑶的心都被提起来了,这是她引以为豪的手艺,也是唯一能拿得出手的。 白夜萧的评价对她来说,至关重要,因为他是她这辈子永远不会忘记的初恋,只是这个初恋太奢侈了,拥有过就够了,不能贪心太多。 “还不错。”白夜萧点点头,却发现对面没了动静,他缓缓抬起头,就看到孟瑶眼眶里的泪水,还有她眼里的欣喜。 “你吃吧,我去收拾东西。”转头不让白夜萧看到她的眼泪,孟瑶走进去卧室收拾东西。 只住了几天,却不想会有那么多东西。 等她提着两个大包下了楼,看着前面双手插在口袋里的白夜萧,顿时不平衡了,“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你非要塞进来的,那就自己拿走。”本来想说,拿来了,竟然还要拿走!又觉得这样说,太娘气了,他大步走向车子。 孟瑶连提带拖,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东西塞到白夜萧的后备箱里。 上了车,直接瘫在椅背上,不顾形象地大喘气。 白夜萧看了她一眼,发动车子出了车库。 刚离开没多久,孟瑶的电话就响了。 “喂?” “你是夏念兮的经纪人吗?” “我是,请问你是?” “我们是红星帝都分公司,想要签下夏念兮,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们谈一下具体事宜。”孟瑶猛地坐起来,兴奋地在车里跺脚,握紧拳头。 “没问题,我随时都可以。” “嗯,您看现在方便吗?如果能赶在红星三十周年纪念晚会最好,我们的时间很紧你。” “好,我马上来。” “好的,那我把地址发到你的手机上,我在公司等你。” “好,我这就过来。” 挂了电话,孟瑶突然闭上眼睛尖叫,“啊!啊!啊!” 白夜萧被她吓得急刹车,“你怎么了?” 孟瑶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膊说:“红星的人要签念兮,她肯定会走向国际,我也会成为金牌经纪人!太棒了,太棒了!对了,” 一条短息跳出来,她打开短信把地址记在心里。 “淡定点,以她现在的身份,这值得兴奋吗?” “你不懂啦,快送我去红星的大楼,这是地址。”把手机给白夜萧看。 白夜萧只看了一眼就记住了地址,调转车头往红星大楼赶去。 四十分钟,车子停在红星大楼下,孟瑶激动地下了车,连再见都来不急说,直奔大楼里。 “你的行李……”白夜萧出声提醒,孟瑶却早就听不到了。 医院的值班电话响起,他接起来,对方语气焦急,“白医生,轩辕雪雪又开始恶化了。” “我立刻回医院。” 这边白夜萧急忙赶回医院,另一边司徒弦正看上午妹妹的采访,看到新闻里,夏念兮主动维护容修,他笑着摇了摇头。 看来他的妹妹还是舍不得容修。 刚关了电视,准备离开,私人手机就响了。 “喂?” “轩辕雪雪病危。” 握住手机的手一瞬间什么都感受不到了,他耳边嗡嗡听不到其他声音。 “司徒先生?” “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司徒弦面无表情,有条不紊地整理东西,拿起钢笔,要扣上钢笔帽,却半天都没对上口。 “该死!” 把钢笔扔出去,他的手按在办公桌上。 弯腰拉开最低层的抽屉,里面有一个盒子,他僵硬地拿出盒子。 颤抖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大一小两颗牙,他把盒子装到口袋里,快步跑出办公室。 夏念兮回到别墅听到司徒夫人说轩辕雪雪病危的时候,一下子心情也极其复杂。 她虽然跟轩辕雪雪不熟,但是那个女孩长得就像天使一样,她虽然刁蛮任性,却没伤害过什么人。 她才12岁,老天怎么忍心让她死? 司徒夫人从拿出一本相册,坐在夏念兮身边,“那个丫头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就没妈妈,身体还那么差。学知识都是靠自己摸索,她那次来把这个交给我,说有一天她死了,就把这个交给你哥哥。” “这是她的照片?” “嗯。” 夏念兮翻开一页,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对着镜头哭得正伤心。 再翻几页,小娃娃就会爬了,不过她爬的不是床,不是草地,而是医院的保温箱,对着镜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这本相册,记录了轩辕雪雪的12年,再往后翻,就是手画的。 “这是……她画的她长大的样子?” 画上的女孩有一头浓密的卷发,精致的五感,只是表情很空洞。 再往后,是她各个年龄的画像,最后一张,是一张结婚照,画上的人自然就是轩辕雪雪和哥哥司徒弦。 司徒夫人合上相册,无奈地开口:“我答应过那个孩子,一定会把这本相册交给你哥哥。等到轩辕雪雪……由你交给他吧,你们都是年轻人,好说话。” “好。”她也不忍心让妈妈面对哥哥伤心的表情。 不管雪雪在哥哥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那个全心全意爱着哥哥的女孩,总是值得她们心疼的。 第二天,夏念兮在家里休息,心想中午去医院看看轩辕雪雪,如果不是她偷偷报信说司徒家有内奸,或许现在一切又不一样了。 “小姐,有人来访,对方说自己叫沈卿桑。” “容修的表姑姑!”夏念兮站起来,“快请进来。” 沈卿桑走进来,还带了一堆礼物,夏念兮急忙迎上去,“姑姑好。” “坐下吧,我们也不是外人。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就没来,现在都怀宝宝了,我要是再不来,就说不过去了。早上看到新闻,你在观众面前袒护容修,不怕影响你的事业吗?” 沈卿桑一颦一笑都带着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让人不敢怠慢,佣人端过来果茶,夏念兮接过来送到她面前,“姑姑,喝茶,这是果茶,我怀孕了,妈妈就不让备其他茶了,您尝尝。” “嗯,我听说有溶血的危险,现在怎么样?” 夏念兮摸摸肚子,淡淡地笑了,“危险已经减到最低,接下来的就看天意了。” “嗯,你妈妈和哥哥都不在吗?” “他们去医院了。” “怎么了,没事吧?” “他们没事,哥哥和妈妈去看望轩辕雪雪,她大概……”一提到轩辕雪雪,夏念兮心情就沉重起来。 拿起桌上的相册,这本相册承载了雪雪所有的梦想,真的要等她离去之后才给哥哥吗? 她其实想现在给哥哥,不管两人之间会不会有爱情,也不该让她带着遗憾走。 “这是?” 沈卿桑接过相册,翻起来。越往后看,眼里的异色越重,“这女孩叫轩辕雪雪?” “是啊,姑姑认识她?” 沈卿桑急忙站起来,“我找了这么多年,竟然在这里。念兮带我去见她!” “啊,好的。” 182.我要你的女儿 夏念兮没搞懂沈卿桑指的是什么,可是看她那么着急,只好带着她赶去医院,正好自己也打算去医院看看轩辕雪雪。 “姑姑,我去收拾一下。” “好。” 等夏念兮从楼上下来,沈卿桑已经站在大门口了,“我们走吧。” 这么着急,姑姑认识雪雪吗? 两人上了车,夏念兮给容修发了个短信过去。不到十秒钟,容修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她把手机放到耳边,“喂?” 容修似乎有一丝不悦,语气有些急,道:“姑姑跟你在一起?她又要搞什么?电话给她,我跟她说。” “姑姑,容修要跟你说话。”把手机递给沈卿桑,她担心地看着沈卿桑,生怕容修一会惹姑姑生气,姑姑会怪她跟容修通气。 沈卿桑朝她笑笑,才悠闲地接过手机放到耳边,“阿修,怎么了?” 容修直接质问道:“您要做什么?不是去英国了吗?我的人看着你上了飞机,您又来这招!” 上次就是,看着她都上飞机了,竟然又出现在他的公司门口,非要带他去参加司徒夫人的生日晚宴。 如果没有那晚,念兮就不会因为司徒音的误导跟他绕了那么多弯路。 “阿修,你那点反侦察能力都是我教你的,现在用来对付姑姑,好吗?” 从离开别墅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有人跟踪她,都跟容修说过了,带走颜颜只是一时想法,她还不至于绑架外甥的女儿。 结果这个不孝顺的侄子,竟然害怕她偷偷把人抱走,派人跟踪她上飞机。 气得她一改行程转道来看看夏念兮,也是为了吓吓这个臭小子。 容修从办公室风一般冲出来,大步走向电梯口,语气严肃道:“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把他们带走,颜颜是沈铮唯一的孩子,你要把她当继承人,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姑姑。” “放心,我们是一家人,我不会对家人不利。好了,不跟你说了,挂了。”随手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到身侧。 夏念兮看了一眼被收起来的手机,想要过来,又不好意思开口。 听两人对话,好像是容修很强硬地要姑姑离开,结果姑姑躲过容修的监控留了下来。 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忍不住,还是小声问一句,“姑姑,发生什么事了?” 沈卿桑转头笑着看向她,“念兮,你不好奇沈家时代书香世家,为什么我却是混黑道的吗?” “容修说,这是你男朋友的事业,您很重情义。” “那小子竟然在背后说我好话,真让我意外。”指尖在夏念兮的手机屏幕上悠闲地敲点。 “怎么会呢,容修很尊敬您的。”夏念兮想也不想就帮容修说话,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看沈卿桑的眼睛。 “小丫头,你不会撒谎。容修恨我还差不多。因为如果不是我,他妈妈,也就是我的表姐不会嫁给容勋,那样一个传奇的女子,竟然会嫁给容勋,你不觉得奇怪吗?” 有种要听到陈年往事的错觉,夏念兮坐直腰板,双手放在腿上,静静地听着。 沈卿桑不再看她,而是眼神透过前座的靠椅,望向回忆。 “不过他也没说错!沈家世代都是书香门第,我们从小就被要求学习书法绘画,我们上女子学院,学习礼仪,从一颦一笑,到一举一动都合格之后才能毕业。我表姐是天生的淑女,那种高贵典雅的气质是与生俱来,而我不管怎么学,都像落在凤凰群里的野鸡。” 说来搞笑,沈家对她和表姐期望很高,结果她们俩却一个喜欢经商,一个喜欢研究药,沈家引以为豪的书法和绘画眼看就要灭了。 那时候她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也可以说是差点无法弥补的大错误,她的药毁了一个大人物的脸,由此给沈家带来了无尽的灾难。 为了平复这场灾难,表姐嫁给了容勋,而她被彻底放逐出国…… 望着车窗外的景象,沈卿桑从玻璃上看到自己被送出国的那一天,那时候她才18岁,正值青春年少。 “我们是姐妹啊,嫁人没什么不好,容家是很传奇的家族,我一定会学到很多,你去为梦想奋斗吧。这是双赢的局面啊!” 可是那时候表姐已经有了深爱的恋人,他们已经约定好,等她在书法大奖赛上得奖后,就去跟表叔表婶请求经商。 哭着飞机,表姐让她去追梦,可是用别人的人生换来的追梦机会,她怎么可能自由? 上飞机的那一颗,她的梦破了,就丢在十八岁,帝都的蓝天上。 视线拉回到玻璃上的倒影,她放下手,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眼睛,“念兮,跟容修好好地生活,不要为了所谓的骄傲和自尊而去斗气,很久之后你会发现,相爱相守已经是这世界最大的幸福,怎么能要求那么完美呢!” “我知道了,姑姑。” 车里一时静了下来,夏念兮低头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指腹轻轻摩擦指环,她把头转向窗外。 两人赶到雪雪病房门口的时候,冷清的走廊被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声打破。 难道人已经…… 夏念兮心一惊,急忙走上前。 走了几步,回头看向沈卿桑,“姑姑,您不过去吗?” “不了,你去吧,我并不认识这里的人。” 着急要来的人是她,如今连靠近一步都不的人还是她,夏念兮被她搞晕了,可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快步走到加护病房门口,看一眼里面的病床上,轩辕雪雪带着呼吸面罩,显示器上还显示着她的心跳脉搏。 松了一口气,这才看向刚才哭泣的人,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看不到她的脸,只是那哭声真让人心烦。 “闭嘴,我女儿还活着呢,要哭滚出去哭!”轩辕怒愤怒地给女人一巴掌,直接把人打得撞倒墙上。 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走上前,一把提起女人,刚要往外扔,就迎面走过来一群人,为首的的几个人叼着烟,一点探望病人的意思都没有。 夹克男一个眼神,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一排人,个个身上都散发着渗人的冷意。 眼看这就是一场医院火拼啊,护士吓得转身就跑。 夏念兮站在远处,在人群中找熟悉的人,除了看到哥哥穿着消毒衣在病房里之外,并没有看到母亲,她离开也不是,上前也不是。 “杰仔,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男人灰白头发,带着络腮胡子,身体庞建,目露凶光。 男人脸上一条伤疤,却不妨碍他的冷峻,一双眼睛像带着阴狠,嘴角勾起,懒懒地开口:“我干妹住院,二爷,你带这么多人来是探病吗?那谢谢你的好意,请回吧,医院需要安静。” “那你带这么多人想干嘛?” “就算是医院,也会有狗溜进来,这些人专门打狗的。” “你!”杰仔看了二爷一眼,手一松,女人就跌在地上,捂着脸瑟瑟发抖。 有人假意扶起被打的女人,阴阳怪气地说:“大哥,雪雪的病是胎里带的,你这样跟对大嫂,太过分了吧?” “老三,我告诉你,我知道你们抱着什么目的过来的,滚出去,谁敢打扰我女儿,我保证,我轩辕怒拼上这条命,我让你们先去地下开路。我说到做到!”轩辕怒眼睛发红,脸上的肉因为激动而颤抖。 有人走出来当和事佬,“为了雪雪的病,你都一个月没回公司开会了,警察这段时间盯上我们的场子,麻烦一大堆,大哥你让杰仔全权处理,想让他当你的继承人吗?” 病房的门打开了,白夜萧从病房里走出来,面无表情地扫了众人一眼,“病人需要静养,不相干的人请离开,医院有规定,探病人数不可超过十人,如果再堵在这里,李护士,叫保安过来,呃……保安估计不行,叫警察过来。” 白夜萧霸气地说完,就带着病例走了,从夏念兮身边路过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你跟我走。” 夏念兮朝他点点头,跟在白夜萧身后离开。 等拐了弯,才开口问:“白医生,你找我有事吗?” “你离那群人远点,我给容修打电话过来,你先在我的办公室坐一会。” “轩辕雪雪……她……情况怎么样?” “过不了今晚。” 心头突然一痛,为了即将逝去的生命,莫名伤感,“我能不能去看看她?” “为了你的安全,等容修来了再说。现在她是昏迷的状态,你去了也没用,等她醒来,她应该会清醒一会,看到时候她想见谁吧。” 回光返照吗? 鼻子突然酸酸的,她眨眨眼,不让自己脆弱地掉下眼泪。 白夜萧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拿出手机给容修打电话。 等容修赶过来,夏念兮红着眼睛,静静看着窗外,他走过来转过她的头,轻声问:“哭了?” “没有,就是难过。我第一次见她,在飞机上,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生命这么短。”吸了吸鼻子,夏念兮站起来。 容修猜透她的心思,叹口气道:“想去看看,我陪你去。轩辕怒是混黑道的,跟你舅舅的还不一样,轩辕怒身边的人都是一群亡命之徒,不要一个人靠近那群人,我不想让你受伤。” “嗯,我知道了。” 两人再回到病房门口,夏念兮就看到司徒夫人站在门口跟轩辕怒在说话,快步走过去,“妈。” 司徒夫人回头看她一眼,红着一双眼伸出手。 夏念兮急忙上前,拉住妈妈的手。 都是有女儿的人,司徒夫人能体会轩辕怒的心情,她只要想一下如果念兮生孩子有个万一……一颗心就抽着疼。 谁家孩子不是当宝一样疼爱,这一刻,两家之前有再多的恩怨,都随风过去了。 “你要保重自己,不然雪雪还能依靠谁?” 轩辕怒僵硬地抬起头,看向夏念兮,张嘴,喉咙却发紧,还是身边一直扶着他的杰仔替义父开口,“谢谢司徒小姐上次救了我干妹妹,一直来不及感谢您。” “不用谢我,我没做什么的。” 夏念兮透过玻璃窗户看进去,哥哥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手撑着头,床上的雪雪脸色惨白,表情平静,如果不是鼻间插的呼吸器和连着呼吸器的显示屏上还显示着她的心跳,恐怕夏念兮也会觉得那个孩子…… “哥哥进去多久了?” 司徒夫人担忧地看着儿子,“昨天就来了,他说要等雪雪醒来。” 这样不吃不喝也不睡觉,就算身体再好也熬不下去啊,可是她又无法开口劝他不要这样守着了。 下午,容修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保温桶,走到夏念兮身边,低声说道:“你要注意你的身体,吃点东西。” 又抬头看向司徒夫人,“您也是,之前您才住过院,吃点东西。” 杰仔走过来,恭敬地朝彭嘉熙鞠躬,“多谢司徒夫人和司徒小姐,我替雪雪谢谢你们,你们的心意她能感受到。” 就在这时候,司徒弦从病房走出来,下巴的胡茬是一夜没睡长出来的。 看到儿子这副模样,这可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养了这么多年,怎么能不心疼,“你也得顾着自己的身体啊,雪雪一时半伙也醒不来,回去梳洗一下吧。” “不用了,妈,你回去吧。”司徒弦目光转向夏念兮,“带妈回家去。” “嗯。” 夏念兮从容修手上接过保温桶,递给哥哥,“吃点东西,雪雪肯定不想看到你这幅样子,一点都不帅。” 司徒弦模眼神微微一动,似乎回想起第一次看到那个丫头的场景。 那时候她狼狈得像偷渡来的奴隶,身上被打得没一块好地方,衣服又脏又丑,可是他靠近的时候,她却说:你好臭,多久没洗澡了! “好。”接过保温桶,司徒弦脸上的表情柔和了几分。 容修带着夏念兮和司徒夫人离开,走到医院门口,他回头看向夏念兮,“我表姑呢?” “表姑很奇怪,她说要来看雪雪,可是来了没待几分钟就走了。” “不用管她了,走吧。” 司徒弦三两下吃了饭,借用了轩辕怒的剃须刀走去洗手间收拾自己,他不想让轩辕雪雪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嫌弃他,因为那个丫头真的会那样。 ……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在空荡的医院走廊更加清亮,杰仔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缓缓抬起头,防备地看着来人。 沈卿桑扫了杰仔一眼,刚要接近病房门口,就被杰仔挡住,“请问你是?” “我要见轩辕怒。”不是命令,不是请求,平静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杰仔眼神犀利起来,周身散发出一股慎人的寒意,“抱歉,干爹不见客。” 沈卿桑优雅一笑,眼里却毫无笑意,“小伙子,我要见轩辕怒,我或许是给你们带来希望的人,你确定要这样拒绝我?” 轩辕怒从病房走出来,打量了沈卿桑一眼,“你找我?” “是。” “要做什么?” “我想要你的女儿!” “……” …… 容修把夏念兮和司徒夫人送回家,两人心情都因为雪雪的病危很沉重。 “就算心情不好,该吃饭还是要好好吃饭,去做饭吧。”容修像是一个大家长一样跟厨房的人吩咐。 佣人看了容修一眼,又看向夫人和小姐,结果两人都心不在焉,犹豫了片刻,还是走进厨房收拾做晚饭。 司徒夫人坐在沙发上,撑着额头,闭上眼睛养神。 夏念兮跟容修像是一望,没有开口打扰她。 等到佣人把晚饭送到桌上,三人坐下吃饭,容修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放下筷子接起电话,“白夜萧,怎么了?” 一分钟后,容修沉默地挂了电话。 夏念兮紧张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轩辕雪雪去世了。” 容修的声音很平静,轩辕雪雪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女孩,他的心不会因为她的死而触动,可是夏念兮和司徒夫人不同。 司徒夫人跟轩辕雪雪相处过,想起那个孩子第一次跑到家里霸道地宣布她将来要成为她的儿媳妇。 逢年过节,给她的礼品从来没少过,比她的孩子还积极。 “我不吃了。”司徒夫人放下筷子,站起来。 夏念兮担心地看着她,“妈?” 司徒夫人摇摇头,转身上楼,“我先回房间了,你吃点东西,你不一样。” 看着桌上还没动筷子的饭菜,夏念兮顿时也没了胃口。 爷爷的离世让她悲痛不已,宝宝没保住她心如刀割,轩辕雪雪的离世却让她害怕,非常害怕,生命如此脆弱。 “容修。”她声音轻得一出口就散在空气中了。 可是容修却听到了,他握住她的手,“我在。” 他知道她害怕什么,他一定会好好活着,绝对不会留她一个人在这世上孤单地活着。 “你知道?”她抬起头看着他。 容修点点头,认真地望着她的眼睛,重复道:“我知道。” …… 轩辕雪雪的离世很快抢占了头条,压都压不住,哥哥冷静地收购了所有报道这件事的报社,可是网络消息传得太快。 一桩丧事,却被说成作秀,网络营销,哥哥和雪雪之间的故事被编成各种离奇的故事。 轩辕怒以最快的速度为轩辕雪雪办了葬礼。 夏念兮陪母亲去参加葬礼的时候,看着照片里芭比娃娃一般的女孩,默默地鞠躬行礼。 离开的时候,却被记者围堵。 “请问,轩辕雪雪是不是因为没办法跟司徒弦结婚而自杀?” “有人说,司徒弦三年前就和轩辕雪雪相恋,当时轩辕雪雪才9岁,司徒先生这样已经构成了猥亵未成年人罪,如果儿童保护协会以此起诉司徒弦,将会判刑10年以上!司徒夫人,您对司徒先生的特殊爱好知道吗?” “请问……” “请问!” 无数问题扑面而来,记者的话筒恨不得凑到两人脸上。 夏念兮搂着母亲的胳膊,伸手拦着记者,“请让一下。” “夏念兮,请问你对此事怎么看待?你对上个月市那起诱奸儿童的案件最后判刑三年怎么看待?” “你为什么要问我那个犯罪案件?”夏念兮一把拉住那个记者的话筒。 “这是社会关注的话题,你是明星,是公众人物,你的态度会有导向作用,你为什么你不敢说?” “我为什么不敢说?我相信法律是公正,也相信司法一直在进步,我们应该对政府多一些信任。那个罪犯判了行,是法律为他判刑,不是道德判刑。我,包括所有有良知的公民都会用道德再给他判刑。至于你,你不觉得这后面刚陨落了一个精灵一般的女孩,你们在这里说这种话,合适吗?” 夏念兮义正言辞地看着警察。 “司徒夫人,你觉得轩辕雪雪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个孩子很好,很可爱,很单纯。她单纯地因为别人对她好,就喜欢谁。没有成年人的复杂心思,我决定为基金会以雪雪的名字立项。希望这些福德会让她好好走下去。” 记者还想再问,两人已经在保镖的护送下上了车。 “妈,你要以雪雪的名义给建立基金?” “嗯,呼吸道疾病已经越来越频繁了,不只是以为她,很久之前我就想这么做了,这只是个契机。你哥哥最近恐怕没什么心情工作,你来基金会帮妈妈,也学一点,以后对你有好处。” “好。” 司徒夫人虽然温柔,却是行动派,第二天一大早,夏念兮就跟孟瑶一起到了基金会门口。 “你妈真要用轩辕雪雪的名字建基金啊?说实在的,我好奇一句,司徒弦跟轩辕雪雪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她是演员,按理说是能看透别人是不是演戏,可是这么久以来,她并没有看到哥哥对轩辕雪雪有那方面的感情,反而像是一个被小孩子缠得无可奈何的成年人。 他出去约会,会欣赏美女,据她了解,哥哥身边有亲密的女伴,虽然不多,但是一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带着女人出去玩。 轩辕雪雪开始住院,哥哥担心地跟医院通过一次电话,之后就再也没提过这件事,生活照旧。 可是如果说哥哥对雪雪没有男女的感情,这几天又是什么情况? “哎呀,别想了,我们关不了这事,做好现在的事。走啦!”拉过孟瑶走进基金会。 ....... 183.给她个顺水人情 接下来这个月,夏念兮忙得团团转,她作为司徒基金的代言人,不但要亲力亲为跟着妈妈到处出席活动,她跟红星的合同也备受记者关注。 与此同时,距离她进组拍摄也没几天时间了。 司徒家的商业广场的三楼休息区,整个露天休息区只有夏念兮和孟瑶坐在两个分开的桌上。 “司徒小姐,这份计划书是针对明年山区贫困儿童的扶持计划,主席计划用五千到一个亿的基金,具体需要您还审核。” “这是开年后,慈善晚宴的行程规划,往年都是由司徒音主持。” 夏念兮接过行程表,简略翻了几页,放到桌上,“我知道了,放下吧。” “司徒小姐,年底的宴会主体还没有确定……” “今年的年度计划没有达标,我们需要做什么补救?” …… 七八个人围上来,七嘴八舌地报告自己的问题,夏念兮听得头都疼了,转头朝孟瑶发出求救信号。 孟瑶看她一眼,露出爱莫能助的苦笑。 她一个小老百姓,做过最大的事就是给当红女星当经纪人,还没到一个月就被拉下来了,她哪能帮念兮做主。 夏念兮捏捏脸,露出浅笑,把桌上的文件收拾好,认真地开口:“好了,你们放在这里吧,我看过之后再叫你们。” “是。” 等那几个人离开后,孟瑶不待她叫,立刻抱着一叠合同文件坐到夏念兮身边,“喂,师徒阿姨,这是打算让权吗?全都是让你做主。” “我不行啊,我又不懂经商,这些事我怎么处理啊?”她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不是演戏,随便翻看几页,然后签上字就扔给下属。 前段时间在公司硬着头皮顶上去,短短几天,她却比连着拍一年戏都累。 演戏演不好,可以重来,可以ng,还可以找替身,真正做生意是没后悔药的,签一个字就能改变整个公司的命运。 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那么沉重。 “要不,你来看看你这份合同,我帮你看看这些文件里面有没有隐藏条款。”孟瑶把合同摆到夏念兮面前,三十多页的合同,还有附加条款,中英法日文各一份,果然是国际大公司,就是事儿多。 夏念兮揭开合同第一页,看了几眼,然后就烦闷地把头磕在桌上,“拿走拿走,看着就头疼。” “怎么了?” 容修把西装搭在胳膊上,迈着矫健的步履过来。 两人同时扭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就像看救世主一般! 听了接近十分钟的诉苦,容修随手拿起桌上一份文件,挑眉问道:“看不懂?还是看不下去?” “都有,看的眼都花了。基金会那么多钱,一个基金不够,从总部拨款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去贷款?” 容修看着她,一时无语,在心里组织语言,想着怎么能跟她讲清楚,商业中的一些暗箱操作,可是看着她一脸无辜的脸,突然又不想说了。 叹口气,把西装扔到沙发上,坐在她身边,卷起袖子,说道:“文件给我吧。” 夏念兮想也不想就把桌上的文件全都推到他面前。 “容大少,这是念兮的合同,为了保证她合理的权益,合同内容……” “放着吧。” “容大少万岁!”孟瑶像是解放了一般,把文件推到容修跟前,拉起夏念兮就往外走,“我们去找点喝多,做了一上午,我都快石化了。” “好,我渴了。” 两人轻松地走进店里,这才发现整个咖啡店里,只有她们两个客人,上午过来的时候好像还有些客人呢。 夏念兮走到吧台前问道:“你好,这里怎么都没人了?” “司徒小姐吩咐过,一旦来这里办公,就要封店。” “司徒小姐?”夏念兮和孟瑶相视一望,满满的疑惑。 店长瞪了店员一眼,殷勤地走到夏念兮身边,“我们这家店的位置最好,在外面晒阳是最好的位置,安静又不会偏僻。司徒夫人也会选择在这里户外办公,就慢慢形成了传统,这里几乎成为了司徒家专用的私家店。” “私家店,可以哦。”孟瑶笑着推推夏念兮。 服务生冲泡好三杯喝的,两人各端起一杯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夏念兮端起吧台上的第三杯,朝容修走去。 孟瑶跟上来,小声在她耳边说:“我估计是司徒音的霸道要求,现在被我们享受到了。” 夏念兮点点头,喝了一口,小声道:“不过,这里环境真的很不错。” 走到桌前,把一辈卡布奇诺放到容修面前,“喝点东西吧。” 容修头也不抬,只嗯了一声,手上的动作一点都没减慢。 过了一会,容修的目光从文件上移到夏念兮身上,“念兮,你过来,这个项目我给你简单说一下。” “嗯。”她放下奶茶,坐到容修身边,看着文件。 “这个项目,并不是纯粹为了慈善,这里……还有这里……这两个项目,能够增加公司的资金流……公司市值会因为这两个计划成倍增长……资产重组……” 容修说了一堆话,扭头看夏念兮,却看到她在打哈欠。 如果是自己的手下,他会把手上的文件扔到对方脸上。 如果没有天赋,就不要浪费公司资源,但是面前的人不是他的手下,容修眉头紧锁,沉默不说话。 夏念兮低下头,咬着嘴唇,“我……我是不是很笨……” 她努力在听,可是很多专业术语,她根本听不懂,连长投和风险评估的对比值,她到现在都搞不清楚呢,怎么查都觉得不能理解。 “唉,算了,你去做那边晒晒太阳,我来想办法。” “这样你会不会很辛苦?”容修自己也有很多事,哥哥说容修要在帝都扎根生存下去,他还需要很久时间把融通这里的商圈,那需要大量的精力。 “谁让我是你老公,去休息吧,很快就看完了。你在这里会影响我。” 夏念兮端起奶茶走到边上沙发上坐下,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真舒服。 孟瑶抱着手机玩手机游戏,安静的空气里只能只能听到文件翻页的声音,还有孟瑶偶尔兴奋的吸气声。 这样安详的环境,夏念兮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手上的文件看完,心里大概有了全盘的主意,容修端起被阳光晒得还温热的咖啡喝了几口,起身走到夏念兮身边,看到她歪着头睡着了,怀里还端着奶茶。 小心翼翼地把奶茶拿开,把西装盖到她身上,看向旁边的孟瑶,“孟瑶,她什么时候进剧组拍戏?” “后天。” “跟剧组商量一下,吃住她不跟剧组,我都安排好了。” “行。容总,现在变24孝老公了。”孟瑶不忘打趣他一句。 容修小心翼翼地抱起夏念兮,瞥了她一眼,“白夜萧的母亲快回国了,还带了几个女人,其中一个是给白准备的新娘。” “那很好啊,终于没人烦我了,结婚的时候,我一定包一个大红包。” “嗯,我会转告的。”容修抱着夏念兮转身离开。 等两人离开,孟瑶赢了游戏,里面欢呼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幼稚,关了游戏,端起咖啡一口喝完。 苦,真的好苦,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喝黑咖啡,真是怪人! 夏念兮不知道自己被偷拍了,直到杂志封面都是容修抱起她的照片,还有她悠闲地窝在沙发上睡觉的照片。 孟瑶抓着杂志,笑得前仰后合,“我去,我也上新闻了,还没给我打码,哈哈,我是不是也能出道了。” 夏念兮看了一眼杂志就没再关注了,反正她和容修不是第一次被偷拍了,又没做什么坏事,怕什么。 …… 阴森恐怖的医院走廊,萧条得几乎能闻到一股腐朽味,才九月份,这里却有一股寒意,搓搓胳膊上的汗毛,妇人警惕地跟着护士往前走。 “就是这间。” “我要进去。”妇人凑玻璃窗看进去,里面的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护士回头看她一眼,“医院有规定……” “十分钟就行了,你觉得我一个女人,还能伤害她不成?”妇人展开双臂,护士观察了一下,的确没什么攻击性。 “十分钟。”说完,她打开病房的门。 “好的,谢谢。”妇人把一个红包塞到护士的口袋里,护士看了眼,也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等护士走了,妇人轻轻推开病房的门,病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可是她睁着双眼,还在眨眼睛。 “司徒音?” 床上的人突然不眨眼睛了,睁着眼睛快一分钟了,才斜眼看向妇人,那眼神既疯狂又冰冷。 司徒音缓缓坐起来,一头黑亮的秀发,已经被剪得参差不齐,那张精致的脸因为长久没有找太阳,而苍白如纸。 “乔夫人。” 乔夫人有些害怕,她还认得她,这个司徒音到底有没有疯? “司徒音,你身体好些了吗?” “你竟然会关心我,乔夫人,你真让我恶心。”司徒音从床上下来,没走几步,就被扥了一下,她回头看了一眼脚上的链子,表情淡漠。 “他们为什么锁你?” 司徒音突然奋力朝她扑过来,“为什么?哈哈,我是疯子啊,我不是疯子我怎么会住在这里?乔夫人,给我继续喂毒品啊,你不是有很多吗?再给我喂啊!” 乔夫人吓得后退好几步,见司徒音没办法伤害她,才从包里拿出几本杂志,指着封面说:“司徒音,你变成现在不是我害的,是她!” 杂志封面是容修抱着夏念兮的照片,旁边醒目的大字写着:豪门真公主和钻石老公! 照片的背景是帝都市中心的商圈咖啡屋,那是司徒音经常去光顾的店,也是她聚会的场所之一。 司徒音蹲在上,捡起地上的杂志,除了第一本,下面的杂志都是她的。豪门公主司徒音举办化装舞会,囊括整个上流社会的青年才俊。 司徒音的舞会门票一票难求,明星挤破头都想进去。 …… “夏念兮不止占了你的位置,还拿走了你曾经的一切。”乔夫人恶毒地挑拨。 “如果没有她,我就不会被当成疯子……如果没有她,我还是众星捧月的公主……如果没有她,我还拥有幸福的家庭……”指尖划过照片上的自己,突然指甲用力,狠狠划在杂志上。 乔夫人上前一步,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恨意,“对,要是没有她,我乔家也不会沦落到这地步。司徒音,夏念兮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嘿嘿……”司徒音突然发出古怪的笑声。 “你笑什么?你不想报仇吗?司徒音,我能帮你出去,可是你要听我的话,知道吗?”乔夫人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就在她马上碰到司徒音的头时,司徒音突然扑上来,抱住乔夫人,张嘴就咬在她脸上,鲜血瞬间就从牙齿间流下。 “啊!”撕心裂肺的叫声传到走廊,传出好远,可是这么冷清的地方,除了各个病房里疯子,还有谁会理她。 “放开!放开!” 司徒音眼里露出疯狂的笑意,口下却毫不留情,指甲在乔夫人抠,一边抠,一边笑。 …… 正在睡午觉的夏念兮猛然惊醒,一抹额头,满是冷汗。 “做噩梦了?”孟瑶端过一杯水给她。 夏念兮看了一眼窗外,“还没到吗?” 孟瑶努努嘴,低头玩手机,“没呢,前面堵车了,好像出什么事了,好几辆救护车过来了。” 夏念兮趴在车窗边,看着熟悉的建筑,这这是医院附近吗? 远处还有警察出现维持交通,过了一会,车辆通行了,一辆救护车从里面小巷子开出来,从他们的车子身边开过。 救护车的帘子不经意间被撩开,夏念兮看到司徒音趴在车窗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 “啊!”夏念兮被吓得手里的杯子一晃,水全部倒在裤子上。 再抬头,救护车已经开走了。 “你怎么了?”拿过纸巾,连忙帮她擦腿上的水。 夏念兮捂住狂跳的心,扭头看着越来越远的救护车,说道:“我看到司徒音了,她在救护车上。满身是血……” “你做梦还没醒啊?怎么可能有那种事。呼,车终于开了,这么赌下去,我真怕晚上都到不了剧组。”孟瑶一点没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低头继续玩手机。 车子开动了,夏念兮还在想刚才自己看到的一切,司徒音怎么会那副样子被带走? 这附近……她赶紧拿手机出来一查,果然刚才那个巷子的尽头就是医院的c区,住的都是精神有问题的病人。 晚上六点,她们终于赶到剧组,先去跟导演,还有主创见了面,当晚就有一场戏,夏念兮让孟瑶把东西送到住的地方,她留在拍摄现场熟悉环境。 “她们拍得很好,会不会感觉压力大?” 容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凑到夏念兮身边。 “你不也是专业的吗?” “明天就是我们的对手戏了,怕吗?要不要我陪你对对戏。” 夏念兮实在很烦容离这样阴魂不散,索性挑白了问道:“容离,我搞不懂,你为什么要纠缠我?你不怕容修生气对付你吗?” “我纠缠你?我怎么不觉得,我私下给你打过电话吗?我有去你家找你吗?我约你出来过吗?以前的你比现在可爱多了。” “以前是我太蠢了。” “夏念兮,想要在娱乐圈混下去,你就得跟着行规走,想要红,你就要当个明事儿的人。”容离说完,靠近她一步,脸上带着一抹笑,然后朝她伸出手。 夏念兮下意识后退躲开,容离却追上来一步,两人的距离一瞬间被无限拉近。 听到哪里咔嚓一声,夏念兮一把推开他,“你故意的!” 制造话题,引起注意,这是拍电影很常见的手段,但是她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怀孕了,用她来制造话题只会惹来更多的不满和骂语。 “我只是配合上面的要求。”容离转身离开。 夏念兮气得一时也没了观摩学习的心情,给孟瑶打了个电话,她就走出拍摄组。 晚上,距离摄制组三公里外的别墅里,一群半红不红的明星都来夏念兮家做客。 幸好容修事先派人来送了很多储备粮,不然一下子来这么多人,还真会让人措手不及。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听说你来这里拍戏,容总能立刻跑买下这里的别墅,以后再来这里拍戏,你就方便多了。你不知道住在酒店里多不方便,又不是什么好酒店,隔音效果差得要死!” 一部戏红了十年,十年也就红一部戏的李萌,三线以上,二线一下,拍的戏都很不错,可就是不红,如今已经沦落到女四女五。 “夏念兮,你为什么不改回司徒念兮?” “夏念兮现在是我的易名,大家叫习惯了也就这么叫了。”她端起一杯饮料,尝了一口,口感很特别,这些都是容修准备的,她也没问能不能喝,就拿出来喝了,反正他不可能留一些她不能喝的东西。 “天呐,有钱人果然就是不一样,巴西红果榨汁喝!” 走过来的人看了眼她手里的果汁,眼里的羡慕和嫉妒不言而喻。 前年的影后陈诚诚,一举成名,但是之后就负面消息不断。她之前拍戏还学习过这位影后。 “来一杯吗?”看了佣人一眼,立刻有人拿过一瓶果汁给陈诚诚。 倒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人,陈诚诚也拒绝,直接拧开就喝了一口,“这么奢侈的生活,不怕被记者乱写?” 夏念兮耸耸肩,什么巴西红果她可不认识,只觉得这果汁挺好喝的。至于怎么被人写,她这点抗压力还是有的。 “那那位呢?”陈诚诚用眼神瞟了眼院子外的容离,“你们两的新闻可不太好,现在一起拍戏,外面可随时等着劲爆头条呢。” “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夏念兮,我倚老卖老当个前辈提醒你,娱乐圈里太多无中生有了,只要爆出来了,没人管是不是真的,依旧能搞臭你。以后小心点!”说完,她把一个u盘放到桌上,笑着跟其他人聊天去了。 夏念兮看了眼桌上的u盘,伸手拿起来,若有所思地看向陈诚诚的背影,她想干嘛呢? 拿起u盘,她转身上楼,打开电脑,孟瑶走进来,“你怎么突然上来了,他们可都是冲着你来的,我一个经纪人,可应付不了这么多大咖!” “陈诚诚给了我一个u盘,看看是什么。” u盘插上,打开之后,是一个图片库,放大之后,竟然是她和容离的合照。 “这是什么时候偷怕的?看着衣服……天呐,开机发布会上。这角度……这流出去就难解释了。”光线不好,看着是个道具棚,容离搂着夏念兮的腰,两人的亲密拥抱着。 我的天! 孟瑶越往后翻,心里越惊,从这照片库里能看出来,亲吻,拥抱,深情凝望都是抓拍和借位,一旦单独几张流出去。天知道会惹出多大事端。 “陈诚诚怎么会有这个?” 孟瑶摩挲着下巴,眯起眼睛道:“看样子是专业偷拍,她应该是从记者手里买来的,这么大的人情送给你,她想干嘛?” “我跟她可没什么交情。难道看上我哥了,想从我这里下手?里都是这个套路。”夏念兮眯起眼睛。 孟瑶白她一眼,把电脑关上,说道:“管它呢,如果她要卖人情,我们先领了这个人情。如果她要拿这个威胁你,我们再想办法。” 这些演员哪个不是人精,谁身上都不是干干净净的,不然也到不了这个位置。至于有什么目的,只要等着,总能看到。 陈诚诚跟经纪人从夏念兮家里离开,叼着一根烟,笑着在夜空中起舞。 经纪人拦住她,“形象,别以为这周围没人偷拍!那个偷拍的照片,你打算怎么办?” “我把那个u盘给夏念兮了。” “为什么还给她?用这个威胁她,让你进红星,多好的机会。” 陈诚诚回头鄙夷地看了经纪人一眼,“你是猪吗?一点远见都没有。红星最大的股东是谁?威胁她,你觉得现在娱乐圈里谁还能动得了她?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 184.结个娃娃亲 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天还没亮,夏念兮就被孟瑶从床上拖起来,“起来了,不能让那么多演员等你,还不知道记者会怎么写呢!” 迷迷糊糊坐起来,夏念兮揉了揉头发,努力睁开眼睛,看向窗外,还还灰蒙蒙的,再看一眼表,才四点半,身体往后倒,眼看又要睡过去了。 “夏念兮同志,你的梦想什么?” “当影后。”死气沉沉的回答。 “那还不起来。” 夏念兮抱着被子,痛苦地往外挪,“是,经纪人大人,小的这就起来。” “我这下知道了,为什么拍戏,摄制组给的住宿条件要那么差了,这一好,谁起得来啊。” “都怪容修,都怪他。”夏念兮立刻附和,站在地上了,还眯着眼,一直被孟瑶推进洗手间。 早餐已经做好了,吃完早餐,两人散步着走去拍摄现场,沿路被三个记者冲上来,采访。 “还不到五点,就开始拍戏啊?” “早点去,今天才开始拍我的戏,不能拖剧组的后腿啊。” “你不跟摄制组住在一起啊?那边是m城的五星级度假区。这么豪华的住宿条件,不怕以后没人请你拍戏吗?” 孟瑶上前笑着拦住记者,“这个又不用剧组报销,孕妇嘛,还是可以体谅一下不是吗?再说下去,我们去就要迟到了,先走了。” 两人加快脚步往前走,终于成为第一波到拍摄现场的人。 副导演看到她们,惊讶地问道:“这么早啊?” 本来还担心不住在一起,这个夏念兮耽误拍摄进度,没想到出乎意料,还挺敬业的。 “早点来,早点准备。” 她不跟剧组一起住已经被人说是非了,要是再迟到,恐怕名声就要臭到底了。 九月的早晨,清风中带着一丝寒意和湿气,m城是国内三大拍摄基地之一,每年电影有三分之一是从这里拍摄完成的。 七点,陆陆续续人都来了,探班的记者也跟着来了。 “喝点水!”孟瑶走过来把保温杯递给她。 夏念兮接过来喝了几口就还给她,又低头琢磨台词,马上要开拍的一场戏是她和容离的对手戏,她带着孩子从医院回来,却发现家里被搬空了,家里破产了。 周晓牧跟保姆推着小推车过来,“念兮,你好早啊。” “孩子还没醒吗?”等会拍摄,孩子是主角,她还真有些担心宝宝到时候不配合。 走到婴儿车前,低头看到静静睡得香甜,转头看向旁边的婴儿车,闹闹正抱着奶瓶安静地喝奶。 “这小魔女醒了,不过早上起来,给她一瓶奶,她就不会闹了。” “嗯。” “第二十三场十分钟后开始拍,所有演员就位!”远处剧务拿着喇叭通知。 正在喝奶的小姑奶奶被吓得一哆嗦,奶瓶滚到耳朵边,嘴里没有了美味,顿时咧开嘴哭起来。 双胞胎的妹妹哭起来,睡梦中的哥哥也醒来了,看了一眼周围好多人,也意思意思嚎了几嗓子。 导演上前沉声吼道:“不知道有孩子在吗?别拿喇叭吼。周小姐,马上开拍了,孩子能哄好吗?” 周晓牧抱起女儿,小心翼翼的拍着哄,“嗯,应该没问题。念兮,你抱哥哥,刚好熟悉一下。” “好。”她从婴儿车里把静静抱起来,小家伙看到不是妈妈抱着自己,小嘴一咧,眼睛里全是泪水。 “不哭,不哭,是干妈啊,不记得我了吗?乖宝宝,妈妈就在身边……”抱着静静在周围做来走去,夏念兮轻声哄着,还做鬼脸给孩子看。 “哈哈……哇呼呼……”小家伙,笑得眯起眼睛,嘴里一颗牙都没有,口水从嘴边流下来,别提多可爱了,看得夏念兮心都要酥了。 一上午,闹闹都很乖,拍戏非常配合,只要夏念兮抱着,他就不哭不闹,还能盯着镜头,给一抹笑容。 “李忠,我要带儿子回娘家,我们母子不用你费心!”抱起孩子,季曼曼伸手提行李,可是刚提起来,就被李忠上前抱住,不停地安慰她:“我不对,都是我的错……” “卡!” 导演喊停,夏念兮立刻抱着孩子后退两步跟容离拉开距离,擦掉眼泪,抱着孩子走向周晓牧。 周晓牧把女儿放到婴儿车里,接过儿子,轻轻戳了戳儿子的小脸蛋,小家伙伸手抱住她的手,笑得开心。 夏念兮羡慕地看着她,伸手摸摸静静的头,满脸的不舍,“宝宝真的很乖,不知道我的孩子出生后,会不会也这么乖。” 想起刚才跟容离争吵时,宝宝紧紧抓着她衣领的,无辜的大眼睛一直仰头看着她的表情,她的心都化了,之后一直在隐忍,不敢太大声怕吓着孩子。 低头在宝宝额头亲了一口,感叹一声:“真想抱走了自己养。” “这么喜欢他啊,要不要结个娃娃亲?” “要!”夏念兮眼前一亮,看着哥哥又看看妹妹,再摸摸自己的肚子,“等我的孩子出生,不管是男是女,你们家这两个逃不掉!” “好啊!” 还没出生的容小宝就这么样被母亲卖掉了。 容修打了个喷嚏,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最近降温了?” 易城正在整理文件,听到老板突然问,立刻停下手上的工作,“是,m城早晚温差超过十度。” 昨天夏念兮去m城拍戏,他立刻就关注了m城的天气情况,以便老板随时询问。 “洛君谦呢?” 易城把收拾好的文件归位,回头看了一眼外面,回答道:“洛总,还没来。” 容修面色一沉,“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等易城离开办公室,容修走到窗边,拿起手机给洛君谦打电话。 电话通了好久才接起来,接的人却不是洛君谦,而是一个陌生女人,“喂,你找谦吗?” 又出去玩了? “让洛君谦接电话。”他声音冷峻,心里早已不耐烦,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像什么话!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争执声,然后脚步声走远,洛君谦的声音沙哑,“喂,怎么了?” “已经九点半了,九点上班,你迟到了。” 洛君谦看了一眼表,眼神闪了一下,挤出一抹笑,说道:“修,才半小时,我现在就过来。”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你跟顾非烟之间的事我懒得过问,但是别把私生活混到现实生活。你已经迟到三次了,公司有公司的规定,人事部那边会对你做处罚。” “这么绝吗?就三次而已。景天不是天天迟到吗?”他怎么都是容修请来市场部总经理,要对他进行通报批评? “他在陪客户,谈生意,你在做什么?泡夜店,去派对。我请你来做市场部,你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我给你放一个月带薪假,我希望你振作起来。”如果他是个公私不分的人,也走不到现在,为了这个兄弟,他已经退到底线了。 容修说完,直接挂了电话不想再跟洛君谦废话。 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洛家最宝贵的孙子,就是惯的,没受过挫折,才会变成这样子! 犹豫了一会,拿起手机打给夏念兮。 电话很快接通,首先听到的是孩子的哭声,容修担心地问道:“怎么了?” “闹闹在哭,怎么都哄不好。你给我打电话,你怎么了?” “有没有顾非烟的联系方式?”虽然生气,但兄弟毕竟是兄弟,他不可能冷眼不管。 夏念兮犹豫了片刻,才回答:“她关机了一直没开,走之前说会联系我们的。洛君谦让你问我的吗?” 容修不会问非烟的,只有他身边那个可恶的男人,明明就是懦弱,什么钻石王老五,什么a市的完美金龟婿,都是假象,一点出事了,就会退缩。 “他快废了。”容修脸色立刻冷下来,“有事情就该说清楚,逃跑算什么?他们两从高一纠缠到现在了,洛君谦马上要赢了,她却放弃了。” 一听容修这样说,夏念兮立刻炸毛了,男人永远都站在自己的立场说话。 他没看到非烟的付出吗? 心里的火一下就上来了,夏念兮对着手机义正言辞地说:“容修,你不能这样说非烟,她是女人,她背负的不比洛君谦少。你不知道洛家的人是怎么羞辱非烟的。肯定也不是一次两次,就算她再爱洛君谦,也是心寒的,她心死了,我为她高兴。不跟你说了,我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她在哪里!” 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抱起闹闹,“别哭了,你妈妈马上回来,乖宝宝……” 电话再响起来,她直接无视掉,竟然责怪顾非烟,不理他,哼! 气死她了,就算知道他为兄弟说话没什么错,可她就是生气。 气男人的的无情和懦弱! 下午拍戏份比较搞笑,是夏念兮跟两大主角的对手戏,她把手机仍在家里,怕容修半途打电话过来影响自己。 下午是自己第一次跟这么重量级的演员对戏,她一定要集中精力,不让自己丢人。 也因为手机在家,所以司徒弦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接到。 最后再打,直接关机了。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挂了电话,一脸苍白的司徒弦猛然站起来,数天没有好好休息让他的身体快到极限了。站在停了十秒钟,才大步走出办公室。 二伯迎面走过来,看到他这幅样子又担心又生气,“你又要做什么?你再不休息下一个倒下的就是你!” 从轩辕家那个孩子已经死了,他现在没日没夜地加班,想累垮自己吗? “司徒音从医院逃跑了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医院打电话过来说有些东西让我过去看看。” 对方提醒了一句,司徒音可能会对念兮不利,画了很多不好的东西。 一听到是别的事,二伯立刻让开路,“那去吧,怎么说也当了你22年的妹妹,不过你注意自己的身体。” 司徒弦眉头一皱,握紧手机,“如果不顾念情分,就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在巴西如果不是她发出的求救信号,自己也不会被人绑架。 前几天,她发疯咬伤了乔家的人,被判定精神病送进了疗养院,还没安分几天,竟然又跑了。 上了车,开车直奔疗养院。 车上司徒弦继续给夏念兮打电话,还是关机,给孟瑶打也是打不通,想让她知道一下,以防万一都不行。 “两个人在搞什么鬼?” 等到司徒弦到了疗养院,医生和护士在大门口正等着他。 “司徒先生,照您的吩咐,我们都是请最好的护士照顾司徒音小姐,但是今天早上她非常不配合,不止伤了我们两个看护,还毁了大家早餐。” 医生带他走到餐厅,满目狼藉,司徒弦无法相信,这么混乱的场面会是司徒音搞的。 “她要看杂志,要看电视,我们都满足了。但是,今天打扫卫生的人在墙上发现了一些东西。” 跟着医生护士走进司徒音的病房,床被移了位置,床头用各种文字写的,要杀掉夏念兮,要毁掉恶魔。 “还有这些杂志……”护士把一叠杂志拿出来。 司徒弦翻了几页,全是报道念兮的,但是她的照片全部被划花了。 心中顿感紧张,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精神病态了,大步走出病房,他厉声质问:“病人有暴力倾向,你们怎么能把人丢了?” 医生急忙解释道:“吃饭的时候还在,等反应过来,她已经不见了,而且躲过了所有监控,我们以为藏在疗养院里,找了个遍都没有,才发现事情严重了,已经报警了。” 司徒弦心里更着急了,突然眼前一黑,他扶住墙,闭上眼睛等了一会,等大脑静下来,才缓缓睁开眼睛。 “司徒先生,你的精神很不好,你是不是好久没睡觉了?”医生在一旁谨慎地问。 司徒弦没说话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迅速拨通一个号码。 “喂?” “容修,你立刻去找我妹妹,司徒音逃出疗养院了,她精神很不正常,病房里都是要对念兮不利的文字,我怕她真的疯狂到去伤害念兮。” 他的精神根本抗不到m市的三个小时车程,这件事他只能交给容修去做。 “我立刻去m城。”本来他就打算去m城,说话得罪了念兮,怕她一个人又胡思乱想,刚要走,就接到大舅子的电话,容修加快了步伐。 给容修打完电话,他立刻给舅舅打电话,把事情说了一遍。 “林菀和她的女儿一样不省心,你快去休息,你妈说你不要命地上班,你还想让你妈妈伤心吗?” 司徒弦淡淡地回道:“舅舅,我没事。” “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容修去m市了,我也派几个人去,念兮的位置不是保密的,找几个保镖暗中保护她,你就放心吧,回去休息。” “我知道。” 这边大家紧张地行动起来,m市拍摄棚里一片欢声笑语,拍贺岁剧到处都是笑料。 夏念兮身上都是稻草,她为了追回孩子,身上什么都没了,还不小心被人关进货车里。 路上遇到两个小偷,引发了一串囧事。 等她拍完没事了,就坐在导演身边,听他给其他演员讲戏,这可不是常有的好事。 孟瑶突然走过来,附到她耳边问:“手机借我一下,我的手机没电了。” “我没拿手机,在别墅里。” “不是吧,那我找别人借。” 孟瑶转身找其他经纪人借手机去了,一场戏刚好拍完,夏念兮看主角过来,立刻起身让开位置。 “你坐,没事,你是孕妇,你坐着吧。” “乐天老师,没事,我去散散步你您坐吧。”夏念兮笑着婉拒,然后离开了摄影棚。 今晚还有她的戏,所以不敢走太远。刚才拍的是路上发生的事,他们摄制组跑到荒山边。最近的公路距离这里还有五公里,走到林边,看到远处潺潺小溪,她悠闲地散步过去。 在城市住久了,就算看到山山水水,也都是人工修建的,这样不着修饰的自然景观,莫名让人心旷神怡。 要小溪边,有个断坡,要从路上滑下去,她从土路上小心翼翼地翻下去,走到河边,捧起水,清凉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味。 坐在石头上,仰着头,让阳光洒在她身上,迎着微风和溪水的声音,夏念兮舒服得不想动弹。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靠近,她以为是孟瑶,头也不回地献宝:“快来,这个水好清澈,要不,你尝一口?” 下一秒,夏念兮就被一股力量押进水里。无法呼吸,睁不开眼睛,河里的石头在脸上摩擦,好痛。 “你根本不该存在,你是魔鬼,你给人间带来灾难!” 司徒音?! 她努力挣扎,奈何司徒音的力量像男人一样,难道自己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念兮!你在哪里?” 司徒音听到有人喊夏念兮的名字,急忙把人拖起来,手里一根针管扎进她背上,毫不留情地推进去。 “孟……瑶……”身体瘫软下来,声音发不出来,晕倒前,她只看到司徒音阴冷的笑容。 司徒音拖着夏念兮的身体,把人拖到坡底,贴着土墙,她听到孟瑶走过来,站在上面嘀咕:“去哪里?难道回别墅拿手机了?总乱跑,真是的!” 等到孟瑶离开,司徒音疯狂地看着昏倒的夏念兮,嘴里一直念道:“魔鬼,魔鬼!” 夏念兮失踪了! 容修赶到别墅的时候,孟瑶正着急地跟几个剧组的工作人员商量事。 他大步走过去,拉住孟瑶的胳膊,着急问道:“孟瑶,念兮呢?” “你怎么来了?念兮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回来取充电宝,过去,她就不见了。说了不让她乱跑,不知道去哪里了!” “到处都找了吗?” “能找到地方都找了,人不够多,这里地方又大,刚跟剧组借了几个工作人员,才打算往外找找。” “司徒音逃出疗养院了,没人看到她出现吗?这么大一个人,要是出现在这附近,总会有人看到吧!” “司徒音?她不是疯了吗?”孟瑶突然捂住嘴,感觉血一下流到脚下,浑身冰凉。 一个疯子,又是跟念兮有仇的疯子,如果念兮被她抓住…… 后果不堪设想! “报警吧。”孟瑶急忙拿出手机要打电话。 “时间不够,不可能立案,我们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司徒音,念兮舅舅的保镖马上到,大家分头找。电脑在吗?给我!” 幸好念兮的耳钉还在,容修掏出手机,给蓝打电话。 正在波斯湾海岸晒太阳的蓝,不悦地拿起手机接通电话,“哪个不怕死的扰我的清梦!” “念兮可能被绑架了。” 蓝哈哈一笑,忍不住揶揄道:“你们这些正经经商的怎么过得跟我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人一样,绑架,暗杀,下毒,一样不落啊。” “我要立刻知道她的位置,对方是有暴力倾向的疯子,随时可能对她不利。” “明白,给我半小时,我这里没有电脑。” 蓝从地上起来,拾起东西,骑上摩托,往远处的小屋赶去。 夏念兮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一眼望去,是辽阔的大海,再看向脚下,波涛汹涌,巨石林立。 “啊!拉我上去……啊……救命……”手腕被绳子捆着,她被掉在山崖空中。 呼叫声震彻山崖上,她吓得浑身汗毛竖立,不停地发抖。 司徒音站在断崖上,低头看着被掉在半空中的夏念兮,踩着绳子,愤愤地把手里的石头砸向半空的夏念兮,“为什么你要出现抢走我的一切?你当你的夏念兮不好吗?你不是都当了22年林菀的女儿,你才是疯子的女儿,你身上流着疯子的血,你为什么要来抢走我的一切?” “容修救我……呜呜……司徒音……你这个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你是恶魔,恶魔给人间带来灾难,你就是我的恶魔,你看看你让我变成什么样了?”司徒音举起胳膊,上面的阵眼密密麻麻已经结了疤,无法消除。 “容修……我好害怕……快来救我……” “谁也救不了你。我是疯子,我住在精神病院,夏念兮,杀了你,我也不会偿命,我会继续活下去,然后痊愈,再次回到司徒家……而你,这片大海,就是你的葬身地!” 说完,司徒音举起了手上的刀—— ........ 185.你会回来的对不对? 刚爬上山崖,容修就看到司徒音还有她脚下的绳子,山崖下还传来夏念兮的呼喊声,他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司徒弦说司徒音的精神已经不正常,她现在说不定已经失去所有理性了。 见司徒音蹲下割绳子,他想也不想就往司徒音身边跑。他必须在司徒音发现他之前制服她。 眼看就要扑过来,司徒音突然警惕地向后转,然后就看到容修了。 “你站住!”刀刃锋利地横在绳子上,司徒音震惊地看着容修。 容修心在发颤,可是他必须保持冷静,看着司徒音,他的声音平静,“司徒音,你最恨的人不应是我吗?我拒绝你,羞辱你,为什么要伤害其他人?” 司徒音突然扬天长笑,“哈哈哈,你终于理我了。容修,你对我真的好狠,我怎么求你,你都不愿意来医院看我一眼。” “所以你最恨的人不是我吗?放了她,我让你绑我!”伸出双手,容修盯着司徒音的眼睛,不让她去思考其他的。 司徒音眨眨眼,突然声音颤抖地吼:“你想救这个贱人是不是?!” 她蹲下身,用力割绳子,几近癫狂。 容修吓得脸色大变,又不敢轻易上前,只能沉声问道:“司徒音,别伤害她,你到底想要什么?” “容修,容修,我都是为了你,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我?” “容修!救我……我在下面……”听到司徒音的吼声,夏念兮惊恐的双眼慢慢找到一丝聚焦,她拼命呼救。 “念兮!”容修脊背发寒,看着司徒音的眼神充满憎恶。 听到了夏念兮的声音,孟瑶还有工作人员急忙冲上。 “谁也不许靠近,不然我就隔断绳子。”司徒音狠狠朝绳子上划了一道,绳子上出现裂痕,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再激怒这个疯子。 容修举起手,一步一步靠近,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的绳子,和她手上的刀,冷静地开口:“司徒音,放了她,你有什么冲我来!” “我从小就喜欢你,从你第一次救我,我就喜欢你,为什么你就看不到我?”司徒音抓着刀在原地焦躁地打转。 她突然死死盯着容修,眼神凌乱,手指发颤,“如果没有夏念兮,你会成为司徒家的女婿,我们会成为最般配的一对,我们会生一堆孩子……” “司徒音,不可能,我不喜欢你。第一次碰到你掉进水池里,我本来是不想救你的。是容勋逼我救你,为了给司徒家留一个好印象。包括在学校照顾你,只是因为司徒家的人拜托我。我从没喜欢过你!” “我不相信,你骗你,是你移情别恋,是这个狐狸精勾引了你。”司徒音拾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向夏念兮。 容修急得额头冒汗,可是他的表情异常平静,冷冷地看着司徒音,呵斥道:“你够了。这辈子我只爱上过一个女人,跟她生孩子,也只会陪她一个人到老。” “为什么是她?我没她漂亮吗?我没她聪明吗?因为我不是司徒家的女儿,因为我只是一个疯女人的女儿,你还是喜欢钱,哈哈,你选择权势不选择我!” “想知道我为什么不选择你,而选她吗?”容修一步一步走近,盯着司徒音手上的匕首。 司徒音看着他,不说话,激动的行径却停了下来。 容修走到距离她一米的距离,眼神四处观察,他缓缓放下手,动动嘴。 司徒音没听清他说的话,靠近一点,“你说什么?” 下一秒,容修一把抓住她手里的匕首,用力拔过刀,扔到远处,然后毫不留情推开她,跑到山崖边用力把绳子往上拉,“别害怕,我来了。” 见司徒音被推倒,孟瑶和工作人员立刻上前制服司徒音。 几个人合力把夏念兮从半山腰拉上来。 在空中被吊了一个多小时,她的身体早已经失去了所有力量,胳膊因为重力牵引,已经暂时性失去了活力。 容修紧紧抱住她,用力搓她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在她耳边安抚道:“没事了,都是我的错,我来晚了。乖,不怕了。” 夏念兮浑身颤抖地趴在他怀里,不说话,呆呆愣愣地望着地面。 “哈哈哈……哈哈……”被人抓着胳膊的司徒音突然狂笑起来。 孟瑶上前给了她一巴掌,“你他妈的是疯子!” “我是疯子,我是疯子……呕……”她突然浑身颤抖,口吐白沫上,抓着她的人见状吓得急忙松开她,躲开好远。 “她毒瘾犯了,快报警,把这疯子抓进去。” 工作人员怕怕地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司徒音,拿出手机开始报警。 孟瑶走到夏念兮身边,伸手按在她肩上,“别害怕,是我,孟瑶啊。” 夏念兮好像没听到似的,紧紧抓着容修的衣服,不理孟瑶。 容修见状,跟孟瑶说:“把绳子解下来,把司徒音绑起来。” “好。” 几个人走到大石头前,蹲下来解绳子。 说时迟,那时快,司徒音不知什么时候突然爬起来,从身上拿出一把水果刀上,冲着夏念兮刺过去。 速度太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容修下意识把夏念兮挡在身后,水果刀插在容修腹部,他身体一震。 夏念兮惊呼道:“容修!” “夏念兮,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紧紧抱住容修,司徒音连自己一起往断崖下跳。 最后的紧急时刻,容修狠狠推了夏念兮一下,她扑倒在地,而容修和司徒音双双坠落山崖。 惊变就发生在一瞬间,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人就这样掉下去了。 “容修,容修!”夏念兮狼狈地爬到山崖边,冲着下面嘶吼。 山崖下,是波涛汹涌的海浪,他跳下去了…… 满脑子只有一个声音,他跳下去了…… 那她怎么可以一人在这里,闭上眼睛,夏念兮身体往前倾,眼看就要跟着跳下去。 “报警啊,快报警。”孟瑶吓得六神无主,扑过去抱住疯狂的夏念兮,“你干嘛?下下面是大海,容修游泳那么厉害,怎么会有事!” 夏念兮感到血液一阵倒流,下腹阵阵剧痛,她怔怔地望着下身,一股潮意渗出来。 孟瑶跟着看到她的腿部,一丝鲜血流下,她慌张地朝工作人员吼道:“快叫救护车,她的孩子有危险了,快点!” 夏念兮最后的意识,是染红的晚霞,还有巨大的海浪声,卷走了一切,包括她的生存意识。 …… 午夜时分,夏念兮缓缓睁开双眼,身体痛得好像被卡车碾压过一般,眼睛看到头顶的三袋输液包。 还没彻底清醒,就听见孟瑶激动地叫着:“快去叫医生,她醒了!” 过了一会儿,听见医生在门口说:“醒了就好,以后千万让她控制好情绪。” 夏念兮猛然坐起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孟瑶和景天急忙过来按住她,“你要做什么?” “他呢?” 他是游泳高手,肯定不会有事的,夏念兮揉揉脸,让自己露出轻松的表情,“他受伤了,我去看看他。” “容修还没找到,不过正在海上救援,很快就能找到他。你现在要保证身体,保住你们俩的孩子。” 夏念兮伸手抚摸肚子,干涩地开口问道:“孩子没事吧?” “没事,你放心……” 孟瑶伸手抱住呆愣的她,“念兮,你放宽心,你不能胡思乱想,你现在身体很不稳定,宝宝有先兆流产的迹象,这个孩子,你多珍惜,你忘了吗?” “我没事,我在医院等着,景天,你是他兄弟,你别在医院带着了,去找他吧,我没事!”夏念兮平静地看着他。 景天点点头,跟孟瑶交换了一个眼神,才走出病房。 “念兮,你吃点东西吧。” “好。今天几号了?” 孟瑶走到门口的脚步突然顿住,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转移开话题,“我去给你热一下便当,你好好休息一下,别乱想。” 等孟瑶离开,夏念兮在房间里找手机,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却看到沙发上的纱巾,这是妈妈的? 妈妈也来了? 走出病房,安静的走廊,只能听到她走路的声音。 走到护士站,一个值班护士正在看网络新闻,里面的内容让她眼前一黑,如梦初醒的混沌,周围的一切好像都被割断了。 “搜救队在海上已经飘了三天,容修是否生还,让我们来听听专家的意见……” 三天…… 她以为是白天的事,容修已经失踪三天了? “念兮,你怎么在这里?”孟瑶焦急地跑过来,看了一眼护士站的电脑,顿时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了。 夏念兮跌坐在地上,痛苦地捂住头,“告诉我,他还活着吗?孟瑶,不要骗我,告诉我真话。” “念兮,搜救队还在海上找,我也不知道他……可是,如果他回来发现你把身体累垮了,心疼的还不是容修吗?” 怔怔地抬起头,夏念兮看着孟瑶,后者朝她露出一抹泪笑,“你们经历了那么多,老天不会这么欺负人的。” 在孟瑶的搀扶下,夏念兮艰难地回到病房,她机械地把饭吃下去,然后躺在床上。 闭上眼睛,她很容易睡过去,不只因为身体的疲倦,更因为梦里一直有他的存在,他抱着她,两人坐在家里的秋千上,悠闲地望着夕阳…… 浑浑噩噩醒来数次,夏念兮都能看到孟瑶坐在床边,她担忧的目光,焦虑的神情。 夏念兮想劝她不要担心,因为自己很平静,却说不出话,仿佛在一个梦怔中。 有时候孟瑶会突然摇醒她,问她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起来坐一下? 她总是摇头说想再睡会儿 不是因为你很困,而是希望这一切都是个梦,希望再次醒来的时候,容修就坐在床边,跟她说:小懒猪,该起床了…… “是你不要他的,你不是一直赌这一口气要跟他离婚,夏念兮,如今我满足你,我带他走,今生今世我再也不会让你见到容修……” 司徒音说完,抱着容修往山崖边走去。 “不要,容修,你回来。”夏念兮想冲过去,脚下却动弹不得。 容修望着她,露出了背上的笑容,“今生,我再也不会烦扰你了……” 接着,两人就双双坠入山崖。 “不要!”猛然坐起来,夏念兮怔怔地望着白色的被子。 “念兮,怎么了?”司徒夫人拿过纸巾帮她擦掉额头的汗,“作噩梦了?” 夏念兮抬头看着妈妈,“妈,你也来了。” 司徒夫人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营养汤递给她,“你都昏睡了三天,妈担心啊。” 接过杯子,熟悉的味道,让她鼻子一酸,“妈,容修呢?还没找到吗?” 司徒夫人不知道怎么跟她说,今天第四天了,如果容修还活着,怎么可能不他们联系。 “我身体好了,今天去哪里找他?我也想去。”夏念兮从床上下来,颤抖地把杯子放到桌上,准备换衣服。 “念兮,你别去。海上风大,你身体这么虚弱。” “我没事的。” 司徒夫人语气重了一分,“念兮,听话,你不能让大家还要照顾你,是不是?” “好。” “你舅舅也派人过来帮忙了,一会妈妈跟你哥去警察局协商一下,我们一定会用尽全力把容修找回来。” 夏念兮垂下肩膀,淡淡地点了点头,“嗯。” 等司徒夫人离开医院,夏念兮拿着手机,趁着照顾她的佣人收拾东西的空档溜出医院,给司徒夫人发了一条不要担心她的短信。 打车到了山崖边的路边,她忍着身体的不适,爬上山崖。 如今这里已经被警察用警示带隔离起来上,地上有许多杂乱的脚步。 走到山崖边,夏念兮坐在山边,把头埋在双臂间。 “你会回来的对不对?” 不管她在哪里,每次都会有一个人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 她多想这时候,容修会出现回答她说:我回来了。 “我不气了,我再也不跟你赌气了,你回来好不来。我好害怕,你不在,我该怎么办?有人欺负我和宝宝怎么办?” 嗡嗡嗡……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夏念兮急忙拿出手机,摸了一把眼泪,才看清是陌生的号码,会不会是他借的求助电话给她打的?! 激动地接起来,“容修?” “请问是容太太,夏念兮小姐吗?”礼节性的询问,夏念兮的心从半空落在地面。 虚弱地应道:“我是。” “我是容修先生的聘用的遗嘱律师,忧郁容修先生已经失踪四天,按照遗嘱的法律触发条件,我该通知你,因为你是容修先生遗产的唯一继承人。” 夏念兮突然怒火中烧,她对着手机吼道:“他还没死,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容修先生曾经嘱咐过,一旦他出现什么意外,不用等到他确切的死亡消息,就要开将遗产全部转给你。容修先生说,希望他的太太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有所保障,而他人不在了,钱就变成唯一的手段。” “他还没死,你听不懂吗?我不要钱……让他回来亲自跟我说……呜呜……你让他回来……”夏念兮哭得嘶声裂肺,她面朝大海,心如刀割。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时之间不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海风吹散她的头发,抬头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夏念兮手上的手机滑落掉在地上,她撑着地面,眼里落在地上,“容修,你回来!” 她那么强硬地要跟他离婚,为什么还要把所有东西都给她? 他明明可以找到更好的女人,为什么要为了她付出这么多? 容修,你好可恶,你怎么可以做了这么多事然后丢下我…… 到了下午,夏念兮才失魂落魄地从山崖下来,像个行尸走肉一般往医院走去。 穿过一个小村庄,行色匆匆地一个女人抱着一包药跟她撞上,夏念兮被撞得跌倒在地上。 “小姐,你没事吧?”女人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看她一直捂着肚子,心里怕极了,不会遇到碰瓷的吧? “我……好痛……”这个宝宝真的好倒霉,降临在她肚子里。 容修,你不在,宝宝都要离我而去了吗? “小姐?!小姐,你别昏倒啊!完蛋了,一个接着一个,今年倒什么霉了!”女人扶起夏念兮,小心翼翼地把人往前扶。 走几步,碰到邻居,急忙喊道:“老李,快来帮忙,这个小姐昏倒了!” 老李快步走过来,跟兰花一起扶起夏念兮,“哎呦,兰花,你最近咋这么倒霉,打渔钓到一个人,这又捡一个人!” “电话修好了?赶紧打救护车,这女人好像怀孕了,我看她刚才一直捂着肚子。” “哪有那么容易,前几天那拍电影把电线砍断了,到现在还没修好呢,明儿我还要去镇上告他们呢。” “你快去找个车,把两个人都送去镇上,村里卫生所这几天关门,这要是再耽误下去,出人命怎么办?” “就林家有一个拖拉机,人还没回来呢。”正说着,外面突突突的声音就靠近了,老李眼前一亮,“回来了,我去叫人把拖拉机开过来。” 忙活了半天,夏念兮被扶上拖拉机上躺下,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容修近在咫尺。 真好,又看到你了。 想伸出手去摸摸他,身体疲惫得动弹不得,最后还是扛不住昏昏睡过去。 如果夏念兮清醒,她就会发现,躺在她身边的不是梦中的人,而是实实在在受了伤的容修。 “兰花,你把人送到医院,赶紧找找他的家人,可不许给付医药费。这男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你别痴心妄想了。”母亲在拖拉机边叮嘱。 兰花脸一红,“妈,你说啥呢,救人一命是做好事,哪有你说的那事!” 把毯子盖到容修身上,兰花认认真真看着他的脸,这么英俊的男人,以前只在电视里看过。 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唉,自己怎么可能配得上这么优秀的男人。倒是他身边躺的那个女人,如果能有她那么漂亮,就好了。 城里人都这么好看吗? 伸手在夏念兮脸上摸了一下,真滑溜,这么白,真像明星。 拖拉机在路上摇摇晃晃往镇上开,刚到镇医院,夏念兮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兰花从她口袋里掏出来,接了起来,“喂?” “你不是念兮?”孟瑶疑惑地问。 “嗷,我不是,这个手机的主人刚才晕倒了,我把人送到镇医院门口了。你们要不来人接一下。” “我们马上到!”孟瑶挂了电话,跟司徒夫人和司徒弦说了一声,几个人急忙往医院门口赶来。 兰花和老李把容修从拖拉机上扶下来,“医生,医生,这里有病人,赶紧来人救命啊。” “别喊了!”值班医生急忙上前检查了一下,“担架,快,送病人进急诊科。你们谁是家属?” 这几天,多少记者都这里,要是别人发现,他们医院出现疏漏,院长肯定会杀了他。 “医生,那个我——” “是家属,赶紧去办理住院手续。”医生说完,就跟在护士身后走了。 司徒弦和孟瑶在门口找了一圈,才在拖拉机车上找到夏念兮。 司徒弦把人抱下来。 兰花一看,急忙跑过来,“你们是这个小姐的家人啊?” “谢谢你救了我女儿,谢谢姑娘。”司徒夫人感激地握住兰花的手。 “妈,我先送念兮回病房。”司徒弦说完,就抱着人往住院部走去。 兰花露出憨厚的笑容,“不用,不用,你们最好不要让孕妇一个人上山,很危险。我们村子最近没什么人,要是没人看到她,那不是危险了。” “嗯嗯,我们知道了。姑娘,留个联系方式,等我们找到了家人,再好好感谢你。” “找家人?你们家人丢了?不用感谢我,我也是送人来医院的,顺路而已。” “好姑娘,谢谢你。”司徒夫人把一张名片递给她,“不管你有什么需求,打这个电话,我们都会尽量满足你。” “我不是为了好处才救人的。”可是司徒夫人已经着急跟上儿子。 拿着名片,兰花才想起来自己要去交住院费,急忙跑去收费处。 ....... 186.找到他了 夏念兮醒来的时候,护士刚刚从她身上摘下仪器,浑身无力地看着护士推着仪器出去,她浑身无力,身体好像被抽空了一般,只能转动头,看着白色的屋天花板,再转向身边的人,她虚弱地开口:“孟瑶,我好像看到容修了。” “你这死丫头,就不能消停一会吗?!刚有了容修的消息,你就不见了,你要急死大家啊。”孟瑶气得想打她一顿,可是眼眶却不争气地红了。 好不容易听到渔民说,前几天有人在海上捡了个男人,司徒弦激动地回来说这个好消息,结果她却不见了,佣人也是一问三不知。 她多害怕,这个丫头一时想不通跟着容修去了怎么办?那她们找到容修不就又是另一场悲剧! 有了容修的消息…… 夏念兮猛然坐起来,却因为太用力,眼前一黑,又往后倒。 “你慢点,我的小祖宗啊!” 夏念兮抓住她的手,声音颤抖地问:“找,找到他了?” 孟瑶急忙扶住她的肩膀,“你慢点,你现在很虚弱,随时有可能流产。有消息了,容修没死,应该被救起来了,但是海岸线的渔村太多了,又因为前段时间的台风,让很多村子都断了通讯设施,所以看不到新闻。” “他……” “有人说,当天听说有人从海里捞起一个男人,但是不知道是哪个人。他们去渔村挨个找了,放心,他还活着。”听到这个消息,大家心里都松了一口气,活着就好,活着就能找到。 最怕是找到最后,却是冰凉的尸体,那念兮怕真的要跟着去了。 夏念兮怔怔望着孟瑶,后者朝她激动地点点头,可也止不住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傻丫头,老天不会这么欺负你们俩的。” 两人经历了那么多事,一桩桩一件件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这样的一对有情人,谁敢分开他们,她孟瑶第一个不同意。 “他还活着……孟瑶,他还活着。呜呜……我好害怕……”紧紧抱住孟瑶,夏念兮又哭又笑,眼泪全都蹭到她衣服上。 所有的兴趣都因为孟瑶给的消息崩溃了,他还活着,他还会回到她身边。 这次,她再也不会让自己的自卑妨碍两人的感情,她要紧紧抱住他,这辈子都不许他离开了。 孟瑶抱着她,轻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所以你不许乱跑了,就待在医院,等你哥他们把容修带回来,知道吗?” “嗯嗯。”夏念兮连连点头,拼命抹眼泪,可是眼睛像坏掉的水龙头,就是控制不了掉眼泪。 叩叩叩! 有人敲门,两人看向门口,孟瑶擦干眼泪,走起门口开门。 夏念兮吃力地坐起来。 孟瑶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制片人岳云和副导演,两人还抱着一束鲜花,显然是来探病的。 “岳小姐,副导演,你们怎么来了?” 夏念兮赶紧擦干眼泪,把头发整了一下,抓着被子,“岳小姐,副导演。” 出了这事,再让她拍戏,肯定不可能的。 看来自己的确不适合娱乐圈,每次拍戏都会出事。 “我们代表剧组来看望你,身体没事吧?”岳云走上前,一脸关心地看着夏念兮。 夏念兮摇摇头,眼神带着歉意,“对不起,耽误拍摄了。” “不碍事,导演让我跟你说,你的戏都放到最后了,等你养好身体,也等容先生找到,听说已经有消息了,是吗?” 夏念兮激动地点点头,“嗯。” 岳云笑着开口:“没事就好,你身体虚弱,那就别多想,等着你丈夫回来。” “谢谢岳小姐。” 两人又在病房里寒暄了几句才离开,毕竟夏念兮是孕妇,他们待久了,受罪的是陪着费精力的孕妇。 等剧组的人走了,司徒夫人就来了,意思很明确想带她回帝都,m城毕竟是个影视城,除了这个镇子之外,其他地方不是山林,就是大海,交通医疗各项设施都不完善。 夏念兮听妈妈说完,冷静地拒绝道:“妈,我要等容修回来,我不走。” 司徒夫人走到床边,看着她语重心长地说:“在帝都等他不行吗?最迟明晚就会有消息了,他没事的,现在妈妈更担心你,你知道你保住这个孩子受了多少罪,这里的医疗设施都很是普通水平,妈要保住你和孩子。” “妈,他跟司徒音跳下去的那一瞬间,我想跟着跳下去,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我当时连我的孩子都忘了。我不能离他太远,我会疯……”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轻笑一声,眼泪滑落脸颊,落在衣服上,她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妈妈。 她以为有了孩子,容修就不那么重要了,她也一直这样坚信着。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好好在她身边的前提下。 他是她的神,她的天,她的一切,从未改变。 天都塌了,她怎么可能好好的! 低头抚摸着肚子,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落,宝宝,你会陪妈妈一起等爸爸回来的,对吗? “好吧,别哭了,妈妈只是担心你。”抱住夏念兮,司徒夫人心疼坏了。 这个女儿从小就受罪,被人抱走,也没能好好待她,如今好不容易结婚了,又因为他们的阻拦,婚姻也出问题了,眼看苦尽甘来了,又出这种事…… 司徒夫人没办法再待下去,当天中午就坐私人飞机回帝都了。 司徒弦下午带着人回到医院。 听到哥哥回来了,夏念兮费快下床冲出去迎接他,“哥,容修呢?” 司徒弦扶住她,回答道:“还没消息,等会我再去,这周围有二十多个渔村,要找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你应该跟妈回帝都去,找到他,我会告诉你。” “我在这里挺好的,我不会乱跑,哥,谢谢你。”夏念兮衷心地道谢。 哥哥瘦了好多,轩辕雪雪的离开,对他肯定是个很大的打击,现在又为了容修这样伤神。 司徒弦愣了一秒,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 吃了饭,简单洗漱了一下,司徒弦带着十几个人又一次出发了。 坐在窗边,夏念兮紧紧握着两人的婚戒,出神地望着窗外。 医院大厅,穿着朴素的兰花急得团团转,老李拍拍她的肩膀,“丫头,我们走吧,等到他家人来找他就行了,你都付了3000块了,你还想搭进去多少啊?” 就是见不得兰花这么费心救人,本来当时拉去警察局不就行了,非要留在村子里,这下留下祸害了。 老李蹲在柱子跟前,掏出一根烟就要抽起来。 “医院禁烟,你们干什么?”保安走过来,一脸不屑地质问。 兰花急忙把同伴手里的烟夺过来,装进口袋里,拉着人往外走,“这是医院,你当你家院子呢?” “老子抽口烟咋了,这里人事儿真多。走了,不管那人了,我们回村子去。”老李拉着兰花就要走。 兰花用力挣扎,厉声道:“他还没醒来,我们走了他怎么办?都是你给他的伤口涂牲口用的药,这下感染了,人都醒不来了。老李,要走你走,我不能放着不管!” “我可没钱了,那大不了,我去跟警察说去。” 兰花急忙拉住他,小声道:“你别去,他都没身份证,说不定是那边的,被抓了怎么办?” 老李烦躁地揉揉头,“那咋整,你哥的身份证可用不了多久。最重要是我们没钱了!他身上还有烧伤恶化了,医生都说要赶紧掏钱,不然就把人带走!” “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嘛!”从口袋里拿钱包,一张名片掉出来,兰花捡起名片。 司徒全球基金会主席兼董事长。 “我的老天!”兰花捂住嘴,激动得原地跳了起来。 “你抽风啦!” “你看这个名片!”兰花把名片凑到老李眼前。 老李随意扫了一眼,立刻瞪大双眼,抓着名片抖了半天说不出话,“这,这是假的吧?” 兰花抓过名片,吞了一口口水,不确定地问道:“她说有什么需要,就给她打电话,我们打去试试?” “你看那天那女人穿的衣服,就不像穷人。你手机呢?” 兰花横了他一眼,“我打渔掉了你不知道啊?你的手机呢?你不会又赌博把手机赌了吧?你这个死赌鬼,活该30了都找不到婆娘!” “要你这个29岁都嫁不出去的老女人说我,哼!” 两人拉拉扯扯,又吵又闹地出了医院大厅。 一个保安走过来,看了一眼两人站过的位置,朝远处招手,“喂,保洁,这里,好好打扫一下。最近真是什么人都敢来医院!” 明明得到消息容修被渔村的人救了,可是一连两天了,跑过的渔村都是只听说了这个消息却不知准确的消息。 九月,最后一次出海打渔的机会,大部分渔村都空了,这让司徒弦和景天一行人找人变得格外困难。 夏念兮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失去希望,每天都保持微笑,好好吃饭,等着出去迎接容修,却每每都失望而归。 为了不让大家担心,她就算夜夜从噩梦中惊醒,也没告诉任何人。 “她虽然在大家面前保持乐观,但是你看她都瘦了,脸色那么差,我真担心容修还没找到,她就垮了。”孟瑶从玻璃窗看进去,夏念兮就坐在病床上,低头盯着手上的戒指发呆。 担心地转过头,孟瑶问司徒弦:“司徒大哥,怎么办?在这么下去,她的身体可撑不住了。” 司徒弦眉头紧锁,抿着唇,“这里就靠你了,我已经加派人手,要把所有村子找遍,至少还要两天。” “司徒大哥,容修会不会……”孟瑶不是咒容修,如果他还活着,怎么会不打个电话过来,他明知道念兮看着很坚强,其实脆弱得像个孩子,怎么会任由她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 “别说了,没找到最后一刻,我们不能先放弃。我去给那天救了念兮的渔民送点钱,他们给我妈打电话了,说朋友住院,付不起医药费了。” 司徒弦眼底的黑青显示他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看了一眼手机,他往外走。 “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转身去跟兰花约好的大厅。 到了大厅,孟瑶指了指站在柱子旁边的女人,“是不是她?” 穿的很朴素,皮肤却比平常人更黑一点,上次她救了念兮,当时情况紧急,也没来得及观察这个女人。 两人走上前,司徒弦问道:“兰花小姐吗?” 兰花红着一张脸,不好意思地说:“是,是我,我记得你们,你们上次带那位小姐离开了,然后你们的妈妈就给了我一张名片。” 司徒弦拿出一张卡递给她,“这里有20万,谢谢你救了我妹妹。密码是账号后六位。” “二,二十万?不不不,我想借两万,等我朋友醒了,他会还你们的。不要这么多……” 二十万,她们要多少年才能赚到这么多钱! 这些人出手也太大方了吧! 司徒弦没时间跟人在这里墨迹,他时不时低头看手机,一旦那边有消息,会立刻打电话,大家随时都在群里联系。 低头一边回消息,一边说道:“不用了,你救了我妹妹,这些就当是答谢礼,请你收下。” 兰花强硬地拒绝,“真的不要,太多了,我朋友烧伤感染昏迷不醒,医生说再不做手术,他就有生命危险了。” 老李从远处跑过来,气喘吁吁地道:“他们把那个男人送进手术室了,说他腰上的刀伤感染严重了,再不做手术就危险了,让我们赶紧交钱去。” 孟瑶把卡塞到兰花手里,“你朋友伤的很重吗?那赶紧收下吧,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忙,人命关头,救人要紧。” 兰花要把卡还回去,就被老李夺过来,老李把卡装进口袋,催促兰花走,“赶紧收下了,我们跟他又不熟,以后让他还去。两万呢,你还想自己还啊!” 兰花气得踩了他一脚,“猪,这里是二十万!” “二,二十……” 司徒弦现在没时间跟他们耗,说了声再见,就大跨步离开了医院大厅。 孟瑶觉得哪里怪怪的,一时间又没反应过来,只好转身往夏念兮的病房走去。 中午的当地午间新闻开始报道司徒家寻找容修的消息,从前几天的乐观祝福,到现在记者现场报道,语气里都带了一股遗憾。 “青年企业家容修,从大学毕业就进入容氏……” 孟瑶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夏念兮看向她,“怎么关了?” “听记者说胡说八道,你出去走走吧,外面太阳很好,我陪你走走。” 夏念兮没拒绝,她慢悠悠地下床,不经意地说道:“孟瑶,容修立了遗嘱,所有财产都给我。” 孟瑶一愣,连忙劝慰,“说什么呢,他人没事,就是在哪里休养呢。” “那天去山上,我其实差点就跳下去了。” 孟瑶冷吸一口气,夏念兮平静地看向她,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别担心,我没事。我当时感觉到胎动了,才两个月,根本不可能胎动的,我知道。我想可能是容修在守护我,想让我好好的。” 孟瑶有些害怕了,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念兮,别这样子,你要有信心。” 夏念兮自说自话,“容修的遗嘱律师给我打电话,说要商量一下遗嘱的事宜。我当时很生气,我都有杀了他的冲动!” “那现在呢。” “孟瑶,你说,他给我留那么多钱干嘛?我都不知道怎么花,他那么辛苦地赚的钱,我怎么守得住?” “念兮……” “我们去散步吧。”夏念兮微微一笑,拿过一件外套披上,眼神看向门外。 孟瑶心里咯噔一下,这样的念兮不对劲。 跟着夏念兮走出住院部,坐在大厅外的花坛边,阳光照射在她身上,暖暖的好像被人拥抱着一样,夏念兮喃喃一句:“我喜欢这个温度,容修!” “啊?”孟瑶震惊地看着夏念兮。见她一脸悠然,闭着眼睛,斜着脑袋。 糟糕,难道念兮太难过了,出现幻觉了? 这就糟糕了! 站起来,走到角落给司徒弦打电话,“司徒大哥,念兮好像出事了!” 傍晚司徒弦赶回医院,在大厅跟孟瑶合会,他焦急地问道:“念兮产生幻觉了?” “好像是,她跟空气对话,表情很悠闲。” “这就糟糕了!”司徒弦垂下眼眸,盯着地面陷入沉思。 “你们好!”远处匆匆跑过来一个人。 走近了一看,是跟兰花一起的男人。 孟瑶敷衍地打了声招呼:“你好。” “那个啥,你们都是大人物,能不能再帮个忙啊?找个人。” 孟瑶最讨厌得寸进尺的人,脸色瞬间掉了下来,“先生,我们现在很忙,有很多事,找人,这是警察的工作。” “老李,你又干嘛,一分钟不看着你,你就给我出乱子!” “我咋了,我找人把那个男人送走,你要疯了,你真以为人家醒来能娶你当富太太啊!我看见了,那男人戴着戒指呢,那肯定结婚了。” 兰花不止是被说中了心事,还是羞怒,直接一脚踢到老李腿上,“我让你乱说话。我海上救的人,难道不救到底,扔路边不管啊!” 司徒弦本来对这种公共场合就大声喧哗,还动手动脚的人很不感冒,突然听到兰花的话,他震惊地看向兰花,“你从海上救的人?” 孟瑶后退一步,震惊地捂住嘴。 海上救的人,烧伤,刀伤……天呐,不会吧! 正在吵架的两人停了下来,瑟瑟地看着气势强大的司徒弦,怯怯地点了点头。 司徒弦上前一步,急声问道:“他叫什么名字?你什么时候从哪里救起来的?” 兰花有点害怕,声音越来越小,“不知道名字,他没带身份证。七天前,在三角湾……” “他身上有烧伤,刀伤在哪里,是肚子吗?” 老李眼前一亮,急忙凑上去,连连点头,“是是,那家伙,烧伤可严重了,肚子上的伤倒是不重,像是水果刀划的。” 孟瑶激地地开口:“就是他,司徒音用水果刀伤念兮,被容修挡住了。” 他们终于找到人了! “你们……认识那个男人?”老李盯着两人,也是一脸震惊。 “快到我去见他!”司徒弦语气急促,手指也在颤抖。 他们找了这么多天,警察都劝他们放弃,难道人就在身边? 兰花还一脸茫然不在状态,老李就先一步应一声,走在前面带路,“那人是你们的朋友吗?这边,他中午做完手术,现在还在病房里呢。” 兰花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愣在原地,心中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 好像有什么扑进心里,又要飞走了…… 夏念兮又一次从噩梦中醒来,她从床上下来,想倒一杯水水,掂起保温瓶,里面却空了。 拿着杯子走出病房,扶着墙往护士站走去。 “请问能不能给我倒一杯水。” 护士一边接电话,一边头也不抬地说:“这里没水了,天天都有人来这里借水,当我我们是水站啊。” 夏念兮眉头一皱,不想跟护士较真,她记得一楼走廊有自动贩售机。拿着水瓶走进电梯里,按了一楼。 到了一楼,电梯刚打开,几个女人就往电梯里挤,她只能往外挤。 “呜呜……孩子他爹,你怎么就这么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呜呜,我这日子怎么过啊……” “他们医院草菅人命,呜呜……告他们,让他们给我哥偿命……” “外面记者多着呢,曝光,曝光!” 被包围在中间的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边的人七嘴八舌地咒骂。 夏念兮好不容易才挤出电梯,手里的水杯却掉进了电梯里。 眼看着电梯合上,她朝里面喊:“我的杯子,别关!” 可是电梯就在她面前,无情地关上了。 还能听到里面的争吵声,然后慢慢消失,她的杯子就那么上去了。 眼圈一下就红了,她现在想喝一杯水都不行了吗? 夏念兮委屈地蹲在电梯口,耳边突然传来熟悉又温柔的声音—— “怎么哭了?” ................ 187.再也不分开! 宠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低沉的嗓音仿佛这世间最好的天籁。 夏念兮缓缓抬起头,看着站在眼前的容修,他还穿着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西装,冷峻的黑色,修长的身形,只是脸上的表情比那时柔和,带着笑意的双眼深情望着她。 “容修……” 她朝他伸出手,泪花委屈地藏在眼眶里。 “快起来,你不是渴了吗?乖,过来。” 夏念兮缓慢地站起来,看着远处的自动贩售机,她走过去,从口袋里拿出钱塞进去,可是塞了几次都没成功。 “我不行……” “你行的。” 她抽了抽鼻子,重新把钱塞进去,按了矿泉水,一瓶水掉下来,夏念兮把水拿出来,脸上露出笑容,“我成功了!容修,你看!” 一回头,走廊里除了来往的病人和护士,再没其他人。 笑容在脸上凝固。 她朝空中伸出手,久久才轻轻握上。 靠在墙上,拧开矿泉水瓶盖,举起瓶子喝水,眼泪顺着眼角流进发丝间。 原来,心境变了,水也会如此苦涩。 扶着墙站好,她往电梯口走去。 刚到电梯口,电梯门就打开了,一群人吵吵闹闹冲了出来。 “你们快放开李医生,你丈夫的死不是事故,你签过手术同意书的!” “这个杀人凶手,呜呜,你让我们孤儿寡母以后怎么活?” “给我打,不能放过他!” “你们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李医生铁青着脸,但是看他眼神闪烁,显然被吓坏了。 听到吵架,夏念兮立刻往后退,可是说时迟那时快,几个男人冲了上来,把她挤到了人群中。 “妈的,赔钱,不然今天你们医院就别想开下去了,我把记者都叫来,咱们看看黑心医院怎么医死人的!” “放开我,我不认识你们。我是孕妇,别碰我!”夏念兮一手护着肚子,一手用力推前面的人。 身边的人听到了,急忙离开一点距离,可是奈何大厅已经乱得不像样,夏念兮被层层裹在人群里。 “你们放我出去,我是孕妇,别碰我!”夏念兮大叫。 远处的走廊,一个老人坐在轮椅上,感叹道:“可怜呐,那群人又来闹,那个孕妇危险了,要是磕了碰了怎么吧?” “孕妇?”从老人身后,传来一声沙哑的男低音,容修推着轮椅,抬头看向大厅。 下一秒,他已经大步冲了上去。 “小伙子,你干嘛?你刚做完手术,别过去啊,危险!”老人焦急地喊,可是容修早已经看不到任何人。 他只看到了人群里,那抹无助的身影。 夏念兮努力往外挤,奈何力气太小,被挤在中间,听着这些人的激昂愤怒咒骂,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砰! 一个男人被踹开,容修捂住肚子,因为用力让伤口挣开,他痛得眉头一皱,却没放慢速度,几个农名,怎么可能比得上练了五年跆拳道的高手。 一把抓住夏念兮的手,容修把人搂进怀里。 被抱住的那一瞬间,夏念兮的世界里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她抬头怔怔地望着他。 “容修……” 警察跑进来,闹事的人一看,急忙四散跑开。 容修趁机把人拉进电梯里,关上了电梯。 “念兮!” “不要说话!”夏念兮看着他,伸出手,却立刻缩了回来。 电梯开了,她依依不舍地看着他,最后逼自己转身,快步跑回病房。 她知道自己生病了,她不该看到容修,她不能当一个疯子,她比谁都清楚,她不能让宝宝出生爸爸不见了,妈妈还是个疯子。 容修一脸诧异,他捂着肚子,跨步跟了上去,“念兮?” 回到病房里,夏念兮快速上床,用被子盖住自己。 跟着走进病房,容修走到床边,伸手轻轻按在她发抖的肩膀,然后揭开被子,“念兮,怎么了。” “假的,假的,假的……” “什么是假的?” 夏念兮抬起胳膊,看着坐在床边的容修,她伸出手,就在容修要握住她手时,她突然收了回来。把自己蜷缩起来,嘴里喃喃自语。 容修见状没办法,只好脱了鞋,躺在她身边,把她抱在怀里,“对不起,我吓着你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夏念兮突然翻过身,紧紧抱住容修,她把自己埋在他怀里,冰凉的身体,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最后一次了,容修就让我再放纵一次!以后,我一定会坚强地把我们的宝宝生下来,养大他……然后我就来找你……等我,不要走太远,我怕我找不到你……” 容修虽然疑惑,却不不忍心吵醒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别说傻话了,好好睡一觉。” “我不想睡,你会消失的……” “傻瓜,不会的。” “容修,我爱你。等我的宝宝长大了,我就来陪你,你等我,不会很久的……” 容修的手顿在空中,他深沉的眼眸望着她的侧脸,看到她眼里的黑圈,没再说话,只是紧紧抱住她,“睡吧。” 不能睡,不能睡,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真实地看到她。 是她病得更重了吗? 不想睡,身体却快到极限了,最后还是浑浑噩噩地睡过去了。 …… “人呢?”司徒弦和孟瑶跟着老李走进病房,病床上却空无一人。 “不可能啊,他刚做完手术,怎么不在床上睡觉?”老李一脸茫然地在病房里转来转去。 住在对面床的人病人,坐起来,看着几人说道:“你们在找那个床上的病人啊?他刚才醒来了。” 司徒弦几步上前,激动地问道:“他去哪里了?” “病房里有个老太太刚才要去洗手间,没护士来,他刚好醒来了,就推老人去洗手间了,等会就回……诶,这不是回来了。”指着门口的人,床上的人一脸笑意。 “您怎么能随便乱跑,要是出什么意外怎么办?”护士推着轮椅,不悦地训斥轮椅上的老人。老人委屈地低下头,“我想去洗手间,你们没人来,护工也不见了。” 病床上的男人问道:“阿婆,刚才推你去洗手间的人呢?” “那个小伙子啊!” 孟瑶掏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放到老人跟前,因为激动,手都在颤抖,“阿婆,是不是这个男人?” 老李也凑过去看手机的照片,还不等老人说话,他就先咋呼起来,“就是他,对对,刚才你怎么不把手机拿出来,就是他!” 老人点点头,“就是这个小伙子,人真是不错。” “终于找到了,念兮,我们找到容修了。”孟瑶又哭又笑,抱着手机激动地自言自语。 “阿婆,他人呢?”兰花看看老人身后,急忙问。 “刚才那边打架,他去帮忙了,就不见了。” 司徒弦拿出手机给景天打电话,“让人都回来,容修找到了,就在医院里,现在立刻封锁医院,一个一个房间给我找。” 孟瑶说:“我们去看医院监控。” “我们医院的监控有跟没有一样。”小护士在后面吐槽。 “就在医院里,我们就能到找到。他肯定会打电话,念兮的手机呢?” “在我这里。”孟瑶从包里拿出手机,怕夏念兮再做什么傻事,她的手机早已就被她没收了。 司徒弦兴奋地往外走,“走,我们先去找,等念兮醒来,人就找到了。” 他掏出手机给母亲打电话,因为容修失踪这事,大家没一个能睡安稳。 “妈,容修找到了,他没事,之前是因为昏迷了,就在这家医院。就是那个救了念兮的渔民,他们也救了容修。” 司徒夫人激动地站了起来,“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念兮终于能放心了。容修现在呢?” “刚才走失了,不过他醒来了,还在医院里,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了。您跟爸放心吧。” “好。” 挂了电话,司徒弦一下子充满了力量,跟孟瑶兵分两路,一人一层地开始找人。 晚上八点,司徒弦,孟瑶,景天,还有十几个人集合到夏念兮病房外的。 景天气得一拳砸到墙上,“人还飞了不成?容修都醒了,怎么不联系我们?闹失忆 啊?” “小声点,念兮好不容易睡着了,她睡好久了,我叫她起来吃点东西!” 孟瑶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 五秒钟后,病房里传来孟瑶的尖叫声,“啊!” “怎么了?” 两人急忙走到门口,就看到孟瑶跟见了鬼似的步步后退。而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病房里。 孟瑶伸出手指着门里,“他……他怎么在这里?!” 景天一脸疑惑,“什么啊?你怎么——” 所有人都消音了,因为他们看着容修从病房里走出来,他表情很淡,目光扫过众人,然后缓缓开口:“我昏迷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半小时后,容修背靠在走廊的墙上,他抬头看着天花板,声音喃喃:“怪不得她会那样说……” “你再不回来,念兮都要疯了!”孟瑶真恨不得上去给容修一脚,自己的好姐妹被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 “你怎么会在病房里?我们知道你在这个医院,把医院都快翻了个遍。你这家伙抱着老婆睡得真舒服。”景天上前到他肩上捶了一拳。 容修咳了一声,苍白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出拳跟好友对了一拳,“辛苦了。” 目光又转向司徒弦,“司徒音呢?” “她比你好运,早就被找到了,但是她说她有精神疾病,已经送回帝都医院了。” 孟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就这样躲过了?司徒音可是绑架和故意伤人罪啊!” 司徒弦看着她,沉声安抚道:“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这次不会在手下留情了。” “如果这次她还能轻易逃脱,那我真的替念兮不平,她到底做什么了要遭这份罪!”孟瑶愤愤不平地盯着地面。 容修站直身子,看着众人,声音冷淡,“孟瑶,我不会让念兮受委屈的,司徒音既然想装疯,那就让她知道疯子也不是好当的。” 孟瑶认真地看着他,“你保证,你不能再让她伤心了。” 容修表情严肃,目光坚定,声声掷地有响,“我保证。现在你们都去休息吧,因为我,这几天,大家都没好好休息,谢谢。” 景天勾起一抹痞痞的笑,“兄弟之间不用说这个。回去给我放长假,就行了。” “那不行,我要好好陪陪念兮,等孩子出生吧,给你放长假。” “奸诈!” 司徒弦走到容修身边,警告道:“我妹妹就交给你照顾了,她要是有一点闪失,我不会放过你!” “你比我小,不过……谢谢你,大舅哥。” 司徒弦眼神里错愕一闪而过,再看向他,已经没那么冰凉,伸手在容修肩上拍了一下,“你该补给她一个女人该有的一切。” “嗯。” 等几个人从病房门扣离开,容修再次走进病房,他的心情却是异常沉重又酸楚。走到病床前,看着睡梦中眼角还翻着泪光的人,他伸出手,轻轻拨开她的碎发,像是浏览一个珍宝一般。 掀开被子,躺在夏念兮身边,伸手从她脖子下穿过,把人搂在怀里,慢慢推到自己怀里。 “容修……不要走……”怀里的人喃喃一声,紧紧抓住容修的衣服,声音里带着哭腔,眼角的泪落在他胳膊上。 低头亲吻在她额头上,容修因为心疼身体都开始颤抖,他哽咽一声,低声在她头顶喃喃,“我该拿你怎么办?” 从他出生到现在,他从没像这么无助过,母亲去世的时候,身边的人不停地说在他大脑中灌入他是容氏继承人,是沈家的希望,他不是普通小孩,不允许有小孩子的情绪。 没人在意他当时难过不难过,没人会把她当一个普通小孩看待。 从那之后,他就是一个不可战胜的战神,他是商场闻名丧胆的修罗,他以为自己都要失去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感情了。 夏念兮就这么闯入他的世界,带来了跟他截然相反的活着的气息。 以前他从不相信什么以身相许,生死与共,此刻却真的怕了。孟瑶说念兮差点跳崖陪他去了,天知道他当时用了多大的力量才不让自己暴走。 如果他们没拦住她…… 如果她没有突然想清楚…… 此刻,他是不是只能碰到她冰冷的身体? 身体因为这些假设而颤抖,怀里的人不安地皱起眉头,好像被噩梦缠绕了。 “怎么会这么傻!” 他真的怕了,怕有一天自己出了什么意外,这个傻丫头真的陪他就那么去了。 “带我一起走……容修……容修……” 怀里的人开始挣扎,身体因为冷汗而黏潮。容修用力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我在这里,我哪里都不去,你也不许去。” 夏念兮慢慢安静下来,身体也放松下来,只是双手还死死抓着容修的衣服不放。 容修轻轻拍着她的背,等到夏念兮再次说过去,才从病床上下来,因为拉扯到伤口,他痛得眉头一皱,咬牙走进浴室,浸湿了热毛巾,回到夏念兮身边。 坐在床边,把夏念兮额头的冷汗擦掉,轻轻揭开被子,解开她衣服扣子,认真地帮她擦身体。 不想吵醒夏念兮,这一切都是抹黑进行的。 等到帮夏念兮擦完身体,他才重新躺在她身边,将人搂紧怀里,低头望着她的睡颜,他要把这张脸刻在骨子里,她的一颦一笑,皱起眉时的细微变化,他全部都要记住。 这一辈子好短,他还没过完一半,就开始舍不得他们剩下的时间了。 …… 夏念兮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就躺在容修的怀里,他在她耳边说了她一一辈子都听不完的情话,他还说以后什么都听她的。 所以刚醒来的时候,她的嘴角还弯着。 缓缓睁开眼睛,近在咫尺的脸,让她屏住呼吸,不敢打破这一刻的美好。 伸出手,颤抖地靠近他的脸。 指尖轻轻在碰到他的眉毛,还是那么硬,夏念兮扁起嘴,泪水朦胧了双眼,“我有没有说过,你真的好帅,我真的好爱你……”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再伤他的心。 手颤抖地握紧,她闭上眼睛,终于忍不住颤抖地啜泣起来。 “再说一次爱我,我就不离开你了。” “我爱你,我爱你,容修,我比全世界任何人都爱你!我——”哭的稀里哗啦的小脸突然怔住,一双盈满泪水的双眼惊恐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我回来了,老婆,让你担心了。”容修伸出手,要擦她脸上的泪。 下一秒,扑通一声,床上的人就被踹下病床。 夏念兮在被子里活动了一下用力的双腿,双眼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被她踹下床的男人。 容修震惊地看着她,“夏念兮,你做什么呢?” 夏念兮缓缓坐起来,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木木地自言自语,“不,我在做梦……” 容修从地上起来,走到病床前,居高临下望着她。 她抬头看着他,却拼命摇头,“不是梦,这是幻觉,我不正常了……我——唔” 容修扑到她,低头吻住她的唇,灵活的舌长驱直入,熟练地寻找到她的舌,纠缠嬉戏。 相濡以沫,唇齿相交,灼热的气息刺激着夏念兮的每一个细胞。 她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容修放开她,居高临下看着她,额头抵着她额额头,“我回来了,是我,我还活着。” 夏念兮像个木头一样盯着他不说话。 “念兮?”容修担忧地看着她,可是夏念兮就是不说话,盯着他,像是被点了穴一样。 就这样对峙了一分钟,容修心里越来越忐忑,他怕孟瑶说的事成真了,他的失踪对她打击太大,她的精神…… 放开她,容修往外走。 “哇……呜呜……”床上的人突然哭了起来,都走到门口的容修急忙赶回来,“怎么了?” 夏念兮像个孩子一样哭,指着容修控诉:“果然是幻觉,你马上就会不见了……呜呜……容修,我都已经努力在劝自己坚强下去,你为什么偏要来刺激我……” 容修无奈地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傻丫头,我还活着。你摸摸我,我不是幻觉。” “那陪我睡觉,容修,陪我睡觉。” 容修宠溺地看着她点头,“好。我去锁门。” 还有半小时,他们就来了,可是那又怎样。 只要是她想要的,他怎么忍心拒绝! 两人躺在病床上,夏念兮枕着容修的胳膊,仰着头望着他。 容修低头亲在她额头,“乖,不是要睡觉吗?” “好。”夏念兮闭上眼睛,乖得像个孩子一样。 过了一会,夏念兮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他还在,看到自己的手贴在他起伏的胸口,她伸手轻轻贴在他鼻息下,温热的呼吸打在她手指上。 她安心地闭上眼睛,容修睁开眼睛,心疼地看着她。 又过了许久,夏念兮再次睁开双眼,望着近在咫尺的人,表情从呆愣,到平静,最后笑着哭了。 把头贴在他胸口,听着容修沉稳的心跳,她终于确定,她没有疯,她的容修回来了,在她快熬不下去的时候,他终于回来了。 搂着她的怀抱突然收紧,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 夏念兮闭上眼睛,回抱住他,颤抖地命令,“再也不许分开了了。” “好。” “门怎么关了?” 叩叩叩! 门外传来孟瑶疑惑的声音,夏念兮睁开双眼看向容修,“他们来了。” “我去开门。” 夏念兮点点头。 容修走到门口打开门,几个人一脸古怪表情走进来,景天靠到他身边,露出会心的笑,问道:“你们两昨晚……是不是?还要关门,你真禽兽,你老婆怀孕了呢。” “你才禽兽,满脑子什么想法!” “念兮,感觉怎么样?” “我挺好的。”夏念兮笑着回答哥哥的问题,目光却仅仅追着容修的身影。 景天对容修说:“你昨天才做手术,我带你去做检查。” 夏念兮急忙走过去,拉住容修的衣袖,担忧地问:“我也去,做什么手术了?” ...... 188.妇唱夫随 容修拉住她要扒自己衣服的手,“伤口有点感染,问题不大。” 景天撑着下巴说道:“那就一起去吧,刚好见一下救了你们两的人,人家真是同时救了你们俩,该去说声谢谢。” “同时救了我们两个?”夏念兮疑惑地看向景天。 孟瑶走到她跟前解释,“你那天晕倒了,是那个叫兰花的人把送到医院。你当时就跟容修在一辆车上,不过你们俩都昏迷了,谁也没看到谁。” 夏念兮仰起头看向容修,容修也看着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这就是你说的缘分。” 三人站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这还真的只能用缘分解释了。 几个人走出病房,容修因为刚做了手术,没有休息好,也没配合治疗,有点低烧。 夏念兮握紧他的手,她不能再让他离开她的视线,绝对不行。 刚从一楼的电梯里出来,从远处就跑过来一个女人,焦急地拉住容修胳膊,“你去哪里了?大家找你都找疯了。” 容修淡定地挣开她的手,握紧夏念兮的手,略带疑惑地扫了女人一眼,问道:“抱歉,请问你是谁?” 孟瑶站在一边小声解释,“她就是兰花,救了你们的人。” 兰花的手放在空中,她看着容修,又转头看了一眼夏念兮。心里突然有一丝奇怪的情绪在发酵。怎么是她? 他们是什么关系?眼神定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兰花不说话。‘’ 容修看着她开口道:“谢谢你在海上救了我,又救了我太太。我在这里向您道谢。” 他的眼神却没看她,而是在夏念兮身上,宠溺地看着她,“以后不许乱跑了。” “嗯。”夏念兮看着他,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又想笑又想哭。 目光转向兰花,她松开容修的手,朝兰花恭敬地鞠了一个躬,“谢谢你救了我丈夫,你是我的恩人。” 司徒弦双手捧着自己的名片递给兰花,“你是司徒家的恩人,以后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提,我们会尽量满足。” “不,不用了。我救……这位容修先生也是无心之举。既然你们是一起的,那这张卡还给你们。” 兰花从口袋里掏出司徒夫人给她的银行卡,她把卡塞到司徒弦手上,挤出一抹笑,“这个还给你们,里面除了他的手术费和医疗费,剩下的钱都在里面。” 兰花说完,转身匆忙走了。 走到大厅中央,刚好老李带着从大门进来,兰花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走啦,我们回去了。” 老李挣扎着不想离开,说道:“回什么啊?人找到了吗?如果那个男人真是电视里一直寻找的人,那我们还有五十万的奖金呢。” “有没有点骨气啊,什么钱都想赚!” 司徒弦走上前,打断两人的对话,“这无关骨气,我们在电视上登了广告,这笔奖金就是你们的,你们不用不好意思。” “我们不要!” “我们要!” 兰花气得狠狠推了老李一下,气冲冲地问道:“人是我从海上救起来的,你要什么?” 老李一想到那笔奖金,他就不能让步,“要不是我给他上药,他能活到现在?” “要不是你给他上错药,他会昏迷到昨天才醒来吗?你差点把人家害死了,你还有脸要钱?!” 两人在医院大厅就这么吵了起来,司徒弦回头看向众人,微微皱眉。 孟瑶把一张写好的支票交给夏念兮,夏念兮拿着支票走到两人面前,“你们就别推辞了,你们都是我们的恩人,这笔奖金,你们问心无愧,拿着吧。” 老李看着夏念兮,心情好了几分,梗着脖子解释,“小姐,我们不是坑钱的,要是你们没那个广告,我也不会要钱。既然发了寻人启事,我也不是救人图财……” “我知道,你们救了他,我非常感谢你们。这点钱聊表心意,请千万要收下。”夏念兮双手将支票奉上。 老李激动得吞了吞口水,双手颤抖地接过支票。 “老李,你敢收!”兰花站在一边厉声呵斥。 “我们去看医生吧,容修的身体还要做个详细的检查。”孟瑶在一旁建议。 “嗯。”夏念兮回到容修身边。 几个人朝医生办公室走去,医院大厅人群散散,那几个人很容易就抓住了大家的注意力。 老李盯着支票直乐,笑得你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抬起头要跟兰花说,就看到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容修的背影。 叹口气,老李走到兰花面前挡住她的视线,“别看了,人家金童玉女,你一个渔家女想什么呢。做做梦就行了,你还当真啊?” “要你管,你这辈子就钻进钱眼里算了。”兰花红着眼睛跑出医院。 她不是为了钱才救人。 可是收了那钱,她在他眼里就真的变成为了钱…… 几个人站在检查室门口,医生在里面给容修做全身检查。 孟瑶把人拉到角落,小声嘀咕,“那个兰花不会看上容修了吧?” 夏念兮白她一眼,“啊?怎么可能,才见过几次面啊!” 容修都没醒来跟她说过话,这能产生什么感情。 “不是,刚才她看容修的眼神,反正很怪异。”孟瑶痛苦地捂住脸,她怎么感觉自己跟个老妈子一样。 “我怎么没看到?” 孟瑶伸手在她额头敲了一下,“猪,你的眼神一直在容修身上,你还能看到谁?” “我也控制不了自己,孟瑶,怎么办,我是不是很花痴?” “你对容修花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能怎么办?凉拌呗。不过你男人越来越吃香了,以后你的麻烦可多了。” “我相信他,也相信自己。” 失而复得让她终于懂了一件事,不要拿自己的自卑去衡量别人的忠诚。伤人伤己,容修爱她,就算几年,几十年以后他变心了,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 “想通了?” “嗯。” “那之前纠结的事呢?他瞒着做的那些事呢,都不计较了吗?” 容修从检查室走出来,目光寻找了一圈,最后定在她脸上,眼里露出宠溺的微笑。 夏念兮回他一抹微笑,声音轻如云,“只有失去过,才会发现没什么比他好好活着更重要的。” 她走到容修身边,“检查得怎么样了?” “结果要晚点才能拿到。” 那边浓情蜜意,孟瑶撇撇嘴,羡慕夏念兮能早点想通勇敢地跟容修在一起,可是羡慕、理解,却没办法跟她一样,这大概就是生活吧。 生活总是有很多经验之谈,有很多人提醒你不要犯错,但是就是会犯那个提醒过的错误。 错误就想一个既定的程序一样,知道它在那里,知道它会导致什么错误,知道它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损失,可就是避免不了。 就像她知道自己心里唯一爱的人是谁,却硬是拉开了他们的距离。 明知道未来一定会后悔,明知道她一定会伤心得快要死掉,明知道走散了就真的没回头的机会,她还是坚持在做这件事。 “孟瑶,走了!”夏念兮朝她喊。 “好,来了。” 中午在夏念兮的病房里等容修的检查结果,景天和司徒弦已经搭乘飞机回帝都了,两个人都不是闲人,为了找容修,他们已经耽误了很多工作,确保了两人安全,他们立刻就飞了回去。 孟瑶一人身兼两人的保姆。 “妈,容修没事,我也没事。” 司徒夫人带着蓝牙耳机,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一心二用,“妈给你们调一架飞机,接你们回来,帝都的医疗设施比m城好多了,你们在那里要休养多久啊?” “妈,我来m城是为了拍戏,已经签了约,我现在和容修都好好的,我想把我的戏份赶紧拍完。” “容修怎么说?” “他也同意。” 司徒夫人眉头皱起来,“电话给他我,我跟他说!” 夏念兮把手机递给容修,眼神怯怯地说:“我妈要跟你说话。” “交给我,没事。” 容修接过电话,从沙发上起来,“阿姨,是我。” “你怎么能答应她继续拍戏呢?我们家不缺这点钱,她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 “阿姨,我都知道,但是我们不能把折断她的翅膀,把她当金丝雀养啊。还有一件事……”容修悠闲地走出病房。 夏念兮坐在病床上,探头往外看,无聊地拿过一根香蕉吃起来,小声嘀咕道:“说什么呢,那么神秘?” 孟瑶从外面走进来,奇怪地问:“容修跟谁打电话呢?看我靠近,他还躲了!有猫腻!” “跟我妈,我妈不想让我拍完戏,你跟导演说了吗?” “你我也不赞同你拍戏,你现在这个月份,要是出点意外怎么办?真想不通容修竟然会答应你,他应该直接把你抱起来送上飞机。” 夏念兮朝她翘起嘴角,“他才不会!” 孟瑶从包里拿出剧本,轻轻打在她头上,“不许秀恩爱,讨厌,再这样,我回帝都了。” 夏念兮一点都没在意,拿过剧本,一副求饶的表情,“好姐姐,不要这样嘛~我错了!” 孟瑶坐到她旁边,认真地开口:“导演把你的戏删减了一些,说对你好。我觉得没问题,反正你也不可能挡住两个主演的风头,露个脸,对以后复出有好处就行了。” “嗯。” 夏念兮低头翻开剧本,她想看看都被删减了哪些。 容修打完电话进来,看了孟瑶一眼,“一会有人从帝都给我送药,如果你不想看到某人,可以避嫌。” 孟瑶一看容修的眼神,就炸毛了,从床边弹了起来,反驳道:“不想看到某人?谁啊,我孟瑶从小做事光明磊落,我怕过谁?” “他带了未婚妻过来。” “未婚妻?”夏念兮抬起头看看孟瑶,又看向容修,“白夜萧有未婚妻?” “他本来就有。”孟瑶面无表情地说,走到桌前,拿起一颗洗好的苹果,狠狠咬一口。 而且是个跟司徒音一点都不一样的真公主。 她这样的烧火丫头,就算有仙女的帮忙,做一场公主梦,也就一晚上的时间。 夏念兮放下剧本,走到孟瑶身边,拉住她的胳膊,“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比不过那个女生。” “感情跟出身没关系!” “不是出身,品行我也比不过她,她是天使。” 容修面无表情地说:“搞不懂你们女人。” 孟瑶没理他,看着夏念兮,眼里是毫无生机的绝望,“她是天使。” 大脑轰一声,夏念兮眨眨眼,声音结巴地问:“是,是她?” 孟瑶点点头,她笑了,笑得很灿烂,夏念兮却觉得她的心都在滴血。 下午白夜萧来的时候,孟瑶和夏念兮都不在,两人去片场了,夏念兮说自己刚拿到新剧本,想让导演说说戏。 白夜萧把药膏递给容修,“没事吧?” 把药膏收起来,容修点点头,“还好。” 目光转向白夜萧身后的人,念兮和孟瑶似乎都认识她,还称呼她为天使? “这位是?” “你好,我叫周纯雪,小白的朋友。” “不是未婚妻吗?” “我正在努力往这个身份走,现在就当我是他的朋友就好了。”周纯雪大方地跟容修握手。 “我叫容修。” 周纯雪打完招呼,看向白夜萧,“我去转转,这里是影视城,大概会碰到很多明星,我去碰碰运气,走之前给我个电话。” 白夜萧点点头,“好,小心点。” 等周纯雪离开之后,容修才认真问道:“什么情况?” 白夜萧打开医疗箱,戴上听诊器,示意容修坐下,淡淡地开口:“什么什么情况?” “为什么会有个未婚妻?” “我妈安排的,也是监视我的人。” “监视你?看着不像。” “我妈找错人了,周纯雪不屑做这些事,她的世界比我们美好多了。” 容修试探着开口,“天使?” 白夜萧挑眉,“嗯?” “看来你也不知道。孟瑶认识周纯雪,你知道吗?” 白夜萧僵在原地,看他的表情,容修扣上衣扣,肯定地说:“看来你不知道。” “她们怎么会知道?!周纯雪,十年没回国了,孟瑶不可能出国,她怎么会碰到周纯雪?” “她和念兮把周纯雪称为天使,具体我就不知道了,她们没打算告诉我。” “孟瑶人呢?” “去剧组了。” …… “卡!这条过,休息半小时,我们拍乐天的那场戏。” 繁忙的片场,孟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夏念兮拿着杯子,手心放了一堆药,一口气喝下去,连喝好几口水才忍住了想吐的冲动。 合上杯,她把杯子交给孟瑶,“别躲了,要来的总会来。” 孟瑶低头把杯子装进背包里,死气沉沉地抵抗,“我没躲。” “那你们聊,我去拍戏了。” 笑着跟不远处的白夜萧招招手,夏念兮转身往导演的方向走去,走了一会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一眼孟瑶和白夜萧。 一转身就撞到一个人,她还没看清楚人,就赶紧道歉:“抱歉。” “没事,夏念兮!” 看清楚站在面前的人,夏念兮瞪大了双眼,“鹿鸣!” 要说当今娱乐圈里的流量小生no1是谁,非鹿鸣莫属,才20岁,微博粉丝数量已经超过一个亿,上至大妈,下至几岁的小娃娃,他全都罩得住。 他生日在微博喊了一句话要做慈善,他的粉丝后援会就成立了鹿鸣基金,一个小时捐赠金额就上亿了。 “你也在这部戏客串?” 鹿鸣朝她眨了下眼,双手抱在胸前,说道:“嗯,跑个龙套而已。你看着比照片要小多了。” “谢谢夸奖。” 这部电影还有多少大明星要客串,传闻请鹿鸣至少要上亿,那客串几分钟,要出多少钱啊? 鹿鸣低头在她耳边问:“想什么呢?” 夏念兮脱口而出,“想你的片酬是多少?” “哈哈,你真可爱。” 远处一个经纪人匆忙跑过来,“鹿鸣你怎么来这里了,快点,你还有很多通告,拍完,我们立刻要飞米兰。” “那我先走了,拜拜,后会有期了,夏念兮。” “拜拜。” 经纪人跟鹿鸣快步往前走,嘴里还嘀咕,“离夏念兮远点,跟她扯上没什么好事。投毒,离婚,脚踩两条船,还私吞公司……” 夏念兮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住,那个经纪人说话也不注意,她还在这里,能听得到呢。 “我觉得她挺好的……” 被当红小生夸奖,总算还有点心里安慰。 当天晚上白夜萧就走了,孟瑶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夏念兮不敢去戳破她。 接下来的几天,容修除了在医院做治疗,几乎全程陪着她拍戏。 因为删减的问题,夏念兮的戏一周多就拍完了。 拍完最后一条,在剧组感谢完大家的照顾,容修定了大餐,特地从别的城市空运过来。 “多谢各位,对我太太的照顾,以茶代酒,我敬大家!”容修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大家也都知道容修的事,所以都很给面子,连导演都一改往常严肃的表情,笑着跟容修聊了好一会。 夏念兮怀孕三个月了,上厕所频繁起来,笑着跟大家说一声,她走进洗手间。 解决完生理问题,刚要推开门门,就听到同一剧组的几个女生在外面说话。 “美姐,你说夏念兮跟容修到底离没离婚?”说话的是新晋小花,一个mv的女主角,一下子被导演看中了。 美菱拨弄一下耳坠,笑着开口:“你应该问他们两到底结没结婚。当时容修跟司徒音的订婚礼可是很轰动的,如果他真的跟夏念兮结婚了,那肯定当时就离婚了。但是现在又宣布没离婚,我估计根本没结婚证,就是嘴上说说。” 小三专业户的赵落对着镜子涂口红,幽幽地开口道:“人家豪门结婚,订婚,结婚,哪个不是轰动媒体界,夏念兮结婚就悄无声息。” 美菱掏出迷你化妆袋开始补妆,“豪门深似海啊,你真以为她就真的跟表面一样光鲜?” 小花继续八卦,“听说她是司徒家的私生女,也是豪门了吧。” “哼,你信吧,我不信。” “不是司徒家的女人,导演能这么好心,给她讲戏,她拍不了,就给她删减。” 美菱补完妆,微微一笑,转身往外走,“谁知道她靠什么本事让导演这么听她的话。反正跟我没关系,我没本事,甘心当陪衬。” 洗手间隔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夏念兮悠闲地走到洗手池,笑着跟三个女人打招呼,“嗨,这么好奇,当面问我啊。” “啊,念兮姐姐……” 夏念兮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她,“打住,小姐姐,我记得你前几天才在剧组你直播你过生日,那你应该比我大半岁吧。” 美菱眉头一皱,“夏念兮,你想吵架?” “没有啊,我就是提醒你们,可以直接问我,不用那么辛苦猜。” 擦干手,夏念兮转身看着三人,然后走近她们,然后从美菱身边走过,走向门口。 赵落心中不平衡,忍不住叫嚣一句,“你不过是没演过主角的四五六线,你就这么样对前辈的吗?” “我是几线的,还轮不到你来给我定。我给你一个机会,给我道歉,否则,你以后当几线,我还是能决定的。”目光扫过其他两个人,夏念兮傲慢地笑了. “好大的口气,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老板呢。美姐是要跟我一起进红星,我们是几星,你来决定试试!” 夏念兮转身,推开门,嘴角微微挑起,“红星啊?好的,我决定了,你们进不了红星。” 美菱觉得自己一直不说话,就是给夏念兮面子,结果这个新人竟然不给她面子,“你好大的口气。你凭什么?” “你还没资格知道我凭什么!” 说完最后一句话,夏念兮踩着优雅的步子走进会厅,走到容修身边,额头靠在他背上。 容修侧头轻声问道:“怎么了?” “我变坏了。”简单把洗手间的事说了。 容修转身,低头望着她,笑着开口:“还不够坏,如果你想,把她们扔出去也行。” “你比我更坏!” .......... 189.他是我老公啊! 饭局结束,要离开的时候,导演突然走过来喊住夏念兮,“念兮,你过来一下。” 夏念兮看了容修一眼,走到导演面前,“怎么了,导演?” “我有个朋友想拍一部戏,虽然是小制作,但是立意很好,女主是一个怀孕的女性,我知道你身体不太好,需要好好静养,但是如果你以后真的还想走这条路,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很看好这部戏。” 夏念兮想也不想就婉拒了,“对不起,导演,我暂时不想拍戏了,一切都等宝宝出生,我希望他平安出生。” 目光带着歉意看向导演,又转向容修的方向,“现在没什么比他们更重要的。” 导演笑着摇头,“我知道,也是提议一下而已。” 不过最后导演离开之前还是把一张名片递给夏念兮,“他的戏暂定两个月后开拍,如果你改变心意,随意可以联系他。” “好的,谢谢导演。” 回去的路上,夏念兮靠在容修怀里,满意地闭上眼睛。 容修低头看她一眼,眼里带着宠溺的笑,收紧环抱她的臂膀。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坐私人飞机回帝都了。 两人一起回到司徒家,司徒锋正坐在大厅喝茶看报纸,等司徒夫人把两人迎进客厅,他才放下报纸,看向两人,“回来了。” “爸,我们回来了。”夏念兮眼睛红红地看着司徒锋。 司徒锋站起来,走到容修跟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以后做什么事都要想想你还有老婆孩子,别那么冲动。” “是,我会记住您的教诲。” 司徒锋点点头,“我去部队了。” 走出几步,突然又停下来,“最近政策大好,国家准备大力扶持青年企业和进出口贸易,你们公司能拿到指标吗?” 容修自信地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这件事早就有人给他透过消息,虽然他不在公司十几天,但是计划和行程早就定好了。 等司徒锋走后,司徒夫人把两人叫到饭厅,“吃点早餐,容修一会要回家吧,容老爷子年级大了,别让他担心。” 夏念兮坐下,看着妈妈,说道:“我也去看看爷爷。” 司徒夫人温柔地看着她,“好,给你准备几件衣服吧,去好好陪陪爷爷,我把去医院给你拿了一点药,定时吃。” “谢谢妈。哥哥呢?” “公司堆积了很多事,再加上股权变动马上就要到最后阶段了,他一天到晚都见不到人呢,不用管他。” 两人吃完饭,夏念兮就很容修回容家了。 一进别墅,容老爷子在花园里练太极,看到两人走近,眼睛都亮了,收了式,脸上露出笑容,“念兮回来了,我曾孙乖吗?有三个月了吧。” 夏念兮上前,撒娇地抱住爷爷的胳膊,甜甜地开口道:“爷爷好,还有三天就三个月了,宝宝一切都好。爷爷好吗?我最近不在帝都,都没办好好陪陪您。” “那念兮这……是要好好陪陪爷爷了?”容老爷子看着容修手里提的一袋子东西,怎么看都像是女人用的东西,笑容更加出灿烂了。 “爷爷,您该吃药了。” 从别墅里跑出来一个青年,端着一杯水和药,看到容修和夏念兮,眼前一亮,“大哥,你回来了。” 看到容明,夏念兮和容修都很意外,容修上前两步,问:“容明,你怎么会在这里?” 容明看到容修还是有点害怕,站直,低着头,乖乖回答:“嗯,二哥带我过来的。让我陪陪爷爷,刚好这段时间学校组织校外活动,我就过来了。” “容离,你怎么会在这里?”夏念兮看着站在别墅门口的容离。 容离看到他们,眼里闪过一丝震惊,目光看向容修,脸上露出一丝惊喜,“你!” “谁来了?”容勋从容离背后出来,脸上的笑容在看到容修的一瞬间,消失在脸上。 这个变化看在夏念兮眼里,也看在了容修眼里。 明明都是他的儿子,为什么容勋能偏心到这种程度。 花园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容修沉着脸说:“你为什么会在我家?看来我上次的警告,你没明白。” 容勋眼神闪烁,可是这里这么多小辈,他又不想让自己折了面子,所以语气也不好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爸爸,我来这里有什么不对吗?我是来看我爸,也就是你爷爷,你还能阻止我吗?” 场面一触即发,容老爷子急忙转向容勋,厉声呵斥道:“你闭嘴,让你住在这里,但是你别忘了,这里是容修的家,这是他的房子,我们都是客人。” 容勋忍不住反驳,“爸?是他不孝顺!” “容修,是我让你爸爸过来住的,毕竟是一家人。还有一件事——”容老爷子刚想说不止容勋搬进来了,那个女人也跟着搬进来了。 林芳菲打着哈欠走出来,“怎么回事啊?好吵啊!” “你怎么会在这里?爷爷,你怎么会让她进来!”夏念兮一脸震惊地看着容老爷子,爷爷难道不知道容修多恨那个女人吗! 容老爷子被夏念兮的目光看得一阵心虚,他抿着嘴不说话。他是讨厌林芳菲这个女人,可是毕竟有了容家的骨肉,他总不能把人赶出去! 林芳菲也看到了夏念兮,眼神里闪过一把刀,容修不是死了吗?媒体都大肆报道了,他怎么命那么大? 容修冷冷地开口:“容明,带爷爷回房间喝药。” “好,好的。”容明走到爷爷跟前,扶住爷爷的胳膊,小声说:“爷爷,咱们走吧。” 夏念兮也看向爷爷,“爷爷,您身体不好,这里就交给容修好了。” 容老爷子看向孙子,却只看到容修的背影,不想走,容勋再混账,也是他的儿子,他站在这里,容修还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对容勋客气点。 一旦他走了,这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容修扭头看向爷爷,表情平静得看不出一丝情绪,他的声音低沉冰冷,“爷爷,您再不走,别怪我不给您留面子。” “容修,他毕竟是你爸爸,让他走就是了。”容老爷子看向儿子,呵斥道:“还不快带那个女人离开!” “我为什么要离开,我怀的是容家的孩子,容修,我肚子里的可是你亲弟弟。” “弟弟?”容修嘴角勾起修罗般的笑容,他转身走到夏念兮跟前,低头看着她,眼里的冷意被温柔代替,“你回房间休息吧,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就去陪你。” “你先处理完吧,你陪我上去。” 他挑眉,明明表情非常冷,眼神却那么暖,“不怕?” 夏念兮吐了下舌头,古灵精怪地伸手帮他整理领带,“练练胆呗,让你的小宝贝看着,以后他可要学他爸爸呢。” 容修握住她的手,看向容勋,“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不要挑战我的忍耐限度。立刻离开我家,五分钟,所有东西拿走。” “你想让媒体都知道你容修刻薄弟弟,忤逆父母吗?”容勋就笃定他还要混下去,不敢把自己的名气搞臭了。 “看来我知道你们的打算了。” 容修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景天问:“怎么了?准备回公司了吗?” 容修平静地吩咐道:“立刻收购林家,我要让林家彻底在帝都消失。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拜他们的私生女林芳菲所赐。” “好的,这件事可比我手上的项目简单多了。” 林芳菲眼神慌张,吼道:“容修你吹什么牛,你以为你能只手遮天吗?这是帝都,不是a市!” 容离一脸茫然,喃喃道:“什么私生女?” 容修看着容离,第一次觉得他很可怜,“容离,不止你是私生子,你妈也是,你以为她是——” 林芳菲张牙舞爪地朝容修扑过来,“啊,容修你闭嘴,你再敢污蔑我,我要让你吃官司。” 还没跑出几步,就别一个园丁一扫把挡住。 容修看着容离继续说,“你妈是林家一个私生子和妓女生的,如果不是她勾搭到了容勋,林家甚至不会承认她姓林。” “私生子和妓女生的……”容勋惊愕地站在原地。 容修冷笑地看着他,“你所谓的大家闺秀,其实是一个在他人眼里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容勋,这就是你选择的女人。” 夏念兮到容离和容勋震惊的表情,看到林芳菲疯狂地挣扎嘶吼。 原来这个女人是假千金小姐,这下也能说通了。 千金小姐都有自己的骄傲,怎么会有富家小姐甘心给一个没什么大本事的男人当几十年的小三。 容勋强撑着自己的自尊,呵斥道:“我不许你侮辱你继母,容修,道歉,立刻道歉。” “人的出生不能选择,我不能选择谁成为我的父亲,我给了你应有的尊敬。是你彻底把一切都毁了。容家收购沈家的一切我将会隔离出来,等颜颜长大交给她。至于容家的一切,容明,如果你有本事,那就毕业了来证明给我看。” “容修,容家不能散!这是我一辈子的心血!”容老爷子声音颤抖。 容修毫不留情打破爷爷的梦“爷爷,容家已经散了。” 林芳菲愤怒地吼道:“你想私吞容家的一切,你才编造这些,你是恶魔,容修你是恶魔!” “私吞,容家的一切值得我设一个圈套吗?看着他们,五分钟,不离开,立刻报警。”容修跟管家吩咐完,拉着夏念兮走进别墅。 花园里顿时安静了。 容离故作镇定地往门口走去,林芳菲喊他,“容离,你要去哪里?” “离开,不然等着被警察抓吗?” “儿子,我们还没输,我们没输。” 容离扭头看向母亲,眼里露出一丝悲哀,“妈,从小我就比不过他,我比不过。为什么你一定要让我比他强?我们本来可以当兄弟的。他知道你这么大的秘密,你儿子都不知道的秘密,只要他往娱乐圈一捅,我早就完了。” “他不配当你兄弟,他——” “是我不配当他的兄弟。他从没跟我斗过,是我跟他斗。是我错了,妈,以后我不想斗了,我斗不过,我也不想经商,我喜欢当演员,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好听听我说话!”容离眼睛通红,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脸站在容修面前了。 “二哥。”容明担忧地看着他。 “容明,照顾好爷爷。” 容离大步离开。 管家站在院子里,看了一眼表,“容先生,还有四分钟。” 容勋气得脸通红,“我就不信你真敢报警!” 管家淡定地站在原地,不说话就盯着表看。 容勋一下心里没了底,走到林芳菲跟前,“我们走。” “为什么要走?容修是儿子,我是你合法的妻子,我就是他妈妈,他凭什么让我们走?” “够了,芳菲,你别再闹了,我们走!”容勋烦躁地一跺脚。 “你骂我……你相信他说的,你不相信我。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不相信我?”林芳菲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眼泪在眼眶打转。 “芳菲,我不是傻子。我不去调查那件事,你也别揪着不放了,你不走,我去收拾东西我走!”容勋走进别墅收拾东西。 林芳菲一下慌了神,跟着容勋走进别墅。 容老爷子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幸好被荣明扶住。 “容家散了……散了……” “爷爷,我们都是容家的废人,您的基业是大哥一个人守住的,从小我还在看动画片,他就在学习金融。我们去夏令营,他在修管理学的课程。寒暑假我们去兴趣班,他跟您去公司……” 容老爷子看看容明,又抬头看看这别墅,喃喃自语,“是我错了吗?” 夏念兮站在卧室的窗口,看着容勋提着行李离开,林芳菲跟在后面,两个人一边争吵一边往外走。 等两人离开,她看了一眼浴室,容修在浴室洗澡。 走出卧室,准备去看看外公,就在楼梯口碰到容明。 “嫂子。” “爷爷怎么样了?” 容明压低声音,“爷爷睡了,但是他心里肯定很难过。” 夏念兮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如果孝顺应该要顾着爷爷的心情,不该这么决绝地把人赶出去,可是容修已经容忍他们很多次了,她也不想让容修再委屈了。 “爷爷怎么会让他们住进来?” “二哥让我来陪陪爷爷,说怕爷爷突然看到新闻,一时接受不了,让我机灵点。” “容离?他带他们住进来的?”夏念兮眉头皱起,对容离的厌恶更深。 “二哥挺好的,他没想到舅舅会带着那个女人住进来,那个女人怀孕了,爷爷也是在乎孙子才让她住进来。不过二哥没住进来,他就是拍完戏过来看过几次爷爷。他还劝了好几次让舅舅搬出去。” “真的?” 容明认真地点点头,“嗯,有人打电话打到家里问大哥的情况,二哥接了,也说人好好活着,一点都没咒大哥的意思。” 难道她误会了容离了? “算了,不说这件事了,谢谢你照顾爷爷。” “哪有,我其实什么都没干,诶,我回房间了,不打扰你们了,大哥,再见。”容明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容修,胆怯地打声招呼,然后就好了。 夏念兮回头,就看到容修站在门口,头发还在滴水。 她急忙走过去,不悦地看着他,“怎么不吹干头发?” 容修抱起她,往房间走去,“出来没看到你。回房间,你帮我吹头发。” “嗯。” 在家待了一天,容老爷子连吃饭都没下来一趟。 大家都知道爷爷不开心,却无能为力,直到老爷子说要吃夏念兮的做的饭。 她就做了老爷子爱吃的东西让梅梅端进去,不想进去独自面对老人家的请求。 她是自私的,明明知道爷爷这时候是希望她向容修求求情,但是她开不了口,也不想开口。 伤害容修,就是伤害她,她也恨那对人,不去报复已经很好了,怎么可能求情。 晚上睡觉的时候,夏念兮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容修正在打电话。 容修看到她出来,就打开免提,朝她招招手。 夏念兮走过去,靠在他怀里。 景天骄傲地说:“林家已经外强中干了,陆少杰屯了林家的主场子,他们的生意又被我们截断了原材料,等到交货期,他们就会赔得倾家荡产。所以我们会以比上次预计还要低8%的成本收购。” 容修在夏念兮额头亲了一口,才继续问:“陆少杰为什么要帮忙?” “他说,救命之恩,这辈子都会铭记。” “跟他说,纯黑是不可能长久存在的,现在有个机会让他洗白,如果他愿意,到公司详谈。” “想拉他入伙?你好奸诈,轩辕家的势力虽然不是第一,但是盘根错节的人脉,可是帝都各个圈子都想拉拢的。行,我会跟他谈,他是个死脑筋,应该没问题。” 景天挂了电话,夏念兮好奇地问:“陆少杰是谁?” “上次见过的,在轩辕雪雪的病房门口,跟在轩辕怒身边的男人。” “是他?!”夏念兮有些意外,对陆少杰的印象就停留在他脸上的伤疤,和冷到让人发毛的气场。 那种带着死亡气息的阴冷,一看就是混黑社会的。 “嗯,是一个狠角色,你舅舅也说过,未来帝都的黑道,这个男人是个不能小觑的角色。跟他作对,不如跟他合作。” 夏念兮紧张地看着他,“你要跟黑社会合作?” “放心,我不会做违法的事。” 不过经商的,没有一个是干干净净的,黑白两道都不必须有自己的势力,才不会被人暗中算计。 这些商场的阴暗,他不会告诉念兮,也不会让她碰到。 第二天一大早,容修到公司,蓝枫冲出来,“老大,圆满完成任务。” “哥,我想死你了!” 突然冲出来的人,抱住容修就要上嘴,被容修黑着脸推开,“季千离,别恶心我。你们回来了,就是搞定了。” “嗯嗯。”两人整齐地点头。蓝枫拿出手机,把拍摄下来的照片给他看。 看了几张,容修满意地点头,“很好,那就进行下一步。” “哥,等你整完,地方借我一下,我也给沐文静准备一个惊喜。” “嗯,去吧。”容修点点头,继续往公司里走。 景天办公室出来,看到他,立刻上前,“这个陆少杰变聪明了!” “什么意思?” “他说合作可以,但是必须股权分明,他不当打工仔。股权的分配看比重,不能以我们为先。这家伙好像也得到了消息了,知道现在大力鼓励新型行业,正在市场做调研呢。” 容修摸摸下巴,“随他,想当老板,就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 “还有一件事,关于司徒音的。” 容修眉头一皱,“我对她没兴趣。” “你知道司徒弦怎么处理她的吗?” 容修挑眉看他,景天露出一口白牙,“把她送到林菀住的精神病院,给她定性了精神疾病,她这辈子都出不来了。那个精神病院得到国家许可,可以用精神病人做实验,想想都可怕……她就算不是真疯,也会被逼疯。” “以后她的消息不用告诉我了。” 养了一周,夏念兮被邀请参加巴黎时装周,这种几乎可遇不可求,夏念兮当然欣然答应。 于是在司徒夫人和孟瑶的陪伴下,三人直飞巴黎。 上飞机之前,夏念兮还在机场看着出口,就是看不到她想看的人。 她知道容修耽误了很多工作,但是连送她的时间都没有吗? 昨晚他就没回来,一大早又没看到他,她要去巴黎一周,他都不会想她吗? 心里有些不舒服,不悦地撅起嘴,夏念兮失望地低下头。 孟瑶提着行李,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怎么了?才分开几天,就这么难受啊?” “哪有啊,我随便看看而已。” “顾非烟!”孟瑶突然指着远处惊呼一声。 “在哪里?”夏念兮跟着孟瑶的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顾非烟穿着帆布鞋,拨弄一下头发,她身边站了一个男人,戴着帽子,帮她把行李拿下来,两人说了几句就走了。 “非烟!” “顾非烟!” 两人高声喊,顾非烟也看到了她们,摘了眼镜,笑着招手,然后过了安检走过来,“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们?” 夏念兮激动地握住她的手,“我去参加巴黎时装周。你呢?宝宝还好吗?” 孟瑶眯起眼睛,靠近,伸出手指,“老实交代,那个帮你推行李的男人是谁?” 顾非烟一脸悠闲地解释:“他啊,我老公啊。” ................... 190.完美天使 夏念兮和孟瑶一下子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来面对顾非烟这个爆炸性消息,一起僵在原地,石化了。 顾非烟把墨镜戴上,风情万种地拨了一下头发,“该上飞机了,阿姨我陪您走,不要理这两个笨丫头。” 她把行李留给孟瑶,勾起司徒夫人的胳膊,往前走。 “你就是顾非烟,你真漂亮。”司徒夫人发自内心地称赞,顾非烟的美,不是念兮的纯白、灵动之美,也是孟瑶的朝气活力之美,她美得让女人都心动,那种女人的韵味是可遇不可求的。 一颦一笑都带着一股成熟的女人味,这样的女人原本应该风尘味很重,她却高傲不可靠近,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高人一等的气魄。 顾非烟回头朝夏念兮和孟瑶眨了下眼,“我的行李要轻拿轻放哦。” “我靠,老子不是你的仆人。”孟瑶朝顾非烟的后背竖起来了中指。 顾非烟朝她皱了一下眉,“粗俗。之前教你的全忘了?” 孟瑶想起她的非人课程,浑身抖了一把,立刻低下头不说话了。 “好了,这两箱行李跟我们的一起装,要轻拿轻放。”夏念兮朝身边拿行李的人吩咐。 “是,小姐。” 夏念兮勾起孟瑶的胳膊,“走啦,有的是时间让她招供。” “竟然不声不响找了个老公,这女人反了天了,竟然不跟爷说一声,今晚把她就地正法。”说完,还比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夏念兮无奈地摇摇头,这俩女人好像天生就是冤家,在一起没有不吵闹的,可是怎么吵也没真的翻脸,开始她还担心,现在就当这是两人特殊的打招呼方式。 看着顾非烟一直逗妈妈开心,夏念兮不禁感慨,她们三个都是从小没感受过母爱的人。 也难怪非烟会对妈妈这么热情,她以后也要变成跟妈妈一样温柔的母亲。 上了飞机,在空姐的带领下她们走进头等舱。 “你们包了头等舱,怪不得我订不到机票。” 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她们四个人,司徒夫人出去跟空姐说了几句,回来就主动邀请顾非烟坐在商务舱,她则换到了商务舱最后面的位置,跟她们之间隔了两排,“你们三个好久没见了,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你们聊,我有点困了。念兮,记得要休息。” “嗯,谢谢妈。” 三人一坐下,孟瑶就盯着顾非烟,追问道:“老实交代,什么情况?” 夏念兮也忍不住问,“还是第一次从你口中听到老公这个词,你认真的?” 顾非烟系好安全带,把薄毯盖在身上,才悠闲地开口:“我给我的孩子找了个爸爸,对方不介意接盘,还答应把全部身家划到我的名下。” 脑海中浮现那张阴冷的脸,还有把银行卡交给她时的不情不愿,顾非烟突然觉得很好笑。 两百万,之前在她眼里真不算什么,她豪赌一把也不止这个数。谁能想到她顾非烟如今竟然为了区区两百万,跟一个男人结婚。 “没领证吧?”夏念兮还抱有最后一丝侥幸。 顾非烟举起右手,无名指一枚不起眼的戒指,甚至没有钻石,简陋地套在她纤细白嫩的无名指上。 孟瑶惊得一跃而起,却被安全带绷住,又跌坐在位置上,“你结婚不跟我们说?!” “我又没什么家人,他也不方便办婚礼,我们领了个证,吃了一顿饭,就当结婚了。”只是结婚对象,并不是携手一生的对象,何必惊动大家。 夏念兮一下就明白了,顾非烟不是因为爱情结婚,她这是随便把自己交代出去了。就像她当时,如果她真的跟乔医生结婚,她也不会通知好友的。 因为不是值得被祝福的婚姻,何必让其他人知道。 孟瑶就没想到那么多,她见识到太多次顾非烟的随性而为,每次都会让人跌破眼镜! “你结婚怎么不跟我们说?你这个女人就是这么任性。” 顾非烟按了服务铃,等空姐走进来,“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给我一杯橙汁。” 夏念兮也跟着开口:“我要一杯热牛奶。” 孟瑶气冲冲地开口:“一杯橘子汽水” 空姐露出标准的笑容,“请三位小姐稍等。” 等人离开头等舱,顾非烟才幽幽地开口:“就是结个婚,也不是什么大事,干嘛要通知你们,等我儿子出生了,你们一人一大红包,谁也跑不了。出生,满月,半天,洗三,一岁,记得红包必须一个比一个大。” 孟瑶白她一眼,调低座椅斜靠着,“你钻钱眼里了!” 顾非烟一点都不在意她说的,摸摸还平坦的肚子,叹口气道:“要养孩子知道吗?现在养一个孩子的成本有多高,你没当过妈你不知道。” 孟瑶扭头看着她,“你一个人养啊?那你老公呢?摆着看,还是就陪你睡觉啊!” 顾非烟真是她认识的人中最疯狂的一个,做什么事都是随心所欲,完全不管后果。 “我跟他……是伙伴关系,上床这种事关系,他还是去找别的女人吧。” “……” “……” 夏念兮和孟瑶相视一望,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两个字:疯子。 长达12个小时的飞行旅程,晚上十点四人到达法国第一大机场,巴黎戴高乐机场。 从机场出来,来接夏念兮的车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您就是夏念兮小姐吗?我们艺术总命我来接夏小姐去酒店。” “好的。”她又看向顾非烟,“非烟,你去哪里?” 顾非烟优雅地笑了,“有朋友来接我,很快我们就会再见的。” 她伸手抱住夏念兮,眼里带着一丝欣慰,“好好享受这一切。” “你也是,有事给我打电话哦。” 等夏念兮上车离开,远处一辆缓缓靠近,季千离从车上下来,直径朝顾非烟走过来,“看到你的一瞬间,我应该给谦打个电话,他找你快找疯了。” 顾非烟把行李交给他,淡淡地开口:“你想毁了容修的订婚礼,那就请便,最后被记恨的人一定不会是我。” 季千离一时语塞,犹豫要不要打电话,不打的话,想到在帝都看到洛君谦那个鬼样子,真不忍心。 打的话,这一对肯定会大闹一场,那容修的计划就泡汤了…… 他一定会被大卸八块,浑身激灵一下,他一下犯了难。 顾非烟看他一眼,料定他不敢说,踩着优雅的步子往车门口走去。 季千离急忙追上去,“喂,顾非烟,怎么说我们也是同一所学校的校友,你这样对他会不会太狠心了。” 她回头,伸手拦住季千离,“第一,我跟洛君谦是校友,跟你们不是。第二,我跟他已经结束了,请闲杂人等不要自找麻烦。第三,我已经结婚了,你可以叫我陆太太。” 她笑着上了车,季千离却愣在原地,结,结婚了! 陆太太? 这就棘手了,怎么办?怎么办? “喂,再不走,我们时间不够了。”要不是容修亲自打电话求她,这又是夏念兮梦寐以求的仪式,她真没那个闲心跑这么远来帮忙。 …… 夏念兮到了酒店,品牌商给她们定了一件豪华套房,有四个房间,她,妈妈还有孟瑶就可以住在一起。 在酒店休息了一夜,她们就被邀请去试衣服,以便选择明天走秀要穿的衣服。 孟瑶一边给夏念兮解释,一边走路,“这个唐诺是法籍华人,在法国住了四十年,一直都在设计婚礼和晚礼服,这季新款婚纱以东方美为主。” 说完还看了夏念兮一眼,见她没任何异样,才接着介绍婚纱和设计理念。 “纯与白的结合,他加上了一些中国线条元素,让婚纱能体现女人的玲珑体型,这应该是旗袍上获得的灵感。” “嗯,我知道了。” 主办方开车把他们接到公司,艺术总监亲自来接三人,尤其是看到司徒夫人,艺术总监威廉,简直笑得眼睛都要看不到了。 热情地上前握手,“司徒夫人,您的光临让我深感荣幸。” 司徒夫人优雅地用法语回应对方,“你好,威廉先生,我今天是陪我女儿来,她才是今天的主角。” 威廉立刻把目光转到夏念兮身上,“这边请。” 一行人进入公司的服装区,设计师正在做最后的调整,一群模特静静站在一旁。 夏念兮这是第一次参加时装周,而且还是以模特的身份要登台走不,自然紧张万分。 有人走到唐诺跟前说:“那个中国女孩来了。” 唐诺目光搜索一圈,立刻定格在夏念兮身上,“是你吗?”还用蹩脚的中文说:“夏念兮?” “是我。” 翻译站在一旁,给两人当解说。 唐诺把她带到一个盖着帷幕的墙边,“这是我最骄傲的设计,你将穿着这身衣服,帮我开场。” 伸手拉开帷幕,一件白色中透着一丝淡粉色的婚纱展现在众人面前,婚纱上身剪裁贴身,用施华洛世奇水晶沿着旗袍的纹路点缀出一条线,特地流出旗袍的领结。 众人惊呼,真是太漂亮了。 夏念兮也惊艳地望着这件婚纱,每个女孩心目中都有一个婚纱梦,她也不例外在,只是她和容修当时结婚太草率,婚礼就一直没有补办。 如果可以穿着这件婚纱…… 伸手轻轻抚摸婚纱,她眼里的羡慕和喜爱都被孟瑶和司徒夫人看在眼里,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孟瑶上前,“快去试试啊。” “我可以试吗?”夏念兮看向设计师。 设计师笑着点头,“当然可以,带夏小姐去试婚纱。” 两个助理小心翼翼地取下婚纱,一个女助理带着夏念兮去试衣间,孟瑶和司徒夫人跟在身后。 在几个人的帮助下,夏念兮勉强穿上婚纱只是腹部有点挤,“会不会拉不上?” 司徒夫人低头看了一眼,点点头,“三个月了,显怀了。没事,让他们改大一点。” “啊,还能改啊?”夏念兮惊讶地看向妈妈。 这不是要去走秀的婚纱吗?还能根据她的身材修改吗? 司徒夫人不说话了,把她转了个圈,“念兮,看看你!” 面前的一面大镜子里,夏念兮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一瞬间都没认出自己来。 穿婚纱的女人最美,原来这就话没有骗人! “好漂亮,完了,老天爷真的好不公平,你哪里都比我女人。”孟瑶捂住胸口,不开心地盯着她的胸口。 司徒夫人认真地看,最后指出问题,“就是脖子上差了点东西。” “脖子上的东西,晚上就送到了。我们出去,让他们好好看看!”孟瑶推着夏念兮往外走。 踏出更衣室那一刻,所有人都惊艳地看向她。 带有东方色彩的衣服,果然只有东方人的小骨架才能将这股神秘的魅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设计师唐诺把夏念兮观察了一圈,记录下来要修改的地方,就让她换下衣服。 接下来就是速成的模特课程,司徒夫人被艺术总监请去谈合作,孟瑶陪着她来走台步。 “夏小姐,你不是专业模特,大家也不会评论你的台风和步子对不对,你要做的就是保持自信和微笑,然后淡定地走完全程就可以了。” “好的。” “来,我们走一次试试……” 不停地忙了大半天,从公司离开回到酒店,夏念兮就累瘫了,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隐约中听到有男人说话。 “她睡着了?” 孟瑶压低声音回答:“嗯,训练走猫步,就一段路,非要来来回回走。一回来没洗澡就睡着了。” “阿姨呢?” “司徒阿姨碰到法国大品牌dy的ceo,去谈生气了。要晚点回来。诶……这就是那传家的珠宝啊?”孟瑶接过箱子,好奇地摸摸盒子。 “嗯,老大说就是这个。明天你这个环节最重要,你别出乱子啊。” “放心,我做事,让大家放心。”孟瑶拍拍胸脯一脸自信。 …… 晚上十点钟饿醒了,夏念兮坐起来,看到床头放着一个熟悉的盒子,目光怔了一下,这不是…… 急忙把盒子抱过来,打开盒子,钻石项链,耳环,手链,耳钉,这东西她当时拿回国还给容修了,怎么会在这里? 急忙下床,跑出房间,“容修?” 孟瑶躺在沙发上敷面膜,扭头看她,问道:“做梦了?梦到你老公了?” “这盒子谁送来的?” “你老公派人送过来的,说他没办法过来陪你,这个你可能用得着。”孟瑶站起来,走到她跟前,低头看盒子里的东西,惊呼一声,“哇,好大的手笔啊!” 情绪瞬间低落下来,她失落地坐在沙发上,声音喃喃,“他没来啊……” 拿出手机,一个消息都没有,知道他很忙,可是两人好不容易和好,他都不会想她吗? 难道男人真的都是追到手了就不珍惜了?孟瑶拿起项链在自己脖子上变化,嘀咕了半天,回头就看到夏念兮心不在焉的表情,走到她跟前,把项链戴在她脖子上,“明天就不会脖子空空了。” 夏念兮摸着项链,抬头问她,“我妈呢?还没回来吗?” 刚问出口,门就被打开了,司徒夫人疲惫地走进来,看到两人,温柔地问:“还没睡啊?” “妈,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dy的ceo想打开国内市场,但是又不想投入太多,想跟基金会合作,用司徒家的名气帮他们宣传,谈得时间长了点。我有点累了,先去洗澡。” “好。” 司徒夫人一脸疲惫地走进房间。 孟瑶拽住夏念兮,小声说:“阿姨真的好厉害,法语说的好,遇到那群法国佬也不怕。dy的ceo啊,我可是查了,人家是全球ceo影响力的前百强。” 夏念兮懒懒地看着她,问:“那你没查我妈排第几吗?” 她真的懒得关注金融圈,连娱乐圈的事都搞不明白呢,哪有那个闲工夫。 “哎呀,我忘了,我去查一下。” 见她真的要去,夏念兮急忙拉住她,求饶地看着她,“姐姐,别去,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那我叫点吃的。” “好。” 第二天八点,就有人来酒店接夏念兮走,司徒夫人因为要谈生意,就不跟她一起走。 坐在车上,夏念兮还在打哈欠,孟瑶手里抱着首饰盒,“我还没转过巴黎,一会走完秀,带我去到处转转。” “行,您想去哪里都行。我好困,让我靠一会。”说完,抱住孟瑶的胳膊,就睡了过去。 到了秀场,刚下车,就被记者围了上来。 记者冲上来,劈天盖地的问题让夏念兮措手不及。 “夏念兮,乔安城在采访中说你们当时的求婚只是为了应付家长,他跟你只是朋友,你对他这么样说怎么看?” “夏念兮,乔安城是不是你的备胎,你现在到底是不是单身?容修和乔安城哪个男人在你生命中的位置更重要?” “我跟乔安城只是朋友,他是我的主治医生,我和我的宝宝都很感谢乔医生。” “那你就是承认乔安城说的,你们之间都是为了应付父母才串通一起的?” “这怎么能说才串通呢,年轻人为了满足父母的愿望,又不想委屈自己……你们也会说谎不是吗?只要这个谎言,无伤大雅,不会给人造成伤害就行。不过说谎毕竟不好,大家不要学我哦。” 保安过来挡记者,孟瑶护送夏念兮走向秀场。到了后台,两人才一脸茫然地看着对方“什么情况?” 孟瑶拿出手机,“我查一下有什么新闻没有。” 不一会她就找到了,拿到夏念兮跟前,“你看这个!” 是一个短视频,乔安城的研究又一次获奖,记者采访他的时候,问道他一个私人问题。 “乔医生这么帅气,有没有考虑过进娱乐圈?” “不了,娱乐圈太复杂,我还是喜欢专心研究,救人比演戏更让我着迷。”乔安城微微一笑,周围的女人都快晕倒了。 “那问您一个私人问题。上次在罗马你高向夏念兮求婚,之后又不了了之,最近夏念兮和她的前夫关系很近,这件事是不是让你很抵触和娱乐圈的女性交往?” “当然不会。我很欣赏夏念兮,她很漂亮很善良,是个很好的女孩。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两家父母关系很不错。当时家里催得太着急了,她刚好心情不好,就帮我应付了父母,我很谢谢她。听说她最近去巴黎了。夏念兮,祝福你,不管是事业还是爱情!” 采访就到这里,然后被强制转到别处。 “乔医生……” 孟瑶摇头叹息,“乔医生真是个好男人。” “是啊,他人真的很好,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很好的女孩。” “两位,马上要彩排了,请过来准备一下。”工作人员走过来提醒两人。 “好的。先工作吧。”夏念兮跟着工作人员往里走。 上午十点,秀准时开始,夏念兮化了精致的妆容,身上戴着容修送过来的钻石。 设计师和助理一直在她身边叮嘱,“不要紧张,夏小姐,自信,微笑,走完全程就行。” 夏念兮深呼吸,点点头,“ok。” 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出差错,她只知道她会尽心尽力做到自己的极限。 音乐响起,灯光闪现。 “走!” 夏念兮提起裙摆,走上台子,昂头挺胸,保持微笑踩着步子走在t台上。 两侧的观众和记者拼命拍照,她从头到尾都保持淡淡的微笑。 走到前台,回眸一笑,她眨了一下眼,然后转身走出去。 全场掌声雷动,快门飞快地按下。 走进后天,所有人都开始鼓掌,“完美,你真是个极致的天使,我的天使,谢谢你!” “你的气场太好了,高贵大方,又不会很放荡,念兮,我都要爱上你了。”孟瑶上前抱住她。 “孟瑶,给,给我一瓶水。”她现在抖得停不下来。 天知道台上那几分钟,她真的是憋着呼吸,生怕自己一呼气就泄气了。 孟瑶拿过一瓶水,打开送到她嘴边,“慢点喝。” 两人走到一边,模特还在有条不紊地上台,换装,然后再上台。 孟瑶拉着夏念兮离开后台,从后门上车离开。 191.此生有你 “去哪里啊?记者呢,竟然没一个记者。”夏念兮看着窗外,疑惑地问。 孟瑶偷偷吐了下舌头,才义正言辞地开口:“我们去玩啊,你刚才答应我的。刚好现在走秀,等会还不知道你有多少事。” “去哪里玩,你也得让我换了衣服啊!”低头看着自己穿的巨大婚纱,漂亮是漂亮,但是真的很占地方。 “衣服准备了,在后备箱呢。你上次来巴黎,住在城堡里?城堡在哪里,我想去看看!”孟瑶故意转移话题。 “那里啊……”在车上也不好换衣服,正好可以去那个庄园换衣服,夏念兮看向司机,说了地址,司机点头应了一声就调转车头开向另一个方向。 她拉住孟瑶,兴奋地讲:“我跟你说那个庄园真的很大,走进去,就像进入了中世纪。” “你多幸福,都住过城堡了。” 夏念兮撇撇嘴,伸手戳了下孟瑶的额头,“切,我们去看看,要是可以,今晚就住在那里。不过要问下容修他是这么租的城堡。让我打个电话。” 说完就到处找她的手机,“孟瑶,手机给我。” 孟瑶赶忙拦住她,“别问他了,我们去看看,想住了再问。你老公现在可是日夜奋斗,现在帝天可都没亮呢,你不怕吵醒他?” “呃,那算了。你看,巴黎的人体艺术!”夏念兮突然看到车窗外的广场上,几个男女浑身颜料,站着一动不动。 孟瑶也好奇地凑过去看,“你说他们穿衣服吗?” “穿的吧。” 一路上两人就像观光客一样,趴在车窗上,一会一惊一乍的,这个陌生的浪漫之都,到处都充满了爱情的味道。 夏念兮望着窗外的田园,想起了她和容修在这里的时光。 垂下眼眸看看手上的戒指,她握紧手,真希望有一天他们可以有一场浪漫的婚礼。 “停,我们就到这里,司机停车。”孟瑶急忙喊停司机。 夏念兮看向她,“怎么了?还没到了呢。” 孟瑶下了车,看着远处的小坡,回头笑着说:“这么漂亮的地方,我想走着过去。” 夏念兮从车上下来,提着裙摆盯着孟瑶,逼问:“你今天真奇怪,有什么阴谋,快说!” “哈哈,你这么笨也能发现我有阴谋,不是说一孕傻三年吗?” “哈,你竟然说我笨!”提起裙摆,夏念兮跑过去要抓她。 孟瑶穿得轻快,而且本身就很灵活,怎么会被她抓到,见夏念兮气喘吁吁,她离两米远说:“喂,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玩的游戏吗?” “什么游戏啊?”夏念兮双手按在腿上,弯着腰,看向她,“你欺负我不方便跑。” “听声识路,十分钟,看谁走得远。” “来就来。” 挺省识路,当年她们没钱,别剧组扔在路边,20公里的路程,她们走得太累了就自己找乐趣。 蒙着一个人的眼睛,另外一个人在前面指路,过一会换过来,就这样两人硬是走到了市里。 夏念兮看萌芽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眼罩,“……你还随身带这个啊?” “你别管这个,我给你戴上,绝对不许偷看!”她小心翼翼地把眼罩戴在夏念兮眼睛上。 “我才不会偷看,又不是小孩子。” “好了,我开始拍掌了,三十秒提醒一次。”孟瑶往后跑到远处,然后拍掌。 听到拍掌声,夏念兮嘴角勾起一抹笑,“每次都是我赢,你不记得了。” 顺着声音的方向,她伸平手,往前走。 每走一段路,孟瑶就拍一次手。 “多久了,你对这里不熟悉,别一会儿迷路了。” 孟瑶看着远处招手的人,回头朝夏念兮喊:“放心吧,快点,马上到我了。” 越往前走,越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夏念兮凑凑鼻子,确定自己没闻错。 “我们要去哪里啊?” “啪啪啪!”孟瑶不再说话,夏念兮走的心里没底,步子越来越小,“你不许耍我,孟瑶!” 前面没让回她的话,夏念兮有些紧张,又喊了一声,“孟瑶?” 啪啪的声音在远处响起,她松了一口气,有些埋怨地开口:“你到底玩什么呢?我都走了多久了,不玩了啊!” 是薰衣草的香味,而且越来越重,仿佛置身薰衣草花圃之间。 但是现在都九月了,大部分薰衣草都谢了。 走着走着,夏念兮突然停下脚步,她感觉到面前站着一个人,伸出手,指尖指着那人,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轮到你了,我肯定赢。” 说完,就要伸手摘下眼罩,却被一双手握住了她的手,大手的温度让她的心突然狂跳起来,一个名字几乎就要夺口而出。 她握住他的手,嘴角弯起。 她绝对不会认错他的手,他的气息。 那双手轻轻摘掉她的眼罩,她立刻不适应地侧过头,眯起眼睛。 一双手挡住照到她的光,她缓缓睁开眼睛,眼角扫到周围,夏念兮愣住了,僵硬地站直身子,目之所及,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薰衣草花。 “喜欢吗?” 容修伸手捧起她的脸,两人目光交织,夏念兮被他编制的温柔网牢牢锁住。 “为什么不告诉我?” 容修搂住她的腰,跟她一起看向漫山遍野的薰衣草,“这是给你的惊喜,上次没带你去看薰衣草,这次全都补给你。喜欢吗?” “喜欢。”她靠在容修怀里,感动地紧紧抱着他的腰。 身后突然奏响了温柔的序曲,在夏念兮震惊的目光下,无数气球从升上天空,每一个气球都绑着一个条幅。 无数人从四面八方出现,夏念兮看到孟瑶,顾非烟,周晓牧,妈妈,爸爸,哥哥,还有a市的朋友,还有许多她不认识的人都来了。 “念兮!”容修叫她。 夏念兮回头,就看到容修单膝跪在地上,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她,额头渗出汗,她伸手用指腹帮他擦掉。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很浪漫的男人,这件事早该做了,我却欠到现在。谢谢你的包容和理解,是你让我懂得爱,了解爱,投入爱。” 夏念兮猜到了,她激动地捂住脸,眼眶盈满眼泪。 “你美好如天上星辰,坠入凡尘,度我一生。从此刻一直到永远,我希望能守护在你身边,爱你,疼你,护你,不只是孩子的父亲,也是你能依靠一生的丈夫。嫁给我,好吗?” 容修掏出一枚戒指,紧张地举到夏念兮面前。 明明两人都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这种时候,他却紧张得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答应他!”景天在一旁激动地吹口哨。 顾非烟女王般地抬起下巴,“别那么容易答应他!” 夏念兮擦点眼泪,手指颤抖地伸进戒指里,尺寸完美契合的戒指,在她中指上闪出幸福的光彩。 容修宠溺地看着她,“现在,可以扑进老公的怀抱了。” 下一秒,夏念兮不顾周围还有人看,扑进容修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脖子,“讨厌,你让我出丑。” “没人敢笑你。”容修把她横抱起来,靠近她耳边低语:“欠你的都补给你。” 容修抱着人走上红毯,两侧的薰衣草就在风中轻轻摇摆,仿佛在给他们送来浪漫的祝福。 “什么意思?” 一个闪光灯亮了,其他闪光灯全都亮了起来。 夏念兮认识那些记者,低声问:“你把记者都叫来了?” “你是我的太太,那些人怀疑我们婚姻状态的人,今天就让他们彻底认清楚。念兮,这辈子其他事我都可以不在意,唯独你,我不允许有一丝的不确定。” 夏念兮看着他的眼睛,眼里的柔情化作一池春水,把头靠在他肩上,望着远处的城堡。 她们曾经带着美好的幻想住进这里,却狼狈地逃走。 如今,是将一切都拉回缘定的路线了。 “好。” 三百米长的红毯,上千平米的薰衣草花圃,容修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向这座建成超过300年的城堡。 走到城堡门口,容修把她放下来,从容淡定地开口:“以后,你就是这座城堡的主人,而我只是你的俘虏。” 夏念兮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就被顾非烟和孟瑶推着上了马车。 这座庄园城堡非常大,来往不坐马车还真有点麻烦。 从马车上下来,跟着仆人上到二楼,走进夏念兮当初住的房间。 进了房间,她才有时间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孟瑶把她按在梳妆台坐下,笑着戳她的头一下,“下午两点,你结婚啊,笨蛋!” “结婚?!什么情况!”夏念兮惊得一跃而起,立刻被孟瑶压着坐下来,“一惊一乍,有没有点新娘子的典雅。” “哟,这是不愿意啊,那我去跟容修说一声,婚礼取消,这婚不结了。”顾非烟假意转身要走。 夏念兮急忙转身喊住顾非烟,“不要走,我没说不愿意啊。为什么你们都不知道,就瞒着我一个人!” 孟瑶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里面全是给夏念兮做的新衣服,“这件事容修在m城就计划了,当时为了规划这里,阿姨和叔叔都被接过来了,就是要重新布置这个城堡。要给你惊喜当然要瞒着你了。” 惊喜…… 夏念兮幸福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走到衣柜前,伸手摸摸衣服,都是她喜欢的款式,这些都是他准备的吗? “顾小姐,到了。”门外,两个仆人抬着一个巨大的箱子走进来。 顾非烟立刻让开路,“放到床边,小心点。” “那里面是什么啊?” 孟瑶眼珠一转,凑到她耳边,“连仆人都换纯中国人,之前你在这里是不是受大罪了。” “讨厌,别提那个了。”走到床边,疑惑地看着箱子,“非烟,什么啊?”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夏念兮困难地弯下腰,拨开裙摆,伸手拉开拉链,一把掀开箱子,里面的纯白婚纱让她傻了眼。 顾非烟走到她身边,双手按在夏念兮肩上,“没有女人不希望婚礼上穿着属于自己的婚纱。这款婚纱是我帮你选的,你可不能不喜欢,不然我会很丢人的。” “非烟!”夏念兮一转身紧紧抱住顾非烟,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身上穿的这件婚纱已经很漂亮了,可是毕竟是工作的内容,就算再美,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顾非烟当然理解她的想法,女人总是最了解女人,要不是她早有第二手计划,夏念兮这辈子肯定还是会有遗憾的。 “这婚纱上的钻石,不会是真的吧?”孟瑶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摸过亮闪闪的钻石。 顾非烟骄傲地扬起下巴,“三百颗钻石,全是真钻。这可是全球婚纱设计师l先生今年的永恒款,全球就这么一件。” 夏念兮也不禁呆愣,“那很贵吧……” 顾非烟恨铁不成钢地上前给两人一人一个脑瓜崩,“你们俩有点出息好不好。” 再盯着夏念兮,“你现在的身家都能上富豪排行榜了,别跟着孟瑶学。” 夏念兮吐了下舌头,低头盯着婚纱发花痴去了。 孟瑶凑上去,不服地地反驳,“跟我学怎么了?我哪里不好了。” 顾非烟把她往外推,“我都懒得说你,你出去看看化妆师在哪里?该上妆了,再看阿姨呢。” “喂,我——”孟瑶还要说话,门就被关上了。 朝门做了个鬼脸,她就朝外面走去,谁让顾非烟是这场婚礼的策划之一,今天就听她的好了。 “这么大的城堡,住着都不怕吗?”小声嘀咕,她快步下楼。 刚走到楼梯下,大厅里热闹非凡,商界名流,娱乐圈的红人都到场了。 “孟瑶,你怎么在这里?”司徒夫人从人群中走过来。 “阿姨,婚纱到了,您去看看吧。我去看下化妆团队在哪里。” “好。” 等司徒夫人上楼,孟瑶就拿出手机给化妆团队打电话,走到偏厅的门口,跟迎面一个长者碰到。 孟瑶忙得头也没抬,急匆匆说了一声抱歉,就侧身走了。 独留下长者盯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外公,你怎么在这里?”周纯雪走到老人跟前,疑惑地跟着外公的目光看过去,远处好多人,外公在看谁? “好像看到了一个故人,走吧。你看司徒家的女儿都嫁人了,你什么时候跟百家的小子结婚?外公想抱增外孙了。” 周纯雪无奈地摇摇头,叹一口气,扶着外公往里面走,“外公,您不是说让我自由恋爱吗?我跟萧之间,还差了点火花,别着急,是不是?” “我就怕你被动,他也被动,最后这么好的小伙子就被别的女人抢走了。” “能抢走的就不是我的真爱,您就不要操心我了。这个容修还挺浪漫的,外面全是薰衣草,我陪您去看看。” “好。” 司徒弦端着一杯香槟站在庭院里,身边来往的人都会跟他道一声恭喜。 仰头看一眼湛蓝的天空和远处的薰衣草花海,恍惚之间,看到一个女孩在薰衣草花海中跳舞。 轩辕雪雪最喜欢花了,不过那个孩子身体素质太差了,花粉过敏很容易就要了她的命。 他每次都要强硬地阻止她的作死行为。 “司徒弦,你就欺负我吧。”娇滴滴的控诉还在耳边响起,那个人却已经离开好久了。 薰衣草花坛中的女孩,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带着帽子,像个天鹅一样起舞。 “喂,那是谁家的孩子?”好友走过来,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花坛,随口一问。 司徒弦手上的酒杯跌在地上碎了,他浑身一颤,声音僵硬,“你说什么?” “我说那个女孩——” 话音还没落,身边已经没了好友的身影。 司徒弦飞奔向薰衣草,他不是看错了吗? 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跑到薰衣草坪里,哪里还有小女孩的身影,周围是观赏薰衣草的宾客,记者,好友,宾客,就是没有一个小小的身影。 “我疯了吗?” 他没有恋童癖,他对轩辕雪雪从没有邪恶的思想,只是习惯了,习惯了身边有个时而吵闹像小孩时而成熟得像个成年人的女孩。 她会大吵大闹,会卑躬屈膝,会给他灵感,也会毁掉他的工作。 这么多年,当她是女儿吗?是朋友吗?是恋人吗? 不,都不是,轩辕雪雪就是在他心里强硬地占据了一个特殊的位置。 “司徒弦,典礼快开始了,你可是重要人物,快来。” 景天在远处朝他喊。 司徒弦朝远处笑了笑,回头走向景天。 看来那个小魔女的魔力真的很很强,他还需要点时间。 花园深处,沈卿桑不悦地盯着角落不停咳嗽的人,“你的身体想要养好还早呢,跑去花圃,不是找死吗?” “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薰衣草花园,忍不住……” “是忍不住想看薰衣草,还是想看某人。” 女孩猛然抬起头。 沈卿桑蹲下生,伸手捏着女孩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轩辕雪雪,你爸爸把你交给我的那一刻,你就属于我了。把你心里的感情给我断掉,你跟司徒弦这辈子都不可能,你以为他还能等你十年吗?等到他四十岁都不结婚?” “我没看他!” “别嘴硬,回房间去,婚礼你不用参加了。”沈卿桑转身离开。 轩辕雪雪跪在地上干咳,她的眼泪落在草坪上,苍白的手抓进土里,“你不许结婚,你是我的,司徒弦,你不许结婚……” 下午两点,钟声响起。 漫天撒下来的花瓣让整个城堡的上空都是花瓣雨。 大门打开,一身洁白婚纱的夏念兮,手捧着代表幸福的捧花,一步一步走向台阶。 站在她前面的颜颜和一个小男孩,两人走在前面,将代表幸福的花瓣撒到夏念兮脚下。 身后孟瑶和顾非烟捧着婚纱裙摆,跟在她身后。 司徒锋身穿西装站在台阶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缓缓伸出手。 夏念兮勾住父亲的手臂,跟着他一起走向自己的幸福。 全场宾客超过五百人,涵盖了各行各业。 他们一步一步走向薰衣草中间,那里正站着等待的新郎和神父。 夏念兮和容修的目光相交,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永恒。 生命纵短,爱是永恒。 “我把我女儿交给你了,好好对待她。” 容修郑重地握住夏念兮的手,看着你司徒锋,“我会的,爸爸。” 司徒锋眼眶翻红,点点头,退到妻子身边。 “在上帝的见证下……”神父在上面读誓言,容修伸手擦掉夏念兮眼角的泪。 “容修先生,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将永远爱着、珍惜着,并且忠诚地对待你的妻子,直到永永远远。你愿意吗?” 容修看着夏念兮,用这辈子最温柔的眼神和声音给她一个一辈子的保证,“我愿意。” 神父又看向夏念兮,同样的问题,同样的承诺。 她望着他,脑海中浮现两人从相识到今天发生的一切。 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有了这么多值得终生回忆的美好记忆,以后还将有更多。 “我愿意。” “在神的祝福下,我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夫妻。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来个舌吻!” “快,我们要看法式热吻,这可是浪漫的法国。” “……” 在大家的起哄和婚礼进行曲的演奏下,容修抱起夏念兮,低头深深吻住她。 “捧花还没扔呢!”顾非烟大声喊。 所有女人都争相想要得到这个捧花,这么浪漫的婚礼,谁不想借到这个好运。 “大家接着,我要扔了!”夏念兮背对着所有人,举起捧花。 顾非烟看到这里,笑着后退。 “我要!” “我要!” 身后一堆女人往前冲,她被挤到前面。 真是一群疯女人,“别挤我,我是孕妇!” 捧花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往人群中落。 一抹身影灵活地挤进人群,一手搂住顾非烟的腰,坚实的臂膀在她身侧立起一个屏障,一手拽过捧花塞进她怀里,冷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东西有什么好的,让你挤破头去抢?” 顾非烟气得说不出话,“……” 夏念兮看着人群中,顾非烟和那个男人的互动,眼里的笑意更浓。 容修抱着她,靠近她耳边,“看什么呢?” “大家都得到了幸福,我觉得很好。”回头看着容修,她捧起他的脸,豪迈地吻下去。 这个男人是她的,今生,只能是她的! ........ 192.司徒弦VS雪雪(001) “司徒弦先生,剑桥大学商学院聘请您成为客座教授,时隔二十年,再次回到母校,对您最大的感触是什么?” 西装穿得笔挺,带着金丝眼镜,38岁的司徒弦,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睿智的深沉气质。 “这是我的荣幸,我的母校,给与了我很大的帮助,它让我成长,让我了解自我,也了解这个世界。” “听说您当年就在这个篮球场,带领团队,取得了冬季篮球赛的胜利。” 司徒弦看向远处的篮球框,很多记忆突然涌入脑海中。 那一年,那一天,他赢了比赛,在学校有了一定名气。 那一年,那一天,他认识了一个小天使…… 英国剑桥大学篮球场上,一群皮肤各色的活力青年在正在奋力夺分。 最后十秒钟,眼看商学院就要以一分之差输给环境学院,一抹身影突然一个假动作绕过包围,灵活地身体躲闪过抄起对手的球。 “快防守!” “回防!” 所有人匆匆往回跑,青年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假意起跳,却在对方跳起防守的时候立刻后倾,然后手上的球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稳稳落入篮筐。 哨声响起! “yeah!”平稳落地,看着比分反超,他激动地握紧拳头。 转身看向队友,一张俊美的脸,带着东方特有的清秀,青涩的脸庞,还带着一丝少年的稚嫩。 全场沸腾。 “eric!eric!” “iloveyou,eric!” 商学院以一分的优胜在最后一秒打败了环境学院。 eric被队友抛起,在欢呼声中,庆祝他们圣诞节前的胜利。 “弦,你妈妈的电话!”人群中有人凑过来,手在嘴边凑成一个喇叭,朝司徒弦喊。 司徒弦笑着跟队友击掌,接过队友扔过来的毛巾,一边擦汗,一边走过去,“我妈怎么找我了?” 接过电话,把毛巾往后一抛,身后的人急忙接住,小跑跟在司徒弦身后,林诺顺便拿起了司徒弦的书包和外套,他是被派过来给太子陪读的,必须时刻待在他身边。 “妈,怎么了?”司徒弦站在体育馆外面,看着天空飘下来的小雪,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过往的异域美人看到他,都投去倾心的的笑容,司徒弦微微一笑,对性感尤物,回一个挑逗的眼神。 司徒夫人担心地说:“最近英国不太安定,你晚上别出门,游行也别参加。” 司徒弦无奈地摇摇头,“妈,我都成年了。” “帝都最近被绑架的小孩好几个了,全都不是一般的人。英国最近要大选,局势很紧张,民众不知道会做什么事。我要求你,好好上学,不然我就让你舅舅把你带回来。” “我答应您,不会惹事,行吗?我好不容易从舅舅手上逃出来,您就别把我再送进去了。” “好了,我就是担心你。不说这个了,你妹妹下个月生日,你能回来吗?” “不能,我很忙。” “她可是你亲妹妹,你们小时候不是关系很好吗?” “妈,生日礼物我会准备好的,我没事跟小女孩腻在一起干什么?” 远处的队友朝司徒弦招收。 司徒弦有些着急地对着电话:“妈,等会还有活动,先不说了,挂了。”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从林诺手上拿过外套,就往外跑。 “弦,你要去哪里?” 司徒弦回头,威胁地看着林诺,“帮我去签到,不许跟我爸妈告状,你别忘了,以后你的老板可是我。” 上了队友的车,司徒弦拉上衣服拉链,接过队友递过来的啤酒。 这些人都是黑人,晚上是他们的世界,在夜晚,他们的眼睛会比猎鹰更敏锐。 “弦,东方人都像你这么强的吗?”老黑伸手锤了司徒弦的肩膀一下。 司徒弦一口气喝完啤酒,嘴角微微上扬,“可能是的。” 两人刚开学就打了一架上,司徒弦可是在舅舅的手下训练了五年才准许他出国留学的。 老黑看他一眼,露出一口白牙,“扔啊,你真像电视里的王子。” 说完,把手里的啤酒瓶揉成一团,然后狠狠扔进夜空里。 司徒弦眉头微微一皱,低头看着酒瓶,然后揉成一团,却没有扔出去,而是在手心里把玩。 他们停在一个脏乱不堪地的地下街前,司徒弦看着远处已经快溢出来的垃圾桶。 开车的爆炸头男一脸挑衅,“你想试试?” 司徒弦活动了一下手腕,狠狠扔出去,手里的啤酒瓶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准确插到了垃圾中。 “喔,厉害。” 老黑在前面带路,熟门熟路地绕进了一个拐角的铁皮门口,“走,你在中国肯定没试过这么刺激的场合。保证让你见识新的世界!” 看门的大汉,面无表情地盯着三人,搜身,然后盖章,放行。 从铁门进去,一条狭窄的小路,然后别有洞天。 台子上跳脱衣舞的女郎,贴在墙就开始拥吻的男男女女,烟雾缭绕的舞池里。 “尝一个?”老黑拿出一包药。 司徒弦拿过一颗,放在鼻子闻了一下,笑着扔到地上,“下等货。” 在老黑震惊的目光下,他好奇地到处闲逛,这是他第一次来夜店,原来夜店就是这样子的。 东方人在这种地方是非常醒目的,不过司徒弦对于别人的注视早已经驾熟就轻,他满不在乎地走到吧台,头也不抬地开口:“一杯威诺!” “帅哥,一个人?”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主动贴上来,手指在司徒弦胸前画圈圈,舔舔嘴唇,眼里笑意富有深意。 司徒弦低头打量这个金发女郎,身材火爆,“嗯,一个人。” “你的威诺!”一杯酒从远处划过来。 司徒弦接住酒杯,看向调酒的人,一个漂亮的棕发美人。 调酒的女生从吧台走出来,挡在司徒弦前面,“薇薇安,找别人去玩。” “你的男朋友?” “反正不是你能碰的,走吧。”女孩拉着司徒弦往外人群深处走去。 司徒弦一脸迷惑,却没有挣开女孩的手,端着酒杯跟着她。 走到一个楼梯口,女孩放开他,“薇薇安不是个好女人,离她远点。她总会盯着陌生的面孔,东方面孔,这里很少见。” “那你以后会常看到我。” 女孩有些诧异地看着他,突然笑了,“你是学生?” 司徒弦尝了一口酒,才点头,“嗯。你呢?” 女孩从他手上夺过酒杯,豪迈地一饮而尽,“我是艾玛。这周围只有剑桥,我可上不起,我是这里的调酒师,也是这里的老板。” “司徒弦,也可以叫我eric。年纪轻轻就当老板,很厉害啊。” “呕!” “小心!”艾玛突然把司徒弦推到墙上。 喝醉的人踉跄着跑出楼梯口,司徒弦低头看着艾玛,艾玛也抬头看着他,两人之间突然暧昧起来。 艾玛性感的双唇若有似无地贴近他,“eric,你很帅,有女朋友吗?” 司徒弦突然反过来压住她,轻轻捧起艾玛的头发,青春期的沙哑声还没完全变过来,“如果有女朋友,就不能来玩了吗?” “如果你有女朋友,那我就要跟她抢了。”艾玛调皮地眨了下眼,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哇,外国女生就是开放。”摸摸脸颊,司徒弦突然很想笑。 刚要离开,就听到楼梯下面匆匆的脚步声,他犹豫了片刻,还是顺着楼梯走了出去。 “把人扔在这里行吗?” “如果死了,我们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那个巫医都说,没有救了,他们不来领人,我们为什么还要看着她。” 两个男人嘀咕了一会,然后匆匆离开了。 司徒弦等两人走远了,看着远处的垃圾堆,一包一包的垃圾在昏暗的街灯下脏乱不堪。 走过去,站在垃圾堆前盯了一会。 突然一个垃圾袋动了一下,司徒弦上前把垃圾袋提过来,看着重量,应该是个小孩,刚要打开,远处就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他一着急,抱起垃圾袋就往反方向跑。 光听脚步声,人肯定不少。 躲到一面墙后,他警惕地观察四周,怀里的垃圾袋开始拼命挣扎。 司徒弦低声用英语威胁道:“闭嘴,不然掐死你!” “人呢?混蛋,带上来!” 两个男人被枪指着头走上前,“老大,我们真的把人扔到这里了。” “那她在哪里?她还能自己跑了吗?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她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砰!砰!” 随着枪声响起,两个人倒在血泊中,夜店里开始尖叫。 带头的长胡子男人冷冷地开口:“这里没别的路,给我围着搜!” 司徒弦看着几个人朝他的方向过来,抱起怀里的垃圾袋,急忙往外跑。跑到一个墙跟前,他把垃圾袋推到墙上,“抱紧,别掉下来。” 他一跃跳上墙,抱着人跳了下去。 “谁!” “那里有人影翻墙了,快跟我追。” “该死,我干嘛多管闲事!”司徒弦嘀咕一句,抱起人拼了命跑。这下可不止是救人,这些人身上的纹身他见过,根本不是能好好说话的主。 狼狈地穿过树林,又爬过矮墙,在一个贫民区的墙角,他靠在墙角大喘气。 袋子里的人开始拼命挣扎。 看了一眼没人追过来,司徒弦把袋子放到地上,解开袋子上面的绳子。 袋子里的人从袋子里露出来,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头发脏乱不堪,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息。 不过能看出来是个小女孩。 司徒弦在思考要不要帮她报警,“你……” 女孩缓缓抬起头,眼神移动到他脸上,奶声奶气地说:“你好脏!” 虚弱地吐出三个字,下一秒就倒在地上昏迷不信。 司徒弦:“……” 嫌他脏?! 第一次有人嫌他脏,还是一个没断奶的小丫头! 心里虽然不舒服,却不能丢着她不放,抱起小丫头,司徒弦往回走。 把人带公寓,一脚踢在对面林诺的房间门,“出来。” “弦少爷,怎么了?” 司徒弦抱着人走进自己房间,懒懒地吩咐:“去找个医生过来。” “是,我马上就去。”看了一眼小女孩,林诺没敢多问话,穿了鞋就去找医生。 回到房间,看了一眼沙发和床,再看一眼浑身脏臭的小姑娘,司徒弦一下子犯了难,最后一咬牙把人放到地上的毯子上。 伸手解开女孩的衣服,脱光了检查一遍,并没有大伤痕,才拿过一个薄毯把人抱进浴室。 放好了水,把人放进水里。 拿毛巾帮她擦干净脸,司徒弦愣住了,这小丫头长得也太漂亮了吧。 他有个妹妹,从小被宠得没边了,但不得不承认,音音长得是漂亮,但是跟这个丫头一比,不用久,十年后,这个丫头就能秒杀所有人。 等医生到了,司徒弦用干净的毯子把人抱出去,她那堆梳都梳不顺的头发,先忽略不计。 “这女孩的情况很糟糕,我无能为力,送去医院吧,不过送去也白费功夫了。”医生说完就走了,进房间不到一分钟,就走了。 司徒弦不悦地呵斥,“你哪里找的庸医?!” 林诺小声解释,“这是周围最厉害的中医了。” 司徒弦抱起女孩走进房间,“去开车,我们去医院。” “她没有身份证,没办法就医。” “那就去我们投资的医院,我还找不到一个医生吗?”司徒弦冷冷地开口,拿过一件自己的衬衫给女孩套上,再裹上他的羽绒服,收拾好,抱着女孩往外走。 车上,司徒弦低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小女孩,着急地看着路,“快点。” 车开到医院,司徒弦抱着女孩往医院大厅走,刚进去,就看到几个人在护士站问。 “有没有一个中国小女孩送进来?” 司徒弦吓得浑身一僵,立刻抱着女孩往外走。 林诺看人刚进去又出来,不禁问道:“怎么了?” “去唐人街。” 折腾了一晚上,终于在唐人街找到一个保密的中医。 中医看到女孩这样子,直接把其他人赶出去,“我需要下针,立刻,不然这个小姑娘活不过今晚。” 司徒弦握紧拳头,“这么严重?” 看着浑身没有一点伤,难道是内伤? “这女孩跟你是什么关系?” “我妹妹,我带着我妹妹来旅游。” “你妹妹这种情况,尽可能不要到处跑,季节交替不要外出,夏天不要受热,冬天不受凉,只能悉心养着,应该能多养几年。” “这样子,那一年四季都不能出门了?” “这是富贵病,一般有这种病的人活不过三岁,这小姑娘看着有六七岁了,家里自然非富即贵。” 司徒弦坐在外间,嘴里喃喃,他还以为这个小女孩才三四岁,因为真的太瘦小了。 一直到半夜,医生才走出来,疲惫地开口:“能不能撑下去,就看天意了,去陪陪你妹妹吧。” 司徒弦走进里间,看到女孩躺在床上,浑身都扎着针。 医生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别碰到那些针,救命的针。我这辈子就用了三次,唉,小孩子,不忍心啊。” “小家伙,你可别死了。”司徒弦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小手。 躺在床上的女孩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却难掩一张绝美的脸。 这是司徒弦第三次体会到生死离别,第一次他被绑架,第二次晨被绑架,这次,却是一个都不认识的小孩。 拿出手机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喂,弦,怎么了?” “妈,音音生日,我会回来。她现在干什么呢?”看看床上生死未卜的女孩,他突然很想跟自己的亲妹妹说几句话。 十二岁的司徒音听到是要跟哥哥说话,吓得一直后退,“我不要跟他说话!” “音音,哥哥要跟你说话,乖,别害羞啊。” “人家哥哥都把妹妹当宝,他把我当草,我不要跟他说话。”司徒音转身跑了。 司徒夫人叹口气,“弦,你妹妹她还小。” “妈,没事,她还是个小孩。” 说不上失望不失望,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幸运地有个乖巧的妹妹,他不过是看到这个女孩,有些感触。 盯着床上的小丫头,司徒弦最后也抵不过睡衣,靠在床边睡了过去。 清晨,司徒弦感觉到什么在他脸上爬,痒痒的,伸手一抓,抓到了一个软绵绵的手。 睁开眼,就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卷翘的睫毛,比葡萄还晶莹剔透的大眼睛,粉嘟嘟的红唇,他的一颗心瞬间就萌化了。 女孩看到他醒了,急忙后退躲到角落。 “你别怕,我救了。你是中国人吧?”昨晚她说他脏的时候,用的就是中文。 女孩怯怯地点点头,“你是谁?那些坏人呢?” “哪些坏人?你是说那群穿黑衣服的人?” “我在吃冰淇淋,他们打了阿姨,我不想跟他们走,他们打我。”女孩伸出手,露出粉嫩的手掌,当然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她手上也不会有痕迹。 司徒弦握住女孩的手,笑着安慰她,“不怕了,坏人被哥哥打跑了。” “叔叔!” “叫我哥哥,我怎么可能是叔叔!” “哈哈,叔叔!” “叫哥哥,小丫头,我有那么老吗?跟我说你家在哪里我去联系你家人。” “叔叔,我爸爸呢?” “你爸爸叫什么,哥哥帮你找爸爸。” …… 回忆太久远,司徒弦用了好长时间才把自己从回忆中来出来,看着台下几百名学生,他缓缓开口:“这里有我很重要的回忆。你们也会在这里创造属于你们独一无二的回忆,我祝福你们。” 回答了无数问题,司徒弦的的行程让他不得不提早停止这场座谈会。 从篮球场离开,回头看一眼,司徒弦露出了怀念的表情。 林诺在一旁说:“容总说等您回去,约一场球赛。” “好,跟他们说,输了,今年的特项计划就归我。” “是。还有一件事,您的老友艾玛小姐约您今晚共进晚餐,但同一时间,周小姐说她来英国度假了,今晚一起吃饭。您准备赴哪一场?” “都不去,我今晚想自己走走。”司徒弦往外走,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他扭头看向林诺,“跟艾玛说,我约她明天下午一起吃饭。”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 傍晚六点,司徒弦一个人开着车在剑桥周围的街道转。 二十年了,很多建筑都拆了,绕了三圈,怎么都找不到原来去过的地方。 把车停下来,放下车窗,他撑着下巴,看着外面。 “帅哥,干嘛呢?” 司徒弦淡淡地扫了车外倚靠的女人一眼,“让开。” “帅哥,我就喜欢东方男人,来玩啊,保证让你见识新的世界。” 司徒弦眼神一动,不知道是因为她哪句话触动了他,他真下了车,跟在女人身后,往一个小巷子走去。 女人回头,随地摆动身体,咬着嘴唇,“帅哥,你好优雅,需要伴吗?我指的是,你在这个国度的伴……” 司徒弦看着周围的建筑,冷冷地开口:“不需要。” 女人扑到他身上,手在他身上放肆地抚摸,“你身材好棒!” “三秒钟,你要是不放开我,我就让你这双手分家。”表情淡淡的,眼神却像利剑一般。 女人收敛笑容,跳开半米。 跟着女人走进夜店,司徒弦听着吵人的音乐,看着一群人疯狂跳舞,突然觉得很烦躁。 果然,年纪大了,就有些受不了。 想当年,剑桥周围的夜店,哪个不认识他! 转身想要离开,一个带着面具的女人突然贴上他,双手在他身上抚摸。 “放开!” 女人笑着搂住他的腰,“叔叔,不喜欢吗?” 司徒弦脸色难看,抓紧女人的手腕,刚要把人甩出去,女孩就像泥鳅一样滑到他身后,抱住他的腰,贴着他的背,不停大喘息。 他感觉到她的心跳好快,那么有力的心跳声,那么快的节奏,司徒弦好久没听到了。 吵闹的夜店里,只有两人静静地站在原地。 “叔叔……”带着哭腔的声音。 司徒弦很不舒服,这辈子叫过他叔叔的只有一个人,他不想让任何人侮辱了那个称呼,“放开!” 用力挣开女孩的纠缠,司徒弦快步离开夜店。 ................ 193.司徒弦VS雪雪(002) 司徒弦从酒吧快步出来,电话适时地打过来,看了一眼来电名字,他深呼吸一口把刚才的奇怪情绪甩开,才接了电话,“喂,念兮。” 夏念兮在电话那头问:“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容修抱着才三岁的儿子从浴室走出来,走到夏念兮跟前,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儿子给你,我去看下女儿。” 夏念兮夹着电话,抱起儿子。 “还有两天吧,怎么了?” 抱着儿子走到床边,摊开浴巾,把光秃秃儿子放到上面,听到小家伙笑得好不开怀,夏念兮欣慰地笑了。 注意力再回到电话上,她声音略微沉重,“轩辕叔叔要把雪雪的墓拆掉,非烟跟我说的,她听到轩辕叔叔和陆少杰偷偷商量这件事,我想应该跟你说一声。” 十年了还没结婚,也没有固定的女朋友,就算哥哥再嘴硬,她还是觉得哥哥是为了雪雪。 “拆掉?!为什么?”司徒弦声音不禁提高,戴上蓝牙耳机,调转车头迅速离开车。 车子离开,女孩从酒吧里出来,摘掉面具,一张惊为天人的绝美容出现在灯下,她望着远去的车,喃喃:“你还记得我吗?” 她上个月才做完最后的治疗,在床上躺了八年,回家跟爸爸说了一声,她就追着他过来了。 怎么会有人相信她会对一个男人这么执着,摸摸及腰的长发,她已经长发及腰,什么时候能走进他的心房。 “不许剪短,给我把她的头发理顺了,然后修剪一下,整体发型不要变。她的长发很漂亮,不许破坏了长度。”一脸阳光笑容的青年站在镜子前,对着造型师不停指指点点。 每个家里有妹妹的男孩都有一个把妹妹当成公主,自己变成骑士的梦想,可是他家那个简直是巫婆,别说让她留长发了,就是让她甜甜地叫一声哥哥,都难如登天。 现在碰到一个又漂亮又乖巧的小萝莉,自然打心底想要呵护一下。 “她的头发很久没洗了,你们注意别伤了她的发质。” 造型师快忍不住怒火了,这个妹控从一进门就没停过嘴,虽然这个小萝莉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睛,但是他也不用这么紧张吧! “先生,请保持安静,您打扰到其他人了。”店长走过来,一脸无奈地看着司徒弦。 坐在椅子上的女孩,紧张地盯着造型师手上的尖刀,可爱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 “别担心,我一定会让你更漂亮。” “爸爸说我已经是最漂亮的了!”女孩骄傲地扬起下巴,大大的眼睛看着造型师。 “……”造型师真想打自己一巴掌,这兄妹俩真是一个比一个傲慢。 “嗯,你最漂亮,现在叔叔要给你洗头发,你要乖哦……” 两个小时,女孩都乖乖地让人帮她洗头发,只有在痛的时候,会看向司徒弦,糯糯声音轻轻喊:“哥哥。” 从造型屋出来,司徒弦抱着女孩站在大街上,林诺小跑过来买了一堆婴儿用品,“这些够吗?” 司徒弦瞥了一眼袋子,犹豫了一刻,挪开视线看向前方,自信地笑了上,“不管了,先买了再说。” “不送去警察局吗?” 他们救了一个小女孩,不送去医院行吗? “不用,我们会找到她的家人。”司徒弦收回目光投到女孩身上,“小丫头,从今天开始,你先跟哥哥住在一起,等找到你家人,就送你回去。” “爸爸……”女孩眼睛一下盈满了眼泪,扁着嘴,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别哭,会找到的。”把女孩的头按在自己怀里,司徒弦往前走。 他终于能当一把哥哥了,在这个孩子的爸爸找过来之前,他会当一个称职的哥哥。 他们不知道这一住,就住了大半年,女孩爸爸找过来的时候,女孩正躺在打完篮球困得来不及换衣服的司徒弦怀里睡得正香。 阳光从窗外打进来,女孩撅着小屁股,趴在司徒弦身上,口水浸湿了他胸前的短袖,小手紧紧抓着司徒弦的短袖领子。 “雪雪!”轩辕怒激动地喊女儿的名字。 雪雪睁开眼睛,缓缓抬起头,看到门口的人,激动地大喊一声:“爸爸!” 司徒弦也跟着醒来了,看到林诺和轩辕怒,立刻抱着孩子起来,声音带着一点沙哑,“你是雪雪的爸爸?” 昨天林诺说对过资料了,找到雪雪的爸爸了,对方很快就过来了,没想到这么快。 下意识抱紧雪雪,他盯着轩辕怒,想从对方脸上看出一丝不对劲,他就可以把雪雪再留一段时间。 “是,你是司徒家的公子?” “嗯,司徒弦。” “谢谢你救了我女儿,司徒家不亏是帝都第一家族,如果不是你们的人严密看护,我估计早就找到我女儿了。”轩辕怒语气中包含了一丝怨怼。 司徒弦表情一沉,没说话你。 轩辕怒走上前抱过雪雪,“宝宝,有没有不舒服?” “爸爸,雪雪想你!”雪雪抱紧轩辕怒的脖子,小短腿紧紧夹着轩辕怒的肚子上,小声哭了起来,“爸爸,呜呜……” 雪雪的哭声让司徒弦很不舒服,忍不住开口:“别哭了,我又没虐待你。林诺,都十一点了,她该吃饭了。” “我马上准备。”林诺走出公寓,到自己的公寓做饭去。 轩辕怒抱着孩子,目光坚定地看着司徒弦,声音刚硬地道:“不用了,我带我女儿回去了,你的救命之恩,我轩辕怒会记住,这辈子都不会忘恩负义。” 说完,轩辕怒就抱着雪雪离开了,从头到尾轩辕雪雪一句话都没说,就是抱着爸爸在哭。 司徒弦一脸懵地看着门口消失的人,追上去几步,又停了下来。 又气又舍不得,“没良心的小混蛋,我养你大半年,你都不知道跟我说一声再见。” 大半年了,他每天哪里都不去,下课就回来陪她,带她玩,教她认字。晚上给她洗澡,抱她睡觉,他这辈子还没对谁这么好过。 就这么走了…… 看着空荡的公寓,当时一起住的第一天,他还觉得这里太小,小孩子喜欢闹腾。现在看着这么大空间,突然觉得大的让人不舒服。 林诺端着午餐过来,看着空荡荡的公寓,问站在窗户口的司徒弦,“人呢?” “被带走了。别做了,小孩子根本不认人,过几天,她连你叫什么都不记得了。”司徒弦烦躁地拿起篮球往外走。 林诺站在原地问:“不吃午饭了?” 司徒弦从林诺身边走过,停顿了片刻,看着牛奶,麦片,切碎的水果,心里更烦躁,“多大了,还吃这种东西。倒了,重做。房间里不该有的东西,立刻给我收拾干净,我回来一个都不想看。” 球在走廊里发出砰砰的声音,林诺想提醒他不要在走廊玩篮球,却开不了口。 看着房间里到处都是小女孩的玩具,所有棱角都被包裹起来了。 异国他乡,那个漂亮的小女孩,已经成了他们课余之外唯一的温暖。 以后再也看不到她了吗? 甜甜地叫他诺诺哥哥…… 打破东西,会怯怯地站在门口自动罚站,大眼睛偷偷瞥他,看他是不是生气了。 “唉。” 把不适合成年人吃的早餐放下,开始收拾公寓里到处凌乱扔的婉拒和小东西。 “呜呜……要哥哥……爸爸……我要哥哥……”轩辕怒抱着哭闹不停地女儿。 “雪雪,我们回家了。” 轩辕雪雪从爸爸怀里挣扎下来,趴在车门上,“不要,爸爸坏,我要哥哥!哥哥……” 她想念爸爸了,只是抱着爸爸撒娇,怎么会一转眼,哥哥就不见了。 “哥哥……呜呜……雪雪要哥哥……” 司徒弦一下楼就听到女孩的哭声,他当然认得这是雪雪的哭声。 篮球一丢,急忙跑出去,车却已经开出去了。 “我要哥哥……” “雪雪!”司徒弦跟在车后面跑,可是他再厉害怎么可能追得上汽车。 追着汽车跑了百十米,直到停在一个路口,撑着腿,他不甘心地看着越来越远的车尾。 “eric,你怎么了?” 司徒弦扭头看过去,艾玛站在路边,一脸惊喜地看着他,“你说我会经常看到你,可是这才是我们第二次遇到。” “你好。”没有在意艾玛,他烦躁地看着远处。 “追女朋友呢?” “当然不是,我妹妹,可能这辈子都遇不到了。”心里突然很失落,满脑子都是小丫头的笑脸和古灵精怪的表情。 “既然是妹妹,怎么会遇不到呢,回家不就能看到了?”艾玛上前把手贴在他手臂上。 司徒弦愣了一下,对啊,她叫轩辕雪雪,在帝都,他们迟早会再见到的。 小丫头,等着哥哥回去看你。 只是没想到,这一别,就是五年,等司徒弦从商学院毕业,他已经是剑桥有名的贵公子,优雅,傲慢,却极为聪敏。 五年时间,足够让一个青涩的少年成长为一个睿智的青年。 让一些青涩纯洁的感情,慢慢被时间消亡殆尽。 “少爷,还有两个小时就到家了。” “嗯。” 躺在自家的私人飞机上,司徒弦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周身都散发出一股优雅的气质。 林诺看了他一眼,把温度调高,然后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他从大一跟着司徒弦,以后也将跟着他进入公司,成为司徒弦的私人助理和行政特助。 手机震动,林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艾玛。 真是个贪婪的女人,跟老板已经分手四年了,却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频频过来求复合。 这样的电话,完全不用给司徒弦看,这是他的职责,挡掉所有没有价值的信息。 拉入黑名单,他也关机,马上进入国境了,他还是遵守国内的飞行条例比较好。 一下飞机,司徒弦在保镖的护送下走出机场,刚一出门,一抹小身影就冲了过来。 保镖眼疾手快拦住她,“让开。” “你们才让开!” “放开我们小姐!”一个高挑男人冲上来,跟保镖对上,各不相让。 “等下。”司徒弦摘下墨镜,目光盯着女孩看,半大的孩子,却让人有惊艳的感觉,能给他这种感觉人,记忆中只有一个人,而且尘封了许久。 女孩朝他露出大大的笑容,“哥哥!” 林诺也震惊地看着她,“她,她,她是……” “诺诺哥哥。” 司徒弦心情复杂,走到女孩跟前,伸出手,放到半空却一下子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雪雪上前抱住他的腰,小脸埋在他腹部,“你怎么都不回国呢,我去你家都找不到你。” 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你不要雪雪了,哥哥……” 司徒弦弯腰抱起她,“怎么会,哥哥就是有点高兴过头了。你身体怎么样了?” 抱着轩辕雪雪往车前走去,司徒弦震惊过后,心里是真的高兴,只不过他已经不是五年前,喜怒都表现在脸上的少年了。 “我好了,你看,我都长高了。哥哥,我好想你!”紧紧抱住司徒弦的脖子,轩辕雪雪嘟着嘴巴。 远处闪光灯亮了,司徒弦脚步一顿,看了林诺一眼,林诺立刻会心的点了下头,“我去处理。” 上了车,司徒弦把她放到身边,“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 “我去问阿姨的。” “我妈?” 轩辕雪雪用力地点头,“嗯。” “你认识我妈妈?” 有些意外地观察轩辕雪雪,当时知道她回国了,还特地从舅舅那里打听到她平安到家后,立刻被送去治疗。 知道她没事,司徒弦也就送了一口气。 只有大概是大半年的宅男生活突然解放,他沉迷夜店,叛逆地解放自己,跟艾玛谈恋爱,尝试了所有年轻人的生活。 渐渐的,那个小女孩已经没办占据一个成年男人的思想。 这几年没再去打听雪雪的消息,他一个成年人对一个小丫头在意才真有鬼了,只是在这里碰到她,心里尘封的感情突然往外流淌。 这是他宠爱过的小丫头,现在更加漂亮了。 轩辕雪雪对对手指,然后笑嘻嘻保住他的胳膊,眨眨无辜的大眼睛,“哥哥,你还去英国吗?” “嗯,过段时间就过去。当时你才多大,竟然能记住我,很聪明啊。”毕竟是自己真心疼爱过的孩子,司徒弦对上她,很容易就放下伪装,很自在。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轩辕雪雪凑上去,亲在他唇上。 司徒弦愣了一下,现在小孩子的礼节都是亲嘴唇吗? 甜甜的,有一股奶香味,伸手揉了一下雪雪的头,“小家伙,还是这么古灵精怪。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雪雪直接坐到司徒弦怀里,靠在他怀里,开心得酒窝都笑出来了,“我是来接你回家的,我跟阿姨说会安全把你送回家。” 司徒弦挑眉,他这几年专心学业,国内的事几乎没管过,这丫头什么时候跟家里那么亲近了。 轩辕怒是做什么的,他也有所耳闻,低头看着天真的小丫头,他目光慢慢沉下来。 “回家。” 司机应了一声,然后在上高速的时候绕了一个圈,转向家的方向。 这是五年以来司徒弦第一次回到家,车子停在别墅门口,低头一看,轩辕雪雪已经靠在他怀里进入梦乡了。 想起五年前,动不动就睡着了,洗澡,吃饭,甚至在玩玩具,都可能突然睡着的小丫头,嘴角还有口水。 真是一点都没变。 司徒弦无奈只好抱起她下车,五年没抱小孩子了,竟然还没生疏。 “哥?” 司徒弦的妹妹,司徒音,如今帝都社交圈的女王,一身白色礼服,踩着水晶玻璃鞋走出来上,“你回来了,妈在客厅等你呢。” “要出去?” “容修来这里招标,我当他的女伴。” 司徒音拨了一下头发,微微一笑,她的笑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了。“去吧。” 他跟这个妹妹不算亲近,两人从小就没多少相处的时间,那个容修他倒是听过几次,一个很有生意头脑的人。 司徒音看了一眼司徒弦怀里的人,嗤笑一声,“哥,这么嫩,你怎么啃的下去?” “什么意思?” 司徒音若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笑着走了。 独留下司徒弦一人在原地揣测她的话中所指。 “弦,你回来了。”司徒夫人从大门走出来,一身朴素的旗袍,衬托出司徒夫人的典雅华贵,她看了一眼儿子,又看到他怀里的人,“轩辕小姑娘也来了?” 司徒弦抱着雪雪往里走,问道:“妈,你怎么没跟我说雪雪来过家里。” 司徒夫人跟着他走进客厅,摇头说道:“我说过啊,打电话提过一次,你没注意,我就没注意了。我们跟轩辕家有生意往来,她又长得可爱,偶尔过来来陪我说说话,是个很不错的小姑娘。” 当时儿子可能正处于一个叛逆状态,她能感觉到,所以没有烦他。 丈夫说给他时间,他会自己调整过来,如果他调整不过来,那也不配当司徒家的儿子。 结果证明,丈夫是对的。 司徒弦宠溺地笑了笑,“这小丫头能跟您聊什么?我先把她放到客房去,再来陪您。” “好。” 等司徒弦再出来,司徒夫人已经准备好了司徒弦喜欢吃的帝都小吃,还备好了茶,“五年没回来了,每次都是我们去英国看你,来尝尝,这些口味还喜欢吗?” 司徒弦对那些零食敬谢不敏,端起一杯茶优雅地品了一口,“妈,我又不是小姑娘,对这些零食没兴趣。” “雪雪可是很喜欢呢,每次来都吃很多。说到她,我还真有事要问你,你要老实跟我说。”司徒夫人突然把严肃起来,看着儿子。 司徒弦被母亲的眼神看得发毛,立刻坐好,放下茶杯,“您说。” “跟雪雪有关系的。” “她一个小丫头怎么了?” 司徒弦看着儿子,默默地摇头,“你知道她是怎么来我们家的吗?” “嗯?” “去年,她一个人跑过来,说她是你未来的新娘,然后送了一堆东西过来,说是陪嫁。”司徒夫人把刚才拿出来的一个箱子推到儿子面前。 “陪嫁?” 司徒夫人无奈地点点头,“嗯。” 司徒弦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打开箱子,里面一堆珠宝首饰,看样子应该是轩辕家祖传的,除此之外还有几份地契和股权书。 “这,轩辕怒知道吗?她一个小丫头,轩辕怒不可能让她一个人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当过家家的玩具吧。”司徒弦把一份文件放到拍到桌上。 文件上写着帝都中央行政区海星大厦产权书。 这可不是简单的东西,海星大厦的市值今年已经超过400亿,轩辕怒会让一个小姑娘拿着个过家家玩? 谁说不是呢! 如果不是这些东西,司徒夫人也不会犯难,哪有小孩过家家会用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玩具。 “她就把这个放在我这里了,然后每次送回去,第二天她又抱过来了。我怕她拿着这么重要的东西出意外,只好先收着。现在交给你了,你想着怎么处理吧?小丫头要嫁给你,如果说是小孩子的脾性,一年早该腻了。” 如果轩辕怒真的打算想让两家结亲,这不是笑话吗? 轩辕雪雪跟他?怎么可能。 小孩子玩闹,难道他也老糊涂了? 合上盖子,司徒弦把手按在盖子上,“这件事我会处理,妈,你别管了。” “好。” 轩辕雪雪睡醒,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间,吓得急忙跑下床。 曾经被绑架过的经历让她对于陌生环境有种天生的恐惧。 刚跑到门口,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 看清楚门口的人,轩辕雪雪急忙上前抱住他,“哥哥!” 司徒弦冷漠地推开她,后退两步,看到轩辕雪雪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他真的希望小丫头不是别有居心,他还记得她单纯的笑容,不希望那时候的记忆被破坏。 “哥哥……” “为什么要嫁给我?雪雪,我大了你十几岁。我如果私生活乱一些,我都能有你这么大的女儿了,你知道吗?”被人算计,还是被曾经真心疼爱过的孩子,那种滋味很不好受。 ...... 194.司徒弦VS雪雪(003) “我不要,我要当你的新娘,别人都不行,除了我谁都不行。”轩辕雪雪气得脸通红,拼命大喘气。 她走上前,小手抓着司徒弦的大手,“哥哥,我会长大,你等等我,我当你新娘不好吗?” 司徒弦皱眉甩开她的手,“雪雪,我把你当妹妹。小时候因为你很乖,我才对你好,抱歉我没有恋童癖。” 跟小孩子讲什么道理,司徒弦在心里骂自己一句,转身往外走,“我送你回家,以后不要来我家了。” “我不要。” “司徒弦,你给我洗澡,还亲我,还抱我睡觉,干妈说这是夫妻才能做的事,你不娶我,我就告诉我爸爸……哇呜呜……你欺负我……” 司徒弦一脸黑线。 司徒夫人站在楼梯口一脸哭笑不得,小孩子脾性怎么能跟她讲道理呢。 急忙走过去,蹲下身,擦掉轩辕雪雪脸上的泪,“雪雪不哭,哥哥很坏。等雪雪长大了,哥哥就老了,变成叔叔了,到时候雪雪就不喜欢了。雪雪想嫁人,还早呢,以后再说好不好?” 轩辕雪雪坐在地上哭闹,“不要,我要嫁给哥哥,谁也不许跟我抢!” “我不会娶你,轩辕雪雪,别胡闹!”司徒弦厉声呵斥。 轩辕雪雪瞪大双眼看着他,突然大口喘息,脸色苍白,下一秒就昏倒在司徒夫人怀里。 “弦,快过来,雪雪晕倒了。” 听到雪雪晕倒,司徒弦快步跑上前抱起雪雪就往房间里走,“她不是说自己的病都好了吗?” 他不会忘记第一次救她的时候,那个中医说的话。 这个孩子能活着是奇迹,好生养着,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医生呢?快叫过来,立刻联系轩辕怒!” 司徒家是有家庭医生住在别墅里,两分钟,一个医生一个护士跑进来,简单检查了一遍,医生表情严肃,“立刻送医院,轩辕小姐的问题非常严重。” “该死的!立刻备车,找人前面开道。” 抱着人匆忙下楼,怀里的人呼吸时有时无,体温以可感受速度往下降。 把轩辕雪雪放平在座位上,他坐在对面,解开她的领结,却发现她的呼吸时不时停顿几秒。 司徒弦又一次体会到了死亡距离这么近。 车前有两辆警车开道,他们一路飞奔到医院,轩辕怒已经等在医院了。 一下车,医生护士就给轩辕雪雪戴上氧气罩,匆忙推着人进手术室。 “如果你不是她活下去的动力,我真的会打死你!”轩辕怒瞪了司徒弦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这是雪雪这几年的就诊情况。”林诺把一份文件递给他。 司徒弦接过来,快速翻过。 三次心脏搭桥,两次肾脏移植,八次气管清理,六次血液透析…… 合上文件,才发现自己身上一阵冷汗。 常人经历了这么多,怎么活下来的。 他是她活下去的动力…… 林诺在一边小声提醒:“过去看看吧。” 司徒弦深呼吸一口,跟了上去。 走到急救室门口,医生拿出一张病危通知书递给轩辕怒,“轩辕先生,请在这里签字。” 司徒弦上前拦住,语气僵硬,“为什么要签这个字,她刚才还好好的,是我惹怒她了,哪有这么严重!” 轩辕怒推开他,面无表情地接过通知单。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手指颤抖地打开,然后颤颤巍巍签下自己的名字,交给医生吼。 靠在墙上,疲惫地开口:“这样的单子,我一年要签好多次。雪雪很坚强,每次都能好好出来,只要她好好的,我这个当爸爸的就算签再多又有什么关系。” 每次签字,都是把女儿交到死神脚下。 他甚至不知道哪一次签字了,人真的被死神留下来,他的宝贝女儿,就永远地离开他了。 这一场手术做了十个小时,司徒弦跟着等了十个小时,第一次觉得医院短时间漫长得让人抓狂。 滴答滴嗒的声音像能打穿石头的水滴声,每一滴都狠狠砸在心上。 晚上十一点,手术灯灭了,轩辕怒猛然站起来,眼前一黑,就要倒下,被司徒弦扶住。 医生走出来,大家都屏住呼吸。 “恭喜,她撑下来了。” 轩辕怒眼眶红了,看着女儿全身插着管,被推出来,然后推进加护病房,才松了一口气。 司徒弦等雪雪被送进病房,才离开,他没有去看她此刻的脸色,他能想象出来。 当年那张惨白的小脸,如今只是长大了,情况却没变过。 司徒弦靠在墙上,站直身体,才发现自己刚才差点脚软了。 深呼吸一口,他一往外走,一边下命令,“林诺,去一趟唐人街,把那个医生带回来。” “治疗过雪雪的那个人?” “嗯。” 林诺想了一会,有些担心地开口:“怕请不回来,当时治疗雪雪,都是我们把人带过去,那个医生很怪,好像不打算离开唐人街。” “那就想办法,五年了,你还摆不平一个老头吗?” “是,我会努力。” 那半年多在英国,多亏了那个中医的药才让轩辕雪雪大半年都没再犯病。 等林诺离开,司徒弦双手插在口袋里,回头看了一眼医院走廊,沉默了几秒才离开。 知道人没事就够了,他就不必去凑热闹了。 司徒弦主要的业务在欧洲,这次回帝都,一是因为学业结束,而是为了回来看家人。轩辕雪雪是计划之外,把事情交给林诺,他就暂时忘了这件事。 忙碌地应酬,参加酒会,让别人认识他,也让他打入这里的圈子,这些就用掉了他绝大部分的时间。 眼看着就要走了。 “儿子,你明天又要走?不多待几天吗?”司徒夫人帮儿子收拾东西,才聚一起没几天,儿子又要走,这让她心里实在很难过。 司徒弦笑着搂住母亲的肩膀,“妈,我以后会时长回来看您的。” “我还记得你上幼儿园时候的样子,一眨眼都这么大了。当时你跟小伙伴们演童话故事……” 司徒弦一脸黑线,“那时候的事就别说了。您休息着吧,别劳累了。” 那绝对是他这辈子都不想回忆起来的黑暗历史。 院子里传来发动机的声音,司徒弦把母亲往外推,“我爸回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司徒夫人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又问了一句,“走之前,去看看雪雪,那个孩子挺可怜的。” “嗯,我知道了,妈。”嘴上应着,他心里可没打算去看雪雪。 小孩子的奇怪想法,他看不透,但是躲着点总是没错。 希望下次回来,小丫头就能正常点。 当天晚上,司徒弦坐飞机安静地离开了,坐在飞机上,看着窗外的夜景,司徒弦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把红绳解下来,塞进一个怀表夹层,装进口袋里。 闭上眼睛,好像脑海里有个人哭着喊:大骗子! 他睁开眼,微微一笑,喃喃一声:“小丫头,祝你早日有个好身体。” 拉上机窗,把毯子盖在身上,司徒弦缓缓进入梦想。 第一站,西班牙,随着商品全球化,运输线成了举足轻重的环节,这次的目标就是要打开西班牙港口生意。 从飞机上下来,六个人走过来迎接,“司徒先生,欢迎你来。” “嗯。” “这位小姐……” 小姐?司徒弦转身看向机舱出口,“轩辕雪雪?!” “这些东西要轻拿轻放,里面都是我的药,那个箱子里都是我要吃的东西,不能拖着走。还有这个,这个里面是我的衣——” 服字还没说完,就被人提了起来。 司徒弦把轩辕雪雪提到跟自己平时,硬压着怒火,声音僵硬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这样勒着我,我呼吸不顺。”轩辕雪雪可怜巴巴地说。 司徒弦脸色一变,立刻把她放到地上,“不用停,立刻飞回国,把她送回轩辕家。” “我不要。” 轩辕雪雪从他身边穿过,快速下楼梯,然后跑进人群。 司徒弦追下去,“轩辕雪雪,你不能跑,停下来。” 雪雪抱着柱子,委屈地看着他,“你不许把我送走,哥哥,你坏,爸爸说你再也不回帝都了,你很快就忘了我。” 司徒弦跟她两相对峙,“我来工作的,你来这里干什么?我照顾不了你。” “我小时候你就照顾得很好。” “你现在也是个小孩。”无奈地按住她的头,把人抱起来,往回走。 “哥哥,我不要走……”雪雪眼泪哗哗地看着他。 林诺走过来报告:“飞机无法返航,需要检修,至少六个小时。” 司徒弦眯着眼睛盯着轩辕雪雪,“你做了什么吗?” “做什么?”雪雪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 司徒弦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几岁的小丫头能做什么。 没办法,也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机场,思考了几秒钟,他看向来接他的人,“先去住的地方,找个五a保姆来。” “是。” 司徒弦抱着雪雪往外走,趴在他肩上的小家伙,朝林诺比了一个v字。 林诺立刻转开头,他绝对没有跟别人传统骗自己老板,他什么都没看到,也不知道机长被人收买。 一路上,轩辕雪雪坐在角落,一只手拽着司徒弦的衣角,一直手扒着窗户望着车窗外。 “斯诺家族已经的市值在今年一月份缩了3%个百分比。航空物流的市场占有率本季度上升……” 助理在车上报告调查结果,司徒弦撑着下巴,手在腿上轻轻敲着。 一直白嫩的小手突然抓住他的食指,司徒弦微微侧头,身边的小家伙朝他露出甜甜的笑容。 收回视线,司徒弦看向助理,“继续。” 任由自己的手被抓住,他用另一只手拿过材料翻开,“西班牙的分公司,成立了三年,业绩都是直线下滑,你们港口生意被垄断,斯诺家族内乱不断,今年初又有三个分公司脱离总公司,这三个分公司……” 几个人分公司的负责人听得满头大汗,这个太子爷竟然不是绣花枕头。 车子停在巴伦西亚的海滩别墅区上。 雪雪下车的时候,从口袋拿出口罩戴上。 司徒弦看到了,走到她跟前问:“不舒服吗?” 雪雪眼神慌乱,抓着他的手,急忙解释道:“海风太大,我会呼吸不顺,没关系,我有口罩。别赶我走!” 司徒弦低头看着她,目光复杂。 所有人都等在车前,等着司徒弦的下一步指使。 “走吧。” 握住雪雪的手,司徒弦往别墅走去。 走到门口,两个女仆打开门,恭敬地站在一边。 司徒弦淡淡地开口,“把所有窗户都关上,只留通风口。” “是。” 进入别墅,轩辕雪雪激动地到处看张望,这是她第一次出国玩,以前为了治病也没少出国,但是都是在重重包围下,爸爸连出门都不允许,别说还这种度假山庄了。 站在楼梯口,轩辕雪雪期待地看着司徒弦,“我可以上楼去看看吗?” “嗯,去吧。” 雪雪笑得眼睛完成一个月牙形,跑上楼,笑得像个快乐的天使。 见她不在一楼,司徒弦才看向林诺,“给轩辕怒打电话,说雪雪在我这里,让他过来接人。” 林诺犹豫地看着他,“不等几天嘛,她特地跟着你来的……” “闭嘴,她一个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是,我现在就打。” 司徒弦看向其他人,“给你们三个小时,重新做一份计划书拿过来,今天我就不去港口了。” 几个人头都不敢抬起,一直练练点头,“是。” 看了一眼二楼,司徒弦心里担心怎么半天都没动静。于是走二楼,二楼有四个房间,还有一个全景阳台,面朝地中海。 他走到一个180度环绕玻璃的海景房门口,看到轩辕雪雪扒在玻璃上,白嫩的小手贴在玻璃上,望着窗外的沙滩,海浪还有一望无际的大海。 司徒弦的心突然狠狠抽痛了一下,走到她身后,雪雪突然扭头看向她,眼里的向往之色还没完全褪去。 “哥哥!” “想出去玩?” 雪雪摇摇头,“我不能出去,会让爸爸担心的,我第一次这么近看到大海,好漂亮。” 司徒弦蹲下身,抱起她,用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语气说道:“好好听话养好身体,你就能出去玩了?” “你会陪我一起去吗?” “嗯。” “如果我治病要治好久,哥哥也会等我吗?” “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 “那我身体好了,就嫁给你当妻子!” “不行。” 温馨的气氛立刻改变,司徒弦把雪雪放到床上,居高临下看着她,“别胡闹,你看你才多大。” 轩辕雪雪踢开鞋子,站在床上,双手叉腰,“你嫌我低!” 恨铁不成钢地戳戳她的小脑门,“跟个子无关!你这个小丫头,到底是谁教你的,才多大就想嫁人?” “别人能活好久好久,我不行,我等不到别人结婚的年级,我活不到那时候。” 司徒弦呵斥道:“胡说什么?” “爸爸跟其他人说话,我听到了,不要以为我小,我很厉害的!”雪雪气恼地坐在床边,低着头,卷着头发玩。 司徒弦蹲在床边,轻轻捧起雪雪的小脸,“小不点,你才几岁啊,我不是找了很厉害的医生去帮你治疗吗?你的身体很快就会好的!” “那我好了,你娶我!” “不行!” “我……呼呼……”轩辕雪雪突然开始大喘气,捂住心口难受地皱起眉头。 司徒弦脸色一变,“你的药呢?” “包……”轩辕雪雪抓紧上衣口袋。 司徒弦从她口袋里拿出一个迷你气雾剂,喷在她嘴里。 过了十几秒钟,雪雪从另一个口袋拿出一瓶药,“吃药……” 司徒弦跑去倒了一杯水,照顾雪雪喝了药,擦点她额头的冷汗,盖上被子。 “哥哥不要走!” 司徒弦看着她泪眼巴巴,无奈只好躺在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认命地叹口气,“你真是我的小祖宗!” 雪雪见他躺下,伸手抓住他的小拇指,缓缓闭上眼睛。 睡觉的时候,雪雪时不时就难以呼吸,身体痛苦地扭动,司徒弦喷了气雾剂,她会好转一点,但是面色更加难看。 轻轻下床,走到楼下,“给轩辕怒打电话,我要跟他说话。” “好。”林诺打通电话之后递给司徒弦。 轩辕怒冷冷地开口:“喂?” “我是司徒弦,雪雪刚才睡觉,呼吸还是很困难,不是普通的哮喘吗?” 轩辕怒急忙问道:“她现在呢?” “没事了。”司徒弦绷紧声音,心里有一丝愤怒,“你是她父亲,当年你把人接走的时候,她没那么严重,到底怎么了?” 如果知道她现在会恶化成这样子,他当初就不该让轩辕怒把人带走,至少他能让她快乐健康地活下去。 轩辕怒沉默,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她患有罕见的身体机能异化病症……” 林诺站在一边,电话里的声音他听不到,可是司徒弦被电击了一般的表情,就知道事情的棘手程度。 看到雪雪的病例,他当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第一想法就是这份病例造假了。 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怎么承受得住那么多大手术,一个成年人一辈子也不见得碰到一次。 她一年就要经历好几次。 挂了电话,司徒弦把手机递给林诺,“跟他们说,工作推到明天去公司处理,今晚不用过来了。” “嗯。雪雪她……” “我去看看她,你去做件事。” 司徒弦吩咐完,转身上楼,林诺匆忙出去准备去了。 回到房间,小丫头还保持他小楼时候的姿势,没有改变,卷翘的睫毛让人忍不住伸手去摸一下。 睡着的时候那么漂亮,醒来之后却总能把人气死。 拿出手机,对着睡着的小丫头,拍了几张照片。 拿出电脑上,插上网卡,司徒弦坐在桌子前处理公务。 午后,阳光暖洋洋地照在天台上,远处的蓝天碧海那么纯粹的颜色,好像能把人吸进去一般。 “阿嚏!” 司徒弦头也不回地问:“醒了?” 雪雪迷迷糊糊地喊:“哥哥?” “起来吃饭了。” “好。” 司徒弦合上电脑,走到床边,抱起雪雪走进洗手间。 等两人再出来,下楼,林诺已经准备好了午餐,“刚好吃午饭。” “诺诺哥哥。” 林诺笑着跟轩辕雪雪打招呼,“雪雪,好久没吃过我做的午餐了吧?” “嗯。” 等雪雪吃完饭,司徒弦看着她吃完药,就带着她上了三楼的露天阳台,超过五十平米阳台,此刻正被沙子铺满,一个塑料泳池在在一旁。 阳台的四周被透明的玻璃围起来,高达五米,挡住了周围的风。 “哇!” “身体没好之前,就在这里玩吧。”把她放到沙堆上。 轩辕雪雪这是第一次碰到海滩的沙子,脱掉拖鞋,她小心翼翼地把小脚丫踩在沙子上。 “哈哈,热的!”吓得一下缩起脚,雪雪惊喜地看向司徒弦。 “太阳晒的。这些沙子很干净,放心玩吧。” 雪雪紧张地抓着他的手,期待地问:“真的可以吗?” “嗯。” 得到了保证,轩辕雪雪脱了鞋,在偌大的天台上小跑起来,脚下的沙子绵软,温热。 她望着远处的大海,虽然距离还是很远,可这已经是最近一次接近大海了。 司徒弦想着自己小时候是怎么带司徒音在海边玩,好像是要堆承。 蹲下身子,双手掬起一把沙子,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做。 童年的生活已经离他太远了,现在要拾起来,真的有些难。 站起来,拍拍手,他是让雪雪玩,自己怎么也想参与了,真是的。 “想游泳,就让佣人带你去换泳衣。” 雪雪一听立刻跑进厅里,看到佣人拿着泳衣,她有胆怯了,回头问:“可以吗?我不能游泳,爸爸说对身体不好。” “可以,我说可以,放心。” “好。” 佣人给她换了可爱的泳装,长发盘在头顶,固定成一个公主髻。 走到泳池边,半米高,宽两米,长私密的巨大塑料泳池,水波荡漾。 司徒弦把雪雪抱起来,放进水里。 “哇,水,水好暖和!” ........... 195.司徒弦VS雪雪(004) 小孩子的天性使然,前几分钟还一直抓着司徒弦的手不敢松手,适应了,就脱离司徒弦的帮忙,一个人在泳池里玩的畅快。 “哈哈,好玩~哥哥,你要不要来玩?”雪雪趴在泳池边,歪着小脑袋问。 司徒弦笑着摇头,“你玩就好,如果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立刻告诉我。我看一会资料,让他们陪你玩。” 这个‘他们’自然就是从国内跟过来的保镖,六个彪形大汉,尴尬地站在几米远,都低下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雪雪盯着几个人看了一圈,最后咬着嘴唇,似乎很难选择。 “我要一个公主的城堡。”在泳池边,雪雪红着脸,朝司徒弦要求。 低头正在看资料的司徒弦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看向周围的保镖,淡淡地开口,“你们谁会堆城堡?给她堆一个。” “老板,这,真的不会啊……”司徒弦要他们打人,甚至杀人都行,这沙滩堆城堡,他们还真没学过。 雪雪失望地看着司徒弦,“都不会吗?” 放下资料,伸手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头,司徒弦无奈地笑了笑,“我来试试吧。” “好!” 就见一个小女孩在泳池里欢快地扑腾,不远处一个人蹲在沙堆里,一脸严肃地盯着沙堆。 “加水!”“加沙子!”“尺子呢?比量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做什么精密的建筑图。 用了四个小时,几个保镖也被折腾得够呛,一个精得连城堡里的花朵都很完美的沙堆城堡搞定。 “哇,好漂亮!”从水里出来,女佣立刻帮她擦干净身上的水,套上衣服。 雪雪迈着小碎步跑到司徒弦跟前,看着地上的城堡,惊讶得合不拢嘴,“哥哥好棒啊!” “一般啦。”嘴上谦虚,眼里的得意却是掩饰不住的。 雪雪往地上一坐,握紧小手说:“我也要堆一个城堡,跟哥哥的一样漂亮的。” …… 玩到太阳快下山,雪雪还没玩痛快,她的城堡,总是还没搭起来就塌了。 司徒弦把她冲沙堆里抱起来,拍拍她身上的细沙,“够了,一会降温了。” 说完抱着人就往里走,虽然沙子是消毒过的,对幼儿无害,但是雪雪跟一般的小孩不一样。 “给小姐准备洗澡水。” “是。”女仆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往房间走去。 雪雪抱着司徒弦的脖子,期待地看着他,“我以后还可以玩吗?” “看你表现了。” “你真好。”雪雪抱住他的脖子,亲在他嘴巴上,只是嘴贴嘴,司徒弦却僵住了。 司徒弦觉得自己有责任好好教育教育她,于是把人放到柜子上,严肃地看着她,“女孩子不能随便亲人,知道吗?” 雪雪一双大眼睛天真地看着他,“我们是夫妻,为什么不行?” “……我——” “你骗我的吗?”眼看豆大的泪珠就要往下落。 司徒弦真的怕她这时候突然犯病,没有医生在场,只好退让一声,好声好气地哄:“别哭了,我没说骗你。要嫁给我,要等你长大啊。一个好女孩,是不能随便亲别人,只能亲家人,那也只能亲脸颊和额头,知道吗?” “啵~”雪雪倾前身子,在司徒弦脸蛋上亲了一口,“这样吗?” 司徒弦眼神一变,沉默了两秒,才点点头,“嗯,不能随便亲人。” “好,我只亲爸爸和你。亲爸爸脸颊,亲你嘴巴,爸爸是亲人,你是老公。”说完,上去就一个啵~ “你们给她洗澡,小心点。”司徒弦几乎是逃跑着下楼。 想他也是风靡剑桥的贵公子,竟然被一个几岁的丫头搞得节节败退。 一下楼,看到林诺抱着一叠文件,却捂着嘴幸灾乐祸地笑,他皱紧眉头,“那个丫头疯了。” 林诺把文件递给他,笑着说道:“应该说您魅力大,下至三岁,上至99,都挡不住你的魅力,老板,这下怎么办?” 司徒弦盯着林诺,脸上露出淡淡的笑,“你倒是很闲。” 糟糕,少爷笑了,就要坏事了。 林诺立刻摆正姿态,“这是分公司所有的资料,你确定要把所有人都换一拨,这可是一个大工程量。” 司徒弦接过资料,翻了几页,眉头皱得更紧,“季报和月报呢?我要确切的数据,不要这种笼统的报表,表面好看,是调出来的。” “我立刻去重新准备资料。” 林诺接过资料,转身往外走。 晚上睡觉的时候,司徒弦刚要躺下,门外就有敲门声。 走过去,打开门,果然是轩辕雪雪,穿着睡裙,抱着一个小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哥哥,我要跟你睡。” “不行,我不是安排了一个女仆陪你睡觉吗?如果晚上有什么事,她会立刻通知我。” 轩辕雪雪晚上不能一个人睡觉,她随时可能因为呼吸不顺而窒息,这也是他刚发现的。 轩辕雪雪咬着嘴唇,委屈地看着他,“她打呼噜,我还没睡着,她就睡着了……” “我去看看。” 走到轩辕雪雪的房间门口,就听到呼噜声传出来,门口都能听到,更别说睡在里面。 司徒弦表情立刻就沉下来了,他请的是佣人,不是小姐,伸手握住门把手。 轩辕雪雪见他要土门,连忙抓着他的衬衫袖子,“不要了,她很辛苦了,你别辞退她。她跟我说,她需要打很多工,才能养活她们一家人。” “这么不合格的佣人,我不会雇佣她。” 雪雪抱住他的腰,不让他开门,“那也过了今晚,她今天很辛苦,不是吗?她长得很像我的奶妈,不要欺负她好不好?” 司徒弦无奈地看着她,他真是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想了一会才松开门把手,走回房间,退一步说:“住在我这里可以,乖乖睡觉。” “好。” 下一秒,已经出溜一声钻到被子里,只露出小脑袋,“哥哥晚安。” “你真是我的小祖宗……” 走到床的另一侧,解开被子躺下,关掉灯,一个小肉球就钻到他怀里。司徒弦动弹不得,雪雪自动枕到他胳膊上,手搭在他胸口,小腿搭到他腿上,“嘻嘻。” “轩辕雪雪,好好睡觉。” “哥哥晚上。”闭上眼睛,轩辕雪雪的呼吸很快就平稳下来。 司徒弦第一次五年后再次抱着一个孩子睡觉,盯着天花板好久,才平复心情缓缓闭上眼睛。 睡到半夜,脖子处湿湿的很难受,司徒弦皱了皱眉,头侧倒另一边睡觉。 雪雪突然一脚踢到他,司徒弦痛得猛然睁开眼,就看到一张小脸皱成包子,一只脚搭在他下腹处。 冷吸一口气,把她的腿放到床上,摸了一下被打到的地方,司徒弦的优雅早就扔到十万八千里外了,“臭丫头,你要废了我啊。” 生气,却又不能跟她发脾气,司徒弦眉头能夹死一只蚊子。 脖颈湿漉漉的,摸了一把,黏黏的口水,被他拉老高才断掉。 另一只手下软软绵绵,不太清醒地捏了一下。 “咕哝……”雪雪又踢了一脚,小屁股撅了撅,小脸凑到另一处干的位置,继续流哈喇子。 司徒弦打了个哈欠,扭头看了一眼表,才三点半。 小心翼翼地把口水浸湿的衬衫脱下,把小家伙抱在怀里,继续睡觉。 早上起来,司徒弦还没醒来,轩辕雪雪先醒来了,一醒来就看到喜欢的哥哥,她开心地笑了,抱住哥哥的脸狠狠啃了一口,“吧唧!” 刚要翻身,就感觉腿上有个东西戳她,疑惑地踢了踢。 “呃……”司徒弦皱紧眉头。 “哥哥?这是什么啊?”钻到被子里,小手在他身上摸索。 司徒弦猛然睁开眼睛,一把从被子里把人提了出来,声音沙哑,“你在做什么,轩辕雪雪?” “哥哥,那是什么东西。” 司徒弦不悦地开口:“什么都不是,我说过睡在我这里,要乖。” “我很乖啊。”雪雪一脸委屈。 叩叩叩! 林诺在门口说:“轩辕怒来了。” 轩辕雪雪立马坐直,“爸爸?” 司徒弦坐起来,做了几个深呼吸,揭开被子下床,“嗯,带你回家。” 轩辕雪雪抓着被子,双眼带着泪花,“哥哥说不送我走的。” 司徒弦不看她的脸,淡淡地开口:“你该回家了。” “不要,你说——” “轩辕雪雪,如果你再胡闹,我就不会再觉得你可爱了。”司徒弦推开她的手,后退一步,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她。 “哥哥……” 司徒弦狠下心,转过身背对着轩辕雪雪,“跟你爸爸回家,否则,以后我就不认识你。” 等两人从楼上下来,轩辕怒看到女儿,立刻上前抱起女儿,“雪雪,以后不许随便跑出来,爸爸很担心。” “爸爸。”雪雪糯糯地叫了一声爸爸,把小脑袋埋在他怀里,不再说话了。 轩辕怒身材威武,身高接近一米九,80公斤的体重,让他从小就不是一个温柔的人,如今却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哄着女儿,“宝贝,怎么了?” 司徒弦挪开视线,看向林诺,“准备飞机送他们回去。” 轩辕怒抬起头,礼貌地拒绝,“不用了。我要带雪雪去别的地方。” “要——”本来想问要去哪里,司徒弦瞬间反应过来,立刻住嘴,他不该被一个小丫头影响。 所以直到轩辕怒带着女儿离开,司徒弦都没跟他们再说一句话。 等人离开了,司徒弦沉默了一分钟,便开口道:“半小时后开会,今天必须把计划书做出来。” “是。” 之后就是忙碌的工作,西班牙的港口,法国的高级酒庄,顶级酒店,这都是司徒弦接下来的工作内容。 国人引发的球旅游狂潮,让他们收购酒店成为未来几项工作重心。 他被母亲从瑞典召回来,是因为妹妹司徒音订婚的事。 距上次回来,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 踏上帝都的徒弟,司徒弦双手插在口袋里,带着墨镜,身边只跟了两个是保镖。 助理在一边提醒道:“少爷,夫人说她们在空中餐厅。” “走吧。” 上了车,摘下墨镜,司徒弦优雅地靠在后座上,看到几本杂志放在对面,伸手拿过来,随意翻了一眼,却定格在扉页的标题上。 司徒家公子和小十四岁轩辕雪雪的禁忌之恋! 一目十行扫了几眼,大概就是说他和轩辕雪雪谈恋爱,言语之中不乏对他的谴责。 把杂志扔到角落,司徒弦闭上眼睛,慵懒地开口:“去查一下,这个杂志社谁开的,收了,所有员工,部辞退。” 助理李威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拿出记事本把这件事记录下来。 林特助说少爷的所有决定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否则他这份工作就保不住了。 偷偷瞄一眼少爷,李威身为一个男人,都觉得司徒真的好帅。 精致的五官,立体的弧度多一分少一分都是缺陷,古铜色的皮肤,让他优雅中多了一丝狂野,能力强,长得帅,背景强大。 这样一个男人,放眼整个帝都,也挑不出几个人。 车子停在空中餐厅楼下,李威打开车门,司徒弦拉了拉西装,优雅地走下车。 他一下车,就从远处走过来几个人,“少爷,夫人和小姐在楼上。” 司徒弦扫了她一眼,“嗯。” 走进大厦,乘坐专用电梯,司徒弦一路到顶楼,一出电梯,立刻有人迎上来,“司徒先生,这边请。” “滚开,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陆少杰,不要以为我爸爸收你当干儿子,你就是我哥哥!” 尖锐的女孩声音从远处传来,司徒弦无意瞥过去一眼。 一个少女背对着他,芭比娃娃似的卷发长到腰以下,穿着公主裙,正背对着他训斥一个高个男人。 男人脸上一条横过眼睛的伤疤非常吓人,也破坏了一张秀气的脸。 “小姐,干爹让我负责你的安,我必须先保证你的安。” 轩辕雪雪气得手叉腰,“我不需要,这里是我的地方,谁会伤害我?” 陆少杰紧张地看着她,“小姐别生气,深呼吸。” 电梯门再次打开,一伙带着杀气的男人走进来,看到这场面,笑着走过去,眼里带着深意,“呦,雪雪,这条狗又惹你生气了?” 轩辕雪雪回头,皱眉瞥了一眼中年男人,厉声呵斥道:“你闭嘴,你凭什么骂他?他只有我可以骂,你还没这资格,我爸爸身边的狗!” 中年男人脸上青筋暴起,肉都颤了颤,眼神深得可怕。 陆少杰立刻挡在轩辕雪雪前面,“三爷,小姐心情不好,您别见怪,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我——” 陆少杰转身看了轩辕雪雪一眼,“雪雪别说话。” 轩辕雪雪立刻禁了声,撅起嘴,一转身刚好跟站在电梯口看戏的司徒弦目光撞到一起。 一瞬间,僵在原地。 司徒弦转身往餐厅走去。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是正当商人,轩辕家却是纯粹的黑道。 他怎么会天真地以为生活在狼群的小崽子是吃素的。 真是可笑,这几年还惦记她的身体,原来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丫头,早就不存在了。 走到里面,看到母亲和妹妹坐着聊天,还有一个陌生的女人也在,三人有说有笑。 “弦,你来了。”司徒夫人站起来,好久没看到儿子,恨不得把他仔仔细细看个遍,有没有瘦,在国外有没有受罪。 司徒弦上前拥抱了一下母亲,“妈。” 在母亲身边,坐下,这才看向司徒音和她身边的人,“音音,这位小姐是?” “这是我朋友,哥,你都没先看到我,反而看我朋友了。”司徒音故意生气地瞪他一眼。 “我是赵婧,音音的大学同学。” 司徒弦笑着点点头,“我记得我妹妹的社交网上说过有一位中国同胞,蝉联三年一等奖学金,还代表学校参加美竞赛,不会就是你吧?” “只是个比赛而已,我们团队配合得好,才能赢。比不上你可是剑桥的一个神话。” “你们这样互相吹捧,我和妈妈好多余啊。妈,你看哥遇到美人,就完看不到我这个亲妹妹了。” 侍应生把一杯咖啡送到司徒弦面前,他端起咖啡尝了一口,看着妹妹笑道:“你在国外社交网上那么火,想不看到你,都难。” 司徒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吃饭吧,我都饿了,妈为了等你,连我的午饭都断了。” “都是我的错,飞机晚点了,这顿饭我请客,三位大美女,随便点。” 吃完饭,司徒弦伸手叫侍应生过来,“买单。” 女侍应生露出标准的微笑,声音温和,说道:“先生,你们这桌已经买过单了,希望四位用餐愉快。” 司徒夫人擦了擦手,不解地问:“谁啊?” “抱歉,客人的隐私,我们不方便透露。” 司徒弦淡淡地开口:“那你下去吧。” 从餐厅出来,司徒音让哥哥送赵婧一程,这样明显地做红娘,司徒弦再不清楚就愚蠢了。 “送美女一程,是我的荣幸。赵小姐,这边请。” 绅士地帮赵婧打开车门。 两人上了车,司徒弦问了赵婧地址,司机就朝目的地开去。 车上一派安静的气氛,赵婧欲言又止,又害怕先开口显得自己很不矜持,眼神闪烁不定。 她的变现都看在司徒弦眼里,他嘴角微微勾起,从车上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赵小姐这么漂亮,我想我为它选中了一个完美的主人。” 上次碰到一个珠宝设计师,他就买了一堆珠宝,女人永远拒绝不了珠宝的诱惑。 不止是出门应酬,他家还有两个女人呢。 赵婧意外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一对钻石耳环,流苏的设计,钻石的完美切割,她惊艳地看着耳钉,“这是威登大师设计的/” “嗯,我觉得你很适合这对耳环,你的脖子很美。”司徒弦若有所指地说。 赵婧顿时娇羞地笑了,抓着钻石耳环,眼神如柔情水波,“为什么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司徒弦看着她,“因为……” 话还没说完,司机一个急刹车,赵婧手里的盒子摔了出去,自己也撞到车门。 “少爷,车前有人。” “赵小姐,你没事吧?”司徒弦关心地看着赵婧。 赵婧微微一笑,不让自己露出丑态。 司徒弦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盒子,交给赵婧之后才冷着脸看向车外,却在看清楚外面人的模样时,沉默了。最后,他沉声吩咐,“绕过去。” 直觉告诉他,不该管她,轩辕家绝对不会让她一个人站在大街上,周围自然有照顾她的人。 “是。” 司机看了一眼,车前面站着的女孩,不敢多嘴,倒后去,然后调转车头,绕了一个圈开了过去。 轩辕雪雪一直没动,司徒弦盯着后视镜,看到她就一个人站在那里。 该死的陆少杰呢?为什么还不出现? 不是寸步不离地保护她吗?现在让她一个人站在大街上,他人呢? 陆少杰是真的委屈,他被轩辕雪雪锁在杂货间。 轩辕雪雪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车,抿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已经够大了,她知道他这几年交过女朋友,可是都分手了。 既然在等她,为什么现在要跟别的女人离开? 车子一点一点远去,她快把嘴唇咬破了,脸上露出一抹绝望。 突然,车子停了下来,调转了车头,轩辕雪雪眼里的绝望被震惊代替,最后是欣喜若狂。 车子停在她跟前,车上的人冷冷地开口:“上车!” 轩辕雪雪激动地打开车门,爬上车,看了一眼面对面坐的人,毫不犹豫选择坐在司徒弦身边。 司徒弦冷冷地开口:“安带系上。” 轩辕雪雪忍不住笑意,扬起下巴,反驳道:“你不是也没带吗?” 司徒弦扭头看了她一眼,雪雪立刻拽过安带,却因为手没有劲,拉了半天都没抓过来。 司徒弦眉头拧出一个川字,俯身帮她系好安带,“你都多大了,系安带都做不到。” “因为是我很柔弱啊,谢谢。”雪雪朝他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司徒弦手上动作停顿了两秒,才坐直身体,看了一眼司机,“走吧。” ..新改版,更2新更2快更稳3定,精彩!(=) 196.司徒弦VS雪雪(005) “这位小朋友是?”赵婧疑惑地看着轩辕雪雪。 司徒弦淡淡地开口:“不重要。” 轩辕雪雪立刻加上一句,“他老婆!” 赵婧一时语塞:“……” 正在组织自己接下来的语言,对面两人就把她遗忘了。 “你竟然说我不重要?!”雪雪拽住司徒弦的领带,气冲冲地瞪他。 司徒弦这才有机会认真的观察轩辕雪雪。 她真的长大了,轮廓上已经有了青春期的影子,唯独没变的是卷翘的睫毛,还有大得能萌化人心的大眼睛。 小巧的鼻子,让人忍不住捏一下,嫩滑的皮肤,红唇的嘴唇,肯定没有化妆,却比化妆还要更漂亮。 “你在看什么?”轩辕雪雪歪着头问他。 司徒弦立刻转开视线,把自己一丝慌乱藏起来。 他竟然看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看呆了,真是变态! “没看什么。” “你别想骗我,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都长大了,哼!”说完解开安全带,踢了鞋子跨坐在司徒弦腿上,强势要转过他的头。 “你给我坐好!” 轩辕雪雪抱住他的脖子,强硬不下去,“不要,以前你都是抱着我的。” “那是车上没有婴儿椅。” 雪雪骄傲地眨了下眼睛,“我才不是婴儿,我都开始发育了,就是没来那个而已。学校的同学都说我已经是女神了,比高年级的女生还漂亮!” “一群毛头小子,骗你玩的。” “哪有,上次还有人强吻我,还要伸舌头呢!我知道这是成年人的亲亲,不过好恶心……”雪雪小声嘀咕。 初一有个男生在生理卫生课要亲她,被她一脚踹到小弟弟,最后又被陆少杰打了一顿,他这辈子都不敢靠近女孩子。 司徒弦提高语调,“有人强吻你?!你的保镖呢?你家人都是吃素的吗?” 轩辕雪雪长得漂亮,她家人怎么保护她的,如果雪雪在他身边,他肯定会安排几十个保镖随时跟着她。 女孩子长得太漂亮,就是会惹人犯罪。从小到大,他妈就安排了四个保镖随时跟着音音。 “我给了他一脚,踢得他都不能去嘘嘘了。” 这点惩罚怎么可能足够,敢碰他照顾的丫头,那个人这辈子都别想在帝都混了。司徒弦认真地问:“叫什么名字,跟你一个班的吗?” 轩辕雪雪摇摇头,“不记得名字了,应该比我高一个年级。你要干什么?” 为什么他现在的表情好像爸爸刚听到的时候。 “这么小就耍流氓,该好好教育一下。”司徒弦眯起眼睛,语气带着一丝危险气息。 “哇,你吃醋了,你肯定吃醋了。班里有人说,谁要帮我打那个男孩,就是喜欢我,就是吃醋了。”爸爸是爸爸,生气是应该的,司徒弦可不是她爸爸,他生气就是吃醋。 “吃醋?你的命都是我救的,我把你当女儿养,哪个混小子敢欺负你。我打断他腿。” 这句话说到轩辕雪雪的痛楚,她不要当他女儿,她要当他新娘。 “我不要当你女儿!”雪雪气得直接抱住他的脖子,就要凑上去亲。 司徒弦皱紧眉头,把人压在怀里,严肃呵斥道:“别胡闹。” “我是你未婚妻,我都长大了,我们可以结婚了。你当时答应过我,我长大了你就娶我” 司徒弦压住的肩膀,严肃地看着她:“别胡闹,你还是个小孩子。” “你又说我胡闹!我没有!”说完就拼命挣扎,没一会,她红润的嘴唇就变得苍白,还急促地大喘气。 司徒弦心头一紧,立刻把她放平,解开雪雪领口的扣子,“又不舒服了?” “呼呼……你是我的……呼……你是我的。” “药呢?有没有随身带着?”司徒弦直接从她身上的口袋翻了个遍,才找到雾化管。 等轩辕雪雪慢慢静下来,他深呼吸一口,从口袋拿出手帕,帮雪雪擦额头的汗。 “冷。”雪雪把小脚丫伸到司徒弦的腰上,迷迷糊糊地喃喃自语。 司徒弦低头看了一眼,伸手拾起她的鞋子,握住小脚丫,刚要帮她穿鞋,就发现她的脚冰凉。 外面才十月初,不该这么冷啊! 放下鞋子,把她的两只脚丫子塞到衣服里,司徒弦头也不抬地吩咐:“空调打开。” 车里温度慢慢升上来,一直被众人忽视的赵婧,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第一次被人忽视,还是因为一个小女孩。从小女孩上车之后,司徒弦的眼神就再也没放到她身上了,一秒都没有。 额头慢慢渗出汗,赵婧拿过纸巾擦了擦,谁十月初在车里开空调,他也太宠那个小女孩了吧。 司机在一间酒店门口停下,赵婧毫不犹豫冲了出去,车里都快成烤箱了。 还以为司徒弦会下车跟她说几句话,结果车子直接就开走了。 赵婧一人个人在风中凌乱了。 她被一个男人忽略了,还忽略得这么彻底! 司徒弦的确把赵婧忘了,他给轩辕家打电话,没人接电话,打了四个都没人接。 “去公寓。” 他在公司附近找了一间别墅,家里虽然舒服,但是每天上班下班路上耽误太久,所以上次在公司实习的时候,他就在这里买了一间公寓,是他的私人空间。 把人带进公寓,司徒弦派人去轩辕家报信,电话不接,真不知道那家人是做什么的。 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轩辕雪雪,司徒弦脱了外套,走进浴室。 刚才车里温度太高,他都出汗了。 司徒弦刚进浴室,轩辕雪雪就醒来了,看了一眼床边的衣服和浴室里的声音,她从床上下来,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司徒弦?” “干嘛?” “我以为你把我丢下了,这是哪里啊?” 司徒弦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我家,去给你家人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我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人接。还有,叫我哥哥。” “哼,我才不要叫你哥哥,以前叫你叔叔你不愿意,以后我也不要叫你哥哥。你妹妹是司徒音,不是我。” “轩辕雪雪,我说过,你不听话,我就不喜欢你了。” “我听话你就喜欢我,跟我结婚吗?你也是个骗子,哼,我去打电话去。”转身走到床边,从司徒弦的衣服里搜出手机,滑了一下,竟然有密码。 试了下他的生日,不对。 他妈妈的生日,不会这么恋母吧? 嗯,幸亏不对。 司徒音的生日,她不记得了,不试了。 轩辕雪雪拿着手机摆弄了半天,还是解不开锁,只好拿着手机小跑到浴室门口,用力敲了敲门,“手机密码是多少,我要给我爸爸打电话。” “122580” 雪雪低头输入密码,果然打开了。然后打开相机,偷偷拍了几张自拍,才拨通电话。 轩辕怒声音很刚硬,“喂?” “爸爸,是我。”雪雪欢快地打招呼,她正在想怎么跟爸爸说她要开始跟司徒弦同居,虽然这是她自己决定的同居生活。 “雪雪,你这个电话是谁的?” 轩辕雪雪躺在床上,揪起一股头发,甜甜地开口:“司徒弦的,爸爸,你让佣人把我用的药送过来吧,我要跟司徒弦同居了。我在……嗯,我去看一眼。”小跑到门口,拿起一封银行信,然后照着上面的地址报给轩辕怒。 轩辕怒还震惊于女儿刚才说的话:同居…… 雪雪对着手机喊:“爸爸?” 电话那头听令哐啷,过了一会才安静下来,轩辕怒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才不确定地问道:“同居?你要跟司徒弦同居?” “对啊,爸爸,这个女婿很好对不对,司徒家对我们会很有帮助的,爸爸以后也不怕别人暗地里算计你。” “雪雪,爸爸只希望你开心快乐地生活下去,你不要想别的。” 轩辕雪雪笑了起来,只是笑容里的悲伤让她一点都不像个孩子,她认真地说:“我很快乐啊,我想跟司徒弦结婚,除了希望爸爸好好的,这是我第二个心愿了。” “你想住在那里,他会同意吗?雪雪,你的情绪不能激动,你是爸爸唯一的牵挂,爸爸不许你把自己的身体当赌气的筹码。你想做什么,爸爸都不会拦着你,只要你开心。” “爸爸,我都长大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轩辕怒一看,自己的劝告是没用了,只好后退,妥协地说:“好吧,我就让少杰把你需要的东西送过去。” “啊……他啊,爸爸,不要让他跟着我,好不好?”陆少杰像个老头子一样,什么都不许她干。 最重要的是,爸爸比她更需要陆少杰,那个人以后一定会帮爸爸的。跟在她身边指挥被她玩坏。 “少杰怎么了?爸爸不会看错人,少杰是一个很不错的人。爸爸宁愿你跟他在一起。” 当初收养陆少杰就是为了给雪雪准备一个丈夫,却没想到雪雪没看上少杰,却看上了司徒家的大公子。 别说他们家势力根本对不上司徒家,就算势均力敌,哪家人愿意自己的儿子娶一个不知道能活都多久的妻子。 “爸爸!”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高兴就好。” 挂了电话,一转身,司徒弦只穿了裤子,头发还在滴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啊,我……我,我……”他不会看到了吧? 司徒弦擦了擦头发,转身往外走,一边问:“饿了吗?这里我好久没回来了,应该什么吃的都没有。” 轩辕雪雪紧张地跟着他,乖巧地说:“我吃什么都行。” 司徒弦伸手按住她的头,“真的吃什么都行?” “我不能吃海鲜,我会过敏。不能吃菠菜,西红柿,鸡蛋,辣椒,葱姜蒜都不能……”雪雪小声交代,越说越多,最后偷偷瞟他一眼,消音了。 “你还真是……”司徒弦正在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轩辕雪雪急忙大声解释:“你不用管我吃东西的事,一会就有人给我送吃的了。不用麻烦的,我已经好久没吃平常的食物了。” 手机响了,司徒弦看了一眼短信,回头看着轩辕雪雪,“我要回家一趟,你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 “可以,我是大人了。” 司徒弦走的时候还有些担心她一个小女孩在这么大的公寓里该怎么办,转念一想,电话都有,如果她待不下去了找人接她回家,那正好。 临出门,还是回头叮嘱她:“不要给陌生人开门,谁也都不要开,除非是你熟悉的人。” “好。你会早点回来吗?” “晚饭之前会回来。” “好。” 司徒弦走进电梯里,那出手机给母亲打电话,“怎么回事?容修拒绝订婚,您确定他不是欲擒故纵?” “不是,刚才沈家的老爷子也在,你爸爸说起这件事,容修考虑都没考虑一下就拒绝了,现在已经跟容老爷子离开了。” “能拒绝司徒家女婿这个身份的人,还真没几个。我找时间去会会他。” “你先回来吧,你爸还有事要交代你呢,回来别提容许这件事,你妹妹正伤心呢。” 电梯打开,走进车库,司徒弦玩笑地开口:“她不是万人迷嘛,一个男人都搞不定。” 司徒夫人温柔地训斥道:“你怎么这么说你妹妹?” 戴上蓝牙耳机,司徒弦发动车子,开出车库,一边说:“别让二爷爷太宠司徒音了。” “她是你妹妹,你怎么对她意见很大?” “追着一个男人跑了五年,还没结果,那个男人一定不爱她。” “容修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只是容氏的事太复杂,他说他没时间去想婚姻,我们也不能逼他结婚。” “那是男人的借口,妈,先不说了,我上大路了,到家说。” “好。” 回到家,司徒弦先到书房,跟父亲报告了这几年的成果,还有下一步的计划。 等他从书房出来,就看到母亲不停地劝妹妹。 “快来看看你妹妹。” “哥,我哪里不好,为什么他不愿意跟我订婚?” “我不了解容修,不过他能把容氏经营得有声有色,肯定是有能力的人。有能力的人,大都不喜欢妻子有太强的娘家,会让人觉得他在吃软饭。” 司徒音气得站起来,大喊道:“又不是让他入赘,是我嫁给他,以后我们孩子姓容,不是司徒。” 司徒弦不知道怎么劝她,只好说:“男人的心理,很奇特的。” “音音,容修是很优秀,可是婚姻是强求不来的。” “除了容修,我谁都不要。那个乔安城,我对他没兴趣,妈,以后不要让我跟他偶遇了。”司徒音起身跑上二楼。 “乔安城,乔家的少爷?妈,怎么回事?” “妈怀你妹妹的时候,定过一门娃娃亲,跟乔家的儿子。最近乔安城从国外回来,上次聚会碰到了,我看两人年级相仿,就跟你乔阿姨撮合两人认识。结果……” “搞得里外不是人?您真是爱瞎操心。每天除了公司的事,我爸还不够您操心吗?就不要为我们操心了。” “不操心行吗?你都26岁了,有没有喜欢的女孩,这次把你调回来,你少说也要待一个月。” 司徒弦站起来走到母亲面前,低头在母亲额头亲了一口,“妈,您辛苦了。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还有点事,要先走,晚饭不用等我了,我明晚回来吃饭。” 下一秒,就快步溜了。 司徒锋从楼上下来,看到妻子站在门口一脸委屈,走上前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两个孩子都不听我的话!”语气不自觉多了一丝委屈。 司徒锋硬朗的脸庞,多了一丝柔情,搂住妻子,“都二十多岁了,又不是几岁。你以前不是也不听岳母的话吗?” 司徒夫人回头埋怨地看向丈夫,“你还笑,我就叛逆了一次,还是为了嫁给你。” “能娶到夫人,是我的荣幸。小一辈的事别担心了。” “音音迷恋了容修十年了,我真怕她这辈子都想不通。” 司徒锋眯起眼睛,看向外面,声音沉稳,“我们司徒家的儿女想嫁人,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容修要拒绝,也看他能不能拒绝!” 司徒夫人看着丈夫,“你想怎么做?” 司徒锋看向妻子,气场瞬间改变,“别愁了,这事情交给我。你昨晚一直翻身都没睡好,今天早点休息,我给你按按。” 司徒弦赶回公寓,走到门口,突然觉得自己傻了,怎么会着急跑回来,就因为家里有个小丫头。 正犹豫要不要现在回去,门就打开了,“你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他好像没发出什么声响。 轩辕雪雪把他拉进来,关上门,“我一直在门口蹲着,嘻嘻,我嫩从显示屏看到你啊。你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我去看一眼冰箱。” 走到冰箱跟前,打开,整整齐齐排列了一对瓶装东西,“这是什么?” 轩辕雪雪站起身子,双手背在身后,小声解释:“我的饭,我吃普通的饭,很容易过敏,肠胃消化不了就会引起其他病变。” 司徒弦合上冰箱门,沉默了三秒,才看向她,“我叫外卖。” 轩辕雪雪殷勤地跑去书房,“嗯,我去给你打开电脑。” 吃饭的手,司徒弦第一次觉得面前的饭难以下咽,见轩辕雪雪吃着味道难闻,形状难看的食物,一想到她这几年都是吃这个,拿筷子的手顿时就变得沉重。 索性不吃了,放下筷子,看着正在用勺子一口一口吃东西的雪雪,问道:“你的病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 “我?嗯,还好啊。”雪雪朝他露出一抹甜美地笑。 司徒弦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等轩辕雪雪吃完饭,看了一会动画片,就让她去客房睡觉。 夜深人静,他才坐在书房里,拿起电话看了一眼雪雪白天拨通的电话,播了出去。 轩辕怒意外地问:“雪雪?” “我是司徒弦!” …… 清晨,轩辕雪雪起床上厕所,路过书房,看到司徒弦端着一杯咖啡站在窗口 她揉揉眼睛走进书房,“你起的好早!” 司徒弦夹着一根烟,从烟雾中看向轩辕雪雪,他眼里的复杂神情很快掩饰过,淡淡地开口:“才五点多,继续去睡吧。” “好。” 转身离开,却发现桌上的烟灰缸塞满了烟头,她昨天来过书房,当时烟灰缸还是空的。 “你一夜没睡觉吗?是不是因为我在这里,你不舒服……那我还是回家吧。” 说完,转身低着头就要走,这个方案不行,她可以换个方案,但是绝对不能让司徒弦嫌弃她,那她就什么机会都没了。 司徒弦走上前,抱起雪雪,“我真的有点困了,陪我睡一会。” 说完抱着人就走进卧室,把雪雪放在床上,司徒弦躺在床上,静静闭上眼睛,“我睡一会。” “好。”原本还有点困意,如今却是彻底清醒了,轩辕雪雪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她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时间滴答滴答过去了,窗外越来越亮,轩辕雪雪偷偷下了床,把窗帘拉上,然后上床,趴在司徒弦身边,歪着头看着他的脸。 很多年前的司徒弦,她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那时候他还像个大哥哥,很好看的大哥哥。 伸出手指,轻轻靠近他,却没碰到司徒弦的身体。 就这样跟他枕同一个枕头,轩辕雪雪悄悄握住他的小拇指,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如果可以一辈子都这样就好了。 可是她的一辈子……好像很快就到尽头了。 清晨的公寓里安安静静,床上的一大一小,睡得正香甜。 司徒弦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轩辕雪雪精致的小脸,还有她嘴下一坨不明液体,莫名就想笑。 拿过纸巾,小心翼翼帮她垫到脸下面,伸手摸了一下滑嫩的小脸,“安静下来,多可爱。” 起身到浴室洗漱了一下,回到书房,拿起昨晚一夜的成果,最后放到桌上,阳光洒在纸上,密密麻麻的食谱和注意事项,潦草地写在纸上。 中午轩辕雪雪醒来的时候,就闻到厨房传来淡淡的香味,那种味道,让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这几年她已经不能吃普通的食物了,明明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吃下去就是会出现各种反应。 ........ 197.司徒弦VS雪雪(006) 司徒弦算着时间轩辕雪雪该醒了,就走到卧室,果然看到她坐起来了。 “起来了,洗手吃饭了。” 亚麻的衬衫,白色休闲裤,没有用发胶固定的短发,星星点点落在眼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亲近中带着一丝高冷,带着围裙,却一点不影响他的俊美,这不是电视里的司徒弦。 可是她好喜欢这样的他! “丫头,发呆了?”司徒弦用手指戳了下她的额头,抽了一张纸,帮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无奈地摇头,“一会不看着你都不行。吃早餐了。” “啊?哦,好。我马上就好。”可以跟他一起吃饭,就算各吃各的,她也很开心。 揭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跑进浴室里。 见她点着脚尖洗漱,司徒弦走出卧室,走进厨房,打开锅,舀了一勺尝一口,小米粥软糯香滑,满意点点头。 就算再严重的病人,也不该什么食物都不能吃,他用了一晚上时间,为了好几个专家和雪雪的主治医生,大家都表明,她可以吃一些简答的食物,只是要经过严格筛选和处理。 轩辕怒生活的环境和他的性格都没办法做这么细致的事,所以才会给雪雪一直吃营养餐。 洗漱完毕,雪雪还特地整理了一下刘海,在镜子里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这才走出浴室。 从卧室走出来,就看到司徒弦端着几个盘子放到桌上,雪雪开心地走过去,乖巧地坐在座位上。 还伸手帮司徒弦摆好他的餐具,等司徒弦精致的早餐一样一样端上来,她惊讶地问:“你会做饭?林诺哥哥呢?” 她记忆中,一直都是林诺在做吃的,味道不太记得了,不过应该还不错。 把最后一杯牛奶放到自己面前,司徒弦也跟着坐下,“林诺被我分到西班牙了,他不在身边,我就自己学了。你为什么叫他哥哥,不叫我哥哥了?” 轩辕雪雪得意地笑了,瞥他一眼,“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 说完就撅起嘴巴。 伸手轻轻敲了雪雪的额头一下,“胡闹,吃饭了。” 双手按在桌上,轩辕雪雪探头靠近司徒弦的早餐,“你真厉害,我什么都不会做。” 司徒弦看了她一眼,把一碗粥和温热的水推到她面前,“吃点正常的食物。” 轩辕雪雪诧异地看着他,正要开口拒绝,就被司徒弦打断了,“你吃的那些东西里都是防腐剂,还有各种菌。这些材料都是我家菜园里做的,早上送过来的,没有农药,没有夹杂会让你过敏的调料,尝一下。” “我……”她拿起勺子,看着面前小碗的粥,香味扑鼻,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我真的吃了?” 司徒弦起身走到电视机前,蹲下身子,找东西。 “你在找什么呢,弦?”把滑到前面的头发拨到伸手,雪雪舀了一勺,放到嘴边吹。 “叫哥哥,找个东西。”好几年前,参加一个儿童慈善拍卖,他拍了一个水晶头花,当时鬼使神差地就装进口袋里了。 回来公寓就扔到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 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司徒弦站起来,朝轩辕雪雪走过来,走到她身后,然后把她的头发整理到一起。 “啊?” “别动。”司徒弦用头绳把她的头发扎起来,然后回到自己座位上,“吃吧。” 轩辕雪雪眨了眨眼,伸手摸了一下头发,突然就娇羞了,脸蛋上浮现两抹红晕,“你怎么会有头绳,这是什么形状的?” “蝴蝶。慈善拍卖买的。” 轩辕雪雪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是要送我的吗?” “……”这个问题,司徒弦一时半伙回答不了,他不太记得当时拍这个的念头,只是看到展出挺漂亮,就拍了。 家里也没人能用得到这种十来岁女孩用的东西。 或许当时就是为了送她吧。 “就当送你的吧。” “嘻嘻!谢谢弦,我好喜欢,我一定会很宝贝它的。”跑到浴室,照着镜子看头花,果然是一个水晶蝴蝶。 司徒弦朝她喊:“快过来,吃饭。” “来了。”飞快跑过去,坐在座位上,开心地摇摇腿。 “我问过你爸爸和你的主治医生,并没有说你完全不能吃饭,只是要注意的情况很多。你爸就把你所有能吃不能吃的全部排除了……” 轩辕怒是一个粗人,靠黑道发家的男人,想说对小孩子能有多细致,也是为难他了。 司徒弦拿起她的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吃吧,以前我养你都没养出问题,我不会比你爸差。” 这话她怎么听不懂呢?轩辕雪雪微微蹙眉,却还是张嘴吞下了司徒弦喂她的第一口粥。 胃好久没迟到真的食物,吞下去,很难受,她却觉得这是她这几年吃的最好的一顿。 “真好吃。” 司徒弦看着端起牛奶,悠闲地看着对面的雪雪小口地喝粥,他特地熬的小米粥,每一步都按照医生的叮嘱和家里厨师的指导。 这还是他第一次给家人以外的人做饭,熬了一个小时。 眼看着她喝完一小碗,司徒弦没打算给她再续一碗,刚开始,循序渐进。轩辕怒虽疼爱女儿,却不知道怎么养她,看来他应该好好纠正一下。 如果雪雪一直跟着他,这几年身体不可能变成这样子! “我吃完了。” “嗯。”看了一眼表,他站起来,“东西会有佣人过来收拾,我要去上班了。你要上学吗?” 轩辕雪雪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手指绕着头发,“初中的课程我都修完了,我想去学校就去,不想去就不用去。” “你爸也同意?” “当然了,我可不可以跟你去上班?”雪雪跪趴在沙发背上,双手捧着脸,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不行,你乖乖去上课。十二岁的小丫头,你的人生就是玩和学习!”伸手按住她的头。 “学校不好玩,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他们总喜欢议论我。” “你害怕吗?” 轩辕雪雪撅起嘴,“我才不怕,我就是不喜欢。” 司徒弦抱起她,把她放到柜子上,平视她的双眼,“这是强者为尊的社会,只要你够强,就没人敢议论你。在我面前的强势都去哪了?这么聪明的小丫头,竟然会怕一群小孩?” “我变强大了,你就会喜欢我吗?” 司徒弦笑了笑,没说话。 收拾好了东西,司徒弦出门的时候,派了一个司机和一个保安跟着雪雪,自己开着跑车去公司。 这下,轩辕雪雪躲不过了,只乖乖去学校。 结果刚到学校门口还没下车,又引起一阵轰动。 “那不是司徒家的车吗?” “司徒家的人怎么会来我们学校?” 周围的学生议论纷纷,保镖从副驾驶座下来,恭敬地打开车门,“小姐,到了。” 十二岁,身高一米四五,一头黑亮的芭比卷发,加上精致绝伦的五官,让她初一就因为长得漂亮被推为全校第一美女。 可是因为身体的问题,一学期来上学的次数,比好学生请假还少。很多人对她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轩辕雪雪从车上下来,一身黑色公主装,让她立刻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来往的学生不止有国际中学,还有其他三所学校的人。 这四所学校,几乎囊括了帝都所有上流社会的孩子,自然对司徒家的车和轩辕雪雪身份有所了解。 在这个需要人脉和关系网的社会,上学也是一种社交,攀上司徒家,是绝大多数人的梦想。 看到轩辕雪雪的那一刻,立刻有人给家里报告:司徒弦和轩辕雪雪的关系是真的! “轩辕雪雪诶!” “她真的跟司徒弦订婚了吗?他们两个可差了14岁呢。” “都能坐司徒家的车上学,关系应该很亲近了。新闻都是真的啊?” 司徒弦突然让她来上学,书包和校服都不在身边,轩辕雪雪盯着校门犹豫了几秒钟,才大步走了进去。 “嗨,轩辕雪雪!” “美女,你来上课了!” “雪雪,你来上学了!” 一个胖胖的女孩飞快地跑过来,朝雪雪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雪雪躲开一步,她不习惯跟任何人亲近,除了司徒弦,懒懒地回应一句,“嗨。” 这个女孩她有印象,好像是一个班级的,名字就完全不记得了。 “你身体好了吗?可以来上学了。今天有篮球比赛哦,好多帅哥,要不要去看?”因为激动,胖女孩的脸红扑扑的。 “篮球赛?不上课吗?”雪雪停下来,扭头看向女孩,今天周三,不应该放假啊。 “今天是秋季运动会的第三天,老师没给你发邮件吗?” 轩辕雪雪耸耸肩,她的邮件都是陆少杰看过之后再报告她的,好像有听他提起过,不过自己实在是没当回事。 “那我不去了。” 对上学,她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三年的课程她半年就学会了,学校的人总喜欢盯着她看,她不喜欢来这里。 不如去找司徒弦吧! 刚往回走了几步,保镖就上前一脸为难地看着她,“小姐,少爷说一定要让您待在学校,他随时都可能打电话过来……” 胖女孩在一边听着,虽然没太懂,不过,轩辕雪雪不能走,那真是太好了。 如果她能和全校最漂亮的女孩一起去,大家肯定也会注意到她。 “你好不容易来上学,就去看看啊,你要是去看球赛了,大家一定意外死了。” 雪雪犹豫不决,看着她问道:“人很多吗?” “四个学校的人都在,当然多了,走啦。”胖女孩说哇,直接拽着雪雪就往校内跑。 “停,不要……喂……呼呼……” 胖女孩突然停下来吓得立刻松开雪雪的胳膊,害怕地问:“对,对不起,你,你还好吗?我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 胖女孩紧张地站在原地,揪着校服。她听同学和老师说了,轩辕雪雪的身体非常糟糕,她刚才一时忘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轩辕雪雪站在原地深呼吸,等呼吸平稳下来,才整理了一下因为奔跑,而凌乱的的头发,抬头看向胖女孩,无奈地往她跟前走:“带路吧,体育馆,我不知道在哪里。” 现在去找司徒弦,他也没时间理她吧? 爸爸上班忙起来,也是半天都顾不到她。 “好,我带你去!”胖女孩激动地走在前面带路,不够她还是时不时就回头看轩辕雪雪一样,心想着如果她昏倒,就立刻报告老师。 帝都国际中学从设立之处就跟帝都国立中学,帝都第一中学,和帝都大学附属高中在争夺第一名。 这次的高中联赛,牵扯到了每个学校的脸面,所以格外隆重。 一走进会场,许多目光就投向门口,胖女孩脸噗地就红透了,她是市长的女儿,应该身份尊贵的,却因为从出生到现在从没瘦过的肥胖身体被大家各种嘲笑,这样子惊艳的目光,她还是第一次收到。 “胖妞,你把我们的校花带来了!”有人吹了声口哨。 胖女孩刚要回答,就被轩辕雪雪拉到身后,冷冷地看着那个穿篮球的男生,“你爸妈没教过你礼貌用语吗?她没有名字吗?” 全场哗然,轩辕雪雪一向是沉默不语的,她高冷得像冰山上的花,美得让人窒息,靠近却能冻死人。 竟然会在这种场合为一个人人嘲讽的胖丫头说话。 雪雪回头看向她,“你叫什么名字?” “……”胖丫头苦笑,原来她也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啊。下一秒,又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认真地开口:“我叫应丽莎!” 雪雪点点头,再看向远处的男生,“她叫应丽莎,你再叫他胖妞,我就让我的保镖把你扔进三角湾!” 男生一愣,突然摸着头,哈哈笑了。 雪雪眉头皱的更紧了,刚要上前发怒,就被应丽莎拦住,“轩辕雪雪,他,他是我哥哥,应天问。” 全校都知道他们这对很不对等的双胞胎,轩辕雪雪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 应天问一转身,转动篮球,开始召集队友,“我们的小学妹都来了,不要给学校丢脸,我们上!” “好!我们学校的美女,轻松秒杀他们!我们的篮球比赛也要争第一,国际中学,所向无敌!” “国际中学,所向无敌!” “国际中学,所向无敌!” 响彻体育馆的声音,让轩辕雪雪吓了一跳。 “准备,比赛还有一分钟开始!” 两对人马上场,裁判吹哨,开始抢球。 应丽莎带着轩辕雪雪走到看台上,找到位置坐下,雪雪一脸不解地看着在赛场上比拼的男生们,那么辛苦,那么严肃,只为了抢一个篮球。 她不懂司徒弦,因为他就很喜欢这项运动,记忆里,她住在他那里的时候,每天他都会带着一个篮球,浑身又热又臭,他还那么高兴。 开始很讨厌,他不洗澡换衣服就跑过来抱着她玩,最后就习惯了。 “雪雪,你看,我哥厉害吧!”应丽莎激动地拉着雪雪的胳膊,指着全场的焦点。 “还行。”应天问比司徒弦逊色多了。 应丽莎挥动胖胖的小手,不停呐喊,“加油,加油,国际中学,加油!老哥,不许丢人!” 看着看着,轩辕雪雪就开始打哈欠,这种运动她真的很不喜欢。 一上午,就看周围的人不停地欢呼呐喊,她却无动于衷,好不容易等到结束了。 “下午就是决赛了,我们一定会赢!” 下午还有决赛? 她瞪大眼睛,看向应丽莎,“不是上午就打完了吗?” “四个学校,我们学校晋级了,现在要争冠军了。都十一点多了,你饿了吗?” 应丽莎要带她去午餐,轩辕雪雪想也不想就拒绝:“我不吃了。” 应天问走过来,脖子上围着毛巾,身上散发着热气和汗臭味,亲妹妹应丽莎立刻后退一步,“你好臭,离我们远点。” “喂,说什么呢!” 雪雪却看着他没有后退,他身上的味道,很不好闻,却很熟悉,让她不由地想靠近。 见轩辕雪雪看着他,应天问摆了一个帅气的姿势,嘚瑟地问:“你的午餐怎么解决?你是不是不能吃一般的食物?” 雪雪点点头,“你们去吃东西吧,我要走了。” 司徒弦让她上课,现在她已经待了半天,下半天不用了吧。 “下午的决赛你看吗?你来,咱们学校一定会赢。”应问天转着篮球在她面前晃。 “我本来,就会输吗?你想把责任推给我?”雪雪盯着他。 应问天顿时尴尬了,不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手机突然一个短信发送过来,轩辕雪雪低头一看,是司徒弦的:下午放学我去接你。 嘴角弯起一个弧度,雪雪收起手机,“我去车上休息一会,下午比赛我再来。” “好……”应丽莎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突然改变的决定,直到轩辕雪雪转身离开,才推了一下哥哥,问道:“你真的喜欢轩辕雪雪?” “长得漂亮的女孩,谁不喜欢?难道喜欢你,胖妞?”应天问嘲讽地看了妹妹一眼。 “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 “不想以后没人要,学学她,对你有好处。”应天问深深地看了轩辕雪雪一眼,也转身离开。 应丽莎站在原地一脸茫然,“你不吃饭啊?” 把篮球抛上天,然后一根指头接住,应问天懒懒地说:“我跟队友吃。” …… 下午的比赛在轩辕雪雪的眼里,依旧是是催眠的节目。 迷迷糊糊中,听到周围一阵喧闹,雪雪努了努小巧的鼻子,没醒来。 司徒弦看了一眼应丽莎,放低声音,“你是她的朋友?” 应丽莎乖乖地回答道:“我们是同一个班的同学,我跟她分到一个学习组,不过她从来没有参加过。你,你是司徒弦吗?” “嗯,谢谢你照顾雪雪。”司徒弦朝她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应丽莎噗地脸红了,害羞地低下头,双手搓在一起。 这个大哥哥好帅啊,又好温柔,她偷偷抬起头,看到司徒弦伸手温柔地抱起轩辕雪雪,他一直专注地盯着雪雪的脸。 心头突然砰砰乱跳,她好像知道了为什么轩辕雪雪喜欢这个大哥哥了。 轩辕雪雪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抱起,吓得瞬间睁开眼睛,“呃?” “困了?”坐在轩辕雪雪的座位,司徒弦脸上带着宠溺的笑。 看清楚来人,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把头埋进他怀里,缓缓闭上眼睛,声音糯糯,“不喜欢看篮球,看瞌睡了。你怎么来了?” “四点半了,处理完了公事,过来接你。”司徒弦目光看向场上,全部都是15到17岁之间的小孩,稚嫩的脸上露出自信满满的表情。 一个男孩扭头看向他这里,目光……集中在他怀里的人身上,司徒弦收紧了抱着轩辕雪雪的手臂,回给那个男孩一抹淡笑。 才几岁就开始早恋,看来,他还是忽略了好多事。 “问天,那个大叔是谁啊?”一个高个中锋中场回防的空挡,问了一句。 应问天后退,擦了一把汗,瞥了一眼好友,“老男人你也有兴趣?” “公然抱着我们的小美女,我这不是好奇吗?” “别分心,输了,看你怎么跟大家交代。” 司徒弦就在上千名学生面前,抱着雪雪看了半场比赛。 司徒弦不知道,就是这一幕,让媒体认定了他和轩辕雪雪的关系,帝都再没有女人靠近她。 最后没有意外,国际中学以四分的优势获得了冠军。 全场欢呼,司徒弦看了一眼轩辕雪雪,见她彻底醒了,就把她放下来,“我们走吧。” “好,刚才就该走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中场离开是不礼貌的行为,他们在球场上奋斗,我们应该给那些运动员应有的尊重。” 大手牵小手,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悠闲地走出体育馆。 应丽莎远远看着两人,投去羡慕的目光。 “胖妞,轩辕雪雪呢?”应问天从人群中脱身出来,走到妹妹身边。 应丽莎再看向篮球馆门口,已经没有两人的身影了,于是看向哥哥说:“她走了。” .. 198.司徒弦VS雪雪(007) “去哪里了?”应天急忙追上去。 “你别追了,她跟司徒弦一起走的,新闻上不是都说了吗?轩辕雪雪要嫁给司徒弦。” 应问天突然停在原地,“司徒家有什么好的!” 应丽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她也不觉得司徒家有多厉害,可是爸爸都要巴结司徒家,班里所有同学都努力去参加司徒音举办的舞会。 她就不喜欢,她喜欢在家里吃甜甜的草莓蛋糕,看动画片。 司徒弦和轩辕雪雪从学校回到家,司徒弦做了晚饭,等两人吃完饭,他就一人进了书房,一进去就是三个小时。 轩辕雪雪无聊地看电视,却时不时就瞄一眼书房的门。 直到门铃声响起,司徒弦出来走到玄关开门,她急忙跟了上去,“谁啊?” 门外是一个穿着很普通的男人,捧着一个盒子,“司徒先生,您的东西修好了。” 轩辕雪雪看门外的人给司徒弦的一个密封的盒子,伸长脖子偷偷看。 “嗯。” 收了东西,关了门,司徒弦看了雪雪一眼,就走进书房了。 这下轩辕雪雪更加好奇了,跑到书房门口,偷偷打开一个缝,司徒弦在观察什么东西,而且还在电脑上敲字。 “想看,就进来,别躲在门口。”司徒弦头也不抬地说。 轩辕雪雪吐了吐舌头,轻轻推开门走进去,“你在做什么?” 走到书桌前,有手撑着桌面,盯着司徒弦打开盒子,里面三条钻石手链和一个钻石袖口。 “你妈妈和你妹妹都有这个,我见过。”一脸羡慕地看着他。 “嗯。”司徒弦应了一声,继续在电脑上定位。 轩辕雪雪伸出手腕,伸到他视线内。 司徒弦不解地看向她,“嗯?” “你看啊!” 司徒弦低头看着她的手背,上面有几个结痂的针眼,还有小面积泛青的皮肤,他眼神变得幽深。 轩辕雪雪见他不说话,收回手,委屈地趴在桌上,“我都没有……” “这不是为了漂亮,你不需要这个,轩辕家对你的保护非常严密。” 雪雪拿起一个黑钻手链,戴在自己手上,在空中摇晃,“那这是做什么的?” “保护家人。”司徒弦从她手上接过黑钻手链,带到自己手腕上,“你该睡觉了。” 轩辕雪雪才不理他,转头看向电脑屏幕,她看到电脑的监控上有一个点不停地闪动。这种信号她见爸爸用过,用来追踪人的。 “你!” 司徒弦合上电脑,按住轩辕雪雪的头,“有些事不该知道的不要知道,懂吗?对你没好处的。” “嗷。我要是说出去,你会不会杀我灭口?”轩辕雪雪对着他挑眉。 “这是个值得考虑的严肃问题!”司徒弦突然把她架起来,往外走。 “哈哈哈……” “给我洗澡去,小丫头!” 轩辕雪雪抱着司徒弦的脖子不松手,“你怎么比我爸爸事还多,我不要洗澡,我不要现在睡觉。” “乖,早睡早起身体好。” 平静的生活没过几天,中东石油的计划被外界眼红,不止几大家族,连容氏也想插一手。 一项政府会议在a市举行,司徒弦得到消息就直飞a市。 一下飞机,没去酒店,直接跟官员约见,他要在第一时间拿到准确的答案,一旦项目定下来,司徒家就要改变计划。 因为这件事,他中午开完会直接奔向机场,路上给轩辕怒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接雪雪回家。 来到a市,容氏的容勋对这项计划很有兴趣,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非要插一脚。 司徒弦索性就给他设了一个套,只要现在扑进去的人越多,资金就越多,之后想要操控就方便得多。 忙了一天,连饭都没吃,晚上回到酒店,一推开门,他脸色就变了。 “轩辕雪雪,你给我出来,别藏了!” 一分钟后,一抹小身影幽幽地走出来,嘟着嘴,一脸不满地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除了你,还有谁有胆子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进我的房间。” 司徒弦脱了西装扔到沙发上,没有说出真相。 其实是她身上有小婴儿特有的奶香味,当他看到雪雪用的洗漱用品时,他就服了,全部是婴儿用品,使得都十二岁了,还一身奶香味。雪雪仰着头,质问他:“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来这里了?” 司徒弦解开领带,走向浴室,“我跟你爸爸打过招呼了,让他接你回家。你在我家住得够久了。” 轩辕雪雪大声吼道:“你又想把我丢开,我们都同居了,我是你未婚妻,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一对!” 一见她要着急,司徒弦立刻上前,按住她的头,“控制你的情绪,你的身体你不知道吗?” “大家都说你一诺千金,你做生意也这么哄人玩吗?” 司徒弦站在浴室门口,眉头拧成一股,他忍着怒意说:“那你是要当我的生意对手吗?” 如果她是他的对手或者生意伙伴,他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我要当你妻子。” 司徒弦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不可能,我把你当妹妹,甚至是女儿,就是不可能是妻子。” “我是女人,我长大了。”雪雪解开连衣裙的扣子,裙子落在地上,她只穿了粉色的肚兜和小裤裤。 司徒弦一回头,被她的举动惊住了。 生气,恼怒,还有深深的无力感。 从浴室走出来,快步走向她。 叩叩叩! 门外敲门声响起,房间里静默得有些压抑。 司徒弦烦躁地转弯走向门口,头也不回地下命令,“衣服给我穿上。” 轩辕雪雪急忙把裙子套上,却因为紧张,半天扣不好扣子。 打开房门,一位婀娜多姿的女人站在门口,露出一抹风情万种的笑容,“司徒弦先生,你好。” 司徒弦冷冷地发问:“有什么事?” “这是您第一次来a市,希望我有这个荣幸能带您好好领略一下我们这座城市的风情。”女人伸出手指,轻轻划过司徒弦的胸口。 “我方便进去坐坐吗?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你给我滚出去!”雪雪冲上来,对着女人厉声呵斥。 女人显然不知道房间里还有个小丫头,顿时笑容都维持不住了,“这位小姑娘是?” 司徒弦皱着眉,却没阻止雪雪的行为,他伸手捏着雪雪的衣服,再看向门口的女人,“我女儿。” 在震惊中,司徒弦关上门。 轩辕雪雪瞪他强调道:“我才不是你女儿!” “那你自己看看,你说你是女人,你跟外面的那个女人有可比性吗?” 雪雪愣住了,下一秒,一跺脚骂道:“流氓,你们男人就喜欢大胸大屁股吗?恶心!” 抓着裙子气冲冲地跑进卧室。 司徒弦黑着一张脸,他还能说什么?他到底做错什么了?救了一小女孩,感情惹上祖宗了,打不得骂不得扔不得! 在a市待了两天,轩辕雪雪就跟他冷战了两天。 司徒弦也不是好脾气的人,甚至他是个很骄傲的人,这辈子对家人都没这么好过,却受到了这样的待遇,他明知道不该跟小孩子计较,却还是忍不住生气。 结果一大一小,一直到坐在飞机的头等舱里,也没说过一句话。 原本只有两人的头等舱,突然进来一男一女,女人一坐下,就盯着司徒弦发呆。 女人很漂亮很温柔,轩辕雪雪一下子就慌了,司徒弦喜欢乖巧的女生,他会不会被那个怎么看都符合他要求的女人吸引去? 忍不住就提高了音调:“不许看,他是我的!” “你在做什么?安静点。”司徒弦伸手把人按住,不让她再找事情,看向远处,替轩辕雪雪道歉,“抱歉,小孩子闹脾气了。” “不要紧。” 看向那个女人身边的男人时,司徒弦目光一深,容修,那他身边的女人就是他的妻子了? 不愿意娶他妹妹,却随便娶了一个娱乐圈里没有名气的小明星,还是个私生女,这是故意给司徒家难堪吗? 不过没关系,他要去帝都了,到了司徒家的地界,到底是谁给谁难堪,一切还是未知数。 “呼呼……呼……”靠着他睡着的雪雪突然开始大喘气,司徒弦立刻把人抱到怀里,从口袋拿出药喂给她。 他跟雪雪之间的孽缘,该找个时机好好说清楚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司徒家接下来会发生那么大的变故,他虽然不喜欢,却也放在心上的妹妹,竟然不是他的亲妹妹。 那个被他羞辱,逼着离婚的夏念兮才是他的亲妹妹。 多荒谬的事,却真实发生在他们家身上。 从医院离开的时候,他把一张银行卡放在司徒音病床边,密码她知道,卡里的钱足够她一辈子优雅地生活。 最后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司徒音,他转身离开。 走出病房的那一刻,脑海中不断闪现两人从小到大的相处,他们是兄妹,却比陌生人关系好不了多少。 如果不是血缘关系牵着,或许只是陌生人而已。 迎接新的妹妹进家门,把心里的别扭压下去,他在努力适应这个新妹妹,虽然她像个受惊的小鹿,却比司徒音好相处多了。 所以为了她的乖巧,家里决定热闹一次,给她换换心情,母亲的晚宴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早就知道会在晚宴上碰到轩辕雪雪,只是看到她脸色那么苍白,司徒弦还是有些心疼,怎么每次交给她爸爸照顾,情况就会更糟糕。 轩辕雪雪上前一步,苍白着脸,质问道:“你为什么不等我在医院醒了再走?” 伸手抓着司徒弦的衬衫扣子,她用力拽下来,摊平手心,“应丽莎说拿掉男生第二个扣子,就能实现愿望。我现在要许愿了!” 司徒弦低头看了一眼少了颗扣子的衣服,伸手拉平衣服,“那是小孩子的童话,你不是说你不是小孩了吗?” “我想当你的新娘,就算我只能活半年,我也想当你的新娘。” 司徒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说过,我只能把你当妹妹,再你改正你的心情之前,我不会再见你。” 她疯狂,他就必须保持清醒。 她不吼了,却露出一副绝望的表情,“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喜欢你?司徒弦,我是真的喜欢你,要怎样说,你才会相信我?不要拿年龄来拒绝我,你知道我还嫩活多久吗?我的一生比你们短暂多了!” 司徒弦无奈地长叹一口气,“你不会有事的,你的青春还没开始,未来你会发现这都是一种迷恋的假象。” 雪雪拽住他的衣角,卑微地祈求:“我……我不说了。我还可以住你那里吗?我们不说这些了好吗?” “不行,我有女朋友了,你不是在新闻上都看到了吗?” “那是假的。” “那是真的。” 轩辕雪雪脸上血色顿失,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徒弦,“假的!” 司徒弦看着她,一派坦荡,声音平静,“我有女朋友了,你放在我家的箱子,我明天早上回送回你爸爸手上。雪雪,你是我疼爱的孩子,仅此而已,我们之间不会有其他的关系。” “我不听!” 远处吵闹起来,司徒弦远远看了一眼,表情一变,“家里还有事,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喃喃一句,也不管司徒弦听没听到,转身毫无生气地往外走。 轩辕雪雪刚走到大门口,就摔倒在地。 “小姐!”陆少杰冲过来,抱起她。 “我要离开这里,带我离开这里……”艰难地提完要求,她眼前一黑,倒在陆少杰怀里。 陆少杰抱起人送到车上,立刻开车调转车头往医院的方向开去,戴上耳机给轩辕怒打过一个电话,“干爹,雪雪昏倒了。” “什么?!” 陆少杰绷着神经,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脸色苍白,但是呼吸还算平顺的轩辕雪雪,“她去了司徒家的晚宴,一出来就昏倒了。” “司徒弦呢?” “他并不在。” “我立刻去医院,我们到医院会和。”轩辕怒说完,从桌前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别在腰上,套上外套往外走。 “是。” 轩辕雪雪到医院的时候,脉搏已经低到60以下,陆少杰紧张地抓头发,看着长椅上的病危通知书,久久不能平静。 轩辕雪雪躺在手术台上,她的手缓缓摊开,透明的扣子,应声落地,很快就被踩在脚下。 眼泪从她眼角缓缓流下,最后渗进头发里。 轩辕雪雪病危了,已经在重症监护室中住了半个月。 得到这个消息,司徒弦坐在办公桌前,抽了一整盒烟。 狠狠吸了一口烟,他站起来要往外走。 林诺推开办公室的门,“英国和罗马都出了问题,有人对我们进行针对性的金融狙击,现在情况非常严重。” 司徒弦攥紧拳头,拾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砸到墙上。 “eric……” “立刻飞去罗马!”念兮还在罗马,一旦对方要针对念兮,就危险了! “是。” 到机场,司徒弦临时改变主意,“林诺,去把那个唐人街医生带回来。” “我们之前已经试过了……” 司徒弦表情深沉,“那就绑过来送到医院去,有事我来负责。” “我明白了。” 到了罗马,他一方面要关注念兮的安全,一方面尽全力抢救被金融狙击的公司,恰好遇到政府招标,对手似乎对他们了若指掌。 对手非常精准地对付他们的弱项,没有内应是不可能的。 等接到司徒音的电话之后,他心中一沉,司徒音虽然不是经商天才,但是她记忆力非常好,公司的经营状况,自然不会瞒着她。 这个内应必然是她了。 司徒音的第二通电话是求救电话,说她被人绑架了,念着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司徒弦还是去赴约了。 看着司徒音穿得像个风尘女人,几乎要贴在一个男人身上,那样的她是司徒弦从来没见过的。 失去了朝气,傲气,还有女人的自尊自爱。 司徒音笑得很冷,“是你们先抛弃我的,哥,你不能怪我。” 一个针管插进司徒弦身体里,随着液体输入他体内,意识渐渐丧失。 意识丧失之前,他庆幸自己来罗马了,家人在他心中是比自己还要重要的存在。 他被绑架,家里就会有戒备心,其他人就不会受伤。 只是…… 雪雪,活下去,一定要努力活下去! 如果他能活着回去,他再也不会凶她,那么可爱的人,怎么舍得凶她! 被撞进一个木箱里,漂洋过海,直到他被扔进一个阴冷黑暗的地下室里。 双手双脚被绑着,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的皮肤。 有三个人,其中两个是外国人,因为他们出拳很狠,而且带着格斗和拳击的味道。 “上面下命令,加大药剂!”呃,司徒弦痛得皱起眉头,胳膊已经被他们打麻木了,他想,这点痛跟雪雪每天经历的比,应该是小儿科吧。 “咳咳!” “该死的,他疯了吗?竟然在傻笑!” 他该寻求自救的,强睁开眼睛,看到看守他的一个人手上戴着黑钻手链笑了。 手链的密码他只告诉了父亲,只要他派人去追踪,很快就能找到这里。 他只要守住心智,不被这些药迷失自己就好。 每天的毒瘾,都让他走了一趟地狱,这时候他只要想想雪雪,想她的遭遇,他不能连一个孩子都比不过。 快一个月了,司徒弦的心智越来越模糊,只有毒瘾结束,他才有片刻的清醒。 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来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他的身体快要到达极限了。 …… 被救出来的那一天,司徒弦的毒瘾犯了,他看不清来人的脸,抓住最近的人,嘶哑着喊道:“给我粉……呼……给我!” “司徒弦,你忍住,毒品会废了你。” “给我粉!”抓住来人的衣领,司徒弦红着一双眼,狠狠威胁:“给我粉,不然我杀了你!” 景天抓住他的衣领,狠狠地吼道:“轩辕雪雪冒着生命危险告诉念兮手链是追踪器,我们才能找到你的位置。她现在生死未卜,你妈妈也昏迷不醒,叔叔被隔离了,司徒弦,你再不振作,司徒家就完了。” 他们司徒家何时如此狼狈过? 身体瘫在地上,他紧紧抱住身体。 是她救了他! 他宝贝过的‘妹妹’再最关键的时候救了他一命…… 等他醒来,等他好了,一定要过去摸摸她的头,一定要耐心地教她区分爱情。 他是这样计划的,却没想到老天爷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等他处理完家事,跑到雪雪的病房前,她已经深度昏迷,每一刻都可能永远地沉睡过去。 “司徒弦,你这个混蛋,我宁愿我女儿从来没遇到过!”轩辕怒红着一双眼地用枪指着司徒弦的太阳穴。 陆少杰伸手按住枪,“干爹,冷静点。” “如果不是雪雪非要跑去找司徒念兮,她就不会因为脑缺氧,深度昏迷。你救了她一命,就要让她拿这条命还你们司徒家吗?” 司徒弦一句话都没说,他就静静地看着玻璃窗里的人。 病床上,那个漂亮的女孩,变得毫无生气,如果不是机器显示,甚至没人觉得她还活着。 司徒弦平静地问:“她昏迷多久了?” 陆少杰冷冷地说:“17天了,医生说情况非常糟糕。” “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轩辕怒闭上眼睛,转身不说话。 司徒弦走到护士站,换了防菌服,走进病房,慢慢靠近病床,“小丫头,我来了。” 病床上的人安安静静地躺着。 站在病床边,伸手轻轻碰到她的手腕,“我知道你是生气我一直没来看你,我向你道歉。等你好了,你想去哪里玩,我都带你去。” 眼睛干涩,他转过视线,看向别处,却在桌上看到了一颗纽扣。 想起那晚她祈求的目光,还有充满绝望的声音,司徒弦觉得心被狠狠揪了起来。 坐在病床边,他讲着这些日子的事,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多话,像个聒噪的女人,说着无聊的事。 接下来的几天,他按时上班,下了班就来医院。 他以为他会唤醒天使,他的小天使。却没想到上帝那么残忍。 那个漂亮得像天使一样的雪雪,他的女孩,永远地离开了。 他甚至连看着她长大都不行! 蒙蒙细雨似乎在送她离开,司徒弦仰起头,任由雨水落在眼里,再顺着眼角流下…… ..... 199.司徒弦VS雪雪(008) , 十年时间并不短,司徒家经过生死存亡,终于进行了体制改革,从家族继承制变成了股份持有制,新的集团名称以融达为名,力求容纳百家,达成目标。 接受融达集团,带领集团迎接行业检验,以新型化的管理模式走向世界,司徒弦再也不是当年傲慢自大的司徒家大少爷。 帝都十大青年企业家,融达集团董事长,融达集团股份最高的持股人,司徒家唯一继承人,剑桥大学商学院荣誉教授。 他低调,平易近人,偶尔还能跟人开个玩笑,这样几乎完美的男人,更有一张堪比明星的脸。 身高一米八八,体重80kg,一张妖娆等俊美脸庞,让女人为之疯狂,甚至有不少男人也趋之若鹜。 从学校的就职演讲离开,坐在车上,司徒弦往着窗外的景象,记忆剥离到很久很久之前,那时候他也在这里挥洒热血,激情澎湃,跟他们一起游行,整夜整夜地泡在夜店里,也曾为了女友而借酒消愁。 回到酒店,司徒弦直接走进浴室。 简单冲了澡,把在学校沾到的各种香水和尘土洗掉,或许是岁月让他成熟了,小女孩的香水只会让他觉得无趣。 围着浴巾走出来,腰上的八块腹肌让人觉得想不到这是一个三十六岁男人的身体。 头发还在滴水,把毛巾盖在头上,他走到落地窗前,居高临下望着整个剑桥的全貌,他住的是剑桥最大的酒店,也是这次他要考察收购的酒店之一。 转身走到吧台前,打开一瓶白兰地,倒了半杯,端着酒杯走到窗户边,靠着墙,静静望着窗外的夜景。 难得享受一次安静的夜晚。 叩叩叩! 敲门声打破了夜晚的平静,司徒弦放下酒杯,走到门口,看到外面是助理田森,才打开门,“怎么了?” “楼下有一位故人说认识您,她叫艾玛。” “艾玛?”司徒弦眼里明显划过一丝惊讶,几十年没见了,这个国家他只认识一个艾玛,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她。 记忆迅速搜索有关艾玛的回忆,他们交往一年,艾玛出去考察学习跟一个法国男人相恋被他发现,当时他把那个男人打了一顿,之后两人再没见过。 她怎么会来找自己? 田森一看老板的表情,就知道是老相识,想起那位女士的打扮,心中猜想老板难道喜欢的是这个类型? 他跟在老板身边才不到一年,老板还有三个助理,如果这件事办好了,说不定他就能升一级变成贴身特助,不用当特助的助理了。 “要不要把那位艾玛小姐请上来?” 司徒弦摇头,“不用了,我下去。” 说完,他回到房间换衣服,田森站在门口,一脸震惊地看着关上的门,这是老板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衣服都脱了还再穿上。 那个艾玛到底是何方神圣,看来他该去查查了。 等司徒弦穿好衣服,下楼,走到大厅,等候区却空无一人。 “人呢?” 田森到处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人影,疑惑地开口:“刚才还在这里呢,她说她会一直等您下来的。” 司徒弦明天还有重要的会议,他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浪费太多时间,“那就算了,以后再说,我去睡觉了,明早的会议,七点半过来确定我有没有起来。” “是。” 司徒弦转身走向电梯口,田森还在原地张望,人呢? “啊!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我……我欠的钱我会还的,你们别伤害我,我男朋友,男朋友很厉害……呼!”艾玛被两个黑衣男人夹着胳膊架出酒店,直奔远处没有路灯的黑色巷子。 月光下,箱子里的人若隐若现,黑色的靴子,紫色的蓬蓬裙,一头卷发披在腰间。 压着声线的低沉女声,带着一丝嘲讽,“你男朋友很厉害?你男朋友是谁?” “我前男友很厉害,你们别逼我,三天,只要三天我就能得到钱还给你们……再给我三天时间……” “小姐?怎么处理她?” 把手里的望远镜抬高,看到某个窗口的灯灭了,她挥挥手,“你是黑社会吗?是黑手党吗?你想怎么处理她?” “我!” 黑暗中的女人离开了,几个人站在原地,一脸茫然。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放开艾玛,转身迅速消失在夜空中,他们的确不是黑社会,他们只是花匠而已。 艾玛一看身后没人了,立刻往酒店跑,刚到酒店门口,就看到田森,“先生,先生!” “艾玛小姐,你去哪里了?刚才老板下来见你,你不在,他已经走了。” “什么?eric来见我了?天呐,我刚才——”话刚到嘴边就被她咽下去了,她怎么可以说自己被绑架了,要是被人知道她欠债了,她还怎么跟eric再续前缘? 整理了一下头发,她殷切地看着田森,“我刚才有点私事要处理,抱歉,能不能再叫一下eric?” 田森一脸抱歉地看着她:“抱歉,艾玛小姐,老板,明天一早还有两场重要的会议,他现在已经睡了。” “这,这怎么办?您能不能把eric的电话给我,他已经下来见我了,我们的关系……你能猜到一些,不是吗?他不会怪你的。” “抱歉,老板的私人电话,我们不能随便给别人。” “no,我不是别人。我跟他是恋人,他上大学的时候,我们是令人羡慕的一对,拜托,把他的电话给我,好吗?” 田森犹豫再三,最后看着艾玛祈求的眼神,为难地开口:“手机给我。” “谢谢,你真是个贴心的男人。”艾玛上前就要给他一个感恩吻,田森吓得急忙后退。 如果这位以后有可能成为老板娘,那他还要不要活了?! 拿到了司徒弦的私人手机号码,艾玛兴奋地离开了。 田森摸摸受惊吓的心,仰天长叹:“希望我压对宝吧。” 林诺说这里对老板非常重要,有特殊的意义,他一直想搞清楚内情,要不然按照老板换助理的速度,他估计做不满三个月。 特殊的意义,是因为爱情吗?所以很有可能是艾玛小姐吧。 一大早起来吃早餐,司徒弦的目光总是不自觉看向落地床,是因为住在陌生地方吗?他竟然觉得有人盯着自己一夜。 房间里没有外人进来的痕迹,他也没有受到暗算,所以……一切都是幻觉吗? “退房,开完会直接去伦敦。” “是。”田森出门去退房,心里暗叹糟糕了,老板突然要离开,那位艾玛小姐昨天也没留下联系方式,她来肯定找不到老板了。 上午开完会,他们坐火车从剑桥离开。 火车上,司徒弦一个人坐在单独的车厢里,望着窗外的田园牧场沉默不语。 车厢外传来查票的声音,一节一节逼近。 车厢门突然打开,一抹身影溜进来,立刻合上门。 女人有一头黑亮的卷发到腰下,穿着公主裙,撅起屁股盯着外面的情况。 “咳咳!” 女人突然吓一跳,转过身,一张美到让人窒息的脸转过来。 司徒弦微微一愣,漂亮的女人他见多了,这个女人却美得让他有些恍惚,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一般。 “你!”女人紧张地盯着他。 “你在逃票?” 女人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转身推开门,看了一眼,又合上,然后悠闲地走到他身边坐下,如若无骨地靠在他肩上,“帅哥,捎我去伦敦怎么样?条件好商量。” “我对你没兴趣,立刻拿开你的双手,坐到我对面去。” “你这样我更喜欢你了,怎么办?”脸靠近他,嘴唇若有似无地在靠近他的唇,她双手搭在他肩上,“英国是激情的国家,要不要留点美好的回忆?” “没兴趣。” 她说完,一条腿伸出跨过司徒弦修长有力的腿,直接坐在他腿上,手指百无聊赖地摸他的后脑勺,顺便转动一下手腕的手环。 “放肆!”司徒弦脸沉下来,一把抓住她的手锁到她背后,“看来,没人教训过你,得罪男人是什么下场。” “什么下场,这个吗?”挑衅地看他一眼,上前堵住他的唇。 恰时,火车车厢的门被推开,“先生,请出示您的——抱歉,打扰了。” 门被立刻关上,然后就听到门外田森跟检查员沟通。 女人伸出小舌舔弄他微凉的薄唇。 司徒弦毕竟不是冷性感的男人,一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人坐在他身上主动吻他,怎么可能不动心。 捏住女人的肩膀,他拧紧眉头,眼神中冒出危险的火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只想逃票,你就可以滚了!” 她看着他的脸,发现他眼角已经出现了细纹,上次看到他的时候还是十年前,那时候他正年轻。 突然发现,能活着真好。 激动地凑上去,轻轻亲吻在他眼角,喃喃自语,“真好。” 司徒弦的励志一瞬间崩掉,他扶着女人的头,强势吻住她的唇,辗转碾揉,似乎要把她口中的琼浆吸尽似的。 她哪里体验过这种奇妙的感觉,几秒钟就倒在他怀里,任由他摆布。 她好甜! 司徒弦发现自己无法停下来,明明励志让他不该碰这个陌生的东方女人,身体却无法停下来。 双手在她伸手摸索解开了一个蝴蝶结,裙子渐渐松了,从锁骨往下滑。 “你好甜。”低头在她脖颈落下几个吻,剥下她的裙子,吻顺着锁骨往下落。 “呃……啊……” 目光触及她的胸前,一道伤疤清楚地出现在眼前,他望着那道横在胸口的手术伤痕,怔住了。 “啊!”女人一把抱住胸前,惊恐地看着男人的头顶。 几秒钟过去了,她匆匆把裙子套上,还紧紧捂住胸口,他看到了? 她没想到两人会有这么深刻的交流,就没有管那个伤痕,他会觉得难看吗? 听说男女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女人的身体有缺陷,会让男人欲望顿时退却。 不过……她动了动,还好他的欲望还没消失。 “呃……那个……” “抱歉。” 司徒弦扶着她站起来,然后把她按着坐下,自己站在车厢里。 背对着女人沉默了。 他怎么会对一个陌生女人有这么不可抗拒的欲望。 小心翼翼地穿好衣服,背后的袋子她拉不上,索性先不管了,她站起来,摸了摸头发,说:“喂,你一大男人,怎么像是我把你强暴了一样?” 司徒弦扭头看着她,“我带你去伦敦,到了伦敦,我们就再不认识。” 说完,坐在她对面,恼怒地看向窗外。 “喂?” 没人理她。 “喂,叫你呢!” 还是没人理她,她不想惹怒他的,这是想试试而已,谁知道会变成这样子…… “好了,我刚才喷了一点香水,那个香水有,呃怎么说呢,有点迷情作用。所以不是你控制不住自己,是我的药太强了。” “你说什么?!”司徒弦愤怒地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低头盯着她。 眼神如果能杀死人,她早就被五马分尸了。 “要不要这么生气啊,是我吃亏,又不是你吃亏,被亲被啃被摸的是我,不是你诶!” 这话让司徒弦一下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索性把她彻底当成透明人。 叩叩叩! 田森拉开火车厢的门,走进来,“董事长,帝都来的电话。” “嗯。”接过电话,司徒弦接起来,“喂?” 司徒夫人亲切地问:“儿子,你什么时候回来?后天能回来吗?” 田森只扫了一眼女人,就立刻低下头,但看他脸上的颜色,就知道刚才他就在门外。 女人优雅地靠在座位,捏着一股头发,绕在手指上,饶有兴致地看向田森,“我想喝温水。” “我这就去倒。”田森转身就去倒水了。 一回头,司徒弦已经打完电话了,女人看向他,“喂,你这个助理很不好诶,我都能使唤得动呢。” “临时调来的。” “哦~” 司徒弦抬头,就看到对面的人半卧在座位上,靠着火车窗边,撑着下巴,一脸幸福地看向窗外。 那副模样,别提多悠闲自在了。 “水来了。” 田森端着一杯水进来,放到桌上。 女人伸手接过,小口抿了一下,立刻就吐出来了,“好烫!” 司徒弦立刻伸手接住她手里的杯子,摸了一下,“烫了,这个温度,舌头受不了。” 说着拧开自己的杯子,倒了一些到杯子里,重新递给她,“喝吧。” 他的动作熟练地好像经常做这种事,女人眯起眼睛,他们分开有十年了,他还这样宠过别的女人吗? 想到这种可能,心顿时沉了下来,她不敢奢求他会为她拒绝所有女人,毕竟当时两人的关系还没到恋爱的阶段,可是他的温柔,怎么可以给别的女人! “我不喝了。”把水杯扔到桌上,她望着窗外发呆。 司徒弦看了她一眼,她怎么会突然生气了? “没人得罪你,为什么生气?” 生气?田森站在一旁,他怎么没看出来那位小姐生气了? “我生不生气跟你有关系吗?” “把水喝完!” “我喝饱了,不想喝。” “喝完!” 两人坐在车厢的两侧,盯着对方,寸步不让。 这样的场景,让司徒弦恍然若失,好像什么时候,他经历过这样的场景。 只不过画面中的人不是一个成年女人,而是一个小女孩。 司徒弦头也不抬地下令,“把水拿出去!” “是。”田森走到桌前,刚要拿起杯子,就被女人抢过去了。 “我还没喝完呢,你走吧,我跟你老板还有事要说。”女人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端着杯子,小口地喝。 “那我先出去了。”田森带着满脸疑惑,走出火车厢。 老板跟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怎么看着这么契合? “你还没结婚吧?”她放下杯子,收回视线跟他聊天。 司徒弦低头拿着手机看新闻,不再理会她。 她一点都不在意,撑着下巴,望着他的脸,满脸笑意,“我们结婚吧。” 司徒弦的手一顿,缓缓抬起头看向她,“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就可以跟你结婚吗?你看着比我老多了,我嫁给你,你占便宜了,不是吗?”说完,还朝他抛了个媚眼,“怎么样?” “你都是这样随便搭讪有钱的男人吗?” 女人挑眉,一副不屑的表情看着他,“你很有钱吗?” 这是司徒弦这几年听到最好笑的一句话,居然问他有没有钱。 “既然想勾引有钱人,那就好好看看财经新闻。” “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臭屁!”女人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我说我困了,我要睡觉了。”她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趴在桌子上。 司徒弦看着这个奇怪的女人,她的相处模式好像两人认识好久了,但这可是他第一次见到她。 这么容易在陌生男人面前睡着,而且还是一个差点把她…… 她说她用药了,她不知道,自从在威尼斯被狠狠灌了一堆药之后他的身体已经对药物有抵抗力了。 火车抵达伦敦的时候,司徒弦站起来要叫她起来,却看到轴上一片明亮的水渍。 睡觉流口水的女人,他好多年没碰到了…… “醒醒!” “呃……” “到伦敦了。” 女人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他,眨了眨眼睛,突然伸出双手抱住了他的腰,声音喃喃:“终于梦到你了……不许你走……为什么梦到你那么难……” 过了几秒钟,女人从容淡定地放开他,站起来,背对着他,“帮我系好,不然一会不好说。” 司徒弦顿时尴尬了,这是刚才被他解开的带子。 “系上啊?”女人回头看他。 “嗯。” 他走近一点,伸手拉起带子,看到她身体一晃,立刻放轻了动作,系了一个蝴蝶结,这是他记忆中唯一比较女性的打结方式。 后退两步,他说:“好了。” 走出车厢门,两人一同走下火车。 司徒弦想问她去哪里,顺路捎她一程,就听到远处有人喊:“宝儿,这里。” 远处站着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比司徒弦还高,一头灿烂的金发,一张阿波罗般俊美的脸,就算站在人群拥挤的火车站,还是会让人一眼认出来。 他跑过来一把抱住他面前的女人,“你担心死我了,怎么突然上火车,他们说你什么都没带。” 女人看到来人,眼里划过一抹不耐烦,却没有说话。 “这位先生帮我买票了,多亏了他。” 男人看向司徒弦,然后笑着道谢,“谢谢先生,帮了我未婚妻。” “未婚妻?”司徒弦的声音带着一丝即将爆炸的火药味。 两个男人看着对方,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威胁。 让你认不出我,让你随便对女人动手动脚,她搂住埃伦的药,回头朝司徒弦微微一笑,语不出人死不休地说道:“大叔,车上说的话你别当真,你这么老,我怎么会看上你呢!” 说完,拉着男人走了。 田森屏住呼吸,天呐,竟然有人敢这么跟老板说话。 “董事长,这……” 司徒弦咬牙切齿地下令,“去开会。” 走出好远,女人才停下脚步,回头一看,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宝儿?” 她推开埃伦,拉开两人的距离,看着他,郑重其事地说:“苏埃伦,很抱歉这样说,但是……别叫我宝儿了,我这颗心是你家曾宝儿的,我这个人可不是!我不可能爱你的。” 苏埃伦慌乱地上前,要抱住她,却被她躲开,双手尴尬地放在空中,他的声音却充满爱意,“傻瓜,你在说什么,我们已经订婚了,是怪我没陪你去剑桥吗?” “苏埃伦,你清醒吧。我是答应订婚了,可是我现在反悔了,我只想要她的心脏。我你可以去告诉师傅,让她再把我毒死,如果她不杀我,那请你放过我吧。” “你胡说什么呢,干妈怎么会伤害你,宝宝,你受什么刺激了?” “我叫轩辕雪雪,只要我的脑子没换,这颗心它影响不了我什么,就算最开始对你有感觉,现在已经彻底没感觉了。埃伦,我不是你的宝儿,我是轩辕雪雪,我爱的人是司徒弦,我骗了你。” 200.司徒弦VS雪雪(009) 她是卑鄙的,宝宝快去世的时候,求她照顾埃伦,求她跟他在一起,为了宝宝那颗心脏,她答应了。 然后她得到了这颗健康的心脏。 她不后悔,她是轩辕怒的女儿,她的血管里流着混混的血液,从出生就知道怎么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她有一张能欺骗所有人的脸。 我有比别人更坚定的目标,她只想得到那个人,就算付出再多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转身离开,独留下苏埃伦一脸沉痛地站在原地。 他的宝宝…… 司徒弦在伦敦开会,外界突然爆出一条劲爆的消息,全球百强企业和青年企业家,司徒弦入围了。 这绝对是爆炸性的消息,他还没回国,国内已经炸开了。 清晨的阳光从窗帘中洒进来,落在床上,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金色的光芒。 “起来了?”空灵得仿佛是从遥远的异地传过来的声音,在他耳边呢喃而起。 缓缓睁开眼睛,女人坐在他身上,手指调皮地在他胸前画圈,“想我了吗?” 司徒弦沙哑的声音,从喉咙发出低吟,然后翻身压倒她,深深地吻下去。 三两下脱掉她的衣服,双手在嫩滑的肌肤上游走。 跟她十指紧扣,他将欲望深埋。 “啊……”女人受不了地呻吟,“哥哥……” 欲望翻滚,他抱紧她的身体,含水洒在被子上,他看到她的手,无名指带着明晃晃的戒指。 欲望瞬间退却,大脑一缺氧。 猛然睁开眼睛,坐起来,偌大的床上,司徒弦撑着额头。 “该死!” 他多久没碰女人了,竟然会做春梦! 看了一眼表,七点四十,司徒弦从床上下来,洗漱完毕,就下楼去酒店的健身房。 正在跑步,突然有人走过来,“eric!” 他停下机器,看向来人,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才不确定地开口:“艾玛?” “是我。你真的跟以前完全没变化,不过更有男人味了。”艾玛若有所指地说。 “你还是很漂亮,你也住这家酒店?”司徒弦绅士地奉承,从跑步机上下来,他拿过毛巾擦汗,看着艾玛。 艾玛笑了笑,绕开话题,“我上次在剑桥找你了,不过因为一些事没遇到。” “我知道,助理跟我说了。找我有事吗?” “好多年没见了,回家的时候发现你在剑桥,我就去联系你了,你现在可是大人物,我都怕你不认识我了。”艾玛勾了一下头发,把耳朵露出来,拨弄了一下紫色的耳环。 “我的记性还不错,你这样的美女,怎么会不记得。” “我——” “哈尼!”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传来,一抹人影飞奔过来,直接扑进司徒弦的怀里,仰着头,轩辕雪雪朝司徒弦的脸,狠狠啵了一口,“哈尼,你起来怎么不等人家,人家起来没看到你,好空虚!” 司徒弦一脸黑线地看着她。 该死的这个女人又从哪里冒出来的! 艾玛脸色顿时变了。 轩辕雪雪像是宣布主权似的朝艾玛微微一笑,搂着司徒弦的脖子,靠在他怀里,“这个大婶是谁?” 司徒弦伸手揉了一把轩辕雪雪的臀部,靠近她耳边,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么喜欢玩火?” “哼!” 司徒弦一把抱起她,朝艾玛匆匆说了一声,“抱歉,有些私事要处理。” 艾玛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着司徒弦抱着一个女人离开。 那个女人还搂着他的脖子,朝自己露出胜利的微笑! 走进电梯,司徒弦把轩辕雪雪按在墙上,语气危险地逼近她,“你到底是谁,靠近我有什么目的?” “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这是你逼我的,女人,你会后悔你招惹到我。”司徒弦嘴角勾起一抹优雅的微笑,手掌握住她细长的脖颈,“不就是想让我疼爱你,我满足。” 电梯打开,司徒弦抱着她走到房间门门口,拿门卡开了门,用脚关上房门,走到房间kingsize大床前,把人毫不留情地扔到床上。 面无表情地脱了短袖,他邪恶一笑,“这么饥渴,你未婚夫满足不了你吗?” 说完,就压了上去,三两下撕开轩辕雪雪的衣服,低头咬住她的脖颈,制热的气息划过耳畔,让她浑身一哆嗦。 “啊,你干嘛?放开我!”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一只手按住她胸前,没有一丝温柔地揉搓。 “不要!”这样的司徒弦是轩辕雪雪从来没见过的,他嘴角勾着邪魅的笑,眼里却阴冷如冰。 “嘴上说不要,身体却这么诚实。”他吻住她的纯,长驱直入,卷起她的舌嬉戏。 早上起来的梦与此刻逐渐重合,身下的人身体柔软,司徒弦的心狂跳不已。 本想惩罚她,自己却无法停下来,占有她,脑海中不停地叫嚣着。 “哥哥……”轩辕雪雪迷乱地喊着他,手抓着他的胳膊,却没不是推开,只是无助地抓着。 “抱着我!”司徒弦声音沙哑,紧紧抱住她,赤裸的身体相拥,好像等待了几个世纪似的。 轩辕雪雪胸前不停起伏,眼泪从眼角落下,她抱紧司徒弦的脖颈。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两人急速喘息,然后看向手机。 司徒弦拿过手机,“喂?” “哥,雪雪的墓碑拆了。” 激情突然冷却下来,房间里的旖旎散了。 司徒弦挂了电话,拿过裤子穿上,轩辕雪雪抓紧被子盖住自己,因为激动此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穿好衣服,回头看到床上的女人还是最初的姿势,他从口袋里掏出支票,写了一个金额,放到床上,“你青涩得像个处女,如果你下次再来骚扰我,我会让你彻底混不下去,就算你整了一张漂亮的脸。” 无情地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田森刚好从房间走出来,“董事长,刚得到消息,你的排名出来了,第七名。” 司徒弦眼神微微一动,“嗯,知道了,立刻回国。” 轩辕雪雪坐在酒店房间里,怔怔地望着地面许久,久到她都快僵硬了才动了动,伸手拉过床边被撕得不能穿的衣服。 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把刚才扔到地上的手机拿出来。 司徒弦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会那么着急离开,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抱着被子走进更衣室,打开衣柜,全是男士衬衫,都没有摘标牌,她拿过一件穿上,坐在床边等着司徒弦回来。 她刚才……差点就被吃了…… 越是回想,脸上越是滚烫! 她不知道,司徒弦已经回国了。 从机场出来,刚刚荣获全球百强企业第六名的是司徒家家族企业融达集团董事长司徒弦成为国内记者争相报道的风云人物。 司徒弦身披一件棕色风衣,带着墨镜,墨镜下的脸平静得看不出任何情绪。 “董事长,全城记者都来了。” 脚步略微一顿,身边的保镖拿过一件同款外套,穿到身上,戴上墨镜,“送先生离开,你们四个跟我走。” 如今单身只剩下这位身价最高的司徒弦,全城的女人都想嫁给他,那些小报纸当然想要拿他的新闻吸引女性群体。 司徒弦转身走向另外一个出口,“先不回家,去公司。” “但是夫人说……” “我妈那边,先不用管,我要这个季度的报表,让二叔和司徒致准备好,拿到我办公室,不要再出现上次那种报表都说不清楚,就敢签字的情况。” “是。” 从机场出口出来,上了车,司徒弦摘掉墨镜,手机突然响起来,田森拿过手机看了一眼,送到司徒弦面前,“是夫人的电话。” 司徒弦接过电话上,“妈。” “你回来了,快到家了吗?你妹妹和妹夫都在家里,今晚咱们一家人吃顿饭。”司徒夫人热情地说。 司徒弦单手优雅地搭在腿上,语气不换不慢地道:“妈,你确定是一家人?没有其他外人?” “呃……还有你爸的战友林叔叔家的儿子和女儿。” 助理打开电脑,把一份国外传来的文件打开,把电脑屏幕转向司徒弦。 司徒弦单手拿过电脑,放到腿上,淡淡地开口:“妈,我不需要相亲吧,公司还有事,今晚你们吃吧,等我忙完手上的工作,再回来一家人吃饭。” 单手在键盘上敲了几下,他一目十行地浏览内容。 司徒夫人一听还有戏,立刻追问道:“那是什么时候?” “您不给我安排相亲的时候。”司徒弦扶额,这些年,为了让他相亲,各种喊他回家的借口都用了。 修长的手指在电脑屏幕上点了一下,然后删除。 电脑递给田森,田森拿过来一看,完全空白的邮箱,这,董事长怎么给删了。 一听这话,司徒夫人就忍不住要唠叨了,“你看睿睿和桐桐都多大了,你还一个人我怎么放心!就算你条件再好,你挑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带一个女孩回家……” “妈,您需要,我下次就带个女人回家,您别担心了。先挂了,我这里还有个电话进来了。” “好吧,你说的,下次带个女孩回来。”司徒夫人怕他敷衍自己,还不忘强调道:“记得带女孩回来。” 把手机拿到面前,挂了当前的他通话,看到来电是陌生名字,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起来,“喂?” “eric,你怎么走了?我去酒店找你,他们说你已经走了。”艾玛站在酒店门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 她以为司徒弦愿意见她,那就是还念着旧情,她可是他的初恋情人,她还打听到他这么些年虽然交过几个女朋友,但是每个都不长久。 是因为她吗?当年硬是要分手是她的错,但是人年轻的时候就是该追求心中所想,如今大家都成熟了,该考虑一下其他的了。 司徒弦看了一眼田森,田森顿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流到了脚底。 司徒弦淡淡地开口:“艾玛。” “我在,eric。” “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现在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 说完,就挂了电话。 拿过身边的文件翻起来。 “田森。” “董事长?” “明天跟林诺说,再招个特助。” 田森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我的消息随便给人,你一点都不适合待在我身边,继续做助理吧。” 田森一脸死灰,“是,董事长。” “我救你一命,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吗?我不是做好事才费尽心力救你的,轩辕雪雪。”沈卿桑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地训斥。 “师傅,我记得,这跟我回去有什么关系?”站在机场,轩辕雪雪拿着护照,看了一眼护照上自己的名字,她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 沈卿桑疲惫地扶着额头,“雪雪,一旦你用回自己的身份,曾宝儿怎么办?曾家的势力就会分崩离析,我救你,培养你,就是为了让你巩固这股势力。你要让我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我不可能一辈子当曾宝儿,我是轩辕雪雪。” 沈卿桑不客气地说:“如果没有我,你就早就死了。” 轩辕雪雪捏紧自己的护照,“我知道。所以我才没有拒绝您强制安排的订婚,也没拒绝您让我在曾家生活了两年。现在曾家的势力已经稳定,您已经是唯一的掌权人,我还有什么价值?” “我的身体抗不了多久了,我答应过我丈夫,一定要守住他的家族产业,雪雪,你现在是曾家和我唯一的继承人。” “我不会管理,我只会把一切都搞糟,您不该指望我。” “管理有埃伦,他会帮你。你自己也行,你只是你不想学,你很聪明,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孩。” 轩辕雪雪蹲在地上,痛苦地把头埋在双臂之间,“我不想当曾宝儿。” “雪雪,你已经自由了,我没办法逼你。我只是在请求你,以我垂死的身体请求你,考虑一下曾家。”沈卿桑说完,挂了电话。 轩辕雪雪缓缓站起来,指甲快穿头机票,她喉咙滚动,最后一闭眼,扭身朝机场外面走去。 手里的护照被她攥得变形。 走到机场出口外,一辆车已经等在原地,一个人恭敬地掏出一叠东西,“小姐,这是您的护照。” 新的护照和机票,轩辕雪雪静静地看着机票上写着刺眼的名字:曾宝儿。 “这些请让我来处理。”从她手上拿走她原本的护照和机票,“夫人说您想去帝都玩,都随您,不过时刻记住你是曾家唯一的继承人。” “我知道了。”冷冷地应了一声,拿过全新的护照,她嘴角勾起讽刺的笑,然后转身重新走进机场大厅。 直到飞机起飞,轩辕雪雪盯着手里的护照,随意扔到包里,闭上眼睛。 她该如何拿这个新的身份去面对家人,面对司徒弦。 轩辕雪雪不知道她一到帝都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却是她自己的葬礼。 轩辕怒重启女儿的墓,决心重新下葬,轰动帝都。 “……” 重新让她下葬? 这是什么情况,爸爸不是知道她没死吗?当年应沈卿桑的要求,爸爸向外界宣布她死亡,实际却是她被带出国接受她的秘密治疗。 爸爸打电话说她的身份并没有被消除,每年都会更新她的身份,以便她方便回家。 打了一辆车,轩辕雪雪直奔下葬的陵园。 她不信爸爸会真的埋葬她,让她彻底变成一个已死的人。 轩辕雪雪坐在车里,急得攥紧手,她不能让爸爸再给她下葬一次。她还活着呢,为什么要下葬?! 等她赶到陵园,葬礼已经结束了,看到人们都往外走,轩辕雪雪慌乱地往里面跑。 “阿怒,不要难过了。让雪雪好好安息,你该过自己的生活了。”女人搂着轩辕怒,温柔地安慰。 “你别哭,你怀孕了,你保重自己。” “我们的孩子快要出生了,你要往前看,雪雪没了,就是没了。以后这个才是你唯一的孩子。”女人拉着轩辕怒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 “是啊,以后爸爸就剩你了,宝宝。”轩辕怒蹲下来,抱着女人的肚子。 轩辕雪雪站在远处,她想跑过去告诉爸爸她还活着,她还活得好好的。 却不知为什么一双脚跟灌了铅一样,沉得抬不起。 她静静地看着爸爸搂着一个女人从她身边离开。 眼泪落下来,她却没有勇气开口叫一声爸爸。 灰暗的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轩辕雪雪扬起下巴,任由雨落在脸上。 “既然人十年前都死了,为什么还要重新下葬一次?你再骗我一句,一年别碰我。” “雪雪十年前没死,被带出去治疗了,我跟干爹都以为她会活着回来。前些日子,那位带她走的人送回来了雪雪的尸体……” 轩辕雪雪呼吸一窒,她的尸体? 师傅把她的尸体送回来,她想让她再也不能活着回来,竟然用了这么被逼的手段! 愤怒地掏出手机给沈卿桑打过去,“为什么要这么卑鄙,你从哪里找到的尸体寄给我爸爸?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一直把你当恩人,我竟然还乖乖听你的话假扮什么曾宝儿!我这就去告诉我爸爸,你对我的恩,从此一笔勾销!” 轩辕雪雪朝外面跑去,她要告诉爸爸,告诉全世界,她就是轩辕雪雪,她还活着! “雪雪,你活不久了,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你在说什么?你骗我!” “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体有多糟糕,为了救你我用了很多禁药。那些药随时可能出现突变,这也是我要你跟埃伦结婚的原因。我需要你们生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才是我真正需要的继承人。” “我不信。” “我没办法说服你,你自己考虑。情况好,你或许能活三年,不好的话,就到今年底。我能消除所有疤痕,为什么你胸口的疤痕我消除不了?因为你的身体已经跟普通人不一样。” “为什么让我回来,为什么让我看到这一切。为什么不骗我,把我囚禁起来,让我像母猪一样生孩子,不照样能达到你的目的吗?” “你是我的徒弟,是我用心教出来的人,我把你看做女儿一样,我不会伤害你。” “你不会伤害我,你只是把我逼到绝路让我选择自己跳下去!”狠狠把手机砸到地上,轩辕雪雪无助地原地转圈,想哭又想笑,最后蹲在地上咬住手背,鲜血都从牙缝渗出来,她都没感觉。 就这样蹲了好几个小时,直到陵园的路都看不清了,空无一人的陵园带着丝丝寒意,她像一个无神的吊线木偶一样往外走。 远处有车灯亮了,她恍惚一下立刻蹲下身子隐藏自己,看到一个人下车走了过来。 对方越靠近,她越觉得熟悉。 直到两人几米外,他点着一根烟,打火机的光让她看清了他的脸。 捂住脸,之前不告诉他身份是因为生气他竟然没有认出她,如今她该怎么说自己的身份! “雪雪,哥哥来晚了,抱起,这么晚才来看你。”司徒弦蹲在轩辕雪雪的墓碑前,叹口气,“我真的以为你会有一天突然出现,告诉我,你还活着,你就是雪雪。” 轩辕雪雪捂住嘴,蹲在角落,不敢发出声音。 “遇到你的日子,是我青春记忆力最快乐的一段日子,傻丫头,你跟你爸爸离开公寓的时候,我追着车子追了好远,还哭了。这种记忆,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有了,当时真想把你夺回来,我自己养,我养你长大,看着你经历青春期,赶走围在你身边的苍蝇……呵呵!” 司徒弦说了很多事,两人小时候经历的事,还有他近些年的事,就像是跟老朋友叙旧一样。 轩辕雪雪却听得泪流满面,原来哥哥跟她一样一直思念着她。 他就是不肯承认他喜欢她。 到现在还不肯承认,如果这都不算爱…… 那什么是爱? “小丫头,看不到你长大,真的很遗憾。如果真的有天堂,你肯定会成为天使。真嫉妒那些跟你相处的人,哥哥走了,以后,我不会再想你了,也不会再来看你了,你要好好的。” 司徒弦把一样东西放到墓碑前,起身缓缓转身离开。 等到他离开,轩辕雪雪跑到墓碑前,摸着台子,摸了半天,摸到一个小小的东西,拿到眼前,借着淡淡的月光,她看到那是一枚扣子。 一枚很破旧的扣子。 曾经有个女孩拿着扣子卑微地祈求:我要当你的新娘! ....... 201.司徒弦VS雪雪(010) 周一早晨,助理张枫匆忙走进司徒弦的办公室,“董事长,您的新助理来了。” 张枫让开路,让身后的人进来,两人站在办公室里。 “嗯。”司徒弦淡淡地应了一声,头也没抬,继续看手上的文件。 低头继续看文件。 张枫拿着曾宝儿的简历,平静地介绍道:“女,22岁,毕业于牛津大学商学院,连续两届获得奖学金,实习阶段曾在维姆公司担任总裁特助,也曾代表学校参加过多国辩论赛,因为家庭问题回国……” “华丽的简历谁都会做,去找上年度所有亏损在5%以内的公司财务报表,下午开会我要用。” “是,我这就带她去。” “你是我请来的特助,不是助理的助理。你的工作结束了?” 张枫尴尬地一笑,“还没有,我这就去忙。” 向轩辕雪雪指了一指司徒弦背后的柜子,张枫就灰溜溜地出去了。 卷起袖子,轩辕雪雪朝司徒弦的头顶恨恨瞪了一眼,才走过去。 一晚上组够让她认清了现实,她回不到原来的身份了,轩辕雪雪,早在十年前就消失了,她却天真地以为自己病好了,就可以回家了。 她不忍心再让爸爸经历一次她的死亡,连她都不知道期限的死亡。 把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脑海,她现在只想留在喜欢的人身边。 上年度所有亏损在5%以内的公司财务报表…… 在哪里,在哪里! 如果她连第一关都过不了,这个家伙肯定不许她留下的。 “你在鬼鬼祟祟找什么呢?”司徒弦不悦地转过身,下一秒就愣在原地。 一身ol装扮,身材完美展现在他面前,姣好的侧脸,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这样的尤物在办公室里绝对是赏心悦目的存在。 如果对方是跟自己有恩怨的女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轩辕雪雪回头,急忙开口:“找上年度所有亏损在5%以内的公司财务报表啊,你下午才要,别想因为这件事就辞退我。” 先下手为强,见他越来越危险的眼神,轩辕雪雪下意识想跑。 还没跑就被抓住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司徒弦把人逼到退无可退,拿起她胸前的铭牌,司徒弦眯起眼睛,“曾宝儿?这是你的名字。” 为什么两人每次的相遇都要闹得这么僵硬,她明明是打算好好跟他相处的。 她很想大声喊,曾宝儿不是我的名字,我叫轩辕雪雪,是你珍爱的女孩! 可是看着司徒弦的眼神,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给你的钱不够吗,追到这里?我说过再耍花样,我不会轻易放过你。”司徒弦捏着她的下巴,毫不怜香惜玉。 “我只是找了一份工作,我工作哪里失误了吗?你不是最公私分明的老板吗?因为我们的私人恩怨,要报复我吗?”轩辕雪雪扬起下巴,一副绝不向黑暗势力低头的模样。 天知道她手心都出汗了。 司徒弦突然放开了她,后退一步,“下午两点,找不到所有报表,就滚出公司。” “我不会让你看扁的。”转身打开柜子,看着塞得满满的文件夹,她一个头两个大,抽出来一个文件夹,打开翻看上面的记录。 司徒弦转身坐回办公桌前,不再理会她,叫来秘书吧看过的文件拿出去,低头继续工作。 就这样安静的环境里,偶尔会传来两人的翻页的声音,互不理对方,却意外的契合。 中午吃饭的时间到了,秘书玛丽敲门走进办公室,刚要开口就被眼前的画面惊住了。 一个美人趴在地上…… 司徒弦看她一眼,“怎么了?” 看到她的目光明显在他身后,司徒弦转身,额头青筋暴起,“曾宝儿,你在做什么?” “禀告老板,我在整理资料。” 有眼睛不会看啊,她都忙死了! 趴在地上,她嘴里念叨着:“这是5月份第六期工程……” 那么多资料看完就忘,她就把所有资料都摊在地上,反正这里为止好大,旁边就是落地窗,看烦了就扭头看看湛蓝的天空。 司徒弦不再理会她,看向玛丽,“什么事?” “和聚的李总邀请您一起吃午餐。” 合上文件,司徒弦瞥了一眼还趴在地上的人,起身起身往外走上。 见他就要走,轩辕雪雪急忙喊住他:“回来给我带点吃的,我不吃辣椒,要蒸蛋,还要玉米松茸。” 玛丽冷吸一口气,这个曾宝儿说的话明显不是对她,难道…… 天呐,她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对老板这么无礼?! 司徒弦直接选择无视,大步离开办公室。 “切!”不理算了。 趴在地上继续分类…… 一点半,轩辕雪雪把文件整理好,小心翼翼地放到司徒弦的办公桌上,蹲下身把其他文件整理好放进柜子里。 等忙完这一切,轩辕雪雪刚一起身,眼前就一片漆黑,连忙扶着椅子,鼻间液体流下,滴! 她眨眨眼睛,摸了一下鼻子,全是鲜血。 脸色一变,立刻仰着头,走到沙发边,抽了几张纸擦鼻血。 她好几年没流鼻血了,怎么会突然流鼻血? 拿着纸走出办公室,走向洗手间,等收拾好再回到办公室,司徒弦已经回来了,就坐在办公桌前。 “我看了,资料准备得很齐全。”司徒弦手里拿着资料。 轩辕雪雪笑得眼睛都弯了。 住在医院的日子,也是她学习的日子,跟普通学生不一样,她没有其他活动,学习和治疗是她生活的全部。 司徒弦把资料放到桌上,看着她,语气比之前好了很多,“你有工作能力,我肯定会公事公办。只要你以后没有其他古怪的动作,我不会针对你。” “好。”至于古怪的动作,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举动古怪啊。 而且她刚才在整理资料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问题,心想要不要现在跟他提一句。 “你还没吃午餐吧,我让玛丽给你定了午餐,等会你去休息室吃,吃完,两点半开会,你要给我作补充,这些资料都记住了吗?”司徒弦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员工,只要工作完成,那么其他事都可以商量。 压榨员工的休息时间,并不是一个英明的管理者该做的事,只要人身心愉快,才会激发灵感,事半功倍。 “嗯,都记清楚了。”数字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用费力记,她只要看到了,就有印象了。 司徒弦略微惊讶,他知道有些人记忆力超常,但是一早上翻了这么多资料,才抽出这五十多份,她就已经把这五十多份记清楚了? 他继续提要求,“我需要准确到小数点后两位,一个数字都不能错。” “没问题。” “好。”等到开会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是不是在吹牛。 玛丽敲门进来,“董事长,曾宝儿的外卖到了。” 司徒弦点点头,看向轩辕雪雪,“给你二十分钟时间吃东西,剩下十分钟准备。” “好的。” 轩辕雪雪跟着玛丽走出办公室,玛丽突然疑惑地问了她一句,“曾宝儿,你鼻子怎么了?怎么有血迹?” “哦,我刚才——啊!” 转身冲进办公室,一把关上门。 司徒弦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干什么?” “你,你!”跑到办公桌前,轩辕雪雪一脸怕怕地看着他。 完蛋了,刚才她流鼻血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流到座位上啊? “曾宝儿,到底有什么事?你吃饭的时间剩下18分钟了。”司徒弦看了一眼表,淡淡地开口提醒她。 “你能不能起来一下?”轩辕雪雪一脸讨好的表情看着他。 “为什么?” “拜托了,就起来一下,我耳环掉在你座位上了。刚才整理文件着急,耳环对我很重要,拜托了,老板。”要是让他知道坐在她的鼻血上,她会不会被打包扔出公司啊! 司徒弦无奈地看她一眼,站起来。 雪雪趴在座位前,手按在座位上,按了好几次。 司徒弦看着她的举动,双手环抱,“你在试我的椅子的弹性吗?” “啊!”无名指边有一丝淡淡的血迹,完蛋了,那他的裤子…… 轩辕雪雪僵硬地转身,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你一惊一乍干什么呢?”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说,你不要太生气,好不好。”她现在只希望他不要一怒之下把她从窗户扔出去,这里可是29层。 司徒弦有些不耐烦,“你先说。” 玛丽推开门,“董事长,东宝集团的人来了。” 司徒弦起步就要走出办公室。 “不要。”轩辕雪雪拽住司徒弦的手,“不要出去。” “放开,你这样,我可以告你性骚扰了。” 雪雪没办法只好踮起脚尖,趴在他耳边小声说:“你的裤子上有血迹。” 司徒弦表情一震,盯着轩辕雪雪,“你再说一遍!” “我……” 司徒弦严肃地看向玛丽,“玛丽,让副总去招待东宝集团的人,我有些私事要处理。” “是。”玛丽看了一眼曾宝儿,真不愧是美女,连老板都频频打破规矩了。 处理私事,一向把自己当机器的董事长,竟然开始处理男女私事了。 那以后是不是有办公室八卦可以聊了? 门一关上,司徒弦就抓住轩辕雪雪的脖子,“说清楚,你到底做了什么?” “座位上有血迹,我本来打算回来处理的,谁知道你这么早就回来,还一屁股坐下去了。”她小声嘀咕,刚才回来,被他吓得一时忘了这件事。 司徒弦气得牙根痒痒,这个女人就是有本事气得他优雅全无,“你是说,我不该回到我的办公室,坐在我的办公桌前?” “没,没。” 愤愤地放开轩辕雪雪,办公室里又没有镜子,位置那么尴尬,他也看不到。 她看司徒弦想看裤子,又不好意思的模样,于心不忍,只好小声提议:“我帮你擦点吧,你马上要开会了,现在出去买裤子也不划算……” “还不快擦。”司徒弦已经气得没脾气了。 轩辕雪雪像个小媳妇一样,拿过纸蹲在司徒弦屁股后面,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硬币大小的圆形血迹。 拿纸上去蹭蹭,一不小心戳到…… “你干嘛呢?” “抱,抱歉。我小心点。”吐了下舌头,她沾了一点水,继续擦拭血迹。 擦了一会,发现这样擦,更明显,扔开纸,轩辕雪雪站起来,“你把裤子脱了,这样擦不干净,痕迹更明显。你脱了,我洗干净,放空调下吹干。” “我还是打电话让店里送来一条裤子。”他就不敢相信这个女人! 轩辕雪雪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大张旗鼓地送一条裤子过来,大家会怎么想你?” 司徒弦快暴走了,额头青筋暴起,“到底是谁害的?” “脱吧,还有18分钟就要开会了,老板……” 两分钟后,司徒弦一脸黑线地坐在办公桌前,表情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轩辕雪雪蹲在他腿边,地上放着几杯矿泉水,她小心翼翼地洗裤子上的血迹。 “好了。”雪雪仰起头。 “董事长,副总——”玛丽站在门口,看到在董事长双腿间的曾宝儿,还有角落揉成球的白色面纸,她的脸噗地红了,急忙关上门,“抱歉。” 办公桌的位置,司徒弦下半身被挡住,轩辕雪雪突然仰起头,那个角度刚好在董事长双腿处…… “该死,被误会了。”司徒弦扶额。 轩辕雪雪走到空调前,调好风,举着裤子热风吹,一边好奇地回头问道:“被误会什么了?” 司徒弦咬牙切齿地盯着她:“你闭嘴,你是上天派来克我的吗?” 一点二十六分,原本这时候秘书都会过来提醒,这次竟然没有来。 轩辕雪雪摸了摸裤子,走到办公桌前,把裤子递给他,“好了。完全看不出来了。” 司徒弦拿起裤子迅速穿上,站起来系皮带,助理张枫敲门进来,“董事长……” 怪不得玛丽说什么都不来叫董事长,他这是撞破什么了?董事长会不会一怒之下辞了他! “一点半,准时开会。” “是,我这就去通知。” 轩辕雪雪看张枫慌张地离开,突然明白了,捂住嘴巴,哈哈大笑,“他们是不是以为我们在做羞羞的事?” 司徒弦整理好衣服,拿起资料递给轩辕雪雪,“你已经没有复习的时间,如果你提示错误,你就可以滚了。” “实习期辞退不赔工资,果然是资本家。不过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自信地抱着资料跟在司徒弦身后。 这次开会,从头到尾,轩辕雪雪都感觉到两股视线盯着自己发呆,她微微一笑,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她就不害怕。 司徒弦站在需要的每个数据,她都记在心里,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提供给他,她学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站在他身边,帮到他。 司徒弦站起来,双手按在桌上,看着所有人,笑着说:“最后一个季度,希望大家努力,现在散会吧!” “好!” “是。” 轩辕雪雪看大家都往外走,也跟着站起来,却没打算出去。 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会议室门口,来势汹汹。 玛丽走到过来拽了一下轩辕雪雪的衣服,“我们出去吧。” “那个人是谁啊?” 玛丽笑笑不说话,她还不清楚曾宝儿跟老板的关系,不敢乱说话。 走到会议室门口,女人明显对轩辕雪雪投去了敌意的目光。 等所有人都走出会议室,就见女人大步走进会议室,下一秒就扑进了司徒弦的怀里,“你去英国也不跟我说一声,回来也不打个招呼。人家还以为是我们分手了!” 司徒弦温柔地搂住女人,“我最近很忙,今晚一起吃饭。” “要去我们认识的那家店吃,我定位。呃……你又换助理了?我看到一个女人,长得真嫩,你挑的?”女人的直觉,那个漂亮的女人对她威胁很大。 “张枫找的,工作能力还不错。” “是工作能力不错,还是交际能力不错?你不是一向不喜欢放花瓶在身边吗?”女人嫉妒地撅起嘴。 玛丽三十多了,又离婚了,她一点都不担心玛丽会上位,跟司徒弦有什么。 现在司徒弦的身份又上了一个台阶,只要嫁给他,自己轻轻松松就上富豪排行榜了。 这件事她计划了这么久,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变故。 “我要来给你当助理,你都不要我,不然我们也不会常常见不到对方。”孙若兰,委屈地看着他。 …… 轩辕雪雪一直站在外面,透过玻璃,看着两人互动,他没有拒绝被那个女人搂住,还温柔地哄她…… 心间突然苦涩起来,那个女人好刺眼。 “老板的女朋友过来查勤了?” “老板一个女友不会超过三个月,马上到时间了,孙小姐自然着急了。哈哈!”两个女人笑着从轩辕雪雪身边走过。 三个月是吗? 走到会议室门口,“董事长,a市的三期工程有问题,需要你现在定夺。” “三期工程?”司徒弦放开女朋友走出来,“资料呢?” “在您办公室里。”轩辕雪雪莞尔一笑,歪着头看着他。 正牌女友孙若兰委屈地看着他的背影,“弦!” “我还有工作,晚上再约。”司徒弦走到轩辕雪雪前面,往办公室走去。 雪雪露出得逞的笑,跟在他身后。 进了办公室,司徒弦回头看着她,“如果你是骗我的,我立刻辞退你。” “我为什么要骗你?老板,工作的时候不该夹杂私人情感。”她走到文件柜前,拿出一份自己做了标记的文件,走过来递给他。 “我上午整理资料的时候发现的,这份计划书有问题,不过我不太懂地产行业,但是这里和这里的数据让我很不舒服。”她认真地指了指两个位置。 司徒弦扫了一遍,目光突然暗了下来,走到桌前坐下,打开电脑飞快地点开一份电子档资料。 果然是! “你是商学院的?学的是什么?” “会计和企业管理。” 司徒弦懂了,她觉得不舒服是因为有人把几项资产绕进这项工程里,有进无出,加大了成本,有个数据大得离谱,会心算的人稍微算一下,几十倍的差距,自然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叫张枫进来。” “好的。” 张枫急忙赶进来,司徒弦把文件拍在桌上,“这几个项目的所有负责人都给我找出来,让分析部,工程部,还有财务部各出两个人,到会议室集合!” “是。这个项目是总经理负责的,需不需要通知他?” “不用,暂时保密,所有人不许泄漏消息。” “我这就去办。” 轩辕雪雪看司徒弦表情凝重,小声问:“很严重吗?” “你觉得呢?看到这个项目,你当时的想法是什么?我要最直观的。” “几亿不见了。” 司徒弦低下头,手撑着下巴,果然如此。 他刚才粗略算了一遍,也是几亿的误差。而且,项目的财务报表做的很刁钻,从报表上看不出任何问题,一切都在附件里。 二伯到底做了什么? 轩辕雪雪没想到她一个无意的举动,竟然会让拉出融达集团一个贪污团队。 他们加班加点,忙到晚上十一点多,才把所有数据重新算出来了。 轩辕雪雪还只是实习生,对于这些人的工作模式跟不上。 她只能跑腿买买晚饭,找找资料。 司徒弦站在窗边,声音低沉,“最后的数据给我。” “是一百零六亿九千四百三十二万五千零三十。差额9个亿。” 倒水的手微微一顿,这么大笔的钱又是家人做的,他要怎么办? 记忆中,司徒弦是最在意家人的,他能为了家人付出一切…… 张枫一听这个数据上,心头一颤,“需要报警吗?” “把资料整合好,交给我,我自有决断。” “是。”张枫开始收拾资料。 司徒弦收回视线,转过身,看着大家累得哈欠连天,“辛苦你们了,明天没有需要立刻解决工作的放半天假,其他的算一天加班费,大家散了吧!” ....... 202.司徒弦VS雪雪(011) “谢谢董事长!”听到有加班费,所有人都精神抖擞了。 轩辕雪雪跟着大家走出会议室,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她没什么要整理的,这是她第一天上班。把铭牌放到桌上,起身看着还亮灯的会议室。 他还不走吗? 等所有人都走了,轩辕雪雪偷偷溜过去,看到司徒弦点着了一根烟,背对着他,烟雾缭绕。 “进来吧,别躲了。” 轩辕雪雪急忙到处看了一眼,没有别人。司徒弦转过身,看着她。 他怎么知道自己躲在这里? 走进会议室,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看他呼出一口烟圈,她没话找话,“你竟然抽烟!刚才他们出去抽烟,你没去,我以为你不抽烟。” 司徒弦没说话,打开窗户。 “喂,你干嘛?” “明天早上有早会,有女员工参加。” 他还是那么绅士,总在小细节给人提供便利。这样总想着别人,他身上的压力,又有谁能帮他,轩辕雪雪担心地问:“你很纠结吗?” “纠结什么?” “你二伯贪污,如果报警,他经济犯罪至少要判刑十年。” “十年前,我已经送我三叔进去了。现在轮到二伯了……他明年就能退休了。金钱的诱惑真的有那么无法抗拒吗?他有百分之五的股份,什么都不做,每年也有几亿的进账……”像是控诉,也像是自嘲。 司徒弦不得不承认,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十年前的三叔,因为嫉妒绑架,谋杀,什么都做了,所以他们把他送进去了,还有十年他才能放出来,到时候他也是六十的老人了。 现在难道真的要把二伯也送进去?! 司徒弦疲倦地揉揉眉心。家人的背叛是让他最痛心的,对手,敌人,他可以毫不心软地打倒他们,可是朝夕相处的家人,本应该同仇敌忾,现在却反过来从自己家里挖东西。 “不要难过,说不定还有办法补救。”伸手抱住司徒弦的腰,把脸贴在他背上。 司徒弦郑重其事地说:“不要趁机非礼我!” “哈哈!”他真可爱,非礼,她还真的想非礼他呢。 “别笑,什么办法?” 轩辕雪雪想了一会,才说:“融达集团不是在出售一些子公司吗?那就把a市的那个项目单独列出来,然后让你伯伯以股份购买下来。变成他自己的项目,那不管他亏多少,都不算金融犯罪。” “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了,行不通。” “笨蛋。我不信你二伯没有自己的公司,用他的公司收购就行了,你只要控制检测时间,就行了。”凭借司徒家跟政府的关系,中间等待的环节很容易就解决了。 只要在检测之前,搞定这些事,那就够不上贪污。 一旦那期工程变成司徒煌自己的,就不信他还敢那么贪。 司徒弦眼前一亮,他竟然忘了可以这样办。 果然是当局者迷,回头看向曾宝儿,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不过她这次是真的帮了自己,“谢谢。你快回家吧。” 快步离开会议室,走进办公室收拾好东西,司徒弦看了一眼灯已经关上的会议室提脚离开。 司徒弦开着车从车库出来,看到寂静的人行横道,曾宝儿一个人悠闲地往前走。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一程。” “我家……我刚回国,酒店已经退房了,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 司徒弦把她观察了一圈,不相信地问:“那你的行李呢?” 轩辕雪雪指了指自己。 除了她这个人,其他什么都不是她的。 “我送你去酒店。” 轩辕雪雪突然歪着头问他:“司徒弦,你会随便碰到女人都这么热心吗?” 是因为是她,还是任何一个女人都行,这对她很重要。 “你觉得我像这样的人吗?”司徒弦傲慢地挑起眉。 司徒弦是对女人热心的男人吗? 这样的话问帝都十个人,十一个都会说他不是。 从来只有女人往他身上贴,哪有他去倒贴女人的时候。 她笑颜如花,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不像,我是特别的。所以,带我去你家吧。” “得寸进尺。” 她望着窗外,笑中带着哀伤,喃喃低语,“这辈子,只有你,会如此容忍我。” 司徒弦鬼使神差地真把人带到家里了。 站在门口,他万分不情愿,轩辕雪雪却熟门熟路地夺过他手里的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还是熟悉的布置,不过填了许多新的东西。 蹲在鞋柜前,她欣喜地打开柜子,却没有看到一点熟悉的东西。 倒是一双粉色的拖鞋刺伤了她的眼睛,“你这里经常有女人来吗?” 司徒弦淡淡地开口:“作为一个借住的人,没有资格问问题。” “……” “快换拖鞋,你可以住客房,特助有宿舍,距离公司很近,明天我让人事部给你分一间。” “我知道了,董事长。”轩辕雪雪盯着那双粉色拖鞋,最后从柜子上面拿出一双一次性拖鞋穿上。 司徒弦看到她穿的拖鞋,微微惊讶,却没说什么。 “没有夜宵,你可以自己叫外面。” “我不饿,我要睡了。”她死气沉沉地走向客房。 “客房在——”刚要给她指路,就看到轩辕雪雪熟门熟路地走进客房。 她怎么会如此了解他家的结构? 司徒弦喝了一杯水,走到房间里换衣服洗澡,刚脱到一半,轩辕雪雪就推门进来了,“我没有睡衣。” “你不会敲门吗?” 轩辕雪雪怔怔地望着他,她在这个家里从没敲过门。 快速穿上衣服,司徒弦走到衣柜前,找了半天,把一件还没拆牌子的衬衫递给她,“没人穿过的。” “你就没有女士睡衣吗?” 她当年不是留下很多衣服吗?那些衣服不乏有大款的。十年,她长了十厘米,凑合下还是能穿的。 “没有。” 不开心地接过衬衫,轩辕雪雪才开始观察这间卧室,除了格局好像都换了。 不知道她当年留下的秘密还在不在! 眼神不停朝床头瞥。 “看什么呢,我要洗澡了。请你出去!”司徒弦无奈地看着她。 “嗷。” 走出卧室,她跑到阳台,当时一排排的小植物都没了,那个吊篮也没有了。 供她玩刷的乐高盒子也不见了。 跑到厨房,所有电器都换了新的。 真的是旧东西都没了。 再次睡在这个家里,虽然不是当年的床,也不是大年的布置,轩辕雪雪抓着被子,满足地闭上眼睛。 至少又靠近他一步了。 一大早,外面听令哐啷,轩辕雪雪起身,穿着衬衫打开门,还没清醒,揉着眼睛问:“你干嘛呢?” “啊!” “啊!” 第一声尖叫是厨房里的女人,第二声是她的。 为什么会有一个女人在这里! “你是谁!” “你是谁!” 两个女人死死盯着对方,眼睛都不眨一下。 司徒弦从房间走出来,看看厨房的人,又看看客房门口的人,最后目光转向厨房,“米兰,你什么时候来的?” “哥哥,她是谁?你家从来不进女人的。” 轩辕雪雪走到司徒弦面前挡住他,一脸愤怒地盯着厨房的女人,“你叫他哥哥?你凭什么叫他哥哥,他是我的!” 那张二十出头的脸,十年前,她才十岁左右吧。 敢叫她的男人哥哥,敢用她男人的厨房,还……还穿着那双粉色的拖鞋! 轩辕雪雪气上心头,一转身,抓住司徒弦的衣领,把人拉到跟自己平视,“你不是不恋童吗?那个女人是谁!我恨你,司徒弦,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轩辕雪雪泪奔,也不顾自己就穿了一件清凉的衬衫,跑到门口穿上鞋夺门而出。 “哥哥,这……这是什么情况……” “疯女人,别管她!”说别管,下一刻司徒弦却拿过外套跑出门。 站在厨房的女孩,一脸茫然,“什么情况啊?” 轩辕雪雪跑出公寓,站在原地,哭得眼泪模糊了双眼。 她那么喜欢他,想了他十年。 好不容易才回到这里,他身边已经有别人了。 那么年轻,还叫他哥哥,还像她当年一样占据了这个公寓。 那她回来是为了什么? 她当年到死都没能让他说一声喜欢,可是她死了,就有另一个女孩代替了她…… “曾宝儿,你给我站住。” 回头朝他怒吼一声,“我才不是曾宝儿!” 看到路就跑过去,她不想再看到他了,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 还没跑多远,就被司徒弦一把抓住,“你成熟一点好不好,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不管长多大,我在你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我为什么要成熟,你身边成熟的女人还不够多吗?你不是说你不恋童吗?那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会有你家的钥匙,那双女士拖鞋是她的?” 拼命抹眼泪,可是心里难受,听到他有女朋友,她都没这么难受。 这个公寓,是他们两个人的,可是现在却一点她的痕迹都没了。 那个女人在做饭,还叫他哥哥……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恋童了?你仔细看看,她都30岁了。”司徒弦知道米兰从小就长了一张娃娃脸,经常会被人当人小女孩。 可是曾宝儿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你喜欢我很多年?我以为英国是我们第一次见到。” “没有,我喜欢你什么呢,年纪又大,脾气又差,长得还丑!” 每个评论都让司徒弦脸色难看一分,他才三十六岁,浑身肌肉,比很多二十出头的男人都健康。 脾气差?整个帝都,谁不说他是脾气最好的老板,对员工好。 长相…… “我长得丑,还有人哭着喊着说喜欢我,从英国追到这里,从公司追到我家。”司徒弦实在拿她没办法,把外套给她披上。 现在的小女生,真是难搞。 “鬼才喜欢你!” “小两口吵架了?” “这都秋天了,别着凉了,赶紧回家吧。” 两人扭头看过去,小公园里,十几个爷爷奶奶都看过来了,还在小声议论他们。 领头的奶奶还劝她,“小丫头,小两口之间哪有不拌嘴的。你老公都来哄你了,赶紧回去吧。” 轩辕雪雪的脸噗地红了,低头看一眼自己衬衫下只有小内内,更加尴尬了。 “大早上,不冷吗?快带你媳妇回去。” 司徒弦无奈地解释,“她不是我太太,谁敢要这么凶的太太。” 轩辕雪雪一听,也来气了,双手叉腰,脸扭到一边,“他也不是我先生,这么老,谁要啊!” “快点回去换衣服,上班要迟到了。”司徒弦的耐心在消耗。 轩辕雪雪回头看着她,皮笑肉不笑,“衣服我会自己买,还给你。” 把他的外套扔给他,雪雪穿着单薄的男士衬衫往外走。 晨光熹微,柔和的阳光照在轩辕雪雪的身上,白色衬衫让她身材尽显无疑,再加上一头漂亮的卷发,周围上班的人纷纷停下来看她。 司徒弦一把拉住她的肩膀,把外套套在她身上,拉紧,“你到底在闹什么?穿成这样到处跑,不怕别人看啊!” “我又不是没穿衣服,我怕什么?董事长,以后公是公私是私,请你不要混作一谈。上班我不会迟到的。”让她再回那个公寓,面对那个女人,她做不到。 既然他已经有了别人,她也会努力放弃心里的感情。 “你在别扭什么?米兰是我妹妹,你都没调查过我吗?我三叔的龙凤胎,司徒米兰。” “啊?” “快回去,上班迟到了,照样扣你工资。”司徒弦转身回公寓。 “你亲妹妹?”轩辕雪雪嘴上喃喃,嘴角憋不住,还是忍不住上扬,小跑追上去,“她就是司徒米兰啊,我听过,不过好久了忘记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以前在哪里见过我?” “我不告诉你。不过……”电梯开了,轩辕雪雪跟着他走进去,逼近司徒弦,仰头逼问道,“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啊,那么紧张我,还下来追我?” “你是我的员工,我把地方借你住。你要是出意外,我还要负责。” “你嘴硬,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啊。害怕别人看我,你想独占我。”冲着他甜甜地笑,轩辕雪雪把头靠在他胸口,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三楼上来两个男人,一进来,就看到轩辕雪雪露出的大白腿,衬衫摆若隐若现,让人心痒难耐,裙下到底是何种风光。 轩辕雪雪正高兴呢,司徒弦突然按了最近的楼层,然后拉住她出了电梯。 “还没到呢!” “爬楼梯,运动。” “喂,我身体不好,爬楼梯我可受不了。除非……你背我!”扑倒司徒弦背上,她紧紧锁着他的脖子,恨不得长在他身上。 “你!”扶住她的大腿,滑嫩的肌肤有些微凉,真是个粗神经的女人。 “走啊,爬楼梯,给你加重。” 司徒弦觉得自己都老了好几岁,“你怎么比小孩子还喜怒无常?” “你不惹我,我就一直开开心心的。” “敢这么对待上司的,也就你一个了。” 轩辕雪雪把头靠在他背上,喃喃道:“会让我这么对待的,也就你一个了。” 司徒弦停顿了一下,没再说话,继续往上爬。 好不容易爬到家门口,司徒弦微微有些喘,轩辕雪雪用手帮他擦汗。 司徒米兰听到动静打开门,轩辕雪雪再看到她,眼里的敌意就少了不少,“嗨,你好,我是……司徒弦的实习助理。” “现在实习助理都这么……呵呵,哥哥,早餐做好了。”不看轩辕雪雪,司徒米兰走到餐桌前坐下,“快吃早餐吧,我好久没给你做早餐了。” 两人走进家,桌上摆着两份早餐,而司徒米兰直接占了一份。 三个人,两份早餐,什么意思,一目了然。 轩辕雪雪不想跟她斗,等她先查清了这个司徒米兰什么目的再说,“我去换衣服。” 换了衣服,在镜子前把卷发梳好,再走出客房,司徒弦走出卧室,说:“那份早餐,你吃吧,你还有五分钟时间吃早餐。” “好。” 在司徒米兰的敌视目光下,轩辕雪雪悠闲地坐在司徒弦的位置,拿起他的刀叉吃早餐。 还不忘朝做早餐的人露出诚挚的笑容,“谢谢你的早餐。” 某人僵硬地回礼:“不客气!” 收拾好东西要走的时候,司徒弦看向堂妹,“别一吵架就往我这里跑,你的孩子不管了?这不是一个负责的妈妈该做的事。” “我……哥哥,我们不要在外人面前说这些。” “晚上回家吃饭。” “好。” 开车到公司的路上,轩辕雪雪拿着手机搜索司徒米兰的资料。 司徒米兰,服装设计师,嫁给一个著名的书法家,但是两人的婚姻时不时就会亮红灯,原因不明。 她把手机扣住,手指无聊地抠座位上的皮椅。 “我这辆车买了不到两个月,你要是把皮抠破了,你三个月的实习期,加上一年正式工资才能赔得起。” 手指顿住,她把手放到腿上,扭头闲聊道:“我很无聊啊,我以为你妹妹只有司徒念兮,你对这个妹妹也很好啊。” “米兰小孩子脾气,回去会被我妈说教。她跟念兮关系不近,只好来找我。” 轩辕雪雪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她都有你家的钥匙,还有单独的拖鞋……” “那双拖鞋是念兮的,米兰也穿,算是女性公用的。她们来的次数都不多。我以为你也会穿那双,你自己穿的一次性拖鞋!” “我!”轩辕雪雪真是有苦说不出啊,她怎么知道那是公用的拖鞋。 害她纠结了一晚上,就不能早点跟她说清楚吗? 到了公司楼下,司徒弦见轩辕雪雪兴高采烈,还哼着小曲往里面走,心里道一句真是怪人! 经过昨天,轩辕雪雪的实习助理算是稳定了。也因为昨天她一直在董事长办公室,现在都没人敢给她布置任务。 坐在位置上,突然闲闲无事做,助理该做什么呢? “曾宝儿?曾宝儿?” 张枫伸手在轩辕雪雪面前晃了晃,“我叫你呢,怎么在发呆?” “叫我?啊,我刚才在想接下来工作规划。怎么了?” “董事长让我给找职工宿舍,我问你想住哪里,我们的职工宿舍有好几个区域。”他可是老板身边的第二特助,现在放下手上千万的生意,帮一个实习助理安排宿舍。 这种事以前谁敢信? “还可以挑啊?” 张枫没说,别人肯定不能挑,但是您可是董事长钦点的,自然不一样。 “你看看。”张枫把地图放到她桌上。 几个区域,她看到有一个区距离司徒弦的公寓好近,“就这个,行吗?” 张枫收好资料,说:“好的,我去跟人事部协商,这个还要问后勤,估计拨下来还要几天。” “不着急,慢慢就行。”越慢越好,她就能借机会多亲近司徒弦了。 结果这一天,她甚至没看到司徒弦的身影,像昨天那样的可以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机会,恐怕是实习生撞了狗屎运。 下班之前,轩辕雪雪从洗手间回来,刚坐下,发现桌上放着一枚钥匙。 没几分钟,一个短信发到她手机上:暂借你,不许私自配钥匙。 “哈哈!” “曾宝儿,你笑什么呢?嘘,大家都看你了。”邻桌的同事小声提醒她。 “好,好的。我忍住。” 趴在桌子上,他不提醒她都没想到这点,既然都提醒了,不配一把对不起自己。 一下班,轩辕雪雪第一个冲出公司,打了一辆车到公寓楼下。 看着配钥匙的广告,想了想,最后还是没配,她希望有一天司徒弦是主动把要是放到她手上,就像小时候一样。 回到公寓,她冲进卧室,十年前她偷偷在床头的墙角写了一段话。 推开床头柜,欣喜地想看那段话,却发现平滑的面前,一点痕迹都没有。 笑容在脸上凝固,记忆被抹掉了。 那他看到了吗? 愣愣地坐在床边,慢慢抱紧自己,突然什么力气都没了。 这个房间里,连最后她留下的印记都没有了呢,她还有什么好骄傲的! 躺在床上,抱着有司徒弦气息的被子,她闭上眼睛,希望这样能把烦恼甩出大脑。 ........... 203.司徒弦VS雪雪(012) 半夜两点,司徒弦回到公寓,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二伯的执迷不悔让他倍感无力。 顺手打开灯,低头就看玄关边放着一双摆好的拖鞋。 下班回来有人给他准备好拖鞋,这种事在这个公寓里已经很久远的记忆了。 换了拖鞋,走进客厅,明明跟平常的摆设没有任何改变,气氛却变了,空气中都带着一丝暖意。 走到客房门口,看着紧闭的门,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她的一颦一笑。 他从没见过这么神秘的女人,她漂亮得让人无法忽视,记忆力超常,却来当他的助理。 而且…… 她说喜欢他那么多年,但是他的记忆力却没有她。 目光慢慢转回到客厅,他转身离开,总会知道她的目的,没人能隐藏到底。 不可否认,从认识她的第一眼开始,她就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一点一点地发芽。 在家待了几个小时,他竟然有些坐立不安,有种冲动,回公寓。 以往看念兮跟容修几个小时不见,就做便当往容修的公司跑,念兮拍个戏,容修能请假十天转成陪着她,回来再加班加点工作。 到厨房里倒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走向卧室。 刚一推开门,司徒弦就愣在原地。 躺在床上的人,双手抱着被子把头埋在被子里,一双修长的腿夹着被子,睡衣下的风风光若隐若现。 或许因为睡得太舒服了,整个人透出一股迷乱的诱惑。 “起来了!” 冰凉的刺激让轩辕雪雪猛地坐起来,“干什么啊?” 迷迷糊糊抬起头,就看到司徒弦拿着一杯水,居高临下看着她。 刚才冰醒自己的罪魁祸首…… “醒了,就回你的房间去。”司徒弦表情淡漠,却盖不住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把水杯放到桌上,悠闲地走向衣柜。 解开领带,他活动了一下脖子。 轩辕雪雪坐起来,抱着被子,歪着头看他,嘴角勾起甜甜的笑,“我以为你不回来呢。” 司徒弦从镜子里看到她的模样,急忙转过头,拧着眉头,“你知道你这样坐在一个男人的卧室代表什么吗?” “代表什么?” “你在勾引他上床。” 轩辕雪雪看着他,认真地开口:“我如果说是呢。” 她想当他的人想了十几年了,不过小时候不太懂事,只想跟他在一起,长大了才知道两种在一起是不同的感觉。 轻轻滑下肩膀的睡衣,轩辕雪雪学电影里女主角勾引男主角的方式,咬着嘴唇,朝他抛了一个媚眼。 司徒弦突然扔开领带,直径走向床边,低头看着她,目光愈发幽深深邃。 轩辕雪雪看他一脸严肃,以为他又要生气了。 把睡衣拉好,撅起嘴坐起来,准备下床,“不过我知道你不——” “唔!”她被司徒弦压在床上,直接堵住唇,狂热的吻铺天盖地。 霸道地抵开她双唇,双手和她的手十指紧扣,按在床上。 抬起头,气息粗重,他看着她红唇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和气息,他的眼神火热起来,“今晚不会放过你了!小妖精!” 再次吻下来,他的吻变得无比温柔,缱绻难舍,轻轻啄她的唇瓣。 轩辕雪雪身体颤抖,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他的唇带着一丝夜晚的凉气却依旧很柔软,就像他外表傲慢,内心却善良一样。 唇齿相交,他的手灵活地解开她背后的带子,把睡衣从肩头拉下。 胸口的伤痕让她害怕,轩辕雪雪突然抓住司徒弦的手,“关灯。” “为什么?你还会害羞吗?”在她肩上咬了一口,司徒弦的笑容里带了一丝邪恶。 “我会怕?”她突然推开司徒弦,翻身坐他在腰上,侧身趴在床边,关了所有灯。 只有窗外的月光和城市的灯光让房间里还有一些光线。 轩辕雪雪把头发拨到一侧,在他的注视下,缓缓脱下睡衣…… 这辈子不能当你的妻子,与你白首,至少我曾经拥有过! 低头主动吻住司徒弦的唇,“哥哥,我终于长大了。” 她的话让司徒弦有一丝疑惑,还来不及思考,就被软玉温香扑满怀。 这样的女人,再忍住,他就是圣人,一翻身,轻咬她的耳朵,双手在她身上游走点火。 当身体被嵌合的那一刻,轩辕雪雪落下了眼泪。 黑夜中,司徒弦深邃的眼眸划过一丝惊讶,立刻吻住她的眼泪,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不怕。” 轩辕雪雪回抱住他,她不怕,这点痛对于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清晨的阳光洒到床上,床上两个人睡得香甜。 轩辕雪雪枕着司徒弦的胳膊,背靠他怀里,相拥而眠。 电话声音突然响起,轩辕雪雪被吵醒,拉过被子盖住头,喉咙发出不满的哼唧。 身后的人轻轻在她后脑勺亲了一口,“继续睡吧。” 一只手从她脖子下抽出来,然后就是身边的人下床去找手机。 然后轩辕雪雪就听到通话声,揉了揉眼睛,她慢慢清醒了。 张枫拿着一叠文件站在司徒弦的办公室里,拿着手机,“董事长,您没事吧?早上十点跟万通集团的会议需不需要推迟时间?” 司徒弦捏了捏眉心,回头看了一眼床上埋在被子里的人,清清喉咙,“早上有点事,我半小时后到公司,会议不用延迟。” “是。还有一件事,曾宝儿的手机打不通,她没有打招呼无故旷班,因为是您的助理,这件事您看怎么处理?” “她……她昨天跟我请假了。” “哦,好的,我会跟人事部打招呼。” 听到通话结束,然后脚步声靠近,轩辕雪雪急忙闭上眼睛。 司徒弦走到窗户边,拉上窗帘,又走回床边,把她的被子往下来,露出脸。 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钟,把她脸上的头发拨开,然后转身换衣服出门。 五分钟后,司徒弦走出卧室,听到外面有关上门的声音,轩辕雪雪才睁开双眼,大口喘气。 她好害怕他发现她在装睡。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刚有了最亲密的关系,她反而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 抓着被角,想起昨晚的一切,她的脸越来越红,最后一把盖住头,在被子里扭动。 “嘶!” 身体传来的痛感让她坐起来。 凌晨迷迷糊糊被他抱进浴室洗澡,他没看到她身上的伤疤吧?! 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她裹着被子急忙跑进浴室。 一照镜子,轩辕雪雪冷吸一口气,她是被强暴了吗?怎么会这么多痕迹。 从脖子,到胸,到腿…… 脑海中又浮现一队少儿不宜的画面,脸盲甩出脑海。 手指划过胸口的伤疤,除了这个手术疤痕有点明显之外,其他的手术伤疤都看不出来,他松了一口气。 洗漱完毕,换了衣服,看了一眼表,九点半。 “他都说我请假了,那我当然不用去了!”朝镜子里的自己吐了下舌头,轩辕雪雪跑到床边,把自己扑倒床上。 原来后遗症这么难受啊,浑身酸痛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拿起手机,直接忽略张枫的六个未接来电,没有别的电话短信。 难道司徒弦想吃干抹净就跑? 竟然连问候一声都不知道,真是太不浪漫了。 撅起嘴巴,手指勾着一股头发,搅啊搅。 就躺在床上,滚来滚去,时不时再发一会呆,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中午11点多,门外门铃声响起,轩辕雪雪起身打了个哈欠,刚才趴着结果又睡着了。 走到门口,打开门,一个男人提着几个外卖盒子,“您好,您的外卖。” “我没订外卖啊?”疑惑地看着男人。 男人念了一遍地址,轩辕雪雪点点头,地址没错。 “那就没错,这是您的外卖。”男人把外卖递给她,就走了。 一脸莫名其妙地提着外卖回到公寓。 这里不会有认识曾宝儿,除非…… 快速打开外卖,果然是她上次点的,蒸蛋,竟然还在一个高级保温桶里。 还有鱼,还有汤,全是她喜欢吃的。 激动地从卧室拿出手机,按出司徒弦的手机号拨了出去。 电话那头很快就通了,“喂?” 毫无感情的声音也影响不了雪雪的心头的激荡。 “有人送来了一份外卖。” “尝了吗?”司徒弦单手插在口袋,站在露天咖啡厅外面,看着蓝天白云,表情有些微的变化。 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鸡蛋羹送进嘴里,鸡蛋羹入口即化,她却故意挑刺,撇撇嘴说:“鸡蛋羹味道尚可。” “嗯,晚饭我带你出去吃更正宗的。” 雪雪放开勺子,有些紧张,有些害怕,他们要约会了吗? “那我去公司找你。” “不用了,在家等我。” 昨天是她的第一次,她身体应该会不舒服。 她那么开放,又有个未婚夫,他以为她应该经验丰富的…… 心头暖暖的,她睡觉的时候都抱着他的手,做梦也喃喃他的名字。 他要她,从没有这么强烈想要一个女人。 至于她那个未婚夫,是该找个时间解决一下了。 在家……等我…… 轩辕雪雪听到自己的心突然剧烈跳动起来,再多情绪此刻也淡化了。她握紧手机望着桌上的外卖轻声道:“我等你。” 挂了电话,轩辕雪雪用最快的时间吃完饭,然后拿起包,忍着身体的不适离开公寓。 她的第一场约会,一定要完美! 从英国回来,她就身上一套衣服,背包里一套衣服,总不能穿这件衣服去跟他约会。 站在大街上,她一下子不知道去哪里。 离开帝都的时候,她还只有12岁,这附近也没有这么多高层建筑。 想了想,轩辕雪雪直接打车去她们家的购物中心,欢乐城。 欢乐城,轩辕家十年前开始漂白的第一项房地产投资,建造娱乐休闲购物于一体的休闲中心。 跟沈家的商业中心不同,轩辕家的受众群体大都是年轻人,学生和刚毕业的群体,大部分还是低收入群体,他们的消费水平处于平均水平之下。 从车上下来,轩辕雪雪走过马上,来到欢乐城广场上。 广场正面有一个巨大的雕像,是一个天使,这个雕像欢乐城的标志,也是雪之梦商城的名字。 这是爸爸让建筑师照着她的模样雕刻的。 站在雕像下,她伸手轻轻抚摸石像,眼泪模糊了双眼。 “谁敢拆了这座雕像,老子就一枪毙了谁,你们可以试试,我轩辕怒,这辈子说出去的话就是打出去的子弹,谁也拦不住。” 轩辕怒?! 轩辕雪雪猛然回头,就看到已经有白发的爸爸跟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争辩。 “阿杰,你自己说,这可是你妹妹,你要把它拆掉?” 陆少杰拿出一瓶水递给轩辕怒,“义父,你喝点水,别激动。” 这才转向其他人,冷漠地开口:“各位股东,这座雕像,是我妹妹,也是欢乐城最大的标志性建筑,你们要的答案,我义父给了,我的意见也给了,如果还不同意,那就召开董事会,投票决议。” 其他人虽有微词,到底不敢当众跟轩辕怒撕破脸皮,一甩手,所有人都散了。 轩辕雪雪看着他们,欣慰地笑了,陆少杰把爸爸照顾得很好。 要是知道最后留在爸爸身边的只有他了,小时候就该对他好些。 “我轩辕怒活一辈子,保不住自己女儿,难道连这座雕像都保不住?”轩辕怒气得捶胸顿足。 “义父,你别着急,这件事我来处理。” 陆少杰急忙扶住他,一脸担心地看着他。 “辛苦你了,你在公司辛苦了十年,十年啊,他们还说你是外人,真是一群蠢蛋!” 轩辕怒拍拍陆少杰手背,缓慢走向雕像,“如果你跟雪雪……唉,不说这个了。你现在这个老婆,我到现在都不满足,你一个大男人,回家,她不做饭,不伺候你,你还反过来要照顾她,女人不能这么惯!” 最后一句,他还特地回头告诫陆少杰。 陆少杰脸部抽筋,又不想反驳义父。 让顾非烟做饭,他和孩子就别想活了。 非烟因为义父嫌弃她这个,没少报厨艺班,每次都伤痕累累地回来,最近又研究烤蛋糕,成果惨不忍睹。 轩辕怒看着雕像,露出淡淡的笑容,“雪雪啊,爸爸怎么也要守住这座雕像。” “爸……” 好像听到谁叫他,轩辕怒回头,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那一头漂亮的卷发,跟雪雪像极了。 轩辕雪雪扭头看向他,笑着点点头,“您好。” “雪雪……”轩辕怒正要上前,陆少杰拦住义父,“我们该回去了,阿姨在等您呢。” “她是雪雪!”轩辕怒一把抓住陆少杰的手。 “义父,雪雪病逝了。我们验过dna,您现在该把注意力转移了,雪雪也不会希望您这样。” 轩辕怒再次转身看过去,刚才的女孩已经走了。 难道自己真的认错了,可是她真的好像雪雪! 轩辕雪雪蹲在雕像后面,痛哭起来,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爸爸,对不起……对不起……爸爸,我好想你……可是我不能认你,您已经为我伤心太多次了,雪雪不舍得让您再哭一次……” 从小相依为命的亲人就在近处,她却只能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活着。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既然她活下来了,为什么不让她多活一段时间。 “小姐,你没事吧?”一个男人递出一张纸巾。 轩辕雪雪伸手接住纸,渐渐停止了哭,她擦干眼泪,站起来,刚一起来,眼前一黑,就往后倒。 男人一惊,急忙抱住她,“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抱起人急忙往车前走。 司机看到他,赶紧打开车门,“少爷,怎么了?” “快去医院。” “是。” 医院里,白夜萧做完初步诊断,站在病床前,微微皱眉。 “表哥,她到底怎么了?” 白夜萧一脸严肃地问他:“应天问,她叫什么名字?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在路边碰到的。怎么了?她没什么事吧?我看她哭得很伤心,大概是情绪太激动了。” 白夜萧在病历上签上字,挂在牌子上,转身往外走,“没错,她是情绪波动太大引起的。不过,你说错了,她的问题很大。需要立刻通知她家人。” “能有多大问题,又不可能是绝症。” 白夜萧停在门口,回头看着他,“她就是绝症,她这样的人应该随时可能死亡。” 应天问:“……” 从病房走到办公室,白夜萧给资料室打电话:“十年前a栋,呼吸外科,病床号a1204,姓名轩辕雪雪,年龄12,血型ab,我要她所有的病历资料。” “白主任,十年前的资料,有可能销毁了。要找起来很麻烦。” “任何资料我都要。” 挂了电话,白夜萧开始站在窗口,开始回忆十年前。这个女孩的情况和轩辕雪雪非常像,他不会做任何严谨的假设,所以他需要资料。 轩辕雪雪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在医院的病房,吓了一跳,坐起来看到窗外天都黑了,她惊慌地下床,直接拔掉针管,就往外跑。 刚打开病房的门,就看到一个男人挡在她面前,“你醒了!” “你是谁?请让一下。”司徒弦说要回家接她,现在天都黑了,他会不会以为她在耍他? “你的手在流血。”应天问看到她的手,立刻扭头叫护士。 轩辕雪雪还没出门,就被两个护士押回来了,“你们是谁啊,我要出院,我有说我要住院吗?” “你有什么急事吗?或许我可以帮你,你现在真的不能出院。我表哥说你的情况非常严重,你家人的电话给我,我帮你通知他们。”应天问拿出手机,等着她报出手机号。 轩辕雪雪不耐烦地看着他,“先生,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我的身体我清楚。” “生命都是珍贵的,我救了你,就不能看着你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叫应天问,你叫什么名字?” 应天问? 这个名字怎么有点熟悉?轩辕雪雪多看了他几眼,突然跟记忆力某个人影重合,不禁惊呼道:“是你!” 应天问意外地看着她,“你认识我?” “不认识,听过名字而已。我的手机呢?” “你的手机没电了,我放在我表哥办公室给你充点,还没来得及去取。” “麻烦把我手机拿过来,我很着急。” 刚说完,白夜萧拿着一个手机进来,“这个手机电充好了。” 轩辕雪雪看向他,惊住了。 虽然知道回来会碰到很多认识的人,可是她从没想过还会进医院,然后碰到十年前她的主治医生,白夜萧。 拿到手机,她急忙开机,果然有十个未接来电。 白夜萧看着她问:“小姐,请问你叫什么?” “曾宝儿。” 她按出司徒弦的手机号,正要拨出去,就听到白夜萧说: “曾宝儿,我现在以医生的身份告诉你,你的身体非常危险,你自己应该清楚,你不该一个人单独出门,最好住院定期治疗。” 轩辕雪雪咧咧嘴,笑得苍白无力,好像逗了一个大圈子,她又回到原点了。 手指颤了颤,没有拨出去,她的目光从手机转向白夜萧,问道:“不用了,以你的诊断来猜测,请问我还能活多久?” “这个我没办法给你一个确切的时间。可能几个月,可能几年。” “我知道了。”看来沈卿桑没骗她。 抿着唇,她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关了手机。 “我现在要给你做一个全方位的检查,看你的器官衰竭程度,给你开适合的药,如果没有药物的控制,你的身体可能突然有一天就恶化,毕竟人体是难解的秘密。” “好的。” 晚上,轩辕雪雪站在病房里,给沈卿桑打电话。 “宝儿,怎么了?” “师傅,我帮你一件事,你也帮我一件事。” 她们谈了好久,最后沈卿桑握着手机,声音动容:“谢谢你,雪雪。” 轩辕雪雪淡淡地笑了,果然生活总是不如意的。 她的梦想,她的计划,她说这这辈子都不会改变的梦想,还是变了。 ................. 204.司徒弦VS雪雪(013) 手机嗡嗡震动,司徒弦立刻拿过手机,“喂?曾宝儿!” “我是艾玛,eric。” 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没有显示名字。 那个该死的丫头到底去哪里了? 烦躁地合上文件,第一次加班三个小时,却连一份文件都没看完。 明明约好下班接她出去吃饭,公寓里却空无一人。 手机关机,也没有留言,她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女人欲擒故纵的手段,他不是没遇到过,却无法相信她也是这类女人。 “eric,你在听我说话吗?”艾玛在电话那头又喊了他一声。 “我在听,帝都的治安很好,任何一家五星级酒店都很安全,你不用担心会有什么意外。” “我在帝都只认识你一个人,你可以带我到处转转吗?你曾经说过,有一天我来到这里,绝对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这个程诺还算数吗?” 那是他们交往期间说的承诺,久得司徒弦都快忘记在什么情况下说的。 “算数,这两天忙完一些事,我会尽地主之谊。” “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抬头看了一眼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合上文件,司徒弦心情烦躁地离开公司。 这是他效率最低的一次加班。 开车赶回公寓,心头有些紧张和莫名的期待。 打开门的那一刻,昏暗的光线,空荡的房间,心头的期待轰然消失,自嘲地勾起嘴角,关上门,打开灯,像往常一样洗漱睡觉。 “阿嚏!” 轩辕雪雪揉揉鼻子,看了看窗外夜幕已深,盖上辈子,闻着熟悉而讨厌的医院病房的味道,她缓缓闭上眼睛。 轩辕雪雪在医院待了两天,配合白夜萧做了全面的检查。 从医院出来,两辆黑色轿车停在医院门口,六个黑衣男人从车上下来,朝她恭敬地鞠躬道:“小姐。” “嗯。” “小姐要去哪里?” “去融达集团的总部。”她没忘记自己的工作还没过实习期,不知道他会发多大的脾气。 手指不自觉搅动,心头惶惶不安。 只有司徒弦会让她有这么害怕的感觉。 车在融达集团总部门口停下来,轩辕雪雪刚出来,就被远处跑过来的人紧紧抱住,“宝儿,你终于出现了。” “苏埃伦?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人最难搞,他很聪明,不会轻易被她糊弄过去,更重要的是,她答应过真正的曾宝儿,要好好照顾苏埃伦。 现在她只能遵守底线,绝对不伤害他。 “有人说你在融达集团做总裁助理,我就来这里找你,结果等了一天,你都没出现。宝贝,不要躲我了好吗?你知道,我是真心爱你。” 苏埃伦捧起她的脸,深情地吻住轩辕雪雪的唇。 “董事长早!” “吓!”听到这个声音,轩辕雪雪吓得一把推开苏埃伦,紧张地看向不远处表情淡漠的司徒弦。 他会怎么想? 她该怎么解释? 轩辕雪雪正在想怎么处理这样的场面,苏埃伦就笑着上前,朝司徒弦伸出手,“你好,司徒先生,我是曾氏集团的执行总裁苏埃伦。” 司徒弦露出礼节性微笑,大方地跟苏埃伦握手,“苏总裁,你好,我们约的见面时间应该是明天下午。” “今天是私事,不会耽误司徒先生的时间。”苏埃伦回头宠溺地看了轩辕雪雪一眼,“我的未婚妻,司徒先生应该见过。” 司徒弦淡漠地扫过轩辕雪雪,眼里没有一丝愤怒,更没有一丝熟稔,这让轩辕雪雪的心咯噔一下。 他为什么不生气? “曾氏集团的大小姐,曾宝儿。曾小姐很喜欢体验贫民生活,竟然来我们公司当助理。” 司徒弦看向张枫,“曾宝儿无缘无故旷班两天,一切按照公司规定处理。” “是。” 苏埃伦走到轩辕雪雪身边,亲昵地搂住她,“抱歉,宝儿喜欢玩闹,如果哪里得罪了司徒弦先生,我替她向您道歉,请原谅我的未婚妻,至于工作,就算了,我可舍不得她辛苦坐办公室。” “不用。”轩辕雪雪小声拒绝,却没人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司徒弦看向苏埃伦,苏埃伦的欧美身形骨架让他无形中比常人就高了一个等级。 可是他碰到的是司徒弦,帝都上层社会的圈子里,论气质还没哪个富家公子能比得过他! “如果曾氏集团谈生意也是如此玩闹,那我就要考虑我们的合作是不是值得进行下去。” 这话让苏埃伦脸上顿时黑下来,他要带走轩辕雪雪,不能让她跟司徒弦靠近。 可是,一旦现在带她走,司徒弦就有理由和借口讲条件,他们就处于劣势。 “我去上班了。”轩辕雪雪挣开苏埃伦的怀抱,小跑着进了公司。 到公司,走到自己的位置,就看到田森坐在她的位置。 “这是我的位置!” 田森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最后站起来,抱起一叠资料,看着她说:“这个位置本来就是我的,前几天我去分公司处理一些事,你是实习生吧,实习生的位置不在这里,在那边!” 田森指了跟董事长办公室隔了十万八千里的一个角落。 说完,田森就抱着资料走了,轩辕雪雪看着已经被各种私人用品和文件占满的办公桌位,桌上放着田森抱着女儿的照片。 她没兴趣跟他吵,转身走向田森指的方向。 那是一个跟储物间挨着的角落,有六个工位,三个实习生坐着,身边的文件快比上高考的复习资料。 找到一个没人坐的位置,在口袋里摸了一下,没有纸巾。 走向最近的一个女同事,“麻烦借用一下纸巾可以吗?” 女同事一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艳,然后就是嫌恶,推了一下眼镜,不耐烦地回答:“麻烦,别吵我行吗?我这份企划书,总经理一个小时候就要看。” 撇撇嘴,轩辕雪雪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她了! “给!” 一个胖胖的女生把纸巾丢过来,然后也埋头苦干。 这些实习生,怎么这么忙? “谢谢。”拿过至今站在自己座位上,无聊地擦座位。 小心翼翼地观察那两女一男,每个人的打字手速都非常快,态度差劲的女生长得不错,一排耳洞很是抢眼。 胖女生表情严肃,电脑屏幕上两个打开的稳当,一个德文,一个法文,她切换着打字,非常顺畅,是个势力很强的女人。 “曾宝儿!” “嗯,张特助,我在这里。” 张枫快步走过来,“呼,你怎么在这里?我差点以为你又消失了。” 轩辕雪雪尴尬地笑了笑,“我又不是鬼,怎么会突然消失,前几天是有点私事。” “你旷工两天,由于你还在实习期,按照公司的规定……”张枫突然靠近她,“要不你去跟董事长说一声。” 曾宝儿一小时,董事长的心情就变了,这几天在他眼皮子底下工作,自己都死好多脑细胞,这明显是男女朋友闹情绪呢。 虽然不知道这个曾宝儿是用了什么神通能让董事长那么喜欢她,但是作为一个董事长身边第二特助,他可不想到最后变成情侣之间的耍脾气的炮灰。 “不用了,张特助,公司规定是什么?” “将扣除三倍工资,所有福利全部取消。你的职工宿舍这个月没办法申请了。” “嗯,我知道了。” “你同意,那就先这么办。你先收拾一下这个座位,这几个都是你的前辈,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她们。你不在,susan暂时代替你的工作,等下午,你把所有工作接回来。” “张特助,这些工作我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就剩下收尾,她还回来的真是时候!”susan阴阳怪气地说。 “你多做的工作,我都会计入你的绩效考核,不会让你白做的。” 张枫又简单嘱咐了几句,才离开。他人一离开,susan扭头不屑地瞥了轩辕雪雪一眼,低头把桌上的文件狠狠摔在桌上,“公司不是说不要花瓶吗?我们辛辛苦苦工作,最后功劳全是别人的,真是恶心人!” susan踩着高跟鞋从轩辕雪雪身边走过,狠狠撞到轩辕雪雪的肩膀,却连一句抱歉都不说。 “这女人有病啊!”把纸巾扔到桌上,轩辕雪雪眼里划过一丝冷意。 她只是懒得计较,真以为她是软柿子,随便捏啊。 “你别说话了,susan是千金小姐,你穿这么漂亮,她自然嫉妒你,等你忙起来,跟她一样没时间化妆打扮了,她心里就平衡了。” 轩辕雪雪摸了摸脸颊,淡淡地说:“我没化妆!” “噗!”实习生中唯一的男性,韩子庚没忍住笑,急忙捂住嘴。 胖女孩突然来了兴趣,起来走到轩辕雪雪面前仔细观察她,“真的诶,刚才看到你那么漂亮,还以为是化妆了呢。” “美女,你好,我叫韩子庚,是做技术支持的,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韩子庚站起来,伸出手要跟她握手。 “我不习惯跟人握手,你好,我叫曾宝儿,是董事长助理。” “我叫应丽莎,负责欧洲的企宣和合同校对翻译。刚才出去的susan是策划部的实习生。” “技术部,企宣部的实习生怎么会在这一层?” “我们是董事长直招,不归单一部门管理。” 中午吃饭的时候,应丽莎和韩子庚带着轩辕雪雪去公司食堂,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公司食堂,有些失望,以为融达集团这么富有,公司食堂应该也很精美,结果很普通,一点都不特别。 跟在应丽莎后面排队,等三人打完饭,走到空位坐下,轩辕雪雪才好奇地问:“susan不跟你们一起吃吗?” “susan是富家小姐,她来这个公司的目的,所有人都知道。” 轩辕雪雪舀起一勺鸡蛋羹,“什么目的?” “当董事长夫人啊。” 鸡蛋羹顺着勺子滑下,掉在桌上。她微微一笑,把情绪藏在眼底,“司徒弦也知道吗?” 应丽莎一脸八卦地看着两人,“应该吧。融达集团中东石油那块的生意就是跟susan爸爸分的,两家关系密切,说不定以后真的会联姻。” 韩子庚摇头表示不相信,“但是susan都来了半年了,董事长也没跟她有什么接触啊。董事长不是还有个女友吗?” “切,一个电视主持,她被人偷拍跟制片人车震,董事长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知道两人早掰了。” 车震…… 看来,那个女主播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应丽莎,你也是富二代啊,不想当董事长夫人吗?” 轩辕雪雪只是随意问了一句,应丽莎的脸噗地一下红了,她有些慌张地娇斥轩辕雪雪,“你说什么呢?董事长怎么会看上我,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他了。” 应丽莎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司徒弦的时候,那时她才12岁,又胖又矮,全校都把他当笑话。 可是司徒弦却温柔地跟她说话,朝她道谢,还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听她讲话。 那么温柔的男人…… 韩子庚打笑地说:“你都脸红了,别装了,整个公司的女人哪个不想嫁给董事长,你们这些女人也就能yy一下了。” “喂,有你这么说人的吗?”应丽莎抓起手边的餐巾纸就朝韩子庚扔过去,却被韩子庚一把接住,“谢了,我刚好没带纸。” “你!” 两人很快就把身边的轩辕雪雪忘记了,不止斗嘴还动手。 吃完饭,去洗手间,轩辕雪雪站在洗手台前洗手,疑惑地问:“你跟韩子庚好像很熟?” 应丽莎在厕所隔间里回答道:“孽缘,我们俩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地出生,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是一个学校。” “很有缘分啊!” 应丽莎从洗手间出来,一边洗手,一边吐槽,“才没有,他暗恋我妹,我妹看不上他。从初中追到大学,我妹出国了,他死心了,当时还哭了好久,真够丢人的。” “你还有妹妹,没听你提过啊。” “哈哈,我就没说过好吗?我们才认识半天啊,曾宝儿,你真漂亮,我是个女人都要嫉妒你了。” 应丽莎突然转向她,仔细端详她的脸,看的轩辕雪雪毛骨悚然,“你干嘛?” “唉,我什么时候能跟你一样漂亮就好了。” 有这么漂亮,她就可以勇敢地跟司徒弦打招呼,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 吃完饭回到公司,轩辕雪雪刚一坐下,susan就抱起上一样高的资料堆到她面前,“这是所有的工作,看完,做需要一份可行性分析报告给董事长。” 然后回到座位又拿了一叠杂乱无章的报表,“把这些报表匹配给对应的项目,下午下班之前必须做好。” “susan,你不是都做了一部分,跟她说说,她就不用从头看了。” susan冷笑着看向应丽莎,“应丽莎,管你什么事?我给她说,我自己的工作不用做了,这份企划案明早的会议就要用,我哪有那个闲工夫。”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就算susan跟她说了一遍,她最后还是要检查一遍的,还不如从头看起。 把下班之前就要做好的工作放到上面,活动一下脖颈,把腿搭在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她翻开看起来。 susan,应丽莎还有韩子庚同时震惊地看向她。 就见轩辕雪雪一目十行,不到一分钟时间,就看完一分报告,然后放在一个做好标记的位置,接着看下一份。 一个下午,这个不起眼的角落,就被轩辕雪雪的资料几乎挡住了所有路。 桌上位置不够,她就把资料全部摊在地上。 susan想去倒水,从座位起来,就看到地上哪里还有落脚点,忍不住低吼道:“你在干什么?” “给我三分钟。我马上分好了。” 应丽莎靠在椅背上,转了个圈,问道:“你这样把资料全部摊开,不怕弄混吗?” “还好,我记得位置。”轩辕雪雪三两下收起所有资料。放到桌上,拿过一张纸,在纸上记记写写。 susan从她身边走过,无意中回头瞄了一眼,就看到是轩辕雪雪在纸上写了几个数字,她惊住了。 其中两个数字,跟她计算出来的一模一样。 她用了一天,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曾宝儿只用了不到半天?! “怎么了?”轩辕雪雪回头看她一眼。 “没事。”susan拿着杯子走了。 应丽莎好心提醒,“你要是习惯摊开这些资料,可以去那个会议室,很少有人去那里,空间非常大,而且很安静。” “好,谢谢。” 下班前半个小时,玛丽走过来,“曾宝儿,报告做好了吗?董事长要看。” “嗯,好了。”她把整理好的报告给玛丽。 坐在座位上,看着面前高如山的文件,可行性分析报告,她要是现在不开始,估计忙到半夜都做不完了。 可是,一大早在公司门口碰到他,轩辕雪雪以为他就算当时忍住了,一到公司里,肯定会叫她过去问清楚。 等完了早会,等他跟经理们谈话,等完中午饭,等下午的巡视,却一直都没有见到他。 这次好不容易有借口了,她故意把最后的说明,有个数字改了一个小数点,他应该会发现,应该会叫她过去谈话。 她给了他一个充分的理由。 …… “哇,今天又要加班了。”应丽莎捂着头,痛苦地呻吟。 韩子庚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我下班了。” “赤裸裸的秀,你小心遭报应!”应丽莎恶狠狠地盯着他。 轩辕雪雪低头看了一眼表,半个小时了,他怎么还没叫她过去?! 站起来,走到秘书台,“玛丽,董事长没说什么吗?” “没有啊,怎么了?你还要加班吗?那个susan你小心点,其他两个人都很好相处,加油哦。” “嗯,我会的。” “大家下班了,都早点回去。”司徒弦低沉好听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暖意。 “是,董事长。” 轩辕雪雪身体一僵,他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该怎么跟他说话,怎么解释她在两人有了亲密关系后突然消失两天…… 她去看望家人了? 她被车撞,暂时失忆了? 她觉得害羞,就找地地方躲起来了? 好像哪个理由不都行。 算了,死就死吧! 一转身,轩辕雪雪做好了面对他质问的目光。 缓缓睁开眼,却看到司徒弦跟她擦肩而过,就想大马路上与陌生人擦肩而过一样,没有注视一眼,甚至没有停顿一下。 两人明明那么亲密了,此刻却遥远得像两个世界的人。 司徒弦走进电梯。 “抱歉,等下!”susan飞快跑过来。 司徒弦按住电梯的门,等她进去。 “谢谢董事长。” “不用谢。” 他们的关系,都不如上下级关系了。 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的位置,轩辕雪雪想笑,这不就是她在医院做的决定吗? 让他远离自己,给他找一个好女人,看着他幸福,结婚生子。 现在,这么容易就达成了第一步,她怎么一点都不轻松! “你怎么了?曾宝儿,你怎么哭了?”应丽莎惊呼一声,拿起纸巾递给她。 “我没事。” “在融达集团工作是压力很大,董事长要求很高。不过咬牙熬过去,只要你熟练了,就会感觉很好的。” “嗯,谢谢你。” “好了,不跟你扯了,我要继续忙了,不然真要干到大半夜了。”应丽莎收回视线,噼里啪啦地敲起键盘。 “我也是。”轩辕雪雪抱着大堆材料走进办公室,很快就排除杂念,专心工作。 晚上八点,应丽莎伸了伸懒腰,走到会议室门口,“哇,你这工作量好大啊。我搞定了,你怎么样?” “还差点。” “要不要我陪你,现在都八点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公司很危险啊。” 轩辕雪雪把在一份资料上圈上标记,一边说:“不用,我习惯了。你快回去吧。” “呃……好吧,那你小心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谢谢你,我知道了。” 等应丽莎走了,整个楼层就剩下轩辕雪雪一个人。 她蹲在地上,勾画自己需要的数据,查阅相应资料,夜越来越深,她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继续忙。 清晨的微光渐渐照亮一切,所有人还没开始上班,路上还是一片平静。 司徒弦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走进大厦。 “董事长,早!” “早!” ... 205.司徒弦VS雪雪(014) 电梯到达,司徒弦直径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只要公司有重要的生意洽谈,他一定是第一个到达公司,26岁接下司徒家所有的生意,到36岁让刚刚重新改革的集团公司更上一层楼,从五百强,走到一百强,他身上的压力重担,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打开电脑,浏览了一遍今天一天的工作,刚拿起内线准备让秘书送一杯咖啡,就想到大家都还没来上班。 放下电话,司徒弦走出办公室,朝茶水间走去。 冲了一杯差强人意的咖啡,他端着咖啡准备回办公室,无意间看到远处的一个会议室灯亮着。 眉头微微蹙起,谁加班到最后不关灯的! 端着咖啡朝会议室走去。 走到玻璃墙外,就看到里面的长会议桌上放着一叠整整齐齐的资料,旁边还有电脑,文件,笔和草稿。 隐约能看到上会议桌挡住的内侧,有人睡在并排的椅子上。 司徒弦快步走向会议室门口,他从来不主张让员工加班,加班不代表就能做好工作,反而会让自己厌恶工作,得不偿失。 除了十年前的危急时刻,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加班一夜。 推开门,走到桌边,伸手拿起一份可行性分析报告,这是…… 扭头看睡在椅子上的曾宝儿,她熬了一夜做出这份报告?! 心里有股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滋味,他翻开报告,写得非常详细,还有地方着重标了出来,如果她的数据不出错,那这份报告至少节省了他一半的时间。 捏着报告,他走到椅子前,低头看着睡觉中还皱着眉头的曾宝儿。 曾宝儿,她倒是没隐瞒名字,英国唐人街最大势力的红盟世代都是曾家人主持事宜,到现在,负责人是沈卿桑,她以曾家未亡人的身份管理了三十年,却依旧不是全球红盟信徒认可的当家人。 曾宝儿,曾家唯一的血脉,沈卿桑的继女,红盟分裂与否的关键,竟然藏在融达集团当一个还在实习期的助理。 那夜的一切,似乎就在昨夜,又好像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 他司徒弦不是一个拿的起放不下的男人,她的逃离,不就说明了这只是一场游戏,她都不在意,他又何必自取其辱。 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司徒弦收回复杂的目光,走到门口,伸手调了空调,然后缓缓关上门。 轩辕雪雪醒来的时候,浑身都因为缩在椅子上都酸疼不已,坐起来伸了伸腰。 低头一看表,都八点了?! 急忙伸手拿分析报告,桌上哪还有报告! 跑到门口,打开会议室的门,应丽莎正好走过来,“你醒了,你真厉害,加班了一夜。张特助让我跟你说,允许你休息到上班前一分钟,报告他已经交给董事长了。今天你的工作就是整理往年合同文件。” “他什么时候来,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应丽莎走进会议室,立刻皱起眉头,“哇,同样都是实习生,你都能在会议室吹着空调补觉,我就只能瞪着一双熊猫眼,好不公平啊!” 最后回头哀怨地看了一眼轩辕雪雪。 “那你试着熬一夜,说不定张特助一感动,连西装都给你披上了。” 抱起一叠资料,往外走,还一边吐槽道:“诶,我不要,他都结婚了,而且我觉得几个助理里,就林诺最帅,不过他不经常在总部。” 轩辕雪雪抱着剩下的资料和电脑跟在她身后,听到林诺的名字,她有点感触,他们三个在英国待过的那段日子,真的太让人怀念了。 把资料归位,轩辕雪雪跟着张枫走到一个总裁办公室旁边的资料室里。 “这个架子上有公司这十年所有的合同,还有每个项目的简单介绍。要看具体资料就要查编号然后去仓库查。这边是近两年所有分公司的发展状况,每个公司的资金流,项目,政府扶持力度等等全部都很细致地记录了。” “嗯。” “不会让你把每个公司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你必须了解大体情况,集团有多少分公司,每个分公司的经营重点,盈利状况等等,你要有个印象,然后才好具体查询。” “我知道了。” 张枫看了看十五平米大的房间,全是密密麻麻的资料,笑着安慰她道:“这个工作量,看着大,但是跟你昨天的工作比,轻松很多。” “谢谢张特助,我知道。” 等张枫离开后,轩辕雪雪拉过一个椅子,抱着今年一月份的海运公司的资料看起来…… 一上午,轩辕雪雪就一边打瞌睡,一边翻资料。 轩辕雪雪正在打盹儿,手里的资料滑到地上,嘭地一声,她猛地抬起头,动作僵硬地抱起资料放到凳子上,看了一眼表,走到门口开门出去。 正对着小仓库门的是玛丽的办公桌,她懒洋洋地跟玛丽打招呼,“嗨!” 刚打完招呼,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董事长,吃饭去啊!”玛丽站起来,一脸笑意地打招呼,同时用眼神给轩辕雪雪使眼色。 哈欠打了一半直接被吓跑了一半,她捂着嘴巴的手放也不是,拿下来也不是,眼眶因为打哈欠还积了泪花,怎么看都像是刚睡了一大觉人。 他会骂她! 怎么办? 尴尬地转身,轩辕雪雪刚要开口跟他解释自己没有上班睡觉,司徒弦就从她身边走过去了,跟昨天一样,彻底把她当透明的了。 等司徒弦走了,玛丽才长舒一口气,小声跟轩辕雪雪说道:“还好,董事长没怪罪你,你下次小心点啊,这可是董事长办公室门口,雷区啊。” “我宁愿他狠狠骂我一顿!”总比这样无视她好。 玛丽还想劝两句,想了想最后还是闭嘴了。 两人之间的关系,别人不知道,她一个秘书还是能看出点什么猫腻的。 可是最近几天,董事长跟一个英国女人走得很近,两人经常一起共进晚餐,曾宝儿怕是失宠了。 她倒是挺喜欢这个漂亮的女孩,虽然漂亮,却平易近人,让人讨厌不起来。 轩辕雪雪的午餐没有跟应丽莎一起吃,她一个人离开公司,看着对面的空中餐厅,她现在只想找到一丝家的感觉。 那里是她和爸爸一起吃饭时间最长的地方。 失魂落魄地过马路,一辆车直直冲过来,她抬头看着车想逃,身体却不受控制。 一股凌厉的力量把她往后扯,苏埃伦急声斥责:“宝儿,你疯了!” 整个人倒在苏埃伦怀里,轩辕雪雪捂住狂跳的心,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你要吓死我了!”苏埃伦,把她转过来,紧紧抱住她,手一直在她头上抚摸。 “埃伦,对不起,我,我没想自杀。”她只是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做什么都提不上劲。 远处,艾玛看到司徒弦突然回头,大步超前一步,却定在原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马路对面拥抱的男女,她眼里划过一丝了然,故意开口说道:“我以为帝都的人很含蓄,原来也有这么大胆示爱的情侣,真替他们高兴。” 司徒弦转身,才发现自己后背一片冷汗,松开攥紧的手,他淡淡地开口:“我们上去吧。” “好。” 等轩辕雪雪整理好心情,跟着苏埃伦走想进空中餐厅,轩辕雪雪看着一点都没变样的空中餐厅,心中倍感亲切。 “这里一点都没变。”跟她记忆力一模一样。 “两位,请问有没有预约?” “我要……我们没有预约。”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差点说漏嘴了。 以往她来这里,直接点吃的,她有专属的座位,那是空中餐厅最好的观景台,就算别人出再多钱,爸爸都不同意。 服务生微笑着在前面带路,“这边请。” 走向他们座位的路上,轩辕雪雪看到墙上挂着她的照片,还有一个把小提琴。 是那把小提琴! 她忍不住走上前,穿过格挡的带子,拿起小提琴,这把小提琴是妈妈为她亲手制作的,上面还有她的名字:雪雪。 手指轻轻滑过那个名字,轩辕雪雪的眼泪滴在小提琴上。 如果不是为了生她,妈妈不会死,如果不不生她,妈妈或许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小姐,请你不要碰这个,请您快出来!”餐厅的主管急忙跑过来,吓得脸都青了。 上次有人碰了这个,被董事长直接拿枪指着,就在这个餐厅啊! 轩辕雪雪回头看向餐厅的主管。 主管,愣住了,她怎么觉得这个女孩那么像雪雪? 一抹人影冲进来,把她拽出来,伸手要夺她手里的小提琴,“放开不属于你的东西!” “我不要!”她只是过来摸摸,连这样都不行吗? 苏埃伦上前护住轩辕雪雪,伸手抓住司徒弦的手腕,“司徒先生,对待淑女不该如此粗鲁。” “如果她是淑女就不该拿人东西。”司徒弦表情凝重,突然看向远处,扭头用力夺过轩辕雪雪手里的小提琴,就要放回原处。 “这里怎么了?”轩辕怒缓缓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三个保镖。 “董事长,这,这……”主管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轩辕怒扫过众人,一辈子的杀伐之气,让他的眼神就算平静的时候也带着一丝狠劲。 目光扫到轩辕雪雪身上,他怔住了,“阿敏?” 众人疑惑,轩辕雪雪手心出汗了,阿敏是妈妈的小名,爸爸认出她了吗? “埃伦,我们走。” “好。”苏埃伦搂住轩辕雪雪的肩膀往外走,刚走两步,就被保镖拦住。 有人在轩辕怒耳边嘀咕。 “谁动了雪雪的小提琴。”轩辕怒冷冷地问了一句。 “谁动了我女儿的小提琴!”他一脚踢翻旁边的垃圾桶,声音里带着冷到骨子里的凉意。 “雪雪学习的第一首曲子,你还记得吗?”司徒弦淡淡地开口,修长的手指轻轻调音。 “司徒弦。”轩辕怒叫出他的名字,一脸不满地看着他。 “她的第一首曲子,圣母颂。”说完,司徒弦就着手上的小提琴,轻轻拉响音符。 简单的一小节,十几秒的时间,轩辕雪雪和轩辕怒都陷入了回忆。 当时司徒弦拉小提琴哄她睡觉,她记住了这个旋律,拉出了几个音符,他就教她这首曲子。 回到帝都,在去看望妈妈的时候,她对着墓碑完整地演奏出这首曲子。 那天阳光正好,微风轻轻吹拂脸颊,她戴着口罩,因为墓碑附近种满了妈妈喜欢的蒲公英花种子。 她坐在爸爸脖子上,爸爸提着小提琴,阳光下,妈妈好像就走在他们身边,他们是一家三口。 “这把琴,不该放在这里。”司徒弦把琴递给轩辕怒。 轩辕怒抿着唇,接过琴,粗糙的手指划过上面的名字,脸上的戾气渐渐柔和下来。 他最后一句话都没说,抱着小提琴,转身离开了。 餐厅主管狠狠松了一口气,她差点以为这里又要再轰动一次了。 “艾玛,我们走吧。” “好。” 听到艾玛,轩辕雪雪抬起头,竟然真的是她?! 好有毅力的女人,竟然从国外追回来。 司徒弦带着艾玛离开了,轩辕雪雪想追上去,被苏埃伦拉住手,“宝儿,你要干什么?” “我能干嘛?看看时间,我要上班了。”甩开苏埃伦的手,轩辕雪雪急忙跟上去。 在电梯关上的一瞬间,伸手拦住电梯,“等下,还有我。” 电梯里只有两人,现在加上她三个人。 “小姐,不用等你男朋友吗?” “不用。阿姨,你的肩带露出来了。”轩辕雪雪瞥了一眼,淡淡地提醒。 艾玛尴尬地把肩带调整好。 从电梯下来,过马路,直接走进公司,走到电梯口,回头看了一眼,司徒弦还在跟艾玛说话,有没有这么依依不舍。 两人是初恋情人,自然跟别人关系不一样,但是艾玛绝对不适合陪伴他一辈子。 她配不上他! 见司徒弦走进来,轩辕雪雪急忙转身不看他。 电梯开了,她低着头走进去,感觉司徒弦应该也跟着走进来了,她放心了一点。 心想着怎么解决艾玛,轩辕雪雪一直低着头。 突然一股力量挤过来,她直接朝角落撞去,幸好一只手及时搂住她的腰,避免了她跟墙壁亲密接触。 前面还有人一直挤,门口的人不停喊:“再挤一下,快迟到了。” “董,董事长!”有人看着司徒弦结结巴巴地说。 电梯一下子静默了,大家纷纷往外退。 司徒弦眼看,电梯一下空了大半,转身跟大家笑笑,开口说道:“不用了,一视同仁。这么大地方,进来挤挤吧,不过以后不要踩点了,你们要是迟到了,我不会说情的。” “是。” 轩辕雪雪往外挪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刚才是他抱住她的…… 告诉自己不能高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既然董事长都说了,大家也就不客气了,要知道融达集团的全勤奖可是非常丰富的,变态就变态在中午还要打卡。 他们不敢挤司徒弦,可是曾宝儿是谁?管她呢,挤! 轩辕雪雪觉得自己幸亏没吃中午饭,不然饭都要被挤得吐出来。 眼看自己被迫越来越靠近司徒弦了。 “就剩一个人了,大家加油。” 后面一个用力,轩辕雪雪彻底被挤到了司徒弦怀里,双手当在胸前,她打死都不敢抬一点点头。 熟悉的男性气味把她包围,白色的高级定制衬衫,领结打得一丝不苟,温热的身体,强壮的体魄。 大脑不受控制地想到了两人亲密的那一夜。 他的臂力好好,抱起她一点都不费劲。 她明明都长了十年了,可是他抱她就跟十年前一样轻松。 司徒弦的胸膛很舒服,她还记得靠在这里的感觉…… “你还要趴在我坏了多久。”冷到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轩辕雪雪猛然后跳一步才发现,电梯里只剩下两人。 那些人呢?都是鬼吗?怎么消失得一点声响都没有。 电梯再次打开,司徒弦把衣服扯平,才走出电梯朝办公室走去。 轩辕雪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趴在桌上,羞得无地自容。 “喂,听说董事长刚才在空中餐厅英雄救美了,唉,我怎么没去那里吃饭,好后悔啊!” “消息传得这么快吗?!他救谁了?”八卦就是这么可怕,传播速度快得惊人,内容失实的程度更吓人。 “有人捧那个餐厅的小提琴了,要不是董事长机制,那个碰到小提琴的人,说不定会被……”应丽莎做了一个灭口的手势。 抹抹脖子,轩辕雪雪有些不相信,“有那么吓人吗?不就是放在餐厅的小提琴吗?” “你是新来的,不知者不怪,我跟你说啊……”应丽莎抱着水杯,声情并茂地讲那把小提琴的故事。 听完应丽莎的故事,轩辕雪雪沉默了。 她更坚定地相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至于司徒弦…… 他当时是为了给她解围,他真的是从小到大都没伤害过她,一直在保护她。 她怎么能害他一辈子呢…… 扭头看到应丽莎一脸花痴,心头一个计划逐渐浮现。 “应丽莎!”轩辕雪雪一把抓住应丽莎的手腕。 “啊?你怎么了?” 她认真地看着应丽莎,问道:“你喜欢司徒弦吗?” “我,我哪有,不跟你说了,我要忙了。” 轩辕雪雪站起来,双手按着她的椅子,一字一句看着她的眼睛说:“应丽莎,我要给司徒弦找一个爱他的女人,能陪他一辈子的女人。如果你真的爱他,就拿起勇气,我会帮你。如果你拒绝了,你就失去了一个好机会,你或许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你有病啊,我跟你又不熟,我忙了。”应丽莎推开她,扭头去工作。 轩辕雪雪一脸震惊地看着应丽莎的背影。 笨蛋,活该从小被人欺负,帮她都不会把握机会。 起身往资料室走去,她要好好从长计议了。 “喂,曾宝儿!” 她转身,就看到韩子庚戴着眼镜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杯奶茶,“别欺负她。” “应丽莎?我欺负她干什么?” 她现在没空管韩子庚,从他身边走过,直接走向资料室。 …… 下班的时候,轩辕雪雪跑到玛丽身边,小声问:“玛丽,董事长,是不是要跟一个叫艾玛的人出去约会?” “诶,董事长的行踪,我不方便透露。” 轩辕雪雪双手合十,撒娇地请求道:“我就是问他是不是跟艾玛约会,这不算透露行踪吧,在哪里,我又不问。” “宝儿,我觉得你还是放弃吧,你跟董事长不合适。” 雪雪调皮地跟她眨眼,“不是我跟董事长,我不喜欢大叔,我跟他是亲戚关系,你信不信?” “呃,我不信。” 为了让玛丽相信,雪雪跟她说了好多司徒弦小时候的秘密,很多甚至玛丽都没听过。 “要是让他知道,我把他的秘密说出来,他肯定会生气的,拜托啦。” 玛丽,抱着一个文件夹挡在胸前,“嗯,他们是去约会了,晚上七点,其他我什么都不会说。” “爱你哦,谢啦。” 回到座位,轩辕雪雪关了电脑,扭头看到应丽莎也在收拾东西,她问道:“一下有时间吗?帮我个忙。” “什么忙?” 轩辕雪雪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两人一出公司,一辆车就停在门口,“小姐。” “去欢乐城。” “是。” “小姐?你不会也是什么富家千金来暗中泡董事长的吧?” “我家让我跟司徒弦结婚,我不愿意,我现在就是要给他找个老婆,这样我们自然就结不了婚了,不过那个艾玛不行。” “董事长最近时在跟一个叫艾玛的人约会,杂志上说她是董事长的初恋情人。” “是初恋情人,还在司徒弦最惨的时候劈腿,堕胎,离婚,赌博,吸毒,欠债,什么都干,现在是把司徒弦当救命稻草了。” 应丽莎气得直接爆粗话:“靠,真的吗?她怎么好意思,这种女人配不上董事长!” 轩辕雪雪看她一眼,感叹道:“我觉得你挺合适的,不过你没胆子,我不勉强你,不过今晚一定要破坏他们的约会。” “破坏约会?你让我去破坏董事长和艾玛的约会?”应丽莎惊呼一声。 轩辕雪雪点点头,白她一眼道:“一惊一乍,不是还有我吗?” .... 206.司徒弦VS雪雪(015) , 轩辕雪雪拉着应丽莎走进一间英国淑女品牌店。 应丽莎身材微胖,但是很匀称,加上一张小脸,一点都不会有臃肿的感觉发,反而有种可爱风格。 “给她配一套隐形眼镜。”走进眼镜店里,轩辕雪雪直接吩咐。 应丽莎义正言辞地拒绝,“我不戴隐形眼镜,它可是医疗器械,怎么能随便戴。” “别废话,又没有让你戴上不摘了。你这幅形象就像个高中生,司徒弦对稚嫩的女生没兴趣。” 应丽莎小声嘀咕,却不敢反驳轩辕雪雪。 戴上了隐形眼镜,应丽莎对着镜子眨眨眼,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眼睛居然这么大。 “你的眼睛很漂亮,被眼镜都挡住了。走,去换个发型,你这个马尾辫,真的是很幼稚。” 提到头发,应丽莎伸手摸摸轩辕雪雪的头发,一脸羡慕地说道:“我喜欢你的头发,你是自然卷吗?” “我妈是混血儿,她就是卷发,我随她的。”卷发是天生的,这个发型却是司徒弦第一次带她去做的发型,从小到大,她从没改变过。 在英国的火车上,她躲开了保镖的跟踪,以为他会一眼认出她,她明明跟小时候没变化,可是他不记得她了。 既然不记得了,她也不要再留这么长的头发了。 “我们一起做发型去!”轩辕雪雪拽着应丽莎往外走。 两人走进一家造型设计屋,轩辕雪雪把应丽莎按到座位上,回头朝走上前的助理说:“我要你们这里最顶级的发型设计师,设计一款适应她这张脸和气质的发型。” 一听到不差钱,旁边的助理立刻笑眯眯地说:“好的。我马上安排max出来,” max是一个梳着朝天椒的年轻男人,带着一个耳钉,脸上露出痞痞的笑容,走上前,目光先看到了轩辕雪雪的头发,走上前,伸手挑起她的一股头发,忍不住开口提醒:“你的头发很漂亮,不要随便让人碰,伤了发质,是种损失。” 轩辕雪雪疏离地一笑,绕道应丽莎另一边,指着她说道:“嗯,不过今天的重点是她。” “梓人,帮这位小姐做发型。”max扭头跟身后走出来的女人说。 “好的。小姐,请问贵姓?” “应。” 梓人露出一副邻家大姐姐的笑容,“应小姐,请先来这边,让助理给您洗头发。” max看着轩辕雪雪,“你呢,要不要做个发型。” “要,给我剪短,把卷发拉直。” “你很适合卷发……” “如果你们这里不能做,我换地方。不要跟我说什么适合,顾客就是上帝,不是吗?” “ok,明白了。安娜,带这位小姐去洗头发。” 等两人都洗完头发,坐在镜子前,应丽莎紧张地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头发不停被修短。 “曾宝儿,我还是第一次做发型。” 聊天并没有得到回应,她扭头看过去,却发现曾宝儿一滴泪落下来,那滴泪跟着剪短的头发落在罩衣上。 应丽莎轻声道:“宝儿,你怎么了?” “我没事,眯眼睛了。”她闭上眼睛,听到头发一股一股被剪下来,每一刀都像剪到自己的心。 记忆力,那个少年不停地在理发师身后提要求,气得理发师都要发飙了,他却一点都不在意。 刘海要弯的,因为看着更可爱…… 层次要细密,不然长一长就不好扎起来了…… 十几年了,她的发型从没改变过,刘海的弯度都跟当年一样。 他却没认出来,没认出来也好,她现在已经不想让他认出来了。 接近两个小时的漫长等待,max扶着她的椅子,轻声道:“睁开眼睛看看吧,曾小姐。” 轩辕雪雪缓缓睁开眼睛,及肩的短发,刘海被修成空气刘海,发梢微卷,完全换了一个气质。 如果长发的她是中世纪的公主,那此刻的她就是时尚女孩。 “哇,好漂亮!”应丽莎看着她,惊叹一声。 轩辕雪雪回头看向她,偏分的刘海,黑发披肩,带着隐形眼镜,让人眼前一亮。 “你也很漂亮。” 看了一眼表,已经快七半了,再不快点,就跟不了。 结了账,轩辕雪雪拉着应丽莎迅速换了衣服,上了车,她亲自给应丽莎化妆。 “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以后记得要收拾一下自己。女为悦己者容,别真的相信什么真爱是不介意你素颜的,那样的人不是虚伪,就是爱惨你的人,一生难求。” “好。” 巴黎钟爱餐厅,帝都最浪漫的十大情侣餐厅之一。 八点整,两个女人从车上下来,立刻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视线。 “他们都在看你!”应丽莎紧张抓紧轩辕雪雪的胳膊。 “放轻松,他们也在看你,你很漂亮。自信点,微笑。” “那你有什么计划吗?等会看到董事长了,怎么办?” “还没想好,随机应变吧。阿嚏!”揉揉鼻子,不会这么倒霉吧,这就要感冒了? “你穿得太少了,知道吗?” “我在衬托你,知足吧,这么冷的天!”白她一眼,拉着人往里走。 应丽莎的大衣下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裙,化妆又很淡,轩辕雪雪故意让她走清纯路线,自己就穿了一件暗红抹胸裙,又化了浓妆。 像司徒弦那样阅女无数的男人,见过太多女人了,干净的女人更容易吸引他的注意力。 应丽莎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再合适不过了。 一走进餐厅,立刻有人帮两人脱下大衣。 两个美女同时出现在餐厅,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美人并不少见,这么具有特色的美人却很少见,一个干净得像百合,一个火辣得像带刺的玫瑰。 目标出现! 应丽莎拽拽她的手,示意看向左边角落的位置。 轩辕雪雪看过去,果然,司徒弦跟艾玛正聊得愉快,司徒弦脸都红了。 靠,他不会对着老女人发情吧?! 她拉着应丽莎急忙走过去,走到两人不远处,她伸出脚一绊,应丽莎两抢一下就要倒下。 轩辕雪雪用力一推,司徒弦刚好伸手要扶,就把人接在怀里了。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跟暗恋对象亲近,应丽莎一张脸烫得煮熟了,“董,董事长,谢谢。” 司徒弦一转头,眼里有一秒的困惑,然后就变得阴沉下来,怀里还抱着一个人都忘了,盯着轩辕雪雪,带着山雨欲来的愤怒,“你剪了头发?!” 轩辕雪雪被他的怒气吓得一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已经失去了主导权。 等感觉到冷,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司徒弦拉出来餐厅。 啊! 这算什么事啊? 她还打算在饭桌上,好好给应丽莎刷一下存在感呢。 “放开我,我冷!” 司徒弦把她挤到停车位的角落,阴沉着脸,盯着她,“你还知道冷,谁允许你穿成这样子的?”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轩辕雪雪后退一步,反驳道:“不需要谁允许,我想怎么穿就怎么样穿?” 一把甩开司徒弦的手,她搓搓都起鸡皮疙瘩的胳膊,一点都不绅士。 愤怒地盯着司徒弦,穿那么厚,也不知道脱下来给她穿上。“该死,你就不能不在我面前瞎晃吗!”说完,把人压在墙上,强势地吻了上去。 “呃……放开……” 他吸住她的舌尖,情色地舔弄她的贝齿,双手在她身上摸索,呼吸急促。 司徒弦嘴里的酒味传给她,轩辕雪雪觉得自己快醉了。 “该死!”司徒弦突然放开她,脱下西装,扔给她,“穿上。” 这时候才想起来,刚才干嘛呢? “我要走了,不陪你发疯了。”刚走出两步,就被司徒弦拽住了,拉着她往路边走去。 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报了地址,就抱着轩辕雪雪开始喘息。 “你放……你怎么这么烫?”轩辕雪雪伸手摸摸司徒弦的额头,好像发烧了。 “没事,跟我回家,别闹。” “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轩辕雪雪紧张地看着他,伸手回抱住他,喊住司机,“司机,换地址——” “不,别听她的。”司徒弦说完,伸手把她的头掰过来,吻住她的唇,让她再也无暇顾忌其他。 餐厅里的两个女人还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 应丽莎站稳,看向外面,哪里还有董事长和曾宝儿的身影。 董事长好像对曾宝儿剪了头发很生气。 那么漂亮的头发剪了真的很可惜。 “你是谁?那个女人又是谁?”艾玛把手里的包狠狠砸在桌上,质问应丽莎。 注意力拉回到这个女人身上,想起曾宝儿说的,应丽莎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把董事长忘在座位上的手机收起来,不屑地看着艾玛,“艾玛小姐,请你以后离董事长远一点,你配不上他!” “你……你……” 应丽莎转身往外走,从爸爸进去了之后,这种餐厅就不是她能随便来的了。 走到门口,拿过自己和曾宝儿的外套站在门口,给韩子庚打电话:“老韩,你在哪里风流快乐呢,有空来接我一下吗?我这幅样子回家,我怕会被我妈打死……” 半小时后,骑着机车赶过来的韩子庚,看着门口的应丽莎,犹豫了好久才骑到她面前。 从车上下来,一双拖鞋,睡裤,短袖,能看到外套应该是随便从哪里抽出来的,皱得没法看了。 “你,胖妞?” 一脚踢过去,应丽莎骂道:“滚,我十年前就不胖了。” “你被外星人抓走了?”盯着应丽莎好久,韩子庚才犹豫地看看的机车,“你怎么不早说,我开车出来接你了。” 从韩子庚手上夺过安全帽戴上,自己熟门熟路地爬上车,“机车不是挺好的吗?走啦,别墨迹,今晚让我在你家挤一晚,我不敢回家。” “哦。” 艾玛攥紧手机,司徒弦的手机被刚才那个没见过的女人拿走了,她现在根本联系不到司徒弦。 “小姐,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服务生一脸礼貌的笑容,走过来问。 “别烦我!” 服务生笑容僵硬,一转身脸就掉下来了一顿饭都吃了快三个小时,那个大人物司徒弦早就跟别的女人跑了,这个老女人还在这里干什么? 电话响起,艾玛急忙接起来,“喂,我按照你们说的做了,可是出了点意外。” …… 好不容易把司徒弦扶回家,一开门轩辕雪雪就被他压在墙上。 “呜呜……痛!混蛋……痛……” “没事了,不哭……不哭……”司徒弦细细地吻她,一只手在她身上点火。 明明大脑非常清醒,身体却不受控制。 “……” 大门口,沙发,床上,轩辕雪雪躺在浴缸里,迷迷糊糊地熟这是第几次了。 为什么这些花样跟她观摩的动作片里一样呢? 难道司徒弦也是私下里偷偷看动作片的痴汉上,想到这里,脑袋不太清醒的她忍不住笑了。 再一次被贯穿,痛得眼泪都流下来了,痛中却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让她沉迷其中,“不要……” 在她昏过去之前,耳边好像有人在深情地说:“跟我在一起!” 早上起来的时候,轩辕雪雪睁开眼,身体像是被车碾压过一样,到处都散架了一样。 伸手捂住脸,她要撮合应丽莎和司徒弦,怎么自己跟他滚上床了。 “对不起,应丽莎,我怎么控制不了我自己。” 扭头看向睡在旁边的男人,她猛地坐起来,一脸大惊。 司徒弦浑身长满了红点。 忍着身体的不适,轩辕雪雪三两下套上衣服,再给司徒弦套上衣服,直接给白夜萧打电话:“白医生,我需要你的帮忙。” 摸了一下司徒弦的额头,滚烫,身上的红疹子,颜色偏紫色,轩辕雪雪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个小时候,白夜萧赶到,一番检查之后,他面色严峻,“他中毒了。” “中毒?” 白夜萧,抽了一点血装进来,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他昨天都吃了什么?” “昨天下班之前,我不清楚,之后他跟一个女人吃了西餐,出来的时候,浑身滚烫,而且有些……”这让她怎么开口。 她当时真的就以为艾玛会不会为了勾引他上床,做一些小手脚,难道跟她有关系? “我知道了,具体情况我要化验之后才能得到结果。我留下一些药,他的身份,最好不要去医院,我可以帮忙联系他的私人医生呢。” “好,那谢谢你了。” 白夜萧打完了电话就走了。 轩辕雪雪倒了一杯水,走到床边,扶起司徒弦,看着他紧闭双眼,心疼得直掉眼泪,“你不要有事啊。” 轻轻掰开他的嘴,把药水灌进他嘴里。 等给司徒弦喂完了药,轩辕雪雪给张枫打电话,说司徒弦病了,需要休息,如果有工作,先压到下午。 十点多,门外有开门的声音,轩辕雪雪急忙跑出卧室,就看到一大群人进来。 她隐约还能分清谁是谁。 司徒弦的爸爸妈妈,还有妹妹司徒念兮,还有两个医生。 “你是?”司徒夫人对于儿子的公寓里有一个穿的很居家的女人很是意外。 要知道这个公寓儿子还真没带什么女人进来过。 “我是董事长的助理,曾宝儿。” 司徒锋发话了,“先让医生看看。” 两个医生走进卧室,其他人站在外面,轩辕雪雪跑去给大家倒水。 “曾小姐,不用忙了,你也坐着等吧。” 看一眼卧室,大家对于这个曾宝儿的身份都有了新的定位,能在这座公寓里睡在儿子身边的女人,可不是一般女人。 轩辕雪雪穿着司徒弦的大拖鞋,坐在沙发边,双手放在腿上,又焦急又紧张。 修长的脖子露出外面,上面的点点吻痕,大家看到了急忙转过头当没看到。 司徒念兮却在细细观察曾宝儿,总觉得这个曾宝儿在哪里见过。 医生从卧室出来,大家都站起来,“怎么样了?” “一种新型毒品,虽然没有致命的危险,但是这些红斑,就是后遗症。最近几个月在南美出现过,年轻人为了助兴,死亡率百分之五十。司徒少爷,怎么会碰这个?” 轩辕雪雪冷着脸,淡淡地开口:“不是他要碰的,有人给他用毒。我会查清楚的。” “这件事我们司徒家会查清楚,不麻烦曾小姐。” 轩辕学学看向司徒锋,没再答腔,她从小就害怕这个严厉的叔叔。 不过,艾玛要是敢给司徒弦用这种毒品,她会让艾玛知道,她选择这条路有多愚蠢。 中午司徒弦慢慢睁开眼睛,浑身酸软,他动了动喉咙,渴得他喉咙发紧。 轩辕雪雪趴在床边,伸手轻轻摸摸他的下巴,“你渴了,但是现在不能喝药,他们在把你身体里的毒导出来。” “你没走?” “走?”她要走去哪里? 司徒弦伸手握住她的手,缓缓闭上眼睛,没再说话。 司徒夫人听到对话,走进卧室,就看到儿子握着曾宝儿的手放在胸前,曾宝儿,趴在床边,用手拨弄他的头发玩,时不时笑出来。 难道儿子一直不找个稳定的女朋友,就是为了这个女孩? “我给张特助打了电话,让他把工作先压到下午。你现在这样子,肯定不能去公司了。要怎么办?” “让他把重要的文件送来公寓。” “不能明天再忙吗?” “有些事今天必须签字,明天要拨款了。” “好。我出去给张特助打电话。”轩辕雪雪起身走出卧室。 在门口跟司徒夫人碰到,她笑着礼貌点头,“阿姨。” “我以为你会组织弦工作,他现在这样子实在不适合继续工作。” “他很尽职,不工作,反而休息不好。没关系,我在呢,不会让他很辛苦。”说完,轩辕雪雪走到阳台打电话。 司徒夫人震惊地看着她如此随意地有她在,不会让弦辛苦。 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中午吃饭的时候,司徒弦终于能吃一点东西,轩辕雪雪端着一碗粥喂他,每一口都小心翼翼,吹凉,送到嘴边。 “我还没残,我自己来。” “不要,我要喂你。”这样的场景,她想象过很多次,他喂她吃饭的次数都数不清了,她却没有机会喂他吃饭。 虽然他生病让她很不舒服,但是这样的机会难得一次。 “但是你喂人的技术真的很差,这样影响我的食欲。”司徒弦伸手接过她手上的勺子,舀了一勺送到轩辕雪雪嘴边。 像是骨子里的记忆,轩辕雪雪想了也不想就张大嘴巴吃了。 “你倒是很习惯被人喂饭。” 轩辕雪雪露出甜甜的笑。 门口响起门铃声,“我去开门。” 打开门,门口站着张枫和应丽莎。 “应丽莎!” “曾宝儿,你的外套我带来了。”应丽莎把她的外套递给她。 “谢谢。”看到应丽莎,不知道怎么回事,轩辕雪雪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走进来,看到司徒夫人和司徒念兮都在,笑着跟两人打完招呼,才带着应丽莎走进卧室。 “董事长,有一份加急的文件需要您过目,不过还没翻译过来,我就带丽莎过来了。” “董事长!这是您的手机,昨天晚上……”应丽莎把手机放到床边的桌上。 “嗯。开始吧。” 司徒夫人走进来,“你忙,妈就先走了,宝儿在这里照顾你,妈就放心了。” 司徒念兮笑着说:“哥,我也走了,有事打电话,我马上过来。” 宝儿,她们什么时候那么熟悉了? 轩辕雪雪也一脸茫然,阿姨怎么会这么亲密地叫她。 “去送一下我妈。”司徒弦看了一眼轩辕雪雪。 “好。” 跟着走出卧室,把两人送到门口,轩辕雪雪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还是司徒夫人先开口了,“我这儿子不会谈恋爱,看着应该比你大不少,也要你多担待了。” “阿姨,我……我只是董事长的助理。”她紧张地看着地面。 “小丫头害羞了?这是你的吧。”司徒夫人把柜子里一双灰色带着兔子耳朵的拖鞋拿出来,放在轩辕雪雪现在的拖鞋旁边,怎么看都像一对。 207.司徒弦VS雪雪(016) 轩辕雪雪走过去,盯着地上的女士拖鞋怔了好久。 她记得上次这里还没有这样的一双女士拖鞋,是他新买的吗? “我的儿子就拜托你了。”司徒夫人一副过来人的眼神看着她,伸手摸了摸轩辕雪雪的头,“阿姨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亲切。” 轩辕雪雪笑着点点头,“我……我会尽全力照顾他。” 司徒夫人和女儿这才安心离开,等两人离开,门关上了,轩辕雪雪拿起拖鞋,看到背面完全没有踩地的痕迹。 她的一颗心狂跳不已,站起来,把脚伸进去,大小刚刚好。 这是他给她买的吗?嘴角忍不住弯起来。 “曾宝儿,董事长叫你!”张枫站在门口喊她。 轩辕雪雪依依不舍地摸了一下拖鞋,最后还是放到了柜子里,起身走向卧室。 卧室里,应丽莎正一脸认真地抱着电脑,给司徒弦做解说,时不时还把电脑放到司徒弦面前,靠近用手指给他看细节问题。 “供应商想要让我们在七天的供货期内增加两倍的供应量,但是他们在附件说明里……” 站在门口的轩辕雪雪,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特意忽略了心底一股撕扯的痛。 深爱,不如常伴…… 她做不到的事,应丽莎却是最合适的人选。 司徒弦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门口,“过来,这三份资料你迅速看一遍,然后报给我。” “好。” 四个人在卧室里高效办公,轩辕雪雪以超强的记忆力和她对企业管理的认知,帮司徒弦节省了大半的时间。 她时刻注意司徒弦的精神状况,看他脸色苍白,却还是坚持,她不能拦住他,只好把资料看得更仔细,确保不会出问题。 下午一点,张枫拿着几份紧急的文件先回公司了,轩辕雪雪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文件,一遍给司徒弦竖立,一边问他的意见。 没过多久,司徒弦的身体就扛不住了,眼皮开始打架。 “你躺一下!”跪在床边,轩辕雪雪扶着司徒弦躺下,看他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心里又担心又生气。 “曾宝儿,董事长到底怎么了?” 轩辕雪雪把被子给他盖好,从床上下来,回头看着应丽莎,“有些事,现在不方便告诉你。但是你也该清楚,他这样子要是被外界知道了,对公司影响会很大。” 应丽莎认真地点点头,“我明白,我不会乱说话的。” “所有的工作先放下,你照顾他喝药,我要出去一趟。你的表现机会来了。” 应丽莎一下紧张起来了,“你,你也要走?!” 今天一大早她就该走了,担心司徒弦为了工作不肯休息,她才耗到现在。 “有人给他下毒,这件事总不能就这么不追究了。走,出去我跟你说那些药怎么用。” 轩辕雪雪把她拉到客厅,跟她说了几种药的药用方法,就出门了。 她可以想见司徒弦醒来没看到她,会有多愤怒。 可是她必须慢慢拉开两人的距离,幸好他跟曾宝儿之间的牵绊还不深,给他几天,让他慢慢淡忘吧。 轩辕雪雪从公寓里走出来,戴着墨镜,接她的车子就停留在公寓门口。 一上车,她便声音冷淡地问道:“她在哪里?”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恭敬地开口:“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把人关起来了,她有毒瘾,也没有给她药,自己熬了半天,现在应该什么都招了。” “嗯,去看看她。无名,你是忠于谁的?沈卿桑,苏埃伦,还是我?”她不会奢求苏埃伦会帮她暗中保护司徒弦,也不会奢求沈卿桑会把家族利益放到后一位。 不管在哪里,她想要保护司徒弦,就必须有自己的势力,就算只是短时间。 无名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我忠于曾家。” “很好,我现在以曾家唯一继承人的身份命令你,不许伤害司徒弦,如果曾家伤害他,就是伤害我。” “小姐?”无名震惊地回头看向她。 “走吧。” 车子发动,从小区绕了出去,迅速消失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 司徒弦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喂他喝药,他伸手握住她的手,“陪我坐一会。” 应丽莎一颗心狂跳不已,紧张地坐在床边,连大气都不敢出。 沙哑的声音,从司徒弦喉咙滑出来,带着一股疲惫的沙哑感,“不要再乱跑了……” “董事长!”应丽莎感觉他好像不是在跟她说话。 司徒弦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应丽莎的那一刻,双眼立刻清明了,用手肘撑着身体,不悦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其他人呢?” 应丽莎乖乖地把知道的事全都说了,“张秘书去公司了,曾宝儿说她去找给董事长下毒的人了。” “谁让她去的!”司徒弦急忙掀开被子,不顾自己浑身红斑就要下床。 敢给他用毒品,肯定不是一般人,艾玛肯定是受人指使,对方藏在暗处,她想干什么? 曾家的继承人的身份,本来就让她处于危险,她现在还敢自己往前凑? 应丽莎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一把按住司徒弦,“董事长,你生病了,不要这么任性,大家都很担心你!” 司徒弦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强势下床,“应丽莎,做好你实习生的本分就够了。现在请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应丽莎不敢多嘴,她心里着急,却不知道怎么劝他。 刚要走出去,就看到司徒弦身体一软扶着床头才没摔倒。 “董事长,你不是铁打的,你也顾忌一下自己的身体啊。曾宝儿不是一般人,她会保护自己的。”出入有保镖护着,又有那样的头脑,她比susan还让人摸不透。 司徒弦不说话,推开她,意思很决然。 “前辈,如果雪雪现在还活着,她也不会同意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她进公司实习了快半年,看着司徒弦熬夜不顾自己的身体,看他累到胃病犯还咬牙坚持。 她每次都想劝他一句,却总是鼓不起勇气,因为她和他毫无交集,没有一丝立场说这些话。 现在,她终于鼓起勇气了,就算会被嘲讽,她也不在乎了。 司徒弦回头看着应丽莎,微微眯起眼睛,“你是谁?” 应丽莎紧张地攥紧衣服,深呼吸一口,才小声说道:“我是轩辕雪雪的同学,我们在篮球比赛现场见过,您就抱着雪雪坐在我身边。” “是你?你还有个哥哥?”司徒弦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却因为身体实在不适,而难受地坐在床边。 “是,我哥哥叫应天问。” “抱歉,我没认出你。你……你都这么大了?”司徒弦见过雪雪很多同学,不过大部分都是擦肩而过。 他的记忆一直停留在那是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背着舒服,戴着红领巾,每天为了一点小事吵架。 “我二十二岁,已经过去了十年了。” 司徒弦沉默了一会,坐在床边,平静地开口:“给曾宝儿打电话,让她立刻回来。” “好。” 此刻的轩辕雪雪,坐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里的客房里,面前跪着一个女人,浑身狼狈不堪。 “艾玛,你确定还不说吗?”轩辕雪雪翘着二郎腿,嘴角勾起冷笑。 艾玛狼狈地跪在地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惊恐地看着她,“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碰到了我的底线。那个药是谁给你的,有什么目的,交代清楚,你敢骗我一个字,我会让你知道红盟是怎么对付敌人的。” “红盟?啊!”无名伸手捏住她的肩膀,一用力,就卸掉了她的胳膊。 轩辕雪雪吓得手上动作一顿。 艾玛痛得倒在地上抽搐,无名蹲在她跟前,声音毫无感情,“不要考验我的耐心,一分钟后,就是你另一条胳膊,一分钟,一个位置,然后会有人给你接上,这样循环下去……” “不要,不要我,说,我说,我都说。” 无名站起来,走到轩辕雪雪跟前,“小姐,跟这种女人,不用废话。” 轩辕雪雪抱着腿,歪着头问无名,“不是有规矩,不能动女人的吗?” “她手上沾了毒,规矩就改了。” 从沙发上下来,轩辕雪雪蹲到艾玛跟前,“说吧。” “有个人……给我一笔钱,说……让我把这个新药放到eric的食物中。只要成功了……他们就会给我就100万美金。我需要这笔钱……” 轩辕雪雪表情沉下来,“对方叫什么名字?是什么组织?” 艾玛缩在地上,不停地发抖,“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突然找到我,我要是不照做,他们会杀了我的。” 轩辕雪雪,站起来,看向无名,“那个毒,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有没有查到线索?” “最早发现是在美国东南部,但是不能说明这就是那边搞出来的。还需要使劲调查。” “让我走吧,我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艾玛在地上小声祈求。 轩辕雪雪突然走到她跟前,抓住艾玛的胳膊。“艾玛,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不然你不会这么多年游走在各种男人之间。我不信你一点都不记得,那些人的特征,他们的说话的方式,他们的习惯,你不会一点都不记得。” “我不记得!啊,好痛!” 轩辕雪雪嫌恶地扔开她,站起来,冷声道:“毁了她的脸,扔她回英国。那里不是你的大本营吗?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说,那以后都别说了。” 轩辕雪雪缓步走出房间,听到房间里嘶声裂肺的喊叫声和求饶声。 许久之后,无名从房间走出来,轩辕雪雪看向他,“招了?” “嗯。” “这些女人真的都是一个德行。”小时候见过爸爸收拾背叛的叛徒,他总会找到对方的弱点,以最快的速度击败敌人。 从酒店离开,刚上车,轩辕雪雪就接到了苏埃伦的电话,“宝儿,你用了一批人?” “我是曾家合法的继承人,我用点人,不用给报备吧?” 苏埃伦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我只是担心你。你该知道,一旦有人盯上你,你就危险了。” “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挂了电话,轩辕雪雪撑着额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回到公寓,轩辕雪雪打开门就听到两人对话。 应丽莎羞涩地开口:“董事长,我愿意,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司徒弦绷紧声音,沙哑地开口道:“那还不过来握住它。” “我,这是我第一次……” “快点,一会曾宝儿回来了。” 轩辕雪雪感觉当时自己一颗心被撕成碎片,大脑都停止运转了,她愤怒地冲进卧室,一把踢开房门,“真的很不巧,我打扰你们了?” 房间里的两个人同时看向她。 司徒弦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还是她早上给他随意套上的,扣错的纽扣还是错的。 应丽莎蹲在窗台,手里抓着一只猫,惊喜地看向轩辕雪雪,“曾宝儿,你终于回来了。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啊?” “你们,在做什么?阿嚏!” 揉揉鼻子,轩辕雪雪后退一步,“公寓里为什么会有猫?” “这是从外面跑进来的,董事长让我把它抓出去,可是我真的好害怕猫……” 司徒弦看向轩辕雪雪,说道:“你先出去,别待在卧室里,等她把猫送出去再说。” 轩辕雪雪不停打喷嚏,只好走出去,坐在沙发上。 过了几分钟,司徒弦也虚弱地走出来,找了一个口罩递给她,就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你“去哪里了?” 轩辕雪雪低着头,“我去哪里不用给你报备吧,随便转转。” 司徒弦没有拧紧,盯着她。 半个多小时,找来的人把猫带走了,保洁也过来把卧室好好清理了一遍,三个人坐在客厅里,应丽莎无聊地搅动手指。 司徒弦身上的红斑慢慢消散了,整个人精神还是很糟糕。 轩辕雪雪戴着口罩,坐在沙发上。 应丽莎觉得太尴尬了,只好没话找话地问道:“曾宝儿,你对猫过敏啊?你是我认识的第二个对猫过敏的人。” 轩辕雪雪身体一僵,犹豫地看向司徒弦,“你怎么知道我对猫过敏?” 她从回到帝都,从没接触过猫,也没跟他说过,他怎么知道她对猫过敏。 司徒弦沉默了,他不能说自己只是下意识说出口的。 当时猫跳进来,他下意识就说了一句:把猫赶出去,曾宝儿对猫过敏。 客厅里突然一片静默,没一个人说话。 最后还是应丽莎的电话响起来打破了这尴尬的平静。 “我就回来……一个多小时吧……好的。” 挂了电话,应丽莎站起来,眼神在司徒弦和轩辕雪雪身上流转,最后低下头看着地面,“我先回去了。曾宝儿,刚才你不在,董事长急得要出门去找你,要不是身体不允许,他肯定就出去了。” “应丽莎,不该说的话别说。” “我说完了,我先走了。” 应丽莎匆匆离开了。 公寓里只剩下两人,轩辕雪雪抱着双腿,下巴磕在膝盖上,她心情复杂。 “你查出什么了?” “什么?” “艾玛呢?你不是去查谁给我下毒了吗?最有可能的就是艾玛。” “司徒弦,你的眼光真的是很有问题。艾玛早就不是十几年前的那个女人了。她现在的背景多复杂,你随便查查就知道了,你还敢跟她复合?那种女人有什么好的?年纪一大把,私生活乱得让人恶心。” “谁说我要跟她复合了?”司徒弦拧起眉头。 “不跟她复合,你天天跟她出去约会?情侣餐厅,烛光晚餐,你别说你们是去谈论国家大事去了。” “我们相识一场,请她吃几顿饭,我不觉得是什么问题。” “哼,不是问题,我真是白操心了。”撇开脸不让眼眶的眼泪流下来。 司徒弦站起来,身体一软,又跌坐在沙发上,轩辕雪雪急忙伸手扶着他,“你别乱动,那些新药不知道有什么副作用,你能不能听话点!” 司徒弦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在意吗?” 轩辕雪雪用力挣脱,司徒弦却像是跟她耗上了一样,不放手。 不一会,司徒弦的呼吸就开始急促,轩辕雪雪不挣扎了,只是躲开他的视线,“我扶你会去躺着,你该吃药了。” “曾宝儿,你的身体可比诚实多了!”勾住她的脖子,把她压向自己,吻住她的唇。 轩辕雪雪一把推开他,不管司徒弦是不是会摔倒,她后退好几步,慌乱地看着他。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变得很冷。 司徒弦低着头,头发挡住了他的双眼,他的情绪全部被隐藏起来了,“欲擒故纵吗?这是你对付男人的手段吗?” “你不该随便亲我。” “床上你怎么不拒绝?曾宝儿,别忘了,好几次都是你先勾引我的。” “我没有。”轩辕雪雪躲避他的视线,心里已经纠结死了。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我不喜欢女人的欲擒故纵。自己走过来,或者滚出去,你想清楚,你今天从这里出去,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们之间的一切就此打住。” “我们不合适……应丽莎喜欢你,她是个好女孩。司徒弦,我觉得你们很般配。”之间陷进肉里,轩辕雪雪望着他,努力不让自己流下眼泪。 她终于还是要把自己最爱的男人推给别的女人。 “滚出去!”司徒弦站起来,眼里的寒意是前所未有的。 “我——” “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这样的女人。” 轩辕雪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生病了,我不走。” “不需要你照顾我。”司徒弦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我不太舒服……好的,位置发给你。” 挂了电话,司徒弦迅速发了一个地址。 不到半小时,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司徒弦从她身边走过,打开门。 女人走进来,看到司徒弦的脸时,惊呼一声,“你怎么了,哈尼?” 司徒弦淡淡地开口:“有点过敏,进来吧。” 女人打开鞋柜,拿出一双女士拖鞋,笑着问:“这是给我准备的吗?” 司徒弦看了一眼,眼神不可察觉地变了一下,“嗯。” 轩辕雪雪看到那双拖鞋,整个人都炸了。 冲上去一把将人退出公寓,眼里透着杀意,“如果你敢再来这里,我就杀了你。” 女人吓得浑身一激灵。 “曾宝儿,该滚的人是你。” “你给我闭嘴。这辈子你都是我的人,你是我一个人的!”当着女人的面,奋力关上门。 蹲在玄关,轩辕雪雪抱着那双拖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不想把司徒弦让给任何人,她以为自己能大方地祝福他幸福,可是她做不到。 只要想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宁愿死,她宁愿立刻死掉。 为什么老天爷给她第二次生命? 既然给了为什么要这么短暂。 “别哭了。”一只手按在她头上,司徒弦叹了一口气,又好气又好笑,他竟然也到了一天要用激将法才能逼出一个女人的真心。 走到玄关打开门,女人还站在门口,一脸温柔的笑容。 司徒弦向她道歉:“抱歉,让你白来了。” “不碍事,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女人一脸无所谓的笑,转身离开,她怕再多待一秒,就要忍不住把自己藏了一辈子的情绪暴露出来。 她以为只要等,自己最后一定是他的妻子,自己一定可以住进这间公寓。 可是那个女人和这个公寓毫不违和,她就是司徒弦封闭内心等待的女孩吗? “别哭了。”弯腰,把轩辕雪雪抱起来。 硬忍着身体的不舒服,抱着她走进客房。 夜深人静,相拥在一起的男女,望着黑夜,却没有一丝睡意。 “我们很久以前就见过吗?”司徒弦的握着轩辕雪雪的手,把玩她的手指。 “嗯。” “暗恋了我很久,为什么不跟我说?” 轩辕雪雪在黑暗中,撑起上半身,低头看着司徒弦的脸,虽然她只能隐约看到他的五官,伸出手指轻轻划过他的五官轮廓,“谁说我暗恋你了!” 明明就是明恋,可是这个坏蛋,从来不相信。 抓起轩辕雪雪的手,轻轻吻在她指尖,“你该早点跟我说。” “我们之间相差太大了,我要是告诉你,你只会觉得我是孩子。那你说,有没有小孩暗恋你?” ........ 208.司徒弦VS雪雪(017) 这样的事她做过不止一次了。 只是没想过,以轩辕雪雪的身份做不到的事,换成曾宝儿却这么简单。 低头,轻轻吻在他额头,她只有在这种黑暗中,才敢把自己所有的情感完完整整地展现出来。 “这一刻,我等了一辈子……”跟他额头相抵,轩辕雪雪喃喃自语。 “我们还有更多时间。”扶着她的脖颈,仰头吻住她的唇。 时间…… 滴!滴! 轩辕雪雪突然从床上下来冲进浴室,关上门,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鼻血正在往外流。 这是她第二次流鼻血了。 司徒弦坐起来,摸了一下脸颊,放到眼前,眼神顿时一暗,揭开被子下床走到浴室门口,急促地敲门,“怎么流鼻血了?开门。” “气候不适应,这里太干燥了。” 脑海中回想起白夜萧说的话:你的五脏在衰竭,血液粘稠度变高,血管壁出现老化…… 果然,早就该死的人硬要活下来,是要付出代价的。 等到不流血了,她洗了洗脸,把鼻子里的血液清理好干净,这才转身打开浴室的门,带着撒娇的口吻说,“这里太干燥了。” 司徒弦没说话,拿过薄被裹住她,眼里的担心之色一闪而过,“快睡吧。” “好。” 重新躺回床上,枕着司徒弦的胳膊,搂着他的药,轩辕雪雪缓缓闭上眼睛,“有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在做梦,这种场景,以前想都不敢想。” “傻丫头,睡吧。” “好。” 一大早起来,司徒弦身上的红斑已经褪得差不多了,精神也好了许多。吃过早餐,就去公司了。 轩辕雪雪没跟他去公司,她要去另一个地方。 医院办公室里,轩辕雪雪躺在仪器里,浑身赤裸只盖了一层布,她双眼紧闭,安详得仿佛睡美人一样。 白夜萧站在外面,目不转睛地盯着仪器上的数字。 “主任,情况还算稳定。” “嗯,再来一次,把完整数据打出来。”白夜萧说完,就转身离开控制室,站在检查室外,他看着骄阳当空,心头却沉冷似阴。 轩辕雪雪,曾宝儿,这两者到底有什么联系? 医者的严谨态度让他不能妄断,但是检查的步步深入,却让他不得不开始怀疑! 检查结束,轩辕雪雪醒来,从台子上下来,身体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撑着地面,不住地干呕。 控制室的女医生和女护士急忙上前扶住她,“曾小姐。这个检查是很难受,等下出去就好了,再忍一下。” 轩辕雪雪摇摇头,这样的检查,她做过太多次了,早就习惯了。 从医院离开,再次避开了白夜萧的试探,她走向医院门口等待的车子。 一上车,坐在里面的人优雅地端着一杯红茶,平静地开口:“检查的结果如何?” “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师傅。”坐在她对面,轩辕雪雪自动端起一杯茶,这种红茶就算在英国喝了十年,她还是一点都喝不惯。 沈卿桑放下茶,看向她,笑意慢慢褪去,“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 “苏埃伦告状了?我是动用了曾家的势力,不过我还是有这点权利的吧。”端起杯子,刚要喝一口,就被沈卿桑伸手夺过去。 手里突然空了,轩辕雪雪也不生气,还是淡淡的笑,笑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怎么了?” 沈卿桑把杯子放下,“你在医院答应过我的事忘了吗?你会和埃伦结婚,会生一个属于曾家的孩子。那你现在每天跟司徒弦在一起是想违背我们的约定吗?” “师傅,你监视我?” “我实在保护你的安全,不然你会这么悠闲地当一个上班族?”红盟里多少人眼红她,多少人暗地里想着算计她,沈卿桑如果没有派人暗中保护她,她不知道都被绑架多少次了。 “我说过的话绝对算数,等我给司徒弦找到一个般配对象……” “宝儿,不要自欺欺人了,你觉得你在他身边,他还能看到别人吗?你留在司徒弦身边只会增加他的危险程度,你想让他死吗?” 轩辕雪雪猛然抬起头看向她,急忙问道:“你说什么?你知道了什么?” “有组织要司徒弦的命,你应该有感觉了吧。司徒弦对绝大数毒.品已经免疫,他是完美的研究体,如果得到他,他们就能针对他的身体研究更多毒.品。而你……”沈卿桑没有把话说完。 轩辕雪雪却已经很清楚了。 如果那些人发现她的存在,恐怕会比对司徒弦还疯狂,毕竟她是一个已经下达死亡通知书的人却又活了下来。 多少人会想要研究她,可想而知。 “我当年对司徒弦也很好奇,不过他毕竟是跟容修有亲戚关系,我不会伤害自己的家人,那些却不同。司徒弦像一个移动宝藏,多得是黑暗组织想要得到他。” “他们不可能得逞的,司徒家是什么家族,他们会掂量分量的。还有司徒弦的舅舅,他们根本下不了手。” “是吗?那艾玛的毒为什么还是进入了司徒弦的身体?”沈卿桑把一个u盘丢给轩辕雪雪。 “这是什么?” 沈卿桑幽幽地开口:“这批药在司徒弦身上的实验数据,这个数据一旦流出去,司徒弦就会变成人人争抢的病原体,毒.品的暴利会让他们愿意赌这一把。”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跟你做一笔交易。有人不想让曾家掺和进来,让我来做这个中间人。我把这批数据给你,我还会想办法把那些组织的注意力从司徒弦的身上转移开,让司徒弦不会跟黑道的人直接对上。” “要我付出生命代价?” “跟埃伦结婚,生一个孩子,从今以后再也不见司徒弦。” “你确定我能活到孩子出生,我随时都有可能……” “我必须让你活到孩子出生,为此我会付出一切代价。明年就是红盟新一届主席选举,绝对不能被旁系抢走那个位置。” “我想考虑一下。” 沈卿桑点点头,没有逼她立刻同意,“给你的考虑时间不多,宝儿,好自为之。” 从车上下来,望着太阳西斜下去,她觉得好茫然。 沈卿桑的车子缓缓开走。 电话响起,轩辕雪雪拿起手机接通,“喂!” “在哪里?” “我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气候太干燥,毛细血管会破,让我补补水,就不会再流鼻血了。我果然适应不了你们这里的气候。” “我让张枫买两台加湿器送到公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砰!” 那是枪声?! “司徒弦!?”电话那头已经没了司徒弦的声音,重物落体的声音,嘈杂的脚步声,还有几声枪声。‘’ 枪声让轩辕雪雪的血一下从头上流到脚底。 “司徒弦,你怎么了?回答我!司徒弦,你不要吓我,快回答我!” 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回音。 她急忙给张枫打电话,电话也打不通。 给玛丽打电话,也没人接。为什么没一个人接她的电话? 等待的几分钟,仿佛过去了几个世纪般漫长,轩辕雪雪一身冷汗浸湿了衣服。 直到手机响起,看了一眼是司徒弦的,她急忙接通,话还没说,眼泪先落下来了,“你怎么样了?” “我是孟轲,司徒先生的保镖,先生中枪,正在送往医院。” 轩辕雪雪突然呼吸紧张,攥紧手机,她呼吸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严重吗?送去哪个医院?” “第一人民医院。没有打中要害,具体要到医院做完检查才知道。” 轩辕雪雪回头看了一眼医院的牌子,蹲在地上,抱住不住发抖的身体。 一个小时后,急救室门口,司徒家的人都来了,轩辕雪雪静静地蹲在角落,一句话都不说。 指甲已经陷进胳膊里,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敢在帝都,公然持枪,这些人但是狗胆包天!”二伯快步走过来,一脸担心地看着弟弟和弟妹。 “公安部已经出动人全程搜捕了,都是一些无国界的雇佣兵,是偷偷入境,没有任何迹象。”司徒锋一张脸冷峻异常,他们不止伤害了他的儿子,也伤害了国家的荣誉。 竟然有国际雇佣兵公然在帝都持枪对付一个集团的负责人。 匆匆的脚步声靠近,彭嘉慕带着几个人跨步走过来,先看了一眼姐姐,才开口道:“问题很棘手,不止一伙人偷渡入境。国际排名第一的雇佣兵死神雇佣兵团也入境了。” 轩辕雪雪微微一动,一双眼睛盯着地面,目光复杂。 司徒夫人紧张地问:“他们要来对付弦?弦怎么得罪他们了?” 彭嘉慕没有直接回到姐姐的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他直径走到轩辕雪雪面前,语气平静毫无波澜,“曾小姐,请你把艾玛交给我。” 所有人都看向两人,司徒念兮扶着母亲,疑惑地问:“舅舅,这跟曾小姐有什么关系?” 彭嘉慕看着轩辕雪雪,“曾家不会无缘无故扣押一个女人。从抓了那个女人,你已经命令帝都和美国的曾家人势力频频出动。你一定知道什么!” 轩辕雪雪扶着墙站起来,由于蹲得久了,她眼前一片漆黑。 “宝儿,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司徒夫人走过来,着急地抓住她的手。 轩辕雪雪什么都看不到,她眨了眨眼睛,等到眼前的人慢慢清晰,才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我跟艾玛是私人恩怨,跟司徒弦没关系。” 她知道没人会相信她这番说辞,但是她不说,就没人能勉强她。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出来,所有人都挤上去,“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幸好子弹偏离了,司徒先生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轩辕雪雪松了一口气,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外走,只要他没事就好了。 走到花园里,轩辕雪雪拿出手机给沈卿桑打电话,掏出手机,手指还在颤抖,拨了好几次才拨出去。 “喂?” “师傅,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是再给我三天好不好,我只要三天,我会乖乖跟你走。” 那边沉默了许久,最后缓缓开口,“我答应你,不过尽量不要让人看到你们在一起。” “好。” 司徒弦在病房醒来的时候,虚弱地看了一圈病房的人。 “你吓死妈了。” 司徒弦朝母亲露出了一抹虚弱的笑,“妈,我没事,别担心。” “好了,他醒来了,大家都别全挤在病房,让他好好休息。”司徒锋一发话,所有人都听话地走了出去。 走在最后的是司徒念兮,看到哥哥搜寻的目光,她忍不住上前,帮他把被子盖好,小声说:“你进手术室,她一直在。哥,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她说不定会义无反顾地跟着你。” “真的?” 司徒念兮笑着拍拍哥哥的手,“我是一个演员,我看得出她不是装的。” 从病房出来,容修站在门外等着妻子。 等司徒念兮出来,容修搂住她的肩膀往外走,“为什么要对你哥哥说那些?” “因为,他动心一次不容易。” 更因为,那个曾宝儿让她有一种看到了轩辕雪雪的感觉。 或许,她是上天派来弥补哥哥跟雪雪之间不能有结果的悲剧。 司徒弦失血过多,加上之前还没养好,身体比平常更虚弱。 睡不了一会就会从噩梦中惊醒,每次醒啦,他都会扫视一遍病房。 每次醒来,身边的人都不一样。 “醒了,来喝点水。”司徒锋一手捧着一杯水,弯腰把司徒弦扶起来,毕竟是一辈子军旅中人,上阵杀敌可以,真的照顾人,多了几分生疏和冷硬。 司徒弦被父亲扶得太猛,扯到伤口,痛得他眉头挤到一起。 “怎么了?”司徒锋面无表情,除了眼里有些慌张的神情能显示出他现在的担心,“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不用了,爸。”就着被子,艰难地喝了几口水,司徒弦躺下,舒畅一口气。 “要上厕所吗?你睡了一天。我给你把尿壶拿过来!” “……”司徒弦僵住了,“爸,我是胸口中弹,腿没事,我可以自己去。” 从三岁开始,他就被要求一切自己动手做,把尿这种事,他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 以前没有,他现在都快四十的人了,怎么可能让父亲帮忙。 司徒锋倒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一挑眉,“你是我儿子,都是大男人你害羞什么?” “爸,我不想上厕所。” “嗯,那好。”放弃了一个念头,司徒锋拿起报纸,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起报纸。 司徒弦看了看表,“爸,都九点多了,您回去吧,我在这里没事。我妈呢?” “你妹妹和妹夫送你妈回去了。今晚我在这里守夜,你精神不好,就赶紧睡。” 这下司徒弦还能说什么,在家里父亲就是最大的威严,而他们也习惯了,不去忤逆他。 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听到钟声滴答滴答地响,司徒弦更是睡不着了。 “爸,你在这里,我还真睡不着。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怎么了?我有这么可怕吗?” “我都这么大了,还真不怕您了。” “你就算到六十岁,你也是我儿子!”司徒锋站起来,把报纸叠好,放在桌上,走到病床边,到处看了一遍,又去看了看门窗,连浴室都检查了一边。 然后走司徒弦面前,淡淡地开口:“行了,楼下有外面都有保镖,有什么事,打电话。我不在这里影响你睡觉。” “爸,回去小心点,让司机到大门口接你。”不该像个惊弓之鸟,却不能拿家人的安安危来赌。 司徒锋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嗯。” 等人走了,病房彻底空了下来,司徒弦揭开被子,从床上下来,他还真想上厕所了。 起身的一瞬间,胸口被拉扯得好像又开始流血了。 司徒弦拧着眉头,硬撑着走向洗手间。 刚打开洗手间的门,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司徒弦动作一滞,有些尴尬地开口:“爸,我……” 空气中的气氛好像带着一丝软和糯玉,他身体一僵,缓缓回头,真的是那个他想了一天的女人站在门口。 “为什么现在才来?” 轩辕雪雪站在门口,迟疑地看着他,“你刚做完手术,不应该到处乱动。” “还不过来扶着我!” “哦,好。”她小跑过去,扶住他的身体,血腥喂和消毒水味道混合着,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几分钟后,紧闭的浴室里,轩辕雪雪又羞又惊,“你,你怎么当着我的面……” 司徒弦整个人都快靠在她身上了,声音虚弱地开口:“给我掏出来,我没力气!” “你别动……啊……你能不能有点自持力?” “那你别这样下流地摸我啊!” 司徒锋站在病房门口,手里提着夜宵,这下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溅到我了,啊,你好脏!” 司徒锋把夜宵放到门里,轻轻关上门。 一个人走在医院走廊里,不禁失笑:“年轻真好啊。” 等轩辕雪雪从浴室洗手出来,甩着手上的水滴,一脸哀怨地看着床边坐着,正在吃夜宵的司徒弦。 咦,突然哀怨变成疑惑,“你哪里来的夜宵?” “估计是我爸让人送过来的,要吃点吗?”说完,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到轩辕雪雪嘴边。 张嘴很自然地吞下,等咽下肚子,她突然反应过来。 一把夺过司徒弦手上的夜宵,轩辕雪雪冲着他大喊:“司徒弦,你骗我,你的手根本没事,你竟然说你伤得手都动不了了?!” 这么快就被识破了,司徒弦露出无所畏惧的笑容,一副你能耐我何的表情。 反正他是伤员,一天都不出现来看她,这点小惩罚还是轻的呢。 轩辕雪雪气呼呼地蹲在角落吃夜宵,一想到他刚才借着伤员的名义,让她做这做那,她竟然帮他,帮他…… “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司徒弦半靠在病床上,脸上是满足的笑容,却还是遮不住他苍白的病态。 正在吃东西的轩辕雪雪一听他这话,心一下子就软了。 面上还是一脸不高兴,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走向他。 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喂他吃东西。 司徒弦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指腹滑过她卷翘的睫毛,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哭了?” “才没有。” “怕我就这么死了?” “不许你乱说。”眼眶顿时就浮现晶莹的光。 司徒弦心疼地把她的头压在自己怀里,轩辕雪雪却一直惊呼,“你的伤,你放开我,我会碰到你的。” “别动,让我抱抱你。” 轩辕雪雪听话地不动了,她轻轻靠在他肩上,控制着力度,没有碰到他胸口。 “被打中的时候,真的有些害怕。知道我最后的念头是什么吗?”他捧起她的脸,深情地望进她眼里。 “是什么?” 抵着她的头,司徒弦闭上眼睛,“我死了,你怎么办?别人欺负你了,怎么办?你嫁人了,怎么办?我会嫉妒得回来杀死对方,哈哈,好笑吧。” “不会的。”她轻轻摸上他的脸庞,嘴角勾起淡淡的笑。 司徒弦看着她,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不会什么?不会有人欺负你,还是不会有娶你?” 轩辕雪雪没回答他,她知道他在试探她。 可是她不能给这个答案。 “睡吧,你要多休息。” 眼里划过一丝失望,转瞬即逝,他有的是时间,不该急在这一刻,“陪我一起睡。” “好。” 单人病床上,司徒弦平躺着,轩辕雪雪则枕着他的胳膊,侧身对着他。 夜半惊醒,发现身边的人呼吸平生,轩辕雪雪松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拂过他的头发,他的眉毛。 司徒弦因为被人触碰而梦中皱眉,轩辕雪雪立刻收回手,枕在他肩上,望着他,久久不能挪目。 “傻瓜,你要是不在了,我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看着看着,睡意来袭,轩辕雪雪仰头在他嘴角亲了一口,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睡觉。 月光洒进来,照在司徒弦缓缓睁开的双眸里,他轻轻转过头,望着睡着的人,心头的震撼无法用言语形容。 ............ 209.司徒弦VS雪雪(018) 他若死了,她就不活了吗? 司徒弦的伤口抽痛,痛得他难以入眠,他就静静地望着她的睡颜,一直到天亮,最后抵不过睡意,沉沉睡过去。 六点半,轩辕雪雪的手机开始震动,她立刻睁开眼睛,拿过手机关掉。 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司徒弦,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我晚上再来看你。” 从病房出来,走廊上还没几个人,出了医院,沈卿桑已经在医院门口等着她了。 “这么早就来接我,什么事?” 沈卿桑把早餐递给她,缓缓开口,“曾家来人了。” 喝牛奶的动作微微一顿,轩辕雪雪看向她,“师傅你动作太多,被防备了?” 沈卿桑看她一眼没反驳。 轩辕雪雪哈哈一笑,没再说话,继续低头喝牛奶吃早餐。 早上七点,护士来查房,司徒弦被吵醒,身边的位置已经凉了,看向护士,他声音沙哑,“她呢?” 给司徒弦量完体温,护士疑惑地问:“司徒先生说谁?” “我病房里的女人呢?” 护士一脸茫然,她刚才过来,病房里并没有其他人啊。 看到护士的表情,司徒弦就知道了,他没再说话,让护士量了体温,就扶着墙下床去浴室洗漱。 站在浴室里,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肩膀处褶皱的病号服上有一大团可疑的痕迹,抻平了,一滩口水干了的印记。 这么大人了,睡觉还流口水。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拿起牙刷开始刷牙。 从浴室出来,他从床头拿起手机给轩辕雪雪打电话。 电话呼叫了很久才接通,轩辕雪雪压低声音,“你醒了?” “嗯,你在哪里?” 轩辕雪雪回头看了一眼在包厢里坐着的一圈人,“我在努力战斗。” 为了早日解放而奋斗,但是她不能跟司徒弦说。 这些是曾家的事,她不能跟被人说,这是她跟师傅的约定。 司徒弦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也知道这话里有话,“什么意思?” “晚上我去找你。” 说话也不敢司徒弦还有话要说,她直接掐了电话,按了静音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整理了一下头发,揉揉脸,露出一抹完美无瑕的笑容,这才转身走出洗手间。 走到座位前坐下,她在桌上一抬手,慵懒地开口:“大家继续!” “宝儿,伯伯是真的担心你的身体,你待在帝都,遇到什么事,我们都没办法及时赶到。你知道你我们多重要吗?乖乖跟我们走,回曾家。” “我能出什么事?” “连司徒家的人都能半路遇袭,我们还真担心你的安全。你身边的保镖能力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你一个人待在帝都,我反对。” 其他人也纷纷出声反对。 沈卿桑笑着开口:“还有埃伦在,宝儿的安危,他会负责。小两口的,还有谁能比埃伦更尽心。” “苏埃伦是你培养的人,能力是有的,但是想配宝儿,他还没那个资格!你这个女人,还想继续操控我曾家人?你妄想!”曾家二爷爷,一掌拍在桌上。 沈卿桑眼神微微一动,看着桌上的茶杯,水轻轻晃动了一下,“二爷爷,我丈夫把曾家和红盟托付给我,宝儿是曾家唯一的正统继承人,她的约定监护人也是我。一切都走得流程,何来操控一说?” 二爷爷气得脸通红,其他人也是敢怒不敢言,他们摸不准沈卿桑到底手上握了多少权利,外忧内患,一旦他们内斗起来,红盟说不定立刻就要改姓了。 只要曾宝儿在,沈卿桑就永远是监护人,也是因为这个问题,他们迟迟没有动沈卿桑。 不跟沈卿桑证明对抗,二爷爷看向曾宝儿,“宝儿,你说!你是曾家人,难道真的要看着曾家的荣誉以后变成沈家?” 所有人都看向曾宝儿。 轩辕雪雪拿着手机,看着偷拍的司徒弦的照片,眼里带着眷恋不舍。 她按了一下,退出手机相册,扫视过众人,最后微微一笑,“我还活着呢,你们担心什么?” 一位长辈不悦地训斥,“你这是什么话?” “三堂叔,曾家当年怎么被彭家挤出帝都,我现在就要怎么把他们挤出帝都,我不会离开帝都。曾家已经委屈了三十几年,难道你们不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这话说到了所有人的痛楚,想当年曾家何等风光。 却在最风光的时候,领头人去世了,而沈卿桑这个女人却拿着领头人的遗嘱,步步后退,最后彻底退出了帝都。 外面的人哪个不说他们曾家是逃出帝都,这是一辈子的耻辱! “宝儿,你有什么计划?” 轩辕雪雪脸上露出淡漠的笑,撑着下巴,“你们等着看吧,我是怎么一点一点吞掉彭家的势力。” 三表叔嗤笑一声,“以你现在的势力,根本不可能跟彭家对抗!” “所以,我需要你们的的支持,给为叔叔伯伯,还有二爷爷,曾家是该重新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了。你们觉得重整的曾家,对抗不了彭家吗?” 这个问句,让所有人都躁动起来!‘’ “只凭你一句话,我们怎么相信你!” 轩辕雪雪站起来,瞬间气势迫人,她扬起下巴,面无表情地扫过众人,才幽幽地开口:“彭家一直想要拿下亚洲唯一军火供商的身份,如果……我从他们手上夺过来,我拿下了……” “如果你拿下了,我就全力支持你对付彭家。”一个人拍桌放下话来。 “我也同意!” 大家纷纷应和,曾宝儿是曾家人,一旦她能做成这件事,那曾家没落的消息就不攻自破。 轩辕雪雪看向沈卿桑,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她们的第一步成功了。 应付了一堆曾家的亲戚,轩辕雪雪离开的时候,沈卿桑出来拦住她,“月底,你和埃伦结婚。” 轩辕雪雪手攥紧,没说话。 “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你没有选择,我也没有。” “我知道了。” 忙完一切,赶到医院,已经晚上九点了。 轩辕雪雪坐在医院的花园里,百无聊赖地盯着地上的蚂蚁搬家。 “曾宝儿,你怎么在这里?”应丽莎急忙跑过来。 看到她,轩辕雪雪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嗨!” “董事长一直在等你,你怎么不进去?”说着,应丽莎就要拉着她往里走。 轩辕雪雪用力挣开她的手,“应丽莎,我还不想去,再过一会吧。” 应丽莎一脸愤愤不平,坐在她身边,“你到底怎么了?你真的好奇怪,你知道吗?你要撮合我跟董事长,可是董事长喜欢的人是你,不要以为我傻看不出来。” “对不起,我当时想的太简单了。” 她以为把心爱的男人推给别的女人,没想象的那么难受。 她以为自己够大方,可以牺牲自己成全爱人! 真的论到自己,才发现,她宁愿死,都不想看到那一幕。 应丽莎站起来,站在她面前,“我是喜欢董事长,我也想努力去追一次,可是我会勇敢地告诉董事长,我会默默守护他,我不需要你让我,不需要你给我创造机会。” “应丽莎,我跟司徒弦不可能在一起的。”她的病,她的身份,都注定了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接下来,她还要对付彭家,对付司徒弦的舅舅,他肯定会恨死她的。 应丽莎一把抓住轩辕雪雪的胳膊,气得怒吼道:“如果不可能在一起,为什么要来看他?为什么要给董事长希望,然后再打破?你知不知道他一天都在等你来,他让我给你买了午餐,晚餐,说你会过来吃。你要是觉得你们之间不可能,不要当生母再来给他希望啊!” 轩辕雪雪身体一僵,她不敢看应丽莎的眼睛,因为她害怕应丽莎眼里的控诉。 是啊,她口口声声说要跟司徒弦拉开距离,却还是凑到他身边。 明明知道他对自己有感情了,一边说要远离他,一边却沉迷在他的温柔之下。 “我不会再说要撮合你们的话,那都是假的。不过,我真心希望你,会给他带来幸福。” 明明知道两人没有可能,她为什么还要来看他? 她真是个可恶的坏女人,明明知道不可能,还来撩拨他的心。 应丽莎说的没错,她真是一个恶毒的女人。 现在她已经没有任何借口了,刚才她竟然还想去享受司徒弦的温柔,她真是最险恶的女人。 缓缓向医院外走去,这次,就下定决心吧。 “你为什么往外走?” “以后说不定我会让他难过,如果爱他,就抓住机会。他有时候像个孩子,需要人哄。应丽莎,我们当不了朋友的……” 应丽莎紧张地抓住她的胳膊,“我不是说让你走,我只是气不过,既然互相喜欢,你为什么要把董事长推出去!” 轩辕雪雪推开她的手,微微一笑,“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见他了,我希望你能让他幸福,可是我不会祝福你的。” 快步跑到车前,无名打开车门,轩辕雪雪跑上车,趴在座位上小声哭泣。 她再也没资格去靠近司徒弦了,她马上就要当别人的新娘了,要跟另一个男人生孩子呢。 应丽莎站在原地,一脸茫然。 司徒弦一直在等病房的门会被突然推开,那个笑容能让太阳失色的女人走进来,然后撒娇地窝在他怀里,说上一句:“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跑了。” 可是一直到他出院,曾宝儿好像消失了一般。 回到公司上班,张枫递过来曾宝儿的辞职信。 司徒弦捏着手里的信封,信纸被捏皱,就像他的心一样,被什么狠狠掐住,无法解放。 许久之后,司徒弦挪开视线,走向办公室,声音冷淡,“把这几天累积的工作拿进来。” “是。” 曾宝儿这个名字从天而降,像一颗惊雷,在董事长办公室炸开了。然后凭空消失,没有一点迹象。 没人敢再提那个名字,虽然董事长好像跟平常没什么两样,玛丽还是能看到他盯着办公室的某处发呆。 还是会听到他订餐,点了自己不喜欢吃,某人却很喜欢的食物。 直到另一个炸雷在帝都炸开,大家的注意力全都转移了。 一个神秘的女人一口气买下了帝都地标性建筑中央大楼和周围的商业圈。她也将在中央大楼下面的五星级酒店里举行她的婚礼。 不允许记者靠近,参加婚礼的全是中外有名的商人。 沈卿桑身为主婚人,却没有向外界泄露一个字。 “应丽莎!” 正在收拾桌上东西,准备下班的应丽莎抬头看向来人,立刻紧张地站直身体,“董事长!” 司徒弦露出淡淡的笑,声音温柔,“不用这么紧张,晚上有事吗?陪我去一个地方。” 母亲突然提出的要求,现在找人代表他去,也来不及了。 “有,有的,我下班都很闲。”应丽莎眼里的激动之色无法掩藏,她在心里对韩子庚说了一声对不起。 本来跟他约好去吃有名的叫花鸡,看来没办法了。 “那走吧。”司徒弦转身往外走。 “好。”应丽莎小跑跟上他的步伐。 上了司徒弦的车,应丽莎局促地不知道手放在哪里,放在腿上,会不会像个小孩,可放到两边,好怪异。 司徒弦正在看文件,一抬头看到应丽莎很紧张,笑着安抚一声,“不用紧张。跟我去参加一场婚礼而已。” “是那个神秘女人的婚礼吗?最近到处都在传她的婚礼,听说连黑手党都来了,不知道是什么人能引来这么多人……” 司徒弦没回应她,他正认真地看手上的报告。 一股势力不停地骚扰舅舅的势力,本来都定好的单子,却有人从中作梗,让舅舅损失巨大。 “弦,跟b国的谈判我要你去,如果这笔再被抢走,彭家在道上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这不只是面子问题。” 亚洲的军火虽然没有欧美,非洲活跃,但是亚洲却是非洲军火最大进口国。 彭家一向都是中非最大供应商,因为彭家整合了亚洲几大军火生产商,现在有人在分裂这个局面。 而从调查的结果来看,很有可能是红盟的势力,而红盟里最有可能把彭家当做敌手的只有曾家。 曾家…… 曾宝儿…… 司徒弦眼里划过一丝杀意,冷峻幽深的眼眸,像是一个深渊一样能吸纳一切,让人心里发麻。 他被一个女人耍了两次。 他司徒弦已经不是十几岁爱情至上的毛头小子,没什么是无限索取,曾宝儿已经透支了他对她的感情。 司徒弦带应丽莎买了礼服,化了妆,看着镜子里女人,司徒弦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董事长,这样可以吗?”应丽莎转过来,紧张地抓着衣服,眼巴巴地看着他。 “很漂亮。”应丽莎有婴儿肥,身体偏白,有种白玉雕琢的粉娃娃的感觉,再加上她一张天生的小脸,不知是多少女人羡慕嫉妒的对象。 司徒弦拿过一个钻石项链,走到她身后,“就是差了一点东西。” 他温柔地把项链戴在应丽莎脖子上,应丽莎屏住呼吸,脸红得好像煮熟了似的。 “很紧张吗?”司徒弦扭头看着她,眼里终于多了一丝暖意。 应丽莎搅动手指,“这个很贵吧,董事长,我害怕我会搞丢了,不要戴了吧。” “送你的,就是你的了。走吧,快迟到了。” 司徒弦转身往外走,应丽莎急忙提起裙摆追了上去。 两人赶到婚礼会场,大部分人已经到齐了。 看着炫目华丽的会场,司徒弦毫无感觉,应丽莎却看呆了,“好漂亮!” “你下午还没吃饭,我就带你来了,去那边吃点东西吧。” 他本不想来,外甥突然发烧,母亲担心,早早跟去了医院,司徒家是帝都第一家,要是不来一个人,未免失礼了,他这才下班临时找人过来的。 “这,这样不太好吧。我不饿,我刚才吃了饼干。”哪有人来参加婚礼,就顾着吃呢,她还穿了这么漂亮的衣服,才不要破坏自己的形象。 “吃点吧,不碍事,应该还没那么快开始。这里的点心很精致,我也好久没尝过了。” “董事长吃过这里的点心?”问出口,应丽莎就想打自己,司徒弦是什么人,什么没吃过。 “很多年前,经常来,之后就不来了。太甜了,不是很喜欢,但是味道的确不错。” 两人走到自助餐区,司徒弦绅士地帮应丽莎拿了一个餐盘和叉子。 看着眼前这么多好吃的,应丽莎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尽情吃吧,算是弥补你今天没吃晚饭就跟我过来参加婚礼。” “好。”她加了一块小蛋糕,拿叉子叉起来,刚要送进嘴里。 “司徒先生也来参见婚礼了?”一个挺着将军肚的男人笑呵呵地走过来,眼神扫过应丽莎,笑得若有深意,“司徒先生身边的女伴,真是各有特点,艳福不浅啊。” 应丽莎的脸噗地就红了,端着盘子,手里还拿着叉子,放下也不是,吃了也不是。 司徒弦安抚地看了看应丽莎,“吃吧,别饿着了。” 然后看向那个男人,“李总,好久不见了。” 生意场的男人,总是嗅觉特别灵敏,对于他们来说,不管是什么场合,都是广交朋友,铺路的好机会。 没一会,司徒弦就被一群人包围在其中,直到婚礼进行曲的音乐响起,大家才看向舞台。 沈卿桑穿着旗袍,优雅地站在舞台上,一番场面话说完,她伸手指向大门口,“欢迎新人上场。” 灯光瞬间灭了,然后五彩的灯照亮了一条水晶通道。 空中柔和的灯光,让整个会场笼罩在一个朦胧的柔光下。 新郎俊朗挺拔,一头乌黑的短发让他立体的五官更加完美,新娘挽着他的手,一张惊为天人的容颜,让全场的女人都失色了。 一席拖地长裙上,坠着钻石,手,脖子,耳垂,绿色透亮的翡翠让她整个人更加华贵。 人群中有人捏碎了手里的酒杯。 “董事长!” 轩辕雪雪看着尽头的沈卿桑,灯光照射下,她仿佛看到了司徒弦,他优雅地站在那里,一身白色西装,俊美的脸上带着宠溺的笑。 爸爸挽着她的胳膊,一步一步把她送到他的手上。 灯光晃过,远处的人变了,身边的人也变了。 这一辈子,她都不可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走到尽头,两人分别站在沈卿桑两侧。 “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两个孩子结为夫妻,我真的很开心,希望他们两个永远幸福平安……” “董事长,你没事吧?”应丽莎担心地问,看到他手里的鲜血从指缝渗出来。 “没事。”司徒弦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却让人不由地发寒。 好讽刺的画面,曾家,真是好手段! “您的手需要消毒,我去找——” “不用了,我去一下洗手间。”司徒弦从她身边走开。 从台上下来,轩辕雪雪看了看无名指上的戒指,烦躁地摘下来扔到桌上。 沈卿桑看到了,眉头一皱,“今天是你的婚礼,别闹!” “放心,我不会的。我去洗手间,这么虚伪,我快吐了。这个我可控制不了。”摸摸肚子,轩辕雪雪笑得灿烂无比。 沈卿桑拿她没办法,看着轩辕雪雪离开的背影,捡起戒指,攥在手里。 “呕……唔……呕……” 在洗手间吐了好一会,起来,也不管妆容都花了,轩辕雪雪洗了洗脸,晕晕乎乎地推开洗手间的门。 “司徒先生,你的怎么了?” 轩辕雪雪身体僵住,缓缓转身,身后洗手间门口,白色的西装,俊美的脸,那么熟悉的画面,可是脸上不是宠溺的笑,而是冷到让人发寒的冰冷。 司徒弦也看到了她。 一个月没见,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这个女人的脸,却无法欺骗自己,她的一颦一笑都刻在心头,抹都抹不掉。 “这不是新娘子,您好,我是……” 轩辕雪雪忍不住想吐的欲望,一推门又进了洗手间,等她吐得胃里已经没有什么能吐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摸肚子,苦笑一声:“别折腾我了好吗?” 210.司徒弦VS雪雪(019) 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却好像得了兴致一样,拼命折腾她。 几个女人结伴走进来,看到她愣了一下,都站在原地。 “呕……”仿佛胆汁都要被吐出来了,轩辕雪雪猫着腰,已经没精神管自己的仪容仪表。 几个人小声嘀咕了几句,转身跑出洗手间。 新娘子怀孕了! 可以想见,这个消息一会会以怎么样惊人的速度传遍整个宴会厅,最后传遍整个帝都的上流社会。 怀孕,这个词,距离她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孕育一个孩子,熟悉是因为曾家的人几乎每天都在催她生孩子。 当她知道自己怀孕了,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开心的! 她已经彻底放开了司徒弦了,放弃了他这个人,也放弃了自己一辈子的梦想。 却在这时候,让她有了他们的孩子,老天爷真的很喜欢耍人。 如果告诉他,或许司徒弦会开心吧,他说不定会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好好照顾她和孩子。 他就是那样一个好男人,这点,她从没怀疑过。 把脸上的狼狈悄悄隐藏,把凌乱了的头发重新梳理整齐,轩辕雪雪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用指腹推出一抹微笑。 “加油,迟早会碰到的,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准后悔。” 做好心理防线,轩辕雪雪提着裙摆,转身走向门口。 手放在门把上,她深呼吸一下,睫毛微微发颤,最后鼓起勇气,拉开洗手间的门。 门开了,外面却空无一人,男士洗手间那边有两个陌生的男人在聊天。 看到她,都惊艳地回头看向她,然后笑着点头打招呼。 轩辕雪雪没理他们,提起裙摆走向宴会厅。 刚走出几步,就被人挡住了前路,苏埃伦站在她面前,眼里带着一丝担忧,“你脸色很不好,不舒服吗?从英国回来,你就一直怪怪的,怎么了?” 说着,伸出手,要抚摸轩辕雪雪的脸,却被她侧过头闪过了。 轩辕雪雪伸出手按在他心口,声音轻缓,“埃伦,这颗心,不要再摇摆了,不然她很可悲。” 如果死亡会让爱情消亡,那这份爱情未免太浅了。 曾经那般相爱,却轻易就对另一个女人说出相同的爱语,只会让她觉得可笑。 作为曾宝儿和苏埃伦之间的见证人,她不想侮辱那段爱情。 不是谁都能在幼年遇到心中挚爱,还能相伴整个青春年华。 “你就是她,为什么要否认?” “你的喜好,你的一颦一笑。宝儿,我们已经结婚了,你还不认命吗?”苏埃伦握住她的手,无名指上明闪闪的戒指,和他无名指上的是一对。 “这个戒指不代表什么。这个婚礼也不代表什么,明天你还要继续上班,别把心思都放在这上面。” 从苏埃伦身边走开,轩辕雪雪刚走出几步,就被另一个挡住前路,沈卿桑把她拉到角落。 “你故意的?” 沈卿桑表情平静,语气和缓,但是轩辕雪雪就是看出她的恼怒。 “什么故意的?” “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怀孕了,这个孩子,我们就动不了了?”沈卿桑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悦。 要不是她刚才听到几个人在议论这件事,立刻让人处理,就真的让所有人都知道了。 轩辕雪雪肚子里的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她却不能让她打掉。可是不打掉,这件事她怎么跟埃伦解释? “我?我没告诉任何人。”她真的没有跟任何人……刚才,那些女人进来又出去,却没有上洗手间。 她嘴角不自觉地勾起,“这件事是意外,我忍不住吐,您也是女人,应该知道,这种反应,忍不住的。” “我并没有告诉埃伦这件事,你让我怎么跟他交代?” “师傅,我并没有说一句我怀孕了,但是你不能控制一个孕妇的孕吐吧?” 沈卿桑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她看着轩辕雪雪的眼睛,想从对方眼里看出任何一丝她说谎的迹象。 匆匆走过来两个妇人,贴着沈卿桑耳朵说了几句话。 轩辕雪雪双手相交放在身前,一双明眸里划过一抹思虑,随着妇人离开,又很好地隐藏在眼底,“师傅,怎么了?” “司徒弦带了女伴,从头到尾一直很照顾对方。是个很单纯的女孩,但是毫无惊艳之处的女人。” 轩辕雪雪淡淡地笑了,她缓缓挑起眼眸,“这跟我有关系吗?” 沈卿桑伸手挽住她的手,一起往外走,“我希望是没关系。走吧,新娘新郎该给宾客敬酒了。介于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你就以茶代酒吧,我会解释,你不用说话。孩子的事我压下来了,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之后我会处理。” 处理?她想怎么处理? “好。”她不说话可以,就是不知道大家会不会这么轻易被哄骗过去。 在几个女人的跟随下,轩辕雪雪走进更衣室,一套手工缝制的红色旗袍正挂在架子上。 身后有人缓缓将她婚纱的拉链拉下来,白色的纱巾从雪白的肌肤滑落到地。 “小姐,您的皮肤真好,简直比婴儿都嫩。” 轩辕雪雪缓缓转头,看身边的女人一脸羡慕的表情,浅浅一笑。 换了旗袍,发型也做了改变,等轩辕雪雪再次走出来,全场宾客的目光有一次集中到了她身上。 应丽莎看着身着红色旗袍的轩辕雪雪,惊艳地忘了自己手上还拿着叉子。 她太炫目,炫目到让人甚至看不到她周围其他人。 同样从更衣室走出来的苏埃伦,一身优雅贵气,缓缓走上前,深邃的目光静静望着轩辕雪雪,然后弯起臂膀。 轩辕雪雪主动勾上他的胳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轩辕雪雪从第一桌开始就一直很紧张,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紧张,却无法劝说自己。 有人在人群中发出赞叹,“真是一对璧人!” “什么璧人,一个是曾家的金枝玉叶,一个是沈卿桑收养的孩子。哪里般配了,曾家竟然会同意这门婚事,也是够奇怪的!” 嘲讽地要举起杯子喝了一口,语气中满满的酸意,让周围人都不由自主发笑。 “怕是奉子成婚,不结婚,难道要等曾家大小姐带球跑啊!”一个女人捂着嘴偷偷笑道。 一句话,在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大家议论纷纷,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一对新人。 除了一个人! “董事长,我肚子疼……”应丽莎轻轻拽了一下司徒弦衣袖,看到他刚包好的手掌,又开始渗出血,心头跟着一阵闷疼。 司徒弦目光深沉,甚至让人看不到他在关注那对刺眼的新人,或许是年龄大了,他再也不能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冲上去质问她把他自己当成什么了? 勇气呢? 引以为豪的高傲呢? 心明明在滴血,却在周围人凑杯子上前笑脸打招呼的时候,淡淡地看了那人一眼,露扯了扯嘴角,“同乐。” “司徒先生将来大婚,肯定比这场面豪华,真是让人期待!” 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司徒弦连敷衍的心情都没了。 “董事长!” 司徒弦看向应丽莎,却见她小脸苍白,捂着肚子。 “怎么了?” “我……我不太舒服……董事长,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去?”她现在很心疼董事长,心中更怨恨曾宝儿。 明明知道董事长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搞这么盛大的婚礼,为什么还要邀请他? 看到董事长一直隐忍,她就忍不住想帮帮他挡住这一切。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肚子疼,是假装的,还是真的。 但是这不重要,只要能让董事长远离这个伤心地,她做什么都行。 “很难受?”司徒弦弯腰靠近她耳边。 应丽莎点点头。 下一秒,司徒弦横抱起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人群中再次发生一次骚动。 轩辕雪雪朝热群骚动的地方看过去,只看到大门口消失的一抹身影。 “来吧!”沈卿桑笑着开口,“该敬酒了。” 她走在前面,把一对新人往第一桌引。 刚要走到的时候,苏埃伦突然停下来了,轩辕雪雪不得不配合他停下来,仰头看向他,小声问道,“怎么了?” “干妈,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这突然的话让沈卿桑也摸不着头脑,“说什么?” 苏埃伦笑了,眼底的笑意慢慢扩散,嘴角的弧度却消失了,“没什么,敬酒吧。” 沈卿桑心头一颤,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却一时抓不住心头的不安。 两个伴娘端着两个盘子,上面一个是酒,一个是茶。 苏埃伦端过一杯酒,一回头看到轩辕雪雪端起是茶杯,他看着那个茶杯,沉默了几秒,才朝向桌上的人,一饮而尽。 二爷爷端起一杯酒,看着轩辕雪雪,笑得眼睛都快眯起来了。 “好好照顾自己,你还是个孩子,没事多听保姆的话,她是过来人。” “我知道,谢谢二爷爷。” 辗转几个桌子,轩辕雪雪都没有碰到让自己紧张的源头。 转身往回走的时候,身后有人小声嘀咕:“司徒家的人怎么不见了?” “刚才司徒先生的女伴突然身体不舒服,他紧张地抱着人离开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只是没想到司徒弦的品味这么独特。” 手上的酒杯应声碎在地上,周围的伴娘急忙上前把地上的玻璃渣捡起来。 “新娘没事吧?” 轩辕雪雪看着手指间空旷的位置,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 原来装笑比哭还难…… “怎么这么不小心?”苏埃伦握住她的手,感觉到轩辕雪雪手指冰凉。 轩辕雪雪轻轻抽回手,默默低下头,“我没事。” 有人喝醉了,一脸迷醉,凑上前,一拱手,笑呵呵地说:“恭喜恭喜两位新人,祝福两位生个健康的宝宝。” 全场突然寂静下来,沈卿桑脸色顿时苍白,不安地看向苏埃伦。 轩辕雪雪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谢谢你的祝福,既然先生喝醉了,不知是谁家的人,早点送回家吧。” “洛总,您喝醉了,我送您回去。”一个男人匆忙从座位起来,扶着喝醉的男人匆匆离开。 苏埃伦回头看向你沈卿桑,脸上还是淡淡的笑容,笑意却让沈卿桑心头发寒。 这个孩子,早在宝儿去世之后,就不受她的控制了。 每个人来宾举起酒杯道喜:“恭喜恭喜!” 苏埃伦都笑着回礼:“多谢。” 晚上,回到在帝都买的别墅,轩辕雪雪疲惫地走上楼,看了一眼门上的喜字,懒懒地推开门,走进房间,躺在床上,一天的忙碌让她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轻盈的脚步声缓缓走进来,等她睁开眼睛,苏埃伦已经朝她压上来。 “埃伦,放开我,你喝醉了!” “宝儿,我爱你,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宝儿……”苏埃伦在她脖颈亲吻,伸手握住她挣扎的手。 “放开我,我是轩辕雪雪!苏埃伦,你给我清醒!” “你是宝儿!你是曾宝儿!” 轩辕雪雪拼命喘息,眼眸里充满愤怒,“我不是,曾宝儿死了,是你亲手埋葬她的,你忘了吗?苏埃伦,从我身上起来,你别让我恨你,别让这颗曾宝儿的心恨你。” “你是轩辕雪雪,你也是曾宝儿,你是我的女人!” “我是司徒弦的女人,苏埃伦,不要自欺欺人了,我怀了他的孩子,你不介意吗?” “打掉它!” “我不,所有人都知道我怀孕了,你觉得我要是有什么问题,曾家会放过你吗?苏埃伦,我不爱你,我从没骗过你。” “如果我偏要呢?我对你不好吗?我对你付出的还不够吗?轩辕雪雪,为什么你总是要追另一个世界的人?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在医院的十年,是谁陪伴你?你体无完肤的时候,是谁陪着你?为什么你的心里不能给我留一个位置?” “我的一生很短暂,我想要过得不一样。我爱过一个男人,我很骄傲地说我这辈子只爱过一个人,我的爱超越时间,超越生死!” “我不信,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就没了!” “你背叛了曾宝儿,我不会背叛我。我不爱你,结婚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我们的婚姻是交易!” “我不相信,这个孩子,我不允许你留下来!”苏埃伦一把抓住轩辕雪雪的胳膊,把她抓起来。 “放开我,路易斯!救我!”轩辕雪雪拼命挣扎。 两人在卧室挣扎之间,引起了楼下正在收拾东西的保姆路易斯。 路易斯小跑上楼,推开门,刚好看到轩辕雪雪撞倒床头柜上的画面,“小姐?!” 苏埃伦扭头,仿佛从地狱出来的修罗,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路易斯怒吼他一声,抱起轩辕雪雪放到床上,急忙给私人医生打电话。 不到半小时,医生和沈卿桑都赶来了。 苏埃伦坐在客厅,双手抓着头发,低头看着地面不说话。 沈卿桑一进门,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你竟然对她动手?!埃伦,我什么时候教过你对女人出手,还是一个孕妇!” “干妈,我对于你来说,到底意味什么?一个管理公司的工具吗?还是瓦解曾家的武器?” “你……” “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你想瞒我多久,你是不是想等我们在一起了,让我以为那是我的孩子?让医生改几个日期,这种事,你做的太得心应手了。” “埃伦,不是的。那个孩子是意外,她已经答应和你生孩子,可是突然检查出来她怀孕了。她的身体……” “你利用宝儿,利用雪雪,利用我。你好可怕……干妈,为了你的目的,你随时都可以牺牲我,牺牲我的感情。” 收养他,培养他,让他接近曾宝儿,让他们相爱,这全都是她的计划,只是想要彻底控制曾家。 沈卿桑不敢苏埃伦的眼睛,她抓紧包,心情极为复杂,“埃伦,我没有选择。现在一切都注定了,轩辕雪雪肚子里的孩子,我一定要保住。” “随你,这些我能控制吗?一切不都在您的掌控下吗?” 苏埃伦突然哈哈大笑,然后站起来扶着墙走出别墅。 仰头望天,夜空繁星点点。 像极了他第一次遇到曾宝儿的时候。 那一夜是她的十岁生日,十三岁的他,训练了三年,就为了给两人的第一次相遇留下好印象。 “那些星星好漂亮,可是你的眼睛更漂亮,小哥哥!” 坐在一棵树干上,歪头笑得天真无邪的曾宝儿这样对他说。 抬头看到她,那一眼,便是心头朱砂,再也抹不掉。 可是为了让他们感情升温,沈卿桑暗中设了那么局,她算计人心,却算计不了天意。 宝儿在一次一次的危险里,更加深爱他,身体也更加差。 十二岁那年,她几乎活不下去…… 就在那时候,轩辕雪雪出现了。 他的宝儿走了,可是他的雪儿活下来了。 她们是一个人,他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她,一定不会让她变成沈卿桑的棋子,到头来,他才是最可怜的那枚棋子。 路易斯敲门走进卧室,“夫人,苏少爷离开了。” 沈卿桑目光焦急地看着轩辕雪雪,不甚在意地开口:“不用管他,等他酒醒了,他会回来的。” “咳咳!”轩辕雪雪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沈卿桑一脸担心的表情,“你怎么来了?” “你是故意激怒埃伦的?” “我怎么激怒他了?是你瞒着他我怀孕的消息,可不是我。”用手肘撑着床,想坐起来,却发现她一点力气都没有。 “躺着吧,你的身体你不知道吗?我不想听你的借口,你用这种手段想保住这个孩子,大可不必。我不会伤害他的,你怀孕一次不容易,我虽然有过打掉他,让你和埃伦再怀一个,但是我不会冒险的。” 轩辕雪雪抓紧被子,静静地听她说,没说话。 “雪雪,你还是不肯放弃。好好看看明天的娱乐报纸,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 沈卿桑走了。 轩辕雪雪脸色苍白,她轻轻覆在肚子上,“我是轩辕雪雪,从小就不知道放弃两个怎么写!” 第二天一大早,轩辕雪雪从房间出来,走到对面房间门口,伸出手,却没鼓起勇气敲下去。 宝儿,对不起,我答应你的事,终究没做到。 从二楼下来,保姆已经做好了一份早餐,“小姐,这是您的早餐。” “埃伦呢?他昨晚回来了吗?” 路易斯一听苏埃伦的名字,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小姐不用管他!您现在可是孕妇,就算他喝醉了,怎么可以这样对您?” “有没有报纸,拿过来我看看。” “是!” 路易斯把报纸拿过来,放到桌上,“这是早上刚送来的。” 轩辕雪雪看到头版头条就是她的婚礼,虽然没有拍到她和埃伦的照片,却拍到了会场照片,婚纱照是的。 慵懒地翻了几份,她突然停住了。 握紧刀叉的手紧了紧,把杂志扔到远处,低头继续吃早餐没有再说话。 送进嘴里的东西,干涩难咽。 眼眶渐渐湿润,一滴泪落在牛奶里,瞬间化开。 一口饮尽,胃里翻涌,她从座位上起来,冲进洗手间,趴在马桶上把刚才吃的早餐全部吐了。 “小姐,您没事吧?” 轩辕雪雪吐了半天,起身猫着腰,“我想躺一会,不吃了,午餐再叫我。” “是,小姐。” 等轩辕雪雪缓慢走上楼,路易斯收拾桌上的东西,拿起杂志,杂志封面是一张夜里偷拍的照片。 “司徒弦夜会女友,全程公主抱,感情如胶似漆!什么杂志啊!”一点都不关心这些八卦消息,路易斯把所有报纸杂志收到一起,放到客厅里,然后回来收拾餐桌。 轩辕雪雪在别墅待了三天,苏埃伦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 她倒不担心苏埃伦会出什么事,他不在这里,她还更自在一些。 不过休息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因为她跟泰国扎卡的约见要到时间了。 一旦扎卡手上的货源给曾家,曾家就能跟彭家打平手,所以这场谈判事关重要。 211.司徒弦VS雪雪(020) 扎卡,泰国皇室的亲近,掌管了亚洲四分之一的军火供应,东南亚和香港等地的非法火器大半都是从他那里进口。 但是最近泰国皇室有内部矛盾,他已经没有了绝对靠山,很多双眼睛都盯着他何时下台,这种情况下,重新依附强大靠山,是他最好的选择。 穿着白色小坎肩,淡粉色毛衣让轩辕雪雪显得调皮可爱,她坐在车上,手里拿着扎卡的所有资料。 “无名,你见过扎卡这个人吗?你不是在泰国练过三年的泰拳。”轩辕雪雪头也不抬地问副驾驶座的男人。 无名愣了两秒钟,从后视镜看向坐在后面,低头看资料的人。 遇到这种需要谈判的日子,夫人都会穿得很正式,力求让自己从气势上跟对手平起平坐。 目光扫向小姐的脚,一双银色带小花的低跟鞋上,小坎肩,短裙,一点都不像去谈判,倒像是去相亲的。 “你在偷看我吗?”轩辕雪雪抬头正好抓住了无名的视线。 “没有,小姐。扎卡是个喜怒无常的阴险小人。而且……他很好色!”轩辕雪雪穿成这样,无疑会被扎卡盯上。 合上资料,轩辕雪雪挪了挪腿,手肘撑着靠背,脸颊靠在手背,纤长的手指,修的完美无瑕,晶莹透亮。 她盯着无名,露出甜甜的笑容,“你觉得我漂亮吗?” 无名眼里划过一丝慌张,连忙低下头上,平复自己刚才不该有的一瞬想法。 漂亮,一个漂亮放在她身上未免太简陋了。 她就像上帝精心雕琢的完美作品,或许因为太完美了不符合规律,才会拿掉她身上的健康。 第一次在医院看到曾宝儿,她才十二岁,漂亮得好像一个梦幻人物,一碰梦就碎了,人就消失了。 那一天,红盟收留的上百名孤儿里,他被指定给曾宝儿当贴身保镖,为了培养他,他打了三年黑拳,三年泰拳,游走于生死之间,总忘不第一眼看到的女孩。 她是他的保护目标,也是他这辈子的主人,红盟之约,没有期限。 从进入红盟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后退之路。 轩辕雪雪收敛笑容,不再逗弄无名,毕竟他是她唯一能暂时利用的人。 沈卿桑几乎控制了曾家人以外所有的势力,她不想当她手上的傀儡,必须拿到主动权,她才有谈判的筹码。 车子停在一个高级会所门口,轩辕雪雪从车上走下来,门口两个戴墨镜的男人立刻看过来。 等她们往大门走去,两人立刻立刻通知里面的人。 走到门口,门自动打开,一个穿着紫色亮片西装的男人,油头粉面地笑道:“曾小姐?” 轩辕雪雪微微点头。 对方立刻震惊地张大嘴巴,夸张地后退两步,“天呐,曾家大小姐,简直让我惊为天人。曾小姐要是早点回国转转,我想帝都几个青年才俊,都要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了。还没接受,教我尼克就好了,我是这家会所的经理,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我就好。” “我结婚了。”轩辕雪雪扬起右手,无名指的戒指闪着亮闪闪的光。 “哦,真是太可惜了。这边请,贵客已经到了。” 尼克走在前面,一直弓着腰,笑嘻嘻地带路,“现在真是年轻人的天下,帝都几大家的负责人,都是年青一代,真是羡慕死我了。” 轩辕雪雪回应他一抹笑,目光扫过周围的装饰,金碧辉煌中又暗藏了许多机关,“你不是更厉害?有人想谈生意,还得预约你这里的位置,亚洲几位前辈对你可是青睐有加,要不是约在这里,他们还不肯来呢。” “哈哈,承蒙曾小姐的关照。到了!”尼克推开一间房门。 轩辕雪雪站在门口,看到房间里别有洞天,一个占地百平米的会客厅,迷你影院,k房唱歌,露天游泳池一应俱全。 露天泳池的四角站了四个男人,身上都纹了纹身,目露凶光,狠劲十足。 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看了轩辕雪雪一眼,跑到游泳池边,跪在地上,跟泳池里的人用泰语说:“人来了。” 一个人影从水里钻出来,旁边的女人立刻把毛巾盖住他的肩膀。 这下轩辕雪雪才能看到活生生的扎卡,比资料里形容的更加魁梧,浑身的刺青,已经找不到一片没有纹身的地方。 额头一条五厘米的疤痕横过眼角,让他一双单眼皮眼睛更加细长。 眼神微微转动,跟轩辕雪雪对上。扎卡眼里闪过一丝惊艳,脸上渐渐露出一抹笑,舔舔嘴角大步走过来。 “曾家的?” 就快要靠近轩辕雪雪的时候,无名突然出现伸手挡住他。 “哪里来的野狗?”扎卡不屑地质问,旁边立刻有人拿出钱对着无名的头。 “扎卡,你最好让你的人把手枪放下,不然保护我的人以为你要对我做什么,不小心……”轩辕雪雪用手比了一个八,食指对着扎卡,然后嘴里轻轻发出‘砰’的声音。 扎卡脸色一黑,立刻转身下令,“关上窗户!” 女人急忙走过去,要拉窗帘,“砰——” “啊!” 一枪打在女人手边,她吓得弹开手,手指火辣辣地疼。 扎卡不说话了,回头盯着轩辕雪雪,表情慢慢沉下来,眼里闪过杀意,又很快隐藏起来,然后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哈哈,不愧是曾家,势力都不在帝都了,还能有这手!” 轩辕雪雪看着他,从头到尾表情都没变一下,“我们可以坐下谈了吗?” “当然,请坐。曾……呃……” “曾宝儿。” 扎卡腿分开坐在沙发前,刚才收到惊吓的女人立刻走过来,跪坐在地上,趴在他双腿间,枕在扎卡腿上。 “哈哈,曾宝儿小姐,不愧是曾家的人,果然有气魄。” 轩辕雪雪伸出手,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这段时间,曾家并不低调,我邀请你来的目的,你是聪明人,应该猜的出来吧?” 扎卡眼珠灵活一转,手在女人脸上摸了一把,“我怎么会知道?我是泰国人,很少去欧美,曾家都在欧美活动,我们根本没有机会交手啊。” “你跟泰国皇后之间的事,还处理得顺畅吗?泰国王以后以后还能让你在国内随意活动吗?最近清迈三场大型闹事,都在你的地盘,你的损失不小吧?” 扎卡突然推开女人,身体前倾,目光如蛇一般冷冷盯着轩辕雪雪,“你连这个都知道。” “可是你知道在泰国,红盟的人有多少吗?你不想离开泰国,就要有让泰国王忌惮你的势力……” 扎卡认真地听她说话,偌大的房间里,只有轩辕雪雪淡漠地说话。 会所大厅,尼克刚好接到一听电话,“喂?司徒先生,能接到您的电话,我真是三生有幸啊!” 司徒弦坐在车上,半开的车窗,烟雾缓缓飘出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笃定,“扎卡在你这里!” “啊?这个……哈哈,司徒先生,怎么会问起这个人,他可是国内严防的头号人物啊。”尼克额头开始冒冷汗。 司徒弦可不是一般人,整个帝都谁敢不给他面子,不说司徒家的财力,就单说司徒家跟政府的关系,就没人敢随便得罪他。 “拦住他,我要见他。” “司徒先生,扎卡正在跟人谈事情,他在这里预计停留三个小时,就会飞回泰国,这没办法拦。” “我知道!不用你说,拦住他就是了,等我来,就没你的事了。你手上的这块地,马上产权到期,一旦分给别人,你这个会所就不复存在,你几十年的心血……” “是,我一定会留住扎卡。” 挂了电话,司徒弦把手机扔到身边,抽了一口烟,烟气缭绕中,他的眼神深邃难懂。 助理坐在副驾驶座,拿着手机回头问:“先生,应丽莎小姐的电话。” “说我有事。” “是。” 应丽莎听到新的特助说董事长现在很忙,她挂了电话,扔开手机,趴在床上。 抬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周六的中午,情侣之间不是应该约会吗? “哎呀,他可是董事长,跟普通男人肯定不一样。不许得寸进尺知道吗,应丽莎!” 从床上坐起来说,拿过桌上的杂志,封面是董事长抱住她的照片。 那些人误会了,她只是肚子疼,董事长才抱起她的。 看着封面照片里模糊的两个人,她小心翼翼地抚摸过司徒弦的轮廓。 “应丽莎,你干什么呢?” “啊!”吓得把手里的杂志扔到了地上,应丽莎捂着狂跳的心,不悦地看向门口。宽松的毛衣,休闲裤,还有一双夹板鞋,真想不通公司里的人怎么会觉得韩子庚是个帅哥,明明就是一个死宅! 韩子庚拿起杂志,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怪异的情绪,满不在乎地把杂志扔到桌上,“不是说跟董事长谈恋爱了吗?怎么不去约会?别说董事长今天加班!” 应丽莎气冲冲地把韩子庚往外推,“要你管,董事长日理万机,你以为像你啊,每天对着电脑,都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眼睛瘸了,怎么会看上你!” “韩子庚,我有那么差吗?为什么董事长不能看上我?!你给我滚!”把韩子庚推出房门,应丽莎气冲冲地靠着门,愤怒地跺脚。 韩子庚脸上的嘲讽慢慢消失,只剩下满脸冰冷,把手上的幸运草绳攥紧,最后扔到垃圾桶里,转转身下楼,离开应家。 轩辕雪雪从会所离开,一上车,无名就转过头问道:“要不要跟报告红盟在泰国给他施压,扎卡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这时候来帝都。” “不用,他既然来帝都,肯定不会只见我们一家,总要让他都见过之后,我们才能拿出王牌。” “是。现在回别墅吗?” “不用了,欢乐城,我想买点东西。你让暗中的人别全部撤了,留两个监视扎卡,看他接下来还会见什么人。” “明白。” 轩辕雪雪刚离开十分钟,司徒弦的司机接到电话,“好的。” 挂了电话,司机从后视镜看向老板,“客人已经离开。” “那走吧。” “是。” 捻灭烟头,司徒弦闭上眼睛,手边放着一份文件,窗外的风吹进来,吹开了第一页。一张曾宝儿坐在草坪上侧脸照夹在资料最上方。 轩辕雪雪睡醒的时候,车子停在欢乐城的地下停车库,揉了揉眼睛,从座位起来,看无名正低头玩手机。 见她起来,无名收起手机,“小姐,你醒了。” “嗯,我睡了多久?” “37分钟。” “嗯,我去转转。”推开车门,在原地伸了一下懒腰,轩辕雪雪走向电梯。 无名一直保持两人两米的距离,他安静的时候,仿佛一个幽灵。 轩辕雪雪从小身边就跟着保镖和保姆,倒也不别扭。反正他跟他的,她逛她的。 从地下停车上上来,她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那个雕像的位置,上次的争吵之后,她的雕像,不知道有没有被拆掉。 从商场出来,广场中央的巨大雕像果然还在,轩辕雪雪心头一股热潮散开,爸爸还是守住了这个。 她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向雕像。 “雪雪,我变成司徒弦的女朋友了,我总觉得应该过来跟你说一声。这是你一直的梦想吧!” 应丽莎坐在雕像边,手里捧着一盒冰淇淋,舀了一勺送到嘴里,悠闲地自言自语。 她身边还放着一杯,打开了盖子,小勺子放在盒子上。 “不过我觉得董事长不是因为喜欢我跟我交往的。你在天上,你肯定比我看得透彻吧?但是我不怕,我会连带着你对董事长的喜欢,一起喜欢他。我们两个人加一起,总比得过一个人吧,你一定要保佑我!” 站起来,两三口解决冰淇淋,应丽莎仰头看着轩辕雪雪的雕像,“雪雪,以后我还会来看你的!” 端起台子上另一杯已经化了一般的冰淇淋,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我帮你吃掉,你从小就不能吃冰的,我还每次都给你拿着个。” 应丽莎转身离开,却在人群中看到站在雕像背面不远处的曾宝儿。 轩辕雪雪看到应丽莎,恍惚了一刻。 她原本的长发,现在烫了卷,穿得衣服也是轩辕雪雪的风格。 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就风格上来,应丽莎的确跟她好像。 手里的冰淇淋掉在地上,应丽莎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想捡起来,又拿一滩冰淇淋没办法,四处张望找保洁。 “给!”轩辕雪雪把一包纸巾递给她。 “谢谢。” “应丽莎,你经常来这里吗?”轩辕雪雪扭头看着雕像,她以为只有爸爸会看着这个雕像怀念她。 “也不是啊,这个雕像的女孩我认识,是我小学初中的同学,她很漂亮吧。你们两个有点像,不过她身体不好,这点没你幸运。” 轩辕雪雪却意外她们小学就是同学吗? 她是有一次去学校上课,跟一个男生一起进教室,两人刚好卡在门框了,男生很壮,是拳击队的,大家当然会觉得是她太胖了。 当时全班都笑了,轩辕雪雪被吵醒,很不舒服,就起身把男生踹开,离开了教室透气,从那以后,她总会看到应丽莎在她面前晃悠,记得她这张脸,却跟名字对不上号。 最后两人被分到一个学习小组,她才记住了她的名字。 “你们小学怎么可能是一个班的?她读得子弟私塾,一个班只收十个人。” 应丽莎下意识解释:“那个私塾是我姑姑开的……” 然后突然反应过来,曾宝儿怎么知道这件事? 应丽莎走向她,“你怎么会知道?我姑姑的私塾是私人性质的,根本不对外开放,一共就招收不到一百人!你一直住在英国啊。” 轩辕雪雪扯了扯嘴角,“这个时代,没什么能瞒住人。” 应丽莎还是觉得很怪异,却找不到合适的解释,只好相信轩辕雪雪的说辞。 两人看着对方,沉默了许久。 “你怀孕了?” “你们交往了?” 两人同时说完,又同时愣住了。 应丽莎的脸发烫,她和司徒弦之间的关系很复杂,她不知道怎么说。 “很好啊,我之前还一直想怎么撮合你们的,看来,有缘分的人不用撮合,也会在一起的。”轩辕雪雪低着头,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手指不自觉搓动衣角。 “我跟董事长不像你想的那样。”应丽莎看着她,皱起眉头。 董事长的确很认真地问她要不要当他的女朋友。 那时候她吓坏了,肚子一下子都不疼了。 因为太震惊,都忘了当时说好,等到回到家,她一直等着董事长发个短信说他喝醉了,说他突然兴趣,只是个玩笑。 结果第二天早上,董事长的车就停在她家门口,刚好被记者拍到了。 董事长很温柔,带她吃饭,送她回家,却让她心中发慌,她不傻,董事长现在的心里有谁,她还是清楚的。 “你怀孕了?”应丽莎看着她的肚子,声音诺诺。 “是。” “是——” 有些话,不用全部说出口,大家就明白了。 轩辕雪雪伸手捂住肚子,脸上笑意淡淡的,“怀孕快一个月了。” 不到一个月? 应丽莎眼里闪过一丝光彩,她跟董事长分开一个月了,那个孩子就不可能是董事长的。 轩辕雪雪在原地站得太久了,她难受得脸色都变了。 无名立刻走过来,“小姐?” 应丽莎也担心地走上前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 “要不找家店坐坐,我请你喝东西。” “应丽莎,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的。我说过,不是吗?”她撑着身体的不适,抬起头看着应丽莎,努力挤出一抹淡淡的笑。 她轩辕雪雪有自己的骄傲,这是她选择的路,纵然她快嫉妒死了,她也不会去破坏这一切。 应丽莎还要说话,电话就响了,她拿起电话一看,双眼瞬间就亮了。 “喂?” “你在哪里,现在时间还早,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我在欢乐城!”话音刚落,她心咯噔一下,木管不知觉看向不远处的轩辕雪雪,立刻改了话题,“呃……不对,欢乐城不是有个帝都影院吗?我在电影院对面的街上。” “好,我过来接你。” “好。”鼓起勇气,却还是没有叫出他的名字。 下次,她一定能勇敢地叫出他的名字,他们是情侣,叫名字是在正常不过的,不是吗? 轩辕雪雪离得不远,自然是把她的话都听进去了,不难猜想电话那头是谁。 “无名,我们走。” 应丽莎看着她的背影,握紧手机,“曾宝儿,我不会跟你说对不起,不过,祝你新婚快乐。” “不需要。” 认准前面的路就不要后退,一旦犹豫不止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也会让身边的人陷入危险。 这是爸爸从小教她的处事道理。 司徒弦坐在车里,看到远处应丽莎小跑过来,示意助理打开车门。 一上车,应丽莎就憋住气,让自己不大喘气。 “不是在这条街上吗?怎么这么喘?” “我……呼……我……” “不用解释,我就是随口一问。”司徒弦把一瓶水拧开,递给她。 应丽莎紧张地接过水,拘谨坐着,“谢谢董事长。” 司徒弦眼神微微一暗,如果是另一个人,肯定就着他的手喝了起来。 扭头,把突然跑进脑海中的念头压下去,“开车。” 车子启动,司机刚要转弯,就见后面已经开始堵车,只好调转车头往欢乐城正面大路上拐。 应丽莎一看这路线,手就抓紧了水瓶。 她应该走了,肯定不会碰上吧? 从广场的雕像绕过,没有某人的身影,应丽莎长舒了一口气,“呼!” 拿起水瓶,痛快地喝了好几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好像从董事长说要跟她交往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变成这样子了。 司徒弦看她喝水喝得流得到处都是,拿出纸巾,帮她擦掉嘴边的水迹。 应丽莎僵住,一颗心突然跳得好像要蹦出来一样。 “怎么跟小孩子一样!” 话音刚落,目光落在窗外,司徒弦的手停在半空。 .............. 212.司徒弦VS雪雪(021) 远处的广场上,一群白鸽肆意展翅而飞,鸽群中,曾宝儿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伸手轻轻抚摸过白鸽,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原地转圈,白鸽环绕飞起,那画面,美得让人心中震撼。 收回视线,司徒弦关上车窗,“去吃东西吧。” 应丽莎腼腆地点头,“好。” 司徒弦扭头看着她的侧脸很满意,应丽莎果然很适合他,“走吧。” “无名,快过来把这些白鸽赶走!”轩辕雪雪步步后退,那些和平鸽却像是盯住了她似的,拼命往她身上挤。 “是。” 无名上前,大臂一挥,几下就把鸽子赶走了。 终于脱离了鸽子群,轩辕雪雪靠着墙喘息,家养的鸽子真是太可怕了。 真是失策,根本不该过来的。 她突然看到广场上有白鸽,本来只想过来看看鸽子,不知道怎么地就被围住了,跟小时候一样,鸽子群总是喜欢往她身上挤,明明她什么食物都没带。 爸爸那时候总是安慰她,说她是上天派来的小天使,所以这些鸽子才会这么喜欢她。 想起小时候的事,轩辕雪雪忍不住弯起嘴角,眼里露出怀念之色。 无名赶完白鸽,走过来担心地问:“小姐,您没事吧?” “无名,给我买瓶水,我渴了。 无名看了一眼不远处店铺,犹豫了一下,他在判断这里会不会有危险。 轩辕雪雪笑了笑,摆摆手,“我不会有事的,这里都是游客,怕什么,去吧。” “好的,那我很快过来,小姐你别乱跑。”说完,无名快步朝店铺走去。 等无名走了,轩辕雪雪蹲在地上,看着远处在地上走来走去的白鸽,鸽子好像也感应到了她一眼,就朝她这边走过来。 “喂,你们干嘛总喜欢跟着我!”她起身,连连后退。 “雪雪!” 突如其来的称呼,让轩辕雪雪一下愣住了,站稳身子,看向声源处。 轩辕怒穿着休闲西服,手里拄着拐杖,年纪大了,他年轻时候的伤就开始折磨人,虽然不影响走路,但是出门带着拐杖,已经成了习惯。 此时,他一脸震惊地站在不远处,眼含热泪,他原本就不是温和的人,所以这样激动表情让周围的人甚至有些怕得节节后退。 轩辕雪雪却没办法害怕他,甚至有些忍不住上前。她控制不了自己,面前站的人是她这辈子最喜欢的爸爸,是对她最好的人。 她真的很想扑过去,告诉爸爸,他当外公了。 呼吸的不顺,心口的闷痛却在时时刻刻提醒她,她是不知道能活多久的人了。 “您认错人了。” 轩辕怒,不相信,朝她走过去,“雪雪?我是你爸爸啊!” 轩辕雪雪往后退,“轩辕先生,我是曾宝儿,红盟曾家的女儿。请你看清楚我,我不是你女儿。我的确见过轩辕雪雪,也一起住院过,但是我们并不熟悉,她病得比我厉害,这您应该更清楚。” 轩辕怒眼里闪过一抹伤痛,他停在了原地,不再靠近她。 他的宝贝女儿,他当然知道她的情况。 可是沈卿桑保证过,她会尽全力救雪雪,让她多活几年,让她能再回到他身边。 他等了十年,等来的是雪雪的尸体,是她长大后,冰冷的尸体。 红盟,曾家,他何曾不知道。 从第一次看到这个女孩,他就开始调查她,曾家的女儿,从小跟他的雪雪一样,受疾病困扰。 同样的年级,同样的让人心疼。 可是为什么沈卿桑把人带走了,他的女儿没了,曾家的女儿却活着? 而这个曾家的女儿跟他的雪雪那么像! 于是他大胆地猜想,就算自己的猜想说出来没人会相信,他也愿意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你跟雪雪太像了,你们就像双胞胎。” 轩辕雪雪淡淡一笑,“都是从小疾病缠身的人,怎么会不像呢?” “雪雪从小就很特别,白鸽都喜欢往她身上挤,所以这个欢乐城建成之后,我不许任何人在这里放白鸽……” 轩辕雪雪手攥紧,刚才的一切被爸爸看到了。她应该更谨慎一些。 轩辕怒一边说,一边自己观察轩辕雪雪的表情。 这个女孩到底是不是雪雪,她跟雪雪有什么渊源,他一定会查清楚的! “小姐。您的水。”无名快步跑过来,把水递给轩辕雪雪,扭头警惕地看着轩辕怒。 轩辕怒扫过无名,眼神冷峻,“这是你的保镖?” 无名淡淡地开口:“是。” 轩辕怒完全不掩饰自己对这个保镖的不满,“这样混乱的地方,你就不该离开她身边。你知道我如果想要害她,你根本赶不回来,甚至找不到凶手。” 空气的气氛突然凝固起来,无名眼神暗下来,周身散发出迫人的敌意。 轩辕怒混了一辈子黑道,什么没见过,这点气势还吓不到他,“正面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背后的敌人,还有藏在善良外衣下的敌意。作为贴身保镖,你还差得远!” “无名,快谢谢轩辕先生的指教,他可从来不收徒弟,听他一席话,比你学三年还有用。” 无名拱手道谢,“多谢轩辕先生指教。” “你怎么知道我从来不收徒弟,小姑娘?”轩辕怒一双眼睛像是要看穿轩辕雪雪一般。 轩辕雪雪把水递给无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微微歪头,“我……知己知彼,曾家想要重回帝都,前面的拦路虎,全部要了解。您说对吗?” 以她当年和司徒弦的关系,爸爸肯定会偏帮彭家。更何况,嫂子和司徒念兮的关系,这重重身份,倒让她以曾宝儿的身份难以行事。 “曾家想回帝都,没那么容易,你一个小姑娘,没那么大能耐。别白费心机了。曾家……”轩辕怒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无名,他换了个说辞,“曾家已经落魄到让你来出面吗?” “有了目标,不去冲,谁知道结果?曾家是百年老族,个中规矩,您不会没有听说过。” “那你准备怎么对付我这个拦路虎?”轩辕怒脸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无名以为轩辕怒发怒了,正要保护轩辕雪雪走,就被轩辕雪雪伸手挥开,“选日不如撞日,我请您喝下午茶,我们慢慢谈,如何? 轩辕怒笑了,他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自己了,“好。地方,我来选。” “好的。” 无名低头跟轩辕雪雪耳语,“小姐,这样不妥。” 轩辕雪雪朝她笑笑,“轩辕怒这个名字就值得我信赖,总不会暗伤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吧。无名,想要在帝都立足,轩辕家,只能为友不能为敌。” 她这样明说,也是希望之后会少点擦撞,彭家已经不可避免,但是她万万不会去对付爸爸。 “你怀孕了呢?”轩辕怒微微错愕。 “嗯。”就算装得再冷漠,这种事,轩辕雪雪还是忍不住在爸爸面前害羞了一把。 “那就不要在这里站着了,走吧。”轩辕怒在前面带路,脸上又慌张,又惊喜。 慌张的是她的身体能承受得住生产吗? 惊喜的是…… 猛然回过神,才发现,她是曾宝儿,不是他的雪雪。 轩辕怒选的地方是欢乐城顶楼的露天甜品屋,雪雪小时候就喜欢在这楼顶看风景,这里原本不开放,少杰接管之后,慢慢变成半开放的会员制。 但是雪雪喜欢的位置,他从来不允许任何人去。 站在电梯里,轩辕雪雪看着不断往上的电梯,心中隐隐有预感爸爸要带她去哪里,却一直忍着不露出一丝了然。 电梯到了,无名还没有动作,轩辕怒已经一伸手握住电梯门,“这里来过吗?” 当然来过了,重新回到帝都,她多想来这里,可是这里是会员制,她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放弃了。 “没来过,不过听朋友介绍过,这里很漂亮。” 装修全变了,不过细节处的装饰还是当年的样子。 “轩辕先生,您好久没来了。”负责人热情地走过来。 “嗯。” 轩辕怒直径走向远处一玻璃房间。 走到门口,他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玻璃门,“这里是雪雪最喜欢的地方。” 轩辕雪雪站在门口,看着里面丝毫没有变样,跟自己印象中一模一样,就连抱枕,还有她的大熊好像都没变位置,还窝在角落,喉咙突然发紧。 轩辕雪雪看着自己习惯坐的位置,最后收回视线,随意坐在一个沙发上,“这里真不错。” 主管有眼色,立刻拿过菜单,放到轩辕雪雪面前,“我们这里的点心吃过的人都说好,小姐有什么忌口,和偏好的口味,我们都可以配合。” “冰淇淋就算了,你是孕妇,要注意忌口。” 轩辕怒开口的时候,轩辕雪雪的手指刚好指在一个冰淇淋图片上,讪讪一笑,她只好翻过冰饮这一页。 等点完了喝的和点心,轩辕雪雪慵懒地靠着沙发,这样熟悉的环境,她总是很容易放松自己。 “等下。”轩辕怒拿过点菜单,看了一眼轩辕雪雪点的吃的,眼里闪过一抹宠溺的笑,指了两个,“这两个不要,其他的全部坐成小份。” 这下轩辕雪雪不淡定了,“为什么?” 从小她吃东西,爸爸一直非常严格地控制,怎么她现在长大了,还这样! “很快吃完饭了,吃多了甜点,你晚饭还吃吗?” “我能吃很多。”下意识就回到了当年跟爸爸为了一份冰淇淋,据理力争的画面。 轩辕怒回头宠溺地看着她,“听话。”转头看向主管,“去做吧。” “是。”主管看了一眼董事长,又瞟了一眼沙发上的人,心里咯噔一下,匆匆出去了。 轩辕雪雪窝在沙发上,心里小声嘀咕,爸爸不会识破她了吧? 怎么会像以前一样管她? “无名,你出去。我现在要跟你家小姐谈事情。” 无名看向轩辕雪雪,见她点点头,才转身走出玻璃房,找了一个能看到玻璃房内全貌的位置,静静站着。 “我女儿小时候也跟你一样,很贪吃,明明吃不了什么,却总想吃。吃完不能消化,每次都得送到医院……” 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轩辕雪雪讪讪地开口:“女生没几个不贪吃的,这不是女孩子的天性吗?” “雪雪——” “轩辕叔叔,我不是来这里跟您怀念轩辕雪雪的。我们是来谈生意的,可以进入正题了吗?” 再聊下去,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暴露更多。 轩辕怒看着她的脸,因为轩辕雪雪垂下眼眸,他看不到她的眼神,坐在小时候雪雪习惯坐的位置,把抱枕放在腿上。 一个年过五十的刚毅男人,腿上放着只有小女生才喜欢的米妮粉色抱枕。 这么可笑的场面,轩辕雪雪却忍不住泪目,藏在沙发后的手紧紧攥牢,十年了,爸爸真的等了她十年。 额头青筋浮现,轩辕雪雪目不转睛,嘴角还是淡淡的笑,眼眶的泪水慢慢聚满,又一点一点隐去。 房间里,双方对峙着,轩辕雪雪知道自己不能输,一旦输了,她这段时间的一切就白费了。 那么痛苦地委屈自己,那么不舍还是舍了自己深爱的人,为的不就是让他们彻底忘掉自己,开始全新的生活吗? 服务生端着甜点进来,有了第三个人,轩辕雪雪立刻挪开视线,低头看甜点的时候,眼泪落在手心,她迅速调整心情,拿起小勺,尝了一口。 “好吃。”把不稳的语气,全都藏在甜点之下。 “喜欢吃就好。”轩辕怒没有逼出曾宝儿的失态,他心中划过一丝失望,难道自己猜测错了。 望着轩辕雪雪愉快地品尝甜点的模样,她真的不是他的女儿吗? 失望过后,他低头把雪雪的抱枕,轻轻放到原位,拍拍抱枕,好像在拍雪雪的头一样。 或许真的是人老了,都不肯面对现实了。 “回到正题,现在已经不是三十年前,帝都的势力分布已经逐渐稳定,红盟想凑进来,可以说是异想天开。你一个小姑娘……” 轩辕怒以一个长着,细致地分析曾家想重新进入帝都的困难。 认真起来的他,魅力十足,轩辕雪雪想起李慧文,只要没有她,爸爸可以跟阿姨好好地生活下去,他们还有了个孩子。 肯定不会想她一样,让人不省心。 “现在中国是世界发展最快的国家,太多势力想过来分一杯羹,但是现实不会给放手的人第二次机会,曾家是自己离开的。” 轩辕雪雪认真听着,突然胳膊抽搐,她咬牙忍着,一张脸越来越苍白。 “你怎么了?” 看到轩辕雪雪的异常,轩辕怒大步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却感觉到她浑身瑟瑟发抖,“你怎么了?” 轩辕雪雪倒在轩辕怒怀里,她紧紧抓着轩辕怒的领口。 “雪雪?你哪里难受?” 轩辕怒吓得脸色苍白,抱起人往沙发上放,刚放下,外面匆匆脚步声逼近,“轩辕怒,你在做什么?” 轩辕怒没空理会门口的人,帮轩辕雪雪擦干她额头的冷汗,眼神一沉,抱起人就往我走,“快去叫救护车。” “我不让你走,你给我一个解释!” 轩辕怒脸色铁青,语气也冲了起来,“慧文,让开,人命关天。” “你跟一个怀孕的年轻女人在一起,她的命关天,我和孩子的命就不值钱吗?”慧文挺着大肚子,眼里满是绝望。 这又是哪儿跟哪儿啊?轩辕怒绕过李慧文,抱着轩辕雪雪直径往外走,“你别胡闹,回来再跟你解释。” 李慧文见轩辕怒急得眼里都看不到她,心一下就凉了。 “我没有名分跟了你二十年,帮你照顾雪雪,照顾家里。你现在跟这个女人不清不楚,你对得起我吗?” 周围还有不少人,纷纷好奇地转过身来看热闹。 “李慧文!你别胡闹。” “我胡闹,哈哈……你别给我装柔弱,给我下来!”李慧文冲上去一把抓住轩辕雪雪的胳膊,“我跟了他二十年,你有种抢我的男人,你下来啊,别躲起来啊!” 无名立刻上前,一把抓住李慧文的胳膊,“如果你再动小姐一下,我就不客气了。” 轩辕怒一脸愤怒地看向无名,“你对谁不客气?” 轩辕雪雪挣扎着让轩辕怒放她下来。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谢谢叔叔,无名会送我去。”推开轩辕怒的搀扶,轩辕雪雪靠在无名怀里,看向面前的李慧文。 她从小就讨厌这个女人,因为她抢走了爸爸,也抢走了妈妈的位置。 可是现在她长大了,二十年的陪伴,她值得自己喊她一声妈妈。 微微弯腰鞠了一个躬,“您误会了,我是曾宝儿,跟轩辕叔叔谈生意……我跟雪雪同龄,怎么会跟叔叔有什么不清白的关系。” 李慧文是真心对待爸爸,她不能让李慧文因为一个误会寒了心,未来,他们才是相守一起的一家人。 李慧文懵了,她接到电话,怒带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去喝东西,非常贴心地照顾对方,最重要的是对方怀孕了。 她当时就慌了,她这个孩子,是她用计要来的,她是真的害怕。 “我……” 如果可以,她想跟李慧文多说几句话,甚至想摸摸她的肚子,那里面是跟她同血脉的亲人。 可是鼻腔有液体往下流,她必须走。 “我身体不舒服,先走了。” 推开无名的怀抱,轩辕雪雪强忍着痛,一步一步走向电梯口。 爸爸会再有个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一定会健康长大。 不像她,每一天活着都是捡来的。 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她伸手擦了擦鼻子。 刚走到电梯门口,她双腿一软,身体就往下倒。 恰好这时,电梯门打开了。 “我都不知道这上面竟然还有露天店。”应丽莎一脸兴奋地说。 “这里是会员制,知道的人不多。” 电梯缓缓打开,一抹身影摔进来。 “小姐!” “雪雪!” 司徒弦伸手抱住跌过来的人,震惊地看向司徒弦,“你叫她什么?” 李慧文也看向身边的男人,“她是雪雪?” “曾宝儿,你醒醒!” 司徒弦抱起轩辕雪雪,直接按了一楼。 无名和轩辕怒同时挤进电梯里。 无名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轩辕怒一脸焦急地看着司徒弦怀里已经晕过去的人。 “你叫她雪雪?” “她跟雪雪太像了,司徒弦,你跟雪雪相处的时间也不断,你就没怀疑过?” 应丽莎站在角落,捂住嘴巴,“轩辕雪雪……” “不可能,她不……”低头看着脸色苍白,眉头紧紧皱起的曾宝儿。 他们的初次相遇,他们之间经历的种种,突然都浮现在司徒弦眼前。 我喜欢了你十几年…… 她的控诉还时常在耳边回响,她对他莫名的亲昵,她的习惯,她的…… “不可能,她是曾宝儿,她跟雪雪一起住院过,两人认识而已。雪雪已经死了,你应该接受这个现实。” 她是曾宝儿,是玩弄他感情之后一走了之的女人,是想要把彭家挤出帝都的敌人。 她绝对不可能是当年被他宠在手心的小丫头! 电梯到楼下,无名拦住轩辕怒,“请把小姐交给我。” 司徒弦冷冷地开口:“让开。” 无名拦住他,“小姐的病,只有夫人能治,去医院只会延误她的病情。小姐还怀孕了,司徒先生,你多耽误一分钟,小姐就越危险一分。” 轩辕怒抓住司徒弦的胳膊,“司徒弦,把人交给无名。” 无名抱过轩辕雪雪,快步往外走,车子早已经等在外面。 只留下三人停在电梯口上,轩辕怒看着他,郑重其事地问:“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 司徒弦看了他一眼,没回答这个问题,转身往外走。 这个问题,他没办法回答,那个女人,他已经做好了彻底忘掉她的决心,他自认自己执行得很好。 他有了新的女友,是个乖巧善良的女孩,应丽莎绝对适合娶回家,她安静,聪明,心眼少。 轩辕雪雪,曾宝儿,这两个原本没有一点关系的人,到底有什么联系? 她到底是谁? ............ 推荐阅读:天蚕土豆大神新书《元尊》、猫腻大神新作《》 213.司徒弦VS雪雪(023) 司徒弦看着胸前一片红色血迹,眼神愈发深邃。 “去医院!” 应丽莎听他说要去医院,担心地问:“怎么了?” 司徒弦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人,停顿了两秒,“丽莎,你先回去。我有些事要处理。” 应丽莎乖巧地点点头,“好,那你小心点。” 等应丽莎离开,轩辕怒才缓缓开口,“你要做什么?” “想要知道她到底是谁,有这个不是方便很多吗?”扯了一下衣服上的血迹,司徒弦大步走向他的车子。 “我也去。” 司徒弦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不管她是谁,轩辕先生,你都不该丢着你的女人和孩子独子在上面。我相信,她不是雪雪。别为了一个外人,再伤了你真正的家人。” “你……结果必须等我一起看。” 司徒弦点点头,毅然离开。 听到无名的报告,沈卿桑立刻派医生在别墅等着,见她要出门,坐在沙发上的人眼里闪过一抹担心,“怎么了?” “我要先回去一趟。” 男人站起来,走到她身后,伸手按在她肩上,“卿桑……” “一切……等结束之后再说吧。” 拿起包,沈卿桑快步离开。 车早已经在外面等着,一上车,前面的助理立刻开口报告,“扎卡离开了,最后跟他见面的人是司徒弦。我们的人听到他们说什么达成口头协议,小姐这一把要输了。” “先回别墅,吩咐下去,尽可能瞒着曾家,不要让他们得到消息。” “这个恐怕不行,我们手上的人已经不多了,曾家还有红盟的其他势力这些年不断挖我们的人,想要遮住曾家的眼睛和耳朵,很难。” “那就去尽力去做,现在不能给她压力。” “是。” 轩辕雪雪躺在后座,枕着无名的腿,无名从头到尾表情连一点细微的变化都没有。 车子开到别墅,沈卿桑已经站在门口了。 无名抱起还轩辕雪雪下车,走到她跟前,“小姐刚才还有意识,现在已经彻底昏迷了。” “去地下室。” 无名把人抱进地下室,地下室有一间设备齐全的手术室,这是沈卿桑专门为轩辕雪雪设计的急救室。 手术室是买完别墅就在地下室秘密改建的,从英国带回来的医生也一直隐藏在帝都。 沈卿桑站在治疗室门口,透明玻璃的墙让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况。 “今天的谈判顺利吗?” 无名安静地站在阴影里,“扎卡说会慎重考虑,小姐预料的没错,对方开始的确没有谈判的诚意。震慑之后,才开始谈判。” 这点出乎无名的预计,前一天小姐就找了六个狙击手,让埋伏在会所四周,必须把所有有露天泳池和娱乐设施的房间都囊括在内。 扎卡好色,更好玩,他敢来帝都,就不会委屈自己躲在不见天日的地方谈生意。 骄傲自大是成功男人的死穴。 这是轩辕雪雪从小听爸爸说的。 治疗室里,医生护士正在跑来跑去,紧急地帮轩辕雪雪输液,检查,沈卿桑看到仪器上的数据,眼神暗下来,“之后呢?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如果谈判上没有出什么意外,她的情况怎么会突然恶化,而且状况非常严重。 除非受到什么刺激,她本以为是扎卡的一些行为惹怒了她,难道说不是? 无名的表情隐藏在阴影里,他双手放在身前,目光转向轩辕雪雪,看到她毫无生气的样子。最后淡淡地开口,“小姐去了欢乐城,见到了轩辕家的人和司徒弦。轩辕怒的女人羞辱了小姐,小姐受刺激昏倒了。” “他们都说了什么?” 沈卿桑扭头看着无名,“我应该提醒过你,不要让她跟轩辕家有过多的交集,你为什么没有及时向我报告?” 无名沉默了一会,“我是小姐的贴身保镖,除非她做什么伤害到自己的事,否则我不能拒绝她的要求。” “无名,不要忘了,培养你,付你工资的人是我!” 无名面无表情地说:“红盟盟规,服从自己的主人高于一切。” 沈卿桑被气到了,她却笑了,“呵呵,才几个月,她是怎么收服你的?” 这次无名没有说话。 “他们都谈了什么内容?”沈卿桑走到玻璃窗前,看着里面的人。 “小姐认为轩辕怒会成为曾家进入帝都的拦路虎,想要和轩辕怒谈判。两人谈判的内容,我并没有听到,之后轩辕怒的女人突然出现,小姐就昏倒了。昏倒的时候才碰到司徒弦。” “就没有其他可疑的事情发生吗?” “没有。” 他没说出电梯里司徒弦和轩辕怒的对话,目光转向治疗室里面色苍白躺在床上的曾宝儿,从他在医院第一眼看到她,就认定了她是他这辈子要保护的小姐。 他忠于曾家,更忠于她。 至于她背后是不是有别的身份,不是他该考虑的。 “下去吧。”沈卿桑淡淡地开口,无名说的话,她肯定还要综合其他人的说辞,不会轻易相信。 回想起她把轩辕雪雪的遗体送回帝都,轩辕怒的愤怒和不相信。 她至今还记得他当时的眼神,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让她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浑身发麻。 轩辕怒看到宝儿之后,会有所怀疑,她都有心里准备,而且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就怕曾宝儿自己忍不住跟他说了。 目光看向病房里的人,沈卿桑撑着下巴,在心里做下一步打算。 护士推着车盘出来,鲜血染红了好几块纱布。 沈卿桑走进病房忽略房间里的消毒水味和血腥味,“怎么样了?” 医生摘掉口罩,拿过纸巾擦拭额头的冷汗,“稳定了,孩子没问题。不过,不能肯定是不是能撑到孩子生产。” “那就想办法,我要孩子,也要大人。”是命令,她绝对不允许再看到一个人在她面前失去。 这一身本事,谁也救不了,那何必让她学会? 医生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咬牙点点头,“是,我们会尽全力。” 轩辕雪雪无名指上的戒指刺了沈卿桑的眼,她这才想起,“埃伦呢,还没回来吗?” 那孩子从来没有这样过,他真的受伤了。 自己心爱的女孩,怀着别人的孩子嫁给她,他却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苏少爷,还没回来。需要派人去找找吗?”助手在身边小声问。 沈卿桑走到病床前,看着轩辕雪雪惨白如纸的脸,伸手帮她把被子拉好,转身淡淡地开口:“不用,他不会躲一辈子。这里太潮湿了,送小姐回房间。” 等轩辕雪雪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被送回了卧室,手背上插着针,输液袋已经剩下不到五分之一,窗外的昏暗,说明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扭头看到沈卿桑坐在床边的沙发上,优雅地靠在沙发上,手撑着额头,闭上眼睛正在小憩。 “咳咳!”捂住嘴,轩辕雪雪小心翼翼地坐起来。 听到声音,沈卿桑缓缓睁开眼睛,“你醒了。” “嗯。”坐起来,她伸手揉揉额头,突然手肘内测刺痛了几下,她摊平手臂,手肘处是个细密的针眼,周围已经淤青了。 沈卿桑看到她盯着胳膊,站起来摸了摸桌上的水杯,已经凉了,拿着水杯走到门口,“倒杯热水,给小姐准备带你吃的。” 门外的人听命去准备了,沈卿桑转身回来,看着轩辕雪雪,叹口气,“你应该对你的身体有所了解,你不能情绪激动,肾上腺素分泌紊乱,对你非常不好。你的肝脏已经很糟糕了,情绪波动会让你五脏功能无法衔接。” “我知道。”是她没有控制住自己,这是她的错。 沈卿桑伸手按在轩辕雪雪的投上,声音疲惫地道:“我也想让你跟你父亲相认,可是现在的局面,你们相认,对你,对他都没有一点好处。” 眼神一动,她知道了? 抿着嘴,轩辕雪雪认命地开口:“我知道。” 沈卿桑放开她,后退两步,语气重了几分,“知道为什么还要去欢乐城?轩辕怒不是笨蛋,他在帝都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人鬼没见过。你这样频频出现,加上你这张脸,你觉得他不会怀疑吗?早就警告过你,做事之前好好想想后果!” 轩辕雪雪没说话,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被子。 可是爸爸已经开始怀疑了,不止他,当时在场的司徒弦,应丽莎,甚至是无名,或许都会怀疑她的身份吧。 她没想过会变成这样子,她只是想在允许的情况下,回忆一下轩辕雪雪的人生,不然她怕时间久了她会忘记自己到底是谁! 沈卿桑发现自己说话说重了,叹口气,幽幽地看着她,“埃伦还没回来,这件事他受了打击,我希望你能好好对他。他不会比司徒弦差,司徒弦的身份太复杂,他给不了你的,埃伦可以。” “师傅,您在开玩笑,我顶着曾宝儿的身份行事是被逼无奈,难道我还要帮她过她的人生,当曾家的好女儿,苏埃伦的好妻子,您的好傀儡?” 跟埃伦结婚?鬼才想跟他结婚,如果她有一点选择的权利,她都不会同意这场婚姻。 “随你怎么说,为了守住这一切,你知道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我连自己都能牺牲,更何况是你。轩辕雪雪这个身份已经被我消除了,你的前路我给你铺好了,你的退路被我堵死了,宝儿,你还要天真下去吗?” 轩辕雪雪嗤笑一声,“这个不用您说,我已经领教过了。” “所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让你的身份暴露,必要时刻,我会采取必要措施。不要说我没警告过你,轩辕家在帝都是有一定地位,可是在红盟的杀手眼里,没人是特别的。”三十年的磨炼,她早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光明正大的人在红盟是活不下去的,曾家夺她的权利,而她还必须以曾家儿媳妇的身份管理事物,她的痛苦又有谁能谅解? “你要做什么?”轩辕雪雪汗毛竖立。 她不是没见过沈卿桑处理挡路的人。 在英国,她经常跟在她身边,她亲眼看到她下令除掉一家人,那家人,有三个可爱的宝宝,她连最小的还在摇篮里的孩子都没放过。 那是她第一次违背沈卿桑拒绝跟埃伦订婚,出逃被抓住后发生的事。 然后她就认命了,沈卿桑不是爸爸,不会在意她的幸福,她要的只是权利。 “我只是要保证我要做的事,万无一失。” 轩辕雪雪像一只炸毛的斗鸡,“你敢用我爸爸威胁我?!” 一把扯过被子,任由针头滚针,血液逆流冲进管子里,她决绝的目光盯着沈卿桑,“你敢伤害我爸爸,我就算赔上这条命,也要毁了曾家和红盟。” 沈卿桑目光因为她充血的手背而微微一边,立刻又恢复了冷漠,“只要你没违反我们的约定,他们会是你家最好的助益,一旦你违背我的意愿,他们就会变成轩辕怒身边的定时炸弹。不要想着提心他把身边的人除掉,我跟人勾心斗角了三十年,要是轻易被识破,那我活不到现在。” 轩辕雪雪跌坐在床上,顿时泄了气似的,“你真的好可怕。曾宝儿说的没错,你是曾家的恶魔。” “我们不过是各有各的目的,雪雪,你的命是我救的,我让你活,你为我做事,我们从来都是各取所需。” “我知道了。” “我先走了,我收到风声,扎卡跟彭家已经订了口头之约。我收到消息了,曾家的人肯定也收到了。”沈卿桑看着她,目光略带深意。 “我会解决这件事。”原本也没打算真的说服扎卡跟她合作,这不过是她的试探,试探彭家的一个小手段。 沈卿桑刚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忘了告诉你,跟扎卡接触的不是彭家的人,而是司徒弦。” 也就是说,两人现在已经站在敌对面了,就算她想手下留情,恐怕司徒弦都不会留情。 心头猛然地一抽,轩辕雪雪抓紧被子,手背上原本就开始回流血,现在扎针的位置鼓起了一个小包。 沈卿桑出门,没过两两分钟,就有人过来帮她处理手背的伤,摘掉针头。 保姆路易斯端着精致的食物进房来,“小姐,吃点东西吧。” 轩辕雪雪从床上下来,坐在桌前,路易斯把筷子递给她。 看着面前的粥还有小菜,轩辕雪雪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没接过筷子,她直接端起小碗,大口喝了几口粥,“好了,其他的端出去吧。” 路易斯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您就吃这点怎么行呢!你现在可是孕妇,一个人要吃两个人份,这样宝宝会不健康的。” “我实在吃不下,我想休息了,您拿下去吧。”她现在哪有心情吃东西,她宁愿自己十年前就死了,就不会碰到现在这样的局面。 她就像蛇被卡住了七寸,不管怎么折腾,沈卿桑一个手指头就能整死她。 两人十年的相处,她曾经那么崇拜她,现在多可笑。 “小姐,苏少爷他那晚是喝多了,两个人结婚,哪有不磕磕碰碰的,日子都是这么过下来的啊。苏少爷今天还打电话问我你的情况,还是知道自己错了,不然怎么会打电话问呢。” “埃伦打过电话回来?”轩辕雪雪一皱眉,回头疑惑地看向保姆。 “嗯,今天您出门,他就打电话回来了。” 轩辕雪雪若有所思地站起来,“他有没有问别的?” “没有,就是问了小姐的身体,对了,还问了一句小姐出门带了几个保镖。”“嗯,我知道了。都快一点了,你去休息吧,我也困了。” “好的,那我不打扰小姐休息了。” 路易斯端着夜宵走出卧室,轩辕雪雪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凉风吹进来,她越发清醒了。 眼神没有聚焦地看着窗外,发呆了几分钟,回头拿起电脑,打开电脑,表情严肃地飞快敲击键盘。 几分钟后,果然在她的房间里找到了监控的位置。 合上电脑,上床休息,轩辕雪雪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有些事,不能在这里处理,她不能再被人摆布了。 第二天一大早,轩辕雪雪出门,“无名,你开车,送我去医院。” “是,小姐。” 车子刚开出别墅,轩辕雪雪就要求转向别处,他们去的是一家车行。 轩辕雪雪调了一辆红色跑车,当场就把沈卿桑配给她的车丢在车行,“走吧。” 无名心中疑惑,却对轩辕雪雪的命令没有一丝犹豫。 轩辕雪雪坐在后座,看着前面开车的无名,她幽幽地开口,“无名,上次我问你,你说你是曾家的,对吗?” “是。” “如果我不是曾家的人呢?” “你是。” “你觉得我是曾家人,是因为所有人都说我是曾家人,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说我不是曾家人呢?” “一切在心,不在名。” “无名,我可以信任你吗?” 车子突然停了下来,轩辕雪雪看向前面,并没有红绿灯,“为什么停车?” 无名从后视镜里对上她的眼睛,“小姐当时为什么会在医院选中我当你的保镖?” “需要理由吗?” 那是她第一天假装曾宝儿,她紧张得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 红盟带来了一群小孩,说这些人要培养成红盟下一代,让曾宝儿到其中选一个贴身保镖。 其实他们已经给她定了三个人选,问她只是走个过场。 但是轩辕雪雪真的指定了其中一个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指无名,可能那时那刻,她只看到了无名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选你。或许,如果挑一个人每天跟着我,我宁愿那个人是你,就这么简单。” “小姐,红盟有规矩,一旦双方互相付出信任,这辈子就不能背叛,否则要受三刀六刮之刑。小姐选我,是信任我,不管您当时是什么原因。您信我,我就会付出一切。” “这是江湖道义?” “是。” “好,我信你。” 轩辕雪雪后视镜看到,从没有面部表情的无名,脸上竟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去医院。” “是。” 轩辕雪雪到医院是为了找白夜萧,她回国之后,唯一给她做过详细检查的人就是白夜萧,她必须把他手上的资料全部改成曾宝儿的数据。 不然司徒弦或者爸爸去找他要数据,她的身份就藏不住了。 到了医院,轩辕雪雪直接走去找白夜萧,她记得他的办公室。 一把推开门,“白医生,我有事找你。” 白夜萧看到她,微微诧异,手指在桌上点了点,“可以,不过先来后到,曾小姐,请坐一会,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完。” 顺着白夜萧的视线看过去,坐在角落沙发上的人,让轩辕雪雪整个人都僵住了。 司徒弦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放在腿上,此刻正静静地看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徒弦缓缓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轩辕雪雪,“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倒是意外你认识白夜萧,曾小姐,你可真是处处给我惊喜。” “白夜萧是帝都最有名的的医生之一,我身体不好,认识他有问题吗?” 司徒弦转头看向白夜萧,“为什么你没跟我提过?” “病人的隐私,我不会随便告诉任何人,这是我的职业道德。所以你刚才提出的要求,抱歉我,拒绝。” 轩辕雪雪手心冒汗,“他提出什么要求?” “十年前轩辕雪雪的详细病例。”轩辕雪雪心头一紧,果然怀疑了。 司徒弦一把抓住轩辕雪雪的手,“你紧张吗?怕我拿出什么对你不利吗?” “可笑,司徒先生,请你放开我。我现在是有夫之妇,你这样对一个怀孕的已婚女性,不怕媒体写你吗?” “你说到这个问题,我还有私事跟你解决。”司徒弦看向白夜萧,“不能给我,那轩辕怒呢?雪雪的父亲,他来要,你给吗?” “十年了,很多资料都销毁了,我不保证能找得到。” 听到白夜萧这样说,轩辕雪雪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司徒弦的一句话,却让她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我本来以为可以对比血液,那现在只能等dna检测报告了。” ....... 推荐阅读:天蚕土豆大神新书《元尊》、猫腻大神新作《》 214.司徒弦VS雪雪(024) “dna检测?!”轩辕雪雪完全想不到司徒弦会来这一手。 司徒弦没说话,看了一白夜萧一眼,拽着她往外走。 dna检测做了,她的身份就没办法隐瞒下去,爸爸要是知道她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他又要担惊受怕了。 曾家一旦没了继承人就乱了,红盟必然会趁机吃掉曾家。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让你的身份暴露,必要时刻,我会采取必要措施…… 沈卿桑的话言犹在耳,她一点都不怀疑沈卿桑会为了瞒住她的身份而伤害她在意的人。 “司徒弦,你放开我!” 司徒弦把她压在墙上,两人身体紧贴,他抓着她的手按在墙上,眼神冰冷,“这个孩子,是我的吗?” 轩辕雪雪突然笑了,嘴角有一丝嘲讽,“我怀孕还不到一个月,你说呢?” “我不信你的话。”司徒弦淡淡地扫过她的脸,“我不想跟你扯上关系,曾家的女人,我没兴趣。我要确定,你怀的孩子,不是我的。” 说完,拽着她就往外走。 轩辕雪雪拼命挣扎,用力推开司徒弦的胳膊,可是她的力气根本敌不过他,“放开我,我都说了不是你的。你要带我去哪里,放开!” 司徒弦淡淡地开口,“去做产检,你怀孕几周,不是你说了算。” “司徒弦,你没有权利强迫我做产检。你凭什么不相信我说的话?” “从我们第一次认识,你对我就没有一句实话。利用我对雪雪的感情,靠近我,跟我发生关系,这就是曾家的阴谋吗?”司徒弦突然停下来,回头盯着轩辕雪雪的眼睛,眼里的厌恶和冰冷毫不掩饰。 轩辕雪雪撞到他身上,仰头看到他眼里的陌生寒意,心好像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一样。可是她还是浅浅一笑,“大叔,你未免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吧。” “那为什么要接近我?”让他无法拒绝她,让他动心,然后立刻消失跟别人结婚。 明明说跟他生死与共,却转身就有了别人的孩子。 她是他见过最厉害的女人,能够用自己的身体去设圈套,曾家对彭家出手,他没办法不想到这是她一个漫长的计划。 轩辕雪雪心抽痛,嘴上却说着口是心非的话,“轩辕雪雪爱你,直到她死,她也一直深爱着你。我只想看看被她深爱的男人是什么样的人。这个解释,你满意吗?你这么老,我怎么会爱上你,我只是帮她圆个梦,你都能当我父亲了,我怎么会喜欢你……” “够了!”司徒弦气得脸色发青,拉住轩辕雪雪继续往前走。 眼看着走到妇产科,轩辕雪雪挣扎想跑,却被司徒弦强硬地压在怀里,“你比不上她,她是天使,你是魔鬼。” 轩辕雪雪的心在滴血,“那你放开我这个魔鬼啊。” 女医生看到两人走进会诊室,眉头皱紧,“吵架出去吵,这里是会诊室。” 司徒弦看着医生,面无表情地说:“给她检查,我要知道她怀孕了几周。” 医生不悦地看他一眼,转向轩辕雪雪,担心地问:“女士,要不要帮你报警?” “报警,这个人逼我。” 医生立刻拿出电话要打急救电话,司徒弦上前一把扔掉电话,“我是司徒弦,我只要知道她怀孕几周了。做好你的本分,不然让一个人彻底消失在帝都,对于我来说非常简单。” 医生吓得浑身一哆嗦。 司徒弦把门关上,站在门口,平静得像是在开会一样,“去吧。” 医生走到轩辕雪雪跟前,“小姐,请到这里来。” 十分钟后,医生走出来,看着司徒弦还是有些害怕,“这位小姐,怀孕刚满四周。” 司徒弦目光幽深地看着医生,看的医生脊背发凉。 “我知道了。” 转身推开门,司徒弦走出会诊室,靠着墙,仰头看着白色的走廊天花板。 他到底在奢求什么? 明明已经对她没感觉了,却在听到她怀孕才四周,心头划过一丝莫名的失落。 从口袋掏出烟,刚拿出来,旁边有个男人站起来,“先生,这里是妇产科,请不要抽烟。” 司徒弦看向说话的男人。 男人身边的孕妇急忙拉住他的胳膊,小声提醒,“你别乱说话。” “抱歉。”把烟收起来,司徒弦嗤笑一声。 轩辕雪雪脸色苍白地走出来,仰头看着身边的男人,“你满意了吧。” 司徒弦看着她,目光复杂,“你最好不是轩辕雪雪,否则,我们这辈子只能是敌人了。” 那个孩子在他心里最纯洁的地方,不该被这样玷污。 轩辕雪雪扯扯嘴角,“我不是轩辕雪雪,我叫曾宝儿。” “曾宝儿……”司徒弦喃喃她的名字,突然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 轩辕雪雪垂下眼眸,卷翘的睫毛因为他的抚摸而颤动。 “从此刻开始,我们之间的一切一笔勾销,曾家对付彭家,就是对付我,我们还会再碰到,不过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了。”像是要给自己第一次动心画上一个圆满的符号,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我也不会。”她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她,司徒弦却已经放开她看向别处。 这世间原本就有太多的错遇,他早已经习惯,以为心已经够硬,却没想到还是会痛。 双手差在口袋里,他仰头大步离开妇产科。 轩辕雪雪靠着墙,望着他的背影,她彻底失去爱他的资格了。 小时候,因为年龄,没有爱他的资格。 现在长大了,因为身份,没有爱他的资格。 或许这就是老天要让她知道的,她由始至终,都没那个资格。 一个人上前握住她的手,“宝儿。” 轩辕雪雪缓缓回头,刚才的女医生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她们是认识的,司徒弦怎么都想不到吧。 “我没事,谢谢你,安妮。” “不用谢。我回国就是为了你。” 安妮,轩辕雪雪在英国医院遇到的朋友,沈卿桑为了让她有一个孩子,一直资助安妮读医学,这次总算用上了。 “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上班了。” “嗯,晚上我去找你。” “嗯。”轩辕雪雪往外走,走廊尽头,无名突然出现,一句话都没说,跟在她身后。 “谢谢。” 无名没说话,表情依旧淡漠。他听到小姐跟司徒弦对话,就知道有可能出现这种事,所以提前去通知安妮。 从医院离开,轩辕雪雪像是失了魂一样,一直没说话。 无名看向后视镜,发现她呆愣地看着窗外,想开口的话,最后还是忍住了。 回到别墅,埃伦已经回来了。 看到他,轩辕雪雪没有太意外,“你回来了。” “宝儿。”苏埃伦朝她走过来,轩辕雪雪下意识后退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怎么了?” 苏埃伦露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你已经避我如蛇蝎了?” 轩辕雪雪抿着唇,“没有,我一直把你当朋友,我以为你知道。” “可是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是夫妻,结婚证上,我们也是夫妻。”苏埃伦亮出无名指上的戒指。 婚戒还闪着耀眼的光芒,他的妻子,却连让他靠近都不愿意。 “你知道,这场婚姻是师傅——” “你真的想让她操控你的命运,你是活生生的人,我也是,为什么我们不能过自己的生活。我受够了,这么多年,听她,我受够了!” “既然受够了,那你以后不用听我的了。” 两人同时看向门口,沈卿桑一脸阴沉地盯着苏埃伦,“我竟不知道,我培养你十几年,还培养出恨了。” 苏埃伦眼神慌张,“干妈!” “不要叫我。宝儿,泰国的扎卡已经跟彭家签了约,你已经失去先机了。”沈卿桑这次过来是要跟轩辕雪雪商量怎么对付彭家,实在没想到会听到埃伦这样说她。 说不心寒是假的,她一辈子没有孩子,培养了一群孩子中,宝儿和埃伦是她最骄傲,最喜欢的晚辈。 轩辕雪雪想起司徒弦说的,他不会手下留情了,他果然开始对付她了。 有司徒弦在,对付彭家就更难了。 “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想其他办法。” 第二天一大早,沈卿桑一个决定让轩辕雪雪和苏埃伦同时震惊。 红盟是几家势力合在一起的的联盟,几十年一直都是曾家控制,而上个曾家的掌权人把管理权托付给了沈卿桑,这些年红盟不断地往分裂,只有真正的曾家继承人出现,才能稳住局面。 可是以曾宝儿的身体,根本无法压制住四分五裂的势力,曾家本家无能却不肯消停,这些年红盟早就大不如前了。 沈卿桑在这种时候主动交出了红盟的经济管理权给曾宝儿,震惊了所有人,尤其是原本的管理人苏埃伦。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那埃伦呢,你想让他做什么?”轩辕雪雪闯进办公室,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沈卿桑。 沈卿桑抬起头看向她,“你是金融天才,我本来就想让你接受公司运作这一部分。埃伦是我培养出来的人,你以为我真的想撤了他的职位吗?” “那到底是为什么?” “你自己看,就知道了。”沈卿桑把一叠文件递给她。 轩辕雪雪接过文件上,坐在沙发上看起来。 一个小时后,轩辕雪雪的眉头紧皱,合上最后一个文件,“他贪污?!” 沈卿桑终于露出一副疲态,“我现在的处境你也清楚,一旦曾家发现了这些漏洞,我就不得不下台。以现在情况,不管是曾家还是红盟都不可能选出一个能代替我的人,我只能牺牲他。” “退下来不好吗?你已经控制红盟,压制曾家三十年了,权利真的那么诱人吗?” “你错了,曾宝儿。权利是狗屎,我要它何用。我接受这个组织的时候,它已经快解散了,红盟四大家族每个都想独立,没人服气我一个外姓女人掌权。更别说曾家,曾家甚至多次暗杀我,我撑下来了。” 沈卿桑老了,她一激动,眼角的周围非常清晰。 轩辕雪雪看到她耳畔的刀伤,她无法想象那个年代,沈卿桑是怎么排除万难,坐上这个位置。 “我沈卿桑,就待着三个人,撑起了红盟,抗住了曾家的强压。我怎么甘心看着自己守护了三十年的组织,就这么散了!” 轩辕雪雪收回视线,手按在文件上,“扎卡的事很快就会传到曾家人那里。他们不会再支持我。” “所以我现在需要你帮我把曾家人在公司的股份拿回来,他们的话语权,必须限制。” “这个很难,红盟是股份上市公司,几大家的子公司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想要收回股权,除非有大事发生。更何况,我们现在的敌人是彭家,不是曾家。” 沈卿桑笑着摇头,“只要曾宝儿在,曾家就不会撕破脸皮。” “利益面前,曾家会如此顾忌亲情吗?” “会,越是古老的家族,越是重视家族血脉。他们需要一个顺利承当的名头,而你就是那个名头。” 轩辕雪雪跟着秘书走进办公室,完全男性化的办公室,桌上放着她和苏埃伦的合照。 “这是苏总的办公室。需要拆除什么,您吩咐就好。” “你先出去吧。” 秘书离开办公室,轩辕雪雪一人在办公室发呆。 电弧突然想起,她接起来,“喂?” “宝儿,坐在我的办公室感觉怎么样?”苏埃伦声音里带着一丝疯狂,他哈哈大笑,却让周围路过的人,不由自主地躲开。 轩辕雪雪走到窗户边,“埃伦,那些事都是你做的?” “是不是现在说这些没什么意义。我被踢出来了,你却被带进去了,沈卿桑真是好恶毒的女人。”苏埃伦攥紧拳头,眼里闪过一抹恨意。 “无论如何,你也不该如此说谈她。她不是你最敬重的义母吗?” “不应该?我从14岁进公司,我在公司鞠躬尽瘁12年,我没日没夜地工作,到头来得到了什么?我被扫地出门。这就是我最尊敬的人对我做的事!” “那是你因为偷偷拿走了公司的钱,任何一个公司负责人都不会允许自己人监守自盗。你缺钱吗?为什么要做假账?” “十二年了,跟我为公司赚的钱比,那些钱算什么?九牛一毛而已。现在说这个没意义了。宝儿,跟我走吧!什么红盟,什么曾家,都跟你没关系,你跟我走,你想做轩辕雪雪,我以后叫你雪儿。我绝对不会害你一分一毫!” “你贪那些钱,是想带宝儿离开?你到底计划了多久?” 苏埃伦的金发在阳光下,闪着夺目的光芒,他抬头迎着阳光,“从她逼宝儿第一次人工授精开始,我就准备好了带她离开。我有足够的钱,可以照顾你一辈子,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我也会把他当我的儿子一样疼爱,宝儿,跟我离开,我们不要再当傀儡了。” 离开了沈卿桑,他们就自由了,这世界这么大,他不相信自己保护不了宝儿。 可是还没等他做好完全的准备,宝儿就离开了,就在这样一个秋天里,她的身体在他怀里慢慢变凉。 “我死了,你以后就自由了,埃伦。不要为了我……束缚自己……” “苏埃伦,你精神有问题了,我不会跟你走。和你相爱的曾宝儿已经死了,我不过是她的影子。”轩辕雪雪不想跟他再争执下去,直接挂了电话。 苏埃伦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嘴角突然划开一个渗人的笑意。 轩辕雪雪没时间去想苏埃伦的事,沈卿桑根本不给她休息的时间,工作铺天盖地落到她手上。 每天都有营养师专门配好饭送到她跟前,连医生都在公司时刻准备着,以防她出什么意外。 直到沈卿桑拿着一个文件袋放到她面前,轩辕雪雪才停了一天的连轴转工作。 文件袋上dna,检测两个字眼把她的一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 “你和轩辕怒的dna检测报告,现在另一份已经到了那两人的手上。” “你怎么换得了这个?”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是要告诉你,不要担心了,也不要再想跟他们有什么交集,认命吧。” 轩辕雪雪颤颤巍巍地打开dna检测报告,下面的数字,终于让她抱着检测报告,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沈卿桑看她哭得伤心,上前,伸手按在她头上,心中默默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她又一次斩断了这个孩子的希望。 轩辕怒双手颤抖地打开文件袋,屏住呼吸拿出袋子里的检测报告。 司徒弦手指夹着一根烟,点火的手抖了抖,点了好几次才点着烟。 轩辕怒一闭眼,直接把报告抽出来,“她一定是我的雪儿!” 睁开眼,目光从报告的顶端滑到最下方,72%的相同率,两方无血缘关系。 报告从指尖滑落,轩辕怒猛然站起来,眼前一黑,摔倒在沙发上。 司徒弦立刻扔了烟,走到他跟前,语气急促,“快,找医生过来,轩辕怒昏倒了。” 幸亏两人是在医院的会客厅里,轩辕怒被人匆忙送进急救室。 司徒弦手里捏着检测报告,静静站在急救室门口。 匆忙的脚步声追上来,他缓缓抬起头,陆少杰脸上是少有的焦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我义父会昏倒?这几天,你们到底在筹划什么?” “你来了,人交给你了。”司徒弦淡淡地看他一眼,转身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 司徒弦顿了一步,“陆少杰,你没资格命令我。” 然后大步往外走。 站在走廊口,司徒弦把手上的报告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里,往医院外走去。 半小时后,保洁看到一个男人蹲在垃圾桶旁翻东西。心想:长得人摸人样,竟然捡东西卖钱! 一年一度的企业交流会开始,政府大力扶持企业发展,开展多想国家项目,这成为了相关企业一年最大的目标。 轩辕雪雪作为红盟执行总裁,自然也要参加这样的活动。 商务部长夫人的生日晚会,自然就成了佼佼者的交流会。 轩辕雪雪身穿黑色带绒长裙,白色羽毛的小披肩,一双无跟小皮鞋,俏皮中不失一丝稳重。 加上原本就倾国倾城的脸,一下车,就备受瞩目。 她的舞伴是沈卿桑最信任的总经理胡桐,一个永远笑嘻嘻,却会在你失去防备的时候,把你耍得团团转的男人。 “哦,曾小姐!”部长夫人笑着上前相迎。 “夫人,生日快乐,小小礼物,希望你能收下。”轩辕雪雪莞尔一笑,还调皮地朝她眨眨眼。 “你送的,自然是我最喜欢的。”挽着轩辕雪雪的胳膊,部长夫人直接忽视其他人,两人有说有笑地往里走。 “这曾宝儿还真有一手,竟然能让部长夫人这么热情地欢迎她!司徒老弟,听说曾家可是对你母舅家很不客气,这下人家先你一步,得到部长夫人的芳心,你怎么办?” 站在黑暗中,手里端着一杯酒,轻轻晃动一下,司徒弦缓缓走出阴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急什么,这么好的酒会,不是该好好品尝美酒吗?” 男人哈哈一笑,“听说曾宝儿,还去你公司给你当过助理,不会是去探察敌情吧,你的老底没暴露吧?” “哦,我都不知道我有什么老底?” “不过这曾家真是会生女儿,我这辈子见过的女人还真没比她漂亮的。可惜嫁人了,真是羡慕那个苏埃伦,能品尝这等极品……”男人说完,色眯眯地盯着轩辕雪雪的背影。 “我先进去了。”司徒弦端着酒杯转身离开阳台。 男人一脸摸不着头脑,这怎么就恼了? 一走进大厅,部长夫人就朝他招手,“司徒弦,过来一下。” 部长夫人今年五十五岁,司徒弦礼貌地喊她一声李阿姨,这些年,大家关系还不错。 “李阿姨,生日快乐。”司徒弦扬了扬酒杯,忽略了站在部长夫人身边的女人。 “我跟你说,这是曾宝儿,不比你差,你26岁接管司徒家,人家这才22岁就是红盟的执行总裁。一代更胜一代啊!” 轩辕雪雪一直保持淡淡的笑,举起酒杯,“是啊,司徒先生的确值得我们学习,我敬你一杯。” ............. 推荐阅读:天蚕土豆大神新书《元尊》、猫腻大神新作《》 215.司徒弦VS雪雪(025) 侍应生走过来,司徒弦随手端过一杯香槟,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曾小姐,请。” 可是熟悉司徒弦的都知道,这并不是他平常的状态,这笑意中多了一丝冷漠,不像是他惯有的温柔总裁样子。 司徒弦喝了一口,其他人都看向轩辕雪雪。 因为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这位曾家大小姐可是带球结的婚,刚结婚没多久,也没见人家夫妻一起行动,个中缘由,还不是由大家自行猜想。 最多的莫不是,苏埃伦当了接盘侠,不止为谁养孩子了。 轩辕雪雪转动酒杯,透亮的香槟,却比不上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华贵气质。 部长夫人笑得开怀,拦着轩辕雪雪的胳膊,“孕妇可不能喝酒,这杯酒,你可是欠下了。” 轩辕雪雪亲昵地勾起部长夫人的手臂,“我不能喝,我们的总经理可是千杯不醉,胡总经理,这杯酒就请你带我敬司徒先生了。” 胡桐接过酒杯,走到司徒弦身边,刚正的脸上毫无笑意,“司徒先生,请。” 说完,一饮而尽。 轩辕雪雪一点都不避讳自己怀孕的事,让看热闹的人顿时失去了不少乐趣。 看热闹的人笑着问道:“苏总怎么放心让苏小姐一个人来参加这个酒会,刚怀孕的孕妇可是最危险的时候。” “对啊,曾小姐新婚,怎么不见你丈夫一起来?苏总竟然会舍得让这么漂亮的妻子一个人来参加舞会?”一个魁梧男人从司徒弦身后走出来,一脸笑意,就是眼睛时不时往轩辕雪雪身上瞟。 帝都一半的娱乐产业都在这个人手上,不想在第二天的报纸上出丑,几乎没人敢得罪他,宋圻安。 “这么一个大美人在这里,大家竟然视而不见,都来八卦我丈夫……”轩辕雪雪哼唧一声,靠近部长夫人小声嘀咕。 宋圻安也凑到司徒弦跟前,小声道:“这部长夫人,真是越来越年轻了,说是你姐姐都有人相信吧?你说她是用了什么秘方?” 司徒弦看他一眼,把空酒杯放到侍应生的盘子上,换了一杯香槟,“你阅女无数,这种事你问我?” 宋圻安眯起眼睛,眼神在部长夫人身上和轩辕雪雪身上打转,最后沉声道:“看不出来,不过轩辕雪雪绝对是女人中的极品。我还是想尝尝她的味道,那滋味肯定一辈子难忘。” 司徒弦握紧酒杯,撇开视线,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喉咙滚动。 耳边传来女人低沉的呻吟声,还有娇魅的小声…… 紧密的拥抱,狂烈的动作…… 司徒弦发现自己失态了,把酒杯放到盘子上,“我先失陪了。” 众人看到司徒弦慌忙离开,都一脸疑惑。 宋圻安哈哈一笑,“估计是喝多了,我们不用管他。” 他绝对不会看错,这司徒弦跟曾宝儿绝对有一腿,不是说曾宝儿曾经在他身边做过几天助理。 李氏集团的公子上前,跟部长夫人点头示意,然后看向轩辕雪雪,“听说曾小姐代替了苏总的位置,果真是夫妻恩爱,公司里的位置两人换着上。就不知道,苏总何去何从,难道要屈居在曾小姐手下?” 轩辕雪雪刚才心思被司徒弦牵动,眼神转向说话的人,莞尔一笑,“这么小看女人可是会吃大亏的,部长夫人,您说是不是?” 部长夫人点点头,“那倒是,帝都的巾帼不让须眉,你们这些人啊,要小心了。” 司徒弦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不知道他怎么了? 怎么会突然慌张起来?连她都看出他的慌张了,到底是因为什么? “听说曾小姐也在准备竞标,本来以为我们要跟苏总竞争,现在却要让他的太太出马,苏总真是让人有些失望啊。” “要是让我一个小女人就打败你们,招标中选了,各位好像都要屈居我手下了。”轩辕雪雪故意露出一抹困扰的表情。 几个男人原本打算看戏,顿时脸上表情都变了。 这次政府放下来的几个项目中,红盟已经拿到了三个专项招标,接下来还有三个大型招标项目,其中一个是在场几人都想得到的地产项目。 但是这种大型招标,从来不会只招一家公司,要招三家,然后再招一个领头的企业,其他两家要全面服从配合。 而这个项目的头筹,无意是要从司徒家,容氏,红盟,还有林氏集团四家选出。 别说他们还真的有可能要在这个女人手下服从命令。 几人有聊了一会,司徒弦迎面走过来,轩辕雪雪只扫了他一眼,就垂下眼眸了。 轩辕雪雪把酒杯递给胡桐,撒娇似的看着部长夫人,“夫人,我累了,我想坐着休息一会。” “那我就不招待你们了,大家请自便,千万别拘束。” 说完,部长夫人就带轩辕雪雪往里面走去。 有人端着酒杯疑惑地开口:“这个曾宝儿,到底是怎么获得部长夫人的芳心,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部长夫人这么热情地对待一个女人。” 另一个人看向司徒弦,“二少,你说呢?” “没一点本事,怎么进得了初选?”司徒弦双手差在口袋,从众人身边离开。 宋圻安端着酒杯跟在司徒弦身后,“看来那位曾小姐,势在必得啊。” 司徒弦站在花园边,淡淡地开口,“你觉得红盟有跟融达争一把的能耐?” “这个商场的事谁知道呢。可是曾宝儿当过你的助理,以她超强的记忆力,她不会把你们的弱项梳理出来,变成最后的黑马吗?” “我怎么会让这种事发生!”司徒弦的脸藏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宋圻安喝完了酒,咂咂嘴,对着灯光转动酒杯,“我想问,有一天下午你突然问我,聪明的女孩子喜欢去哪种场合吃东西,喜欢收到什么礼物。那个女孩是谁?让你准时下班,约会细节都咨询我的人,到底是谁?” 司徒弦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其实我可以自己查,但是我们是多年好友,我不想把你当赚钱的目标调查。” “你会因为我是朋友,就不拿我的新闻赚钱吗?” “当然不会!”宋圻安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直接否决。 司徒弦冷笑一声,“那你还奢求我告诉你什么?” “我这是纯粹私人好奇,我保证不给你捅出去。” “你的信誉一文不值,你不是也有自己的目的吗?还不去,真的来这里庆祝生日呢!”司徒弦指了指远处的人,提醒宋圻安。 宋圻安一看到目标,眼神都变了,伸手锤了好友一下,“你的八卦,我一定会挖出来的。” 没人来这个生日晚会是为了庆祝生辰,大家都有自己的目的,轩辕雪雪如此,宋圻安如此,司徒弦更是如此。 一个助理走过来,贴紧司徒弦耳边,“部长在花园里等您,二少这边请。” 跟着助理绕进跟迷雾一样的花园,司徒弦在最里面的凉亭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李叔叔,好久没见。” 凉亭里的人,石桌上放着茶具,回头朝司徒弦笑笑,“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手艺。没有你爸的督促,不知道有没有退步?” “应该没有,上次回去,我爸还说不错。” 李叔叔曾经是爸爸的战友,军队改制之后就转向了政治斗争,司徒弦也算是从小就认识这位长辈的。 另一边轩跟着部长夫人走到三楼阳台,坐在沙发上,轩辕雪雪揉揉酸痛的腰。 部长夫人一改优雅姿态,急忙坐在她身边,“宝儿,你说有更好的货,是真的吗?” “夫人,我怎么会骗您呢。”打开手包,从里面拿出手一管药膏,一管液体。 这些东西,制作工艺非常严谨和繁琐,她上次去剑桥郡,就是为了那里培育三种花蜜。 她叫沈卿桑不只是因为她救了她的命,更是因为沈卿桑将桑夫人的制作方式交给了她,还帮她研究了更多美容产品。 之后因为容修和师傅的关系,师傅就不在干涉其中,在她的研究和改进下,这些东西比之前的桑夫人功效更佳。 但是毕竟是产量极少,全世界知道的人没几个,几年前为了布局,她给帝都几个重要的女人送了几只。 对于女人来说,再多的钱都不如青春貌美,轩辕雪雪也间接培养了一群关系。 部长夫人如获至宝,“我怎么会不相信你,要不是你,我也今天。” 五十岁的年级,却有三十多岁的皮肤,更重要的是她没整容,没有打东西,跟那些整容整得脸都僵硬的女人比,她不知被多少人羡慕嫉妒。 “用法我跟您说……” 两人窝在沙发上嘀嘀咕咕好一会,部长夫人就迫不及待地拿着东西去房间试用了。 轩辕雪雪嘲讽地扯了一下嘴角,女人就是这样子,为了年轻貌美能够付出一切。 而有了这么东西,她就能彻底控制部长夫人。 但是这还不够,部长外面还有女人,想要万无一失,她要做的事还差一步。 刚才在下面站久了,她感觉身体乏累,打了一个哈欠。 轩辕雪雪靠在沙发上,一双修长的腿露在外面,头枕在抱枕上,因为从小白皙,苍白的脸色倒是能轻易隐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睡着睡着,突然从抱枕上滑下来,抱枕倒在她脸上,挡住了轩辕雪雪的脸。 阳台这边很僻静几乎没有人过来,所以轩辕雪雪睡得极好。 “李叔叔,那就说定了。” 李部长笑着带他走出花园,“办事我一向放心。再说融达集团的实力摆在那里,还有谁能比得过?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别人还可能怀疑,怎么可能怀疑你。” “李叔叔,那就多谢了。” “但是,今年的竞争比往年更激烈,几家公司的势力都不容小觑。一切都要按照流程来,也要合规矩。”李部长一边提点一边往外走。 司徒弦跟在他身后,淡淡地开口:“李叔叔,李阿姨贺礼里,我特地选了一套首饰,是钻石的,阿姨不喜欢钻石,但是年轻女孩还是非常喜欢的。阿姨如果不想要,可以转送别人。” 李部长上楼梯的脚步一顿,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然后就沉稳地上楼梯,“都这么熟悉了,还送那么贵重的东西干什么?” “就怕阿姨不肯收,那盒首饰并没有登记,加在礼物里面,阿姨一时半伙还发现不了。” 李部长哈哈一笑,不在说话,走到三楼,没听到人说话,李部长到处张望,“本来想带你见见你阿姨,谁知道她去哪里了?” 司徒弦脸上淡淡的笑意不减,“没关系,等会切蛋糕总会见的。” 李部长到处转了一圈,“诶,你李阿姨不在。” 周部长看了一眼阳台,看到一个人靠在沙发上休息,就没靠近,把酒杯放到柜子上,“我去找找你阿姨,这里你也不陌生,我不招待你了。” “好。” 周部长转身匆匆离开了,司徒弦脸上淡淡的笑容慢慢敛去,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转身走向阳台。 李部长的岳父是检察院的,他这些年都不敢有什么放肆的举动,外面养了人,连东西都送不起。 他不过是举手之劳,也让他警醒,自己身上有把柄被人捏着。 就算融达集团不屑用这种手段竞标,也不能让别人钻了空子。 慢慢靠近阳台,沙发上的抱枕掉在地上,藏在抱枕下的人也露出了脸。 他顿珠脚步,看着她的脸,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楼下热闹非凡,司徒弦一只手插在口袋,一只手端着酒杯,望着沙发上的人,静静品尝杯中酒。 苦涩,还有一股寒意…… “阿嚏!”揉揉鼻子,轩辕雪雪睁开眼睛,却发现身上盖了一个毯子。 坐起来,毯子顺着肩膀滑到脚边,顺手把毯子扔到一边,她揉揉太阳穴。 刚站起来,就有人走近。 胡桐走过来,“小姐,您醒了。楼下该切蛋糕了,您最好下去一趟。” “嗯,走吧。”轩辕雪雪弯腰拿起手包,往外走,从胡同身边走过的时候,声音清淡地一句:“谢谢。” 胡桐惊讶了一下,想起自己来通知她下楼,赶紧回应了一声:“这是我应该做的。” 只是过来提醒小姐下楼,他当不起曾家大小姐的一声谢谢。 却因为一句谢谢,让他忍不住暗暗打量这位空降的总裁。 总以为她是绣花枕头,靠着曾家在红盟的股份才坐到这个位置,至今他也这样怀疑。 轩辕雪雪刚踩到一楼楼梯,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慵懒地扭动脖子,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卷翘的睫毛半遮住睡眼朦胧的大眼睛,精致的小巧红唇,让人忍不住咬一口。 “部长夫人,我来晚了。”莞尔一笑,群芳黯然失色。 “还来得及!”部长夫人朝她招招手。 轩辕雪雪小跑到她跟前,从司徒弦身边跑过的时候,空气中都带着一丝淡淡的芳香。 司徒弦后退一步,不想被引诱。 却不知,他的心早一步已经背叛了他,不然也不会鬼使神差地帮她拿了一条毯子。 …… 参加完生日晚会,轩辕雪雪从部长家离开,刚要上车,几个人就走过来。 她细细一看,宋圻安,司徒弦,林茂勇,三人走过来。 宋圻安一脸殷勤的笑,就是跟他魁梧的身体形成了诡异的反差,“曾小姐,我的车坏了,可否顺路送我一程?” 轩辕雪雪挑眉,“哦,我还不知你住哪里,我不觉得我们顺路。” 宋圻安痞痞地靠着司徒弦,“坐美女的车,去哪里都是顺路的。” “我们不熟,我为什么要送你?” “那是因为不止我的车坏了,二少的车也坏了。我们两个又都喝了酒。曾小姐可是曾经当过二少助理的人,这点人情,难道不够曾小姐送我们两个一程?” 这个理由让轩辕雪雪无法拒绝,不过他的车也出问题了吗?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疑惑地看向司徒弦,“你的车坏了?” 宋圻安用力点头,“当然。” 司徒弦皱眉,不情不愿地点点头,“嗯。” “那上车吧!”无名打开车门,轩辕雪雪率先上了车。 宋圻安直接跟了上去,就坐在轩辕雪雪身边。 司徒弦上车只好坐在对面,不过他一上车就低头沉默,似乎不打算在到达目的地之前说一句话。 倒是宋圻安一路好奇地就没停过嘴。 “那是你的贴身保镖?” 轩辕雪雪懒懒地应了一声,“是。” “曾小姐怎么会想着去融达当实习生?你是红盟的人却跑到对手的公司,倒是让我很意外。” 轩辕雪雪眼眸一动,“取长补短,帝都最强的企业不就是融达吗?” “哦,我还以为你会给一个一般女人的回答,还真是让我意外。”宋圻安失望地摸摸下巴。 “一般女人的回答?是什么?”轩辕雪雪拿起柜子里的暖茶,打开瓶子,小口喝起来。 “因为想爬上董事长的床!” “噗!咳咳……咳咳……”轩辕雪雪被呛着,拼命咳嗽。 宋圻安意外地看着她,“不用这么大的反应吧?” “咳咳……” 无名突然开口:“停车!” 车子突然停下来,无名打开车门,解开轩辕雪雪的小披肩把她扶好,让气管通常,“小姐,慢点,深呼吸。” 司徒弦眼里闪过震惊,只不过呛着了,为什么她的保镖那么紧张? 过了接近两分钟,无名才看向两人,“两位请下车,我想着里很容易打到车。” 宋圻安不屑地看向无名,“你一个保镖敢赶我下车?” “两位是自己下车,还是我请两位下车?”无名突然周身散发出迫人的寒意,那双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们走吧。”司徒弦看了一眼紧闭双眼的轩辕雪雪,首先下了车。 “喂,你堂堂世界资产排名前二十的大亨,竟然被一个保镖吓唬到了?”宋圻安跟着下车,不满地嘀咕。 无名关上车门,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转了一个弯,消失在夜幕里。 “靠!”宋圻安猛踢脚边的石头,“老子多少年没受过这种待遇了,你怂什么?” “你跟一个孕妇较真?” 宋圻安反问道:“又不是你的种,你心疼了?” “我不跟你在这里疯了。”司徒弦打了电话,不到十分钟,一辆车就停在他们身边,司徒弦上了车,“走不走?” “不走,老子还没穷到要蹭车,你滚吧!” 司徒弦也不再理他,关上车窗,“走吧。” 车子消失在夜幕中,司徒弦把手放在胸口的位置,那里的跳动一点点缓和下来。 从无名的腿上起来,轩辕雪雪坐好,扭头看向窗外。 夜,真黑啊! 只有黑夜才能隐藏住一切,欲望,痛苦,喜怒哀乐都能完美地掩藏。 回到别墅,沈卿桑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怎么样?” “没问题,一切顺利。” 部长那里有部长夫人,她不担心。 只是还有个女人,“那个姓童的女人,找到了吗?” 沈卿桑揉揉眉心,“还在找。” “嗯,只要她不在司徒家手里就行。” …… 第二天回到公司,轩辕雪雪就召集所有人开会。 秘书把一叠资料放到会议桌上,轩辕雪雪手按在资料上,一直等着大家都进来坐下。 “我们必须拿到头标,你们都是公司请过来的房地产方面的专家。” 轩辕雪雪手敲敲资料,“给你们一天时间,看完这些资料,拿出一份计划书给我。你们的对手是融达集团,林氏集团,还有容氏,这些都是老企业了,想要压倒他们,我们就必须创新,独特,让政府一眼就看中我们。” “是!”大家齐声应道。 “明天早上,我会来检查报告,我的要求是,你们看过所有资料,不要给我一份没有数据分析,一点关键都抓不住的文件。”说完,转身离开。 她刚一转身,十个人立刻凑到一起,小声嘀咕。 “这么多资料?还要看过全部的做一份报告,就给一天……” “她以为我们是神啊,不吃不喝不休息啊?” 从办公室出来,轩辕雪雪走到沈卿桑的办公室,“埃伦找到了吗?” ............. 推荐阅读:天蚕土豆大神新书《元尊》、猫腻大神新作《》 216.司徒弦VS雪雪(026) “不用找他了。” 轩辕雪雪不相信沈卿桑会这么冷血,“他为你工作了这么多年,你就这么轻易放弃他?” 她曾经看到过沈卿桑在埃伦重病的时候,废寝忘食地照顾他,那种关心和爱护,不可能是做戏? 身体突然一颤! 呵呵……她凭什么这么肯定,或许真的就是做戏呢? 那沈卿桑就太可怕了。 沈卿桑头也不抬,一只手还不停地在文件上签字,“宝儿,商场如战场,明枪况且不易躲,更何况是暗箭。我已经没有太多经历对付他可能的背叛。” 沈卿桑见轩辕雪雪没有说话,抬起头,就看到她复杂的眼神,疑惑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她不知道还能跟沈卿桑说什么。 做生意做到这么冷酷,那她宁愿一辈子不经商。 从沈卿桑的办公室出来,她回到自己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刚点出网页,手突然停下来了。 拿起手包,离开办公室往外走。 刚走到电梯口,无名就像是幽灵一样出现,跟在她身后。 这样的场景她已经习惯了,站在电梯里,拿出手机,发呆了几秒,又关上了。 上了车,司机看着后视镜里的她,问道:“小姐去哪里?” “中央休闲区。” 距离这里最大的购物广场,堪比欢乐城,不过这里更加高端,一般白领一个月工资,还不够来这里买一件衣服。 地下停车上停下,轩辕雪雪乘坐电梯上楼,直奔一楼数码区。 “小姐,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销售走过来热情地询问。 轩辕雪雪摇摇头,她对手机没有什么要求,品牌什么都不重要。 路过一个柜台,却看到一款熟悉的手机,这不是……他用的款式吗? 她见过司徒弦的手机,他还真是长情,一直都用的是这个牌子的手机,十年如一日。 “就这个,卡没密码。” 她相信他的眼光! 把信用卡交给销售,轩辕雪雪等着对方帮她结账。 销售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知道这是大客户,立刻小跑着去结账,不敢少有怠慢。 买了手机,轩辕雪雪又买了一台笔记本。 无名跟在她身后,提着袋子,虽然意外,却没有多嘴。 买了电脑和手机,又买了无线网卡。 从光观电梯往下的时候,目光不小心看到二楼的,司徒弦和应丽莎在一家女装店里,她依旧保持笑容,这不就是她最开始想要的结果吗? 电梯到一楼上,轩辕雪雪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她已经变成别人的妻子,司徒弦会对她还有留恋才有鬼了。 这样的局面最好,如果她哪天死在某处,他们或许会触动,却不会再伤心。 快步往外走,没发现前面有人推着东西往里走,无名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人扯到自己怀里,才避免了轩辕雪雪被拉货车撞倒。 “小姐,你怎么了?”他看到了她的心不在焉,可是她的脸色还好,并没有什么不妥。 轩辕雪雪淡淡地笑了,“我可能累了吧。” 说完,把头靠在无名怀里,低头看着自己的鞋。 给她一分钟就好,什么都要适应,不是吗? 她的适应力很好的,只要一点点时间就好了。 无名伸手在空中抓了抓,最后还是放在两侧,“需要叫医生在别墅等着吗?” “不用,我好了。”后退一步,离开无名的怀抱,轩辕雪雪朝他露出一抹笑容,“走吧。” “是。” 商场二楼,应丽莎提着袋子出来,走到栏杆边,看到司徒弦几乎专注地看着楼下门口,可是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略多疑惑地问:“董事长,你在看什么?” 司徒弦收回视线,淡淡地笑了,“没什么,买好了吗?” 应丽莎脸颊殷红,“嗯嗯,谢谢你陪我出来买东西。一定很无聊吧?” “应该的,我本来就该多陪陪你,现在倒是让你陪着我巡视店面。” 说起来两人约会的时间真的很少,每次都是为了公事出门,然后忙完得早,董事长就会带她到处转转,再吃点东西。 每次她都紧张得不知道说什么,幸好董事长从来不嫌弃他,他总是认真地等着她说话,就算说了什么傻话,也不会像韩子庚一样嘲笑他。 想起韩子庚,好像好久没看到他了。 对了,马上到那家伙生日了,他要是好好巴结巴结她,今年的生日礼物,她就魄力买豪华一点的。 “还需要什么吗?这点就够了?”司徒弦低头,耐心地再问一句。 “不,不用了。我们回去吧!”她怎么发呆了?! 本来是陪董事长巡视商城的,怎么最后变成陪她买衣服了?! “嗯。”司徒弦往外走,应丽莎跟在他身侧,偷偷抬头看他的侧脸,并没有从董事长脸上看到一丝不耐烦,他果然是个好男人。 虽然两人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一切跟做梦似的,每天早上起来,她都要看一眼两人的通话记录,然后狠狠掐自己一下,疼了,表示这不是梦。 “小心!”司徒先生手把她搂紧怀里,一个拿着冰淇淋的熊孩子风呼呼地跑了过去。 应丽莎抓紧司徒弦的衣服,心狂跳不已,她第一次跟董事长距离这么近。 “抱歉,小孩子不懂事!”女人一看司徒弦身上的衣服,立刻道歉。 司徒弦放开应丽莎,看向女人,“公众场合,还是不要让小孩子乱跑。” 女人拘谨地看着他,“我知道了。” 司徒弦低头看着应丽莎,“要是撞到你身上,你这件衣服就报废了,我看你很喜欢这件衣服呢。” “这,这是我第一个月工资买的。”董事长怎么看出这是她最喜欢的衣服的? 这件衣服足足用了她两个月的工资,是上次为了跟董事长约会,特地花了血本,能不喜欢吗? “喜欢,就要好好爱护,走吧。” 这次司徒弦并没有放开她,而是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她往外走。 应丽莎紧张得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一脸花痴地看着他,“好。” 轩辕雪雪回到别墅,立刻打开电脑和手机,手下噼里啪啦地敲键盘,满屏幕的代码,如果是旁人,肯定晕死了,她却从这些代码里看到希望。 一晚上,轩辕雪雪就一直对着电脑,直到月亮高挂,她才合上电脑去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含,轩辕雪雪伸手拿报纸,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晃了她的眼。 挪开视线,忽略手上的戒指,伸手抓过报纸拿到面前。 司徒弦陪伴女友购物,两人好事将近…… 把报纸扔到一旁,轩辕雪雪低头认真吃早餐,卷翘的睫毛,一扇一扇,沾了一水迹,点点光亮。 多好啊,男才女貌,很般配! 吃完早餐,不想在家里胡思乱想,轩辕雪雪直接前往公司。 今天早上,小组就要把初步报告准备出来,她必须严格把关,以她在融达集团看过的那么多报告来说,想要压倒融达集团,不是没有机会,只要把他们的弱项,变成自己的强项。 她能考虑到这点,司徒弦就能想到,所以她只能提高要求,力求做到最好。 可是结果呢? 轩辕雪雪把手里的报告摔在桌上,“这就是你们看了一天给出的报告吗?十个人,都是房地产行业的高级人才,公司用这么高的薪水请你们来,如果你们的水平就是这样,那请走吧。” 她扫过众人,看大家全都低下头不说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们觉得我们无法战胜融达集团吗?这样的报告,我随便给找几个实习生,给他们三天也能写出来。” 在公司已经工作了五年的策划部总监不满地嘀咕,“总裁,我们是没有跟融达集团抗衡的势力,您刚接手……根本不懂这行业的规矩。” “没有抗衡的实力?融达集团的地产行业以商铺和商业楼为主,他们从没有建造大型建筑的经验。虽然旗下收购了一个地产公司,市场占有率不到10%。我们手下的地产羡慕办公楼和住宅楼为主,行业占有率是21%……” 轩辕雪雪一脸说了好几个准确的数字,她把数据全部写在白板上,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大家都小看这个空降总裁了! “我不懂你们为什么这么消极,但是如果你们以为我才来几天,随便就能糊弄我,把这个招标走个过场,那就请从这里离开。今天下班前,我要初步的招标文件,而且报告还要重做,觉得自己胜任不了,就从这里离开,我不会面勉强。” 所有人都不敢动一下,轩辕雪雪笑笑,“别让我一个新人,把各位都看扁了。” 转身离开会议室,轩辕雪雪一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大家小声议论起来,这个空降的总裁,竟然比苏总还强势。 只扫了一下报告,竟然就记得里面的数据,还能准确提出错误,这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胡桐站在会议室门口,听着大家小声议论总裁,眼里闪过诧异,真的那么厉害? 走进会议上,拿起被轩辕雪雪摔在桌上的报告,他粗略扫了一遍,“大家加把油,再做一次,董事长才二十二岁,别真的被她压下去了。” “对!” “我们重新来。” 胡桐卷起袖子,表情温和,“我也来,大家一起来。” 轩辕雪雪刚回办公室,鼻子就开始流血,她赶紧仰起头,拿过纸擦鼻子。 堵住鼻子之后,立刻从手包里拿出药,就着水咽下去。 电话响起,轩辕雪雪还仰着头,按了免提,“怎么了?” “总裁,外面有人来访,他说他叫轩辕怒。” 轩辕雪雪捏着鼻子的手一顿,眼神闪过疑惑,师傅做事不会出错,轩辕怒应该不会再纠缠她啊! 摘了纸团,摸了一下,鼻子已经流血了,她收拾了一下桌面的东西,“请他进来。” 没过多久,秘书带着轩辕怒走进来。 “轩辕叔叔,请坐。您找我有什么事吗?”轩辕雪雪看向秘书,“给我一杯橙汁,给轩辕叔叔一杯茶。” “是。” 轩辕怒坐下,手拄着拐杖,声音不怒自威,“你要跟司徒弦斗,抢头标?” 这在于他看来,简直是以卵击石! 不止这件事,她想用曾家取代彭家的地位,也是痴人说梦。 年轻人根本不懂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以为够聪明,有足够的能力就能做成一件事,却不找层层交织的关系网,有时候比能力重要多了。 彭家和司徒家唇齿相依,几十年了,司徒家多少暗中的事都是由彭家出面解决,动彭家,就是动司徒家。 现在整个帝都还没有一股势力能撼动司徒家! 轩辕雪雪还没说话,两个秘书走进来,把茶和果汁放到两人面前,然后退下。 “这是龙井茶,您尝尝。” 轩辕怒端起茶杯,闻了闻香味,心里的急躁慢慢平复下来。 他看着杯中几片茶叶,语气充满怀念,“雪雪离开之后,我就不喝茶了。” 轩辕雪雪握住杯子,端起来喝了一口,“那就尝尝看,味道很不错。” 轩辕怒还真的悠闲地品起茶了,一杯茶喝了十分钟,硬是一句话都没说。 他不说话,轩辕雪雪也不好催他,干脆低头看文件。 她撑着下巴,握着一根笔,盯着文件的内容,眉头慢慢锁起来,手指不自觉地转动笔。 轩辕怒喝了最后一口茶,抬头正要说话,恰好看到她手上的不自觉的动作,拿茶杯的手一抖,茶落在地上,碎了。 “怎么了?”轩辕雪雪被他吓了一跳,站起来,急忙问道:“您没烫着吧?” 秘书听声推门进来,“总裁,您没事吧?” 眼神看到轩辕怒脚下,急忙道:“我去叫保洁,轩辕先生请小心。” 保洁很快进来,把地上的水和碎杯渣收拾清理干净。 轩辕雪雪也发现自己刚才有点过于担心了,整理好情绪,她坐下,把笔拍在桌上,直接问道:“轩辕叔叔,你茶叶喝完了,可以说你来的目的了吧。头标,难道您也想插一手吗?据我所知,轩辕家从来不牵涉地产,这个标,跟你们没一点关系。” “我……雪……宝儿,你和雪雪一起相处了那么久,谢谢你照顾我的女儿。” 轩辕雪雪愣住了,她没想到爸爸是过来道谢的。这让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尴尬地笑笑,“都住在医院,互相照顾而已,我这幅身子也做不了什么。” “我可以抱抱你吗?我的雪雪,从她十二岁之后,我就没抱过她。”轩辕怒红着眼睛,脖颈青筋暴起。 这样的请求,轩辕雪雪怎么可能拒绝得下去。 她走近轩辕怒,扑进爸爸怀里。 紧紧闭上眼睛,不让自己哭出来,她都快忘了爸爸的怀抱是这么温暖,这么有安全感。 她还记得小时候从小她一哭,爸爸就会把她抱在怀里,让她靠着他的肩膀,就算他在开会,就算他浑身鲜血地回来。 从无一例外,她是爸爸的软肋,是他的意外,是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我的雪雪……好可怜……”轩辕怒眼泪往下落,手颤抖地放在轩辕雪雪的头上。 轩辕雪雪身体一僵,爸爸认出她了? 不不可能啊,dna检测报告都给他了,他怎么会认出来? 还没等轩辕雪雪震惊完,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轩辕雪雪立刻推开爸爸,状似一点都不动容,“您对您女儿的感情真好,不过,我毕竟不是她,请以后不要再认错了。” “我不会认错雪雪的,不会……以后都不会了。我的女儿,一直在我身边,她那么粘人怎么会乱跑呢。” 轩辕怒微微侧头,擦干眼泪,拄着拐杖调整好心情,再次回头看着她,已经恢复原本的沉静,“曾宝儿,我来提醒你,轩辕家不会成为你和彭家争斗的中任何一方的助力。我们保持中立,不会被任何人拉拢。” “那就最好了。”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沈卿桑走进来,“轩辕怒,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是跟雪雪相处最长的人,我问问她我女儿的情况,怎么了?” 沈卿桑走到轩辕雪雪身边,淡漠地看着轩辕怒,“我说过雪雪那几年过得并不痛苦,不会比在你身边更糟糕了,这是我唯一能保证你的承诺。”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女儿很好,那就行了……”轩辕怒嘴里喃喃自语,拄着拐杖往外走。 沈卿桑回头看着轩辕雪雪,“他为什么会过来?” “我不知道,我最近并没有见过他。他,刚才抱了我一下,可能以为雪雪和宝儿一起生活,想要从这具身体上得到一丝安慰。”她不敢把自己心里的疑惑说出来。 她不敢拿爸爸的安全,去测试师傅的底线,曾宝儿在她心里占据太重要的位置了。一切也要等到她查出曾宝儿的秘密,曾宝儿身上肯定有秘密,否则沈卿桑就太奇怪了! “不要再节外生枝,已经有人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不过被我压下去了。” “师傅,我知道。” 沈卿桑点点头,“还有,你对那些人太严苛了,他们不像你,是天才。你一个人是完成不了招标书,你必须依靠他们,把他们全部解雇了,你一个光杆司令又能做什么?” “如果全都做不了事实,要来干什么?” 沈卿桑突然靠近她,抬起她的下巴,“又流鼻血了?” “嗯,刚才。” 沈卿桑眉头紧皱,“频率太高了,你别太费心,任务布置下去,不要跟着加班。” 轩辕雪雪苦笑一声,“我这样子能活到孩子出生吗?如果我……那你不是得不偿失吗?为什么我的孩子这么至关重要?让你当时不顾宝儿的身体,非要用她的身体做试管婴儿?” “这件事不是你该关心的,照顾好你自己,完成这次头标,这才是你应该关心的。”沈卿桑吩咐完,转身离开她的办公室。 轩辕雪雪就知道她肯定隐瞒了自己什么事,她迟早会查出来的。 看了一眼,她走到沙发边,半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小憩。 的确,她眼前最紧要的事就是保重自己,这个可怜的孩子投胎在她肚子里,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妈妈连自己的命运都决定不了,又该怎么保护你……”一滴泪顺着睫毛落下,滴在沙发上,很快就消失无踪。 轩辕怒一上车,手机就响了,他接起电话,电话那头,陆少杰焦急的声音响起:“义父,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跟护士说一声,就离开了。” 轩辕怒抬起头拿着电话,手腕露出白蓝条纹的衣服。 他解开西装扣子,松了松领带,露出里面的白色病号服,“我身体好着呢,出来走走而已。” 陆少杰绷紧一张脸,“义父,你已经不年轻了,不要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好吗?” “少杰,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轩辕怒突然严肃起来。 “您说!” “曾家和彭家的争斗,我不许你出手帮你彭家,我知道你绝对不会帮曾家,但是也不允许帮着彭家对付曾家。”他本来听到少杰跟彭家的人联系要合力对付曾家,特地跑过来警告曾宝儿。 她太像雪雪和雪雪的妈妈,或许这是一种缘分,他从医院跑出来想要警告她。 却,却没想到会发现她真的是雪雪…… 只有雪雪会翻着转动笔,她小时候在他的办公室无聊,就会那样转动,一般人都不会那么样转。 她的长相,她的身体,她的习惯,无一不说明她就是他的宝贝女儿。 陆少杰脚步停下来,“义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彭家是司徒家的娘家,我们一向跟他们保持良好的关系。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不帮彭家?” “这是我的命令,少杰,我不想去董事会拂了你的面子,所以这件事我打电话通知你,这是我的命令,义父已经十年没命令过你什么。” 雪雪肯定有苦衷,他已经老了,不能守护自己的女儿,那他也要为她做最后一件事! ............. 推荐阅读:天蚕土豆大神新书《元尊》、猫腻大神新作《》 217.司徒弦VS雪雪(027) 轩辕怒目光灼灼,望着自己的手,他一手打拼下来的天下,雪儿的妈妈没享到福,他绝对不许这股势力对抗他的宝贝女儿! 这个决定关系重大,他知道。 这个决定可能把轩辕家陷入险地,他也知道。 那又如何,他这辈子奋斗,不过是为了让妻女享福,其他道义在孩子面前,全他妈是狗屎! 陆少杰喉咙动了动,握紧手机,“义父,你确定要这样?” 轩辕怒目光深不见底,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一旦下定决心,没人能拦得住他! 连司机都迫于他的目光,赶紧目视前方开车。 “是,我确定。”四个字,掷地有声,却让电话那头的陆少杰陷入两难。 陆少杰从办公桌前起来,看了一眼桌上的全家福照片,走到窗边,幽幽地看着楼下如蚂蚁般大小来往的人,“就算这样可能要跟彭家反目,十几年的交情反目,甚至得罪司徒家也执意如此吗?” “是,少杰,我没老糊涂。” 陆少杰叹了一口气,“好,我答应您,这件事我会以我的名义去做,义父,您最近不要接电话,静养就好,其他交给我。” 可以想见,这个决定一旦执行,轩辕家面临的暴风会有多强。 那些原本就看不上陆少杰的股东,那些外界的流言压力。 还有来自彭家和司徒家的压力,陆少杰接下来一个月也不要想有安稳觉可睡。 “少杰,辛苦你了。”他知道自己提这么一个要求,对少杰来说是多难的抉择。 可是…… 轩辕怒闭上眼睛,靠在车背上。 雪雪,爸爸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个了…… 他的雪雪还活着,还活着!扔掉手机,轩辕怒把头埋在腿上,身体不住地颤抖。 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让他震撼的了。 “陆总,夫人来了。” 陆少杰放下手机,整理了一下情绪,回头会变成了一向淡漠少雨的陆少杰。 踩着五厘米高跟鞋,一头栗色的卷发披在肩上,黑色包臀裙,白色衬衫,外面一件长风衣。 女王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女王。 此刻女王手里却提了一个可爱的家庭便当盒,“顺路过来,你的小祖宗让我带来的。” 陆少杰一看便当盒的样子,眼神就缓和了,走过去,打开便当,里面的饭菜品相差,味道还有一股烧焦味。 微微挑眉,“这不是你做的吧?” “我这双手,可不是给你做饭的。我来这里还有事,曾家欺人太甚了,竟然明目张胆抢生意,念兮跟我透风,说容修想联合你还有彭家,把曾家吞了,这件事,你好好计划一下,别……想你也不是会让自己吃亏的人!” 妖娆地看他一眼,拿过陆少杰的筷子,夹起一口菜放进嘴里,“诶,白眼狼,就给你做饭。” 陆少杰没在意她的醋味,接过筷子,把便当合上,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这件事你别参合,轩辕家不会掺和。” “什么?”脚步顿住。 “不管曾家跟彭家斗成什么样,我们都不会帮任何一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陆少杰,这十年,你与彭家交好,与司徒家交好,现在临阵退缩,你觉得别人会怎么看你?” 陆少杰抿着嘴,他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但是他这条命是义父救回来的,义父这辈子是第二次拜托他,第一次他没做到,没保护好雪雪,这次他无论对错,也不会忤逆义父。 “别人怎么看我,不重要!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陆少杰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把便当放到柜子上,然后走回办公桌前坐下,翻开手上的文件,仔细看起来。 …… 这个插曲并没有被人知道,但是轩辕家的立场,很快就被明眼人看在眼里。 轩辕怒的手机关机,陆少杰在公司应付股东质问,回家还要面对朋友们的询。 这其中最得意的莫过于曾家,他们什么都没做就少了一个敌人。就算不能成为朋友,只要轩辕家不插手,那么彭家就少了最大的助益。 彭家这么多年已经慢慢漂白了,没有轩辕家帮他们做那些减不了光的事,曾家就能放开手脚。 一时间,彭家损失巨大。 沈卿桑疑惑,以为是轩辕雪雪跟轩辕怒说了什么,才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轩辕雪雪只能装傻充愣,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甚至觉得爸爸过来找她的目的也很怪异! 但是这时候她没时间去管这些。 有了胡桐的加入,其他人明显对她服气了一些,做事也更认真。 经过五天的反复修改,一份让轩辕雪雪点头的招标书终于做出来了,她也在办公室的气垫床上睡了三天。 为了照顾她的身体,沈卿桑在她的办公室隔了一个小空间,放了一张床,让她累了随时可以休息。 上午十点,终稿出来,轩辕雪雪翻看招标书,“孙秘书,现在十一点,你带大家去楼下的餐厅吃顿饭,随便吃,费用我出。别吃撑了,下午容易犯困。等招标结束,各位都不用回公司了,回去休息。” “谢谢总裁!” 这还算近人情,大家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 胡桐看着轩辕雪雪,“总裁不跟我们一起去吗?这次能这么快做出这么完美的招标书,都是您指导有方。” “我不饿,你们去吃吧,我看看内容。” 一行人风风火火去吃饭了,轩辕雪雪看完了内容,在大脑里整理了一下,最后理好脉络,合上招标书,起来,沈卿桑刚好走进来。 “有几成的把握?” 轩辕雪雪拿起招标书,“七成。” 沈卿桑一脸不相信的表情,“这么高?融达集团不止资金比我们雄厚,他和政府的关系谁不知道?” “司徒弦跟政府关系好,那是因为上一任领导跟他们关系密切,现在已经换届了。那些个跟他关系好的,都是一些跟他父亲相识的关系。这世上什么关系到了权利面前都是白费。” “你准备怎么做?” “招标会的最终裁判李部长,他虽然不谈钱,但是他好色。他外面养的女人,我已经找到了,同意跟我合作。” “这些事你是什么时候做的?”她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师傅,你教过我,凡事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你总不会需要我做任何事都要跟你报告吧?” 沈卿桑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笑得慈祥,“不用,只要的目的跟我一致,宝儿我给你绝对的自由。” 轩辕雪雪垂下眼眸,笑笑没说话。 等都吃完饭,轩辕雪雪就带着大家出发。 “总裁,你的脸色很不好,要不要跟沈总说一声?”秘书见轩辕雪雪脸色苍白,心头一紧。 马上到最关键的时候了,沈总让她当曾宝儿秘书的时候就说过曾宝儿身体很不好,一定要密切注意,一旦有任何问题,要马上打电话报告她。 轩辕雪雪低头检查了一下招标书,“没事,走吧,一切等招标结束之后再说。” 如果她不在,这些人怎么可能斗得过司徒弦那伙人!这次招标至关重要,其他四家也都蓄势待发,她不能输。 几个人跟在轩辕雪雪身后往外走。 上了车,轩辕雪雪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她把招标书递给胡桐,“我眯一会,到了喊我。” “是,总裁。” 身体发冷,轩辕雪雪抱住胳膊,她必须忍住,不能在这种时候倒下,那这几天的辛苦就白费了。 等车到了招标现场,轩辕雪雪下车,阳光一照,她眼前顿时黑了一片,闭上眼睛,等缓过来了才缓缓睁开眼睛。 “走吧。” 每个招标企业都有单独的小房间休息,轩辕雪雪跟着会场的招待走进休息室。 还有两个小时招标才开始。 房间里有一个会议桌,还有一排椅子,轩辕雪雪坐在椅子上,揉揉眉心,让自己头重脚轻的感觉减弱一些。 “小姐,吃药了。”无名把药和水送到轩辕雪雪手上,看着她把药喝了,才默默站在角落。 这次跟着轩辕雪雪来的一共有三个人,胡桐,还有两个策划部的骨干,加上秘书和无名,他们一共六个人。 轩辕雪雪从坐下开始,就一直等着一通电话,一通可以确保他们万无一失的电话。 四家的能力,她基本都预估到了,最有竞争实力的也就是她和司徒弦,她想要压住融达集团,就必须下黑手,但是难免对方不会防着。 还剩下一个多小时的时候,电话终于打过来了,但却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人不见了?”轩辕雪雪握着手机猛然站起来,脸上表情复杂,果然对方留了一手。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轩辕雪雪挂了电话,沉默了几秒,才看向胡桐,“我要离开一下,会赶在招标会开始之前回来,这之前你好好准备,一旦有意外,由你代替我上台。” 胡桐紧张地点头,“是,总裁。” 轩辕雪雪说完,就带着无名离开了休息室。 留下的几个人看着她离开身影,都一脸茫然。 从大厦出来,往停车上走的路上,无名问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李部长养在外面的女人不见了,原本我们已经控制了那个女人,但是今天早上要送她离开的时候,她不见了。” 能在曾家的势力下把一个女人带走,让他们最后关头才发现,肯定有彭家的暗卫。 果然最后对抗的还是红盟和融达集团,彭家和曾家。 就看哪一方能抢到先机! “那现在怎么办?” “你开车,那个女人身上有我装的追踪器,她跑不远,不能在最后的关键出问题。” 追踪器,无名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小姐回国之后一直在他视线下,她什么时候做的这些手脚? 上了车,轩辕雪雪打开电脑上,这台电脑装有全球最顶级的追踪卫星,加上在英国经常高智商游戏,这点小事还难不住她。 很快在找到了姓童的女人的位置,“在北区,离这里不远,开快点,对方现在没有移动。” 金融间谍在大型公司里非常多,甚至能够渗透到家里,为了防止被人牵着鼻子走,她买了这台电脑,单独的网络和网路,还有世界顶级的防火墙,她本来是用来调查曾宝儿的秘密,却没想这时候用上了。 她给出的东西都带着追踪器,不止姓童的女人,连部长夫人也不例外。 北区一个酒店门口,司徒弦优雅地打开车门,“一切都准备好了,这个季节出国玩,正好,人不多,风景好。” 女人拨弄了一下头发,脖颈亮闪闪的钻石项链格外夺目,“二少的介绍,肯定错不了。” 助理把手机送到司徒弦跟前,“招标现场那里有情况要报告。” 司徒弦朝女人淡淡笑了笑,转身敛去笑容,接过电话,“说!” “曾宝儿带着保镖十分钟前离开了,还不确定去哪里了。” 司徒弦眼睛微微眯起,要不是他多了一个心眼,这一局他就真的输了。 “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转向助手,“你带着资料先去招标现场,我随后就到。” “是。” 助理拿着资料开车先离开了,女人坐在车里好,担忧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司徒弦还是优雅贵公子的姿态,“周小姐,不用担心。你就好好享受你的度假,其他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女人眼里含笑,举手投足都带着一丝青涩,只是那飘忽不定的眼神暴露了她的本性,“我当然相信司徒先生。” “开车吧!” 两辆车前后离开,十分钟后,另一辆停在门口。轩辕雪雪双手放在键盘上,咬着嘴唇,监控上的小圆点已经离开几十公里了。 “小姐,他们这个方向,是去机场的。还追吗?” 这么远的距离,要追上很难。 但是追不上的话,这个头标,就是融达集团的囊中物。 “916交通旅游广播提醒您,机场专线g23目前路况拥挤……” 轩辕雪雪抬头,眼里闪过一抹惊喜,嘴角勾起淡淡的笑,“老天都在帮我们。追,他们走的肯定是g23,追,我找个近路给你。” 她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周围的路况网全都展现在电脑屏幕上。 临近机场,有很多田间小路,比大路更快,而且不拥挤,但是路面不平坦,所以一般有小孩和老人,或者孕妇的人都不会选择那种路。 轩辕雪雪敲定一条近路,刚好能抄到信号源旁边。 她拿出纸笔写了一个条子,递给无名,“等会按照我给你找的路线去,把这个纸条给她。” 无名把纸条收好,不过他还是担忧地问:“她想跑肯定有人保护,我们未必能把她叫回来。” 轩辕雪雪解开安全带,眼里透着一股自信,“不用把她叫回来,只要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就行。前面的你把我放下,小路太颠簸,你一个人去。” 无名停下车,想也不想就拒绝她这个提议,“小姐,我不能丢你一个人在这里。” 轩辕雪雪挑眉看他,“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又是大白天,不会有人对我不利。我自己叫车回去,人必须给我留下。” “你的身体很不稳定,一个人在高速公路上,我不放心!”无名眉头拧紧。 轩辕雪雪无奈,只好抬出身份,“这是命令!” “我知道了。” 到了路口,轩辕雪雪从车上下来,拿着手机,“快去吧。” 无名把头弹出窗户,还不忘再三叮嘱,“小姐,我立刻给秘书打电话,让他们派人过来接你。” “恩,放心吧。” 无名发动车子,冲到一条土路上,很快就消失在金色的麦田里。 轩辕雪雪握着手机,四周看了看,前面的g23车道堵车了这里的车流量也少了不少。 好一会才会开过去一辆货车。 转身往回走,太阳虽然不烈,这样一直晒在太阳下面,她的身体也是受不了的。 会场距离这里不堵车大概30分钟,她撑30分钟,就会有人来接她。 可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几天没休息好,再加上精神紧绷,她撑了十分钟,就痛苦得蹲在地上。 额头冷汗冒出来,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 摸出手机,手指上的汗水让她半天都没开开手机。 “我不会这么倒霉吧……”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努力安慰自己没事。 汗划过眼睫毛,轩辕雪雪伸手抹过,把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才打开手机。 一辆车从她身边开过,带过来的风迷了轩辕雪雪的眼睛,她丢开手机捂住眼睛。 车子慢慢倒回来上,司徒弦表情复杂地看着蹲在路边,捂着眼睛的人。 这是她的计谋? 轩辕雪雪听到有车倒过来,努力眨眼睛,想让用眼泪把迷进眼睛里的东西冲出来,一时没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你好,能不能送我一程,到能打到车的路口就行。” 司徒弦从车上下来,蹲在她面前,伸手把她的手推开,拿出一张纸巾,“别动。” 熟悉的声音让轩辕雪雪身体一僵,她屏住呼吸。 已经刻在骨子里的熟悉气息,他身上的温暖散发到她身上,才发现自己身体这么凉。 用纸沾了她眼睛里的颗粒,司徒弦看她能睁开眼睛了,虽然双眼通红。 没再说话,放开她,司徒弦站起来,后退远离她。 轩辕雪雪垂下眼眸看着地面,刚要伸手擦眼泪,一张纸巾就送到她面前,“手很脏,还想迷眼睛吗?” “谢谢。” 擦了脸上的眼泪,轩辕雪雪站起来,刚一起来,眼前一黑,顺势就倒在司徒弦怀里。 “抱歉,我起得太猛了。”还没稳住自己,轩辕雪雪就从他怀里出来。 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还会缠着他不放,她最不想在这种场合见到他。 她宁愿他看到的是她意气风发的模样。 司徒弦沉默着,如果他够理智,他就现在转身离开,这里不是荒郊野外,她又带着手机,随时能叫人过来接她。 他的举手之劳,根本没有必要,他们可是敌人! 可是,好像鬼迷了心窍一样,在心里做了那么多心里建防,他说出的话却让他想狠狠打自己一拳,“上车,送你一程。” 轩辕雪雪对他的提议,既意外又错愕,“把我丢在这里,对你头标不是更有利吗?” 司徒弦没说话,转身回到车里,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傲慢且优雅地看了她一眼,“你还没那么重要,你影响不了既定的局面。” 轩辕雪雪自嘲一笑,挺直腰板,她不能在他面前失去了骄傲,他们现在是对手。 “那就多谢二少了。” 这个称呼让司徒弦微微挑眉,却没说什么。 二少,曾经的帝都四少,外界的人都会尊称他一句二少,这几年除了几个亲近的朋友之外,已经没人这样叫他了。 上了车,轩辕雪雪拉住安全带要系上,手上却一点劲都没有,她试了两三次,最后干脆放弃了。 “不系安全带,最后罚的人是我。”说完,他已经倾身上去,两人突然无比靠近,几乎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 司徒弦就像绅士为淑女系安全带一样,没有一丝迟疑,动作简洁快速,然后立刻回到座位上,踩下油门,调转车头,往回走。 看他转向,轩辕雪雪疑惑地问:“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刚才开车的方向是机场方向,今天可是头标的大日子,他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往别处跑? “这种事问了有趣吗?” 轩辕雪雪不说话了,也是,来这里自然是为了那个姓童的女人。原来暗中打乱她计划的人是司徒弦。 司徒弦在心里把自己鄙视了一通,他简直都不如十年前的自己。 心里有一道声音让他跟上来,明知道这样有可能跟不上招标,他还是鬼使神差地跟了过来。 “咳咳!”捂住嘴,轩辕雪雪把身体蜷缩起来,每一声咳嗽都会牵动她其他器官,那种痛从身体里震荡出来,比肉体外的痛能让人难忍。 她还是努力维持一抹淡淡的笑,她想清醒地跟他相处一会,这样的机会以后会越来越少。 “你怎么查出李部长的外面养的女人?他可是很隐蔽,既没有给人买房买车,也没有经常去。” ............... 推荐阅读:天蚕土豆大神新书《元尊》、猫腻大神新作《》 218.司徒弦VS雪雪(028) 李部长养的童姓女人,二十多岁,是一个书店老板,书店距离李部长工作的地方就一条街相隔,平常李部长会去借书。 两人非常隐蔽,都是各种慈善活动,非常难抓到两人在一起的证据。 “爱上一个人是很难隐藏的。表情,举动,平常的言行举止都会有所改变,他接触的女人不多,挨个排查就行了。” “爱上一个人的表情,举动,会有改变吗?”轩辕雪雪侧头看着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司徒弦瞥了她一眼,眉头紧皱,“你的脸色真难看!” 轩辕雪雪摸摸脸,从后视镜看自己,嗤笑一声,“现在不是以白为美吗?我这样子,不知道多少女人羡慕呢。” 健康的白,和惨白,是两种情况。 难道女人怀孕了身体会虚弱成这样子?司徒弦在心里自问。 身边的人不在说话,缓缓闭上眼睛,可能是累了,没多久,手就从肚子上滑到身侧。 司徒弦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开车。 眼看马上就要下高速,他眼角扫过身边的人,眉头立刻就立起来了。 她怎么会出那么多汗? 疏远地询问:“曾小姐?” “难受……”轩辕雪雪喃喃,眼泪从眼角滑下来。 见她迷迷糊糊,嘴里还嘟嘟囔囔听不清楚,司徒弦放慢速度。 “曾宝儿!”司徒弦又喊了一声。 车子戛然停在路边,司徒弦伸手把她的头扶正,却发现手上全是水,额头冰凉,她身上的汗已经快浸湿她的身体,头发也贴在脸上。 拿过纸巾帮她擦汗,汗一直从脖颈流进衣服里,司徒弦拧眉头,这样下去肯定会感冒。 “曾宝儿,醒醒,你到底怎么了?” 轩辕雪雪眉宇紧蹙,声音喃喃,“头标……” “想什么头标,你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只是怀孕,怎么会变得这么虚弱?” 她抓住司徒弦的手,十指紧握,半睡半醒之间,她看到自己站在英国的公寓门口,司徒弦转着篮球,他转身离开,任凭轩辕雪雪怎么追,都追不上。 “哥哥……” 血从轩辕雪雪鼻腔流出来,司徒弦急忙拿出纸巾帮她擦鼻血,眼里终于有一丝慌乱,“宝儿?” 把座位放平,司徒弦立刻启动车子。 把速度提到最快,到了十字路口,他攥紧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眸两种情绪纠葛。 踩下油门冲向招标会场的路上。 那里有医护室,有医生会救她。 这个项目对他很重要,他不能失去这个机会。 曾宝儿已经不止一次算计他了,或许这次也是她的计谋! 扭头看过去,她苍白的脸,好像没有一丝生气。 “fuck!”狠狠锤一下方向盘,司徒弦红着眼睛,迟迟下不定决心。 “咳咳!”轩辕雪雪难受得缩成一团。 “忍一下,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车子突然急刹车,轮胎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车向改变,朝另一个方向疾驰过去。 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来,司徒弦从她口袋里拿出手机,怔了怔,跟他一模一样的手机,回头看向难受得扭动的人。 他拿过手机接起来。 孙秘书焦急问道:“总裁,您在哪里?司机去到接你的位置,你没在啊。” “我是司徒弦!” “……” “你们总裁昏倒了,我送她去医院。” “总裁昏倒了?!” 自己的手机还在不停响,司徒弦挂了电话,拿起自己的手机。 “董事长,您在哪里?还有半小时就开始了。”秘书张枫急得团团转,助理都过来了,董事长却迟迟没到。 “我……” “呕!”轩辕雪雪突然侧趴着吐了在了后座。 司徒弦拧着眉头,“这个招标协议你一路跟进下来的,由你出面主持。我现在有点事走不来。” “您不能来?”纵使一向成熟稳重的张枫此刻也不由地提高音量。 “是!”戴上蓝牙耳机,司徒弦一只手开车,一只手把轩辕雪雪扶好。 “好难受……”细细的哭腔从轩辕雪雪喉咙挤出来。 她抱住司徒弦的手,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小声啜泣。 张枫听到了,他如果没听错,那不是曾宝儿的声音吗? 董事长怎么跟她在一起?! 司徒弦用力挣脱,却被轩辕雪雪脸上的泪水和苍白的脸动摇了,他扶好蓝牙耳机,继续开车,同时开口跟张枫说道:“这次的招标会,四家的势力都不弱,每个都有自己的优势,想要脱颖而出,就得从三个方面战胜其他家……” 张枫认真地听,时不时还拿出笔简单记了几笔。 招标会开始,司徒弦也到了医院。 “董事长,我会尽力的!” “嗯。” 挂了电话,司徒弦抱着人下车火急火燎地医院大厅走去,“医生,护士,这里有病人需要急救!” 两个护士推着病床过来,司徒弦把人放到床上,“她体温很低,一直在发冷汗,刚才还流鼻血了。” 护士把人送到检查室,拉上帘子,一个医生简单给她做了初步检查,心跳,血压,一切正常。 “体温偏低,医生。”护士量完体温,抬头报告。 医生还没说话,远处护士跑过来,“医生,马上有三个重伤病人送过来,三车连撞,情况很糟糕。” 医生急忙摘下口罩,头也不回地说:“问题不大,等我回来再说。” 司徒弦在外面等,看了一眼表,如果他现在回去招标会,说不定还能跟上后半段。 就在司徒弦计划要不要回去,护士推着病床出来了,“先生,先给你太太办理住院手续,等她醒来,要做一个详细的检查。那边是办理住院手续的地方。” 护士指了指远处的的大厅。 这下司徒弦想走都走不了了。 办了住院手续,跟着护士一起走的病房里,过了一会,又送过来一套病号服,“麻烦给你太太换上,她要是感冒了就很麻烦。孕妇最好不要生病!” “她……”想要解释他们根本不是夫妻,看护士一脸很忙的表情,他又懒得解释,“有看护吗?” “现在请看护?那要去大厅登记,很麻烦。夫妻两人换一下衣服有什么呢,孩子都有了!”护士小声嘀咕。 司徒弦皱起眉头,“请你出去。” 护士白了他一眼,白长那么帅了,老婆一怀孕就这样! 等护士走了,司徒弦看着床边的衣服,眉头拧成一股绳。 走到床边,看她眉头还蹙着,嘴唇发白,头发都快湿透了,胸前衣服贴在胸口,里面的衣服估计已经湿透了。 认命地弯腰,伸手解她的扣子。 他以为自己的忍耐力早已经到了收放自如的时候,颤抖的手却暴露了他的紧张。 或许每个男人一辈子都要碰到一个克制自己的女人,爱不得,恨不得。 却藏在你心头某处,时不时抓两下。 给她换好衣服,盖上被子,司徒弦再看一眼表,苦笑一声,他第一次因为私事耽误工作,竟然是为了竞争对手。 一个小时后,无名赶到医院,推门进来,司徒弦转身看向他,微微一笑,“人堵住了?” 无名表情平静,“司徒先生,多谢你送小姐来医院。” 护士推门进来,看到个男人,手里拿着笔,疑惑地问:“哪位是孩子的父亲,我需要你的签字。” 两人都沉默。 护士诧异了两秒,“病人的哥哥?弟弟?” 依旧沉默。 “你们搞什么?病人都有流产迹象了,孩子的父亲呢?最看不惯你们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女护士手拍在本子上,“赶紧通知患病的丈夫!” 无名走到床边站好,低声说道:“她没有直系亲人,她丈夫现在不在国内。” 司徒弦眼神一动,那个苏埃伦竟然不守在她身边。 谁能想到风光无限的曾家大小姐,亲戚那么多,却没一个是直系亲属。 护士愣了一下,这种情况怎么办? 无名接着说,“不用检查了,我们马上会带她离开。现在办理出院手续。” 护士一看,也不管了,转身走了。 无名看向司徒弦,“谢谢司徒先生,您可以去忙自己的事了,今天的恩情,无名记下了。” 司徒弦眼神锐利,开口毫不客气,“你是什么身份,能代她记下我的恩情?” 无名握紧拳头,表情不变色,“我是什么身份不重要,司徒先生记得自己的身份就行。这场招标的结果,您不想知道吗?” “我在她心里是什么身份,你身为贴身保镖,比我更清楚吧!”司徒弦拿出手机,拨通电话,转身离开病房。 无名保持原来的姿态,久久没有动一下。 直到自己人打电话说已经赶到医院门口马上进来,他才把小姐的衣服叠好,突然反应过来,小姐一直昏睡着,这衣服…… 电话一通,司徒弦就听到张枫战战兢兢的声音,“董事长,我辜负您的期望了。” 张枫话一说,司徒弦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起来,目光远远看着医院大厅,他声音平缓,“谁得了?” “林氏。”张枫眉头都拧起来了,董事长没赶过来,林氏抓住这个问题,把他们狠狠打压了一番。 司徒弦提起脚步,缓缓往外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们真是好运气……” 一行护士医生推着空的轮椅,跟司徒弦擦肩而过,他微微侧身,给医生护士让开路。 “董事长,接下来怎么办?” “等我回去,今天就先这样。拿得到头标,也要做得下去,不管什么事,都明天说。” “是。” 走到车跟前,司徒弦回头看向医院大楼,然后上车,开车很快离开医院。 往回赶的路上,他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司徒弦全都当做没看到,直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是他不能忽视的人,才戴上耳机,接起电话。 “听容修说,你没参加招标会。”司徒锋沉着地坐在沙发上,身边坐着想抢过电话自己问的妻子。 司徒夫人不满地拽拽丈夫的胳膊,“你别一副审犯人的态度,弦已经长大了。” 司徒弦看到红灯,停下车,这才淡淡地开口:“爸,出了点意外,林家吞不下这笔大单子,我会想办法补救。” “这些年,你做什么我们都不会多问一句,给你完全的自由。不过这次,我想问问你,有什么比政府招投标还重要,能让你临阵离开?” “爸,这件事跟招标无关,我导致的损失,我会全力弥补回来。”现在想想,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其实他只要帮她叫个救护车,赶回会场上,一切还来得及。 可是看到曾宝儿苍白的脸,他当时好像魔怔了。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 他也不能肯定自己会不会还选择这条路? “有人说,你是为了一个女人才错过招标会,是吗?”司徒锋郑重地问。 司徒夫人贴在丈夫耳边,生怕错过儿子的回答。 “谁说的?” “那就是确有其事了?你的女朋友不是应丽莎吗?你妈妈刚才给她打电话,她今天并没有出任何事,也没见过你。司徒弦同志,请你老实回答我!” “爸,我不是敌人,麻烦你不要这样审问我!” “我说了,让我跟儿子说话,你怎么越老越像老顽固,给我!”司徒夫人急得伸手在丈夫手背上拍了一下。 司徒弦无奈地听着电话那头爸妈斗嘴,自从爸退休后,在家里闲得没事干,最后还进了医院,从那天开始,妈就没事找爸斗嘴。 当时她无奈地摇头说:“让你爸生小气,总比他再闲出病了。” “爸,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先挂了,这次的招标还没结束呢,鹿死谁手还没定锤呢。” 挂了电话,司徒弦启动车子,继续往前走。 开了几分钟,他突然放慢车速,目光从后视镜看向跟在后面一百多米外的车子。 这辆车子,从医院就一直跟在他后面…… 踩下油门,把速度加上去,他拿出手机,后面突然闪了一下。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播了一通电话。 电话一通,司徒弦单刀直入,“你跟我爸妈说了什么?” “呃?我说什么啊,喂,你突然给我打电话,没头没脑地问我一个问题,我很懵逼啊,二少!”宋圻安躺在温泉里,身边坐着两个美女,帮他按摩。 司徒弦眼神冷漠地看着后视镜,淡淡地问:“你让他们立刻撤了,还是我下车把他们拆了?” “啊,别啊,你发现了?他们可是我亲自培养的爱将,你怎么会发现?” “跟踪我多久了?” “哈哈,这个不能告诉你,才被你发现,也是不错了。算我没白花这个钱培养他们。” “你在我爸妈面前说什么了?” “我冤枉啊,我绝对没有。我就是刚刚跟宝宝随口说了一句,你为了女人竟然放弃白亿的大生意,情痴啊!” “宝宝?那个新捧的女星?”他听妹妹提起过,很有天赋的女演员,资源也好,但是表演青涩。 宋圻安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是啊。哦,我记得了,她最近跟着你妹妹学习呢,可能说漏嘴了。” 司徒弦的脸刷地掉下来,“宋圻安,你迟早一天死在女人身上。” 这种话对别的男人说,或许对方会生气,但是宋圻安是谁?帝都第一浪子,谁敢跟他比纨绔?! “这是夸奖吗?我努力不辜负你的期望。不过我这多少女人,都不如你那一个啊,那可是世间极品,就那张脸,公司多少艺人都指明要整成曾宝儿的样子。” “那你最好管住你的艺人,不然她们整的时候,也是前途走到尽头的时候。”这话里的隐隐威胁之意,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来。 宋圻安眼神一亮,“二少,你跟曾宝儿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一结婚,老公就出国了,留着一个极品女人,还是个怀孕的女人在帝都,两人之间肯定有矛盾。我干娱乐这么多年,我的直觉告诉我,跟你一定有关系!” 这些年,要不是司徒弦还交过几个女朋友,他宋圻安都要以为司徒弦是gay了,要说兄弟弯了,他也不介意,反正他手下俊男靓女多得是,弯的直的都有,洗干净了给他送到床上也不是不行。 几个人里,他是浪子,这辈子都没想过要结婚,但是司徒弦不同,他的家庭观念非常重。宋圻安当然希望兄弟早点找到爱人,所以这些年总是暗中观察他的私生活。 “别再研究我,不然别怪我反击。” “二少,我也是关心你的感情生活嘛!”宋圻安从温泉里出来,立刻有人帮他披上浴巾,光脚踩在光滑的石子路上,“那个应丽莎,太嫩了,不配你。” 司徒弦是什么人,他再了解不过。 他这种内在闷骚的男人,就需要一个女妖精收拾,应丽莎?哼,她最多也就是个白兔精! 司徒弦需要的是狐狸精,像曾宝儿那种漂亮,聪明,还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狐狸精。 “配不配,不用你管。” 宋圻安突然笑着问:“为了曾宝儿,能丢下百亿的生活,她……很重要吧?” 两人的关系,他什么都查不到,但是肯定有猫腻! “那种情况,任何一个孕妇需要帮忙,我都会出手。不管她是谁!” “曾宝儿——” 司徒弦的耐心快用完了,“她不重要,你的八卦之心满足了吗?” “二少,你不必跟我解释啊。这些年我挖你的新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第一次这么失控,你没发现吗?”宋圻安朝远处的美女抛了个电眼。 转身,玩世不恭敛去,笑意中带着一丝洒脱,“她重不重要,你的心知道!好了,放心,朋友的八卦,我会挑选适当的放出去,其他的都是仅供个人娱乐,你不用在意。呃……你以前从不在意的。” 最后一句话,宋圻安说的若有所指,司徒弦不说话了,他面无表情,直直看着前方。 “好了,下次见面,我请客陪酒,让二少消气!” “挂了。”司徒弦淡淡地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车子在路上突然急刹车停住,司徒弦双手按在方向盘上,一双鹰隼般的眼眸直直望着前方。 他因为曾宝儿乱了方寸,宋圻安说的没错。 这么多年,宋圻安也不是第一次跟踪偷拍他,心情好的时候,他还会配合那些记者,给他们一些新闻,这次怎么就较真了? 电话再次响起,司徒弦整理了一下情绪,接起来,“喂?” 程诺有些焦急地道:“董事长,扎卡那边出问题了。” “什么问题?你回国了吗?” “本来是今天的机票,但是泰国皇室突然拿到扎卡强暴皇后的证据,扎卡现在被限制了人身自由,我就先取消了航班。” “你把具体情况给我报备一遍。”司徒弦踩下油门,调转车头,直接往公司的方向开去。 半夜醒来的轩辕雪雪,看到缓缓撑着身体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别墅。 窗外又是黑夜…… 招标?! 揭开被子,急忙下床,却在脚刚碰到地,就摔倒在地。 门被推开,沈卿桑走进来身后跟着无名,无名看到她跌到,急忙上前把轩辕雪雪抱起来放到床上,“小姐,你现在很虚弱,不要乱动。” “招标!” 沈卿桑淡淡地开口:“我们输了,不过还是备选,一旦项目开始,我们也会拿到一部分订单。” “输了?”她失落地跌坐在床上,辛苦了那么久,大家都付出了那么多,她还是没斗过司徒弦。 沈卿桑走过来,伸手按在她头上,“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剩下的交给胡桐,你的身体比计划恶化得更快。” “打压司徒家失败了,曾家和董事会会怎么难为你?” “谁说我们失败了?” 轩辕雪雪一脸惊讶,仰头看着她,“你不是说……” 沈卿桑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胜的是林家,融达集团也败了。司徒家现在忙着这件事,根本没时间顾彭家,轩辕家也不帮彭家,这对我们是好事。” “他……司徒弦怎么会输给林家?” 沈卿桑没说话,无名突然看着她,“司徒弦没有参加招标。” .... 推荐阅读:天蚕土豆大神新书《元尊》、猫腻大神新作《》 219.司徒弦VS雪雪(029) 轩辕雪雪怔住了,她迷迷糊糊看到司徒弦在身边,一直以为都是她的幻觉,原来他真的从从头到尾都陪在她身边。 为了一个处处对付他,算计他的女人,错过了这么大的项目,真是个笨蛋! 那个笨蛋! 咬住嘴唇,轩辕雪雪又感动又生气。 沈卿桑看着她,“宝儿?” “我没事。” 有人敲门,沈卿桑缓声道:“进来。” 进来的是沈卿桑的助理,她急忙走过来,“沈总,泰国那边有最新的消息是,扎卡的势力崩了。” 轩辕雪雪感到意外,“怎么会崩?扎卡的势力很大,背后的利润也是相当庞大,一旦他崩了,泰国恐怕要乱,泰国皇室怎么会允许他崩?” “有人寄了扎卡强暴泰国皇后的视频,泰国皇室几乎人手一份,这种丑闻根本堵不住。泰皇看到就怒了,立刻软禁了皇后,然后抓了扎卡。强暴皇后,扎卡面对的是死刑!”助理把查到的消息全部报告给两人。 沈卿桑看向轩辕雪雪,“扎卡这一栽,对我们来说,有利而无害。司徒弦和扎卡签的合同还能不能算数,就要看后来的人认不认他,我们就还有机会!” 轩辕雪雪抓紧被子,瞬间又松开,眼神已经一片清明,“司徒弦先放在一边,扎卡一旦下台,他手上的货肯定会被分割,一旦分散成各个小势力,想要收服就要花大把时间了。” “我也是这个想法,我可以先派人去泰国,稳住躁动的局势,但是红盟压制不了多久,一旦有人先出手在这摊黑水里搅一下,我们就没有任何优势了。司徒家也不会坐以待毙,彭家肯定要插手的,我们要先人一步才行。” 轩辕雪雪沉静地分析泰国现在的形势,“泰国的黑色势力分部很广,派系非常杂乱,牵扯到香港,日本,意大利,巴西等地区,相互牵制,短时间应该不会有人敢当出头鸟。我们必须把扎卡手上的势力平稳地传给另一个人能控制的人手里。那个人还不能跟彭家交好。” “谁最合适?” 轩辕雪雪念出了一个人名,“扎卡的弟弟,扎错。” 那个人? 沈卿桑当然知道那个人,跟泰国皇室关系最好,但是一向只玩违禁品交易,从来不碰军火,势力在泰国只算中等,要不是皇室那点关系,恐怕早就被吃了。 “但是他一向不动军火,而且跟扎卡关系很好,这种时候,易静不易动,他怎么会听我们的建议?” 轩辕雪雪指了指桌上的电脑,无名立刻拿过来递给她。 打开电脑,从上面调出扎错的资料,一个照片首先进入眼帘,一个男人虔诚地跪在佛像前。 把电脑屏幕转向沈卿桑,“师傅,你说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约见扎卡之前,我就查过他们整个家族,这个扎错,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对付教徒,你只需要给他一点点启示……” 沈卿桑眼睛一亮,“佛祖的指路,会让信徒穷尽一切去追逐。” 轩辕雪雪笑笑,像个小狐狸,朝她眨了下眼,“对,泰国那么多红盟的人,你肯定在这些人身边安插了自己的势力,这时候只要一点点推波助澜,再加上红盟的友谊之手,扎错肯定会心动。” 没人会在权势面前不动心,只要有合适的机会。 沈卿桑突然看着轩辕雪雪,一句话也不说,就静静地看着她。 如果曾宝儿是她的敌人,这样的女孩,绝对不能留下她。她脑子转得太快,如果她身体好一些,恐怕轩辕家的地位比现在要更上一层楼。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轩辕雪雪疑惑地看着她。 沈卿桑突然淡淡地笑了,拿起被子上的电脑,慈祥地看着她,“接下来我会处理,你好好休息,记住你最重要的事就是保住你的孩子。” “恩。” 躺在床上,看着沈卿桑把电脑带走,轩辕雪雪目光淡定。 那台电脑,除了她没人能解开,一旦找黑客,只会让重要的资料彻底销毁。 等两人都离开,轩辕雪雪才把视线从门口转到天花板,静静望着天花板,她浑身的斗志都泄了,伸手轻轻抚摸还没凸起的肚子。 “你爸爸又救了我们一次……是巧合吗?” “阿嚏!”司徒弦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继续看手上的文件。 轩辕雪雪在别墅静养了一周,胎象终于稳定下来,外面的情况,每天都有人给她报告。 扎卡想连夜逃到巴西,还没到码头,就被人红盟的人抓住了。扎卡一被抓,很多人都乱了,趁乱想要夺权的,想要借机把势力插进泰国的都在同时涌动起来。 扎错快准狠地扫清了障碍,出手狠辣,毫不留情,这样雷厉风行的举动让所有人都脊背发凉,他们身边竟然藏了这么一条毒蛇,却没人一开始就防备他。 经过一周的对抗,扎错,终于彻底拿下泰国第一军火商的权利,从此成为泰国新任的暗帝!他的新时代来了。 相比于帝都就平静了多了,林家拿下了头标,但是这么大的工程,他们没有足够的人力财力,最后还是不得不和融达集团合作。 融达集团和林氏集团的合同被司徒弦谈到最低,算下来,这个头标虽然在林家但是最后获益最大的还是融达集团。 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司徒弦终于翻转了这个局面,接受财经采访的时候,很多人都想知道他在招标会上去哪里了。他都是但笑不语,让这件事成为了当年金融圈十大奇事之一。 司徒弦和应丽莎的婚讯时不时传出来,两人都不否认也不承认。 大家都在猜测年底肯定会订婚,各种小道消息层出不穷。 戒指,婚纱,场地,当事人都不知道,新闻却已经给他们规划了好了一切。 轩辕雪雪把今天的娱乐杂志扔到桌上,低头安静地吃早餐。 佣人小跑过来说:“小姐,曾家的人又来了。” 又来了? 这几天,曾家人轮番上阵,都想让她去跟他们住,虽然以前也这样要求过,不过还么这么热切过。 好像她是什么大宝贝一样,天天跑过来,就算被师傅安排的保镖拦在外面,还是不放弃。 路易斯快步走过来,“不是说了吗?小姐需要静养,让那些人走吧,不见!” 轩辕雪雪握着勺子的手一顿,反正她身边有的是人帮她做决定,她何必苦恼。 吃完早餐,她擦擦嘴,起身扶着腰,往花园走去。 这几天晚上睡觉,半个身子都抽筋,小腿腹中得好像萝卜一样。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越来越糟糕,才两个月,却跟怀孕了六七个月一样的反应。 还有八个月,她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手掌按在肚子上,还感觉不到心跳,可是她就是能感觉到宝宝的不安。 “你也真是倒霉,还没形成,就要天天面临出生不了的风险!”一片枯叶落下来,她伸手接住,叶子落在手心。 她望着叶子静静地发呆…… 无名拿着电话找她,“小姐,您的电话,是泰国扎错的!” 扎错? 他们并没有任何交集,他怎么会找她? 虽然疑惑,她还是拿过手机,用自己只能日常打招呼的泰语先开口,“你好,扎卡先生。” 这几天扎错应该正忙着,怎么会有功夫给她打电话? 扎错的声音很阳光,只听声音根本想不到对方竟然是黑社会,“曾小姐,竟然会泰语,真是让我意外。” 轩辕雪雪把手心里里的枯叶握紧,然后再摊平手,单刀直入地问:“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几个僧侣从扎错身边走过,扎错都拿起手上的佛珠,和他们互相行礼。 等人走了,扎错才笑着说道:“谢谢你帮我,这份恩情我会记得。一旦你有什么用得着扎错的,扎错一定帮你。” 说道这件事,也是意外之喜。扎错接到了佛祖的指示,当时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出手,就做梦梦到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佛,在他眉心画下一个印记。 因为这个启发,他更加相信这是佛祖看他虔诚,赐给他的机遇。 之后又机缘之下看到了曾宝儿的照片,她漂亮得让人不敢亵渎,又刚怀孕,简直就是他梦中提醒他的恩人。 这下,扎错真的把曾宝儿当女神了。 “这件事,不应该谢我,帮你的人不是我。”他专门打电话过来谢谢他,轩辕雪雪心里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我诚挚地邀请曾小姐来参加我的四十岁生日,就在后天,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果然有目的,这种混乱时候,让她去泰国,轩辕雪雪不相信有什么好事,“呃,我不方便出门,我怀孕了。” “我会派专机接送曾小姐,希望曾小姐不要拒绝我。” “我……” “曾小姐之前跟扎卡谈的合作,如果曾小姐还有意向,我们可以面谈,这可不是几句话电话里就能讲清楚的,对吗?” “好,我会去的。” “那我就静候曾小姐了。”扎错听到轩辕雪雪的答复,眼睛一亮,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挂了电话,轩辕雪雪把手机给无名,若有所思地盯着手上的枯叶。 非要让她参加他的生日宴,到底有什么目的? 看来她对这个扎错还是不够了解,竟然猜不透他! 无名看轩辕雪雪低头思考,忍不住提醒,“泰国现在正乱,红盟不会一直帮他。他会不会想把小姐钳制住,让红盟继续帮他?” “他既然抛出这个条件吸引我,我不去,这回的计划不就白费了。我清楚,他也清楚,所以不去不行。” 红盟想要跟他合作,帮他是必然的,为了这个要囚禁她,不会有人这么蠢做这种事。 “等师傅回来再说。” “是。” 晚上沈卿桑回来,看着轩辕雪雪,认真地开口:“公司最近要处理几个大项目,我走不开。” “扎错邀请的是我,您本来就不用去。” 沈卿桑坐下,活动一下脖子,“无名,给埃伦打电话,让他回来,这种情况,他还在闹什么脾气?” 不能让曾家人去,曾家这段时间一直给她施压,他们似乎知道了那个秘密。 “是!”无名转身去打电话。 轩辕雪雪无奈地笑笑,到了这种时候,师傅还觉得埃伦是在闹小孩子脾气,她果然从没给埃伦一个客观的评价。 “我一个人就可以,带几个保镖和保姆就行了。扎错刚夺权,一切都不稳定,不会傻到这时候跟我们闹翻。曾家肯定也有人去的,我倒是不怕他对我不利。” 沈卿桑摇摇头,靠在沙发上,眉宇紧皱,“我不会拿你的安危去赌,扎错如果想拿你钳制红盟,我赌不起,让埃伦陪在你身边,我更放心一些。曾家的人今天又来了?” 路易斯走过来报告,“是的,是二老爷亲自来的,但是我没让他们进来,小姐需要静养。” “嗯,下去吧。”他们真是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对于沈卿桑的乐观,轩辕雪雪却不这样想,苏埃伦对师傅心寒了,他恐怕更倾向逃离师傅身边,而不是继续帮她。 “师傅,你跟埃伦之间……” “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是我养大的孩子,我培养了他十几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苏埃伦突然回来了。 无名拿着手机走过来,刚好看到进来的苏埃伦,愣住了。 苏埃伦勾起一抹帅气的笑容,把手机把玩在手心,“无名,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都到门口了,就没接电话。” 沈卿桑看到他,立刻摆出一副冷漠的表情,“你怎么回来了?” 苏埃伦笑容有一瞬间的僵,随即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我的合法妻子在这里,我不回这里,回哪里去?” “后天,陪宝儿去泰国一趟。” “泰国?”苏埃伦眼里闪过一丝意外,走到轩辕雪雪身边坐下,“去泰国做什么?” “扎错生日,点名要宝儿去,才肯谈合作,我们必须拿下扎错手上所有的货。” 苏埃伦一脸坚定地看着沈卿桑,“我已经离开红盟了,什么生意我都不在意。不过,宝儿去哪里,我就会去哪里。” 沈卿桑痛心地看着他,“你!把你的话收回去,苏埃伦!” 苏埃伦站起来上,低头看了一眼沉默的曾宝儿,他额头一阵抽痛,跌坐在沙发上,手指颤抖。 轩辕雪雪和沈卿桑大惊,急忙上前,看到他手指颤抖,不停地从包里翻东西,两人就明白了。 沈卿桑一巴掌打到他脸上,“你竟然碰毒?” “哈哈,您消气了吗?您又何必动怒?我对你还有利用价值吗?我玩什么又有什么关系?”苏埃伦耸耸肩,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小袋子,刚要打开,就被沈卿桑一把夺过。 沈卿桑后退两步,愤怒地攥紧手里的白粉,“无名,叫医生过来!” “是。” 这一晚上,别墅里的人都没睡好觉,苏埃伦的嘶吼声和沈卿桑恨铁不成钢的斥责声,不停地循环。 轩辕雪雪躺在床上,心里猜想当年司徒弦戒毒的时候,是不是就这么痛苦? 天蒙蒙亮,别墅里的喊叫声终于平复下来了。 轩辕雪雪走出房门喝水,看到沈卿桑疲惫地从地下室出来,她头发也乱了,脸上哪里还有女强人的气魄。 轩辕雪雪看了一眼地下室的门,看来苏埃伦赢了。 沈卿桑伸手把掉在眼前的头发别到耳后,“等你们从泰国回来,再解决他的事。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泰国!” “嗯。” 出发那天,轩辕雪雪一上飞机,就看到躺在座位的苏埃伦,他脸上盖着一个帽子。眉头也不禁拧紧,他是真的废了,还是跟师傅赌气呢? 懒得管他,坐到苏埃伦身边,轩辕雪雪系好安全带,无名就坐在两人身后。 “宝儿!” 轩辕雪雪刚拿出电纸书要看,听到苏埃伦叫她,扭头看过去,就见苏埃伦把盖在脸上的帽子拿开,露出一张苍白却依旧帅气逼人的脸。 “怎么了?” “你说,我现在把你带走,再也不要管红盟和曾家的事,好吗?” “不好。你什么时候变成懦夫了?这可是……”想起身后的无名,轩辕雪雪及时打住,把想说的话咽进肚子里。 苏埃伦坐起来,头也不回地吩咐:“无名,去后面坐。” “小姐?”无名看向轩辕雪雪。 轩辕雪雪,把手上的电子书给无名,“去吧。” 无名看着轩辕雪雪,三秒钟后才接过电子书,走到后面的舱里。 无名一走,苏埃伦就激动地抓住轩辕雪雪的手,“宝儿,我们离开吧。离开了帝都,就等于离开了沈卿桑的监控,这是最好的机会,我们逃走吧!” “曾家是曾宝儿的家,你不是说要帮她守护这里,照顾这里吗?” 苏埃伦突然哈哈大笑,眼眶一下就红了,“哈哈,你被骗了,我们都被骗了!宝儿才不愿意呆在这种鬼地方。你开始不是也想逃跑吗?我会安排好,一下车,我们就走!” “埃伦,你知道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你不是一直想要做回轩辕雪雪吗?我帮你!”苏埃伦从口袋里拿出一本护照放到轩辕雪雪手上,“你打开看看,这是你梦寐以求的东西!” 轩辕雪雪愣住了,手上的护照本上很新。 她却迟迟抬不起手去翻开护照,心好像被什么紧紧抓住,让她透不过气。 她可以猜到护照里的东西,她却没有胆量打开了。 苏埃伦握住她的手,“你打开看看,宝儿,这才是你想要的,我们不要给人当棋子了。” 苏埃伦缓缓揭开护照,照片里的人笑得格外灿烂,那是她准备回家的时候,特地花钱让人帮她办的护照。 轩辕雪雪! 眼泪刷地落下,轩辕雪雪把头埋在双手里,现在能证明她身份的只有这张护照,可是她的身份早已经进入死亡登记人口,这世界上再也没有轩辕雪雪了。 “别哭!”苏埃伦伸手抱住她,“这不怪你,我们都是没有选择的棋子,谁会在意我们的心情!” “我是轩辕雪雪……我是轩辕雪雪……呜呜……我是轩辕雪雪……我不是曾宝儿……”轩辕雪雪趴在苏埃伦怀里哭泣。 “哭吧,哭完,跟我离开。”斗不过,他们可以跑。 这么大的世界,总会有让他们立足的地方! 轩辕雪雪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等飞机到达目的地,她被苏埃伦叫醒,“宝儿!” “到了?”声音里还有一丝沙哑,轩辕雪雪坐直身体,拿过湿巾擦擦脸,她揉揉僵硬的脸,起身往外走。 “宝儿,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苏埃伦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外走。 轩辕雪雪表情淡漠,没说什么,跟着他往外走。 下了飞机,一辆车停在旁边,“您好,我是扎错先生的部下,特地来接您。” 此时,另一辆车开过来,苏埃伦眼神一亮,“我们走!” 轩辕雪雪挣开他的手,“埃伦,你没有牵挂,我有。” 一旦她跑了,沈卿桑会怎么对付爸爸,会怎么伤害她在意的人? “宝儿?”苏埃伦一脸震惊地站在原地,看着轩辕雪雪往接她的人跟前走去,不禁怒吼道:“你不要这个了吗?” 他手里捏着轩辕雪雪的护照。 轩辕雪雪头也不回,她眼角闪闪泪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我们该去参加扎错先生的生日宴了。” 苏埃伦气得捏紧手里的护照,“今天不跟我走,你会后悔的!” 轩辕雪雪上了车,无名也跟着上车,然后关上车门。 车子从苏埃伦身边开过去,苏埃伦眼睁睁看着她远去。突然像受到了巨大刺激一样,仰天怒吼,“啊!” “埃伦先生,现在怎么办?”站在旁边的司机,一脸紧张。 苏埃伦静了下来,一双眼里透着疯狂的冷意,“告诉你们老大,我同意了!” 扎错的生日宴本来就盛大,跟皇室关系好,让他从小就比一般人高人一等。 现在顶替了扎卡的地位,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这场生日宴,也是他立威的的日子,能不能在泰国坐稳这第一把交椅,就看今晚他的威严能不能压住前天蠢蠢欲动的势力。 ...... 推荐阅读:天蚕土豆大神新书《元尊》、猫腻大神新作《》 220.司徒弦VS雪雪(030) 扎错的住所就像一个旅游度假山庄,面对大海,背靠椰林。 从走进山庄,就能感觉到一股紧绷的气息和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味,轩辕雪雪把手指凑到鼻间,略微侧头,“我要换衣服,我总不能穿身上这套衣服见扎错!” 身后两个女仆立刻往前走一步,跟紧她。 一个保镖,两个女仆,这就是轩辕雪雪的全员。 接待的人一听,面带难色,“曾小姐,扎错先生正在正厅迎接您,这……” 他可是接到死命令一定要把曾宝儿送到老大跟前,不过这个女人是真漂亮,怪不得老大对她的态度不一般。 “迎接我?扎错先生不忙吗?”这种时候,他应该忙着应付今晚可能发生的意外,怎么还有时间迎接她? 难道真的是想投靠红盟,这个可能性真是太小了。 到底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接待人擦擦额头冷汗,“曾小姐,扎错先生非常繁忙,但是红盟对我们有恩,扎错先生想当面谢谢您。” “那就走吧。” 拐了个弯,远远就看到正门口站着一伙人,为首的男人身穿白色传统服饰,手里拿着佛珠串,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如果不说他的身份,倒像是一个普通的修行者,浑身看不到一丝杀气。 扎错一脸喜色,看到轩辕雪雪急忙迎上前,“终于等到曾小姐大驾光临。” “扎错先生,您好!”轩辕雪雪礼貌地跟他打招呼。 扎错脸上露出诚挚的笑容,双手合十向她行礼,“尊贵的客人,终于把你请来了。曾小姐比照片上更加夺目。曾家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您真是太客气了。你才是让我们大跌眼镜的人物,七天时间估计没人能有您这么手段!” 上飞机之前,她还能收到消息,扎错在解决不满的势力,这几个小时了,应该都解决完了。 能在最快的时间里解决完敌人,把所有表面的敌人先解决掉,稳住大局,又想利用这次生日宴排除异己,一旦他成功了,未来五年,整个泰国都不会有人再是他的对手。 幸好自己提前准备了两份礼物,不然镇不知道怎么拉拢这个人。 她转身从无名手里拿过一个盒子,双手捧着送到扎错面前,“这是我私人送您的生日礼物,希望你能收下。” 这份礼物,是扎错迫切需要的。 刚刚上位的君主往往最担心的是身边的人,哪些是被人安插在身边的人定时炸弹,只有控制了这些人,他的位置才能坐得长久。 扎错眼里划过一抹惊喜,双手捧着礼物,“哦,曾小姐的私人礼物,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可否现在打开?” “当然,送给你就是你的了。” 扎错打开盒子,一个玉制的弥勒佛小巧精致,光看手工就知道价值不菲。他拿起小玉佛,指腹触摸到一处异样,眼神闪过一丝诧异,“这?” 轩辕雪雪若有所指地看着他,“希望您会喜欢。这玉佛开过光,希望会保佑你的安宁,让你心安。” 扎错会心一笑,“我很喜欢,玉在中国的地位很高,谢谢曾小姐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我,我一定会小心保护。” “阿嚏!”轩辕雪雪侧头,捂住口鼻。帝都太冷,这里又热了,一冷一热,她发现自己好像感冒了。 扎错一听她打喷嚏了,担心地看着她,立刻吩咐身边的人,“送曾小姐去客房休息,生日宴晚上才开始,曾小姐先去休息。我这山庄虽然朴素,还是有一些值得你尝试的设施。” “好,谢谢扎错先生。” 轩辕雪雪跟他告别后,跟着引路人走向旁边的路。 扎错把玉佛放在手心,指腹轻轻摩擦玉佛背面,看着轩辕雪雪的背影,眼里深意难辨。 手下走过来,靠近扎错提醒,“老大,曼巴来了!” 扎错脸上笑意顿时敛去,眼里闪过一丝杀气,把玉佛放到盒子里,揣着盒子,他大步走向正厅,“我在正厅见他。” “是。” 一路上,轩辕雪雪都在观察周围的环境,暗处都有人守着,恐怕今晚不是一个和平的夜晚。 从一个小湖面桥过去,一排景观房,这就是扎错的客房。 她的客房连着一个泳池和spa房,光脚站在木地板上,夕阳西下,把地平线周围的海水照成了橘红色。 站在屋檐下,迎着海风,一股清凉的味道铺面而来,还带着一丝椰子的清香,很惬意,住在这里的确是一种享受。 “这里看风景极好!” 接待人恭敬地站在一旁,身体微微前倾,一直保持笑容,见轩辕雪雪很满意,立刻开口给自己的主子说好话,“曾小姐,这是客房里精致最好的一间,扎错先生特地吩咐为您准备的,扎错先生第一次对女人这么细心,连太太都没享受过这等待遇。” 这话怎么听着话里有话,轩辕雪雪看向接待人,“你把我跟扎错的妻子比?我记得扎错的妻子泰国清迈王的独生女儿,曾经一个人解决了父亲的危机。她如果听到你这样说,我想……” “啊,我,我,对不起,我失言了,曾小姐不要介意。”接待人冷汗都渗下来了,要是被夫人发现,他一定会被剁了喂鳄鱼。 “我是孕妇,我丈夫不在,我心情不是很好。替我谢谢扎错先生的好意,我想休息了!”轩辕雪雪看向那人。 聪明人一点就通,接待人尴尬地笑笑,“我那边还要招待几位国内来的客人,就先不打扰曾小姐了,有什么需要按一下门口的按钮,立刻有人过来为您服务。” 说完,嗖地溜了,好像身后有什么人追他似的。 等外人都走了,两个女仆帮她铺好卧榻,轩辕雪雪揉揉都快笑僵的脸,走到榻前坐下。 无名站在客厅,不解地看着她,“小姐,为什么要吓唬那个人?” “如果不震慑一下这些下人,他们自以为是揣测老大的心思,最后总会做出什么蠢事。”不管扎错是因为什么对她特殊对待,这样的待遇肯定都被扎错的手下看在眼里。 一旦谁突然头脑发热,想把她送给扎错,那她的麻烦就大了。 她最讨厌黑社会的这一点,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女人再强大都是附属品,随时都会变成上位者的礼物。 女仆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轩辕雪雪捧着杯子小口地喝水,半卧在榻上,手背撑着下巴,悠闲自在。 “小姐,苏少爷没有一同来,需要跟夫人说一声吗?” “不用,埃伦不在这里,我还方便一点。”埃伦有了毒瘾,已经是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爆炸。 她并没有打算在这里呆太久,得到扎错的承诺,她就会离开。 这一夜绝对不会太平,她身边只有三个人,对方火拼,难保不会伤到她。 以孕妇的身份,到时候想离开,扎错也不能阻拦她。 把杯子递给女仆,轩辕雪雪平躺在榻上,她放松身体,慢慢深呼吸。 飞机机上虽然能躺下,但是毕竟不是床,怎么都会不舒服。 无名见小姐睡着了,两个女仆坐在远处也在休息,他到处查看。 门口,客厅的四角,浴室,阳台,等等所有的角落,他都检查了一遍。 他伸手按在门框上,刚要转身,就看到远处的大门口,一辆车停下来,司徒弦从车上下来,在保镖的护卫下走进山庄。 他也来了! 无名的手紧紧握住门框,指缝间一个亮片闪了闪光芒石,然后被他用手指挤进夹缝。 松开手,最后看了一眼司徒弦,无名转过身走到闭目养神的轩辕雪雪面前,“小姐,您现在睡,晚上该睡不着了。” 轩辕雪雪睁开眼睛,刚好跟无名的眼神对上,无名微微点头,轩辕雪雪坐起来,醒了醒神,开口道:“我的电脑呢?公司还有些事没处理完,趁着还有时间,先解决一点。” “是。” 无名从包里把笔记本拿出来,打开递给轩辕雪雪。 轩辕雪雪把电脑放在腿上,点开几份文件上,在文档里输入了一串乱码,然后就翻到另一份文件里,看着内容,她悠闲地撑着下巴,手指轻轻在电脑面上敲。 ……九,十! “好了,去门口看着。”轩辕雪雪把桌面的文件全部关掉,进入一个黑色界面。 无名走到门口,贴着门,听到外面没有动静,轻轻打开一个缝隙,确定没有人才站在门口。 随着轩辕雪雪不停地输入代码,黑色的屏幕慢慢显示出形状,整个房间的形状都呈现出来,红色和蓝色的闪烁点同时亮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房间里果然装了监控器。 让监控器暂时性地失灵,轩辕雪雪指尖快速敲键盘。一个小窗口弹出来。 001:这里的监控非常严密,想要入侵很可能被反入侵。 轩辕雪雪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001是她认识的黑客,这个人还是苏艾伦介绍给她认识的人,对方只认钱,却很直接。 这几年两人断断续续合作过几次,001说她有成为顶级黑客的潜力,只要身体好体力跟得上,她可以收她为徒。 轩辕雪雪自嘲一笑,她这辈子最缺的就是一个好身体。 xt145:这应该难不住你吧? 001:试试看咯,这次的酬劳加倍! xt145:坐地起价,好吗? 001:我刚发现一个秘密,我完全可以卖给你的对手司徒弦,我没有给他,你已经该偷笑了。 xt145:成交。 001:有黑客在破译你的电脑,立刻断掉,别被发现了。 轩辕雪雪眼神一暗,无名突然压低声音,“有人来了。” 两个女仆立刻站起来走到轩辕雪雪身边站着。 轩辕雪雪不紧不慢地关了电脑,半躺在榻上。 叩叩叩! 无名回头看向她,轩辕雪雪点点头,她缓缓起身。 门开了,门外站着扎错最信赖的部下,阿天,“曾小姐,您好。晚宴七点开始,扎错先生让我提醒您不要迟到了。” “嗯,我知道了。” 阿天提醒完,转身恭敬地跟身后的人说道:“司徒先生,您就住在曾小姐身边,扎错先生说两位都是帝都的人,住近点也好说说话。” 司徒弦目光盯着无名,两人谁也不退缩,阿天疑惑,司徒弦和曾小姐的保镖难道有恩怨? 司徒弦淡淡地说:“只是一个临时落脚点,我晚上八点的飞机。” “是,扎错先生已经为您安排好了航班,不会耽误您的行程。” 轩辕雪雪看向门口,站在她这个位置,只能看到阿天,其他人根本看不到。 她知道司徒弦会来,也知道两人会碰到,却没想到两人住的地方会这么近。 提起脚步正想着要不要走上去,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走过去,丝毫没有停留,他的背影却让轩辕雪雪只一瞥就认出来。 阿天朝轩辕雪雪笑着点点头,然后就跟着司徒弦进了隔壁的房间。 轩辕雪雪收回视线,看了看表,“无名,我要换衣服了。” “是,小姐。”无名走出房间,关上门,背对着门,就像一尊雕像一样。 轩辕雪雪换了衣服,坐在镜子前,两个女仆认真地给她化妆。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漂亮有什么用,不能随心所欲,漂亮只能是一种负担,不是吗? 傍晚六点四十五分,房门都开,轩辕雪雪从房门走出来。 一身红色收腰裙子,白皙的肌肤配上红色的裙子,显得更加娇艳欲滴。一个钻石发卡把头发稳稳固定在头后,一张巴掌大的脸,精致得让人难以用言语形容她的美。 一出门,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暗淡了。 除了她再也看不到任何人。 阿天张大嘴巴,愣住了。 刚好旁边的房门打开,司徒弦从房间走出来。 两人目光相撞,司徒弦目光幽深了一分,他的目光淡漠,却让轩辕雪雪先没骨气地挪开了视线。 阿天慌乱地整理了下心情,“两位这边请!” 轩辕雪雪仰头挺胸地跟在阿天身后。 身后就是司徒弦,无名是保镖,他没有资格出席这种生日宴,只能站在一边暗中观察有没有危险。 从木桥走过,绕过一片果园,远处灯火辉煌,热闹非凡的地方就是生日宴的主场。 刚门口的时候,阿天回头看着两人。 司徒弦上前一步,伸出胳膊。 轩辕雪雪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增小姐,走吧。” 轩辕雪雪幽幽地看着他的侧脸,最后撅了一下嘴,伸手挎住司徒弦的胳膊,两人一起走进生日宴。 两人一走进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这样的极品俊男美女,世间少有。 “哈哈,司徒先生,曾小姐,两位竟然会一起来。来来,请坐!”这是扎错的生日,他打扮的自然是全场最隆重的,传统的长袍,脖颈的花环,还有脸上的彩绘,还真像是一场普通的盛大的生日宴。 如果没有周围隐藏在黑暗中的危险气息,就更像了。 司徒弦放开她,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轩辕雪雪也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说是生日晚宴,扎错的家人只来了正妻和大儿子,其他人都没在。 泰国几大势力的人都来了,轩辕雪雪端起面前椰果汁尝了一口,暗中观察所有人的表情。 扎错的妻子童帕拉笑着举杯,“曾小姐,味道如何?” “很好喝,谢谢夫人。” “椰果汁对孕妇很好,曾小姐可以多喝一点。” “好。” 开场一段泰国传统的舞蹈,然后大家就开始聊天。 这几大势力已经表面归顺扎错,但是没人是服气地归降,语气中难免多了几分嘲讽和不屑一顾。 轩辕雪雪只顾着自己吃东西,也不搭腔。 “曾小姐,不说点什么吗?红盟的势力在泰国渗透得这么细密,没有这次的事,我们估计谁都发现不了,这么强大的势力,却这么慷慨地帮主扎错,真是善心啊!” 轩辕雪雪正在吃饭的动作微微一顿,把问题往她身上推,真是一群老狐狸。 “红盟的在欧洲渗透得比泰国细密多了,我要是没回帝都,恐怕,你们这辈子都发现不了。我们是来帮扎错先解决小问题。能雷厉风行地解决所有问题,红盟该向扎错先生学习。” “曾小姐谦虚了。” 八点一到,司徒弦果然起身要离开,他走之前在扎错耳边说了几句话。 轩辕雪雪的心突然紧了,司徒弦到底跟扎错说了什么? 上次跟扎卡都说好了,就因为他突然插进来,让扎卡半途改变主意。 这次她不能输。 看着司徒弦往外走,轩辕雪雪站起来跟着往外走。 无名看到小姐往外走,立刻要追上去,为了不引起大家的主意,他退到树丛里刚要走,一个硬东西抵着他的腰,“别动!” 快到大门口了,轩辕雪雪才追上他,“司徒弦,你别走!” 司徒弦回头,看到轩辕雪雪快步走过来,“有事吗?” 她盯着他问,“你跟扎错说了什么?” 司徒弦笑了,像是看一个蠢人一样,“你觉得我会回答你吗?” “如果我非要知道呢?” “抱歉,我还要赶飞机。”司徒弦往外走,轩辕雪雪抓住他的胳膊,小声道:“就一件事……” 司徒弦回头看着她,“这么执着想知道?” “是。” “吻我,我就告诉你!”司徒弦突然看着她要求。 啊! 轩辕雪雪被他的要求吓着了。 司徒弦觉得自己疯了,竟然会提这种要求,“我就走了。” 推开她拽着自己袖子的手,司徒弦大步往外走。 轩辕雪雪沉默了三秒,跑到司徒弦面前挡住他的路,抓住他的领带把人拉到自己平视的位置,吻著他的唇。 在他唇上碾磨,淡淡的酒味和她的椰果汁的甜味交织。 就在她要推开的时候,司徒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抵开她的双唇,长驱直入—— 直到两人分开,一丝银线从两人唇内拉开,然后半空中断了。 轩辕雪雪气喘吁吁地望着他,“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司徒弦眼里的温柔顿时烟消云散,转身往外走。 “司徒弦,你说话不算数!”轩辕雪雪气得冲着他的背影大吼,却猛然看到站在远处路灯下的苏埃伦。 司徒弦走到路边,目光看向苏埃伦,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 苏埃伦气得双眼通红! 司徒弦上了车,关上车门,“走吧。” “是。” 轩辕雪雪从山庄走出来,走到苏埃伦面前,“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埃伦哈哈大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眼里的疯狂让轩辕雪雪不安,“刚才的事,我——” “别说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不想去,我还有事。”轩辕雪雪拒绝。 苏埃伦突然转过身,一把攥住她的胳膊,他眼里的理智越来越少,手上的劲越来越大,一字一句地强调,“我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去叫无名。” “就我们两个人,你这么怕我吗?我们……”苏埃伦放开她的胳膊,强迫她跟他十指紧握,两人的婚戒在灯光下还闪闪发光。 “我们可是夫妻,这点信任,你都不曾给我。” “苏埃伦,你知道我们的婚姻是假的,是师傅安排好的。” 苏埃伦一句话都不说,一辆车停在门口他把轩辕雪雪拉上车。 “你要带我去哪里?” 车上的坐着四个人,各个都带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 “曾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坐在副驾驶座的男人,转过来,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 轩辕雪雪惊呼一声,“扎卡?!” 下一刻,她挣扎着要打开车门,脖子突然一股刺痛,几秒钟后,她就倒在苏埃伦怀里,失去了意识。 扎卡盯着苏埃伦怀里的女人,“苏埃伦,这是给你的酬报!这个女人从今以后跟你没关系了。” 苏埃伦没说话,却握紧了轩辕雪雪的手,低头静静看着她的脸。 “有了钱,什么女人得不到?为了不让你被人怀疑,你还得吃点苦!”扎卡朝手下使了个眼色。 苏埃伦觉得脖颈一阵刺痛,然后他也跟着晕倒了。 夜幕笼罩,急速的公路上,一个物体从车上被推了下去,滚了几圈,落在山坡下。 ....................... 推荐阅读:天蚕土豆大神新书《元尊》、猫腻大神新作《》 221.司徒弦VS雪雪(031) 轩辕雪雪是被颠醒的,还没睁开眼睛,胃里就开始翻涌,想起身,却发现身体无法动弹。 睁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隐约能感觉到一丝光,眼睛上蒙着黑布,双手被绑在身后,她倒在地上。 能感觉到是在一辆类似卡车的车上,车子一直往前开,路面不平,让她被颠来颠去。 身下有两床被子,不然这样的颠簸,她和孩子都别想保住! “醒了?”有人靠近她,应该是蹲在她头边,伸手捻起一股头发,“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女人。” 熟悉的中文让轩辕雪雪一下绷紧神经,谁绑架了她? 先冲进脑海里的人就是苏埃伦,回忆起夜里发生的事,苏埃伦,扎卡…… 埃伦竟然跟扎卡联合起来绑架她! 甩开男人的手,轩辕雪雪低下头,凌乱的头发挡住她的眼神,她淡漠地开口:“苏埃伦呢?” “那种无能的男人,还惦记他做什么?”男人起身,坐到座位上,跟身边的人用法语交流。 轩辕雪雪能听得出是法语,却听不懂两人再说什么。 车子又开了大概一个小时,才停下来。 轩辕雪雪被人抬下车,有人过来搜身,她拼命挣扎,一个女人用奇怪的语言呵斥她。 感觉到自己被转移给另一伙人,两个女人手劲非常大,推她一下,她差点摔在地上。 远处一个男人高声用蹩脚的英语提醒,“小心一点,她很重要!” 被推进一个房间,脚下铺着地毯,还能闻到淡淡的食物香味和香水味,看来抓这里的人觉得她有大用处。 被推进一个小房间,女人嘴里一直嘟嘟囔囔,轩辕雪雪听不懂,只好用英文提醒对方,“我听不懂你说话,你别推我,我是孕妇,我是孕妇!” 一个女人大力把她往下压,她扛不住跌坐在毯子上,才发现屁股下很柔软,背在后面的手轻轻摸了一下,是毛毯。 女人鬼吼鬼叫了几句,就走了。 轩辕雪雪听到房间里没有脚步声,才松了一口气,靠着墙,她想要活动一下手,胳膊立刻痛得她眼泪都下来了。 这里好像已经不是泰国了,他们的说的语言……她隐约在哪里听过,却记不清楚了。 扎卡在泰国已经没有势力了,绑架了她更不能在泰国待,跟他联系最密切的是几个亚洲的军火中间商,还有印度的组织。 难道自己在印度? 这么久了,无名应该已经发现她被人绑架了,曾家一定乱套了。 不知道司徒弦听到她被绑架的消息会有什么感想,他会担心她吗?轩辕雪雪靠着墙,自嘲地笑了。 此刻的泰国确实已经乱套了。 人是在扎错的的生日宴上失踪的,而且监控刚好坏了,没一个人知道轩辕雪雪去哪里了。她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扎错的山庄里广场上,他身后站了一堆老弱妇孺,保镖已经不见人影了。 而他正对面的沈卿桑,身后带着三十多个成年男人,这些人能躲过山庄的监控,出现在这里,两方人马都心知肚明。 场面一触即发,扎错目光坚定地看着沈卿桑,因为激动,他脸上青筋暴起,“我一定会把曾小姐找出来,我扎错今天把话放在这里,如果曾宝儿小姐有任何闪失,我任凭沈夫人处置!” “我要的是宝儿的下落,我要她安全回来,扎错,我能助你一臂之力,也能毁了你!”沈卿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知道。” 无名快步走到沈卿桑身边,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沈卿桑眼里闪过诧异,再看向扎错,带着一股霸气,“扎错,如果宝儿有一丝闪失,我不止要扎卡死,你这身后的人,我每一个都记住了。” “扎卡?”扎错错愕地看着她。 沈卿桑已经转身往外走。 一上车,沈卿桑就迫不及待地问:“这件事跟埃伦有关是什么意思?” 无名走过来说宝儿的失踪跟苏埃路有关系,他不是信口胡说的人,沈卿桑这才离开。 “您看下这个视频!”无名把一段录像给沈卿桑看。 路线是公路上的闭路电视,一辆车开过,一个物体被扔下车。 “这?” “苏少爷就是在这个地方被找到的。这辆车的车牌我已经查过了,最近七天被一个答根的人租用了,答根的舅舅扎卡的司机。” “这也不能说明埃伦就跟宝儿的失踪有关系。”沈卿桑还是不愿意相信埃伦会去算计宝儿。 无名淡淡地开口:“小姐中午到泰国的时候,苏少爷也叫了一辆车,想让小姐跟他走。那辆车跟这辆车一模一样,车牌号也是!” 沈卿桑把手机摔到座位上,“混账,去医院!” 宝儿失踪,她放下手上所有的工作赶到泰国,却看到躺在医院的苏埃伦,最疼爱的两个孩子都受到了攻击,她不得不把这件事算到扎错扎卡两兄弟身上。 现在却告诉他,这一切是埃伦跟扎卡合作搞出来的,她怎么能接受?! 到了医院,沈卿桑快步走向苏埃伦的病房。 一把推开病房,沈卿桑看着坐在病床上,脸色发白苏埃伦。 苏埃伦看到她,急忙坐起身子,问道:“有宝儿的消息了吗?” 沈卿桑走到病床前,“啪!” 苏埃伦脸被打得转到另一次,手指印在他白皙的脸上留下了浅浅的印子。 苏埃伦有一瞬间的迟缓,他缓缓伸出手贴在自己被打的脸上,声音淡漠,“宝儿找到了吗?” 沈卿桑痛心地看着他,“我怎么都不敢相信你会把她推进火坑,你知道她的身体有多糟糕吗?你就不怕她受不住扎卡的虐待死了吗?” 就算自己会做伤害宝儿的事,她也不敢相信伤害曾宝儿的是苏埃伦! 他们连死都不怕,怎么会伤害对方? “她已经不是我的宝儿,宝儿死了,我宁愿从来没听过你的话,宝儿——” “住嘴!”沈卿桑厉声呵斥住他,“你疯了,你被毒品毁了,苏埃伦,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沈卿桑手指颤抖,房间里有无名,有助理,外面还有四个保镖,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苏埃伦捶捶自己的胸膛,激昂地盯着沈卿桑,“我也对我很失望,杀了我,干妈,现在就杀了我!我早就活够了!” “别疯了。说,扎卡把宝儿带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你不是无所不能吗?连我藏起来的钱都能找到,你还有什么做不到?”苏埃伦突然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你真的想等扎卡拿宝儿的命威胁我们吗?埃伦,你别疯了,快告诉我!” 苏埃伦讽刺地看着她,“她在你手上,不照样是一个傀儡。被谁利用,她都不在意,您怕什么?怕她不在了,你的权势就稳固不了吗?!” 无名手机响了,他侧过身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说了什么,无名听完,身体一个踉跄,手机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无名这么大失仪态,沈卿桑和苏埃伦都看向他,沈卿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无名的身手在红盟是数一数二的,什么事能让他这么慌乱?沈卿桑的心突然腾腾乱跳,一种不安从脚底往头上涌。 无名一字一句地说:“扎卡被杀了!” “你说什么?”苏埃伦从病床上跑下来,冲到无名面前,抓住无名的衣领,嚎道:“你说什么!他怎么可能死了?” 无名语气僵硬,看着两人解释,“扎卡被人割了头,雇佣兵追杀令刚刚撤销了他的令。” “扎卡死了,那宝儿呢?他不是跟宝儿在一起吗?”沈卿桑喃喃自语,突然一把抓住苏埃伦,“你还不说实话,宝儿到底被扎卡带到哪里去了?” 这下苏埃伦也迷茫了“我不知道,扎卡根本没跟我说。他给我钱,我把宝儿交给他。可是无名一直都贴身保护她……” 苏埃伦突然盯着无名,眼眶通红,“你为什么没保护好她?” “够了!”沈卿桑突然大喊一声,“派人过来带苏埃伦回帝都,没有我的命令,他哪里都不能去。” “我不会去,我要去找宝儿!” “我对你太失望了,如果她出了什么事,埃伦,你杀了她两次!”沈卿桑已经没兴趣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病房。 苏埃伦追上去,被门口的保镖拦住,“苏少爷,夫人的命令,抱歉。” 退回病房,苏埃伦慌乱地抓着头发,“宝儿……宝儿……” 你杀了她两次! 你杀了她两次! ……脑海中不断回响沈卿桑的话,苏埃伦一脚踢翻桌上,气喘吁吁地盯着地面。 沈卿桑走出医院,助理拿着电话,着急地问:“不断有电话打进来,问曾小姐在哪里!” “不接,宝儿失踪的消息必须给我死守,跟媒体打招呼,想要跟红盟最对,尽管报道!” “是。” “无名,能不能查到扎卡在哪里被人杀了吗?” “需要点时间,这些是圈子里的人传的消息。” “嗯,这件事我不能用红盟的势力,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宝儿的位置。” “是。” 轩辕雪雪靠着墙,又热又饿,被这样绑着,身体血液不流通,等小房间的门被打开,她已经没精神去防备了。 只能听到对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然后她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场进来,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皮靴踩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来人两三步走到她跟前,微微弯腰靠近她。 一股强烈的男人味混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还有烟草味,让轩辕雪雪下意识躲开。 男人突然捏住她的下巴,低沉沙哑的声音如果在平常听到,肯定会觉得让女人尖叫,她却觉得对方的磁性嗓音下隐藏的是嗜血的寒意。 男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就是她?” 是英文,轩辕雪雪能听懂,她眼睫毛一动,静静等着他再说出一些线索。 男人伸手解开绑在她眼睛上黑色布条。 被黑暗束缚太久了,突然接触到眼光,刺眼的光,就算闭上眼睛,好像也能穿过眼皮,直直照在她眼睛上。 “睁开你的眼睛!”男人霸道地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他。 轩辕雪雪试着睁开眼睛,刚一睁开就别刺眼的阳光照得眼泪哗哗,立刻侧头躲过阳光,“光太亮了,我睁开眼睛会瞎的。” 男人靠近她,近到轩辕雪雪都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如果我非要你睁开眼睛呢!” 轩辕雪雪往前一倾,头靠在男人怀里,有衣服挡住阳光,她终于能睁开眼睛,只看到一件迷彩短袖,一颗狼牙吊坠在眼前晃。 周围的人冷吸一口气,都被轩辕雪雪大胆的举动惊着。 慢慢从男人的怀里后退,一点一点适应阳光。 感觉鹰不会刺眼得流泪,她才退出男人的怀抱,抬头看着他。 一张男人味十足的异域男人,他五官突出,轮廓刚硬,画着黑色的眼线,带着鼻环,这样长相得人应该非洲人,她竟然被带到了非洲,就是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男人看到她的脸,眼里划过一丝惊艳,“你就是红盟的争相得到的女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男人站起来把她也拉了起来,“扎卡把你送过来,说是你的原因,他欠我们的货才没及时送到。女人,你知道这一条罪,我就能把你杀了!” 说着解开轩辕雪雪手上的绳子。 “你要杀我?”师傅肯定不会让她有事,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具体位置,不知道师傅能不能追踪器上知道她的位置。 刚要活动一下手腕,她惊悚地发现她的戒指没了! “我的戒指呢?”她一直戴着那枚戒指,不是因为它是婚戒,而是那枚戒指里有追踪器,师傅可以从戒指里追踪到她的位置。 “别跟我说耍花样,女人,我带你看看送你来的人!”男人搂着她往外走。 一路上轩辕雪雪一直暗中观察周围的环境,她必须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如果师傅没办法过来救她,她就要自己想办法离开这里。 一阵风吹过来,风中带着沙子,轩辕雪雪被呛了一口。 从房子走出来,正对着一个大操场,到处都是拿着枪巡逻的人,远处还有坦克,炮。 男人带着她走到广场角落里,指着角落的坑,“看看,有没有你的熟人?” 血腥味扑面而来,轩辕雪雪还没靠近,就受不了跑到角落蹲在地上吐。 “拉出来!”男人吩咐了。 两个年轻小伙走进里坑里,扯着一条腿把一个人拽出来。 轩辕雪雪刚站起来,一转身就看到一个没有头的尸体,吓得不能自已地尖叫:“啊!” 她转身要跑,被男人一把拽到怀里,周围的人哄笑起来。 男人掏出枪,朝天空打了几枪,“这个女人,我要了!” “哈哈!” “哇哦!” 轩辕雪雪浑身颤抖,不管是枪声,还是不远处的尸体,都让她怕得发抖。 她不怕跟人斗智斗勇,可是在枪面前,在非洲把女人当战力品的环境下,她的能力还不如十岁的顽童。 “哈曼,停下来。她是曾家的人,你这样对她,对我们没有好处,只能多一个敌人!”一个瘦弱的男人跑过来,劝说哈曼。 他叫哈曼,轩辕雪雪终于拿到第一个线索,她苦笑一声。 两人用轩辕雪雪听不懂的话讨论了半天,哈曼收紧抱住轩辕雪雪的手,大声呵斥。 矮小的男人平静地说话,显然他占据了上风。 果不然,没过几分钟,轩辕雪雪感觉哈曼放开了她,大步愤怒地离开。 矮小男人走到她面前,面带笑容,用英语说道:“曾小姐,我是哈曼的军师,你可以叫艾拉里。因为你的原因,我们和扎卡的合作出了一些问题,扎卡把你带来想要免除惩罚,这当然不可能。接下来,我们会联系你的家人接你回去。” “谢谢你,艾拉里先生。”轩辕雪雪淡淡地道谢。 “我让人带你去休息,就当请曾小姐做客。” 艾拉里说话算数,真的找了一个女人过来,那是个叫阿曼的女奴,没有鞋子,身上到处都是痕迹。 轩辕雪雪被安排在一个很简陋但至少还有门的房间,阿曼从外面抱着床铺进来,铺好床,就走出房门,坐在门口,她一句话都不说。 这里没有床,床铺直接铺在地上,轩辕雪雪坐在床榻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艾拉里说的她不会天真地相信,但是只要她还有利用价值,他们就不会对她做什么。 那个叫哈曼的首领,给她一股危险的气息。 不安地捂住肚子,她好怕这次意外,孩子会保不住,自己能活多久已经不重要了,可她想要让这个孩子活下去。 就算他不能和亲生父亲相认,这也是她爱情的结晶。 眼泪落在手背上,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抱着腿哭起来…… “董事长,远处就是我们主要开垦的环境,最近一直有周边的势力过来骚扰。” 司徒弦带着工帽,眯起眼睛看向一望无际的荒漠。 “是新组建的势力吗?那就格拉说一声,他收我们的钱,什么都不做,那就别收了。”为了油田的安全,这几十年司徒家一直跟这地区最大的组织合作,给他们提供军火,一切都相安无事。 “董事长,帝都发生一件事……”张枫走过来,欲言又止。 “什么事,说!” “是跟曾宝儿有关的。”这件事他已经压了两天,但是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再不说,如果曾宝儿出什么事,他担不起责任。 司徒弦停下脚步,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我们没关系,没必要跟我说。” “……”张枫懵了,董事长不听? “董事长,格木想要请您吃饭。”负责人跟在司徒弦身后。 司徒弦又检查了几个设施,一边问道:“格木这里出什么事了?他可不会突然请我吃饭。” 负责人想了想,才说道:“新生的势力里有一个哈曼,非常勇猛,格木的势力被屯了好几块。格木想要吞掉哈曼,但是他们一旦打起来,后面还有洛哈家族和狮子组织虎视眈眈。估计又想要东西了。” “哈曼,就是跟跟扎卡合作的组织?” “是,哈曼跟扎卡合作,之前他知道我们跟扎卡签了合同,来示好过,扎卡下台后,就没动静了。” 司徒弦把安全帽摘了,扔给张枫,淡淡地开口:“我知道了,跟他们说我还会在这里待两天,等我忙完了看有没有时间。” “是。” 坐车回到酒店,司徒弦先去洗澡,让张枫急在一旁。 田森见他着急,不解地问:“你家有事吗?看你这一天急的。” “不是我,帝都曾宝儿失踪了,现在又闹出她不是曾家人的传言。这件事,要跟董事长说一声吗?” “曾宝儿?你别了,董事长对曾宝儿烦死了,她又是死对头,你跟董事长说,不是找骂呢吧。”田森一脸不以为然,董事长连曾宝儿坐过的位置都拆了,怎么可能想知道曾宝儿的情况! 诶,不对! 曾宝儿是董事长的死对头,她现在出事了,董事长说不定心里正解恨呢。 田森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只要得到董事长的欢心,他升职加薪指日可待。 田森眼神一动,讨好地看着张枫,“张特助,董事长这里,我留着就行了。不是三份报告明天要用,你去忙吧。” 张枫见他这么热情,也不好拒绝,正好自己手上的事也不少,“行,董事长要是找我,就说我在客房里做报告。” “我知道了,你辛苦了。” 张枫一周,田森眼睛就亮了,心想一会这个消息要怎么透露给董事长听,让他高兴,还不会觉得自己是落井下石的人。 想着想着,司徒弦就出来了。 司徒弦换了一件休闲裤,上身没穿衣服,头上盖着一条毛巾,他出来看到田森站在客厅,“还有事吗?” “呃,没有。李总说最近镇子里不安定,今晚的饭会送到酒店里来。” “嗯。” 田森见董事长一点反应都没有,心里着急,忍不住笑着开口:“董事长事事亲力亲为,公司才能达到现在这个高度。不像有些人用点小手段抢生意不成,反而把自己还是害得下落不明。” “你说什么?”司徒弦转过头,头发遮着眼睛,冷冷地问。 推荐阅读:天蚕土豆大神新书《元尊》、猫腻大神新作《》 222.司徒弦VS雪雪(032) 田森一看董事长有兴趣了,也没注意司徒弦的表情是不是开心,就把知道的事当笑话讲出来,“曾家一直想对付彭家,这下不用我们出手,他们的继承人就被绑架失踪了,看以后还有谁敢对董事长不敬。” “绑架失踪?”毛巾掉在地上,司徒弦缓缓抬起头,一双温柔的眼眸此刻变得犀利起来。 “就是曾宝儿啊,董事长认识的,从她回国就一直跟您作对,这次她自己栽了,报应。” 司徒弦拿过衬衫,随意套上,一边往外走,一边扣扣子,“什么时候的消息?张枫呢?为什么没跟我报告?” “可能张特助太忙忘了……”田森有些意外,董事长好像并不高兴,难道他猜测错了? 司徒弦出门走到隔壁房间,推开门,直接开口问:“帝都出什么事了?” 张枫正在赶报告,被吓了一跳,急忙保存了文档站起来,看到田森茫然的脸,还有董事长脸上的冷峻,他就知道了。 “董事长,曾宝儿被绑架了,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房间里突然沉默了,张枫紧张地看着司徒弦,有了招标那件事,他要是再猜不透董事长的心,他就不配坐在现在的位置上。 一个成熟的男人在什么情况下才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白亿的生意,而且这桩生意背后不止牵扯的是百亿的收益,而是集团更上一层楼。 张枫在心里把曾宝儿的情况整理了一下,准备好了董事长进一步的提问。 可是没有,司徒弦没有再追问,他转身离开司张枫的房间,“文件下午我就要。” “是。”张枫这下也疑惑了,董事长不是一个冷漠的人,听到这样的消息,他真的一点都不担心曾宝儿的安全吗?她可还怀着身孕呢。 田森站在门口,看着张枫,“张特助,我做错了什么吗?” “田森,曾宝儿不是董事长的敌人,想要当一个合格的特助,你不应该只看到表面。” “……”田森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回到房间里,司徒弦把扣错的扣子,一个一个解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凌乱,脸上的表情一看就能被人抓到破绽。 “她失踪跟你有什么关心?” 镜子里的自己,没有微微蹙起,没说话,眼底一晃而过的担心,还是被他看到了。 拿起手机,按了一串陌生的号码,刚要拨通,他却沉默了。 为了一个曾宝儿,他这样暴露自己的势力,值得吗? 原因或许只有司徒弦的心才知道…… 电话拨通,响了三次声,司徒弦挂掉,过了一分钟,电话主动打过来,却是另一个号码,“先生!” “曾宝儿失踪了?” 电话那头的人压低声音,“是,已经第三天了,沈卿桑想要压下来,但是红盟和曾家内部都已经得到消息。” “有她的消息吗?被谁绑架了?” “沈卿桑没让外界知道,是扎卡,扎卡在扎错的生日宴那晚把人绑架了。但是不知道带到哪里了,因为扎卡死了!” “扎卡死了,那她呢?” “现在还没找到线索,应该被带到扎卡能信任的势力去了,不是印度就是非洲。但是现在红盟各家冒出一个传言,说曾宝儿是假的,真的曾宝儿已经死了。这几天沈卿桑正在对各家解释这件事,忙得焦头烂额,甚至没人出动去找曾宝儿了。” “不是真的曾宝儿?!” 脑海里浮现曾宝儿的笑容,还有她耍心机得逞的骄傲,她的身份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不是增曾宝儿,她又是谁? 一个名字几乎就要蹦出脑海,司徒弦立刻压抑住,深呼吸,目光看向窗外一片黄沙。 “先生,如果想要吞掉红盟,现在……”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如果有她的消息,立刻联系我。” “是。” 挂了电话,司徒弦立刻消除通话记录,握紧手机,扎卡信赖的地方,能是哪里? 扎卡被杀了,很有可能就是被他信任的人杀了,那目的呢? 如果是为了用曾宝儿勒索曾家,那为什么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枫把一份文件交给司徒弦,“这是初步规划,您看一下!” 司徒弦接过文件,翻了几页,点点头,“这里的事你先放下,下午回国吧。剩下的让田森做!” 正在吃饭的田森突然被点名,猛然抬起头,随即激动地猛点头,“我一定不会让董事长失望。” 张枫愣住了,“我现在回国要做什么?” “我要知道红盟的具体情况还有他们的打算,这里距离太远,通讯设施很糟糕,随时可能断了联系。” “我明白了。” 当天下午,张枫就在两个保镖的护送下,先坐越野车往机场赶去。 张枫刚离开,格拉的人就来了,六个人都背着重武器,说是请司徒弦先去聚聚。 司徒弦来一共带了六个保镖,两个送张枫离开,只剩下四个,想要四对六肯定有无辜的人受伤。 “我去。” “先生。”保镖赞同地看着他。 司徒弦摆摆手,“没事,格拉还没那个胆子对我做什么,除非他想这里被夷为平地。” 上了车,车颠婆地开车镇子,四周满是荒漠和草原,只有一条路,连同各个镇子和城市。 车开了一个小时才到了一个繁华的中心城镇,繁华的镇子比他之前住的镇子简直是天堂。 格拉的势力占据了这个城镇,但是为了镇子的繁华,他们从不在镇子里搞事情。 车子停在一个堪比小宫殿的白色建筑群门口,一排门外都拿着枪,车子在门口经过严密的检查才被放进去。 车子开口门口,壮硕男人打开车门,用蹩脚的中文说:“司徒先生,请!” 从车上下来,就听到门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笑声越来越清晰,一个穿西装,带着墨镜的小男人走出来,“欢迎我的朋友,你的光临,让我这里蓬荜生辉。” “格拉先生,我不觉得我是你的朋友!”司徒弦淡漠地看着他,“我的朋友不会用枪来请我!” 格拉笑容一僵,脸上的肉一抖,他突然掏出枪。 司徒弦眼神一暗,保镖立刻掏出枪,把他挡在身后。 砰!砰!砰!三枪打在司徒弦最近的人腿上,那是三个拿着枪站在司徒弦身边的人,也是格拉派去请司徒弦过来的人。 “真是粗鲁,我让你们去请司徒先生,你们竟然敢用枪对着他?”像是扫垃圾一样扫过三人,格拉笑嘻嘻地看向司徒弦,“我的朋友,我的人对你不敬,我已经惩罚过他们了。” 司徒弦伸手把挡在面前的保镖推开,“收起来。” 若有深意地跟格拉握手,“格拉,你还是怎么直接!” 打了三个人,是给他面子,更是给他一个下马威,想说这是他格拉的地盘,再厉害的人都得听他的话。 “哈哈,走吧,我的朋友,我已经准备了丰盛的食物招待你,那个贫穷的镇子除了石油,没一样之前的东西,石油可不能填饱肚子。” 从大门走进去,里面富丽堂皇,一旦都不像是偏远沙漠能建造出来的房子。 司徒弦饶有兴致地观赏房间的装饰,大厅竟然还有今年最新的水晶吊灯,这东西,难运输,非常容易损坏。 妈妈很喜欢,他给家里也买了一个,所以知道繁琐程度。 大厅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食物都摆放好了。司徒弦入座,看着面前的骆驼肉,还有水果,并没有太大的胃口。 “快去服饰我尊贵的客人!”格拉一声令下,三四个异域风情的女人都起身走到司徒弦跟前,坐在他身边,有人端酒,有人帮他捏腿肩。 “不用了。”司徒弦伸手挡住女人,绅士地婉拒,“谢谢,我自己可以。” 女人见司徒弦冷漠地拒绝都起身离开。格拉一看,微微眯起眼睛,一使眼色,身边的女人起来,颤颤巍巍地走到司徒弦身边,跪下。 “司徒先生,这些女人都是周围顶级的没人,你放心,这个我没碰过,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来到这样的地方,没有女人,旅途多无聊。” “不必了,你请我过来的时候,我刚好吃过了。格拉,你不会只是想请我过来吃顿饭吧?” “哈哈,中国人真是勤劳的人,我认识的几个中国人每天就知道工作,每次我以为需要一个月,他们一周就做好了,让我都不知道怎么吩咐!” “勤劳,是我们的传统美德,否则也不会成为唯一一个千年传承下来的国家。如果你多去看看你的领地,也不会多出那么多新生的势力,我刚才看到你的门卫拿的枪还是五年前从彭家定的货,这这种枪已经落伍了。” “司徒先生好眼力,这样我就直说了。哈曼抢了我的枪,我现在却军火去灭了他们,想要从彭家重新进一批军火。” “这件事我不直接差参与,你联系我舅舅。” “我已经联系过了,不够彭家给的价格,让我不能接受,如果能以五年前的价格,我想我们会合作得很愉快。” 司徒弦伸手挡住女人要给他倒的酒,站起来,挑眉看向格拉,“成本也在增加,彭家和你合作这么久,已经是友情价,格拉先生,中国有句俗话,贪得无厌必得恶果。我想我该走了!” 司徒弦刚走出两步,就被黑人挡住前路,司徒弦淡淡一笑,“我最讨厌有人挡着我的路。” “我的饭还没吃完,司徒先生不是最讲礼仪的人吗?”格拉一脸自信地拿起勺子。 “一般挡在我面前的人……” “砰!”一声枪响,一枚子弹从站在司徒弦面前的男人耳边划过,然后直直打在格拉的勺子把上,然后嵌进他身后的墙里。 勺子断了,落在汤里,溅起汤汁洒到格拉脸上,他扑通一声往后倒,靠在墙上。 站在司徒弦面前的黑人痛苦地捂住耳朵,松开手,看到手心都是血。 司徒弦看着另一个黑人,“请让一下。” 男人哆哆嗦嗦地让开路,司徒弦双手插在口袋里,悠闲地往外走。 所有人都不敢拦住他,谁也不知道哪里还藏着狙击手,谁也不想把自己当做一个靶子。 一直到司徒弦离开,格拉一脚踢开桌子,“混蛋,怎么会有狙击手混进来?他不是来只带了六个保镖吗?” 没一个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想要拿司徒弦发一笔横财的组织都掐了这个妄想,一个国际富豪敢一个人行走在最危险的沙漠区,他不是蠢货,就是准备充足,显然司徒弦是后者。 张枫回国了,到处打听都没有曾宝儿的消息。 红盟还在平稳地进行,不过每天都会开股东会议,几大家族都赶到帝都,天天追着沈卿桑,非要她给一个说法。 “曾家正在着手请律师,听说要起诉沈卿桑。” “就没一个人去就找曾宝儿的下落吗?绑匪都没传递消息吗?” “这件事不清楚,红盟里太乱,很多消息都打听不出来。” “苏埃伦呢?” 张枫拿着调查报告,“他被沈卿桑软禁在医院,每天都大喊要去救曾宝儿,但是沈卿桑就是不允许他出院。” “国内一有消息,立刻联系我,我随时都拿着卫星电话。” “是。” 挂了电话,司徒弦咳了两声,保镖霍楠把口罩递给他,“先生,我们先回去吧,看这天气,很快就要来沙尘暴了。” “嗯,走吧。” 上了车,霍楠坐在司徒弦身边,车子颠簸前行,他突然开口问司徒弦,“先生,那个曾宝儿,跟您是什么关系?” 司徒弦意外地看向霍楠,这一批保镖都是舅舅为他培养的,没一个是多嘴好奇的人,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问他问题。 “是一个朋友。” “这十年,第一次看到您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这么紧张。” 司徒弦扭头看着他,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你对我的私事好奇。” “以前你没什么让我们好奇的。兄弟们还猜测你是gay,躲你还来不及。”霍楠还是面无表情,只是这样的脸,说出这样的话,让人猛不丁不知他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 “有人过来了,不是平民,注意。”前面的车里,司机拿对讲机报告情况。 霍楠眼神立刻严肃起来,“时刻准备好战斗。” 车子停在不远处,车上的人下来,把枪放到车背上,举起手。 这样的友好举动,让大家意外。 霍楠拿着对讲机,“一个人过去交涉,狙击枪准备好。” 前面的车走下来一个人,也放下枪,慢慢走进对面。 “我们是哈曼组织的人,我是阿拉里,是哈曼的军师,我们邀请司徒先生到我们那里一聚。沙尘暴快来了,先生可以到我们那里避一避。请相信我们的善意!” 司徒弦从对讲机里听到对方说话,“哈曼组织?” “跟格拉斗得最凶的组织,看来想拉拢你,我们在哈曼组织并没有人,不能保证安全,我不建议先生去。” “沙尘暴不是快来了嘛!去看看,我正好有些事要问他。” “是。”霍楠会提出意见,但是绝对不会反驳司徒弦的命令这是他们一辈子的使命。 三辆车在沙尘暴赶来之前进了荒凉的小镇子,几乎在他们进来的一刻,一个巨大的纱网在机器的运作之下罩住了整个小镇子。 轩辕雪雪脚上带着脚链,端着一盆水往大厅走去,他们好像请了一个贵客,沙尘暴,如果她能趁乱跑出沙尘暴,不知道能不能在沙尘暴里活下去。 哈曼兴冲冲地把绑架信送出去,回来就把把她从客房请进了奴隶房,还给她戴上了手铐脚链。 很显然她被曾家放弃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也很诧异,师傅竟然不救她,任由她自生自灭,难道她曾宝儿的身份已经没有价值了? 两个女人走过来拽着她往外走,“你们别拽我,我自己走。” 可是语言不通,这些女人说的肯定是地方语言,她一个字都听不懂。 她被带进一个房间,看着地上的水盆,还有毛巾,甚至还有一盒香皂,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有人来赎我了吗?”轩辕雪雪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两个女人指了指水,有指了指她,然后就出去了。 已经三天没洗澡了,管它有什么事,她先洗了再说。 匆匆洗了头发,又擦了擦身体,沙漠里水是非常珍贵的,能给她用这么多,肯定有大事。 最好的情况就是师傅来救她了,不是说有贵客来吗? 洗完澡,一个女人走进来,是那个被欺负得不轻的女人,她低着头收拾剩下的狼藉。 轩辕雪雪看到她身上又增加了新的伤痕,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胳膊,用英文说:“你听不懂我说话没关系,不过有机会,我会救你出去。” 女孩颤抖了一下,突然开口:“不用。” “你会说英文?” “他们要你,睡觉,和新来的那个男人,你的宝宝,不能留!”她指了指轩辕雪雪的肚子。 所有喜悦一瞬间都破了,血液刷地流到脚底,轩辕雪雪抱紧自己,慌了。 “逃!大风很快就停……快逃……” “谢谢。”轩辕雪雪抱紧女人。 女人推开她,把衣服里掏出一把枪扔到轩辕雪雪的脚边,然后转身端着盆子出去了。 轩辕雪雪看着地上的手枪,急忙把手枪收起来。 外面热闹,欢呼,都在迎接那个尊贵的客人。轩辕雪雪正在等,等沙尘暴吹过来。 门被打开了,一男一女走进来,“收拾干净了吗?” 另一个女人点点头,“收拾干净了。要现在送给客人吗?” “不,等沙尘暴过了,这沙尘暴还不知道要吹多久。只要那个人满意了,我们就会有用不尽的枪和财富!” 男人走到轩辕雪雪面前,捏着她的下巴,用英语说:“别耍花样,不然就让所有人都尝尝你的味道!” 轩辕雪雪故作镇定地看着他,“我能做什么,我只是一个孕妇,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 “带到先生的房间去!” 女人走过来抓住轩辕雪雪的胳膊,把她往外拉。 走出房间,头顶两米外一层灰色的罩子把整个小镇罩住了,大家都蒙着脸忙碌着。 女人把她扔进一个安静的房间,随后就关上门。 轩辕雪雪看着到房间里把水果装起来,又拿了两瓶矿泉水,做成一个简易包袱。房间里还有一盆水用来给客人洗脸的,她看看水,又看看墙面。 轩辕雪雪把盆子里用来洗脸的水端到墙边,摸摸土墙,把水泊到墙上。 过一会就去门边,贴着门,听着外面的动静,没看到有人过来,她就继续把水撒到墙上。 等了不知多久,外面的人开始惊呼,牲畜都开始叫喊,沙尘暴来了。 轩辕雪雪拿过一块木头,拼命砸变软的墙…… 司徒弦坐在会客厅里,外面人们还在慌乱地抵制沙尘暴,这个会客厅里,大家却在喝酒吃东西,把酒言欢。 哈曼见自己说了半天,司徒弦还没有一点动心的意思,不禁着急了,看向军师。 阿拉里也有些着急,想起给司徒弦准备的女人,他又笑了,“这沙尘暴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不如司徒先生现在我们这里休息一下。” “那就麻烦了。” “好,我们这就带先生过去,因为邀请您比较匆忙,也没有什么礼物准备,有一个小礼物希望您不嫌弃。” “礼物?” “我们得了一个中国女人,当然不是我们自己抢来的。这个女人跟先生还有点过节,让您处理,最合适不过来。” 司徒弦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阿拉里。 “跟您抢生意,夺军火商身份……” 听到这里,司徒弦肌肉一紧,身后的保镖眼里闪过一丝震惊,不会吧? 哈曼摸摸下巴,“名字比较绕嘴,曾宝儿。” 司徒弦绷紧声音,“她在哪里?” “就在房间里,我这就带您去!”阿拉里加快脚步,心想他这是压对宝了? 一行人匆忙往给司徒弦准备的房间走去。 ... 推荐阅读:天蚕土豆大神新书《元尊》、猫腻大神新作《》 223.司徒弦VS雪雪(033) 司徒弦的手心都冒汗了,她会在这里吗? 一步一步接近,他清楚地发现自己的心跳异常快。 “她就在房间里。” 阿拉里站在门口,黄沙吹得他都看不清楚小窗户里的情况。 “把门打开!”司徒弦声音紧绷。 “好。快把门打开。”阿拉里吩咐之前锁门的人。 门打开了,房间里弥漫着黄沙,比外面好一点,但是这样半密封的房间里,根本不可能这样子。 哈曼和阿拉里先走进去,三秒钟后,哈曼怒吼道:“人呢?你们不是把人送过来了吗?” 司徒弦心里咯噔一下跟着走进房间,一目了然的房间,根本藏不了一个人。 “不,不可能,她真的在房间里,我亲自把她带进来的。”小喽啰转了一圈,一脸懵地抓抓头发。 还想跟身边的人解释,大家却没人理他。 司徒弦走到墙角满是水迹的地方,伸手摸着墙面,却感觉到巨大的风不停往里吹,伸手把墙上的油纸撕下来,一个大洞显现出来,风不提地往里吹。 身边的人惊呼一声,“这里怎么会有个洞?” 司徒弦后退一步,捂住口鼻,了然地开口,“她逃走了!” 哈曼一脸不敢置信,“不可能,这种时候逃出去,她必死无疑。” 司徒弦转身看着跟着他来的报保镖,“霍楠,召集所有人出去找人!” 霍楠点头,出去找人。 阿拉里一听,急忙劝道,“这样太危险了,司徒先生,外面是沙尘暴,人出去会死的!” “必须把人给我找回来,她竟然敢逃跑,可恶的女人!”哈曼愤怒地走出房间。 司徒弦看向哈曼,目光若有所思。 阿拉里一看哈曼跑出去,急忙追了出去,“哈曼,你疯了,那个女人出去,必死无疑。” 五分钟,所有人准备就绪,两人一组出出去寻找,以半小时为限必须赶回来。 司徒弦拿过口罩戴上,又拿过一条长布围住脸,“我也去。” “先生,你不能去。”霍楠强硬地拒绝。 这样的天气太危险,一旦被沙尘暴卷走,他们就算来再多人都救不了司徒弦。 司徒弦戴上罩镜往外走,“她不认识你们,你们找到她,她不一定会跟你们回来。” 走到门口,遇到同样打扮的哈曼,对方看到他这幅打扮,诧异了片刻,“曾宝儿是你的女人?” 司徒弦从他身边走过,淡漠地开口:“是不是,她都不是你能碰的女人,哈曼。” “红盟没人要她,我正打算把她变成我的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就行了。司徒先生,如果我先找到她,我不会让给你。能经历沙尘暴活下来的女人,我哈曼必须得到!” 司徒弦扭头看着他,哈曼无所畏惧,一双深窝眼眸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找得到再说!” 六队人马在能见度只有几米的的沙尘暴下,出了镇子。 “咳咳……咳咳……”轩辕雪雪闭上眼睛往前摸索,风如刀割脸,脚下一个踉跄,她跌进山坡,顺着山坡往下滚,滚了好远才停下来,眼睛睁不开,身体动弹不了。 不止过了多久,风沙不见变小,轩辕雪雪挣扎着要爬起来,身体却不听指挥。 难道她要死在这里了吗? 噗通一声,远处有重物落体的声音,她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有人来抓她了。 眯着眼睛,努力想看清远处是什么。 她暗中掏出枪。 越来越近,黑色的影子慢慢显现出人的形状。 “别过来,我开枪了!” 呼呼的风声中,她的声音如蚊子一般大小。 “别过来!” 人越靠越近,轩辕雪雪挣扎着翻身起来了,她的枪对着不远处的人,不停后退。 她不能开枪,如果有人来找她,那她开枪肯定会暴露自己。 不知是突然冒出的求生念头,还是冥冥之中孩子在鼓励她,轩辕雪雪突然有了力量,她小跑冲进黄沙里。 沙尘暴越来越大,所有人在外面的人都寸步难行。 轩辕雪雪感觉自己吃了好多傻子,喉咙干涩沙哑,一点声音都发出不来了。 望着走不到尽头的路,她跪在地上,捂住隐隐坠痛的肚子。 “宝宝,如果活不下去,妈妈也陪着你。” 12岁以后,她的每一天都是捡来的,只是好舍不得这个世界,还有这个世界的人。 一把枪对着她的头,轩辕雪雪身体绷紧,抓紧手里的枪。 “别动!” 呼呼的风声,让人听不清说话的声音。 突然一个大风过来,背后的人明显被吹得手脚都不稳当,轩辕雪雪转身冲上去,抱住他的手臂,然后一把枪对住男人的心脏,“别动的人是你!” 近在咫尺,轩辕雪雪却还是看不清对方的脸,不只是因为风沙,也是因为对方裹得严严实实。 男人看着她久久没动静,突然把她抱进怀里,手臂收紧。 “你做什么,你……你!”眼里慢慢聚起泪花,总有那么一个人,他的怀抱,他的气息,只要碰触就会认出来。 就算他化妆成任何人,只要碰触,就绝对不会认错。 “你怎么会在这里?”轩辕雪雪丢了手上的枪,所有的勇气和坚强都在这一刻消失无踪,变成无尽的委屈,“呜呜……我好害怕……” 身边黄沙呼啸,她只要把头埋进这个人怀里,就什么都不怕了。 司徒弦就镇定多了,他紧紧抱着你轩辕雪雪,心里却在算计自己离开了多远,现在回去要怎么走。 摘掉围巾给轩辕雪雪围上,“闭上眼睛,别说话,我带你回去。” “好。” 蹲下身子把枪捡起来,司徒弦搂着轩辕雪雪转身往回走。 刚走两步,无数细小的石头和树枝都往两人身上砸过来。 糟糕,沙尘暴的马上逼近了。 没办法,司徒弦拿出卫星电话准备跟霍楠打电话求助,刚拨出来,一个树枝砸过来,直接把他手上的卫星电话刮带走了。 眼看有大家伙过来,司徒弦护住轩辕雪雪趴在地上,把她的头藏进怀里,一只手搂着她的腰。 巨大的风带着各种杂物,吹过来,中午砸到司徒弦身上,他咬牙忍着。 轩辕雪雪抓着他的衣服,眼泪忍不住往下落。 风沙吹了好久,久到沙子盖住了两人,久到霍楠带人都搜寻了一圈。 霍楠找了一圈,不得不给帝都打电话,“先生,遇难了。” …… “咳咳!”轩辕雪雪缓缓睁开眼睛,嘴巴里,鼻子里,她的脸都快埋进沙子里了。 用力推开身上的人,倒在沙子上,望着蓝天碧空,她手下一抓一把沙子。 猛然坐起来,看到身边的人,轩辕雪雪急忙把他脸上的沙子扑开,“司徒弦,你醒醒,你别吓我。” 伸手按着他的脖颈,过了几秒,轩辕雪雪才松了一口气,又哭又笑,豆大的眼泪落在司徒弦脸上。 把身上绑的水解下来,轻轻倒在他脸上冲掉沙土。 “司徒弦,你醒醒,我一个人好害怕。” 洗掉他脸上的沙子,轩辕雪雪把水瓶拧好放到一旁,拽着司徒弦的胳膊,把人从沙子里拽出来。 把人从沙堆里拖出来,轩辕雪雪站起来看着四周都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沙漠和隔壁,她茫然了,自己跑了这么远吗? 把身上的沙子抖掉,回到司徒弦身边,把他的衣服脱下来,他除了两瓶水,什么都没带。 太阳慢慢下山,轩辕雪雪坐在司徒弦身边,低头看着两人仅有的生存物品犯了难,三瓶半的水,六个水果,还有一个打火机,两把枪。 “咳咳!” 身后的人突然咳嗽,她激动地扭头跪坐在司徒弦身边,“你醒了?你要是再不行,咱们真要死在这里了。” 司徒弦看着她,缓慢地眨了眨眼,声音沙哑,“你没事吧?” “你先别说话,漱漱口,喉咙里都是沙子。”她扭头把半瓶水拿过来,扶着司徒弦坐起来,喂他一口水。 司徒弦咕咚咕咚,然后吐到地上,吐出了一口沙子。 轩辕雪雪还要喂他一口的时候,被司徒弦拒绝了,“水太珍贵了,不用了。” 等司徒弦吃了一个水果,缓过劲,他观察四周,脸上表情越来越严肃。 “你怎么会在这里?”轩辕雪雪终于有时间问这问题,她拿着一颗水果,走到司徒弦身后,脸上带着一抹惬意的笑容。 司徒弦回头,皱眉看着她,“你还能笑得出来,不知道这是哪里,我们躲得过沙尘暴,迟早要死在这里。” 她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老天却让他来了,此刻她只想笑,什么危险,什么未来,她都不在意。 伸手从背后抱住司徒弦的腰。 她绝望的时候,他总会出现,这样的他,怎么能让她不爱,怎么能让她放手? 司徒弦眼神一变,他伸手想要把她的手掰开,却怎么都下不了手,她手里还拿着啃了一半的水果。 心里有气,对她更是对自己。 一把夺过她的水果,司徒弦大口吃起来。 “你抢我的水果!”轩辕雪雪放开他,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我要保持体力,不然我怎么带你离开沙漠。”司徒弦恨恨地咬一口,果子味道不好,但是水分很充足。 轩辕雪雪当然知道这个,也没有多做纠缠,于是问另一个她在意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徒弦四处张望,一望无际,平坦广阔的沙漠戈壁,一目了然。 眼神里渐渐升起一抹担忧之色,如果找到路离开这里,他们活不过几天,这里沙尘暴非常频繁,他们这样根本扛不住第二次沙尘暴。 “你干嘛不说话?”轩辕雪雪看着他。 司徒弦回头看她一眼,淡淡地开口:“你如果不逃跑,我就不用来了。” 如果她乖乖在那个房间里,两人现在说不定已经离开非洲,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轩辕雪雪惊呼一声,后退两步,震惊道:“你就是他们说的尊贵的客人?” “你为什么要逃?”司徒弦蹲在地上,把手掌贴在地面,他还不知道这里夜里会降温多少,如果太多,以曾宝儿的情况,她怎么熬得过去? “他们要把送给尊贵的客人享用,还要伤害我的孩子,我能不逃跑吗?” “国内一直在传,你不是曾宝儿,所以哈曼以为你没价值了,就想换个方式用你换取利益。” 轩辕雪雪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暴露了? “我师傅呢?” “说沈卿桑,她自身难保,红盟的几大家族,还有曾家全都明里暗里对付她,她倒是想救你,有心无力。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他们会质疑你的身份?” “我,我不是曾宝儿我能是谁啊?哈哈,他们当然不希望我存在,我在,他们就分不了红盟的势力,他们恨不得我死在这里吧。”轩辕雪雪一脸不在意的耸耸肩。 “那曾家呢?你和他们才是息息相关的利益共同体,他们也在质疑你的身份,就等于他们把曾家的继承权主动放弃了,如果没有根据,他们会这样做吗?”她身上有太多疑点,连他都没办法说服自己,更别说那些局外人。 轩辕雪雪看着他,久久才淡淡地问道:“那你觉得呢?我是谁?” 司徒弦沉默了一会,“走吧,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事,晚上要降温,我们必须找到能取暖的东西。往前走走,试试能不能找到有人住的地方。” 有些事,他不想继续深究,因为他也不知道真相是不是他愿意接受的。 轩辕雪雪点点头,只要换一个人,任何人站在这里质问她,她都能应对自如,唯独面对司徒弦不行。 两人之间似乎的一丝温情,好像瞬间就消失殆尽了,只剩下浓浓的尴尬。 司徒弦一个人扛着所有东西,轩辕雪雪跟在他一米远的位置,什么都没拿,两人就这样朝着太阳下山的方向走去。 没有表,时间只能靠简单的估计。 看到太阳只剩下一点橘黄色的斜晖,温度极速降了下来,轩辕雪雪搓搓汗毛都立起了的胳膊,迎着傍晚的风,往前走。 司徒弦走到一个坑地,看到中间凹进去一块,再看看远处还是看不到尽头的戈壁,把东西放下,转身看向轩辕雪雪,“别走了,今晚就在这里过夜。” “在这里?会不会有狼?” 司徒弦活动了一下胳膊,“狼大概不会有,但是这种地方,野生动物很有可能有,必须生火,我去捡点能烧着的东西,你看着东西,别跑。” “好,那你小心点,别走太远。” 司徒弦点了点头,转身去捡生活的东西。 轩辕雪雪坐在坑里,摸了摸滚烫的额头,甩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你不能病倒,不能拖累他,知道吗?” 等司徒弦抱着柴过来,他蹲在地上,努力生火,却总是因为风失败。 看着他这样,轩辕雪雪鼻子酸酸的,“你的保镖会来找你吗?” 她一个人死就算了,怎么可以拉上司徒弦陪葬,不值得…… “会,就怕我们已经跟他们错过了。” 眼泪迷了眼睛,她忍着头阵痛,垂下眼眸,声音轻缓,“你其实可以不用亲自来找我,他们受雇于你,你命他们来就行了。” “是啊。”他真是鬼迷心窍了,竟然会自己跑出来找她! 轩辕雪雪看他脸色难看,不敢再说话,只好紧紧闭上嘴。 沙漠的白天和晚上的温差超过30度,两人在一个小凸凹里过夜,司徒弦费了好大功夫才把火点着。因为这里是沙漠戈壁,柴火很少,他找了一些风干的动物粪便,还有枯草树根,点着之后味道很难闻,但是终于不冷了。 他抱着一堆乱七八糟能烧的东西过来,看到轩辕雪雪蜷缩在一起,身体不住地颤抖,放下柴,走过去伸手一摸,“该死,发烧了!” “你骂我……”轩辕雪雪声音细如蚊子,还带着一丝哭腔。 司徒弦把柴放到火边,走到她跟前坐下,把水送到她嘴边,“这里没药,你得靠自己的免疫力扛过去,喝点水。” 她扭开脸,声音像刚出生的小猫一样小,“我冷。” 司徒弦伸手抱她抱进怀里,用力搓搓她的胳膊,拿过一个水果送到她嘴边,“吃点水果。” “我不吃,你吃。” “听话。” 轩辕雪雪伸出滚烫的手,就着他的手,把水果推到司徒弦嘴边,“我发烧跟吃不吃东西没关系,就算全部吃了也没用。你吃,你饿坏了,就没人带我离开了。” 司徒弦咬了一口上,送到她嘴边,“我吃了,你吃点东西,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她虚弱地摇摇头,把头埋在他怀里。 就这样被他抱在怀里就很好了,她已经不难受了。 “你能不能听点话!” “我和宝宝想听你讲故事,讲故事给我们听好不好?”如果她和宝宝注定活不下来,那她也要让宝宝知道,他的爸爸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把司徒弦的手拉到她小腹,那里孕育着他们的孩子,虽然这件事永远都不能让他知道。但是她和宝宝两个人知道就够了。 司徒弦感觉到她浑身滚烫,连肚子都发热,急在心里。 “讲故事……”轩辕雪雪喃喃。 他眉头紧皱,语气生硬,“我不会讲故事,尤其是胎教故事。平常都是苏埃伦给你讲故事吗你?” “呵呵,他才没那个耐心。” “你爱他吗?”这个问题,他藏在心里好久了,终于还是憋不住。他不甘心自己输给一个毛头小子,是因为他年轻吗? “爱?我的心不属于我好久了……” 他抿着唇,低头看着她,“那属于谁?” 轩辕雪雪缓缓睁开眼睛望着他,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我想听故事……只要你讲的故事,我和宝宝都爱听。” 司徒弦一脸为难,低头看她一张脸烧得通红,叹口气,贴着她的小腹,想了想缓缓开口:“你以后出生了,要好好孝顺你妈妈,她现在这么痛苦,都是为了你。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给小和尚讲故事,讲的是……” “噗,你讲的这是什么故事?”轩辕雪雪闭上眼睛,突然被他的故事逗笑了。 司徒弦把贴在她额头的头发勾开,感觉到手下触感滚烫,把担忧压在心底,状似悠闲地开口:“你没说讲什么,这个故事是我唯一会的睡前故事。” “我知道。”他只会讲这个故事,她小时候就知道。 怀里的人慢慢瘫软下来,司徒弦不确定她是昏过去了,还是真的睡着了。 拿过水瓶送到她嘴边,水没喝进去,从嘴角流了下来。 他往嘴里灌一口,撑起她的下巴,低头把水送进她嘴里。 水送完,刚要离开,就被一条炙热的小舌舔了一下,睁开眼睛,就看到轩辕雪雪调皮的笑,虽然她一脸难掩的苍白虚弱。 “你占我便宜。” “别闹,好好睡觉。”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搂住她的腰,司徒弦轻轻护着她的肚子,小声唱着一首老歌。 轩辕雪雪回抱住他的腰,嘴角勾起幸福的笑。 清晨的阳光缓缓从地平线爬上来,司徒弦被光芒照射,皱眉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太阳,低头看着睡在怀里的人,身后按在她额头上,烧竟然退了1 “宝儿,醒醒!” 轩辕雪雪幽幽地睁开眼睛,看到司徒弦才慢慢清醒,“我还活着?” “说什么呢,你只是发烧了。走吧,我背你走,我记得我们来的方向,城镇的距离应该不超过五十公里。”他起来把火堆埋住。 收拾完东西,蹲在轩辕雪雪面前,“走吧。” 轩辕雪雪爬到他背上,手上握住他刚才给自己的早餐,一个大沙棘果,这是他们最后三个水果了,这个水果吃完,他们就彻底没有实物了。 把果子偷偷装进口袋。 “把水果拿出来吃了!” 轩辕雪雪吐吐舌头,搂紧他的脖子,“被发现了!” 司徒弦侧过脸看她一眼,坚定地开口:“吃你的,我不会让你有事,就算今天出不去,我也能找到食物,这样的环境,我不是没待过。” “我不饿,等我饿了再吃。” ...... 推荐阅读:天蚕土豆大神新书《元尊》、猫腻大神新作《》 224.司徒弦VS雪雪(034) 轩辕雪雪刚说完,肚子就咕噜咕噜地响了,画面顿时尴尬了。 司徒弦嘴角微微勾起,没打笑她,继续往前走。 拿着水果,轩辕雪雪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反而因为发烧头晕目眩,最后趴在他背上,小口咬着水果,努力吞下去。 从清晨走到骄阳高挂,司徒弦的嘴唇已经开始干裂,他不敢舔嘴唇,害怕裂开流血,这种地方太原始,血液的气息,对于某些动物又太敏感。 轩辕雪雪坐在地上,把矿泉水递给他,“喝点水。” 司徒弦接过水瓶,刚要喝,动作突然挺住,他看向轩辕雪雪,“这是最后两瓶水?” “嗯。” 抿了一口,把水递给她,“你是孕妇,多喝点水。还发烧吗?”走到她跟前,司徒弦弯下腰,把手掌贴在她额头,还是滚烫异常。 “这里本来就很热,我不一定是发烧。我能自己走,你别背着我了,保持体力。”说着,她扶着地站起来,拍拍手掌。 “拿走吧。” 根据太阳的方位,司徒弦估计了城镇的方向,两人悠悠地往前走。 “你这样失踪了,司徒家一定很着急找你吧?”那些人来得太快,他们就没办法单独相处了,这样疯狂又危险的想法,她真的是疯了。 “嗯。”司徒弦看她低下头,以为她因为想起曾家不救她的事而伤感,淡淡地开口安慰她,“曾家也在找你,沈夫人现在麻烦很多,但是她暗中一直派人在找你。”“我知道,她肯定会用心找我。对了,你跟师傅好像认识,她对你的评价很好。” 司徒弦沉思了一会,“沈夫人救过我。” “救过你?” “我被绑架过,被注射了很多毒品,差点废了,是她帮我再最短时间里戒毒,排除身体的毒素,不然我现在也就是个大门不出两点一线的虚弱病人了。” 那件事,轩辕雪雪知道,她当时的意识已经很迷糊了,但还是听到了新闻里报道司徒弦被找回来,身体很消瘦,精神却很好。 之后被带到英国,在医院才听到了事实的全部。 一想到他当时经历的那些痛苦,她的心就跟着揪了起来,因为这件事,她才想学师傅的医术,囊括了苗医藏医和泰医的不外传医术。 “十年前的事了,当时你才……十二岁。”司徒弦突然停下脚步。 轩辕雪雪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司徒弦沉默了几秒,又继续往前走,淡淡地问道:“沈夫人带雪雪离开的时候也12岁,你跟她很熟悉吗?” “嗯,我们是朋友。不过她被送过来的时候,已经很虚弱了,那几年几乎都是躺在病床上,也不喜欢理人。” 司徒弦怀念地弯起嘴角,“她是个骄傲的公主,一般人从不看在眼里。” “你,喜欢她吗?” 司徒弦回头看着她,眼神炯炯,似乎要看透轩辕雪雪的内心,“雪雪让你问的?还是你想问的?” 她突然慌了,这件事她怎么就忍不住问出口了,他会不会怀疑? 可是这件事折磨了她十几年,她或许是早熟的,那么早就把一个男人放在心上,为情所困,又为病所折磨。 “怎么不说了?”司徒弦眼里带着一丝期盼,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期盼什么。 “我为自己所问。”轩辕雪雪仰头直视他的眼睛,骄傲地说出口。 眼里的期盼慢慢消失,转而变成一股愤愤,他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苏太太!” 最后三个字,几乎从他嘴里咬出来。 闯进他的世界,扰乱他平静的心,让他陷进去,然后自己跳出去结婚生子,这样的女人他早该狠狠报复她,怎么会为了她把自己也困进沙漠,他真是愚蠢。 感觉到司徒弦生气了,而且气得不轻,轩辕雪雪不敢再说话,她默默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把委屈吞进肚子里。 走了没多久,司徒弦突然趴到地上,贴着地面,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怎么了?” “有人类活动的声音,有可能是村庄。”司徒弦起身,把枪拿出来,打开保险放到容易拿到的位置。 带着轩辕雪雪快步往前走。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他们终于看到冒头的房子,还有炊烟。 “有人了!我们终于得救了!”轩辕雪雪激动地扑进司徒弦怀里,天知道这一天半的的经历有多让人害怕。 “嗯。”司徒弦接住她,手放在她背上,滚烫的温度,让他眉头拧起来。 “我们得救了,我好害怕要死在这里……呜呜……”看到人群,轩辕雪雪终于绷不住小声哭起来。 司徒弦的眼神却一点没有放松,陌生的村子,就怕是语言不通的村民,甚至是某个组织的落脚点。 如果他够明智,就该转身离开,他的衣服扣子上有定位系统,过不了多久,救他的人就能找到他。 可是,他能挨得住,曾宝儿不行,她肚子里的孩子更熬不住。 低头看到她嘴唇发白,脸蛋却像烫伤了一样红,嘴角的笑意更是让他没办法说出打击的话。 把衬衫脱下来,司徒弦打着赤膊,“把外套给我。” 轩辕雪雪疑惑看着他,却没有反驳他的话,把夹克脱下,里面的短袖因为这些天的摩擦已经变得破烂不堪。 接过司徒弦的衬衫,看看自己身上遮不住什么的短袖,轩辕雪雪干脆用力把短袖撕开。 一看到轩辕雪雪里面穿的内衣,司徒弦立刻背过身子。 把衬衫贴身穿上,轩辕雪雪低头像小媳妇一样扣扣子,“好了。” 司徒弦把夹克穿好,回头看着她,“我先去看看,你在这里待着,除非我过来找你,否则绝对不要过来。” “我跟你一起去,我不要在这里。”“别闹,如果我没出来,你绝对不要过来。坚持下去,会有人来的。”司徒弦伸手按住她的头,“你不是一个人,做什么事都要顾全你的孩子。” 轩辕雪雪咬着嘴唇,不得不点点头。 司徒弦把所有东西都给她留着,然后往村子走去。 看着很近,但真的走过去,也用了他将近一个小时。 快到村子门口的时候,突然跑出来两个人,手里拿着猎枪,每个人都穿得很奇怪,应该是这里的土著。 司徒弦先用本国语言打招呼,对方没反应,他又换了法语,英语,那两个男人突然把枪对着他,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话。 他一句都听不懂。 语言不通,司徒弦觉得头都大了,只好把双手放在头上,希望这个国际通用的手势能让他们知道他是无害的。 一个人跑进去,过了一会,又跑出来几个人,几个人迅速把司徒弦绑了起来。 “喂,你们放开我,我只是来借点食物,我不是敌人。”可是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没人理他。 被绑着带进村子里,司徒弦才发现这个村子里女人非常少,这里也非常穷,看到大家吃的东西,就能猜出来。 他被带到一个女人面前,女人已经很老了,两眼凹陷,脸上的皮耷拉下来,她看着司徒弦,说了几句话,他就被关进一个木制的笼子里,旁边还有很多笼子管着狼,还有山猪等等。 该死! 果然是语言不通地土著。 他被关在这里,那曾宝儿怎么办?一想到这个,司徒弦用力一脚踹在面前的木制笼子上。 头脑一阵晕眩,他伸手按住地面让自己缓过来。 还没缓过来,背上突然一阵刺痛,他觉得身体开始发麻,然后就慢慢失去了意识。 轩辕雪雪一直焦急地等着,渴了也不敢喝水,他们就剩下一瓶半了,水果已经吃完了。 长时间发烧让她浑身都痛,想睡也不敢睡过去。 一直到从白天等到了太阳下上,他都没出来。 轩辕雪雪心一横,司徒弦的叮嘱早就抛到脑后了。 他要是出什么意外,她还活着干什么? 匍匐小跑往前走,也幸好夜深了,她不怕走近一些就被发现。 眼前一阵一阵晕眩,她额头满是大喊,硬撑着站起来,就感觉到下体往外渗东西。 轩辕雪雪眼泪一下就落下来了,她用手背抹掉眼泪。 “宝宝,不要离开好不好……” 绕到村子外,发现这个村子在沙漠里也太孤立了,周围都是沙漠,就这里一个不大点的村子,村子被巨大的荆棘树干围绕,让猎物进不去。 偷偷溜到正门口,轩辕雪雪扶着树干,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她咬破嘴唇,让自己保持清醒。 发现里面竟然没有人看守,害怕里面猎犬,轩辕雪雪拿了一个小石头扔进去,石头滚了好远。 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声音,她拿着枪,慢慢走进村子里。 就像一个巨大的四合院,房子都是用石头砌成的,最中间有一口井,她舔舔干裂的嘴唇,强迫自己挪开视线。 幸好所有人都不住在院子里,她绕了一圈,终于看到被关在笼子里的司徒弦。 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轩辕雪雪伸手戳戳他,却发现司徒弦好像不是睡着了。 从身上把水平拿下来,送到他嘴边,喂他喝了一些,又把一些撒到他脸上。 司徒弦猛然睁开眼睛,就看到笼子外的轩辕雪雪。 “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不来,你还想被养一辈子啊?”轩辕雪雪还笑着讲一个笑话。 “这里很危险!” “我知道。这个笼子用绳子绑起来的,我先打开笼子。”轩辕雪雪双手握绳子上,手指颤抖,头晕目眩。 “你怎么了,很不舒服吗?” 汗流浃背的轩辕雪雪甩甩头,眨眨眼睛,用力拔绳子,却怎么都用不上力。 “你的情况很不对劲!” “我没事,用石头砸开。”她晕乎乎地站起来,踉跄地走到一个石岩边,抱起旁边的石头,站起来,眼前一片漆黑。 咬牙拼着最后一口气,走到司徒弦跟前,本来要把石头给他,双手却不受控制,身体也不受控制。 石头咚地一声掉在地上,轩辕雪雪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宝儿?宝儿!” 司徒弦脸色大变,也不管会不会惊醒这些土著,拿过石头打断笼子,钻出笼子,抱起轩辕雪雪。 早就在轩辕雪雪摔倒的时候就有人醒来了。 等他抱起雪雪,村子里的男人都拿着火把,手拿着长枪,把两人围起来了。 “她是孕妇,我们不是坏人,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人群慢慢让开,那个最老的女人,撑着拐杖走出来,一步一步走到司徒弦跟前,看着他怀里的轩辕雪雪,伸出手把手放在她上方。 司徒弦抱着人往后退一步,所有人都把刀枪对准他。 老人说了一句什么,所有人都把自制的武器放下来,拿着手枪的两个男人小声跟老人嘀咕了几句,老人似乎训斥了几句,两人蔫了一般低下头。 司徒弦看大家都放下武器,心里有一丝惊讶,却不敢表现出来。 老人拉着轩辕雪雪的手,目光却看着司徒弦,好像让他跟她走。 司徒弦抱着人跟着老人走进一个房间,刚把人放到榻上,就被两个男人拽出来了。 刚一出门,司徒弦一个反踢就把人踢开了,“刚才我以为你们是可以沟通的人,才没反抗。现在别碰我!” 两个男人一脸惊喜地看着他,好像被司徒弦的动作震惊到了。 一个男人把脖子上挂的项链放到石头上,朝他友好一笑,然后就凶猛地冲了过来! 司徒弦刚昏睡了一觉,又喝了半瓶水,精神恢复了好多,想要对付一个人绰绰有余。 两人在外面切磋了起来,房间里几个女人跟在老人身边,不停地交流。 老人把配好的草药放到嘴里尝了尝,又加了点别的的,才继续跟身边的人说话。 轩辕雪雪心里一直记挂着司徒弦,所以昏睡也不安稳。 身体突然传来一股痛感,她一跃坐起,身体一软又倒在床铺上。 额头冷汗直流,她看到自己不是在顶天贴地的沙漠,而是一个房间里,怔了怔,“司徒弦!司徒弦!” 一个女人看到她醒了,兴奋地要摸她,被轩辕雪雪拼命挣扎,“别碰我,别碰我!司徒弦!你在哪来?” 这里哪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摸她? 听到轩辕雪雪的惊呼声,一直坐在门外等着的司徒弦急忙冲进来,跪到她的被子上,激动地抱住她,“你终于醒来了。” 紧紧抱住司徒弦,轩辕雪雪哭得像个泪人,“我以为我死了,为什么会在这里?” 女人看到两人拥抱在一起,出去了。 “是这里的酋长救了你。这是一个母系社会的原始土著部落,我们语言不通,但是她救了你。” “我,我的孩子……我流血了,我能感觉到他要离开我了……呜呜……宝宝不要我了……呜呜……”轩辕雪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司徒弦捧起她的脸,帮她擦掉眼泪,“别哭,孩子应该没事。如果孩子没了,你应该会大出血,你好像没出很多血,别的担心了,等回去好好检查一下。当你的宝宝,他肯定很开心,不会轻易离开的。” “真的吗?”轩辕雪雪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门外突然吵吵闹闹,司徒弦回过头,轩辕雪雪也跟着回头看向门外。 老人拄着拐杖走进来。 司徒弦朝老人露出一抹笑,语言不通,但是笑容可以全世界通用。 老人走过来,伸手把轩辕雪雪拉起来,然后一起走出房间。 外面几十个人成年人,男男女女都有,全都盯着她看。 “你,你们好。”想起自己跟朋友学的一句土著语言,她对着大家说了。 所有人都沸腾了,老人说了几句话,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从女人开始,挨个走过来到轩辕雪雪的肚子上摸了一下。 第一个女人摸了她一下,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老人对她说了几句话,轩辕雪雪表示听不懂,可是看大家好像没有恶意,她就忍着。 等被一群女人摸完,男人也来,轩辕雪雪就受不了了,他们也要摸她的肚子吗? 司徒弦走过来,盯着被自己打败的男人,眉头拧起来。 男人朝他笑笑,突然跪在轩辕雪雪面前,而且还是五体投地。 轩辕雪雪一脸懵逼地接受了三十多个年轻男人的跪拜大礼,被十七个女人摸了肚子,她还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直到晚上,她坐在井边抱着一杯水,悠闲地品尝,然后听到每个房间里都传来啊啊咿呀的暧昧声音时,彻底喷了! 一嘴的水全喷到司徒弦脸上。 “啊……啊……” 司徒弦抹了一把脸,站起来俯视她,“他们要是知道你这样浪费水,你会被驱逐的!” “他们……” “啊!哦……啊啊……” “很晚了,去睡觉。” “啊!哼哼……哦哦哦……” 在这种配音下,想要继续赏月,真的有点难,轩辕雪雪抱着水瓶,跟在司徒弦身后走向给他们准备尊贵客房。 说是客房,也就是用石头垒砌的房子,还有漏风的地方,隔音效果更不用想了。但是比在沙漠里露宿,这里已经接近天堂。 轩辕雪雪躺在榻上,榻上是用狼皮还有某种动物皮铺好的垫子,盖的倒是布做的被子,但是好像已经好多年头,也破烂不堪了。 司徒弦坐在床边,靠着墙,“你睡吧。” 轩辕雪雪看着他闭上眼睛,没有灯,只能靠着泄进来的月光看到他的侧脸。 外面各种让人心跳加快的声音,还没有一点停止的迹象。 她听到一个房子的门打开,然后一个男人跟另一个男人说了几句话,然后一个人出来了,一个进去。 没过几秒钟,呻吟声又一次响起。 轩辕雪雪一口口水没咽下去,呛着自己,立刻开始咳嗽,躺着咳了几声没见好转。 司徒弦睁开眼睛,“你怎么了?” 伸手把她拉起来,拍拍她的背。 轩辕雪雪的八卦心还没停止,“他们是不是……” 两女一男,刚才换了男人又进去了。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 “这里是母系社会,一个女人有好几个男人,很平常。” “你竟然不反对这种一女多男的情况?!”轩辕雪雪看他一脸不足为奇的表情,震惊到了。 司徒弦不耐烦地白她一眼,“你也不看这里是哪里?睡你的觉去,你还有精神八卦!” “我现在精神好多了,睡不着。你说他们生了孩子,叫谁爸爸啊?” 见司徒弦闭上眼睛不理她,轩辕雪雪搅动手指,躺下来,看着墙的缝隙,听着外面的声音,女人的呻吟声,男人的喘息声,还有些微别的声音。 在这里的人眼里,这些都是生存必须做的事情,一点都不觉得害羞。 身体一点一点发热,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燥热,睡不着,心里好像有一堆火,脚下的男人却那么淡定。 她对他已经没有吸引力了吗? 这种情况下,男人女人不是最总容易擦枪走火吗? 脚丫子往外一蹬,刚好碰到司徒弦的腿,他没动,轩辕雪雪就用脚趾头轻轻戳他。 过了一会,还往他腿下蹭。 “曾宝儿,你够了!”司徒弦声音好像绷着什么。 “我,我睡不着。”委屈地扁着嘴,就不能讲故事给她听吗?她是孕妇,竟然那么凶…… 下一刻,司徒弦已经倾过来压住她的身体,制热的声音打在她耳畔,“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 司徒弦一字一句,格外严肃,“我时时刻刻都记得你是苏埃伦的女人,是你选择了他,那为什么还要招惹我?显得你魅力大,还是你真的如此淫荡?” “我不是!” “那是什么?这种情况下撩拨我,你是在考验我吗?” “我……我……哇呜呜……你欺负我,司徒弦,你欺负我。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呜呜……” 轩辕雪雪委屈地把自己蜷缩起来,大声哭起来。 司徒弦让自己不要心软,不要再被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却还是没骨气地心软了。 “别哭了,该哭的人是我好吗?你要女主人的拖鞋,我都买了,是你先走了……” “拖,拖鞋……”轩辕雪雪扭过头,望着他,眼泪从眼角滑下。 司徒弦伸手擦过她的眼泪,“不重要了,反正你不要。” ............ 推荐阅读:天蚕土豆大神新书《元尊》、猫腻大神新作《》 225.司徒弦VS雪雪(035) “我要,谁说我不要?”眼泪再一次决堤,轩辕雪雪只能紧紧抓着他的袖子,再多话语,都比不上她脸那抹破碎的笑容。 她说的话,他都记在心里。 “可是我要不起……” 司徒弦低头吻住她的唇,把她想说的话堵在唇间。 一切都错了,可是他已经控制不住了。 过去的三十六年,他一直努力克制自己,用理性处理一切,不管对错,任何事他都要做合理,然后合情。 他从没打破一次规矩,就算面对十年前的雪雪,面对那个孩子幼小却稚嫩的爱,他也能理智地把自己放到一个不受干扰的位置。 看着她哭,看着她笑,就算起因都是他,他也不会受影响。 可是人憋久了,总会爆发,曾宝儿就像一个引子,把他内心压抑的情感全部挖了出来。 “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望着司徒弦的双眼,看到他浩瀚星辰般的眼眸里,压着深沉说不出口的爱,那一刻,她坚信他也是爱她的。 他们相爱,而且还孕育一个孩子,她好幸福。 “哥哥……我骗了你一件事。”她抵着他的额头,眼泪从眼角落下。 她什么都不要管了,她要告诉他,她就是喜欢了他十几年的雪雪,至今依然爱着他,还有了他们的孩子。 什么曾家,红盟? 什么短命,她都不在意了。 活在当先,比什么都好! “什么?” “对不起,骗了你那么久,我就是——” “先别说话。”司徒弦猛地从榻上坐起来,盯着门口的方向,一脸严肃。 虽然很小声,但是的确有车开过来了。 这个村子这么闭塞,绝对不会有人村里的人出去外交,那必然是外来者。 大半夜的外来人……司徒弦表情凝重起来。 村子里的人也发现了,不然声音怎么会突然全部消失,这些人靠天生养的人往往比他们更有警惕性。 轩辕雪雪跟着他坐起来,把衬衫的扣子扣好,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有人来了,还不少!把衣服穿好。”司徒弦站起来,靠近门口,听到大家慌忙奔跑。 轩辕雪雪扣好扣子,把水平抱在怀里,她再也不要离开水了。 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男人地里咕噜说了好几句,拉着两人就往外走。 轩辕雪雪被司徒弦拉着,跟在男人身后。 他们绕到后面,两人被那个男人推出村子,把一个用动物皮囊做的袋子递给他们,然男人就封住了路。 司徒弦和轩辕雪雪面面相觑,发生什么事了? 静谧的黑夜,一束亮照射到从村子,汽车的发动机的声音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有人来了,他们为什么让我们走?”轩辕雪雪疑惑地看向司徒弦。 “砰!” 一声枪响,村子里的人开始尖叫和奔跑。男人把枪对着酋长,脸上露出冷笑。 他们用听不懂的语言对话,轩辕雪雪心里着急,不敢轻易下结论,只好看着司徒弦。 “是格拉的人!” 带头的男人腿上还绑着绷带,扫视了众人一圈,高声喊道:“给我搜,找到司徒弦,不用考虑,直接打死,那个女人要抓活的,换大钱就靠她了。” 这话两人都听清了。 怎么会有人要买司徒弦的命? “走!”司徒弦拉着轩辕雪雪趁黑悄悄溜了。 可是平坦的戈壁,太阳一旦升起,地平线上的一切都是活靶子,更何况两个大活人。 一群人骑着摩托,开着越野,自然比两人纯靠腿快。 最终还是被追上了。 “哇哦,你的狙击手呢,先生?”男人把枪对着司徒弦的额头,然后夸张地后退两步,“我拿着枪指着你的额头,竟然没死!哈哈~” 一个人上前搜身,司徒弦身上的枪被搜走了。 那人还想搜轩辕雪雪身,司徒弦一脚踹上去,对方痛苦地跪在地上,脸都白了。 砰砰砰! 几声枪在两人脚边响起,轩辕血虚吓得颤抖,司徒弦淡定地抱住她,目光直直看着男人,“你想干什么?” 轩辕雪雪见黑人拿着枪对着司徒弦,她手心就冒了一层冷汗。想冲上去,却被司徒弦死死挡在身后。 黑人也耍够了司徒弦,把目标指向轩辕雪雪,用很蹩脚的中文念道:“曾宝儿!你是我们要的人,没想到你会那么值钱!听说你是个美人,哈哈……” 男人伸手要拉她的胳膊,司徒弦反抗,两个男人上前,用枪戳到他身上,“不许动。” 男人扫他一眼,挑衅地把枪对着他,然后配音了一声砰! “有人买你的命,没说要活的,你再敢动一下,我保证,让你感受一下子弹从耳朵里穿过去的刺激。”黑人一想到自己耳朵上的擦伤,就恨不得一枪毙了这个男人。 轩辕雪雪被男人拉到跟前,一股臭味让她胃里翻涌,下一秒就要吐出去了。 男人捏着她的下巴慢慢抬起头,眼里的从不屑到惊艳,“好漂亮中国娃娃!” “哇哦!” 周围的人都举起枪欢呼,好像得到了什么宝贝! 男人的手指从她的下巴慢慢往下滑,就在手指要碰到她衣领的扣子时,轩辕雪雪一把打在男人手上,“别碰我。你不是说有人要买我活命,你敢这样碰我,就不怕你的首领生气吗?” “别想吓我,只要把你交回去,不是一个死人就够。”话一说说完,几个男人纷纷从车上下来。 男人看着她的眼光太灼热,轩辕雪雪心里发慌。 “她是孕妇,你要做什么?”男人的欲望太容易被窥探,司徒弦上前一步,两个男人就把枪往他身上按,“别动。” “别碰我!”男人抓住她的胳膊,轩辕雪雪惊恐地挣扎。 一听到她的惊呼,司徒弦也顾不上对着他的两把枪,嗖地冲上去,把轩辕雪雪护在背后,“你可以试着杀了我看看,一旦我在这地方遇害,你知司徒家会这么对待这里的各大势力吗?” “别吓我,司徒弦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黑人红着眼睛,枪对着司徒弦的腿,按下扳机,子弹打进他腿里。 司徒弦一个踉跄半跪在地上,痛得满头大汗,嘴唇发干。 “司徒弦!”轩辕雪雪转身挡在他面前,红着眼盯着开枪的人,“你这个混蛋,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在这里伤了他,你们这里的经济至少要倒退20年。你敢伤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黑人握着手枪的手不自觉颤抖,他咬住嘴唇,眼里有一瞬间的闪烁不安。 “闭嘴!”司徒弦忍着痛,抓住轩辕雪雪的胳膊,她怎么敢再激怒他? 轩辕雪雪转身看着他,忍着眼泪,抵着他的头,声音轻柔,“激怒又怎样?他伤你就是伤我,我宁愿死在这里,都不会看着他拿我威胁你。” “真是傻!” “你才傻,前天你要是不出来,现在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咳咳……你那么骄傲……” 伸手抱住司徒弦,轩辕雪雪冷漠地跟身后的人说:“如果你想杀他,就先杀了我。” “你们真的以为我不敢开枪吗?” 司徒弦眯起眼睛,看到天空远处飞过来一个黑点,他眼睛眼睛一亮,却看到黑人已经疯狂把枪口对准曾宝儿。 一个翻身把她抱在怀里。 砰砰! 轩辕雪雪身体僵住,声音颤抖地喊:“司徒弦,你干什么?放开我!” “别动——砰!”一枚子弹射到两人头不远处。 两人都一僵,再也不敢说话。 司徒弦伸手到轩辕雪雪衣服里,掏出一把枪,冲着瞄准他们的人砰砰开枪。 “杀了他们!” 司徒弦咬牙拖着轩辕雪雪往前走,想要躲在车背后,虽然有火力掩护,奈何他的腿已经受伤。 子弹打完,眼看黑人把枪瞄准他,最后又挪到轩辕雪雪身上,司徒弦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扑倒地上,紧紧护住她。 天空的无人机朝黑人开火,打乱了他的思绪。 从远处开车冲过来的越野车,霍楠坐在车上,手里操控着无人机,用密集的火力把两人保护起来。 “先生受伤了,快解决他们。” “是!”一个男人打开车盖窗,把枪架在车顶上,迅速装上瞄准镜,嘴里摇着一根草,刚瞄准一个人,一个颠婆,他和枪都差点倒了,“老四,开稳点!” “这是胳膊,不是柏油马路。” 霍楠一脸严肃,冷声呵斥,“做正事。” 男人重新瞄准,草被咬断,嗖一枪,直接爆头。 “咳咳!”一道女人咳嗽声,在众人之间显得格外显眼。 霍楠把一个湿毛巾递过去,“应小姐,这里风沙很大,你小心点。” 应丽莎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只露出一双大眼睛,“谢谢。” 董事长失踪,司徒夫人就病倒了,帝都那边乱成一团,她不知道怎么地就被推举成来寻找失踪董事长的负责人。 其实不用命令,她也会主动来的,沙漠,还有各种恐怖分子,她真的担心董事长。 激战很快就结束,车子开过来,几个人从车上下来,八个人恐怖分子已经倒在上。 司徒弦就趴在人群中,腿上的鲜血渗进沙土里。 “先生,我们来迟了。” 司徒弦的身体没有动,过了好一会,似乎才反应过来,慢慢抬起头,摇了摇头,让耳鸣减弱。 霍楠急忙上千扶助住,这才看到被司徒弦严密护在身下的人。 曾宝儿! “董事长!”应丽莎急忙跑过来,就看到司徒弦小心翼翼地把昏过去的曾宝儿抱起来。可是还没走出一步,他就脚下踉跄,差点摔倒,怀里的人要不是霍楠眼疾手快接住,就被摔出去了。 霍楠抱起轩辕雪雪,“先生,曾小姐,让我来照顾吧。” 应丽莎扶住司徒弦,“董事长,你没事就好了,司徒夫人很担心你,都住院了。” “我妈住院了?咳咳,她怎么样?” “还好,需要静养,等你回去,看到你,她肯定就好了。”应丽莎朝他露出一抹甜甜的微笑。 司徒弦却下意识躲开了,如果没有这几天的相处,他或许还能克制自己跟应丽莎交往,最后没有意外的话,也会跟她结婚。 可是他现在已经骗不了自己,就算曾宝儿跟别人结婚了,就算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他这颗心,还是没办法从她身上拿下来。 毕竟是成年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会立刻纠正原先的轨道。 “丽莎。” 应丽莎仰头单纯地看着他,“怎么了,董事长?” 看着她一脸风沙,还保持乐观的笑容,司徒弦突然不忍心现在说,“先走,回帝都再说。” 他对不起这个女孩,她本来该有美好的未来,却被他耽误了。 “好。” 应丽莎扶着司徒弦,一步一步往车跟前走,司徒弦听到她声音怪怪的,回头一看,应丽莎拼命用手背擦眼泪。 “哭什么?” “能找到你真好,我真的好怕,找不到你了……”这大概是应丽莎在他面前最失仪的一次。 司徒弦看着她,粉嫩的脸蛋上都是灰,再被泪一吹,整个变成小花脸,“别哭了,我不是好好活着吗?” “嗯,活着真好。” 上了车,有医生给轩辕雪雪做检查,做完初步检查,她脸色难看地从车上下来,“先生,曾小姐现在很危险,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保不住了。” 应丽莎走到车门口,看着躺在后座的的曾宝儿,一脸不忍心地回头,“送回帝都,帝都的医疗设施好,说不定能救她。” “时间恐怕……” 司徒弦突然开口,“不去帝都,你们过来,有没有路过一个原始村庄?” 霍楠点点头,“本来定位在那个村庄,我们到了没看到你,才扩散寻找。” “回村庄,那个酋长能救她,走!” 所有人都上了车,应丽莎和随行医生照顾轩辕雪雪,司徒弦坐在三人对面,女医生弯腰帮司徒弦取子弹。 “不要……我不要……师傅……呜呜……我不能答应你……”轩辕雪雪脸色苍白,额头满是汗水,她紧紧抓着应丽莎的手。 “曾宝儿,你怎么了?”应丽莎感觉到她手心都是汗,看她昏迷中这么痛苦,咬住嘴唇。 “呜呜……我做不到……哥哥……哥……” 司徒弦听到她喊哥哥,突然抬起头,看着轩辕雪雪的面白如纸的脸,心一下被揪了起来。 他伸手想把轩辕雪雪搭在空中的收抬起来,还没碰到她的手,就被应丽莎先一步拉住她的手放到她身侧。 “先生,到了。” 司徒弦下车,一瘸一拐地往村子走,所有村民全都防备地看着他们,手里拿着长矛,还有各种原始武器。 司徒弦狼狈地站着,伸出手,指了指轩辕雪雪,“她需要帮忙!” 霍楠把轩辕雪雪抱到众人面前,看到是她,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 有人进去找酋长,没过一会,被人搀扶的酋长走出来,走到轩辕雪雪面前,手指在她身上绕了一圈,摇摇头,嘀咕了几句,让族人把她抱过,抬进村子里。 司徒弦想跟进去,却被两把枪对着,这是这个村子唯一两把现代化武器。 “这是莫西阿原始住民!”一个人手拿着平板,在外围绕了一圈,最后很肯定地解释。 司徒弦看向他,“陆亿,说清楚!” “是,先生。这是莫西阿原始住民,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在非洲形成放射性聚居形态,有语言但是没文字,这些原住民都很闭塞,不会接受外来文化,排外,所以懂他们语言的人不多。” “他们为什么对曾宝儿特殊对待?” “他们仍然是母系社会,看人群里没有小孩子,应该是生育出了问题。他们习俗中,有亲吻孕妇的肚子,会把好运带给自己,简单来说,就是孕妇是送子观音,只要有一个孕妇,其他人都会怀孕。” 在场的人听完这个传统,都觉得很诡异,但是又不得不感慨落后的封建信仰。 “咳咳!”司徒弦揉揉眉心,靠在车门边。 应丽莎看他脸色难看,伸手一摸他的额头,滚烫,“你发烧了!” “我没事。”司徒弦低下头,立体的五官并没有因为一脸狼狈而减少一丝帅气,反而多了一丝颓唐的韵味。 应丽莎抓住他的胳膊,强硬地开口道:“坐在车上等,我们不知道曾宝儿什么时候会醒来,你一直站在这里伤身体。” 司徒弦看着她,应丽莎了然一笑,笑却比哭还难看,她一直知道自己比不过曾宝儿,她那么光彩夺目,是个男人都会只看到她。 可是她真心喜欢董事长,只要他开心,她做什么都行。 司徒弦被扶进车里,太阳渐渐当空,烈日烤灼得大家都开始脱水。 霍楠看着仪器上信号时强时弱,“怎么样?到哪里了?” “估计还有六个小时才能赶过来。” “就不能跟这里的政府交涉,借一架飞机吗?”旁边一个保镖抹了一把汗,实在有些受不了了。 霍楠却是知道,这个时候在这里借飞机不是明智之举,有人想要买先生的人头,这里的政府已经无作为,用他们的飞机,难免不会被盯上。 关键时刻,还得从帝都调飞机过来,不止有司徒家的压力,还有来自中国的威慑力,他们才会更有安全感。 轩辕雪雪感觉自己一直在往下坠,好像有一个无底洞不停地把她往下吸。 抓不住能攀扶的东西,脚下怎么都踩不实。 “不要……不要!”猛然惊醒,她就看到满屋子都是原始居民,她们身上画着奇怪的团,把她围在中间,嘴里不知道嘟囔什么。 酋长看到她醒来,把一个锈迹斑斑的碗送到她嘴边,大声说话。 看着就像是绿草被搅拌成汁,一股苦涩混合着臭味,她胃里翻涌,刚要吐,酋长就用力灌了她一口。 无法形容的味道,让她差点又晕过去了。 “司徒弦,救我!”她不要在这里,诡异的气氛,还有完全看不懂的仪式,她觉得自己就像要献给魔鬼的祭品。 司徒弦突然睁开眼睛,看向车外,已经搭了帐篷,闻到食物的味道,他摸摸肚子,从车上下来。 “先生,你醒了。”霍楠走过来,把一根登山杖递给他,“先用这个。还有一个多小时,飞机就到了。” “村子里是什么情况?” 霍楠蹲在地上,一边绑鞋带,一边还警惕地四周看,“曾小姐刚才也醒了,我们听到她的喊声。不能靠近,这些人把所有靠近的人多当敌人。” “别伤害这些人,他们救了我们。” 霍楠点点头,“嗯,我也是这个考虑,没有跟他们正面冲突。他们正在研究这里的语言,想要跟里面的人沟通,帝都也派过来一个这土著语言的专家,应该能帮到我们。” 如果不是不想伤害这个村子里的人,他们几个人早就把村子夷为平地了。 简单吃了一点了罐头,司徒弦眼神一直没离开村子。 直到飞机出现在上空,巨大的旋转声音,让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沸腾了。 从没见过这种大家伙,让他们恐惧多于好奇。 一个戴着眼镜的白发老头走下来,“您好,二少。” 司徒弦转身指村子,“你能跟他们沟通吗?告诉他们,我没有恶意,我现在要把曾宝儿带走,请他们把她带出来。” “小姐在哪里?”从飞机上下来的无名,听到曾宝儿的名字,立刻冲上去抓住司徒弦的衣领,“小姐呢?” “放开先生!”霍楠当了这么多年护卫队长,怎么会让无名在这里放肆,一把抓住无名的手腕,把人掰开。 两人在司徒弦身边大打出手。 司徒弦被地上扬起的尘土呛着,“咳咳,你们住手。无名,曾宝儿现在很危险,你是来救她的,还是害死她的。” 无名突然停下来,霍楠也跟着停下来。 老专家慢悠悠地走到村子门口,笑嘻嘻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守在门口的人没理会。 他又接着试了好几次,终于最后一次,对方回应了他了。 看到他们交流了,司徒弦松了一口气,“准备好,要离开了。” 专家跟着几个人原住民走进村子,司徒弦跟一行人站在村子门口,半天里面都没任何动静。 ..... 推荐阅读:天蚕土豆大神新书《元尊》、猫腻大神新作《》 226.司徒弦VS雪雪(036) 没过多久,他们就看到村子里,几个女人把轩辕雪雪抬出来,她躺在木板上,女酋长跟在后面。 司徒弦腿上有伤,拄着登山杖,刚要上前就被人抢先一步,无名急不可耐地冲上去,“小姐!” 村子里人一看到无名冲过去,立刻把武器对准他,嘴里大喊。 老专家连忙解释了几句,女酋长看破人世的睿智眼眸扫过无名,伸手拦住村民。 她走到前面,眼神扫过众人,然后缓缓开口说话,专家站在一旁,认真地听,然后翻译:“她说,这个女人是上天的孩子,所以她一定会受尽苦难。” 司徒弦但心地看了轩辕雪雪一眼,她还处在昏迷中,脸色苍白。 “我们要带她走,谢谢你们救了我们。”司徒弦礼貌地朝女酋长鞠躬表示感谢。 老专家笑着招招手,“他们是很友善的部落,只是男人的地位比较低,我们可以把人带走了。” 无名立刻走上前,抱起轩辕雪雪,感觉手上的重量根本不像一个成年女人,眉宇之间的怒意更甚。 “快上飞机,有人在靠近。” 把飞机停在这里,本来就有危险,司徒弦一听,看向霍楠,沉下眼眸,“你留下来,如果那些人不怀好意,就解决他们。” “先生,要跟格拉彻底闹僵吗?这可能会对我们不利。” “不是还有哈曼吗?联系他,想要吞掉格拉,这是唯一的机会,枪支弹药,我无限提供给他。错过这次机会,他就是别人眼里的肥肉。” “我明白,我立刻去联系哈曼。” 司徒弦说完,应丽莎就扶着他上了飞机。 飞机旋转上升,轩辕雪雪靠在女医生怀里,无名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扶着不让她颠簸。 他们必须先去最近的机场,然后转机回国,客机要是停在这里,很难再起飞,而且目标一旦变大,危险系数就会增加。 “呃……”司徒弦嘴唇发白,额头的冷汗根本没停。 “董事长,你很痛吗?” 在戈壁逃亡了几天,本来就筋疲力尽,又受了枪伤,现在所有的不舒服全都往体外涌,他终于扛不住了。 “医生,董事长很不舒服,怎么办?” “没办法,我只带了简单的急救箱,这边的病毒很多,先生一直有发热的迹象,只能立刻回国,到医院做纤细的检查。贸然打抗生素,只能维持一阵子。应小姐,给先生喝点水!” 应丽莎拿过一瓶矿泉水打开送到司徒弦面前,“董事长,喝点水。” 司徒弦低着头,听到应丽莎的话,他缓慢地抬起头,接过水,目光扫向轩辕雪雪,抿了一口,把瓶子还给应丽莎,靠在飞机内侧墙,闭上眼睛,“到了叫我。” “好。” 接近三个小时,飞机才停到正规停机场。 无名抱起轩辕雪雪,司徒弦不让人搀扶,从飞机上下来,迅速走向司徒家的客机。 刚走到飞机前,一伙人匆匆赶过来。 “把曾宝儿交给我们!”为首的男人一脸势在必行。 司徒弦缓缓转过身,眼神犀利,“你想从我这里抢人?” “司徒先生,我是红盟赵家的人,曾宝儿是红盟的继承人,这是红盟跟曾家的事,请不要为难我们。你父亲跟赵家的关系一向很好,司徒先生不会因为一个敌人而跟朋友作对吧?” “她醒来之前,我不会交给任何人。她醒了,想去哪里,谁也拦不住。” “司徒先生,您刚从沙漠出来,身边的人也不多。这样硬跟我们对抗,对您不利啊。”男人一脸谦虚的笑容。 “赵家嫌生活太安逸了,想找点刺激吗?” “咳咳……”一声咳嗽让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停滞了。 轩辕雪雪缓缓睁开眼睛,声音虚弱,却字字咬得清楚,“回去告诉你们当家的,我还没死,红盟的继承权就不会落到别人身上。至于我的身份,等我回帝都自然会真相大白。你今天在这里对我不敬,就真的不怕吗?” 男人笑容一僵硬。 无名抱着轩辕雪雪,转身,她慵懒地靠在无名肩上,眼神冷漠地盯着男人,“红盟立足近百年,考得不是强大的资金链,而是兄弟道义和江湖规矩。按照江湖规矩,你拦我的路,已经是以下犯上,你确定想尝试一下三刀六刮的刑罚吗?” “属下没有。” “我已经成年了,而且结婚生子,你们控制不了我,沈卿桑也不能。这次回帝都,我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你还要拦我吗?” “属下不敢。” 轩辕雪雪垂下眼眸,轻声道:“走吧。” 无名抱着她上飞机,他能够感觉到她的颤抖和浑身的冷汗,“小姐,您很不舒服吗?” 轩辕雪雪顾不来其他,她靠在无名耳边,小声问:“应丽莎也来了吗?” “是。” 眼里划过一丝绝望,转而又变成一抹笑意,“她很勇敢。” 司徒家的飞机温馨而且舒适,有床,有厨房,还有休闲娱乐设施。 轩辕雪雪被送到房间里,躺在床上,除了气流颠簸,她真的以为睡在家里。 她昏睡了那么久,反而躺在舒适的床上就睡不着了。 叩叩叩! 门被推开,轩辕雪雪看向门口,应丽莎端着一杯热牛奶进来,“喝点热牛奶,助眠,回去还有很长的路。” “谢谢。”撑着手肘坐起来,轩辕雪雪疏离地笑了笑。 应丽莎站在床边看着她,欲言又止。 轩辕雪雪喝完牛奶,把杯子递给她,“有什么事,问吧。” “你……我……哎呀,也没什么想问的,你们都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应丽莎傻笑一声,揉揉头发,眼底的纠结却从出卖了她的心。 轩辕雪雪知道她要问什么,客户应丽莎没有问出口,她自然也不会主动去回答。 她到底是谁,有时候她自己也会疑惑了。 轩辕雪雪吗? 她当了十二年的轩辕雪雪,当了十年的曾宝儿,早就没办法彻底分开了。 见应丽莎要往外走,轩辕雪雪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司徒弦,怎么样了?” 应丽莎突然回过头,不耐烦地吼道:“曾宝儿,你已经结婚了,能不能不要再靠近他。” “他救了我一命,我只是问候一下。”轩辕雪雪扯了扯嘴角,躺在床上无声地笑了。 “我是他女朋友,我会照顾他的。苏太太,请你和别的男人保持合适的距离。” 应丽莎说完,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太好,踌躇了片刻,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干脆转身逃开了。 望着天花板,轩辕雪雪自嘲地说:“我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十几个小时,飞机落在帝都的机场时,已经是半夜三点了。 司徒家的人已经等得很心急了,司徒夫人在丈夫的搀扶下,焦急地看着天空和手表,“不是说三点就到了吗?” “飞机晚点很正常,别担心。” 司徒念兮也在一旁安慰母亲,“妈,哥没事。您还给他煲了汤,一会哥下飞机就能喝了。” “对,汤别忘了。”司徒夫人扭头叮嘱下人。 跟司徒家的人欣喜地等着司徒弦回家不同,同时赶到机场的还有沈卿桑,曾家,和其他三家的人,只是大家各怀鬼胎。 “沈卿桑,你别以为控制了曾宝儿,就能控制整个红盟。”曾家二伯恶狠狠地说。 沈卿桑扫了他一眼,“绑匪把消息传到曾家,你们是怎么做的?把消息藏起来,不告诉任何人,而且还怀疑宝儿的身份。” “曾宝儿永远姓曾,你别以为你从小照顾她,就能以她母亲的身份说话!宝儿一下飞机,我就会立刻带她去做dna检测,这些专家都是我请来的,这次的结果,将会公告给所有人。” “曾力,你不要欺人太甚。” “只要你把遗嘱拿出来,把叔叔的遗嘱拿出来,那份写了红盟未来归属的遗嘱拿出来,我就不针对你了。” 沈卿桑冷笑一声,“妄想!你以为我害怕你带宝儿做检测吗?她是曾家的骨肉,留着曾家的血,象征了红盟的希望!” 曾力还想继续辩驳,沈卿桑已经从他身边走过,看着远处慢慢降落的飞机,握紧了手。 飞机停好,机舱门打开,一个一个人从飞机上下来。 司徒弦一下飞机,就被司徒夫人激动地抱住,“妈,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都这么大人了,出去怎么都不照顾好自己……”司徒夫人眼眶湿润,忍不住抱怨两声。 司徒锋在一旁劝妻子,“好了,人回来就好了。” “雪雪,你没事吧,二伯担心死了。” 聒噪的声音打扰了司徒一家的温情。 轩辕雪雪在无名的搀扶下,从飞机上走下来,“堂伯,听说你在新闻发表会上说,我是假的曾宝儿,我一个假冒的曾家人,不值得您来接我,有劳了。” “这是什么话,这是故意迷惑那些绑匪的,我们一直暗中找人去救……” “我累了,有事等董事会再说。” 沈卿桑把一件外套拿过来给她披上,“会别墅吧,医生都准备好了,给你做个仔细的全身检查。” 轩辕雪雪伸手拦住她送过来的衣服,淡淡地开口:“我还是去医院吧,无名,医生预约好了吗?” “嗯,我们随时都可以去医院。” “好,走吧。” 轩辕雪雪从沈卿桑身边慢慢走过,走到司徒家的人面前,她看向司徒弦,向面对陌生人一般,鞠躬道谢,“谢谢二少。” 沈卿桑尴尬地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曾力走过来,咬着一根烟,嘲讽一笑,“看来,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沈卿桑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助理快步跟在她身边,“是不是有人跟小姐说了什么,她对您的态度……” “吩咐下去,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把医生送到宝儿住的医院,那些医生不清楚她的身体状况,跟着去,我安心。” “是。” 上了车,沈卿桑想起曾宝儿的眼神,她不会知道了什么吧? 这次不知道谁爆出一条消息,说她是假的曾宝儿,真的曾宝儿早就死了,才会引发后续一堆事。 宝儿的身世被抽丝剥茧,甚至牵扯到一份红盟的遗嘱,遗嘱的受益人是宝儿,但是遗嘱的内容却没人知道。 轩辕雪雪也只能撑到车上,一上车,她就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无名伸手摸了一下她额头,汗水已经浸湿了头发,“小姐,您怎么了?” “去医院,快!” 无名头也不抬地吩咐,“立刻开车!” 掏出纸巾,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掉额头的汗,看到她紧紧咬着嘴唇,汗从脖颈流进衣服里,无名默默地转开视线,“空调开大!” “是。” 轩辕雪雪其实一直都有意识,只是她睁不开眼睛,说不出话,她感觉到自己被无名抱起来,冲进医院,感知到自己被送进检查室,听到外面不停争吵的所谓的亲人,她戳之以鼻。 直到麻醉药慢慢生效,她听到最后一句话是无名铿锵有力的话:“有我在,谁也不能带小姐离开!” 她笑了,原来到头来,她一无所有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愿意为她付出…… 第二天早上,轩辕雪雪是饿醒的,肚子里咕噜咕噜响,她缓缓睁开眼睛,雪白的房间,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慢慢从床上起来,她忍着身体的不适,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就被两个男人拦住路,“小姐,有什么需要吗?” “我要出去。” “医生说您需要静养,最好不要出门,如果需要什么,可以告诉我们,我们帮小姐去办。” 轩辕雪雪脸色一沉,“软禁我?我的贴身保镖呢?无名在哪里?” 两个保镖一脸恭敬地低下头,“属下不知,只是为了保护小姐的安全。” “谁的主意?” “这是整个红盟的意思,宝儿,我个伯伯要是无能为力啊。”曾力走过来,摆摆手,走进病房,“大家觉得你的身体太重要了,你又是个小孩不懂照顾自己,沈卿桑那个女人这些年也没能好好照顾你……” “怎么,红盟全体要反抗师傅了?她可是拿着红盟的经营权,还占了20%的股份,你们怎么会这时候出手?曾家找到靠山了?” 曾力没想到轩辕雪雪分析得一针见血,竟然就凭几句话就猜出他们找到靠山,果然是沈卿桑培养出来的人! “看来情况你知道得很清楚,沈卿桑那个女人倒是没能瞒住你。曾家找到了几个隐形股东,股份在一起占了18%,她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只要那些股份融到曾家,曾家就是红盟最大股东,沈卿桑就得滚出红盟! 至于曾宝儿身上那份不确定的遗嘱,既然没人知道,那就永远别让任何人知道,曾家一定是红盟的主人!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宝儿,沈卿桑有没有跟你说过遗嘱,你们在一起十几年,她就没透露过什么吗?你姓曾,我也姓曾,我们才是一家人。你以后接管红盟,你的靠山是曾家,不是沈卿桑。”曾力越说越激动,一掌拍在桌上,“宝儿,你是聪明人,好好想想吧!” 轩辕雪雪坐在病床边,低头看着手背上的青紫针眼,然后悠闲地开口:“我饿了。” “你!” 她耸耸肩,“我被人绑架到非洲,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你们可以想象到吧。我回国到现在,还一口东西都没吃呢。” 曾力站起来走到门口,冲着外面的两个保镖喊道:“还不去给小姐准备吃的!” 保镖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动,其中一个人拿起电话开始联系人。 曾力气得脸涨红,他在曾家身份尊贵,何时受过这种待遇,竟然连保镖都对他如此不敬。 轩辕雪雪也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感慨,曾家的祖上要是知道自己一手创建的红盟,如今这么看不起曾家的后代,会不会气得诈尸? 没多久,早餐就送过来了,轩辕雪雪没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安静地吃早餐。 而曾力看实在问不出什么消息,气得甩袖而去。 等曾力离开,轩辕雪雪才放下勺子,脸上的惬意也慢慢敛去,遗嘱,果然有专门给曾宝儿的遗嘱,但是师傅却从没跟她说过一句。 到底是什么遗嘱,能让整个红盟都对她特别对待? 能让师傅不惜让她假装曾宝儿,都不许曾宝儿这个人离开世界。 吃完饭,护士走进来,推着轮椅,“曾小姐,您的检查时间到了。” 轩辕雪雪跟着护士出门,两个保镖还要拦,护士也不怕,趾高气昂地反驳道:“这是医院,我不管你们是做什么的,她是病人,现在要去做身体检查,要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你们负得了责任吗?” 两人犹豫不定,护士已经推着她往外走了。 保镖急忙跟了上去。 轩辕雪雪被推进一个治疗室,两个保镖要跟进去,就被其他护士拦在外面,“这是孕妇产检的地方,先生,你们不能进来。” 两人一看外面站了十几个男人都是孕妇家属,想冲进去,又怕引起骚动。 “你去看下有没有其他门,我在这里守着。” 另一个人点点头,去找别的门了。 轩辕雪雪一进去到里面的检查室,就从轮椅上下来,“怎么回事?” “红盟估计要动荡了,沈卿桑现在自顾不暇,我听到他们说,一定要控制好你,以免最后出了乱子。” “我现在这状态,能去哪里。”说着就捂住肚子,她的孩子,真是命苦,一天安生日子都没有。 已经换回了医生的大褂,她把一串钥匙交给轩辕雪雪,“先去我在这里的租的公寓,等他们查清楚到底是什么秘密,你再出来。” “嗯。有什么消息,随时联系。” “没问题。” 换了护士的衣服,戴上口罩,轩辕雪雪走出检查室,跟在一个孕妇身后,扶住她往外走。 保镖严密看着出来的人,正要走向轩辕雪雪,另一个保镖在走廊尽头喊:“她跑了快过来!” 保镖急忙冲过去,轩辕雪雪见状立刻往相反方向快步走去。 走到医院正厅,迎面走过来十几个红盟的人,她侧身跟那些人擦肩而过,走到医院外面,躲在一辆车后面,越来越多的人红盟的人聚集过来。 轩辕雪雪蹲在地上,警惕地看着慢慢靠近的人。 “我会的,放心了,妈。我能照顾好自己,已经检查过了,一点事都没有。”应丽莎阿拿着检查单,一手拿着手机,走到车跟前,按了下钥匙锁。 应妈妈在电话那头又嘀咕了好一会,无非就是多去看看司徒弦,多往司徒家跑一跑,应妈妈的想法是她这个女儿可是为了司徒弦都以身犯险了,董事长夫人这个位置,应该没跑了吧! 应丽莎无奈地站在车门边听妈妈嘀咕,看到远处好多男人在一,辆车一辆车地检查,她微微眯起眼睛,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好了我现在就回来了,先不说了。” 挂了电话,倒着车往外开,突然从后视镜看到藏在后座地板上轩辕雪雪,“你怎么在这里?” 突然在车里看到一个人,吓得她差点猛踩刹车撞上前面的车。 “先带我离开,别说话,嘘。” 应丽莎看看慢慢靠近的人,小声问:“那些人是找你的?!” “嗯。”轩辕雪雪伸手把后座顶上的毛绒娃娃扯下来,盖在自己身上。 那些人挨个在搜查车。她一不见,立刻就有这么多人出现找她,防备做得真好。 应丽莎有些害怕,把外套扔到后面,挡在她头上,深呼吸一口,“没事,没事。” 车子从四五个护卫的身边开出医院,一直上了大道,轩辕雪雪才起身,坐在位置上,“谢谢。” 应丽莎努力活络气氛,“我今天来医院取检查报告,就看到好多陌生男人在外面徘徊,原来都是为了你,你真像公主一样。” “你怎么了?” 应丽莎没想到她关心自己的身体,笑眯眯地解释道:“我没事,我妈担心我去非洲有没有感染什么细菌,就做了检查。” “那个……你把我放到路口就行。”本来想问下司徒弦怎么样了,轩辕雪雪想了想还是忍下来了。 .............. 推荐阅读:天蚕土豆大神新书《元尊》、猫腻大神新作《》 227.司徒弦VS雪雪(037)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吧,你好像没带钱也没带手机……”应丽莎从后视镜扫视了她一眼,轩辕雪雪穿着一身不合适的护士服,怎么都不像是带了钱和手机的样子。 医院外面那么多人找她,现在还没有离开医院太远,说不定她一下车就被人发现了。 轩辕雪雪也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自己这幅样子肯定立刻就被发现了,感激地看向应丽莎,“那就麻烦你了。” “没事,今天周末,我也没什么事做。”应丽莎笑笑,然后就专注地看向前方。 她们离开了,医院的人还在不停地找。 “人呢?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又还是孕妇,你们竟然连一个孕妇都看不住?” 红盟四家,曾赵林李四家都来人了,大家相互看其不顺眼。 “有个女护士把小姐带走了,进了检查室,但是我们检查过了,里面出来的女人没一个是小姐。” “女护士?是哪个?” “……呃,护士都戴着口罩,我们也不确定是哪个护士了。” “一群废物!李家的人率先离开。 赵家的人沉默地低下头,想了一会,“我们走。” 只要其他几家没得到曾宝儿,他就不急,那个女孩不是一般人,不会这么轻易让人摆布,他就等着看她怎么逆转这个局面。 “赵东来,你就这么走了?” 赵东来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还是林家的人,“不然呢,上百人都看不住一个小丫头,留在这里丢脸吗?” “你!” “别忘了,那份遗嘱,你就不想得到曾宝儿?” “林昊,我劝你一句,做好自己的本分!” 曾力在一旁听两人说话,朝地上啐了一口,一群伪君子。 安妮的公寓距离医院不远,半小时的车程,当时安妮跟她随意提了几句,她查过位置,所以就算安妮不说什么,她也能准确找到位置。 应丽莎开车很稳,刚好半小时到达,她把车停到小区门口,回过头说:“你说的地方到了。” 轩辕雪雪笑着点点头,刚伸手打开车门,下一秒,她已经脸色一变,迅速关上车门,身体往下滑,急声道:“快离开这里。” 应丽莎一脸茫然,“怎,怎么了?” “10点钟方向,那辆黑色的车,是曾家的车,我见过。”曾家人不可能找到这里,他们要是有这个能力,就不会这些年被其他几家打压。 能知道这里的人只可能师傅…… 但是她不能肯定,现在的局面,她什么都不知道,被任何人势力带走,都对她不理。 应丽莎不太懂,但是她还是调转车头,从小区门口开了过去。 轩辕雪雪转过身,看着外面,确定没有车跟上来,才松了一口气,她必须搞搞清楚那份遗嘱到底写了什么,能让一群人为了找她都失去了冷静。 应丽莎在红灯面前停下来,动了动嘴,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好像遇到麻烦了?曾家不是你本家吗?你为什么还要躲着他们?” 轩辕雪雪冷笑,“哼,亲人?一群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 应丽莎单纯,但是她不傻,豪门恩怨,她也不是没经历过,为了利益出卖亲人,她十年前就体验过了。 看到轩辕雪雪脸色苍白,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可搜出来,她担心得眉头都蹙起了,想了一会,才认真地提议,“其实你可以先住在我家,我家比较偏僻,应该不会有人发现你的。” 这个提议让轩辕雪雪把目光转向了她,这个提议很冒险,只要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不想让自己陷入麻烦,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小麻烦。 “不用了,现在谁沾上我,谁倒霉。能不能借我点钱,你把我放到闹市区就行了。”她必须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不然目标性太明显。 只要有一部手机,她就能联系到001和其他人。 如果他们真的以为她是师傅的傀儡,这么多年一点自己的势力都没有,那就大错特错了! 安妮的家不能去,她还有一个地方能去,001在这个城市的落脚点,这件事001只告诉了她。 “还能比我倒霉吗?我以前还是市长千金呢,现在还不是杀人犯的女儿。我先带你去我家换身衣服,你要想联系谁在我家也比较方便。之后你要去哪里,我一定不拦着你,我保证。” 她还举起一只手,做出发誓的动作。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们之间好像还算不上朋友,应丽莎?” 她们应该还算是情敌吧! 如果是她,肯定没办法这样帮自己的情敌,就算那个女人已经是过去式,更何况她还不算彻底的过去式。 “你之前也帮过我啊,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换形象。你让我踏出了第一步。”应丽莎朝她露出一抹单纯的笑容。 “那不算什么,你其实很漂亮,那些女人嫉妒你才会说你胖。”应丽莎算是丰腴的美女,白嫩的皮肤,精致的小脸蛋,只是一直藏在眼镜和老土的衣服下。 她没做什么,任何有涵养,聪明的男人都会发现她隐藏起来的美好,没有她轩辕雪雪,应丽莎也不会被埋没太久。 “你说的话我信,她们或许会恭维我,但是你不会,所以我相信你。”应丽莎从后视镜里跟她四目相对,她乐呵呵一笑“就这样定了,去我家!” 轩辕雪雪发自内心地笑了,她真羡慕应丽莎的乐观天真。 应丽莎的家在三环外,是一个很有年代感的二层小楼,里面住着她,母亲,哥哥,还有舅舅一家人,算是一大家子。 当初市长下台,所有家产都别没收,对于这一家人的打击可想而知,搬进舅舅家,从此跟他们一起生活,对于骄傲的应妈妈来说,生死不如,要不是还有顾忌两个半大的孩子,她或许早就离开了。 这些年,她强硬地断了儿子的篮球梦,把他送去学金融,把女儿塞进融达集团,都是为了让他们变成人上人。 被寄予厚望的儿子表现差强人意,他得罪了不少喜欢他的富家千金。 反而是从小就不起眼的女儿竟然成了融达集团董事司徒弦的女朋友,更是多次出入司徒家,应妈妈已经看到了豪门生活向他们招手。 但是女儿从小就单纯腼腆的性子,根本不知道多少女人眼巴巴要抢走她手上的钻石王老五,只能让她这个当妈的帮她筹划。 这不,邀请了好几次,司徒弦终于答应等过几天腿伤好多了就过来家里做客。 “妈,你又在干什么?”揉揉头发,从楼上走下来的应天问,一脸没睡醒的表情。 应妈妈看到儿子就生气,白长了一张帅气的脸,这个儿子小时候还知道早恋,时不时被学校通报批评一回,这长大了,反而没动静了。 应妈妈看了一眼表,眉头皱得能拧死一只蚊子,“你妹妹都出去一趟要回来了,你还在睡觉?!” “我昨天赶一份报告,睡得晚了点。” “你妹妹现在是司徒弦的女朋友,你要想进融达集团,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以后她就是融达集团的董事长夫人,没点自己人在集团里,让她怎么稳住地位。你天天守着一个破公司,还是给别人打工,你就这点出息?” 天天被母亲念叨,应天问耳朵都快出茧子了,掏掏耳朵,他坏坏一笑,“妈,胖妞跟司徒弦不配,长久不了,你就别做梦了。” “你说什么?!”应妈妈一听这话,气炸了。 应天问急忙从楼梯跑下去,站在门口,回头跟母亲说:“妈,韩子庚比较合适,他比较适合当你的女婿。” “韩子庚怎么能跟司徒弦比,一个是游轮,一个是航空母舰。” “航空母舰,也要配的战斗机,什么时候连直升机都能上去了?”应天问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应妈妈双手叉腰,瞪大眼睛。 “你以前不是天天耳提面命让胖妞跟韩子庚约会吗?变化这么快,女人啊……”应天问摇头叹息。 “女人怎么了?你还不是女人生的,你妈,你妹,你表妹,都是女人!” “对,表哥,女人怎么了?”刚上大学的表妹从房间出来,手叉腰一脸你想干嘛的表情。 得,得罪一屋子女人,舅舅又出国出差了,他还是逃吧。 门外传来车子引擎的声音,应天问找到了台阶,“胖妞回来了,我去接她一下。” 说完,打开门就冲了出去。 应天问跑到院子里,看到妹妹从车上下来,然后后座的门也打开了,一抹身影从车上下来。 穿着护士服,举手投足之间却还是高贵典雅。 轩辕雪雪看到应天问,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她怎么忘了这个男人是应丽莎的妹妹,他叫白夜萧表哥…… “哥,眼珠子快掉出来了!”应丽莎伸手在应天问眼前晃了晃,吐槽道:“丢不丢人!” “一边去。”应天问挥开妹妹,走到轩辕雪雪面前,“你怎么会穿护士装?” 应丽莎疑惑地看着两人,“你们认识?” 轩辕雪雪抢在应天问前面解释道:“曾经在医院遇到过,这位先生帮了我的忙。” 应天问见她故意避重就轻,一手撑着车前盖,“那你们怎么会认识?” “曾宝儿以前在融达实习过,我们是同事。好了,哥帮我停车,宝儿,我们去我的房间。”应丽莎勾着轩辕雪雪的胳膊往里走,把车钥匙扔给应天问。 应天问接住钥匙,看着轩辕雪雪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 走进家门,应妈妈和应丽莎的表妹都在,两人看到轩辕雪雪先是惊艳了一把,然后疑惑地看向应丽莎。 “莎莎,这位是?” “她叫曾宝儿,是我朋友,要在家里住两天,她身体不好,楠楠,你不许吵她,知道吗?” “表姐,我又不是小婴儿。”楠楠跑下楼梯,走到轩辕雪雪面前,仔细地观察她,最后惊艳地赞叹道:“你真漂亮,一点都不像整的。” 应丽莎伸手挥挥表妹,“说什么呢!” 应妈妈倒是没训斥侄女,她暗中观察这个比女儿漂亮好多的女人。 轩辕雪雪看这个表妹,虽然长了一张娃娃脸,但是眼里的精明证明她一点都不单纯,并没有热情地打招呼,只是淡淡地回以微笑。 一抹打量的视线让她有一丝不舒服,顺着视线看过去,是应丽莎的妈妈。 她回以微笑,“阿姨,您好。冒昧打扰了。” 应妈妈一脸笑意,“哪里哪里,怎么会打扰呢,莎莎多几个朋友,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嘴上说着热情欢迎,一只手扶着栏杆,占据了大半空间,一点都不想欢迎人的样子。 应丽莎拉着轩辕雪雪往楼梯口走去,“妈,她身体不舒服,我先带她回房间了。” “行,我让人把你隔壁的房间打扫一下,你表哥两年没住了,曾小姐不介意吧?住一个男人的房间。” 女儿都这么说了,她要是再说什么也不好,应妈妈从楼上走下来,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 轩辕雪雪优雅地开口:“当然不会了,谢谢夫人。” 应丽莎带着她上楼,轩辕雪雪伸手扶着栏杆,手刚碰到栏杆,就轻轻抬起,指腹被一木头上的刺滑了一下,她看看栏杆,又低头观察了楼梯。 这的确是很古老的二层小楼,很多建筑都开始老化了。 走进应丽莎的房间,很干净,墙上贴着各种海报,轩辕雪雪看着中间一个巨大的蜡笔小新的海报,“你喜欢他吗?” 应丽莎脸噗地红了,“小时候喜欢的,现在没有了。” 轩辕雪雪露出轻松的笑容,看着小新扭屁股的海报,感叹道:“听说他是全世界最色的小男孩,不过我一直没机会看看。” “你没看过?!” 轩辕雪雪点点头,走到单人沙发边坐下,“嗯,一直没机会看。” “很好玩的,哦,对了,你的宝宝……” “他很好,我也很意外,经过这么多事,他还能顽强地活下去。”轩辕雪雪把手覆在肚子上,低头看着自己还平坦的小腹。 “那就好,你真漂亮,又聪明,生下来的孩子一定是个小天才。”应丽莎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我不太清楚孕妇的忌口,不过温开水肯定没错。” 轩辕雪雪朝她笑笑,端起水杯,小口地喝,“能健康活下去,就够了。” “你现在还能联系谁吗?苏先生,他……” 她摇摇头,“埃伦肯定被监控起来了。麻烦你给我买一台电脑,还有没有实名注册的网卡,我身上没有钱,过几天给你。” 埃伦,如果不是他把她交给扎卡,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吧。 只是没想过,曾经那个阳关大男孩,竟然会变成这样子。 一听轩辕雪雪要给她钱,应丽莎连忙摇头,“不用,不用。不过没有实名注册的网卡……我得问问我哥,他比较懂这个!” 应丽莎走到衣柜前,翻了翻,拿了一套衣服出来,“这是我妈帮我买的,洗过了,但是我没穿过,你可以在我房间洗个澡,换上衣服,休息一会再考虑之后的事。” “嗯。” 找到一套没有用过的洗漱用品,放到浴室门口的架子上,应丽莎看没什么事了,站在屋子里停顿了一会,“那我先出去了,你先洗澡吧。” 应丽莎走出房门,把门带上,刚好看到应天问上楼来。 应天问看她站在门口,“她人呢?” “你怎么这么关系曾宝儿,你别妄想了,她都结婚了,怀孕都快两个月了。” “……”应天问瞪大双眼。 应丽莎看哥哥一脸震惊的表情,吐吐舌头,“好了,梦想破灭了吧,接下来有件事要你帮忙。” 轩辕雪雪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恍惚中又看到是应丽莎青春活力的脸,她抚摸自己的脸,“我的青春活力呢……” 洗了澡,头发里还有许多沙子,虽然在医院已经有护工帮她洗过一次,但是毕竟没有自己洗得干净。 整整洗了一个小时,轩辕雪雪才换了干净的衣服走出浴室。 因为浴室里的雾气,她的脸被熏得红扑扑的。 叩叩叩! 听到敲门声,轩辕雪雪走到门口,打开门,外面站着应问天,“应丽莎出去了。” 应天问看着她,她红扑扑的脸,水亮的眼眸,还有红润的嘴唇,应天问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狂跳,他有些紧张地开口:“我不是找她,我是来找你的。” 轩辕雪雪微微挑眉,“嗯?” “你为什么要冒充曾宝儿,轩辕雪雪的身份并不比曾宝儿弱,轩辕家的一切都应该是你的,为什么要去掺和进红盟的内部纠纷?” 他之前就想找她了,可是轩辕雪雪身边的保护太严密了,根本靠近不了。 之后她就出国了,更是没有门路找她。他也试着去找轩辕怒,但是每次也都错过了。 轩辕雪雪脸上血色尽褪,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是这种情况被人拆穿身份,她想抱着这个秘密一直到死亡。 指尖陷进肉里,轩辕雪雪微微侧头,然后满不在意地转了转眼眸,看向应问天,“我就是曾宝儿,我为什么要冒充别人,别以为你救了我一次,就可以往我身上贴标签。你如果听信外面的谣传,抱歉我没精力在这里给你解释,我们并不熟悉。” “我观察了轩辕雪雪一年,她的小动作,她的习惯,我都记得。就光你这张脸,你就瞒不了别人!” “那怎么轩辕怒都没认出来,怎么你比轩辕雪雪的父亲都了解轩辕雪雪吗?” “我……当局者迷,轩辕先生无法接受他亲手埋葬的女儿又复活了,可是我不一样,我一直都是旁观者,我比他们看得清楚,包括司徒弦!” “够了,我不想跟你争辩,我是谁,不需要你来说。”轩辕雪雪伸手要关门,却被应天问一把按住门,“你想逃避吗?” “我没有!” “那为什么不敢正视我,为什么你跟轩辕雪雪一样身体虚弱,你的病症跟她几乎一模一样。我对比了你和十年前轩辕雪雪的病例,你的情况虽然减轻了,但是几乎问题都出在一起。你怎么解释?” 他去找表哥,表哥办公室里的资料,就有轩辕雪雪十年前的病例,现在的曾宝儿的病例。虽然表哥没有给他准确的答案,但是他就是肯定,曾宝儿就是轩辕雪雪! “你们……在干什么?”端着水果沙拉走上来的应丽莎一脸疑惑地看着两人,她的眼神在哥哥和轩辕雪雪之间流转,“你们在吵架?” 轩辕雪雪后退两步,敛去急促的气息,淡淡地道:“没有!” 应天问目光灼灼地盯着轩辕雪雪,走到妹妹身边,扯扯嘴角,“我问她要的电脑型号,问完了,我去买。” 应天问走了,应丽莎端着水果沙拉走向轩辕雪雪,“你没事吧?” 轩辕雪雪松了一口气,靠在门框上,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事,洗澡洗累了。” “你的房间马上打扫好了,你先在我房间躺一会吧。吃饭还有两个小时呢!” “嗯,谢谢。” 中午轩辕雪雪在应家吃饭,表妹不在,应天问出去买东西了也不在,吃饭的只有应妈妈,应丽莎还有她。 不知道为什么轩辕雪雪非常肯定应妈妈对她的态度有了180度的大转变,非常热情。比刚进来的时候,带着一丝打量,还有警惕性比,现在的她就像一个慈母。 应妈妈舀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莎莎说你怀孕了,孕妇吃东西可要注意,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我刚看你没戴婚戒……” 她摸了摸无名指的位置,那个戒指估计早被贪财的人拿去卖了,“戒指丢了,过段时间去补办。” “这么年轻就结婚,肯定很恩爱吧。”应妈妈羡慕完,立刻转向女儿,“你看看你,人家都有孩子了,你倒是先跟司徒弦订婚啊,都这么久了,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妈,你别说了。”应丽莎小心翼翼地看向轩辕雪雪,见她淡定地低头喝汤,回头不悦地看向母亲,“吃饭啦。” 推荐阅读:天蚕土豆大神新书《元尊》、猫腻大神新作《》 228.司徒弦VS雪雪(038) “宝儿,你说是不是,你是她好朋友,劝劝她,早点结婚,年轻生宝宝聪明啊。”应妈妈把一道菜推到轩辕雪雪面前,“孕妇可要均衡营养。” “是啊。” 应妈妈这下总算是找到盟友了,对曾宝儿是越看越顺心,直接坐到她身边,开始诉苦,“你说没男朋友就算了,现在都有男朋友了,还是那么优秀的人,不牢牢拴紧了,这外面的诱惑可太多了……” 轩辕雪雪从小就没享受过母爱,太小的时候不懂事,总觉得爸爸身边的女人是坏女人,是她害得妈妈没了,可想而知,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可能好。 师傅虽然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却总是带了一丝目的性,和高高在上的距离感。 应妈妈这样的母亲,她倒是第一次遇到,虽然啰嗦自私,可每句话都是为了应丽莎好,她不由地认真听她说话。 应丽莎羞得想把自己的脸盖进碗里,“哎呀,妈,你别打扰人家吃饭啊!” 轩辕雪雪抬头笑着看向应丽莎,“没事,阿姨说的对,她也是关心你。” “听听,人家宝儿都比你贴心。宝儿,我还跟你说啊……” 一场午饭吃得无比和谐,应妈妈倒够了苦水,心情愉快。鲜少下厨的她立刻下决心,要给轩辕雪雪做大餐。 应丽莎一脸歉意地看着轩辕雪雪,“对不起,我妈她就是太爱操心了……” “阿姨很好,她做什么都是为了你,是位好母亲。” 吃完午饭,轩辕雪雪拿着应丽莎一本书,躺在沙发里,安静地看书。这种温馨的环境,让她享受到了久违的宁静。 应妈妈走进来,把一叠温热的水果放到曾宝儿面前,“孕妇要多吃水果,阿姨出去买只土鸡去,晚上跟你炖汤,最补了。” “阿姨,不用这么麻烦,我——” “哪里麻烦了,阿姨高兴,你好好休息。那丫头说你身体不好,怀胎十月,身体能好到哪里去,坐着吧,别动了。”应妈妈一脸兴奋地走了,嘴里还哼着曲子,看的轩辕雪雪哭笑不得。 看来应丽莎的个性还是随了母亲。 看了一会书,她觉得疲惫,不自觉地打了个盹。 应丽莎进门看到她这幅样子,偷偷笑了,“你的房间好了,我带你去,睡一觉吧。公司有点事,我要去整理一份资料,下午才能回来。” “嗯,麻烦你了。” 跟着应丽莎走进隔壁的房间,是一个很线条分明的房间,之前是应丽莎的表哥的房间,但是自从表哥移民之后,这里就空出来了。 “床铺都是新的,你放心住,这里的书你都可以看。如果饿了,就让阿姨做,我哥大概会早点回来,你要是讨厌他,就别理他。电脑有问题就去隔壁邻居家的找韩子庚,你记得他吧?”应丽莎像个保姆一样样样事都叮嘱到位。 “嗯,韩子庚是你邻居?” 应丽莎耸耸肩,“嗯,都是孽缘,从小就认识。这个时间,他应该在玩游戏,我先给他送个午饭,我要是不送,他今天估计都不吃饭了。他的电话号码我房间里有,就在桌上。” “你们关系真好。” 应丽莎不以为然地抚了抚额头,“怎么说他都是为了我堂姐才留在国内的,我答应堂姐会照顾他的,别看技动手能力很强,但是生存能力,渍渍……不提也罢!” “你去吧,我睡一觉,你不用担心我,我感觉我能睡到你回来。” “宝宝要在你肚子里生长,多睡觉好啊,他才会长得健健康康。” 轩辕雪雪被她夸张的表情逗乐了,坐在床边,催她,“你快去吧。” 应丽莎吐了下舌头,出门带上了门。 房间里一下安静了,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气息,却让她有种别样的熟悉感。 这大概就是家吧,充满了各种小瑕疵,却让人无法割舍。 她突然很想念爸爸,还有陆少杰,他们住在一起的时候,爸爸总是一惊一乍生怕她犯病了,受爸爸的影响,陆少杰就连吃饭的时候都盯着她,当时真的觉得好烦,没少捉弄他。 轩辕雪雪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很快就睡着了。 可是这一觉睡的非常不稳,她梦到自己被所有人发现了,爸爸激动之下,倒在她脚下。 师傅说,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司徒弦和应丽莎在她面前举办了盛大的婚礼。 司徒弦一脸冷漠地看着她,“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你让我跟丽莎在一起,现在我们如你所愿了。” 他抬起应丽莎的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狠狠刺痛了她的眼睛。 应丽莎靠在司徒弦怀里,一脸幸福地看向她,“雪雪,以后我会你代替你爱他,你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了,那就做好你的曾宝儿。” 曾家的人在她面前缓缓关上大门,“你是轩辕雪雪,凭什么冒充我们曾家人?” 她好像被全世界都抛弃了似的,四周是望不到边际的沙漠,只有她一个人。 “小姐,请问你叫什么?” 她愣愣地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我叫轩辕雪雪!” “小姐,请你不要开玩笑了,这是你的护照吗?”一双手把护照送到她手边,轩辕学雪雪接过护照。 她慢慢打开护照,里面写着曾宝儿,照片还是她,幸好…… 伸出手指,轻轻抚摸自己的照片,突然照片开始变形,变成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 “啊……不要!” 叩叩叩! 帮佣李阿姨走到门口打开门,“韩少爷,小姐去公司了。” 韩子庚手里捧着一个台灯,身穿米色宽松毛衣和亚麻裤子,戴着一副黑框眼睛,头发似乎刚洗过没多久,还肆意散乱着,“我知道,她刚才跟我说了,这台灯修好了,我给她送过来。你不用招待我了,我去放了灯就回去了。” “好的,那我就去把表少爷的的床单被罩晒一下,这整理一次,才发现潮湿都发霉了。”保姆转身往后面走去。 “曾宝儿住了应欧挺的房间?”应丽莎送饭的时候提起这件事,他当时真想把她脑袋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浆糊。 麻烦人物也敢往家里引,不怕招来坏人啊? “是啊,曾小姐正在午睡,你上去小心点,别吵醒她。夫人吩咐过,谁都别打扰曾小姐睡觉,夫人喜欢这个小姑娘呢。” “我知道了。” 韩子庚比应丽莎大了半岁,从小这里就像他另一个家,应家的人对韩子庚也不会见外。 捧着台灯韩子庚往二楼走去。 路过应家大表哥的房间门口,听到里面有动静,只要想到里面住的是某个联盟的少主人,随时可能引起几大家族火拼,他就没办法对曾宝儿有一丝好感。 在门口停顿几秒,韩子庚还是走了过去,推开应丽莎的房间,把台灯放到桌上,插上电,确保亮了,他才关了灯。 低头看到自己的电话号码被贴在桌上,他也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生气。 他的电话号从高中就没变过了,前三位跟她一模一样,后四位是她的生日,竟然还是记不住! 她到底什么时候能发现他的心意? 把稍微凌乱的桌面整理干净,韩子庚走出应丽莎的房间,顺手带上门。 目光看向隔壁房间,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禁闭的房门。 红盟最近发生的事,他也略有耳闻,蠢女人等于把麻烦带到家里了,红盟的人找过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想要保住他要保护的人,就不能有妇人之仁。 沉默了了几秒,韩子庚走到门口,伸手敲敲门。 门里传来轩辕雪雪痛苦的呻吟声,韩子庚的手停在半空中,眉头皱起来。 手放到门把上,他用力一转,门就开了。 “曾小姐?你没事吧?” 房间里,轩辕还陷在噩梦中出不来,身上已经被冷汗浸湿。 韩子庚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床上被噩梦侵扰的人不停地在挣扎,她表情惊恐茫然,浑身都是汗,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她咬着嘴唇,血从嘴唇渗出来,“走开……你们放过我……我不要,不要……” 韩子庚盯着她的脸,表情沉下来,“曾宝儿,你醒醒!” 伸出手,想把她摇醒来,却停在半空犹豫了,他们甚至不是朋友,只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而他对她的印象很不好。 掏出手机,正要给应丽莎打电话,这时候,她在就好办了。 “哥哥!”轩辕雪雪突然睁开眼睛,眼泪模糊了双眼,又看到床边站着一个人。 恍惚间,那人就就跟司徒弦合二为一。 韩子庚刚起身要拨电话,轩辕雪雪已经冲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腰,“不要走!” “曾宝儿,你……认错人了,我是韩子庚,应丽莎的朋友。”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你告诉我……”她充满绝望地看着他,身体慢慢瘫软从韩子庚身上往下滑。 韩子庚无奈伸手扶住她,“你认错人了,我是——” 轩辕雪雪陷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绝望,憎恨和不确定快把她逼疯了,“如果十二年前,我就死了,是不是一切都好了……” 这话让韩子庚不忍不住劝了她一句,“你别这样说,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价值。” “只要我死了,一切就会恢复原状……”轩辕雪雪眼前没有聚焦,她嘴里一直重复这句话。 应丽莎兴奋地哼着曲子回到家,一进屋,保姆就过来说:“小姐,你心情很好啊?” 应丽莎赶紧收敛笑容,“没,没有,心情还行。” “韩少爷把您的台灯送过来了,看样子修好了。” “这么快就修好了?那可是老古董呢!”那个台灯是她小时候跟着爸爸去旧货市场买的,不贵,却是三十年代的样式,很特别。 前几天坏了,她伤心死了,韩子庚抱去修了。 “那我回房看看!”应丽莎兴奋地冲上楼,看到曾宝儿的房间开着门,她踮起脚尖走过去,走到门口,脚步突然变重了。 房间的画面,让她的心好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狠狠打了一拳。 轩辕雪雪躺在韩子庚的怀里,他低头小声地安慰她,两人的手十指紧握。 “你们在做什么?!”她都没发觉自己的语气有多像愤怒的妻子。 这幅画面,从没在她脑海中描绘过,韩子庚是属于完美的堂姐的,就算堂姐去英国作修女了,韩子庚也是属于她的! 他怎么可以喜欢别人?!他怎么可以跟别的女人…… 别再心口有一股愤怒,正要释放出来,韩子庚就朝她喊:“你快过来。” 看到应丽莎,韩子庚松了一大口气。 应丽莎阴阳怪气地看着他,“抱够了?人家是病人,你也好意思下手!” “你说什么呢?她好像梦魇了,我按照外婆说地刚哄她睡着,你来看着她,我打电话给白大哥。她身体太虚弱了,这样非常危险,你既然要照顾她,就照顾好。” “我!”应丽莎被他噎得说不出来话,走到床边看轩辕雪雪头发都湿了,立刻抽过纸巾帮她擦汗,“她的身体真的好虚弱,你快去打电话。” 韩子庚往外走去打电话,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饶有兴致地问道:“你刚才是吃醋了?” “滚,我还吃酱油呢。”应丽莎翻了个白眼。 她刚才的不舒服……嗯,不舒服,那是因为……因为曾宝儿都结婚生子了,他韩子庚还想插一脚吗? 怎么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让她看着朋友给别人当小三,她不气才怪! 对,肯定是因为这样。 韩子庚眼里划过一丝失落,转身出了房间。 轩辕雪雪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自己手上扎针,有人在耳边吵闹,这种事情况很久没体验过了。 虽然吵,却让她莫名有种亲切感。 “你们几个都出去,这样吵闹,她怎么安心休养?”白夜萧用胶布固定好针头,抬头看向几个站在房间里的人。 应问天一直焦急地看着病床上的人,以龟速在靠近病床。应丽莎和韩子庚站得比较远,应楠楠就一直拿着手机,时不时看看轩辕雪雪,几个人都在讨论轩辕雪雪的病情。 应丽莎急得在原地跺脚,“曾宝儿不让我联系她丈夫,这种时候,孩子的爸爸怎么能不在啊。” 应问天直接命令韩子庚,“还不快出去,韩子庚,把她拉出去!” “哥,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念头,绝对不行!” “我有什么念头,你连自己都理不顺,还想管别人?”应问天伸手戳了一下应丽莎的额头。 应丽莎后退两步,揉揉额头,“我都长大了,你别再戳我了。” “全都出去!”白夜萧发威了。 几个人低着头走出房间,应问天在出门的一刻,立刻关上门把三个人关在外面。 “应问天,你给我开门!” “表哥,你好奸诈!” 应问天全然不管门口的人,他走到病床边,看看床上的人,然后抬起头看向白夜萧,淡淡地开口:“哥,她就是轩辕雪雪,对吧!” 他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白夜萧眼神微微一动,立刻就隐藏起来了,“我是医生,不会没有根据地乱猜测。轩辕雪雪的资料不全,以现有的资料来看,两人的病情相似,但是不尽相同。我不会给你一个肯定的答案!” “呵,表哥,如果是别人这样说,我还会相信,可还是我不相信你会这样说!轩辕雪雪当年可是你废寝忘食地医治的病人,她的所有情况你都了若指掌,我不信没有一堆资料,你就没办法分辨两个人。” “医学需要严谨,不是感情用事。她的命暂时保住了,但是以她现在的情况,要把孩子生下来,就是自杀,她既然住在你家,那由你来告知这件事。” 白夜萧说完,提着药箱离开了。 应问天看着床上双眸紧闭的轩辕雪雪,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十年,他执着了十年的女人终于回来了,却变成了另一个人。 “你到底遭遇了什么?” 白夜萧走到楼梯口,刚好碰到提着一只活鸡进来的应妈妈,两人目光相交了一秒,立刻交叉过去了了。 白夜萧脸上淡漠的表情没有一丝改变,他下楼,从应妈妈身边离开,明显感觉到她身体一颤。 门打开,又关上,应妈妈身体一软,手上的鸡掉在地上,胡乱扑腾。 她回头望着紧闭的大门,目光复杂,久久没有挪开视线。 应丽莎的房间里,她跟韩子庚大眼瞪小眼已经维持了好一会,听到门外白夜萧下楼离开,她才松了一口气。 韩子庚坐到她的巢椅里,悠闲地转起来,“都快十年了,你还这么害怕白大哥?” “不是害怕,是尊敬。”她请求表哥帮她减肥,那三个月,简直是她的今生的噩梦呢。 直到现在看到表哥,她还是有种怕怕的感觉。 “不过看你现在这样子,白大哥的辛苦还是白费了。”韩子庚幽幽地叹口气,眼神在她身上扫了一圈。 “你拐弯抹角骂我胖?韩子庚,年底的年度总结报告,你别求我!”应丽莎气冲冲地转过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新款的卫衣,然后把外套脱下。 韩子庚刚要转过身解释,就看到应丽莎开始脱毛衣,他慌张地转过身,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小机器人,心不在焉地把玩。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说句光着屁股长大都不为过,应丽莎穿着衬衫,刚要套上卫衣,就看到衬衫上有一块脏迹,小声嘀咕,“什么时候搞的?” 这样就不能穿了,今晚可是很重要的时候,她绝对不能有一丝瑕疵! 看了看卫衣,又回头看了一眼韩子庚正在把玩手上的小机器人,应丽莎飞快地解开扣子,脱了衬衫。 “你打算让曾宝儿在这里住几天?她可是个大麻烦,你……”后面的话消失在韩子庚唇间,他呆愣愣地看着桌上小镜子里照出的景象。 白嫩的肌肤,一直说她胖其实都是他不愿意夸她而已,应丽莎一点都不胖,她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女人。丰腴,白嫩,该有肉的地方,她都得天独厚。 应丽莎把卫衣套头,转过来,胸前风光尽显爱你,韩子庚手里的机器人落在地上,他蹲在地上捡的时候,吞了一口口水,却被自己呛着了,“咳咳!” “你怎么了?”已经换好衣服的应丽莎走过来,关心地问。 经过曾宝儿的事,她更珍惜身边的人,希望大家都身体健康,能好好地活下去。 “没事。” 想起韩子庚的问题,她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总不能把她赶出去啊,她丈夫这种时候都不在她身边,她已经很可怜了。” 韩子庚冷哼一声,“你真是头猪,你别忘了,她跟董事长之间还有暧昧呢,你这么照顾情敌,你是心大呢,还是圣母呢。” “你闭嘴,我相信董事长,他还答应今晚跟我约会,哼!” “约会?你要跟司徒弦约会?”韩子庚不禁提高音调。 “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嘲笑我说董事长是耍我玩呢吗?今晚就是我们第一次私人约会哼哼!”应丽莎激动地跑出房门,站在楼梯口朝保姆喊道:“李阿姨,我那个美容仪在哪里?” 韩子庚站在门口,一张脸臭得不行。 应楠楠走过来,一脸看好戏地表情,“子庚哥,表姐就是一个木头,她是不是还以为你暗恋的是我们堂姐?” “应楠楠,你闭嘴。” “哼,等她嫁给司徒弦了,你就彻底不用苦恋了,哪有女人会放弃一个全球超级富豪,而跟一个程序员?最后,你还是得考虑我……”应楠楠伸出手指,轻轻在韩子庚胸前画圈。 韩子庚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到眼前,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她,“你知道为什么我讨厌你吗?你的自以为是真是太丑了!” 应楠楠拼命挣扎,“你放开我!” “我跟你说,别耍花样,你要是破坏她的恋情,我保证你在网上干的那点恶心事,会传遍你们学校。”韩子庚的声音像是从地狱而来一样带着嗜血的寒意。 “你,你敢?!”应楠楠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 “那就试试看!”韩子庚一松手,应楠楠往后退了数步,她揉揉被捏红的手腕,眼里的不甘和恶毒再也掩藏不住,“等着瞧!” 飞快跑回房间,狠狠关上门。 应丽莎跑上楼,从韩子庚身边走过,疑惑地问:“你站门口干嘛?” 她走到轩辕雪雪的房门口,轻轻推开门,看到她还在睡觉,哥哥背对着她,站在窗户口。 应丽莎刚要开口喊应问天,就被韩子庚拉住,顺手关上门。 “你干嘛?” “他是成年人,你就别管了。” “我哥要是喜欢上了曾宝儿,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韩子庚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那你也控制不了,感情这种事,不是说不能就不会发生。” “所以你也会喜欢曾宝儿,就算不能喜欢,也会情不自禁地喜欢?”应丽莎心沉到谷底,她几乎绝望地看着他。 哥哥会喜欢曾宝儿,身为他最好的哥们的韩子庚,他们审美品位接近,那他也会喜欢曾宝儿? “跟我有什么关系?”韩子庚一副她怎么会扯上他的奇怪表情。 “你要是敢对不起堂姐,我一定会阉了你!” “我到底要解释多少次,我跟你堂姐……已经是过去式了!”过去的事他不想提,那些误会,他也懒得解释,为什么她还要揪着以前的事不放呢? 应丽莎气恼地转身走了,她怎么会说出那种话?她现在应该关注的是跟董事长的约会,而不是韩子庚会不会喜欢曾宝儿! 可以…… 如果他真的喜欢她呢?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应丽莎,整晚都没有忘掉。 轩辕雪雪醒来的时候,屋里灰暗,她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握着,她轻轻把手抽出来,慢慢坐起来,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醒了!” 应问天醒了,从沙发上起来。 轩辕雪雪看到本应该放在墙角的沙发被拖到了床边,虚弱地问:“几点了?我睡了好久吗?” 应问天倒了一杯温水送到她嘴边,“已经七点半了,你睡了七个多小时了。你的压力太大了,是不是一直在做噩梦?” 她想自己拿杯子,伸手却没握住,还是应问天扶着杯子,“喝吧,别逞强了。” 就着他的手,她喝了几口水,轻轻推开杯子,“我要的手机,电脑,买到了吗?” “买好了,不过你现在很虚弱,吃点东西,然后喝水,接着睡一觉,醒来之后我再给你,可以吗?你想要抱住你肚子里的宝宝,就必须这样做。” 轩辕雪雪点了点头。 看她点头,应天问松了一口气,“我去让李阿姨把饭热一下,你体力耗尽了,要好好补充点体力。” “嗯。” 应问天出去找保姆了,轩辕雪雪揭开杯子,扶着墙下床。她艰难地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却没有热水出来。 冰凉的水刺痛了她的皮肤,只好放弃了洗脸的打算。 应问天端着饭进来,轩辕雪雪已经收拾好了自己,坐在沙发上。 “你起来了?你现在很虚弱,最好躺着。” “不用了,我一直睡觉更难受。饭很香,我挺有食欲的。”她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觉得好吃,我就开心了。”摆好饭,应问天端起碗要喂她。 勺子送到她嘴边,轩辕雪雪伸手拿过勺子,“我自己来。” 应天问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轻声哄她,“你这么虚弱,我喂你就好了,别逞强了,乖!” 轩辕雪雪低下头,不说话了。 应问天尴尬地举着勺子,最后无奈放到碗里,“你吃吧,我去拿你要喝的药。” “谢谢。” 她已经承受不起男人的爱了,何苦再招惹凡心。 握着勺子,手指还在颤抖,她努力挤出一抹笑容,状似不在意地吞下一勺饭。 吃了小半碗,还是饿,可是胃已经开始绞痛,她一手捂着肚子,勺子从指尖滑落掉在地上。 应问天走进房间,看到她这样子,吓得把药扔到一旁,抱起她,“你支撑住,我给表格打电话。” 白夜萧赶过来的时候,刚好在门口碰到司徒弦。 应丽莎跑到到白夜萧跟前,“表哥,你怎么来了?” “白医生。”司徒弦礼貌地跟白夜萧打招呼,两人并不是很熟悉,点头之交而已。 “你好,司徒先生。”白夜萧看了看他,视线转到应丽莎身上,“你哥打电话给我的。” 应问天冲出来,拉住白夜萧的胳膊,就往里跑,“快点,她痛得受不了了!” 应天问拉着白夜萧风风火火冲进别墅,司徒弦疑惑地看向应丽莎,“你们家有人身体不舒服?那我不进去了,你快去看看吧。” “是曾宝儿。我出去的时候,她不是还好好的吗?”应丽莎拧着眉头,“董事长,我去看看!” 说完,已经跟着跑进别墅。 司徒弦愣在原地,红盟和曾家都快找疯了的曾宝儿,竟然在应丽莎家? 看着打开的门,他告诉自己,别进去,既然有医生来了,那就跟他无关了。 造化弄人,他本是要跟应丽莎说分手,却看到她为了他做的那些傻事,说不出口。 索性认命,告诉应丽莎,他要带她正式拜见家长。 他会对应丽莎好,尽他所能,用一辈子,去爱上她。 她单纯,善良,从不计较得失,是他司徒弦从没遇到过的女人。 更重要的是她爱他。 一个商人,该知道爱与被爱的成本,他要彻底忘记曾宝儿,好好对待应丽莎。 转身走向车门。 刚要打开车门,几个人抱着轩辕雪雪匆匆下楼,走出来。 “怎么了?” 白夜萧一脸严肃,“她过敏性休克,家庭医疗措施救不了她。必须立刻去医院!” 司徒弦想都不想就开口:“上车,我来开车。” 三人上车,轩辕雪雪单独放在一排座位,白夜萧一边给她插氧,一边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联系医院。 应丽莎焦急地说道:“现在各大医院都有红盟的人呢,去医院一定会被发现。” 白夜萧立刻挂了电话,沉默了。 开车的司徒弦这时候插了一句,“去我家,司徒家有完整的医疗设施和,医疗队伍,绝对安全可靠。” ....... 推荐阅读:天蚕土豆大神新书《元尊》、猫腻大神新作《》 229.司徒弦VS雪雪(039) 其他人都先看司徒弦,谁都知道帝都家庭医疗做得做全面的就是司徒家,虽然没有开一家私人医院,但是全是一半以上好的市立医院都有他们的参股。 司徒家更是在家里组建了小型医疗团队,专业之精,让很多专科医院都望尘莫及。 这些年不断丰富扩充,司徒弦特地把这支医疗团队移到司徒家三十里外的别墅,成为了一个小型浓缩医院,是上流社会最信赖的高档私人医院。 身体出了问题,想去这所私人医院,不止需要你很有钱,还需要社会地位非常高,所以至今这里都是非公开场合。 如果曾宝儿能去那里,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等司徒弦开车到了司徒家的私人医院,专科医生已经准备就绪。 把人从车上抱出来,放到病床上,训练有素的护士立刻推着她往手术手走去。 白夜萧跟着往里走,一边跟医生沟通,“病人是孕妇,没有过敏史,但是这次的现象像极了食物过敏。她的检查报告和病例我已经发给你了,周医生。” 周医生点点头,“我已经仔细看过了,她的情形比较特殊,病情随时有变化,需要重新检查。你之前是她的主治医生,这次还是以你为主,我来配合。” 一行人跟到手术室门口停下来,看着手术灯亮起来,每个人的心都被提了起来。 这场手术,做到第二个小时,白夜萧走出来,摘了口罩,严肃地看着众人,“我会尽力而为,按照程序我需要她的亲属签字。” 应丽莎蒙了,“签什么字?” 白夜萧像是在说今夜的天气一样平淡地说:“她急速肾衰竭,如果止不住,很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她又是孕妇,我不能给她打一些有副作用的强效药。情况非常危险,我是医生有必要告诉你们,不过你们都不是能给她签字的人。” “急急速……肾衰竭?”应天问扶额后退两步靠在墙上,一时消化不了这几个字。 这种几乎等于癌症默契的词,怎么会在曾宝儿身上出现? 白夜萧看着众人,“据我所知,现在能为她签字的只有苏埃伦,她的合法丈夫。能联系到她吗?” 韩子庚站在一旁,嗤笑一声,开口道:“怎么可能,外面到处都在找她。沈卿桑都被半软禁了,别说那个被沈卿桑软禁的男人了。” “怎么可能,她身体有这么糟糕吗?她!”司徒弦不能接受白夜萧说的。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英国的火车上,她身上一点病态都没有。之后的相遇,她也都是活力四射你,怎么会在跟他分开之后,变得这么糟糕?! 应丽莎咬住嘴唇,犹豫地握紧拳头。 韩子庚看到她欲言又止,“你怎么了?” 她小声说道:“她在我们面前都表现得很轻松,我就见过她疼得哭了出来。” 当时曾宝儿还在集团上班,有一天中午,她就看到她蹲在安全楼梯,痛得蹲下身子。 等她出来,又恢复了活力满满! 司徒弦身上血液逆流,他觉得很冷,那种冷到骨子里,僵硬地转过身,把脑海里那张幸福的笑脸逼出大脑,语气充满无力感,“你是专家,还有什么办法?” “没办法,我们不能违反一个成年人的决定。为了不伤害孩子,我们能用的药非常少,自然她的危险就成倍增加。” 应天问不可置信地喊道:“只要她能活下,为什么不用强效药,她都快没命了,还保什么孩子?!表哥,你疯了?!” 白夜萧淡淡地开口上,“手术之前,我答应过病人,绝对不会以伤害她的孩子为代价救她。这是病人本人的意愿,她有权利这样要求。” “疯了,她疯了,命都快没,留着肚子里的孩子干什么?!”应天问不能接受,他抓着头发,原地打转,“那个孩子就这么重要吗?” 司徒弦突然转过身看着白夜萧,“会不会误诊?如果她本身就有肾衰竭的征兆,这几个月不可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就算再能忍耐,也不可能不被人发现。” “因为,她是沈卿桑的徒弟。沈卿桑是研究疑难杂症的专家,她没有流派,但是的确对一些病症有奇效。之前应该有她手下的一批医生照顾曾宝儿,再加上她的药,才没显露出来。” 司徒弦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开口道:“我去找沈卿桑,我带人回来之前,你不能让她有事。” 应天问不信任地问:“你去哪里找沈卿桑?她现在的处境比曾宝儿还危险。你们又是敌人,她怎么会相信?!” 众人都看向他,沈卿桑现在可是跟整个红盟作对,找她就是自找麻烦。 司徒弦脚步一顿,双手插在口袋,转身往外走,“我自有我的办法。” 即便从心底里不喜欢司徒弦,应天问却发自内心地希望他能把沈卿桑带过来,她是轩辕雪雪唯一的救星了。 走到医院大厅,司徒弦给张枫打电话,“立刻联系沈卿桑,我有重要的事跟她直接谈!” “董事长,这应该很难。刚刚得到的消息,沈卿桑的职位已经被暂时罢免了,她的人都被四家控制住了。” “不惜一切代价,联系她!” “是。” 司徒弦拿出一根烟点着,狠狠吸了一口烟,然后吞进肚子里,突然的灼烧感让他的肺受到了巨大刺激,他却忍着就是不咳嗽。 这种窒息的痛感,让他手指发颤。 他猜想,曾宝儿痛苦的时候肯定比这难受几百倍。 十分钟,所有的途径都试了,张枫联系了能联系的所有人,司徒弦也动用了军方的势力,却被对方拒绝,说红盟势力复杂,还牵扯到党派的问题,不好插手。 他挂掉电话,走出医院,重新拿起手机,拨通了安插在沈卿桑身边的人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蓝天,让沈卿桑接电话。” 蓝天身体一僵,这是让他直接暴露身份吗? 他用了五年时间打入沈卿桑内部圈子,取得她的信赖,可以想到自己这下暴露,沈总会多愤怒。 不过,司徒弦的命令,他必须执行。 沈卿桑正站在别墅的二楼,她手里夹着一根女士香烟,烟雾缭绕,遮住了她眼里的焦虑。 助理钱晨匆忙走进房间,“沈总,赵家,林家和李家正在召开秘密会议,不过我们的人还没办法渗透到里面,听不到他们在商讨什么。” 吐出一口烟圈,沈卿桑优雅地放下烟,回头看向钱晨,“不用听也知道他们在计划怎么对付我,夺了我总裁的位置,下一步肯定是要把我从cfo的位置拉下来。宝儿呢,还是没下落吗?” “有人暗中保护她,把她的痕迹都抹掉了,我们还没办法找到她的位置。”钱晨不安地低下头,他派出去那么多人,都没找到一点线索,那些人可都是精英。 沈卿桑看他一眼,冷哼一声,“这里不是英国,我们的势力渗透到每个郡县,这里能只手遮天的人真的能遮住你头顶一片天。” 在帝都,能遮掩住红盟耳目的组织局指可数,跟曾宝儿有关系的无非是那几个。 她几乎已经能猜到曾宝儿现在在哪里,可是没办法,为了那份遗嘱,四家拼命咬她,她现在就算是想做点什么都力不从心了。 抬头看向天空,月亮更圆了,宝儿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 “沈总,蓝天说有事要见您,他有事要报告。” “让他进来。” 沈卿桑走到书桌前,随手把桌上的一份文件拿起来扔进碎纸机,听着碎纸机嗡嗡作响,她表情淡不可察。 “沈总。”蓝天走进来,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五官端正,是军区大院长大根正苗红的青年。 跟在她身边五年,表现中游偏上,不争不抢,很会做人。沈卿桑一直很欣赏他,本来计划要把他培养成埃伦以后的得力助手,谁知道埃伦出了那么些事。 “说吧,有什么事?” 蓝天往前走了几步,拿出手机,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沈总,这里有一通电话,请您接一下。” “嗯?”沈卿桑疑惑地看着他,“你在卖什么关子?” 蓝天一脸尴尬地看着她,真不知道这话怎么说出口,只好走上前把手机放到沈卿桑面前,“您接了电话,自然就知道了。” 沈卿桑看着手机屏幕的通话中,没有备注,就是一串陌生号码。 她悠悠地伸出手接起电话,放到耳边,“喂?” “我是司徒弦!” 五个字,却让沈卿桑五雷轰顶,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一米开外的助理,这个她一直很看好的后起之秀,甚至有想法培养成下一代核心成员,他竟然是司徒弦的人?! 蓝天是怎么变成她的助理的? 五年前,她在巴西开峰会,遇到的翻译,他做事认真,就算被同事抢了功劳也不会多嘴,但也不会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反而做了一个小局教训了那些人,就是那件事,她才看中他了,挖过来当助理。 蓝天接到沈卿桑的目光,默默低下头。 “好好好!司徒弦,你可真厉害,竟然能把人安插到我身边,这么多年都没让我发现!”沈卿桑自嘲一笑,攥紧拳头,努力压住内心的愤怒。 她跟这群老狐狸斗了几十年,却被一个半大的小子赢了,狠狠打到脸上。 回忆起蓝天都接受过多少核心项目,她的心都凉了。 “我并不想跟您为敌,你帮过司徒家,救过我的恩情,我都不会忘。但是私人恩怨,不会跟工作扯上关系,融达集团也少不了你的眼线。这五年,我并没有从蓝天那里打听你任何计划和筹谋,这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我的眼线,你的眼线,司徒弦,你是在炫耀吗?我的得力助手,是你安插过来的内奸?” “我不是来炫耀的。说正事,是曾宝儿的事。她的肾衰竭了,之前一直是你在压制她的病情,你应该知道怎么应对这种情况。” “肾衰竭?”沈卿桑眼离闪过一丝诧异,她的情况恶化得这么快? “是,我正在开车往你的别墅过来。就是现在定位的地方,我们时间不多,我必须带你过去救她的命。” “你别过来,现在去第一医院,有三个医生会在那里等着你,他们三个给宝儿治疗了十年,他们比我更清楚宝儿的情况,地址给我,我把她需要喝的药送过去。我这附近的眼线,比别墅里的人都多,只怕你来得了,回不去!” “知道了。药给蓝天,他知道我在哪里,我想你以后也不会想再见到他。” 沈卿桑恨恨地道:“我们之间的恩怨,以后慢慢算。” “沈总,我有个问题。曾宝儿她……” 沈卿桑等着他把话说完,结果司徒弦沉默了一会,突然释然了一般,“算了,没事,我去医院接人。” 挂了电话,司徒弦盯着手机看了几秒,才放到一边,掉转车头往第一医院赶去。 沈卿桑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缓缓放下手机,她伸手把手机递给蓝天,似笑非笑,“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蓝天表情淡淡,伸出双手接过手机,“二少并没有让我窃取公司的机密,他只是为了留一个后手。” 沈卿桑背过身,声音强硬,“可是不管你有没有背叛我,我也不可能接受一个内应在我身边继续待下去。” “我知道。” “你出去,我配好药,你就可以离开了。” 蓝天最后恭敬地朝她深深鞠一躬,“您是我最佩服的企业家,不是恭维话,希望您以后事事顺心。” 说完,他转身离开。 司徒弦赶到医院,三位医生已经到了,一位五十多岁的长者,带着两个四十左右的助手,两个年轻点的提四个箱子。 接了人,司徒弦没有一刻停歇,直接往家里的私人医院赶去。 这一来一往,差不多就到了12点了。 回到医院,大家都很还在。 曾宝儿是应丽莎主动留下来的,她自然要在这里等着,韩子庚买了奶茶给她,看她一直靠着前打瞌睡,忍了好几次,还是没忍住,走过去站在她身边。 两人从小的默契让应丽莎直接把头抵在他背上打瞌睡。 应天问一直觉得是那顿饭,如果他没有劝她吃东西,说不定不会这么糟糕。 在心里埋了十几年的女神,突然出现了,站在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他怎么甘心什么都没做就失去了她。 司徒弦的车开到医院门口,立刻被几辆横出来的车挡住了道路。 来者不善的车辆,他大概能猜出都是什么人,但是他现在没时间跟这些人耗。 把车停在正门口,从车上下来,几辆车上也都下来了不少人。 十几个人,气势汹汹地把四个人围了起来,气氛剑拔弩张。 “怎么,想在我家医院门口,绑架我?” 为首的人,林家老四林浪,今年刚满四十,是个喜欢用嬉皮笑脸伪装自己的狠角色。他 一脸笑嘻嘻地走上前,“二少,你一向不管红盟的事,没必要因为一个一直想吞掉彭家的沈卿桑劳心劳力。只要把曾宝儿交个我,从今时候,林家绝对不会跟司徒家和彭家起冲突。” “你们的恩怨,与我无关,但是你这样挡住我的路,让我很不爽,我不爽,帝都就会有很多人倒霉。”他声音风轻云淡,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那双黑眸在灯光的投射下,精明睿智。 几句话,没有威胁,却比枪指着头都让人害怕。 比枪,诛的是一人。 比狠,诛的是一族人的未来。 司徒弦往前走一步,林家的人不自觉后退两步。 司徒弦眼神黝黑深邃,他缓缓抬起头,指向医院大门,语气傲慢道:“里面的人,我司徒弦保了。你是打算跟我对上吗?我现在就一个人,给你一个机会动手,从这里走进去把人带走!” 这话让林家的人心里都捏了一把冷汗,原本跟着司徒弦的事是曾家负责,现在竟然把得罪人的事给他林家。 “二少,我不是这个意思!”林浪努力不让两家交恶。 “但是你记住了,你能从这里带出门,不代表能从这里带到你想去的地方,整个帝都没有我翻不到的地方。你林家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帝都,欧洲,亚洲,非洲,这几个地区都不要待……” 带头的人已经面如死灰了,他要是抓到了曾宝儿,得罪了帝都的暗帝,断了他林家的路,他就是千古罪人。 “我先告退了,二少,不打扰您了。” 几乎连滚带爬地上了车,他不会去碰这块硬骨头,那几家想要就去拿,他林家绝对不找死! 司徒弦带着三个医生快步走进医院大厅,直奔急救室。 急救室门口的人听到匆忙的脚步声,都起身看向走廊尽头。 司徒弦在前头,身后跟着三位医生。 “情况怎么样?” 手术室的侧门打开,白夜萧走出来,“来了?” 年过五十的老医生还震撼于刚才司徒弦的气势,声音也不自觉多了一丝恭敬,“我们三个照顾小姐十年了,请交给我们吧。” “我来协助你们,这边请。”白夜萧朝带着三位医生走进去换衣服。 司徒弦坐在长椅上休息,还没坐稳,三位医生中的一名走出来,“等会,蓝助理会把药送过来,请立刻通知我们,没有药,我们不敢轻易动手时。” 应天问上前问道:“那是什么药?” “小姐怀孕了,很多要药物是不能给孕妇用,沈夫人研究出了不会对孕妇和婴儿有害的药。” 司徒弦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我知道了。” 应丽莎手里拿着一瓶水,还是刚才韩子庚拿给她的,她走到司徒弦跟前,把水递给他,“喝点水,你嘴巴都起皮了。” “谢谢。”司徒弦头也不抬地接过水,喝了一口,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 凌晨了,一切都显得格外寂静,护士从走廊走过,脚步声都能传遍走廊。 这样的环境下,不停地有血袋送进去给轩辕雪雪输血,忙乱的身影让大家心中更着急。 应丽莎推了推韩子庚,“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呢。” 韩子庚还没回话,就听到远处匆忙的脚步声逼近。 蓝天终于赶过来了。司徒弦站起来,看到你他,眼里闪过一丝激动,“药带来了?” 轩辕雪雪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大量输血让她不是出现休克,就是血液排斥,导致心脏迫压。 看到蓝天提着大包小包过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带来了。”蓝天点了点头。 司徒弦看向门口的护士,急声道:“通知他们,药来了。” 接下来的等待里多了一丝希冀和期盼。 手术台上的天使,美得像是上帝偏心雕琢的一般,这样的精灵般的人儿,怎么能那么早就被上帝带回去。 手术一直做到了清晨六点,几名医生走出来时候已经累得快站不住了。 医生做手术,精神高度集中,比一般人站着累好几倍。 护士推着轩辕雪雪出来,她还插着氧气,没有停留直接送进了加护病房。 人总算保下了,应丽莎揉揉僵硬的脸,走到司徒弦身边,“董事长,你休息一下吧,前天晚上就没睡觉,昨晚又没睡觉,你这样熬不下去的。” “我没事,我……我就不送你回去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我去处理一些事。”司徒弦朝她露出一抹笑,难掩疲惫之色。 “你们都走吧,我留下来照顾她。”应天问自告奋勇。 应丽莎已经没精神去纠正哥哥了,“你能不能好好的。” “我喜欢她,我在追求她,这是我的自由,司徒弦,你说是不是?”应天问突然走到司徒弦面前,认真地问他。 司徒弦扫了他一眼,淡漠地开口:“那是你的自由。” “你们该忙都去忙吧,我留在这里。”说完,应天问就快步跟上护士。 应丽莎拦不住哥哥,为难地看向司徒弦,“我哥他就是喜欢发疯……” .. 推荐阅读:天蚕土豆大神新书《元尊》、猫腻大神新作《》 230.司徒弦VS雪雪(040) 司徒弦看着应天问的背影,最后淡淡地挪开视线看向医生,“让护士带你们去医院的休息室,辛苦各位了。” 三个被司徒弦带来的医生连连点头同意,“沈夫人交代过了,我们以后就跟着小姐,随时注意她的身体状况。” “我就不待着了,接我的人在门口,明天医院还有两场手术,我先走了。”白夜萧已经脱了白大褂,低头戴上手表。 他收拾好东西就往外走,路过应丽莎跟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 转视线看向韩子庚,“照顾她。” 韩子庚恭敬地应道:“白大哥,我知道了。” 白夜萧走了之后,走廊只剩下两个护士收拾东西,司徒弦,应丽莎,韩子庚还有助理蓝天六个人。 应丽莎刚要开口,张枫匆忙走过来,“董事长,联系到了y国那边的人。” “嗯。”司徒弦转向应丽莎,“我叫司机送你们回去,早点休息,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韩子庚突然插嘴进来,“不用,我送她就行了,董事长有事就去忙吧。” 司徒弦看向他,“行,帮我照顾好她。” 应丽莎还想劝劝他,看他又跟张特助说起话来,只好轻声应到了一声,“嗯。” 几个人在医院门口分手,司徒弦带着张枫蓝天上了车。 韩子庚看着车远去,手插口袋,“别看了,走吧。” “董事长都两天没睡觉了,他这样身体会垮掉的。”车上,蓝天拘谨地坐在司徒弦对面,低着头。 “你就是个蠢女人!”韩子庚不屑地小声嘲讽。 应丽莎冲上去抓住韩子庚的胳膊,气冲冲地盯着他,“喂,你又骂我,韩子庚,你以后不想蹭饭了?” “你难道都不介意吗?看看司徒弦为曾宝儿做的事,再看看你自己,你就不生气吗?”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为什么这个蠢丫头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为什么要生气?曾宝儿性命攸关,董事长愿意倾力救她,他是我最崇拜的人。”应丽莎眼里闪着光芒,像个迷妹一样歪着头。 “快走,不然丢你一个人在医院过夜。” “你不会,你发过誓再也不会丢下我,不然你就一辈子娶不到老婆,这可是你生日许的愿望,哼哼,很灵验的。”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唉。”韩子庚垂头丧气地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应丽莎回头看了看已经看不到影子的车,转过身小跑上去跟上韩子庚。 两人就像小时候一起上完晚自习结伴回家一样,月光将两人的影子越拉越长…… 车上,张枫把文件递给司徒弦,“这位约翰医生,在圣马丁医院任职五年,刚好是曾宝儿九岁到去世的五年间,他对曾宝儿很熟悉,对轩辕雪雪也有要印象。这是当时的照片,不过因为曾宝儿不喜欢照相,这些照片都是约翰偷偷拍的,算是私人珍藏。” 司徒弦打开文件,四张照片很有年头了,照片有些模糊,应该是偷拍的缘故,曾宝儿一头卷翘的长发,头上戴着可爱的粉色发箍,她穿着病号服坐在草坪上,正低头研究什么,她对面坐着一个半大的男孩子。 金发,帅气,这就是苏埃伦! 另一张照片是她坐在病床上低头看书,照片是从窗户外偷拍的。 第三张照片,是她坐在轮椅上,在走廊口,戴着帽子。 拿着第四张照片,司徒弦的视线一下变得锐利,他坐直身体,这是一张为曾宝儿庆生的照片,但是一张小孩子的大合照中,角落还站了一个人。 司徒弦死也不会忘记那个人,那是雪雪! 轩辕雪雪站在角落,脸上没有表情,她穿着黑色的礼服,在这张照片里显得格格不入。 照片底部写着拍摄时间,这是雪雪是十四岁的时候。 “约翰说,轩辕雪雪十四岁突然恶化,没撑过年底就没了,病例我也打印出来了,跟当时沈卿桑回国送她的遗骨都一一吻合。” “她们两个长得很像吗?”照片有些模糊,只觉得有些像,司徒弦却不会分不清,如果沈卿桑把两人掉包了,难道就没人怀疑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查这件事,曾宝儿的身影在他心里越来越清晰,他就越想搞清心中的疑团。 不是没怀疑过她,只是无法把两人想象成一个人。 一个是帮忙擦过屁股,喂过饭,当成女儿养过大半年的孩子。 一个是让他悸动,甚至不惜想用婚姻圈住她的女人。 “约翰说两人长得很像,都是中国女孩,发型和穿着都一样,很多外国人都把两人混淆了,不过曾宝儿很活泼,轩辕雪雪很沉默。” “想办法把他请过来,我要当面跟他聊。” “是,我会继续跟他交涉,不过不能保证一定请得过来。这位约翰很古怪,自从他妻子去世,他就做了无国界医生,全世界到处跑。我会尽量把他请到帝都来。” 司徒弦撑着太阳穴,闭上眼睛,缓缓合上文件。 车厢里突然安静了,张枫跟蓝天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没敢主动打扰老板。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徒弦闭着眼睛缓缓开口,“让你在沈卿桑身边待了五年。是为了预防可能出现的危机。关于曾宝儿的秘密,你听到过什么风声吗?” “沈总非常关心小姐,有一次小姐肾衰竭,她不眠不休辗转了六个国家,才找到合适的肾源,自己却小面积胃出血。” 司徒弦慢慢睁开双眼,“跟遗嘱有关系?” 说起这件事,蓝天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疑惑,“这件事我也是小姐被绑架之后,从传闻听到的。以前从没听说过曾小姐身上有什么遗嘱。” 张枫说道:“红盟的是男人继承,当时曾家的当家得知造儿子得了癌症,族里又没有得力的助手,就把权利暂时交给了儿媳妇沈卿桑。可以说沈卿桑能管理红盟不是因为她有多少股份,而是有一份认命书。” “但是上任红盟领袖手上还有没托付出去的东西,他写成了遗嘱,交给了某人。”司徒弦看着两人,小心猜测。 红盟是上世纪初建立的,当时的爱国志士,江湖势力,学生联合组成的爱国组织,几十年的发展,慢慢形成了几家强大的分势力,新世纪开始,红盟的领袖为了提高大家的地位,把小势力整合成四家分公司,然后以红盟为集团公司上市发行。 在九十年代,在国外发展的红盟遭到各方势力打压,这样整合之后,迅速发展成第一帮,领袖的英明领导四家歃血为盟,立下誓言,誓死不背叛。 张枫疑惑地问:“沈卿桑很清楚这份遗嘱了!因为什么原因,非要隐瞒这份遗嘱?而且能让四家人疯抢这份遗嘱?” 蓝天听两人这样说,突然发现心里很多片段都能连接上了,“因为红盟的性质特别,这份遗嘱只有几个分势力的负责人知道。那就知道四家有身份的人了,沈总是上领袖任命的人,所以她也应该知道,肯定是遗嘱的内容,能引诱到四家人,肯定是巨大的利益了。” 司徒弦问道:“你在她身边五年,一直都受到她的信任,沈卿桑难道没提过?” 蓝天默默摇了摇头,“沈总连曾小姐都没说过,更不可能会告诉我们。但是我发现红盟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司徒弦看向他,“说来听听。” “红盟能发展起来,不是因为爱国志士的奋斗,而是因为他们曾暗中发现了一处金矿,这也是红盟的启动资金。之后的几十年,红盟的发展非常好,根本不用这个金库补贴,反而有很多盈利,但是这个近况再也没人提过了。” 这件事他暗中打探过,但是新人不知道,老人对这件事都是闭口不谈。 红盟表面上一直喊已经股份改革了,早就脱离了黑道的匪气,其实就是几个黑道家族,被统一管理,内部根深蒂固的江湖气浓。 所以说竟然被沈卿桑一个书香门第出来的女人镇压住了,那些家族怎么会服气?! “沈总自己也清楚,她知道她的管理迟早有一天会被推翻,所以她肯定要找对策。这个对策……” “就是曾宝儿。” “红盟以金矿发家,的确有过这个说法,原来是真的。”张枫拿过平板递给老板,翻开红盟的资料,里面对于金矿的事简单提了几句,而且还是以谣传的形势标注的。 “不止如此,我曾经看到过四家股权分红的情况,发现红盟的分钟只占了纯利润的三分之一,这个比例非常不合理。也就是还有一大批资金,几十年一直在保存,这笔资金的获益人,一直都是一个迷。” “曾宝儿……” “对,沈总对她的重视程度有些过分。但是,又有一件很诡异的事,听说宝儿小姐十四岁的时候就被逼做过试管婴儿。” “她看中曾宝儿,更看重曾宝儿生的孩子。因为遗嘱的继承权一定有限定,跟曾宝儿有密切关系。” “属下是这样猜想的,但是遗嘱找不到,没办法证实。” 司徒弦打开车窗,清晨的凉风吹进来,他更加清醒了,“那就去把遗嘱找出来。” “是。” 太阳缓缓升起来,阳光照进病房,温暖的朝晖撒到轩辕雪雪苍白的脸上,给她添了一丝暖意。 “先生,你醒醒!”应天问猛然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护士站在他面前。 “她醒来了?” “你指的是谁?”护士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应天问没时间搭理她,走到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看着躺在里面的人,她还是闭着双眼,像沉睡的精灵。 “先生,这里是医院,不是让你睡觉的地方,医生马上要查房了,请你离开。” “我是照顾她的人,我不能留在这里吗?” 护士一脸公事公办的笑容,“不能。我们有规定,晚上十一点到早上七点,禁止家属在走廊游荡,这位病人不需要陪房,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现在请你出去。” 应天问跟护士周旋了半天,最后还是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医院。 他就站在医院外面等着医生查完房,病人家属可以探望病人,第一个就冲了进去,却被拦在医院大厅。 “我都守了一夜,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抱歉,这位病人身份特殊,我们不能让你进去。先生你不用担心,这位病人短时间内醒不过来的,你可以回家收拾一下自己。”护士尴尬一笑,轻轻捂住鼻子。 应天问低头闻了闻,“我那么臭吗?” 护士温柔地笑了笑,“保持整洁,是礼貌。” “让我看她一眼,我就走。我就看看她!” 护士为难地看着他,“您不在探望这位病人的名单里,您可以联系她的主治医生,或者医院的负责人司徒先生,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抱歉。” 到最后应天问实在拗不过,只能回家了。 只不过他不知道这次分开,再次见到曾宝儿已经是一周后,而且是她主动打电话给他。 这一周,应天问想尽一切办法,都没能进到医院里,他正气愤表哥竟然不帮他的时候,一通陌生电话就打进来了,“我是曾宝儿。” 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应天问激动地大叫:“曾宝儿?!你醒来了?” “咳咳,嗯,醒来半天了。我要的电脑和手机能给我送过来了吗?我在——” “我知道你在哪里,可是医院的人不让我进去。”明明是25岁的男人,说话却像委屈的小娘子。 “这次不会了,你能快点过来吗?” “你想见我,我一定飞过去,等我。” “嗯。”然后就挂了电话。 “喂喂,怎么挂了?我可以陪你聊天啊,不耽误我出门啊!”嘀咕一句,应天问一跃下床,十秒钟穿好衣服,拿过手机冲下楼,从未有过的快速。 轩辕雪雪挂了电话,把电话递给旁边的护士,“谢谢,我打完了。” “那我现在送你回病房,你不能再乱来了,你好不容易醒来的。”女护士推着她往回走。 轩辕雪雪低头看着自己的腿,表情怔然。 她醒来了,却发现自己站不起来了,一双腿不受控制,连感知都弱了好多。 护士低头看她表情呆愣,笑着劝道:“你躺了七天,腿部直觉有影响都是正常的,别害怕,过段时间就好了。” 轩辕雪雪扯扯嘴角,“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只是没想过会这么早而已。” “你这么漂亮,老天会偏爱你,一定没事的。” “谢谢。” 回到病房,她已经被转到vip病房,房间整理的一点都不像病房,倒像是温馨的酒店,房间里的桌上放着娇艳欲滴的百合花。 一进病房,轩辕雪雪就不让护士推她,她转着轮椅到桌前,伸手摸了一下花瓣,还有水滴,“这花真新鲜。” “这是从司徒家的花室摘的,刚摘下来不到一个小时多。” “司徒家?”轩辕雪雪疑惑地看着她,“这里距离司徒家很近吗?” 护士有些诧异,“曾小姐不知道吗?这是司徒家的私人医院,不对外开放的,都是司徒家的朋友和一些大人物会来这里。” “二少吩咐的,每天都要在病房里放一束百合花,花会让人心情愉快,百合让人宁心静气。小姐是二少的朋友?” “嗯,老朋友了。一会有一个叫应天问的男人过来,麻烦带他过来见我,他是我朋友。” “好的,我出去看看。” 等护士离开了,轩辕雪雪推着轮椅到窗口,她撑着窗台,慢慢把自己撑起来,窗外是一望无际的草坪,楼下是花园,没几个人在。 这里是司徒家的医院,她是知道司徒家有一个医疗团队,当时一直都养在主宅旁边的别墅里,没想到十年时间变成一个小型医院了。 把轮椅推到床边,她撑着站起来,扶着墙,却感觉到腿部越来越麻,到最后腿一软,跌坐在床上。 她瘸了吗? 狠狠捶了腿一下,轩辕雪雪坐在床边发起呆来。 应天问赶过来的时候,轩辕雪雪正在试着活动腿脚,见他进来,立刻停下来,拿过被子盖在腿上。 “你醒了我就放心了。”应天问走到她面前,长舒一口气。 轩辕雪雪看着他问道:“东西带来了吗?” “嗯,给你。”把一个电脑包递给她。 轩辕雪雪打开包,拿出电脑,从包里掏出网卡插上,开机的时候她拿过手机,“是黑卡吗?” “是,不过你为什么要黑卡?” “有些事,黑卡更方便些。”电脑和手机同时开机,她迅速连上网,手机有了信号,她总算松了一口气,脸上也多了一丝笑容。 抬起头看向应天问,“谢谢,这些东西,我最后给你钱,现在还不方便。” “这些也不贵,不用给我。” “你是应丽莎的哥哥,你帮我,我肯定要还给你。谢谢你,你还有事要忙的话,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轩辕雪雪冷漠地说完就低头开始上网。 “我不忙……”看着她低头噼里啪啦地敲电脑,应天问讪讪一笑,“我不打扰你了,先走了。” 轩辕雪雪一边用特殊语言联系001,一边看最近的新闻。 沈卿桑已经辞去了红盟首席财务官的职位,四家大股激烈竞争首席财务官的职位,天天董事会里闹,红盟股票跌了13个百分点。 专家预言,这个百年联盟走向了末路。 翻了几十篇报道,全无一篇提到遗嘱,那份闹得风风火火的遗嘱突然消失无踪了。 “遗嘱,曾宝儿……到底有什么关系?” 叮咚!一个肥皂泡泡在屏幕中间变大然后炸开,轩辕雪雪眼前一亮,“我还以为联系不到你了。” 屏幕突然变黑了,然后变成了视频,一个短发女孩咬着棒棒糖出现在画面里,“我还真以为你没撑过去,死了。” 这是第一次看到001,跟轩辕雪雪印象中不太一样,视频里的001太稚嫩,带着一丝稚嫩,倒像是一个女汉子。 001夹着棒棒糖,“怎么了,看傻了?” “只是没想到,你会跟我视频。你不是说做大事者不留影吗?” “我发现要是你死了,我们却没见过,有点……怎么说呢,很不爽的感觉。你比我想象得漂亮多了,就是脸色难看得像个鬼。” “我在医院,先不说这些了。我要拜托你帮我找个东西,酬劳三倍。” “什么东西?” “三十年前的曾家领袖四千留下的一份遗嘱,我怀疑那份遗嘱跟我有关系。” “有没有线索?” “有,去y国的老宅子,本来我应该自己去,但是我现在……”她低头看了一眼双腿,“我走不开。” “可以。” “还有一件事……” 跟001聊完,轩辕雪雪把电脑放到一边让001给她加安全秘锁,她拿出手机,给沈卿桑的手机发短信,她用的是师傅小时候交给她的密语。 短信很快就有回应了,沈卿桑问她怎么样了? 轩辕雪雪系知道自己的情况,她都知道,这样问不过是试探而已。 她问起遗嘱,沈卿桑回消息的速度就慢了很多。 对方突然发消息说要把遗嘱交给她,要约个地方见面。 轩辕雪雪心中迟疑,她故意在密语里加了另外一个密语的文字发过去,她说:我身体不舒服,你过来接我。加的密语说的却是:不要。 对方很快回了一句位置给我。 轩辕雪雪把手机扔到一边,电话那边肯定不是师傅,这些密语都是她教的,怎么可能认错,或者看错? 下午,轩辕雪雪做完血液透析,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出来。 刚出来,迎面就走过来几个人,司徒念兮扶着容修,司徒弦抱着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几个人匆忙走过来。 在门口,司徒弦也看到了她,只一瞬间的惊讶,他就抱着人走了进去。 护士推着轩辕雪雪慢慢走远,一个长相姣好,穿着旗袍的女人突然冲过来,拉住她的轮椅,“你就是曾宝儿?”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不是红盟的继承人吗?那你去管管啊,他们竟然在帝都火拼,你知道受伤的都是什么人吗?是我们这些无辜的老百姓!” 推荐阅读:天蚕土豆大神新书《元尊》、猫腻大神新作《》 231.司徒弦VS雪雪(041) “云佩姐,颜颜不会有事的,你别着急。”司徒念兮上前拉住梁云佩,目光却在轩辕雪雪身上流转。 她怎么坐在轮椅上? “她小时候受了那么多罪,好不容易活下来了,怎么就中弹了……呜呜……念兮,我好害怕!”梁云佩越说越害怕,最后趴在司徒念兮怀里哭了起来。 实在是意外发生的太快了,他们这些人都在吃东西,谁能想到突然就有人开枪了,还是对着上高中的颜颜开枪。 轩辕雪雪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她醒来也没多久。 “外面怎么了?” 司徒念兮看着她,表情复杂,按理说外面发生的一切跟曾宝儿都没关系,哥哥也提醒过她在这里治病,不要跟她提起外面的人;可是现在受伤的是颜颜,容修和她的亲侄女。 护士从里面走出来,拿着一份表格,“容梓颜的家属请进来一下,这里有张表需要你填一下。” 梁云佩擦干眼泪,走向护士。 轩辕雪雪看向司徒念兮,两人认识的时候,她还是夏念兮,一个没有什么名气的私生女,现在丈夫疼爱她,两个孩子孝顺可爱,拍戏已经成为兴趣了。 轩辕雪雪真的很羡慕她。 “曾小姐,我送你回病房?”护士弯腰在她耳边询问。 “嗯,走吧。” 护士推着轩辕雪雪往外走,身后的人快步追了上来,“曾小姐,有些事我想跟你说。” 护士征求了轩辕雪雪的同意,看向司徒念兮,“二小姐,我去上帮曾小姐拿药。” 等护士离开,轩辕雪雪双手放在腿上,声音轻松地道:“什么事,说吧!” “你的腿……” “暂时站不起来了,这个应该跟你要说的你事没什么关系吧。” 司徒念兮深呼吸一口,看着她平静地开口:“我是代表司徒家来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不会冒犯你。” “嗯。” “你和我哥哥现在是什么关系?”能让哥哥动用关系,把她保护起来,周围不允许任何可疑人物靠近,引起了好几位在医院治疗的大人物的微词,哥哥从来不会做这种事。 容修说哥哥损失了一个培养了五年的间谍,虽然当时听到间谍这两个字时,她真的背惊到了,不够了当了十年的企业家的妻子,她的承受能力早就成倍递增了。 一个商人,能为了一个表面跟自己没有任何友好关系的女人,牺牲这么多,就不得不引起大家的注意。 为了曾宝儿,哥哥已经做了太多让她和妈妈震惊的事。 这次妈妈让她来,跟曾宝儿好好谈一次,她到底把哥哥当成什么了? 司徒家的人喜欢一个人,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执着,忠诚,是美德也是双刃剑,最终伤到自己。 “我们能有什么关系?司徒小姐,你听到什么传闻了吗?”轩辕雪雪低下了头,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我曾经希望你会成为能陪我哥一辈子的女人,我和我妈都是这样希望的。可是,你突然就跟别人结婚了,还有了孩子。既然你已经结婚了,已经把我哥哥摒除在你的生活之外,我请你一直这样,不要犹豫,不要把他当做你娱乐消遣的乐子,需要的时候就叫出来一下。” 只要跟曾宝儿扯上关系,哥哥就会变得不一样。司徒念兮知道爱一个人,求而不得的痛苦,她最后苦尽甘来,解开了误会,如今她很幸福。 可是哥哥跟曾宝儿之间跟他们不一样,是不会有好结局的! “我没把他当乐子,司徒小姐,你这样看我?” “不是我要这样看你,是你这样表现让让我们感受到的。你说对付彭家,就拼尽全力,一点不顾念彭家是我们舅舅家,那是我哥从小长大的地方,你怎么忍心?” “这是商场,我们站在不同的立场,没有选择的权利。” “既然你选择了对立面,那就不要犹豫,一直当敌人,别给他机会。你认识应丽莎吧,那个救了你的女孩,她不怕危险救了你,还一直照顾你,而她是我哥哥的女朋友,我妈很满意她,正在筹备两人的婚礼。” “婚礼?”轩辕雪雪的心突然像是被什么紧紧箍住一样,痛得她无法呼吸。 “是,他们要结婚了。而你,苏太太,你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能不能请你不要再到我哥的世界里游荡。放手了,就放彻底,对他好,也是对你好。” 司徒念兮握紧拳头,手心冷汗往外渗,她紧张看向救护室,生怕哥哥这时候出来把她的谎言戳破了。 但是为了妈妈的嘱托,也为了哥哥以后的幸福,她就来做这个坏人吧! 轩辕雪雪默默点点头,“我知道了。” 护士走过来,站在两人两米外,不知道要不要上前,轩辕雪雪朝她笑笑,“送我回病房。” “好。” 护士走过来推着轮椅,从司徒念兮身边路过的时候,轩辕雪雪淡淡地开口:“我不会乱说话的,你放心。” “谢谢你,曾小姐。”司徒念兮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曾宝儿的身体到此差到什么程度,她不知道的,但也隐隐能猜到很严重。 回到病房,轩辕雪雪在护士的搀扶下上了床,她低头看着双腿,“行了,没事,你去忙吧,谢谢了。” “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找我。我是你的特别看护,一切以你为先。” 轩辕雪雪点了点头,等护士离开后,她给安妮打电话。 安妮一听到她的声音,急忙问道:“你在哪来?我都怕你被抓走了!” “我在司徒家的私人医院里,我再住三天,你帮我安排一个住处。要隐蔽一些的,安保措施我会安排人来解决,钱应该已经有人打到你账户上了。” “嗯,行,没问题。你的身体还好吗?” “不太好,我的腿没法走路了,住处尽可能适合残疾人行走,我不知道这种情况短时间的,还是长期的。” “你别自己吓自己。房子的事我帮你搞定,今天有人来找我,打听我跟你在英国的事,对方提得很隐秘,似乎并不想让我发现。” “打听我?” “是,还提到了遗嘱,我都没有多说,我本来就不知道的。” 轩辕雪雪靠在枕头上,伸手把一条腿搬到另一条腿上,幽幽地开口,“嗯,没事,以后谁要是再问你什么,你不用为了我隐瞒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没什么要隐藏的。” “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跟安妮打完电话,轩辕雪雪拨通国际长途,这通电话打了一个小时,她找的是b国顶级学府的法学精英,曾经追过她,被她拒绝之后,反而追起了她的舍友,两人现在关系极好。 她需要法律咨询的专家,红盟主要在b国和帝都发展,所以她让对方给她介绍一个帝都有名的法律人才,要年轻,要张扬,更要口才毒辣。 奥康纳在电话那头打趣道:“你这是找律师呢,还是找饶舌歌手?” 轩辕雪雪在纸上写写画画,最后画了一个圈,中间写了! “在利益面前,想要战胜那群人,可不是区区几张纸和几条法律条文就能让他们退让。奥康纳,你最快什么时候能来帝都?” “你需要,随时吩咐,为了尊贵的公主服务,是我的荣幸。” “那就12月初吧。”半个月时间,足够让她暂时稳住身体状况,她必须一鼓作气,不然就会被那群人防备,再想出手,就困难重重了。 联系了几个可以信赖的人,轩辕雪雪捂住肚子,她把电脑放到一边,躺在病床上,用力按住痛的地方。 司徒弦站在病房门口,双手插在口袋里,衣服上还有点点血迹,他们一大家人聚餐,却没想到碰到火拼,颜颜胸部中枪,容修为了保护念兮,腿上也被子弹扫过。 这样的事,在帝都可谓惊愕,近三十年来,哪里出现过这么猖狂的黑社会,现在街上警车,武装车都时刻待命,红盟变成了官民共同的眼中钉,都打算盘怎么除掉这股势力。 自然有人打听都了曾宝儿在他这里,想要带她走。好听点说是为了跟她商量整理红盟,其实就是为了打探曾宝儿身上的价值,一举端了红盟这股势力。 曾宝儿早上醒了,他是知道的,看护也是他吩咐过的。他一直避免再次见到她,老天却像是故意耍他的,以前他一年都不一定过来一次,这次他已经没理由来了,就出现了这样的意外,让他不得不来。 转身,低头看着地面,待了一分钟,刚要抬起脚步离开,就听到里面噗通一声。 司徒弦推开门,大步走进病房,就看到轩辕雪雪摔倒在地上,双手扶着轮椅,他急忙走过去,把她抱起来,“你干什么?” 轩辕雪雪嘴唇都咬破了,满头大汗,抓住司徒弦的衣服,声音虚弱,“痛……找医生……” 司徒弦伸手按急救令,按了两下都没有亮,竟然是坏了。 “我去找医生,忍一下,马上回来。”把人放到床上,司徒弦跑出病房去找医生。 轩辕雪雪抓着床单,汗水滑到睫毛上,她眨眼落到床上。 医生很快赶过来,检查过之后,带头的医生一脸严肃,“立刻安排透析。” 护士匆忙地帮轩辕雪雪换衣服,喂药,打针,司徒弦被迫退到了角落。 看着她被抱上病床,被推走。 一个本院的医生,停下脚步,看向司徒弦,“二少,您有什么吩咐吗?” “不用了。”司徒弦从病房离开,刚拐出走廊,就碰到了司徒念兮。 “哥!” “你怎么过来了?”司徒弦疑惑地看着妹妹。 司徒念兮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哥,你别再跟曾宝儿纠缠了,妈很不喜欢你跟她在一起,你都有应丽莎了,你要是这时候摇摆不定,伤害了无辜的人,我鄙视你一辈子!” 司徒弦躲开妹妹的视线,“不会的。” “不会?你当时怎么对曾宝儿,现在怎么对应丽莎,我们都不是瞎子,看的清清楚楚应丽莎从没跟你闹过,就这一点,她就值得你用心对待一辈子。” “你跟妈越来越像了。” “我最后提醒你一句,妈说你该结婚了,她很认真地跟爸商量呢。” 结婚……这件事让司徒弦犯了难。 轩辕雪雪在医院住了七天,再也没见过司徒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司徒念兮的话,两人都下意识躲着对方。 她准备出院前一天,应丽莎和应天问两兄妹过来看她。 对于应丽莎,轩辕雪雪只有感谢,不管是哪方面。 “医生没说你什么时候能再走路吗?”应丽莎看着她坐在轮椅上,蹲在轮椅旁,担心地看着她的腿,“有知觉吗?” “嗯,也能动,但是站不起来了。医生说的话都是模棱两可,还不如我自己的感觉呢。” “找个专家看看吧,你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了……” 应天问一掌拍在应丽莎头上,“来看望病人,别一直戳人家的伤口。” 应丽莎吐了下舌头,站起来把带来的补品都拿出来,一一给她介绍。 看到一大堆东西,轩辕雪雪犯了难,她明天就要出院就了,这些东西她可带不了。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一般的补品我吃不了,让你们费心了。” “没事,等你身体好一些了,再吃。” “可是我明天就出院了,这些东西,我实在是带不了……”轩辕雪雪为难地看着两人。 应天问一听她要出院,上期抓住轮椅两侧逼近她,“你要出院?你现在这种情况能出院吗?” “手术已经做完了,换个地方,医生会跟着我走,不会有问题的。” “你知道外面多危险吗?” “应天问,你似乎忘了我是谁?在什么环境里长大的!”这句话跟别人说,对方只能想到他是曾宝儿,是红盟的继承人;但是应天问知道得更多,她是谁?她是轩辕雪雪,她爸爸是从一个混混慢慢爬到现在这个位置。 轩辕雪雪的前十二岁,每天都生活在危险里,那种危险更多的是明面的,多少轩辕怒的对手想要抓住她用来对付轩辕怒。 可以说,她这辈子从出生到现在,每天都在经历各种危险,有些超乎常人想象,有些只能从电影里看到。 应天问看着她,突然从心底里心疼她,“我……” “所以这些东西,你们还是拿回去吧,放在这里,我也带不走。别浪费了,我看都是补品,家里有长辈,给他们补补也不错。”轩辕雪雪直接打断应天问的话,她推着轮椅到床边,拿出一张支票。 把支票递给应天问,“这是让你帮我买电脑和手机的钱,谢谢。” “好,我收下了。” “谢谢。” 护士走进来,“曾小姐,该去做透析了。” “好,我不能招待你们了,抱歉。” 应丽莎连忙摇摇手和头,“治疗重要,是我们来的不是时候,你去吧。” 护士推着轩辕雪雪走到门口,应丽莎突然喊住她,“曾宝儿?” 轩辕雪雪缓缓转过头,“嗯?” “等你明天搬家了,我能不能去看望你?” 望着应丽莎脸上灿烂的笑容。还有那么一丝丝小心翼翼的希冀,轩辕雪雪突然没办法拒绝,只好回她一抹淡淡的笑容,“如果没那么危险,可以来啊!” “好。” 等她治疗回来,身体已经痛得动弹不得,衣服被汗水浸湿了。 病房里已经没有应丽莎和她哥哥的身影,被扶到床上,她躺在病床上,身体瘫软下来,嘴唇和手指还不住地颤抖。 “曾小姐,这是那位小姐留下的!”护士拿起一张立体的卡片,放到轩辕雪雪面前。 卡片上画着一群小人儿,每个人都带着大大的笑容,中间瘦小的人应该就是她。 上面写着几句话,“希望漂亮的曾宝儿小姐,早日康复,跟病魔说拜拜,以后都健健康康,生一个健康的宝宝!” 眼泪一下忍不住,轩辕雪雪闭上眼睛,想笑,却发现变成了哭。 小时候,爸爸就学着画小人儿给她送卡片,上学的时候,班里的同学也会因为她的身体问题,制作集体卡片,送到医院。 因为这个,爸爸一直要求她上学,其实是想多几个人能陪着她,而不是每天身边都围着一群刀尖舔血的汉子。 护士悄悄把卡片放到他枕头边,转身离开病房。 轩辕雪雪说出院,自然是得到了医生一致的反对,看着从小在她身边照顾她的三名医生,轩辕雪雪直接开口:“有你们三个照顾我,就够了。” “小姐,不管外面设备多齐全,还是没有医院方便。” “这个不用你们担心,一切我都会准备好。你们去收拾东西,等会有人来接我们。”他们三个人一直受雇于师傅,她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会拒绝。 剩下的就是听到消息赶过来的白夜萧。 “白医生,谢谢你。”不管小时候,还是现在,她都欠白夜萧一声道谢。 白夜萧走上前,语气平静,“你会死,你知道吗?” “我知道。”从小还不懂做人的道理,她就知道了自己一定会死,比其他小朋友更早死,也更容易死。 “离开了医院,你更容易死,知道吗?” 她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点点头,“我知道。” 白夜萧弯腰,双手撑着她的轮椅,语气轻不可闻,“也许这个月,也许下个月,任何一次抢救不及时,你就没命了,你知道吗?” 轩辕雪雪淡定地点头,“我知道。” 白夜萧站直身子,后退两步,看着她沉默了三秒,“给她办理出院手续。” 旁边的医生为难地看着白夜萧,小声说道:“二少说不能任由曾小姐乱来。” 白夜萧语气里带了一丝怒气,“我说去办,就去办。她是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做事不需要你我教她可不可行。” 司徒弦赶到医院的时候,轩辕雪雪已经带着人离开了。 离开司徒家的监控之后,在一家加油站,轩辕雪雪换了另一辆车,甩开了医院保护她也是监控她的车子。 安妮帮她量完血压,收起工具,“正常。” “嗯。” “你不是说,那辆车对我们没有恶意,为什么要甩掉他们?” 轩辕雪雪低头看着手上的文件,她的指腹放在遗嘱两个字上,语气悠长深远,“安妮,回帝都到现在,我过得糟糕透了,我搞砸了一切,该是跟过去斩断,从新把曾宝儿的东西抢回来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支持你!” “谢谢。” 安妮握住她的手,“不止我,还有一堆人,他们都在家里,你的骑士护卫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发号施令。” 在帝都绕了三圈,出了市区,轩辕雪雪的往更偏远的地方去。 那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度假区,非常适合病人休养。 车子开进别墅,七八个人都从屋里出来,“嗨,终于等到你了。” 轩辕雪雪看着他们,露出了近期最真实的笑容,“谢谢。” 她庆幸自己在b国交了这么多好朋友,他们有的是她研究护肤品组织的盟友,有的是同学,还有的是她挑选出来资助的学生。 法律,医学,管理学,计算机,涉及的方面非常光,这些人都是学校里能够以一敌百的的高手。 这些年,大家联系不多,因为他们身上一点黑色气息都没有,轩辕雪雪也不希望他们跟自己扯上关系。 没想到这时候,全都用上了。 “别站在门口了,快让她进去,外面冷。”安妮推着轮椅往里走,大家跟在旁边。 “埃伦呢,他为什么不在你身边?”奥康纳疑惑地问。 轩辕雪雪笑着开口,“他被曾家带走了,先不用管他,埃伦是管理公司的能手,他们不会愚蠢到伤害他。” “迪凯,帮我找到我的贴身保镖无名被控制在哪里?红盟不会随便处决他,我要他!” “嗯。”一个待着鸭舌帽的男人低声应了一声,迪凯在国外主修刑事追踪和反追踪,而且还是一位知名黑客,轩辕雪雪一直想把他介绍给001,都没有契机,这次跟001约好见面,应该是最好的时机。 推荐阅读:天蚕土豆大神新书《元尊》、猫腻大神新作《》 232.司徒弦VS雪雪(042) 进入别墅,简约的黑白灰三色组成的风格让人眼前一亮,全自动的家居控制,她推着轮椅到楼梯口。 安妮走过来,按了一下按钮,楼梯立刻变形成扶梯模式,安妮推着轩辕雪雪上了扶梯,“他们装了三天三夜才装好的。” “不错,我就不用找人抱我上楼下楼了。” 在二楼转了一圈,厨房有人说开饭了,两人才下来。 九个人围着长桌坐下,轩辕雪雪在看护的照顾下先喝了药,然后看向大家,“你们吃吧,我现在还不能吃这些东西。” “你的身体糟糕到什么程度?”奥康纳拿起叉子,优雅地吃下一块肉,才镇定地问。 这个问题不知他想知道,其他人都想知道。 他们之间相识的不多,都是认识曾宝儿才联系到一起的,一直知道她身体不好,却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坐在轮椅上出现。 “就像你毕业遇到威廉82案件一样糟糕。”轩辕雪雪打趣的回答。 这话一说,几个校友,尤其是对那个案件了解的人都握紧了刀叉,那可是被称为五十年内最为棘手的诉讼案,没有人证物证,所有的痕迹都被抹掉了,就算全国人都知道现嫌疑人是无辜的,却无计可施,距离执行绞刑只剩下一个月,情况的危机程度可想而知。 “那你还要掺和进这场争端里?你不要命了?” 轩辕雪雪握着勺子,要了一汤勺淡汤,“这是我的使命,是时候扛着这个担子了。奥康纳,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按照计划,你月底前才会好过来。出什么事了?” 奥康纳避而不提,淡淡一笑,“我早点过来帮你不好吗?红盟在y国也找了几位法律方面的专家,看来就是应对你那份遗嘱的。” “那你有自信吗?” 奥康纳丝毫不在意地点头,“当然。”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法律顾问,跟他们玩文字游戏的事就交给你了。” “我来这就是为了这件事!帝都的伙伴找到了,一个叫吴明洋的人,他是我唯输过的敌人。”奥康纳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轩辕雪雪喜欢跟这群人交流,可能因为从小接触的文化不同,他们尊重别人的想法,更甚于关心对方的死活。 就算她明天就要死了,今天想做这件事,她想这群伙伴还是会帮她的。 吃完午饭,轩辕雪雪给各自安排了任务,就带跟奥康纳,克里斯,还有艾琳进了书房。 在艾琳和克里斯的帮忙下,轩辕雪雪坐到了沙发上,斜躺着,“别介意,你们面前,我随意一点。” “我还是认为你该离开这个是非地,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你完全可以远程指挥我们,我们是你的军队,你不应该上前线。”艾琳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 艾琳是她同班同学,虽然交往不多,但是艾琳也是她资助的学生之一。 “做完最后这件事再说。艾琳,克里斯,我已经把现在红盟的结构和财务报表,发给你们了一份,它存在的问题,还有我们即将遇到的问题,要麻烦你们来想对策了,我要你们整合出一份非常完善的报表,但是这件事还不能给你们以外的人做,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信任,我不会去冒险!” 克里斯,混血儿,生活在唐人街,游走于华尔街上的高智商幕后管理人才,多少人慕名请他给公司出主意。 他最后却免费来了帝都,待在轩辕雪雪身边,这其中的秘密,除了两人再没其他人知道。 “嗯,我知道。”克里斯淡淡地点了点头,眼睛还盯在平板屏幕上,玩高智商拼字游戏。 轩辕雪雪看着艾琳,“艾琳,克里斯是我请来的人,他办完事情就会离开,剩下的还是要辛苦你了。” “我明白。” “然后就是遗嘱的事情……” 四个人在书房讨论了好几个小时,安妮看着表,最后不得不上前敲门。 艾琳过来打开门,安妮走进来。 轩辕雪雪朝她笑笑,“谈完了。” 安妮无奈地看着她,“该去做透析了。” 轩辕雪雪点点头,在身边的人搀扶下坐到轮椅上,奥康纳把她推到门口,安妮接过手,推着她离开。 治疗室放在三楼,通气,光线好。 等轩辕雪雪治疗接受,大家都离开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轩辕雪雪躺在病床上,身上贴着线,手指夹着电流,她出神地望着出窗外。 针扎进身体里,她痛得脸瞬间煞白,咬紧牙关,拼命呼吸! 大家都在战斗,她不能掉链子,她也有自己的战斗! 轩辕雪雪从司徒弦的保护圈里出来了,这个消息并没有隐藏多久,红盟就得到消息了。 红盟已经不能称之为红盟,四家开始努力为自己牟利,红盟几乎被掏空。 轩辕雪雪一出现,大家的目标立刻转移,要知道,轩辕雪雪,她身上可是拿着红盟一一半的资产,得到她,就等于等到了这笔资产。 所以别墅周围开始频繁出现四家的人。 “宝儿,我是你小叔,你就这样待客,连一杯水都不招待我?”曾家的人最喜欢打亲情牌。 曾宝儿的母亲是独生女,招婿入赘曾家,所以曾家的人一向瞧不起逆她一家人,一开始要不是为着其他几家对上一任曾老大的敬重,他们才不会承认轩曾宝儿的身份。 如今又因为遗嘱问题,再来巴结她。 不得不说曾爷爷真是有远见,要是把大权交给曾家这一代的人手上,红盟很快就不姓曾了。 曾家二爷爷也来了,他拿出一把枪,对着门,“曾宝儿,你给我出来!曾家怎么会有你这个不肖子孙,竟然把长辈关在门外?!” 安妮一脸担心地看着轩辕雪雪,“怎么办,宝儿?” “让保姆去告诉他,我如果在这里报警了,问题就上升到了国家了,让他掂量好了再行动。” 军工区方圆十公里都是红色雷区,这栋别墅刚好有一半踩在这个范围里。 “我明白了。” 林家,赵家,李家更严重,不止偷偷爬进别墅,还混入了仆人中。 轩辕雪雪躺在监控室里,看着他们从墙外翻进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既然来了,就请他们喝一杯茶!” 偷偷潜入别墅,藏在角落,男人拿起对讲机,“我进来了。” 月光照在花园里,男人一直观察天上的云,一直到云遮住月光,他才敏锐地翻身藏到另外一个阴影处。 刚一转身,一把枪就对着他的眉心,“曾小姐说请你喝茶!” 男人诧异地看着保镖,他已经避开监控,怎么会这样? 喝茶,男人万万没想到真的是喝茶,不过是一桶茶,他喝到趴在地上吐,保镖只是冷漠地示意仆人帮他继续倒茶…… 最后男人和女仆,一起被丢到了李家门口。 每晚,外面都有窸窣的声音,那些人无所不用其极,轩辕雪雪不得不又找了一批雇佣兵团来守卫别墅。 这时候,她就开始想念无名,那个人一向沉默,却让她感觉很安全。 迪凯说他被曾家关起来了,曾家似乎也发现了她对无名的在意,把人严密看守了起来。 这个时候,她不能因为无名一个人乱了计划,只要让曾家觉得他们猜测错了,他们就会把无名自动送出来。 轩辕雪雪这里热闹非凡,帝都的另一位巨头也没闲着。 司徒夫人,司徒念兮,女婿容修,外孙女容梓馨,外孙容梓慕,齐聚司徒弦的办公室。 容梓馨趴在玻璃柜前,看着里面放着一件精致的玻璃雕,“舅舅,这个好漂亮!” 司徒弦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喜欢,等你不会再破坏东西了,舅舅就送给你了。” 容梓馨继承了司徒念兮的姣好容颜,性格上倒是像极了小时候的司徒弦,对什么都好奇不已,一点都坐不住,活像个小男孩。 倒是小儿子从出生就很少哭闹,才几岁就像个懂事的小绅士。 容梓慕从妈妈腿上趴下来,小屁屁撅起来,屁颠屁颠跑到司徒弦身边,扶着他的腿,仰起头,露出大大的笑容,“舅舅,抱!” 司徒弦疼这个小外甥,疼到心底去了,基本快到了惟命是从。 “来,坐舅舅腿上。” “哈哈,舅舅,写!”容梓慕的小手放到司徒弦握着笔的手上,另一只小手拍拍文件。 “这么小就知道签合同,以后绝对超过你爸爸!” 一对甥舅玩得不亦乐乎,司徒夫人看着连连叹息,“你这么喜欢孩子,自己生一个啊,你看帝都哪个男人到了三十六还不结婚?容修,你看说说他!” 丈母娘发话了,容修无奈地看向妻子,他这个大舅子,可不是随便就能牵着鼻子走的。 司徒念兮收到丈夫的求助信号,立刻靠近母亲,搂住她的胳膊,“我哥这不是有女朋友了嘛,那个应丽莎虽然小点,我看性格人品都很好。跟以前哥玩的时候交的女朋友不太一样,这次应该是要结婚了。” 司徒夫人其实并不太满意应丽莎,不是说家庭条件配不上儿子,而是她觉得丽莎那孩子跟儿子不合适。 怀胎十月,又相处了三十多年,儿子那点小心思她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这世界不是说喜欢就能一辈子相守,她是过来人,那个曾宝儿是能让儿子真正快乐的女人,但人家结婚了啊,难不成还去抢过来啊? “你给我个说法,到底什么时候结婚?” “妈,不急!” 司徒夫人站起来发怒了,“不急?你再说一声不急,现在已经十二月了,我也不催你,过年前,婚给我定了。” 母亲很少发怒,所以这一动怒,问题就大了。 司徒弦无奈地抱着外甥站起来,“行,我答应您。” 容修给司徒念兮使了个眼色,司徒念兮带着两个孩子,一路哄着母亲离开了。 “你这个妻奴,不用跟着我妹妹吗?” “不用,她需要我会给我打电话。”容许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这笑容彻底刺激到了司徒弦,要知道十年前的容修,那可是高冷帅哥的代名词。 再看看现在,出门,亲子装,保温瓶,身后背着保姆袋。 司徒弦故意讽刺道:“你真给男人丢脸,堂堂大总裁,变成全职保姆了。” “这是你羡慕不来的,这么嫉妒,就结婚吧。” “喂,我妈和我妹都走了,再别说这事了。” “老婆之命,我当然要听。我已经劝了,接下来就是你的事了。” “言归正传,我想吞掉红盟,要不要插一脚?”司徒弦在桌面敲了两下。 说到工作,容修立刻严肃起来,就算手上还捧着卡通的保温瓶,也没有一丝违和感,他看着司徒弦,“红盟的性质跟普通股份制公司不一样,要收购它,根本没有先例可循。” “那我们就做这个先例,你们联合,收购的可行性至少增加到6成!” 容修放慢收拾东西,把两个孩子用力的零碎东西装进去,年过四十并没有让他步入欧巴桑的行列,反而更加成熟睿智。 把东西收拾好,容修缓缓站直身体,又看到沙发角落掉了一个小机器人的手,只有两厘米,那是小儿子的最爱,再次弯腰捡起来,他俊朗的侧脸浮现温柔的光,“这件事很大,很突然,我需要回去考虑一下。三天后给你答复!” 司徒弦也看到了他手指间夹的东西,无奈地笑了,“行,你考虑完,联系我。” 容修离开后,蓝天敲门进来,“二少。” “怎么了?” 蓝天走进来,湛蓝色的西服,金丝框眼镜,他已经完全适应担任司徒弦助理的职责,“这几天,四家的人一直在频繁骚扰曾小姐,但是都没能进入别墅。” “曾宝儿身边的几个人,你之前见过吗?” “奥康纳曾追过曾小姐,艾琳小姐是曾小姐的同学,其他人并没有见过。” “照片里有一个叫克里斯的男人,他曾经搅动了a国两年的金融股市,从来都是单打独斗,不被任何公司和组织拉拢。查查他跟曾宝儿之间是什么关系!” “明白。”蓝天转身往外走。 司徒弦突然叫住他,“蓝天。” 蓝天停下脚步,回过头,“二少?” “还能适应吗?换了新环境!” 蓝天愣了一跳,他没想过二少会问这个问题,礼貌地微笑点头,“二少,我很好。” “去忙吧!” 红盟四家见不到曾宝儿,市场又传出融达集团有兴趣要收购红盟,搞得人心惶惶,人人都像把公司从红盟的捆绑中解脱出来。 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争端…… “宝儿,外面有人打起来了!”安妮拿着望远镜,站在天台上,看着别墅远处的路上,几波人扭在一起。 这种情况最近几天经常发生,不过都在别墅外,没有影响到里面,他们就没有多理会。 “打起来了?”轩辕雪雪惊讶地看着安妮,这周围有军工厂,所以大规模武器是不可能出现的,这是她选择住在这里最大的原因。 安妮把望远镜递给她,推着她上了顶楼阳台,轩辕雪雪用望远镜看向安妮指的方向。 果然,两辆车横在一起,从车上下来的人吵了起来。 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不过最后,人手的一方愤愤地离开了。 留下的的三亮黑色的车子,还停在路边。 拿开望远镜,轩辕雪雪疑惑地看向安妮,“那三辆车是谁的人?” “不知道,不够今天一早上,已经赶走了三四拨人了。是不是谁想截断你和外界的联系……” “有可能。找人出去试试。” “好。” 没几分钟,就有保镖开车出去了,轩辕雪雪一直拿望远镜观察,车子从那三辆车身边过去,对方并没有任何举动。 这伙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这伙人做什么轩辕雪雪还没搞清楚,她的计划不得不提前进行,因为司徒弦要准备收购红盟的计划。 “这对我们是件好事!”克里斯的手在文件上一划。 艾琳撑着下巴,赞同地点点头,“一旦融达集团的收购计划发出来,红盟的股价必然会下跌,四家要是不想被人收购成为盘中餐,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嗯,我也同意。”轩辕雪雪抱着一瓶喝的,躺在沙发里,她现在越来越懒,有时候一天能睡十几个小时。 “你准备什么时候出现?”奥康纳走过来,看着她。 轩辕雪雪看向安妮,“你是医生,你说。” 安妮皱眉盯着她好一会,无奈地摇摇头,“我说不行,你能乖乖养身体吗?” 轩辕雪雪把被子放到桌上,慢慢起身,“亲爱的,现实不允许。” 安妮无奈地看着她,“那就别离开我的视线。” 她走到阳台,冬日里的阳光,格外暖和,照在脸上有种被母亲温暖的双手抚摸过的感觉,母亲的温暖,大概就是这样吧。 “明天,安妮,你陪我去见林家的人。奥斯卡、克里斯还有艾琳,你们去李家。这两家的利益最小,他们单独成不了气候,就算独立出去,也只能跟其他三家合作不如不改变现状,他们最容易拉拢。” 安妮不解地问:“那其他两家呢?我以为你会先对付曾家。” “赵家一到帝都就靠拢司徒家,帝都的赵家跟他们还是八杆子打不到的亲戚关系。这时候,他们肯定更倾向于司徒弦。只要我们稳住红盟,赵家自然会回来。至于曾家……他们很麻烦,但是也很简单。我代表曾家,不管什么时候,他们都没办跟其他三家结盟,最后再说。” “是。” 第二天一大早,别墅的人就相继出发。 轩辕雪雪坐在车里,望着窗外慢慢升起的太阳,表情悠然自得。反观旁边的安妮,还有副驾驶座的助理,两人都紧张得坐立难安。 “你们别紧张,咳咳……别人还以为我要把你们两个卖了呢。” “怎么能不担心,他们正想办法抓你,你却自己送上门去了。”安妮把一个温柔的暖手宝送到她怀里,“手这么冰……” “冬天,冷不是很正常吗?” 融达集团顶楼办公室里,蓝天正在报告,“她们已经出发了,今天的目标是林家和李家。” “你觉得她能成功吗?” 蓝天想了一会,才客观地评价道:“曾小姐是难得一见的聪明人,她懂得控制全局,也懂得利用人心。商场,最怕被人牵着鼻子走,这些她都做到了,成功的把握能上六成。” 司徒弦先是笑了笑,然后又慢慢沉下来了,“你忘了把一个关键因素考虑进去,只有五成不到。” 蓝天疑惑地看着他。 司徒弦转过身,从蓝天身边走过,声音悠长,“她的身体是个巨大的变数。” 蓝天心一惊,自己竟然把这么明显的问题,忽略了,真是失职。 这一天的帝都,几家欢喜几家愁,轩辕雪雪的口才和掌控力让林家的人心惊,林家现在主家林国栋,一向是四家中话语权最少的,他们分到红利当然也是最低的。 林家亲戚体系庞大,都指靠红盟生存且大都偏向老龄化,小一辈的人中,能做事的只有几个,孙子辈还没成长起来。 这种时候脱离红盟,带着黑白参杂的势力,不管去哪里都不好落脚,回到y国,被打压吸纳是必然的趋向。 轩辕雪雪切实地跟林国栋分析了所有利弊,最后把选择权交给他,她就从林家离开了。 轩辕雪雪一上车,就挺直腰背坐直,一句话也不说,双手放在双腿边攥紧。 “为什么要给他们考虑的时间,我们可以让他现场考虑,给我们一个准确的答复,不然要是他后悔了呢?”安妮疑惑地问。 轩辕雪雪还是一句话都没说,额头的冷汗却慢慢往下流。 安妮这才发现她的不对劲,急忙伸手扶住她,“宝儿,你怎么了?” “痛,再待下去,我怕撑不住了。”她的嘴唇已经发白,额头的汗不停往下流。 轩辕雪雪不知道,她离开林家之后又,林家栋立刻开车离开,却在路口被人拦住。 “你们是谁?” “林先生,二少有请!” 林家栋当然知道二少是谁,心中却在发憷,司徒弦找他做什么? .... 推荐阅读:天蚕土豆大神新书《元尊》、猫腻大神新作《》 233.司徒弦VS雪雪(043) 轩辕雪雪回到家,迪凯刚要过来跟她说正事,就被安妮拦着,“什么都别说。” 跟护士扶着轩辕雪雪上了三楼,等着护士给她插上呼吸器,安妮才退出房间,“接下来交给你们了。” 医生点点头,低头拿着小手电给轩辕雪雪做检查。 迪凯走过上,“顺利吗?” 安妮靠着墙,漫不经心地开口:“看着顺利,还不确定结果怎么样。你找到人了吗?” “找到了,不过看守很严密,一旦出手肯定会被发现。现在确保无名很安全,我努力联系到他。” 等了快一个小时,迪凯去检查安全网络,这个别墅的安全网络是他亲手做的,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松懈。 在别墅巡逻了一圈的安保负责人孟唐走过来,“她怎么样?” 安妮撑着额头,“不太好,所以这里的安全保证,你必须做到百分百安全。” 孟唐手里拿着一个平板,控制了整个别墅的监控,他飞快地扫描了一遍,“放心,我们绝对会保证这里的安全,加上迪凯的安全系统没人能钻进来。” “嘴上说得再好,我只看实际行动。借过!”安妮从孟唐身边走过,朝楼下走去。 轩辕雪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她闻到淡淡的饭菜香味,想笑,脸部表情却僵硬了。 “你别动,医生说给你注射的药物有一定副作用,肌肉会僵硬,要是三个小时才能恢复。”说话的人坐在黑暗中,只有手机屏幕闪着幽光,他双手抱着手机,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屏幕。 知道了理由,轩辕雪雪就很坦然地躺下,感受到全身的肌肉都不受自己控制,她望着天花板,幽幽地开口:“克里斯,你还是那么喜欢玩小游戏!” “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们再比一次!”克里斯这次把视线从手机屏幕转到她身上,眼里闪着幽光。 “如果我还能活着,好啊。” 跟克里斯的相识很戏剧性,她当时刚换完心脏,躺在病床上无聊,就玩手机游戏,那款游戏是结合了心算,玩家心理,还有组队配合的模式淘金币,直到最后把身边的人的金币都透光登顶就算胜利。 游戏是附近人自动组队,最后再组内决战,她很幸运得一路过关斩将,然后遇到了一个非常执着的敌人。 对方似乎24小时都在想办法偷她的东西,轩辕雪雪刚好无聊,就跟他玩下去了,这一玩就是一个月,最后是她想起司徒弦曾经应对一个对手用了一个计谋,她照搬上去,以五分的差距赢了那个人。 本来只是玩一个小游戏,她都把这件事忘了。突然有一天,她的电脑,手机,都被人入侵了,她找到了001帮她,最后揪出对方就是有名的克里斯。 “我要跟你再玩一次!”那是轩辕雪雪跟克里斯视频通话,他说的第一句话。 “可以,赌注是什么?” 克里斯目光坚定地看着她,“胜利者定!” 一万本金,一个月内,用自己的头脑,谁先运营到一千万,谁就赢。 这个几乎不可能的游戏,轩辕雪雪只用了20天就搞定了,克里斯震惊了,却无话可说。 至于这赌注,轩辕雪雪想了好久,最后提出有一天她若是需要,他必须要帮她一次,不限时间,不限内容,他必须帮忙。 这个几乎是卖身契的赌注,克里斯接受了,所以轩辕雪雪给他打电话,他想也不想就来了。 “李家答应了,他们会保持沉默,至于要不要归附你,要看你的能力。”克里斯通关一个游戏,退出游戏界面,看向轩辕雪雪。 “嗯,这样就够了。” “这样的人变数很大,能被我们说服,就能被其他势力拉拢。” 轩辕雪雪笑了,她缓缓伸出手摸摸恢复柔软的脸颊,“不会的,我们已经出手了,我们约见事藏不住,很快就会传到其他家。这四家势力谁都不服谁,我的出现,会让他们产生嫌隙,我并不是想拉拢,这是离间计。” “你……”克里斯无语地看着她,“你真的很可怕!” 她慢慢撑着身子坐起来,“推荐看看我们的兵法,对你大有益处。” “我会的。什么时候开董事会?” 轩辕雪雪摇摇手,“不急,再给他们一点压力,把融达集团的收购消息再传深一点。要等他们毫无办法,我才能一击必中。克里斯,计划最重要的一环节,你三天内要做好。” 这四家没吃够苦头永远都不会知道红盟是多么强大的靠山,离开红盟四家分开的势力还不够别人看在眼里的。 安乐久了,以为自己有了江山就要称帝,她会让他们知道,这是多可笑的想法。 “没问题。”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各家势力都按兵不动,融达集团紧罗密布地指定收购计划,司徒弦坐在办公桌前悠闲地看书。 应丽莎敲门进来,“董事长,这是e国的合同。” “嗯。”司徒弦放下手里的书,接过合同,认真看起来。 应丽莎站在原地,眼神扫过桌上的书,董事长竟然在看兵法?! 看到应丽莎眼里的诧异,司徒弦笑着把兵法合上,“很意外我会看这本书?” 应丽莎脸颊一红,低头傻笑道:“嗯,有一点。但是我知道商场如战场,兵法很重要。” 司徒弦赞同地点点头,“对,对手也是敌人,虽然不用指对方于死地,但是稍不留意,输的就是我们。” 司徒弦在文件上签了字,“没问题,接下来交给张枫就行了。” “董事长……”应丽莎欲言又止。 司徒弦抬头看她,“怎么了?” 应丽莎搅动手指,有个问题困扰了她好久,感觉再不问出来,今晚她又要失眠了,“为什么要收购红盟?曾宝儿一直在努力联合四家,把红盟重新整合起来,你在这时候……踩她一脚,你不是这样的人……” 终于问出口了,应丽莎松了一口气。 司徒弦倒是意外她会问这个问题,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丽莎,这就是商场,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 “只有永恒的利益,我知道。”应丽莎愤愤地接上,眉头皱起一座小山,“总觉得这不是您的作风。” 司徒弦靠在椅背上,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放松自在的模样,“那什么是我的作风?” “我觉得您不会舍得那样对曾宝儿!” 司徒弦的眼神微微一暗,他缓缓站起来来,走到应丽莎跟前,伸手按在她头上,“丽莎,你才是我的女朋友,别忘了这个。不会有别的女人让我不舍。” “我知道我比不过她……”应丽莎垂下肩,耷拉着脑袋。 “错了,你是这世界独一无二的人,你的善良,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应丽莎抬头,她眼眸柔如水波,脸上挂着无法忽略的开心。 她望着他的眼睛,声音轻柔,还带着一丝慌张,“真的?” “是!” 应丽莎激动地扑进司徒弦的怀里,他不会骗她,董事长从来不屑用甜言蜜语骗女人,他一定说的是真的。 他说她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人…… 应丽莎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飞起来了! “董事长,-公司的防火墙——”韩子庚急忙推开办公室的门进来,突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司徒弦缓缓放开应丽莎,看向韩子庚,“防火墙怎么了?” 韩子庚这才反应过来,脸上毫无表情,“有黑客正在侵入公司网络,最好立刻断网,等我把黑客揪出来。” “知道了。” 司徒弦快步走到电脑点,关了电脑,“严重吗?” “对方是隐藏自己的高手,防火墙被穿透了三层外,我才发现。对方还没有侵入机密区,我现在继续处理。” “嗯,辛苦了。” 韩子庚转身离开,应丽莎看着韩子庚离开的背影,一张脸更红了。 她,她竟然跟董事长在办公室……还被韩子庚发现了?! “董事长,我也出去忙了。” “好。” 应丽莎跟着韩子庚离开,“韩子庚,等我一下!” 结果韩子庚加快步伐,几步就消失在it部门。 “什么人啊,我都叫你了,还跑……” 001:被发现了。 曾宝儿:你可是你高手中的高手,你竟然被发现了? 001:我以前遇到的大公司防火墙都很菜,谁知道融达集团有个高手在,很快就发现我了,不想暴露我只好撤了。 曾宝儿:你厉害,还是对方厉害? 001:当然是我厉害。我已经修改了几个不重要的员工的数据,很快那几家人就能收到消息了。 曾宝儿这才放心了一点,接下来就是等了。 李家的私人办公室里,五个李家的核心人物都沉默不语,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李家当家李向南狠狠吸了一口气,“你们倒是说话啊?要独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就能定!” 李家老三李向东推推眼镜,“大哥,我收到融达集团收购的内幕消息。一旦别收购我们李家很危险,我们是建筑业,很有可能会被并入融达集团旗下的建筑公司。” 啪!李向南一掌拍在桌上,“休想,我李家也是几十年的老公司,几次金融危机都扛过来了,让我们去撑别人的公司,做梦。” “但是,想要独立出去,公司几十年的收益上缴的那一部分就没办法拿回来了。而且现在各行各业都等着看呢,我们一旦出去,立不住脚的话……危险啊!” 李向南把烟头捻灭,“所以,你们真想归到那丫头手下?” “她一个丫头,就算拿着曾老的遗嘱,手上的资金能有多少,想要拿住四家,恐怕没那么容易。现在应该以静制动,我们且看看其他三家怎么打算的……” “如果其他三家都同意了,就剩下我们,曾宝儿不是说股权会重新分配,我们会不会被其他三家抢了大头?” 这也是李向东一直烦闷的事,重新分配股权,这当然是一件好事,李家在红盟贡献最大,但是因为最晚进来,资历最低,分配的股权比其他三家少了几个比分点。 要是那丫头真有能力把红盟重新整合起来,那重新分配股权就是一个机会。 “可是,要是她手上没干货,想让我们三家互相咬,最后受益的可就是曾家了。” 李家紧张地商讨,林家就悠闲多了。 他在文件下盖章,然后交给自己的儿子,“家更,把这个送去给曾宝儿。” “爸,这可是……”林家更震惊地看着桌上的文件。 林国栋目光郑重地看着儿子,“儿子,我们这一代的人已经没什么能耐了,接下来就靠你们这一辈了。赌一把,为了你的前途,爸赌在曾宝儿身上了。” …… 轩辕雪雪看着电视里的胎教视频,双手放在肚子上,悠闲地吃着水果。 “好了,你躺太久了,起来走动走动。”安妮看着表,提醒她。 “好。” 佣人匆忙跑进来,“小姐,外面有人过来送东西的,他说他叫林家更。” 轩辕雪雪微微挑眉,“他啊!让他进来。” 林家更走进来,看到别墅里的布置,心中不禁感叹,怪不得几家人用尽手段都没能进来。 “你毕业之后我就没见过你了,学长。”林家更跟轩辕雪雪是同专业但是高了两级,叫一声学长也不为过。 林家更笑着打招呼,“好久没见了,上次见你,还是你的开学礼。” “坐吧。” 林家更一坐下,就到包里把一份文件拿出来,“你看看这个吧。” 轩辕雪雪疑惑地看着他手里的文件,安妮走过去拿过文件转身回到放到轩辕雪雪手上。 打开文件,她大概看了一遍,就放到了桌上。 林家更脸上的笑容僵住,他以为拿到这个,曾宝儿会欣喜,毕竟他们家是第一家主动投诚的,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盟友不是吗? “你在怀疑这份文件的真实性?” “当然不会,我这里就有一名专业律师。”说着,就见奥康纳从外面走进来,十二月的天气,他披着浴巾就走了进来,一看就是刚游完泳的人。 轩辕雪雪指了指桌上的文件,“大律师,这里有一份文件。” “着什么急,我去换件衣服。”奥康纳傲慢地上楼。 轩辕雪雪看想林家更,“抱歉,很傲慢的律师。” 林家更回以微笑,“不会,我认识他,你能请到这么多高手,我更相信你了。” 等奥康纳再次下来,把文件翻了一边上,点点头看向轩辕雪雪,“文件没问题。” “林家有什么要求,这样冒险把赌注放到我身上,不怕翻船吗?” “如果怕,我就不会来了。至于要求,我们提高股份占比,红盟原有的管理机制太僵硬,无法适应现代发展,这十年的发展短期来看依旧保持稳增长,但是对比近三十年,这点增长比,就是减缓。” 轩辕雪雪脸上的笑容敛去,她望着林家更,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我现在什么都不能给你保证,你还有机会把这份文件拿回去。” “……”,林家更对上她的视线,握紧拳头。 12月初上,红盟公司例会,没有了沈卿桑的坐镇,四家股东,还有一些散股东,加上公司的高管,偌大的办公室坐了二十多个人。 谁也不想第一个发言,因为谁也拿不出应对融达集团的收购案。 五寸的红色高跟鞋,黑色的紧身打底裤,红色小短裙,白色外套,公主头,一个小皇冠卡在发间,皇冠上的宝石闪闪发光。 电梯门打开,轩辕雪雪走在人群前面,直奔会议室。 周围的人认出她的人都震惊地捂住嘴巴,她怎么来了? 沈卿桑的心腹看到她,激动得眼睛都红了。 “小姐,我是市场部副总,沈总走之前说过您会回来的。”男人激动地跟着她。 轩辕雪雪看了他一眼,“回你的岗位去。” 男人脸上表情讪讪,停下脚步,看着风风火的一群人往会议室走去。 轩辕雪雪走过来,会议室里的人就从玻璃墙看到她,纷纷站了起来。 安妮推开会议室的门,轩辕雪雪优雅地走进来,看了一眼头位没有人坐嘴角勾起满意的微笑,“多谢各位等我来。” 所有人都震惊到了,他们怎么可能预料到曾宝儿会现身。 不往那里坐是为了不承担责任! “那个位置,你真有胆子坐!”赵东来不屑地看向她。 “赵伯伯,我想这个位置除了我还真没人有胆子坐。”伸出手使了个手势,奥康纳把一份遗嘱文件放到桌上。 “这就是你们一直想找的遗嘱。” “一份遗嘱,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想造假很简单。”赵东来嗤笑一声。 轩辕雪雪耸耸肩,“那爷爷说的红盟名下的金矿就不用分给各位了,我自己坐吃金山,管什么公司。我们走!” 她起身往外走。 赵东来一下蒙了,他没想到曾宝儿会来这一出。 一听金山,还要给大家分,所有人都炸了,急忙站起来追了上去。 “宝儿,你一个晚辈怎么跟长辈计较这个,会议还没开始就走了,这多不合规矩。”曾力摆出一副慈祥长辈的姿态。 轩辕雪雪看向曾力,“我现在身体很虚弱呢,又没有贴身保镖照顾,赵叔叔那么凶,我害怕,还是回别墅养胎好了。” 曾力一听,就知道曾宝儿指的是无名,可是这么久了,她都没跟曾家打过招呼,他们都以为无名是个无关痛痒的保镖。 赵东来一听,脸色更黑了。 “老赵,不是我说你,这是公司,一切都得按照规矩来。律师也在,你不相信可以验证,你这样看都不看就出口伤人,这是你的不对。” “我!”赵东来指着自己,嘴巴动动,气得想说话都说不出来。 轩辕雪雪转过身,一大群人赶紧站住,都看着她。 “你们怀疑我的身份,怀疑遗嘱的真假。我一个晚辈本来应该配合你们核实。可是我要是做到了晚辈该做的,你们能做到长辈的本分吗?跟踪,潜入,冒充佣人……” 轩辕雪雪把遗嘱拿出来,放到众人面前,“查吧!” 没一个人敢上前,轩辕雪雪目光扫过众人,“如今此刻不查,你们之后就没机会了。” 人群中不乏有气愤的人,却在被大多数压着,想发都发不出来。 她把遗嘱抬起来,奥康纳接过装进文件包里。 轩辕雪雪走向众人,立刻分开了一条路,她淡淡地开口:“我要改制红盟,四家公司股份重新划分,这座金矿自然也会划入你们的股权。我知道你们想要你独立出去的,想独立请便,想和谁并购,我也给你们选择的权利,但是选了就没有回头路。” 回到会议室门口,她微微侧头,“没有这个想法的人,就不用来了。” 林家首先跟着走进了会议室,然后是李家。 赵东来看向曾力,“曾力!” “她姓曾,我怎么会跟你合作!”曾力冷笑一声,大跨步走向会议室。 大家零零散散往里走,最后就剩下赵东来和他的几个盟友。 “赵总,金矿出来了,未来的收益可比现在多几倍,我们不妨先同意,我们的股份是第二大,只要把那些散股吸收,我们还能扳回来……” 赵东来看向助手,见助手肯定地点点头。 “走!” 所有都回到了会议室,轩辕雪雪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接下来让克里斯解释一下重整公司股份之后的收益年化……” 融达集团的顶楼,司徒弦扶了扶耳机,手里端着一杯咖啡。 他脸上浮现一抹温暖的笑容,抬头望向天空,天空碧蓝,一切都很好。 在意的人都安好,这就够了。 张枫拿着文件走进来,“董事长,这些文件需要您的签字。” “嗯,张枫你去办一件事。” “什么事?” “我和应丽莎的订婚礼!” “董事长,这么突然?”张枫的错愕是有理由的,这几天他们劳心劳力,做得那么真实哦,就是为了帮那位的忙,他以为董事长…… 司徒弦看向他,“别多问,去办吧。” ...... 推荐阅读:天蚕土豆大神新书《元尊》、猫腻大神新作《》 234.司徒弦VS雪雪(044) 轩辕雪雪从红盟离开的时候天都黑了,站在台阶上,她抱着暖手宝,四家大势已去,一起都在她的计划之下。 再过几天,红盟就会回到曾宝儿手下,她手上有绝对股份,谁也动摇不了。 那份没有给众人看到的遗嘱,今天他们不看,以后也就没机会再看了。 天空慢慢飘了小雪。 “下雪了?!”安妮惊讶地伸出手,让雪片落在手上。 仰头看着雪花飘落,雪片落在她脸上冰凉凉的,却转瞬就消散无踪。 伸出手,想要接住,可是一直抱着暖宝的手太热,还没到手掌上就化了。 曾力匆忙赶出来,“宝儿!” 轩辕雪雪扭头看向他。 曾力搓搓手指,脸上带着讪讪的笑意,“你二爷爷说有空会去坐坐,你怀的毕竟是曾家的孩子,这孩子以后要姓曾的。这么生疏,家里人就要伤心了。你身边都是年轻人,哪里有家里人照顾的好。孕妇忌口,生产前的准备,不懂人,要手忙脚乱了。” “我师傅呢?” 曾力表情顿时变得很古怪,轩辕雪雪冷笑一声,“沈卿桑是我爸爸的未婚妻,办过婚礼的,就算是没有领证,她也是我爸认定的女人,是爷爷指定的红盟负责人。” “那个女人没好居心,你都成年了,这一切本来就该交给你,可是你看看,她哪里有一点放权的意思?要不是我们四家把她拉下来,到现在,红盟还是她姓沈的说了算!” 曾力越说越气愤,视线看到轩辕雪雪,却见她一脸平静,顿时消声了。 “我要见她。叔叔,曾家不做忘恩负义之辈,是她几十年劳累,红盟才没散,当年要是有一个人能站出来扛起红盟,爷爷会把公司交给一个外姓女人吗?” 这话不假,当时其他三家先不说,曾老大绝对不会把祖上基业拱手让给其他三姓,红盟说是四家联盟,但是其他三家都是依附过来的,在曾家眼里,那都是家奴,只有曾家是主人。 但是当时的曾家,几个旁系争权夺利,丢了不少势力圈,当时的曾力才是个几岁的幼童,曾家根本找不到一个能出面扛起大权的人。 沈卿桑是曾宝儿父亲的妻子,办完婚礼就出了意外身亡,曾家一直觉得这是沈卿桑搞的鬼,但是当时的沈卿桑手上有什么势力,她就是一个研究药的人,怎么可能穿透曾家重重保护,杀死继承人? 轩辕雪雪不相信沈卿桑是凶手,或许也是因为她根本不是真的曾宝儿,感性让她偏向朝夕相处过的沈卿桑。 接她的车从车库开过来,轩辕雪雪从曾力身边走过,径自上了车。 曾力两步上前,走到车窗边弯着腰,目光深重地望着她,“宝儿,不要忘了你姓曾,只有曾家,永远是站在你身后,守着这个帝国……” “嗯,我不会忘。” 曾力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后退一步,“回去好好休息。” 缓缓关上车窗,轩辕雪雪抱着暖宝宝,疲惫地往后靠,“我的腿没知觉了。” 安妮心头一惊,小心翼翼地脱了她的鞋子。她跟奥康纳交换了一个眼神。 奥康纳从车上下来,走向曾力。 安妮拿过剪刀剪掉轩辕雪雪腿上的打底裤,摘掉贴服在轩辕雪雪腿上的透明仪器,“可能有点疼,忍一下。” 轩辕雪雪声音模糊地应道:“嗯。” 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想要站起来,还是太勉强了一些,但是要是她坐着轮椅出现在公司,肯定会引起大家对她身体的各种猜测,四家的人本来就犹豫不决,她绝对不能给他们一个她随时都会死的印象。 只有她健康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才会听她说话,否则谁会相信一个将死之人? 安妮让人从国外带回来的高科技,能支撑她走路,但是摘掉仪器的痛苦可想而知。 等摘掉东西,轩辕雪雪额头起了一层薄汗,安妮拿过一个薄毯盖在她身上。 摇下车窗,让站在外面的司机和孟唐上车。 “走吧,回别墅。”安妮吩咐司机。 坐在副驾驶座的孟唐回头看了曾宝儿一眼,没有说话。 三辆车相继离开。 迷迷糊糊中,轩辕雪雪又做噩梦了,她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山顶,没有下山的路,身边的人都一个一个往下走,似乎只有她一个人看不到路,不管怎么喊,都没人回头理她。 到最后,山顶就剩下她一个人! 猛然睁开眼睛,安妮看向她,“做噩梦了?” 看向窗外,玻璃上一层雾挡住了视线,“嗯,到哪里了?” “马上到了。” 伸出手掌贴在车窗玻璃上,冰凉的出港让她汗毛竖立,擦了擦,窗外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看不到高楼建筑。 收回手,安妮立刻递过来一张纸。 轩辕雪雪笑着擦了擦手上的水。 车突然停下来,她疑惑地抬起头。 孟唐扭过头报告,“有三辆车过来。是一直在别墅外的那三辆车。” “是他们?”轩辕雪雪把纸攥在手心,目光里划过一丝深意,“把他们拦住!我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是。” 轩辕雪雪这边也是三辆车,晚上这条路上的车辆并不多,所以三辆横在路上,对方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停在十来米之外。 轩辕雪雪手按在车把手上,安妮拉住她,“这么冷,你别下去了。” “没事,孟唐你抱我下车。” 孟唐从车上下来,走过来打开车门,把轩辕雪雪抱下车,安妮把早就准备好的轮椅放推过来。 轩辕雪雪坐在轮椅上,安妮把厚毯子盖在她腿上。 雪越下越大,伴着风,比中午冷了好多。 孟唐推着轮椅,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披到她身后。 轩辕雪雪也不还是矫情,抓紧大衣,小声说了句,“谢谢。” 帮她解决了好多跳梁小丑,到底是什么势力,她必须要搞清楚。 见她过来,车上的人下了车,是一个中年男人,还有几个年轻人。 “咳咳……你们是谁的人?” 他们查了一圈,这群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当然她不会相信这个结果。 对方太会掩藏自己,不想让她知道,早就做了好几手准备。 为首的男人朝她恭敬地鞠了一躬,“曾小姐,请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听命做事的人。您的事解决了,我们也该离开了。” “我并不知道你们是谁,这份大礼,我就回不了了,这对你们并不是划算的买卖。” 中年男人笑笑,“这不是我们这些听命的人该考虑的,买卖划不划算,要看买家。小姐,我们可以走了吗?” 轩辕雪雪眉头拧起,可是对方并不是敌人也不求回报,她要把人扣下来,实在说不过去。 这种时候,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示意孟唐往后退几步,“让他们走。” 孟唐一扬手,三辆车立刻让开路。 车子从轩辕雪雪身边开过去,她不甘心地看着远去的车尾,总有一天,她会搞清楚这伙人是谁的势力。 “小姐,该上车了,雪越来越大了。”孟唐走过来提醒。 轩辕雪雪点点头,孟唐再次抱起她往车子跟前走去。 回到别墅,外面已经变成了鹅毛大雪,这是帝都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等到明天,她都可以想象到,银装素裹的帝都。 第二天一大早,轩辕雪雪还要坚持上班,红盟现在只是口头上定下约定,签合约还有等合同正式起草出来,所以她还不能放松戒心。 坐在车里,手里抱着暖宝宝,看着窗外白茫茫一片,心情也莫名变得很好。 低头摸了摸腿上的支撑片,她把裙子放下遮住了。 到了公司,孟唐推开门,轩辕雪雪走进来。一个熟悉的人迎面走过来,“小姐。” 轩辕雪雪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我还以为会看到你很憔悴,无名。” 见到他,轩辕雪雪一点都意外,迪凯暗中找到了无名,早就跟无名通过气了。 昨天的事一成,她就知道曾家不会再扣着无名,毕竟无名可是曾家培养出来的保镖,这时候他们恨不得把无名送过来,再赔一堆保镖。 曾力走过来,“无名这段时间被安排做了其他的工作。不过我想你还是熟悉这个保镖,就给要过来了。” 轩辕雪雪看了他一眼,笑着开口:“看来是很紧急的事,都能把我贴身保镖拉过去帮忙。忙完了就好,我还以为要换个贴身保镖呢。” 曾力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幸好轩辕雪雪只是损了一句,并没有刨根问底。 “叔叔,我师傅呢?公司很多事情,她比我们都清楚,这时候我很需要她。” 本来就知道没这么容易能把沈卿桑要回来,但是她还是想试试。 说到这件事,曾力却非常坚定地拒绝了,“宝儿,四家都在这里,你要知道什么,我们都会百分百配合你。” “如果我非要师傅呢?”轩辕雪雪看向他,眼神带着一股势在必行的强势。 “她不行,宝儿,叔叔也无能为力。”曾力这次没有躲开她的视线,而是正视她的眼睛。 克里斯走进来,看气氛不对,他走到轩辕雪雪跟前,“文件赶出来了,你要看吗?” “看。” 转身走向办公室,一进办公室,轩辕雪雪就气冲冲地双手环抱。 克里斯看她气冲冲的模样,失笑地摇摇头,“他们不可能把沈卿桑交出来。” “我已经掌权了,他们怕什么?”撑着额头,轩辕雪雪烦躁地闭上眼睛。 “沈卿桑压了这几个家族几十年,而且是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压制。我看过所有的报表,她的确对几家人很苛刻。他们好不容易把她推下来,绝对不会再给她一个机会上位。你的身体不好,肯定会找人帮你,他们一定会想到这个人是沈卿桑,他们不会信任你的。” 轩辕雪雪拧着眉头,“愚不可及。” 克里斯疑惑地看着她,“你说什么?你跟我交流不应该参杂其语言。” 轩辕雪雪失笑,“我只是感叹而已,不重要。” 既然无名都回来了,那孟唐就不用一直跟着她,他们的合同期限是一个月,还有一半时间,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轩辕雪雪就让他把沈卿桑找出来,孟唐不属于任何一个组织,他到处行走也方便,而且他们这种人都有自己的门路,可能更容易。 中午吃饭,轩辕雪雪看着外面的雪,准备出去走走,散散步。 “小姐,外面下雪了。”无名不太赞同地看着她。 “就是下雪了,才要去看看,走啦。”对雪和海,轩辕雪雪有种莫名的喜欢,可能是小时候不让碰,所以在y国那些年,医院只要下雪了,她忍痛都要去玩雪。 下了楼,抱着暖宝宝,她走到楼背后的小公园,看着小孩子在这里玩雪,冻得脸通红却挡不住他们的活力。 “无名,你去给我捏个雪球过来。”公园路面有点滑,她现在行动不便,过去恐怕会摔倒。 “是。”无名走到花园里,在绿植上拨了一堆雪。 “叔叔,我也想要!”几个不到六七岁的小男孩围住无名,指着压在树枝上的大雪团。 无名回头看向轩辕雪雪。 “帮帮他们!” 无名伸手轻松地拽下树枝,几个小孩子抓雪团,一边咯咯大笑。 轩辕雪雪看着越来越多小孩缠着无名帮忙,不禁失笑。 这里是商务区,大多数人都忙着工作,哪有时间帮小孩子拿雪,可是这里的绿植大都接近两米高,小孩子还真够不着,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叔叔愿意帮忙,大家全都围了上来。 “你帮帮他们,不着急。我去里面喝点东西。” “小姐!”无名为难地看着她,让他杀人都比这难。 “放心啦,这附近还有其他保镖,你也该好好感受一下正常人的生活了,无名。”轩辕雪雪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在栏杆上抓了一把雪,揉成一个小雪球。 一手捧着雪球,一手抱着暖宝宝,背后就是咖啡厅,她走到门口侍应生推开门,轩辕雪雪悠闲地走了进去。 无名正打算推开这些小孩,一个男人走过来,“我会跟着小姐的。” 说完就跟了上去。 无名有一瞬间的呆滞,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段时间他都不在,小姐自然会找其他保镖。 心里有一丝莫名的失落。 “叔叔,你冷不冷?”一个围得严严实实的小女孩,怯怯地看着他。 “不冷。”有记忆以来,他就没跟小孩这么近距离接触过,正常人的生活…… 小姐指得是什么? 轩辕雪雪一进门,就跟人迎面撞上,手上的雪球落在地上散开了,“哎呀!” 盯着地上的雪球,她一时间也顾不上跟她撞上的人。 “宝儿!” 轩辕雪雪抬起头,就看到应丽莎一脸惊喜地看着她。 “你好,你怎么在这里?”有些意外,这里距离融达集团并不远,中午吃饭来这里就有点太远了。 应丽莎露出欣喜的笑容,“我跟董事长约在这里见客户,不过对方还有半小时才到。” 听到身后咖啡厅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人走进来。 她的手指颤抖了下,心跳骤然变快,身后的人越靠越近,就快碰到她的时候,轩辕雪雪侧身站在了另一边。 轻轻调整自己的呼吸,等到她再抬起头,已经做好了充足的伪装。 “董事长,你来了。”应丽莎笑着打招呼。 司徒弦淡淡地点了点头,视线转向轩辕雪雪,“曾小姐。” “二少,多谢。” 这声谢谢让司徒弦眼神一暗,应丽莎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人,最后想到可能是董事长宝儿去他的医院,伸手搂住轩辕雪雪的胳膊,“你没事就好了。” 司徒弦附和应丽莎的话,“是啊。” “咳咳!”轩辕雪雪捂住嘴咳了一声,她的腿不能站立时间久。 “怎么能让你一直站着,我们一起坐吧。”应丽莎拉着轩辕雪雪走进里面,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 司徒弦无奈,跟了上去。 轩辕雪雪觉得别扭,可是看应丽莎一脸开心的表情,真觉得她好傻,就这样把情敌和男朋友搓到一起。 司徒弦疑惑地看向远处公园里,被一群小孩闹着蹲在地上对雪人的人,“那是无名?” “嗯。” 侍应生过来,“三位喝点什么?” 轩辕雪雪说:“我要一杯热牛奶。” 司徒弦看了她一眼,“再来一杯热可可,一杯黑咖啡。招牌点心来几份。” “是。” 一坐下,应丽莎就忍不住开始问:“看到你脸色不错,我就放心了。你的腿好了?” “嗯,好多了。” 应丽莎看着她的脸,“我一直想去看望你,不过我知道你在忙很多事,不方便。红盟的事很快就稳定了,到时候我去看你。” 没过一会,点的东西就送上来了。 轩辕雪雪抱着牛奶,目光一直盯着窗外的雪,眼里的羡慕之色,溢于言表。 司徒弦看在眼里,放下咖啡,“我出去一下。” 司徒弦离开了,应丽莎松了一口气,耷拉着脑袋,“宝儿,我很烦恼,怎么办?” “怎么了?” “董事长好像要跟我求婚。” “咳咳……”一口牛奶呛着,轩辕雪雪慌乱地咳嗽上,她急忙拿过一片点心塞在嘴里,她怕她要是不转移注意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你没事吧?” “没事,不是挺好的吗?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苦涩在嘴里化开,跟着牛奶游走到四肢百骸。 这个场景她想过太多次,可是真的听到了,还是会受不了。 强迫自己笑,轩辕雪雪告诉自己不能在这里丢脸。 看到应丽莎看着她,她急忙挤出一抹真诚的笑容,这笑容耗尽了她所有气力。 “我觉得我配不上董事长……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娶我,我害怕——”见司徒弦走过来,应丽莎立刻闭了嘴。 轩辕雪雪低头吃点心,连头也不抬了。 没过一会,一个侍应生拿着一个纸盒,端着一盒子雪走过来,放到桌上。 轩辕雪雪震惊地看着雪白的雪。 “这是补偿给曾小姐的。”司徒弦看向应丽莎,应丽莎吐了下舌头默默低下头,“对不起,我刚才把你玩的雪球撞掉了。” “没关系。” 放开牛奶,轩辕雪雪双手抓住雪,冰得她身体一个哆嗦,却没有阻止她继续抓雪团。 再冰凉,也不会有她现在的心凉。 “宝儿,你喜欢玩雪啊。” “嗯,小时候不让玩,我就偷偷玩。”三两下捏出一个圆滚滚的雪球,轩辕雪雪四处张望寻找。 司徒弦把黑咖啡推过去,轩辕雪雪诧异地看着他。 “我不喝了。” 轩辕雪雪怔了怔,伸手拿过他的咖啡勺,到了一勺咖啡在杯碟上,然后用手指上在雪球上涂鸦。 应丽莎把她的热可可也推过去,“我这个也给你用。” 轩辕雪雪微微一笑,也没拒绝。 几分钟后,雪球慢慢融化,轩辕雪雪毫不在意,最后一笔完成,她转过雪球,“送给你们。” 雪球上画着一男一女,穿着婚纱,女孩手上捧着捧花,两人站在一起,周围是漂亮的花朵。 “好漂亮!”应丽莎惊喜地看着雪球,立刻拿出手机拍照。 司徒弦的表情却越来越暗,目光复杂地看向轩辕雪雪的侧脸。 雪球保存不了几分钟,咖啡厅太暖活,等司徒弦等的伙伴过来,雪球已经化了三分之一,雪球混着可可牛奶还有咖啡,呈现出很脏的视觉冲击。 “我们该走了。”司徒弦站起来,声音淡漠。 “时间快到了,宝儿,你呢?” “我也该走了,上班时间到了。”她从座位上起来,叫过来侍应生,“帮我把这个扔掉,谢谢。” 跟两人道别,轩辕雪雪往外走,走到门口,无名推开门迎着轩辕雪雪出去。 司徒弦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应丽莎跟在他身后。 无名跟在她身后,最后还是没忍住,低声道:“小姐,这段时间我碰到过苏少爷,他说了一些事……” 那些话,再加上他的观察,苏少爷的话似乎并不是凭空捏造。 “什么事?” “他提到你的孩子。”无名盯着她的背影。 推荐阅读:天蚕土豆大神新书《元尊》、猫腻大神新作《》 235.司徒弦VS雪雪(045) 轩辕雪雪把手放到肚子上,表情淡漠,“做好你的本分就行,这个孩子,已经不是关键了。” 她会在各家挑选能培养的对象,红盟已经改制了,未来的领路人不一定要曾家人,故步自封的家族式经营早就已经落伍了。 这个孩子如果能活下来,她希望他的未来是自由的。 谁也不能再利用她的孩子,包括她自己。 “我知道。只是为什么不告诉他,现在沈总和苏少爷都不是威胁了。” 轩辕雪雪抬起头,雪又开始下了,雪花纷纷,纯白,却苍白无力,她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我们是两条射线,一定会有交集,也一定会分道扬镳。何必强求,他已经要结婚了,我还冠着别人的姓……” 无名还要说什么,轩辕雪雪转过身看向他,“无名,别一直为了别人活。多考虑一下自己,你迟早要过自己正常的生活。” “我永远是小姐的保镖。” “我的永远没那么长!” 身边这些人迟早要离开,就算他们不离开,她也会让他们离开。 面对死亡,就让她一个人好了,幸好,这次还有宝宝陪她。 这个孩子能不能活到出生,连医生都没办法给肯定的答复,她已经认命了,与其生下一个病残畸形的孩子,她宁愿让宝宝陪着她一起离开。 等到这一切都告一段落,就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经过一周的整顿,红盟改制完成,所有人在股份改革的合同上签字,标志着红盟进入新的时代,将要开启新的篇章。 红盟下面许多不满轩辕雪雪的团伙,都在孟唐和无名的强制手段下被迫屈服。 “这七天总共出现十七起恶性挑事,全部都解决了,没有上报,也没有跟警察对上。”助理在一边报告。 轩辕雪雪点点头,看向会议室其他人,“我愿意相信这些人都是你们管不住的顽劣分子,但是我不希望以后还有这样的事发生。” 大家都闭口不说话,轩辕雪雪看向赵东来,“赵董,你手下的势力渗透进来最多,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再有红盟的人在帝都闹事,我直接找你。” “我?” “对,连小小的势力都解决不了,我不敢相信我还能信任你做什么?怎么,敢接吗?” 赵东来被激起斗志,手掌拍在桌上,“有什么不敢接?” 轩辕雪雪把文件拍在桌子上,“很好。因为之前的事,政府对我们很抵触,批地的事一直拖着不放。林家更这件事,你来跟进。” “好的。” 上完早会,轩辕雪雪回到办公室,捏着膝盖,想用痛止痛。 秘书走进来,“董事长,融达集团董事长司徒弦向女朋友求婚,这件事很轰动,我们需不需要做点表示?” 秘书是新请来的,名叫郑茜,能力是有的,就是太喜欢跟别人搞好关系,让轩辕雪雪总想把她扔到公关部。 “求婚了?”轩辕雪雪捏着膝盖,缓缓抬起头看向郑茜。 “是,昨晚求婚的,报纸都登了,网上也都是这个消息。”轩辕雪雪打开新闻,的确在首页看到了求婚的新闻。 昨夜,鲜花布满了融达集团每一层电梯,楼下大堂,一万多红色玫瑰花铺成了一个莎字,在所有员工的见证下,司徒弦求婚了。 应丽莎激动得哭了,司徒弦为她戴上了十克拉的钻戒。 所有人都没想到一向斯文有礼的司徒弦,求婚竟然是这么俗,又这么浪漫的场景。 大家不禁猜测他内心住了一个闷骚的中年怪蜀黍。 关了网页,轩辕雪雪努力挤出一抹满不在意的笑容,“你看着办吧。” 等郑茜离开办公室,轩辕雪雪把自己缩在办公椅上缩成一团,头埋在身体里,保持这个姿势,久久没有动一下。 融达集团办公室里,司徒弦一脸黑线地看着自己的助理,坐在沙发上的宋圻安,和乔安然端着咖啡努力憋笑。 “董事长,有什么问题吗?” 司徒弦扶额,声音从牙里挤出来,“没有,你下去吧。” 张枫立刻冲出办公室,生怕下一秒,董事长又要用那种怨恨的眼神盯着他。 他什么都没做错啊?昨天的求婚不是很成功吗? 人一走,宋圻安就抱着乔安然哈哈大笑,“内心住了一个中年怪蜀黍。你伪装了这么多年,还是被拆穿了,怪蜀黍,我能不能采访一下你?” “滚,你们两个就是组团来嘲笑我的?安然,你怎么来了?” 他把所有的事都交给张枫,他真是大错特错,张枫做事值得信赖,但是怎么说都是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他大概是把自己想给老婆的做的事全都堆到他身上了。 当时那么多人在,如果他不求婚,伤害的是应丽莎。 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了,估计全世界都在嘲讽他了。 乔安然依旧一副温柔贵公子的模样,只是说出来的话让司徒弦能折断手里的钢笔,“阿姨让我给你做个检查,看你能不能生。” “……” “哈哈,中年了,这生育能力,还真的会大打折扣。二少,你可要好好检查!” “滚!” 两人走了还没几分钟,电话就响了,还是来打笑他的求婚,顺便说没办法亲自过来祝福,已经让人送了礼物过来。 电话一个接一个,最后他直接拔了电话线,走出办公室,玛丽立刻站起来,“董事长,怎么了?” “没事,我出去走走,再有打探我订婚消息的人,不管是什么身份,什么关系,全部推掉,别告诉我。” 玛丽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是。” 司徒弦订婚的消息很快就成为帝都最重要的消息,帝都首富要订婚了,多少女人要哭死在房间里,不过更多的人是开始关注这个未婚妻是何许人也,顺带着把司徒弦的恋爱史都扯出来了。 不算传过绯闻的女人,跟在司徒弦身边超过一个月的女人,一共有七位,第一位是学业时期的初恋情人,司徒弦曾经在采访中提过,却没说对方的名字,说是为了不给对方的生活带来麻烦。 后面三位里,就数娱乐圈曾经的一姐杨若琳最为有名,也是司徒弦历任女友中最长的一位。 “司徒弦先生近日跟女朋友求婚,轰动了整个帝都,杨小姐怎么看待这件事?当年你们可是被称为帝都的金童女玉!” “当然是恭喜他,我离开帝都的时候,就希望他能遇到一个好女孩,这么久了才订婚,我终于安心了……” 轩辕雪雪关掉电视,扔开遥控器,趴在沙发上,望着地面发呆。 安妮下班回来,就看到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趴在沙发上,不禁问道:“无名呢?怎么一个人都不在?” “无名去相亲了,克里斯和奥康纳都回国了,迪凯出去见朋友了。”轩辕雪雪懒懒地解释。 安妮震惊地看着她,“相亲?无名不是你的贴身保镖吗?” “保镖就不能相亲吗?林家有个阿姨是做相亲网站的,我让她给无名看个好的,今天说有消息了,就去相亲了。” “为什么不考虑我?” 轩辕雪雪愣住了,下一秒跳坐起来,“你在开玩笑?!” “无名,长得帅,身手好,我为什么要开玩笑?”安妮坐在她对面,一脸认真看着她。 安妮是很纯粹的y国女孩,漂亮,性感,自从资助她上学之后,就跟着轩辕雪雪学语言,到现在显然半个国通了。 这样的女孩,怎么都没办法把她和无名扯到一起。 无名没上过学,他们只需要认字就行了,培养长大就是为了给别人当工具,哪天说不定就变成替死鬼,这世界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可是无名因缘际会来到她身边,她就没办法看到每天用心保护她的人,孤独终老,或者横尸街头。 “你们……” “不可以吗?”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很惊讶。我没看出你喜欢他……” “谁说的,我第一眼就喜欢他,不过我知道你需要他。曾宝儿,我不会跟你抢人,你给了我一个全新的人生,只要你想要的我绝不会跟你抢。”安妮目光里的坚定,让轩辕雪雪心头一暖。 “把手机给我。” 安妮把手机拿过来递给她,轩辕雪雪接过手机直接拨通无名的电话。 “小姐。”无名恭敬地开口。 轩辕雪雪想起照片那个文静的女生,问道:“喜欢对方吗?” “不!” “那就回来吧,不用勉强。”轩辕雪雪看着安妮,嘴角勾起莫名的微笑。 无名松了一口,一向冷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这也是他难得的表情。 “嗯,我安排的相亲失败了,嗯,你的机会来了。”拿着手机,轩辕雪雪打趣地看着她。 这下轮到安妮害羞了,不过只是几秒钟而已。她很快就调整好自己,很大方地任由轩辕雪雪看,一副我喜欢就不怕人说的表情。 看她这样子,轩辕雪雪心中不禁升起一抹希望。 其实安妮说不定跟无名更加般配,无名太内敛了,从小被当工具培训的男人内心深处是渴望家庭和爱,但是他们更会伪装自己,想要走进他们的内心,需要的是极大的自信和耐心。 轩辕雪雪在安妮的搀扶下坐到轮椅上,她自己推着轮椅到厨房拿喝的,安妮要帮她,被拒绝了。 “我迟早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只是腿不能走路而已,我的大脑和双手依然灵活。”伸出双手,在空中做了一个复杂的手指舞蹈。 安妮无奈笑笑,只好让她自己行动。 拿了喝的,轩辕雪雪直接进了书房,安妮在房间忙自己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轩辕雪雪不受控制地打盹,听到外面有车进库,抬起头,眼神还处于迷离状态。 安妮兴奋地走进来,“他回来了。” “去吧,安妮,喜欢就主动追求,祝你成功。” “好。” 轩辕雪雪从书房出来,按了楼梯边的按钮,在高科技的帮助下,上了二楼回到自己房间里。 她用双手撑着身体上了床,缓缓躺下。 接下来的事就看他们的缘分了。 无名跟安妮之间到底发展成什么状态了,轩辕雪雪都没时间去打听,因为苏埃伦突然回到把她带走了。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这段时间,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跟无名说我的孩子,红盟遇到这么大的问题,你却在几家之间游走。”轩辕雪雪扯过安全带系好,拉着扶手,紧张地看着车速已经上了120,这可是市区,他想干什么? “沈卿桑呢,轩辕雪雪,把她交出来,我不想伤害你,但是我现在必须找到她。” 轩辕雪雪心头一惊,埃伦极少叫她的真名,从她换上了曾宝儿的心脏开始,他就把她们两人当成一个人,现在怎么会这样喊她? “我也不知道师傅在哪里?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要找她,我去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也偷偷潜入四家,都没有找到她在哪里。你不是已经收服了他们吗?让他们把沈卿桑交出来,我就不伤害你!” “你疯了,你找师傅干什么?我也在找她,我还想问你知不知道师傅在哪儿呢!” 苏埃伦冷笑一声,“你别骗我,我不信任你们,我现在谁都不相信。她怎么可以骗我?,她怎么可以瞒着我和宝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埃伦,师傅做了什么事?” “轩辕雪雪,你是宝儿唯一的朋友,我不会伤害你,这件事也跟你没关系,只要你把她给我找出。”苏埃伦把手机丢给她。 轩辕雪雪拿过手机,迅速发了一个短信,可是短信并没有发出去…… 苏埃伦眼睛通红,语气却异常平静,“我说过不会伤害你,你不用找你的保镖来,这手机我设定了只能拨通通话记录的四个电话,这是四家的代表,联系他们,让他们说出沈卿桑的位置。” “你说你不会伤害我,你知道我身体有多糟糕吗?你把我带走,我活不下去的,最后肯定会死在你手上。”轩辕雪雪满不在乎一笑,把手机扔到一旁,双手放在肚子上。 “你就这么有恃无恐,觉得我不会伤害你吗?” “最严重的结果,不就是死吗?你觉得我是怕死的人吗?”侧头看着他,她眼里一片清明。 苏埃伦的车终于停在了海边,他攥紧方向盘,情绪慢慢起伏,“轩辕雪雪,你就不在意你的孩子吗?你不想让他出生吗?我知道你有办法让他们把沈卿桑交出来,我相信你,你比沈卿桑还要厉害很多,你一定能做到。” “我说了我联系不到!”闭上眼睛,她索性开始休息。 “我在司徒弦的车底放了炸弹,轩辕怒家里的花园里埋了炸弹,他们是你最在意的人,别逼我,我们不是敌人。” 轩辕雪雪猛然睁开双眼,“苏埃伦,你疯了!” 轩辕雪雪抓过手机正要报警,苏埃伦抓住她的胳膊,表情狰狞。 “他们夺走了我的一切,我能不疯吗?我从没骗过你,你知道,我认真地告诉你,炸弹是真的,把沈卿桑交出来,我就放过他们。” “师傅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疯狂?!” “她是魔鬼!”苏埃颤抖地点着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要不要先炸一次,你就知道我不是开玩笑的?” 说完,他拿出一个按钮,拇指放在上面。 轩辕雪雪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我打!” 攥紧手机,轩辕雪雪想着从埃伦手上抢走遥控器的可能性。 苏埃伦像是猜到了她想法,突然转过头看着她笑了,“别想了,我未必会输给无名。” “我什么都没想。”低头拿着手机,拨通林家的电话。 苏埃伦打开车门,吐出一口烟圈,怀念地开口:“心脏移植会影响一个人的行为,喜好,思想,你的小动作跟她一模一样了。” 就算苏埃伦不提,她也想找到师傅,孟唐找了半个月都没找到,她本来打算这两天闲了才想办法找人,却没想到埃伦会疯狂地冲过来绑架她。 电话一通,说话的是林国栋,轩辕雪雪收敛好情绪,开了免提,“是我,曾宝儿。” “董事长,你怎么知道我私人电话?” 轩辕雪雪镇定地开口:“林董,我有话直说,我师傅呢?你们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这件事上,我没有什么话语权,沈总对我林家也算不错,我没必要对她不利。” “你是聪明人,我会用私人电话联系你,就不会扯到公事上。我不会让你为难,林家的未来的发展,我也会让人照看,你们家是跟我冲突最少的,利弊你来权衡……”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林国栋叹口气,“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可是董事长,我是真的爱莫能助,我如果知道知道沈总的位置,当初就会带着这个投诚,做人情的事,如果可以,我为什么要隐瞒。” 轩辕雪雪看向苏埃伦,耸耸肩。 挂了电话,她才撑着额头说道:“不是林家。” “那就继续打!” 轩辕雪雪愤愤地盯着他,“如果我都找不到呢?你敢动他们,我不会放过你,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 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苏埃伦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我们都有各自在意的人,轩辕雪雪,你觉得这个威胁对我有用吗?” 是啊,死亡对于她或者埃伦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怎么可能吓得住她? 没办法,她只好拿出手机继续打电话。 …… 挂了最后一通电话,轩辕雪雪嘴唇已经泛白了,“他们都不说,我能有什么办法?送我回去,埃伦,你不想害死我,就现在送我回去!” 她痛苦地皱起眉头,手机从手上滑下去。 “你不是很聪敏吗?你可以用计让他们——” 话还没说完,轩辕雪雪就昏倒过去。 苏埃伦眼里闪过一阵慌张。 他点着一根烟,愤恨地锤到收音机上,里面的电台主播讨论司徒弦的事。 苏埃伦眼前一亮,掏出手机,翻出司徒弦助理张枫的电话。 “喂,你好?”正在收拾东西下班,突然一通电话进来,张枫顺手接了起来。 “我找司徒弦!” “呃……请问先生是,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如果您要弹公事,请给秘书打电话约时间。”张枫以为是哪个小报的记者为了挖八卦,因为正经谈生意,绝不会主动打给他,按流程要先从玛丽那边预约时间。 “问他,曾宝儿肚子里的孩子,想不想知道是谁的!” “……”张枫瞪大双眼。 正好这时候,司徒弦和应丽莎一起从办公室走出来,应丽莎还小声说:“我妈说等我们过去再点……” “董事长……”张枫愣愣地看向司徒弦。 “嗯?” “电话……有个人找您。”对方只说了那一句爆炸性的话之后,就一直沉默。 司徒弦微微挑眉,“找我,怎么会打到你这里?” 他正打算陪应丽莎和她的妈妈吃饭,应妈妈对订婚典礼要求很多,而他也愿意配合她们。 “如果不是重要的电话,就让他明天打过来,下班时间,我需要私人空间。”说完拉着应丽莎就要走。 张枫犹豫了片刻,上前拦住司徒弦的路,他是司特助,拿着高薪,不止要为老板解决工作上的问题,也需要衡量一件事的价值。 这件事,他现在觉得更加重要。 “您还是接一下比较好。”张枫把手机递给他。 曾宝儿本来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就算董事长结婚,他想那个女人的位置,也不会肩降低,更别说现在涉及到了孩子。 司徒弦疑惑,不过还是接过手机,“喂?” “司徒弦,曾宝儿在我手上,不许报警,不许告诉任何人,现在下楼开车,按照我说的做。” “苏埃伦?!”这个声音他记得,不过他用自己的妻子威胁他,真是可笑! 可是下一句话,司徒弦彻底笑不出来了。 “如果你轻举妄动,我保证你再也见不到你的孩子了……” 孩子?!司徒弦心头一紧,脑袋嗡一声,孩子是他的? ......... 推荐阅读:天蚕土豆大神新书《元尊》、猫腻大神新作《》 236.司徒弦VS雪雪(046) , 握住手机的手青筋暴起,他急忙走到电梯口,冷声呵斥,“你别乱来。” 苏埃伦勾起嘴角,“我不想伤害她,她怎么说也是我名义上的妻子,但是你激怒我的话,我就不保证了。” 电梯到,司徒弦走进电梯,应丽莎追上来,“董事长?” “我有重要的事要处理,抱歉。”电梯门缓缓关上,应丽莎嘴巴动动,想说的话还是没说出来。 “我的手机……”张枫小声嘀咕。 拿着手机上了车,戴上蓝牙耳机,司徒弦声音镇定,拧钥匙的手却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在哪里见面?” “她是你妻子,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司徒弦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 苏埃伦这么能用她的命来当筹码,他们不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吗? 难道就因为孩子是他司徒弦的,他就能这么狠心不顾她的死活! “别废话,你的时间一点都不充足。如果你报警,我就抱着她一起死!,我半小时会给你打一次电话,我只要沈卿桑的位置,其他我什么都不在乎。”说完,苏埃伦就挂了电话。 看了一眼额头满是大汗的轩辕雪雪,苏埃伦眼神一暗,调转车头,往另一条道上开去。 “该死的!”司徒弦愤怒地砸在方向盘上,他现在都时间去高兴或或者愤怒曾宝儿带着他的孩子嫁给另一个男人。 把张枫的手机放到一旁,司徒弦打通司徒家情报组织的电话,“让所有人待命,搜查沈卿桑的位置,不惜一切代价,要速度!另外找一组人搜寻我刚才用张枫手机通话的信号位置。” “见面不急,帮我找到沈卿桑,我保证她安全,但是你的时间并不多,她已经昏过去了,长时间昏厥,会让胎儿窒息……这些常识,你可能都不知道。所以这个孩子未来是否健康,就看你做事的速度。” 司徒家的情报网比红盟还有紧密,但是这些年为了隐藏实力,基本没有全部开动的情形。 多少年没有这种挫败感,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坐在车里等待消息。 等待的时间是煎熬,他想到她奋力护住孩子的情形,想到她就算疼死也不让伤害自己孩子的情形。 他差点让医生拿掉的孩子,竟然是他的孩子。 他该想到的,从那个妇科医生出现在曾宝儿身边,他就该想到她们是一伙的,只是编了怀孕周期骗他而已。 “曾宝儿……你真是个混蛋……”愤怒,还有浓浓的不安,被狠狠揪住的心,痛得他向冲到她面前吼她一顿。 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世界? 出现了为什么要跑? 明明喜欢他,却总是想把他推给另一个人? 她为什么不能像当初的雪雪一样,勇敢地霸占他,死死锁住他?! 电话响起,苏埃伦带着一丝愉快的心情,“怎么样,找到了吗?” “红盟不是普通组织,半个小时根本不可能。你到底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司徒弦,你担心她吗?她可是时刻都会死,等你消息传过来,或许我给你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苏埃伦,带她去医院,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可是你必须让她活着。” “那就看你的速度了。”苏埃伦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他吐出一口烟圈,看着院子里枯叶落了一地。 “这里是医院,禁止吸烟。”一个护士走过来,皱眉提醒他。 苏埃伦捻灭烟头,往院子里走,没尝过失去的痛苦,怎么会体会到他的心情。 司徒弦前往不要辜负了他的信任。 天彻底黑了,司徒弦坐在漆黑的车里,低头望着黑暗一动不动,从外面看,车里仿佛没有坐人。 他感觉到自己身体已经僵硬,手指冰凉,他握了握紧。 电话响了,“找到沈卿桑的位置了。” 融达集团楼下,刚加完班的员工看到董事长车在丁字路口来了一个急转弯,车尾漂移,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还没查到来电位置吗?”司徒弦带戴着蓝牙耳机,声音紧绷,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苏埃伦不知道会怎么对曾宝儿,他多耽误一分,她和孩子…… “没有,对方很懂得反侦察手段,我们每锁定一个位置,就会多出现三个干扰位置,现在已经有三十二个位置,正在挨个排查。” 挂了电话,司徒弦在公路上飞驰,看着表,距离下一个半小时,还有十七分钟,多一分钟,曾宝儿就多一分危险,他实在等不下去了。 对方那么确定他不会找人帮忙,甚至报警,绝对是连他也监控了。 那他只要频繁动起来,苏埃伦一定会发现。 果不其然,电话很快就打过来了,“找到了?” “她在哪里?” 苏埃伦沉声道:“司徒弦,你没得选择。告诉我沈卿桑在哪里?” 司徒弦说了一个位置,苏埃伦愣住了,他从没想过红盟会把她放到那里?! “她人呢?”司徒弦咬牙问道,“如果你耍花样,我保证你见不到沈卿桑,我的人可以立刻把她转移。” “她在h路24号。司徒弦,我不会伤害她的,不管你信不信。”说完,苏埃伦就挂了电话。 有了地址,司徒弦立刻在导航里寻找到地点,踩下油门飞驰而去。 司徒弦赶到h路24号,发现这里是一家私人小医院,两层小楼,后面还有个院子。 他急忙走到导医台,“护士,我找一位两个小时前被送过来的孕妇,她……” 掏出手机,从相册里翻出曾宝儿的照片,“就是这个女人。” “她在楼二208病房。” 司徒弦收起手机,观察了一下环境,从拐角上楼。 越接近208,司徒弦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重得仿佛要从身体里传出来一般。 站在208病房门口,他低头沉默了两秒,才缓缓推开病房门。 病房很简陋,里面除了一张床之外,就只有一把椅子,一个桌子。 轩辕雪雪躺在病床上,手背上输着液,她脸色苍白,双目紧闭。 司徒弦走过去,站在床边,望着她手背的针,伸出轻轻把她的胳膊放到被子下,摸了一下她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他不自觉地拉过椅子坐下。 避开她针头的位置,轻轻覆在她手上,帮她取暖。 没过多久,护士推门进来,看到他意外了一瞬,“你是病人家属?” 司徒弦优雅地起身,给护士让开路,让她换点滴瓶,“她多久能醒来。” “这瓶药打完就差不多了。”暗中打量这个男人,总觉得有点熟悉,可是一时间又想不出来。 但是光看衣着就知道不是普通人,护士也就不再追问他。 换完药,正要转身离开,司徒弦突然问道:“她怀孕几周了?” 护士走到床尾,抬起病例板,“这上面有写……嗯,这位小姐已经怀孕12周了。” “我知道了,谢谢。”司徒弦低着头看着轩辕雪雪的脸,他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等护士离开后,他还站在原地,突然不知所措地蹲在地上,抓着头上,他的头刚好跟病例板平视。 医生写字潦草,但是十二周还是能认出来的。 猛然起身,司徒弦两步走到病床前,“你!” 目光从她脸上滑到她的小腹,他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怀疑是一回事,苏埃伦完全可以骗,可是现在一切都摆在面前。 这个孩子是他的,他们两人在一起两次,他都没有做防护措施,一来是根本没想到这个,或许在他心里已经认定了她,如果她有了两人的孩子,顺理成章结婚就好了。 却没想到后面发生了那么多事…… 伸手轻轻覆在她的小腹上,三个月还没办法感受到宝宝的胎动,五月开始,小家伙就会在母亲肚子里玩耍,这些在念兮怀孕的时候,他就查过。 轻轻靠近她的肚子,司徒弦闭上双眼,轻声开口:“宝宝,对不起,爸爸从没跟你说过话……” 输液结束,轩辕雪雪果然醒来了,看到司徒弦,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埃伦在你车底放了炸弹,呃……” 因为用力,她还没说完,身体就痛得她身体一哆嗦。 司徒弦小心翼翼地扶住她,“我车下没炸弹,苏埃伦已经不在这里了,你还撑得住吗?如果可以,我带你走。” “他走了?”轩辕雪雪茫然地低下头。 埃伦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她?还有那些炸药,他…… “他要找沈卿桑,我给他沈卿桑的位置,他自然就走了。” 轩辕雪雪错愕地看着他,“你知道师傅在哪里?” “她在红盟的老宅。” 轩辕雪雪还没从这个震惊的消息里缓过来,司徒弦看她一眼,揭开被子,抱起她。 “啊?” “我带你走。” “二少,手机借我一下,联系到我贴身保镖就行了,会有人来接我,不用麻烦你。” 她抗拒地往后倾,眉头不自觉蹙起。 司徒弦手臂微微一用力,轩辕雪雪上身就扑向他,两人目光平视,距离不过几厘米,他霸道地开口:“我说我带你走。” 抱着她下楼,从医院离开,看到门口的车,轩辕雪雪抓紧他的衣服,“让保镖检查一下你的车。” 司徒弦看她惊恐的表情,向保镖示意,“坐你的车,好好检查一下我的车,有人在我车上动了手脚。” “是,二少。” 抱着轩辕雪雪上了保镖的车,一上车,司徒弦就发现了,“你的腿怎么了?” 讪讪一笑,她整理了了一下裤子,“没什么。” 司徒弦脸色阴沉下来,他不相信地抬起轩辕雪雪的腿,放到自己腿上。 “你干什么?司徒弦你放开我!” 两人之间不是已经疏远得像陌生人一样吗?他怎么会突然这样? 难道埃伦告诉他自己的身份?想到这个可能,轩辕雪雪不自觉握紧拳头,她不想让他知道,如今的轩辕雪雪,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一心一意喜欢他的雪雪了。 他只要记得当时的自己就好。 “你……” 司徒弦震惊地看着她,“你前几天不是还能走路吗?” “红盟未定,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双腿不能行走,肯定会留一手,我利用一些东西,让自己能跟正常人一样行走。” “什么时候的事?”司徒弦霸道地抬起她的下巴,逼她跟自己直视。 轩辕雪雪强硬地要躲开,最后躲不开,干脆垂下眼眸,反正就是不看他的眼睛。 “你!”司徒弦拿她没办法,松开她的下巴,盯着她,却是对司机说话,“回主宅。” “是。” 轩辕雪雪一听,立刻反驳道:“我不去司徒家,你把我送回我家,司徒弦,你听到没?” “你的身体要全面检查,尤其是这个孩子……” 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并没有躲过司徒弦的视线。 “我不去,我的孩子,我知道怎么对他最好,你没资格管我。司徒弦,你现在应该陪在应丽莎身边,陪她挑婚纱,陪她选你们未来的家里需要的东西。” 司徒弦终于退让一步,不过他的退让却是,“去城东的别墅。” “司徒弦,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要回我的家!” “别动怒,你的身体你应该很清楚,闭上眼睛休息。”司徒弦脱下外套,披到她身上,声音不怒自威,“睡觉。” “你!”轩辕雪雪束手无策,司徒弦是什么样的人,她再了解不过了。 这个人平常都是一副优雅和气的样子,但是骨子里的傲慢和冷漠才是他的本性,他一旦决定的事,就绝对不会改变。 “我已经失踪好几个小时了,我身边的人要是再找不到我,就要出乱子了。” “我已经找人通知他们了,你很安全。”司徒弦淡淡地开口。 “你还真是思虑周全!”轩辕雪雪咬牙切齿地盯着他。 司徒弦无奈地看着她,“睡吧。” 闭上眼睛,轩辕雪雪把自己缩到角落睡觉,没办法,除了睡觉,她还能做什么。 车子很快就到了司徒弦说的别墅,他把人从车上抱下来,看了一眼还没睡醒的人,看下个司机,“去准备点孕妇吃的食材。” “是。” 走到别墅门口,他抬头看着别墅,脑海中闪过自己在这里度过的人生最黑暗的时期。 重步上台阶,按了密码,推开门走进别墅。 别墅每周都会有人固定清扫,一切都保持在随时可以入住的状态下。 抱着轩辕雪雪上楼,刚踩上楼梯,怀里的人就醒了,“这是哪里?” “我舅舅送我的成年礼。” 轩辕雪雪四处张望了一圈,“一栋别墅?我还以为你的成年礼是一颗篮球!” 司徒弦默不作声地看着她,轩辕雪雪慌张地扭过头。 “知道我喜欢篮球的人不多。” 她佯装轻松地开口:“你又不是普通人,新闻上关于你的事早就报道烂了。” “是吗?” 司徒弦只说了两个字没有去辩解,却让她的心不安起来。 “既然你醒来了,就先不要睡了。”他抱着她上二楼,走进一间卧室,把她放到床上,司徒弦走到柜子前。 轩辕雪雪默默打量这件房间,越看越不对劲,这里根本不像一间卧室,倒像是牢房! 窗户上封着铁栏杆,房间里的一起都是木质的,连台灯都是木质的。 “这里是你的家?” 司徒弦转过身,手上拿着一架轮椅,随手关上柜子的门,熟练地把轮椅打开,装好,推过来,“是啊在,怎么了?” “你怎么会有轮椅?” 司徒弦看着她没说话,把她抱到轮椅上,“你的问题真多,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我要说什么?”她疑惑地看着他。 “孩子。”司徒弦淡淡地提醒她。 轩辕雪雪的笑容僵在脸上,“孩子怎么了?” 他弯腰撑着轮椅两侧,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当时我找到那个女医生,是你的人。你说她说的话我还能相信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司徒弦你真可笑。都过去了那么久,你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吗?” 她想躲开,却被司徒弦抓住手,“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不是你的。”轩辕雪雪看着他的眼睛,平静地说。 “我不信。” “你既然不信,何必问我?司徒弦,不要忘了,你已经有未婚妻了,那可是轰动帝都的求婚。你现在把我带到这里,被记者拍到怎么办?你让应丽莎情何以堪?” 他一定发现什么了,一切本来已经平静了,她都说服自己祝福司徒弦和应丽莎。 他这样,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会不受控制地躁动! 司徒弦盯着她,“我叫了医生过来,这次我看你怎么找别人跟你串通。” “你现在要管的人不是我,是应丽莎。” “别把她扯进来,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轩辕雪雪烦躁地转动轮椅从他身边绕过,往外走。 “你不是跟苏埃伦相爱吗?为什么你的第一次是跟我,为什么你要怀着我的孩子跟他结婚?曾宝儿,这些问题我得不到答案,你就离不开这里!” “你……”轩辕雪雪气得身体又开始疼了,她捂住小腹,一张脸都快皱成包子了。 “怎么了?”原本还一脸冷漠疏远的司徒弦,瞬间慌了神,抱起她就往房间走。 一直到把轩辕雪雪放到床上,他不敢轻易碰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碰疼了她。 “我立刻叫医生立刻过来。” 她皱紧眉头,把脸埋在床里,“不用……我睡一会,一会就好。” “哪里最疼?我查了,按摩会缓解疼痛。” “左边……身体……” 左边整个身体都疼?司徒弦看着她咬紧嘴唇的样子,心像是被什么掐住了一样。 生疏地按在她肩上,背上,按照刚才记忆中的方法,轻轻推拿按摩,动作生硬,他生怕捏疼了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表情,稍有不对就换手法。 窗外北风呼啸,房间的床上,一个人安静地躺着,另一个人半跪在床上,低头认真地按摩。 不知过了多久,轩辕雪雪就这么睡了过去,听到楼下有脚步声,司徒弦慢慢从床上下来,走出卧室。 他一离开,轩辕雪雪就抓紧被单,身体的疼远远比不过心。 他的好,是她今生不敢拥有的奢侈品。 明知道要保持距离,却控制不了自己。 他再跟她扯上关系,外界会怎么看他? 劈腿,花心男? 司徒弦,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轩辕雪雪在内心无声地喊,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被单上。 哭着哭着,她就真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睁开眼睛,就看到司徒弦把一个床桌放到床上,身影忙碌地端这端那。 恍惚中回到了y国的公寓里,为了照顾才几岁的她,他当时也是这么手忙脚乱的。 “你醒了,吃点东西。” 饭菜摆好,看到黏糊糊的白粥,里面什么都没加,还有几个小菜,颜色都很清淡,不过的确是她能吃的菜谱。 “吃点东西,味道虽然比不上你们家的厨子,应该也不差。” “你做的?”舀了一勺送到嘴里,暖若香滑,只有纯粹的米香味,比平常加了很多小作料的粥更美味。 司徒弦坐在她身边,拿过筷子夹了小菜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这座别墅,只有我们两个,不是你,肯定就是我。吃点菜!” 夹起菜,小口吃起来。 司徒弦看着她吃饭,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口,楼下的医生看到他,立刻站起来,“二少。” 异常艰难地开口道:“嗯,你们去准备吧。” 两位医生,还有两个女护士,提着箱子,走进楼下的一间客房。 手抓紧门框,他的表情异常凝重,指甲快陷入门上面的漆里。 轩辕雪雪疑惑地问:“谁啊?” “没什么,快吃吧。” “你不吃吗?”不知是他做的缘故,还是自己真的饿了,吃了一大半,打了个哈欠,放下勺子,“你准备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很快……” 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她从没有这么困过,刚要抬起手,就无力地落在身侧,“我……你下药?” “睡吧,等你醒来,一切都会结束。我不会让这个孩子吸食殆尽你的命……” “你,你敢!”似乎已经猜到司徒弦要做什么,轩辕雪雪却已经抵不过药效,倒在床上。 推荐阅读:天蚕土豆大神新书《元尊》、猫腻大神新作《》 237.司徒弦VS雪雪(047) 司徒弦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把床桌拿开,低头望着她,眼里的不舍和挣扎让他伸出手碰到她的脸时都有些颤抖。 “对不起,就算你恨我,我也要这么做。”他轻轻把她抱起来,下床的时候,腿踉跄了一下,他咬牙忍着心里的波涛汹涌,毅然决然走出卧室。 这个别墅是当初他戒毒的别墅,早就改造得不像普通别墅,楼下还有一间设备齐全的手术室。 抱着轩辕雪雪走下楼,走进手术室,里面的医生护士都已经换好了衣服。 把她放到手术台上,轩辕雪雪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二少,不会有危险的,请你出去,半个小时就可以搞定。”一个护士双手带着手套,手里拿着一个小镊子。 “你们都是这行业的翘楚,我要的不是速度,是确保她的身体和……不能伤害到她的身体,她那么喜欢孩子……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 “我们保证,一定不会伤到这位小姐。” “好。”他狠心拉开轩辕雪雪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手术室。 每一步都异常沉重,这件事,她一定会恨死他,绝对不会原谅他。可是他更在意她活着,只要活着,一切都可以弥补,只要活着,就还有奇迹。 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他已经体验过失去她的感受,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第二次。 一拳砸在墙上,鲜血淋淋的手背,他却一点都不觉得痛。 一颗心好像被什么紧紧压住,让他透不了气。 曾宝儿已经不需要用孩子去巩固自己在曾家的地位,她只要活下去,整个红盟就在她手里,他不会让其他情况出现。 可是,这个孩子,断送了她的生机。 脑海中响起几个专家的话。 “二少,这位小姐的情况我们研究过了,如果她要留住孩子,只能一尸两命,她的病情已经快到末期了,对孩子没害的药几乎找不出来。” “司徒先生,这位小姐的身体想要生下孩子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的营养没办法供给给孩子,强行孕育这个孩子,只会让母体和孩子俱损……” …… 他问了所有人,没有医生建议留下这个孩子! 他知道轩辕雪雪对他感情,如果到了这时候,他还不知道,那他就不配让她喜欢了那么多年。 一想到这个,他的眼眶就湿润了,他竟然不如一个小姑娘。 这么多年,永远都是她在付出,她勇敢地去爱,就算知道没有结局,她也不曾放弃。 这一次,就让他来,就让他来守护这段爱情。 手术的每一秒,对他都是煎熬。 司徒弦坐在沙发上,抽了比他一年抽得还多的烟,点烟的手不住地颤抖,尤其是听到轩辕雪雪痛得呻吟的声音。 一个多小时后,医生走出来,司徒弦僵硬地起身,看向医生, “二少,我们要立刻回去,谢谢你对我们研究的支持,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 留下了一个护士照顾轩辕雪雪,两个医生还有一个护士,小心翼翼地捧着巨大的箱子往外走。 司徒弦望着他们的背影,眼眶红润。 “二少,现在送这位小姐回房间吧,等她醒来,不要剧烈运动,一周就会恢复。”护士走到门口,看着他说。 “我知道了。” 两人把轩辕雪雪送回房间,看护士帮她挂上点滴,看了一眼司徒弦,就往外走。 望着床上表情惨白的人,司徒弦心疼地躺在她身边,一只手轻轻环着她的腰,“好好睡一觉。” 轩辕雪雪的眼角落下了眼泪,司徒弦伸手帮她擦掉,轻轻吻在她额头。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轩辕雪雪缓缓睁开眼睛,身体像是被什么碾过一样。 “呃……”小声呻吟了一声,吵醒了身边浅眠司徒弦。 轩辕雪雪转过头,刚好看到睁开双眼的司徒弦,他声音沙哑地问:“感觉怎么样?” “你对我做了什么?” 撑着床坐起来,她觉得下体像是被人捅了一般疼,当然这种事不可能是司徒弦做的,她揭开被子,淡淡的消毒在空气中散开。 司徒弦按住她的肩膀,“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我要回去,公司今天有会议,我必须出席。你……你别再跟我牵扯了,被记者抓到,对你不好。” 希望这栋别墅外面没有狗仔,不然她都不敢想记者会怎么乱写。 “他们想写,随他们,我从不怕狗仔乱写。” “你不在意,应丽莎会在意,你们已经——唔!”还想说的话被司徒弦堵在唇间,他一手扶着她的头,一只手搂住她的腰。 缓缓把她放到床上,居高临下望着她的五官,他为什么从来猜过她的真实身份,明明是最熟悉的人,他跟她那么亲密了,却还是没认出来。 倾头吻住她的唇,充满怜惜,辗转吮吸,将她口中的空气吸走,搅动她的嫩舌嬉戏…… 轩辕雪雪被他的举动镇住了,都忘记了拒绝。 抓住他的衣服,顺从地闭上眼睛。 身体突然抽痛,让她身体都一抽。 “怎么了?” “小腹痛,快送我回去,是不是孩子有问题了……”轩辕雪雪一把推开他,“送我回去,快点。司徒弦,不让我生气了。” “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我的问题一般医生解决不了。”轩辕雪雪抓着被子,一脸愤怒地盯着他。 司徒弦不理她,径自下床上,抱着轩辕雪雪走进浴室,拿过牙刷给她,“刷牙。” “……”被司徒弦像孩子一样抱在怀里,手里拿着牙刷和牙膏,轩辕雪雪一脸黑线。 “怎么了?” “把轮椅推过来,我不是小孩子了,这样让我怎么洗漱。” 司徒弦想了想,拿过一个毛巾铺在台子上,让她坐在盥洗盆旁边,出门拿轮椅去了。 轩辕雪雪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道:“他出什么毛病了?” 两人洗漱完毕,轩辕雪雪坐在车里,看到司徒弦站在车外眉头紧锁地打电话。 然后上了车,他也没说什么,调转车头很快离开了别墅。 “送我回我家,行不行?”轩辕雪雪不习惯跟司徒弦大声说话,像个委屈的小媳妇,加上她惨白的脸,还真像是被欺负惯了的。 司徒弦扭头一看到她的脸色,眉头就拧了起来,拿了一包吃的扔给她。 “去医院,你的三个医生已经赶到医院了。” “为什么要兴师动众的,你想干嘛?”扁扁嘴,拿过零食,看了配料她可以吃,撕开袋子,送进嘴里,咬起来脆脆的。 “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你知道你的身体有多糟糕吗?你应该比任何人都珍惜生命,为什么总是在做不要命的事?” 轩辕雪雪没有回他的话,低头小口地吃东西,有些事解释不清。 司徒弦扭头看了她一眼,还想说话,最后还是忍住了。 车子一路朝司徒家的私人医院开去。 因为司徒弦的要求,这一次竟然都惊动了司徒家其他人。 司徒夫人震惊得都站了起来,“你说弦找了好几个国际知名的医生,连正在休假的姜医生都召回来了?” “哥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找那么多医生?”司徒念兮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疑惑地看向管家。 她本来是回家准备陪妈妈去医院做身体检查,结果就听到了管家这些报告。 “他难不成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司徒夫担心地猜测。 司徒念兮起身,走到母亲身边,扶着她,“妈,别瞎猜了,我们去医院看看,不就知道了。哥身体一直都好好的,说不定还是有什么事,刚好您今天不是要去检查身体嘛!” “好,走,这就走。”司徒夫人着急往外走。 司徒念兮无奈一笑,“您换身衣服再去啊。” 母亲一向是礼仪周全的人,怎么一着急连自己穿着睡衣都忘了。 等司徒夫人换了衣服跟司徒念兮出门赶往医院,轩辕雪雪那边的人也差不多快到了。 带走了曾宝儿一天一夜不说,突然打电话让他们把医生送过去,大家怎么可能放心。 安妮和无名,还有艾琳,没有等到曾宝儿开早会,她只好将早会推到明天,三人跟着医生一起来,他们倒要看看这司徒弦要搞什么鬼。 轩辕雪雪还没到医院,她靠着车窗,努力睁开眼睛,可是眼皮不停打架。 “不舒服吗?”司徒弦一只手开车,一只手伸过来按在她额头上,滚烫不已,“你发烧了?” “我没有……” “忍一下,还有几分钟就到医院了。” “不能给我打抗生素类的药,所有的药都要孕妇适用……你不知道我能用什么药,送我回去,司徒弦……” “这个孩子就这么重要吗?你想要孩子,等你身体好了,你想要几个,我给你!”司徒弦烦躁地喊出口。 车厢里突然一阵静默,轩辕雪雪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他知道了? 手掌抓着腹部的衣服,她慌乱地呼吸,鼻间一滴一滴的血落下衣服上。 “流鼻血了?”司徒弦急忙停下车,捧起她的下巴,拿纸巾擦掉她的鼻血,“怎么会突然流鼻血?” “我的血管很脆弱,肝脏衰竭,造血功能紊乱……” 司徒弦震惊地看着她,“不是只有肾脏……” 轩辕雪雪朝他露出一抹比哭还让人心疼的笑容,“没人能救得了我,把我交给医生,其他的你管不了,也做不到。” “我不信。” 帮她鼻血止住,司徒弦发动车子往医院开。 轩辕雪雪扶着纸,想劝司徒弦,看向他,见他眉头紧锁,又不忍心说话打击他。 到头来,只怪她,她不该撩拨他的心。 可是她如果知道自己只能活短短一段时间,她是怎么都不会回国的。 远远看到医院,她认命地闭上眼睛。 司徒弦把车停到门口,走到轩辕雪雪那一侧,打开门,把她抱下来,直径朝医院里走去。 刚进医院大厅,就看到母亲和妹妹,他的意外一瞬间就压了下去。 “弦,到底怎么了?你怎么跟曾小姐在一起?” “哥,你找那么多专家过来干什么?不是为你,是……”司徒念兮目光转到他怀里的人身上。 这下什么都清楚了,曾宝儿的身体,她们略有耳闻,身体极差,可能跟当年的轩辕雪雪差不多。 难道哥哥是移情作用,觉得当时没有救活雪雪,所以现在才这么执着地要帮曾宝儿治病? “这事回头说。医生呢?”司徒弦看向医院的负责人。 “都已经准备好了,但是那三位医生还没来。” 正说着,一伙人就从门外进来了,无名先冲过来,“小姐。” 司徒弦却盯着三位医生,“我要你们立刻给她做换肾手术。” “啊!”众人大惊。 带头的老医生立刻摇头,“不行,小姐怀孕了,她要求不能伤害到孩子,这个手术绝对不能做。” “现在不会了。”司徒弦抱着轩辕雪雪往手术室走去。 一行人跟在他身后,满脸疑惑,“什么意思?” 轩辕雪雪虚弱地靠在他怀里,“我不做手术,我要保住这个孩子。” 司徒弦冷漠地开口:“然后跟他一起死?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再留着这个孩子,你必死无疑。” “那我也愿意。”反正她也没什么执着的了,如果拿掉孩子,她做了手术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她还是活不了多久! 她总要看着心爱的人结婚生子! 她总要看着爸爸站在面前,不能相认! 司徒弦停下脚步,语气是从没有过的痛心,“着急做好一切,着急把我推出去,让我结婚,然后你就能没有遗憾地找个角落抱着我们的孩子等死吗?” 一个护士推着工具走过来,被司徒夫人推开,她慌忙走上前,“什么孩子?” 司徒念兮震惊地看着哥哥和他怀里的人,曾宝儿的孩子是哥哥的? 司徒弦已经听不见别人说话,他眼里只看到轩辕雪雪,“你说啊!” 轩辕雪雪低着头,她喉咙滚动,突然一脸冷漠地看着司徒弦,“孩子不是你的,你没权管我。无名,带我走,我不要做手术,我命令你,救我出去!” 无名刚要上前,司徒弦一个眼神止住他,“这是我们的事,外人别插手。” “你才是外人,咳咳……无名,你是我的贴身保镖,你不听我的?”轩辕雪雪奋力挣扎。 “孩子我已经让人拿掉了,现在没有什么因素能影响你做手术!” 这句话像炸雷一样在走廊炸开了,轩辕雪雪头脑一阵发懵,突然用头狠狠磕在司徒弦额头上,从他怀里跌坐在地上。 无名上前扶住她,“小姐,你没事吧?” 司徒弦上前要抱她,却被轩辕雪雪一把打开,她挤出一抹难看的笑,状似开玩笑地问“你故意吓我的?” “昨晚我给你吃了麻醉药,你的孩子已经从你肚子里拿走了。” “啊!!!”轩辕雪雪突然捂着头尖叫。 “你想要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活着,我要你活着。” “你怎么可以拿掉我的孩子,司徒弦,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拿掉我的孩子!?你怎么可以?”她一巴掌打过去,狠狠打在司徒弦脸上。 司徒夫人捂住嘴,孩子被弦拿掉了。 一个母亲怎么能接受自己爱的男人不经过自己的同意就拿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这样的事,是个女人都不可能接受。 司徒弦没生气,他转头看向医生,“现在不用在意了孩子了,去准备手术。” “我不要,我恨你,司徒弦,你是魔鬼!” 司徒弦强硬地抱起她,往手术室走去,“等你做完手术,再来跟我算这件事!” 路过小护士身边,轩辕雪雪顺手拿起一把剪刀,狠狠插在司徒弦的肩膀上,她身体颤抖,眼里除了绝望再没有其他情感,“你……你怎么可以杀死我们的孩子……” 司徒弦半跪在地上,抿着唇忍着痛,伸手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上,“我知道你痛,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轩辕雪雪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我的孩子……呜呜……我的孩子……” 司徒夫人捂着脸哭泣,这样的场面太揪心。 她应该恨曾宝儿伤害了自己的儿子,却为曾宝儿而动容,都是当母亲的,谁要是敢拿走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一定要跟对方拼命的。 轩辕雪雪突然身体颤抖,一口鲜血吐到司徒弦肩上。 司徒弦脸色顿时一变,“医生,立刻做手术。” “是。” 抱起轩辕雪雪把她送进手术室,退出来,司徒弦靠在墙上,仰着头,不让眼泪落下来。 司徒夫人走过来,担心地扶住他的隔壁,“儿子!” 看到他肩上插的剪刀,想拔又不敢拔,急忙喊女儿,“去找医生,帮弦处理一下伤口。” “好,我马上就去。” “儿子,疼吗?”司徒夫人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去摸摸儿子的脸,又不敢靠近,怕他的脸疼。 司徒弦低下头,看着母亲,“妈,我的心很痛。” 伸手抱住母亲,司徒弦身体不住地颤抖。 那也是他的孩子,他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孩子,他的痛又有谁能知道? 医生来了,要带司徒弦去处理伤口,司徒弦却不愿意离开手术室,没办法只好拿着工具过来手术门口站着帮他处理伤口。 幸好轩辕雪雪已经很虚弱了,她的力气很小,捡到入肉不到两厘米,消了毒,上了药,过几天就好了。 这场手术整整做了十个小时,司徒弦就在手术室外等了十个小时。 司徒锋过来,看到妻朝他摇头,拉着他出去说了好一会话,再次回来,他走到司徒弦跟前,伸手拍在他没受伤的肩上,“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如果你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那就不要瞻前顾后,往前走就是了。” 司徒弦缓缓抬起头,通红的双眼,还有一夜没睡下巴的青胡茬都让他显得无比颓废,“爸……” 司徒峰不知道怎么安慰儿子,想了想了,还是恶狠狠责备道:“我现在才知道自己曾经有个孙子,你白活了三十多年,连自己的女人怀了自己的孩子都不知道,真丢人。” “我也是才知道……我是丢人,她说的真话假话我都分不清了。” “等那个女孩活下来,好好照顾她。” “我会的。” “应家的女儿,也不能伤了人家的心,既然看清了自己的心,那就别磨磨蹭蹭,害人害己。”司徒家的大家长,平产很少说话,但是说出口,就一定是切中要害的。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戴着眼镜的老医生,走过来欣慰地看着司徒弦,“司徒先生,你救了小姐,谢谢你。” 司徒弦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老医生后面的医生解释道:“人体的很多情况检查出来都有误差,要不是打开身体,我们都不知道曾小姐的血管开始脱落,要是再过几天,可能因为一个小震荡,就会大面积内出血,那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白夜萧也跟着出来,“按了人造血管,要是好好养身体,用几十年还是可以的。总体上来说,手术成功,接下来就要看她的肾脏会不会出现排斥现象。”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轩辕雪雪被退了出来,无名和安妮跑到她病床边,看到她呼吸正常,激动得眼眶盈满眼泪。 “吓死我们了。” 无名也看着轩辕雪雪的脸,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医院发生的一场惊心动魄的手术,外人知道的并不多。 红盟的一切还照常进行,幸亏一切都有艾琳监督,当然还少不了幕后一直暗中出力融达集团。 轩辕雪雪醒来实在手术后的第三天。 司徒念兮站在病房门口,看向自己的哥哥,“她醒了,你不进去看看吗?” “她现在不能受刺激,我还是不进去了。” “哥,你爱的人是曾宝儿吧?”司徒念兮小声问。 “很明显吗?” “我想十个人都能看出来。不过,那应丽莎呢?那个女孩很好,最重要的是你们订婚了,如果现在从出现点别的风言风语,对你们三个都不好。” ............. 推荐阅读:天蚕土豆大神新书《元尊》、猫腻大神新作《》 238.司徒弦VS雪雪(048) “我知道。”司徒弦垂着头,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让他的脸色更加阴郁,上班的时候,许多人都刻意躲着老板,生怕自己不小心就踩了雷区。 司徒念兮看着哥哥这幅样子,忍不住问出心底的疑虑,“哥,我能不能问一句,你到底爱谁?” 司徒弦侧脸线条刚硬有条,棱角分明让他多了一分凌厉感。 还没回答妹妹的问题,病房里就传来安妮的惊呼声,“宝儿,你在做什么?” 司徒念兮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已经不见了。 转身,就见司徒弦已经冲了进去。 司徒念兮无奈地摇摇头,这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病房里,轩辕雪雪一把拔掉手背上的针,因为太用力,血顺着针管渗了出来,她揭开被子,就要下床。 安妮一把按住她,“你要干什么,跟我说!” “我的孩子,他还在,安妮,你是妇科大夫,你告诉我,我的孩子还在。”轩辕雪雪抓着她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还能听到肚子里在蠕动,那就是她的孩子,他们为什么骗她说孩子没了? “宝儿……你接受现实吧,孩子已经……”安妮为难地看着她,最后几个字她实在说不出来。 这种事,他们想责怪司徒弦,可是他也是为了宝儿的生命。 那个她早已经说过多次,能存活下来是就是奇迹的孩子,她从一开始就不赞同宝儿留下,可是她的决定谁能改变? 到了这个时候,不可否认,她是感谢司徒弦的,他做了他们都想做的一件事,也独自背负了宝儿所有的憎恨。 安妮的表情,让轩辕雪雪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她绝望地跌坐在病床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一个和自己血肉相连的生命,就那么突然离开了,她连告别一声都做不到。 已经不是痛苦了,她的心木木的,身体动弹不得。 司徒弦走到病床前,他沉默地看着她。她的所有表现都看在他眼里,因为看到,所以心跟着痛。 轩辕雪雪缓缓抬起头,望着他,眼神空洞,只有眼泪不住地往床单上落。 司徒弦从没觉得面对一个人那么心痛,好像几十把刀同时插进心里。 她的每一滴眼泪,都是利刃,他更知道这就是她的恨,她知道怎么能让他痛。 也好,总比她折磨自己一个人好。 “我知道你恨我,好好活下去,你才能报复我。” “滚出去!”轩辕雪雪拾起身后的枕头就朝他砸过去。 枕头砸在司徒弦的头,他本可以躲开,却没有躲。 医生走进来,惊呼一声,“曾小姐,你刚做完手术,切忌情绪激动。” “我要立刻离开这里,立刻离开。你滚,我不要见到你!” 安妮不赞同地看着她,“你现在不能移动,你知道你做了多大的手术吗?” 轩辕雪雪像个浑身裹着刺的刺猬一样,刺向所有靠近她的人,“安妮,你忘了你是我请来的照顾我身体的人,你要做的只是遵从我的意志,不是建议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安妮表情一怔,眼里闪过一丝受伤之色。 司徒弦走到安妮面前认真地看着她说道:“安妮小姐,请你先出去,我跟她谈谈。” “我没什么要跟你谈的。” 她把床上能扔的东西都仍向他。 安妮看看轩辕雪雪又看看司徒弦,最后还是默许了司徒弦的话,她默默转身出门。 “安妮,你不准走。”轩辕雪雪上半身伏在被子上,冲着安妮的背影喊。 司徒弦上前抓住她的手腕,轩辕雪雪二话不说狠狠咬在他手背上,嘴巴里血腥味散开,她盯着他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二少?!”医生惊呼。 “你们都出去!”司徒弦厉声道。 大家心里担心病人情绪激动会伤了司徒弦,又不敢违背司徒弦的命令,慢慢挪出了病房。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司徒弦低头又愤怒又心疼地看着她,质问道:“我知道你愤怒,这些都是我做的,你对着我来。你真的想把你身边照顾你的人一个一个逼走吗?” “别碰我!”轩辕雪雪用力挣扎,她一眼扫到桌上削水果的刀子,抓过刀子横到司徒弦的面前,“放开我,你以为我现在不敢杀你吗?你杀了我的孩子,你杀了我的孩子!” “如果恨我,刺过来,随便你刺到哪里。”他红着眼抓住她的手腕,让刀尖对着自己。 轩辕雪雪眼神凌乱地看着他,她控制不住自己,“放开我。” “我不放,我不会让你因为对我恨,逼走了在意你照顾你的人。”他伸手贴着轩辕雪雪的脸,轻轻擦掉她的眼泪,“我知道你心疼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我也心疼。可是,为什么不抱希望,你会活下去,我们还会有很多孩子,只要你想。” 轩辕雪雪眼里的愤怒慢慢变成了茫然。 她还会有孩子? 不,不可能了,她的生命早就停止在师傅那通电话,轩辕雪雪和曾宝儿,就在那一刻,一个彻底死亡,一个披上了面具。 司徒弦坐在她面前,倾过头,跟她额头相抵,“宝儿,我爱你,我们结婚好吗?” 轩辕雪雪茫然地睁大双眼,这是她多少年的执着,几乎是她一生的梦想,可是此刻,她却一点都高兴,反而有一丝淡淡的讽刺。 她曾经最爱的男人,毫不留情地扼杀了他们的孩子,他知道她有多在意孩子,却能那么平静地杀死它。 “跟应丽莎的事,我来处理,我会跟她解释清楚。我们不要再因为骄傲而错过了,我爱你,你也同样爱我,不是吗?就算这个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你会健康地活下去,看着他们长大,看着他们结婚生子,这才是你的人生,而不是孩子还没出生,就跟他一起离开人世。” 轩辕雪雪一脸平静,让人看不出她是怎么想的。 司徒弦慢慢放开她,小心翼翼拿走她手中的水果刀,“以后不要再离开我身边了,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只要你别再折磨自己。” 轩辕雪雪眼神动了动,突然推开他,“我想要什么都给我?” “是。” 轩辕雪雪突然笑了,那笑容却没有到达眼底,她看着司徒弦一字一句地说:“我要看你跟应丽莎结婚。” “你说什么?”司徒弦后退一步离开床畔。 他不敢相信这是轩辕雪雪会说出来的话,她明明爱他,为什么要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你说你爱我,答应我所有的要求,不是吗?可是我才提出一个要求,你就反悔了,司徒弦,这就是你说的你爱我?”她冷漠地看着他,坐在病床上笑得像个疯子。 轩辕雪雪的确疯了,她的痛苦和纠结快逼疯自己了! 下意识就想让司徒弦也痛苦,没什么比利用一个人的感情更能让人感受痛苦。 沈卿桑如此对她,而她的学习力极好。 “你别这样!我,我知道……” 轩辕雪雪突然脸色煞白地捂着肚子,弓着腰头贴着被子。 司徒弦上前扶着她,按了急救铃,“怎么了?伤口痛了吗?” “你出去!” 医生急忙跑进来,护士恭敬地看着司徒弦,“二少,请你先出去,我们要给病人做检查。” 司徒弦没办法只好先出病房。 等医生检查完出来,司徒弦立刻上前问道:“她怎么了?” 医生一脸严肃地说:“曾小姐不配合治疗,她的伤口裂开了,手部感染,这样对她的病情很不利。” “我知道了,你们尽力,我来劝她。” “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您的出现会让她情绪起伏大,最好还是……”医生本来想说,最好别见面,但是面对他还不敢这么直接地说。 这个曾宝儿,这几天大吵大闹,就算本来不知道什么,现在大家也都猜到了一些。 “我懂。” 医生看着他,目光深重,最后看了护士一眼,一起离开了。 司徒弦从窗户看进去,坐在病床上的轩辕雪雪,默默低头望着自己的肚子,她的手颤抖不已,却迟迟不敢碰小腹。 就那一瞬间,司徒弦的心被撕得血粼粼的。 接下来的几天,司徒弦隔断了她身边人的解除,知道她正在愤怒之中,说话肯定不理智,他不愿她身边连一个真心的人都没有。 轩辕雪雪也不闹,她平静得像个非常配合治疗的乖女孩,情况却一天比一天恶化。 “恶化?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司徒弦一跃而起,办公室里的其他医生缄默不语。 白夜萧站起来,看着他,“手术成功不代表一切,她术后需要和新的肾脏磨合,现在出现了排斥现象。排斥现象出现在后期,说明不是肾源的问题,跟曾宝儿的心情有关,她在排斥治疗。” “她……”司徒弦后退一步,一向胜券在握,执掌上万人生计,为国家共享gdp大份额的全球富豪,却在这一刻慌乱无措。 “如果她还这样下去,她的情况会比没做手术之前更糟糕。” 这句话一直在司徒弦脑海中回想,一直到他走到病房门口,还能清楚地回想起白夜萧说话时的神情。 推开病房的门,轩辕雪雪一看到他,立刻皱起了眉头。 “你想用死报复我,还是去祭奠那个孩子?” “与你无关。” 司徒弦走上前,一把揭开她的被子,俯身看着她的双眼,“曾宝儿,你不是孩子了,你能不能像个成年人一样思考,糟蹋自己的身体,你就这么不怕死吗?” 轩辕雪雪沉默地望着他,不说话,也不反抗。 司徒弦突然笑出声,他放开了轩辕雪雪,后退到床角,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般,“我娶她,你满意了吗?我答应你,跟应丽莎结婚。我会立刻送你走,从今以后,我们不会再相见,你怎么恨我,大可以想方设法报复我。” 轩辕雪雪的双眼终于有了波动,“成交。” 成交? 他们两人之间什么时候变成了交易? 什么时候,单纯的喜欢已经被各种条件束手束脚? 什么时候,不想见反而让内心有一种轻松感? 情侣做到这种程度,到底是谁可悲? 他转身毅然离开病房,从没有一次离开她,像这次这么轻松,这段时间她在折磨自己司徒弦何尝不在折磨自己。 每天没日没夜地工作,工作结束就来医院守着,可是看到的不是她的欢迎,而是她的冷漠,她的仇恨,还有数不清她身体出问题的消息。 病房里空了,偌大的房间,喊一声都有回音,她把双腿蜷缩起来,身体不住地颤抖,被掏空的地方,像是破了一个无底洞一样,无限拽着她的一切往下坠落。 司徒弦说话算数,第二天就有人过来收拾东西,安妮和无名都来了,两人低着头沉默地收拾东西。 这里属于她的东西并不多,除了药之外,其他的都是司徒弦准备的。 安妮怕轩辕雪雪反感一样都不敢带走。 坐在轮椅上被推着除了医院大厅,冬日里的阳光,格外暖和,她却兴趣缺缺。 刚到车跟前,一个妇人急忙走过来,“曾宝儿?” 轻轻抬起头,望向妇人,恍惚半天才想起来这是应丽莎的母亲,只好礼貌地打招呼,“您好。” “我能跟你谈谈吗?” 谈谈? 她们两人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不过曾经受过这位应太太的照顾,她并没有拒绝她的请求。 “这里不是谈话的对方,不介意就先上车。” 应太太嘴角一勾,“我不介意。” 然后就跟着上了车。 从医院离开,轩辕雪雪让司机直接开向公司,在公司楼下的茶屋,她靠坐在沙发里,静静等着对面的应太太开口。 应太太看着桌上的小糕点和自己手里的卡布奇诺,奶油蛋糕和卡布奇诺配在一起,太腻了,他们真的很不会搭配。 “阿姨,说老实话,我身体不舒服,不能在这里坐太久。您找我来也不会就是为了跟我喝杯东西,有话直说吧。” 应太太放下被子,小勺在杯中搅动,她挑起眼眸看向她,锐利的双眸一点都不想一个在家赋闲十来年的家庭主妇。 “宝儿,听说你的孩子没有了?” 这个问题让轩辕雪雪的心一阵抽搐,手放在腿上轻轻握紧,“嗯。” “节哀顺变,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你和莎莎是好朋友,等她结婚以后,生了孩子认你当干妈怎么样?” “这话有些远了,以后再说吧。” “怎么会远呢?二少已经求婚了,也都见过双方父母。以二少现在的年纪,司徒家一定催着他结婚,早点剩下司徒家的继承人,毕竟这么大的家业没几个亲生的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呢。”应太太说着,都不由皱起眉,好像她这就操心上了。 轩辕雪雪面无表情地看着桌面,“那就结呗。” “我这次来,是想让你当莎莎的伴娘,有你的祝福,她的婚姻一定会很幸福的。你跟二少和莎莎都是一起共过事的,也熟悉些。” “我估计没时间,我的身体您也看到了。” “宝儿,莎莎当你是最好的朋友,你在非洲失踪的时候,她要去祈福,一大早五点去排队,排到九点才把福袋挂到树上。那个孩子就是死心眼,觉得谁是好人,就一辈纸都是好人,没心眼,所以我这个当妈的就要多操心,多看着点,免得属于她的东西被别人不声不响地抢走了。” “是谁的注定就是谁的,谁也抢不走。” 应妈妈可是年轻时候,口舌功夫就击退了不少贴到丈夫身边的女人,谁要是觉得她只是一个妇女,那就大错特错了。 “宝宝去了天堂,也许是天意,他来的不是时候,出生了也不会幸福,所以总会离开的。等你以后跟苏埃伦好好过日子,孩子自然就来了。” “我以前小看您了,阿姨,我以为您是普通的母亲,原来……果然这地方就不会有简单的人。” 应太太端起卡布奇诺优雅地喝起来,“你错了,我就是很普通的女人。可是谁要是动了我的家人,我也会用命跟那人拼,没人能伤害我的孩子。这点你应该深有体会,不是吗?” “可我还是要拒绝你的请求,我不会当应丽莎的伴娘。” “宝儿,阿姨不是请求你,而是邀请你当莎莎的伴娘。这是阿姨的诚意!”应太太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 轩辕雪雪瞥了一眼文件袋,伸手拿起,打开袋子,掏出里面的东西,她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眼神看向应太太也变得犀利起来,“阿姨,你调查我?” 应太太摊开双臂,“宝儿,我跟你并没有利益冲突,反而很乐意看你跟莎莎成为好朋友,她也的确是你的好朋友,我只是在展示自己的诚意。你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阿姨绝对会帮你隐瞒,只是邀请你给她这场婚礼一个完美的结局。” 轩辕雪雪捏住袋子里,纸因为她用力而变得褶皱,“如果我不同意呢?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宝儿,阿姨不想跟你撕破脸皮,但是也不怕。我只要把这些东西给媒体,你知道后果会怎样?不是名誉扫地,冒名顶替他人,阿姨实在不希望你年纪轻轻就要在监狱里过后半生。” 应太太说完这些,放在桌子下的拳头,轻轻展开,手心已经出汗了。 她起初只是疑心儿子为什么对曾宝儿这么执着才去调查她,没想到无意中却发现了大秘密,尤其是儿子房间里的秘密,让她震惊。 十二年前就死了的人,十二年后又重新埋葬一次,已经够诡异了。 现在已经彻底死亡的人竟然用另一个身份活了过来。 轩辕雪雪跟司徒弦的事当年就闹得沸沸扬扬。 再加上上次曾宝儿病倒,司徒弦的用心程度,让她不得不为女儿的婚姻提心吊胆。 丽莎必须加给司徒弦,这样说不定还能把当年的案子翻出来,以司徒家的背景,翻案不是不可能。 她费尽心思为女儿的未来铺路,却让轩辕雪雪的孩子打得一团乱,司徒弦和曾宝儿都有了一个孩子,就算那个孩子死了又怎样?难免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唯一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让媒体看着他们,公众人物比感情更重要是身份,是脸面。她就不信轩辕雪雪身为伴娘最后还能跟新郎再有牵扯? 更何况她手上还有这份资料! “我真的佩服您。”轩辕雪雪把资料放到桌上,靠在后面,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 “你要拒绝我?” 淡淡地勾起一抹笑容,轩辕雪雪浅浅开口,“我答应你,当你女儿的伴娘,亲手把她送进婚姻的殿堂。” 应太太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来了。 “我先走了,阿姨,我就不送您了。”招了一下手,无名推着轮椅进来,把她抱到轮椅上。 应太太看她往外去,却没有拿那份资料,拿过资料双手递给轩辕雪雪,“这个,你不拿着吗?” “不需要了,我拿着没用,您拿着才安心,不是吗?” 应太太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好像一切都是跟着她计划的走。 离开了茶屋,轩辕雪雪眼里的笑意立刻冷到骨子里的寒意代替,“我要查应家,所有的一切,包裹应丽莎跟韩子庚的关系,我要最详细的资料。” “是。” 她低着头,声音仿佛压着什么似的,“无名,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无名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的侧脸,“不知道。” “我最讨厌被威胁。我的人生从12岁开始,就一直被威胁,我好不容易才自由,又有人不要命地找了上来。” “需要我去解决吗?” “不用,我从来不是善良的人,好像很久了,别人都忘了这件事。” 曾宝儿从上高中开始,在y国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她以自我为中心,打架斗殴,从不让自己吃亏。 去见司徒弦之前,才把染成五颜六色的头发染回黑色。 住在医院,利用化妆术,她总是跟曾宝儿调换身份去戏弄保镖,医生,还有看护。 这些都是她们的秘密。 ..... 推荐阅读:天蚕土豆大神新书《元尊》、猫腻大神新作《》 239.司徒弦VS雪雪(049) 轩辕雪雪一到公司,几家的人急匆匆也赶到了,生怕自己晚其他家一步,大家心里想什么,轩辕雪雪也不是猜不出来。 看着办公室里挤了一大群人,她扫了一圈,最后目光放在林国栋身上,“林叔叔,林家更呢?” 林国栋一脸淡定的笑意,“你上次让他负责跟港湾地区联系达成合作,最近有进展,他最近一直在那边洽谈。” 哦,轩辕雪雪微微挑眉。 拿起电话拨通林家更的电话。 那边似乎很忙,接通后,电话里都是杂音,还有汽轮出海的嗡嗡声,“董事长,怎么了?” “进展如何?” “这个地区,常年都是跟融达集团合作,几乎八成都被垄断了,情况很不理想。”林家卷着袖子,抬头看着茫茫海船出海。 轩辕雪雪伸手,正要开口,一份文件就送到了她手边。 看了一眼封面文字,港湾地区海运报告,打开文件,一目十行把文件看了个大概,这期间林家更一直拿着手机不敢挂电话,也不敢催促。 “那就没办法了吗?” “剩下的20海运都属于零散业,还有就是娱乐业兼营,并不是专业的。如果可以把这些整合起来,还是可以考虑的。” “其中有一个黄家,老牌企业,他们主营豪华游轮,现在的继承人应该换了,跟他谈。我们有市场和人脉,做专业他们比不过国的维尔家族,不如多走一条路。刚继承家业,不多做点成绩出来,他的位置很难长久。” “是,我会跟他谈。” “还有,你别忘了,这些船业不是死契,都是有合同的,去查,哪个合同要到期了,找出他们跟融达集团合作的弊端,无限放大。” 林家更眼前一亮,突然有了自信,“我明白,谢谢董事长指点,后面的事我会做了。” “嗯,海运会是红盟以后的重要产业之一,别让我失望。” 在红盟这么颓唐的时候,还能有人专心在外面做实事,她不会不给机会,恰好相反,她急需一批人才,从红盟自己家出来的人才。 林国栋眼角上扬,他忍着不让自己太过于开心,他赌赢了,这位新任董事长并不贪权,也不是曾家一脉,她要的是能干事的人才。 他林家的出头之日来了。 挂了电话,轩辕雪雪突然想起刚才给自己递资料的人,以为是秘书,却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女孩,而且年龄还不是很大。 “你是?” “表姐,你好,我是曾灵儿。”曾灵儿一声佯装,公主头,怎么看都像是养在家里的小公主,像极了原本的曾宝儿。 曾力这时突然走上前,“你小时候跟灵儿一起玩,你都忘了吗?这是你亲妹妹,都是一家人。” 亲妹妹? 曾宝儿一脉是单传,怎么可能有亲妹妹,不过她现在对这个没兴趣。 “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份资料?” 曾灵儿站在办公室边,一脸镇定地回答:“林家更前段时间在这里找过这份资料,我当时看到了,记得放在哪里。你问他船运的事,我想你需要对比前后数据再做出决定。” “你很聪敏,不过……”她看向众人,“请问我的秘书呢?” “她辞职了,这是她的辞职报告,昨天递上来的。”曾灵儿把一分辞职报告递给她。 她才几天不在,什么准备都做足了。 拿过辞呈,她也没看,就放在桌上。 “表姐,我可以当你的秘书吗?”曾灵儿小声问。 “可以,把最近七天的所有报表整理出来,做一份分析,交给我。” “是。” 轩辕雪雪又加了一句,“下班前。” 曾灵儿脸色瞬间不好了,又不敢反驳,只好低下头,“我明白了,那我现在就去做。” 处理完两个同辈的事,轩辕雪雪看向已经站得不耐烦地一群人,“各位,是来补周一例会的吗?” “没有,只是关心你,你可是我们红盟的主心骨,你几天不出现,大家心里都在发慌。要是你再不出现,红盟指不定出多大乱子。”赵东来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这么大公司,我几天不在,你们就不能正常运作了,那我真要把总部的人齐齐换一茬了,在其位不谋其职,才会让公司运作不下去,赵叔叔,你说是吗?”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炸了,要知道他们安插进来人多辛苦,现在要全换了,那他们多少心血就白费了。 李家的人站起来,不悦地看向赵东来,“老赵,公司好好的,来关心关心宝儿的身体,你说什么呢?” “就是,红盟百年基业,能出什么乱子?宝儿身体不好,安排好了工作,就算休息几天,手下还有那么多人呢,还有我们这些老骨头看着呢!” 几个老头子吵了起来,轩辕雪雪坐在桌子后,撑着额头,她把手放在腿上,这样长时间坐着,对她伤口很不好,可是面对这些老狐狸,她只能忍着。 艾琳推门进来,“董事长,我有事跟你汇报。” 看到一群人在吵,艾琳无奈地看着众人,“各位董事,我这里有今年的年度业绩报告,需要跟董事长汇报……” 这话一出,大家都静下来了,这可是大事,牵扯到各家年底分红,只要不经过董事长签字,就不会发,他们同意重组改制,就是因为分红比以前更多。 曾宝儿到底是不是诓大家,等分了红,各自就清楚了。 “那我先走了,董事长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林国栋率先离开。 其他人也都悻悻地离开。 等大家都离开,艾莉走到办公桌前,“这些人,真是讨厌。” 轩辕雪雪终于撑不住,趴在桌上子上,“帮我叫安妮。” 艾琳一看她额头的冷汗,心头一惊,立刻打电话给安妮。 安妮是轩辕雪雪的医生,如果这时候跟着进去,必然会让大家起疑,她把药给无名,教他用法用量,“想办法让她平躺,如果一个小时后没有缓解,就带她回家。” 无名认真地点头,“明白。” 曾灵儿被一堆文件埋头,低头正奋笔疾书,看到无名走进董事长办公室,疑惑了一秒,就继续忙碌。 吃了药,轩辕雪雪躺在沙发上,脸色发白。 “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跟你报告。”艾琳拍拍她的手背。 轩辕雪雪闭上眼睛,努力放松身体,“不用了,躺着也没事,你说吧,我听着。” 艾琳只好坐在另一侧,拿着报告给她报告,等内容讲完,她不解地问:“为什么要让曾灵儿留下?曾家不怀好意。” “不是曾灵儿,也会是别人。看看能力吧,能行就留下,不行就调到别的部门。” “你的秘书明显是被逼走的,你不问问吗?” “如果连这点压力都扛不住,当不了我的秘书。” “什么时候去休养?” 艾琳看着她,说起了贴心话。 “孩子都没了,还休养什么!” 艾琳抓住她的手,“你还活着,孩子迟早会有的。” 逃避地避开艾琳的双眼,她默默闭上眼睛,“你们出去吧,让我睡一会,别让人来打扰我。” “好吧。”艾琳带着无名走出办公室,扭头看向无名,“你就在这里守着,谁都不能打扰董事长,有事让她来找我。” 这话是跟无名说的,更是跟外人说的,她现在是执行总裁,整个红盟比她官职大的只有两人,其中一个还空缺。 “是。”无名点点头。 下午四点,曾灵儿把报告做好了,想要去跟轩辕雪雪回报,却被无名拦在门口。 “我是表姐的秘书,我有权利进去。” “请你去跟艾琳总裁报告。” “我是董事长秘书,不是总裁秘书。” “这是艾琳总裁的命令,我不能让你进去。” “无名,你是我曾家的一条狗,你命令你让开!” 无名周身气场顿时冷了好几度,他冷漠的眼眸盯着曾灵儿,吓得曾灵儿一哆嗦。 可是想到自己才是主人,这个人就是个奴才,凭什么挡她的路,小姐脾气上来,曾灵儿一巴掌就要打过去。 无名一动不动,似乎也没有要还手的准备。 就在一巴掌要打到无名脸上的时候,一只修长葱玉般的手抓住了曾灵儿的手,“你在做什么?” 愤怒的眼神,似乎要将曾灵儿烧起来。 “你是谁?跟这个奴才什么关系?”说着,还一脚踢到无名腿上,完全像是习惯了对待保镖的方式。 啪! 安妮回手一巴掌打在曾灵儿脸上,她嘴角上扬,“我告诉你,我的男人,除了我,谁也不能动。” 这下不止曾灵儿愣住了,无名也愣住了,这个女人竟然真的打了曾灵儿。 就算她要帮自己,也用不着打曾家的人啊?她知道后果的严重性吗? “你,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轩辕雪雪被吵醒了,走过来打开门,眉头微皱,“你们在做什么?好吵啊!” “表姐,她打我。” 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女人,被无名用力分开,还要一只摇头躲开四只手的不小心的误伤。 轩辕雪雪愣住了,下一秒,噗嗤一下笑了。 这下换三个人愣住了。 “进来,有事进来说,别跟泼妇一样在门口打架。”说完,她先往办公室里走。 曾灵儿还想还那一巴掌,幸亏安妮心眼儿多,躲在无名前面,先冲进办公室,然后站在轩辕雪雪身边。 曾灵儿吃了暗亏,愤愤地走进办公室,“表姐,她打了我一巴掌,从小到大,从没人敢打过我,我爸妈都没打过我。你看,都肿了!” 说着,她就上前,把脸凑上去。 轩辕雪雪听到打人,略微惊讶,站起来,抬起曾灵儿的下巴,果然看到了淡淡的五指印。 看向安妮,“你为什么打她?” “她骂无名是奴隶,还踢他。要不是我拦着,她直接上手打他的脸了。这下算轻的了。”最后一句安妮是对着曾灵儿说的。 轩辕雪雪沉默了,这种旧时候的陋习,的确很难让现代人接受,可是红盟培养出来的人,的确是任打任劳,就算拼了命,也只是尽忠而已。 “曾灵儿,无名是我的贴身保镖,你打他,有问过我吗?” 曾灵儿噘着嘴,低下头,像极了小时候,不想认错,却不得不认错的刁蛮小公主。 “我把报告做好了,我中午饭都没吃。无名他不让我进来给你看。” 轩辕雪雪看向无名,“怎么回事?” 无名沉默,不说话。 “是我要休息,曾灵儿,先把报告给我看。” 一句话,算是给无名找了理由,曾灵儿心里怨恨,却不敢发泄出来,把报告递上去,就不再说话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她翻阅文件的声音,十分钟后,她合上文件,重新看向曾灵儿的表情有所改变。 “不会有错吧?”曾灵儿怯怯地问。 “报告你做的很好,我会让人事部给你下达聘任书。” 曾灵儿激动得眼睛都亮了,“真的?” “嗯。” “那她打我呢?” “曾灵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改制红盟吗?” “因为要集权。” “是集权也是分权,过去的模式老套了,原先红盟的管理模式,你觉得红盟还能走多久才崩塌?管理上有漏洞,同样家族旧习上也有。我不会去管曾家内部的习俗,但是无名已经是我的私人保镖,他不属于红盟,是一个完全的自由体,你不能再侮辱他。” “我……” “至于你跟安妮之间的问题,你们自己解决,我不干涉。” “喂,你不帮我?”安妮低头看着她。 轩辕雪雪无奈地摇摇头,“打架这种事,我实在不内行。” “你等着,你死定了。”曾灵儿朝安妮伸出手一只手,然后握成拳头。 安妮吞了一口口水,然后佯装不害怕地回击:“来啊。” 休养了一个多月,轩辕雪雪的身体有了很大的好转,脸色红润了不少。 裹着羽绒服,站在台阶上,看着院子里的人打雪仗,她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林家更的儿子,李家的两个小孙子,曾家的曾灵儿,还有曾保利,再加上安妮,迪凯,一向冷清的别墅突然热闹了起来。 曾灵儿对准安妮,突然一个大雪球砸过去。 球在半路被人接住,是无名。 安妮看到了跑过去拿起雪球准备回丢的时候,发现雪球下面竟然裹着棒球,“曾灵儿,你竟然用棒球砸我?” 曾灵儿冷哼道:“我没裹石头就不错了。” 这一对仇人,轩辕雪雪起先还担心,斗了一个月,倒是觉得两人成冤家了。 至于曾灵儿的身份,是不是来打探她什么,轩辕雪雪一点都不担心,曾家拿到了超出往年两倍的收益,他们绝不会在这时候伤害她。 “咳咳!” 管家端了一杯暖胃汤过来,“小姐,喝点东西。” “嗯,谢谢。” 把暖宝宝递给管家,她抱着汤碗,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好安静,静得有些梦幻了。 客厅电话响起,安妮跑进去接电话,“喂?” 轩辕雪雪没听到后面的话,疑惑地转过头去,就看到安妮震惊的目光,正直直望着她。 心头突然咯噔一下,“怎么了?” “里面的人说让你去试伴娘的婚纱?你要给应丽莎当伴娘?”安妮的声音提高,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这件事啊,应太太的动作真快,已经到了结婚的时候。 “什么时候?” 安妮用力抓住她的胳膊,“你疯了,你要看着他们两个结婚,还要当伴娘?你这是要报复司徒弦,还是要折磨自己?” 无名走过来,拉开安妮的手,“安妮小姐,请你冷静点。” “我真搞不懂你了。”安妮苦笑着后退。 “让我什么时候试婚纱,安妮?” 安妮愤愤地离开,“别问我,我不知道。” 无名低头看着小姐,目光不变,依旧专注,“你不是那样的人,随时可以停下来。” “为什么要停下来?去做吧。” “是。” 电话有录音,应太太说的是明天上午十点试伴娘服。 十点钟,轩辕雪雪准时赶到婚纱店,她一下车,应太太就热情地迎了上来,“小丫头,最近胖了,看来身体好了很多。腿没事了?” “慢走还是不妨碍的。” 婚纱店里只有应丽莎,还有应天问,并没有司徒弦的身影,想也是,应太太绝对不会让他们再见面。 应丽莎穿着一身婚纱看到轩辕雪雪,惊喜地走过来,“宝儿,你好,你真的来给我当伴娘了!” 轩辕雪雪笑着称赞,“你真漂亮。” 应太太推了推儿子,“怎么不打招呼?”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已婚的孕妇能当伴娘的,哼,真是可笑!”应天问不耐烦的表情,让三人的和睦变得有些假。 应太太愤怒地指责儿子,“你到底吃错了什么药?你妹妹结婚,你这个做哥哥一脸丧气是什么意思?” 应天问站起来,走到应丽莎面前,“你这个蠢猪什么时候才能清醒,你以为结婚时过家家,你最后不想玩了,换个人就能再玩吗?” “哥,你干嘛?我哪里过家家了。”应丽莎愤怒地甩开哥哥,低头活动胳。 “猪,你以后别到我面前来哭!” 大步往门口走,路过轩辕雪雪的时候,他冷笑一声,“你们女人真有趣,真可怕!” “你给我回来!” 应太太叫了好几声,都没把人叫回来。 “应太太,伴娘服送过来了。”工作人员有眼色,身后跟着三个人这时候走过来。 “宝儿,来试试。有福气的人当伴娘,哪里管她结不结婚。” 轩辕雪雪皮笑肉不笑,看了一眼伴娘服,“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姐,试衣间在这里,请过来。” 跟着工作人员走进一个试衣间,拉上帘子,她站着让工作人员帮她换衣服。 衣服脱下,胸前的伤痕让工作人员愣了一秒。 “抱歉!” “没事。”套上繁重的伴娘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已经到肩上了,恍惚中,又是一头黑色的卷发。 眨眨眼,又回到了半长发。 两个工作人员在外面说,“好了。” 帘子从两边被缓缓拉开,她平静地看着前方。 然后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抹修长的身影,他穿着燕尾服,身材修长,像个天生的衣架子,下巴微微上扬,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 缓缓转身,轩辕雪雪转向无名的方向,她知道迟早会碰到的,帝都很小,上流圈子就那么大,总会碰到,却没想到是在这个小小的空间。 司徒弦眼角扫到旁边的帘子被拉开,一袭白色婚纱映入眼帘,他微微侧身,看到的是侧身对着他的伴娘。 她还是那么骄傲,眼睛从不往下看,像极了高傲的公主,而她本身就是公主,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公主。 曾经那么漂亮的黑发,他挚爱的黑发,已经长了不少。 “这个也是新娘子吗?她好漂亮!” “这位是伴娘,丽曼。” 轩辕雪雪提着裙摆走下台子,看向说话的人,韩子庚,跟站在他身边靓丽女子。 “堂姐?!” 帘子拉开,应丽莎看着韩子庚身边的女人,表情复杂。 “你结婚,我怎么能不来呢。”应丽曼朝她露出亲切的笑容。 应丽莎冲下台子,扑过去抱住堂姐哭了起来,“哇……呜呜……我以为你永远都不回来了,堂姐……” “傻丫头,都要当新娘子了,怎么还哭啊。” 那边上演着温情剧,轩辕雪雪穿得婚纱太重,她有些站不住了。 司徒弦把她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朝她走去。 轩辕雪雪提着裙子下台,走向另一个方向,走到无名跟前,把额头靠在他胳膊上,“婚纱真重。” 司徒弦停在原地,眼里划过一丝悲伤。 应太太赶紧开口,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她那里,“好了,快来,看看新娘新郎这身婚纱礼服,怎么样?我挑了好几套,最后还是觉得这套不错。” 轩辕雪雪像一个陌生人,她也的确是陌生人。 韩子庚看其实也是陌生人,他看向轩辕雪雪,恰好撞进了她眼里。 轩辕雪雪朝他笑笑。 韩子庚回以礼貌的点头示意。 240.司徒弦VS雪雪(050) 应丽莎,韩子庚还有那位在国外当修女的堂姐,轩辕雪雪看了三人一眼,收回视线,小声道:“计划照旧。” 无名目光看向三人,“嗯。” 一个穿着工作装的小姐走过来对轩辕雪雪说:“小姐,这件婚纱有个地方掉了颗水晶,请过来一下,我们工作人员会把水晶装上去。” 看了一眼工作人员抬起的地方,水晶的确掉了,随着动作还会来回晃悠。 “嗯。” 她回头看向无名,“我该吃药了,无名,你去车上拿药。” “好的,小姐。”无名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没有任何问题,才转身出了婚纱店。 走进里面的工作室,轩辕雪雪终于可以坐下了,设计师助理半蹲在她面前忙碌,她撑着额头,有一丝困倦,这比她结婚还累。 轩辕雪雪结婚是沈卿桑安排的,师傅了解的她的所有,包括她的三围尺寸,而且她有极好的眼光,选的东西也是最好的。 想起她,轩辕雪雪微微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眼神放空望着沙发。 师傅被关在了主宅,距离这里两千公里的a市,那是一座古老的城市,传承了这个国家很多历史,也是曾家创立红盟的地方,自从八十年代国家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势力都慢慢转移出去了。 但是a市依旧是红盟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 师傅失踪初期,她提醒过孟唐要去找找a市这个地方,但是并没有结果。 埃伦那么尊敬师傅,现在却对师傅有一股恨意,恨意来自何处?只是因为让他娶了怀有别人孩子的她吗? 因为不甘心当现成的爸爸,而对策划这场婚礼的人怀恨在心,显然这个理由不成立。 “小姐,好了。”设计师助理站起来,朝她露出友善的笑容。 看了一眼水晶,一点修补过的痕迹都没有,她不禁多看了这个小姑娘一眼,跟她差不多的年纪。 “嗯,谢谢。” 站起来,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设计师助理慌乱地扶住她,“小姐,你没事吧?” “我该吃药了,麻烦你去叫我的保镖进来。” 小姑娘扶她坐好,然后匆匆跑出去。 轩辕雪雪闭上眼睛,等着无名进来。 助理进来了,身后带着一个人,轩辕雪雪扶着沙发站起来,直接伸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无名,我的药!” 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轩辕雪雪紧闭的双眼一动,下意识就要收回来,“放开!” “你的眼睛怎么了?” 用力挣扎,轩辕雪雪低下头,就是不愿跟司徒弦面对面,“与你无关,准新郎,请你放开我。” 司徒弦搂紧她的腰,表情严肃,气息喷在她脸上,“告诉我,你知道我有一百种知道的方法。你在我面前,认命吧!” “你!”她气得睁开双眼,眼前却一片模糊,急忙闭上眼睛。 无名匆忙进来,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轩辕雪雪被司徒弦揽在怀里,纯白的婚纱,黑色俊秀的西装,俊男美女,此刻司徒弦正抬起轩辕雪雪的下巴,低头凝视她,而她侧过脸,像极了气恼的女主人公,画面就就定格在那一刻。 连摄影师都忍不住给两人拍了一张。 “谁在拍照?!” 轩辕雪雪的质问让无名清醒,快步上前,“司徒先生,请放开小姐。” “无名,带我走。” 司徒弦像是没听到轩辕雪雪的话一样,优雅地朝无名伸出手,“她的药带来了?给我。” 轩辕雪雪气得脸通红,“你以为你是谁?司徒弦,我之前真是瞎了眼!” 无名心疼地看着小姐,再看向司徒弦,表情坚定,“请你放开小姐,否则我不客气了。” “无名,动起手来,你不一定能打过我!把药给我,她不要命胡闹,你也跟着她胡闹?” 司徒弦眼神冷峻,看向无名的眼神似乎能穿透他的身体。 无名自认从没怕过谁,此刻也被他周身散发的气息压制住,不能动弹。 “无名,不许给他。”轩辕雪雪被司徒弦所在怀里,双手两人之间,拽不出来。 最后无名认输了,他拿出药放到司徒弦手上。 看了瓶盖上的字,记在心里,他坐在沙发上,把轩辕雪雪压在腿上,眼神看向无名。 “蓝色的三颗,紫色的和白色各一颗,红色两颗。液体的一瓶盖。” 司徒弦拧盖瓶盖,倒了一瓶盖,送到轩辕雪雪嘴边,“喝吧,别拿你的身体跟我赌气。” “赌气?你觉得我们之间是赌气?”轩辕雪雪突然安静了下来,她看着司徒弦突然笑了出来。 司徒弦没看她的眼神,有些事还没确定,他不管过早给她希望。 把药送到她嘴边,“喝药。” 啪! 轩辕雪雪一把打开他的手,药撒了司徒弦一腿,他目光微微一怔。 “我们之间不可能共存了。” 司徒弦看着她,下一秒,把药瓶送到嘴边,喝了一大口,就在轩辕雪雪震惊的时候,他突然捏着她的下巴,嘴对嘴逼她喝下去。 “司徒先生?!”无名脸色一变,那些药可不是普通人能吃的。 轩辕雪雪拼命挣扎,抓住司徒弦的胳膊,她眼里是深深的不安,可是她那点力气怎么比得过司徒弦。 双唇之间是温热,为什么她却觉得冻得她发抖,那种寒意,不是两人发出的,而是命运,命运不允许他们再有任何牵扯。 嘴里的苦涩慢慢流进心里,轩辕雪雪眼眶湿润。 “喝药!”他把药粒送到她嘴边。 轩辕雪雪不说话,却乖乖地张开嘴把药吞了下去。 等司徒弦喂她喝了水,才放开她站起来。 一起来,司徒弦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差点摔倒,轩辕雪雪攥紧拳头,双脚却不自觉转向他的方向。 无名伸手要扶他,却被司徒弦拒绝了,他站起来,从无名身边走过,“照顾她。”踉跄着走出工作室,无名端着一杯水追出来,送到他面前。 司徒弦看了一眼,端过水杯,进了隔壁洗手间。 用手指抠吐,让刚才不小心吞进去的药水全都翻出来,喝了一杯水,他才舒服多了。 刚才吞下那口药,他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洗了把脸,刚抬起头就看到身后的韩子庚。 “有事吗?” “董事长,你爱应丽莎吗?”韩子庚直视他的眼睛,似乎要确保他说的每个字都属实。 抽过纸巾擦掉手上的水,司徒弦转过身,就算脸上还有,头发也湿了一些,他气质依旧,凌乱中也带一股成熟稳重的优雅,“是她让你来问我的吗?” 早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得到答案,已经做好了准备,韩子庚轻松地回答:“是我自己问的。” “你以什么身份问?”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以她哥哥的身份问。” “据我所知,你五岁离开帝都,在国外生活到十四岁才回来,这期间还包括应家的搬家,你们两还够不上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董事长,我是理科生,不喜欢研究这个时间和感情的付出对比,就像你也不擅代码解密一样。刚才工作室里的一切我看到了。”一句话,包含了韩子庚的不解和愤怒。他的未婚妻在外面试婚纱,他却在工作室里亲密地问伴娘吃药! “我不介意你告诉她。” 司徒弦从他身边走过,语气傲慢。 不管是曾宝儿想下什么棋,他都愿意配合她,宠着她,这是他唯一要做的。 在那个奇迹定性之前,他就算只能引起她的恨,也要闯进她的世界。 感情是脆弱的,经不起冷却,就算现在只能引起她的恨,他也绝不让要有一天连一丝波澜都掀不起。 走到门口,脚一软,扶着门,他回头看了一眼发呆的韩子庚。 年轻是资本,也是软肋,韩子庚再怎么装成熟,他都隐藏不了自己内心的幼稚。 轩辕雪雪从工作室走出来的时候,大厅的气氛似乎变得很不一样。 应丽莎见到她,努力挤出一抹笑,“宝儿,你还好吧?抱歉,明知道你身体不好,还让你来试礼服。” 轩辕雪雪笑着摇摇头,并没有说话。 司徒弦已经换了另一套礼服,走到应丽莎跟前,伸出手,“来。” 两人走到布景下,摄像师对这两人试照。 韩子庚从洗手间出来,应丽曼走到他跟前,“你怎么了?” “我没事。”韩子庚疏远地躲开了她手,让应丽曼脸上的笑容僵住。 应丽莎明显心神不定,摄像师一直提醒她。 在场的人里除了应太太,其他人都有自己的心事,每个人的表情和心情都是两种颜色。 轩辕雪雪像是一个旁观者,此刻应太太脸上的笑意越浓,她就看着她之后怎么收场。 接下来就没轩辕雪雪的事了,于是她想离开,应太太却拉着她的胳膊,一脸慈祥,说出来的话却充满了咄咄相逼的气势,“丫头,你觉得他们般配吗?” “您说般配就般配。” 她从不跟人假装慈孝,跟师傅没有过,此刻也不会跟这个陌生女人做戏。 想往前走,却被应太太抓住胳膊,她蹙眉,不悦地看着她,“您不要欺人太甚!” “他们已经开始试婚纱了,这个婚是结定了。不管你曾经跟司徒弦有过什么关系,多么让人动容,记住你此刻穿着伴娘礼服,你是他们的婚姻的见证者,如果你有什么举动的话……” 她疑惑地看着她,就听应太太继续自说自话,“轩辕怒一辈子虽然得了杀神的恶名,虽然不是什么好称号,却比小三父亲好太多。” 轩辕雪雪眼里划过一丝杀意,她恨被人威胁,更狠用家人来威胁她。 “应太太,你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应太太嗤笑一声,“我怕什么?我丈夫是杀人犯,我父亲贪污,这些年还有什么比这些罪名更让我难过?丫头,你不懂一个母亲为了孩子能做到什么程度?你只怀孕了三个月,我生养他们了二十多年……” 应太太眼里闪着光芒,凝望着摄影棚,看着女儿穿上华丽的婚纱,看到她身边站着帝都最优秀的男人,这一切都是他们应家该有的荣耀。 疯子! 这个女人绝对是疯了,轩辕雪雪没心力在跟她耗下去,只希望梦想破灭那天,她还能保持她所谓的骄傲。 几乎是轩辕雪雪离开的一瞬间,司徒弦就放开了应丽莎,“公司还有些事要处理,照相也不是约的今天,过几天再照吧。” “哦,好。”应丽莎暗中松了一口气,她竟然觉得董事长这句话对她来说是解脱。 表姐会跟韩子庚说什么? 韩子庚会因为那件事恨她吗? 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后悔得恨不得杀了自己的事,是不是快要守不住了。 回到家,刚好一份礼物送过来,轩辕雪雪让人拿过来。 无名检查,又是听,又是闻,并没有什么异样才放到轩辕雪雪面前。 轻轻打开盖子,里面是一个小型睡灯,她怔怔地望着小熊,小鸭子,小蝴蝶模样的木制雕刻,眼泪突然不住地往下落。 “小姐?”无名担心地看着她。 “给我送到房间去。”起身走向二楼。 回到房间,无名把灯放到床头柜上。 “你下去吧,我想休息了。” 无名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她,“这个礼物地址不明。” 看小姐的样子,似乎知道送东西的人是谁? “我知道。” 无名嗯了一声,转身出了卧室。 轩辕雪雪把灯抱到床上,爬到床角插上电,小心翼翼地打开开关。 温暖不刺眼的光被最里面的罩子挡住了一部分,又被外面旋转的玩具挡住了一些,照到屋子里,已经是浅光,这是最适合宝宝睡眠的光线。 转动一个按钮,一首绿袖子悠扬起来。 旋转的动物雕刻转动起来,这些东西可以取下来,也可以挂上新的。 一个小兔子的木雕转到她面面前,轩辕雪雪伸出手摘下来,望着木雕上面用水粉笔画的一家三口,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 “爸爸……” 趴在床上,听着熟悉的曲调,仿佛回到了刚有记忆的时候。 轩辕怒年轻时候有多忙,就凭轩辕雪雪经常看到就吓得找保姆就知道了。 那时候唯一陪伴她的只有妈妈留下的这个遗物,轩辕怒为了不让女儿不记得他,就改造了睡灯,在上面加上了旋转头,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手工就是雕刻。 每次出去他都会告诉轩辕雪雪,回来雕刻一个她喜欢的动物,有很长一段时间,轩辕雪雪就是依靠木雕认爸爸。 爸爸认出她了,这个东西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共同的记忆,爸爸不会为了试探轻易送出来。 他是准备送给未来的外孙吗? 指甲在木雕上划出痕,她痛苦地蜷缩起来。 可是她的宝宝已经离开了,彻底离开了…… 准备结婚的日子,司徒弦却意外忙了起来,几个工程项目都没有按期完成,还有几幢生意受到干扰。 就连他停在北区的一辆车都被人扎了轮胎,要知道帝都还有混混敢随便动他的也只有受上面安排的轩辕怒,别人还真没这个胆子。 一通电话打到陆少杰跟前,响了许久,一只纤细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拿过手机,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接通,语气不悦道:“这边凌晨四点,司徒大少爷,想干嘛?” “让你老公接电话?” “他劳累过度,估计醒不来呢。” 司徒弦微微蹙眉,顾非烟也算是他看得上眼的聪明女人,加上跟自家妹妹的关系,他从来都是礼遇有加,不过这件事牵扯太大,他没空做绅士。 “让他接电话,或者你们将损失五十亿的生意,你自己考虑。” 牵扯到钱,顾非烟一挑眉,被子里踢了某人一下,“醒了,接电话,司徒弦的。” 电话递给还睡眼惺忪的陆少杰,不忘小声跟他嘀咕一句,“跟你干爹的举动有关。” 说完直接倒床上继续睡。 陆少杰打了个哈欠,迅速清醒,拉过被子给顾非烟盖严实,然后下床走到外间接电话,“我是陆少杰,给我三十秒清醒。” 躲在被子里假装睡觉的顾非烟立刻睁开双眼,从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发短信。 狮子开始反击了,不过猎豹困了,狮子得不到什么帮助。 发完短信,擦出痕迹,躺下继续睡觉。 有钱人去斗吧,坐收渔翁之利,才是上道。 手机嗡嗡响起来,正在作报告的曾灵儿看向轩辕雪雪,“表姐,你的手机!” 轩辕雪雪拿过来瞥了一眼,然后删除,“不妨碍,你继续说。” “这个项目,不是融达集团的强项,我们有六成把握拿下来。他们现在麻烦重重,估计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灵儿,记住:永远不要小看你的敌人,他们的任何一个反击,就可能是你的坟墓。” “明白。”曾灵儿站起来,吐吐舌头,盯着轩辕雪雪傻笑。 “这个案子做好了,你就不用做我的秘书。”她淡淡地说,顺道在一个文件上签上名字。 “啊?我哪里做的不好了,表姐你要炒了我?”曾灵儿一脸震惊。 她好不容易在这个工作里找到了乐趣,原来她就算不仰仗曾家小公主的身份,也能做出比叔叔伯伯,甚至是爸爸更好的成绩。 表姐,还有总裁,还有许多认识她的,不认识她的人,他们的哑口无言,必须照着她思路走的样子,让她有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为什么要监视表姐? 为什么要找她犯错的证据? 曾宝儿虽然没有对她多好,但是她一视同仁,没有刁难她,甚至还有时候指点她几句,比在家里好多了。 她不想再回去当一个笼中鸟了。 “当秘书委屈你了,去市场开拓部走走,那里很锻炼人。” “真的?!”曾灵儿激动得眼泪哗哗。 轩辕雪雪看着她,突然笑了,多有活力的年轻人,真羡慕。 “曾灵儿,你要记住一件事,红盟是曾家先辈创造的,现在却一代不如一代。但是身为曾家的后代,你留着先祖的血,他们能,你也行。当一个公主,幸福一辈子;还是当一个女王,掌握自己的一辈子,你自己考虑。” 曾灵儿的心被震撼了,她望着轩辕雪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出去吧。” 直到曾灵儿走出办公室,轩辕雪雪放下笔,靠在椅背上。 属于曾家的,始终是要还给曾家的。 她没有告诉曾灵儿,这个案子已经内定他们了,就让她好好拼一把。 收买男人身边的女人,往往比直接对付男人容易。 她并不认识顾非烟,她离开之后,陆少杰才跟她结婚,但是顾非烟这个名字,她从小没少听过。 陆少杰藏在心里人,他脸上那道伤疤的来源,一个爱钱的聪明美女。 如何征服一个爱美的女人,对于轩辕雪雪来说太容易了。 几瓶祛疤药膏,还有不伤害她和她男人的利益的事,何乐而不为。 电脑屏幕突然出现奇怪的花,然后一个视频窗口弹出来,短发女孩坐在里面,拿着手里一叠文件,“股权转移结束,你已经神不知鬼不觉成为了这些资产的合法持有人。” 轩辕雪雪笑笑,轻声道:“001,我们见面吧。” “我不跟顾客见面。”001拿过一根棒棒糖咬在嘴里。 “我送你个东西当见面礼。” 视频里的女人挑眉,“你第一次说送我礼物,而不是给我钱。” “你不缺钱,我无意中得到一个东西,我没用,送你吧,或许对你有用。顺便介绍个人给你认识,是你的粉丝。” 001l立刻摇头拒绝,“那就免了,我不见陌生人。” 本来想把迪凯介绍给她认识,结果人家不愿意见,轩辕雪雪也没有勉强她。 “那就我们见面吧,我的行踪,你比无名都清楚,你决定吧。” “我在你楼下咖啡屋,来吧。” “不对,你在家。” 视频里的人指了指身后,“你没看到我背后的窗户吗?那是阳光诶。” 轩辕雪雪撑着下巴,认真地开口:“色调不对,现在是12点钟,阳光照进来的光线不对,你脑袋右上方的玻璃线条歪了,窗外画面模糊得太做作。” “你观察还是那么细致,ok,发给你地址,就你一个人来。” “好。” .............. 241.司徒弦VS雪雪(051) 第二天吃过早饭,吃了药,又做了检查,轩辕雪雪穿了长筒靴,带着可爱的帽子,白色的貂绒披肩让她无比可爱。 看到轩辕雪雪换好衣服,无名有些慌地快步走过来,“小姐,给我三分钟准备。” 平常小姐出门,都会提前跟他说,好让他准备出门的东西,还有路线,以及暗卫,这次竟然没有任何提醒。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你不用跟着我,偶尔也应该有自己的时间。”说完,笑着看了一眼安妮。 安妮先是一愣,随后笑口颜开,快步走到容修跟前,“宝儿真贴心。” 无名皱眉,一脸不赞同地看着轩辕雪雪,“您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 再次确定了包里的东西,轩辕雪雪直起腰,看向无名,“你以前不是我的贴身保镖,我也没出什么事。这里是帝都,治安很好。” “小姐!” 无名还想说话,轩辕雪雪直接下令,“这是命令。会有两个保镖暗中跟着我,我去见001,她随时都有我的行踪,有任何问题,会通知你。” 无名目送轩辕雪雪离开,就算他万般不愿意,也没有权利阻止。 他只是一名保镖。 “你过界了吗?” 无名猛然回头,看到安妮站在他身后,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富家小姐和贴身保镖之间的界限,一向很难把握,一个和自己处于不同世界的女人天天在眼前,她的喜怒哀乐,一言一行都充满了新鲜感和刺激,对于一个游走生死边缘的人来说,那也是致命的诱惑。 “没有。”无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这不是安妮第一次提醒他。 从安妮身边走过,无名大步走进别墅。 “她永远不可能属于你,你别陷进去了,无名,最适合你的女人是我!”安妮跑上去保住他的脖子,仰头吻住他。 无名没有反抗,也没有应和。 安妮不相信他会这么无动于衷,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技巧吻他。 可由始至终,无名都保持原来的姿态,他目光清洌望着她,似乎这不是一个吻,只是一种行为。 “你这个木头,我受够了!” 安妮推开她,从沙发上拿过包愤愤地离开了。 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一个正常的男人,就算喜欢别的女人,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无名不是废人,他是正常人,他发烧放松的时候也有过反应,只是那时候他嘴里叫的不是她安妮的名字! 轩辕雪雪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自己开车的乐趣。 今天天气很好,她导航了001的位置,就听着导航,悠闲地开过去。 一路上不少车都打双闪,要不就是按喇叭。 “我没有违规行驶吧!” 小声嘀咕一句,拐上高速,没过半小时就堵住了。 放下车窗,轩辕雪雪悠闲地敲着方向盘。 突然一声口哨声响起,她看向窗外,旁边车道几个打扮得很朋克风的少年,正对着她喊:“哇,美女啊!” “美女,比一场呗!” “这车,酷啊!” 原来是看上车了,轩辕雪雪不紧不慢地关上了车窗,这辆车是林家送过来的,说是给她代步,知道是好车,但是像她们这样的人,是不会对金钱动激动的。 几千万的限量跑车,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个代步的工具。 电话响了,她戴上蓝牙耳机,双手握在方向盘上,“喂。” “你别上高速,出车祸了,暂时通不了了。”001一边吐瓜子,一边提醒。 “呃……你提醒完了,我已经上高速了。” “什么?”把瓜子扔到桌上,001扶好帽子,双手噼里啪啦地在电脑上敲,没过一会,她两条眉毛皱成一条线,“你这条路走下去,到我这里得下午了,你这身体受得了吗?” 001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承担不出这位大人物的身体出任何问题,那红盟和司徒弦一定拉她陪葬,再加上一个轩辕家……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轩辕雪雪看着远处看不到头的长队,扁扁嘴,“估计不行,我要按时吃药,不然视力会下降得很明显,就开不了车。” “你保镖在吗?” “不在,我一个人开车的。” 001飞快地进入帝都城市道路布局网,然后改了一个内部,“你等下,我找条路你走,现在先从高速下来,别一会堵在中间了。” “好。” 轩辕雪雪倒挡,往后退,旁边的车又开始叫嚣,“喂,美女,一起玩啊,你去哪啊?” 001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吵闹,问道:“我听到有人说话。” “看上我这辆车了,一群飙车族,不用管。”倒出去,调转车头,轩辕雪雪一路下了高速。 “把你打开,我给你指路。” “好。” 轩辕雪雪打开手机功能,听着001在电话里指挥,在半生不熟的帝都市区穿梭。 “那群飙车的跟在我后面。” 而且跟得很近,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不能甩开吗?”001抬头看看其他显示器,系统里规划的路线有三条,她正在优化出最佳一条。 “距离几十米,不行。” “我告诉你一个比较惊险的,但是肯定能甩掉他们。” “行。” “我已经进入了城市道路监控,我现在能看到你的位置,和周围的路况,前方1200米有一个丁字路口,左拐进去……” “好。” 001在电脑前指挥,轩辕雪雪精准地急刹车拐弯。 “前方五百米左拐,再走一千米有一个丁字路口,这个路口直走过去是单行道,所以想办法拐进去,他们来不及刹车,你就甩掉了。” “我试试。” 轩辕雪雪高中有一段时间身体很好,所以才学开车,镖车会让血脉喷张,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是现代人所追求的刺激,而她因为接触过死亡,所以就算镖车,心跳也不会超过80,同学都说她怪胎。 一拐弯,轩辕雪雪就踩下油门,速度飙到200,对于飙车族最不怕的就是别人的挑战,而且是美女的挑战,自然是心潮澎湃地迎战。 一条小路上,两辆高级跑车,速度飚上200,只听轮胎在地上擦出刺耳的声音,轩辕雪雪在丁字路口一个摆尾钻进了小巷子。 直接冲了过去的车,停正要倒车,就被后面的车堵住路,“干嘛?前面的开车啊” “我去,帝都什么时候有这号人?” 司机摘下墨镜,露出斗志昂然的笑,“我一定要把她翻出来!” “君少,呦,哥儿几个看你了。” 轩辕雪雪听着001的指挥从居民区开出来,绕进了大路,看了一眼后面,她嘴角勾起淡淡的笑,“甩掉了。” 001双腿搭在桌子上,手里的瓜子掉在上,震惊地看着视频里的车,“你到底还要给我多少惊喜?曾宝儿,你还有是什么不会的?” 轩辕雪雪摇头笑笑,双手放松,悠闲地开车,“不怕死了,很多事都会变得很简单。” 把手里的瓜子袋扔掉,她双手拍在桌上,“刚才那一瞬间,你要是撞倒墙上,你小命就没了。” “不会的,只要精确计算速度,拐弯不会出错。” “我服你。” 一个小时后,轩辕雪雪的车停在一个小巷子口,她握紧方向盘,两边店铺门口零零散散站着几个穿着裸露的女人,疑惑地扶住蓝牙耳机,“你没指错路吗?” “没有啊,我看到你的定位了,进来吧。这里没有监控,我看不见你,你进来。对了,这里没有停车场,你别开进来,这条街,很安全的。” 轩辕雪雪找到最近的停车场,停好车,走过来,站在街口,还是有些不相信001的家会在这里! 数着门牌号,站到一家店门口,四个大字雷得轩辕雪雪外焦里嫩。 门突然开了,里面的人揭开帘子,跟这家店风格完全不般配的001站在她面前,她稚嫩得像邻家小妹妹。 “你好,我叫花漾,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我看的第一部电影叫花样年华,现在是一家计生用品的老板,如果不介意我的职业,让我们做朋友吧。” 轩辕雪雪永远都记得她跟花漾第一次见面时,花漾说的这个自我介绍。 “我是……我已经不知道我是谁了,叫我雪雪吧,很高兴认识你。” 花漾是藏在网络里上帝,在这个网络时代,只要一根网线,她能窥探任何人的**。 她的一切,在花漾面前都是透明的。 走进店里,灰暗的灯,让周围各种玩具和工具更加渗人,轩辕雪雪就算再淡定,这时候都忍不住脸红了。 花漾走到墙角,踢开两个带着包装的娃娃,把灯打开。 豁然亮起来,轩辕雪雪盯着一个男性伟岸的工具,立刻后退,却摸到了软绵绵的东西,一转身,就看到一个兔女郎装。 “你这里……” “怕什么,你都是有过孩子的人。还怕这个?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能那个,不然我可以推荐你一个玩具,还不错,顾客用完都反馈效果非常好。” “你怎么会开这个店?咖啡店,餐厅,花店,网吧都比这个……怎么说呢,也不是不好,就是一个小姑娘开这个,你不会遇到色狼吗?” “我妈就是做这个的,我继承她的遗志。不过不是亲妈,领养的,走进去,进去坐。”花漾拉着她走进离间。 里面比外面干净多了,虽然没有很**的东西到处摆放,不过地上,墙上都是各种存货箱子。 再往里走还有一个小院子,轩辕雪雪跟着花漾走进院子,“这里跟外面好像两个世界。” 院子外是一片树林,再远处就是河还有废弃工厂。 “我妈租这个就是为了这个院子,这可是偏近市区呢,非常贵呢。” 花漾带着她转了一圈,回到房间,就做到电脑前,指了指不远处的床和沙发,“你要不要躺着跟我说话?” “不用了,靠着就行。”坐到沙发上,看到一个青蛙抱枕,把抱枕放到身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等两个人都找到最舒服的位置,轩辕雪雪才缓缓问道:“怎么突然就愿意跟我见面了。” “找你帮个忙。” “嗯?” 花漾包着罐子,里面都是瓜子,她磕了一个瓜子,放到碟子里,又拿出一个重复动作。 “这里其实可以不拆的,但是有些人为了赚大钱,非要把这块地化进去。虽然我妈很不称职,而且没好好照顾过我,但是这里是她的梦想,我想帮她守住。” “我要回去看看,这里还是哪个公司的项目。” 如果是不必要的行为,还有可能停止,但是这个请求却是不是一个小事。 “融达集团。” “……”轩辕雪雪沉默了。 “我知道你跟他之间的恩怨,但是我们是朋友,我没找他,我如果直接找到他……” 轩辕雪雪随手捡起沙发上一个没开封的盒子,摸着边上的包装纸,“你手上有我很多把柄,你随便用一个给他,他就能给你行这个方便,你却把选择权给了我,谢谢。” “谢谢。” 打开纸盒,里面是一个粉色的卡通盒子,轩辕雪雪低头,好奇地研究这个盒子。 “咳咳!”花漾盯着她,不敢说话。 盒子拧开,里面一个一串圆形的珠子,串成了一条线,还有**。 “这是什么?”轩辕雪雪疑惑地问她。 “噗!” 花漾急忙过来,把东西夺过来,“你别问了,你不会想知道的,这是一个顾客定的。” 看花漾的表情,轩辕雪雪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打算自找麻烦,站起来,拍拍手,“我们出去吧,我请你吃饭。” “好。” 轩辕雪雪出门,花漾在房间里又忙活了好一会。 站在大街上,轩辕雪雪抱着微型暖宝宝,来往的人目光都在她身上流转,让她很不自在。幸亏还是白天,刚到中午,街上没几个男人。 花漾锁了门出来,一转头看到她,立刻摇摇头,“要是傍晚,你在这里,真的别想出去了。那群男人能把你围个里三层外三层。” “没那么夸张吧。” 两人走到停车库,花漾看着她的车,“让我开吧,我还没开过这么好的车。” “好啊。”随手把钥匙给她,轩辕雪雪就上了副驾驶座。 花漾上了车,发动车子,她拍拍方向盘,“哇哦,这车能在帝都买一栋别墅?” “外面炒作而已。” 轩辕雪雪带着花漾吃饭,花漾选了一间很难定位子,但是价格一般的餐厅。 “那部现在最红的电视里男女主人公就是在这里约会的,电视一开播,这里就火了,靠你的面子,我才能过来吃顿饭。” “你爱好很广啊。”轩辕雪雪搅拌面前的热可可,看着食欲很好的花漾。 之前跟她联系,不是在滑雪,就是在各国奔跑。 “是工作,我哪有那么高雅的爱好,那是你们这些有钱人的爱好。” “你怎么会这么穷,光我这里支付给你的工资,就足够你在三线城市小康一辈子了吧?” 花漾噗嗤一下笑了,可怜兮兮地看着轩辕雪雪,“我跟你不一样,我的电脑非常需要钱,我这种人赚得钱是要担风险,一不小心就被人暗害了,我的钱全都用在防御了。你知道我睡觉都要拿着警报器吗?” 这点倒是真的,黑客有多神,就有多危险,网络里成千上万的黑客专家在找花漾,谁也想不到让他们头疼的竟然是一个妙龄少女。 “你多大了?” “再过一段时间就成年了。” “你才十七岁?!” 轩辕雪雪震惊地看着她,她跟001第一次联系是五年前,那她那时候才12岁? “怎么了?年龄很重要吗?我的实力你应该最清楚。” “你十二岁……哦,我需要去一下洗手间冷静一下。” “去吧去吧。”花漾继续低头吃东西。 轩辕雪雪透了透气,从洗手间出来,她一直猜测花漾是天才,顶级黑客都是天才,但是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未成年。 五年前,心思缜密,帮她解决那么多问题的高手,电脑前竟然只有十二岁。 餐厅里传来一阵骚动,轩辕雪雪走过去,就看到一个女人和餐厅经理,还有几个侍应生站在她们的餐桌前,花漾还是低头吃饭,似乎什么都干预不了她吃东西。 “到底能不能换,你倒是说话啊!”女人频繁地看手表,似乎急得不行了。 轩辕雪雪走过去,“怎么了?” 经理一见轩辕雪雪,立刻变了脸,好声好气地道:“这个位置一直都是司徒夫人固定的位置,刚来的服务生不懂事,结果给小姐您换了这个位置。” 这位小姐可是开千万名车来的,也是不能得罪的主啊。 女人一脸不悦,“就算不行,这位小姐也应该说一声,把所有人都当空气,是什么意思啊?” 花漾还是不说话,抓紧叉子依旧在吃东西。 “抱歉,我不同意,我朋友在吃东西,我们不能让位置。” “小姐,这是司徒夫人习惯坐的位置,融达集团董事长的母亲!” 轩辕雪雪不悦地看向女人,“就算司徒弦本人来了,我们正在吃东西,也不可能让位置。” 女人被噎住了。 “我们在吃东西,请不要在这里影响我们的胃口,经理,如果你连怎么处理这种突发情况的能力都没有,那就别在这里待了。”轩辕雪雪淡淡地提醒。 经理身体一僵,这位到底是什么人? “不打扰小姐用餐了,李小姐,我们给司徒夫人换这边……”两人越走越远。 周围的人走了,轩辕雪雪敏锐地发现,花漾的手松了。 她笑着问:“没影响你吃东西的胃口吧。” 花漾又握紧了叉子,摇摇头,“没有,这个很好吃。” 餐厅的门被打开,轩辕雪雪看到司徒锋夫妇走进来,两夫妻一起出现,倒是少见。 司徒夫人一进来,就看向轩辕雪雪,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轩辕雪雪默默垂下眼眸,继续吃东西。 司徒夫人想走过去,却被丈夫拉住,“坐别的地方吧。” “我想跟她谈谈,你们一直都不同意我找她,现在碰到了,就被拦着我了。” 松开丈夫的胳膊,司徒夫人朝轩辕雪雪走去。 儿子不爱应丽莎却要娶她,明明轩辕雪雪也爱着儿子,难道真的要为了那个没出世的孩子憎恨她儿子吗? 于公于私,她都认同儿子的行为。 她后面问医生了,以曾宝儿的身体,那个孩子是无论如何都保不住的,那儿子只是为了救她才狠心扼杀那个孩子,为什么不能体谅? “吃完了,我们走吧。”花漾紧张擦了擦嘴,站起来。 轩辕雪雪点点头,跟着站起来,可是司徒夫人已经过来了。 “曾小姐,我们能谈谈吗?” “司徒夫人,我们吃完东西了,如果你很喜欢这个位置,让他们收拾一下。不打扰你的雅兴了。” “曾宝儿!”司徒夫人少有地威严起来,直呼她的名字。 轩辕雪雪停下脚步。 站在不远处的经理一听名字,吓得腿一软,集团董事长?!他刚才差点要赶她走! “你生气,你处处针对融达集团,我都能理解,我当过母亲,我知道那种痛。可是,你还年轻,别因为仇恨毁了自己一辈子!” 轩辕雪雪缓缓转过来,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阿姨,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还有朋友,先走了。” 拉起花漾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轩辕雪雪眼里划过一丝疑惑,握紧她的手往外走。 司徒夫人上期抓住她另一只手,“曾宝儿,你就听阿姨一句劝!” “妈,让她走。” 司徒弦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束花,他缓缓走过来。 轩辕雪雪撇开脸不看他。 司徒弦走过来,把花送给母亲,“虽然你说这次过生日不想铺张,这束花是儿子的一份心意。” 轩辕雪雪诧异地看着两人,今天是司徒夫人的生日? 司徒夫人放开了她的手,委屈地看着儿子,“妈是心疼你。” 花漾突然抓着轩辕雪雪往外跑。 “花漾,你怎么了?” 司徒弦拥抱母亲,目光从窗户看向外面,轩辕雪雪被一个女孩拉着跑。 242.司徒弦VS雪雪(052) 上了车,轩辕雪雪还没缓过神,花漾已经踩下刹车冲出路面。 司徒弦见她们的车子横冲直撞,心一下提了起来,放开母亲冲出餐厅。 车子拐了几圈,又绕回正路上,轩辕雪雪捂着心脏,“花漾,你没喝酒吧?” 花漾一句话都不说,紧紧盯着前面的路,不要命地开了十几分钟,停到了海边,花漾怔怔地望着大海,双手轻轻放开方向盘。 周围的喧闹突然都没有了,只剩下海风吹拂的声音,还有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海。 轩辕雪雪没有说话,她觉得花漾需要一点时间调节自己。 她不知道是什么刺激了花漾,让她变得这么异常,虽然网络里两人已经认识了好几年,现实中却是第一次见面。 过了大概十分钟,花漾缓缓转头看向她,“吓着你了?” “有一点,方便问怎么了?” “我不习惯待在人多的地方,很多人围着我,我会……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很不舒服。” 花漾说完,轩辕雪雪第一个印象是社交恐惧症,以前听过一个讲座,很多天才都有社交恐惧症,他们专注于某一行业,全身心投入,以至于对其事情失去了应对的能力。 “没事,吃好了吗?如果没有我们换个私人厨房,人很少。” “不用,我对那个地方情有独钟,想去尝试一次,愿望已经实现了,以后就不会想了,谢谢你陪我去。”花漾朝她露出勉强的笑容。 “那先回去吧。” 把花漾送回家,在她家吃了药,轩辕雪雪开车回家,一路上都在想怎么跟司徒弦谈那个工程。 一回到家,她饭也没吃就进了书房,打开电脑一边给艾琳打电话,“艾琳,你知道融达集团在东区上行路那边的拆迁工程吗?” “有印象,怎么了?那项工程程序都走完了,你想插一脚估计有点困难。” “不是想插一脚,我想让这项工程停下来。” “宝儿,这不可能,那个工程可不小,有内幕消息那块政府要盖公共福利设施,融达集团肯定早就知道这个消息,才拿下这块地,后面的升值空间非常大。” “如果从这块地里现了文物,那就不能动工了,对吧。”文物开采至少要好几个月,甚至几年都不能动。 艾琳躺在美容院里,闭着眼睛说:“这件事我们完全没必要插手,吃力不讨好,这块地不会变成我们的。” “我要他那块的粉巷那一块地。” “为什么要那块地?”睁开眼睛,伸手拦住按摩师,艾琳坐起来,“我们现在的势力跟融达集团作对,只能两败俱伤,你确定?” “现在不方便说原因,能做到吗?” “我试试吧。” 挂了电话,轩辕雪雪咳了一声。 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 无名端着一杯热牛奶进来,“您吃东西了吗?” “嗯。”接过牛奶,她凝望了乳白色的液体,突然没有了胃口,“给我换一杯橙汁。” “是。”无名端起牛奶走了出去。 以前喝牛奶是为了给孩子补充营养,如今看到只觉得心头闷痛。 等无名出去了,轩辕雪雪在网上搜社交恐惧症,仔细看了社交恐惧症人群的行为和心理,这一下午她就在研究和探索中度过。 而她不知道她暗中派人从国外请回来的应丽曼已经在应家掀起了轩然大波。 应丽曼是表面上是应丽莎的堂姐,其实是应丽莎同父异母的妹妹,这是应太太一辈子的痛,谁也不敢随意揭开。 应丽曼大一的时候突然怀孕了,那个孩子的父亲众说纷纭,但是在应丽莎心中,那就是韩子庚的孩子。孩子却突然不小心掉了,从应丽莎对应丽曼的愧疚和讨好,不难看出应丽莎应该对那件事负全部责任。 可是,轩辕雪雪拿到的证据,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不用做别的,只要把这些人汇集到一起,就足以让应太太头疼。 应太太不是觉得她是女儿婚姻最大的威胁吗?那就让大家看看,到底谁才是祸根。 结婚那天,整个帝都都哗然了,司徒弦把一个项目和婚礼放到一起办,请的人也不止双方亲友。 很多人评论,司徒弦不愧是商场大鳄,连婚礼也不忘赚一把,但是轩辕雪雪却有些疑虑,他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对于家庭那么重视的司徒弦,怎么可能把婚姻跟交易扯上关系。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场婚礼必定会有一个巨大的惊喜等着所有人。 整个帝都到处都在议论这对王子和灰姑娘的爱情有了一个圆满结局。也有不少人抱着看好戏的姿态,豪门媳妇,不好当的。 婚礼在司徒家的海边度假山庄,阳光明媚,地面温度14度,不算很暖和。 轩辕雪雪换完衣服就一直缩在休息室里,盖着毯子,闭眼休息。 “喂,伴娘,新娘的捧花不见了,一起找找啊!”一个女宾过来,着急地到处搜寻。 轩辕雪雪缓缓抬起头,微微挑眉看向她,带着手套的手放到嘴边咳了一声。 “呃……您坐这吧,我去找。” 红盟的董事长,年纪轻轻已经能排到全国女富豪前几名,这样的女人,谁敢指使她! 轩辕雪雪穿得是一声伴娘礼服,在应太太再三更换下,她最后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碎花粉裙,扣子扣到了脖颈,却凸显了她的天鹅颈。 没办法,想要找几个船婚纱压过轩辕雪雪的女人,整个帝都估计真找不出几个,所有女人站在她面前都会黯然失色,偏应太太还非要她去当这个伴娘。 明明穿着伴娘礼服,站在应丽莎跟前,总像跟女仆换装的公主。 最后换了淡粉色,头盘起来上,一个钻石卡固定着,她浑身再无别的装饰,却依旧让人无法忽视。 “好悠闲的伴娘!”艾琳走过来,看着她笑得不怀好意。 “你结婚,我也可以当你的伴娘。”轩辕雪雪撑着脑袋,笑着看她。 艾琳把药递给她,“不,我的婚礼,你一定要把脸给我遮住,你会抢走所有女人的风光。” 喝了药,轩辕雪雪朝她笑笑。 说着外面就响起了音乐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艾琳双手环抱在胸前,“这个婚礼真诡异,到不像是婚礼,像布会,你说呢?” “无所谓,他愿意怎么结婚,跟我没关心。” 大家都往外走,宾客齐聚,大家都翘以待。 艾琳问道:“我刚才看到无名身边站着一个女孩,谁啊?” “我认识的新朋友,有点怕生,我让无名保护她。” “她一直在吃东西。” 花漾有社交恐惧症,没有问过她,所以不知道她的程度有多深,但是轩辕雪雪还是在能力范围内帮她一把。 社交恐惧症,如果不治疗,只会严重下去,让花漾过来感受一下热闹的气氛,有无名在,也不会有人敢骚扰她,慢慢靠近这个社会,她总不能永远躲在网络里活跃。 “伴娘,到你了。”一个女人跑进来,朝轩辕雪雪喊。 轩辕雪雪起身,拍拍裙子,“轮到我了。” 艾琳凑过来,小声问道:“你最近暗中动作不少,这个婚礼能平安的进行下去吗?” 轩辕雪雪莞尔一笑,并没有说话。 一出门,她就打了个喷嚏,跟着其他伴娘走到新娘休息室门口,门打开了,应丽莎穿着纯白的婚纱走出来。 应太太一看到轩辕雪雪,笑意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深意,“快来,宝儿,你要见证莎莎的幸福。” 原本友善的面容,如今变得面目可憎,不管她是为了谁,不管她的出点有多善意,轩辕雪雪以后只会把她当成敌人。 轩辕雪雪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嗯,如您所愿。” “宝儿,你穿这个不冷吗?”应丽莎担心地问,“不是有长款的伴娘服吗?” 也怪她最近老是跑神,都忘了跟母亲说曾宝儿身体不好。 轩辕雪雪还没说话,应太太就就提她说了,“这身衣服多好看,快走了,别耽误了好时间。” 那身衣服穿在别人身上还好,穿在轩辕雪雪身上再站在莎莎身边,真会让人看不清谁是新娘谁是伴娘,她怎么会让别的女人在这种重要场合下抢了女儿的风采。 钢琴曲响起,全场宾客齐声欢呼。 今天来的人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看着大家脸上的笑容,轩辕雪雪毫无感受,她像一个被控制的提线木偶,穿着被人安排的衣服,按着别人的意愿做事,这一切都让她愤怒不已。 昨天在她的推波助澜下,应丽曼和应太太已经撕破脸皮,今天应丽曼该出手了。 为什么你的女儿能嫁得这么好,而我只能一辈子当修女,当知道这一些都是别人一手促成,应丽曼心里的恨,会成为对付应太太最强的利器。 司徒弦站在台上,背景是极大的显示屏,里面放着融达集团最近的展规划。 轩辕雪雪疑惑地皱起眉头,结婚当天竟然也在打广告? “应丽莎,对不起。” 上台的那一瞬间,轩辕雪雪轻声说。 “啊!”应丽莎微微侧头。 在主持人的邀请下,应丽莎来不及问,提着裙摆走上台子,轩辕雪雪站在台下,眼睛里没有一丝后悔。 她从不后悔自己做的任何事,她是自私的,谁欺负她,就十倍偿还回去,这就是她从小学到的。 在主持人的互动下,新郎新娘两人兴趣缺缺地配合,从没见过这么生硬的夫妻,主持人可是娱乐圈的元老级别的人,心想绝对不能冷场,砸了自己的招牌。 “接下来,让我们看看两位新人的恩爱纪实!” 主持人往一边走,屏幕上的广告消失,开始播放影片。 影片一播放,台下的人全屏住呼吸,轩辕雪雪也诧异了一秒,应丽曼竟然放的是这个?! 应丽莎一直在走神,看到台下的人都在议论,连忙回头。 “关掉,快关掉!”应太太瞪大眼睛,下一秒就着急地往后台跑。 影片应,应丽莎被几个男人堵在角落,衣服撕得破破烂烂,拍摄的人一直在晃动,可是她的脸却拍得清晰。 应丽莎脸上血色尽褪,捧花落在地上。 “关了!”司徒弦皱眉要求,声音严厉。 有人连忙关掉影片,可是所有人都看到了。 “她高中就被……” “天呐,被轮……” “不……不是的……我没有……被……”应丽莎想解释,可是张开嘴,却现自己什么声音都不出来。 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她恐惧地看向司徒弦,“我没有……” “我知道。”司徒弦上前抱住她,心疼地安慰,目光看先台下的轩辕雪雪,责备,不可置信,还带着一丝失望。 轩辕雪雪毫不客气地回瞪过去,这就是她要的,让他名誉扫地,不惜牺牲一个无辜的。 他那样的眼神,根本不在意,他们抱在一起的身影,一点都不会刺痛她的心。 “莎莎,你好幸福,就算被人欺负了,还能找到人爱护你。我们流着同样的血,我怎么就没有很好的运气呢……” 应丽曼拿着话筒上台,眼神带着憎恶,脸上却挂着笑容。 “我没有,堂姐你知道……” “我还记得我当时找到你的时候,你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你才十六,那个孩子,你不知道要不要留下来,最后还是我陪你去医院……” “应丽曼,你这个贱人,你怎么能污蔑我女儿的名声。你才是被人糟蹋的贱人,给我滚,你不配参加这个婚礼。” 应太太冲上去,抓住应丽曼的胳膊就往下拽。 应丽曼挣扎中,对着所有宾客喊道:“各位,这位,曾经的市长夫人,你们知道她都做过什么恶心的事吗?她为了不让我抢了她女儿的荣誉,她派人强暴我,让我怀孕,然后用我堕胎的事威胁,把我丢出国。就因为,我是她当小三的铁证。” 应太太一巴掌打到应丽曼脸上,“你给我闭嘴!” “我,应丽曼,是钱妮桑的女儿,应雄第一任妻子的孩子,当年的那桩丑闻,你们都心知肚明,却没有证明,我就是证明!” 全场哗然,要知道十年前市长下台可是一桩很大的丑闻,这个丑闻在之后好几年都是上流社会的笑谈。 一桩罗生门,谁都说自己有理,但是最后对方没有证据,应太太暂时领先,却还有不少人不相信她。 应太太脸色煞白,她丈夫下台了,看她依旧是上流社会的人,只要女儿结婚了,她就更加名正言顺,这辈子她都不会离开那个圈子。 应丽莎推开司徒弦,怔怔地望着母亲,“你让人强暴堂姐?” “闭嘴,你怎么能不相信妈妈!”应太太几近癫狂。 轩辕雪雪动了动已经冻到不听指挥的手,接下来的一切她没有兴趣知道了。 不管他们结不结婚,司徒弦的名誉坏了,应太太也毁了,她跟他们的恩怨也清了。 一件大衣披在身上,轩辕雪雪缓缓回头,父亲宠溺的望着她,“都多大了,冬天怎么能穿裙子,冻着了怎么办?” 眼泪盈满眼眶,她望着父亲,像一个委屈的孩子,“都是我做的。” “我的雪雪不会无缘无故对付人,只要出手了,对方就活该。” “我伤害了无辜的人。”应丽莎是无辜的。 起风了,轩辕怒站到轩辕雪雪身后,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帮女儿挡雪的,“不怕,错了,爸爸帮你扛。” 低下头,让眼泪不从脸上留下来,两滴眼泪落在地上,她固执地强调道:“我是曾宝儿,不是轩辕雪雪。” “不管是谁,我心里清楚就好。” “听说你的孩子出生了,是女孩还是男孩?”其实她知道的,可是还想问,小时候不是没期待过能有个弟弟妹妹,但是妈妈不在了,爸爸又忙着团团转,一直都没有再娶。 “一个儿子,要看看吗?在保姆车里。” “您带来了?”她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曾小姐,这边请。”轩辕怒拄着拐杖,在前面带路。 司徒弦看着轩辕雪雪远去的身影,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失望,她竟然用这种手段来报复他,他不介意她报复他,可是不该牵连到无辜的人。 婚礼现场一团糟,轩辕雪雪像个没事人一样,上了轩辕怒的车。 “小姐?”两个保镖走过来,一脸警惕地看着轩辕怒,他们自然知道这位是什么人,所以以为小姐被人胁迫了。 “没事,我看看小宝宝而已。” “是。” 上了车,轩辕怒拉上车门,车里只有司机,一个保镖,还有一个保姆。 摇篮里躺着一个才一个月不到的小宝宝,还在睡觉,嘴巴还在吐泡泡。她伸出手,先戳戳他的脸颊,刚伸出手,有收回来了。 大人身上细菌很多,她自己多病,细菌肯定更猛。 轩辕怒看了她一眼,对其他人说:“你们都下车前。” 等人都走了,轩辕怒望着轩辕雪雪,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瞬间就红了眼睛,“你的孩子怎么就没了?” 他还托人把那个睡灯送过去,是他送给外孙的礼物,怎么会刚送到就听到消息,说孩子没了。 轩辕雪雪说的很随意,“我身体不好,养不了他。” 轩辕怒伸手轻轻按在轩辕雪雪的头上,“雪雪,我可怜的女儿。” 她不想躲开,也不忍心躲开让爸爸伤心,“轩辕雪雪已经死了,您已经有一个儿子,以后有他就够了,年纪大了,别再为别人伤心,对身体不好。他,他身体还好吗?” 她是胎里带病,出生后更糟糕,希望这个弟弟不要这样子。 “嗯,医生说很健康,以后一定是个强壮的小伙子,能保护他姐姐。”轩辕怒也看着儿子,本来已经没盼头了,这个儿子来得意外,是他后半辈子的支撑。 “健康就好。” 不知道她能不能活到这个孩子长大,有没有可能听到他叫自己一声姐姐。 看了一会孩子,轩辕雪雪感觉身体不太舒服,就要走。 轩辕怒拦住她,“别跟融达集团作对,司徒弦对你有感情,你做的一切他才忍着,可是别过度了,红盟跟融达之间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他指的是最近红盟频繁活动的那块地,在帝都没有什么是完全悄无声息的,尤其是对轩辕怒这号人,几乎没什么风吹草动能逃过他的耳朵,所以才会退休了,也让很多人忌惮。 “我知道,谢谢您的记挂,我先走了。咳咳!” 该做的也差不多了,这件事结束,她差不多该撤了。 “身体又不舒服了?”轩辕怒关心地看着她。 轩辕雪雪下车的一刻,突然转过身,握住他的手,“您的女儿已经死在您心里了,以后不管生什么事,请您放宽心。没什么比活着的人更重要的,孩子的需要一个母亲,不要让他的成长再缺失母爱了。” “你在指什么,你的身体到底有多差?” “差到或许下一次见面……您的女儿一直很庆幸能做您的女儿,她很幸福,也很爱她父亲,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我知道。”轩辕怒握紧她的手,“雪雪永远是我的宝贝。” “嗯。” 从车上下来,她转过身,捂着嘴拼命咳嗽,保镖走过来把她护在中间,对着耳机那边道:“让车开过来,小姐不舒服。” “先不用,送我去伴娘房间。”这场戏,她要看着落幕。 这场婚礼有记者在,以司徒家的势力自然能拦得住媒体的嘴,但是网络媒体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只要消息一上平台,立刻就会被吃瓜群众转。 上百万的转贴,还真不是随便就能封住的。 应太太的名声彻底臭了不止,一旦有人扯出当年的事,她可能要坐牢。 应丽莎呆愣愣地像个木头,司徒家忙着安抚亲友宾客,应太太跟应丽曼在伴娘休息室里吵得不可开交,要不是一群人拦着,两人非打起来不可。 轩辕雪雪进去的时候,应丽曼刚好被司徒念兮带走了。 一进门,所有人都看向轩辕雪雪,又一瞬间挪开了视线。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243.司徒弦VS雪雪(053) 这场婚礼请了不少媒体朋友,这种大新闻让所有人都想拿到明天的独家,全都堵在门外面眼睛都敢眨一下,应丽莎被安排到了伴娘休息室,这个房间里面有一个小更衣室,而且稍微偏僻一些,记者的重心都在新郎新娘休息室里。 还有焦点人物,就是应太太和应曼丽了。 要知道这个婚礼的丑闻虽然可能成为大独家,但是十有**是没办法登上头条,以司徒家的势力,压下这条新闻,还是轻而易举的,那他们就必须抓住应太太事件,当年轰动一时的罗生门。 司徒锋和夫人坐在休息室里,两人脸色都不好,尤其是司徒锋,“胡闹,你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 司徒弦正在接电话,挂了电话转过身来看向父亲,“我会妥善处理。” “你怎么处理?你未来的妻子被人这样抹黑,不管哪个视频的真假,你都不能跟她结婚,除非你想成为帝都最大的笑柄。” 容修从外面进来,略显狼狈,“记者全部清理出去了,我把他们安排在休息区,但是维持不了多久,这么多记者,这种事想彻底封死是不可能的。” “网上已经有消息了。”司徒念兮把视线从手机抓到大家。 司徒弦沉默了一会,看向妹妹,“念兮,你带应丽曼先离开这里。不要把十年前的事扯进来,现在我来解决。” “好。” 司徒念兮从丈夫身边走过来,跟他交换了一个眼神,“看着儿子,他睡了一个小时,我不方便带着他。” 容修帮她整理了一下衣领,“嗯,小心点。” 轩辕雪雪走到伴娘休息室门口,四个保镖守着门口见,看她一身装扮,没有拦着。 一进休息室,里面挤了很多人,全是女方这边的亲戚女伴,应太太气得躺在沙发上,有人帮她揉太阳穴,应丽莎坐在角落,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方。 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司徒念兮带着应丽曼走了,她倒是想看看司徒弦这么解开这个僵局。 应丽莎一脸苍白,手里拿着手机,能看到她因为用力攥紧而变白的手指。 轩辕雪雪走到她跟前站住,把一**水递给她,“你没事吧?” 应丽莎怔怔地抬起头,看到她,然后又默默低下头,没有把水接过去。 见她没有什么反应,轩辕雪雪坐到她身边,手里转着水**,“记者已经被控制住了,司徒弦正在想办法解决问题。” “我好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睁开眼睛,一切都回到从前。”应丽莎环抱住自己,眼泪落在地上。 “每个人都会遇到很多不想面对的事,逃不掉就硬着头皮扛过去。喝点东西,你要面对的还很多,你这样扛不住的。” 看着应丽莎的模样,她扪心自问,有没有一丝愧疚,可结果是没有。 她或许真的已经磨练出狠心肠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轩辕雪雪了。 “我没有被……堂姐过来救了我。她救了我,我没有被人……呜呜……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应丽莎把头埋在双臂间,委屈地哭诉。 伸出手想要安慰她,想了想没有还是收回手,这一切是她诱发的,还是离她远一点吧。 “记住,这世上没人能让所有人满意,但求本心就好了。”把水放到她身边,轩辕雪雪起身准备离开,离开应丽莎身边,她心里窒息感或许会减少一些。 “你能不能带我出去,我不想呆在这里,可是外面都是记者。”应丽莎不知道她现在应该求谁,身边的人好像都在看她的笑话。 轩辕雪雪立住了,低头看着她,看到她眼里的茫然和慌张,“你找我帮忙?” “我不知道还能求谁……我一分钟都不像待下去了。” “这是你的婚礼,你跑了婚礼怎么办?” “我不配当董事长的新娘,我知道他心里的人一直是谁……我以为我找到了一辈子的依靠,我可以不争不抢,跟在董事长身边,可是现在连这个愿望都落空了。” 轩辕雪雪抿着唇,不敢再看她全然信任的双眼,“好,我带你出去。” 她先出去看了一群,记者被固定在一个休息室里,但是外围的记者已经挤满了,这些小报记者很难控制。 跟艾琳商量了一下,只能狸猫换太子。 艾琳给保镖打电话,轩辕雪雪把应丽莎带到休息室里的小更衣室。 “做什么?” “我们先换衣服,你穿着我的衣服坐我的车先离开,他们不敢随便跟我的车。等你出去了,我再换衣服离开。” “这样行吗?”应丽莎红着眼睛,担心地问。 进去换了衣服,应丽莎穿着她的衣服一出更衣室,艾琳就给她戴上帽子,扶着她出门。 几个娘家人疑惑地问:“伴娘要去哪里?” 艾琳回头扫了几人一眼,“董事长身体不舒服,这样的场合,她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了,不是吗?” 红盟的董事长,还真没人敢出面强留,一出门口,两人就被几个保镖护送离开了。 “莎莎呢?” “在更衣室休息呢,让她一个人静静吧,这种事……” “诶,你说那个视频……”又有好事的人凑到一起小声嘀咕,这个休息室并没有多大,这样的嘀咕不免又刺激到了应太太。 “你们在说什么?再乱说话,我撕烂你的嘴!你们……” 乱哄哄地吵闹成一片,外面的问题还没解决,娘家人先自己闹起来了,轩辕雪雪坐在更衣室里,基本已经可以肯定,应太太这个跟头栽彻底了。 应太太走到更衣室门口推开门,轩辕雪雪在侧过身子背对着她。 “你给我争点气,你又没被欺负,你哭什么?韩子庚呢,给他打电话,当年他救了你,让他过来解释清楚。这是你的婚礼,有人都闹到你的婚礼现场了,你就不能争气点吗” 听应太太的意思要进来,轩辕雪雪正在想怎么跟她摊牌,应太太就被几个女人拉了出去,“你就让莎莎自己冷静一会,孩子出了这事,她自己也不好受啊。” 等更衣室安静了,轩辕雪雪才缓缓回头,听到脚步声已经离开门口了,她松了一口气。 艾琳把人送上车,给她打了个电话,“我这就过来,给你送衣服。” “嗯。”坐在更衣室里,轩辕雪雪等着艾琳给她送衣服过来。 等了十分钟,艾琳还没等到,却等到了司徒弦。 对方一推更衣室的门,诧异地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轩辕雪雪转过头,看到浑身上下看不出一丝狼狈的司徒弦,这场婚礼没有困扰到他吗? 让他蒙羞,让应太太知道威胁她的后果,这是她一开始就打定的主意,为什么他好像这一切都不管他的事一样。 司徒弦脸色难看,几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把人拉起来,厉声呵斥:“她人呢?你还想做什么,这些还不够吗?别伤害她,她是无辜的。” “够不够,等这场戏落幕就知道了。” 想了想,觉得有些事此刻就彻底画上终止符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她浅笑,轻言道:“司徒弦,你不经过我的同意,拿掉我的孩子,如今,我毁你名誉,我们之间两清了,别再惹我,以后我们就是陌路人。” “你变了,你变得很可怕,你知道吗?我认识的曾宝儿,狡黠却不会伤害身边的人,她总是在委屈自己成全别人。”司徒弦放开她,后退两步,笑着摇了摇头,眼里充满了失望。 “你现在才认清楚我吗?” “我……已经不认识你了。”那个在他怀里打瞌睡还流口水的小天使,那个追在他屁股后喊着要嫁给他的小公主,那个因为他的吻可以傻笑很久的女人,绝对不是面前这个设圈套用别人的幸福当做报复工具的陌生人。 “那很好。”从司徒弦身边走过,她握住门把手,“希望此生陌路不相逢。” 拉开门,一股力量扯住她的胳膊,身体被扭转,背靠在门上,司徒弦压上来,气息粗重,他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道:“你想得美!” 轩辕雪雪的眼泪在眼眶打转,这不是他的意思吗? “这辈子,死,我们都要纠缠在一起。” 叩叩叩! “宝儿,衣服送过来了。”艾琳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袋衣服,“这个婚礼看来是进行不下去了,我看到融达集团的公关团队正在努力用那个地皮计划转移注意力,我们先回去吧。” 两人同时愣住,司徒弦眼前一亮,压低声音,“你想要那条街?” “是。” 司徒弦搂住她的腰,贴近她的唇,只要稍微靠近一点,两人就能吻到,“你想要那块地,今天这件事,就帮我。” “你什么意思?”轩辕雪雪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在场,更好,走吧,这个闹剧,是你引起的,那就你来结束。”说着抱起轩辕雪雪就往外走。 “你在做什么?放开我,司徒弦,快放开我!” 打开更衣室,艾莉提着衣服,震惊地看着司徒弦抱着轩辕雪雪,“你们……” “艾莉总裁,如果今天的计划推广失败,那么你们想要的那条街,我就会改成居民楼。” **裸的威胁,聪明人一下就听出了司徒弦话里的深意,这是要把红盟捆上去了。 从更衣室出来,应太太听争吵声,一看看过来,看到司徒弦怀里抱着轩辕雪雪,她气得血压一下升高,推开身边人搀扶,冲上去质问道:“莎莎呢?曾宝儿,你做了什么?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你难道不怕我把你的事抖出来?” 应太太已经快疯狂了,“快给莎莎打电话!天问呢,他妹妹出这么大事,他跑哪里去了?” 司徒弦后退一步,微微皱眉道:“应太太,这件事你应该感谢曾小姐,现在我们正在想办法解决这场闹剧,希望你不要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应太太被气得后退两步,一时间啥话都说不出来。 “你们……” 司徒弦抱着轩辕雪雪走出伴娘休息室。 融达集团策划这场婚礼只是为了给应丽曼一个机会把她想说的话说出来,婚礼原本只是中间一个节目环节。 司徒弦抱着轩辕雪雪上台的时候,全场欢呼,更多的是好奇,融达集团跟红盟不说是世仇,这段时间也是针尖对麦芒,更重要的是曾宝儿可是已婚状态,现在以婚纱的状态出场,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这两位才是今天的新郎喜娘。 “各位,地皮发展计划,将会是融达集团跟红盟达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第一步。正如我们董事长司徒弦先生和红盟董事长曾小姐身上穿的衣服一样,双方将达成合作双赢的新局面,接下来让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计划书,视频,文件,全都准备林好了,公关部迅速给每人发了一本。 大家全懵了,这到底是结婚现场,还是参加两个公司的联合酒会。 会场眨眼功夫就换了所有东西,一眼看过去,绝对不是婚礼。 最后还请到了当红歌星,更是把全场推向了**,被迫跟明星合照,像个木头娃娃一样被接受各种人的问候。 等轩辕雪雪躲到角落靠着墙休息的时候,她才猛然发现,自己怎么变成了救场的。 她自己搞的局毁司徒弦,结果最后变成自己亲自上阵救场,而且看这架势,司徒弦早就有所准备。 “不舒服?” “你早就知道会闹着一出?” “知道你会搞事情,却不知道是这么大的事。” “你竟然让我闹你的婚礼。” “宝儿。”司徒弦喝了很多酒,他的眼神没有平常那么凌厉,多了一丝温柔,还有一丝赖皮。 他低下头靠近她,“除了你,我不会娶别人。” 轻轻吻在她唇上,冰凉的唇被他的温热触碰,轩辕雪雪一把推开他,慌乱地挪开视线。 他害死了他们的孩子,怎么可能原谅他! 司徒弦踉跄了一下,站稳,还是保持笑容,“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会为你断后。用上整个融达,可好?” 轩辕雪雪控制不住自己,只能慌张冲他大喊:“你是疯子,我们不可能,除非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小跑离开,她怎么能被他一句话,一个吻就动摇了,她怎么可以恨一个人恨得那么不坚定。 “你竟然用整个公司,去追一个女孩?” 司徒弦眼神瞬间清明,转过身,就看到父亲站在角落。 “爸?” 司徒锋刀锋似的眼眸盯着儿子,“别叫我,这么胡闹,你以为你还是二十多岁呢。” “爸,我有自信不会让公司陷入危局。” “所以今天这事都是那个曾宝儿搞出来的?”司徒锋微微皱起眉头,看向轩辕雪雪离开的方向。 “不,不是,这件事我一直都知道,应家的事本来就是个定时炸弹杀,我没有制止,才让它发现了。”司徒弦已经清醒了,跟着父亲一起往外走。 “帮她扛?” “没有。”就算他现在已经掌权,从小习惯了服从父亲,这时候还是下意识为轩辕雪雪开脱,他不想让自己的女人被父母讨厌。 “都快奔四的人了,连个女人都追不到,你真是给我丢人。既然喜欢,那她那桩婚姻就是个问题,早点解决了,孩子……我跟你妈不催,但是司徒家需要接班人,这你比我你更清楚。” “是。” “我去看看你妈,就爱瞎操心,你这一出,她不知又要失眠几天了。” 司徒锋背着手,悠闲地走了。 司徒弦看着父亲的背影,发现父亲没有讨厌轩辕雪雪,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可不希望以后她受委屈。 至于孩子…… 这件事是该加快进程了。 轩辕雪雪不知道自己在司徒弦心里已经被定性成他未来的老婆,一上车,保镖就报告了一个消息,“应丽莎跟韩子庚在一起。” “行了,他们在一起,那就不用跟着了,让保镖撤了。” 艾琳上了车,一身酒气,“我有点醉了,送我回去。” “喝了多少?” “不多,两**!”艾琳傻笑,对她伸出五只手。 “醉了,喝点东西。”从保温箱里拿出一杯茶递给艾琳,“解酒。” 只要是公事,所有她该喝的酒,艾琳都会替她喝,要适应帝都的金融圈,酒变成了必不可少的存在。 艾琳迷迷糊糊就着轩辕雪雪的手喝了几口茶,就倒下睡着了。 “你搬来跟我住吧!” “不要……” “那给你找个保姆。” “好……”这次答应得很爽快。 轩辕雪雪拿过小薄毯给她盖上,“无名,明天……” 抬起头,发现副驾驶坐的不是无名才想起来无名被她派去保护花漾了,这么闹的婚礼,也不知道她这么样了。 掏出手机给无名打电话,电话一直不通,给花漾打也一直不通。 反正有无名在,花漾肯定不会有事,她也就不再担心了。 回到别墅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安妮急冲冲地跑过来问:“无名呢,他一晚上都不在,电话也打不通,宝儿,你让他出去办事了?” “就是保护花漾,难道出什么事了。” 给花漾打电话,打了十几个,轩辕雪雪都已经准备出去去找她了,电话通了,“喂?” “花漾,无名跟你在一起吗?” “那位先生马上回去,一个小时能到。” “让无名接一下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无名的声音才响起,“小姐。” “你没事就好了,大家很担心你,安妮都快急哭了。” “喂!”安妮轻轻锤她一下,但是身体却紧张地凑到跟前听。 “我很快就回来。” 无名怎么会跟花漾待了一晚上,这件事倒是让轩辕雪雪很吃惊。 第二天的新闻头条当时两家公司合作双赢的战略,控制了大部分报纸,婚礼的丑闻只在坊间和上流社会中成了笑谈。 司徒弦有钱,这种事对他的影响不会很大,笑贫不笑富,应太太成为了所有富太太躲避的病毒,连本来住在一起的亲戚都离开了。 应太太坐在沙发上,偌大的三层小楼,此刻空荡荡,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到。 “莎莎?” “问天?” “来人啊” 没一个人回应她,她佝偻着腰,缓缓站起来,想去倒一杯水,门突然被推开了,她被外面刺眼的阳光照得睁不开眼,用手挡住光,从指缝看过去,应丽曼站在门口上,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容。 那笑容像极了另外一个女人! “何茜,何茜,你要干什么?”应太太吓得后退。 “逼死我妈妈,不让我爸认我,给自己伪造了一个好太太的形象,你也有今天?” 应丽曼挪开身子,几个警察走进来,应太太疯狂地往楼上跑,“你们走快!” 应曼丽转身离开,不再理会楼里面的猫抓老鼠,走下楼梯,她摘掉脖颈上的项圈带扔掉,露出了几道刀痕。手腕上,摘掉护腕,自杀的痕迹,充斥了她的青春。 清白,爱情,孩子,一一被那个女人夺走,如今她报仇了。 “啊!!!!”响彻某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打扫卫生的人在走廊纷纷出来大眼瞪小眼。 应丽莎抓着被子紧紧护着自己,她能感觉到被子下的自己什么都没穿。 “吵什么……”咕嘟了一句,韩子庚翻身继续睡。 应丽莎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疼! 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没一会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韩子庚被她啜泣的声音吵醒,坐起来,露出了姣好的身材。 “为什么哭?” “我,我们……” “做了。”韩子庚直截了当地说。 应丽莎觉得自己可以晕过去了,她是董事长的新娘子,她昨天结婚,今天竟然跟别的男人上床了。 她刚结婚,新婚第一次竟然不是给自己的丈夫。 把眼里一闪而过的得意掩藏起来,他拿起眼镜戴上,“你别一副了无生趣的表情,我的表现很差吗?” 应丽莎气得拿起枕头砸向过去,“韩子庚,你疯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我跟别的男人上床了,我结婚了,我有结婚证的,我婚内出轨了!” 244.司徒弦VS雪雪(054) 韩子庚揭开被子穿衣服,应丽莎看到他的身体,又一声尖叫划过天际,“啊!暴露狂!” “应丽莎!”韩子庚揉揉因为宿醉而抽痛的太阳穴,昨天的一切,虽然有他的私心,可是他不后悔,但是这个女人哭了一晚上,都跟他坦诚相见了,还龟缩自己的感情,他真想打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得什么。 高考也在全市前一百名,难道智商都在上学的时候用完了? 应丽莎不知道韩子庚在气什么,身体的酸痛,还有一下子涌进大脑的消息都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你……”应丽莎委屈地低下头,豆大的眼泪往下落,也不知道是哭自己的**了还是哭韩子庚凶她。 韩子庚迅速穿好衣服,从客厅把应丽莎的衣服捡起来,快步走进来,“先穿上衣服,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里,电视里,如果男女发生了关系,第二天男主角都会很温柔地哄女主角,各种甜蜜,为什么她现在不止要承受韩子庚的火气,还要像个做贼的一样狼狈地跑。 韩子庚背走到外面等着,满地狼藉,各种酒,还有花朵,熏香,他揉揉太阳穴,明明他是接到天问的电话过来安慰傻丫头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结婚了,嫁的是她暗恋了十几年的白马王子,他已经放弃了,祝她幸福,办好了出国的签证,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值得他牵挂的。 父母从小移民,他跟着外婆住,外婆几年前也去世了,帝都剩下的亲戚都是可有可无,几年也不会联系一次的,爸妈催了他很多次,国外也有更多机会,但是他每次都拒绝他们。 只因为这里还有一丝牵挂。 那个傻傻的丫头,从小就被人欺负,吃苦了也发现不了,从最开始组团欺负她,到最后只允许自己欺负她,不知什么时候他都不舍得欺负她了,看到她哭,自己都能心慌一整天。 应丽莎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握着刚开机没多久的手机,默默低着头,她不知道怎么面对韩子庚,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刚成为自己丈夫没几天的司徒弦。 “走吧。” 韩子庚走过来伸手要拉住她,却别应丽莎躲开了。 看到她的头都快低成直角了,韩子庚眼神一暗,没有逼她,拿过一个帽子扣在她头上,在前面带路,“出去小心点。” 昨天是她结婚的日子,发生了那种事,天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呢。 现在酒店外面或许都堵满了八卦记者。 两人小心翼翼地从房间出来,就有保洁偷偷拿出手机打电话。 一出电梯,一堆记者全都涌了上来,应丽莎当场脸都白了,韩子庚冷着脸,紧紧搂住应丽莎。 “应丽莎,你昨天没出席婚礼,今天却跟陌生男人一起从酒店出来,就这件事,你准备怎么解释?” “请让让。”韩子庚搂着人往外走。 “你是应丽莎青梅竹马的恋人韩子庚,你们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她已经融达集团董事长结婚了吗?你们在这里,司徒弦知道吗?” “当然知道了,因为我也在这里。”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让所有人都看过去,照相机噼里啪啦地对着司徒弦猛拍。 盈利撒抬头看着司徒弦,脸上血色尽褪。 司徒弦微微一笑,从人群中走到应丽莎跟前,不留痕迹地从韩子庚手上搂过应丽莎,亲切地帮她扶了扶帽子,“昨天婚礼上出了一些不愉快的事,韩子庚是来跟我讲述另外一个版本的事实。毕竟一个人的说法太片面。” “那请问司徒先生,对于昨天视频里的发生的事情,您真的相信应小姐吗?” “携手一生的人,自然有基本的信任。视频是谁拍的只有几秒钟,证明不了什么。子庚,你说呢?”司徒弦看向韩子庚。 韩子庚点点头,“我们是一个学校的,事情发生在晚自习下,虽然很黑,但是学校还是更晚回家的人,我跟同学路过碰到了,救了她,除了受到惊吓,并没有发生其他事,这件事校领导也知道,还因此改了学校晚自习的时间。” 韩子庚把是时间地点,连牵连的人都说出来了,比那几秒钟的视频更能让人信服。 司徒弦搂着应丽莎的腰,温柔地看着她,然后再看向记者,眼神不怒自威,“昨天的事,是我们的失误,不管上一代恩怨如何,莎莎是无辜的,我相信我的眼光。” “那两位准备什么时候重新举行婚礼?这次婚礼会不会公开?” “这件事,需要商量之后,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很忙,我相信丽莎会理解我。” 司徒弦低头看着应丽莎,应丽莎怯怯地点了点头。 在她心里她已经惭愧得不好意思说开口了,怎么还敢提结婚的事。 她不配当董事长的新娘,她昨晚…… 好不容易才从一群记者群中脱身,三人一上车,尴尬的气氛散开来。 司徒弦双手优雅地放在腿上,带着一副金框眼睛,立体的五官在车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的照耀下,透出一丝遥不可及的距离感。 “董事长……”应丽莎闭上眼睛,她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世界上最可恶的女人,这时候要是在缩头缩脑,她就不怕喜欢董事长十几年。 “是我的错。”韩子庚抢在应丽莎前面开口,他一副事已至此,由你处置的表情。 司徒弦能那么及时地出现在酒店,他肯定什么都知道了。 韩子庚深呼吸一口,缓缓抬起头,看着司徒弦的双眼,“董事长,事情已经这样了,有什么你针对我,跟应丽莎无关,她喝醉就了我欺负了她。” 司徒弦慵懒地视线望着车窗外,懒懒地问:“你喜欢丽莎?” “董事长,我们”应丽莎着急要解释,是她喝醉了强迫韩子庚,不然他怎么会对她做出这种事,要不是她喊他过来陪她喝酒…… “是,我喜欢她。” “……”应丽莎感觉大脑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韩子庚喜欢的人明明是堂姐,他和堂姐还……有一个孩子,因为她绊倒了堂姐,让那个孩子流掉了,还让堂姐无法生育,堂姐才离开帝都的。 是她破坏了原本人人看好的一对金童玉女,韩子庚深爱的女人明明是堂姐! 车子在路边停下来,司徒弦从车上下来,“等这段新闻被人们淡忘了,我们再谈这件事。丽莎,你暂时住新房,我不会去打扰你,让司机送你过去。” “是。”她还能说什么,她背叛了董事长,结婚第一天就背叛了他,她恨不得上帝来一道雷劈死她。 司徒弦一个眼神,韩子庚跟着从车上下来。 应丽莎担心地看着韩子庚,却不敢开口喊他。 司徒弦带着韩子庚上了自己的跑车,在十字路口处跟家里的车分开了。 司徒弦开得很平稳,韩子庚在心里猜测他要做什么,要杀了他? 呵呵,肯定不可能,不过应该没有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发生关系,就算那个妻子只是娶回来放在家里的。 猜了一路,司徒弦都没开口,最后还是韩子庚先忍不住了。 “您要怎么样才会放过应丽莎?” “只要我不松口,她就一直是我的妻子。听说你父亲身体不好,需要你会去继承公司。” “你怎么知道?”他的身份很隐秘,包括应家都只是以为他家富足而已,却不知道他家在国外是开私人银行的。 司徒弦不愧是司徒弦。 “我的婚礼,因为你们搞成这样子,我的妻子新婚之夜,却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这件事……” “这件事,是我们的错,董事长,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是我们的错。” “那就来谈一笔生意吧。” 司徒弦把车停到公司楼下。 韩子庚诧异地看着熟悉的办公大楼,他猜不透司徒弦的心思,他到底想做什么? 很久之后,回想起这件事,韩子庚都会握紧拳头,这是他这辈子最吃亏的一笔生意,成为了他人生中最宝贵的一课。 果然有了司徒弦的出现,新闻爆出来的消息没有那么难听,甚至有些人开始站出来帮应丽莎解释。 艾琳把报纸放到桌上,“司徒弦果然够狠,置之死地而后生,他都不怕他一个时间卡不上,记者写成他的新娘跟青梅竹马在新婚之夜厮混……” 轩辕雪雪扫了一眼报纸,就继续低头看文件,似乎那份八卦杂志对她没有一点吸引力。 艾琳一把拉住她的手,“你该休息了,这几天每天都加班熬夜,你脸色自己看不到吗?” “这些计划影响未来十年的发展,我要认真看一遍。” 艾琳双臂环抱,歪着头盯着她嘀咕,“你这样拼命工作,会让我觉得你马上就要撒手不管了。” 轩辕雪雪抬头看她一眼,“可能就是呢。” “你说什么?” “艾琳,信托已经委派好了,只要这几年不乱,没有金融危机,你们几个人足够维持发展。” “你想干什么?” “我想休息了,真的很累了。”她想去陪自己的宝宝了,他在那个世界肯定很孤单,没有妈妈保护他,会很辛苦吧。 除了这个公司,她再也没有其他牵挂了,大家都很好,爸爸有了儿子,她也不用担心他以后。 跟司徒弦的关系,已经让她心力交瘁,没办法停止爱他,理智却让她不敢去爱了。 就这样,他有了家庭,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让自己成为他生命中一个重要的过客就够了。 下班的时候,安妮说请吃饭,轩辕雪雪没有拒绝,到了餐厅才发现来了好多人,其中不少是她医院的同事。 等到一个男人捧着戒指半跪下,轩辕雪雪才震惊地捂住嘴,望着安妮,没办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等求完婚,被同事闹腾完,她才过来坐在轩辕雪雪身边,“很意外” “你……” 她不是一直在追无名吗? “我知道你疑惑什么,但是我也是女人,我是接受不了一个男人心里藏着另一个女人。他几乎把你当成神,只为你活着,宝儿,也许你只要在一天,他都不会接受另一个女人。” “我跟无名根本没有别的感情。” “你没有,不能代表他也没有,他爱你,爱得很卑微。我累了,这世上没有女人能取代你的位置,你那么特别,不止让男人疯狂,也能让女人疯狂。我有时候想恨你,但是恨不起来,你是那么美好……是所有女人的梦想。” “这张脸吗?”因为她长得漂亮,所以喜欢吗? “不,你经历了别人一辈子都经历不到的事,你身上杂糅了成熟和单纯,性感和纯洁,让人无法形容那种感觉。” 安妮望着她,眼里满是羡慕。 “宝贝!”一个英俊的男人走过来,搂住安妮的腰,低头吻在她唇上。 安妮笑着推开他的头,笑着看向轩辕雪雪,“不过现在,我很幸福,有时候退一步,你会发现世界更美好。” 安妮跟为未婚夫跑到舞池中间跳舞,她脸上的幸福笑容是装不来的。 或许这个男人没有无名酷,但是他全心全意爱着安妮,刚才过来,他只扫了一眼轩辕雪雪,目光就没来过安妮。 一个能在美女堆中人只认准你,那个男人一定是爱你的。 起身走出餐厅,迎着凉风,她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月亮好大,安妮有了归宿,是好事,该恭喜她。 这件事也提醒了她,无名的事,她也该在离开之前解决。 她不是无名的那个她,今生她成不了任何人的那个她。 不过无名该怎么办呢? 这件事轩辕雪雪一直记在心里,想要等到恰当的时候跟无名谈谈。 结果先来谈谈的是花漾。 花漾跟现在会偶尔来别墅,虽然还是跟别人不说话,但是跟无名还能说几句话,她好像把无名当成了一部电影里的男主角,一直叫他老大,开始无名还会纠正,到了最后,也都随她了。 “我查到一个司徒弦有一个秘密。” 轩辕雪雪躺着晒太阳,眼睛都没睁一下,“我不想知道他的事。”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一下,不过我还没查得很清楚,是无意中侵入他的电脑系统,看到他最近查阅的东西不同,我才深究的。” 司徒弦查的东西太专业了,涵盖了生命因子,还有人工培育,她解密了许久,也才了解到皮毛。 不过,生命竟然可以在培养基里培养,这点让她倒是很震惊。 轩辕雪雪起身,从她身边走过,淡淡地说:“花漾,他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我有自己的生活,他也有。” 花漾抱着一杯冰淇淋,眉头紧皱,似乎再说几句,却被轩辕雪雪一个眼神止住了。 “好了,我不说。” 低头继续吃冰淇淋。 想起自己查的东西,孩子这念头子啊花漾心里满满扎了根。 低头看了眼自己平坦的肚子,她也有了一个小计划。 轩辕雪雪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开春,帝都有一场大型慈善晚宴,轩辕雪雪看着请贴上写着曾宝儿和苏埃伦的名字,她看了一眼无名指的戒指,这是后来补的戒指,里面花漾放的追踪器。 “表姐,你跟苏埃伦离婚吧!” 轩辕雪雪拿着请帖发呆,突然听到曾灵儿这么样说,吓了一跳,哭笑不得地问:“你对他有意见?” “除了结婚当天,他什么时候陪过你,没有陪你做过产检,没有陪你做上过孕妇课程,连……孩子没了,他都没出现一次。他那里有一点当丈夫的样子!” 埃伦的确没做到丈夫该做的,可是她也没做到妻子该做的。 说到苏埃伦,他去主宅找师傅了,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几家没有一点动静不说,连苏埃伦自己都消失了,她派去追查师傅和埃伦消息的人也没查出任何消息。 “今晚你陪我去。” 曾灵儿指着自己,“我?” 轩辕雪雪点点头,“去准备吧。” 下一秒,曾灵儿跳着出了办公室,高兴得像个孩子。 曾力看到女儿这样子,急忙把人拉到角落,“你干什么呢?她说什么了?” “表姐让我陪她一起参加慈善晚宴。” “我没说这件事,她今天没做别的事吗?其他三件送上去的文件,你想办法搞到一份” “爸,搞到又能怎么样?公司好不容易正常运作,想要得到更多,我们用实力来拿不行吗这种事你别让我来,我做不到。” “你这个死丫头,整个红盟都曾家的,现在分了多少出去,你都不心疼吗?” “我不心疼,我这个月工资又涨了,爸,虽然还买不了一个包,可是我不用跟你伸手要钱了,你也不用再骂我是赔钱货,我能养活自己了。”曾灵儿从曾力身边走过,用手背擦点眼泪。 她以后也能堂堂正正地说话了。 不是米虫,不是跟妈一样的的吸血虫,她会创出一片天地,跟表姐一样。 晚上七点,慈善晚宴开幕,各路明星争奇斗艳,刚到二月,天气还很冷,但是看着这些明星,还以为到了六月,一系列全是裙子,各式各样的裙装。 商界请的的人也都是数一数二的,身边的女人全是玲珑有致,胳膊白皙,光滑紧致。 相比之下,穿着长裤和大衣的轩辕雪雪就有些突兀了,但是谁也不敢多嘴一句。 这个权势和财力主宰一切的天地,她就算是穿着军大衣过来,大家也要说一声个性。 会场是露天的,格外冷,轩辕雪雪让曾灵儿代替她应酬,抽空躲到有空调的室内休息。 “那不是司徒弦的太太吗?” “你真信媒体说的?我是不信,她肯定小时候被那个了……” “你说司徒弦是不是傻啊,还是有钱人就是爱好特殊,怎么会要她?” 轩辕雪雪手里抱着一杯热水,低着头,没打算让自己现身。 一抹身影突然冲进来,撞撒了她手里的水。 “对不起!” 道完歉,一抬头,“宝儿!” 轩辕雪雪皮笑肉不笑,这就是冤家路窄吗? 那边聊天的几个女人也都看过来,看到应丽莎,都闭上嘴,转身走了。 应丽莎低着头,怯怯地问道:“她们在议论我吗?” “没有,她们在说我。”轩辕雪雪微微一笑。 应丽莎跟着她笑了。 见她没有瘦很多,脸色还好,轩辕雪雪心里的愧疚少了一丝。 本来想跟应丽莎说声拜拜,就此别过,她却径自开始说话了,“我妈妈被抓了,律师说可能会判刑超过五年。” 走不了,轩辕雪雪喉咙干干的,吞了口口水,才浅浅开口道:“找个好律师。” “我妈说,堂姐说的那些事,都是她做的。她真的害死了一个女人,才嫁给爸爸。从我有记忆以来,妈妈连鱼都不敢杀,她每年都会捐款去救助流浪动物,路上碰到小狗也会送到动物之家……” 这是某些名人的表面生活,她没想到应丽莎却真的信以为真。 是她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了,还是她太天真了? 应丽莎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望着轩辕雪雪,“宝儿,我所有的朋友都不理我了,她们都把我拉黑了。我做人真的那么失败吗?” “跟你没关系,你很好,她们嫉妒你嫁得好,这样的人不用理她们。” 应丽莎茫然地看着地面,喃喃自问:“我嫁的好吗?” 轩辕雪雪怔住了,难道不是吗? “我配不上董事长,我再也配不上他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应丽莎咬着嘴唇,小声哭了起来。 “别哭了,一会妆花了,如果他对你不好,就去找你的公公婆婆,他们会帮你的。” 刚说完,应丽莎就扑进轩辕雪雪的怀里,“宝儿,我对不起,董事长,我背叛了他,呜呜……我不配再跟董事长在一起了……” 背叛?! 早上的新闻突然撞进脑海中,难不成…… 不,不可能,司徒弦怎么会让这种事发生?! 她嫁人了,冠了别人的姓,那个人跟她形同陌路。她以为他娶了妻,以他的能力,这辈子会过得很好,原来一样糟糕! 245.司徒弦VS雪雪(055) 晚会开始,应丽莎擦干眼泪,提着裙摆回到自己的位置。 轩辕雪雪整理好衣服,走到会场里,公关团队的负责人看到她,急忙笑着上前,“曾小姐,您的座位我们稍作调整,这边请。” 半敞篷的会场,还是有些地方很温暖,同桌的都是帝都有头有脸但是已经不再活跃的前辈,其中两位曾经搅动了帝都的经济,这些人物轩辕雪雪也是从小在父亲的口中听说,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礼貌地跟各位前辈打招呼,轩辕雪雪发现往这里送东西的人都不是一般的服务生,送上来的食物温热可口,一看就是精心挑选的。 目光看向别处,一眼就能分辨差别,没想到东道主竟然会细心地想到照顾她的身体。 主持人在台上活络气氛,平常很难聚在一起的明星此刻正在台上联合表演。 轩辕雪雪看到司徒念兮笑着上台,她一头大波浪尽显妩媚,面对嘉宾的打笑,应对自如,时不时跟台下的丈夫深情凝视,羡煞旁人。 “司徒小姐,你可是在最红的时候隐退,老实说,是不是容总不想让你拍戏?你这么一个大美人,是我,我也不舍得让其他人看,一定要藏在家里宝贝着。”主持人是娱乐圈里被称为吴叔的综艺大咖,德艺双馨,培养出不少大腕明星。 司徒念兮微微一笑,“我觉得女人到了一个阶段就有一个选择,我是比较传统的女人,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在我的陪伴下长大,我可能出去拍戏一年回来,就错过了他们最重要的成长阶段,这个是什么都换不来的……” 台上还在聊天,最后司徒念兮以全家人的名义捐出500万,算是给慈善晚宴开了一个好头。 “咳咳……” “曾小姐,身体一直都不好吗?” 轩辕雪雪抬起头看到最在身边的一位老太太,一脸慈祥地看着她,还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谢谢。”恭敬地端过茶,果茶带着一丝清香,她笑着喝了一口。 “曾小姐怀孕多久了?这茶虽然不错,但是茶都偏凉,少喝为宜。” 轩辕雪雪的笑容僵了一秒,外界知道她孩子没了的并不多,公司里比较亲近的几个人知道,并不是故意要隐瞒,而是还没到显怀的时候,大家也不会直接问她孩子还在吗。 “谢谢您的关心。” “曾家当年离开帝都,我就知道终有一天会回来,被一个小丫头带回来,真是让人意外。我还记得你爸爸,当年还是个小孩,很秀气的男孩,跟她妈妈一样。”老人似乎回忆起了过往,表情很怀念。 轩辕雪雪一直保持微笑,没有打断老人叙旧,也没有多嘴跟她聊天,这些人都是老人精,多说必然会出错。 晚会快结束了的时候,轩辕雪雪身体不舒服,就让曾灵儿留下处理突发事件,她先离开了。 不让保镖贴身跟着,她从会场出来。 几个记者冲上来,还没碰到轩辕雪雪就被几个陌生保镖拦住了。 “曾小姐,这样的场合,请问你丈夫为什么没有出现?” 记者被保镖拉走,轩辕站在原地正要喊保镖,一个人出现在她背后,“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多谢司徒先生,我有司机。”拿出手机要给司机打电话,还没拨,就被司徒弦夺过手机,“我送你。” 司徒弦都这么说了,轩辕雪雪只好跟着他,走到一辆车前,司徒弦打开车门,她理所应当地坐进去。 “系好安全带。” 司徒弦发动车子,几个保镖追上来,轩辕雪雪扭身看向后面,是她的保镖。 “速度太慢,这批保镖可以撤了。” “他们只是习惯了无名在我身边。你不用接你妻子回家吗?” “她不用我送。” 轩辕雪雪想问,她想问司徒弦会怎么对付应丽莎,要跟她离婚吗? 忽略心里那股愧疚,如果不是她搞出这些事,应丽莎就不会离开婚礼现场,后面的背叛就不会出现。 应丽莎喜欢司徒弦,她怎么会跟韩子庚做出那种事,一定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发生的意外。 意外,真是让人糟心的事,永远出现在计划外,却不能忽略。 “韩子庚跟应丽莎从小青梅竹马,应丽莎以为她爱的人是我!” “她是真的爱你。” “应丽莎有一天在办公室发烧了,我陪着她,她一直不敢睡着,紧张得躺在沙发上都蹙着眉头……”司徒弦在红灯前停下来,掏出一根烟,眼角扫了她一眼,又忍住了。 轩辕雪雪知道他还没说完,就没有打扰他。 “韩子庚买了药过来,坐在应丽莎身边,她就睡着了,很安稳,眉头也舒展了。你知道这代表什么?” 司徒弦扭头看着她,等着轩辕雪雪给他一个解释。 因为信任,更是因为心底里认可那个人,才会那么放松。 “曾经也有一个人躺在我怀里就睡得很安稳,就算她知道明天可能会死亡,只要在我身边,她就能睡得像个小懒猪一样。” 轩辕雪雪心头一紧,他指的是十二岁之前的她! 那时候她真的不懂什么时候爱情,只是知道司徒弦,这个男人一定要霸占,一定不能让任何女人抢走,如果非要用爱情这个名称套住他,那她也就爱他。 “当时我没有珍惜,然后失去了她,但是这件事我不后悔,如果没有曾经失去过,我就不知道自己竟然能爱上一个人,没有道理,没有理由,就那么爱上一个来历不明,事事喜欢挑战我的女人。” “这不是回我家的路,放我下去。”用力转动车门,却怎么都打不开。 司徒弦淡定地看着前方,淡淡地问:“为什么不敢听我说下去?” 打不开车门,她索性挺起胸膛面对他,“司徒弦,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什么都没有了。我嫁人了,你也娶人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让我娶她,我做到了。现在我要你跟苏埃伦离婚,背负着别人的婚姻——” “啊,你闭嘴!”她捂着耳朵尖叫,不想从司徒弦嘴里听到那个名字,她是曾宝儿,不是他的雪雪了,她这辈子再也不能当雪雪了。 为什么不让这个秘密跟着她死去? 司徒弦停下车,伸手抱住她,把她搂在怀里,“我不说了。” “我是曾宝儿!我是曾宝儿!” “嗯,你是曾宝儿。”司徒弦顺着她的话。 趁着司徒弦不注意,轩辕雪雪打开车门冲出去,一路小跑,她很久没有奔跑,没跑一会就开始喘不上气了。 “曾宝儿,你给我停下来,你不能跑!”司徒弦在后面追她。 一把抓住她,司徒弦低头望着她通红的脸,还有不停起伏的胸,低头抵住她的额头,“我们就不能好好谈谈吗?” “不……不可能……了。”轩辕雪雪喃喃地低语。 “为什么?如果是孩子,再给我一点时间,宝儿,我们之间不该就这么结束,你甘心吗?”他司徒弦这辈子从没有这么执着一个女人,她的喜怒哀乐都牵动着他的心。 他司徒弦不甘心,如果曾宝儿不爱他,他可以潇洒地放手让,让她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可是她的每一个举动都在证明她的感情。 “我们都结婚了,不可能了。司徒弦,我们都是公众人物,你一旦跟应丽莎离婚,就说明她有问题,你要毁了一个无辜的女人吗?我也不会离婚,曾宝儿注定要成为苏埃伦的妻子,这辈子都不会改变。” 这是她的承诺,这是曾宝儿那这颗心脏换来的她的承诺。 “我跟应丽莎之间的婚姻,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解释,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轩辕雪雪摇摇头,“我不想知道,你的事我一件都不想知道。有一天我死了,墓志铭上会写着,苏埃伦的妻子,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她望着他,身后的喷泉不知何时突然喷起来。 “苏埃伦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你还要守着跟他有名无实的婚姻吗?”司徒弦抓住她的肩膀,不能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 手机响了,轩辕雪雪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司徒弦也看到了。 “我丈夫打电话了,司徒先生,可以放开我吗?” 司徒弦身体一僵,双手松开了。 轩辕雪雪走开一点路才接起电话,“埃伦。” “雪雪,帮我一个忙。” 听完埃伦说的,轩辕雪雪的保镖也开车到了,她从司徒弦身边走过,停下脚步,“司徒弦,我从没开玩笑,曾经的真心……是真的。如今,不想再有牵扯,也是真的。今后,你过得好不好,我都不会在意,希望你也是如此。” 说完,她快步走到车前,上了车,“去东区码头。打电话我也需要一批人,来十个人。” 司机沉声解释,“小姐,要跟哪家喊人?现在已经很晚了,估计比较难能叫过来人。” “我自己的护卫呢?” 她已经掌权红盟,按理说红盟每十年就会培养一批人专职听掌权人的吩咐。 无名就是从这批人里出来的,那其他人呢? 拿起电话给曾力打电话,电话好久才被接通,“宝儿,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我要人,我的护卫呢?” “你不是有十个保镖了吗?出什么事了?”曾力表情一下严肃起来。 “我要处理一些事,需要人手,掌权人的护卫在哪来?” “你有什么事,不方便处理的交给叔叔,叔叔绝对会给你办得妥妥帖帖,你一个小姑娘就不要沾染一些不干净的事了。” 说了半天,曾力一直打太极,就是一个意思,你要干什么我帮你,要人,没有! 挂了电话,又打了几个电话,得到的都是差不多的答复,轩辕雪雪冷笑一声。 真是一点不抓都不行。 车子呼啸而过,司徒弦伸手接住喷泉下来的水,耳边还回响轩辕雪雪说的话,那么镇定,没有一点情绪在里面,好像她真的已经看透一切,不在意了。 轩辕雪雪赶到码头的时候,已经是接到电话两个小时后了。 埃伦说他带了一个孕妇偷渡过来,那个女人肚子是宝儿的孩子,还没说完电话就挂了,之前师傅一直用宝儿的卵子人工培育孩子,但是每次都失败。 难道暗中有成功的了? “小姐,并没有找到苏少爷。”几个保镖把码头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苏埃伦。 轩辕雪雪急忙给苏埃伦打电话,却一直没人接听。 给迪凯打电话,“给我追踪一个电话的位置,立刻。” “嗯。” 按照迪凯追踪的信号,保镖在角落找到了手机,手机上有淡淡的血腥味,轩辕雪雪盯着手机,不自觉陷入了沉思。 难道有人在阻止苏埃伦找她? 保镖走过来,对着轩辕雪雪报告道:“有人说看到几个陌生人鬼鬼祟祟离开了,但是不知道谁。” “无名呢?” 一个保镖报告道:“他今天休假,并没有在别墅里。” “打电话让他回来,有急事。”轩辕雪雪转身上了车。 回到别墅,轩辕雪雪打开一个尘封的箱子,这里有红盟掌权人的印章,戒指,还有一把小刀。 她跟四家拨出视频电话,一接通,四个人还没说话,就先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手里的小刀,全都严肃起来。 “我现在可以调用护卫了吗?” 只一句话,四家全都乖乖交出护卫,十分钟时间,红盟五十名护卫依旧准备就绪。 几家当家全都脸色难看,他们以为有些事可以蒙混过去,却没想到曾宝儿会来这么一招人,让他们连一点拒绝的借口都找不到。 带着五十名护卫上了她的私人飞机,轩辕雪雪手上带着代表掌权人的戒指,“我以红盟最新掌权人的身份命令你们,接下来的行动,你们只需要听我的命令,不管你们是哪一家的,现在端正你们的态度,我才是你们主人。” “是。” “几位队长呢?”轩辕雪雪淡淡开口。 三位劲装英武的男人站起来,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不能小觑的气势,还有经历过血的洗礼的独特气质。 “红盟几十年的传统都会建立独立的护卫,这些年因为我的身体不好,你们一直在几家分散培养。现在我宣布所有人的自由全部统一,你们以后将不再受四家的差遣,唯一能命令你们的只有我。” “小姐,这是我们从进入红盟就接到的命令,自然会服从。只是这么突然的决定,很难向四家当家交代,我们这些人里很多人的家人都在分家……” “我知道!红盟的护卫,从生到死,都属于红盟,没有自由。这些鄙陋,我决定改了,为红盟服役的护卫,将不会失去自由。服役时间也会做调整,这是我对你们的承诺。至于别的顾虑,不是你们该考虑的,我在这里,如果连这点事都做不到,也不配得到你们的忠心。” 轩辕雪雪说完,所有人的内心都起了波澜,小姐改制了红盟,现在竟然想改护卫制度! “时间会证明一切,现在休息,到了,会告诉你们做什么。”轩辕雪雪走到头等舱里,躺在她的床上,按摩师立刻上前安静地帮她按摩。 “小姐,护卫改制,恐怕会引起大家的反对。” “现在已经不是旧时代了,陋习该改了,难道你甘心当一辈子奴隶?”轩辕雪雪挑眉看向无名。 “我……” “他们想要得到利润,就必须拖鞋,当你掌握绝对权力,你就有改变一切的能力,即使全部人都反对,也只能在心里反抗。” 飞机一落地,轩辕雪雪站在众人面前,声音充满威严,“我以红盟掌权人的身份,命令你们,全面控制主宅,不管有多少势力守着这里,把沈卿桑给我搜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谁敢阻拦,就是红盟的敌人。” “是!” 几十人冲进夜色,轩辕雪雪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走下飞机,今天,她就要让所有人知道,谁才是红盟的掌权人。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夜晚,四家的当家睡不着,身在帝都的司徒弦也没睡着。 他能感觉到自己跟轩辕雪雪的距离越来越远。 她不是在压抑自己,他真的怕爱情就这样被消耗殆尽。 站在研究室外面,脚下全是烟蒂,他眼底浮现深深的不安。 “为什么不告诉她,她就不会那么绝情了。”乔安然摘掉口罩,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眼底难掩疲惫。 “如果不成功,何必让她白欢喜一场。” “她也是这个想法吗?所以从不告诉你一切。” “她比我坚强……” “听说昨晚很不安定,她的手段比你还狠,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怪不得这些年那么多女人也没一个心动的。” 司徒弦眼里划过一丝骄傲,仿佛夸奖她,就是夸他一样。 “没救了,你。” 司徒弦没反驳好友,他的确没救了,那又如何,这一辈子为自己爱的女人疯一次,有何不可? “二少,赵家有动静,看来不安分了。”程诺走过来上,把手机递给他看。 程诺最近被司徒弦派到彭家,有些事司徒弦不方便亲自出手,都由程诺代劳。 “动哪里打哪里,也让其他几家长点教训。” 程诺无奈地看着他,“你做这么多事,也不跟小丫头说,她以为她能控制全局,以后会更乱来。” “在帝都,我还护得住她,她想干什么,就让她做。” “那苏埃伦呢?还有那个孕妇,要怎么处理?” 司徒弦扔掉烟头,往外走,一边吩咐:“查查那个孕妇怀了谁的孩子,让苏埃伦那么疯狂,沈卿桑层层保护,肯定不是普通人。” “明白。” 医院里,轩辕雪雪站在窗户边,听到床上的人动了,她回头,沈卿桑缓缓睁开双眼。 “师傅,你醒了。” 沈卿桑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突然睁开眼睛,被阳光刺得眼睛下意识闭上。 轩辕雪雪示意无名拉上窗帘,遮住了大部分阳光,她走到病床边,“您长时间没见阳光,营养不良,在医院养两天,我带你回帝都。” “看你现在这么悠闲,你已经掌控了红盟?” 倒了一杯水,送到沈卿桑嘴边,喂她喝水,“差不多,足够保护您了。” “那几个老家伙那么容易让你爬到他们头上?司徒弦帮的忙?”沈卿桑疑惑地看着她。 轩辕雪雪微微蹙眉,“为什么你不觉得是我的能力?” “因为我跟他们打交道太久了,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能到什么程度,我很清楚。你一个人不可能这么轻易把红盟把握在手,否则我也不用布局这么多年。” “师傅,那个孕妇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轩辕雪雪不想再谈论跟司徒弦有关的事,她刻意转移话题。 沈卿桑抬头看着她,“你见到埃伦了?” “没有,埃伦和孕妇都消失了,不确定是不是被人绑架了。我还在派人找。” “失踪?宝儿,必须找到他们,那个孩子,非常重要,绝对要保住。”沈卿桑急忙抓住她的胳膊,针管回血都忘了。 “真的是……她的孩子?”轩辕雪雪不可置信地捂住嘴。 沈卿桑看向无名,“你出去,我跟宝儿有事要谈。” 无名看向轩辕雪雪,见她点头,才沉默地走了出去。 等病房里只剩下两人,轩辕雪雪才不敢置信地来回挪步,“宝儿十五岁就去世了,现在已经过了八年,她的孩子……怎么可能?” “我留下了她的卵子。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培育她的孩子。你怀孕的时候,刚好培育好了一枚受精卵,你跟她真的是有缘。我都计划好了,等你生产的时候,只要把两个孩子调换,那曾家的血脉就不会乱,却没想到——” 沈卿桑哭笑不得,撑着额头。 轩辕雪雪替她说:“这一切却被埃伦打破了。” 沈卿桑看着她,眼里充满希望,“宝儿,还不晚,那个孕妇很健康,她不知道自己怀了谁的孩子,我给她一笔钱,她一定会剩下这个孩子。到时候你生产……” “师傅,我的孩子没了。” 246.司徒弦VS雪雪(056) “你的孩子!怎么会?”沈卿桑诧异地望着她。 轩辕雪雪扯了扯嘴角,给了她一抹无所谓的笑容,“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师傅,你说是不是。” “我知道这个孩子保不住,只不过,才几个月怎么会……生什么事了?” 轩辕雪雪看着她,表情微微一变,“您也知道这个孩子迟早会掉是吗?我这下总算知道了,为什么知道我怀孕了,您一点都不生气,竟然直接让我跟埃伦结婚。反正我这个孩子是活不下来的,最后狸猫换太子,曾家未来的继承人是曾宝儿和苏埃伦的孩子,这个结果不会变,所以你不会在意我的孩子会不会活下去!” “宝儿……”沈卿桑愧疚地挪开眼神。 “哈哈!哈哈,我竟然天真地以为您会帮我抱住我的孩子,我那么努力想要抱住他,我以为您会帮我……原来……你是这么打算的。”轩辕雪雪笑出了眼泪,原来这个孩子从没就没人期待过他能活着。 “宝儿,对不起!” 轩辕雪雪冷笑地看着沈卿桑,“你利用我,利用我的孩子,师傅……这个孩子没了,你的计划落空了,是不是很失望?” 心中最后一丝情感就这么被斩断了。 她几次在医院差点没熬过去,师傅都在她身边守着,她在她耳边不停地鼓励她,教她经商,教她控制人心,教她制药,几乎倾囊相授。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更好地利用她。 “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了吗,宝儿?”沈卿桑顾不上自己的身体,揭开被子下了床走到轩辕雪雪跟前,拉住她的手腕。 她看着她,“只有身边几个人。” “宝儿,不能让人知道你的孩子没了,那个孩子必须姓曾,我答应过要守住曾家的血脉,我不能在我手上乱了这个传统。”沈卿桑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轩辕雪雪摇摇头,她推开沈卿桑的手,往前走了两步,“师傅,我很累了,公司已经稳步展,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我想退下来了,我不想再当曾宝儿,我想做回轩辕雪雪,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等死。” “宝儿,你这样做,红盟还是会乱的。”沈卿桑还是不死心地想劝她。 轩辕雪雪回头认真地看着她,“四家已经翻不起什么波浪了,等把红盟的护卫制度改变之后,我就会离开了。我救了你,我们之间,彻底扯平了,以后,我们之间就是陌生人。” “宝儿!” “师傅,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回帝都。”她走出病房,无名很自觉地跟在她身后,往外走。 沈卿桑站病房里,看着轩辕雪雪的身影越来越远,她跌坐在病床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已经控制不住了轩辕雪雪了,她以为什么都在掌握中,却不知道世事无常,她现在连保住自己都做不到。 轩辕雪雪离开医院,给帝都打电话,得到的消息是一切照旧,四家并没有任何异动,连最不安分的赵家都很安分。 师傅的话又浮现在脑海里,她接管红盟是太轻松了,一切顺利得让她自己都忘了这是个龙潭虎穴。 从到帝都开始,除了身份不能暴露,她几乎做什么都很顺利,不管她做多么过分的事,好像都有人帮她断后,以至于她越来越大胆。 今天这样的行为,一旦这些护卫中有四家的内应,有一点反叛的心思,她就能断送在这里。 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自信? 仰头看到月亮正当高空,那么亮,又那么孤寂,她不自觉地伸手轻轻贴在腹部,那里曾经有一个跳动的小生命,如今什么都没了。 眼前突然变得模糊,好像挡了一层不太透明的塑料袋,过了一会又清晰了。 她眨了眨眼,抓紧口袋里的药,没有吃。 这世界还有什么能让她留恋? 一次一次的绝望,她已经好累了。 不想去招惹谁,也不想连累谁了。 不知道这样呆了多久,无名轻声提醒:“小姐,外面凉,您该去休息了。” “无名,等你自由了,你最想做什么?” 无名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他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然后就是一片茫然,他也不知道,他甚至没想过不当小姐的保镖,因为从小受的教育就是一辈子守在主人身边。 轩辕雪雪缓缓转身,她抬头看着无名,“好好想想这个问题,你不会一辈子跟着我的。” “我会!” “可是我不要。”毫不犹豫地拒绝,轩辕雪雪往回走。 牵挂于她,现在是累赘。 不如了无牵挂地离开,她真的累了。 无名愣在原地,不当保镖了,他还能做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轩辕雪雪就带着沈卿桑回了帝都。 从飞机上下来,就看到四家的人恭恭敬敬地等着。 轩辕雪雪一点都不意外,她把护卫收了回来,这些人就该知道她的手段,就是不知道现在来这里是质问呢,还是讨好? 她还没想要说什么,身边身体虚弱的沈卿桑先开口了,“各位,好久不见了。” 轩辕雪雪看着师傅,想看她要说些什么。 沈卿桑走到轩辕雪雪前面,正面对着几家人,露出一抹笑容,“这段时间,我不在,红盟依旧经营得很好,足以证明宝儿是合格的红盟掌权人,我这个监护人从此可以卸下身上的担子,等着宝儿的孩子出生,带带孩子了。” “师傅!”她还是不死心吗? 沈卿桑回头握住轩辕雪雪的手,眼里的恳求让轩辕雪雪不忍心拒绝,只好沉默。 “这是自然,红盟好,我们都好。”林家栋尴尬一笑,大家都是从年轻的时候就针锋相对到现在半个身子都快入土的年纪,还有什么撒不开。 其他几家心里又怨,但是又能怎么样?他们大势已去。 送沈卿桑回到别墅,派出去找苏埃伦的人带来一个消息,“苏埃伦被彭家带走了,那个孕妇应该也是在彭家手里。” 沈卿桑听到这个消息,看向轩辕雪雪,“宝儿!” “我会把人带回来。” 听到她的保证,沈卿桑松了一口气。 “师傅,这件事解决之后,我会带那个孕妇离开。不要再来打扰我,可以吗?” “宝儿,让我照顾你。” “我不想见任何人,我答应你会把孩子健康地送回来,让他成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你也要答应我,从此不再骚扰我。” “我答应你。” “我要你以红盟起誓!”轩辕雪雪冷漠地看着她。 “宝儿!” 轩辕雪雪看着她,不说话。 沈卿桑无奈,伸出手,“我以红盟的名义起誓,这个孩子平安出生之后,我永远不会去打扰你,不会拿你的事做任何文章。” 轩辕雪雪还是盯着她。 “否则,红盟会再动乱,四分五裂,走向灭亡。” …… 轩辕雪雪来到融达集团楼下,仰头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大厦,心中五味杂陈。 走进大厦,走到前台,她报上名字,“我找司徒弦,告诉他,曾宝儿要见他。” 前台当然认识她,不敢耽误,立刻给顶楼打电话。 没过一会,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过来,“曾小姐,我是司徒先生的助理,程诺,这边请。” 程诺,轩辕雪雪放在身侧的手我了握紧,她现在不想想起过去的任何事,但程诺绝对算一个很熟悉的人。 两人走进电梯,程诺按了楼层,一直保持淡淡的微笑,“长高了啊……” 轩辕雪雪垂下眼眸,她其实很想喊一声程诺哥哥。 如果当年,司徒弦是她想要追求的男人,那程诺绝对是她最想要的哥哥,希望成为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他温柔,有学识,做事认真,关于她的事,事无巨细,都会认真对待,大概是被培养成保姆型的助理,但是司徒弦已经不需要被当成小孩照顾,所以程诺认真照顾过的人只有她一个。 当年相处的时光,程诺绝对是一个完美的哥哥。 见轩辕雪雪没有回应他,程诺是一丝失望的。 电梯到了,轩辕雪雪走出电梯,从头到尾没跟程诺说一句话。 在程诺的带路下,走进司徒弦的办公室,他似乎等她很久了,“你来了。” 司徒弦穿着浅灰色的西装,手里端着一杯奶茶,杯子很可爱,还画了一只黑白花猫,跟他整个人的气质非常不搭。 “司徒先生,我来了。”疏远地拉开两人的距离,轩辕雪雪表情淡淡,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没什么好逃避的了。 其实想开了,就没那么难了。 司徒弦端着杯子朝她走过来,“一夜没睡吗?你有黑眼圈了。” “司徒先生,不想废话,你要怎么样才肯把人交给我?” 司徒弦把杯子递给她,“喝点东西,你以前喜欢喝的。” “我从小就喝咖啡,这么甜的东西,我不喝,不过,还是谢谢。”接过杯子,她没有多给这个杯子一个眼神。 “这么抗拒跟我相处吗?”司徒弦看着她,看到她神情淡定,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心头突然划过一阵慌乱。 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生! 轩辕雪雪笑笑,她不是抗拒,而是没有心力了,不想解释。 司徒弦走到办公桌前坐下,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坐吧,既然你想谈生意,那我们就谈一笔生意。” “好。” 她端着杯子坐下,优雅地把杯子放下,双手放在腿上。 “我准备在国建立一个联络网,我知道红盟在国有很强的影响力,我需要你们的协助。” “国很排外,融达集团只想建立联络网,还是把势力转移过去?” “一步一步来。” “没有国本土势力,你们扎不下根的。” 司徒弦说了一个公司名字,轩辕雪雪诧异地看向他,“他们怎么会帮你?” “合同已经签订,现在需要的是打通其他关系,明面的关系我会解决,还有暗中的势力我需要红盟帮我。” “可以,如果达成战略共识,这对红盟也是好事,我同意。这件事你跟艾琳对接,她会全权负责,国那边我会让林家出面。” “这件事我要你来负责!”司徒弦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灼灼盯着她。 轩辕雪雪抬起头,看着他。 司徒弦并没有躲开她的视线,“同意吗?” “你会把埃伦和那个女人交给我?” “这件事做好之后,我就会交给你。”中间的时间,足够让他查出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那个孕妇到底是什么人?能让这么多人为了她差点送了命,这点他一定要搞清楚。 “我答应。” 起身,轩辕雪雪眼前一黑,她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眼,“我先走了。” “程诺,送曾小姐。” “不用。” 从办公室离开,轩辕雪雪走进电梯里,靠着墙,她一手捂住眼睛,一只手从包里掏药。 电梯到一层,电梯口的人疑惑地问:“小姐,你不出来吗?” 轩辕雪雪扶着墙走出电梯口,她脸色苍白,慌忙掏出手机,看不清,眼前好像隔了一层毛玻璃,拨了好几次都没拨出电话。 “是你?!” 一抹身影冲过来一把抓住轩辕雪雪的手腕,火红色的皮夹克格外显眼。 轩辕雪雪眯起眼睛,还是没看清来人的长相,她的视力…… 男人一脸好奇地盯着她,“上次飙车,你的技术不错嘛,你到底是谁,我竟然没查到你的身份。” “送我离开这里。”勾住男人的手臂,轩辕雪雪有些慌乱地往外走。 “什么?” “送我一程。” 男人诧异地盯着拉着他往外走的女人,然后就在女人差点撞到脚边的盆栽时,拽了她一把,“你瞎啊,不怕摔死啊。” 低头一看,现她不停地眨眼睛,伸手到她眼前晃了晃。 轩辕雪雪一把打开他的手,“我没瞎。” “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送我回家就可以了。” 男人心想,能打探到她住在哪里,也不失一件美事,就兴冲冲地答应了,“行!” 上了男人的车,轩辕雪雪说了地址,就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她握紧的拳头里已经满是汗水,她不能现在瞎,她还有一些事没处理,还不能瞎。 一路上男人不停地说话,他活力四射,笑起来像个小太阳,可惜轩辕雪雪看不到。 到了别墅,男人见她还闭着眼睛,靠近她,看着她平静的脸,鬼使神差地靠近,“我要亲你了。” 低头,嘴唇刚碰到她,就被轩辕雪雪一把推开。 唇与唇擦过,她明亮的双眼没有找到聚焦,凭记忆打开车门,“谢谢送我回家,慢走不送。” “当我女朋友吧。” 这么炫酷的飙车技术,又是个大美女,绝对有资格配得上他。 “我已经结婚了。” “……我不信!”男人从车上下来,朝她吼道。 轩辕雪雪没有空再理他,走进别墅。 喝了药,躺着休息,轩辕雪雪按住眼睛,跟身边的看护说:“给我准备点东西……” 她必须开始准备了。 被偷亲的事,这件事轩辕雪雪根本没放在心上,却不知道早已经被蹲点的狗仔队拍到了。 第二天曾宝儿养小白脸的新闻就出现在报纸杂志上。 轩辕雪雪看着杂志,照片拍得不是很清晰,但是依稀轮廓还是能看到两人的样子。 她都已经忘记那个那人的样子了,只希望别影响到别人的生活。 开早会时候,免不了又被几个人一通提醒,无非就是她已经结婚了,还怀孕着,这样影响有多差,会对公司的股票造成多大的影响之类。 听完了抱怨,回到办公室还没休息五分钟,不之客就来了。 “跟我去一趟国!” 司徒弦直接冲进轩辕雪雪的办公室,一脸深沉地看着她。 “现在?” “不然那还要跟你的小男朋友说一声吗?”司徒弦明显语气不和。 “什么小男朋友?”轩辕雪雪站起来,不悦地皱起眉头。 一大早已经听到不少人劝她别冲动行事等等,怎么司徒弦也这么看不见事实?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绯闻的主角,不过跟一个连叫什么长什么样的男人传绯闻还是很别扭。 两人当天下午就坐着司徒家的私人飞机飞往国,轩辕雪雪坐在飞机上,除了一个女护理跟着她之外,她连无名都没带。 司徒弦对这个决定很满意,“我能保护你,不需要带人。” 一上飞机,轩辕雪雪就戴着眼罩和耳机,她在听盲人生活指南。 司徒弦坐在她身边,望着她的侧脸,想伸手握住她的手,最后还是忍住了,他不想逼她,等解决完这件事,就该解决她和苏埃伦的婚姻关系,他等得了。 一下飞机就有人接他们,直接前往司徒弦在国的别墅。 那是一栋沿海别墅,三楼有一间18o度环绕玻璃的海景房,那是司徒弦最喜欢的房间。 这里有他很美好的回忆,这次的工作拉上轩辕雪雪,一则为公事,一则是私心。 他不能否认,那个绯闻男主角,他很熟悉,好友的侄子,像极了当年上学的他。 如果轩辕雪雪小时候会迷恋年轻的他,难保不会迷恋上这个年轻人。 他司徒弦,亚洲富,竟然会怕抢不过一个毛头小子,这种事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这次他要跟她谈谈孩子事,如果孩子是他们之间的问题,那他一定会解决这个问题。 轩辕雪雪从车上下来,跟着司徒弦走进别墅,一进门,两排女仆恭敬地开口:“欢迎先生,夫人。” 轩辕雪雪站在门口,不敢踏出一步。 “怎么了?” 她抗拒走进去,她有直觉,只要走进去,她一定会动摇,“我们是来谈公事的,我住酒店比较好。” 司徒弦站在台阶上,扯扯领带,淡淡地开口:“的确是谈公事,这里是我准备度假的别墅,不存在任何意义,进来吧!明天还有的你忙!” 轩辕雪雪深呼吸,提起脚步走进别墅。 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她是真的不记得有没有来过这个别墅,她跟着司徒弦去过好几个国家出差,她唯一记得的是不管去哪里,她住的从来都很讲究。 她站在客厅呆,一直到司徒弦换了休闲长袖和长裤走出来。 头散在眼前,挡住了他眼里的霸气,让他整个人柔和了许多。 她恍然一下,连忙问道:“我的房间呢?” “随便选。” 扶着楼梯上楼,墙上挂着各种照片,直到最上面一张海滩捡贝壳的照片把轩辕雪雪所有的记忆都拉了回来。 这里是她第一次游泳的地方。 小跑上到二楼,她跑到阳台,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她当时好小,那是她第一次游泳,哥哥就坐在旁边看书。 那天天很蓝,暖洋洋的。 哥哥让她圆了一个梦,一个对于别人来说轻而易举,对她来说却分分钟会送掉性命的小事。 蹲在记忆中充气泳池放置的位置,手指在空气中划动,想象着当年自己在这里游泳,那么快乐,那么自由。 “会游泳吗” 司徒弦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轩辕雪雪猛然回头,就看到他站在楼梯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他果然知道了。 轩辕雪雪望着他,眼眶慢慢湿润,可是她不能哭,她现在是曾宝儿! “我带你去游泳吧。” “我戒了,我的心肺功能不足以支撑我游泳。”她不甚在意地解释,缓慢地站起来,仰头迎着阳光。 “这里有我很怀念的记忆。” “有些记忆,怀念就够了。”她幽幽地从他身边走过。 司徒弦一把抓住她的手,“明明有机会重现,岂不比怀念更好?” 扯扯嘴角,给他一抹不怎么真诚的笑容,“之所以美好,因为当时的一切都很美好。重现都是毁经典的,你没看电视里那些真人秀节目吗?我先回房了。” 从司徒弦身边擦肩而过,轩辕雪雪走上三楼。 司徒弦失望地低下头,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老实面对自己。 轩辕雪雪半夜痛醒,她跑进洗手间,鼻血一滴一滴往下落,怎么都擦不干净。 “我已经换了肾,就不能让我多活一段时间吗?” 她身体颤抖,顺着墙滑坐在墙角,抱紧自己,身体的痛已经麻木,心口的窒息感才是最折磨她的。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247.司徒弦VS雪雪(结局上) 第二天一大早,因为痛了一夜,清晨才睡着的轩辕雪雪怎么叫都醒不来。 “醒醒!”司徒弦用力扯扯她的被子,床上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了一眼表,都八点了,最后还是没忍心叫她,低头在轩辕雪雪额头亲了一口,司徒弦一个人出了门。 十点,轩辕雪雪慢慢醒来,看了一眼表,猛然坐起来,“十点!!” 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照遍房间。 洗漱完毕,走下楼,“司徒弦呢?” “先生去工作了,说您醒来,可以到处走走,但是不要去太远。夫人,需要现在吃早餐吗?” 看着时间,她就算再赶过去,也不知道做什么,干脆就不去了。 “嗯,不过不要叫我夫人,叫我曾小姐。” 坐在餐桌前,吃了早餐轩辕雪雪换了衣服,走到海滩上,细腻的沙在脚下,踩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迎着海风,从地上捡起贝壳。 风吹掉她的帽子,轩辕雪雪看看手上的贝壳,地上的贝壳,再看看被吹走的帽子,最后还是选择低头捡贝壳。 “美女,一个人?”时不时有一两个过来搭讪的男人,都被她身后的保镖解决了。 狭长的海岸线,蓝天碧水,阳光普照,迎着海风,总让人懒懒得不想动弹。 司徒弦忙完事回来,手里拿着一串珍珠,听说轩辕雪雪去海边散步,放下东西,就带着手串去海边。 刚到海边,就听到有人议论有东方女人自杀了。 “刚才还看到她在这里捡贝壳,很漂亮的女人……” “报警了吗?” 司徒弦冲过去一把抓住男人,“谁自杀了?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那人被司徒弦的凶狠吓到,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知道……就知道是一个东方女人……很漂亮……我,跟我没关系……” “看,她的帽子还在海上,我的天!”一个胖女人捂住脸。 司徒弦看向那个帽子,身体像是被雷击了一般,再也听到任何声音。 那是他为她准备的,别墅里的一切都是他精心准备的。 下一秒,游客又惊呼起来,“涨潮了,你不能过去!” 司徒弦不要命的往海水深处游去。 “警察,快,这里!” 海滩上一时间乱糟糟一片。 司徒弦红着眼睛,冲进海浪里,海浪翻起,拍打下来,那股力量一点都不轻,他靠近一点,就会被打回去。 这点痛算什么,他不敢多想,怕多想一分,自己的心就会被撕得血淋淋! 不可能,他绝对不相信她会自杀! “你快回来,你这是在自杀!”海边的人着急地冲着他大喊。 是因为他逼她承认自己是轩辕雪雪吗? 因为他杀了他们的孩子吗?这是要报复他吗? “轩辕雪雪,你给我出来!” 海浪涌进他眼耳口鼻里,司徒弦钻进海里,寻找轩辕雪雪的身影! 他再也不会逼她了。 她想做什么都随她,只要她活着! 被乱哄哄的人群吵醒,轩辕雪雪睁开眼睛,从巨石背后起来,抱着一堆贝壳走出来。 刚才捡贝壳,困了,靠着石头就睡着了,幸好只睡了一会。 用这些贝壳做一份礼物送给大家,也算临别礼物吧。 看到远处好多人冲着大海喊,疑惑地看过去,她的视力不好,眯起眼睛,努力想看有什么,却什么都看不到。 从人群中离开,她往别墅走去。 背后还在吵,好像有谁自杀了,她嗤笑一声,她想活,有些人却在寻思,老天真是喜欢捉弄人…… 轩辕雪雪回到别墅,没有看到司徒弦,她在房间里用贝壳做礼物,一直到下午都没看司徒弦回来,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担心,却总是小心翼翼地听着楼下的动静。 晚上吃饭的时候,司徒弦都没回来,轩辕雪雪随便吃了几口,就回房间了。 半夜听到楼下动静,她从床上坐起来,抓紧被自己,静静听着楼下的动静。 是他回来了,莫名松了一口气。 躺下,努力睡着,却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下床走到门边,轻轻推开门,听到二楼的动静,她放轻脚步下楼。 听到司徒弦房间里传来玻璃碎掉的声音,她加快步伐走过去,发现门没关。 她告诉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回去睡觉,却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司徒弦站在房间中间,低着头,身上不停地滴水。 “你怎么了?”轩辕雪雪惊呼一声。 感觉黑暗中,司徒弦的身体一动。 她急忙走过去,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冰凉像尸体一样,轩辕雪雪着急了,“你掉海里了?身体怎么这么冰?” 伸手解开他衣服的扣子,快速扒了他的衬衫,太暗了,她转身要去打开灯,却被司徒弦抓住手腕,他握得很紧。 “你抓疼我了!”轩辕雪雪用力挣扎,司徒弦就是不放松。 “你到底怎么了我去开灯!” 司徒弦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捧着她的脸颊,小心翼翼地仿佛她是一件易碎品,可是手上的劲却要把她捏碎了似的。 “宝儿?” 司徒弦的声音干哑,好像十几天没说话一样。 “是我。” 司徒弦一把抱住她,脚下玻璃杯踩碎声音,唤醒了轩辕雪雪的记忆,“你踩碎玻璃了?!你放开我,我快不能透气了,你到怎么了?一天都没出现!” “我以为你跳海了……” 一句话,轩辕雪雪突然安静了。 她记得下午她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一群人说什么跳海! “你以为我跳海了?”她呼吸一窒,突然明白为什么司徒弦变成这样子了,他的身体几乎没有温度。 司徒弦手掌颤抖地按住她的头埋到自己怀里,“我差点就跟你去了。” “别说傻话。” 两人抱了好久,司徒弦才放开她,声音充满压抑,“你回去睡觉吧。” 轩辕雪雪得了自由,走到墙边,打开灯,“你赶紧换了衣服,早点睡觉,我先” 她一边说话一边转身,却在看到司徒弦身体的一瞬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快去睡觉吧。”司徒弦低着头,双手攥成拳头,头发还在滴水。 “你到底在海里游了多久?”怎么会有活人的身体被泡成青白色,还有那么多伤痕,那可是大海,海水浸入伤口,得多疼啊。 “去睡觉吧!”司徒弦提起脚步准备洗澡,刚踩到地上,脸上表情就变了,他皱眉低头下头,脚下全是血。 刚才回来,一路上他都没穿鞋,回到房间撞倒了玻璃踩在脚下,因为痛感才停下脚步。 轩辕雪雪惊呼一声,冲过去拉住他的胳膊,“你疯了,你都感觉不到痛吗?” “刚才不痛,现在停痛的!” 轩辕雪雪拉过来一个沙发,“你坐下。” “让仆人来处理就行了,你去休息。” 轩辕雪雪恶狠狠地呵斥他,“你闭嘴!” 司徒弦果然不说话了,低头看着她蹲在他脚边,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脚。 好冰,脚一点温度都没有,她的心像是被揪住了一样,“你到底在海里待了多久?” 司徒弦老实交代,“不记得了。” 把他脚上的玻璃挑出来,一些小玻璃渣扎在肉里,轩辕雪雪疼得眼泪直掉。 “我不疼。” “你疯了,你才不疼。” 司徒弦低头吻住她的眼泪,“比海水好喝……” “你真是疯了!”轩辕雪雪望着他。 “我去冲一下身上的海水。”说完,司徒弦赤脚走进洗手架。 “你的伤!”轩辕雪雪追上去,司徒弦已经打开浴霸,淋身体,脚上的血从浓到淡,最后消散。 跑出房间轩辕雪雪找到医药箱,抱着跑回司徒弦的房间,他已经围着浴巾坐在床边,盯着脚掌滴血,看到她,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我帮你处理伤口。” 坐在床边,把他的脚放在自己腿上,轩辕雪雪低头小心翼翼地帮他止血。 “很疼,忍一下。” “不疼。”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跟着半天的痛来比,这点痛,真的什么都不算。 一滴泪落在他脚上,司徒弦看着她的侧脸,一颗心突然猛烈地跳了起来。 “曾宝儿!” 她微微抬头,看向他。 “我有些忍不住了。” 她疑惑。 他伸手抚摸她的脸,眼神露出危险的**,“我以为你死了……我现在控制不住自己,你去睡觉,我不想伤害你。” “我帮你处理伤口。” “我刚才想打电话立遗嘱,我不是二十岁冲动的年轻人,可以不顾一切殉情,我要处理完很多事,我其实很怕我追不上你……” “够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了,你知道你再不走我会做什么吗?” 他勾住她的脖颈,吻住她的眼泪,她的脸颊,最后是她的唇,霸道而又狂烈的吻,一点都不温柔。 轩辕雪雪闭上眼睛,她拒绝不了,心被狠狠抓住,被他抓住,除了他身边,她还能去哪里。 他的动作粗鲁而又霸道,身体的每一寸都被他标记,他的呼吸炙热,他的心跳狂烈,可身体就是暖不起来,像一块冰。 她想温暖他,她不敢想象他在海里找了她多久。 那种绝望,她不敢想…… 最后,她毫无保留地把自己送到他怀里,情感最后还是战胜了理智。 她又一次失信了。 一直到天亮,司徒弦都没有放过她,他的背上多了她好多划痕。 直到破晓,他的身体才开始热起来,一热起来就再也止不住。 滚烫的身体,让她难忍地咬住了嘴唇,“好烫……” 最后一次发泄,司徒弦终于抱着她睡着了,等轩辕雪雪被烫醒,才发现是司徒弦发烧了。 他一晚上身体都冰凉,在海里泡了那么久,会发烧也是理所当然。 想从他怀里出来,她要帮他找医生,身体却被司徒弦死死锁住,怎么都挣不开。 “你发烧了,我去找医生。” 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在睡梦中还皱着眉头,表情严肃。 抵着他的额头,她柔声哄道:“我去找医生,我不离开。我还活着……弦哥哥,我还活着……雪雪还活着,还没死……” 只有这种时候,她才敢毫无顾忌地把一切告诉他。 哄了好久,司徒弦才放松了,她忍着身体的酸痛,穿上衣服,走出房门,找医生。 高烧40度,再加上感染,司徒弦连着昏迷了两天。 轩辕雪雪一边陪着他照顾他,一边还要代替司徒弦出席洽谈会。 开会的时候,碰到的一个人让她震惊。 韩子庚是乙方代表。 韩子庚看到她倒是没那么意外,“司徒先生身体还好吗?” “还……好好,你的身份让我很意外。” “请代为转告司徒先生,我做到了我答应的事,他什么时候放应丽莎自由?” 轩辕雪雪一脸不解地问道:“你们到底有什么交易?应丽莎是司徒弦合法的妻子,为什么让他放应丽莎自由?” “这件事,你去问司徒弦。” 回来的时候,司徒弦已经醒了,看到她,霸道地伸出手,“过来。” 轩辕雪雪走到他跟前,“我有事要问你。” 司徒弦拉住她的手,微微一用力,轩辕雪雪就跌坐在床边,被他抱在怀里,“你去见了韩子庚?” “嗯,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易,跟应丽莎有关系?” “这笔生意做成,我就放应丽莎自由,这就是交易。” “……她是你妻子!”轩辕雪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司徒弦把头靠在她肩上,“这是一场交易,我跟她的婚姻是假的,只要我没点头,政府系统那边就不会录入,那张结婚证就是假的。” “你!” “这就是商人,你让我娶她,我就娶她,你说的事我都做到了,你说不会再恨我,我不介意你反悔,你的爱,你的恨,只要在我身上就可以。我可以包容你的一切,包括谎言。” “你计划这件事多久了?” “从你到国调查应曼丽的时候。” 轩辕雪雪突然觉得很可怕,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司徒弦面前还有没有秘密,她是不是透明的,所有的秘密和手段,是不是都早一步被他识破? “咳咳……我累了……”司徒弦闭上眼睛。 “你休息吧。” “你怕我了?发现你喜欢的男人其实很可怕,后悔接近我?”他眼神敏锐地洞察她的微变化,收紧了抱她的手,“你逃不掉的。” 轩辕雪雪没有正面面对他这个问题,“我去给你拿药。” 司徒弦没有强迫她,看着她匆忙离开房间,苦笑一声,把自己暴露得太彻底,好吗? 可是他已经藏不住了,经历过一次失去,知道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他不敢再去赌,必须紧紧抓在手里。 原本计划三天的出差,因为司徒弦的身体,一下延迟了一周,轩辕雪雪每天就照顾司徒弦的身体,待在他看得到的位置。 时不时有陌生的人来司徒弦,有的是谈生意,有的是过来叙旧的。 轩辕雪雪就趁着这个时间,思考自己的未来,她爱司徒弦,并不影响她之前的计划。 她迟早要离开,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等死,不想再劳师动众了。 “那个地方真的好美,我们这次去待了一周,简直不想回来了。” 轩辕雪雪听着一对男女对司徒弦讲述一个美得像天堂的海滨小镇,自给自足,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那里有世界最干净的空气,有最淳朴的人,有最缓慢的生活节奏。 那里是地球的桃花源! 威尔逊小镇。 看了一眼手腕的珍珠,她继续在电脑上跟花漾聊天。 司徒弦走过来,搂住她,轩辕雪雪不动声色地关了聊天界面。 她抬头看向他,“回去之后,可以把苏埃伦和那个孕妇给我了吗?” “嗯,对你我从不说谎。” “谢谢。” “回去,我有个惊喜给你。” “不用了,我已经不需要任何惊喜了。” “跟苏埃伦离婚,当我的妻子。” “你知道不可能,曾宝儿永远都是苏埃伦的妻子,这是不可能改变的。”她缓缓合上电脑,起身走向阳台。 “那就用另一个身份。” “不了,我已经没心去折腾了。” 司徒弦伸手从后面抱住她,“为了我也不行吗?” 轩辕雪雪看着大海,视线慢慢模糊,她什么都没说,闭上眼睛,转身抱住司徒弦。 “做完手术,你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复发?” 她埋在他怀里摇头,“没有,好了很多。” “那就好,你想要孩子,我们会有很多孩子,如果不能用你的身体孕育,我们还有很多方法。如果是继承人的问题,这不是我们在一起的障碍,知道吗?” “嗯。” 司徒弦搂紧她的腰,亲吻她的额头,“乖乖地待在我身边,就算你一辈子身体不好,我都不在乎。我比你大那么多,如果死了,我会带你走,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地活着。” 如果她能多活十年,她一定会陪着他。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她! 又在国待了三天,再不回国,两家公司都要抗议。 一下飞机,司徒弦就被自家的人在机场截住了,“快,出事了。” 司徒弦要带轩辕雪雪走,她摇头拒绝,“公司还有事,我要去处理,你去忙吧!” “我先送你。” 轩辕雪雪摇头拒绝,“不用。” 她一直在忍耐,努力挤出淡淡的微笑。 一直到司徒弦上了车被人带走,她眼前一片昏暗,下一秒,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被人机场人员送到医院,醒来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你醒了!”小护士惊喜地看着她。 护士长走过来,催促道:“你身上怎么一点联系方式都没有,你家人呢?你的情况非常严重,必须马上住院。” 轩辕雪雪拔掉针头,从床上下来,就往外走。 护士站上前抓住她胳膊,“小姐,你现在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你知道吗?” “我知道。” “你现在不能出院,必须马上住院接受手术,我不是吓唬你,你真的非常危险。” 她虚弱一笑,“谢谢,我知道我的身体,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完,没时间住院,谢谢你的关心。” 从医院离开,打车回到家,大家看到她都松了一口气,“你去哪里了,到处找不到你你。” “我的东西落在司徒弦那里了,一会找人帮我拿回来,我先休息一下。”她虚弱地上楼,回到房间里拿出电脑,开始安排事情。 司徒弦很守信,真的放了司徒弦和苏埃伦,沈卿桑派人去接人,却扑了空。 跑来找轩辕雪雪,“他们人呢?” 轩辕雪雪莞尔一笑,“我说,我会在适当的时候,把这个孩子交给你,你担心什么?” 一周后的公司例会上,轩辕雪雪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走进会议室宣布她要开始待产,公司的事情,她全部都安排好了。 艾琳管理公司,由林家更,曾灵儿,赵乾成,李倩四人协助。 “这么突然的决定,会对公司有很大影响,宝儿你真的要去待产,丢下公司?” “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一个月后我就彻底不管事了,我希望孩子出生之前,一切都能井井有条地进行。” 大家都以为是一个月,可是一周后的某天早上,无名走到轩辕雪雪的卧室门口敲门,却迟迟没有人应答,心中顿时感觉到不秒。 推开门,房间里空无一人。 就在那一早上,红盟的掌权人曾宝儿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沈卿桑看着无名的背影,喃喃道:“她连你都没有带走……” 无名拿起桌上的信,那是给他的。 无名: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去过你的生活吧,你自由了,从今以后你不再是红盟的人,不要为了别人而活。我知道你肯定猜到了我很多秘密,但是抱歉,我还是不能对你坦诚。不要找我,请让我安静地生活,曾家的继承人,我会送回来,包括我的遗嘱一起。 曾宝儿留 无名放下信,打开衣柜,衣服没有少一件,装饰品,宝,任何属于曾宝儿的东西,她都没有带走。 她真的舍弃了那个身份! 无名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低着头,从沈卿桑身边走过,离开这间主卧室。 248.司徒弦VS雪雪(结局下) 司徒弦正在开车,接到消息,曾宝儿彻底失踪,他大脑一片空白,十字路口不小心就踩了油门冲了过去,等反应过来他已经撞上了路边护栏。 昏倒之前,恍惚中是轩辕雪雪在机场给他的那抹包含复杂情绪的笑容。 半年后 威尔逊小镇上,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站在门口紧张地走来走去,旁边有人无奈地笑道:“生孩子是这样的,放心,她身体很健康,一定能生一个健康的宝宝!” 从远处匆忙跑过来一个穿着皮裤的红发男人,过来就要往里面闯,“丽,你还好吗?丽,我在这里,加油,宝贝,你一定行的!” “我的儿子,加油,爸爸在外面等你!” “老婆,我在外面等你,宝贝,我爱你!” 一个金发,一个红发,两个男人针锋相对,谁也不相让! “呵呵,你们这样,会让孕妇紧张的。” 被轮椅退出来的女人有一头黑色卷发,精致到让人窒息的五官,却用丝带蒙住了眼睛。 “雪雪,东方人生宝宝很危险,我真的很担心丽!” “瑞克,别担心,丽身体很好,她一定会平安生下这个宝宝。” 没错,这就是轩辕雪雪失踪半年后的身影,她暗中利用护卫的势力把埃伦和孕母送出国,然后辗转来了到了这里,这里一年四季很少有陌生人来,她以为自己可以在这里等死,没想到却活了下来。 丽是沈卿桑找的孕母,她和宝儿有七分相似,来到这里还找到了一生的依靠,外国对于这些总是比较宽容,瑞克不介意他们三人的关系。 埃伦用整个生命在期待那个孩子,一个他不敢期待,却真的存在的孩子。 他和曾宝儿的孩子。 丽至今都不知道埃伦是谁,也不知道她是谁,等到孩子出生,埃伦就会带他会曾家,这个孩子从一出生就背负着使命。 一直到孩子的哭声降临,轩辕雪雪终于忍不住哭了,这么多年,她存在其实就为了这个孩子。 现在终于完成了。 孩子出生,护士抱着孩子出来,瑞克想上去看一眼,却忍住了,他们是平凡的人,这辈子就当一对平凡的夫妻就好。 护士推着轩辕雪雪,埃伦抱着孩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我是你爸爸,儿子。” 回到家里,轩辕雪雪抱着孩子拍了照,还有遗嘱,和她的录像资料,这些给了这个孩子,今后,她就彻底脱离曾宝儿的身份。 “雪雪……” “你们走吧。” 苏埃伦看着她,眼眶发红,“那你怎么办?你看不到东西,谁来照顾你?” “我有钱,我会请人,咳咳……” 她没有全瞎,她只是看不清东西了而已。 苏埃伦想问她是不是会自杀,却发现,有些问题他不敢想,因为有几率会发生。 “走吧。” 苏埃伦走到她跟前,低头吻在她额头,“我不会违背你的意愿,你知道怎么联系我,只要你一个电话,我就会过来接你,在我心里,你跟宝儿已经分不开了。” 轩辕雪雪微微一笑,没有拒绝他,也没有答应。 苏埃伦走了,房间里一下子平静了。 半年时间,这里她已经摸熟了,她学盲文很快,埃伦让她换眼角膜,她拒绝了,在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的状态下,她不想去争别人看到光明的机会。 抹着墙走进房间,躺在床上,她平静地睁着双眼,房间里静得能听到她的呼吸声。 她慢慢蜷缩起来,身体每天痛一次,痛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又让她怀疑自己为什么还要执着地活着。 摸到脖颈戴的项链坠,里面有三颗药,毒药。 她在彻底瞎了之前做的,她每次痛到绝望的时候,就很想吃一颗,可是没都忍住了。 为什么不吃? 已经没有牵挂了,为什么不解脱自己? 她每次都问自己,可是每次都没有答案。 手腕的珍珠手串,硌得她手疼,抱着手串,她痛哭起来。 …… 帝都,苏埃伦带着妻子曾宝儿的骨灰,还有还没满月的儿子,以及妻子的遗嘱,震动了整个帝都。 遗嘱,书面还有视频,由公证人,找不到一丝造假的痕迹。 至于那个孩子,简直跟曾宝儿小时候一模一样,做了dna检测,也没有任何问题,就在阵阵怀疑声中,曾念雪,红盟正经的太子爷上位了,这个略显女气的名字,外人觉得疑惑,知道内情的人却忍不住红了眼睛。 轩辕怒在女儿的墓前待了一整天。 继红盟突然蹦出一个小太子爷之后,司徒弦的女儿冒出来,就显得没那么突兀了,要知道司徒弦都离婚半年了,这还不满月的小女儿差点嫌弃了轩辕大波。 司徒家资助研究的生物工程,不用母体培养,就能孕育出一个孩子,简直刷新了医学界的世界观。 “这孩子是……” “她应该叫您一声外公!”司徒弦抱着孩子,还没满月,已经一头小卷发,精致的小脸,还没张开就已经初具美人坯子的形。 轩辕怒老泪纵横,抱着孩子,一个年近六十的钢铁硬汉,抱着一个不满月的孩子,哭得让人心酸。 “她叫什么名字?”轩辕怒擦干眼泪,激动得手指颤抖。 “司徒恋雪。” 司徒恋雪一岁的时候,上早教班,碰到了曾念雪,两个差了几天的小朋友凑到一起,就见司徒恋雪哼哧哼哧爬到曾念雪身上,冲着他的脸狠狠就咬了一口,长了三个小牙,然后就见曾念雪脸上一个红印,映着压印。 曾念雪,“呜呜……哇呜呜……” 司徒恋雪抱着刚才被曾念雪抱在怀里的小布偶,笑得好不开心。 司徒弦一秒钟没看着,进来就发现自家女儿欺负人家。 苏埃伦冲进来,看着自己儿子脸上的压印,看向罪魁祸首,这一看,他整个人就惊住了。 脑海中一个念头冲出来,他一下子难以接受,指着孩子问司徒弦,“她妈妈是谁?” 司徒弦抱起女儿,帮她理了理头发,看了苏埃伦一眼,没打算理会他。 “是雪雪吗?” 司徒弦还记得苏埃伦出现的那一天,他狠狠打了他一顿,问道的结果。 她死了,死的很安详。 他嫉妒陪着雪雪最后的人是苏埃伦,可是他还能做什么,他就算赚了全世界的钱,他买不了时间,回不到过去。 “司徒弦,你回答我!她说孩子没了,她说孩子掉了。” “她的身体孕育不了这个孩子,科技可以!” 一句话解释了这个孩子的来历,司徒弦转身女儿离开,他已经禁止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他不会让他的宝贝女儿在别人的议论中长大。 苏埃伦抱着已经不哭的儿子,怔怔地望着司徒弦离去的身影。 雪雪如果知道她的孩子活着,她…… 不敢想这个结果,苏埃伦抱着孩子迅速离开。 上了车,回到家里,他掏出一个隐秘的手机,给轩辕雪雪打电话,他答应过不会打扰她的生活,这一年他只打过一次,想确保她还活着吗。 电话很长时间都没人接。 他被迫打给丽,听到的消息让他更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她已经没有求生的斗志了,昨天被抢救,今天才好一点。” 司徒弦抱着女儿回家,司徒夫人一见孙女,急忙伸手接住,“阿雪,今天乖不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咬了曾念雪的脸!” 司徒锋刚从楼上下来,听到司徒弦说的,愣了一下,才哈哈大笑,“好,不愧是我的孙女,有气势!” 司徒夫人瞪了丈夫一眼,“你笑什么,你不许教坏我的小宝贝。” “噗!”司徒恋雪噘嘴吧吐泡泡,然后狠狠亲了司徒夫人一下。 “哎呦,我的小心肝儿,又长牙了啊。” 小婴儿长牙的时候就喜欢吐泡泡玩。 司徒弦走到女儿跟前,摸了摸她的小脸蛋。从她的五官里,总能看到另外一张脸,他挪开视线,“爸,她才一岁就干跟人打架,您别把她当男孩教。” “我看阿雪比你小时候强!” “强!”司徒恋雪突然跟着念出一个字。 司徒弦拿出奶瓶,这一年他都亲力亲为地照顾女儿,外界都说他成了奶爸,可是他才不在乎外人怎么说。 刚拿出奶瓶,手机就响了,看到苏埃伦的备注,他眉头微皱。 等了一会才接起来,“喂!” 司徒夫人抱着孙女,见儿子不动了,刚想问他怎么了,就见儿子手里的奶瓶掉在地上碎成几块。 司徒锋见儿子完全跑神了,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过了许久,司徒弦才找到自己声音,他看向盯着自己的女儿,张了张嘴,努力了好几次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阿雪,我们去找妈妈。” 司徒夫人震惊地看着儿子,这个孩子的母亲,他们隐约有怀疑,却一直不敢随便猜。 司徒弦抱过女儿,往楼上跑,被父亲按住肩膀,严格地命令,“冷静下来,你现在这么激动的状态,你让我怎么放心你带我孙女出门!” 司徒弦一滴泪从眼眶滑落下去,“爸,我……” “去吧,带回来,不管怎么样,阿雪的妈妈,就是我们的儿媳妇。儿子,去把人带回来。” 司徒弦把女儿递给父亲,跑回房间,收拾东西的双手都在颤抖,他眼眶发红,不一会眼前就被眼泪模糊。 这么大的人了,竟然会激动到哭出来! 可是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这一条希望,他愿意用全世界换。 收拾了孩子用的东西,司徒弦就带着女儿坐专机出发了。 司徒夫人靠在丈夫怀里,担心地问:“儿子一个人行吗?” “他又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你说那……我真的被搞晕了,曾宝儿,雪雪,到底是怎么回事?” “儿孙自有儿孙福,这是他选的。不让他去,难道让他单身一辈子!” “我也知道,就是被搞糊涂了……” 在飞机上,司徒恋雪吃了睡,睡了吃,要不吃着手转眼珠子玩,完全不知道爸爸激动的心狂跳是为了什么。 “很快就会见到妈妈了!”司徒弦轻轻拍着女儿。 小家伙靠在爸爸怀里,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流乱转,妈妈是什么? “妈妈!” “嗯,妈妈。” 苏埃伦的话一直反复出现在他脑海中。 雪雪还活着,可是她快没生存斗志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这个消息,可是孩子或许能让她有活下去的勇气! 她竟然在那个镇子,他找了半年,找遍了全世界,却唯独忽略了那个与世隔绝的镇子,一直都苏埃伦宣布她死亡,他竟然没有去那里找过。 一想到自己的失误,司徒弦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十五个小时,附近的城市,他还要做船到镇子,那里没有直升机降落的地方,出入只有船。 轩辕雪雪坐在轮椅上,眼睛上蒙着白色的纱巾,阳光正好,她在阳光下,有种透明的神圣感。 身体已经不会痛了,她想这具身体该到极限了。 伸手握住项链坠。 解脱自己吧,就不用让大家担心了。 “咳咳……” 门口传来脚步声,轩辕雪雪都懒得抬头,她虚弱地开口:“丽,我不会自杀的,你不用一天三趟来看我……” “噗!” 小婴儿噗噗的声音,让她意外地转动了一下眼神,嘴角微微勾起。 脚步声越来越靠近,一直到站在她身后。 熟悉的气息让她有些疑惑,熟悉中又透露着一股陌生,她还没来得及想出到底是谁。 一个小娃娃从天儿降,落在她腿上,洋娃娃一般的小家伙,大大的眼睛盯着她转来转去。 “谁啊?” 小娃娃抓住她眼前的纱巾,一把抓过,然后盯着她愣住了,下一秒,突然抱住她,发音不标准地喊:“妈妈!” 轩辕雪雪浑身僵住。 “孩子我赔给你了,这次不要再躲了,好吗?”收紧的双臂,把她和孩子锁在怀里。 一滴雨滴落在她脸上,明明阳光很好,怎么会下雨? 一滴又一滴,落在她脸上。 轩辕雪雪怔怔地望着面前身影模糊的孩子,眼眶慢慢凝聚泪水,“她……” “你的身体没办法孕育孩子,我用了科技,生物基因模拟母体,给她营养。” “我的宝宝?” 司徒弦贴着她的脸,声音哽咽,“我们的宝宝!” 轩辕雪雪颤抖地伸出手,苍白的手指伸出去,还没碰到孩子,就被小家伙一双奶胖的手抓住,往嘴里送。 她急忙抽回,小家伙直接跟着枕在她胸前,小手拨她的衣服。 “我……我……” 眼看衣服都要被拨开了。 “她饿了。”司徒弦把女儿抱起来,轩辕雪雪急忙转过轮椅,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们。 司徒弦把孩子放到地摊上,然后熟练地冲奶粉,回头看着轩辕雪雪没有聚焦的双眼,再次红了眼。 冲好奶粉,把轩辕雪雪抱到地毯上坐下,把这辈子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锁在怀里,握住她颤抖的手,教她怎么拿奶瓶喂孩子,“她对你一点都不陌生,不要害怕。” “我不配……” 司徒弦吻住她的眼睛,“没有你的坚持,就没有她,是你给了她生命,你是最有资格的人。” 轩辕雪雪感觉到宝宝抓着她的手,小嘴咬着奶嘴,吸得很用力,这么柔弱的生命在她怀里,这是她的孩子,她颤抖地扶着奶瓶,感觉到她的小手抓着她的手指。 宝宝的一双手只够抓住她一根手指。 她全心全意依靠她,那一刻她突然好想看清楚自己的宝宝,她想看清楚她的五官,看清楚她的每一个小动作,看她撅起屁股时的模样,看她流口水的模样。 等孩子吃完奶睡着了,轩辕雪雪还抓着她的小手,感觉到她的指甲划到她的皮肤,担心地问:“她的指甲会不会划伤自己?” “嗯,她身上的伤都是自己划的,但是给她剪指甲太难了,就算睡着了,只要给她剪指甲,肯定会醒来,每次为了这事一家人都得出动。” “你是个好爸爸。” “她需要一个妈妈。” 轩辕雪雪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急忙躲开,“她需要一个健康的妈妈,你能满足她这个愿望的,咳咳……” 司徒弦捧着她的脸,“除了你,我谁都不要。这一年,我以为你……我一个人养她,如果没找到你,以后也只有她一个,你要劝我什么?” “我会死!” “我也会,谁都会,因为知道自己会死,所以更应该珍惜在一起的时间,不是吗?我们已经浪费一年了,你不想看找她长大吗?我们的女儿,她长得好像你,健康的你,活泼,快乐,好动!” 轩辕雪雪泪流满面,“我想,我好想!” “那就交给我!雪雪,告诉我,你相信我吗?你还是那个一心一意想嫁给我的雪雪吗?” “我是,我从没改变过。”一声雪雪终于让她隐藏在内心的情感爆发出来。 从第一眼见到他,她就没停止过爱他,从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她就已经爱他了,怎么可能停止。 “爱你,就是我的生活,怎么可能停止……”捧着他的脸,她仔仔细细地抚摸他的脸。 司徒弦覆在她的手上,“我老了,你还是这么美,一点都没改变。” 轩辕雪雪轻吻他的脸颊,声音轻柔,“瘦了,我只记得你的脸,其他人都不记得,老了吗,哥哥?” 低头吻住她的唇,司徒弦声音颤抖,他再也不会让她离开,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他已经过了一年。 “好。” …… 帝都的传说还在继续,帝都不会有永远的强者,融达集团知道这个生存法则,所以司徒弦早早地把一部分生意转到国外,而他带着妻女定居b国之后,已经很少回帝都了。 司徒锋夫妇坚决拒绝离开祖国,他们要落叶归根,却因为想念孙女,一年至少要出去半年时间,等到孙子出生,几乎等于半定居国外。 阳台的充气泳池里,一大一小两个小身影玩得不亦乐乎。 轩辕雪雪坐在轮椅上来到阳台,从轮椅上站起来,她动作迟缓,却不至于摔倒。 “司徒恋雪,过来剪指甲!” 小家伙完全继承了母亲的美貌,撒起娇来,没一个人能扛得住,除了她的漂亮妈妈,“妈妈,我不要剪指甲!” “给弟弟做榜样,过来,咳咳……你要惹我生气?” “没,没有。”怯怯地从泳池里爬出来,爸爸说过,妈妈身体很不好,绝对不能违背妈妈的意思,否则她的所有请求全部驳回,她看上了一把刀,爸爸说下次买给她的。 乖巧地站在妈妈面前,颤抖地把小手伸出去,最后直接紧闭双眼,扁着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不疼,我给你剪了多少次了,哪次把你剪疼了?” 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为什么怕剪指甲,全家能给她剪指甲的现在也只有她! 等指甲都剪好了,轩辕雪雪松开女儿,“好了,看,不疼吧。” “妈妈,抱!”在泳池里被冷漠的小儿子,嘟着嘴,伸出胖胖的小手。 轩辕雪雪缓缓起身,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她扶着轮椅,等着这股劲过去,可是好久眼前还是黑的。 轩辕恋雪看到妈妈的状态不对,立刻懂事地跑过去架起赤条条的弟弟,“姐姐抱你。妈妈,你坐下。” 轩辕雪雪扶着轮椅坐下,一直到女儿把儿子放到她腿上,她才环抱着儿子。 “妈妈,你不舒服吗?”女儿小心翼翼的抱住妈妈的脖子。 “妈妈没事,你们在小,妈妈会很努力的活下去,陪你们长大,咳咳……” “要妈妈,不要走。”小儿子紧紧抱住妈妈,人小但是直觉很强。 司徒弦下班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他走上前把三人都环抱住,在妻子耳畔偷亲了一下,“我也需要妈妈陪我。” 轩辕雪雪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她努力看清前方的东西,她的牵绊太多,她必须活下去,就算再辛苦,这三个人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牵挂,每一个都扯着她的心,舍不得,一万个舍不得。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她便是如此!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249.白夜萧VS孟瑶(001) “孟瑶,你师傅说要让你单独带新人了,你怎么才来?” 办公楼下,一个干练的女人站在打卡机跟前朝匆忙跑过来的人招手。 一条牛仔裤,一件字母短袖,头发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充满青春活力的女孩跑进办公大楼在最后一秒打上了卡。 滴,谢谢! “差点全勤奖就没了。”孟瑶扶着墙,回头偷偷朝朋友吐了一下舌头,“我昨天回家了一趟,早上五点就往回赶了,早餐都没吃呢,吴霞,有什么好吃的?” “这个给你!”吴霞把手里的面包递给她,跟她一起往里走,还不忘小声八卦,“听说,这一批的艺人有几个条件非常好,说不定你能押对宝呢。” 她们都是同一批培养的经纪人,吴霞比她早来一年,之前已经跟过艺人,孟瑶才十七岁,被师傅看中带进公司,但是这几个月都是在当打杂小妹,明星也没见到几个。 孟瑶拿出一个小面包塞进嘴里,眼里散发出满满的斗志,“我一定要成为金牌经纪人,那让那些记者看到我都要点头哈腰。” “你师傅干嘛不让你跟着夏若雪,她可是公司现在力捧的小花,要是你能跟着夏若雪,要不了几年,你就成金牌了,今年的年度新人肯定是夏若雪。”吴霞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孟瑶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思考了几秒然后呆萌地看着吴霞,“师傅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她肯定是为我好。” 说完,她把最后一口面包吃掉,还朝吴霞用力地点了点头。 吴霞朝她笑笑,挪开了视线,眼里划过一丝不屑。 两人的办公室也不在一起,孟瑶现在还只是一个实习助理,吴霞已经是艺人助理。 等吴霞离开后,孟瑶才吐了吐舌头,“故意破坏我跟师傅的关系,哼!” 她从小在小孩堆儿里长大,怎么可能猜不出吴霞那点心思,想让她对师傅心存芥蒂,想得美。 别以为一块小面包就能让她孟瑶掏心掏肺地对待! 早上来到公司的第一件事,收拾茶水间,孟瑶卷起袖子,刚走进茶水间,就跟一个人正面撞上,她踉跄两下,扶着墙站稳了,“喂!” 跟她撞上的人就没有她这么好的运动神经,扑通一声摔到地上,半天都没反应。 孟瑶的心一下提了起来,“你,你没事吧?” 娱乐公司的女人至于两种,不是彪悍到让男人汗颜,就是柔弱得跟林黛玉似的。 “咳咳……”女孩扶着墙地要起来。 孟瑶赶紧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却听到女孩冷系一口气,“嘶!” “你!”赶紧放开她大胳膊,看到手腕的青紫色,孟瑶愣住了,这种伤她从小看得太多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孩说话。 “抱歉。”软糯的声音,女孩一头及腰的长发,苍白的脸藏在头发下。 孟瑶抓住她的手,“我有药,你的伤口不能不管。” 女孩缓缓抬起头看向她。 一张让人无法遗忘的脸,精致的无关,那双如水般温柔的眼眸,让人不自觉就萌生出想保护她的**。 女孩朝她疏远一笑,就要抽回手,“谢谢,不用了,我来找点水喝。” “你别逞强了!”孟瑶放开她,从柜子里拿出一**矿泉水,走过来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走。 “你,你要带我去哪里?” “别怕,不会卖了你的!”昨天她从收拾了几个镇子里欺负小孩的小混混,现在看到别人身上有伤痕,心里就各种难受。 带着女孩钻到楼梯口,按住她的肩坐下,从包里拿出药膏,这还是昨天给几个小的抹完药,忘了留下的。 “胳膊给我,你喝水吧。” “谢……谢谢。”女孩拿着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孟瑶,好像看一个很神奇的存在一样。 这个女孩跟她孤儿院的兄弟姐妹一样瘦弱,身上的伤更多,她心里一下被拧住了,抬头看着她,问道:“你多大了?” “16岁。”女孩乖巧地回答。 “叫什么名字?我叫孟瑶,十七了,我比你大,你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叫夏念兮。” 孟瑶手上的动作停下来,疑惑地看着她,“你认识夏若雪吗?” “她是我姐姐!” “……”孟瑶猛然站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再说一遍,你是谁的妹妹?” 夏念兮没有说,她收回手,站起来,双手握紧水**,“谢谢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转身小跑地离开了楼梯间。 “喂,我还没跟你说完呢。”孟瑶追出去,公司的来了很多人,她不敢大声喊,也不敢乱跑。 “孟瑶,你过来!”一个胖太太站在远处喊。 “师傅,我来了。” 孟瑶把夏念兮记在心里,想着下次再碰到她一定要好好问问,夏若雪诶,那可是现在当红的小花,家里的钱能买下这个娱乐公司了。 夏念兮,夏若雪,如果她们真的是姐妹,那夏念兮被人欺负,夏家怎么会不知道呢? 孟瑶的师傅安姨在公司是一朝元老,而且是金牌经纪人,最初夏若雪就是被她发掘的,现在红了,才让给其他经纪人。 孟瑶跑到安姨跟前,傻兮兮地笑,“师傅。” “公司提了几个新人,一会就分了。你有潜力,我给你分一个,你好好带,你成了,孤儿院以后就不愁资金了。” “是,师傅,我一定会好好带。” 师傅一辈子没结婚,到现在都没有固定男伴,但是她每年都会资助孤儿院,今年过年突然到了她们孤儿院,阴差阳错看中了她。 开完例会,孟瑶跟着其他经纪人走到大会议室,她的地位太低,没办法站在前面,幸好她个子一米六八,站在后面也不会被完全挡住。 会议室坐着三个新人,孟瑶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个就是夏念兮。 原来她是过来当艺人的,姐妹俩在一个公司当艺人,就不知道姐妹俩关系有多好,能不能帮她一把了。 “唐瑜,木子来带。”总监低着头,一边翻手上的文件,一边淡淡地分配。 “成亮,吴霞,你来带。呃……夏念兮,你可是若雪的亲妹妹,你姐可是说了,让我们照看着你点。”总监看向一直低着头的夏念兮,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容。 安姨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才幽幽地开口,“这两姐妹天生都是当演员的料,就是稍微小了点。孟瑶,以后你就照顾夏念兮的起居。” “是!”孟瑶眼前一亮,兴致冲冲地点头。 夏念兮手指一动,她轻轻抬起头看向孟瑶,接收到了一抹灿烂的笑容,那是她对孟瑶的第一印象,好积极向上的女孩。 “不,夏念兮还太小,让她再培训一段时间,等各方面都准备好了再说。” 孟瑶的笑僵在脸上,不是吧,还没有试试就要封杀夏念兮吗? 安姨的表情也微微一顿,但是毕竟是老江湖,也不会显露出来,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安姨才疑惑地问:“什么情况,这个女孩我很看好,能红!” “这行,没有贵人,再有天赋有什么用,先压着,以后怎么办,等上面的通知吧。” “她……”安姨还想说话,总监已经起身离开了。 孟瑶等着师傅出来,急忙问道:“师傅,怎么回事?那个夏念兮已经培训够一期,按理说不行就要让她离开了,怎么还有培训两期的说法?” 安姨语重心长地看着孟瑶道:“孟瑶,你还太嫩。这是你的第一堂课,有人不想让她红,也不打算把她放出去,这样的人,离远一点,不然影响你的未来。” “她是夏念兮啊,谁敢压住她不让她红?!” “你太天真了,这个行业,没什么亲情的,说不定就是她的姐姐。总之,我会让总监把你分到成亮身边,最近几年,他还能红一段时间,你好好学点东西。” “好,谢谢师傅。” “有钱了,就去报个夜校,把大学上完了。” “师傅,我会的。”孟瑶挠挠头,傻傻地笑着。 安姨无奈地看着她,摇摇头走了。 这一年三月,孟瑶从小县城的孤儿院来到市,进入了市最大的娱乐公司,星耀公司。 她七月正式跟艺人,才一点一点攒知名度的成亮,走的酷雅路线,随时随地保持俊酷,她提着一箱子的化妆皮,背包里是补妆的东西,一个小时成亮就需要补妆一次。 没有太多文化的成亮,需要一个随时随地帮他补充知识的移动书库,孟瑶一天只能睡觉四个小时,其他时间除了成亮需要她,她就在看书。 四个月时间,成亮跑了57个通告,绕了大半个国家。 终于回到公司,她摸着办公大楼的门,还有一丝不真实感。 “我终于不在飞机上了……” “孟瑶!” 温柔的声音让孟瑶缓缓转过身子,夏念兮怀里抱着书,站在不远处,她还穿着冬季校服。像极了正在热播的校园偶像剧里的沫沫,不,夏念兮比唐瑜更适合这个角色,她不用假装,站在那里她就是沫沫! “夏念兮!” “你好像很累……”夏念兮看着她。 两人关系并没有多亲近,这几个月偶尔回公司,路上碰到打一声招呼,可能因为孟瑶碰到过她的秘密,那么多同龄人中,她们两人总有一种亲近感。 “你怎么来培训还带着书?”伸手拿过夏念兮手里的书,高考一百天冲刺! 夏念兮脸噗地红了,拿过书匆忙撞进书包里。 “明年六月就要高考了,你怎么会这时候参加艺人培训?”孟瑶从小生活在孤儿院,收外人冷眼,小小就知道了世态炎凉,没上过学,在这个社会里必定会被嘲笑,她好歹混了一个高职的证。 但夏念兮跟她不一样,她是富家千金,就算跟家里关系不好,也不会不让她上学。 “你听我一句劝,好好上学,当明星不是说当就能当的,得有人捧。你这个类型……现在有些饱和了,可能短时间都不会捧你!” 孟瑶说了违心的话,这几个月的观察,夏念兮这样干净、漂亮,又有演技的小花还是很需要的,但是师傅都说了有人打压夏念兮,那她再努力又怎么样,是没有结果的。 “谢谢你的关心,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夏念兮低着头,快步走进公司。 孟瑶站在她后面你,不悦地皱起眉头,她又不是圣母,路边碰到一个可怜人就去瞎帮忙,既然夏念兮不需要,那她就不管她了。 五个月没有白忙,孟瑶看着卡里的钱,笑得眼睛都弯成月牙了。 “这么多钱……交了三个月的房租,留下生活费……呃……我少吃一点没事……”趴在床上,孟瑶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楼道传来夫妻吵架的声音,声音大得好像就在身边吵的一样。 这样的贫民窟,房租很便宜,而且距离上班的地方很近,就算人龙混杂,孟瑶觉得自己总不会被人劫色。 所以说,人说话不要说太满了。 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银行的柜台人多得排不上号,好不容易在上转了账,她拿着票,脸上是怎么都藏不住的骄傲。 她终于可以帮院长妈妈养孤儿院了! 买了菜,转道回家的时候,路过一条小巷子,路灯忽亮忽灭,孟瑶一点都没在意。 刚走了几步,突然有人拿着棍子冲上来,二话不说砸到她头上。 脑袋一懵,孟瑶突然反应迟钝,眨了眨眼睛,感觉有什么从头上往下流。 下一秒,她直直摔倒地,地上的泥浆溅到她脸上,衣服上。 被人连拽带拖往角落拉,她眼前模糊,闻到男人身上的恶臭味,还有在她身上游走的手,想吐,身体却不听使唤。 “你在做什么!” 冷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甚至连音调都平平。 孟瑶想要睁开眼睛,那道声音真干净,身上恶臭的男人不见了,听到有人杀猪般的叫声,她想笑,想拍手叫好,却只能在心中进行。 “你还好吗?” 清香的味道混着一股淡淡消毒水味道,这是孟瑶从小到大第一次喜欢闻消毒水的味道,他的气息仿佛带着圣洁的光,洗涤了她身上所有的恶臭。 感觉自己被人抱起来,孟瑶却突然想到自己买的菜,那可是花了她一百块,足够她吃一周的。 “别害怕,我送你去医院。” 我没有害怕,孟瑶动动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最后的意识,好像又跑过来几个人。 “她没事吧?” 男人声音冷淡,“还好,报警吧。” “白医生,把人交给我吧!我送这位小姐去医院,先生那边还着急等着。”保镖为难地看着他。 “嗯。” 白夜萧把人交给保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保镖低头看了一眼头发凌乱,满脸污秽的女人,脖子往后伸得老长,嫌弃地打电话报警。 孟瑶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她摸了摸头上的绷带,疑惑地问护士:“请问,谁送我来的” “警察啊,你别动,你有轻微的脑震荡,要卧床三天才行。” “三天?护士小姐,我请假一天你知道要扣多少钱吗?”孟瑶迅速穿上鞋子,眼前突然发晕。 护士看到她这样子,白她一眼,“你站起来都发晕,你还要上班啊?你要命还是要钱?” “要钱!”孟瑶连一秒都没犹豫,直接脱口而出。 穿好了衣服,孟瑶就往外走,第一次觉得医院人好多,晃得她脑袋疼。 诶,前面不是那个谁吗?! “夏念兮!” 正在拿药的夏念兮猛然回头,吃惊地看着孟瑶,“你的头怎么了?” “别提了,碰到疯子了。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夏念兮双手藏到身后,眼神闪烁就是不看孟瑶的眼睛。 “你不会又”孟瑶一把抓住她的手,卷起她的衣袖。 胳膊上都是紫青,不看不知道,她竟然瘦成这样子了。关节都突出了。 “到底被谁虐待了?你又不是孤儿,你可是富家小姐啊,为什么每次看到你,你身上都是一堆伤?”孟瑶一激动,头阵阵发疼,她眼前一黑,眼看就要摔倒了。 夏念兮急忙伸手扶住她,“你在哪个病房,我送你过去。” 孟瑶抓住她的手腕,心想她一定要搞清楚,一次又一次被她撞到,她怎么能甘心! 送孟瑶回到病房,夏念兮就要离开,护士就带着安姨来了。 “师傅!” “你怎么会被人袭击?”安姨走过来仔细盯着孟瑶的头观察了一圈。 “我住的那附近的灯坏了,应该是个疯子。” “你一个女生住在那种地方。我给你找的地方,你又不住!” “师傅,你看我住了好几个月都没事,以后我会注意的,我买点东西防身。” 安姨这才看到角落的夏念兮,微微意外,“夏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孟瑶急忙替夏念兮解释,“我们刚才碰到的。” 安姨看了她一眼,算是接受这个解释,看向护士,问道:“她这没事吧?” “病人有轻微脑震荡,要住院三天,今晚最好有陪床的人,定时叫醒她,确保她没事。” 安姨想了想,看着孟瑶说道:“我没时间,下午要去一趟帝都,请个看护吧,钱我来出。” “不,不用,我没事,我从小身体就好,真的没事的,师傅。” “我可以留下来陪她。”角落的夏念兮突然出声。 孟瑶吃惊地看着她,安姨目光复杂地看着夏念兮,似乎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实用性。 “真不用。” 安姨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夏小姐。” 夏念兮认真地点点头,“我会照顾好她的。” 安姨没待几分钟,叮嘱了几句就走了。 夏念兮羡慕地看着正在吃药的孟瑶,“你们关系真好。” “我师傅人是真不错,但是发怒起来,也是能吓死人。你不用陪我啊,一晚上都不能好好睡觉,你身体看着也不好啊。” “没事,我愿意留下来……我宁愿在这里……”夏念兮最后一句是喃喃低语,孟瑶没听清楚。 夏念兮真的比看护好很多,她一直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书,但是只要孟瑶有一点举动,她就会发觉,然后过来帮她倒水,拿东西,叫医生。 这么安静乖巧的女孩,怎么会有人舍得欺负她。 “你不跟你爸妈说一声吗?” 夏念兮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然后下一秒反应过来她指的什么,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没用的。” “怎么会”除非虐待她的就是她的父母! 孟瑶一下傻了眼,她是怎么都想不到,那么光鲜的豪门,竟然会虐待小女儿。 夏若雪可是玉女掌门,她的定位就是纯洁高贵,怎么会看着妹妹被父母虐待,除非…… 病房里一下变得沉默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孟瑶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夏念兮也知道。 晚上睡觉的时候,孟瑶看到她瘦弱的身体窝在沙发上,坐起来轻声道:“夏念兮,你过来跟我一起睡吧。” “不用了,你快睡,脑震荡不要熬夜。” “我真的没事,你……” 夏念兮轻声解释:“我身上有伤。” 身上有伤,两人睡在一起,碰到伤口,她很疼。 孟瑶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从小到大院长妈妈罚过她们不吃饭,罚过她们站,可是从没动手打过她们,身上的伤都是跟外面的孩子打架打出来的。 “好,那我睡了。”闭上眼睛,孟瑶抓紧被子。 一晚上孟瑶迷迷糊糊被叫醒好几次,每次都有一道温柔的声音叫她醒来,然后又轻声哄她睡着。 早上起来,孟瑶睁开眼睛,看到夏念兮趴在病床边,她眼底浮现一片青色。 孟瑶在医院住了三天,夏念兮照顾了她三天。 除了孤儿院的人,这是第一次有人照顾她,孟瑶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这个朋友,她要让夏念兮红! “等我变成金牌经纪人,我就捧红你!” 正低头吃饭的夏念兮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孟瑶,突然甜甜地笑了,“好啊,金盘经纪人,说话算数!” 250.白夜萧VS孟瑶(002) 在医院养了三天,孟瑶满血复活,忙碌的生活又开始了。 成亮参加了一期真人秀节目,突然大火了,到处都是关于他的话题,连他的拖鞋都上了热搜。 孟瑶在成亮的公寓打扫卫生,捏着鼻子,嫌弃地看了眼角落的粉色兔子拖鞋,这才不是成亮的拖鞋,是她那几被安排过来给成亮当保姆,路边摊看到的拖鞋,从小穷惯了,她们买东西都喜欢买大几号,能穿很久…… 结果那天成亮参加完聚会,回来喝醉了穿错了拖鞋,之后成亮还因为这件事把她狠狠训了一顿。 果然明星背地里什么德行,跟灯光下是大相径庭的。 成亮的经纪人木子,现在正抢手的经纪人,三十出头,有头脑有远见,更重要的是她认识很多帝都的大人物,手段可想而知。 现在可爱系的拖鞋成了成亮的话题,住酒店,她都要随身背两双拖鞋。谁让她们家成亮对可爱的东西毫无抵抗力,而且离不开! “孟瑶,让你多买几双拖鞋,买了吗?” 谁也不知道现在观众喜欢什么,拼尽全力去迎合大众,有时候还不如碰运气,谁能想到一个俊酷的偶像会因为穿了一双粉色兔子的拖鞋而上了热搜。 木子也想不到,但是既然有了这个契机,让成亮慢慢转型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成亮是现在小姑娘的梦中情人,冷酷,帅气,一抹笑都带着魅惑,二十二岁,正当青春的时候。 这么一个完美的情人,竟然跟自己一样穿着街头十几块一双的拖鞋,反差萌一下子击中了少女心。 成亮洗完澡,头上盖着毛巾,赤裸着上身,一张脸表情淡漠。 “成亮,过来拍几张照,你的微博再不更新,粉丝要炸了。” “木姐,好的。”成亮一把扔开毛巾,笑着走过来,坐在沙上,然后就有人过来帮他换造型。 成亮看了孟瑶一眼,淡淡地开口:“我的游戏机给我。” “是。” 这个成亮脾气还行,就是迷游戏迷得不行,每天说让他学习,都各种不情愿,一玩游戏,连通告都能忘了。 孟瑶把游戏机拿过来,木子皱眉,“还不把拖鞋拿过来,拿什么游戏机啊!” 每次到了这种时候,孟瑶都想找个地缝钻机去,成亮不敢违背经纪人的命令,就从身边的助理身上下手,木子不想跟艺人撕破脸,每次也都从她们身上,说得好听点就是杀鸡儆猴。 摆拍了几张酒店睡前照,孟瑶蹲在另一个助理身边,看他熟练地ps,改了十几分钟,才上传上去。 成亮躺在沙上拿着手机回粉丝的留言。 “你们看着成亮,别让他玩游戏,我去谈个公告。” “是,木子姐。”孟瑶站起来恭敬地点头。 结果门一关,成亮立刻把手机扔到沙上,走过去拿起游戏机窝在沙上玩游戏,还不忘叮嘱,“孟瑶帮我回粉丝消息。” “木子姐说不让你玩游戏,你今晚还没锻炼呢!” 成亮的视线从游戏机转到孟瑶脸上,“你真听话啊。” “木子姐……” “小李,你帮我回消息。” 小李盖上电脑,走过来拿过沙上的手机,低头回粉丝消息。 房间里一下安静了,孟瑶很尴尬,只好开始收拾东西。 晚上九点,她看了一眼时间,走到成亮跟前,“你该锻炼呢,木子姐说你一天要做1oo个俯卧撑,还有两2oo个深蹲。” 正在打一个boss,成亮打了一个喷嚏,手一抖,自己被灭了,他愤愤地抬起头看向孟瑶,“你能不能闭嘴啊!” “这是你一天的日程表,我的职责就是提醒你……” “你是给我做事的,还是我来当你的奴隶的?孟瑶,你就是一个小小的助理,你还真以为我事事都要按照你说的做啊?” 孟瑶被成亮气出火了,“这是为你好,下个月你要参加的真人秀,要秀腹肌,一个月想要练出腹肌,这是健身教练规定的。” 这个节目本来不用他参加的,是他非要参加,还说一个月一定会练出腹肌,就成亮现在那白斩鸡的身材,一脱衣服啥都暴露了。 想当偶像,也要有资本的,成亮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 孟瑶越想越气,什么气质偶像,什么二十多岁能他这样的学识非常不错,什么平易近人的偶像,呸,假的! “你瞪我,你什么意思?孟瑶,你给我说清楚,你一个小助理,你想干什么?”成亮两步上前,就要伸手抓孟瑶。 孟瑶身手灵活,急忙往后一躲,这一躲不要紧,成亮本来只是像撒撒火,这下面子都丢了,怒火中烧! “我要炒了你,滚!” 木子谈合同回来,一推门就听到自家艺人大吵大闹,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投到孟瑶身上,“孟瑶你先出去。” “是,木子姐。” 孟瑶心里有些慌张,她被艺人炒了,不知道师傅那里会不会难做。 都怪自己,她干嘛不多忍忍,以后当经纪人,她还会碰到更不讲理的人,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站在酒店房门外,孟瑶一直低着头,心里七上八下的。 站了有半个小时,木子才出来,出来看到她沮丧地低下头,摇摇头道:“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跟艺人对着干,他们是你的摇钱树,他们好了,你才能赚更多钱,孟瑶,你连这点都认识不到,你当不了经纪人。” “我没有跟他脾气,日程表上的事是他应该做的,木子姐,你在,成亮就听话,你一走,他就……” “那就要看你的能力了,怎么能让他跟着你的想法走。你明天先回去公司吧,这里不用你跟着了,成亮现在对你有意见,你留着也干不了什么。” 木子把孟瑶的背包递给她。 孟瑶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赶走了,“木子姐!” “就这样吧,我还有事,你自己回去吧。” “那我今晚住——” “孟瑶,你被成亮炒了,这段时间的工资我会跟公司说,不会少你的。” 木子走了,孟瑶一个人站在原地,眼泪不知怎么地就往下掉。 她怎么擦都擦不完,抓紧背包上,低着头往电梯口走去。 十八岁,她还没有那么强大,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做的是本职的工作,最后问题却都是她的。 那如果成亮一拒绝,她就不逼他了,那结果会怎么样? 她不知道,因为她没有机会知道了。 走到酒店大堂,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孟瑶走到大门口,伸手,没几秒种,手就全湿了。 一阵风吹过来,刺骨的寒意。 大雨中,远处一片漆黑,很多店都关了,大冬天,这么大雨,街上很快就空无一人了。 马上十点了,她走回到大堂前台,“你好,问下,这里最便宜的房间多少钱一晚?” “单人间,35o元一晚。” 35o?! 孟瑶吞了一口口水,朝前台小姐笑笑,走到休息区,窝在沙里,拿出自己的钱包,看着里面六张毛爷爷。 “住一晚,三周的菜钱……” 合上钱包,她抱紧背包,感觉身下的沙很好,还暖和,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在酒店大堂睡了一晚,一大早,孟瑶就坐飞机回来a市。 回到公司,孟瑶先去找了师傅。 听孟瑶把过程说了一遍,安姨低头在文加上签上字,然后才幽幽地抬起头看着她,“木子没做错。” “那是我做错了吗?师傅,我都是按照木子姐说的做的。” “成亮能给公司带来收益,他现在正处于上升期,能创造多少财富,还是未知数。但是你,你现在的存在是可有可无。是我,我也会毫不犹豫舍弃你,让成亮开心了,他开心了,我就能赚更多钱!” “我……” “你要学的还很多,你才十八岁,各种事情都遇过,对你以后的展有帮助。别纠结这个了,你最近没工作,我给你分一个艺人,你带她几天去跑个龙套。” “我一个人带吗?谁啊?” “不是公司重点培养的艺人,所以不会单独安排经纪人。就几天而已,你应该认识,夏念兮。” “她?!师傅,不是说要封杀她吗?你们觉得捧她了吗?我觉得她能红,以后一定会红。”孟瑶激动地握紧拳头,好像已经看到了夏念兮未来站在聚光灯下的模样。 安姨看着她笑笑,“等你一天有能力了,说不定你能捧红她!这次是跟我们公司有生意往来的一个公司要拍个冷门题材的纪录片,需要一个女演员,吃力不讨好的角色。” “拿夏念兮去卖人情……” 安姨看她一眼,没有否认,“这几天我要出国一趟,你带她,但是别太亲近,现在被人现你跟夏念兮太亲近,你就没机会带其他艺人了。” 孟瑶低下头,一脸八卦地看着安姨,“师傅,夏家怎么会对待两个女儿差距这么大?” “豪门恩怨打听太多,对你没好处。做好你的工作,努力赚钱才是你应该关注的。” “是,师傅!” “出去吧。” 下午孟瑶就拿到了通告和夏念兮的联系方式,是一部外文片,需要去山区里,还没开春,这个时候去山里拍戏,不用想也知道多苦了。 孟瑶联系到夏念兮的时候,她应该还在学校上课,接到这个电话,听到电话那头夏念兮兴奋的声音,孟瑶也跟着勾起嘴角。 bsp;“那你就要跟学校请假了,要去七天呢。” “嗯,没事,我去跟老师说。” 公司还给配了一个助理小周,毕竟两个女生要上山,还是很辛苦的。 机票当天就定好了,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就在机场集合了。 孟瑶18岁,夏念兮17,小周22岁,三个半大的孩子,第一次出外景。 “小周,你也是第一次?” 小周挠挠头,“嗯,我进公司刚满三个月,过了实习期。” 孟瑶的心一下沉了下来,他们真的是一点都不在乎夏念兮。 扭头看向坐在窗边低头拿着笔在做题的夏念兮,今年六月份,她就要高考了,这么紧急的关头,还出来拍戏,她又是为了什么。 拍戏的地方在山里,是一个探险者来到了中国,偶遇到了山里的女人,从她这里学到了草药的神奇之处。 明明是冬天,却要表现出敬畏自然,不怕冷的态度。 夏念兮四肢都冻麻木了,每一场拍完,她都拿被子把夏念兮裹严实了,“小周,姜汤,快!” 小周端着姜汤送到夏念兮嘴边。 夏念兮哆哆嗦嗦喝了几口,朝两人露出单纯的笑,“好了,谢谢。” “这些人有病吗!”孟瑶看她这幅样子,心里难受。 拍完七天,夏念兮的手已经有冻伤了,孟瑶用土方子把她的手裹起来。 夏念兮盯着自己臃肿的十个手指头,吐吐舌头,“这样真好玩。” “你这样怎么复习?这次回去,考完之前别接戏了,这些跑龙套红不了,考试才是最重要的。” “嗯,我记住了,谢谢,孟瑶。”夏念兮由衷地感谢她,她在孟瑶身上感受到了从爷爷去世之后就没感受过的关爱。 “我从小就有很多兄弟姐妹,太多了,你跟他们比,你可乖多了。”孟瑶伸手按在夏念兮头上,看她一脸茫然盯着她,却没有推开她的手。 要是孤儿院那群小泼皮猴儿,早就跟她打起来了。 “他们说,今晚有聚会,邀请念兮一起参加,就在影视城的东方大酒店。”小周跑过来,笑得格外开心。 “我不能喝酒!”夏念兮瞪大双眼。 “没让你喝酒,我们去见识一下,师傅说有认识大人物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否则就不配在这个行业混。” 三个臭皮匠顶上一个诸葛亮,三个人在影视城接了一身衣服,孟瑶带着夏念兮就奔赴酒店。 这场酒会是为夏若雪办的,她的新戏马上开机,来了各界名流,夏家爸爸妈妈都来为女儿捧场,场面好不热闹! 孟瑶到的时候,刚好在门口碰到了吴霞。 “孟瑶,你怎么在这里?”吴霞看到孟瑶身边的夏念兮,笑着打招呼,“夏二小姐也来了。” “你好。” “我陪夏小姐过来拍戏,刚好看到这里有酒会,就过来看看。” “好啊,那一起进吧。”吴霞想起传言,也不禁对夏念兮刮目相待,不受待见的夏家二小姐,她倒是想见识一下这个夏念兮有多不受待见。 三人一进场,孟瑶就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很不友好地投向她……不,她身边。 顺着视线看过去,刚好看到夏若雪端起酒杯挡住脸。 “你怎么会来这里?”夏太太快步走过来,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夏念兮低下头,抿着唇,声音都开始颤抖,“妈。” “这就是夏夫人的二女儿?不愧是夏家的人,两姐妹真是让我意外,原以为若雪已经是翩然仙子,没想到这还没张开的二女儿,更是让人震惊。” “容总,客气了。”夏太太尴尬一笑,转身挡住夏念兮,举杯跟面前的男人碰杯。 “我容勋就没这福气了,女儿贴心啊,谁像我家那个儿子,毕业了也不回来,待在帝都,一点都不孝顺。” 穿着西装,一脸笑意洋洋的男人走过来,“哈哈!容修可是这一辈里的佼佼者,以后a市恐怕就是他的天下了。” “夏总。” 两个男人碰杯。 孟瑶对豪门恩怨并不清楚,大概听清楚了这一男一女穿得高不可攀的就是夏念兮的父母,看着倒是挺慈祥的,谁能想到他们竟然私底下虐待女儿。 “念兮,你来这里都不跟我说。” 孟瑶被人挤开,就见夏若雪拉着夏念兮走到台上,亲昵地抱着夏念兮,“这就是我的妹妹,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可不许欺负她,不然就是欺负我。” 夏念兮脸色苍白,一直低着头,加上身上的衣服并不合身,像极了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站在夏若雪身边,被完虐了。 之后的一小时,孟瑶根本找不到夏念兮,看着她被一群人带过来,又带过去,最后消失在眼前。 “孟瑶,你回去吧。” 吴霞走过来,好意提醒她。 孟瑶把吴霞拉到一边,“你看到夏念兮了吗?都快结束了,我找不到她了。” “她是夏家的人,现在肯定跟父母在一起。你不用找她了,明天她自己就回去了,有钱人的家庭,不管生什么事都别管,不然你赚钱的计划就泡汤了。” “嗯,我知道了。” 其实她并没有很懂,但是夏念兮回到她爸妈身边了,总不会有什么事。 从酒店离开,小周说上面有任务,他要去跟别的艺人了,连夜出,跟孟瑶告别后就走了。 回到酒店,孟瑶整理东西,准备赶最后一趟火车回a市。 一叠书出现在她眼前,是夏念兮复习的资料,文综和数学的练习册。 孟瑶把书抱起来,整好,一张纸条从书里掉了下来。 她蹲在地上捡起来,是一个自制的书签。 上了大学,就可以逃离了,加油! 下面画了一个向日葵。 她想逃离家吗? 把书签放进书里,收拾好东西,把书装到袋子里,孟瑶提着东西往酒店去。 到了酒店,她联系前台,“我要找夏若雪小姐,我是星耀的助理经纪人孟瑶。” 没一会,电话接通了,接电话的是夏若雪最近的经纪人文宗,“喂,孟瑶?你找夏小姐做什么?”“文先生,夏念兮跟夏小姐走了,但是她的书在我这里,我想把书还给夏念兮。” “你等下。” 电话那头好像传来了两人的争吵声,过了好一会,电话被夏若雪接到:“孟瑶?你是安姨的徒弟?” “是,夏小姐。” “书,你扔了,你回去吧。” “这是夏念兮很重要的事,我这几天担任她的经纪人,她很宝贝这些书,我不敢随便扔。请问夏念兮在哪里,我把书还给她。” “孟瑶,你这是跟我要人吗?我说我不知道!” “她明明是跟你一起走的!”孟瑶一着急,语气都急。 电话那头突然挂了,孟瑶盯着电话,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她要再拨的时候,被前台小姐夺过电话,“抱歉,客人挂了电话,我们不能让你再打。” “告诉我,她在哪个房间?” “抱歉,无可奉告。” 孟瑶一掌拍在柜台上,“夏若雪带走了一个人,人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你知不知道这个问题很严重!” 前台冷漠地看着她,“请你不要大吵大闹,不然我要叫保安了。” “你们!” 孟瑶给夏念兮打电话,电话还是关机状态,她的心开始慌了。想起夏念兮身上的伤,她不敢往下想…… 跑出酒店,站在大街上,夜幕慢慢压下来,她不知道找谁帮忙。 也许是她想多了,明天夏念兮就好好地出现了。 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乱想,拿出手机要报警,突然想到失踪24天才能报警。 看着表,最后一趟高铁马上就要走了,她站在街上急得跺脚。 “夏念兮,你到底在哪里?” 嗡嗡嗡! 手机响了,孟瑶接起来,“喂?” “夏念兮在……你一个去接她离开,不许告诉人,别引起任何骚动。”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孟瑶呆呆地看着手机,五秒钟后,她拦住一辆车,说了地址。 司机疑惑地看着她,“那里天一黑,就潮汐了,过不去,水会没到膝盖。” “快走!” 司机没再问,踩下油门,冲了出去。 东方大酒店1o层上,某人站在落地窗户前看着远处的出租车,心终于安了下来。 夏若雪坐在沙上,加着一根女士香烟,不屑一笑,“怕什么,我又不会杀了她。” “夏念兮不会游泳,醒来在水里,你不怕她吓死?” “你看上她了?” 霍斌回头看着她,眼里的宠溺不改,“我不想让你犯罪,等回了a市,你想怎么玩都随你,这里太多人看到你带她离开,真出点什么事,那个小助理就是目击证人了。” 夏若雪站起来,伸手搂住霍斌的腰,“哼,她还想当明星,我告诉你,不许让她红,我要让她一辈子都当我的狗!做不到,你这个总监,就别当了。” “我知道。”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251.白夜萧VS孟瑶(003) 司机把孟瑶送到目的地,她看着远处仿佛飘在海上的小度假村屋,心一下就凉了。 站在海边,根本看不到怎么去中央的度假屋,度假屋之间的距离大概有十米左右,此刻十几幢度假小木屋,遥遥望去就像是海上的孤岛,透着一股风雨摇曳的危险。 海水已经覆盖了过去的路。 这里出海口,人工隔了一个小海湾,然后修建了不少度假屋,度假屋全在一米多深的海平面上搭建,住在这里,仿佛身处大海中央,不过近几年海平面上升,一旦遇到潮汐,海水就会上升,水甚至能淹没度假屋里的小件摆设。 司机把头从车窗户透出来,看了一眼远处的度假屋,提醒孟瑶,“那群人为了吸引游客真是啥都做,这潮汐一涨起来,至少能上涨一米,整个度假屋都泡在水里了,半夜,要是再来几个浪,说不定就能被淹了。” “那怎么能过去?” 司机犹豫了片刻,看着她,眼里的意思很明确。 孟瑶不是傻子,从小就跟商人打交道,自然清楚,于是镇定下来,开口问道:“有人在那个木屋里,能把人带出来,你看多少钱比较合适?” “五百吧,这挺危险的,你要是再找人过来接你朋友,水还不知到要升到多高呢。” 五百! 孟瑶瞪大双眼,盯着司机,然后眯起眼睛,“大哥,你看我也不像富人。三百,就三百了,助人为乐,我下次给您送个锦旗。” 何时何地,不能浪费钱,这是孟瑶的宗旨。 司机一脸不以为然地道:“我要锦旗干什么?小本生意,我家里还有几口人呢,平常这里的人都做点兼职,不然光靠着开车,不得饿死啊。小姑娘你也要体谅一下我们啊!” “那我还是打电话吧,这水看着一时半伙也涨不了太多,我自己就能过去。”说着,她就开始卷起裤腿,幸好这是沿海,山里冷,海边还不至于让人瑟瑟发抖。 往海边走了几步,她伸长脖子想看清楚能有多深。 见她这样子,司机无奈地叹了口气,“行,看你一个女孩也不容易,我就当做个好事。” 司机从车上下来,绕道后面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两套皮裤,“你穿上这个,我带你过去。” 看着巨大的黑色皮裤,穿上能挡到胸口,她一边套一边好奇地问:“大哥,您还准备着这个呢?” “哈哈,这里可是景区,啥不得多准备点。好多人喜欢下海捕鱼,这也是我们这里的一个特色嘛。” 见后备箱还有几套,孟瑶指了指,“再拿一套,还有我朋友呢。” “行,这皮裤重,我背着。这海上度假屋建了好多年,在海里搭了路,但是有些地方都泡坏了,你一会跟着我走,前往别逞强,踩空了可是会摔进海里的。”司机再三叮嘱。 “好。”穿上皮裤,孟瑶感觉自己行动都不方便了。 司机背着一条皮裤,然后带着孟瑶走到角落,“这里有一条路,顺着这里走,能看到海里很漂亮的奇景。” “嗯。” 孟瑶跟在司机身后,眼神不自觉地看向脚下,越往中央走,海水越来越深,碧蓝色的海水,里面的石头影影绰绰,如果放在平日,这绝对是一种享受。 越往前走,海水越深,水已经到孟瑶膝盖,而看向海面,底下已经有五色的鱼游来游去。 这里不是死水,海浪时不时拍打过来,要不是司机扶着孟瑶,她说不定真的会摔倒海里。 “是这栋小屋吗?”司机指着距离他们十来米远的小屋,这时候海水已经到了两人腰上。 “是,紫色的小木屋。” 上了台阶,司机用力推门,推了半天都没推开,“不行,打不开,看不出来有没有上锁,你有钥匙吗,试试?” “我,我怎么会有钥匙?” 两人都傻傻地看着对方,最后孟瑶转身用力拍门,“夏念兮,听得到我说话吗?夏念兮!” 房间里已经被水覆盖了一层,水已经漫到床畔,身下水淋淋的,夏念兮听到有人叫她,恍惚睁开眼睛,就看到好多东西飘在水上。 “啊!!啊!” 突然醒来,发现自己处于水中间,陌生的房间,对于从小恐水的夏念兮来说,她的大脑已经不会思考了。 “夏念兮!我是孟瑶!”听到夏念兮尖叫的声音,孟瑶松了一口气,她在这里就好。 “孟瑶?”夏念迷茫地抱紧自己,嘴里喃喃念着孟瑶的名字。 孟瑶用力撞门,但是这么厚加上半个身子都在水里,孟瑶就是有再大的力气也使不上来,“是我!别害怕,我来救你了。” 夏若雪真是歹毒,这种环境让夏念兮待一夜,就算不会被淹死,也只怕会被吓疯了! 房间被吸住了,从外面打不开上,两人用尽全力都推不开。 “没用的,这门是特殊制作的,水都推不开,我们更不行,得她从里面打开。”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夏念兮浑身哆嗦,一眼望去,整个人她好像飘在水上,那种恐惧让夏念兮浑身一点气力都没有,只能紧紧抓住衣服,蜷缩起来。 “夏念兮,你能过来开一下门吗?我打不开门。”海浪打上来,打在孟瑶身上,她浑身湿透,风吹过,浑身一哆嗦。 “我不敢……” 房间里的水还在波动,一眼望过去,水深不见底,她做不到……她做不到…… 她想起小时候被夏若雪扔进水里,那水就跟这个一样,好深,怎么都爬不出来。 “夏念兮,你别害怕,过来打开门,我带你走,我们该回市了。”孟瑶不知道夏念兮有什么阴影,她看着外面的海浪越来越频繁,心里发急。 “不,我不要回家。那不是我的家……他们根本不想让我回去……”夏念兮紧紧咬着嘴唇,一丝血腥味在嘴里化开,她怔怔地望着湿透的被子。 孟瑶站在门口,急得团团转,“夏念兮,你说什么我听不清,你开一下门,别担心,没事的我在外面呢。” “孟瑶……” “嗯?”孟瑶停下动作,贴着门。 她听到夏念兮在房间里,轻声问:“你为什么会来找我?” 夏家除了爷爷再没有人在意她,爷爷去世了,这世界上就没有人在意她了。 为什么孟瑶会来找她? 以往每次她被人捉弄,都幻想着有人会来救她,但是每次醒来都冷冰冰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为什么这次醒来,孟瑶会在? “你不见了,我当然要来找你啊!”孟瑶觉得这完全不需要问啊,这么大的人不见了,怎么会没人找。 “呜呜……” 房间里突然传来夏念兮哭泣的声音,孟瑶愣住了,喃喃自语:“她怎么了?” 司机在一边跟着干着急,“小姑娘,赶紧让里面的人打开门,不然等下次涨潮,咱们三个估计都要困在这里了。” “哦,对!”孟瑶用力拍门,“念兮,你过来开一下门,再不走,我们就走不了了。” 她贴着门,听到里面夏念兮下床的声音。 水淹没夏念兮的膝盖,她扶着墙,一边深呼吸让自己放松,一边往门口挪去。 “加油,你可以的。” 门锁动了动,然后打开了,孟瑶松了一口气,夏念兮脸色苍白,扶着墙身体不住地发抖。 “你怎么了?” 夏念兮小声解释:“我,我害怕水……” 孟瑶上前搂住她的肩膀,“穿上皮裤,我带你离开。” 扶着让夏念兮穿好皮裤,孟瑶就拉着她,跟在司机身后,往回走。 “这里晚上可危险了,前往不敢在这里冒险玩,水灵的小姑娘要是出点意外,最伤心的是你们家人。” 听到这话,孟瑶明显感觉到夏念兮的身体一僵,握紧她的手,她朝司机笑笑,“谢谢司机,我们赶紧走。” 拉着夏念兮走在水里,夏念兮紧张地抓着孟瑶的手,她的指甲陷入孟瑶的手背还没有自知。 孟瑶忍着手上的痛,小心翼翼的从水里往前走。 “啊!有东西咬我。”夏念兮一紧张,身体一踉跄,就被海水卷走了。 两米深的海水,因为海浪而变得变换难测。 “救命!” “夏念兮!”孟瑶脸色一变,急忙解开皮带的扣子,扑进海里拼命往夏念兮跟前游。 “哎呦,你们这两个丫头!”司机一脸担心,也跟着扑向大海。 孟瑶从小在镇子里生活,镇子背后有一个湖,那是她们小时候唯一的消遣,游泳,抓鱼,乘凉,但是淡水湖和海毕竟有区别,没一会她就没力气了,更别说手里还抓着已经昏过去的夏念兮。 海浪一个拍过来,她的就被覆盖住了,眼看就拉不住夏念兮了,司机游了过来,“我来,你赶紧上岸。” 孟瑶把人交给司机,拼尽全力往岸边游。 好不容上了岸,她坐在地上大喘气,这时候已经感受不到身体的寒意,看着波涛汹涌的大海,心头一阵恐惧。 “这姑娘……呼……呼……恐水吗?”司机把人拖到岸边,跌坐在地上,司机气喘吁吁。 孟瑶跑到夏念兮跟前,“夏念兮?” “丫头,你这笔钱不好赚啊。”司机感叹一句。 孟瑶没理他,抬起她的脖颈,拍拍她的脸,“夏念兮,你醒醒!夏念兮!” “咳咳……”一口水吐出来,夏念兮深吸一口气,缓了过来。 “醒来就好,你吓死我了。” “呜呜……”夏念兮扑进孟瑶怀里哭得像个捂住的小孩。 “没事了,乖,别怕。”孟瑶像哄小宝宝一样轻声拍着夏念兮的背。 有时候给孤儿院的小孩一样,还得哄着,有时候又乖巧得让人怜爱,这个夏念兮还真是特别。 最后司机还把两人送到医院,站在医院门口,看着护士把夏念兮推进医院大厅,孟瑶这才捏着钱包,跟司机大叔四目相对。 “丫头,我救了你们的命啊!” 最难缠的问题来了,孟瑶哭丧着一张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司机,“大叔,你看我朋友都住医院了,这肯定要花很多钱。她一个穷学生,我一个刚上班的打工族,我们哪有那么多钱……” “我的车都湿了,这还要去清洗,三套皮裤进水了,还得买新的。这些都是开销,丫头你不想让大叔做了好事,还要赔钱进去吧。”司机对于自己提出的1000块大元,一点都打算退让。 一阵风吹过,孟瑶浑身打了个冷哆嗦,她咬牙跟司机耗着,“大叔,皮裤可以再利用啊,晒干就行。您的好心一定有好报的,我只有这五百块给您了,真的没钱了。” “姑娘,你不做生意真是亏了。” “做生意不得本钱嘛,我现在穷得都生活不下去了,哪里能做生意,大叔,您是不知道……” 孟瑶在司机面前侃侃而谈,说得司机都一脸黑线,最后不得不喊停她,“行了,你这丫头,我真的是服了你,五百就五百,今天就当我做好事了,以后可得记着大叔啊。” “一定呢,大叔您真是好人。” 看着大叔离开,孟瑶打开皮包,买了车票,现在包里就剩下几十块零钱了,一会……唉,想起来就头疼。 刚进医院大厅,孟瑶就看到一群人簇拥着几个人进来,仔细一看,戴着帽子和墨镜的不是夏若雪是谁! 她身边的是夏先生夏太太。 太好了,夏念兮住医院,她爸妈怎么也不会不管不顾! 孟瑶跑上前,“夏先生,夏太太!” 所有人都看向孟瑶,夏若雪看到她,眼里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嫌恶地皱起眉头,不过她的神情都藏在墨镜下了,谁也没看到。 “你是?”夏太太挑起眼眸,不甚在意地看扫她一眼。 对于衣着贫民的人,她向来不会多留一分关注。 孟瑶假装没看到夏太太眼里的不屑,礼貌地开口:“我是夏念兮的助理,她溺水了,刚送到医院。” “妹妹溺水了?天呐,她没事吧?”夏若雪急忙摘下眼镜,焦急地盯着孟瑶。 孟瑶皮笑肉不笑,“还不知道,医生正在检查,就在那边的急诊室。” 夏念兮这样子,还不会她搞的鬼,对自己的亲妹妹,竟然能这么狠,果然明星的表面不能信。 “既然有助理在,你照顾她就是你的责任,连一个人都照顾不好,你们公司请你来干什么?”夏茂青语气不顺,看向孟瑶的眼神也充满敌意。 “咳咳!”夏若雪捂着嘴,低下头。 夏太太急忙扶住女儿,“又开始咳嗽了?都跟你说了,这里气候差异大,感冒了吧!别在这里待着了,我预约了这里最好的医生,等着我们呢。” 孟瑶睁大双眼,不敢相信这就完了。 夏念兮溺水了,对方就这么不痛不痒地问一句,夏若雪只是咳嗽一声,这么大张旗鼓地找医生。 夏念兮不会是收养的吧? 看着几个人离开,孟瑶还是不死心地开口道:“夏念兮的情况,今晚可能要住院,医生说要做个详细的检查,她还没成年,正在长身体,要是出点问题……” 夏太太不耐烦地回头道:“要做检查,那就做,你吵吵闹闹想干嘛?” “公司并没有给我们预算,全身检查……很贵。”孟瑶低下头,她最后还是跟钱低头了。 “哈哈,我就说你在这里说了半天想干嘛,原来是先要钱啊。她不是要当明星吗?那还会缺钱吗?若雪可是从没跟我要过一分钱,她有能耐,就自己赚钱去。” “夏念兮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这样说?” 夏茂青皱眉看了妻子一眼,夏太太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但是她转念一想,贱人的女儿,凭什么让她视如己出,勾起女儿的胳膊,“我们走。” 一行人走了,孟瑶错愕地站在原地。 夏茂青脸色难看,但是他还是掏出钱包,拿了十几张红票子递给孟瑶,“这些够检查了吧,你是夏念兮的助理,那你告诉她,别给我惹麻烦,她想干什么随她,别丢我夏家的脸” 孟瑶握紧手里的钱,从没有一刻像这个时间,让她无比庆幸自己是个孤儿,这样的父母,她宁愿不要。 “管他呢,有钱了,能交住院费就行。” 她提起精神,挤出一抹笑,一转身准备去教住院费,就看到夏念兮趴在墙上,脸色苍白,表情心碎地看着她的方向。 “夏念兮……其实……” 其实什么都不用解释了,她应该都看到了。 办了住院手续,在医院住一晚,孟瑶办了陪床,这样能省一晚的住宿费。 一进病房,夏念兮就坐在病床前,低着头。 孟瑶买了饭回来,“你吃点东西,你下午就没吃东西。” “我一直都知道他们不喜欢我……反正我也不喜欢他们……”豆大的眼泪落在手背上,夏念兮眼前被眼泪朦胧。 “你受惊了,情绪别太大。”孟瑶走到她跟前,伸手按住她的头。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夏念兮把头靠在孟瑶腹部,小声啜泣。 “别哭了,他们……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你,你至少还有个家,我连我爸妈什么样都没见过。” 夏念兮抬头看着她。 “我是孤儿,是被扔到山里的,我被孤儿院的院长捡到,跟一群被丢弃的小孩一起长大。”孟瑶把饭盒打开放到她手边,然后回到桌前,捧起一碗饭吃起来。 “总觉得你很乐观!” “不乐观能怎么样,日子还要过啊,我的目标就是努力赚钱,帮院长分担一下,现在孤儿院开销很大,还有几个孩子有病,这些都要花很多钱。” “政府不会补助吗?” “我们的孤儿院是私人性质的,不符合政府补贴的政策,一般都是好心人捐款,勉强维持生计吧。” “有时候我觉得我还不如一个孤儿……”夏念兮咬住筷子。 “你才多大啊,要知足,至少他们不少你的吃穿,还会供你上学,等你大学毕业就自由了。” “大学……我正在存钱,我一定会考上大学的。”说到这个,夏念兮的眼里散发出昂扬的斗志。 “你存钱……夏家都不供你上大学?!你不会是收养的吧?呃……对不起,我一着急说话就没有一个把门的。” “没事,我也怀疑过,不过我爷爷说我是真的夏家人,只是姐姐太优秀了,他们才会看不到我。” 哪里是看不到,好像是厌恶,恨不得她就不存在好不好! 当然这种话她不敢跟夏念兮说,害怕她伤心。 晚上孟瑶睡得正香,突然被吵醒,睁开眼睛,就看到夏念兮躺在病床上不停地挣扎,好像陷入了梦魇。 “不要……不要关我进去……妈妈……呜呜……” 孟瑶掀开毯子,快步走到病床前,夏念兮满头大汗,眼泪顺着眼角往下落,她握紧拳头,指甲划破了自己都没感觉。 “念兮,醒醒!” “我不要关禁闭……我没做……不要……听我解释,爸爸……妈妈……不要……” “没人会把你关起来,夏念兮,都是梦,是梦,没事的……”孟瑶握住她的手,俯身在她耳边轻声哼唱小曲。 夏念兮慢慢安静了下来,孟瑶见她慢慢又睡了过去,才送了一口气。 住在孤儿院,关禁闭,这种事她也不是很熟悉,做错事,那么多孩子,根本不是说讲道理就能解决问题的,关禁闭成了迫于无奈的选择。 夏念兮是富家千金,她实在想不到,父母怎么会这么偏心姐姐。 关小黑屋,夏念兮身上的伤,不让她上大学,这都不是一般父母会做出来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孟瑶接到公司的电话,要她立刻回公司,有一个新艺人,让她跟着,没有定其他的经纪人,就代表这是孟瑶独立带的艺人。 “那夏念兮呢,她的戏拍完了。” “拍完就回来呗。” “她昨天溺水了,医生让在医院休息两天。” “有那么较弱吗?没事就回来,要不你先回来,你这边很紧急,后天艺人就有通告,你回来还有很多流程要走。这可是你师傅出国前给你争取的机会,你别为了一个夏念兮错过了。” 252.白夜萧VS孟瑶(004) “好,我马上回来。”这是她重要的机会,她不能错过。 接完电话,夏念兮刚好从浴室出来,“要马上回去吗?” 孟瑶想到夏念兮早上约得血液检查,有些尴尬地扬了扬手机,“嗯,我要带一个艺人,很着急。” “我跟你一起回去。” 孟瑶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行,医生说要给给你做一个全身检查,最好抽血化验一下,你不能走。” “我就是呛了水,我从小到大身体一直很好,从来没抽过血,我不想抽。”夏念兮跑到病床前,快整理东西。 “这样好吗?”其实让她回去,在熟悉的地方做检查,可能更好点。 “我真的没事,放心啦,我身体棒棒的。”夏念兮还握了握拳头,表示自己很强壮。 “那回市,你去医院做个检查吧,我看这个医生很慎重地让你做个血液检查,还是做个检查保险一点。” “好,我回去就做检查。”夏念兮笑着应和。 孟瑶跑去给夏念兮办出院手续,看到夏若雪的助理提着东西走进医院,手里拿着出院单子,她快步走向病房。 她现在的道行还左右不了夏若雪,等她有一天变成了金牌经纪人,一定要整整那个夏若雪,太虚伪了。 两人中午坐高铁就回市了,一到市,孟瑶不得不跟夏念兮分开,她要马上去拍摄现场接艺人,这可是她人生中中第一次单独带艺人。 走之前,她还不忘叮嘱夏念兮,“我觉得你去医院做个检查,保险一点。” 她那群家人,唉,孟瑶是一点都不奢求了,只希望夏念兮早日脱离他们,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夏念兮笑着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又叮嘱了几句,孟瑶打了车直接杀向现场。 从资料里看,张萌萌,29岁,是从帝都红鸾公司挖过来的女艺人,坏女人专业户,万年老三,基本上没人喜欢她。 背熟了张萌萌的资料,到了片场,她小跑到张萌萌身边,“你好,萌萌姐,我是安排给你的助理。” 张萌萌算一般的美女,但是她有一股子狠劲,所以从拍摄的第一部戏开始,就一直演反面角色,各种恶角色。 这么多年,名气也是有的,但是喜欢她的人却没多少,这次星耀花了大价钱把她挖过来,给的诱饵就是量身打造一部戏让她拍,女一号,让她脱离过去。 “这么小?你多大?” 孟瑶挠挠头,笑着回答:“快19岁了。” “嗯。”张萌萌笑容淡淡,“那就辛苦你了。” 孟瑶见这个张萌萌还挺和气,想到以后的相处能和顺点,她心情一下就开朗了。 亲自带艺人,跟当艺人助理是截然不同的,真的体会到了,孟瑶才知道各中辛苦。 陪着张萌萌拍片,帮她规划饮食,订酒店,接送,控制媒体曝光,不能没有曝光,也不能曝光太多,每天就跟那群狗仔打交道,就要让她死好多脑细胞,孟瑶第一次全权控制这些事,有些吃力。 张萌萌上车之前,扶着车门,回头看向她,“小孟,如果太吃力,我们可以慢点来,不着急的,不迟到就好。” “谢谢萌萌姐,不吃力,我能做好,不能耽误了你的时间。” 第一次被人关系,孟瑶盯着张萌萌的侧脸,她没有夏若雪漂亮,也没有唐瑜可爱,脸上已经有一些小细纹了,妆容也变得更重了。 这样的女人还能在圈子里生存,她的日子相比也不是很好过。 通告结束,孟瑶打电话联系司机,却被张萌萌拦住,“不用了,今天不用司机接我,你让司机在门口绕一圈,然后回到酒店。” 张萌萌看着她笑了笑。 孟瑶诧异了一秒,想起师傅说的,一旦艺人有一些奇怪的要求,不要反对,一定要顺着她。 “好,我这就通知司机。” “嗯。” 跟张萌萌走到地下停车场,一辆车开过来停在两人面前,车门被推开,孟瑶看着车里的人,表情惊愕。 车里的男人看到孟瑶眼里也划过一丝错愕,不过稍纵即逝。 “小孟,你先回去吧,如果需要你接我,我会给你打电话。” 张萌萌上了车,坐在了男人身边。 孟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只能呆愣地回答道:“是,萌萌姐。” 一直看着车子离开,她才拍拍胸脯。 怎么会是他?! 夏茂青,她这今天看了不少豪门新闻,夏念兮的确是夏茂青的女儿,这点错不了,还没研究透为什么夏家会那样对待夏念兮,就撞到夏茂青包养她手上的艺人。 这算什么事啊! 张萌萌竟然是夏茂青养的女人,这个消息太震撼了。 孟瑶用了十分钟时间,才消化了这个消息,想拿起手机找人分享这个八卦,刚掏出来,赶紧又装起来了。 她是艺人经纪人,以后会解除更多艺人的秘密,绝对要保守秘密。 嘴严,是一个成功的经纪人要条件。 这是师傅教导她的。 戴上帽子,从另一条路离开,她要帮张萌萌解决任何可能出现的问题,才有资格当金牌经纪人。 站在大楼里,她司机打电话,“小郑,过来接我一下。” 一上车,她就把张萌萌的外套穿上,戴上帽子。 到了酒店门口,她压低帽檐进入酒店,估计假冒张萌萌,让外面的记者看到她进去。 从酒店里晃了一圈她又穿着自己的衣服出来,这些都是为了晃点蹲守的狗仔。 做完这一切,她坐在车上,手里拿着一包零食,惬意地吃着。 其实也不是很难,这些小事,她完全无压力嘛! 司机小郑回头看她,“孟瑶,张萌萌呢?” “她有事,回来晚点。” “你不回去睡觉吗?我们蹲在这里干嘛,我们又不是狗仔。” 孟瑶把一片薯片送进嘴里,白他一眼,“随时待命,懂不懂?” “你这么年轻就当经纪人,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我说……” 小郑也才二十多岁,是个静不下来的人,拽着孟瑶就开始聊天。 别说,孟瑶还真从小郑那里学到了不少技能,比如躲狗仔,比如怎么应付艺人的怒火,不知不觉两人就聊了好久。 直到张萌萌的电话,两人才停止聊天。 “走,去接张萌萌。” “这么晚了,她会谁去了?”小郑八卦地问。 “嘘,不该问的别问。” 小郑认真地点点头,“嗯,我懂,我懂。” 张萌萌给的地址很偏僻,是一个度假山庄,都快出城了。 赶到那里的时候都晚上十一点多了。 孟瑶走到门口敲敲门,“我是孟瑶。” 门被打开了,夏太太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口。 孟瑶呼吸一窒。 “把那个贱人给我带走,别脏了我的地方。”夏太太讽刺地看了孟瑶一眼,转身走进别墅里。 孟瑶步履沉重,张萌萌跟夏茂青……怎么会被人现? 两人肯定不是第一次了,怎么一点防备都没有。 “还不进来!”夏太太厉声呵斥。 孟瑶快步走进别墅,就看到张萌萌跪在地上,衣服凌乱,脸上有被打过的痕迹。 客厅里还站着两个女人,一看就是狠角色,孟瑶吞了下口水。 胖女人双手抱在胸前,“婊子,果然混娱乐圈的就没几个干净的……” “咳咳!”一个女人使眼色。 胖女人也现自己的说了不该说的,急忙改口,“若雪又不是为了钱,跟这种女人怎么能一样!” 夏太太端起茶壶,走到张萌萌面前,然后把一壶茶水浇在她头上。 “啊!”滚烫的茶水,烫得张萌萌想躲,却被其他两个女人按住。 孟瑶冲上去,夏太太盯着她,看得她浑身僵硬。 “你给我看清楚了。” 孟瑶心惊,“夏太太,那是开水。” “下贱的东西,你以为你爬上男人的床,就能出名了?我一句话,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拍戏。孟瑶是吧,你给我看着,这个女人是怎么戏里戏外当小三的……” 夏太太一声令下,两个女人立刻对着张萌萌拳打脚踢。 “夏太太你这样是犯法的!” “那你报警吧,我没拦着你。” 孟瑶握紧手机。 张萌萌声音虚弱,“孟瑶,别打电话。” 夏太太居高临下看着张萌萌,“真是下贱,你真给你父母蒙羞,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女人戏里戏外都是小三,不知道会怎么想?” “不要。”张萌萌声音颤抖。 “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少诚意……” 孟瑶就站在原地,她看着意气风的张萌萌,作践自己让夏太太消气,看着她把自尊踩在脚下,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 夏茂青住在沙上,脸色青,由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 这个男人,冷漠得像一颗石头。 包养,这种事,不管是谁主动,男人都不是没有错的,他哪怕帮张萌萌说一句话啊,就看着她被几个人羞辱。 心里对姓夏的越反感! 一直到孟瑶扶着张萌萌走出别墅,她用外套裹着张萌萌,她的衣服已经不能看了。 上了车,张萌萌就把自己蜷缩起来。 她睁着双眼看着窗外的黑夜,从头到尾都没有哭。 孟瑶却从她的双眼里看到了绝望。 想安慰她一句,却现这种时候,说什么都很无力,她一个旁观者,没有资格说任何话。 把张萌萌送到酒店,一下车,她伸手要扶住她,却被张萌萌推开,“不用了。” 冷漠的拒绝,让孟瑶站在原地不敢前进。 她看着张萌萌一个人走进酒店。 “孟瑶,到底生什么事了?” 孟瑶望天长叹,“希望明天的天不要塌下来。” 一整晚,孟瑶都没睡着,心里不安,夏太太说不会告诉媒体,但是她那么狠毒,真的会这么轻易放过张萌萌吗? 果不然第二天一大早,孟瑶就接到了公司的电话。 却不是新闻曝光了这件事,而是张萌萌在酒店自杀了。 酒店的人现了第一时间跟公司通了气。 孟瑶赶到酒店的时候,记者已经堵在门口了,看到孟瑶,全都都挤过来,“孟瑶,你是张萌萌的助理,你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自杀吗?” “听说,张萌萌被人包养了,是不是真的?” “不是!”孟瑶几乎是下意识否认。 她死了,昨天晚上她们还坐在一辆车里,今天人就没了。 这是第一次,孟瑶现娱乐圈里的人生命竟然如此脆弱。 公司的人看到孟瑶,把她从记者中解救出来。 她被带到公司老板霍泽荣面前,“昨天到底生什么事了,我要你一五一十告诉我” “我不知道……” “孟瑶,你是公司的员工,现在这件事要处理,我必须知道内情。难道要让我请你师傅过来,你才肯说吗?”霍泽荣表情深重,目光紧紧盯着孟瑶。 秘书走过来,看了老板一眼,“我打通了安姨的电话。” 霍泽荣使了个眼色,秘书把手机递给孟瑶,“你师父要跟你说话。” 孟瑶接过手机,“师傅!” “孟瑶,我知道你想保全张萌萌最后的尊严,对吗?” “嗯。”孟瑶眼眶含泪,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可是,不告诉老板事实的真相,他就盖不住这个丑闻,会有更多记者挖掘,我们没有提前做好准备,最后只会有更多的丑闻被挖出来。到时候,谁也没有准备,你觉得会怎么样?”安姨冷静地分析。 “……” 她只是一个小螺丝钉,什么都做不到,更影响不了任何人。 “她会被消费,一直到最后一点价值被压榨完。告诉老板,他会权衡利弊。” “好。” 挂了电话,孟瑶抬头看着老板,眼泪从眼眶落下来,“昨天傍晚……” 公司迅做了公关处理,抑郁症,拍戏太投入让张萌萌痛恨自己的角色,导致她心力交瘁,最后自杀了。 孟瑶看着新闻,眼眶再一次红了,这算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吧,至少她用死亡捍卫的名誉终于保住了。 夏念兮来公司报道的时候,给孟瑶带了一盒吃的,“不开心的时候,吃点甜食,会好一点。” “夏念兮,你会为了守住自己的名誉而……”她怔怔地望着一脸单纯表情的夏念兮。 “什么?” “呃,没什么,公司最近有点乱,你好好复习,考上大学,觉得请我吃饭。”孟瑶挤出一抹笑。 夏念兮点点头,“好,没问题。” 因为带的艺人自杀,孟瑶一下自己又回到了最初的工作,打杂。 张萌萌的死并没有在大家心里留下痕迹,第三天就有新的艺人出道。孟瑶还记得前两天公司到处挂着张萌萌的遗照,好像就一晚上的时间,就换成了最新的公司章程。 看来最后唯一记得她的人只有她的父母。 那又何必来当明星,你用生命捍卫的名誉,连三天都没坚持下去。 你失去的生命,却会让父母痛苦一辈子。 日子又平静下来了,孟瑶每个月节衣缩食,把钱打给院长,她只要能生存下去就好了。 夏念兮依旧是跟她关系不远不近的朋友,可怜她的遭遇,却不会让她影响自己太多,这大概也是一种冷漠吧,孟瑶想。 但是老天似乎在玩闹,非要让两个陌生的人命运紧紧纠缠。 那是源自于一通电话,一通从孤儿院打过来的电话。 院长妈妈得了肿瘤,如果不及时做手术,她的生命就剩下几个月了。 曾经的富家小姐,为了一群被抛弃的孤儿,独自撑起了偌大的孤儿院,上百名孤儿活了下来,长大,有的甚至已经成家立业。 手术费需要三十万,这对于孤儿院一群小孩子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筹集的钱。 副院长卖了所有能卖的东西,十几个成家立业的孤儿都送来了善款。 “还差多少?”孟瑶握着手机,蹲在路边,声音颤抖。 “还差15万,她说不治了,可是她要是没了,这孤儿院我一个人撑不下来的。” 孟瑶抓紧手机,“那么多……” “她不让我跟你们说,可是你们都是她养大的,她这辈子都没孩子了,我不能不告诉你们。” “您做的没错,这种事怎么能瞒着我们呢。” “孟瑶,你是这么多孩子里,现在混得最好的,咱们这么个小地方……我知道你每个月的钱都打回来了,你没什么钱,可是……有没有什么办法,借点钱,我们会还的,真的!” “你在干什么?电话给我!”院长夺过手机,“孟瑶,别听她说的,你才上班几个月,就寄回来了好几万,你哪有钱,这事……咳咳,不用你管。” “我怎么能不管?我小时候差点病死,您干吗不说不管我了,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价值!” “胡说,我从小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你没有爸爸妈妈,但是上天恩赐了你生命,你就该感恩,好好珍惜生命,活下去!” “那您也要活下去,这笔钱我来想办法!”孟瑶挂了电话,抹掉眼泪,站起来往公司财务部跑。 …… “你要预支工资?”负责工资的会计瞥了她一眼。 孟瑶急切地看着会计,“嗯,我可以签长契约,我记得公司有预支工资的先例!” 女会计站起来,悠闲地倒了一杯茶,走回来坐下,双手抱着茶,惬意地看着她,“那是工作年限过五年的老员工,预支三个月薪水可以,你才来几个月,不行。” “不能通融一下吗?我有急用,我现在缺钱救命。”孟瑶说着眼睛就红了。 “跟你的直属上司联系,他点头再说。”会计低头看着电脑,不再理她。 孟瑶从财务室出来,跑去找人事部的主管。 “不可能,你不符合提前预支的要求,别耽误工作,快出去!” 孟瑶急得眼泪一下就落下来了,“李主管,求求你,就让我预支好不好,我急着拿钱救命……” “孟瑶,给你开了先例,大家都来预支工资了,公司不得乱啊。你别以为你师傅是安姨,你就能事事开先例,你师傅给了你一个机会,你看看结果,人家自杀了,公司这么大的损失你师傅一个人扛了,你别再给你师傅添乱了。” “损失?”孟瑶一脸茫然。 人事主管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公司签下张萌萌花了不少钱,你以为这笔损失公司能认了?你还能在这里待下去,就乖点,别再搞事了。” 她不知道,她从来不知道师傅因为这件事帮她背了锅。 “这件事,我也不想跟你说,不过,你真的很不让你师傅省心!” 失魂落魄地从办公室出来,她擦干眼泪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心里想着自己还能赚钱的途径。 卖血! 跑到医院卖了5oo的血,孟瑶拿着血汗钱,心里更着急了,十五万,她要怎么筹得到。 夏念兮来公司报道的时候没看到孟瑶,看到一个职员走过来,拦住对方礼貌地问道:“你好,请问孟瑶呢?” “你找她?我劝你别靠近她,她这两天疯了,见到谁多借钱,她以为她是谁啊!”女人嗤笑一声,然后从夏念兮身边走了过去了。 借钱? 望着同事离开的背影,夏念兮陷入深思。 孟瑶坐在楼梯口,抱着双臂哽咽,二毛偷偷打电话说院长今天早上痛得昏了过去,送到县医院,医生说必须马上开刀,而且要送到市,县里做不了这个手术。 “孟瑶,院长妈妈是不是要死了……那我们是不是又变成孤儿了?” 一句懵懂的问题,让孟瑶终于忍不住躲在楼梯口哭了起来。 “孟瑶!” 哭声停住,孟瑶身体抖动,哽咽着抬起头,看到夏念兮站在旁边。 夏念兮蹲在她身边,想伸手安慰她,却不敢碰到她,只好小声问:“你怎么了?” “我想一个人静静。”低下头,把头埋在双臂之间,她努力忍着不哭出来。 “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说……” “我要借钱,你有吗?没有的请你离开,我想一个人静静!”她顾不得去考虑别人的心情,她现在已经没有主意了。 “要多少?” 孟瑶讽刺地笑了,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十五万!” “那么多?”夏念兮一吸气。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253.白夜萧VS孟瑶(005) 夏念兮的震惊让孟瑶苦笑一声。 她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夏念兮在夏家的情况,这几天的时间,她早就看清了。 她一个高三准考生,不可能帮到她的。 孟瑶站起来,从夏念兮身边走过,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就要摔倒,被夏念兮扶住,“孟瑶,你怎么了?” “没事。” 本来想推开夏念兮,奈何身体没有力气,她抓着夏念兮的胳膊,十七岁的少女,胳膊跟十来岁的小孩一样细,不用想那上面还有很多淤青。 轻轻松开手,孟瑶推开她,往外走。 夏念兮追上去,伸手要扶住她,却被孟瑶躲开了。 “你的脸色好苍白,你病了?我送你去医院。” “我没病,我只是卖血……过几天就好了,谢谢你的关心,你快回去吧,别耽误了学习。”拒绝了夏念兮的好意,她扶着墙往外走。 夏念兮看着孟瑶单薄的背影,咬着嘴唇,跟了上去。 到了办公室,孟瑶坐着打电话,她嘴唇白,端起保温杯喝水,喝了大半杯,听到电话那头一直传来忙音,一滴泪从脸上滑下去。 除了师傅,她再也不认识有钱的人了,这偌大的公司,有钱人比比皆是,稍有名气的艺人随手拿出一个包都是上万块,但是却没一个人能帮她。 “孟瑶,你今天怎么没喊人过来换水?”一个同事从茶水间走出来,高声喊道。 孟瑶站起来,眉头微微一皱,她记得…… 哦,对,接到医院的电话,她就忘了给送水的打电话。 “抱歉,我的错,我现在就联系送水的。” 同事凑过来,一脸八卦地问:“你这几天怎么了?一直做错事,要是被上司看到,小心你的职位不保!你很缺钱啊……你是不是借高利贷了?” “我去打电话。” 没理同事的八卦,孟瑶给送水的打了电话,没过十分钟就有人把水送了过来。 “孟瑶去送一下这个资料。” “哦,好。” 揉揉太阳穴,孟瑶忍住想吐的冲动,拿起文件往外走。 连着抽血,她的身体已经濒临失血状态,正规的大医院已经不接受她抽血,她只好跑到私人诊所抽血。 推着矿泉水的人走过来,“我是新来送水的,请问送到哪里?” 孟瑶头都不回地指了下茶水间的位置,就送文件去了。 等文件送完,一出电梯,就感觉到自己身体不对劲,孟瑶急忙回到自己的位置,拿出红糖水喝起来。 “孟瑶,水为什么还没放上去?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好,不行就回家去,多的是人想做这份工作!”经理拿着空水杯,一脸不悦地看着孟瑶。 “我……我马上把水放上去。”孟瑶站起来往水房走去。 经理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进了办公室。 孟瑶觉得脚步好重,头嗡嗡作响,她扶着墙,想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 “不能倒,孟瑶,你一定不能倒下!” 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孟瑶深呼吸一口。 “我来帮你!” 一抹瘦小的身影从她身边走过,进了茶水间,夏念兮吃力地抱起水桶往饮水机上放。 “夏念兮……” 她怎么会在这里? 放好了水桶,夏念兮转过身看着她,“孟瑶,你的脸色好差,你应该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 看了一眼水桶放上去了,孟瑶就愣愣地转身往座位走去。 夏念兮担心地跟在她身后,还是不放心地劝说道:“孟瑶,你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会垮的,你看你的脸色,都没一点血色了。” 孟瑶的手机突然响了,她反应迟钝地拿起手机放到耳边,“喂?” 孤儿院的花花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姐,院长不行了……已经被救护车拉上往市去了,再不做手术,她估计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呜呜……” 手机从手间滑落。 夏念兮眼疾手快接住手机,“喂?” 电话那头已经换人了,“你好,我刚确诊了孟女士的问题,她身上的问题很复杂,不只是一个肿瘤的问题,明天必须开刀,不然她可能坚持不了三天。” 孟瑶夺过手机,“我会想办法,钱……一定会筹够的,能不能……多给我一点时间……” “鉴于孟院长常年作慈善,我会跟医院申请先做手术,明天先做手术。但是手术后续的用药必须跟上,这个我做不了主,你还是要尽快筹钱。” “谢谢……谢谢……” “不客气,请保重身体,孟小姐,你是不是在卖血?” 孟瑶沉默了,这个医生是怎么知道的? “我听他们的形容,你似乎不止卖血一次,我想你肯定非法卖血了,卖血是一件愚蠢的行为,你很可能筹集不到钱,反而毁了自己的身体,冷静下来,想想其他办法。” “谢谢医生,谢谢……”孟瑶闭上眼睛,两颗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只有冷静下来,大脑才会想出正确的方法,不要冲动。” “谢谢!” 挂了电话,孟瑶擦干脸上的眼泪,看向夏念兮,“你不是应该上培训课吗?” “今天没有我的培训课。孟瑶,那么大一笔钱,你一个人怎么赚?”夏念兮担心地看着她。 “我第一次庆幸自己是个女人……这行业,女人想赚钱,还是很容易的。”孟瑶对着她露出一抹毫无灵气的笑容。 她最终还是要走向自己最不愿意走的路,一直以为的高清,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她一个被抛弃的弃婴,要什么尊严。 活着,才是一切。 院长妈妈活着,他们才能活下去。 孟瑶拿过包往外走,独留下一脸茫然的夏念兮。 …… 孟瑶找到人是她曾经憎恶,两人打得头破血流的一个姓李的女人。 那个女人给她介绍工作,请吃东西,让她以为遇到了好人,却把她带进一个会所。 “小丫头,我跟你说,在这里一晚上,你能赚别人一个月的工资,这都很平常,如果运气好,你就了,少奋斗几十年。” 当时她还不懂,因为这里富丽堂皇,跟她在镇子上看到的一些场所差距不是一点两点。 直到一个男人给了她五千块,就要对她上下其手,她才知道! 之后当然是她把男人打了,不止男人,连那个姓李的女人都被她打了一巴掌。 从小就是孩子王,她虽然是个女孩,但是一般的男人,她还真没怕过! 站在会所门口,她知道那个女人每天六点会出现在这里,只有关系户才能进去。 远远看到女人过来,孟瑶朝她走去。 “你,你想干嘛?我跟你说,你再碰我,我就报警了!” 孟瑶朝她鞠躬,诚恳地道歉,“对不起,上次我打了你,你打回来,我绝对不还手。” “啊?” “我需要钱,十五万,你知道怎么能在最短时间里赚到吗?” “……” 晚上,孟瑶站在昏暗的洗手间里,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乌黑亮丽的长,化着浓妆,她看着镜子里的人明明是自己,却陌生得像个另一个女人。 “蔷薇,你准备好了吗?赵总等你呢,你别让人家等久了。” 来到这种地方,每个女人都有一个化名。 “李经理,我好了。” 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的人,她闭上眼睛,转身跟在女人身后。 刚来到市,她什么都不懂,虽然有师傅的照顾,但是师傅毕竟不能事事照顾周全,她就不小心被人骗到这里,有人说出五千块,只要她陪一夜。 五千块,她要存好几个月,但是她不会为了钱出卖自己。 没想到转了一圈,她还是回到这里了。 “你的事我跟吴总说了,吴总出手大方,你让他开心,钱不是问题的,孟瑶,没有女人开始就自愿的,谁不是被逼到绝路上,这世界就是这样,认命吧,几个月,就当被狗啃了,问题解决了,还能重新开始。” 她还能重新开始吗? 烟雾缭绕的房间里,四五个男人,七八个女人,孟瑶坐在吴总身边,不停地喝酒,她希望自己喝醉,喝醉了就什么不记得了。 “别光喝酒啊,蔷薇,你真的18岁?”吴总西装革履,带着一副眼镜,笑起来文质彬彬,只是那双手不停在孟瑶背上还有腿上摸索。 “我想吐……” 孟瑶踉跄起来,跑出包厢,李经理跟了出来,“蔷薇,你干什么?你不会临时想退缩吧?” “我想吐……”孟瑶已经醉到看不清面前的路。 “你跟我回去,我帮你介绍生意,你要是惹奴了赵总,我以后也不好混啊……” “不要……呜呜……恶心……” 李经理生气了,双手叉腰,指着孟瑶吼道:“是你缺钱,不是我缺钱,我帮你忙也赚不了多少钱,你要是让我得罪了有钱人,你就是我仇人。跟我进去!” 两人拉扯过程中,孟瑶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到怀里,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有一丝熟悉的味道。 好像曾经在哪里闻到过。 “你想拉她去哪里?”低沉没有感情的声音,带着一股特有的味道,让听着身体一酥。 李经理讪讪一笑,这人衣着不普通,朴素却贵不可言,一张俊美的脸,让女人疯狂。 “这,这,这是我妹妹,我跟她开玩笑的。”李经理使劲给孟瑶使眼色,想让她帮忙解释一句。 可是孟瑶早就醉成一滩烂泥了,她努力睁开眼睛想看看男人的长相,可是不管怎么努力,眼前都是晃影。 “这……” “她成年了吗?我如果报警,你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这,你要干什么?我们这是你情我愿的,蔷薇,你醒醒,你快解释一下啊,哎呀!我真的是好心帮你,你别害我啊,蔷薇!”李经理脸色大变,拼命喊孟瑶。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抱起她,转身往外走。 “你不能!” 男人幽幽地转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李经理立刻禁了声,不敢再说话。 把人抱出会所,男人走到车边,看着一身酒味的女孩,微微皱眉。 “白夜萧,你竟然抱着一个女人出来!” 几个男人站在一辆车前,对着他吹口哨,带头的男人一头金格外耀眼夺目,“哇,禁欲派这是要开荤了!” 白夜萧抱着女孩走到车前,看向坐在车里抽烟的人,侧脸看过去,车里的人五官立体,表情沉着,有着不符合年龄的老成。 抽完最后一根烟,车里的人淡淡地问道:“什么情况?” “看到这个女孩被逼良为娼。” “你知道这种地方,没有真的干净的女人,她们不愿意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反正救出来,容修,在你家酒店开个房间。” 容修看他一眼,点了点头,“嗯,随你,我打个电话。” 酒店就隔了一条街,知道容修不喜欢女人上他的车,尤其是醉死的女人,白夜萧一路抱着女孩往酒店走去。 金男人好奇,一路跟了上去,“这个女孩化妆真丑,叫什么?” 白夜萧想了一下,沉默了一会才浅浅道:“蔷薇。” “一看就是艺名,干这种事的怎么敢用真名。你一向冷漠,为什么突然大善心?” “你从出生就不缺钱,你不知道有些地方,为了筹钱,他们卖血,卖头,卖苦力,这些行为你们觉得伟大,卖身不一样的性质吗,季千离?” “这,哪里一样啊!”季千离小声嘀咕。 “你不会懂的。” “这就是你当了三年无国界医生的感受?” 白夜萧停下来把季千离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耳钉,袖口,皮鞋带扣,全是钻石,这样的人是不会体验到绝望的。 “有时间你也该去体验一把,或许你就懂了。” 季千离立马摇头拒绝,“我才不要去。” 到了酒店,白夜萧抱着人走进电梯。 突然失重让孟瑶猛然清醒了,睁开眼睛,灯光晃得她看什么都虚,尽在咫尺的男人,好像是在做梦,又好像是真的。 “睡吧,睡醒就好了。” 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孟瑶觉得这肯定是梦,只有梦里才会有人这么温柔地对待她。 到了房间里,白夜萧把人放到床上,本来想帮她给家人打个电话,却看到孟瑶翻身,假散了一半。 “她戴的假?”季千离立刻上前要拿开假,“我更好奇了。” “走吧!”白夜萧抓住季千离的胳膊,把人拉出房间。 季千离挣扎着要回去,“你干嘛?我就看看她长什么样!” 奈何这三年白夜萧当的无国界医生,让他不止医术上,连身手都比以前好很多。 白夜萧一路把人拉进电梯里,按了一楼,才缓缓开口:“既然她不想让人看到真面目,就别找事了。你的乐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一早上,孟瑶因为宿醉没有早起上班。 手机上十几通电话,她趴在床上翻了一遍,有六个都是夏念兮打的。 心里唯一一点温暖,让她双眼红了。 电话拨过去,孟瑶声音沙哑,“喂,夏念兮,怎么了?” 夏念兮声音着急,“你昨天去哪里了?” 昨天?孟瑶皱起眉头。 昨晚她记得自己喝了很多酒,那个赵总摸她让她觉得恶心,跑出包厢,跟李经理起了争吵。 然后…… 一个男人帮了她! 对,男人! 急忙掀开被子,现自己衣服还穿得好好的,跑进浴室,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跟女鬼一样,她松了一口气,这种模样,还有男人碰她,对方绝对是瞎子。 “我没事,昨天喝多了。” “你去……你是不是去出卖自己了?”夏念兮终于问出口,声音里多了一丝哭腔。 这种事,她怎么知道? “我……我没有啊,你从哪里听到的?” “公司里的人都在传,你告诉我,别骗我,孟瑶,你是不是真的去……” “我没有,真的,我……可能想过,不过我没有。” 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许久,夏念兮突然说:“孟瑶,我在公司对面的茶居等你,你过来一趟。很重要,你一定要过来。” “干什么?”刚问完,夏念兮就挂了电话。 简单洗漱了一下,孟瑶就挤地铁往公司赶。 到了公司楼下,看到对面的茶居,想到夏念兮的话,她犹豫了,看看公司,又看看茶居,她还是往茶居走去。 反正已经迟到了,就不在乎迟到多久了。 到了茶居,一眼就看到穿着校服的夏念兮。 走过去,坐在她对面,孟瑶努力挤出一抹正常的笑容,“今天有培训吗?” 夏念兮低着头,声音糯糯,“孟瑶,他们说有人看到你至尊会所了。” “呃……” “我想起你昨天说的话,真的很害怕,你才十八岁,你不能为了赚钱去那种地方。” “我没有。”孟瑶的反驳很无力。 “你化妆了,我第一次看到你化妆。” “好了,夏念兮,你该关注的是三个月后的高考,我的事,谢谢你的关系,你还小,你帮不了我的。”孟瑶站起来,她实在没有太多心思应付别人。 “孟瑶!”夏念兮大声喊她的名字。 孟瑶看着她。 过了一会,夏念兮好像终于下定决心,走到孟瑶跟前,拉起她的手,“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她还要去公司,面对一群人的嘲讽。 连夏念兮都知道了,那些人传得肯定更难听。 但是她不能丢了这份工资,她太缺钱了,就算被所有人误解,她也必须坚持下去。 “你跟我走就知道了。”夏念兮拉住她出了茶居。 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一上车,夏念兮看着司机,“去陵园。” “我还在上班,你要带我去哪里?陵园是哪里?” 在市待了快一年,她还是有很多地方没去过,没见过,吗,没听过。 司机看了两人一眼,见夏念兮没说话,自己也不好开口说话,只好专注开车。 “到了你就知道。” 车开了一个小时,在一个安静的公园门口停下来。 “陵园是市的私人陵墓园,我爷爷就葬在这里。”夏念兮笑着解释。 “你爷爷?”孟瑶诧异地看着夏念兮。 “进去吧。” 走了十几分钟,夏念兮带着她拐到一个华丽的墓碑前,夏正中之墓。 “这是我爷爷,是夏家唯一对我好的人。” 夏念兮跪在墓碑前,拜了三下,然后从一个隐蔽的地方摸出一个用保鲜膜裹着的小包裹。 层层拨开,里面是一张存折。 夏念兮打开存折看了看,然后双手送到孟瑶面前,“我借给你。” 那一句话,那是孟瑶这辈子听到最美妙的声音。 双手颤抖地捧过存折,十五万! 她捂住嘴巴,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眼往下落。 “别哭,你这么需要钱,今天是你院长妈妈做手术,你快去吧。公司我已经帮你请假了,希望他们会按照病假处理。”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夏念兮,你在夏家的处境……你怎么会有钱?”孟瑶还是不能理解。 “我存的啊,我怎么说也是姓夏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家都这样说,不是吗?”夏念兮害羞地笑了。 孟瑶看着她,眼里神情复杂,她想尽了方法,能借钱的人都开口,可是唯独夏念兮她没开过口。 这个女孩,看着比她光鲜,其实过得比她更惨。 这些钱…… 孟瑶突然紧紧抱住她,哭得稀里哗啦,“夏念兮,我要钱救人命,我不跟你客气,以后我孟瑶的命就是你的,这钱我一定会还,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以后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我知道,你一直在保护我,谢谢你,孟瑶。” 下一刻孟瑶已经着急往外跑,她一边跑,一边拿出手机。 院长有救了,她们几十个人的支柱能活下去了。 院长妈妈是孤儿院的灵魂,她不在,这个孤儿院就没了! 脚下踉跄一下,夏念兮紧张地看着她,“小心点!” “夏念兮,我爱你!”孟瑶冲着天大喊,现在已经没什么能形容她内心的激动。 夏念兮笑笑,回头看着墓碑,咬着嘴唇,“爷爷,您不会怪我吧,孟瑶,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我想帮她,您也要保佑她,好吗?”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254.白夜萧VS孟瑶(006) 孟瑶一路赶到银行,双手都紧紧捂着口袋,口袋里是生的希望。到了银行,银行职员却说必须本人拿着身份证才能取,她一下子就愣住了,因为太激动而忘了这是存折…… “孟瑶……呼……我怎么喊你,你都听不到啊!”从外面冲进来的夏念兮还一直在大喘气。 “夏念兮……” “我就是怕我不来取不出来钱,我一路打车追着你过来的。”夏念兮因为奔跑,脸颊红扑扑的,两颗小虎牙,笑起来格外纯真。 她从口袋里拿出身份证,像献宝一样递到她面前。 “念兮,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声谢谢太轻了,我……我!” 夏念兮拉住她往柜台走去,“好了,快取钱,不是今天要做手术吗?” “嗯。” 孟瑶取了钱,就带着夏念兮往医院赶。 赶到医院的时候,院长刚被送进手术室,看到她,副院长韩梅急忙上前,“丫头!” “我筹到钱了。”孟瑶把一个背包递给韩梅,“梅姨,院长妈妈有救了。” 韩梅震惊得说不出话,双手颤抖地打开背包,里面全是红色的人民币,急忙拉上拉链,“你哪里来这么多钱?你做什么了,孟瑶?要是让阿雪知道你做了不好的事,她……” “是她借给我的。”孟瑶指了一下不远处的夏念兮。 韩梅快步走到夏念兮跟前,激动地握住她的手,“谢谢,谢谢……” “钱同,医生有没有说院长怎么样了?” 他们这一辈,成年还一直往孤儿院寄钱就属她、钱同,还有孙姣姣最多,孙姣姣刚生产完,没办法走动,给了一些钱算是心意,孟瑶一直在a市筹钱,只有钱同一直在孤儿院帮忙。 钱同走上前,也是几天没好好睡觉,胡子拉碴。 “开始做手术了,不过三天内必须把钱交齐,不然就……不过,现在好了,那个女孩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借给你?” “她是学生,帮我找同学借的,这笔钱一定要还的,我先去交费。” 一个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护士,病人大出血,快去血库领。” 孟瑶急忙上前,“医生,院长妈妈她怎么样了?” “很危险,病情拖得太久了。” “那……” “放心,主刀医生非常厉害,做这种手术从没失败过,你们运气好,他刚从国外回来。” 听到医生说的,孟瑶松了一口气。 “手术费和住院费,赶紧想办法。” “已经准备好了,我这就去交费。” 医生一听,有些意外地看着孟瑶,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孤儿,年龄又小,十五万对于普通家庭都是一笔巨款,更别说这些孤儿。 “那就好了,快去交费吧。” 医生欣慰地看着几个人,然后转身进了手术室。 孟瑶跑去交费,结果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孟雪这个名字。 韩梅跟着过来,对着窗口里的人说,“抱歉,陈雪,我们是陈雪的家人,来缴费的。” 孟瑶疑惑地看着韩梅,“梅姨,院长妈妈不是孟雪吗?” “那是她之后改名的,这件事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赶紧交钱吧。” “嗯。” 交了钱,剩下的就是等待,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孟瑶一直就没吃东西,她坐在长椅上,周围都有一切好像都被隔绝了。 院长妈妈说捡到她的时候,她才不到一岁,坐在雪堆里哭得很已经沙哑了。 把她送到医院检查,说她身体很健康,也没有什么严重的病,更没有残疾。 她的亲生父母把她堆在山里,是想活活冻死她! 她被院长妈妈带到孤儿院,那时候孤儿院还很小,只有十几个孩子。最大的十岁,最小的刚出生一个月。、 院长妈妈说以后就跟她姓,姓孟,孤儿院一半的人都姓孟,有些被丢弃的时候给了名字,或者有不得已苦衷,写了感谢信的,院长都让他们长大自己选。 孟瑶捂着头,声音无力地问道:“梅姨,为什么院长妈妈的身份证上是陈雪?” “孟是她妈妈的姓,陈家是富贵之家,因为陈雪的父亲的原因,让孟家没落了,陈雪就改了母姓,但是有陈家拦着,户口上始终改不了。”韩梅每次说起这件事,都无奈地叹口气。 当年的一切好像还在眼前浮现,她们骑马,游学,参加贵族课程,那个年代,她们享受过最好的生活待遇。 孟瑶抬起头,缓缓看向紧闭的手术室门,原来历经生活磨难还保持乐观的院长妈妈,她可以不选择这样的生活,却为了他们这些孤儿让自己一次一次陷入磨难。 一直到晚上,手术室的灯才灭了,陈雪被护士推出来,孟瑶急忙冲上去守在病床边,“院长妈妈!” 孤儿院的人都冲了上前,把病床围住了。 护士是一位年过四十的阿姨,看着一群孤儿,鼻尖一酸,笑着解释,“手术很成功,接下来只要好好术后休养,不会有事的。” 孟瑶眼眶盈满眼泪,“谢谢!” “好好歇歇医生,他辛苦了,这两天做手术就没停过。” 孟瑶起身看向主刀医生,对方已经走远,只看到那位医生的背影,修长笔直的身材,一头乌黑的头发,双手差在口袋,然后拐弯彻底消失在她们的视线里。 “护士,请问那位医生叫什么?我们怎么感谢他?” 护士像是夸奖自家孩子一样,一脸骄傲地说:“大家都称他威廉医生,刚回来一个多月,来这里暂时挂职。” 威廉医生,孟瑶在心里记下这个名字。 晚上孟瑶守夜,给韩梅定了一个旅馆,她不敢她们住到自己租的房子去。 晚上值班医生过来查过房,孟瑶见她不是威廉医生,有些失落,追到门口问道:“医生,请问给我院长妈妈主刀的那位威廉医生在哪里?我想当面跟他说一声谢谢。” “你说他啊,他今晚的飞机出国,参加维和医疗部队。” “走了……”孟瑶喃喃重复。 值班医生走了,孟瑶回到病房,坐在病床前,笑着帮院长妈妈梳理头发,“您从小教我,知恩图报,我却没机会去跟那位医生说一声谢谢。” 夏念兮的电话打进来,看到名字,孟瑶眼里升起暖意,“念兮!” “你院长妈妈好些了吗?”夏念兮的声音压得很低,好像怕别人听到一样。 孟瑶不知道夏念兮现在是在哪里打电话,心里想问,想了想还是没问,她不想提起夏念兮的伤心事。 于是转了个话题,“嗯,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你测试怎样?” 本来夏念兮陪在医院,结果下午突然学校测试,她就回去了。 “感觉不是很好,进不了前三。” “哇,目标很高,肯定没问题的。我以前考试都是吊车尾的。” “嗯……我会努力的。” 孟瑶靠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月亮高挂,心情从未如此放松过,“想要考哪所学校吗?” “学校……”趴在被子里的人,慢慢握紧了拳头,轻轻咬住嘴唇你。 “选个好学校!” “嗯。”夏念兮轻声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孟瑶握着手机,走到病床边,看着睡得安详的院长。 “以后我一定会保护夏念兮,院长妈妈,你一定会赞同我这样做的,对吗?” 病床上的人没有回应她,但是平稳的气息却让孟瑶安心。 请了一周的假,但是等到院长妈妈稳定了,清醒也认识人了,孟瑶就准备回到公司上班,她现在欠了夏念兮那么多钱,这些钱,她必须还上,所以她要比平常更加努力。 她已经做好准备面对同事的诋毁,结果进了公司,竟然没一个人背后议论她。 做好了心理准备,结果什么都没有,还真有些意外。 “孟瑶,你师傅回来了!” 听到师傅回来了,孟瑶急忙跑向师傅的办公室,刚到门口,就看到门口很多人,好像里面出现了不得了的事。 孟瑶走上前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孟瑶……是她诶!” “她怎么现在回来了……” 几个人围在一起小声嘀咕。 孟瑶没空理会他们,从人群里冲进办公室,办公室被砸得七零八落,她从没见过师傅如此狼狈,头发也乱了,衣服领子也歪了,袖口被撕开了,正弯腰捡东西。 “师傅……” 安姨听到孟瑶的声音,缓缓直起身子,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颓废,一向最重视妆容,如今的她脸上皱纹明显,充满了疲惫感。 “孟瑶,你不是还要几天才能回来吗?” “师傅,这是怎么回事?谁敢这样对你?” “孟瑶,你别激动,你冷静下来。”安姨看了一眼门口看热闹的人,冷漠地走过去,当着众人的面关上门。 拉上帘子,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 “孟瑶,接下来我要说的,你必须听清楚,刻在心里。” “是。” “想要在娱乐圈混下去,关系和人脉决定一切,这里没有绝对的好人,该利用的时候就去利用,只要不犯法,违心也要做。你想要做金牌经纪人,就要比一般人更多心思……” 安姨一边说,一边收拾东西。 孟瑶感觉很怪,好像安姨在叮嘱后事一样,“我一直在您身边学习,师傅,您慢慢教我!” 安姨回头严厉地盯着她,“孟瑶,这个圈子里没有真情,记住,永远记得这句话。利益面前,一切都像泡沫。” “有的,师傅,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她叫夏念兮,她是真心对我好,她借了我十五万救命,没有那笔钱,院长妈妈……这个圈子我知道很乱,但是我相信有真情在,一定有的。” “你太天真了,夏念兮红不了的,她姐姐压着她,不会让她火。夏若雪,表里不一的女人,夏家就没一个好人,就算夏念兮再好,她也会不可能有出头之日。” 孟瑶固执地道:“会有,我会帮她,师傅,别人敬我一尺,我就敬人一丈,这是我的做事原则,我相信我的眼光。” “是吗?那师傅就看着你怎么把她捧起来!” 安姨收拾完东西,抱着盒子往外走。 “师傅,你要走了?” “孟瑶,师傅就来做第一个打破你梦想的人吧!其实我是霍泽荣的情妇,能走到现在这步路,是因为我背后有靠山。不然,你以为我一个孤儿,能有什么门路变出那么多资源?” 安姨说完,回头朝她露出一抹冷笑,那笑中充满了嘲讽。 嘲讽孟瑶的单纯,就像她刚入行时一样,天真的以为什么都可以凭借努力获得。 “这……”孟瑶踉跄一下后退两步撞到桌子上。 “霍泽荣的太太发现了,我现在必须离开了。不过我已经跟霍泽荣打过招呼,他会把公司里关于你的谣传都压下去。瞧,你不是做了傻事吗?” “师傅……我没有……”想解释突然觉得说什么都那么无力,她是真的想卖身,想成为某个人的情妇然后换钱。 就算她想救人,成了某人的情妇,再多的理由都不可能洗掉身上的标签。 送师傅下楼,许多人都跟了上来,却没一个人敢拍照,这或许是霍泽荣最后给她的自尊。 可是那个占据了安姨整个青春和生命的男人由始至终都没出现过。 师傅走了,孟瑶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或许全世界只剩下那个跟她朝夕相处了三十年的男人才知道,可是他又怎么会告诉孟瑶! 安姨的事在公司小声传开了,却没人敢公然提出来。 孟瑶的事被压下去了,但是知道的人依旧会换个方式来打听八卦,好像她们师徒就是会用旁门左道上位,所以不能得罪,哪天突然飞黄腾达了,自己就危险了。 孟瑶依旧当个茶水妹,下班去医院照顾院长。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去了。 孟瑶每周都去师傅家,可是慢慢地,门把手都积了一层灰,她不得不承认,师傅真的走了。 师傅之前跟她说,有一天不工作了,希望能找一个生活节奏慢的镇子,依山傍水,慢慢老去。 她从没想过成家,是不是跟霍泽荣有关系? 再多的猜测,却再也得不到解答了,除非她成为星耀的金牌经纪人,当有了话语权,她才有探究真相的能力。 六月初,炎热非常,夏念兮要高考了,孟瑶也经历过高考,从梅姨那里拿了几个消暑的土方子,每天送到学校门口。 一放学,夏念兮就背着书包在门口张望。 孟瑶朝她招手,然后就看到夏念兮兴高采烈地跑过来。 还记得第一次出现在门口接她放学,夏念兮呆滞的样子,别提多萌了。 “你不用给我送这个,我学校距离公司很远的。”抱着凉茶桶,夏念兮跟孟瑶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没事,最近办公室去旅游了,我没什么事要做的。” 夏念兮端着孟瑶送的凉茶,一边喝一边问:“你干嘛不去?a市太热了,都看不进去书,同学们都很躁动……你不会是为了照顾我不去的吧,我真的没事,我往年也没中暑啊。” 孟瑶一脸不以为然,“哇,有那么好的事我哪里不去,不过你高考更重要好不,后天就考试了,加油,别给自己压力,知道吗?” “嘿嘿,真好喝,你这个茶,比冰饮都好,我都不觉得热了。” “这可是土方子,一般人都不知道,天天喝冰的,身体怎么受得了。走我送你回家!”孟瑶拿过夏念兮的背包,两人有说有笑地往回走。 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一个月,孟瑶只要有时间就会来接夏念兮,送她回家。 不过她只能把她送到小区门口,那是富人区,没有登记不能进去,显然夏家不会欢迎她这个不速之客,孟瑶从没想过给夏念兮惹麻烦。 考试那天,孟瑶失眠了,比她自己高考还紧张。 进考场之前,再三帮夏念兮确定好她的东西都带好了吗! 夏念兮突然抱住她,眼眶红红的,“孟瑶,只有你关心我!” “傻丫头,我说我一会会保护你的啊,别哭了,好好考,考好了,以后我就有大学生朋友了。” 夏念兮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嗯,我会努力的。” 考试考了两天,孟瑶每天都变着花样带夏念兮吃东西,不能没有营养,也不能太补了,凉热要均衡,还要给干净卫生。 陪她住在考区旁边的酒店里,两人晚上聊天,孟瑶会半夜起来帮她盖被子。 考完试,夏念兮好好的,孟瑶却病倒了。 “阿嚏!我没事……我身体壮得跟牛一样……阿嚏!” 夏念兮抱着抽纸,跟在孟瑶身后,“你感冒啦!我带你去看看医生。” “不用了,我收拾东西,要跟一个艺人,大概一个月回来,开学我还能送你去学校,我偷偷跟你说,我这可是第一次进大学,哈哈,阿嚏!” “孟瑶,如果……我考不好呢?” 孟瑶大大咧咧地一笑,伸手摸摸夏念兮的头,“别给自己压力,我可是听你老师说了,你年级前十,你们那个可是全市重点,别自己吓自己哈。” 夏念兮还想说什么,孟瑶就去接电话了。 这次要去z市,有个女明星拍一部电影,一个月时间,孟瑶担任助理的职位。 结果本来定好的一个月,因为男主角突然出车祸,整整延迟了两个月,中途孟瑶又被迫跟着另一个艺人进了剧组。 她一直记着夏念兮上大学的事,一直给她打电话,夏念兮每次都说挺好的。 这次拍戏在山里,跟着的演员是老演员,非常苦,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抱怨过一句,让孟瑶也震惊不已,从老演员身上学到了不少。 因为忙,也没太多时间给夏念兮打电话。 等她忙完从z市回到a市,已经九月中旬了。 回到公司报道,她就打算去夏念兮,看看她的学校。 从培训室经过,孟瑶脸色大变。 一群准艺人正在接受培训,突然冲进来一个拽着另一个人冲出培训室。 “刚开学,不是很忙吗?你怎么在这里培训?” “嗨,孟瑶你怎么回来了?”夏念兮讪讪一笑,伸出手打招呼。 “我说几次了,当明星不是现在非做不可,你好好上学,艺人以后也是要拼学问的。我送你回学校!”孟瑶气冲冲地往外走。 她现在还没有能力帮夏念兮,师傅都说了夏若雪会一直打压下夏念兮,还不如先沉静下来好好学习。 等她手上有人脉了,等夏若雪不那么红了,她们在想办法,这些事她不敢跟夏念兮说,怕她失望。 走了几步,感觉不对劲,回头,就看到夏念兮还站在原地。 “走啊!” “孟瑶,我其实……我失误了,我没考上大学。”夏念兮低下头,搅动手指。 “你……你说什么?” 夏念兮深呼吸一口,看着她缓缓摊开双手,“我高考失利了,我上不了大学了。” “这怎么可能,你老师说你考个全市前一百名没有问题的,a市是大城市,前一百名,怎可能……你……” 孟瑶突然走上前抱住夏念兮,“你还小,不怕的,复读一年就行了,你的底子那么好。” 她知道高考失利的人最害怕别人的质问,她们的心里更痛苦,这时候只要鼓励她就好,别问太多。 夏念兮听得出她话里的小心翼翼,拍拍孟瑶的背,一点不在意地说:“不了,我打算开始赚钱,早点离开那个家,反正现在上大学也没什么用啊感觉,你看那些自主创业的有几个是大学生。” “说的也没错,可是……你那么认真地准备考试,夏念兮,你是想上大学的,这样子不可惜吗?” 夏念兮转身看着玻璃外的大街,“我上大学只是想离开那个家,现在努力赚钱,早点离开,不是更快吗?上了大学,还要在家里生活四年。你不是要当金牌经纪人吗?那就当我的经纪人,帮我实现愿望!” “好,我帮你,你怎么不跟我说,我请你吃饭去,今天我请客随便点,以后这种事别憋在心里,难受就跟我说,我罩你!” 夏念兮笑着点点头,“好啊,我就你一个朋友呢。”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255.白夜萧VS孟瑶(007) “冯导演,冯导演,夏念兮真的是一个很有潜质的演员,这个翻拍剧我知道您一直在找一个角色符合华扬雪的角色。你看看她的资料吧,我保证不会让您失望的。” 大雨把孟瑶淋湿透了,她手里拿着一个塑封的袋子,冷颤颤地拍拍车窗。 她蹲了好几天了,终于等到这个人了。 “冯导,我们走吧,这种经纪人,您一天都得碰到好多!”旁边的副导演笑着催促。 冯文章看外面的女孩年纪轻轻,浑身冻得瑟瑟抖。 伸手按下车窗,“给我吧。” 孟瑶激动地把袋子上的水擦了擦,可是她浑身都湿透了,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把袋子从窗户口送进去。 冯文章也不介意弄湿自己的裤子,就放在裤子上,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个一个女孩的简介,和她的照片。 “夏念兮……看着眼熟,跟夏若雪是什么关系?” “她是夏若雪的妹妹,不过她虽然名气不高,但是这几年一直在拍戏,演技没问题的,您让她试试吧,她不会让您失望的!” 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孟瑶把声音提高,生怕坐在车里的冯文章导演听不到。 十月份的夜晚,已经很冷了,大雨倾盆,街上几乎没几个人更别说连伞都没打的女人。 导演把车窗再往下摇了摇,地出去一把伞,雨点顺着空档落进来,“你是哪家的经纪人?” 副导演急忙伸手帮冯文章挡住雨点,“导演,华扬雪这个角色很重要,那个夏念兮我听过,一个跑龙套的角色,她拿不下这个角色的,别浪费时间了,制片人还在等我们。” “我叫孟瑶,是周小艺的助理经纪人。”孟瑶恭敬地介绍自己。 导演疑惑地挑眉,“不是夏念兮的经纪人?” “我们是朋友,我觉得这个角色很适合她,您一定不会错过明珠的,蒙尘是为了散光芒的时候更加夺目,您说是不是?”孟瑶一点都不怕自己狼狈,朝冯云章笑笑。 这个突破口只能从冯云章这里打开,不然国内没有导演敢用夏念兮,冯云章是帝都派系的,夏家还没有那个实力能影响到他。 导演表情平静,雨点落在他身上,也没有一丝改变,他看着孟瑶,缓缓开口道:“孟瑶是吧,娱乐圈里的真友谊还挺少见的,明天让她来试试戏。” “谢谢导演,谢谢!”孟瑶一脸兴奋地看着导演。 冯文章看向司机,“走吧。” 车子从孟瑶身边开过去,她望着车尾,除了眼里的兴奋,浑身湿透什么的已经彻底忘了。 她已经不是两年前什么都不会的新人了,这个圈子,需要去争,去抢,就算这个角色已经有人内定了,只要她能力够抢,抢过来就是她的。 公司在想方设法地压榨夏念兮,现在她还不清楚,那就是愚蠢了。 让她拍戏,却不让她拍有名的戏份,要不就是一些不会在国内上映的戏,要不就是题材不好的剧,已经两年了,夏念兮的名气根本没有一点增加。 签订的合同是五年,现在要离开,夏念兮要赔的违约金是天文数字,光从这点,就知道从一开始,出道就是夏若雪的阴谋。 夏若雪知道夏念兮的天赋,怕被妹妹赶,竟然想出这种把她压死在手下的手段。 这位冯文章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暴脾气,谁也不能干扰他的决定,只有这样的导演才不会被夏若雪威胁,只要他能看上夏念兮,这部剧就拍定了。 她等了两年才碰到这个机会,绝对不能错失。 跟记者买了消息,在酒店蹲了三天才蹲到冯文章。 回到家里,孟瑶洗完澡,披着被子给夏念兮打电话。 “你说冯文章让我去试戏?”夏念兮惊呼一声。 “明天,你去片场试戏,就在城东那个基地,华扬雪非你莫属,加油。” 夏念兮激动地问道:“你陪我一起去吗?” “不行,明天周小艺要综艺节目,我要全程跟着。” 周小艺是公司最近比较捧的艺人,都27岁,妆容还是十来岁的小姑娘,小有名气,却觉得自己比夏若雪还厉害,只是时运不济,所以脾气不是一点大。 她现在已经可以带不是大红大紫的艺人,这两年基本上什么情况都见到了,她的突应急能力受到大家一致的认可。 但是公司就是不给她转正,成为正牌经纪人。 只有正牌经纪人才可以选艺人,等她转正了,她就去当夏念兮的经纪人,她就不信,公司会放着钱不赚,只为了迎合夏若雪。 “好,我会加油的,我再看下人物。” “嗯,加油哦,这就是你的机会了,阿嚏!”揉揉鼻子,完蛋了,她不会感冒了吧。 “你不会感冒了吧,我听你都打喷嚏了?” “呃……安啦,我壮得跟一头牛一样,怎么会感冒,刚才呛着了。好了,不说了,明天试完洗戏,我等你好消息!” “好,没问题。” 挂了电话,孟瑶赶紧下床,猫着腰,到处找感冒药,她可不能感冒,周小艺最喜欢找事了,看到她感冒,肯定又是乱七八糟地抱怨。 吃了药,睡了一觉,早上起来,不停咳嗽,喉咙干哑,孟瑶就知道完蛋了,她的感冒加重了。 吃了药,戴上口罩,到楼下司机已经到了。 “孟瑶,你感冒了?完蛋了,周小艺肯定会各种嫌弃!” 一个是周小艺的司机,一个是周小艺的助理兼经纪人,一起共事也有半年了,对那位名气没有脾气大的艺人,真的是提起只能苦笑一声。 “咳咳……走啦,别接她迟到了,事情更多。” “明白!” 七点半赶到周小艺的楼下,孟瑶给周小艺打电话,对方还在睡觉,声音迷糊,“呃……谁啊?” “我是孟瑶,今天十点我们要录城市快车,咳咳,昨天我跟你确定过行程了。”孟瑶好心提醒她。 “什么?!孟瑶你为什么不叫我起来,你怎么当人经纪人的?”周小艺一跃而起,冲进洗手间,手里还拿着手机。 电话那头一通抱怨和责备,孟瑶把手机放远一点,跟司机小吴相视一笑。 “唉,不知道是谁之前说过不许随便打电话影响她睡觉,有什么事提前确定过时间就行了。”小吴笑着抱怨。 孟瑶捂住话筒,但是也忍不住想笑,“行了,一会她要是心情不好,你千万别说话,再忍忍吧,都是打工的,咳咳。” “行,要不是你当她的经纪人,我早就罢工不干了,哪有这么喜欢耍大牌的,我给夏若雪开车,也没见夏若雪这么耍大牌,人家就很谦虚。” 孟瑶只是笑笑没有搭话,心想你只是临时过去当司机,夏若雪怎么会愚蠢地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暴露本性。 半小时后,周小艺慌张地从楼上下来,一进保姆车,就开始抱怨:“早上录节目,为什么不约早一点,你这时间规划不好,如果耽误了录节目,你负责啊?” “对不起,周小姐,这是我的失误,咳咳。” “不知道你怎么当经纪人的……你戴口罩,我的天,孟瑶你感冒了,你离我远点,坐副驾驶去,你别传染给我了,我身体弱。”周小艺一惊一乍的捂住嘴巴。 孟瑶尴尬一笑,让小吴停下车子,坐到副驾驶,打开窗户,脸朝外面。 周小艺坐在后面,还在小声嘀咕。 “赶紧开车,小吴。” 到了录制现场,所有的嘉宾都到了。 周小艺推开一个化妆间,见里面都是女孩子,皱着眉出来,“这什么情况?” 孟瑶凑过去看了一眼,化妆间挤满了同款女孩,闹哄哄的。 一个场控过来,随口解释了一句,“这是最近的组合,49,49个女孩,她们也参加节目。” 周小艺震惊地睁大眼睛,“你们让我在这里化妆?你看里面还有站人的位置吗?” 场控很委屈,这个又不是他控制的。 孟瑶急忙上前,“您好,我带周小艺来录节目,我们约的是十点钟,请问还有化妆间能用吗?” 场控络这么达,你的真面目又能藏多久!” 夏若雪的笑容一僵,她忍着没有怒。 “我有那么蠢吗!”周小艺冷笑一声。 从夏若雪身边走过,周小艺拾起桌上的建议书,走出会议室,然后看到远处的碎纸机,她走过去,把建议书送进了碎纸机。 一行手写的字:建议将孟瑶转正,她的应变能力,公关能力都已经达到经纪人应有的水准。 几秒的时间,建议书就碎成了无数条,周小艺转身离开。 孟瑶,你选错了人,断送了自己的前途,别怪我。 冯文章的拍戏是出了名的度,还没一周,所有人就进组了。 夏念兮的戏份不重,但是很关键,导演要求她至少跟组跟到她的戏份拍完,所以她跟其他主创一起进组。 孟瑶看着她进组,心里一块石头放下了,也开始忙自己的事业。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256.白夜萧VS孟瑶(008) 孟瑶自己忙不开,她真的害怕公司封杀她到一个助理都不安排,结果还好,公司给她了安排了一个小助理。 想来再多的关系打压,也抵不上收益,只要真的能给公司抓钱,霍泽荣不是傻子,不会一直封杀夏念兮。 接下来的事,就让孟瑶忙得团团转。 周小艺上了热搜之后,突然就火了,通告一个接着一个,几个大牌代言都跟她在谈连电影都有一部。 孟瑶恨不得一天变成两天用,帮周小艺谈合同,她都尽量把利益最大化。 一想到这是自己培养出来的,就觉得兴奋。 她距离王牌经纪人又近了一步。 就算好几天晚上只能睡四个小时,她都甘之如饴。 就在周小艺要跟一个手机品牌签代言合同的时候,突然一个消息仿佛晴天霹雳一般。 原本孟瑶前途一片光明,这个合同签成功了,她一定会能成为正牌的经纪人。 却没想到面临的是她被炒了的辞退通知书 说什么她涉嫌卖淫,会影响公司和艺人的声誉,所以给了三个月的工资,她被辞退了。 拿着辞退信,还有补偿金,孟瑶站在公司门口,突然不知所措了。 那件事不是被师傅压下来了吗? 已经过去了两年了,为什么会被人挖出来,她也没有真的……最后被一个身上有消毒水味道的男人救了,她还是清白的。 回到家,孟瑶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她想办法把周小艺捧红了,她以为迎来的是奖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蜷缩起来,孟瑶小声哭泣。 委屈,还有不甘心,她一个没什么背景的人能把周小艺捧起来,难道这还不足以让公司重视她吗? 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可以把她定下死罪,之前的所有贡献都可以抹平,这就是娱乐圈吗? 孟瑶三天没出门,除了夏念兮打电话,她没接之外,再也没有人给她打过电话,这个城市,原来认识了那么多人,到头来唯一记得她的也只有夏念兮而已。 知道她在外地拍戏,孟瑶没有跟她说什么。 “丫头,如果受委屈了,就回来吧。”院长妈妈的话言犹在耳。 孟瑶第二天就收拾了东西,回孤儿院了。 破旧的四合院,每个房间里都分隔了好几张小床,这两年,孤儿院的人又增多了。 但是两年前有一个化名为天使的人捐赠了1oo万,这两年孤儿院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孟瑶一进孤儿院,所有小孩都扑了过来。 每个月回来,她都会带很多好吃的,可惜这次,她只把自己带回来了。 院长站在台阶上,一脸笑意,“孟瑶,回来了。” “院长妈妈,我回来了。”眼眶有些红,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碰到大人,她走到院长跟前,委屈地低下头。 到头来,她还是只能会来这里,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大家! 院长好像一早就知道了,伸手按在孟瑶的头上,“在外面受委屈了?” “有些事情想不通,不过没事,我都2o了,是大人了,我能解决。”吸了吸鼻子,孟瑶拍拍胸脯,又笑了。 “我知道,你一直是这么多孩子里最懂事的,外面的事院长妈妈帮不了你,如果委屈了,就回来散散心,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船到桥头自然直。” 慈祥地看着孟瑶,院长的眼睛里好像能包容一切。 “嗯。” 回到孤儿院,一切好像都没有变,这里的时间比别的地方过得更慢一些。 孟瑶每天早上起来,做大锅饭早餐,上午带着孩子们玩耍,吃完中午饭,带着他们收拾院子,晚上吃完饭讲故事给大家听。 韩梅凑到院长跟前说,“这丫头受什么刺激了?这都回来十天了,她不是很忙吗?” 院长无奈地叹口气,“娱乐圈,那个地方太乱了,孟瑶太单纯。” “我看她干的很好啊,那个周小艺不是她捧起来的吗?最近电视上都是她的新闻,真是红了。”韩梅笑着八卦两句。 “你还关注明星啊?”院长笑着打趣老友一句,两人都是年过五十的人了,在这山沟沟一待就是二十多年,外面的一切早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了。 想当年,她们也曾在好几个城市纵横,那个年代的富家千金,可真是富贵,是现在的人没办法想的。 能享受的,不能享受的,她都尝试过了,或许是因为曾经拥有过,现在倒是一点都不羡慕。 “我想起当时带你去坐直升机跳伞的事,你当时吓都哭了,一想这都过了三十多年了。” “笑话我啊,行,那不说丫头的事了,这个怎么办?” 韩梅突然认真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不快递,走过来递给她。 低头看了一眼寄件地址,院长愣住了,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韩梅叹口气道:“躲不过的,你住院用了身份证,他们一查就查出来了,还好他们有良心,说不会来打扰你,就真的没出现。这里面的东西,不想看看吗?” “我不看。” 孟瑶走进来,刚好看到院长妈妈盯着梅姨手里的快递呆。 “怎么了?” 院长把快递递给她,“孟瑶,你来打开。” “这是……天使寄过来的?” “嗯。” 孟瑶打开快递,里面是一张支票,还有一张照片。 又是一百万,照片上是一个跟孟瑶差不多大的女孩,翻过照片背面,写着几句话。 周纯雪,摄像于2o13年5月16日,26岁生日 “院长妈妈,这个周纯雪就是捐钱的天使,她……为什么会寄一张照片过来?”孟瑶一脸茫然地看着院长。 院长手指颤抖,两鬓的银在灯光下,闪着光。 她佝偻着腰,扶着门框,慢慢离开了房间。 “院长妈妈!”孟瑶正要追上去,就被韩梅拉住了。 孟瑶不解地看着她,“梅姨!” 韩梅拉住她的胳膊,“别问了,这件事是她一辈子的痛。那个周纯雪……是,是你院长妈妈的女儿,别的不要多问,更不要提起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 孟瑶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院长离开的背影,院长妈妈有个女儿,她却不愿意去认那个女儿,这到底…… 到底有什么内情! 韩梅叹口气,“你院长妈妈是个可怜的人,你问她这些事,就等于挖她的心,别多问。” “我知道了。” 韩梅拍拍她的肩膀,转身也离开了。 孟瑶看着照片里的女孩,穿得像个公主,手上拿着复古的伞,站在草坪上,一脸笑意地看着镜头。 把照片收起来,看着那笔钱,她跑着追上韩梅,“梅姨,这是好心人捐的钱,我们没有自己花,而是救助了更多的孩子,用吧。” “这……” “院长妈妈的手术费,我会努力赚钱还给念兮,绝对不会碰这笔钱,放心。” “好。” 等夏念兮打电话问她被辞退的事,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当时在拍戏,我说了也改变不了事实,只会影响你拍戏,怎么样,感觉还好吗?”孟瑶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嗯,剧组的人都很好,很照顾我。你,你别转移话题,因为那件事吗?可是你没做什么啊,他们凭什么这样给你定罪!”夏念兮愤愤不平。 过了这么久,孟瑶反而想通了,靠在树干上,嘴里咬着一根稻草,“这些事说不清的,那么多张嘴,传到上面耳朵里,早就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 “孟瑶,你干嘛呢,快卸货啊,偷懒啊你!”远处一个壮汉冲孟瑶大喊。 “谁叫你?卸货?” “呃……我给人帮个忙,先不说了,你好好拍戏,回头说啊。”孟瑶匆匆挂了电话,一回头,大嗓门朝远处的男人喊:“你嚷嚷什么啊,打个电话都不行!” “你一个打工,你还有理了。一会把那堆菜送到后出去,妈的,招个女人算什么啊!” 孟瑶把稻草一扔,大步走过来,“草,你瞧不起我,我五岁就在这片混熟了,你新来的啊!” 比嗓门,孟瑶从来不怕,从小就当孩子王教训人,嗓门不大,哪里镇得住场子。 “好了,孟瑶,他从乡下来的,不认识你,赶紧搬东西,今天我做了酱肘子,分你一块大的。”老板娘走出来,生怕这两人打起来。 “行,六姐。” 孟瑶搬起一麻袋土豆,深呼吸,然后往后厨走去。 从十二岁开始,这些就是她的日常生活,十七岁离开,在外面混了三年,没想到又回来了。 外地户口,没有学历,长得也不是惊为天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在镇子上生活过得既平淡又漫长,晚上九点之后,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了,孟瑶叼着一根棒棒糖,跟一群小孩玩猫捉老鼠。 她翻过墙,跑到后面,刚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就看到远处一个正在蠕动的物体,身体突然一阵麻,难道是外星人?! 吞了吞口水,孟瑶壮壮胆子,往近处走了走,如果是外星人,就拿去卖钱! 越靠近,越不对劲,那是个小孩! 孟瑶扑进小河里,往对岸游,小孩半个身子都在水里,小脸冻得煞白。 “小朋友,小朋友,你醒醒!” 小男孩五岁不到,额头滚烫不已。 鬼听到动静,跑到后墙,点着脚尖,大喊道:“孟瑶,我抓住你了,跑河对面没用,我看到你了!” “这里有个小孩高手,快过来救人,还玩个屁!”孟瑶冲对面的小孩吼道。 “啊,我去找院长妈妈!” 孟瑶把男孩抱起来,小男孩好像还有一点意识,紧紧抓住她的衣袖,“妈妈……妈妈……痛……” “不痛,不痛,呼呼,痛痛就飞走了!” 把人带回孤儿院,韩梅帮小孩脱了衣服,擦干净,才现他身上是各种针眼。 “天杀的,谁忍心对这么大的孩子下这么狠的手!” 孟瑶看到那些针眼,眼睛都红了,她最恨虐待孩子的人,这小孩还真小,长得那么可爱,怎么会有人忍心这么对待他! “报警吧!” “我去联系警察局。”孟瑶走出去打电话。 没过半小时,警察局的人就骑着自行车过来了,来的人叫李铭,不到四十岁,叼着烟,警服穿得歪七扭八,把车子停到院子里,散漫地走过来。 “我说,你们又捡到小孩了?” 当了十五年警察,整个镇子生最频繁的事情就是这个孤儿院捡到孩子报警。 “这个孩子被人虐待,身上都是针眼,你们总要管吧。”孟瑶要他进去看看。 警察无奈地笑笑,“孟瑶,咱们这个镇子外面翻过那个山,就是旅游景区,一年来上百万人,丢几个孩子,我怎么找啊。他们说不定是慕名来的,你们这个梦之家的孤儿院,名气比整个镇子都大!” 孟瑶一脸不满地盯着他,“那你也要登记一下啊。” “那行,小孩的衣服给我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两个小孩抱着湿漉漉的衣服出来,放到地上。 李铭走过去,摸了下小孩的脑袋,这才蹲下身子,“这衣服看着不像便宜货。” 院长走出来,“孟瑶,你把孩子送到医院去,这烧退不下来,孩子小,别烧坏脑袋了。” “好。” 李铭看完站起来,“我骑车子送你过去。” “行。”孟瑶那小毯子把男孩裹起来,抱在怀里,走到院子里坐在李铭的车后。 县医院距离这里有半小时的路程。 到了医院,给小男孩打了针,孟瑶守在床边,整整一夜,男孩还在烧,一直没退下来。 孤儿院已经出现过三次小孩子高烧不退,最后烧成了偏瘫,甚至死亡。 摸摸孩子的额头,孟瑶急得坐不住只能一直往值班室跑。 “医生,怎么办?他这么小,一直烧,不会烧坏脑子吧?” “我已经加大剂量了,再加,烧烧不坏,打针打坏了。你用酒精帮他擦擦身体。”值班医生拿了一瓶酒精给她。 孟瑶拿过酒精回到病房,把男孩的脚从被子里拉出来,用酒精在他脚心擦。 然后再换别的位置。 一直到擦到九点,男孩终于退烧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孟瑶,吓得身体一缩。 “别怕,我帮你退烧。”孟瑶摸摸他额头,现不烫了,松了一口气。 男孩的眼睛很漂亮,跟黑葡萄一样,因为烧,嘴唇异常红,五官非常漂亮,比电视里的小童星都漂亮,一想到这样的小孩都被家里人抛弃,孟瑶的心就揪了起来。 “饿不饿?” 男孩点了点头,就是不说话。 孟瑶伸手要摸他的头,却被小家伙躲开了,她笑着收回手,“我去给你买吃的。” 走出病房,刚好碰到准备换班的医生,“孟瑶,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个孩子是你的私生子呢,这么用心地照顾。”“去你的,我能生出这么大的儿子?” “赶紧结婚吧,再过几年,就没人要你了。”医生跟她打笑一句,走了。 “你想娶我啊,可惜我看不上你!” 医生挥挥手,高声回应:“我都有女朋友了,你就算了,男人婆一个!” 周围认识孟瑶的人都哄然一笑。 “孟瑶,赶紧结婚吧,成个家,你也有自己的家人了,孤儿院再好,毕竟不是你自己的家。” 孟瑶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买了粥,还买了一杯酸奶,路过小卖部,她顺手买了一包糖。 回到病房,就看小男孩躺在病床上,双手抓着被子,被子盖到了他眼睛下面。 “不怕捂着吗?吃点东西。”孟瑶把东西放到桌上,坐在床边,把被子拉下来。 把男孩扶起来,把粥递给他。 “先吃点清淡的。” 小男孩抱着粥,摇着吸管,小口地喝。 当天下午,孟瑶就办了出院,把男孩带回了孤儿院。 突然看到几十个小孩,小男孩明显吓着了,养了几天,小孩子的天性静不下来,每次看到院子里的小孩在玩,他就会趴到窗户边看着他们玩,那眼神充满了羡慕。 孟瑶走进来,小家伙急忙立正站好,小脸噗地红了。 “等过两天,就让小哥哥小姐姐带你玩,好不?” “嗯。”小男孩用力地点点头。 摸摸小孩的头,这次他没躲,照顾了好几天,总算没有养个白眼狼,小家伙别提多可爱了,一脸红,小脸就红扑扑的,让人想咬一口。 在孤儿院一窝就是一个多月,如果不是身上还背着15万的债,她想就这样一辈子在镇子上,以她的能力也能活得很好。 离开的时候,小家伙抱住她的腰不让她走,“姐姐……” “好了,这里还有很多小伙伴,跟大家好好相处,知道吗?”孟瑶问过小家伙的家人,可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说以前的事业说不清楚,可能是因为那场高烧吧,把所有事都忘了。 回到市,孟瑶买了一份招聘报纸,坐在公园,吃着包子找工作。 她不能因为一点挫折就自暴自弃,身上还有那么多债务,她没资格自暴自弃。 抬起头看到宽频电视里正在影视基地探班,刚好就出现了夏念兮的身影,记者还在采访她。 孟瑶站起来,一直看到采访结束,笑着把袋子扔到垃圾桶里。 夏念兮正在为了自己努力,她怎么可以输给那个丫头! 可是工作哪有那么简单,她没有关系,没学历。 只能从头做起,她到餐厅当服务员,到酒店当客房服务,到西餐厅当侍应生,没一份工作能做得长久的。 或许是办公室待久了,这些工作都不足以满足她的需求。 “喂,小姐,我们还没营业呢……喂,你怎么不听人家说完,就开始喝酒!”孟瑶从吧台里出来,冲过去一把夺过女人手里的酒瓶。 这是她第四份工作,为了这份工作,她说了谎言,也做了假。 “你……”女人缓缓转过身,一头大波浪秀,红唇丰满,一身红色的长裙,那双高跟鞋,孟瑶目测,应该有十厘米吧,这女人是谁 漂亮,跟夏念兮完全相反的类型,一个是含苞待放的百合,一个是充满危险气息的玫瑰。 “小姐,我们这里晚上六点才开始营业。” “你是新招的人?”女人一身酒气,傻笑了一声,就往酒柜走去。 孟瑶撇撇嘴,“是又怎么样?哪有人下午三点就喝得跟个醉鬼一样,请你离开,六点之后再来你,不招待了,请走!” “怎么找这么难看的aiter,不是说要找个美女或者帅哥吗?”女人嘀咕了几句,醉醺醺往里面走。 “喂,你在暗示我很丑吗?你再不出去,我就把你扔出去了!” 女人回头,妩媚一笑,“我暗示了吗?我就是对着你说的啊,好久没见到丑女了,有点辣眼睛!” “你说什么?”孟瑶暴走了,卷起袖子就打算把这个女人丢出去。 刚走出两步,后厨收拾东西的男人走出来,“老板,您怎么来了?” 孟瑶结结巴巴地看着醉醺醺的女人,“老,老板?” “孟瑶,电话面试你的老板啊,你不会不认识老板吧?你不是说你在这行干了一年,有经验的。干酒吧的,谁不认识老板?” “我……我……我那个……”孟瑶一下子词穷了。 当时为了面试,她临时编了很多话,包括她各种工作经验,完了! “工作经验都是编的吧,你真有胆子,等我睡醒,再收拾你……”女人往二楼走去,走到楼梯口,突然转身过来看着她,“别忘了你工资的人的名字,我叫顾非烟!” 说完,哈哈一笑,晃悠着上了楼。 “孟瑶,你看你都做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老板就住在酒吧里,她一进来就喝酒,我以为哪里来的酒鬼……” 调酒师一脸看稀有生物的表情看着她,“酒鬼?老板调的酒,一杯有价无市,你竟然说她是酒鬼。” “再厉害大白天就醉醺醺的,都是酒鬼!”孟瑶嘀咕一句,转身继续去收拾柜台。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孟瑶一直提心掉胆,不知道那个顾非烟会不会突然出现然后炒了她!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257.白夜萧VS孟瑶(009) 一直提心吊胆到了晚上,酒吧的人越来越多。 孟瑶还不会调酒,只好在吧台收收钱,然后打打下手。 八点的时候,她看到顾非烟从楼上下来,立刻全场都轰动了,不管男女,全都冲着她尖叫。 距离地面还有三四个台阶的时候,顾非烟莞尔一笑,优雅地伸出她修长的腿,从楼梯间翻了过来。 “妖孽!” 酒保回过头,“你说什么?” “没有啊。”孟瑶连忙摇头。 酒保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咱们老板是真正的女王,你小心点,别跟老板犟嘴。” “我没有跟她犟嘴啊,我这么乖巧听话,是不是。”孟瑶装出一副可爱的表情,还把双手撑在下巴,比了一个花。 “别贫了,来人了,赶紧工作。”酒保走到另一侧,给顾客调酒了。 孟瑶露出一抹标准的微笑,转身,投入工作,“想喝点什么?” 顾非烟好像遇到了什么事,在酒吧待了半小时就离开了,孟瑶出门搬送过来的水果时,看到顾非烟在街边跟一个帅哥拉扯,气氛似乎很严峻。 她只看了一眼,就急忙回到酒吧,刚好酒保接完电话,“孟瑶,今天是你的幸运日,老板现在要忙很重要的事,顾不了你,你还能多待几天了。” “我可以学啊!没有我,这么多水果你们能这么快拿进来吗?” “老板最讨厌别人说谎,不过你还真厉害,竟然能骗过我们,你老实说你还编了什么瞎话?”一个酒吧侍应生走过来,胳膊靠在孟瑶肩上,笑得不怀好意。 另一个端着盘子的人走过来,一唱一和地说:“她连性别都隐瞒了吧,这么大力气,纯爷们吧!” “哈哈!” “哈哈,没错,孟哥,猛啊!” “喂,你们!”孟瑶气鼓鼓地盯着两人,过了几秒,突然画风一变,回头,用手指挑起靠在她身上的男人的下巴。 “既然被你们识破了,要不要比比,绝对能让你们欲仙欲死的size!” “呃……” 周围几个人全都僵住了,孟瑶冷哼一声,走进吧台里,继续收拾东西,招待客人。 上了三天半,孟瑶都再见到顾非烟,对这个女人更好奇了,不过网上关于她的消息都被人为地隐藏起来了,没有一点门道还真查不出来。 正想给之前认识的记者打电话,孟瑶突然愣住了。 两年让她已经习惯了去调查别人,职业病吧。 收起手机,孟瑶提起精神,小跑穿过马路,走进酒吧,这里才是她现在最真实的生活你。 夏念兮拍完了最重要的一段戏,专程赶回a市来看孟瑶。 孟瑶接到她的电话,人已经在出租车上了。 “阿辉,教我调一杯酒,要那种,适合不喝酒的小姑娘喝的,酒精浓度低,然后味道还甜甜的。” “喝果汁不就行了!”阿辉一脸懵逼地看着她。 “喂,我朋友过来,我要给她一个惊喜,快教我一下,晚上我关店,你可以早走!” 阿辉眼前一亮,“真的?” “真的,真的。” 于是,两人就蹲在角落研究一款符合孟瑶要求的酒。 夏念兮赶到酒吧的时候,孟瑶调处来的第四杯刚好完成。 “嗨,孟瑶!” “过来坐!” 阿辉张大双眼,“这是你朋友?” 好像不能接受孟瑶这种人竟然会有这么软萌的妹子朋友,阿辉觉得很是崩溃。 “赶紧忙你的去吧。”孟瑶伸手挥挥阿辉,把一杯酒放到夏念兮面前,期待的目光望着她。 “你调的酒?”夏念兮捧起酒杯,意外地看着孟瑶,“好漂亮!” “尝尝!” 阿辉突然冒出来,“美女,我劝你悠着点,可能是毒药哦!” “你再捣乱,关门我不管了!” 阿辉急忙双手合十,“得,得,哥,你是哥,我去忙了。” 夏念兮一边尝酒,一边笑着问道:“你跟他们关系处得很好啊!都成哥了,果然社会!” “少来,我是一个女人呢,摧残我,让我天天干重活。” 闲聊了几句,夏念兮突然严肃起来,“孟瑶,你真的不打算当经纪人了?” 就知道夏念兮来找她肯定有原因的,这个问题她想了好多说辞,结果夏念兮真的问出口了,她还是觉得心里很复杂。 夏念兮低头品酒,没有逼她。 沉默了好一会,孟瑶笑着开口:“有点心灰意冷,再说吧,我现在当酒保挺好的,先干一段时间再说。呃……说不定今晚就是最后一天。” 阿辉说老板今天回来,要处理她的事。 “啊,为什么啊?” “因为她得罪了老板。”顾非烟优雅地走过来,一张妖精似的脸,这样的女人太勾人了。 “顾非烟!”夏念兮惊讶地看着她。 孟瑶擦杯子的手顿住,疑惑地看着夏念兮,“你认识她?” “认识啊,我们认识好多年了。” 顾非烟走过来,坐在吧台前,瞥了一眼孟瑶,手指在吧台上敲了敲,然后对着夏念兮说:“小丫头,不好好学习,跑去当明星,你不怕你姐撕了你?” 看到旧相识,夏念兮脸上的笑意更浓,“你不是也自己跑出来创业,你都不怕,我干嘛要怕!” 两人交集不多,但是几次大型的酒会上只有她们俩被人排斥,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让夏念兮在那些年熬过了各种虚伪的聚会。 “有志气!”顾非烟回头看向孟瑶,“喂,你是木头吗?我的酒呢!” “我怎么知道你跟我要酒!你嘴巴是摆设啊,不会说啊!” 从来不是隐忍的主,反正今晚可能是上班的最后一天,她也不用在乎自己在这个顾非烟心里的形象。 “你们怎么就掐上了!” 顾非烟一脸无奈地看着夏念兮,“这人是你朋友啊,她编了工作经验欺骗我这个雇主,我可以去劳动局告她,让她赔偿我的损失。” 孟瑶心头一紧,她是编了瞎话,可是这几天,她一点都没偷懒,什么都争着做,绝对没让她损失! “别啊,你们好好说。非烟,你过来你。”夏念兮把顾非烟拉到角落地嘀嘀咕咕说了半天。 孟瑶已经做好被辞退的准备了,结果顾非烟过来,盯着她,摇摇头,最后眼睛一闭,挥挥手,“看在夏念兮的份上,试用期一个月,做不好,你自己消失。” 孟瑶看到夏念兮朝她眨眼,把想说的话硬是咽进肚子里。 顾非烟坐了一会就走了。 人一走,孟瑶就伸长脖子,八卦地问道:“你怎么认识这种有钱人?” “顾非烟是顾家的女儿,她的处境……跟我有点像。前年顾家的爷爷六十大寿,请了很多人,我也去了,那时候认识的,你别看她有这个酒吧,这个酒吧的收益都要交给顾家,还有两年才能彻底变成她的资产。” “顾家?那个珠宝家族?” 夏念兮点点头,“嗯。” 这两年孟瑶也算大概了解这个城市的几大家族之间的恩怨,顾家无疑是最复杂的一个家族,子女不是吸毒,就是玩淫乱party,还有撞死人招人扛的,名声几乎臭完了。 顾非烟的气质,让她一开始就没把她跟顾家扯上关系。 难道她就是顾家那个闭口不谈的私生女? 虽然跟顾非烟不对盘,碰到了总要怼几句,不过她还是成功地熬过来试用期,看到顾非烟不情不愿地在合同上签下名字,盖了章,孟瑶心里别提多乐了。 “没想到你竟然熬下来了,我倒是小看你了。” 孟瑶皮笑肉不笑地回应:“谢谢老板。” “听说你劲儿很大,那我就不招装卸工了,以后就你来了,孟哥。”顾非烟把手放到嘴边,微微一笑,“听说酒吧里很多人都这样叫你,之前招的装卸工,头脑简单四肢达,每次搬东西都要搬一两天,你几个小时就搞定了,你比他强!” “我!老板,那加工资吗?” “加工资?孟瑶,还没有员工一转正就要加工资,等你有能力创造更大收益的时候,在跟我谈涨工资的事!” 顾非烟起身伸了个懒腰,“对了,夏念兮的戏什么时候拍完啊?” “应该还有一个月!” 一月初,夏念兮拍的电视剧终于上档了,冯文章不亏是娱乐圈里最高产的导演,别人的剧有可能审批几年,他的戏永远是最快上线的。 这部一代人童年的记忆,再次被搬上荧幕,从拍摄就备受关注。 播到第三天,夏念兮饰演的华扬雪一上线就俘获了大批观众。 她的气质太符合华扬雪的仙气,与世隔绝,就像天山上高冷的雪莲花,让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虽然只是一个配角,却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酒吧里有电视,一般不用,最近顾非烟让他们收拾了一下在酒吧里放电视,这种怪异的行为,也只有顾非烟敢做。 因为电视剧大受好评,夏念兮在内的一系列人要参加活动,忙得都没时间过来坐坐。 晚上七点半,电视准时开演。 顾非烟夹着一根女士香烟,靠在吧台上,看着酒吧里的电视,撑着下巴,叹息道:“可惜了,如果她上了大学,以后应该能走更远吧!你说不是,孟瑶?” 孟瑶看了一眼电视,然后把洗干净的杯子,放到桌上,“等她红了再挂个大学,现在娱乐圈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能一样吗?没上大学,不然以后再红,记者也会拿学历说事。” 孟瑶站在吧台里擦洗拨杯子不理她。 见孟瑶不说话,顾非烟觉得无趣,就专心看电视。 “考那么高分,不上大学,娱乐圈哪有那么好混……” 孟瑶突然站起来,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顾非烟吓得心一颤,捂住胸口,“一惊一乍干嘛,吓我一跳!” “考那么高分?夏念兮不是落榜了吗?” 夏念兮告诉她,自己高考失利了,这件事孟瑶从来没怀疑过。 顾非烟白她一眼,“笑话,她会落榜?全市第24名,全国大学任由她挑!” 手上的杯子落在地上。 “喂,我的杯子,我要扣你工资!”顾非烟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她。 可是孟瑶已经管不了其他,她穿着工作服跑出酒吧,掏出手机,翻了好久,才找到夏念兮班主任的电话,她当时存下这个电话,是怕出什么意外,却一次都没打过。 “喂,请问你是谁?” 听到对方的声音,孟瑶声音颤抖地开口:“刘老师,我……我是夏念兮的朋友,我能不能问下,她两年前的高考,到底考了多少分?” “唉,那个孩子,太可惜了。全校第三,谁知道她最后却没上大学,想起来就觉得可惜。” 脑子轰一下懵了,刘老师还在电话那头说,可是孟瑶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没有失误,她考得很好!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上大学?这是她的梦想啊,为什么最后没去? 孟瑶站在大街上,雪花缓缓飘落,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孟瑶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她突然想起夏念兮在墓地拿出存折时候的小心翼翼,还有她交给自己的时候,那抹笑容。 夏先生夏太太冷漠的表情,夏若雪虚伪的笑容都浮现在她眼前。 …… 孟瑶突然跪在了地上。 是她毁了夏念兮上大学的机会,竟然是她…… “孟瑶,你疯了!”顾非烟追出来,看到孟瑶跪在地上,急忙上前,“你快起来,你这样人家还以为我怎么苛待你呢!” “是我让她上不了大学,是我的错……她还跟我说是她没考上,我竟然没怀疑,我真是一头猪……”眼泪落在地上,从没有一刻让孟瑶这么痛恨自己。 她何德何能让一个人赔上自己的未来帮她! “你说什么?”顾非烟震惊地捂住嘴巴。 孟瑶无力地解释:“她有十五万,足够她脱离夏家,去上大学,去过自己的人生,她却把那笔钱借给我了!” “什么!那笔钱被你拿走了?我一直记得她有一笔钱,是她这些年自己存起来的,加上她爷爷临死前偷偷给她的,我问她,她什么都不说。你拿她的钱干嘛?你知不知道夏家都是一群变态。” “我知道,我知道!”孟瑶捂着脸,痛苦地低吟。 顾非烟双手抱在胸前,声音带着一股怒气,“你不知道,夏念兮从小就被当下人一样对待,一点小事就会被毒打,还会被关进小黑屋里,他们根本不让她上学。上大学,夏家不会出一分钱,还会阻止,她从小就盼着上了大学,离开夏家,现在……唉,我就说她怎么会突然就说不上大学了!” 孟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顾非烟叹了口气,解开她腰上的围裙,“你真的欠了她很多,以后好好帮她,她没什么朋友的。” 孟瑶攥紧拳头,眼眶红。 她缓缓站起来,“我誓,我这条命,这辈子就是她。” “笨蛋,她要你的命干嘛!她有家人等于没有,当她的家人,好好保护她,比什么都强。”顾非烟烦躁地皱起眉头,怎么一个两个都不让她省心。 “我会的。” 孟瑶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哪里?” “星耀公司楼下。” 师傅说,能利用的关系,不去利用,那是愚蠢。 从今天以后,她有了非守护不可的人,就算需要变得不择手段,她也会守护那个单纯的家伙。 夏念兮赔上了自己光明的未来。 那就让她帮她创造另一个光明的未来! 站在公司楼下,紧闭的大楼,夜深人静来这里的人恐怕都是疯子。 可是明天开始,她又要回到这里奋斗了,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夏念兮的未来。 出租车停在公司楼下,孟瑶走进公司,认识她的人诧异地看着她,心想她来这里干什么! “孟瑶?!你怎么来了?”吴霞走过来,意外地看着她。 孟瑶淡淡一笑,“我找人!” “公司有规定,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公司员工不能进公司的……”吴霞打了卡,站在里面扭头看着孟瑶。 孟瑶朝她笑笑,她不会笨得跟吴霞生气,这个社会里,绝大数的人都会为了自保而做一些事。 就算吴霞没陷害过她,也是那群传消息的人之一。 没理会吴霞,孟瑶拨通了一个她以为永远不会拨的电话。 那是师傅给她最后的保命符,霍泽荣的电话。 师傅走了,没有给霍泽荣带来一点麻烦,这个人情师傅送给她了。 “孟瑶,如果有一天,真的有了解决不了的困难,就去找他,我也不知道他能帮到什么程度。我几十年的青春,到底有多少分量,我自己都不清楚了。” 孟瑶握着手机,深呼吸一口,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沉稳老练,“喂,是谁?” “如果天还是那么蓝,云还是那么潇洒,那就说明,我的离去并没有带走你的世界。我是孟瑶,我有事找你!” “你在哪里?”霍泽荣站起来,办公室里的人都跟着站了起来。 “我在公司楼下,我想跟你面谈。” “我让人下去接你!”霍泽荣挂了电话走出办公室。 秘书走上前,“霍总,怎么了?” “去楼下接孟瑶上来,把她直接带到我的办公室,谁都不许阻拦。”霍泽荣直接下令,因为他语气严肃,连秘书都多看了他一眼。 孟瑶就坐在大堂等着,她捏着手机,她也不确定自己这一条路怎么样。 “孟瑶?”霍泽荣的秘书是见过孟瑶的,所以她很轻易就找到了休息区的孟瑶。 “周秘书!” “霍总让我带你上去,走吧。”周秘书笑得得体,在前面带路。 两人刚走到电梯口,电梯刚好打开,夏若雪从电梯里走出来,身后跟着吴霞和几个助理,大家看到孟瑶都一脸诧异。 “她怎么会在这里?”夏若雪语气不悦。 周秘书微微一笑,“孟小姐是霍总的客人。” “一个被赶出去的人也好意思再回来,你们不怕她侮辱了星耀的名誉?” “夏小姐,这件事自有霍总决定,我们已经迟了,请。”周秘书让开路让夏若雪先走。 周秘书跟了霍泽荣六年,不是一般人,小若雪能拿得住霍斌,但是霍泽荣可是老油条,她不敢轻易得罪。 气呼呼地走出去,周秘书看了孟瑶一眼,让她跟上来。 电梯门关上,夏若雪攥紧拳头。 吴霞凑上来,“她都出这种事了,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夏若雪踩着高跟鞋往外走,一脸愤愤,“谁知道呢,可是我不会轻易让她走到夏念兮身边去。” 周秘书带着孟瑶上到总裁办公室,把人请进去,送了两杯茶,就在外面继续工作。 孟瑶看着面前的茶,想起师傅也喜欢喝茶,以前不知道她那么时尚一个人怎会喜欢喝茶,现在总算知道原因了。 “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师傅没告诉我,她说要离开,跟这里彻底断了关系,您比我更了解她,师傅一旦决绝起来,她能舍掉一切!” 霍泽荣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 “那你又是干什么?说出你的目的!” “我想回星耀,继续当经纪人。” 茶杯盖在茶杯上,出清脆的声音,霍泽荣一双鹰隼般的眼眸盯着孟瑶,“好贪心的年轻人!” …… 夏念兮回到公司,刚放下东西,准备去签到,就听到人说孟瑶回来的消息。 紧张地给孟瑶打电话,却没人接。 急忙跑到电梯口,电梯门开了,里面的人正是孟瑶。 “孟瑶,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回来工作了,以后我还是经纪人,你的经纪人!” “夏念兮,总监找你。”夏念兮还没跟孟瑶说话,就被拉到总监办公室了。 孟瑶走进办公室,好多同事都看向她。 “看我干吗,我回来了,你们很不开心吗?不想看到我啊!” “哪有啊,孟瑶你回来真是太好了!” 同事们蜂拥而上,都过来跟她说话。 孟瑶一直保持笑容,心里却一点都不高兴,反而很平静。 一直等到夏念兮出来,她急忙走上前,“怎么样?干嘛叫你啊!” 夏念兮看着她,声音糯糯,“他们说给我安排了一个经纪人,吴霞!”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258.白夜萧VS孟瑶(010) ,精彩免费! 孟瑶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夏若雪会这么快想出对策压制她们。 她刚打算跟总监申请当夏念兮经纪人,这边就给安排了。 上面调令下来了,吴霞变成了夏念兮的经纪人,而她被调去了公关部。 “大爷的,夏若雪真的不给人一点活路啊!” “孟瑶,没事,你好不容易回来。” 这件事她绝不罢休! 想再联系霍泽荣,不管怎么打都是无法接通,孟瑶就知道师傅的价值就剩下这些了,她不可能再从霍泽荣那里得到任何交换条件。 好薄情的男人! 念兮刚刚有了名气,这时候只要好好推动一下,她绝对能红起来,但是吴霞却给她接了一个情景喜剧,而且还是老年情景喜剧,全是大叔大妈看的剧。 娱乐圈,再好的苗子,只要沉寂久了,就起不了涟漪。 可是她在这里干着急,根本没人会听她的。 吴霞一句“带艺人就不用你教我了吧!”就把孟瑶要说的话彻底堵死了。 她眼睁睁看着夏念兮这样被白白浪费了两年多时间,最稚嫩的年华,就浪费在了一堆可有可无的剧里。 直到夏家给念兮准备的见鬼的订婚礼,那个容修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一切。 夏念兮跟a市最有能力的黄金单身汉撩到一起了。 “照我说,容修那么有钱,又那么爱你,就让他把夏若雪封杀了,她敢封杀你几年,咱们也封杀她几年,看她之后还能不能扑腾!” 孟瑶舀了一勺冰淇淋送到嘴里,嘚瑟地靠在沙上。 夏念兮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他才不喜欢我,就是喜欢逗我玩!” “容氏集团的副总裁,放着生意不做,陪你玩。多少女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你就一点都不喜欢他?” “那个事再说,这个孩子……我都要愁死了。”夏念兮抱着一杯水,一张精致的脸快挤到一起了。 孟瑶上身前倾,拿着小勺子,指着夏念兮,“我连自己的名誉都不要了,是你突然跑了,赖谁啊!” “我……有事嘛。”夏念兮吐吐舌头,抱着水杯佯装喝水,不说话了。 这次没成功,孟瑶又帮她重新预约了医院做流产,结果她们预约的流产手术还没做,孩子就先没了。 被夏家的一群混蛋打没的。 孟瑶守在病床前,看着夏念兮惨白的脸色,她恨不得拿刀看了那群人。 她怀了双胞胎啊,那是两个小生命,夏家怎么忍心殴打她至流产?! “呃……” “念兮,你醒了!” 听到她说的话,站在窗边沉默的容修快步走过来,孟瑶立刻识趣地让开了位置。 痛苦的哭声在病房里响起,容修抱着夏念兮,小声安慰。 孟瑶转身离开病房,给两人留下私人空间。 她走到花园里,坐在花坛边,望着地面,心里滋味复杂。 说好了要保护她,却什么都做不到,最后只能求助容修。 她真是个差劲的朋友! 一瓶酸奶出现在眼前,孟瑶恍惚一下抬起头,逆着光,她看不清那个人的目光,只看到了他身穿白色大褂,手指修长。 “不是你的错,别自责了。” 冰冷疏远的声音,却和此刻暖心的举动相反。 孟瑶猛然站起来,眼前突然一黑,就要摔倒。 白夜萧伸手扶住她,“需要看医生吗?” 鼻息间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曾经闻到过,孟瑶迷惑了。 胸腔里的心脏,从出生至今,第一次因为一个男人的靠近而狂跳不已。 白夜萧看到她迷惑的目光,把她扶稳,就礼貌地后退两步,“我是白夜萧,夏念兮的主刀医生。” 孟瑶望着他,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美,那种俊美,让女人都自愧不如,美却冰冷,他眼里的冷漠,好像不会为世间任何事物和人而动摇。 “她是明星,住院手续要复杂一点,需要你来配合一下。”白夜萧说完,把酸奶放在花坛上,往回走。 孟瑶眨了下眼,回过神,看了一眼酸奶,拿起来抱在怀里,小跑跟上白夜萧的步伐,“谢谢你的酸奶。” 白夜萧没理她,孟瑶也不恼,偷偷从侧面打量他,心里莫名有只小鹿乱转。 对男人心动,孟瑶以为自己是伤心过度出现的感知错乱,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再次看到白夜萧,她的双眼还是离不开他,明明容修才是这个时代审美的主流帅哥,但是她就是只能看到白夜萧。 喜欢,这种词第一次出现在她脑海里。 作为行动派,既然喜欢,就必须行动。 孟瑶想起容修和夏念兮的相处模式,又综合了一下自己看到的其他情侣,最后准备了一系列追夫计划。 鲜花! 看着手上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孟瑶自信地点点头。 巧克力! 这是公司艺人上的手工课,她帮忙买的材料,所以姑且算是有她一半功劳。 还有善解人意! 这种东西,她好像没有,不过为达目的,谁还不能假冒一个演技派! 晚上九点,白夜萧做完最后一场手术,揉揉肩膀,走进办公室。 同室的值班医生正在看道:“白医生,手术做完了?” “嗯,晚上注意点,他的情况可能会反复,有任何问题,打我电话。” 年轻医生精神抖擞地点头,“好的,没问题。这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收拾了东西,白夜萧往外走,刚走到车跟前解了锁,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抹身影。 多年的国外历险经历让他对危险异常敏感,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一个后肩摔。 “啊!” 听到女孩的声音,手下动作一边,为了不让女孩摔倒,他自己一歪身子,当了垫背。 “哎呦!” 从念兮那里打听到白夜萧的车牌号,蹲了好几个小时差点睡着了,好不容易等到,竟然受到了堪比对待恐怖分子的待遇。 呃……身下怎么软软的,还温热。 小心翼翼地睁开紧闭的双眼,就看到心心念念的脸近在咫尺,而她此刻正趴在半跪着,身体后倾的白夜萧身上。 他的嘴唇很薄,这样的人听说很薄情呢。 咂咂嘴,怎么办,突然想变色女,尝尝接吻的味道。 “孟小姐,你可以起来了。” 白夜萧一手抓着花,一手扶着孟瑶的肩膀,冷漠地开口。 急忙从人家身上起来,孟瑶后退两步,然后又上前三步,“白医生!” “这么晚了,最好不要在外面乱晃,你的花还给你!”白夜萧把她的花塞到她怀里,转身就要上车。 “喂,你听我说完话啊!” 白夜萧一只手扶着车门,缓缓转过身子,挑眉,似乎在等她说话。 “花送你,巧克力也是送你的!” 她把花塞到他怀里,还有巧克力放到花上面,然后头也不抬地跑了。 一直跑到白夜萧看不到她的地方,才捂着狂跳的心,揉揉滚烫的脸颊! 糟糕了,她竟然害羞了! 就算跟男人开荤段子她都不怵,竟然害羞了! 白夜萧看着手里的玫瑰花和巧克力,有一瞬间的迷茫。 从小到大,巧克力没少收到,但是玫瑰花…… 把花和巧克力随手放到副驾驶座,白夜萧开车离开医院。 看着离开的车,孟瑶傻傻笑了。 知道她要追白夜萧,夏念兮正在吃饭,一下子就呛住了,“咳咳,你再说一遍!” “没错,我对白夜萧一见钟情了。” 夏念兮握着勺子,震惊地看着她,“瑶瑶,他很冷漠诶,你竟然喜欢这一类型的人。” “没办法,谁也控制不了自己喜欢谁啊,说不定有一天你现你喜欢上自己最讨厌的人,那段感情才是最刻骨铭心的。” 孟瑶搅动手边的咖啡,没看到夏念兮不自然的表情。 有了容修这个大靠山,夏若雪很快就扑腾不起来了,她这么些的黑历史,孟瑶都收集着呢,一点一点往外渗透,很快夏若雪的名气就下来了。 而她,如愿成为了夏念兮的经纪人。 “果然有个大腿抱,少奋斗三十年了啊,我辛苦了几年,还不如容修一句话。”孟瑶坐在大巴车里,懒洋洋地占据了两个位置。 夏念兮把手里的水仍向她,孟瑶一手接住,吐吐舌头。 “一边坐点,大屁股还占两个位置!” 正聊天呢,一个包裹得跟个木乃伊一样的女人傲慢地上了车,最后坐在了孟瑶身边。 “顾非烟,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们这是去拍戏,你一个酒鬼,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 顾非烟用鼻孔看她,然后转身跟前面的人聊起来了。 这两年,她跟顾非烟还是见到就会掐,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跟她掐起来,念兮说这就是还是冤家。 孟瑶戳之以鼻,她才不要跟顾非烟当冤家,她的小冤家啊…… 不知道白夜萧在做什么? 上次送了花和巧克力之后,她就现不对劲了,这些都是男孩子送给女孩子了,怎么能让她先送。 为了让白夜萧遗忘这个智障的行为,她沉默了。 没想到她沉默,白夜萧也沉默,一点行动都没有。 这次回去,她就要全面进攻了,白夜萧,你给我等着! 拍戏的对手有夏若雪和容离,孟瑶几乎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就怕夏若雪会为容家少奶奶的位置,再对念兮出手,她全程盯着夏若雪,却忘了容离。 直到容修从海岛上救回了奄奄一息的念兮,她又一次没做到要保护她的承诺。 “她没事的,对不对,白夜萧,你回答我!”孟瑶抓住白夜萧的胳膊,眼眶盈满眼泪,心头的恐惧因为念兮的昏迷而更甚。 “放开我,你会影响我救人。”依旧淡漠的表情。 孟瑶立刻松开手,紧张地看着他。 “痛……容修……我怕……”床上的人还陷在噩梦中醒不来。 孟瑶咬着嘴唇,放开了白夜萧,让他救人。 好几天时间,孟瑶都什么也做不了,容修和白夜萧轮流守着夏念兮,她的状态非常糟糕,明明已经醒来了,却以为这还是梦。 孟瑶站在海边,烦躁地吼道:“老天,你瞎了吗?好人你不保佑,就知道帮坏人的忙!夏念兮做错了什么,你这么样对她?” 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却在路过一个凉亭,听到几个老人在聊天。 听了半天,得到的信息就是:从海上回来,如果受了伤惊了神的人,只要吃一个山顶上的白果子就能好。 白果子? 问了几个孩子,果然这里的山上有白果子! 孟瑶想都不想就往山上跑去,她从小趴惯了山,没一会就到半山腰了。 “白果子……白果子,你在哪里?” 找了好久,突然一转身,就看到一个白色晶莹剔透的果子在不远处,孟瑶想也不想就上去摘,结果脚下一滑,就滚进草丛里了。 当时就昏过去了。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当空了,崴了脚一下子使不上力气,摸了摸口袋,手机也不知道掉在哪里了。 可是看着白色的果子,她没没心没肺地笑了。 “小兮,你一定会没事的!”握紧果子,孟瑶尝试着往上爬。 扑腾了半天,把自己搞得更狼狈了,孟瑶冲着天空大喊:“救命啊,二八少女,谁救了我,以身相许啦!” 刚说完,就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孟瑶激动得大喊:“救命啊,救命!” 白夜萧居高临下看着她,然后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白夜萧?!快救我!” 白夜萧目光转移到她手上,白色的果子被她紧紧攥着,那一刻,心里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笨蛋!” 伸出手,要把她拉出来,孟瑶却先把果子递给他,“这个保护好,这个能帮小兮!” 白夜萧看着孟瑶的脸,又看看她拼命递上来果子,突然心里被狠狠锤了一下,只是一下而已,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孟瑶找到了!”后面有其人在喊。 白夜萧接过果子,伸手把她拉了上来,刚拉上来,孟瑶就紧紧抱住白夜萧的药,“白医生,我受伤了,喏,你看我的腿!” 白夜萧刚要推开她,就看到她的小腿划破了一片,还红肿了。 “孟瑶,你也太彪悍了吧!”季千离站在远处,插着腰打趣道。 “你来抱她!”白夜萧冷冷地说完,转身离开。 “啊,你不能丢下我,白夜萧!”孟瑶想追上去,可是她一条腿受伤了,怎么追得上白夜萧? 季千离走上前,“呃,好像就我能帮你了。” 回到木屋,孟瑶亲眼看着夏念兮吃掉那个果子,看着她睡下,孟瑶单腿跳着出了房间。 念兮她一定会没事的! “孟瑶!” 她回头,白夜萧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白医生!” “你的腿要处理一下。” 孟瑶红着眼睛,笑着回应:“好!” 木屋里,孟瑶坐在床边,白夜萧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消毒酒精,“有点疼,忍着。” “不怕,这点疼不算什么的。” 酒精碰到伤口,孟瑶痛得眉毛变形,她咬住嘴唇。 见白夜萧抬头看她,立刻挤出一抹笑,“白医生,小不会有事了吧?” “不会。” “我就知道果子有效果,太好了。”她傻傻地笑了。 白夜萧动作停顿了一下,他应该直接打碎她的妄想,以科学的角度告诉她,那个果子没有任何功效,对夏念兮也没有任何帮助。 可是抬起头,看到孟瑶眼里的笑容,还有腿上的伤,突然不想说了。 孟瑶,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望着白夜萧的脸,孟瑶心扑通扑通直跳,他的嘴唇抿了一个很好看的形状,二十多年没接过吻的躁动,让她有种冲上去尝尝的冲动。 听到孟瑶呼吸急促,白夜萧抬头,淡漠地问:“很疼?”” 孟瑶攥紧拳头,紧张地看着他,“疼,好疼,白医生,你能不能帮我缓解疼痛?” “我去给你拿止疼药。” “你就是我的止疼药。” 一把抓住要起身的白夜萧,孟瑶凑上去,吻住他的唇,几乎就在刚贴上的时候,就被白夜萧一把推开。 孟瑶舔舔嘴唇,人那么冷漠,没想到嘴唇那么柔软,温柔的触感。 虽然没有电视里形容的那么甜美,可是她为什么就是止不住地想笑! 白夜萧冷冷地看着她,“我可以告你性骚扰!” “我愿意为你负责!” “不需要。” “那你对我负责吧,这是我的初吻!”孟瑶伸出手要拉白夜萧的手,却被对方躲开了。 “我拒绝。” 孟瑶梗着脖子说道:“我在山上喊谁救了我,我就以身相许。” 白夜萧把消毒药水放下,“那你可以嫁给季千离了。” “那个妖精王,我才不要。” “我拒绝跟对我有其他想法的人共处一室,我换个护士过来帮你处理伤口。” “喂,你别走啊。” 欺负她不能随意走动啊,哼哼,躲吧,看你能躲多久! 第二天,孟瑶拄着临时拐杖,走到白夜萧房门口,敲了半天都没人开门。 “这么早,能去哪里了?” 容修出来帮夏念兮拿吃的,看到她,解释道:“白夜萧晚上接到医院的电话,回a市了。” “回去了?”孟瑶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容修。 “你很厉害啊,能把他吓跑!” “容总,你是说白夜萧是因为我走的?” 容修笑着点点头,“第一次看到他束手无策。” 孟瑶扒着柱子,兴奋地问:“容总裁,你说我倒追白夜萧,有几成机会?” “三成。” “真的?”孟瑶一脸兴奋地看着他。 容修疑惑地看着她,三成,她怎么会这么激动! 孟瑶拄着拐杖在原地转了个圈,“我以为一成,现在有三成机会,比我期待的好多了。” 这样容修还能说什么,只好笑着开口:“那就祝你好运了。” 回到a市,孟瑶处理完夏念兮的事就借着脚伤往医院跑,这次可不是没有目的地跑,她要去买通一下白夜萧的同事。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为了追白夜萧,她都开始看起兵法了。 办公室一共有四名医生,三男一女,那位女医生必须拉成盟友,不然吃了窝边草,她不得哭死! 白夜萧做完手术,活动活动脖颈,往办公室走去。 还没到办公室,就被一个女人拦住了路,“白医生,你好。” 淡漠地询问:“你好,你是?” 女人羞涩地低下头,搅着手指,“我,我爸爸是刘俊明,上周您帮他做了手术,他现在恢复得很好,我一直都没找到机会谢谢你。” “嗯,这是我的职责,不用谢。”他记得那位病患。 白夜萧转身刚要回办公室,就被女孩又一次叫住,“白医生,我能不能——” “亲爱的,我等了你好久,怎么这么慢。”孟瑶突然打开办公室的门,单脚站着。 女孩愣住了。 白夜萧皱眉,她怎么又来了,还能在办公室休息? 孟瑶抱住白夜萧的胳膊,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这位小姐是?” “我,我是病人家属,来谢谢白医生的。”女孩一脸尴尬地解释。 “我们家亲爱的医术就是好,天天救死扶伤,自己都不记得救过多少人了吧?” “再次感谢白医生,我先走了。”女孩几乎是落荒而逃。 “哈哈,一点战斗力都没有,你说是不是,哈——咦!”身体突然失去了依靠,孟瑶急忙扶着门框。 白夜萧推开她身边,转身进了办公室。 “喂,你干嘛不理我,我刚才帮你解决了一个小麻烦诶!”她扶着墙,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白夜萧看了她一眼,“不用你,我也能解决。” “我是病人,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吗?”孟瑶一蹦一跳地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刚跳进去,就被白夜萧堵住门口,她无奈后跳一步,对方又上前一步…… 站在门口,孟瑶盯着他,“好了,我都站在外面了。” “骨科二楼右转,谢谢。” 话毕,白夜萧当着她的面关上了门。 “我……白夜萧,姑奶奶还真就看上你了。非你不可,你听到了吗!”孟瑶对着门大喊。 白夜萧一脸黑线地收拾东西,办公室其他医生都捂着嘴笑。 “以后不要让不相干的人进办公室里。”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259.白夜萧VS孟瑶(011) 跟他同期进医院,也是国外回来的李宗侗打笑道:“白医生,我看这个孟瑶人不错啊,你不喜欢娇滴滴的类型,这种英气十足的很带劲的!” 国外的女人几乎都是野性十足,但是少了点东方女人的韵味,回国后见到的女人大都柔弱纤细,像这种同时具有野性,还有一丝传统气息的女人,对于在国外吃惯大鱼大肉的人来说,倒是不错的选择。 “你喜欢,去追吧!”白夜萧微微抬头,侧目看向他。 “不,不,这类型的,我吃不消。我最近喜欢小家碧玉型的,你懂。” 李宗侗看上了同科室一个小护士,几乎已经是尽人皆知。 孟瑶一边养伤,一边在白夜萧的微博下面捣乱,还不停往医院送东西,她也没什么钱,无非是写写情书,送送贺卡,还有从孤儿院寄来的土特产。 白夜萧这个科室的办公室,几乎每天的一个乐趣就是等着今天会送来什么好东西。 “孟小姐上次送的鸡蛋,我妈说真好吃,都想让我问问去哪里买的,她那群姐们都想买。”女医生撑着下巴,笑着说。 可不是嘛,孤儿院里亲自养出来的鸡,又是小孩追着让鸡锻炼,又吃的天然,下的蛋还真是好东西。 “您好,白医生在吗?” 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人来送东西,孟瑶也是厉害,能找那么多人。 “是送东西的吗?”几个医生凑上来问。 送东西的人吓着住了。 刚好白夜萧走过来,站在男人背后,淡淡地开口:“我就是。” “白医生,这是给您的。”男人把东西交给白夜萧,然后撒腿就跑了。 李宗侗凑上来,好奇地问:“什么东西啊?” “看样子,不是吃的,情书吧!” 白夜萧不理会几个人,走到办公桌前,把信扔到抽屉里,然后上锁,拿过听诊器,转身又出了办公室。 “唉!” “肯定是情书!” 孟瑶腿伤刚好,正要亲自去蹲人,夏念兮就结婚了,人家两人修成正果了,可是看看她,白夜萧跟石头一样,根本就是油盐不进。 感觉那么多东西都送白眼狼了,真是一点回信都没有。 “孟瑶吗?我是李宗侗,白夜萧的同事。” 握着手机,孟瑶眼前一亮,“记得记得,李医生,你好。” “我们在这里喝酒,白夜萧喝醉了,我们一群大男人可照顾不了他……” 孟瑶立刻满血复活,“在哪里,我马上就来!” 李宗侗说了地址,孟瑶就出发了。 这段时间,为了巴结白夜萧的同事,她可是下了血本,这个李宗侗对夏若雪情有独钟,孟瑶就找了很多夏若雪照片和签名照,成功把他变成了盟友。 等她赶到,才发现那是一间日是居酒屋,应该是医院的同事聚会。 孟瑶赶到的时候,看到了好多医生,她一眼就认出了窝在角落低着头睡觉的白夜萧。 “他怎么了?” 李宗侗笑着解释,“白医生不能喝清酒,醉了。” 女医生举起酒杯,笑道:“孟小姐,有些男人油盐不进,就得换种手段,比如釜底抽薪……” 孟瑶笑着挠挠头,“谢谢彭医生。” 转头看着白夜萧,他低着头,安静地看着地面。 白夜萧这样安静下来好可爱,走到他跟前蹲下,孟瑶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惹得白夜萧皱眉,伸手像挥蚊子一样拍开她的手。 果然醉了比清醒时表情丰富多了。 “我送你回家,白夜萧,我是孟瑶……唉,算了,你这样子,也不可能记得我是谁!” “孟瑶……不要……”白夜萧好像听到瘟疫的名字一眼,皱着眉头推开她,踉跄地站起来。 “干嘛不要我!”孟瑶气呼呼地嘟起嘴。 “哈哈,他怕你了,孟小姐。我刚才说让你来接他,白医生吓得就要跑呢。”李宗侗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几个知道内情的医生全都笑了起来。 “那也不错,至少我变成了他害怕的人,有进步,哈哈!” 扶着白夜萧走出酒屋。 李宗侗看着两人的背影,一脸懵逼,被害怕,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吧? 凉风袭来,白夜萧站着大门口突然不动了,孟瑶看着他,以为他酒醒了,结果就见他转身往再走向酒屋。 急忙拉住他的胳膊,“你干嘛?” 白夜萧冷漠地说:“回家。” “噗,这是酒屋,你家住酒屋啊?哈哈!”孟瑶捂着肚子笑了。 白夜萧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愣住了,眉头紧皱,好像在气恼自己喝醉了。 想找个扶手,可是伸出手在空中抓了抓,全是空气。 “走啦,我送你回家,我会开车。” 走过去拽拽白夜萧的胳膊,孟瑶把他当小孩子一样哄,“好啦好啦,不笑你哦,赶紧回家,不然吹感冒了,怎么办?” 这次白夜萧没有拒绝,跟着她往车库走去。 走到车跟前,孟瑶朝他伸出手,“车钥匙给我!” 白夜萧皱着眉头,扶着车顶,不说话。 “不想回家了?酒驾可是非常不好的行为哦,犯罪的!” 还是不理她,静静地扶着车顶,像个闹别扭的小孩。 孟瑶跑到他身边,踮起脚尖趴到他耳边,“再不给我钥匙,我就亲你!” 一串钥匙扔给她脸上,白夜萧回头瞪她。 孟瑶噗嗤一笑,哼着曲子上了车,身边的人也上了车,一直在空气中抓东西,她看了一眼,真想拿手机把这一幕拍下来。 最后怕惹怒身边的人,还是乖乖伸手帮他系好安全带,顺口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这回,白夜萧没有推开她,缓缓睁开双眼,转过头看着她,眼神迷离。 “哇,你这样子,我感觉我像调戏良家妇男的女流氓!” 她本来想说点话,平和一下尴尬的气氛。 结果,下一秒,就被人扶着脖颈,结结实实吻住了唇。 清酒跟平常的酒很不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从白夜萧的口中传到了她口中。 喝了酒,白夜萧的身体非炙热,他专心地吻着孟瑶,吮吸她口中的甜蜜。 “白……唔……” 心跳狂不已,她差点窒息,只能双手紧紧抓着白夜萧的衣服。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白夜萧放开了她,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 “妖孽……” 孟瑶捂住滚烫的脸,白夜萧又慢慢闭上眼睛,好像睡了过去。 慢慢起身,双手摸着方向盘,孟瑶却不受控制地偷偷瞥向他。 嘴角不受控制地弯起。 睡着的白夜萧少了一丝冷漠,多了一分文雅,他的长相本来就柔美,但是冰冷的气质加上做事一丝不苟的态度,让他变成了医院名副其实的冰山美人。 从导航里找到他家的位置,孟瑶发动车子离开了地下停车场。 一路开回白夜萧的坐在的公寓,那是a市高档公寓,拎包入住。 “白夜萧,你到家了!”轻声喊了他一句。 撑着下巴,靠近他,孟瑶咬着嘴唇,少见地害羞了起来。 真不忍心叫醒他,清醒的白夜萧,可不会允许她靠这么近。 手指从他眉心划过鼻梁,看着粉色的双唇,刚才那个吻又一次撞进脑海里。 “你为什么要吻我呢?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如果白夜萧心里藏着别的女人,那她怎么办? 想想,还是要把人叫醒! 下了车,打开副驾驶的门,伸手把他往外拖。 白夜萧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呃……” “到家了,我送你回家。” 喝醉人如果都像他这么听话,那全世界没女人讨厌男人喝酒了。 好不容易把人拖进电梯里,白夜萧身体一软,就被她抱了个满怀。 这是第一次两人近距离接触吧,近得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有种被他依靠的错觉,轻轻收紧环抱住他的手。 就让她放纵一会,一会就好。 到了家门口,看着密码锁,孟瑶无奈,拍拍白夜萧的脸,“输个密码,再睡,来!” 白夜萧不悦地眯着眼睛,伸出手,食指却按在了墙上。 “密码多少?” “想知道?”白夜萧把嘴巴贴到她耳边,炙热的气息撩过耳朵。 孟瑶腿一软,慌乱地推了他一下,“你,你怎么喝了酒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961235!” 孟瑶开了门,把人拉进房间,一样望去,空荡荡的客厅,连沙发都没有。 “你这是家,还是酒店啊?” “呃……”白夜萧睁开迷离的双眼,好像还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把人拖进房间,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和凳子,就没有其他了。 把人扶到床边,孟瑶一松手,白夜萧就摔倒床上。 “呼,累死我了!” 趴在他身边,伸手轻轻拍拍白夜萧的脸,“喂,你有没有暗恋的人啊?” 睡着的人怎么会理她。 从床上爬起来,孟瑶也不害羞了,揉揉酸痛的肩膀,走出房间,这才有空仔细观察这个房子。 少说也有两百平吧,却空得让人发寒。 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想找个东西给白夜萧解酒,结果除了矿泉水什么都没有。 “这……像个家吗?” 拿了一瓶水走进卧室,放到床头,见白夜萧睡得很不舒服,她走进浸湿了毛巾拿出来帮他擦脸。 等忙完一切,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了。 这时候回去也太晚了吧,不如今晚,孟瑶眼珠一转,吐了下舌头,决定了今晚就住在这里。 浴室里有很多一次性的洗漱用具,孟瑶简单洗漱了,出来走到书桌前,一份素描本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干净整洁的桌面唯独放着一本画册,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偷偷拿起素描本,回头看了一眼白夜萧,“我看下这个可以吗?” 明知道他不可能回答,孟瑶第一次做贼了。 翻开第一页,那是一个长发的女孩,站在雨里。 “咳咳!”床上的人突然翻身咳嗽了一声。 孟瑶吓得急忙合上画册,因为做了坏事,心跳得厉害。 如果白夜萧问起,她要怎么回答? 等了好一会,床上的人都没动静,孟瑶缓缓回过头,他已经睡着了。 晚上,孟瑶躺在地铺上,看着天花板,心里一直在想那个素描画的女孩,那不会是白夜萧的恋人吧? 可是不对啊,念兮帮她打听过,白夜萧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 看来,她的准备功夫还是不到位。 就这么胡思乱想,最后也睡着了。 然后就做梦了,她梦到自己被白夜萧公主抱抱到床上,对方好温柔,她睡梦中都笑了。 一早醒来,身下柔软的床垫,孟瑶猛然坐了起来。 这是床,她昨晚睡在地上的。床铺的另一侧已经收拾得很整齐,仿佛没有人昨夜睡在那里。 以她23年的生活发誓,她睡觉绝对不会乱跑。 那就是…… “白夜萧,昨晚——” 她着急地跑下床,推开卧室的门,空荡的客厅,已经没有白夜萧的身影。 安静的公寓,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回到卧室,书桌上有一张纸条。 谢谢你送我回来,离开带上门就行了。 “什么人啊,就不能多写一句吗?” 两人至少在一起睡了一觉,白夜萧把她抱上床,那至少说明,他不讨厌她上他的床。 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电话关机。 这时候关机,他一定在做手术。 孟瑶以为两人的关系,近了一步,却发现根本就是她的痴心妄想。 白夜萧还是当她是陌生人,她本来收买的他的同事好像一瞬间都弃暗投明了,也不跟她通气了。 正当孟瑶打算好好堵白夜萧一次,一个叫司徒音的女人让她瞬间警觉起来,虽然她一直表现得很友善,但是经纪人的嗅觉,她一定会对念兮不利。 见白夜萧对司徒音好像不是第一次看到,孟瑶就把白夜萧堵在医院男士更衣室里,非要问出个所以然。 “这里是男士更衣室!”白夜萧提醒她。 孟瑶霸气地靠在衣柜前,盯着他,“我不管,我问不到我想知道的是不会走的!” “诶……这个,你们私人恩怨,给你们地方解决,我去办公室换衣!”一个医生尴尬地再扣上刚解开的扣子,匆匆跑出去。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说了我们不合适。”白夜萧动作缓慢地系上扣子。 “我今天不是为了我们之间的事,我要问的是司徒音的事!” 白夜萧微微诧异,慢慢挑起眼眸,看向她,“她?” 孟瑶单刀直入,“她跟容修到底是什么关系?两人认识,为什么要瞒着小兮?” “夏念兮让你过来问的?” 白夜萧双手插在口袋里,斜靠着更衣柜,表情淡漠地看着她。 “我自己要来问的。他们夫妻去帝都了,司徒音连拍戏都不拍了直接走,剧组没有一个人敢开口阻拦她,她是不是追着容修去了帝都?” “司徒家一直想把司徒音嫁给容修,不过容修拒绝了,司徒家在帝都几乎可以只手遮天,容修想要跟夏念兮在一起,要面对的事还很多。” 白夜萧说的是事实,他不屑于说谎,或者说善意的谎言,因为他相信这些事容修能解决。 “这……”孟瑶后退两步,靠着更衣柜,低下头,眉头紧皱。 “这些你管不了,好好当你的经纪人,别惹麻烦。我说完了,你可以走了吗?” “那我呢?” 白夜萧疑惑地看着她。 “说完了他们的事,那我们的事呢?你对我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孟瑶走上前,逼近他,仰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白夜萧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没有我们,孟小姐,你跟那么些想靠近我的女人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区别。” “我不信,你那天喝醉吻了我,你还让我睡在你的床上。白夜萧,你不要骗自己,你一定对我有感觉的。” 孟瑶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 “我喝醉,不管是谁都会吻,你可以问下容修,我还吻过他,这代表我喜欢他吗?”白夜萧无情地打碎她的梦。 “我不相信……” 她后退,目光受伤地看着白夜萧。 白夜萧再次肯定地开口:“这就是事实。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说清楚,孟瑶,我不喜欢你,不只是因为我们的年龄问题,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再赖着我,我也不会喜欢你。” 他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插在孟瑶心里。 “我要换衣服了。” 如果到了这种时候,她还要舔着脸待下去,那就太下贱了。 孟瑶僵硬地往外走,伸手握住门把手,低着头,一滴眼泪落在手背上,她声音颤抖:“你画册上那个女孩是你喜欢的人吗?” “嗯。”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孟瑶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双眼,已经露出一抹笑容。 怕什么,不就是失恋嘛,谁一辈子还不遇到几个混蛋。 砰! 更衣室的门再次关上,白夜萧看着空荡的更衣室,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容。 爱情什么的,真的太可笑了。 这么多年,唯一的心动…… 想起昏暗的走廊里,那抹身影,当时的冲动,或许是他身体太疲惫产生的错误信号。 孟瑶跑出医院,蹲在医院门口,突然再也忍不住情绪,大声哭了起来。 天空慢慢飘起了小雨,她都没理会。 “我再也不喜欢你了,谁稀罕你啊……呜呜,大冰块,老子多得是人喜欢,谁稀罕你啊……呜呜……” “小姐,你还好吗?” 哭声戛然止住,孟瑶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撑着伞,站在身边。 雨落在了他肩上,而伞的大部分空间,都在她头上。 “干嘛?” 她想找个地方祭奠一下失败的初恋都不行吗? 男人温柔地开口:“女孩子别再雨中哭泣,上帝都在心疼你了。起来吧,什么事都能解决的。” “什么鬼上帝,老子不信上帝!” “呃……” 烦躁地想赶走这个聒噪的男人。 “走啦,别跟我搭讪,我现在想砍人!” 男人无奈一笑,指了指面前的车,“不是搭讪,你蹲在我车前哭,我没办法开车。” 孟瑶猛然回头,看到自己蹲在一辆保时捷门车头前,急忙起身,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对不起,先生,不打扰你了。” 孟瑶尴尬地往外走,刚走出去几步就又被喊住了,“小姐,这个给你。” 那是他的伞。 “女孩子是需要被呵护的,不管发生什么事,好好爱惜自己!” 撑着伞,孟瑶看着男人上了车,然后很快消失在雨幕里。 “一个陌生人都比你温柔……我怎么偏偏喜欢一个冰山……” 撑着伞,孟瑶失落地往外走。 站在医院大门口,白夜萧拿着一把伞,看着离开的小小身影,然后转身往回走。 “白医生,要出去吗?” “不是,这把伞送给你。” “啊,这么好,谢谢白医生,我刚要出去一趟。” 有人曾说过,男女之间的爱情就像玩走直线,最常见的就是擦肩而过,真能一次就走向对方的都是上辈子拯救过银河系的英雄。 孟瑶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个冰山了,她只是一个孤儿,背后还要养一个弟弟,就算一辈子跟院长妈妈和梅姨一样不嫁人。 想起自己为了念兮和白夜萧,已经好久没有回孤儿院看望大家,孟瑶就买了好多东西,然后开着公司的车回孤儿院了。 刚到孤儿院门口,一群孩子就冲了上来。 “姐姐!” 第一个冲上来抱住她的自然就是孟晓,伸手摸摸他的头,想起刚救起他的时候,还是个瘦小的小可爱,现在已经圆润起来了,孟瑶就觉得自豪。 前段时间,她满24岁生日的时候,已经正式申请收养了孟晓,从此以后她也是有弟弟的人了,本来想收养成儿子,结果政策不同意,只好变成弟弟。 “有个跟自己息息相关的家人,是好事。”院长妈妈摸着孟瑶的头,欣慰地看着她。 点了点孟晓的鼻子,“孟晓,你有没有好好听院长妈妈的话,幼稚园老师有没有批评你?” 院长笑着说道:“孟晓可聪明了,那些老师还没他知道的英语多,现在孟晓都开始教其他人学英语了。” 孟瑶意外地看着孟晓,把人揉在怀里,“这么厉害啊,给姐姐长脸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260.白夜萧VS孟瑶(012) “哈哈,姐姐,痒痒!”小家伙笑得脸通红,抱着孟瑶的腰不停地求饶 “让我摸摸,有没有长肉?” 两人在众人面前就闹腾起来,惹得大家都闹成一团。 “呵呵,痒痒,姐姐不要挠……” 孟瑶轻轻抓了抓孟晓的小肚皮,圆滚滚的,把人背起来,“走啦,我带你们去玩!” 一群小孩一窝蜂追了上去,大家在院子里闹成一片。 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说起孟晓在学校的表现,孟瑶惊呆了。 “嗯,姐姐,老实说我是天才,可以跳级。”孟晓骄傲地点点头。 “跳级?”孟瑶端着碗,有些诧异。 她知道孟晓很聪明,但是都可以跳级了吗? 他才去上学一个多月啊! 说到这件事,院长特地把她叫到办公室,很严肃地跟孟瑶谈了一次。 “老师说他现在的水平应该有小学二年级,甚至更高。” “我不想让他跳级,他才六岁,慢慢上不就行了!”天才可不好当,他最后会失去很多快乐,孟瑶希望孟晓的童年是快乐的。 本来被抛弃已经成了他心头的阴影,如果以后再被同学排斥,天知道这个孩子长大会变成什么样。 “你已经是孟晓的监护人了,这件事,我尊重你的选择。” “嗯。” 院长妈妈看着她,语重心长地说:“这个孩子越是表现出不同凡响的能力,就越是证明他不属于我们。他能看懂新闻频道的外文新闻,我看着都很吃力,但是他很轻松。说明他被丢弃之前的家庭,不是一般人。” 这三十年院长不是没遇到过父母跑来要孩子的,她们辛辛苦苦把几个月的孩子拉扯到几岁,突然亲生父母就来要人,那种难受的滋味,她也是过来人。 慢慢年长了,也就想通了,可孟瑶自己还是个孩子,如果孟晓的父母找来了,她真怕孟瑶一下子接受不了。 突然有了一个家人,却没人抢走了,那种滋味,不是一般人能体验的。 孟瑶沉默了,她当然知道,可是从她的户口本上多了孟晓,她就认准了自己有一个家人,如果现在有人跟她抢,她是绝对跟对方拼到底! 院长走到柜子掐,抱着一套衣服走过来,放到孟瑶面前,“这是孟晓被我们捡到的时候穿的衣服,我洗干净了,如果有一天,他的亲人来找他,这就是证明他身份的证据。” 她希望这些东西会给孟瑶一个提醒,让她知道做好孟晓有一天会离开的准备。 “我知道。” “咳咳,你们都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总想放手,可不自觉就多管了。” 孟瑶站起来,走到院长身边,关心地问:“您怎么咳嗽了?夜里别着凉了,我们都喜欢被您管着,还记得我小时候皮,您可没少打我!” 院长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是最让我头疼的人,几个男孩加一起都没你皮!” “哈哈!” 在孤儿院待了几天,孟瑶拿着相机给孟晓拍了很多照片,现在小孩子长得快,一段时间不见,就变样了,她准备给孟晓做一个成长相册。 每次的相聚都是幸福的,如果没有离别的话。 “姐姐……” “好了,不哭不哭。” 院长看着她建议道:“等你在a市能扎根了,就把孟晓接过去,你总不能一直背着孤儿院生活,他也需要正常的成长环境。” 这件事孟瑶不是没想过,可是她现在是经纪人,随时都可能出差几个月,把孟晓一个人留在家里也不是个事。 之前搬到梁云佩家隔壁,她家也有个小孩,想着要是把孟晓接过去,两个孩子还能做个伴,结果刚有了想法,颜颜就重病了。 “孟晓,再等一段时间,我们就有家了,姐姐就来接你走!” 小家伙到孟瑶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乖巧地看着她:“好,孟晓会乖乖的!” 孟瑶摸摸他的头,开车离开了。 刚回到a市,夏念兮谋杀公公的新闻就突然爆炸了。 等她赶到医院,夏念兮已经被拘留了。 容修站在手术室门口,孟瑶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容修,你怎么能让人把小兮拘留,你怎么保护她的?” 易城上前拦住她,“孟瑶,容总正在想办法,你快放开他!” 一想到小兮现在就在看守所里,孟瑶就控制不住自己。 “小兮怎么能进看守所,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你还不快把她救出来。容修你你大爷的,说话啊!” 孟瑶被易城连拖带抱拉到一旁。 “易城,你放开我!容修,你说话啊!” 易城拼命抱住她,“孟瑶,你别闹。报警的不是容总,容家姑姑和二老爷,医生验出了汤里有毒,警察依法拘留了夫人,现在正在想办法把夫人保释出来。” “她怎么对你,你不清楚吗?她那么敬爱容老爷子,怎么可能下毒!”夏念兮对自己亲爷爷的感情,现在全都转移到容老爷子身上,她恨不得让自己替老爷子承受病痛的折磨,怎么可能下毒? “我知道。”容修突然沉声说了一句。 孟瑶大喘气停止挣扎,“我不管,你立刻把小兮救出来,不然我跟你没完。” 白夜萧这时从手术室出来,“是中毒,毒性不弱,还没度过危险期。” 目光再看向孟瑶,“这里是医院,要吵要闹到外面去。” “我……”孟瑶咬着嘴唇。 容修打电话沟通了半天了,孟瑶一直等着他回话,结果到最后他却来了一句:“今天保释不出来。” “你说什么?”孟瑶一跃而起。 容修跟白夜萧交换了一个眼神,容修走到孟瑶跟前,“孟瑶你去看看她,我给她准备点东西,你给她送过去。” “你不去?”孟瑶不敢相信,念兮被拘留了,这时候她的丈夫竟然不去看她,不去安慰她一下。 “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你知道她现在最想见的人是谁!” “我不能去。”容修攥紧拳头,只要他去见念兮,司徒家的人就会施压让一切变得更棘手。 “那我自己去,东西我自己准备,不用你。”孟瑶推开易城,愤愤地离开。 不确定念兮要在看守所里待几天,孟瑶准备了很多东西,又害怕准备太多让念兮多想,最后只好先把紧要的东西带上。 冷清的环境,时不时有脚链移动的声音,孟瑶心里都跟着发慌,她不知道念兮在这种环境下怎么待的下去? 走进看守所,看着坐在床上的夏念兮,她脸色苍白,双目无神,身上还穿着居家服,脚踩拖鞋。 急得出门都没换鞋,她怎么可能害人! “小兮!”孟瑶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脆弱。 “瑶瑶?瑶瑶!”夏念兮急忙跑过来,隔着铁栏,她急切地问:“爷爷怎么样了?” 孟瑶握住她的手,“容老爷子还在抢救!” “我没有给爷爷下毒。”夏念兮双眼通红,一看就是哭了好久的样子。 伸手捧着夏念兮的脸,孟瑶轻声安慰道:“我知道,谁都可能,就是你不可能,你把他当你亲爷爷一样,怎么可能下毒,那群混蛋都没有脑子的。” 夏念兮四处张望,“容修呢?” 孟瑶眼神闪烁,不敢看夏念期待的目光,“他去想办法救你出来。小兮,你不要怕,知道吗?你很快就能出来了。” “嗯。”夏念兮木木地点点头,她垂下头,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 “我准备了你要用的东西,你先把鞋子换了。” 孟瑶蹲下身子,把一双运动鞋放到她脚边,看着她脚上的拖鞋,鼻子一酸。 把东西都给夏念兮,她还想多陪夏念兮一会,就有警察过来让她离开。 从看守所离开,孟瑶抹掉眼泪,开始联系各家媒体,让他们不要随便报道。 一点这个新闻变成全民新闻,念兮的名誉就被毁彻底了。 她在里面,自己没办法帮她,外面的事她一定要控制住。 孟瑶没日没夜地跟媒体打交道,可是这些人好像被其他人控制了一样,以前有些交情的人干脆不接她的电话了。 白天还要去医院看着容老爷子,只要老爷子没事,一切都可以算成误会。 “你再这么忙下去,下一个被送进医院的人就是你了。” 白夜萧从加护病房出来,看向孟瑶,冷淡地提醒。 “不用你管!” 孟瑶看了看容老爷子,转身就要离开,却被白夜萧抓着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喂,白夜萧,你想干嘛?” 白夜萧把她拽到一间会客室里,里面还坐着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年轻女人。 “小夜,这位是?” 孟瑶一脸茫然,被白夜萧压着坐了下来,然后一个便当盒放到了她面前,“吃饭!” “我——” “吃东西!”白夜萧的手放在孟瑶肩膀上,他微微一用力,孟瑶瞪大双眼,这是什么情况? “小夜,这位……是女士?” 噗! 老子不是女的,还能是男人吗? 孟瑶本来对白夜萧的一腔怒火顿时转移了目标,她见那个中年女人盯着她和面前的便当盒眼里快冒火了。 好像关键在这个便当上,孟瑶突然开心一笑,打开饭盒,接收到一股恶狠狠的眼神,来自年轻女孩的。 打开餐具,然后悠闲地吃起东西。 “谢谢吴阿姨准备的午餐,这是我女朋友,她忙工作一天没吃东西了,谢谢您的款待。” “咳咳……咳……”孟瑶一口饭噎住了。 白夜萧立刻伸手轻轻拍她的脊背,体贴到让孟瑶觉得毛骨悚然。 这还是白夜萧吗? “那我先走了,没想到你真有女朋友了,那这次回去,你小姨会很开心的。” 白夜萧表情微微一变,并没有搭话。 两个奇怪的女人离开了,白夜萧立刻放开孟瑶,好像她是什么病菌似的! “喂,你什么意思啊?我早上洗过澡了,衣服也是刚换的,我又不是脏东西,用得着这么躲我吗,白医生?” 利用她的时候就温柔点,不需要了,就跟多病菌似的。 以前还以为他不会体贴,这原来会啊! “吃饭东西,把饭盒顺便带走。” “你让我带走我就要带走啊,你不顾我的同意,说我是你的女朋友,侵犯了我的名誉权,你怎么赔偿我?” 孟瑶摆出一副女流氓的姿势。 白夜萧疑惑地看着她,他以为自己这样说,会让孟瑶喜出望外,却没想到是这幅嫌弃的表情。 这个女人真是难猜! “欠你一个人情!” 孟瑶切了他一眼,一边吃饭,一边得寸进尺,“我的人情可不好还的。” 白夜萧面无表情看着她:“你要什么?” “我现在还么想好,等我想好了,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我不会娶你的。” “噗,你太自恋了吧,说的好像谁想嫁你似的。你那么老,我之前只是一时兴起而已,你真以为你有多大魅力!”孟瑶冷哼一声。 白夜萧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休息室的气压突然变得压抑,孟瑶感觉到了一丝危险,“我不吃了,真难吃!” 放下筷子,孟瑶潇洒地转身离开,出了门,脸上的得意洋洋瞬间塌了,耷拉着脑袋往外走。 感觉自己有病啊,明明很开心却非要跟他对着干。 走到医院大厅了,从大厅的巨大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模样。 短发,夹克,长裤,运动鞋,胸前平平,她还真的像个男人。 摸摸耳畔已经长长的头发,她想起白夜萧那本画册里的长发女人,想象自己也变长发之后的样子…… “想什么呢,放弃了放弃了,就不要再奢望了。” 回到家,给夏念兮发了个短信,知道她在法国平安,孟瑶安心了不少,公司的留言越来越多,她要在念兮回来之前找好后路。 之前有找她谈过跳槽挖角的公司,孟瑶都挨个试探过了。 刚找到一家合适的,一个惊天消息就把她炸得措手不及。 容修和司徒音的世纪婚礼。 “白夜萧,你给我出来!” 孟瑶冲进办公室,白夜萧不在。 他一定能联系到容修,她联系不到小兮,更联系不到容修,容氏集团好像认识她一样,根本不让她进去,别墅和公寓都没有容修的身影。 容修那个混蛋要是敢当负心汉,她就……她就…… 该死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只能从白夜萧这里联系到容修,问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混蛋,别让我找到你!” 李宗侗从她身边走过,匆忙解释,“白医生去东阳镇救人了,那边出现了百年难遇的水灾,好多地方都淹没了。” “东阳镇?” 她今天隐约听到过这个消息,东阳镇出现百年难遇的大雨,好多地方都淹了。 “嗯,我现在去支援。”李宗侗跟另一个医生提着急救箱往外走。 “我也去,行吗?”孟瑶追上两人。 李宗侗回头看着她,“你要去?很危险的,孟瑶,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等白夜萧回来,你们再处理,我们去救人,这很严肃!” 百年难遇的大雨,那边上去又是最贫穷的,军队已经去了,但是情况还是很糟糕,医上面要求医院支援三名医生和五名护士。 这种事一旦处理不好,全都要受处分的。 “我非要找到他不可,你们不用照顾我,我的生存能力很强。” “李医生,我们的车不够用了,医院不给派车了。”一个护士跑过来,紧张地说。 孟瑶插嘴,“我有车,我送你们过去。走山路我有经验。” 李宗侗沉默了一会,然后认真地看着孟瑶,“那好,但是你必须听我的,我要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没问题。” a市还是小雨,相距不到一百公里的东阳镇却是瓢泼大雨。 距离镇子要过一架桥,但是桥已经被水淹没,而且不断再升高。 孟瑶四周观察了一圈,可见范围里已经被积水覆盖,路面的积水已经到小腿了。 桥面怎么看都要超过膝盖以上,车根本过不去。 “这怎么过去啊?”另一个医生紧张地问。 “我们拿绳子绑着腰,从水里趟过去。” “不是可以绕过去吗?”小护士怯怯地说。 孟瑶说干就干,拿过雨衣在车里套上,下了车就开始找绳子。 从小住在山里的孟瑶,也顾不得大雨淋湿自己,看着众人,“这么大的雨要绕路,就得走山路,你们不怕遇到泥石流吗?要是绕到了晚上,那更危险,不如从这里穿过去。” “我同意。”李宗侗点头附和。 两个医生,三个护士,加上孟瑶,大家身上都绑着绳子,背着包,手里提着急救箱。 桥上的水已经到孟瑶的腰上,时不时一块石头冲过来砸在身上,她咬牙咬住。 李宗侗走最前面,扶着桥栏往前挪步,“我们要走快点,水里不知道有什么。” 因为大雨,下午三点多天就灰蒙蒙的。 到了镇子上,孟瑶就觉得身上一块刺痛,一块闷痛。 低头一看,一块青一块紫的。 “白医生在镇卫生所,我们赶紧过去。” 几个人赶到镇卫生所,却没看到白夜萧,卫生所里全是受伤的病人,几个人一进去就立刻忙了起来。 所里的医生跑过来,“李医生,白医生刚才说,你们来了,过去支援他,他在上围村,那里有个孕妇,还有几个小孩和老人,转移不了。” “谁去送东西?” 李宗侗看了一眼满屋子受伤的村民,和忙碌的医生护士。 这时候真抽不出人来了。 “我去送。”孟瑶上前一步。 这里好像就她最闲,反正她也是来找白夜萧的,她送最合适。 镇里的救援小分队长,躺在病床上,腿被石头砸断了,“最好是让男人去,这里到上围村的路已经被大雨冲毁了,路难行啊。” “什么山路我没走过,不过还是来个人给指路。” 最后一个黑瘦的少年跟着孟瑶一起出发了。 “大雨还要下多久?”李宗侗看着孟瑶离开的身影,担心地问卫生所的负责人。 救援队长咬牙忍着,让医生帮他接骨,一边解释道:“这还真不知道,抗震抢险的武警已经待了一天了,可是我们这里地势不行,每年这个季节都会出问题,要是照往年,怎么着也要再下两天。” “伤亡怎么样?” “镇上还有三个诊所开着,都是人,受伤的人少说也有五十个人,死……还没统计,不知道。但是周边几个村子,恐怕少不了啊。” 大家心里一下紧了紧。 谁能想到a市那么平静,距离一百公里之外的镇子,却正在被天灾惩罚。 两天,以这个雨量,再下两天,问题就大了。 孟瑶穿着雨衣,背着药箱,还有每次出门不离身的背包。 “我帮你背一个!”少年一直频繁要帮她。 孟瑶笑笑,大步往前走,雨鞋很快就脏的没法看了,“不用,我从小劲儿就大。你叫什么?” “李泽,姐姐你呢?” “孟瑶。”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往前赶,越往里走,路就越难。 走了快一个小时,雨没有变小,地上的积水越来越多。 走到一条路的尽头,看到急湍的河水横腰拦断了路,孟瑶一下子犯了难,这要怎么过去? 抬头观察周围的土坡和山,她心里犯了难。 卫生所里电话响了。 有人接起来,几秒钟后朝李宗侗喊道:“李医生,是白医生的电话。” 李宗侗急忙跑过来接起电话,“电话怎么通了?” “抗洪抢险队把通信设施恢复了。但是不知道能恢复多久,我跟你说你别过来了,孩子出生了,很安全,现在就等着军队来接人。”白夜萧吼着说话,周围太吵,他一边还得捂着耳朵。 “可是孟瑶已经拿着药箱去找你了!” “孟瑶?她怎么来了?” 李宗侗担忧地说:“她有事找你,医院没有多余的车,我们是坐她的车来的,她已经出发两个小时了,有一个叫李泽的少年带路。” 这通电话来得太不及时了! “没有,没看到她,村子外面的路被大隔断了!”白夜萧看向窗外,雨越下越大了。 “她,她不会出意外吧?”李宗侗突然紧张地问。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261.白夜萧VS孟瑶(013) “我去找她。” 白夜萧挂了电话,套上雨衣,拿着登山杖还有刀子,就往外走。 “白医生,你要去哪里?奉上级命令,请各位在房间里等,还有半小时,救援队就到了。”一个士兵挡住路,一脸刚毅地看着他。 白夜萧严肃地说:“有一男一女,来送药的,从镇子上到这里已经走了两小时。” “两小时,应该到了的,这里距离镇子最近,我安排人去找他们,白医生,你是医生,我们奉命,必须保护医生的安全,这些人还需要你的救助。” 士兵说完,就跑了出去,跟远处的几个人说。 没过一会,三个兵就分散出去找人。 白夜萧站在门口,突然觉得心情很沉重,那种沉重感让他很不舒服,加上细密的雨,好像更不舒服了。 半小时后,士兵背着一个少年回来。 白夜萧冲上去,“孟瑶呢?” 少年在士兵背上慢慢睁开双眼,“姐姐为了救我,被水冲走了,白杨林那里……” “救援队到了,白医生,你带着村民离开,我们会留下人继续找那位落难者。” 少年被送进房间,白夜萧一边处理他的伤口,一边问他当时的情形。 等士兵把李泽背向救援车的时候,白夜萧从箱子拿出手机,指南者,还有平板,套上雨衣,拿起急救物品,冲进了大雨。 等士兵把村民都送上车,现独独少了白夜萧。 “糟糕,快报告司令,白医生不见了。” 上面特地下令要保护白夜萧,他们就是转成留下来看着那位医生的,现在竟然把人搞丢了。 远处的士兵跑过来,“队长,赶紧走,等会水涨起来了,我们就走不了。” 队长目光复杂地四处张望了一会,跑到车跟前,“走,白医生有非常丰富的野外生存能力,我们先送村民离开。” 根据李泽说的,白夜萧锁定了几个位置。 拄着登山杖,往前走,一边喊道:“孟瑶,听到回答我!” 他并不清楚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 一开始只把她当成一边的追求者,追一段时间觉得没希望,放弃了就过去了。 孟瑶也不例外,她只是多坚持了一段时间,然后也放弃了。 爱情,在他眼里是可笑的,是一戳就破的泡沫,看着母亲被人害死,看着凶手带着一脸笑容跟她玩亲情,看着那个男人如何无能地看着妻子被人害死。 他早就对爱情没有任何兴趣了。 “孟瑶!你在哪里?” 那晚他的确喝醉了,可是想吻她的心也是真的,突然想尝尝接吻的滋味,让容修像个傻子一样沉迷接吻到底有什么迷人? 唇与唇交织其实是很不卫生的,人的嘴里有很多有害细菌,这样的不文明的行为,却让他的心跳失了衡。 到现在,他依旧能肯定自己并不喜欢孟瑶,她聒噪,冲动,做事不顾后果,简直是他避之不及的人。 却因为容修和夏念兮,让两人时不时就会碰到。 告诉自己,救她是因为他还欠她一个人情,他白夜萧从来不欠人人情! 孟瑶躺在泥地里,身体好冷,疲惫得连眼睛都挣不开。 她想跟李泽从山上绕过去,却遇到了泥石流,她用尽全力把李泽推了过去,自己却被泥水混着沙子冲向河流。 “我不能死……” 凭借最后的意志,她抱紧一颗树死不放手,就算石头和树枝从她身上划过去,她都不松手。 想活着,从没有那么一刻,如此强烈地想活下去。 小时候被人欺负的时候,她想自杀,反正都被亲生父母抛弃了,干脆死了好。 不能上大学,又找不到工作的时候,她想自杀,活着太难受了。 可是每次她都熬下去了。 想到孤儿院的一大家子,想到孟晓还眼巴巴等着她接他离开,那个孩子待在孤儿院很没安全感,她察觉到了。 念兮要是回来看到新闻,不知道会多难过,她还要陪在念兮身边呢。 白……白夜萧…… 混蛋男人,都那么不要脸地追求你了,为什么还要拒绝我? 不知道女孩子的脸皮都很薄的吗? “白夜萧……” 雨慢慢停了,天色也暗了下来,白夜萧举起手电筒,在昏暗的林子里,艰难地前行,大雨冲过地面,林子里全是淤泥。 从上面被冲下来,她那么顽强的人不会任由自己被冲走,这里很多树,只要她能抓住一棵树,就一定能活下去。 “孟瑶!你听得到吗?” 回音在树林里回荡。 “呃……” 突然一声微弱的呻吟声让白夜萧停下了脚步。 “孟瑶?是你吗?” 他扶着树往前走,远远看到到有一个人形物体半陷入了泥里。 头被泥染得变了色,怪不得他没认出来。 “孟瑶” 急忙冲过去,白夜萧把东西装到包里,把人从泥了拖出来,一屁股坐到泥里,把孟瑶抱在怀里,伸手按住她的脉搏,还好,脉搏还有。 “白……白……”喃喃的声音从孟瑶喉咙里挤出来。 “是我。” 真好,死之前至少还能见到你。 “亲……” 白夜萧靠近她,“你说什么?” “亲……亲亲……” 白夜萧一脸黑线,看着她满脸泥,嘴唇上还有厚厚的泥,沉默了。 “我都要……死了,你都不能满足……遗愿……”身体无法动弹,眼睛睁不开,她已经死了对不对? 眼泪从眼角滑落,孟瑶想,原来死后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冰冷,僵硬,还有沉重。 突然温热的触感落她嘴唇上,仿佛隔着一个世界。 孟瑶终于满意,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把孟瑶拉起来,背在身后,天空又开始飘起小雨。 白夜萧拿出手机,信号又没了。 四周看了看,最后还是不得不回到村子里。 因为已经撤退,村子里已经没有人了。 回到他们避难的房子,里面的东西已经空空荡荡,都被村民带走了。 把孟瑶放到光秃秃的炕上,白夜萧瞧见门口雨水有往里面渗透,把东西都放到炕上,然后拿着盆子出去接雨水。 “咳咳……” 孟瑶醒来的时候,先看到的是破败的房顶,还有漏水的房梁。 撑着身体坐起来,看到自己浑身上下到处裹着纱布,连胸口都裹着。 “木乃伊……” “你醒了?” 门推开了,白夜萧从外面走进来,抱着还在滴水的被褥。 “白夜萧?!我是在做梦吗?” 白夜萧淡漠地提议,“你可以给自己一巴掌,试试是不是做梦!” 啪! 白夜萧像是看怪人一样看着她,果然还是疯女人。 “不疼,我果然死了。”眼泪瞬间就往下掉。 白夜萧这才不紧不慢地解释:“你不疼,是因为我给你注射了少量麻醉剂。” “那我没死?” “你在怀疑我的医术吗?” 孟瑶激动地质问他,“哇,白夜萧,你竟然害我打了自己一巴掌。” 脑袋突然嗡嗡作响,她不受控制地往后倒,额头磕在土炕上,砰地一声。 “好痛!” 白夜萧急忙上前,“正常人会这样做吗你有轻微脑震荡,如果再这样撞,那我白救你了。” 孟瑶这才想到另一件事,一把抓住白夜萧的胳膊,“对了,有个很瘦的少年,他来找你们了吗?” “已经被救援队带走了。” 望着房梁,孟瑶松了一口气,“救援队,那就好。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怎么这么安静,救援队呢?” “今天不会有人来接我们了,明天应该有。”白夜萧一边解释,一边拿出温度计,比上个小时下降了三度,晚上应该会更冷。 孟瑶扭头看向他,“为什么?” “已经晚上九点半了,外面下雨,情势不明,来了没用。” “我好冷。” 白夜萧淡淡地说:“忍耐。” “我是病人诶,对了,你帮我包扎的?” 白夜萧瞥她一眼,“这里还有别人吗?” “那你把我看光了?”她好像胸口的绷带下,什么都没有,那她不就…… 被又摸又看了? 白夜萧放下温度计,回头看着她,认真地说:“我从医十年,见过的女人身体,你想知道有多少个吗?” “不想。”她干嘛要跟他提这个,存心让自己不舒服啊! 晚上十一点,孟瑶觉得自己跟在冰窖里一样,几乎要感受不到双腿的存在了。 “我会不会冻死?” 身上裹着白夜萧的外套,可是她还是冷得嘴唇打颤,手指僵硬。 “这几天的雨让所有木柴都湿了,升不了火。” “电视里,男主角……都会用……身体……给女主角取……暖!” 她用眼角偷瞄白夜萧。 对方的沉默,让孟瑶只能自嘲一句,“我又不是女主角,反正冻不死,有你这个名医在!” “这个建议可以考虑。” 孟瑶瞪大双眼。 “这是有科学根据的。”白夜萧移动到孟瑶身边伸手解开她的衣服扣子,然后脱下她的衣服,自己穿上。 把孟瑶正面对着她,然后把她抱进怀里,拉上拉链。 全程孟瑶都像木头一样,任他摆布。 两具凌冷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她靠在他怀里,枕着他肩膀,这么近的距离,能听到白夜萧的呼吸声。 他靠着墙,屈腿靠在角落,而她被他完全锁在怀里。 孟瑶的身体还没热起来,脸颊就滚烫了。 “你需要休息。”白夜萧提醒。 “好。” 明明嘴上说好好休息,她却无法挪开眼睛,这样的白夜萧真的不是她的梦吗? 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放弃这个男人。 可是他这个怀抱,让她这么久以来的防御全部瓦解了。 轻轻抓住他的衣角,有了这么甜蜜的梦,她会更贪心,怎么办? “白夜萧,我喜欢你,喜欢得都不像自己了。” 没有得到回应,孟瑶也不在意,她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你这么温柔,我突然不习惯了。”她靠在他肩上,两人动作亲昵得像一对相爱的情侣,可只有她知道,白夜萧或许心里想的是:我抱着一具医学磨具。 不过这次孟瑶错了,白夜萧的确在想自己抱着的人,他没想到男孩子气的孟瑶身体竟然如此柔软。 她身体冰得像一块冰,却滑嫩柔软。 “我跟你说,我体验过比现在更冷的时候,那是有一年在孤儿院,我们没有钱买碳过冬,那晚比今天还冷,我还记得晚上冻得一直做梦,做梦就在冰箱里睡着。我以前最喜欢吃冰棍了,因为那晚上做梦,我再也不喜欢吃了……” 孟瑶没头没尾地讲故事,想到什么讲什么,最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讲的是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直升机在空中旋转,两人几乎是同时睁开双眼。 孟瑶激动地喊:“救援队到了?” 白夜萧脱下衣服,给她穿上,下了炕走到门口,然后回头道:“嗯,是军队的人。” 这还是孟瑶第一次搭乘军用飞机,紧张得她像个小学生一样,双手双腿摆好,一动不动。 一路到了市,她才想起来自己找白夜萧是有重要事的。 “白夜萧” “白医生还有事,长命令我送孟小姐回去。” 这下不止容修见不到了,连白夜萧都没影了。 没了这两个人,好多事都开始以一个不受控制的度往不知方向地方冲。消息你 把离婚协议书寄出去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痛了,毕竟容修和小兮的婚姻,是她一路看过来的,他们的喜怒哀乐,全都在她眼皮子下进行。 司徒音和小兮是狸猫和太子。 这件事几乎能成为本年度最离奇的事,趾高气昂的司徒音竟然才是夏茂青的女儿。 果然,讨厌人的就是一家子的。 刚知道这个消息,孟瑶还兴奋了几秒,一想到讨厌人的司徒音知道这个消息的表情,就足以让她开心三天。 这种事豪门秘闻彻底出了孟瑶可以思考的空间。 “瑶瑶,带我走吧,去哪里都好。” 她能去哪里,只好带小兮回孤儿院。 看着小兮越来越消瘦,孟瑶也跟着着急上火。 突然现一直破坏者自己婚姻的坏人竟然是自己的父母,换做是谁都不可能接受的。 可知道了从小欺负她的夏家并不是家人,这算是好事吧! “你一直都期望亲情,不是吗?” “瑶瑶,我好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夏念兮抱着她的腰,茫然地看着远方。 容修追过来,小兮激动地不愿意见他,容修就一直站在孤儿院门口等着。 孟瑶看到好久不见的白夜萧,走上去,“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 “办一点事。” 天空下起大雨,孟瑶突然想起两人被困的场景,“上次你救了我,我还没谢谢你。” “我是医生,救你是职责。” “只是职责吗?” 白夜萧淡淡地点头,“嗯。” 孟瑶突然问他:“白夜萧,你觉得他们还有机会吗?” “与我无关。” 孟瑶不敢相信这种话是从白夜萧嘴里说出来的,“容修是你的朋友,他这么痛苦,你都没有感觉吗?” “这是他选择的,他是成年人,承受不住那是他无能。” 孟瑶后退两步,“我突然觉得你冷漠得有些可怕。” 白夜萧突然看向她,“我从没说过自己是热心的人。” “那我说我喜欢你呢?” “那是你的事。”白夜萧转身要离去。 孟瑶一把拉住他的手,“你在上围村救了我的时候,是不是亲我了?” “没有。” 孟瑶不相信他说的,这一切都是他假装的,对吧! “白夜萧,我喜欢你,你能不能尝试着接受我?” “爱情让我觉得恶心!”白夜萧的语气里多了一丝愤怒。 孟瑶身体一僵,拉着他的手突然松开了。 她让他觉得恶心了吗? 白夜萧走了,孟瑶再也没见到他。 直到司徒家的人追来,院长妈妈让她不要拦着,孟瑶不能理解,可是她知道院长妈妈比她想得长远。 夏念兮突然就这么消失了,以司徒家的权势,想要把一个人藏起来,谁又能找得到? 容修不停来找她,孟瑶无能为力。 “我不知道!” 容修颓废的握着拳头,曾经意气风的市最有前途的企业家,如今胡子不刮,衣服褶皱,“孟瑶,她这个城市里关系最好的人就是你了,她一定会联系你” “如果她联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容修,你真的伤了她,你知道她为了给生个孩子,多拼命吗?那个傻瓜,一心一意把你当天,你却把她当成宠物。” 或许只有旁观者看得最清楚,容修的自以为是,断送了他们的婚姻。 “我没有!” 孟瑶冷笑一声,“没有吗?夫妻本是一体,为什么出了事,你不跟她商量,你自以为是把她保护起来,却不知道她是一个个体,她有自己的想法的。” “我……”他那么自私吗?他只想把最好的给她,想让她无忧无虑地生活。 “如果你遇到事情,还大男子主义地把自己的女人隔离起来,我保证,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她的原谅。” 他们之间的问题,太多都是因为容修什么都不说,小兮不停地猜测,想各种方法去迎合他。 夫妻之间少了沟通,念兮说,最后那段时间她觉得容修好陌生。 “谢谢你,梦瑶,我知道了。” “我没帮你。”孟瑶气冲冲地进了孤儿院,她才没有想骂醒容修。 隔了一周,孟瑶就带孟晓从孤儿院离开了。 有了司徒家的资助,院长妈妈把她这几年往孤儿院送的钱都退给她了。 这笔钱足够让她在市买一个小房子,再供养孟晓上学。 是啊,她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孟晓抓着她的手指,仰头天真地问道:“姐姐,我们以后都住在一起吗?” 孟瑶摸摸她的头,点了下他的鼻子,“嗯,一直住在一起,姐姐会好好照顾你。”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没办法背负整个孤儿院,是时候面对现实了。 “只有我们吗?会不会有小珠,兰兰,力宝他们?”孟晓激动地问道。 “没有,只有我们两个,你想跟他们一起吗?” 孟晓急忙摇头,“不要,我要跟姐姐住。我们是家人,他们是朋友。家人和朋友不住在一起的。” 一个小孩子竟然比她觉悟还高,真是白活了,“对,家里只有我们。” 房子买在一个小学门口,隔两条街就是市医院,她绝对不承认自己是为了距离某人近一点。 今天是孟晓第一天上学,一年级插班生。 站在学校门口,孟瑶在他包里放了很多糖果,希望能让他跟其他小朋友友好相处。 一直看着孟晓走进学校,她紧张得如同自己第一次上学一样。 孟晓会不会被人欺负? 插班生会不会跟不上学习进度? 要不要给老师送礼,这些突然让她头大。 “小姐,你好!” 突然有人打招呼,孟瑶愣了一下,看到一个穿着得体的男人站在不远处。 有点熟悉,可好她不记得自己认识这号人物。 “你好,请问你是?” “看来我很平凡,并没有在你心里留下一点印象。” 孟瑶尴尬一笑。 “我上次在医院门口给了你一把伞。” “是你!” 说起这件事,孟瑶就想起来了,之后好像听人说,那把伞还挺贵的,以孟瑶买伞不过三十块的人来说,有人花上千块买一把伞,她只觉得那人钱多烧的。 “我还没有一把伞的魅力大。” “哈哈,抱歉,那天下雨,我没注意……对了,我今天没带伞,你留个地址,我把伞还给你。”孟瑶说着就要拿出本子记下。 “不必了。我叫魏俊,送我侄子上学,刚才看到你……”魏俊似乎在找合适的词形容刚才看到的。 “啊,那是我弟弟,我送我弟弟上学。” “嗷,我就说像你这么朝气的人应该没结婚,不然就真的让人伤心了。” 呃……这人难道看上她了? 不,不可能吧。 “请问怎么称呼?”魏俊笑着问。 “孟瑶。你送你侄子上学,我能不能咨询你点问题,旁边有咖啡屋,我请你喝咖啡。” 魏俊表情古怪,看着孟瑶不像假装的模样,他笑着答应了。 孟瑶并不知道自己这个举动,在旁人看来,就是主动追求男人,她全心思都在怎么育儿上。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262.白夜萧VS孟瑶(014) 第一次对一个人负责,照顾他的一切,成为他的生活的依赖,对孟瑶来说充满了惊喜和紧张。 孟晓又跟普通小孩不一样,不是拿点吃的哄哄就能搞定的,他是天才,又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自然比其他孩子早熟,还要关注他的内心世界。 所以孟瑶迫切需要一个前辈取取经,她身边有孩子的一个都没有,孤儿院的生活经验肯定不能用在这里。 魏俊的出现太及时了! 听他说他帮工作狂姐姐照顾外甥都快五年了,从孩子入学一直到现在上三年级,全都是他亲力亲为。 问到怎么让孟晓融入集体,现在迫切要做的是不能让孟晓被人排挤。 “兴趣班?”孟瑶搅动面前的咖啡,一脸茫然地看着魏俊。 报个兴趣班就能不受排挤吗? “是的,现在小学生都有兴趣班,他喜欢什么,擅长什么,总得有一两样,不然就和班里的孩子不合群了。大人会比较,小孩也会,尤其是孟晓刚入学,班里的孩子都会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孟瑶尴尬一笑,“我,我都不知道这个,我回去会好好了解一下的。” 兴趣班,天呐,对于她们来说,从小吃饱穿暖能好好长大就占据了全部身心,哪有能力培养什么兴趣。 打架,做饭,打扫卫生算吗? “这些事,父母处理比较好。” 孟瑶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没有回应魏俊的话。 知道自己有些越界了,魏俊也没有多问,双手递上一张名片,“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可以打这个电话。” “哦,好的,真的非常感谢魏先生。”双手接过名片。 低头无意扫过名片上的介绍,孟瑶震惊地道:“你是律师?” “怎么,我不像吗?” “那倒不是。” 她见过的律师都是年过四十表情严肃的老男人,突然碰到一个帅哥律师,还是有些震惊的。 律师诶,门槛很高的,她竟然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 转念一想,她都认识顾非烟,容修,季千离这样的豪门大少爷,好像魏俊也不是特别厉害,这样一想,她又镇定下来了。 聊完了,孟瑶想都没想地先结账了,让魏俊对她的兴趣更浓厚了。 想自己还是很第一次被人请客,请客的还是一个浑身上下没一件名牌的女人。 看着孟瑶离开的身影,魏俊摸摸下巴,突然觉得休息的这段时间找个乐子也不错。 回到家,想起魏俊说的兴趣班,孟瑶拿出了一个账本,盘腿坐在沙上,桌上放着计算器和笔。 买这个两室居花掉了绝大部分钱,再加上托人帮孟晓入学,零零杂杂这几年存的钱,差不多花完了。 拿起一张卡,那是星耀公司的补偿金还有三个月的工资,为了封了她和念兮的路,不惜赔上三个的工资也要辞退她,想到这是司徒家的作为,她就觉得搞笑。 这是她现在剩下的钱了。 “也不知道念兮现在怎么样了?” 咬着笔头,孟瑶躺在沙上呆。 坐吃山空肯定是不行的,一旦生点小事,她就走投无路了。 现在她还有一个弟弟要养,绝对不能得过且过了。 “找工作,找工作。” 这边刚开始找工作,顾非烟那边就打过来电话了。 “回来也不联系一下,真是无情啊。”顾非烟坐在吧台上,手里叼着烟,手指在桌上下意识地敲击。 孟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夹着手机说话:“最近太忙了,刚帮孟晓入了学,等周末请你过来吃东西。” “要不要再来酒吧上班?”顾非烟这样建议是好意,以孟瑶的学历,找工作实在有点难办。 在a市生活,虽然消费水平不是很高,但是没有点资本,还是挺难的,孟瑶又风风火火买了房落了户,恐怕手上的钱都霍霍得差不多了! 顾非烟还真没猜错,不过孟瑶却不能领情了。 “不信,我得找个朝九晚五的工作,我看那些家长都接送孩子放学。这里不是镇子上,我还真不太放心让他一个人放学回家。” “你真是的,自己还没站稳,就想当家长养孩子了,养一个孩子不容易,尤其是在这个城市里。” 一个孩子的花销绝对比成年人大,这是毋庸置疑的! 孟瑶擦了擦额头的汗,“如果我永远都站不稳呢?不试试谁知道结果呢。” 看了一眼表,马上就要去接孟晓放学了,幸好买的房子距离学校就一条街,否则这一天就耗在路上了。 “你家那个小弟弟,好像不是一般人诶,长得漂亮不说,听说脑子也比你好使,你走什么狗屎运了,捡到这么好的弟弟?”顾非烟声音里满是羡慕。 孟瑶哈哈一笑,“咦,羡慕了,自己生一个去!” “我也想捡一个,自己生多麻烦,我的身材可不能因为孩子变了形。” 孟瑶才没兴趣跟她争论,等到了一个阶段,看她还这么说不? “我要去接孟晓放学了,周末请你过来吃饭。” “没问题,我多带几个人,刚搬了新家,不捞一笔,你傻啊!” a市有传统,搬了新家,请人来家里做客,客人都不能空手来的,不过这个孟瑶并不知道。 挂了电话孟瑶就出门接人了。 到了学校还没有放学,可是学校门口已经堵满了学生家长。 “孟小姐!” 孟瑶回头,看到魏俊,笑着打招呼:“嗨,魏律师,你也来接孩子放学啊?” “嗯。” 两人闲聊了几句,放学铃就响了,没一会,小朋友按班级排队走了出来。 “姐姐!” 孟晓一眼就看到了孟瑶,小跑过来,站在孟瑶面前,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怎么样,没人欺负你吧?习惯吗?老师讲课听得懂?” 她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被身边的魏俊拦住,“孟小姐,你问这么多问题,让小朋友怎么回答。喝点东西吧!” 说完,魏俊就拿出一个保温瓶,倒在盖子里了一杯温热的茶,“这么热,喝点东西吧!” 孟晓盯着魏俊,没有接过水杯,礼貌地道谢:“谢谢叔叔,我不渴。” 可是嘴巴却下意识舔了一下。 “啊,我没给你准备水杯,明明都买好了,我这个猪脑子!”伸手敲了自己的头一下,孟瑶看着孟晓的嘴巴,果然都干得起皮了。 “姐姐,没事的,我不渴。”孟晓懂事地笑笑。 孟瑶拉着孟晓的手,朝魏俊道谢:“谢谢魏先生提醒我,这是你给你外甥准备的吧,我一会带孟晓喝东西,谢谢你的好意。” “没关系,天越来越热了,水一定好准备好。” “嗯,我明白。那我先走了。”孟瑶担心孟晓渴坏了,着急带他离开。 “好的。” 孟瑶带着人离开,一个小男孩小跑到魏俊面前,“舅舅,你偷喝我的水。” 魏俊闲适地端起杯盖,一饮而尽,“这可是我做的,我正大光明喝。” 男孩白了他一眼,抓着他的衣服,偷偷看越走越远的一大一小,“刚才又有学生家长缠着你了吗?” “你才几岁,说话别学你妈!”轻轻拍了外甥的小脑袋一下,魏俊把水杯送到他手上,“快喝水。” 一边喝水,男孩还不忘人小鬼大地说话:“哼哼,我都知道,那些女人想当我舅妈,想跟你谈恋爱,我不喜欢她们!” 魏俊不以为然地感叹道:“这次是你舅舅主动跟人家说话,结果被人嫌弃了!” “什么?!舅舅竟然喜欢一个跟男孩子一样的人,我要告诉妈妈,我不可能有弟弟妹妹了,你要跟一个男人结婚!”显然把孟瑶当成男人的小男孩着急了。 “魏子贤,让你再皮!” 甥舅俩在学校门口就玩了起来。 孟瑶带着孟晓走进商场,走到一家鲜榨水果的饮品店门口。 “姐姐,我们要去做什么?” “买一杯喝的。” “我们回家喝水就好了。”孟晓抓着她的手不想进去,就算他再小,也能感觉到这段时间姐姐花了好多钱。 而且大部分是给他花的。 被抛弃过的人总会有深深的不安,他不想有一天因为他花了好多钱,被姐姐丢掉。 见孟晓挣扎,孟瑶索性抱他起来,然后推开门走进店里。 “欢迎光临,请问想喝点什么?”吧台里的小帅哥笑着问。 “孟晓,想喝什么?” 孟晓抱紧孟瑶的脖颈,头埋在她怀里,声音糯糯,“我想喝水。” “这……”店员帅哥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 知道孟晓是为了给她省钱,可是都说了要照顾他,结果上学第一天就让他渴坏了,孟瑶心里愧疚,总想补偿他一些。 “乖,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只有今天哦,以后都没有了哦。” 店员笑着指着屏幕上的,“这个清热去火,小孩子夏天都容易上内积火,家长来都帮孩子点这个。” 孟瑶也不太懂这个,听到别的家长都点这个,就傻傻地点头了,“那就这个吧。” 买了混合的鲜榨果汁,两人出了店。 “孟晓,你怎么不喝啊?” 见他嘴唇都干得起皮了,想起中午他的便当还都是很干的食物,孟瑶想想就觉得心疼。 “姐姐,我们没有很多钱,是不是?”孟晓搅动手指,不安地看着她。 “啊,这个……你还是小孩子,你好好上学,你这个事情,不用你担心的。”   ;“我们是一家人啊!”孟晓仰着头,泪花在眼眶打转。 孟瑶蹲下身子,轻轻按在他头上,“对,我们是一家人。” “那姐姐不能乱花钱,这个很贵的,对不对?” “呃……” “院长妈妈说姐姐不会过日子,让我看着你,不许你乱花钱。” 孟瑶这下彻底哭笑不得了,看着孟晓一脸忍着的表情,好像他才是大人,她是乱花钱的小孩子似的。 这种被人管着的感觉很神奇,她却一点都不生气,心里暖暖的。 努力了那么多年,好像都有了回报。 “对不起,孟晓,姐姐错了,以后不乱花钱了,这就当我们的奖励,好不好?就一次!”孟瑶讨好地跟孟晓商量。 小家伙看看孟瑶,又看看手里的鲜榨果汁,笑着用力点头:“好。” “那快喝吧,我们回家。” “姐姐先喝!” 看到小家伙吃力地把果汁凑向她,孟瑶弯腰喝了一小口,“好了,我出门的时候,喝了好多水,再喝下去肚子要炸了。” 一听孟瑶喝多了,孟晓立刻抱紧果汁,“不可以喝那么多,不好。” “嗯,所以你快喝吧。” 一大一小手牵手往家里走,这样的生活充满了平淡的幸福。 第二天上学,孟瑶特地检查了三次,确定她有装水才送孟晓上学。 入学三天,她还在想找个恰当的时间问问孟晓喜欢什么,有能力的时候送他去学,因为果汁这件事,让孟晓非常认真地管着她每天花钱,简直变成了小守财奴。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问孟晓,学校老师就先找她了。 “孟小姐,请你来一趟学校,关于孟晓的一些事,我想跟你谈谈。” 往学校走的时候,孟瑶就心里一直没有底。 她害怕老师说孟晓不合群,害怕有学生欺负孟晓。 这里不是镇子上,转学很麻烦,有可能就耽误了一年的时间,但是她又不能让孟晓忍着,她才不舍她心疼的弟弟被人欺负。 赶到学校,孟瑶想了好几个可能生的事,就是没想好怎么解决。 “你就是孟晓的家长?” “我是孟晓的姐姐,请问他怎么了?”问完,孟瑶手心都汗了。 老师倒是很友善,带着她往里走,一边还笑着道:“你之前说孟晓是从镇子的小学转过来的。” “嗯。” “我们这所学校虽然不是a市的贵族学校,但是招收的学生都是白领阶层以上的孩子,学校育人的本质是全面展,德智体美劳,不能再变成死学习的书呆子。” 孟瑶一听,这下完了,孟晓不学点课外兴趣,果然不行了。 “老师,他还小,我们刚搬过来没多久,我正打算给他报——” “你看!” 不知不觉她们已经走到了音乐教室门口,孟瑶顺着老师的指的方向看进去。就见孟晓坐在钢琴前,穿着校服,双手飞快地在钢琴上游走,一世界经典的儿童曲被他流畅地弹奏下来。 “孟晓……” 他竟然会弹钢琴,这件事还是孟瑶第一次现。 镇子上能有钢琴的地方屈指可数,可是孤儿院和小学偏偏不是那几个地方,孟晓也没机会接触,自然不会有人想到他这么小的孩子会弹那么贵的东西! 院长妈妈说孟晓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果然,他……真的跟自己差距好远。 钢琴,这辈子孟瑶都没摸过钢琴呢,她的弟弟却是弹钢琴的天才。 “孟小姐,你看他弹钢琴的时候多开心。” 是啊,孟晓虽然平常也在笑,但是那笑容里总是少了一丝孩子的天真烂漫,但是此刻的笑容,一点隐忍都没有,是全心全意的开心。 “我想你可能是不想让孩子太出风头所以在他入学表上什么特长都没填写,但是这样的心思可能会埋没孩子的天赋。我的建议是送孟晓参见区里举办的钢琴比赛。” “钢琴比赛?孟晓太小了,他只是喜欢玩而已!” “不是玩,孟小姐,我问过音乐老师,她说孟晓的指法非常正统,基本功也扎实,参加比赛绰绰有余。” “不,我拒绝让孟晓参加钢琴比赛。” 老师不可置信地看着孟瑶,“孟小姐?我们的钢琴老师是参加过全国大赛的,她说从没见过孟晓这么有天赋的孩子,你这样可能让我们国家损失一名优秀的钢琴家。” “老师,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要去工作了,我一个人养一个孩子很不容易,我需要工作的。” “如果你说的是钱的问题,我可以跟校长说一下,我们学校每年都会资助学生,他这么好的天赋……” “老师,谢谢你的好意,我会考虑一下的,我先走了。” 老师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看着孟瑶越走越远。 回头看一眼还在弹琴的孟晓,老师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这个有天赋的孩子被埋没。 没人知道,就是因为钢琴,彻底改变了孟瑶的命运。 “我不同意,我不会同意的……”孟瑶自言自语。 一个渴望家人几十年的人,好不容易有了家人。 她不会让任何可能性打乱她好不容易组建的家庭。 走出学校,孟瑶脑海里不停浮现孟晓弹钢琴时开心的表情。 “别想了,他都被抛弃了,他现在是孟晓,是我的弟弟!” 可是不管怎么劝自己,孟晓弹钢琴的表情却迟迟挥不去! 不小心就走到了马路上。 嘶! 紧急的刹车上响起,孟瑶跌坐在地上。 惊魂未定,她差点就别撞出去了。 “你干什么呢,碰瓷吗?”一个女人大声喊道。 “抱歉,我刚才想事情出神了。”孟瑶低声道歉,一抬头,就看到坐在副驾驶座的白夜萧。 她急忙撑着地起身,狼狈地离开。 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他? 还被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模样,他不会真的以为她是碰瓷的吧? 转念一想,何必在乎那些呢。 自己的喜欢让他都恶心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悲的? “孟瑶!” 白夜萧从车上下来。 “夜!”坐在驾驶座的女人,急忙喊他。 白夜萧没理她,几步上前拉住正要离开的孟瑶,“上车,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没事。” “做完检查,再说你有没有事!”白夜萧强硬地要求。 孟瑶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他,“白医生,我皮糙肉厚,这点伤,上医院就太夸张了。” 说完,还做了一个李小龙式的踢脚。 做完,孟瑶就后悔了,她是脑残吗? 干嘛在白夜萧面前耍宝! “上车,做完检查再说。”白夜萧抓住她的手腕,把人往车边拉。 “白夜萧,你是猪吗?听不懂我说话啊!” 被骂猪的人扭头看着她,孟瑶顿时蔫了。 被拉到车跟前塞进车里,白夜萧顺势坐在了后座,“送我去医院,她撞到了要检查一下。” “夜!我们不是约好了要去吃饭吗?”眼神要是能杀人,孟瑶很肯定自己早就死了十几次了。 这个是他的最新追求者,还是女朋友? 长头……跟那本画册里的女人很像,难道就是她? “下午有手术,我在医院吃就行了。” 白夜萧都这样说了,女人也不敢再追问,只好动车子往医院的方向开去。 孟瑶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上车就侧着头看向窗外,连呼吸声都压到最低。 “夜,过年你去看你小姨吗?” “再说。”依旧冷漠到让人无法愉快地聊天。 他怎么会所有女人都这么冷漠? “顾非烟说你带着孩子住在这附近?” 顾非烟怎么那么大嘴巴,那个花蝴蝶! 孟瑶不想回答,只好闭上眼睛装睡。 驾驶座的女人夸张地开口:“这位小姐都有孩子了,那她先生呢?难道……” 她刚想暗暗讽刺孟瑶未婚生子,就被白夜萧一句话打断了,“她收养了一个弟弟。” 打破了女人想要嘲讽几句的打算,女人脸色更加不好看了,这还是第一次她看到白夜萧竟然会为一个女人说话。 孟瑶嘴角微微弯起,让你想欺负我,没趣了吧! 到了医院,孟瑶往挂号处走去,却被白夜萧抓住手往另一个地方走去。 “你干嘛?是你让我来检查的,你不让我挂号?!” 白夜萧没说话,你却没松开她的手。 孟瑶看着两人紧握的手,这是两人第一次握手吗? 真是丢人,她追了一个男人一年多,结果放弃了之后才第一次握手。 白夜萧拉住她走进一个办公室,“李医生,她刚才被车撞倒了,你给她检查一下,再做个核磁共振,看下骨头有没有问题。” “孟小姐,好久没看到你了。你不来,医院都不热闹了,原来你们俩成了啊。”李医生看着两人握住的手。 白夜萧眼神复杂,却没有立刻反驳,反而盯着两人。 孟瑶立刻刷开白夜萧的手,“没有,您别想错了。白医生是怕撞伤我了,日后我讹上他。”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263.白夜萧VS孟瑶(015) 白夜萧倒不是默认,而是惊讶。他没想到骨科跟他八竿子打不到,孟瑶都能买通,她到底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一项一项检查下来,眼看赶回学校门口接人来不及了,孟瑶着急想走。 “我真的没事,你看都做了好几个检查了,别占用其他病人的时间了,我先走了。” 还没走到门口,就被白夜萧抓了回来。 “还有两项检查,你着急什么?” “我……哎呀,手机给我,我打个电话先!”马上要接孩子了,她要是不在,孟晓怎么办? 白夜萧把电话还给她,孟瑶拿过电话翻出魏俊的电话。 “喂,您好。” “魏先生,你好,我是孟瑶。” 听到是孟瑶,魏俊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还以为孟瑶永远都不会给他打电话呢,这还是第一次他给了女生电话,过了三天才打电话。 同时心里划过一丝失落,感觉自己欣赏错了人。 “孟小姐,有什么事吗?” 跟魏俊并不熟悉,突然麻烦他帮这个忙,孟瑶有些难以启齿,可是此刻她又没有其他人能找。 “那个,能不能帮我接一下孟晓,我在市医院,没办法赶在放学去接他。” “你在医院,你怎么了?”听到孟瑶在医院,魏俊突然紧张了,人都站起来了。 “没事,被车擦了一下,做个检查。” “没问题,孩子我帮你接,市医院,我知道了,你别大意,好好做个检查。” “嗯,谢谢魏先生,下次我请你吃饭。” 她实在不知道找谁帮忙,顾非烟这个时间估计还没睡醒,而且她的酒吧距离学校很远,赶过来都迟到了。 挂了电话,把手机递给白夜萧,孟瑶乖乖躺下继续接受检查。 白夜萧低头看着手机,按出通话记录,魏俊。 不会是那个魏俊吧? 眉头微微皱起,连白夜萧也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 她们什么时候熟悉起来的,他竟然可以帮孟瑶接孩子。 而他就站在这里半天,孟瑶也没让他帮忙? 好不容易检查完,都四点多了,孟瑶着急离开,不知道魏俊会把孟晓送到哪里去。 找一个陌生人帮忙,她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本来想让白夜萧帮忙,可是想到之前自己干的蠢事,如果孟晓全跟白夜萧说了,那她就别活了。 刚下床穿好衣服,走出检查室,就听到孟晓小跑过来,“姐姐!” 孟瑶回头,惊讶地看着跑过来的小家伙,“孟晓!” 魏俊跟在后面,手里提着小书包,笑着解释,“孟晓非说要过来接你。” 孟瑶笑着揉揉孟晓的头,“这么乖啊!” “姐姐受伤了?”孟晓担心地看着她。 “没事,姐姐壮得跟一头牛一样,什么事都没有!” 说完,还双手提着孟晓的胳膊,把人提了起来,“看,是不是!” “哈哈,姐姐!” 跟孟晓闹了几秒钟,孟瑶就拉着人往外走,“走了,我们回家。” 她刻意遗忘站在办公室门口的白夜萧。 之前她还拿着白夜萧的照片给孟晓看,说要介绍一个大哥哥给他认识,那时候她还抱着希望,有一天孟晓会叫他一声姐夫。 果然再聪明的人都会有中二时期! 只希望孟晓已经忘记看过的照片,忘掉她当时的愚蠢行为。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就见孟晓小跑到白夜萧面前,“叔叔,我是孟晓,是孟瑶的弟弟。” “你好。”白夜萧显然被孟晓突然的自我介绍惊着了,他站直身体,双手从胸前插到口袋,淡淡地跟他打招呼。 孟晓脸颊微红,小声说:“叔叔,我有话要跟你说……” “孟晓,我们回家了。”孟瑶走过来,拉过孟晓就往外走。 他不会真的想把当初她说的话跟白夜萧说一遍吧? 那她这辈子都没脸再出现在白夜萧面前了。 魏俊跟在两人身后。 三人的身影越来越远。 “还真是像一家人啊,爸爸妈妈和孩子。”李医生幽幽地感叹。 “你想表达什么?” “这年头,好女人不多,遇到一个不把握好,就会被别的男人追跑了。这就是现实啊,唉!”感情这种事,往往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喜欢,就去追!” “如果孟小姐喜欢我,我肯定追,可惜啊,我不是人家的那盘菜,唉……”李医生转身进了办公室。 白夜萧盯着远处的身影,心里有一股怒意慢慢涌上心头。 回到家里,孟瑶专门跟孟晓谈了一次。 “如果以后再碰到那个白医生,不要跟他说那些话,他不会当我们的家人,也不会保护我们的,知道吗,孟晓?” 孟晓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为什么啊,姐姐?你不是说,他以后会跟我们一起生活!” “那个是姐姐逗你玩的,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住在一起,知道吗?姐姐能保护你的,你信不信我?” “信!” “好,姐姐答应你,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孟晓,我们一辈子都是家人,对不对?” “当然了。”孟晓开心地伸手抱住孟瑶的脖子。 想起弹钢琴的事,孟瑶拉开他的手,认真地看着孟晓,“孟晓,你会弹钢琴?” “我也不知道。”孟晓还是个孩子,就算他再聪明,有些事还是不懂得怎么解释。 比如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坐在钢琴前就会弹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那些人说外语,他听着跟身边的人说话一样,都能听懂。 对于孟晓的疑惑,孟瑶心里知道,失忆不会改变生活习惯,他之前的生活,应该在国外,而且家境很好,能从小就培养弹钢琴,不会是一般家庭。 “姐姐,我怎么了?” “没事啊,孟晓想弹钢琴吗?就跟学校里一样。” 孟晓想也不想就拒绝:“不想。” “为什么?” “不知道,就是不喜欢。”孟晓窝在孟瑶怀里,手里拿着一个小机器人摆弄着玩。 不得不说,孟晓说不喜欢,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好,那就不弹了,你想做什么,姐姐都支持你。” “姐姐最好了。”孟晓抬头在孟瑶脸上亲了一口。 揉揉孟晓的肚子,孟瑶起身去做饭。 周六的一大早,孟瑶还没睡醒,孟晓就醒来了。 端了一杯温热的水走到孟瑶的房间里,然后爬到床上,“姐姐,起床了” “呃……几点了?” “七点!” 孟瑶一听,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心里痛苦地哀嚎,为什么小孩子周内叫不醒,周末睡不着呢 周内,每天叫孟晓起床上学,都能让她累死! 孟晓已经同龄小海里最贴心的了,他自己叠被子,自己洗袜子,刷牙洗脸都不用催,吃饭也不挑食,也不会随便要孟瑶给他买东西,可就是起床上学这件事,每天都要各种催。 孟瑶痛苦地睁开一只眼,“你不再睡一会吗?” “姐姐,今天不是有人要来做客吗?” “可是他们下午才来,让我再睡一会好不好,孟晓,你自己玩去!” 孟瑶昨晚网上找工作找到半夜两点,困得她都睁不开眼睛了,好不容易周末都休息,她也想让自己休息啊! “好吧,姐姐睡吧。” 孟晓跑到客厅开始自己跟自己玩。 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是姐姐的手机,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 小跑到门口,轻轻推开门,“姐姐,电话。” 床上的人纹丝不动。 电话声音停了,孟晓关上门,回到沙上,抱着积木又开始玩。 电话又响了。 这次盯着电话好一会,孟晓拿过手机,接了起来,奶声奶气地问:“喂!” 白夜萧眉头微微一皱,这声音…… “孟晓” “嗯!”对方叫出他的名字,让孟晓眼前一亮,积木也不玩了,趴到沙上,把手机放到沙面上,开了免提。 “你姐姐呢?” “姐姐在睡觉,你是谁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护士走进办公室,“白医生,arvedi1o1和razosin,不够了,库房不够,需要写申请才能再购买。” “嗯,知道了。” “razosin是什么?” 白夜萧本来想挂电话,等孟瑶醒了再打,想到几岁的孩子竟能准确重复那个药的名字。 “是一种药。” “你是医生吗?” “嗯,我是白夜萧,前几天我们见过。”白夜萧想起当时这个小孩要跟他说话,结果被孟瑶打断了。 孟晓激动地坐了起来,“我记得你!” 白夜萧戴上蓝牙耳机,一边检查病例,一边问道:“你当时想跟我说什么?” “姐姐说不能说。”孟晓摇摇头。 “为什么不能说?” 他躺在沙上,脚丫子蹬着沙,“不知道,姐姐说不能说,就是不能说。你是医生,你会给人打针吗?” “嗯。” “那你生病了,谁给你打针啊?打在屁股上吗?你会不会疼得哭出来?” 这种问题…… 还是第一次有人问白夜萧。 “应该不会哭出来。” “我也没哭,上次给我打针,我就没有哭。”孟晓骄傲地扬起下巴。 “你很勇敢。” “当然了,我要保护姐姐,像spidermam一样!你喜欢spiderman吗?” “嗯……不是很喜欢。” “那你喜欢谁” …… 白夜萧从来没想到过第一次跟人煲电话粥,竟然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电话打到最后,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小声的呼噜声。 睡着了? 白夜萧哭笑不得,表情第一次有了冷漠之外的无奈和苦笑。 挂了电话,希望孟瑶早点起来,不然小孩子在电话旁边睡觉,久了会有辐射伤害。 孟瑶睡醒走出来,现客厅很安静,孟晓躺在沙上呼呼大睡。 “起那么早,怪不得会困。” 见手机在他脸边,孟瑶把手机装进口袋,进孟晓的房间里拿了一个薄毯,走出来盖住孟晓的肚子。 掏出手机,准备买菜去,一解锁就看到电话挂掉的画面,她整个人汗毛都竖立了。 白夜萧?!! 一看通话时间,48分钟! 孟瑶后退两步,跌坐在茶几上,她每次给白夜萧打电话都没过两分钟,孟晓跟他打了48分钟电话。 正要打电话问白夜萧两人说了什么,手指放在拨号键上,她却怂了。 孟晓应该没说什么重要的事吧? “他一个小孩子,还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的天……” 盯着沙上睡得香甜的小家伙,孟瑶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嫉妒! 下午就要招待顾非烟,她绝对不会一个人来,孟瑶干脆也给沐文静打了电话,还有魏俊也礼貌地邀请了一下,反正要热闹,那就热闹一次吧。 人一多,她一个人做饭就太累了,关键她做的东西,估计也就孟晓不嫌弃了。 最后决定吃火锅。 中午两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孟瑶就开始买东西,酒不怕,顾非烟肯定看不上她买的酒,她自备。 准备好了,就剩下等大家来了。 先来的人是顾非烟,一到楼下,就给孟瑶打电话:“下来拿东西,太重了我可提不动!” 孟瑶只好让孟晓看家,自己下楼帮顾非烟搬东西。 其实也就一箱酒,还有一点送给孟晓的礼物。 “你下大手笔了?”看着精致到连细节也处理得很好的礼物,孟瑶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切,看你财迷的样子。又不是给你的!” 两人进了电梯,就见顾非烟拿出镜子开始补妆,孟瑶又是抱着箱子,又是提着礼物,还有一箱大闸蟹。 孟瑶翻了个白眼,吐槽道:“你别画了,家里就六岁的的小孩,他还不懂什么是美,你就算涂一脸泥巴,他都分辨不出来。” “那是你,猪!” 到了家门口,顾非烟按了门铃,孟晓跑到门口,踩着小板凳,看到是姐姐还有另外一个漂亮姐姐,拿过小板凳,打开门。 “哇,这么漂亮的小家伙,你走狗屎运了。” 被一个陌生的漂亮姐姐直接热情地揉脸蛋,孟晓害羞一直想躲。 “让姐姐亲一口。” 吧唧 一个大口红印,就印在孟晓脸颊上。 孟瑶把东西放到地上,急忙把自家弟弟解脱出来,“顾非烟,收回你的魔爪,不然以后你就要被我拉黑名单了!” “切孟晓,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顾非烟把孟瑶辛苦拿上来的衣服送到孟晓面前。 那是一款遥控汽车,汽车会变形,做工非常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 孟晓不敢收,回头看着姐姐。 孟瑶揉揉小家伙的头,“喜欢就收下。” 有了姐姐的肯定,孟晓害羞地伸手收下礼物,“谢谢漂亮姐姐。” “哇,有亲爱,嘴真甜。”抱住又在另一边脸上亲了一口。 这下孟晓脸两侧各有一个吻合,又滑稽又可爱。 孟瑶把吃的拿到厨房,顾非烟跟着她走进厨房,“你这里还挺有模有样的,不错啊。” “从你嘴里听到不错,真不容易。” “你的工作怎么样了?” 孟瑶一边盯着难搞的大闸蟹,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还在找。” “夏念兮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 “她如果联系人,肯定第一个联系你。” 孟瑶笑笑,没把顾非烟的话放在心上,“你怎么也这么想?” “因为这是事实。” “如果她跟我联系,只要她不让我说,我谁也不会告诉。”这里有小兮太多伤心的过往,如果她真的想开了给她打电话,孟瑶都不希望她在踏上这片土地。 大闸蟹刚打开,门铃就响了,“孟晓去开门。” “好。” 孟晓小跑着到门口,打开门,一头金的男人露出热情的笑容,“这就是孟瑶的弟弟?天呐,瞧着脸蛋上的唇印,以后长大了绝对是少女杀手。” “姐姐,我不认识他们。” 孟晓冲着厨房喊。 孟瑶早就听到季千离的声音了,“没事,是姐姐的朋友,你去玩吧,不用管他们。” 季千离后面的沐文静,走进来换了一次性拖鞋,走到厨房,“你们在做什么,要帮忙吗?” “你会蒸大闸蟹吗?”孟瑶头大地问她。 “我只会吃熟的那个。” “那就不用你帮忙了,其他的都好办,就是这个东西,我实在不会做啊,顾非烟,你拿来的,你来处理!”孟瑶把问题扔给大闸蟹的主人。 “你确定让我来?你不怕我烧了你厨房?” “……”孟瑶想了想,还真有这个可能,算了,还是让她上网查查吧。 沐文静走出厨房,“季千离,你会处理大闸蟹吗?” “不会,怎么了?”季千离正跟孟晓坐在一起研究遥控玩具,抬头看向沐文静。 “顾非烟带了大闸蟹,没人会做。” 季千离放下玩具,拿起手机走到一边去打电话,“我认识一个人做大闸蟹非常好吃,等下我叫他来。” 门铃响了,沐文静过去开门,门外是魏俊。 “孟瑶,你还邀请朋友了?” “嗯。”孟瑶走出来,身上还带着围裙,“魏先生,你来了,快进来。” 魏俊提着礼物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顾非烟,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后看到季千离,慢慢淡定下来。 “客人还挺多啊!”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你坐着休息一会。” “大家好,我是魏俊。”职业特性,让魏俊先拿出名片给最近的季千离和沐文静各一张。 “我没有名片,季千离,你要是不知道我是谁,那在市白混了。” “你以为很自豪啊”沐文静白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拿出名片交换。 顾非烟站在厨房门口,双手环保在胸前,“我就算了,不是什么大人物,名片什么的,给我也是浪费。” 原来这个孟瑶不是普通女人啊,搬个家能请来这三位不一般的人物,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又被女人凶,让季千离很不爽,直到打完电话,他才趾高气昂地开口:“孟瑶,你把大闸蟹留下,等会大厨过来坐,没有我,你们吃不了大闸蟹,爷儿就不需要你们五体投地了,铭记于心就行了。” “你请了谁啊?” 季千离露出奸笑,“来了你就知道。” 孟瑶心中,突然感到怪怪的。 …… 要是知道季千离会请白夜萧来,孟瑶当时就该把季千离丢出去! “你怎么才来,我要吃大闸蟹!”季千离拉着就往厨房推。 “你不打算让我洗个手吗?”白夜萧挑眉看向季千离。 一个拿手术刀的人,天知道他一天都做了什么,季千离想了想,立刻往后跳了接近一米,“你自便。” “叔叔,我带你去!”孟晓从上来,拉着白夜萧的食指,把人往洗手间拉。 顾非烟偷偷凑到孟瑶耳边,“你弟跟白夜萧很熟?” “不……” 不熟能打电话打48分钟吗? 可是这两人才是第二次见面,她非常肯定 “我不知道。”气呼呼低头洗菜。 然后白夜萧就被孟晓拉到厨房门口,“姐姐,我和叔叔都洗干净了。” 还伸出手要让孟瑶检查。 孟瑶连头都不敢抬起头,敷衍地点了点头,“嗯,乖。” 顾非烟一看这架势,自己动退出厨房,“你们忙,我不帮倒忙了。” 厨房里突然就剩下洗菜的孟瑶,还有正在卷袖子的白夜萧。 “帮我卷起来!” 一双手突然伸到孟瑶面前。 看着修长的手指,孟瑶紧张得呼吸都急促了。 “卷起来袖子!”白夜萧再次重复。 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帮他把袖子卷起来,“你会做大闸蟹啊?” 抬起头,突然现两人距离得好近,白夜萧低着头,这样的身高差,还有他眼里的专注,孟瑶的的心扑通扑通狂跳。 她急忙后退两步,不想让白夜萧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都放弃他了。 这只是后遗症,再过段时间就好了。 白夜萧看了她一眼,转身开始收拾大闸蟹,“一个人住,外卖和自己做,对于我来说,我选前者。” “哦!” 谁也没再说话,厨房里只有洗东西的声音。 孟晓突然跑过来,献宝似的举起手里的玩具,“叔叔,你看这个,就是spiderman,姐姐给我买的。” 白夜萧回头看了一眼,“嗯。” 孟晓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被冷遇了,还一脸天真地问:“你说他厉害还是batman厉害” “孟晓,乖,别待在厨房,出去玩。”孟瑶觉得这种事,让白夜萧太尴尬了,不想让他尴尬也不想让孟晓失望,只好出打断两人。” 万万没想到这时候,一直低头洗大闸蟹的白夜萧会抬头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觉得batman比较厉害。”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264.白夜萧VS孟瑶(016) 孟瑶愣住了,她怎么都没想到白夜萧会回答这么小孩子的问题。 孟晓还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哇,叔叔,为什么啊?” “因为spiderman是不存在的,蜘蛛毒液进入血液,人体基因不会改变,只会死!” “……”孟瑶扶额,她就知道白夜萧绝对不会是哄小孩子的类型。 孟晓就像本十万个为什么似的,“为什么spiderman会死?” 孟瑶把手上的水擦掉,走到门口,伸手按着孟晓肩膀,把人往外推,“我给你买本十万个为什么吧,孟晓,现在不要打扰叔叔忙。” “好。”嘴上说好,结果还是偷偷扭头看向白夜萧,还伸出手,“叔叔,一会我给你看我的玩具!” “嗯。” 孟瑶尴尬地背对着白夜萧,他这样子对孟晓,会让她误会的,他知道吗?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会开心得飞起来,因为自己喜欢的男人,对她弟弟很好,那也是在乎她的表现吧? 可是受打击久了,她已经不敢奢求了。 把孟晓到客厅,正在跟亲季千离聊天的魏俊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孟晓的头,“嗨,孟晓,你的机器人,我拼好了!” “我自己会拼!”孟晓急匆匆地跑过去,看到机器人已经完好地放在桌上了,原本打算自己拼的,拼好还要给姐姐看的。 怔怔地看了机器人几秒,孟晓突然跑回房间,关上了门。 “怎么了?”顾非烟从孟瑶房间走出来,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你们几个大人怎么欺负小孩了?” 魏俊一脸抱歉地看着孟瑶,“对不起,是我的错。” “让你手贱!” 沐文静走上前,捏住季千离的肩膀。 “唉哟,好痛,女人,你给我放手!”季千离愤愤地盯着沐文静,别的女人上了床,乖得跟猫一样,偏偏这个女人,比爷们还刚硬,她真的不是假扮男人的女人?! “你叫我什么?!” 沐文静低下头,威胁地盯着他,“看来,给你几天自由,你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要不要回家继续陪你奶奶诵经念佛啊?” 赤裸裸的威胁啊,季千离那张哀怨的脸,因为扭曲而变了形,沐文静挑眉,“嗯?” “我不要回去。” “那就给我老实待着。” 两人两天一小架,三天一大吵,认识的人都习惯了。 可是魏俊这是第一次见到他们,还是被两人的关系惊到了。 季家和沐家算是门当户对,但是非要比一比,还是沐家略胜一筹,光凭借沐家在a市的度假山庄工程,就能他们家赚得盆满钵满。 “魏先生,你别介意,小孩子第一次见这么多陌生人,有点怕生,我去看看他吧。”是她请人来的,要是因为这件小事搞得不愉快,那她就太不好意思了。 孟瑶敲了敲门,“孟晓,开门让我进去。” 听到里面还传来了小声啜泣声,孟瑶哭笑不得,以前也没见孟晓这么娇气,怎么突然就因为这件事哭了呢。 大闸蟹已经上锅了,白夜萧走出来,他在厨房已经已经听到了大家说的了,再看看桌上拼好的玩具,心里大概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孟晓,你开门!” 外面还有好几个人等着,他在里面哭,孟瑶也有了微微的怒气。 “我要叔叔……我跟他说……” “你……孟晓,不能任性的。” 房间里还在小声地哭,孟瑶也是真的心疼,只好转身看向大家,最后目光放在白夜萧身上,“孟晓,想跟你说话。” 白夜萧走到门口,伸手敲了敲门,“孟晓,我是白夜萧,开门吧。” 说完几秒钟,就听里面就脚步声靠近,然后门打开了一个人缝,小脸上还挂着眼泪,“叔叔你进来。” 孟晓拉住白夜萧的把人拉进了房间。 “呃……” 孟瑶盯着紧闭的门,第一次有了女生外向的错觉! 顾非烟打趣道:“不愧是姐弟俩,喜欢的人都一样。” “顾非烟,你闭嘴!” “嗯?”魏俊没懂,疑惑地看向她。 “好了,我们刚好四个人凑起来打牌吧,大闸蟹还要不少时间吧!” 魏俊笑着提醒,“这里有五个人。” “我不玩,你们玩,我继续补觉,吃东西了再喊我。”顾非烟喝了点水,回到孟瑶房间,继续睡觉。 剩下四个人真的凑一起打起麻将了。 孟瑶是从小没有多少娱乐活动,玩牌成本又低,还能赚点好东西,从小乐此不疲。 季千离从小玩到大,从国内玩到国外,什么不会啊,打牌简直就最小意思的。 魏俊微微一笑,一个心思缜密的律师,连条条法律都记得清清楚楚,更别说52张牌了。 四个人中似乎只有沐文静不会打牌。 “不会,可以学啊。” 孟瑶跟她凑到一起,“我教你。” 季千离盯着手忙脚乱的沐文静,心想,老子报仇的时候到了。 第一次打,沐文静手忙脚乱,季千离就盯着她一个人,孟瑶因为担心孟晓会跟白夜萧说什么,也玩的不专心,唯一的赢家变成了魏俊。 等孟晓的房门打开,白夜萧拉着孟晓走出来,刚好打完一把,孟瑶放下牌,“不打了,大闸蟹蒸好了吗?我该准备火锅了。” 白夜萧点点头,“嗯,可以闷着了。” 孟晓一脸笑意,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白夜萧身后。 有了顾非烟的酒,火锅都能吃出晚宴的感觉。 晚上九点,所有人窝在地毯上,悠闲地聊天。 孟瑶抬头看了一眼趴在沙发上睡得香甜的孟晓。 “我把他抱到房间里。” 轻轻抱起孟晓,撑着他的屁股和脖颈,孟瑶放慢动作走进房间里。 “我们也该散了!”顾非烟站起来,看了看房间里一片狼藉,眉头微微一皱。 “那这么多垃圾怎么办?” 孟瑶走出来,扶着门,“我来收拾,这点东西,还不算什么。” “你真的行?”沐文静都不相信地问。 “好了,你们快走吧,很晚了。” 几个人都是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让他们帮忙肯定义不容辞,但是恰恰是这种小事,他们反而力不从心。 白夜萧提了垃圾走了。 顾非烟,沐文静,魏俊还有季千离跟在后面,手上都拿了一些垃圾,刚下楼,季千离一拍脑袋,“我还有事找孟瑶,你们先走。” “你找她能有什么事?”沐文静不解地问。 “当然是有大事了。” 季千离回到孟瑶家,敲敲门,“孟瑶!” 孟瑶打开门,“你怎么来了?” “本帅哥来帮你的忙,你竟然就这幅表情?”季千离双手抱在胸前,不悦地崛起嘴巴,十足的傲慢小公举。 “好了,季大少爷,您想干嘛?让你给我帮忙,今晚我都别想睡觉了,有什么事,赶紧说!” “痛快,你有没有夏念兮的消息?” “容修让你来问我的?”孟瑶挑眉看他,季千离跟小兮的关系,还不足以让他这样劳师动众吧。 “容修是我兄弟,也是哥,你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吗?容勋跟那个女人把公司搞得乌烟瘴气,还要把修哥挤出公司。他都快心力交瘁了,满世界找不到夏念兮,你肯定知道她在哪里!” 孟瑶一边擦桌子,一边反问道:“谁说我一定知道?” 季千离皱眉盯着她,“你跟夏念兮好得就快穿一条裤子了,你不知道谁知道?” “那大少爷你这次猜错了,小兮真的没联系我。还有,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容修的,他不是能只手遮天吗?说离婚就离婚,说假离婚就想让我们相信,那就让他找去!” 自以为是对你好,就可以在爱他的人心上捅刀子吗? 这样的人跟那些抛弃子女的父母有什么区别,自以为自己养不起孩子,扔掉会被好心人捡到,然后活下去。 全都是自以为是的混蛋! 季千离冲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孟瑶,你没有权利用你的想法强加给他们,这件事让他们俩解决,你别从中作梗,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季千离,你真可笑,你何尝不是自以为是地要帮容修?” “你!” 两人纠缠之中,地上有个地方洒了酒,脚下一滑,孟瑶往后倒,顺势拉着季千离一起倒在了沙发上。 季千离刚好压倒了她身上。 “你们在做什么?” 沐文静站在门口,脸上表情难看。 孟瑶一把推开季千离,有些愤怒地说:“你走吧,我什么都不会说。沐文静,看好你的男人,别让他到处跑!” “孟瑶!” 沐文静冷冷地看着季千离,“都让你滚了,你还在这里惹人嫌?” 季千离气冲冲地离开,沐文静跟在她身后,目光复杂地看了孟瑶一眼,然后带上了门。 孟瑶好不容易收拾完客厅,正打算跟厨房斗争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卡了一眼表,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打电话啊。 拿过手机,是一个陌生电话,来自帝都。 帝都她可是一个人都不认识的,除非…… 心里突然有些慌。 她接起电话,“喂?” “孟瑶,是我。” 是夏念兮,孟瑶松了一口气,同时鼻子瞬间就酸了,“你这个死丫头,你怎么回事啊,消失这么久,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让我担心死了。” “对不起,我这段时间谁都没联系,想了很多事。” “嗯,想的怎么样了,你……现在在哪里?” 容修找不到她,肯定是在一个容修势力伸不进去的地方。 “我现在司徒家,我现在住的房间就在司徒音住的房间隔壁。” “你回司徒家了?”怪不得容修找不到她,跟司徒家一比,容修还是个小学生呢。 “没有人为难你,听说豪门都有很多亲戚枝节,跟财产沾上边,他们会轻易接纳你吗?” 夏念兮望着天花板,声音空洞,“嗯,司徒家跟其他家不一样,他们都很友好。司徒夫人和司徒先生都对我很好,还跟我道歉了。” “你不叫爸爸妈妈吗?” “我叫不出口,不知道为什么,在夏家那样被对待,我都没害怕过,到了这里反而害怕叫那个称谓。” “那就先不叫,慢慢来。” “嗯,他们都没逼我,说等我慢慢适应。” 其实孟瑶想问司徒音呢,毕竟是司徒家养了二十多几年的女儿,不知道她的身份的时候,肯定也是全心全意疼爱的,现在她又在哪里? 但是小兮的状态好像不太好,她也不敢多问。 知道了她在哪里,孟瑶总算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送完孟晓上学,小家伙一路上一直问白叔叔什么时候来看他。 “你怎么那么喜欢白叔叔?”这件事孟瑶早就想问了,这喜欢得莫名奇怪,让她都难以接受。 “白叔叔好像爸爸!” 孟瑶激动地抓住孟晓的肩膀,“爸爸?孟晓,你想起你爸爸的样子了吗?他也是医生吗?” 他不记得爸爸妈妈的样子,不记得他们叫什么么住在哪里,又没人认领,才被孤儿院收养。 孟晓摇摇头,戳戳太阳穴,“电视里的爸爸就是白叔叔那样的,他还可以把我举高高,好高的!” “什么时候把你举高高了?” “昨天啊,在房间里。白叔叔给我讲故事,还说我可以找他玩!” 孟晓说起昨天的事,一脸兴奋,手舞足蹈地比划,一直到学校门口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好了,等你放学,姐姐再听你讲,现在去乖乖上学了。” “好。” 看着孟晓进了学校,孟瑶这才转身离开。 孟瑶继续一家一家面试,结果有一间咖啡屋愿意招她,早上十点,晚上十点,中间休息两个小时,虽然工作时间长,但是工资高,而且两个小时时间,可以自由安排,只要不冲突就行。 试用期三天,孟瑶就把中午吃饭时间放到下午,接了孟晓放学,然后顺便吃东西。 “你一个人在家,不可以开窗户,不可以碰电,也不能拿危险的东西,这个院长妈妈都教过的对不对?” 孟晓认真地点点头,“嗯。” “那这个手表里有我的电话,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就给我打电话,知道吗?任何问题,先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接的。”孟瑶再三叮嘱。 她现在还请不起保姆,只能用着各种方法,幸好孟晓比较早熟,从来没让她操过心。 工作的第一天是最难熬的,害怕孟晓在家出什么状况,手机响了她害怕,不响更害怕。 连店长都询问她是不是吃不消这份工作。 晚上十点回到家,孟瑶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在沙发上,感觉双脚快不是自己的了。 “姐姐!” 孟晓轻轻打开一点门,透出小脑袋,声音糯糯。 “我把你吵醒了吗?”孟瑶伸手朝他招招手,孟晓跑过去,窝在她怀里。 孟晓伸手在孟瑶胳膊上轻轻按摩,“姐姐很累吗?” 揉揉他的小脑袋,见小家伙低头认真地帮她按摩胳膊,虽然这点力度跟蚊子似的,她心里还是暖暖的,“没有啊,你今天在家,有没有什么事?害怕吗?” “不怕,孟晓是男子汉,姐姐放心。” 走进厨房,没有看到脏的碗筷,孟瑶回头看向孟晓,“你洗了?” “嗯。”孟晓紧张地搅动手指,用力点头。 “下次留着,姐姐回来洗,很晚了,赶紧去睡觉。” “我已经很大了,我可以帮姐姐一起做家务,同学也会帮爸爸妈妈做家务的。”孟晓一副我是男子汉的表情。 孟瑶笑笑,朝他点点头,“好,谢谢孟晓帮姐姐忙。” 熬过了三天,孟瑶终于不那么吃力了。 等到第四天,孟晓突然说他可以自己回家,只有一条街而已,他已经记清楚路了,不会迷路的。 “不行,我不放心。”孟瑶一想到新闻上那些拐卖儿童的,她就不敢让孟晓一个人走,如果出什么意外,她真的不敢想象。 “我真的可以的,姐姐,你都瘦了。” 孟晓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扁着嘴,眼眶里聚满眼泪。 一个人奋斗一辈子,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有个人能记得。 孩子,父母,妻子,丈夫,只要有了依靠,他们就有源源不断的动力,她现在的动力就是孟晓。 把他培养出来,自己以后也就有了依靠。 结果有一天中午,还不到两点,梦瑶就接到了孟晓的电话。 “姐姐我到家了!” “什么?你到家了?!”孟瑶突然提高声音,店里的人都看向她。 连连抱歉之后,孟瑶跑到角落接电话,“孟晓,你怎么会在家?” “学校提前放假,明天有人要考试,占用学校。” 这样的事在学校是很常见的,可是孟瑶没听到学校的通知,孟晓昨天也没跟她说过。 “你怎么不跟我说?昨晚怎么不说,老师一定让你通知我了吧?你才跟我到a市多久,你就敢这样自作主张了?”这样的隐瞒让孟瑶又气又担心,这是没出什么事,他一个六岁大的孩子,如果……孟瑶不敢想。 这是孟瑶第一次大声训斥孟晓。 孟晓小脸苍白,望着电话手表,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你这样子,我还不如把你送回去孤儿院,我为什么要这么辛苦!” 孟晓浑身一颤,豆大的眼泪往下落,声音颤抖:“姐姐,对不起……” “孟瑶,你干什么呢?”店长站在不远处,低声训斥。 “在家里等我!”孟瑶说完最后一句,不孟晓的解释,急忙挂了电话。 回过头,就看到店长一脸不满地盯着她,“现在是上班时间,你知道吗?” “对不起,我家里有点事,我弟弟的电话,不得不接。” 店长知道孟瑶家有一个刚上一年级的弟弟,要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会允许她每天把休息时间调到下午接孩子放学的时间。 幸好她每次都没有迟到,店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回到工作岗位,孟瑶心里一直有种不安的感觉,但是又抓不住线索。 趁着工作空档,她给孟晓打电话,却没人接听,用定位一看,竟然不在家里?! “店长,我想请半天假可以吗?” 店长一脸不悦,看到外面顾客那么多,不满地道:“干什么,你才过了试用期,你现在就请假,孟瑶,这样很不好啊!” “我弟弟六岁一个人在家,我很不放心,我想回去看一眼,要不您扣掉我的全勤,行吗?我就回去看看!” 他不在家里,会去哪里? 这里孟晓根本没有认识的人,难道是同班同学, “你家里都没人吗?” “没有人,就我跟他。店长,不行,我必须要去看看。”说完,也不管店长答不答应,孟瑶摘到工作服,就往外面跑。 定位停在一个公园,孟晓去公园做什么? 一路小跑到公园,孟瑶气喘吁吁地站在公园边,定位还在公园里。 “孟晓!” 孟瑶大声喊,在公园绕了一圈,然后就在路边看到了孟晓。 他蹲在草丛边,身边还蹲着一个人。 “白夜萧?” 一大一小同时转过头,诧异地看着她。 “姐姐!”孟晓先是兴奋,然后就怯怯地躲在了白夜萧身后。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白夜萧站起来,“他跟我说你要送他回孤儿院?” “我……” “你不应该这么对待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你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孟晓,过来!”孟瑶怒上心头,到底还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 “姐姐……”孟晓抓着白夜萧的衣袖,紧张地看着孟瑶。 看到自己放在心头疼爱的孩子,竟然被一个才见了几次的人抢走,心里一阵酸楚。 “那你跟他过好了!” 谁都能听出来这是气话,可是孟晓一个六岁多的小孩,哪里能分得清这个,当即哭了起来,“姐姐……呜呜……” 小跑着追上孟瑶,抓住她的胳膊,哭得别提多伤心了。 “姐姐,呜呜……不要丢下孟晓……呜呜……” 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孟瑶心头抽搐。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回家很危险……你要是出什么事,我……” 孟瑶抹掉眼泪。 白夜萧走过来,“这件事的责任在我!”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265.白夜萧VS孟瑶(017) 孟瑶呆住了,白夜萧是哪根经搭错了,以前恨不得跟她之间隔一个银河系,现在她主动躲开了,他却自己往上凑。 逗猫呢? 她很想大声吼一句:你tm的仗着我喜欢你,就能这么为所欲为吗? 在心里喊了好几遍,愣是没有勇气真的喊出口。 “姐姐……”孟晓脸上还挂着泪珠,小心翼翼地抓住她的衣服,生怕她再生气。 孟瑶低头看着他这小可怜的样,又气又好笑。 是真的担心他会出事,现在见他跟白夜萧在一起,虽然震惊,但是总算安了大半的心。 “走,回家。” 一听孟瑶说回家,孟晓的脸顿时晴了,急忙紧紧抓着姐姐的手,瞬间忘掉刚才他最喜欢的叔叔。 孟瑶以为白夜萧会说什么,结果他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 从第一次见到白夜萧,孟瑶就知道自己再怎么强,到他面前都不堪一击,这个人就是上天派来克她的。 把孟晓带回家,背着小书包,然后带到咖啡屋,给他点了一杯果汁,“你就在这里做作业,画画,不许跟任何人乱跑,知道吗?” “嗯,姐姐。” 远远就看到店长一脸黑线,孟瑶尴尬一笑,立刻投入工作。 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可是也不敢放孟晓一个人在家,他跟白夜萧怎么混到一起的等下班再仔细问吧。 孟瑶做事干净利落,而且劲儿大,自从到了咖啡屋,省了好多麻烦事,因为这个,店长对她也算和蔼。 见她把弟弟带到咖啡屋,原本想上去说几句,最后看了一眼乖乖做作业不闹的小孩,还是动了恻隐之心,算了,下不为例。 忙了一圈,在后厨卸了货,孟瑶走出来,就看到白夜萧坐在孟晓身边,低头跟他说话,孟晓开心得小脸红扑扑,惹了不少人围观。 孟瑶走过去,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声音从牙缝挤出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喝咖啡,给我一杯黑咖啡。” 孟瑶咬牙切齿道:“你办公室有那么多咖啡,你来这里喝咖啡,你搞笑呢!” “办公室的人喝完了。” 白夜萧说着,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你办公室里的人都是牛啊,那是咖啡,又不是果汁冲剂!”这才多久,她最后一次给他补咖啡,她算过,至少能喝到十一月,这才九月初,就没了? 白夜萧没解释,当医生的都是高强度工作,咖啡成了每天最亲密的伴侣,之前他跟前的咖啡从没断过,前几天突然想喝,却发现空了。 那一刻,心里莫名一点失落。 他的咖啡有一半是自己准备,还有一小半是她托人从各地带的,她一天吃饭都不舍得超过20块,给他买的咖啡都是上千的。 那时候真的是只要为了他,怎么都开心,现在想想,真的好傻。 “有一瓶没有标记,研磨很细致的咖啡,是什么咖啡,味道不错,哪里买的?”白夜萧淡淡地问。 “没有了,那是制作人为了巴结小兮送的,说是庄园自家种植,研磨的,不对外出售。” 夏念兮对咖啡不挑,自从跟结婚后,喝咖啡的频率也少了,当时她就倒了三分之一给白夜萧送过去,结果一句好话都没听到。 原来他很喜欢那个啊! “孟瑶,点完了吗?这里还有事呢!” “来了。”应了一声,她瞥了白夜萧一眼,“黑咖啡,我知道了,请稍等。” 等又忙了一段时间,孟瑶终于找了个空隙喝口水,就看到几个女生围着白夜萧和孟晓,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这是你孩子吗?好可爱!” “哥哥,你是明星吗?” …… “妖孽,到哪里都招苍蝇!”孟瑶不满地喃喃。 “什么苍蝇?”一个服务生路过,听到了餐营业的禁忌词,扭头多问了一句。 “没事。” 看到一个小女生都快挤到白夜萧身上了,他竟然不躲? 孟瑶两条眉毛都快立起来了,快步走过去,“带孟晓回家去,家里有晚饭,拿微波炉热一下。” “嗯。” 白夜萧点点头,帮孟晓收拾了东西,就带着人离开了。 等白夜萧离开了,面对几个女生对她的不满和鄙夷,孟瑶嘴角一弯,“两位还需要点什么吗?” “不用了。” 收了桌上的东西,孟瑶的脚步轻快了许多。 终于等到下班,这一天的班上的她比第一天还煎熬,因为心里有太多疑惑。 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在下班的路上,越往小区走,很多人都在外面乘凉,有一家三口的,有爷爷奶奶带着孙子,还有情侣遛狗的。 她笑笑,想到孟晓,顿时觉得自己也不是没有盼头。 刚到小区门口,就听到有人喊她,“姐姐!” 是孟晓! 昏暗的街灯下,站着一大一小,孟瑶突然鼻子就酸了,眼前被眼泪朦胧,她深呼吸,把眼泪逼回去。 这样的画面,是她之前心心念念的渴望,没想到竟然会在这时候突然感受到,虽然只是个虚假的画面。 白夜萧不喜欢她,他只是…… “姐姐,你回来了!”孟晓跑过来抱住孟瑶的腰。 摸摸孟晓的头,她笑着问:“嗯,你怎么还没睡?” “我睡不着,我想等姐姐下班。” 孟瑶让孟晓在小区里玩,她跟白夜萧走在后面。 “白夜萧,你为什么会跟孟晓在一起,你别告诉我你很闲哦?” 以前她每次找他,都得当侦察兵才能十次抓住他三四次…… 现在竟然偷偷跟她弟弟来往。 孟瑶不知道自己是生气孟晓欺骗她,还是气白夜萧的区别对待! “你不来拿检查报告,我顺路给你,你不接我电话,我就送到你家了。” 当时鬼使神差地就送到了孟瑶家门口,但是敲了门,只有孟晓在家,幸好那个孩子对他好像很喜欢。 “孟晓没跟我说!” 白夜萧双手插在口袋里,这么热的天,他好像依旧一副闲情淡雅的样子。 “你似乎不想跟我扯上关系,我没让孟晓跟你说。” “那你就能拐我弟弟,还让他跟我说谎。他要自己回家,是不是你怂恿的?”一想到这件事孟瑶就生气。 孟晓竟然一个人不跟她说一声就跑回家,不对,是跟白夜萧跑回家。 “你进过我家几次?” “两次!” 两次,她这个一家之主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一个男人进了她家两次。 看来回家还是要好好教育一下孟晓,不能谁都相信。 “你不是什么暖男,为什么要对孟晓好?白夜萧,你不会突然发现你喜欢我,然后在讨好我弟弟吧?” 白夜萧回头看着她,表情平静,甚至有些冷淡。 孟瑶恨不得咬舌自尽算了,她嘴上怎么就没把门的,受了这么多羞辱,还不够吗! “我开玩笑的,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你别当真。孟晓,回家了!” 孟瑶小跑追上孟晓,开始教训孟晓。 “孟瑶,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一个人冷漠地过了这么多年,孟瑶冲进来,鸡飞狗跳地打乱了他的平静生活,几乎都快习惯了,她突然跑了。 或许是习惯了吧! 白夜萧这样说服自己。 把两姐弟送回家,白夜萧就走了。 “我真是抽风了,以为石头被焐热了。”孟瑶站在窗口,看着白夜萧离去的身影。 “姐姐,洗脚!” 孟晓端着一盆水滴了一路,才走到客厅。 “这是老师安排的作业吗?” 她之前也听说过,现在的教育越来越看重品德教育了,从小就培养孩子的感恩的心,让回家帮家长长辈洗脚。 呃……没想到她也会碰到。 “姐姐好辛苦!”今天在咖啡屋做作业,小孩子不懂得工作的强度怎么算大,可是从头到尾一直没停下来歇一会,他看在心里,早熟的孩子,还是能体会到心疼的感觉。 叔叔说,姐姐很辛苦地想养他,不管未来遇到什么事,都不应该忽略她的这份心意,不管身在何处,这份纯真的亲情都不能忘。 虽然他还不太懂这其中的道理,叔叔说,只要记住他说的,以后会理解的。 孟瑶脱了袜子,把脚踩在温水里,心里暖洋洋的。 见孟晓要伸手帮她洗脚,她一把抱起他放到腿上,“对不起,孟晓,姐姐白天太着急了,凶你了。可是,你以后不能再瞒着我了,就算你跟白叔叔一起玩,姐姐也不会生气的,可是不能瞒着我,让我担心,知道吗?” “嗯。”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孟晓听到大家都在议论钢琴比赛的一等奖,奖金一万块。 还不太懂一万块的概念,但是孟晓知道是很多的钱。 想要为姐姐分担压力的心意越来越重,他飞快地跑向办公室。 孟晓不知道自己单纯的目的之后会引来那么大的变故。 孟晓参加比赛的消息,孟瑶还是当天才知道的。 她当时正在上班,就接到了老师的电话,心惊地接起来,“李老师,孟晓,他做什么错事了吗?” “孟小姐,这次应该是我跟你道歉,我没有征求你的同意,让孟晓去参加了钢琴比赛。他获得了区少年组第一名,已经要代表我们学校参加全市比赛。” 李老师激动得就差冲到孟瑶面前,跟她分享这个好消息。 没有人不期望自己的孩子成龙成凤,李老师单纯地以为孟瑶拒绝是不想让孩子太出众,但是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埋没一位未来的大师,那才是罪过。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评委里有一位在国外得了好多奖的大师,说孟晓是钢琴天才! 等孟瑶赶到学校,孟晓已经成了全校的风云人物,一个一年级的学生,战胜了几十个比他大的学生,得到了少年组第一名。 “姐姐,给你!” 孟晓怯怯地把一个信封递给孟瑶,孟瑶愣愣地接过,里面是沉甸甸的钱。 李老师走上前,“孟瑶,你们的家庭环境,我们也知道,这里面一半是孟晓的奖金,一半是学校的资助他的奖学金。校长说了,孟晓的六年学费全免,还能拿到奖学金。” “谢……谢谢。”孟瑶笑得很尴尬,这蒙头一棍,把她打晕了。 孟晓搅动手指,咬着嘴唇看着她,“姐姐,你生气了吗?” “没有。” 孟瑶伸手抱住孟晓,心头的不安越来越重,可是她什么都不能做,她不知道怎么去责备一个懂事的孩子,如果她能再有本事一些,如果她能赚很多钱,孟晓就不会这么努力地帮她赚钱了。 可是孟瑶不说,孟晓还是感觉到了孟瑶的不对劲,小孩子对情绪是最敏感的。 “我不想让姐姐这么辛苦,呜呜……姐姐每天都好累……呜呜……” “我没生气。” 晚上哄孟晓睡着,孟瑶窝在沙发里,抱着一瓶酒,眼泪流进酒瓶里,她一起喝了,比往常的酒更苦涩。 因为孟晓要参加全市的比赛,作为他法定的监护人,孟瑶必须出现的。 当天来捧场的还有顾非烟,洛君谦,季千离和沐文静。 连魏俊都来了,带着一束花,说来恭喜孟晓的。 孟瑶躲在没人的地方,点着一根烟,跟男热一样蹲着抽烟。 “你怎么躲在这里抽烟?” 孟瑶抬头,看到是季千离,又低下头继续抽烟。 季千离跟着她一起蹲下,“你这幅表情,换身衣服,就是纯爷们,我都自愧不如。给我一根烟!” “我想静静,你去一边抽去!”孟瑶拿了一根给他。 “借个火。” 季千离抓着孟瑶的衣领把人拉进,然后咬着烟直接在她烟头上点。 “这样抽烟,就是帅!” 孟瑶挑眉道:“被沐文静看到了,就不帅了。” “说她干嘛,兄弟,你咋了,好像不太嗨皮,说出来,哥哥给你开导开导。” “别套交情,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知道他是想来帮容修打听念兮的事,孟瑶直接打断他的妄想。 “不用你说,修哥找到夏念兮了。” 孟瑶怔住了两秒,然后笑了笑,“看来,他还不算太废物。” “我打你啊,这么说我兄弟!那你干嘛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像你啊,孟哥!” “我没事,就是……有点……你当我更年期提前吧!” “呦,你还有更年期啊,欲求不满了?我跟你说白夜萧一个秘密,咋样?” “我没秘密跟你交换。” “不用,我免费赠送,附耳过来。”季千离妖娆一笑,勾勾手指。 对于白夜萧三个字根本没有免疫力,孟瑶控制不住身体靠向季千离。 两人头凑到一起嘀嘀咕咕说话。 “什么?”孟瑶惊得把刚才心里的郁闷都震飞了,一抬头就看到沐文静一脸阴沉地看着她。 对,就是盯着她! “嘿嘿,这可是大秘密,你拿什么跟我交换?” 孟瑶给他使眼色,季千离非但没感觉,还伸手搂住孟瑶的脖子,亲密得不得了,“咱俩这关系,躺一起睡觉都——” “你们都有躺一起睡觉的交情了?”沐文静笑着开口,笑意却没到眼底。 季千离身体一僵,缓缓回头。 “沐文静,我们……”孟瑶觉得喉咙干干的,这好像被误会了呢。 “季千离,你们俩这交情,瞒了我多久?我这傻子当了多久了?”沐文静眼神慢慢冷下来,让两人都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赶紧解释啊!”孟瑶推季千离。 “有什么好解释的!” “妈的,你抽老子的烟,给我解释清楚!” “你竟然拿一根烟说事?” 两人吵了起来,沐文静心寒地转身离开,她的男人和她的朋友,多可笑…… “你不去追?”孟瑶站起来,把烟头扔了,幽幽地问。 “我躲她还来不及,追什么追!她又不是没来过这招!” 孟瑶没再劝季千离,她自己都一身问题,哪有资格去管别人。 看着孟晓上台,他穿着学校出钱做的礼服,头发梳到背后,还涂了发蜡,活脱脱一个小绅士。 这样的男孩,怎么会有家庭舍得扔了他? 孟瑶突然觉得自己平凡得一无是处。 是自卑吧,所以不安,所以不想让他太出名。 可现实总是相反的,孟晓一曲演奏完,全场雷鸣般的掌声,孟瑶就知道,冠军非他莫属。 孟晓获得了少年组冠军,上了新闻,登了报纸。 小孩子太出名不好,孟瑶拦了专访,带着他在朋友的掩护下离开。 “姐姐,我棒不棒?” “孟晓最棒了!”孟瑶抱着他,让孟晓靠在自己怀里睡觉。 没一会,小孩子就困得睡着了。 慕名而来要找他拍广告,拍戏,各种学校挖角,孟瑶要不是当过经纪人,还真应付不来。 因为这件事,孟瑶不得不辞咖啡屋的工作。 接送孟晓上学放学,结果还是被媒体堵住在了学校门口,孟瑶想都不想就把孟晓抱在怀里,让镜头拍不到他。 “孟瑶,你之前是经纪人,有没有打算把你弟弟引到娱乐圈里,让他拍戏。听说有几个导演跟你接触过,让他拍戏……” “孟瑶,你不是孤儿吗?你怎么会有弟弟,这真的是你弟弟吗?” 最想避免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旦人红了,那他的过去必然会被拉出来说事,孟晓是被抛弃的孩子,这件事在镇子上不是什么秘密,多打听一下就会知道了。 “请让一下,我没打算让我弟弟进入娱乐圈,他还小,请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 一辆车停在门口,白夜萧从车上下来,他自身带的冷漠气场很容易推开记者,走进包围圈,从孟瑶手上接过孩子,然后拉着孟瑶上了车。 有个记者把镜头凑到白夜萧脸跟前,他眉头一皱,一把抓过相机,扔了出去。 全场瞬间静默。 孟瑶要下车,白夜萧冷冷地说:“坐好。” 孟瑶不敢动了,紧张地看着他。 白夜萧扫过在场的记者,“如果你们谁再来打扰一个六岁的小学生,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上车,开车走人。 大约他太冷漠了,等车都开了,众人才反应过来,他们竟然没堵住人。 “你干嘛跟记者对着干,你知道他们会怎么写你吗?”孟瑶紧张地批评白夜萧。 孟晓趴在姐姐怀里,他被吓坏了,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包围,他们说的好多话他都听不懂。 那些照相机一直往他脸上凑,好讨厌。 “我又不是明星,不怕他们。” 孟瑶无奈地摇头。 “你以为这么简单吗?你是医生,他们写一篇意料报道,把你推到风口浪尖,怎么办?你不怕影响病人对你的信任吗?” “你不问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说到这个,孟瑶才反应过来,于是赶紧问:“你怎么会过来?” “你跟季千离好了?” 白夜萧问出口的时候,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 孟瑶眨了眨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白夜萧值得是什么。 白夜萧继续说:“沐文静在顾非烟的酒吧买醉,被一个男人下了药。” 孟瑶冷吸一口气,“她没事吧?” “幸好在顾非烟的酒吧,问题不大,只是被拉到洗手间,最后被人救了。” “她有没有……” 有些话问不出口,尤其还是别人的隐私,可是大家都是朋友,就算沐文静一向高冷,关系不算非常亲近。 “没有被侵犯,但是肯定被亲了也被摸了,胸罩有移位的痕迹,内裤没有拉扯的痕迹。” “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冷静地说这种让人尴尬的话题?” “这不是你问的吗?” “那你可以委婉一点,直接说,她没有被侵犯就行了。” “我不知道你们女性对于被侵犯的分界是什么样的。有的女性觉得被摸手就是被性侵,有的女性因为性事不满意,而告男人性侵,这都是真实存在的。” “我……” 突然想到季千离说的秘密,孟瑶直勾勾盯着白夜萧,他真的…… 脸颊越来越红,不行,不能乱想了,孟瑶扭过头,不看他。 清清喉咙,才开口:“季千离呢?” “季千离把那个男人废了,在警察局待了一夜,上午去找沐文静,沐文静强烈要求取消婚约,她说……” “说什么?”孟瑶第一次看到白夜萧说话不干脆。 白夜萧,从后视镜跟孟瑶对视,“她说,你跟季千离相爱了,她退出!”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266.白夜萧VS孟瑶(018) “你在说笑呢,我跟季千离?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白夜萧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说完没说完的话。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喜欢过你一个! 扭过头,孟瑶沉默了。 心里却在想沐文静就因为季千离跟她凑在一起说话,就觉得他们俩有猫腻? 这也太扯了吧! 没有听到想听到的话,白夜萧看向前方,淡淡地开口:“季千离让我带你过去,跟沐文静解释一下。” “解释,他不是巴不得沐文静离他远远的吗?”季千离不躲着沐文静,反而往跟前凑,这还是第一次。 “或许分开了,才知道自己的心意。”白夜萧的声音很浅,好像褪去了以往的冰冷,多了一丝失落。 孟瑶用眼角偷偷看他,他这是在暗示吗? 可能吗? 心头升起一股激动,她不敢相信这种好事会发生。 “姐姐,你这里跳得好快!”孟晓睡得迷迷糊糊,靠在她怀里,被她狂跳的心跳声吵醒,糯声糯气地说。 “呃……继续睡,没事。”把孟晓的头换了个地方,孟瑶脸颊滚烫,希望白夜萧没听到孟晓说的话。 他们去的是沐文静的公寓,到了公寓,顾非烟端着一杯酒,沙发上坐着洛君谦,季千离站在阳台处抽烟。 “沐文静呢?” 孟瑶抱着还在睡觉的孟晓,问大家。 “孩子给我。”白夜萧接过孟晓,把他安置在客房。 顾非烟看了她一眼,放下酒杯,起身绕着孟瑶转了一圈,咂咂嘴,“她怎么会把你跟季千离想到一起,什么眼光,要也是我这样的大美女!” “哼哼!”坐在沙发上的人轻哼一声。 孟瑶才反应过来,“喂,你什么意思啊,顾非烟?” 顾非烟 “好了!”季千离走过来,看着孟瑶,“你去帮我解释一下,她抽风了。” “呃……我要怎么解释。”这让孟瑶挺难办的。 不过看季千离一脸烦躁的样子,她还是认命地走到卧室门口,敲敲门。 “喂,沐文静,我是孟瑶!” 顾非烟在后面杀泼冷水,“她现在宿醉加惊吓,不一定会听你们说话。” 孟瑶握紧拳头,直接砸门,“沐文静,你给我出来。你误会谁不好,竟然说我跟一个比女人还女人的妖精有一腿,老子非常不爽,我品味有那么独特吗?” 后面有人笑了。 季千离抗议道:“我有那么差吗?” 从头到尾打量了他一番,“咱俩出去谁像爷们,你自己说?我跟你一起,难道我压你啊?” “你在怀疑我的能力?”季千离走过来,跟孟瑶掐上了。 “你们别忘了自己来干什么的,怎么一见面就掐?”洛君谦上前当和事佬。 “觉得我跟他有关系,沐文静喝酒喝傻了吧。” 她追白夜萧好像是尽人皆知的事,就算现在准备放弃他了,可是还在准备中,明眼人谁看不出来。 嘀咕几句,她走到向客房,“孟晓在这间房对吗?” 白夜萧点点头。 打开一条缝,看到人还睡得很香,她才关上门,然后走到沐文静的房间门口,突然一脚踹上去,“要解释,也得当面说啊,这样隔着门,你们解释个屁!” 门被打开了,有种萧条的感觉。 顾非烟震惊地看着她,下一秒,肃然起敬,直接鼓起掌来。 客厅的三个男人都被吓了一跳,白夜萧下意识看了一眼客房,没听到哭泣声,才转头看向大家。 “你!” 季千离震惊地看着她。 “是男人,就当面说清楚,藏着心思,谁知道你那花花肠子里装的是谁!”孟瑶活动一下脚腕,然后霸气地拽着季千离往卧室里走。 卧室里,沐文静坐在床上抬头一脸震惊地盯着门口众人。 “沐文静,我就解释一句,我跟季千离半点猫腻都没有,我就没把他当男人。” 季千离缩缩脖子,小声嘀咕:“你是男人,我百分百肯定了。” 沐文静一头长发挡住了脸,双手抱着腿,一言不发。 “孟晓被你吓醒了。” 白夜萧在门口说。 啊,孟晓,刚才太用力踹门了。 孟瑶急忙出门,站在门口的时候,又回头说了一句:“季千离两次跟我单独相处都是说夏念兮和白夜萧的事,没说别的。我解释完了,这种操蛋的事,以后别扯上我,我有自己的品味,不是谁都喜欢的!”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是什么表情,她匆忙走去客房。 孟晓坐在床上,怯怯地揉眼睛。 “孟晓,你醒了。” 孟晓从床上下来,扑倒她怀里,“姐姐,好大的声音……” “没事了,我们回家。” 白夜萧站在门口,“我送你们回家。” “不用了,这里不是还要你……” “沐文静身体没问题。”说完,他直接往门口走去。 孟瑶回到家,白夜萧要走,她突然上前一步。 白夜萧回头看着她,“怎么了?” “没,没事,路上小心。” 还是没有勇气问,她害怕再被拒绝。 “那我先走了。” 白夜萧走了,孟瑶靠着门,把后脑勺磕在门背上,一句话怎么就是问不出口呢! “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就问一句,她怎么纠结了这么多天还是没说出口。 “姐姐,你怎么了?” 孟晓抱着水杯喝水,歪着头看她。 “姐姐是猪,胆子被狗吃掉了。”孟瑶哀怨地看着孟晓。 “姐姐胆子最大,才没有被狗吃掉。” 走过去,揉了揉孟晓的头,“还是你最乖,我去做晚饭。” 晚上睡觉的时候,孟瑶努力回想白夜萧对她的冷漠,还有他拒绝她的残忍,虽然不知道他突然对她好是为了什么,但这绝不是对她动心,绝对不是。 “孟瑶,你给我稳住,绝对不能再腆着脸凑上去,要自尊,要自爱!” 快睡着的时候,孟瑶还无意识地喃喃道:“不喜欢,要控制住……” 白夜萧打了个喷嚏! 低头看着画册里的人,翻到最后一页,他拿出碳笔,脑海中,浮现一张生机勃勃的脸,然后慢慢勾勒出一个轮廓。 每个人都有自己排解压力的消遣,从小他就习惯画画。 第二天,学校组织学生打疫苗,因为跟学校制定的医院出现了一点问题,最后变成去市医院儿童部,领了表,由父母带着孩子去。 六个年级分开,两个年级一起去。 “姐姐,我渴。” 让孟晓靠着她,孟瑶拿着表四处观察,“再忍一会,做完检查,就可以喝东西,吃东西了。” “好。” “孟瑶!” 魏俊带着外甥,走过来。 “阿姨好。” “你好。” 魏俊笑着说:“我们真有缘分,在这里又碰到了。” “是啊,我还是第一次带孩子来体检,有点紧张。” “没事,孟晓很乖,我第一次见这么乖的孩子,他现在又出名了,学校都说把他当风云人物了。” 有亲戚都通过他打听这个孩子,一知道孟晓是领养的,都起了不该有的想法。 这样一个养子,在自己名下,又省心,还能提高知名度,又做了慈善,一举三得,那群老狐狸! 孟瑶并不知道还有这么多隐患,笑着帮孟晓把衣服拉正,“什么风云人物,就是一个小孩而已,吃饭还是会挑食,睡觉踢被子,穿衣服正反不分。” “姐姐……”孟晓拽她的衣角,不想让姐姐说他的糗事。 “好,不说不说。” “是孟瑶诶,她现在不来追你了,原来身边有了其他人啊。”不远处的走廊,两个穿着医生大褂的人站着聊天。 “那是学生家长。”白夜萧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虽然这样说,但是看到孟瑶跟他有说有笑,他还是觉得很刺眼。 “会解释了,你完蛋了,不会是人家追你的时候,你喜欢,等人家放弃了,你这儿才上心了吧?”李宗侗打趣道。 白夜萧看了他一眼,双手插在口袋,往外走,“九点有个小手术,一个小时搞定。” “但是医学院送过来几个实习的,有他们在,快不了吧。” “我做,你讲。” “不行啊,我不会讲解,现在的学生,一个比一个笨,我会被逼疯的……” 两人渐渐走远,还一直为了谁来当讲师的而争论。 魏俊伸手摸了下孟晓的头,看着孟瑶问道:“中午一起吃饭?” “好啊。” 孟瑶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了。 一个护士拿着表在台子上喊:“各位小朋友,现在按照排名站好队伍。” 给小孩子打疫苗,比给大人难多了。 都是几岁的小孩,挤在一起,让他们好好排队就是一件困难的事。 等孟晓捂着手臂走出来,都快十点了。 孟瑶趁着刚才的时间,出去买了牛奶和小面包。 “姐姐,我打针都没哭!” 孟晓献宝似的举起还有血迹的胳膊。 “你最棒了,打针都不害怕,是小勇士哦。” “嘻嘻。” “找个地方,吃早餐,终于可以吃东西了。” 魏俊说打完针会通知她的,两家再一起吃午餐,那就不能去太远的地方,对这个医院很熟悉,孟瑶知道哪里能休息。 带着孟晓走到白夜萧他们科室外面的花园凉亭坐着吃东西等魏俊的电话。 孟晓低头喝牛奶,手里还玩着小面包,孟瑶抬头随意一扫,就看到远处有一个人神神秘秘地拿着相机,而他正对着孟晓。 一想到对方是哪个报社的记者,又要乱写博眼球,孟瑶一肚子火。 “你坐在这里乖乖吃早餐,姐姐去跟个熟人说两句话。”帮他戴上小帽子,孟瑶就大步走向偷拍的人,对方快步往外跑,孟瑶小跑追了上去。 “你是哪个报社的?” “我……抱歉,我这就走。”男人压低帽檐似乎不想惹事情。 “把你拍的东西留下,不然我报警了。” 男人摘下眼镜,有一股阴沉的感觉,一点都不像狗仔记者。 “孟小姐,我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举动,我也保证我拍的照片,不会出现在任何一家媒体上,我不是记者,你可以放心了吗?” 不是记者,难道还有别的什么人惦记孟晓? “那你是什么人?” “抱歉,我的身份是保密的。你还是回去照顾小孩吧,我虽然不是狗仔,但是刚才混进来了三个记者,他们能不能尊重小孩子的隐私,我就不保证了。” 男人说完就走了。 孟瑶打量了一下,男人走路有劲,就算她抢估计也成功不了。 一转身,凉亭里就看不到孟晓的身影了。 “我草!” 不是她要爆脏话,日子就不能消停点吗! 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就不能让她安生地过日子吗? “孟晓?!” 在花园里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人,却看到一个记者鬼鬼祟祟地在角落。 看到孟瑶,那人就想跑。 “你给我站住,不然我砸了!” 干记者这一行,对孟瑶还是有点认识的,孟瑶狠起来比男人还猛,这偷拍过夏念兮的人都清楚。 孟瑶拾起半块砖头。 “孟瑶姐,别别,别动怒啊!” “你在这里干什么?拍我弟弟的?” “这孟晓是神通啊,最近就这个消息最火了啊,大家想看什么,我们就得报道什么,不然我们吃什么啊,您体谅一下,哈哈!”小记者弓着腰,小心陪着笑脸。 “我弟弟呢?他一转身,人就不见了,你不会是来当障眼法的,他被你们的人带走了?” “妈耶,这话不能乱说啊,我们是杂志社,不是人贩子啊。刚才想偷拍几张嘛,搞点新闻,还没过去,一个医生就把人带走了。” “医生?” “就是白夜萧啊,那位也是不好惹的主,我看没戏了,这才要走,就被你……” 记者耷拉着脑袋,心想自己今天真是倒霉。 一把夺过他手上的相机,翻了翻,果然拍到了白夜萧拉着孟晓往办公室走的照片。 “你拍这个做什么?又想乱写啊!”孟瑶快速删除。 “啊,别删掉啊,我的姐啊,我就是不小心拍到了,你们都不是娱乐圈的人,我能乱写什么啊?!” “想骗我,你还嫩点。” 看图说话,什么私生子,什么隐婚,他们又不是办不出来。 删除彻底,把照相机还给他,孟瑶快步往白夜萧的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好多医生护士,甚至是病人都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推开办公室的门,果然看到孟晓坐在沙发边吃东西。 “孟晓!” “姐姐。” “刚才有记者要拍照,我就把他带过来了。”白夜萧简单解释了一句。 其实远不止这样,来了五个人,其中三个人一直努力拍照,还有两个人好像在观察孟晓,举止奇怪,似乎还要拉开他的衣服看。 “嗯,谢谢。” 让孟晓坐着吃早餐,孟瑶看了白夜萧一眼,“快国庆了,我打算带孟晓离开一段时间。” “嗯。” 等孟晓吃完饭,魏俊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我跟子贤好了,中午带你们去吃一家地道的湘菜,环境非常好,你们能吃辣吗?” “嗯,我跟孟晓都能吃辣椒,不过还没吃过正宗的湘菜,在哪里见面?” 白夜萧挑眉看过来。 坐在他对面的李宗侗一个劲儿挤眉弄眼:看到吗?有人约了,你再不上,黄花菜都凉了! 白夜萧:…… 李宗侗看他无动于衷,翻了个白眼,笑着问道:“孟瑶,你要去吃湘菜啊?我好久都没吃了,很辣的。” “嗯,魏俊说很地道,我们去尝尝,如果不错,到时候介绍给你。” “好啊。魏俊,谁啊?你的男朋友?” 白夜萧签字的手一顿,就听到孟瑶一脸不以为然地说:“人家是大律师诶,怎么可能看上我呢,他外甥跟孟晓一个学校的,帮过我的忙。” 李宗侗滋滋咂嘴,“真是个好男人,现在好男人不多了,遇到好的就嫁了吧。” “嗯。” 她竟然赞同? 白夜萧突然站了起来,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同时看向他。 “去哪里吃东西,我们也去。” “啊?不好吧,人家请我们。” 白夜萧看着她,“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我打电话问一声。”心道干嘛那么害怕白夜萧! 打电话问过之后,魏俊一点没犹豫,“好啊,人多吃东西热闹,你也不会太拘束,那我打电话换个位置。” “麻烦你了。” 本来两大两小,最后没办法变成了四大两小。 还是不习惯拒绝白夜萧,他说一起吃,孟瑶就乖乖跟魏俊说再加两个位置。 其实她可以拒绝的,或许从心底里还是会在意他的想法。 她一定要慢慢改变这个坏习惯! 十一点多到饭店,还没到饭店,还没有排队,因为魏俊认识这里的老板,所以招待得非常贴心。 “请各位点餐。” 白夜萧站起来,“我去洗手间,你帮我点。” 跟孟瑶说了一声,他就朝洗手间走去。 不管在哪里,能帮一个人点餐,两人的关系肯定不一样,白夜萧没让同事帮忙,而是让孟瑶点…… 魏俊不动声色地打量两人,心思藏得没一个人发现。 “来一个牛肉粉,松仁玉米,白夜萧不能吃辣,要这个祖庵鱼翅,剩下的你们来点吧。” “白夜萧那家伙,不能吃鱼,来这里吃东西就是找死。”李宗侗幸灾乐祸地说。 孟瑶配合一笑,却没有多说什么。 追求一个人,他的口味当然要很清楚,稍微辣一点,白夜萧吃了都会胃疼,一个有名的医生,却有老胃病,这大概就是能医不自医,偏偏他还不注意养自己的身体。 等白夜萧回来,大家都点好了,李宗侗朝他挑挑眉,“怂不怂?” “不怂。” “你今天能吃完这顿饭不吃药,下周的教学我来包。” “好。” 孟瑶见两人打赌,只觉得这是两个小孩过家家,幼不幼稚。 拿过包,到里面翻了半天,她记得没有扔的。 “姐姐,你找什么呢?”孟晓扒着包包边缘问。 “找个东西。” 找到了,偷偷倒出来两粒,“我去一下。” 摸了一下孟晓的头,孟瑶走到柜台,“一会帮我个忙,行吗?” 回到座位,她朝大家笑笑。 菜慢慢上齐了,扑面而来的鲜、辣,香对于喜欢吃辣的几个人来说都是美味,除了某人。 服务员把果汁放到每个人面前,放到孟瑶面前的是一杯水。 魏俊问道:“你就喝水啊?” “呃……点错了。”她把水杯推到白夜萧面前,端走了他的果汁,“白医生,换一下吧。” 白夜萧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再点一杯吧。”魏俊伸手叫服务生。 孟瑶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拿起筷子,“闻着好香!” 白夜萧看了一眼水杯,端过来喝了一口,眼神一变,虽然很淡,但是味道还是能尝出来。 看了一眼给孟晓夹菜的人,他没有直接吃东西,而是先喝水。 “你想喝饱了,就少吃点东西吗?” “下周,你辛苦了。” “这么自信?”李宗侗不信地看着他。 白夜萧夹了一块鸡翅放到自己的碟子里,“看着吧。” 一顿饭吃下来,李宗侗见白夜萧面不改色,不出汗,认命地接下了一整周的教学工作。 魏子贤和孟晓在玩具区玩的开心,孟瑶伸伸懒腰,活动一下身体。 魏俊靠着栏杆,看着她:“你很能吃辣啊,我都没见你喝多少水。” “我从小就不挑食,也不是很能吃辣,让我一年不吃我也不会想念,让我吃一年,我也可以,大概就是吃货体质吧。” “我能冒昧问一句,你和白医生……”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不过我追过他很久,但是显然结果是失败的。” 魏俊看着她,表情有些复杂。 孟瑶摸摸脸,“我脸上有什么吗?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你很特别,很少有女生会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这么坦然地说自己追过某几个人,还没成功。是觉得我们之间绝对没有可能,所以不介意自己的形象吗?” “啊?我们之间?”孟瑶有点没反应过来大脑接收的信息。 魏俊是说他们两人之间有可能? 这……怎么可能? 见孟瑶似乎反应过来,魏俊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他大方地说道:“既然你这么坦白,那我也坦白。我对你有好感,现在似乎不只是好感这么简单了,或许会追求你!” “追求我?”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267.白夜萧VS孟瑶(019) 魏俊点点头,抽出一张纸巾,拿到孟瑶嘴角,帮她擦掉一个汤渍,“嗯,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很有好感,到现在这股好感有增无减,我有追你的想法。” “你,你,你……”孟瑶吓得后退。 却撞到了从洗手间出来的白夜萧身上。 李宗侗跟在身后,问道:“怎么了?” 魏俊礼貌地笑笑,“我们的一点小秘密。” 孟瑶赶紧点点头,然后跑过去喊两个小孩回家了。 白夜萧和魏俊带着两个孩子,慢慢走远。 李宗侗用手肘推了推身边的人,“看来识货的人出现了。” 魏俊送孟瑶到小区门口,还想说什么,沐文静就出现了。 “那就不打扰你们了说话了,我们先走了。”魏俊带着魏子贤走了。 人一走,沐文静看了看孟晓,“找个地方让他玩,我有话跟你说。” “去我家吧。” “没事,上车吧。” 沐文静找到是一家室内儿童游乐场,里面全是小孩子,把孟晓送了进去,孟瑶就跟沐文静坐在边行。 “我跟季千离没别的关系,我喜欢的是白夜萧,你也不是不知道。不知道你怎么误会的,我最后解释一次,我们没有一点暧昧的关系。” “我相信你,就是没办法相信季千离。” “这个我就没办法了,这是你们的事,我也插不上话。” “我们要结婚了。”沐文静突然扔下一个炸弹。 孟瑶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不是好事吗?能结婚,难道不是因为解开误会了吗? “恭喜。” 沐文静把头发勾到耳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我想跟他结婚,现在我们要结婚了,我知道你对他没什么想法,当时也就是一时着急才那么说的。我相信我会让他打消对你的那点想法。” “他知道你还怀疑他吗?”如果季千离知道沐文静是以这种心态跟他结婚,他会不会抓狂? “我没跟他说,我们结婚,也是沐家和季家联姻,这是两家父母乐见其成的。容家走不了多远了,这是最好的机会。有利益牵扯,季千离不是傻子,他也会考虑。” “你……你们!” 孟瑶从没想过会从沐文静嘴里听到这样一番话,她喜欢季千离,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季千离在能躲开她的情况下自己凑上去,不是喜欢是什么。 都相互喜欢了,为什么孟瑶听到的意思反而是利益把两人锁到一起? 她不懂,因为这就是豪门的可悲之处,温良和天真会慢慢磨去,慢慢只剩下算计和利益,年少时也曾为爱疯狂,却抵不过时间的沉淀,当周身被利益包围,最初的爱恋,只能化作相框里的回忆。 沐文静清醒了,她爱季千离,可是爱情锁不住他,那就用两家的利益。 不只是她,这才是有钱人的世界! 容勋年轻时候也是校草一枚,他也曾为了心爱的女孩,跟家庭对抗,可是结果呢,如今的容勋哪里看得到年轻时一丝纯真的样子。 “我误会你一次,我还你一次。”沐文静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给孟瑶看。 “这……”虽然只看过一次,但是这不就是白夜萧那本画册里的女人吗? 沐文静看着她,“这是我从季千离的手机里拿到的,我侧面打听过,这画的女人是白夜萧的初恋情人。” “初恋情人?” 沐文静告诉了孟瑶最想知道,也是怎么都查不到的事情白夜萧的身世。 他母亲是大家小姐,父亲是一名非常有名的医生,他还没出生他父亲就去世了。他母亲遵照家里的意思嫁给了帝都一个高官,结婚还没有三年,也去世了。 白夜萧从小是被姑姑养大的,他姑姑嫁给了一个岛国的国王,现在是尊贵的王后。 因为母亲的死,白夜萧一直对感情很抗拒,从没谈过恋爱。 季千离有一次喝醉了在沐文静面前透露了一句:那个长发女孩是白夜萧第一次动心的女人,可惜找不到人了。 之后在白夜萧家里看到画册里的女人,季千离就认准了白夜萧暗恋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还是个风尘女人。 “我要说的说完了,之后你打算怎么做,都是你的自由,我该走了。” 沐文静起身拿过包走了。 孟瑶站起来,看着沐文静离开的背影,转身看着在游乐场里玩得开心的孟晓,心里那个刚长起来的种子枯萎了。 苦笑一声,原来他有喜欢的女孩啊。 知道了这件事,孟瑶就把问白夜萧的事彻底抛到了脑后,她想忘掉,可是没那么强大的功能。 辞了咖啡店的工作,孟瑶在圈里朋友的介绍下,去片场帮忙,虽然工资不多,总比无所事事好。 她准备等孟晓熟悉环境了,就给他办个半托的班,让他多跟小朋友接触,自己也能省点心。 周五下午,孟瑶接了孩子,刚转身就看到魏俊靠在一辆车前。 “这车,很不错啊。” “工作了五年才买的,比不了富家少爷。”魏俊谦虚地表现了一下自己,从口袋掏出一个九连环递给孟晓。 孟晓看着新奇,仰头看向孟瑶,看到孟瑶点头,他才道了谢接过去,低头把玩。 “你接你外甥吗?我刚才好像看到三年级的学生都出来了,你进去看看。” 魏俊笑着解释:“我姐最近给自己休了年假,带魏子贤出国玩去了。” “那你来学校门口……” “我来找你的。” 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不得不让孟瑶多想,但是她自认自己轮漂亮,气质还有家世全都拿不出手,这个魏俊就跟她相反,就算不是富家少爷,至少也是事业有成,年轻有为的高级白领吧! “你不会看上我了吧?” 除了对白夜萧会害羞之外,面对任何人,孟瑶都像个汉子一样直来直往,不喜欢拐弯抹角。 这么直白,让魏俊对她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一般女人看到他开高级跑车,再大大咧咧都会矜持起来,孟瑶一点都没变。 “如果我说是呢。” “魏俊,我不喜欢你,至少到此刻,我对你没有一点男女之间的喜欢。劝你不要在我身上多费功夫!” 说完,她掏出钱包,问:“这个九连环多少钱,既然说清楚了,我就不想占你便宜,算清楚比较好。” “朋友之家,送孩子个小玩具,不用计较那么多吧?” “我没有对我有其他想法的朋友,所以还是算清楚比较好。50够吗?” 她对这种玩具不太懂,感觉学校门口的并不贵,一个九连环,看材质好像还不错。 “够了。”50块大概能买到一个圆环,第一次送出去的东西,被估价折现给他,感觉真奇妙。 “我先回去了。”她拉着孟晓过往外走。 魏俊转身喊住她:“孟瑶,如果我说我要开始追你了,你会不会躲着我?” “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什么要躲你?” “好,记住你说的这句话,今天就先不烦你了。” 说的是今天不烦她,魏俊做到了,然后从第二天开始,孟瑶发现了原来被一个不喜欢的人追求,真的是一件痛苦的事。 她自嘲道:终于体会到了白夜萧的感觉。 “孟瑶,你的花!” 九十九朵玫瑰花,这还是孟瑶第一次收到玫瑰花。 “哇,男朋友送的?”同事凑过来,一脸羡慕。 “一个朋友送的,不是朋友。” 同事一听,立刻大嘴巴地喊:“喂,孟瑶的追求者送花了,快来看,大手笔诶!” “我想低调一点,你这样喊,全部人都知道了。” 同事吐了吐舌头,“低调不了,刚才送花来,那个李艾薇以为是送给她的,就大牌地让人去领,结果不是给她的,你是没看到她的脸,那个黑啊。” 李艾薇,一个十八线的模特搭上了某个投资人,拍了一部戏,有点小名气了,这次来拍一组汽车硬照。 这样的人红不了多久,就算再乱的娱乐圈,也有游戏规则和底线,李艾薇明显被冲昏头脑了,这样的人撑死一年,就会跌到比之前还低的地位。 “不用管她,做好自己的事,别让她抓到小辫子,去吧。” 工作的时候,总不能抱着这么大一束花,孟瑶就把花放到门口的大油桶上面,虽然不喜欢魏俊,可是经历过心意被人忽视之后,她就没办法直接扔了这束花。 况且她也是女人,第一次收到的花,自然要好好保存一下,至少一会也要拍张照留念。 接下忙工作,一忙就是三四个小时,忙得她收工的时候都没有第一时间去拿花,直到听到有人惊呼一声,才反应过来,跑过去,就看到花被李艾薇踩在脚下。 “我的花!” 李艾薇回头不屑地瞥了孟瑶一眼,“东西放在门口挡道啊,有没有公德心啊?” 孟瑶看了看李艾薇衣袖,还染着玫瑰花枝干的绿色,这花真新鲜,就是浪费了魏俊的心意。 一辆车停到门口,魏俊从车上走下来。 李艾薇看到帅哥,立刻把脚从玫瑰花上挪开,故意娇滴滴地贪心,“可怜花了,我的脚……” 魏俊听到门口,看了一眼花,“这花,可惜了。” “你是谁啊?”李艾薇妖娆地走过来,笑着问他。 “不会是你不想答应我的追求把花故意扔了吧。” “第一次收到花,怎么可能这么对待,我还想拿回家合照呢。”孟瑶一脸可惜了的表情。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魏俊笑着带她往外走。 打开车后盖,一后盖的玫瑰花,中间是一张短发的女人脸。 孟瑶捂住脸,那,那是她吧! “还是有点不像.”魏俊撑着下巴,遗憾地叹口气。 拍摄场的同事全都挤了过来,各个羡慕地看着孟瑶。 “孟瑶,哇,这一车的花……你男朋友真浪漫!” “我们还不是男女朋友,不过我正在努力。” “啊,被大帅哥追求是什么感受你?” …… 李艾薇站在门口,牙齿都快咬断了,一个男人婆竟然有这么优质的男人追求! 凭什么她这么漂亮就要陪那群老男人? 不公平,世界不公平! 孟瑶站在花旁边,把手机递给魏俊,“帮我拍一张,留念一下。” “你答应当我女朋友,天天送你!” “我又不是小学生,送点东西就能骗到手。你就送算我一万多花,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喜欢你,魏俊,不是你不优秀,是你没让我动心。” 孟瑶说完,就比了一个笑脸,“快拍!” 魏俊拍完把手机给她。 孟瑶接过手机,激动地看着照片,把手机装起来,跑到门口把还没损坏的花捡起来,抱过来。 魏俊疑惑地看着她,“都坏了,捡它干嘛?” “你知道这些花多贵吗?既然买了,那就别让它的价值浪费掉,一会有时间吗?” “有。” 带着萌芽,魏俊把车开到一个工艺小屋门口,在这里,在一群残疾人的手工下,玫瑰花被做成了干花。 抱着一束风干的玫瑰花,孟瑶从店里出来。 魏俊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看着孟瑶的眼神里却越来越暖。 上了车,孟瑶还抱着花,一边笑着解释:“这里的人都有残疾,找不到工作,做点手工艺品,拿着残疾证出去卖东西。” “你怎么知道这里?” “我刚从孤儿院出来,就在这里帮忙,可是这里的工作很少,我四肢健全,在这里就是跟他们抢活路,待了一周我就走了。” “你真善良。”魏俊打心里夸她。 孟瑶噗嗤一笑,“善良?那是你没看到我为了活下去跟别拼命的时候,那嘴脸我都觉得难看。你不懂,你没体验过那种生活,我只是想活下去,顺带让别人也能活下去而已,没那么高尚。” “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下车的时候,孟瑶抱着花,朝他笑笑,“谢谢你送我花,我很开心,不是因为你送的,只是因为收到花。” “我明白。” “明白就好。” 关上车门,孟瑶抱着花回家。 今天是周六,学校组织学生做公益活动,晚上六点才能回来。 走到单元楼下,孟瑶看到了站在楼下的白夜萧。 下意识想逃,可是这是她家,还往哪里逃? 孟瑶,把你称霸全县的气势拿出来,一个追不到的男人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抱紧怀里的花,她走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白夜萧声音冷淡。 “有事吗?” “你跟魏俊交往了?” “他在追我,送了很多花,我不想浪费,全送去工艺品店里,只拿了这点回家。”孟瑶笑得很开心,低头闻了一下淡淡幽香的花。 “你喜欢他?” 孟瑶看着花,不知是跟白夜萧说,还是跟她自己说,“他长得帅,又有钱,绅士又暖心。” “够了,当我没说。” 白夜萧从她身边走过,步伐凌快,很快就消失了。 孟瑶快步跑进电梯,回到家,她关上门,额头抵着门,低头看着漂亮的话,喃喃自语:“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不喜欢?” 晚上睡觉的时候,孟瑶突然接到一通电话,“白夜萧喝醉了!” 孟瑶一看表,都十一点了。 坐在出租车上,她就后悔了,给季千离打电话不就行了呢,李宗侗也行啊。 可是都上车了,再回去…… 到了酒吧,白夜萧坐在沙发的一觉,身边还有两个凑上去的妖女。 “帅哥,你喝醉了?” “今天有伴吗?” 孟瑶一脸黑线,下一秒,脸就变了,冲过来,一手推开一个女人,抓着白夜萧就往起拉,还一边叫喊着:“老公,你怎么在这里喝醉了,回家了,儿子还在家里哭着闹着要你哄呢!” “有老婆孩子?” “切,就这还出来跑,白长了一张脸!” 出来玩的人最讨厌碰到关系不干净的人,有家室还出来玩的人,就是渣。 白夜萧一身酒气,被孟瑶撑着身体出了酒吧。 好不容易把人扶上车,她气冲冲地把他推到一边,跟司机说了地址。 车里一片安静,白夜萧紧闭双眼,呼吸平和,好像睡着了。 “上次醉了,怎么没这么乖。” 伸手把他的脑袋扶好,省得窝着不舒服。 嘴上说不想管,可是身体最诚实,就是忍不住凑上去照顾他。 到了楼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拖回家,站在客厅呆了两秒,还是把人扶到她的房间。 把人扶到床边坐下,“白夜萧,你醒醒!” 白夜萧反应迟钝地睁开双眼看着她。 “我给你拿包牛奶,喝了解解酒。” 刚转身走出两步,就被白夜萧拉住手一用力,直接坐到了他腿上。 浓烈的酒气喷到她脸上,孟瑶感觉到身后紧贴的身体异常炙热,她想逃,却被白夜萧搂住腰。 “白夜萧!”孟瑶紧张地喊他的名字。 “嗯!”白夜萧吻在她侧脸,然后是她下巴。 “白夜萧!”孟瑶一把推开他,后退好几步,盯着他,努力平复加快的心跳。 没有注意,被推得倒在床上,白夜萧撑着床坐起来。 “过来!”白夜萧朝她伸出手。 孟瑶后退,“你装醉?你是不是装醉!” 白夜萧看着她,你“孟瑶,你过来,你不是一直想让我碰你,现在我满足你。” “你发什么疯,我跟孟晓去睡,借你住一晚。” 孟瑶着急往外跑。 白夜萧声音沙哑,“孟瑶,你走了,我们就一点机会都没了。” “白夜萧,你好卑鄙。” “但是你就是喜欢我,不是吗?”白夜萧突然笑了,笑得妖娆,他平常绝对不会这样子笑。 孟瑶不喜欢被人拿住,尤其是白夜萧,凭什么他就拿住她了,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她偏不要! “我才不喜欢你,我要答应魏俊,我当他女朋友去,他比你好多了!” 白夜萧起身大步走过去,把她压在门上,吻住她的唇。 “放开!”孟瑶挣扎,用力推他,然后慢慢放弃了挣扎,她第一次那么全心全意喜欢的男人,怎么可能拒绝得了他! “他哪里比我好?”粗重的气息打在她脸上,白夜萧搂紧她的腰,目光好像能烫伤人一样。 “你……” 白夜萧一把抱起她,关上门。 孟瑶紧张地问:“你要做什么?” …… 一大早,孟晓迷迷糊糊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水喝,听到姐姐房门开了,他糯糯地打招呼:“姐姐,早。” “早。” 低沉的男声,孟晓瞪大双眼,“白叔叔!” “孟晓,早。” 孟晓抱着水杯跑过去,一脸开心地问:“白叔叔,你怎么会在我家?” “我做早餐给你吃。” “好,姐姐呢?我叫姐姐起来!” 孟晓说着就要进房间,却被白夜萧按住头阻止了,“你姐姐累了,让她再睡一会,过来帮我的忙!” “好。” 听到外面一大一话,孟瑶偷偷从被子里把脸露出来,一张脸红得跟被煮熟了一样。 做了,做了,真的,真的做了。 这种事,她幻想过很多次,每次都是自己怎么压倒他,怎么怎么欺负白夜萧。 可是昨天明明都是他占上风,她空有一身蛮力竟然没用上。 抱着被子坐起来,身体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受,她睡得迷迷糊糊,白夜萧好像帮她按摩了。 踢踢被子,孟瑶抱着被子,羞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听到脚步声靠近,孟瑶立刻躺下盖住半张脸。 门被打开,白夜萧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又关上了门,“孟晓,我有一项手术要做,等你姐醒了,让她给我打电话。” “好,白叔叔再见。” 听到关门的声音,孟瑶再次坐起来,心里划过一丝失落。 “难道还妄想他走过来亲你一下啊!”气恼地穿了衣服,走进洗手间,忍着一丝不适,孟瑶走进洗手间洗漱。 走出房间,孟晓正在趴在桌上画画,看到她,立刻跑过来,“姐姐,白叔叔怎么在家里,他还做了早餐。” 孟晓拉住她走到餐桌前,她的早餐还摆在那里。 “这是你的早餐。” “嗯。” “对了,白叔叔说姐姐醒来,要给他打个电话。” 孟瑶听到了他们在客厅说的话,笑着点了点头,拿起烤面包,心情低落地咬起面包。 昨晚,他到底喝醉没啊?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268.白夜萧VS孟瑶(020) “嗯,我知道了。”咬着面包,孟瑶敷衍地点了点头。 孟晓完成了任务,就开心地跑到沙发边,继续跪坐在地毯上玩手里的九连环,还有机器人。 孟瑶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并没有任何消息,有些失望地放下手机,继续吃早餐。 她才不要跟他打电话,哪有刚发生关系,就自己躲得远远不见人的? 难道是后悔了? 有可能,她的身材又不是很好,白夜萧昨晚喝了那么多,恐怕真的后悔了。 靠,那还做了好几次,都不顾她身体不舒服! 一上午,孟瑶都没出门,刚那个什么,就算再大条,还是有点害羞,总觉得出门,大家都会看她。 家里就孟晓一个人,这小家伙,能懂什么!她坐在沙发边看着孟晓玩,时不时就看一眼手机。 中午吃饭的时候,电话响了,孟瑶激动地拿起手机,却不是白夜萧,而是院长妈妈。 “孟晓,院长妈妈打电话过来了,要不要说话?”孟瑶摇摇手机。 “要。”孟晓激动地跑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手机。 孟瑶摸摸他的头,跟电话那头的院长问好:“院长妈妈,您身体还好吗?孤儿院都好吗?孟晓可想大家了,我打算国庆带孟晓回去。” 两边寒暄了好一会,孟瑶正要把手机递给孟晓的时候,院长突然说了另一件事。 “我跟你打电话要问你,最近有人找你吗?” 孟晓伸出手,见姐姐没把手机给他,反而站起来往阳台走去,搓搓手,有些不开心地端起午饭继续吃。 “找我?谁啊?” 院长妈妈突然严肃起来,语气中带了一丝担忧,“孟瑶,这几天总有人在孤儿院附近徘徊,还有人打听孟晓的情况。不像是父母来找孩子的,那些人看着不好惹,你注意点。” “我知道了,他们有没有骚扰孤儿院?” 听到孤儿院,孟晓放下勺子看向孟瑶。 “这倒没有,有了司徒家的帮忙,政府现在也关注孤儿院了,有国家重视,一般人不敢闹事。我是担心你那边,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能找到这里,那找到你那里也不是难事,你平常出门小心点,不知道他们什么目的。” 孟瑶知道院长妈妈的担心,转头看到孟晓看着她,轻声说了一句:“没事,你继续吃。” “院长妈妈,我这边你不用担心,我又不是第一次出来闯了。现在户口什么都落了,如果真有什么事,还有一群朋友呢,您就不要操心我了。” “嗯,我知道你能处理。他们几个想跟孟晓说话呢!” 孟瑶走过来把手机递给孟晓,“他们要跟你聊天呢。” 孟晓抱着手机,坐在沙发上跟孤儿院里几个关系要好的孩子开心地聊了起来。 孟瑶心里有了事,看到窗外太阳直射进来,走到窗户边,准备拉上窗帘,无意中看到楼下两个男人仰头看着她这个方向。 突然想起院长妈妈刚才的提醒,她立刻多了一个心眼,躲在窗帘后,仔细观察那两个人。 目的很明确,就是他们这一块,时不时盯着一会,然后聊聊天。 等孟晓吃完饭,她收拾完东西,到窗口一看,人还在。 不会真的是监视她们的吧? “姐姐,你看什么呢?”孟晓走过来,踮起脚尖,从护栏看向外面,然后一派天真地问:“姐姐,他们没有家吗?为什么总在外面?” 孟瑶心里咯噔一下,“你说谁呢?” 孟晓指着楼下的两个人,“就是那两个叔叔,我看到他们好几次了,学校门口也见过。” “你在学校门口见过他们?”孟瑶提高音调。 “嗯。” 孟瑶脸色顿时一变,转身往卧室走,一边跟孟晓说:“孟晓,收拾一下东西,姐姐带你去一个地方玩。” “好。”孟晓不疑有他,跑回房间收拾他的包包。 等收拾好东西,孟晓坐在沙发上兴奋地等着。 孟瑶看到外面的人并没有离开,如果现在离开,肯定会被跟踪。 怎么把人引开呢…… 想了一会,孟瑶给物业打电话,举报有陌生人在小区里转悠,疑似小偷,他们每年交了那么多物业费,一旦跟小偷挂上钩,物业比警察还重视,就怕坏了小区的名声。 没过十分钟,就有保安朝两人走去,孟瑶一看,立刻带着孟晓出门下楼。 走出大楼,那两个人刚好被带到了保安室查问,等他们出来,孟瑶已经离开好久了。 上了车,孟瑶说了地址,朝孟晓笑笑,她不想让孩子发现有危险。 要去的是顾非烟的酒吧,那里人最多,但是肯定比他们家安全。 顾非烟在顾家又打完了一仗,伤痕累累地回到酒吧,还没睡熟,就被持之以恒的敲门声惊醒了。 打开门,看到一大一小都背着包,“你们逃难呢?” “漂亮姐姐好!”孟晓嘴甜地打招呼,这是孟瑶之前就教过他的,前往不敢叫顾非烟阿姨,绝对要叫漂亮姐姐。 “嘴巴真甜,进来吧。” 孟瑶在这里打了一段时间工,熟门熟路地倒了一杯果汁给孟晓,把他安置在有光的座位上,看着顾非烟说道:“我带孟晓过来躲一下,你不用招待我们,去睡觉吧。” “躲……谁?” “一句话也说不清楚,我自己还没搞明白呢,你就别掺和了。” “好吧,我也没精神再应付你了,真他妈累。”伸了个懒腰,顾非烟扭动她的水蛇腰。 “注意点,有小孩呢,你干嘛了?这么累,不像你啊,夜店女王!” 平常顾非烟就是再累,只要有人,她的女王范是不会垮台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顾家的老头要我嫁人,帮他巩固东南那块的生意,说以后的遗产会写上我的名字,一副恩赐的口吻。本小姐会稀罕那点东西,哼!” 顾家的破事,不比夏家少,所以自从认识了这几个富家千金公子,孟瑶就再也不羡慕生在豪门了。 “拒绝不就行了。” 顾非烟最擅长的不就是跟顾家反着干,反正他们也管不着她,这些年,没少听到顾家谁谁谁进医院了,孟瑶估计,有一半都是被顾非烟气进去的。 “洛君谦终于同意和顾雯雯结婚了。”顾非烟说这句话的时候,孟瑶觉得她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痛苦中却带着一丝释然。 洛君谦和顾非烟相爱相杀了十几年,之前的故事孟瑶不清楚,可是认识之后还是从各种途径听到一些。 白马王子和小三的女儿,这种戏码,到哪里都很虐吧,可顾非烟就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潇洒地跟洛君谦分手,然后守着两人最初的承诺一直到现在,她活得潇洒,活得畅快,也活得最痛苦,守着一个慢慢变质的感情,扔不掉,也回去。 “我这孽缘也该结束了。” “挺好的,恭喜你解脱了。” 顾非烟突然笑了,扶着栏杆,看着孟瑶,“你是第一个恭喜我的人。就冲这句话,你想住几天就住几天,不收钱,今儿我高兴。” “快睡觉去吧,等你醒来,跟你说一件事。” 顾非烟点点头,回房间了。 孟瑶坐在孟晓身边,看着窗外,慢慢沉静下来。 会选择来找顾非烟,一来是因为她孤家寡人,就算出什么事,也不怕会连累她;二来,顾非烟身后有顾家,还有洛君谦,谁敢碰她,还是要掂量着点。 晚上听到孟瑶这样解释,顾非烟撇撇嘴,“你还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孟瑶端着一杯酒,愁得脸都夸皱成包子了,“为什么日子不能平平静静地过?出那么多幺蛾子干嘛!” “第一次看到孟晓,我就感觉到那孩子不一般,你撑死就是一只大白鹅,人家可是小王子,暂时变成青蛙而已。” 知道顾非烟说的没错,可是既然成了家人,她就要守住,谁敢破坏她的家,就是她孟瑶的死敌! “你说那些打听孟晓的人是他家人吗?” 顾非烟耸耸肩,“不知道,如果是,迟早会找到你的,等吧。” 扭头看着正在写作业的孟晓,才六岁多,写作业都带着一股高贵的气息,那侧脸,长大绝对能迷倒众生。 这样的孩子,怕是到哪里都是焦点,哪有父母会扔掉这样的孩子。 找,是时间的问题。 酒吧里晚上异常热闹,孟晓在顾非烟的房间里睡觉,孟瑶坐在角落,没一会顾非烟就过来一起窝在角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你怎么不去玩了,夜店女王?” “我打算卖了这个店。”顾非烟就像谈论今天天气如何一样。 “啊!” 她开店开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卖? “我拒绝按照顾家的安排嫁人,他们不会放过我的,过不了几天,这里就要出问题了,顾家的手段我见识过。”顾非烟放下酒杯,看着热闹的舞池。 她也舍不得关掉,可是为了自己,她必须这么做,没了弱点,顾家就别想打压她。 “敬我们的不容易!” 孟瑶举起杯子,顾非烟笑了笑,也跟着举起杯子,“敬我们的隐忍。” “敬我们的努力。” “敬我们的伤口!” 两人相视一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顾非烟拉着孟瑶往人群里走去,“来,跳舞去,让你看看我的舞姿。” “换曲子!” 一听顾非烟要求,全场都是口哨声和欢呼声,音乐突然变得劲爆起来。 夜店女王,不是吹出来的,顾非烟出马,秒杀全场女人。 她就是众人的焦点,就是男人甘心臣服的女王。 孟瑶不会,只能在边缘跟着摆动身体,这也不妨碍她嗨皮。 越是危险的时候,越是能放纵。 顾非烟跳得嗨了,在众人搀扶下站在了舞台上。 孟瑶喝多了,也跟着放飞了自我,身体随着音乐扭动,脸上傻笑着。 有人扶着她的腰,她都没拒绝,“哈哈。” 感觉到有人要凑过来亲她。 孟瑶没拒绝,心里有一道声音在说:尽情玩,快乐最重要,什么道德规范,都是狗屁! 就在男人的脸马上要凑到跟前的时候,突然一股力量拽住她的手,用力一拉,身体失去了平衡,倒在男人怀里,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让她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停顿。 “我给你打电话不接,就是来这里玩?”白夜萧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 “白……白夜萧!” “我给你——唔!”孟瑶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 快乐最重要! 或许是酒精给了孟瑶勇气,也可能是这里火热的气氛,她只知道抱着她的男人是她最喜欢的男人,他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她的心。 白夜萧很快夺过了主动权,一手搂着孟瑶的腰,一只手扶着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周围的人吹口哨,欢呼,好像在为他们的拥吻打气。 一吻结束,孟瑶傻兮兮地笑,抱住白夜萧的腰,“我喜欢你,白夜萧,你知道吗?” “我知道。”白夜萧脸在灯光下,柔和了许多,他把孟瑶的头按在怀里。 孟瑶却不听话,挣脱开,反而拉着他的手,在舞池里扭动。 “大家都跳起来!”顾非烟在台上忘我地舞动。 突然脚下一软,身体往台下倾。 被一个男人抱住,顾非烟一点都不害怕,贴着男人的身体就开始继续跳。 男人的身体紧绷,顾非烟哈哈一笑,在他耳边吹起,“第一次来玩吗?帅哥,没见过你啊。” 手被抓住,男人阴冷的声音响起,“你觉得我是帅哥?” 顾非烟这才拿正眼看他,男人脸上有一道疤,横跨眼睛,破坏了美感,对于完美主义者来说,这个人丑死了。 对于胆小的人来说,这人太可怕了。 可是顾非烟是谁,她捧起男人的脸,在他的伤疤上轻轻啄了一下,“我喜欢这道疤!” “哇,女王亲人了,霸气!” “哈哈,顾非烟摔倒了,哈哈,她跳舞竟然摔倒了,真好笑。”孟瑶扒着白夜萧的衣领,伸手指着台上的人。 “别管别人,你看看你,喝了多少?” “你为什么一大早就跑了?怕我粘着你吗?”孟瑶一把抓住白夜萧的衣领。 白夜萧半抱半拖把人拉出舞池,“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那是我的第一次诶,哪有女人先主动联系的?” 孟瑶郁闷地嘟起嘴,双手却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把头靠在他怀里,听到沉稳的心跳声,她不想清醒,却没办法骗自己,她的大脑从没这一刻这么清醒过。 她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白夜萧眼里,伸手捧起她的下巴,声音了多了一丝温情,“临市有个手术,我才不得不走的。” “嗯。白夜萧!”孟瑶突然叫他的名字。 “嗯?” 她抓着白夜萧的手都开始出汗了,突然就鼓起了勇气问道:“你喜欢我吗?” “……” 没有立刻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孟瑶的心已经凉了一截子。 “哈哈,热吻,热吻来一个。”舞池中央大家都起哄让顾非烟跟身边的男人接吻。 “ok,没问题。” 顾非烟拽着男人的衣领,让人弯下腰,然后仰头吻住他的唇。 男人的唇跟他的眼神一样冰冷,顾非烟却不服输,用尽一切手段挑逗他。 “哇哦……刺激!” 白夜萧扶住脚步虚浮的孟瑶,“孟瑶,我……” 他要说的话被淹没在大家的欢呼声中,孟瑶的声音尤其高:“顾非烟,来个热舞,把你身边的男人给我撩起来!” “来就来!”顾非烟也有点疯狂,搂着面前男人腰,笑得妩媚又妖娆。 男人一言不发,比起白夜萧的冷漠,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酷和阴狠气息,让顾非烟觉得新鲜。 孟瑶冲进舞池,身边有人递给她酒,她照单全收。 这是孟瑶闹得最凶的一次,她都记不得自己喝了多少酒,身边的人从一个变成了四个,她傻笑着扭动身体。 白夜萧拦不住人,看着两个女人,不得不给洛君谦打电话,“你的女人疯了。” “她……我马上到。” 洛君谦赶到酒吧的时候,孟瑶站在台上傻笑,顾非烟差点跟身下的男人当场做起少儿不宜的事情。 “顾非烟,你给我适可而止。”洛君谦走到dj台前,拔了音响,全场瞬间静默了。 孟瑶眨眨眼睛,看到被顾非烟压在身下的男人虽然没反抗,但是一直用手帮顾非烟拉着衣服,没让她暴露。 “你硬了。”顾非烟弯下腰,靠近男人,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狐狸。 “你的冤家来了。”男人提醒她。 美女就是命好,遇到的都是好男人。 孟瑶从台上跳下去,推开要扶她的人,跌跌撞撞走进洗手间。 外面闹哄哄乱成一片,孟瑶把脑袋塞到水管下,冰凉的水浇在脑袋上,激得她瞬间清醒了。 “我他妈疯了!” 从洗手间出来,还没走两步,就被人拦住了,“你知道你这样很有可能猝死吗?” 抬起头,就看到白夜萧从裤袋里掏出纸巾帮她擦头发滴下来的水。 孟瑶傻笑一声,扭头躲开他的手,“我身体好,这都是小意思。” “别动!” 白夜萧厉声呵斥,孟瑶立刻双手放在身侧站好。 他修长的双手拿着纸巾认真地帮她擦头发上的水,水滴顺着发梢落在脸上。 孟瑶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然后慢慢挪开视线。 “你刚才说问的问题……” “我知道你喝醉了,我也没让你对我负责,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放心了,睡一觉而已,我又不是老古板。”孟瑶深呼吸一口,抬起头看着白夜萧,眼里湿了,她还是装出一副没关系的表情。 手里的纸巾被捏成一团,白夜萧盯着她的双眼,“真的不用负责吗?” “当然了,我追了你一年多,强迫了你一年多,睡一觉,了个心愿也不错。” 白夜萧双手插在口袋里,冷笑一声,“我都不知道,你是这么洒脱的女人。” 孟瑶撇撇嘴,扭头不看她,“那现在知道了,好了,白夜萧,你别一副被我抛弃的表情好吗,我们怎么说也算朋友了吧,能上床的朋友,这社会多了去了。” “既然你这样说,那走吧。”说完,拉着她就往外走。 “诶,干嘛?” 白夜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找你上个床,你不是说没关系的吗?” “我……” 躺在酒店的床上,孟瑶咬住嘴唇,承受来自身上的人的冲击。 她大脑突然无法思考:她这算什么? 他们这算什么? “你不专心!”炙热的气息打在她耳畔。 “老子经验不足,帅哥,你多担待!” “经验不足,那就跟我一起学。”低头吻住她的唇,舌尖交织,是谁吞掉了谁的口水。 孟瑶突然想,白夜萧这时候不嫌弃唾液有细菌了吗? “又不专心!” 白夜萧用力,孟瑶颤抖地抱住他的脖颈,眼泪从眼角滑落,不觉得难过,也不难受,但就是不自觉地想落泪,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一番运动结束,孟瑶都还没想通。身体的疲惫,还有酒精的麻痹让她脑袋时不时断一下片。 可是她还是挣扎着要起床。 “你干嘛?” 白夜萧从浴室走出来,眉头紧皱。 “孟晓。” “我去接,你继续睡。” “……” 听到窸窣的穿衣声音,她想睁开双眼,努力了半天,只睁开了一条缝,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孟瑶终于挡不住瞌睡虫上闹,呼呼睡了过去。 白夜萧到酒吧的时候,人都散得差不多了,顾非烟靠在一个陌生男人怀里,洛君谦站在不远处,三人就这样对峙着。 “我来接孟晓。” 顾非烟看了他一眼,指了下楼梯上的房间门,“他在我房间里。” 走进房间,孟晓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被子都没盖。 上前,把他扶起来,背在背上。 “呃……”孟晓惊醒,慢慢睁开双眼。 “我带你去见你姐姐,继续睡吧。” “白叔叔?” “嗯。” 看到是熟悉的人,孟晓揉揉眼睛,趴在他背上,没多久又睡了过去。 从酒吧走出的时候,白夜萧多看了一眼,顾非烟把一本日记本扔到了地上,地上经过几个小时的玩闹,呕吐物,酒,水,还有零食以及各种垃圾。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269.白夜萧VS孟瑶(021) “就这么完了?”洛君谦双眼发红,盯着那本日记挪不开视线。 “嗯,结束了。” 别人的事,白夜萧向来都是旁观者,背着孟晓刚走出酒吧,他就感觉自己被跟踪了。 不知道对方的来意,白夜萧不敢轻举妄动,只好转身又回到酒吧。 去而复返,让在场的三人都看向他。 顾非烟喝得有点多,扶着墙问:“怎么了?” “外面有人跟踪我。” 顾非烟立刻就知道了,眼神清明了许多,“孟晓?” 白夜萧点了点头,“嗯。” “要不要报警?”孟瑶揉揉太阳穴,因为心情不好的原因,她喝得确实不少,能撑到现在还没到,这是多年练成的酒量。 “我去看看。”一直没说过话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 白夜萧看过去,那个男人穿了一身黑色夹克,头发遮住了眼睛,侧着头,他很瘦,在人群中很难被人注意。 顾非烟疑惑地看着男人,“那就麻烦帅哥了。” 男人走了出去。 洛君谦捡起日记本。 “别捡了,又不值钱,一会我会让打扫卫生的阿姨扔掉。” 洛君谦心一紧,“扔掉?” “不然呢?洛君谦,我们有言在先,有人先放弃了,对方就不纠缠。” “我知道。”洛君谦喉咙发紧,他不得不把日记本再放到地上,然后慢慢站起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洛君谦回过头,“那个男人不是随便能招惹的,别为了赌气,伤了自己。” “我知道。” 什么人能招惹,什么人不能招惹,她又不是十年前的小姑娘,这事能不懂吗? 洛君谦走了,没多久男人就回来了,“他们是为了找一个叫孟晓的孩子,都带着家伙,不像是来寻亲的,身上有血腥味,不是善茬。” 这话让白夜萧眉头蹙起,不是寻亲,却来找孟晓,那就是灭口了? 一个孩子,到底有什么秘密能让他被一股势力追杀? “人我打发了,几个小时不会再过来。但是,如果你们不是道上混的,不要沾上这个孩子,不然有危险的就是你们。”男人提醒。 “多谢。”白夜萧好像没听到他的提醒,背着孩子往外走。 人走了,酒吧里就剩下顾非烟和那个神秘的男人。 看着地上的日记本,男人走过去,踩在脚下,“不要了?” “嗯,不要了。” “我用命护下来的东西,你就这么扔了?” 顾非烟手里的酒瓶应声碎在地上,她脸色大变,屏住呼吸盯着男人的背,“你……” 到了酒店,孟瑶还在睡觉,白夜萧就把孟晓安置在沙发上。 看着孟晓,他陷入了深思。 极高的钢琴造诣,绝对不是普通的孩子,从他上了报纸,登上了新闻头条,这些跟踪的人就出现了,应该是看新闻跟着过来的。 孟瑶说孟晓是在河边捡到的,立案了,也登报找过,没有人来认领,所以自动划到了孤儿院。 走到沙发前,伸手拔掉孟晓两根头发,用纸巾裹起来装到口袋里。 再不处理,孟瑶的麻烦就更多了。 看看时间,凌晨三点二十分,想起孟瑶控诉他不在,白夜萧走向卧室。 清晨,头痛欲裂的孟瑶缓缓睁开双眼,手下温热的触感让她迟钝的反应神经立刻清醒,一转头,就看到双目紧闭的白夜萧。 而她枕着他的胳膊,一只手还搂住他的脖颈,两人盖着同一条被子,那被子下…… 轻轻揭开一看,她立刻冷抽一口气,昨晚不是做梦? 她竟然又跟他做了! 轻轻往后退,要从白夜萧胳膊上退开,结果本在睡梦中的人突然收紧手臂,就把她卷到了他胸膛前。 “早!” 孟瑶紧紧抓着被子,尴尬地笑笑:“早。” 白夜萧凑过来,在她嘴角吻了一下,“早安吻。” “……” 孟瑶瞪大双眼。 “孟晓在客厅睡着,你没穿衣服,把他抱进来不方便。” 一句没穿衣服,孟瑶的脸瞬间变成了西红柿。 白夜萧起床,他凌晨睡觉的时候,只脱了外套,所以穿上外套,白夜萧还是以前的白夜萧。 孟瑶心里在呐喊:这时候应该说些什么? “孟晓是你捡到的?” “啊?嗯,是的。”怎么会突然说到孟晓? “捡到他的时候,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没有,除了一身衣服,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他连续高烧,之前的事大概都忘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你怀疑那些跟踪我们的人是来找孟晓的?” 如果是亲生父母来找人,孟瑶也不知道自己舍不舍得还给人家。但是现在就怕不是好意来找孩子的,有钱人的家庭,恩怨就越多,多一个子孙,就多一个分遗产的人,更有甚者,孟晓要是重要的继承人,那既得利益者不想让这个拦路石存在,派人来斩草除根,也不是没可能。 如果这样,他们就把孟晓送给她吧,她一定会好好疼爱他的! 如果他曾经的家庭充满了险恶,那还不如在她身边! “现在不确定,那身衣服在哪里?” 孟瑶抓着被子,四处找自己的衣服,“在家里,搬家过来的时候,我就把衣服一起带来了,想等他长大,交给他的。” 怎么在那么远的位置,她现在就想先穿上衣服,一个人穿着整齐站在地上,一个光溜溜躺在床上,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把钥匙给我,我去取。” “你要那个衣服干嘛?我跟你一起去。那个……你能不能,嗯……先出去!” 她真的想先换上衣服,再说话。 “不,你们留在这里,我去取,然后过来找你们。” “那是我家,我当然要去了。” 白夜萧盯着她不说话,盯得孟瑶心发毛,“你干嘛看着我?” “你确定身体没问题吗?” “我有——嘶!” 下面好痛,还有腰,怎么这么酸! “告诉我,在哪里,我去拿,你就在这里休息。” 孟瑶敢怒不敢言,只好把钥匙交给他,说了放东西的位置,白夜萧就走了。 人走了,孟瑶赶紧穿衣服,每动弹一下,身体就跟散架一样。 用了比平常多三倍的时间,才穿好衣服,洗漱完毕。 走出门,看到刚坐起来揉眼睛的孟晓,走过去抱住他,在他脸上亲一口,“孟晓,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许离开姐姐!” “好,我不要跟姐姐分开。”孟瑶抱住孟瑶的脖颈,撒娇地说。 孟瑶笑笑,心头的不安却没有消失。 白夜萧赶到孟瑶家,刚要开门,却发现门自己开了,心中顿时感觉不对劲,一推开门,就看到屋里被翻得凌乱无比。 “来晚一步!” 急忙到孟瑶说的地方,打开盒子,里面的衣服已经没了。 走出卧室,盯着客厅一分钟,他掏出手机给李宗侗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早!” “帮我请假一周,我处理一点事。”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李宗侗正在吃早餐,听到他说的,放下豆浆,提醒他,“一周,主任恐怕不会同意,这周有上级来检查,连主任都不敢请假。” “如果不批,那就辞职。” “你干嘛呢,别玩这么大啊!”辞职,这可不是简单的事,白夜萧是医院的活招牌,他要是辞职了,院长都不能同意。 上车了,白夜萧戴上蓝牙耳机,“你上次说的度假山庄的票,给我两张。” “啊?你请假一周要去度假?” “票准备好,我现在来医院,还有件事让你帮忙。”白夜萧语气严肃。 开车到医院只用了十五分钟,白夜萧一下车,就看到李宗侗站在门口。 大步走过去,从口袋拿出纸巾,“我要给这两根头发做dna检测,然后从基因库找出跟他匹配的基因。” 做起正事,李宗侗一直都是白夜萧最好的搭档,立刻就了解了白夜萧的想法,下一秒他就不赞同地说:“不可能,我们的基因库涵盖的dna数量不全面,这个是谁的dna?” “我会联系帝都的朋友,五天之内必须出结果,你帮我看着,这几天我不会出现在医院。” 两人走进检测中心,好多人还在吃早餐,见两人这么早,殷勤地上前打招呼。 这两位可是医院排名前两位的黄金单身汉,医术了得,相貌一流,都是留样回来的佼佼者。 确保开始检测,编号也做好了,白夜萧才走出检测中心。 “你这么神神秘秘,到底要干嘛?” 白夜萧看了他一眼,李宗侗连忙摆手,“得,得,我不问了。” “票呢?” 李宗侗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票,递给他,带着好奇打量他,“你要出手了?” 白夜萧挑眉看他。 “除了孟瑶,我还真想不出来,谁敢在你身上留下痕迹?” 白夜萧诧异地摸了一脖子,还是李宗侗掏出手机背光给他看,一个不浅不深的咬痕,如果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你这么细心,带那群学生,真适合。” 李宗侗一听他这么说,脸顿时就哭丧着了,“喂,你这样请假去追妹子,让我一个人面对一群小屁孩,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之前你每次约会,手术善后的事都交给我。确定要跟我算清楚吗?” 李宗侗心虚地挪开视线,不敢说话了。 这倒是实话,之前他追女朋友,所有的班都是白夜萧替,他也不介意加班,反正下班了就是被孟瑶缠着,还不如加班。 好了,现在总算体会到什么叫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有任何情况,立刻通知我。” “是!”李宗侗不情不愿地大声应道。 看着远处的车,李宗侗心中感叹,白夜萧的心思太难琢磨,一起共事一年多了,他自认自己也是高智商俱乐部的成员,竟然猜不透这个人的心思,甚至从连他的打算都摸不透一分。 他到底喜不喜欢孟瑶?还是觉得一直围着自己转的女人突然走了不喜欢才想把人拉回来? 连李宗侗都会这样想,也难怪孟瑶不自信了。 白夜萧回到酒店的时候,孟瑶跟孟晓正在看少儿节目。 “衣服呢?” 白夜萧淡淡地解释:“我看了一眼,没什么特别的,就没拿。” “嗷,我该送孟晓去上学了。”孟瑶跟他说一声,就要带孟晓走。 白夜萧拉住她的手,“给孟晓请几天假吧,那些跟踪的人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先别让他上学了。” “总不能因为这件事,就不让他上学了吧,本来就挺突出了……” “嗯,太小就受到关注,对他并不是什么好事。刚好趁着这件事,让新闻沉下来。” 这件事孟瑶赞同,只是她原本想的是连着国庆请假,这样比较不突兀。 白夜萧拿出两张票,递给孟瑶,“这个度假山庄,刚开业,主打亲子游,我带你们去散散心。” “……”手里握着票,孟瑶的望着白夜萧,眼睛都不眨一下。 “怎么了,有问题?” “亲子游诶……” 这个不都是一家三口去的吗?他们这三个算什么关系? 白夜萧不懂她在纠结什么,疑惑地看着她。 他们这样一男一女带上一个孩子,肯定会被误会成一家三口的,再说他哪有那么多时间,今天才周一啊! 大忙人白夜萧竟然周一要去度假山庄玩。 见白夜萧还是一脸淡漠的表情,孟瑶只好退步,问另一个关键问题:“要去几天?” “一周。” “可是,魏俊说周末带我跟孟晓去游乐场,我答应了。”这是前几天约好的,可是魏子贤被他妈妈带出国了,魏俊说往后推一周,那就是这周末了。 白夜萧表情依旧冷淡,但是孟瑶就是感觉到他生气了。 “那就去推掉。”他转眼看向孟晓,“孟晓,叔叔带你去游泳。” “好,可是我不会游泳。” 白夜萧伸手揉揉他的小脑袋,“我教你。” 还挺舒服的,怪不得孟瑶总喜欢揉他的脑袋。 “好!”孟晓欢呼一声,继续看动画片。 白夜萧看向她,“还有问题吗?” “没,没有。” 在低气压下,孟瑶给学校打了电话,撒谎请了假。 “那我们回家取点东西,去度假总不能什么都不带。” “去了买,走吧。” 白夜萧主动抱起孟晓往往外走。 孟瑶站在原地,这……到底算什么事啊? 上了车,孟瑶系安全带的时候还觉得玄幻。 她要和白夜萧去度假山庄体验亲子游,还不是她强迫的。 拒绝魏俊这件事很简单,反正两人也不熟悉,要不是为了孟晓,她对什么游乐场也没兴趣。 可是白夜萧是什么情况? 昨晚她又鼓起勇气,结果还是一样,白夜萧不喜欢她,既然不喜欢为什么又要睡一起,她又不是什么绝色佳人,就算找一夜那个对象,好像也轮不到她吧。 但是昨晚的回忆,他那么温柔,虽然动作生涩,可是并没有顾着自己享受,一直顾着她。 这个外面冷漠的医生,难道是个床上温柔的人。 “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红灯的时候,白夜萧从后视镜看向她。 “没,没有啊。”偷看被抓包,孟瑶很怂地低下了头。 “以后不要咬我的脖子。” “咳咳……你……咳咳!”被口水呛住了,孟瑶拼命咳嗽,但是从耳朵一直红到脖子,却不像是被呛的。 “姐姐,拍拍!” 好不容易缓过劲,孟瑶羞得不敢看白夜萧,“你胡说什么?” “李宗侗看到你咬我的压印了。我不介意,但是做手术的时候,可能会影响别人的专注度,以后你可以换不显眼的地方咬。” 白夜萧面无表情地叙述这件事。 孟瑶尖叫着反驳,“谁要咬你啊!” 还有什么叫以后换不显眼的地方咬?他们才没有以后,一夜情,顾名思义,就一夜而已。 两夜,那是喝醉了,是失误。 白夜萧并不知道孟瑶的想法,一个理科天才,却是个感情笨蛋,所以说老天是公平的,有得必有失。 那是一个临湖的度假山庄,有游乐场,一条龙服务,非常适合一家人出游度假,因为主打亲子游,新开幕,来的全是一家人,又有非常精密的安全措施,所以不乏一些明星家庭和豪门家庭。 孟晓一下车,就激动地跟在两个人身边。 检票,通过游轮进入山庄,立刻有人带着他们先来一个总体参观,坐在电车上,每到一个地方,解说员都会非常敬业地介绍,最后才送他们回房间。 李宗侗给的票是vip,房间直接副总统套房,有厨房,客厅,卧室,阳台和露天小泳池。 “哇,好漂亮!” “泳池,泳池,叔叔,教我游泳。” “好。” 接引人露出职业笑容,“这是三位手环,山庄所有东西都可以用手环刷,最后会统一结算。也可以选择上门服务,这里有3d投影,可以将商场所有东西都投影出来,选出您最喜欢的产品,会有专人送上来。” “嗯,知道了。” “祝三位玩的开心。” 孟瑶惊叹道:“这里好先进。” 白夜萧点点头,道:“现在国内都在尝试做高科技旅游,a市算是比较晚引进。走吧,选点需要用的,我们来什么都没带。” “好。” 三人走出房间,一路上看到不少电视上才会看到的人。 孟晓充分发挥了一个孩子应该有的样子,见到什么都问,白夜萧竟然每一样都能回到上来。 这让孟瑶惊讶不已,好像这样的高科技,对于他来说非常平常。 这里有一个购物广场,一二三层是购物,第四层是健身房,第五层是按摩中心,第六层是高级影院和高科技体验。 “游泳,游泳!”孟晓指着一件泳衣店。 男士泳衣实就是泳裤而已,没什么可以挑的,但是女士的花漾就多了,甚至还有一些情趣的。 “姐姐,选哪个?”小孩子对着花花绿绿的泳衣一点概念都没有。 “我……” 这里怎么没有那种很保守的泳衣,全都是三点式,还有……天呐!只有指甲盖那么大的布,这还不如不穿呢! “我,我会游泳,就不用学了,你们游就行了。” 孟瑶急忙走出泳衣店。 白夜萧看了她一眼,把架子上一身黑色的泳衣拿下来,递给服务员,刷了下手环,就出来店。 “东西呢?” “他们会洗干净,送到房间。” 孟瑶惊讶道:“这么好!” 中午吃完饭机器人做的饭之后,三人就到了儿童乐园,主要是陪孟晓玩,结果孟瑶比孟晓还激动。 白夜萧拿着两人的饮料和零食,站在外面,看着两人在里面玩跳跃。 “姐姐,看我比你高!” “看姐姐会翻跟头哦!” “哈哈!” 半天玩下来,吃完饭的时候,孟晓就开始打哈欠了。 “玩疯了都!”伸手把孟晓的帽子扶好,孟瑶宠溺地看着他。 “小孩子这个年纪正是最爱玩的时候。” 孟瑶看向白夜萧,他依旧表情淡漠,明明站在游乐场中间,却跟站在医院走廊一样,“谢谢你,让你一直陪着我们疯。” 这样的场合,真的很不适合他,可是却没见白夜萧有一丝不耐烦。 吃完晚饭,回到房间,泳衣已经送过来了,就放在桌上。 “孟晓,去换泳裤,我教你游泳!” “好!” 孟晓拿过小泳裤冲进房间,飞快地脱掉衣服,然后穿上小泳裤。 白夜萧拿过自己的黑色泳裤,也走进了房间。 孟瑶看着桌上还剩下一套黑色的泳衣…… 她明明没有选啊,难道送错了? 但是看了一眼尺码,的确是她的。 孟晓从房间里走出来,“姐姐!” 孟晓很白,比一般人白好几度,而且五官立体,不管站在哪里都很突出。 加上他是小孩子有点婴儿肥,活脱一个白胖的小萝卜似的。 跟着孟晓走到泳池边,拍拍他的小脑袋,“要做热身运动,知道吗?” “嗯,怎么做啊?” “呃……” 她从小游泳也没做过热身运动,一群野孩子,跑到河边的运动量,比热身运动强度大多了,但是她现在也不能让孟晓围着泳池跑吧。 “我来教吧。” 孟瑶转身,夕阳的照耀下,白夜萧古铜色的皮肤上仿佛闪着光。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270.白夜萧VS孟瑶(022) 一直都是穿着衣服,还以为他身子单薄,那两次亲密都在半夜,灯都没有开,除了能感觉到他身材应该没有想象的那么单薄之外,再没别的印象。 原来这么好啊! 心里某个地方突然躁动起来,痒痒的,让孟瑶不知所措。 “孟晓,过来。”白夜萧站在泳池边,双手升平。 “好。”小家伙跑过去,站在他旁边。 “热身运动一定要做好,不然下水会腿抽筋……” 孟瑶呆呆地看着一大一小,在夕阳的照耀下,在泳池边做热身运动。 她的目光根本从白夜萧身上挪不开,那紧贴的泳裤,浑圆的臀部…… 大脑里一根名为理智的弦马上就要崩断了。 急忙跑回房间。 “妈耶,我这是怎么了?” 心跳地异常快,身材好的男人又不是没见过,努力想象自己见过的模特身材,那些人的身材更好,可是大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白夜萧的泳裤,还有…… “啊啊啊,不许乱想了,好淫荡!” 难道女人那个之后,就会像她一样看到男人的身体就会…… “啊!” 孟晓在水里噗通,抬起头问道:“姐姐怎么了?” “她没事,脚用力踢,放松身体。” 外面一大一小游泳开心得不得了,孟瑶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她害怕自己把持不住扑倒了白夜萧怎么办。 上网查了一波,都说男人第一次之后,会把持不住,女人倒是没有。但是也有几条消息是,女人饥渴了,也会这样,但是一般都限于三十多岁长久没被滋润了才会这样看到男人就会幻想。 “啊,我是有多色啊……” 打开电视,放了一个动画片,可是看两分钟就专心不了了。 八点,天色灰暗了。 白夜萧把孟晓提到泳池边,“困了?” “嗯。” “去找你姐姐吧。” 孟晓打着哈欠跑进房间,在房间里找到孟瑶,“姐姐,我困了。” “不游了?” 简直是煎熬啊,以后再也不跟白夜萧游泳了。 好像也学了快两个小时了。 照顾孟晓洗漱完毕,看着他躺下,孟瑶走出房间,带上门。 走到外面,没想到白夜萧还在游泳。 “喂,你不累啊?”看天看地就是不能看某人。 “你不游吗?”白夜萧靠在池边问她。 “不,不用了,都很晚了。” “我想看你游泳,把泳衣换上,过来。”白夜萧此刻特别像邪魅的霸道总裁,而孟瑶就是落入虎穴的小白花。 “我困了,不游泳了。”拒绝,拒绝,理智让她必须拒绝。 “才八点钟,过来,听说你游泳很厉害。” 水从胸口划过,荡漾的水波下,那充满诱惑的肉体……叮,理智那根线再次断掉。 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回走。 拿起泳衣,看了一眼孟晓睡觉的房间,还副总统套房呢,为什么只有两个房间? 白夜萧还在水里看着她。 孟瑶抓着泳衣冲进了白夜萧的房间,关上门,看到床上叠放整齐的衣服,她的脸噗地就红了。 飞快地换了泳衣,低头看了一眼,哀声叹了口气,“就不能有一点沟吗?” 不是说挤挤就有了吗? 走出房间,她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若无其事。 “过来。” 算了,破罐破摔,又不是没被摸过,孟瑶一闭眼大步走到泳池边,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白夜萧看着她,目光深了深。 孟瑶不够白,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孩子,想白也白不起来,可是也因为从小爱动,她身上没有一处肥肉,身体的线条接近完美。 黑色本身就性感,穿在她身上,更多了一丝活力,那种诱惑,恰恰是夏念兮都没办法有的。 “我们比一场。” 比赛?孟瑶睁开双眼,比赛游泳,她好像还没输过呢,瞬间斗志盖过了羞涩,她走到边上,自信地说:“好啊!” 滑进水里,孟瑶挑衅地一笑,“输了别哭鼻子。” “不热身,你确定?” 一时嘚瑟,孟瑶扬起下巴,“对付你,不用热身。” “1,2,3!” 两人同时往对面游,孟瑶不想在自己最擅长的运动上输,几乎是卯上了全力。 可是,没有热身,突然用大力,悲剧就这么生了,她腿抽筋了。 “唔……噗……” 听到声音,白夜萧停下来,游过去抱起孟瑶,就把人架到了岸边。 “抽筋了?” 孟瑶疼得咬紧牙关。 作为医生,白夜萧一下就找到了关键位置,按了几下,痛感慢慢降低,然后在他的按摩下,慢慢抽筋的位置也恢复了。 “我抽筋了,我没输。”这次真的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以后记得,不管升什么时候,游泳之前一定要做热身运动,如果这里是野外的湖,或者水潭,你知道你现在的下场吗?”要不是早就习惯他这么冷冰冰的语气,孟瑶大概都要哭了。 孟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默默低下头。 她知道,如果换个地方,她可能就死了。 “好了吗?” “嗯。” 刚说完,白夜萧就滑进水里了。 “你干嘛?还游啊?”下一秒,他抓着孟瑶的腿就把人一起拉了进来。 一时没有警觉,只好紧紧抱住白夜萧的脖颈,“你干嘛?” “你说呢?” 伸手解开她的泳衣。 孟瑶瞪大双眼,正要骂人的时候,就被吻住了,细密的吻铺天盖地下来,她大脑的扬氧气都要被吸没了。 身体交缠,尤其是刚才yy过的白夜萧的身体,她此刻最经不起挑逗了。 身体被按住,贯穿的那一刻,孟瑶终于忍不住骂出口了,“tm的,白夜萧,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老处男?” 身后的人动作一僵,孟瑶想转身看他,却被紧紧抱住,动作比之前更激烈。 好不容易支撑到白夜萧尽兴,孟瑶终于可以睡觉了,心想,他好像比上次更厉害了。结果刚回到房间,身上的人似乎又要再来一回。 孟瑶拼着最后一口劲,翻身压倒对方,冲着他吼道:“开荤了,就想在老子身上补回你三十多年的遗憾啊?” “你说是,就是。” 白夜萧深深地看着她,下一秒,就着她的姿势,再次起一次运动。 啊,杀了她吧! …… 清晨,阳光从窗帘中零零散散洒进来,洒在被子上,明亮却不刺眼。 孟瑶刚要翻身,却现身体僵硬得好像跑了马拉松一样,“好痛。” “哪里痛?”充满磁性的声音里,略带一丝沙哑,就在她耳边响起。 孟瑶猛然睁开双眼,一转头,就看到白夜萧能迷死人的脸。 “醒了?” 眨了眨眼,孟瑶没说话。 “哪里不舒服?” 孟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身体紧紧贴住,闭上双眼。 白夜萧被她突然的行为搞得一头雾水,却没有推开她,配合地搂紧她,“还困,就再睡一会。” 空气中充满了两人结合的气味,孟瑶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身体毫无隔阂的交缠,醒来就看到这个人,让她突然感觉到了幸福的滋味。 那种心里被装得满满的幸福的滋味。 不过她知道这是假的,白夜萧可能是突然迷上了肉体的关系吧,又或者其他,反正以她的智商肯定猜不出来,但绝不是爱。 其实这样也不错,至少她能假装这是爱,拥有一天是一天。 白夜萧的声音多了一丝温度,他轻轻拨开孟瑶脸上的头,“虽然我不想催你,不过孟晓都出去玩了两个小时了,你不去看看吗?” “孟晓出去了?”孟瑶猛然坐起来看着他。 “他起来太早,过来看了一眼,就出去玩了。” “他看到了?”孟瑶抓紧被子。 “我给你盖得严实,他没看到不该看的。” 孟瑶皱起眉头,“这不是重点,好不?他看到我们这样子,我该怎么跟一个小孩子解释,不是夫妻的男女睡一个床?” “不用解释,他以后自然会懂。” 孟瑶看着他,好一会都没说话。 白夜萧下床穿衣服,回头看着她,“怎么了?” “白夜萧——”我们这样的关系能持续多久,你把我当炮友了吗? “嗯?” “这样就挺好的。”她抱着被子,突然站了起来,凑到床边,对着他的嘴巴吧唧亲了一口。 这一下倒是让白夜萧意外了。 “你的技术变好了。”她知道他懂她的意思,跳到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就进了洗手间。 白夜萧站在原地,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淡笑,“以后会更好。” 在度假山庄待了五天,他们就像新婚的夫妻一样,白天和谐,晚上也和谐。 “这里请签字。” 儿童冒险活动,让3o个小朋友在树林里探险,需要先找到跟自己一样图标的小伙伴,然后一起找到隐藏的目标,就算完成,中间很多关卡,有陷阱,有野兽,当然这些都是虚拟的,测试小孩的应变能力,纯粹的野外探险,但是有隐藏镜头跟随,这样的活动,虽然在大人的监控下进行,依旧有危险性,所以需要家长签字同意。 孟晓自己想参加,因为奖品是三条钻石项链,两大一小,家族款,能放照片在里面,他想跟送给姐姐和白叔叔。 “你真的确定要参加?”孟瑶再次问孟晓。 “嗯。” 好吧,小孩想参加,她也不能拦着,接过笔刚签了一个字,笔写不下字了,这种事让主办方顿时尴尬了。 “用这支笔吧。”白夜萧把一支钢笔递给她。 “好漂亮的笔。”梦瑶赞美了一句,签了字,还多看了几眼,才把笔还给白夜萧。 “喜欢,就拿着吧。” 拿着笔,她意外地问:“送我啦?” 这支笔很细,不像男士的,银色,笔帽和握手的地方都有一小圈银色闪光的,看着更漂亮了。 “你怎么有这么女性化的笔?” 白夜萧简单地解释了一句,“收藏品。” “不是你喜欢的人吧?那我不能拿,还给你吧。”孟瑶想了想,还是把笔还给他。 “给你了,你就拿着吧。他们要进场了。”白夜萧跟着其他家长一起往观看区走去。 摸摸钢笔,又看看白夜萧,最后还是藏不住喜欢,把笔放进了口袋。 一群家长坐在观看区,都紧张地看着自家孩子,能出现在这里的孩子,都不是普通孩子,如果自家孩子表现优秀,那家长脸上也增光啊。 孟瑶其实一点都不担心,之前带着孟晓也不是没上过山,什么地方能走,什么地方要躲着,碰到什么该怎么办,农村的孩子总会知道一些的。 “我不想让孟晓赢……”孟瑶凑到白夜萧耳边说。 “为什么?” 孟瑶叹口气,靠在他肩上说:“太嘚瑟了,感觉事儿已经挺多了,有种凤凰落在野鸡家的感觉。” 白夜萧突然问:“如果他父母来找他了呢?会让他走吗?” 孟瑶不安地问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没有。” “我不知道,他是我我这辈子第一个家人……” 白夜萧伸手搂住她,低头下巴抵着她额头。 “白夜萧,你别对我太好了。”孟瑶靠着他胸口,声音有些闷。 “为什么?” “我问过了,哪有炮友之间这么和谐的。”和谐到她又开始萌生不该有的心思,再大条的人,被打击久了也会有心灵创伤的,好不好。 “你觉得我们是炮友?”最后两个字,白夜萧的声音已经冷到极点了。 “难道——不是吗?” 白夜萧突然站了起来,转身离开。 孟瑶急忙起身追了上去,追到门口,回头看向屏幕,孟晓正小心翼翼地拉着同伴往前走。 “白夜萧,你干嘛?” 白夜萧没回头,声音冷淡道:“我想静一静。” 孟瑶伸手敲了自己脑袋一下,她刚才是不是又说错什么了? 回到座位,虽然一直盯着屏幕看,可是萌新一直坐立不安,不知道白夜萧会去哪里。 结果第一名又是孟晓,孟瑶竟然没一点意外。 孟晓优秀得不像她弟弟,她这么平凡的人怎么能守得住这么优秀的弟弟? 主持人给都快变成小泥人的孟晓颁了奖,他没拿奖杯,拿过项链,激动朝孟瑶招手。 孟瑶朝他笑笑,悄悄竖起大拇指。 孟晓笑得更开心了。 “孟晓,谢谢你刚才帮了我,这个请你吃!”一个小女孩手心放着两颗绿色的糖,她把一颗放进自己嘴里。 小女孩在游戏里被吓哭了,是孟晓一路带着她走到最后的。 “谢谢。” 孟晓看向孟瑶。 “吃吧,别忘了说什么。” “谢谢。”孟晓拿过糖放进嘴里,就准备往孟瑶这边走过来。 还没走下台,孟晓突然身体抽搐,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孟瑶脑子嗡地一声,“孟晓!!” 她一张脸血色尽褪,拼命往孟晓跟前跑。 “孩子,我的孩子!” 从另一边,匆匆跑过来一堆人,跑在最前面的太太哭得声泪俱下,“宝宝,我的宝宝!” 孟瑶扑过去,却被几个黑衣保镖拦住了。 “让我过去,那是我弟弟,孟晓,你怎么了?” 抱起孟晓的太太突然看向孟瑶,眼里带着恨意,“你就是孟瑶?” “放开我弟弟,你到底是谁?” 女人气质高贵,带着一丝王者霸气,“这是我的孩子,我是他妈妈!” 一句‘我是他妈妈’像一道雷一样把孟瑶的希望劈得彻成了粉末。 “夫人,少爷是薄荷过敏了,快送他去医院!”一个男人提醒。 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孟瑶拼命跟挡住她的保镖撕扯,“让我看看他,让我过去。” 可是她的力气再大,也不可能对抗得过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 被推倒在地,孟瑶不顾胳膊的擦伤,起来又要往上冲,却怎么都靠近不了孟晓。 一群人匆匆离开了,那个女人最后只留下了一句,“我儿子要是有什么差池,我要你的命!” “孟晓……” 孟瑶狼狈地跌坐在地上,看着掉在上的项链,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 闻讯赶过来的白夜萧看到满地狼藉,还有跌坐在地上的孟瑶,急忙上前扶住她,“孟晓的母亲?” 孟瑶像个失了魂的娃娃,不点头也不摇头。 “孟瑶,你振作点!” 听到白夜萧吼她,孟瑶才反应过来,看到白夜萧的脸,她突然一把推开他,“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孟晓被带走了,他对薄荷过敏,我看着他昏倒……” “薄荷过敏?” “呜呜……叔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给孟晓吃糖……呜呜……我也不知道他对薄荷过敏……” 听到小女孩哭,白夜萧走过去,拿过她手上的糖,是薄荷糖,翻到背面看配料。 孟瑶蹲下身子,把项链捡起来,这是孟晓拼了命捡回来的。 “对不起……”女孩还在哭。 “不关你的事,这个能给我吗?”女孩的家长连忙点头。 白夜萧拿过糖,拉着孟瑶就往外走。 “我们去哪里?” 白夜萧表情沉重,“这是特殊的薄荷,孟晓是对特殊的薄荷过敏,那问题就大了。特殊过敏,一般都有遗传倾向,而且过敏情况都是关系生死。” “你是说孟晓可能过敏致死?”孟瑶呼吸一窒,心脏好像被什么抓住了一样。 白夜萧给李宗侗打了电话,果然孟晓被送进市医院了,但是已经被严密隔离了。 院长亲自出山,整个楼层都封锁了,没人能进去。 “孟晓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院长都五年没出山了,上次还是为了帝都的那位大人物!” 一路开车往医院去,孟瑶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她身上还有刚才拉扯里蹭灰尘,狼狈地坐在副驾驶座。 “你胳膊受伤了?” 车突然停下来,白夜萧拿出随身药箱,要帮她处理。 “你停车干什么?我们去医院,我要去找孟晓!”孟瑶冲他吼道。 孟晓可能会死…… 孟晓可能会死…… 她满脑子都是这个信息,还说要跟她一起游泳的小孩,怎么会因为误吃了薄荷就会死呢? “院长亲自出手了,他是专家,如果他都没办法,那我们去了也没办法。胳膊伸出来,消毒!”白夜萧霸道地命令。 孟瑶脑子一片混乱,她哪有什么功夫给自己这点小伤消毒,“我要去医院,快点,我的身体不重要,我这么健康,一点小伤不算什么。我要去看我弟弟!” “孟瑶,你现在非常不冷静,胳膊伸出来,不然就不走!” 下一秒,孟瑶就伸手开车门,白夜萧眼疾手快锁住了车门,“胳膊!” “我要去医院,你快点!”伸出胳膊,孟瑶急得脚不停的哆嗦。 盯着她手臂上的伤,抬头看了她一眼,白夜萧想问她就不痛吗? “还有哪里受伤了?” “没有。”孟瑶敷衍道。 “不要敷衍我!” 孟瑶终于看向他,急得眼睛都红了。 等身上的伤处理完,白夜萧才开车往医院去,到了医院,李宗侗就在门口等着两人。 “小孩没事,脱离危险期了,但是还要观察。” 听到这话孟瑶松了一口气。 “还有另一个消息,孟瑶不能进医院,而且我刚偷听到那个王妃要抓孟瑶,所以孟瑶你赶紧跑吧!” “抓我?” “就是她!”几个黑衣男人朝孟瑶冲过来。 白夜萧把孟瑶护在身后,“你们要做什么?” 带头的人一脸冷漠,“不相干的人请离开,我们只要她。” “你们抓我做什么?” “王妃要见你,带走!”说完就要上前抓孟瑶,还没碰到人,就被白夜萧一脚踢开。 保镖一脸不悦,“你是谁?不相干的人不要惹麻烦!” “碰她一下,我就让你这辈子当植物人,你可以试试。” 看到白夜萧浑身没有任何武器,却敢如此镇定地威胁他,保镖眯起眼睛,不敢轻举妄动了。 李宗侗诧异地看着白夜萧,如果这句话是别人说或许还是吓唬人,可是白夜萧,他想做到就一定能做到。 这多年的临床经验,切掉哪根神经,能让人瞬间瘫痪,估计没人比白夜萧更擅长了。 一个老头跑过来,“王妃要见她,白医生,我们不会伤害这位小姐。” “我跟她一起去。” “这……好吧,这边请。” 白夜萧拉住孟瑶的手,凑到她耳边,“我跟你一起去,别害怕。”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271.白夜萧VS孟瑶(023) ,精彩免费! 孟瑶不卑不亢地说:“我不怕,我要去看我弟弟。” 她走过法律程序,孟晓是她收养的弟弟,谁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老头眉头一皱,神情毫不掩饰不屑之意,“孟小姐,请不要说这样的话,卡伦拉尔是我们的王子,并不是一个贫民的弟弟,请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王子?” 老头开始解释,这世界有很多小国家,小到甚至不会被记录,但是不能否认它们的存在,太平上就有好多这样的小国。 说是国家,也可以说是岛屿,小到几千人,多少十几万人都有。 有一个古老而又美丽的岛国,它与世无争,岛上的十万民众,是曾经战争的逃难者,如今已经彻底成为这个国家的守护者。 以海产和水果出口为主要经济来源,正在跟几大强国建立友好合作关系,而孟晓就是这个岛国的王子。 孟晓的父亲去世,孟晓年少,继位之争波及到了这个无辜的幼子。 在卡玛王妃努力拉拢势力支持她们母子的时候,孟晓的伯伯开始蠢蠢欲动,动了内乱,更是雇佣了杀手要灭掉自己的拦路石——卡伦拉尔王子。 至于为什么没有被杀死,反而流落到了a市,变成了孟瑶领养的弟弟,这件事没人知道,或许只有当时的杀手才知道原因。 “你该仔细看清楚,王子跟你们国家的人还是有一定区别的,他的牙齿,他的瞳色,全都不一样,还有五官的轮廓也更立体。” 王妃是黑黑眸,仔细看孟晓就会现,他的眼眸不是黑棕色,而是纯黑色,跟孟瑶不是同一种族的人。 这种事,孟瑶怎么会考虑到,不是金碧眼,或者黑皮肤就统统划到本国弃婴范围,谁还能看那么仔细? “王妃独子平息内乱,她是我们的英雄。一会见到她,你一定要恭敬,不该有一丝不敬,要不是你藏起来了小王子,我们就不会这么辛苦地对抗敌人!” “我藏!”孟瑶简直想打人了,这绝对不是一国人,根本无法沟通。 就算他们中国话说得再顺畅,蛮夷就是蛮夷! “我要跟这个国家的领导外交,处死你,你敢把我儿子藏起来,你到底有什么居心?” 一上楼,一脸怒气的王妃,就盯着孟瑶,句句都要置孟瑶于死地。 “我藏起来你儿子?如果不是我救了他,他就要死了。那时候你为什么不保护好他?你要是能处死,来试试啊!”孟瑶又气又恨。 一个一个都不讲理,这些人气死她了。 白夜萧拉住孟瑶,让她消消气。 “我要见我弟弟,我没空跟你在这里斗嘴。”见一群人守着一间病房,孟瑶直接往上冲。 五把枪直接对准孟瑶。 第一次见到这种阵势,孟瑶吓蒙了,平常老百姓,一辈子都见不到一次枪,这可不是国外。 “卡玛王妃,你知道不经过军方同意,带枪支进入我国境内,你会被抓吗?” “别威胁我。” “不是我威胁你,这里是中国,你想试试你的身份能在这里受到怎么样的待遇吗?”白夜萧拿出手机就要拨电话。 “慢着,收起来。”卡玛王妃命手下收起武器,她看着孟瑶,愤怒,却不得不忍着。 “卡玛王妃,这是你们的权力斗争。孟晓是你的儿子,这点我们不否认,但是孟瑶说得对,如果不是她从河边救了快死的孟晓,现在看到的只是一具尸体。就这一点,你就该好好谢谢她,而不是这样傲慢地对待她!” 白夜萧冷漠地批评她,毫不在意面前站的是什么狗屁王妃。 “不是孟晓,是卡伦拉尔,他是尊贵的王子。” “他是孟晓可比当什么王子安全多了。就是现在,你的对手依旧潜伏着想要杀了孟晓,是她冒着生命危险在保护你的孩子!” 孟瑶气愤地反驳:“我保护的是我弟弟,不是她的孩子!” “这不是她偷偷留下我儿子的借口,白医生。如果我今天不出现,我的孩子还是会死,就是是在这个无知的女人手里,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 “那你杀了我啊!你这种女人怎么当上王妃的?不讲道理,不会感恩,我替孟晓感到悲哀!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他妈!” “这是意外,你们国家的特殊薄荷,会引起他过敏性休克,普通薄荷却不会,这是不可抗力,不该怪罪任何人。” “你怎么敢这样对我说话,把她给我抓起来。”从来没人敢如此对她说话,习惯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卡玛对孟瑶的厌恶,更甚。 白夜萧厉声质问:“你敢,在这里,你碰她,试试。” 老头,轻轻凑到王妃耳边,嘀咕了几句。 “白医生,我给你这个面子。” 卡玛王妃气愤地转身走进病房,门口站了十个保镖,孟瑶想进也进不去。 “白夜萧,做dna检测,她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孟晓的妈妈,我不信,我不信!” “做过了,就是她!”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孟瑶绝望地后退,嗤笑一声。 “那我就没办法了吗?任凭她把孟晓带走?我们有户口的,孟晓有身份证号的,我们是受国家法律保护的。”孟瑶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问他。 白夜萧上前,想要安慰她,“没用的,只要卡玛王妃通过外交手段,这些都不存在。” 她平静地躲开,开口问道:“就是说,老百姓一定要给这些有权有势的人让路,不管什么情况?” 这次白夜萧没说话,可是沉默就是无声的默认。 “我不信!” 孟瑶转身跑出医院,她去找魏俊,魏俊是律师,法治国家,她的弟弟怎么能就这么没了,一点申诉的空间都没有。 魏俊一脸惭愧地看着她,“对不起,我帮不到你。” 不怕,律师不行,她还有民政局可以跑啊,她跟孟晓有户口的…… 整整一天,律师行,街道办,警察局,民政局,教育局,孟瑶能跑的地方都去了,可是没一个人能帮她。 大家都像看疯子一样看她。 夜幕降临,孟瑶跪坐在大街上,周围都是陌生的路人,还有车辆。 这个城市,跟她有关系的也只有孟晓一个,这样一个小小的关系,老天都要无情地夺走吗? 手机不停地想,孟瑶僵硬地掏出手机,放到耳边。 白夜萧声音紧绷,“快来医院,他们要连夜把孟晓带走!” 孟瑶一跃而起,跑到车跟前,上了车,踩下油门,直接往医院冲去。 “姐姐……呜呜……姐姐……”孟晓迷迷糊糊地躺在病床上,嘴里喃喃喊着姐姐。 总管一脸担心地问:“王妃,这怎么办?” “不用管,走。” “可是小王子很在意那个孟瑶。” 卡玛王菲看了一眼儿子,皱眉道:“小孩子,过几天就忘了,你还以为他能记一辈子?让我们的人盯紧了,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回国才是最安全的。” “是。”白夜萧冲到天台,看到人把孟晓抱上了直升机。 “你不让孟晓跟他姐姐见一面,他会恨你一辈子!” 卡玛王妃冷酷地说:“他叫卡伦拉尔,是我的儿子,是未来尊贵的王。你小姨是杜曼夫人,我不跟你计较,白夜萧,请不要插手我的家事,否则,我也会把你当成敌人。” “如果你伤孟瑶一分,你也是我的敌人。” “哈哈,如果杜曼夫人知道自己的侄子,会喜欢那样一个没有气质的女人,她应该不会高兴的。” 白夜萧冷声道:“这件事不用你来关心。” “我们走。” 孟瑶开车在医院大门口划了一个圈,就听到头顶,直升机飞走的声音,她从车上下来,只看到一个影子。 着急跑进医院,上了四楼,刚好看到白夜萧下来。 “孟晓呢?” “被带走了。” “被,带走了是什么意思?” 白夜萧平静地解释:“他们会在帝都转转机离开,回岛国去。这样的小岛国,一般是没有航班的,只有私人飞机,在得到对方的入境同意,才能登岛,否则还没到就会被拦截击毁。” “也就是说,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再见到孟晓了?” “孟瑶!” “他才六岁,再过几年,他就会彻底忘记我是谁。”孟瑶捂着头,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 “孟瑶,你别这样。” 孟瑶后退两步,看着他,眼神平静。 “我二十四了,我第一次拥有的家人,跟我一个姓,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弟弟,我打算努力存钱供他上学,存钱让他以后买房娶老婆,我会存很多钱,就算老了也不会变成他的累赘的。” “我知道你疼他。”白夜萧上前抱住她。 捂住地靠在白夜萧怀里,她喃喃道:“我做了好多打算,每一样里都有他,他要是高中叛逆,我要怎么教育他,如果大学让女朋友怀孕了,我该怎么办,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我该怎么办,我都在想……” 孟瑶没哭,她就想失了魂一样,白夜萧带她回家,她也不拒绝。 坐在白夜萧的家里,看着陌生的环境,她就窝在角落,抱着枕头,一句话也不说。 “吃点东西,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看着面前的食物,孟瑶终于开口了,“孟晓该吃饭了,好不容易让他养成习惯这个时候吃饭的……” “你先吃饭。” “他不吃我不吃,我怎么能一个人吃独食,他会生气的。” 白夜萧看着她,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吃东西。” 孟瑶挪开脸,就是不吃。 “那等你饿了再吃。” 结果这一等,就是两天,孟瑶一滴水都没喝,一粒米都没吃。 从来都是一个人生活,不会关心人,也不知道怎么照顾人,白夜萧沉默了两天终于爆了。 他一言不地抱起孟瑶,就往外走。 孟瑶不挣扎,依旧沉默。 白夜萧开车往城外走,越往外走,路越偏僻,孟瑶的眼神微微一动,手指轻轻抓紧。 看到她的小动作,白夜萧眼里的怒意更重,“看来你知道我要带你去哪里,我还以为你彻底傻了呢。” 他们回到了孤儿院。 孟瑶不下车,白夜萧就硬生生把她拖下来。 院长走出来,一脸诧异地看着两人,“你们在做什么?” 白夜萧冷冷地解释:“她在自杀。” 院长震惊地看着孟瑶,“自杀?” “我没有。”不敢看院长的眼睛,孟瑶低下头,视线瞬间就被眼泪模糊,委屈,不敢,还有心头的痛,让她终于承受不住了。 院长妈妈走上前,轻轻抚摸孟瑶的头,问道:“孟瑶,到底生什么事了?孟晓呢?” 听到那个名字,孟瑶终于忍不住,扑进院长的怀里,放声大哭,“院长妈妈,呜呜……孟晓被抢走了,我再也看不到他了……呜呜……” 在院长的追问下,孟瑶终于把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她跪坐地上,头靠在院长妈妈的腿上,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院长妈妈轻轻抚摸她的头,“孟瑶,看开点,或许一开始我就不该同意你收养孟晓。他太特殊了,以前你是孤儿院里最特殊的人,你跟孤儿院格格不入,你的笑容充满了希望,是你的生命力让孤儿院能经营下去。” “我?” “是啊,每当支撑不下去,就看看你,你的笑容有魔力,让我充满力量。你一直说我是孤儿院的灵魂,其实你才是。在你来这里之前,这个孤儿院跟其他孤儿院一样,充满了悲伤,还有绝望,是你把欢乐带来的。” 孟瑶抬起头,茫然地看着院长,“我不知道。” “你还太小,我不想让你承受太多……” 那一夜,院长妈妈说了很多,是她从没说过的话,孟瑶听着,一会哭,一会笑。 白夜萧就住在车里,待了一夜,他看着孤儿院的大门,想象着孟瑶小时候在这里怎么成为一霸! 孟晓离开了,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踏上这片土地,他会慢慢遗忘,然后被培养成像卡玛王妃一样傲慢无礼的人,再也不复此时的天真可爱。 如果这样子,孟瑶宁愿再也不见。 不用送孟晓上学,她也不着急回a市,每天就躺着孤儿院的房顶,看着蓝天,听着风声,惬意得让她都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需要为生活而奋斗的俗人。 直到顾非烟来找她,她开了一辆吉普车,穿着短袖短裤,带着遮阳帽,这样打扮的顾非烟,孟瑶还是第一次看到。 “酒吧卖了,我想来一段说走就走的旅行。” 孟瑶坐在房顶问:“要去多久?” 顾非烟仰头看着她,“不知道,看心情吧。你呢,有什么打算?不回a市了吗?” “我想去帝都了,这里好像没什么牵挂了。” “那个医生呢?” “炮友而已,没了我,还有别人。”孟瑶站起来,双手摊平,仰头对着天,微风轻轻拂面。 “炮友啊,那还真是个不错的炮友。”顾非烟笑了笑没点破任何事,慢慢悟吧,多走点弯路,或许是好的。 第二天,孟瑶就背着背包回a市了,就想第一次离开孤儿院一样,那次她带着五百块,还有两身衣服。 而这次,她带着一根钢笔,还有一瓶水。 刚到a市,还没来得及进家门,钥匙刚捅进去,她觉得脖颈一算,眼前就一片漆黑,没有任何知觉了。 再次醒来,是被房间里的淡淡花香叫醒的,香而不腻,睁开双眼,一间中世纪复古的卧室,连窗帘都好像是电影里看到的一样,地板上铺着地毯。 桌上放着陶瓷的杯具,圆形的圈椅,还有那真实得不像话的壁炉。 “我穿越了吗?” 掀开被子,双脚踩在地毯上,柔暖的触感让她的脚丫都忍不住动了动。 用力捏了一下脸颊,疼,看来不是做梦。 往外走,惊叹之余,不禁喃喃自语:“孟瑶,你穿越到什么时代了?” 突然听到脚步声靠近,她害怕地往回跑,却没有外面的人快。 六个中世纪女仆装的女人走进来,向她行礼,“小姐,我们帮您换衣服。” 身上的衣服被剥干净,叫不上名字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套,她不用忙,全部都有人代劳。 “请问!” “请吸气!” 她吸气,这个她在电影里见过,胸都是这样挤出来的,看到面前的沟越来越深,孟瑶非常满意,虽然她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了。 穿了十几层,才穿好了这套淑女装。 一个女仆看着她及耳短,懊恼地皱起眉头。 哈哈,抱歉了,她这头可烫不了卷。 “就这样吧,夫人在等着呢。” “夫人是谁?” 被人簇拥着离开卧室,一路上宫殿一般,每个从她身边路过的都会停下来行礼。 这,真真的穿越了? 难道她还穿越成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反正也没什么牵挂了,孟晓回到了他原本的生活,孤儿院现在经营得很好,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穿越了,其实也蛮好! 突然想起,白夜萧,好像就放不下他了。 他会不会再找个炮友?也对她那么好?又或者他找到了心爱的女孩,他们亲热的时候,会不会想到她? 思维散得有些夸张,等回过神,她已经站在门口。 从门口看进去,那是一个过三百平米的餐厅,一条长得吓人的餐桌上只坐了一位女士,穿着虽然也是中世纪,却没有她这么复杂。 那个女人看了她一眼,放下茶杯,“请进吧。” 这人是谁? 本体的妈妈?后妈?还是恶毒的姐姐? 请原谅她从醒来到现在还没看清楚自己的脸,也不确定自己这是魂穿了,还是身体也跟着穿了。 “你很久没吃东西,不饿吗?” 女士应该过四十岁了,有种禁欲派的意思,绝对不慈祥。 看着桌上的食物,孟瑶不懂这里的规矩,这大块的面包,她可以直接上手抓吗? 会不会因为这样就被惩罚? 一位侍女帮她倒了一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想着总不会是毒药,孟瑶就拿起勺子低头喝了起来。 不喝还不觉得自己饿,有了第一口,就没办法控制吃下去。 她觉得自己好像饿了好多天。 看到她吃东西,坐在老远之外的女人,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还不打算回家吗,白夜萧?” 叮! 白夜萧,她没穿越吗?这不是中世纪的某个城堡吗? 孟瑶震惊地看着对面坐的女人,她手里的手机某全球奢侈品牌,她认识,这是今年七月推出的新款。 原来她没穿越啊,吓死她了! “我这里还有事,暂时不回去。”白夜萧上了车,一脸冷沉。 那个女人跑哪里去了,孤儿院不在,家里不再,顾非烟的酒吧都卖了,这个城市,她已经没人能联系了,又没有出行记录,好像突然人间蒸了一样。 “有什么事,比回来看我还重要。”拿起桌上的银色钢笔,杜曼夫人笑着转动钢笔。 “那是我的钢笔。” 白夜萧突然停下车子,“孟瑶在你手上?!” “你这样说,好像我是黑社会一样。我请她过来做客,下周是我的生日,你这么在意这位小姐,我替姐姐见见她,不可以吗?” “阿姨,我马上回来。” “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杜曼夫人看向孟瑶,举起手上的笔,“孟小姐,这支钢笔是你的?” “对,是我的,请还给我。” 杜曼夫人一个眼神,就有人过来拉开椅子,她优雅地站起来,慢慢走向孟瑶,“白夜萧送给你的?” “是。”不知道这位是谁,孟瑶吓得也跟着站了起来。 “既然这是他送你的,那就还给你,别搞丢了。”杜曼夫人把钢笔放到孟瑶面前。 “嗯,这是很珍贵的收藏品,我一定不会搞丢的。” 杜曼夫人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眼里划过一丝诧异,“这是他跟你说的?” “嗯。” “好的,请自便,城堡里,你可以随处走动,我就不奉陪了。” 见她都快走出餐厅了,孟瑶急忙问道:“请问你是白夜萧的什么人?” 总不会是他妈妈吧? “这件事让他告诉你。”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272.白夜萧VS孟瑶(024) ,精彩免费! 找了一圈都没有打电话的地方,问这里的仆人,所有人都恭敬地跟她行礼,就是没一个人有手机。 绝不相信这么华丽的地方没有电话,是他们不愿意借吧! “你们不用都陪着我,去忙自己的事吧。我就参观一下,不会乱动东西的。”十几个女仆跟着她,她又不是古代的娘娘,这样一点都不霸气侧漏。 知道白夜萧马上就来了,心里也没那么害怕了,那个杜曼夫人说她可以自由行动,那第一次进这种古堡,不玩白不玩。 她从大门走出去,抬头一看,才现这城堡有多大。 数了一下,至少有五层,她想看看这城堡有多长,刚走几步,就有人驾着马车过来了,“小姐,请上马车,城堡很大,您走路,走不了多少地方。” “我要去那边最尽头。” “是。”一个男仆,两个女佣跟着她,孟瑶非常小人地认为这是监视她的,生怕她跑了,或者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马车跑了十分钟,足足十分钟,才跑到尽头,而尽头,是高高的城墙壁。 也是一眼看不到尽头。 可是她刚才从城堡里出来,没走多远。 “啊!”也就是说,她刚才待的地方,后面还有更大的空间。 “回去吧,我刚才带的城堡,后面是什么?” “是宫殿。” 城堡后面是宫殿,孟瑶的三观再次被刷新。 “我要去看。” 站在马车上,她双手摊开,迎着清凉的风,“这里空气好新鲜!” 城堡四楼,杜曼夫人把杯子递给仆人,“她玩得很开心嘛。” 身边的女总管,非常客观地评价:“气质不够,出身太低,甚至连大学都没读。” “可小夜喜欢,就这一点,我们找的所有女人,都比不上她。” 管家突然说道:“您的生日晚宴,周纯雪小姐已经回应,一定会到场。” “嗯。” 晚饭的时候,杜曼看到对面座位空着,看向管家。 管家走出门询问了一会,走回来,弯腰报告:“孟小姐,已经转了137个房间,正在兵器室。” 杜曼有些意外地看着面前的食物,“她,不累的吗?” “真是个天赋异禀的人。” “那就不等她了,吩咐厨房留着食物。” “是。” 孟瑶走进本层最后一间房,是一间卧室,莫名地感觉这应该是一间男卧室。 房间非常简洁,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 走到床边,桌上放着一本书,看不懂的语言。 “我可以碰吗?” “当然可以。” 得到女仆的同意,她拿起书,一张纸从书里滑了下来,孟瑶蹲不下,只能让女仆帮忙捡起来。 结果纸片,上面画着一张脸,好像又被坐着可以虚化了,看不太真。 “这不是会是白夜萧的卧室吧?” “是少爷的。” “呃……” 原来他从小就画画啊,把纸片放进书里,能画出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 突然没兴致了,孟瑶兴致缺缺地往外走。 回到城堡,厨师说要给她重新做饭,请她稍等片刻。 孟瑶立刻站起来,“不用,我看上午就有很多吃,剩下的给我随便吃点就行,不用重新做。” 女仆不赞同地摇头,“这怎么可以!” “这怎么不可以。带我去厨房。” 女仆不敢违背她的话,就带着孟瑶往厨房走去。 厨房比她的家还大,这是要闹哪样啊! 看到她进来,所有人都立正站好。 “呃,你们都太客气了。那个,有没有剩饭剩菜,我饿了,不要重新做了,太麻烦。” “这……” 看到桌上有一个类似面包的东西,孟瑶指着问:“这个是干净的吗?可以吃吗?” “可以,不过这个……是早上的。” “那没事。” 孟瑶到水边洗洗手,走过来用手撕了一块塞进嘴里,跟面包有点像,但是里面有馅,还有点甜不辣的感觉。 不觉得好吃,不过果腹而已,还是能接受的。 孟瑶就在一群厨师,佣人的注视下,吃了一盘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一口吃完,她大家笑笑,“谢啦,我吃饱了,先去休息了,谁能把我再带回卧室,我不知道自己睡那里。” “我带小姐去。”女仆跑到面前带路。 这里的人都好客气,这是孟瑶这一天的感受。 午夜刚过十二点,一架马车载着白夜萧匆匆赶到城堡门口。 白夜萧一进城堡就问:“孟瑶在哪?” 女仆恭敬地回答:“小姐睡下了。” “带我过去!” “是。” 跟着上楼,走到一间房门口,女仆低下头,“就是这间。” “嗯,你下去吧。” 推门进去,顺手关上门,白夜萧,脱了外套,他干了一天才回来。 床上的人丝毫不知道有人侵入进来,还睡得香甜。 走进洗手间,洗了个澡,白夜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只是听到孟瑶被阿姨带走了,他就辞了职,一路追了过来。 好像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走出浴室,看着床上的人,明明她还睡着,可心里莫名就觉得安心了。 揭开被子躺到她身边。 睡得好好的,身边突然冒出冰冷的触感,孟瑶睡梦中都皱起眉头了,“白夜萧……快答应我!” 本来想给她掖好被子的手突然停住,“你梦到我了?” 根本没醒来的人自然听不到他的问话。 撑着半个身子,白夜萧低头看着她,“孟瑶,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 低下头,堵住了她的唇—— “唔……” 睡着睡着突然被鬼压床,孟瑶拼命挣扎,却感觉越来越不对劲,这还是色鬼啊,而且对她的身体了若指掌。 “啊……呵……” 迷迷糊糊睁开双眼,近在咫尺的脸,熟悉又陌生。 下一秒,孟瑶的瞌睡虫彻底被打跑了,“白夜萧,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你又……” “既然醒了,就认真点!” 伸手抱住他的脖颈,跟上了他的节奏…… 一大清早,女总管伺候杜曼夫人起床,然后一边报告:“凌晨一点少爷回来了。” “这次还挺快。”杜曼夫人一点都不惊讶。 女总管继续说:“进了孟小姐的房间,一晚上都没出来。” “哦?”这倒是让杜曼很是意外。 孟瑶站在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摸了一下,“好像真的大了一点点……” 难道说按摩真的有效? 乖乖! 歪头看出去,白夜萧还睡得很实。 坐了一天飞机赶过来,又运动了半天,不累才怪。 洗漱完毕,走出房间,就看到仆人开始忙碌起来。 “这是要做什么?” “夫人的生日,下周三举行,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 生日,哦,对了,上次听到她跟白夜萧打电话来着。 吃了早餐,孟瑶跑到牧场,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还有蓝天白云,这里没有喧嚣,好像连时间都过得慢了。 “如果孟晓在这里,一定会嚷着要放风筝……” 一不小心就走远了,等到反应过来,孟瑶看着远处好像已经在很远之外的城堡,一张脸皱成苦瓜了。 一个黑影慢慢明显,那是一匹马,马上还有一个人。 越来越近,孟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重。 “要骑马吗?”白夜萧朝她伸出手。 马比她都高,这马很壮,跟马场里的马不一样,看着就很‘心跳’! “不会掉下去吧?” “相信我。” 当然相信,就算已经被卖好多次,她还是会无条件相信这个人,大概上辈子,欠他太多了。 白夜萧让开一个马镫,“踩得上来吗?” 抓住他的手,孟瑶踩着马镫,想到有他在,心里也就不那么怵了。 一个漂亮的跨越,就稳稳坐在白夜萧伸手,身下的马突然扭动起来。 “啊,它要干嘛?” “不习惯载两个人,别害怕,抱紧我,走了。” 紧紧抱住白夜萧的腰,孟瑶吓得手心都出汗了,她这等于把性命都交给这个人了。 “你要是敢把我摔下来,我一定恨你一辈子。” 白夜萧侧过头看她一眼,“胆子这么小,还敢上马?驾!” 听到口令,马一跃前蹄开始奔跑起来。 “啊!好快!好快!让它慢点,慢点!” 骑马真的只有看着帅,屁股下的马身体一直在动,那种奇怪的感觉让她没办法专心体验骑马的乐趣。 白夜萧让马停下来,下了马,把她抱下来,摇摇头,“你这样,一辈子都体会不到乐趣。” “我觉得马车比这个好玩。” “威廉,你在这里!” 一个穿着骑马服的混血美女骑着一匹白马过来。 孟瑶心里羡慕得要死,真是太帅了,那一瞬间她都要爱上那个美女了。 “嗯。” “她是谁?老相好?”孟瑶偷偷问。 白夜萧瞥她一眼,“爱慕者而已。” 瞬间觉得自己太嘴贱了,伤敌一百,自损一千的就是她这个傻叉。 “威廉,这位是?” 孟瑶在白夜萧说出让她难过的话之前,先自嘲地介绍一下自己,“我只是个路人,不重要。” 看到威廉没有否认,美女笑得更荡漾了,“要比一场吗?我们很久没比过了。” “可以。”白夜萧潇洒地上马。 “那就老规矩。”美女眼睛都亮了。 “上马!”白夜萧朝孟瑶伸出手。 美女呆住了,脸上的笑容还没阔到最大,就敛去了。 一想到自己的糗样,她连忙摇头,“我不,你们比,我可以当裁判啊,谁先过来,谁赢。” “好吧。” 看着两人骑马跑远,孟瑶席地而坐,最后干脆躺下了,身体还有些不适,颠婆之后,更甚。 远远看到一黑一白两匹马,朝她而来,马上的人,男的威武潇洒,女的英姿飒爽,好一双登对儿的璧人。 这样想着,感觉身体好像更不舒服了。 美女赢了,白夜萧落后了那么几米。 “是不是见美女,故意放水?” 白夜萧从马上下来,淡淡地解释,“我很久没骑马了。” “威廉,你回来,很多朋友都想见你,什么时间聚聚?” “再看吧。” “我不舒服!”孟瑶哎呦一声,半靠在地上。 “怎么了?” “这件事你问我?你应该问你自己吧,我这把老骨头哪儿经得你晚上那么折腾,快扶我回去,我需要躺躺。” 这话说的露骨,美女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冷了,眼里射出冰冷的寒意。 孟瑶选择没看到,躺在地上装死。 “你上马,我带你回去。” “我疼,我才不要骑马,颠死我了。” “我牵着马,不颠。”白夜萧伸手把人拉起来,就见孟瑶疼得抽眉头都抽了一下。 顿时严肃起来,“真的很疼?” “我还骗你玩啊!” “艾西,帮我把马带回去,谢了。”说完,一手拉着孟瑶的手腕,身体一绕,就把她背在了背上。 “你要背我回去,这可好远呢!” “我做的事,我负责。” 孟瑶强忍着不让嘴角过去,等靠在他背上了,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美女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愤恨地踢了一下马肚子,拉着黑马的缰绳往另一个方向奔跑。 “那么痛吗?” 其实也没有特别痛,又不是第一次,哪儿有那么矫情,不过本来就有点不舒服,加上刚才马上颠簸了,不动不疼,动起来才会拉扯着疼。 没有得到回应,白夜萧以为她睡着了,于是放慢了脚步。 孟瑶看着他的侧脸想:如果这样一直走下去,就好了。 杜曼夫人的生日宴,让孟瑶知道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生日当天,她这个没有什么名分,更没什么名气的人就是闲人一个,坐在城堡顶上,看着仿佛朝拜一样的队伍,络绎不绝地往里走。 从上午到下午,就没间断过。 “你在这里做什么?” 白夜萧走过来,把她从柱子上抱下来。 “你怎么越来越喜欢抱我了,我又不是孟晓。” 白夜萧看着她,突然认真地说:“今天你可能会看到孟晓。” 吊儿郎当的表情瞬间破裂,她抓住白夜萧手,“你再说一遍!” “卡玛王妃想要得到我阿姨的资助,带了她唯一的王子来祝贺。” 孟瑶直径往外走,却被白夜萧拉住,“这种场合,别捣乱,后果很严重,我会想办法让你跟孟晓见面。” 孟瑶这才反应过来,这是白夜萧阿姨的生日会,她,她真是连智商都直线下降了。 “对不起,我刚才冲动了,我不会搞事情的。” “过了今天,你想搞事情,也无所谓,不过阿姨重视面子,不要让她太难做。” “我知道。” 两人顺着台阶往下走,白夜萧问道:“走,下去吧。你不是很喜欢热闹吗?一直躲在这里干什么?” “这个热闹不属于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不想凑上去当猴子给人观赏。” 孟瑶在娱乐圈里学会一件事,那就是什么地方说什么话,什么地方能去,什么地方必须去,什么地方绝对不能去,这些都是学问。 今天的场合,她就不能去。 这里不是童话故事,她不是灰姑娘,连女巫都算不上,乱跑只会变成炮灰。 白夜萧把她交给女仆,“帮她换一套衣服。” “又来啊,上次让我以为自己穿越了,你知道吗?” “这里的一切都是中世纪流传下来的,我阿姨喜欢这些,从全世界搜集到的都在这里了。”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换装,孟瑶明显镇定多了。 门被推开,一身银色燕尾服的白夜萧朝她伸出手。 孟瑶紧张地看着他问道:“我是不是要扮演一个什么角色,比如灰姑娘?” “做你自己就好。” “好。” 深呼吸,不紧张不紧张,可其实她紧张死了。 会场音乐越清晰,她就越是紧张,以往这样的场合,她都是幕后人员,或者旁边收拾残局的人,第一次变成参与者,那种感觉很诡异。 很不真实。 身后跟着十来个仆人,她们慢慢靠近,站在门口的四个人慢慢推开舞会的门。 白夜萧突然问她:“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白夜萧,你好像是个王子,比钻石单身汉还要值钱的那种,没把你追到,真是个大损失,不然我就钓上钻石龟了。” “这个笑话不好笑。” 门开了,金碧辉煌的殿堂,全是上流社会的人,尊贵且有身份,孟瑶突然想,像夏家那样的家庭恐怕对这样的场合趋之若鹜,可是人家对他们避之不及。 “我好像看到了b国的王子和王妃。”孟瑶靠近白夜萧,小声说。 “嗯,他们的确来了。” “你姑姑到底是什么人,她怎么能请来这么多大人物?” 白夜萧沉默了一会,才回答:“她是一个有身份的有钱人。” 两人一进会场,全场的焦点就到了两人身上。 “我们还是分开行动吧,我混点吃的,就行了。” “不行。” 杜曼夫人往两人跟前走来,身边还跟着几个大人物。 一位夫人笑着称赞:“威廉,好久没见,你还是这么英俊。” 白夜萧绅士地接住夫人手,来了一个吻手礼,“您依旧如此端庄美丽,撒切尔夫人。” “这位女士是?” 杜曼夫人笑着介绍,“这是威廉非常重要的朋友。” 一群有身份,有格调的人是怎么聊天的,孟瑶第一次见识到了。 “哦,我想内阁做出这样的决定,会激起民愤,年初的市场情绪已经达到一个顶峰,再不采取措施,年末就会有暴乱……” “毕加索最后一幅画,十月将在马尔代夫拍卖,梅林想用这幅画给公司争取一个喘息的机会……” “我丈夫组织无国界医生联盟现在已经走了十四个国家,联合国非常支持。威廉,你之前参加的组织现在也并入了我们的联盟……” …… 从头到尾,孟瑶一句话都没说,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孟小姐觉得呢?” 觉得? 孟瑶在心里拼命摇头,让一个孤儿点评如何切割一块2oo克拉的粉钻,她这辈子唯一摸过的钻石就是夏念兮的钻戒。 “嗯?” 似乎都在等她说话,孟瑶傻笑,然后说出了本场最冷的笑话,“我觉得……钻石挺漂亮的。” 顿时话题就死了。 扭头找白夜萧的身影,他说他阿姨找他去说点重要的事,怎么还没回来。 一个男人自以为优雅地举起酒杯画了一个圈,然后问道:“孟小姐,请问是哪所大学毕业的?似乎并没有听过你的名字。” “这是杜曼夫人生日晚会,不是学术探讨,这样问一位淑女,是很不礼貌的。”艾西端着一杯香槟走过来。 有人帮她解围,孟瑶打心里感激,想投去一抹感激的笑容,结果对方完全忽视她。 “只是好奇而已。” “作为一名绅士,不该去询问女士的学问,不要觉得站在这里了,就和我们是一类人,你会令人尴尬的。” 笑容僵在脸上,这是什么话? 讽刺她没文化? “怎么会,我只是想方便沟通而已,威廉的朋友,都是聪明人。” 艾西抿唇一笑,举起酒杯,跟身边的人碰杯,没有过多解释。 但是这样的举动,已经足够让聪明人多想。 本来的无心之问,突然变成了好奇心。 这位孟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去一下洗手间。”从人群中溜进洗手间,孟瑶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还好,并没有不伦不类。 这是白夜萧阿姨的生日晚会,她不想给他惹麻烦,还是去说一声先离开吧。 从洗手间出来,就听到背后的人小声议论。 “威廉身边的女孩,竟然是个没上过学的孤儿!” “我的天,灰姑娘吗?威廉怎么会看上她?” 她去洗手间再出来,好像不到三分钟,为什么大家好像都知道她的身份似的。 低下头,孟瑶往外走。 绕出会场,刚一转身,就看到白夜萧跟卡玛王妃站在花园里。 他们怎么会凑到一起? 看到卡玛王妃,孟瑶就没有脾气,就算孟晓是她亲生的儿子,可孟瑶自认自己对那个孩子的好不比她少。 她又不是打死不归还孩子,卡玛王妃怎么可以让她连孟晓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273.白夜萧VS孟瑶(025) 刚抬起脚步要走过去,就听到卡玛王妃说:“谢谢你,威廉,如果你没有通知我,我根本找不到我的孩子。” “不用客气。” 孟瑶脑子嗡一声,剩下的话她都听不到。 没有你通知我,我根本找不到我的孩子。 你通知我…… 是白夜萧通知了那个王妃,才让孟晓被人抓走的? 是白夜萧帮着被人从她身边抢走了孟晓? 失魂落魄地在花园里游荡,直到白夜萧跑过来找她,“走,我们要陪着阿姨切蛋糕。” “白夜萧,你会不会害我?” 白夜萧疑惑地看着她。 “会不会?”她抓紧他的衣服。 “不会。” “那会骗我吗?联合别人骗我。” 白夜萧握住她的手,拉住她往里走,“不会。” 偌大的三层蛋糕,孟瑶跟白夜萧站在杜曼夫人身后,这个位置恐怕是很多人都想站的位置。 那些人时不时凑到一起说一句话,看着她的眼神里都带着不怀好意地笑。 脖子上多了沉重的装饰品,手上多了钻戒,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头即将被参观的猪,明明浑身都是宝,在别人眼里却是下等生物。 这样的游戏,她受够了。 人群中,孟瑶看到了一个半熟不熟的人,司徒弦。 对方也看到了她,只是点头打了声招呼。 生日晚宴到尾声,孟瑶实在装不下去了,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想喘口气,却看到了她想了好多天的孟晓。 孟晓的头被梳到头背,用蜡固定,他穿着燕尾服,板着脸,一点小孩子的天真都看不出来。 “拉尔,听说晚会上出现的那个身份低下的女人,是你的姐姐?” “你被绑架,就是被她救了吗?” “我不认识她。”拉尔的声音糯糯中带了一丝冷漠。 不认识…… “就是她!”几个小孩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孟瑶,都指向她。 拉尔转过身,看到孟瑶的一刹那,他眼里的震惊藏都藏不住。 “孟晓,你不认识我了?” “拉尔王子!” “我在这里。” “我不认识你。”拉尔低下头,匆忙跑出花园,朝喊他的人跑去。 几个小孩看看孟瑶,又看看拉尔离开的方向,很快就散了。 “他不认我了?”孟瑶在原地转了一圈,一会蹲下,一会又站起来,她把头靠在柱子上,让自己冷静下来。 “孟瑶!” 孟瑶呆愣愣地转身,看到司徒弦站在不远处,他穿着蓝色的西装,一张总保持着淡淡微笑的脸,让人没由来地想去相信他。 司徒弦走过来,距离孟瑶只有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来,“原来真的是你,我是夏念兮的哥哥,司徒弦,你应该还记得我。” “我记得你。” 小兮的事情,再没有比她更清楚的人了。 小兮打电话说这个司徒弦虽然傲慢,但是知错就改,回家那天就跟她道歉了,之后对她宠得让小兮心里那点怨气早就烟消云散了。 “在这里碰到你,我很意外,这样的场合,你似乎不太会处理。” 孟瑶耸耸肩,“乌鸦落在凤凰群,很突兀吧。司徒先生,您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 “带我离开这里,我一个人离不开。” 有钱人的世界,她怕了。 孟晓的冷漠,白夜萧的谎言让她从心底怕了,也死心了。 果然不要跟有钱人讲感情,她谈不起! “你要离开这里?白夜萧似乎有重要的事要宣布,你最好听他说完。”那边很多人在找人,好像就在找她。 孟瑶自嘲一笑,“就算他要跟我求婚,我都不稀罕,我就想离开。这里我谁也不认识,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人帮忙。” “那你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先离开这里就好,我会想好以后去哪里。” 无牵无挂,她去哪里都行,有手有脚,她到哪里都能活下去。 “那就去帝都吧,念兮需要你。” 孟瑶目光复杂地看着司徒弦,对方朝她点点头。 “好。” 去投靠夏念兮,至少小兮不会骗她,不会算计她! 只拿了身份证银行卡,孟瑶就钻进了司徒家的私人飞机,飞机起飞前,她给白夜萧了最后一条短信:就这样结束吧,以后再见是路人。 关机,把电话卡掰断,从此刻开始,跟过去说再见吧! 孟瑶并不知道她离开后,城堡闹了多大的动荡,她不在乎了。 老百姓还是找个平凡的人谈恋爱结婚生孩子。 倒了一杯咖啡,站在门口轻轻浇在地上。 “喂,孟瑶,你这样很不吉利啊,刚开张,你脑子又瓦塔了!”顾非烟走出来,一脸嫌弃的看着她。 孟瑶把空的咖啡杯拿回店里,一边高声帮自己争取权益,“喂,我跟你说,我可是你的合伙人,你再干这样骂我,我就反击了!” 顾非烟走到吧台前,斜靠着,朝她抛了一个媚眼,“见过用酒祭奠,以茶代酒也不少见,第一次见用咖啡祭奠的。” “没见过,今天就让你见识到了!别电我,省着点,去拉点客人来啊。” 顾非烟一脸警惕地问:“要那么多干嘛?就你跟我两人,你还想让我当服务生?” 孟瑶一边擦桌子,一边翻白眼,“大小姐,肯定要自己来啊,才开张,全是开销,就这点人流,找什么服务生。” “你们可以找工读生,这周围不是好几个大学呢吗?”夏念兮推开店门走进来,笑着建议。 孟瑶眼前一亮,“这个可以考虑诶。” “孟瑶钻钱眼里了。”顾非烟站起来,把位置让给夏念兮。 “我想通了啊,还是钱最重要,努力赚钱!” 顾非烟白她一眼,看向夏念兮,“听说司徒家最近情况有些紧急,你小心点。” “嗯。” “我觉得安帅哥可以考虑,又帅有多金,还不介意当现成的爸爸,这样的好男人,现在难找啊!” 夏念兮笑笑没说话,顾非烟推她一下,回头跟夏念兮说:“别理她说的,孟瑶看到医生就挪不动腿,你又不是不知道。” “喂,我也有情伤啊,能不能不提这一茬。” 咖啡屋稳定地开张了,小兮也去罗马度假,孟瑶骑着摩托送咖啡,从大学城旁边的街道穿进去。 “有小偷!” 听到喊抓小偷,孟瑶看了一眼,远处一个拿着包正拼命跑男人,她调转车头,拐上人行道,冲上去,随手拿起车上挂的外卖咖啡,狠狠朝男人砸上去。 在路人的惊呼下,孟瑶帅气地停在小偷面前,“最看不惯偷老人东西的小偷了,有本事来偷我的啊!” “你,你给我等着!”小偷起身连滚带爬跑了。 “小偷……呼,小偷……” “奶奶,你看看你的钱包没丢东西吧。”孟瑶摘了头盔,笑着问。 老人家翻了三遍,终于笑了,“谢谢小姑娘,没丢,一点都没丢。” “以后出门小心点,我还要送咖啡,先走了。” 戴上头盔,她嗖一声就消失在街上了。 一个站在台阶上的年轻人,走到街口,捡起已经摔烂的外卖盒子,袋子上写着:小酌咖啡屋。 抬头看着空荡的街道,年轻人的脸上慢慢浮现一抹自信。 孟瑶回到咖啡屋,把自己的英勇事迹大肆宣传了一遍。 得到的却不是夸赞,而是顾非烟的一脸黑线。 “必须找个兼职的,你知道一个月我们接到多少投诉吗?你知道你打的这个外送价值多少钱吗?” “你不觉得我很英勇吗?”孟瑶撇撇嘴。 顾非烟扶额叹息道:“下次我请你不要这么英勇,小偷都是团伙作案,你不想什么时候我们的店突然就被砸了吧?” “那个……请问,这里招工读生吗?” 两人同时看向门口,一个阳光帅气的小伙站在门口,一笑,整个世界好像都亮了。 “招,不过我们这里工资不是很高……”顾非烟立刻摆出女王范,撑着下巴。 小伙开心地笑了,“没事,我想找点事做,学习冲咖啡,好像也不错。工资,看着给就行。” 他看向站在吧台里面洗咖啡机的人,确定了是自己要找的人,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顾非烟眯起眼睛,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里面的傻大妞,这……不会吧? 顾非烟突然变脸,站起来走到武宁身边,绕着他走了一圈,“你是这附近的大学生?” “嗯。” “大几了?” “大四实习,不过刚辞职了,最近正在找工作。” 身材不错,长得也不错,正规毕业大学,顾非烟满意的点点头,转过头趴在吧台上,“孟瑶,你觉得怎么样?” 孟瑶板着脸,“我觉得我送东西就挺好的,不需要再来个人,庙小养不起闲人。” 她的态度已经摆得很明确了,可是顾非烟好像没听到似的。 “你叫什么名字?试用期三天,明天可以上班吗?” “我叫武宁,明天可以上班。” 孟瑶开始对武宁的印象不太好,要给出一份工资,明明她自己就可以搞定的。 可是过了一周,她就改变这个印象了。 “华南街19号,点了两杯卡布奇诺。” 武宁摘下围裙,“我去。” “老潘家要五倍热可可,和两倍黑咖啡。还有一袋现磨蓝山咖啡粉。” “嗯,顺路我一起去。” bsp;孟瑶快准备好,武宁几乎从她手上无缝连接,拿了东西就出了门了。 “你们招的这个小哥,真厉害!” 老主顾朝孟瑶竖起大拇指。 孟瑶露出一张大大的笑脸,“呵呵,谢谢夸奖,你们满意就好。” “孟瑶,卸货了。”有人在咖啡屋门口喊。 孟瑶拍拍手,就往外走。 “我去吧,这些重活以后交给我吧。” 顾非烟凑过来,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魅力挺大啊!” “什么啊!” “武宁喜欢你吧,我观察好久了。看来帝都很旺你哦,一来就有朵不错的桃花。”顾非烟对武宁的评价很高。 “你又知道了,别一天天跟个感情专家一样,你怎么解决你那个问题!” 洛君谦跟家里闹翻跑到帝都来找她,能放弃这些,孟瑶觉得已经很不容易了,以为他们两个该修成正果了,结果顾非烟一句迟了,洛君谦就每天守在咖啡屋外面。 果不然,一说起这个,顾非烟脸上的兴致立刻消失无踪。 “不需要解决,再等几天,你看着,洛家的人就该来了。” 顾非烟撑着下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希望你是真的放开了。”孟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小兮,顾非烟,还有她,她们三个女人的感情好像都不顺。 刚到帝都,她害怕,怕白夜萧突然出现要把她带走,然后怕着怕着变成了失落,因为她的害怕是多余的,根本没有人找她。 就算从小兮那里知道白夜萧在帝都的医院工作,却一次都没碰到。 如果他真的喜欢她,怎么可能连问一句都不问。 掏出钢笔,这是她唯一带走的东西,是白夜萧唯一送给她的。 可笑啊,两人纠缠了两年,虽然大多时候是她缠住他,可这支钢笔是两人唯一的联系了。 “这支钢笔很漂亮!” 武宁抱着一大桶可可豆走进来,就看到孟瑶手上的钢笔。 孟瑶笑了笑,把笔收起来,“辛苦了,今天你可以早点下班。” “我不用早下班,反正也没什么事。” 孟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约会啊,出去玩啊,总有事要做啊。” “那你呢?” “我有事要忙。” 司徒家出了事,现在所有事都压在小兮身上,她只能帮她做点小事。 回到家,熬了大补的汤,孟瑶就往医院走去,司徒夫人昏迷不醒,小兮每天都会看望司徒夫人。 到了医院,病房外面很多人,孟瑶提着汤走过去,保镖看到她,让开路让孟瑶进去。 “为什么她能进去?里面的可是我表嫂,为什么我不能进去?” 外面还在叫嚣,孟瑶关上门,夏念兮坐在病床前。 “喝点汤,就算不为你,也要为了孩子。” “瑶瑶,我很害怕……”夏念兮回头看着她,眼里充满无助。 孟瑶走过去,抱住她,让夏念兮的头靠着自己。 “我不想欠他的。” 夏念兮闭上眼睛,每一条都是对她有利,她只要签个字,什么都准备好了。 “我知道。” 容修让小兮跟他合作,明明说的是合作,却是用容修的势力帮司徒家守着。 “可是我没别的办法了,现在司徒家只能靠我了。”夏念兮站起来揉揉眉心。 “那就不要想这个,等哪天愿意想了再说,他总不会逼你,不是吗?” “嗯。我很矛盾,我对他还有感觉,可是我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这世界或许再也没人能像他那样对我好,这个我知道。” 十点多,容修过来,孟瑶把空间让给两人。 出了病房刚好收到武宁的消息,问她在哪里。 说了自己在医院,孟瑶就笑着往外走。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快步从孟瑶不远处走过,她听到中间有一个人说:“白医生,轩辕雪雪哮喘犯了,不能呼吸!” 孟瑶停下脚步,看过去,人群已经拐到另一条走廊。 走到医院门口,正在思考是打车,还是去坐最后一班车,一辆哈雷就停在了她面前,“嗨!” “武宁?” “我借同学的哈雷,送你回家吧。这么晚了,你打车都不方便。” 武宁说的很轻松,但是他紧紧攥着车把的手出卖了他。 “武宁,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几年的阅历不是白涨的,孟瑶歪着头观察武宁。 很帅,虽然还达不到白夜萧的妖孽程度,可是扫荡学校还是有机会的。 他怎么会看上自己呢? “呃……这么直接吗?是的,我喜欢你,孟瑶,我对你一见钟情,我正在追你!”既然孟瑶都捅开了了,他也不再藏着,直接把暗恋变成明恋。 “我拒绝。” “啊!”还没来得及开心,这就三个字把人定了死刑。 “为什么?” “我今年24岁了,你肯定比我小,我不喜欢比我小的人。”孟瑶撇撇嘴,绕过他往外走。 武宁推着哈雷,跟在她身后,努力给自己正名,“我就比你小几个月而已,我早熟,绝对不幼稚。” “你看动画片吗?” “不看。” “呃……我就很喜欢看,你不喜欢,没共同语言,不适合。” “喂,那我说喜欢,你就要说我幼稚,你这样是完全不给我机会吗?” 两人一路说着离开,慢慢融进了黑暗中。 医院大厅,一抹白色身影冲出来,他站在大门口,只看到了远处两抹轮廓。 “白医生,你怎么了?” “没事。” 白夜萧低头喘息,他站在医院大门口,听容修说孟瑶刚走,他就追了出来,看到的却是她跟另一个男人打情骂俏地离开。 第二天上班,孟瑶跟武宁同时感冒了。 “你们昨天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了?传染感冒的途径……” 顾非烟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两人。 “额,没有你想的龌龊事。” “我还在追孟瑶,我们现在还是清白的。”武宁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像个小太阳。 顾非烟后退两步,“到处都散着恋爱的恶臭味,我要躲躲。” 不管帝都生了什么事,这个小小的咖啡屋一如既往,开门,迎客,关门,休息。 自从夏念兮跟容修半和好之后,顾非烟就比较少来咖啡屋。 看到洛君谦以公事的名义走进咖啡屋,孟瑶又一次揉揉太阳穴。 “怎么你们都这么讨厌见到这位洛先生,他很帅啊!”武宁客观地评价。 孟瑶扯扯嘴角,不知道怎么纠正武宁这个单纯的看法。 两人正说着,就看到洛君谦又来了,还是老位置,点的东西也是一样的。 孟瑶不想见他,让武宁去招待他,“你去。” “嗯。” 武宁拿着单子回来,“他跟代传一句话:洛家姑姑来了,想跟非烟姐谈谈。” 一听到又谈,孟瑶大步走到洛君谦座位前,“谈什么?上次你家的亲戚闹得还不够难看吗?怎么还想让她们来侮辱顾非烟一次?” “这次不会了。”洛君谦往外看了一眼。 孟瑶也跟着看向外面,就见上次跟孟瑶生过口角的洛家姑姑还有两个女人都在外。 “他们不会再恶言相向了。” “你猜我信不信?”孟瑶冷笑一声。 或许是在外面站得久了,或者是被孟瑶的冷笑刺激到,洛家姑姑当即冲了进来,“顾非烟呢?把她交出来,这样以退为进,就能进洛家的大门吗?她妄想!我是长辈,想和谈,还敢让我在外面等,她不怕折寿啊!” “姑姑,你们给我出去!”洛君谦黑着脸训斥。 “君谦,你是洛家的第一继承人,你怎么能为了一个舞女放弃自己的未来?给容修打工,你都不觉得丢人吗?你们之前都是平起平坐的!” 孟瑶把武宁扯到一边,“估计又要闹了,今天的事不要告诉顾非烟。” “我明白。” 刚叮嘱完,洛君谦的姑姑就拿起了桌上一个手工研磨工具,“小妖精的东西,真脏!” “你给我放下,武宁,报警,你们在我的店里,辱骂别人,还想毁坏物品吗?这里不是a市,你想只手遮天,也要看你们洛家的手够不够大!” “顾非烟的朋友,嘴皮子就是尖,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说话。” “你又是什么东西,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用力把研磨工具夺回来,孟瑶抱在怀里,一脸不耐烦地说:“我不想招待你们,洛君谦,请你以后不要随便来这里,你这神太呆,我这庙小,你到别处喝咖啡去。” “你这个没教养的臭丫头!”女人刚要伸手,就被武宁抓住手腕,然后推出了咖啡屋。 孟瑶撇开脸,不耐烦地说:“洛君谦,请吧,以后不要来了。你明知道因为你的关系,某人都不常来了,何必惹人厌!” “我们之间有误会,我要跟她解释。” “不是所有误会解释清楚了,就过去了。你别再自以为是了,你耽误了她整个青春,还不够吗?” “这是我们的事,你——” “既然是你们的事,那就不要骚扰孟瑶,这是她的店,请不要在这里闹事,洛先生!”武宁盯着洛君谦一字一句非常重。 “抱歉。” 孟瑶看着武宁的背影,突然觉得他还是很可靠的。 “你没事吧!”武宁担心地看着她。 她抬头看着他,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样,笑着说:“武宁,我们试着交往吧。”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274.白夜萧VS孟瑶(026) 主动走出第一步,孟瑶觉得还不错,武宁是个不会让人无聊的人,他充满活力,而且热情。 “你坐着休息吧,我来忙。” 说完就从孟瑶身上解下围裙,把她推到夏念兮身边,“你们坐着休息吧,女孩子就要聊聊天,逛逛街。” 孟瑶被他逗笑了,索性把事情都交给他,拉着孟瑶出去逛街。 “他人不错啊。” 夏念兮朝她眨眨眼。 “是很不错,他昨天把我带去见他朋友,然后跟大家介绍我是他女朋友,我还挺不好意思的。”被在乎的感觉很不错。 “能把你介绍给朋友,就不是玩玩,值得把握。” “别操心我了,你照顾好我干儿子就够了。” 夏念兮委屈地看着她,“你也嫌弃我,他们不让我忙,你也是,你们都排挤我……” “我的大小姐,你现在可是富啊,得了便宜还卖乖。人家都说容修成上门女婿了,你得意了吧!准备再晾他多久才原谅?” “不知道,等拍完戏再说吧。” 夏念兮现在算半复出,拍戏都看心情,孟瑶距离金牌经纪人的路越来越远了,可是看她现在这么幸福,反而没那么执着了。 准备拍戏之前,孟瑶这里出了一件事,院长妈妈的癌症又复了,本来癌症就不是能根治的,现在孤儿院不太缺钱,就把她送到帝都来治疗。 孟瑶第一个念头是找白夜萧,可是自从那个之后,两人就没说过话,仅有几次见面也都是假装对方不存在。 这样突然找他,孟瑶觉得很尴尬。 院长妈妈之前切除了癌细胞,可是这段时间癌细胞又扩散了,比之前更棘手。 住院那天,夏念兮也来了,她是担心孟瑶处理不好事情,她来了,容修肯定回来,本来外地人住院是很麻烦的,结果最后顺畅得乎想象。 “谢谢你,小兮。”孟瑶抱住她,靠在她肩上撒娇。 “我们之间还用说谢谢,再说这病床,开刀可不是拉拉关系就能搞定,还是得医院有人。有人对你还是有心的。” “有心,还是觉得抱歉……武宁说要过来看看院长妈妈,我没让他来,不然咖啡屋就没人了。” “嗯。我尽量在去剧组之前搞定这些事。” 夏念兮不以为然地说:“我其实一个人也能去的,我又不是新人。” “不行,我必须陪你去,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孕妇。院长妈妈你也看过了,这几天就别过来了,在家里好好休息,等安排了手术,我就跟你过去。” “遵命,孟瑶大人!”夏念兮调皮地敬了个礼。 孟瑶噗嗤一一声笑了,伸手揉揉她的头。 结果在医院住了三天,医院都没有安排做手术的事情,孟瑶找护士问到白夜萧的办公室,匆忙赶过去。 刚到门口,就听到半掩的门里两个人正在说话。 “她情况怎么样?” 两人都背对着门口,孟瑶只看到女人一头长,穿着长靴大衣。 “孟院长的情况不理想,她这些年积劳成疾,癌症复第二次,情况就很难说了。”白夜萧公事公办,把桌上的检测报告递给她。 “我从出生,她没抱过我一次,威廉,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我跟她一点都不熟悉。” 白夜萧把一张纸巾递给她,“她现在情绪不能波动,你最好别出现。” “她真固执,自己的孩子不要了,养了那么多别人的孩子。”周纯雪让自己不要怨,可是心里有一股气,就是顺不下去。 白夜萧没有说话,这种情况,他说什么都不合适。 “如果需要输血,捐献细胞,我都可以,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很好。她给我一条命,虽然没养过我,但是我愿意还她一命。” “不行,你养了这么多年才养到现在这个程度,捐献者身体条件要求很高,你不行。” 里面还在争,孟瑶垂下眼眸,往外走。 突然听到周纯雪又说了一句,“对不起,婚礼没办法举行了。” “没关系。” 婚礼?孟瑶僵住脚步,两人刚好从里面出来。 白夜萧看到她,明显很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我!” 周纯雪是院长妈妈的亲女儿,她突然觉得自己过来问都是多余的。 “你好,我是周纯雪,夜的未婚妻。” “未婚妻?”孟瑶觉得心里一股怒火上到心头,白夜萧从没说过他有未婚妻。 “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路人甲。”孟瑶几乎是咬牙切齿才把这句话说出来。 转身就往外跑,白夜萧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 “纯雪,那个女人是谁?”从办公室走出一个老者,目光锐利,盯着跑远的两个人。 周纯雪上前扶住老者,“爷爷,您不想见她嘛,我带您去。” “见不见都是其次,你跟白夜萧什么时候结婚,就算结婚了你也可以继续治疗,为什么非要做完手术才结婚?” “爷爷,杜曼夫人可不会允许我这幅身子跟他结婚。我们先去看她吧!”周纯雪扶着老人一步一步往远走。 白夜萧一把抓住孟瑶,“别跑了。” 啪! 孟瑶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她眼里凝满泪水,“你有未婚!” “我可以解释,你要不要听!” “你有未婚妻……” 白夜萧有些不悦,不禁提高声音,“孟瑶!” 孟瑶先打断他,她认真地看着他问道:“你先回答我,你们什么时候订婚的?” “五年前。” “……” 孟瑶突然上前,一脚踢到白夜萧腹部,眼泪甩出眼眶,她冷漠地说:“这辈子,别让我再碰到你。” 转身毅然离开,一巴掌,一脚不足以平复她的愤怒。 两年多的喜欢,就算没有一丝回应,她也能骄傲地告诉别人,她曾经追过一个优秀的男人,虽然对方并不喜欢她。 可是既然又未婚妻,为什么不告诉她? 这么久的相处,难道她连这点尊重都得不到吗? 他们上床,亲密得像一对情侣,到头来,她的真心和痴情,全成了他的消遣玩意儿吗?! 找了个角落冷静,孟瑶捂住嘴狠狠哭了一场,等回来的时候,明显眼眶红红的。 这次陪院长妈妈来帝都的有梅姨,还有两个孤儿院的伙伴,梦娜和赵天。 看到她眼眶红红的,大家以为她是担心院长妈妈。 “孟瑶,你别难过了,院长妈妈一定会没事的。”梦娜拉住她的手。 “嗯。” 跟梦娜走进病房,梅姨正在收拾东西,看到她问道:“怎么样了?” 孟瑶把人拉到角落,小声问:“梅姨,周纯雪来了,你知道吗?” “她,她怎么来了?这两天,阿雪迷迷糊糊一直惦记着那么孩子,可是醒来就一句话都不说。” 孟瑶想起周纯雪说的话,问道:“院长妈妈惦记周纯雪?要让她们见一面吗?” “哪有父母恨孩子的,上一辈的恩怨,让她没办法面对周纯雪,可是心里哪有不惦记的,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母女情分,是断不开的。” 孟瑶还要说话,就听到院长妈妈咳嗽。 两人转身走到病床边,人慢慢醒了,因为病痛折磨,才五十的院长,看着好像六十多了。 “院长妈妈,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孟瑶……” “嗯,是我,院长妈妈您认得我了!” 院长妈妈想伸手摸她的头,伸了一半,就没劲落了下来,“老了……不行了。” “您哪里老了,生病了,看好病就好了。您一定会没事的。” “我的身体,我感觉得到。” “院长妈妈,周纯雪,周小姐来了,也在医院,您想见她吗?” 院长突然愣住了,然后就拼命咳嗽,孟瑶扶住她,把她慢慢扶起来,“院长妈妈,你别激动,深呼吸,深呼吸。” “不,别让她来!孟瑶,别让她来,我不见。”院长抓紧孟瑶的手。 “好,我答应你,不会让她来,您别激动。” 见咳嗽停不下来,孟瑶就让梅姨去找医生,没一会医生进来了,白夜萧走过来,从她手里接过人,“家属先出去。” 孟瑶跟梅姨走出病房,站在门口等着。 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周纯雪,她跟照片里一样,漂亮,典雅,像个优雅的公主。 她身边站着一位老人,表情冷漠,眼神犀利,扫过她们,最后盯着病房门。 她们不过来,也不离开,好像再等什么。 梅姨看着周纯雪,恍惚中好像看到曾经的阿雪,“阿雪……” 白夜萧从病房出来,直接走向周纯雪,孟瑶拉住另外一个医生,急忙问道:“请问,院长妈妈怎样了?她什么时候能做手术?” “她现在不能做手术,血管随时可能破裂,这种情况,做手术,她有7o%的可能性下不了手术台。” 孟瑶吓得后退两步,“她之前的手术做得很成功过,为什么会突然恶化呢?” 梅姨含着泪不说话。 “手术之后的恢复期,需要非常小心,定时检查,吃药,不能劳累,这些外在因素都可能导致复。我跟白医生的意见都是不要现在上手术台,保守 治疗。” 医生这样说,孟瑶就知道了。 在那样的环境下,当时做手术已经花了那么大一笔钱,她们怎么可能支付得起高昂的后期治疗费用。 她也没注意,为了赚钱,为了还给小兮,每个月固定给孤儿院打一笔钱,她就什么都不管了。 “我不是捐了一百万吗?为什么不用?” 周纯雪声音颤抖地问。 “你捐钱?你救她干什么?她养过你一天吗?是她主动离开周家,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老者冷漠地说,丝毫不体会他说的人正在鬼门关徘徊。 “周梅溪,你闭嘴,我总算认出来了,你们周家都是垃圾,你们设计吞掉阿雪家,逼她嫁给你儿子,你们周家没一个好人,她不跑还能等死啊?” “你说什么?”周纯雪不敢相信地看着梅姨。 “纯雪,我们走。”老爷子转身就走。 梅姨看向她,双眼含泪,“她不肯用周家的钱,那些钱,都用在孤儿院的重建上了。还有两个孩子的手术上。你捐献的钱,阿雪一分都没用。” “纯雪,你也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周纯雪看了一眼病房门,又看看孟瑶,最后转身跟着老人走了。 “造孽啊……” 周家跟陈家的恩怨,全都起于陈雪,也就是院长妈妈一时心软救了快要饿死的一家人。周家算是陈家家奴,但是周梅溪很聪明,他的孩子也很聪明,一家人在陈家的帮忙下,很快就富了起来。 原本这也不算什么,周家周昊天却跟外人勾结,害死了陈家十九口,独留下陈雪。为了拿到陈家存在海外的财产,他给陈雪下药,这才有了周纯雪。 生下孩子,周纯雪给周昊天下了毒,然后逃离周家,她躲进山里,这一躲就将近三十年。 “你是阿雪在雪天捡的,她把对那个孩子的亏欠,都弥补在你身上了。”梅姨拍拍她的肩膀。 从小到大,虽然没有父母,但是她并不孤单,院长妈妈是所有人的妈妈。 她们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说话,第一次上学,第一次来月经,都是院长妈妈教的。 眼泪落在地上,模糊了视线。 “周纯雪想进去见见她。”白夜萧站在她面前问。 “院长妈妈不想见她!请你离开,我也不见到你。” 扶着墙站起来,她从白夜萧身边走过。 手腕被拉住,“她们是母女!” “是又如何,院长妈妈不想见她,我就不会违背她的意思。血缘关系是万能的吗?几十年的相处就是假的吗?” “你要说什么?” “一边稳住我,一边跟卡玛王妃报信,让她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带回家,这不就是你做的吗?” “孟瑶。”白夜萧眼神复杂,伸手要碰她,却被推开了。 “无所谓,反正我不在乎了,你们这些有钱人的生活,我退避三舍,绝不越雷池一步。” 转身进了病房,梅姨正拿着手机视频,让院长跟孤儿院的孩子们说话。 孟瑶走到病床边,握住院长妈妈的手,把头靠在她手边,“院长妈妈。” “孟瑶……” “院长妈妈,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相信,孟瑶是个好孩子。” 离开病房,周纯雪朝她走过来,“孟瑶。” “你好。” 不管她给孤儿院捐钱,还是她的身份,孟瑶都没办法对她冷漠,如果没有周纯雪的存在,或许她现在不是早就冻死了,就是被黑心的孤儿院卖了。 “她,还好吗?” “不太好,烧糊涂的时候会胡言乱语。” “我想见见她,可是都不让我去,我想问为什么?你跟她没有血缘关系,她能因为你烧,陪着你三天三夜不睡觉,可是我住院做各种手术的时候,我的母亲从来都是缺席的,父亲也是缺席的。” 周纯雪没有激动,她平静地陈述这个事实。 “院长妈妈亏欠你,我们这些被收养的孩子都亏欠你,对不起周小姐!”孟瑶朝她九十度鞠躬。 “我不需要你们的感谢,我的身份在周家很复杂,我不能走错一步。以后我们应该会有机会再见的,我给你一句忠告,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心感受到的才是真的。” 孟瑶不懂她的意思,周纯雪已经转身离开了。 从住院部离开,走到医院大厅,白夜萧,周纯雪,还有周家老爷子站在一起,似乎在商量什么。 “孟瑶,累不累?”武宁跑过来,伸手揉了揉孟瑶的脸。 “喂,你怎么总喜欢揉我的脸,我比你大诶!” “那让你揉回来。” 孟瑶伸手按住武宁的头,然后用力揉了一下。 “喂,型不能乱!” 两人有说有笑地离开,白夜萧看着她的背影。 “看看现在的年轻人,你们多学学,大庭广众就知道打情骂俏,我不是老古董,你们早点结婚,让我能抱外孙,我就安心了。”周老爷子催促道。 周纯雪打太极地绕过去,把人送上车,回头略带歉意地看着白夜萧,“她打的吗?” “很明显吗?” “不过不仔细观察,看不出来。你会让一个女人打,她很特别吧。” “她误会了一些事,不然我们已经结婚了。” “对不起,我们的婚约,我会尽快解决,就差最后一步了。” “嗯,有需要,随时找我。”白夜萧说完,转身往医院里走。 周纯雪喊住他,“萧。” “嗯?”白夜萧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 “我是不是没一点机会了,你的心全给她了?” “嗯。” 周纯雪有些自嘲地笑了,她拨弄了一下头,“那就祝福你,最近可能还要找你演一场戏,之后我们就两清了,意外救你一命,利用你五年,我赚了。” “嗯。” 等到院长妈妈的情况慢慢被药物控制住了,孟瑶才跟着夏念兮进组,拍戏在m市,预计要拍2o天,回去刚好跟上院长妈妈做手术。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能想到司徒音都疯了,还能找到这里绑架了小兮。 大概老天觉得小兮跟容修的感情不够曲折,非要搞出人命才甘心。 容修生死未卜,小兮要不是为了孩子,恐怕也跟着去了。 废寝忘食地找人,孟瑶都快跟着搜救队把沿海的村子翻了个遍,人家抱着老婆孩子在床上睡得正好。 等人找到没事,孟瑶为了避开某人,却被容修赋予了新的使命。 容修一脸真诚地咨询:“我要把求婚和婚礼一起办,你最了解她,你知道哪里是最合适吗?” “你要……”孟瑶激动地捂住嘴巴。 一路看着两人磕磕绊绊,现在终于要大团圆了,她能不激动吗! “谢谢你,孟瑶。谢谢你在她最艰难的时候,陪着她,谢谢你照顾我的宝贝,以后,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用生命去疼爱她,绝不让她再掉一滴眼泪。”容修说到最后,眼眶都红了。 他自内心地感谢孟瑶,朝她深深鞠躬。 “喂,容大总裁,你这样煽情,人家很容易答应诶。”孟瑶感动地点点头。 为了不让小兮现,孟瑶以院长妈妈需要人照顾先回帝都了。 到了帝都,她先去医院看了院长妈妈,现病房和看护人员都换了,院长妈妈躺在床上,脸上多了一丝红润,养得很好。 “孟瑶,你要是忙就不用来看我,我这都好好的。” “我要看过才能安心,看到您好多了,我就安心了。”孟瑶握着院长妈妈的手,突然现她身上穿的病号服,不是永远统一的,很柔软,像是特制的。 病房里也多了许多精致的东西,比如空气净化器,盆栽,还有音乐机,这绝不会是院长妈妈让人准备的。 但是她现在没有时间去深究,还要去法国看场地,还有去咖啡屋看看。 打车到了咖啡屋门口,远远就看到咖啡屋里热闹非凡,还以为是客人繁多,孟瑶急忙走过去。 她们都跑了,让武宁一个人在这里忙,说实在她心里很过意不去。 明明是男女朋友,可是她都没送过他礼物,以前总在白夜萧面前嫌弃他的冷漠,说自己要是被人追求,一定会让对方感受到温暖,就算不喜欢对方。 可是现在看看自己,她跟白夜萧有什么不同? 推开门,第一眼就看到一个女孩坐在武宁腿上,武宁一脸无奈却没有拒绝。 “来来,吹了这瓶,你输了,阿蜜压着他,别让他起来。” “好。”坐在武宁腿上的妹子,双手抱住武宁的脖颈,亲密地靠在他怀里,还对着大家比出胜利的姿势。 “这好好的店开什么咖啡屋,这改成酒吧多好!我转了一圈,就找到这两瓶酒!” 武宁忙着喝酒,来不及看。 男生正要打开酒瓶,就有一道身影冲过来一把夺过他手上的酒。 孟瑶努力挤出一抹笑,“抱歉,这是店里另一个老板的酒,没有经过她的同意,谁也不能动这两瓶酒。” “嫂子?!” 几个人见过孟瑶的人都笑嘻嘻地喊:“嫂子好!” 武宁听到孟瑶的声音,急忙把腿上的女孩推开,“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还要待几天吗?” “嗯,武宁,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孟瑶看了他一眼,朝后厨走去。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275.白夜萧VS孟瑶(027) 武宁摸摸鼻子,给大家使了个颜色,然后跟着孟瑶走进后厨。 一进后厨,武宁就要上前抱她一下,却被孟瑶推开了,“这两**酒是顾非烟的,她爱酒如命,以后别碰这个了。” 被人推开,武宁的脸上挂不住,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女朋友,他还是摸摸鼻子上前哄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让他们碰了。” 孟瑶看着后厨桌上的烧烤材料,还有各种食材,突然觉得头更疼了,“这是咖啡屋,以后聚餐什么的,换个地方吧,我看店里都没人了。咖啡屋毕竟是安静的地方,来这里的人都是寻求宁静的。” “大家马上就各奔东西了,想聚聚,我就没拒绝,是我考虑不周到。” “没事。我明天要出国一趟。我一会再招个人过来,让你一个工读生在这里帮忙,是我们考虑不周,这个月你干的比我们都多,我会跟顾非烟说一声,按照市场价给你发工资。” 如果店只是她的,那她把这个月的盈利给他都不是问题,可是这里有一半是属于顾非烟的,她就不能冲动行事。 “你生气了?” “没有,就是有点累。”这些天真的是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真的是身心俱疲。 “跟我谈恋爱,让你累了?” “武宁,你别无理取闹行不行,我什么时候这样说了?” 孟瑶有些不悦地回头看着他,她什么时候说过他无理取闹了?他带人来店里玩,不做生意,她都没有责备他,到底是谁在无理取闹。 “本来还想跟你出去吃顿饭,我们好久没见了。既然这样,我先回家了,明天还有事要忙,我会尽快招个全职的来,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要跟我分手吗?” “武宁,别这么幼稚好吗?我招个人就是要跟你分手?那我跟男人一起出国,不就是要背着你领证结婚了?” 武宁突然哈哈一笑,后退两步,声音越来越冷,“嫌我幼稚,觉得我配不上你了吗?孟瑶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一直是我在追着你的脚步,我哄你,我找你,我陪你。你什么时候在乎过我” “冷静一下,我现在不想跟你吵。” 孟瑶转身离开后厨,一群人堵在门口偷听,看到她出来,全都一哄而散。 回到家,孟瑶洗了澡,一边想着怎么办婚礼,突然看到桌上的水晶娃娃,她的确还没有喜欢上武宁,只是喜欢他的陪伴,这对他很不公平,可自己在努力去喜欢他。 她心里有别人,她从没隐瞒过武宁也告诉他会慢慢把那个身影从心里拔出去。 他说过他会等的,为什么现在都变了呢? 烦躁地趴在桌上,孟瑶闭上眼睛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孟瑶就赶往机场,给武宁打了一个电话,没有人接,只好挂了电话,一切等回来再说吧。 容修要尽快,孟瑶只好日夜加班,连顾非烟的都找来了。 等筹备好,孟瑶感觉自己快死掉了。 明星接到走秀的要求是很平常的事,然后就势穿着大秀的婚纱,夏念兮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 一直到远处容修拿着捧花单膝跪在地上说出所有女人都动容的话时,夏念兮才反应过来。 “你这婚礼筹办的不错,看来不当经纪人,你还可以转行当婚礼策划人,绝对不比经纪人赚得少!”顾非烟端着一杯香槟,眼里闪过一丝羡慕。 “少来,这场婚礼,你知道我瘦了多少斤吗?再也不办婚礼了,我有阴影了。” “你不能喝酒,你不知道吗?” 一个男人走过来,随手拿走顾非烟手里的香槟,换了一杯牛奶放到她手里,从头到尾的孟瑶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变出一杯牛奶的。 这个男人被顾非烟成为合作人,领过证,还一起造了个孩子在肚子里,竟然把孩子的父亲成为合作人,也只有顾非烟能做出这种事了。 不打扰他们,孟瑶准备找个地方偷偷休息一会,却不小心撞倒一个人。 “抱歉,您没事吧?” “你……” 这个老者有点面熟,孟瑶这几天招待了太多宾客,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谁是谁了。 见对方一直盯着自己,孟瑶微微一笑。 “呃,没事。” 既然没事,孟瑶也就不跟对方浪费时间了,侧身离开,往城堡里走。 老者看着孟瑶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睡了半天,晚上还有假面舞会,其实也就是为新婚夫妻准备的小游戏,他们不管在多少人中,都能第一眼找到对方。 “孟瑶,过来,戴上假发让我看看,还没见过你长发呢!”顾非烟拿着一顶假发,朝孟瑶招招手。 “这假发……”孟瑶皱起眉头。 顾非烟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有点熟悉,算了,来吧。” “假发本来就很像,来,让我看看!” 戴好假发,顾非烟给她化了妆,正红的口红,一条带着亮片的改良版旗袍,在蓝色旗袍的衬托下,修长的大腿变得更加诱人。 “没想到你身材还不错啊!” 顾非烟戴上假发立刻变成短发,又换上了一身男士燕尾服。 孟瑶撑着下巴,眯起眼睛,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喂,顾非烟,我怎么觉得我有种被当成烟雾弹的感觉。” “走了,你只要不说话,到处转转就行了。” “有没有出场费?” “我儿子出生,你的红包免了,可以吧!走了!” 两人推搡着出了门,一进会场,就有闪光灯聚集在两人身上,幸好都带着面具,不至于让表情僵住。 “你搞的这是什么鬼?” “……” 本来只想降低存在感晃一圈就离开的顾非烟,不得不跟着走进舞会。 “你搞得什么鬼化妆舞会?” “一直就想参加一次,这么好的机会我为什么不把握?”孟瑶看着所有人都既熟悉又陌生,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顾非烟观察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那就来吧。” 两人绕进了舞池中央,孟瑶不会跳舞,被顾非烟带的脚步乱飞,连连踩人。 “好痛,你再踩我,我发飙了!”顾非烟在孟瑶耳边威胁。 “呃……我不会啊。” 两人磕磕绊绊跳了好一会,突然主持人喊:“欢迎我们的新婚夫妻!” 聚光灯全都聚集到容修和夏念兮身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到了他们身上,孟瑶听到身边的人说了一句:“我溜了。” 再转身,顾非烟已经不见了。 这是孟瑶第二次穿这么性感的衣服,她端起一杯酒,站在角落,只要不动不说话,还真跟顾非烟有七分相似。 远远看到顾非烟的挂名老公走过来,孟瑶立刻放下酒杯,离开。 反正只要让他看到自己在这里就行,靠近了肯定会穿帮。 绕了一圈,发现还有好几个保镖在找她,孟瑶正在想她该怎么办,就被一只手抓住拉进了绕园树丛里。 这里的树都是一米五高,只要蹲下,还真的很难被外面的人发现。 孟瑶抬起头,看到近在咫尺的脸,对方带着面具,穿着暗夜假面,像极了暗夜公爵,连嘴边的两撇胡子都性感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突然捧住她的脸,拇指轻轻摩擦她的脸颊。 “帅哥耍流氓也是要被打的!”孟瑶咬牙切齿地威胁他。 男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然后拉着她站起来,钻来钻去,最后停在了舞池的另一边。 音乐响起,孟瑶被拉进舞池,想跑,男人的力量非常大,根本挣不脱。 “啊!流氓!” 一脚就要往他要害踢,却被男人躲开,反而顺着她的背一直滑到她臀部。 “你!” 抓着孟瑶的肩膀,把人转个向,她背对着他,紧紧贴着他的身体。 见男人的手就要往她胸前放,孟瑶终于忍不住尖叫:“流氓,小兮,救命!” 舞会突然停了下来,静得现在掉一根针估计都能听到。 “怎么了,瑶瑶?” 孟瑶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推开身后的男人,“这人是变态!” 容修微微皱眉,盯着男人,“你搞什么鬼呢?” “确定一点事。” 白夜萧?!这声音是他的,绝对不会假! 只见男人扯下金发,摘了面具,脱了手套,目光坚定地看着孟瑶。 “都是误会,大家继续玩!”容修解释一句,音乐再次响起。 “我去处理一下私事。”白夜萧抓起孟瑶的手,就往外走。 “放开我。” 孟瑶拼命挣扎,白夜萧眉头一皱,干脆把她架在身上,“你可以继续挣扎,走光,我不管。” “白夜萧,你有毛病啊,都说从此互不认识,你找我干嘛?” “我要找个答案。” 孟瑶看着他,“什么答案?” 白夜萧没说话,把人带到客房,才放下,站在门口,好像就是为了防止她逃跑。 “你到底搞什么鬼?” 白夜萧认真地问:“你之前戴过假发吗” “没有,我戴不戴假发,跟你好像没半毛钱关系,白医生,让我出去。”孟瑶用力推他。 “回答我,不然我不会让你走,你可以试试。” 孟瑶气得直接上口,咬在他胳膊上,用尽全力。 白夜萧眉头一皱,见她眼里的坚定和倔强,伸手按了孟瑶一个穴位,她立刻身体发软松了口。 “卑鄙。” 白夜萧看着她,不准备做一丝退让,“回答我,还是跟我在这里耗下去?” 就在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因为一通电话顿时尴尬了起来。 “我要先接电话。”孟瑶倔强地扬起下巴。 见白夜萧没说话,她蹲下身子从脚腕上解下手机,看到是武宁来的电话,顿时不知道改不改接了。 “放我出去!” “不敢在这里接?”白夜萧自然也看到了来电显示,他双手环抱在胸前,盯着她。 孟瑶烦躁地握着手机,“你有病啊。我戴不戴假发碍着你了?我三年前戴过假发,就一晚,行了吧。” “晚上……在会所?” 孟瑶诧异地抬起头,一时间都忘了愤怒,她有些结巴地问:“你,你怎么知道?” “竟然是你……”白夜萧眼里划过一丝复杂,他让开了路,走到窗户前,不再说话。 “你神神秘秘干什么呢?” 竟然是她,什么意思啊,难道那晚他见过她?不应该啊,白夜萧不是一直在国外当无国界医生吗? “你走吧。” 原来曾经让他冲动的女人就是孟瑶,原来是她! 走到白夜萧跟前,孟瑶抓住对方的胳膊,让他面对自己,“你说清楚,不然我不走!” “你长发真难看,以后别戴了,你走吧!” 白夜萧转身从她身边走过,幽幽地离开了客房。 孟瑶沉默了几秒,突然冲着空气大骂道:“你有病啊!” 气冲冲地从房间离开,迎头就碰到了正靠在墙上亲热的季千离和沐文静。 “你们就不能找个房间……” 两人也有被人撞破好事的尴尬,季千离还没害羞,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别说,你这样打扮,还挺像白夜萧心动的女孩。” “你说谁?” “白夜萧三年前在会所救了一个落入风尘的女孩,结果就一面之缘,再也找不到人了。你怎么知道打扮成这样子去诱惑他?来,告诉我,成功了吗?” “他在会所救了一个女孩?”孟瑶脑子嗡地一声。 她还记得当时感觉被人下了迷药,她要跑的时候,被一个人救了,那个人身上有好闻的消毒水味道,他……他就是白夜萧? “他的心动女孩,你怎么知道那个被他救了的女孩是他的心动女孩?” “当天晚上,他就给画了一张画像,就在白夜萧家里的桌上,他可是从不画除了他妈妈和姑姑以外的人。”季千离一脸鄙夷地说。 孟瑶靠在墙上,呼吸沉重,她一下子反应不上来。 怎么可能是他? “那段时间他不是在国外,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至尊会所,时间不对啊!”她曾经幻想过,幻想在巷子口,在会所里,是他救了她。 他是她的英雄,对他一见钟情,那是上天的安排。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在至尊……我靠,不会就是你吧!他那段时间是国内国外两边跑,挂在医院的名字是威廉,不是白夜萧。给你家院长做手术的人就是他,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大家只说那是一位医术高明的医生,叫威廉,谁会把他跟白夜萧联系到一起? “我的老天,我酒醒了。” 孟瑶从两人身边跑过去,她要去找白夜萧问清楚,他们之间还有多少误会,她到底做了什么! 找了一圈都没看白夜萧。 夏念兮拉住她的手,“你要干嘛,一直跑来跑去?” “白夜萧呢,我有事情跟他说。” 容修走过来,手里拿着手机,“他跟周纯雪回周家了,周家老太爷突然出了车祸,估计不行了。” “他们……” 孟瑶一下子就静了,她怎么忘了,不管两人之间有多少误会,白夜萧都是别人的未婚夫,他们两人是要结婚的。 她怎么可以忘掉这个。 “瑶瑶……”夏念兮担心地看着她。 孟瑶憨憨地笑了,“我没事,就是忘了跟白医生说一声谢谢。好了,今晚洞房花烛,别伤着孩子了,我不打扰你们了。” 快步往外走,眼泪滑下脸颊。 孟瑶用手背擦掉,“别哭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的。” 为了爱一个人,她把自己变得自己都开始讨厌了。 看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孟瑶知道有些事该有一个了断了,逃避从来不是她孟瑶的风格。 待了两天,孟瑶就回帝都了,院长已经做了手术,手术很成功,接下来就需要好好休养。 “你不上班吗?成天你窝在我这里做什么?”院长手里拿着一颗苹果,慈祥地看着孟瑶。 孟瑶低头玩手机,声音带着一丝胆怯,“院长妈妈,我这段时间做错了好多事,好多已经无法弥补了,怎么办?” 院长伸手按住她的头,“孟瑶,圣人还会犯错,知道错了,如果不能弥补,就记在心里,绝对不能犯第二次。人生不就是在犯错、改错、弥补中度过一生吗?” “如果那个错误会让自己恨自己一辈子呢?” 院长妈妈突然不说话了,她缓缓闭上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经历了两次生死,我才想开过去的很多事。我又何尝不是犯了一个一辈子都没办法弥补的错误,可是逃避不是问题,意识到了,那就尽量弥补吧!” “嗯。” 院长妈妈说的是周纯雪,而她已经错了太多步,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弥补。 武宁就是她犯错误的第一个受害者。 孟瑶做了很长时间思想斗争,不知道该怎么跟武宁说分手,她真的觉得自己是一个渣渣,既然无心,当时怎么能答应试试呢! 走到咖啡屋门口,就看到武宁跟一个女孩吵得连她都没注意到。 “想用孩子讹上我?李晴晴,妄想!” “那晚上是你主动的,武宁,我没想让你负责,我只是想来跟你说一声,我会生下这个孩子,把他养大,我绝对不会扼杀我的孩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算我看错了。” 李晴晴转身,就看懂到孟瑶站在门口。 武宁浑身僵住了。 李晴晴不知道她是谁,伸手拿过包绕过孟瑶就要走,却被孟瑶抓住了手腕。 “孟瑶!” 李晴晴回头尴尬地看着她,“你是孟瑶?” “一个人独自抚养孩子很辛苦,要慎重之后再做决定。如果生下了,你不想要,他这一辈子或许会苦不堪言。” “孟瑶,你听我说!”武宁走上前,要解释,被孟瑶伸手拦住,“你别说了。” “我不是过来找事的,也不是来逼他对我负责,跟你分手。孟瑶,我第一次怀孕,他是孩子的父亲,我通知他一声而已。” “真的要生下来吗?” “嗯。” 孟瑶笑着提醒,“记得要定时去做产检,这也是为了孩子负责。既然要生下他,就要让他健健康康地出生。” 李晴晴诧异地看着她,随即认真地点点头,“我会的,我妈妈就是妇产科医生,我会小心的。 等李晴晴离开了,孟瑶才看向武宁,请原谅她,刚才听到这件事,她不是愤怒而是松了一口气。 “我们分手吧!” “因为她吗?孟瑶,我真的是喝醉了,那天大家都醉成烂泥了,我都断片了。李晴晴,怎么出现的我都不知道。” 武宁急得额头都冒汗了。 孟瑶掏出一张纸巾递给他,“你真的不打算对那个孩子负责吗?” “我的一生不会被一个意外拴住,我不爱她,我不可能跟她过一辈子。我会带她去打掉孩子,这也是对她负责。” 武宁的想法,孟瑶不做评价,这些大学生的想法,总是跟她不一样。 可是有了这个意外发生,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变得很尴尬。 “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孟瑶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说:“对不起,我对你的喜欢还没转变成爱,就发生了这种事,我们注定不可能有进一步的发展了。” “那我还能过来打工吗?”武宁执着地问。 孟瑶站起来,靠在吧台,撑着下巴看他,“武宁,你很聪明,也有能力,为什么要在这里当一个服务员?” “我喜欢!” “好,从今天开始,我们没有其他关系,你如果不介意,可以叫我孟瑶姐,反正我比你大。” “我……叫不出来,以后再说吧。我先去收拾卫生。”武宁拿起抹布走过去擦桌子。 孟瑶本以为这个插曲很快就过去了,结果还有续集,还有续集的续集。 武宁让李晴晴打掉孩子,李晴晴不愿意,拖着拖着就拖到了不能打的月份。 说到这个,孟瑶也是帮凶。 她是第一个不反对李晴晴生下孩子的人,李晴晴竟然也就把她当偶像了,没事就往咖啡屋钻,开始孟瑶以为她是来找武宁的,最后才发现,是来找自己的。 276.白夜萧VS孟瑶(028) 李晴晴端着一叠点心问:“孟瑶姐,这个真好吃,你哪里买的?” “这里之前有两个孕妇,一个比一个挑嘴,哪里买的不知道,不过每天都会有人送过来,你想吃就吃吧。” 李晴晴一脸花痴地笑道:“谢谢孟瑶姐。武宁配不上你,他一个大傻子,看着挺聪明,其实跟个十来岁的小屁孩一样。” “李晴晴,你没事能不能别过来显眼,你很影响生意,你没发现吗?” 隔几天就吵一次,这都快成咖啡屋的一道固定风景线。 就在吵吵闹闹中,白夜萧回来了,确切地说是抬回来了,周家发生了严重的内斗,白夜萧为了保护周纯雪,腿部中了一枪。 从夏念兮那里听到这个消息,孟瑶就慌了。 什么面子和自尊全都扔到了外太空了,直奔医院。 这里不是a市,孟瑶进了医院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去哪里找白夜萧,腿部受伤应该去骨科,可是她到了骨科,护士说为了保护病人的隐私,没有告诉她任何消息。 了转一圈,她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孟瑶!” 听到有人叫她,孟瑶急忙回头,就看到周纯雪站在台阶上,满脸疲惫。 孟瑶冲上前,拉住她的胳膊,着急地问:“白夜萧怎么样了?” “他说不想住院,已经帮他办了出院手续,送回家了。” 松开抓着周纯雪的手,孟瑶回头一步,然后努力挤出一抹笑容,“他重严吗?” “孟瑶,如果我说我跟白夜萧结婚了呢,你会怎么样?” 身体仿佛被天雷轰了一般,有那么一会,孟瑶没有任何意识。 等她身体恢复直觉,孟瑶拳头攥紧,“恭喜你们,放心,我不会破坏你们的,我就是有点担心,问一声。” “很严重,有可能这辈子都要拄着拐杖走路。可是周家还有很多后续问题要我处理,我实在没时间照顾他。” “没什么比家人更重要,这时候你还管什么周家?” 周纯雪看她着急又不知所措的脸,淡淡地解释道:“孟瑶,我们的出生不同,所处的环境不同,受到的教育更不同。周家一旦乱了,上千人就会失业,相关的企业倒闭,裁员,合并。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也有自己的责任。” “我不懂那些,可是我知道你该好好照顾他,他是你夫丈。钱是赚不完的,如果他的腿……他那么骄傲的人,你会毁了他一辈子!” “那我雇你照顾他,你说你不会插足的,我可以完全信任地把他交给你,对吗?” 孟瑶眨了眨眼,没理解周纯雪说的话。 “下午的飞机,我要回国一趟。这些药,是要送去给他,你帮我送?” 孟瑶接过袋子,看袋子里五颜六色的药,脑子无法转动,周纯雪把白夜萧托付给她照顾? 她是认真的吗? “这是他的家的钥匙。” 周纯雪把钥匙放到她手心,立刻转身离开。 眼泪落下,周纯雪却在笑,她以后再也不要做好事了,她竟然去成全别人委屈自己! 这辈子只有白夜萧能让她这么委屈。 孟瑶低头看着钥匙和袋子,一咬牙,转身就往车库走去。 照顾就照顾,周纯雪都不怕,她怕什么! 开车都白夜萧的公寓,到了公寓门口,他拿出钥匙,突然紧张起来了。 再次见到,他会不会生气,看到不是周纯雪,会不会失望啊? “别再乱想了,孟瑶,天不怕地不怕,还会怕一个断腿的男人?” 打开房门,果然跟a市一样,不对,比a市更恐怖,一眼望过去,在这里打篮球都可以了。 厨房一眼扫过,空荡得冰箱都没拆封。 卧室传来水声,孟瑶走过去,推开门,刚好白夜萧也推开浴室的门,一手拿着浴巾,脸部不悦地看向门口,“谁?” 两人这个照面有点尴尬。 看到是孟瑶,白夜萧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就关上门继续洗澡。 愣了五秒,孟瑶赶紧跑到浴室门口,拍拍门,“你腿上有伤,你不能洗澡!” 拍了半天,里面的人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白夜萧!你是医生,你不知道吗?” 这次门又开了,白夜萧淡淡地看着她,“这样行吗?” 孟瑶往下看,他腿上缠着好多层保鲜膜,视线往上瞥,“啊!暴露狂!” 他,他,竟然能没穿衣服,就站在她面前。 可是话说回来,洗澡谁穿衣服啊,孟瑶也是被自己蠢哭了! 知道他洗澡伤口不会碰到水,孟瑶就把东西放到桌上,出门找水,偌大的房间找了一圈,连一瓶矿泉水都没有。 等白夜萧洗完澡,裹着浴巾走出来,就看到孟瑶蹲在客厅,低着头发呆。 “你干什么呢?” “你家怎么什么都没有?” 白夜萧拿过门边的拐杖,撑着走出来,“这里刚买了没多久,一直没装修。” “连水都没有!” “可以叫外卖。周纯雪让你来的?” “我答应她会照顾你了。你去把衣服穿上,先去我家,等这里家具都送来了,你再回来。” 白夜萧转身回房换衣服,乖巧得跟孟晓一样。 半小时后,两人下楼,孟瑶把他扶到车上,然后走到驾驶座边,上车直奔她家。 跟白夜萧的家不一样,孟瑶的家就显得格外温馨,主色调暖黄色。 一进家门,孟瑶就拿出一双一次性拖鞋让他穿上。 把他扶到沙发上,倒了水放到桌上,孟瑶才松了一口气,“你自己喝药吧,我去收拾一下客房。” 孟瑶一进房,白夜萧就给周纯雪打电话,“你怎么跟她说的?” “怎么了?我可没欺负她,最多占了几句口头便宜。没有我,她现在还没去找你呢。” 白夜萧拿起袋子里的药,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淡笑,“她有点不一样了。” “别跟我秀恩爱,我的心还受伤着呢。”周纯雪撇撇嘴。 “总之谢谢了。” 周纯雪在最后一份文件签上字,看了一眼登机时间,“不用谢,结婚不要请我,我不想去,不过礼金不会少你们的。” “好。不过……这些药应该是孟院长的吧!” 合上文件,周纯雪站起来,助理把文件收起来,她悠闲地往前走,一边说道:“她挺好的,如果她不是我亲生母亲,我倒是很佩服她。不过这辈子,大概都不能想普通母女那样相处了,以后要靠孟瑶帮我尽孝了。” “嗯。” “我该登机了,先不说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孟瑶出来的时候,看到白夜萧把药都摆在桌子上,上面全是英文字,她也看不懂,但是肯定很严重吧,吃这么多药。 见他低着头,担心他心情低落,孟瑶走过去努力转移注意力,“你睡的房间之前是小兮的,我收拾好了,都换新的,就是颜色比较粉嫩,没事吧?” “嗯。” “你饿了吧,我去做饭。” “好的。” 果然心情很不好,天之骄子突然断了腿,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创伤后遗症。 白夜萧却在观察这个房子,住两个人还可以,如果再多个孩子,应该会拥挤起来。 晚饭就在两人各怀鬼胎中结束了。 吃完饭,孟瑶一般是要下楼跑步,可是现在是不敢提这个运动了,想起前几天在网上买的钢笔字帖,她拿出来坐在书桌前,认真地写钢笔字帖。 白夜萧拄着拐杖走过来,见她写的认真,手里的笔还是他送的那支,眼里浮现一丝暖意。 “钢笔好用吗?” 孟瑶尴尬的笑笑,心想他不会要收回去吧? 她的私心想留下来,也算对自己的苦恋有个纪念。 可是这是他的东西,如果他要拿走,自己好像也没什么立场拒绝吧! 心里想着,收不禁握紧了笔。 “你握太紧了,写钢笔字,钢笔字帖效果不大,要自己写,每一笔都认认真真……”白夜萧拽拽她的衣服。 孟瑶以为他要写,站起来就要让位置,结果白夜萧坐下来,一用力,就把她拽到自己腿上。 “你的腿!” 孟瑶挣扎着要起来,被白夜萧搂住腰,“别动,你这样扭来扭曲,想让我受伤更重吗?” “我会压倒你的伤口,你让我起来。” “别说话,看着,写字,你的握笔姿势就不对,这样……”白夜萧握着她的手,然后一笔一划带着她写。 写了半个多小时,孟瑶发现自己的果然进步了一点,激动扭头看向白夜萧,却因为对方距离太近,这样一扭头,刚好亲在他嘴角。 白夜萧也微微扭头,本来只是亲在嘴角,就变成了切实的亲亲。 下一秒,白夜萧就抵开她的牙齿,加深了这个吻。 熟悉的气息,再加上身体对他的熟悉,孟瑶就是想矜持,身体却先投降了。 等她感觉到上身凉凉的,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被他扒光了,白夜萧激动地亲吻她,在她身上落下痕迹。 一个小时后,孟瑶蹲在门口,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她竟然跟他…… 她说好不当小三,不会去插足,她竟然抢了周纯雪的丈夫! “孟瑶,回来,睡觉了!” “睡你大爷!”孟瑶跑进电梯里,她对白夜萧的抵抗力是0,这种时候,一定要避开他,不然一会再…… 啊,她不敢想! “……”白夜萧站在门口,一脸黑线。 那个该死的女人,又抽什么风? 她不是都跟武宁分手了吗?明明爱他爱得要死,总在紧要关头掉链子。 要不是腿受伤,他真想抓住她好好教训一顿! 孟瑶大半夜在咖啡屋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武宁过来帮忙开店,看到她的时候,表情暗了一下然后失落地低下了头。 “怎么了?” 店刚开,李晴晴就来了,拿着一个b超,兴奋地给孟瑶指,“姐姐,看这就是我的宝宝。” 武宁凑上来,“我也看一眼。” “滚,这个孩子跟你没关系。” 十点多,风铃响起,孟瑶抬头,下一秒就冲了过去,“你怎么过来的?你腿受伤了,你不在家里好好待着,出来干嘛?” “我饿了,还没吃早餐。” 孟瑶绝对不承认这句话里有控诉的意思,可是看白夜萧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又觉得心虚了。 “我给你找点点心吃,先垫垫肚子。”把白夜萧扶到沙发前坐着。 白夜萧一低头,就看到孟瑶的脖颈,满意的勾起嘴角,用指尖轻轻划了一下。 身体一阵电流划过,孟瑶一把推开他,一张脸红得快炸了。 “去洗手间看看吧。” 白夜萧心情突然很好,坐在沙发上,跟对面坐着看书的李晴晴点头打了声招呼。 孟瑶摸摸脖子,没什么啊。 可是刚才武宁卡好像也看到了她的脖子,就一直很不对劲。 跑进洗手架,孟瑶拽了一下衣领,身体瞬间僵硬。 锁骨周围,三个草莓,再往下拉……“啊!!!” 昨晚忘了看,白夜萧这个禽兽,都结婚了,还干这样撩拨她! 扣好扣子,孟瑶出去端了三叠点心放到桌上,不耐烦地说:“吃吧。” 白夜萧抓住她的手,“我有点事要跟你说,关于我跟周纯雪的,我想你应该知道一下。” 既然认定了她,有些事情就要说清楚,他这次回国就是为了这件事。 “没兴趣。”孟瑶用力挣脱他。 “必须知道。” 孟瑶用力一挣,挣开了,她后退两步,“说了没兴趣,反正你有钱,你快定家具,等你家布置得差不多了,你就回去吧。” 不敢跟他再单独相处一室,她终于能理解有一些蠢女人为了爱情去当小三。 如果是白夜萧,她也不敢保证自己真的能一直守住道德的底线。 他就是她的毒药,靠近了会死,不靠近痛苦。 忙了一天,孟瑶除了提醒他吃饭,根本不跟他说一句话。 快下班了,孟瑶看到白夜萧悠闲地靠在沙发上看书,那副惬意的姿势,让她觉得自己的攻击都打在棉花上了。 最后她只好给夏念兮打电话求助,“怎么办,小兮,我不想当小三!” “要不问问他要怎么办?白医生不像是会脚踩两条船的人,他这样对你,肯定是喜欢你。那他跟周小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交易?” “我就怕是这样。他因为一些原因必须娶周纯雪,然后说他喜欢我。我肯定会把持不住的……我不要当小三,我过不了那个坎,再喜欢我都过不去。小三是全民公害,是破坏家庭和谐,社会和睦的渣渣,我怎么能变成我最讨厌的人……” “那怎么办?要不我让容修跟他谈谈?” “不要,我,我再试试,反正等他的腿好了,我们就没交集了。” 夏念兮幽幽地问:“可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你熬得过去吗?” “啊!让我死了吧!他不理我的时候,我难过,现在他上杆子理我了,我他妈的还得躲着!这都什么事啊?” “老板,结账!” 等着结账的顾客,敲敲吧台的桌子。 “小兮,先不说了,我去忙了。” 挂了电话,孟瑶站起来,又恢复热情的笑容,“好的。” 下班的时候,孟瑶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就看到白夜萧跟武宁打了起来。 武宁练了五年跆拳道,孟瑶脸色一下就白了,急忙冲了出去。 “你们别打。” 她过去的时候,刚好武宁一脚踢到了白夜萧肩上。 “武宁,你再打他一下,你就别干了!”孟瑶冲过去,直接扒白夜萧的衣服,“他踢到你哪里了?有没有伤到你的腿,我们去医院。” 白夜萧握住她的手,把人圈进怀里,一脸冷漠地看着武宁,“不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人。” “你大爷的,我问你有没有受伤,你乱说什么——呃!” 白夜萧低头吻住她的唇,搂紧她的腰。 两人倘若无人地接吻,武宁一颗心碎得稀里哗啦,他受伤比较重好吗? 李晴晴用手背拍他一下,“走了,电灯泡!” 一吻结束,咖啡屋里已经没有其他人影了。 白夜萧看着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 “你笑什么?”还笑得那么好看,故意勾引她犯罪啊!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打我吗?” 这个她哪里知道,撇撇嘴,推开白夜萧,孟瑶低头收拾东西不说话。 “容修说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给我了一条短息,他说你在纠结不想当我跟周纯雪之间的第三者。” 孟瑶表情僵住,抓紧抹布,不说话。 “手机掉在地上,被武宁看到了短信。他以为我脚踩两条船,说要帮你教训我。”白夜萧转动手里的手机,悠闲地看着她。 “误会?”孟瑶提高音调。 “现在有时间听我解释了吗?” 孟瑶不说话。 白夜萧靠这桌子,慢慢地开口道:“无国界医生是很危险的,经常穿越战区,我曾经受过重伤,被周纯雪救了,周家让我跟她结婚报恩。” 孟瑶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这个套路。 “不过我拒绝了,周纯雪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让我假装跟她订婚,她想要接住我姑姑的势力成为周家的一把手。我答应了,只是一个名头,我并不介意。之后她也说了,是想利用这个相处的时间让我喜欢她,可惜出现了一个大变数。” 孟瑶撇撇嘴,她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变数。 “她知道我爱上了你,就取消了这个名义未婚夫妻。前段时间,周梅溪出车祸,我去假装最后一次,周家出现内乱,我救她一命,我们已经两清了。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得我们结婚了。” 一直到他说完,孟瑶都没动一下,她像个木头一样盯着白夜萧。 见她一句话也不说,白夜萧手心的汗越来越多,可是他强称着自己的骄傲,还傲慢地说:“你真的不是一个理想对象,可是既然认定了,我不会欺骗自己。孟瑶,我对于你跟那个武宁的关系非常不舒服,你最好立刻让他离开。” 安静,咖啡屋里静得吓人,白夜萧几乎能听到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跳声。 孟瑶突然跑过来,一把抱住他,亲在他唇上。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白夜萧措手不及,随即伸手紧紧抱住她。 从认识她开始,每天的生活不都是措手不及的吗? 这个明明比自己小了快十岁的丫头,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牵动他每一根神经的? “你爱上我了!白夜萧,你刚才说了,你爱上我了。” 摸摸她的头,白夜萧把她的头压在自己怀里,“嗯,我爱你。” “我的苦恋终于到头了。” 白夜萧叹口气,“你早就到头了,现在是我到头了。” “说什么啊?” “为了见你,我坐了将近十个小时的飞机,只是为了去抱抱。结果你呢,跟司徒弦离开不说,还说跟我恩断义绝。那天我想跟你求婚,最后变成一个大笑话了。” “求,求婚?你偷偷告密让那个王妃把孟晓带走了,你怎么会跟我求婚?” “如果我不这样做,你现在说不定早就被抛尸荒野了,那些人为了争夺权势,手上沾了多少鲜血,你这个笨蛋还想掺和进去。” 原,原来是为了救她! 孟瑶抬头看着白夜萧,他还是像自己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一样,那么帅气,那么让人心动。 紧紧抱住他的腰,“不管了,终于不是苦恋了,以后我可以正大光明地赶走那些想抢你的人了。” “之前你也不是偷偷摸摸的啊!医院哪个不认识你,哪个女人敢追我?连院长的女儿都被你吓得不敢靠近我了。” “你,你知道?”她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呢。 “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同意的,不然你以为真的那么容易?” “你还做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快收拾东西,回去了。有机会再告诉你。” 比如他也暗中解决了要追求她的人,那时候只是觉得如果这个女孩这么早就被人追去了,那就没人帮他解决那些烂桃花了。 现在想想,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那么排斥她,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心动的女人。 那一夜,他庆幸自己去过那个会所,救了一个傻傻的姑娘。 或许是她身上中的药,或许是她本来,总之他被电都了,第一次怦然心动。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 277.白夜萧VS孟瑶(029全文完) 孟瑶快速关了门,扶着白夜萧走出咖啡屋,她还处于一种飘飘然的状态。 开车回家,路过一个便利店,孟瑶下了车跑进便利店。 等她再回来,提着一袋东西,白夜萧眼见地看到了一双男士拖鞋。 一进家门,孟瑶先掏出拖鞋,“穿上。” “专门去买这个?” “这里刚布置好的时候,我偷偷买了一双,最后扔垃圾桶了。” “为什么扔掉?总有人能穿。” 孟瑶伸手帮他把鞋面的褶皱的地方抚平,“那是想着你买的,你不可能有机会穿,给别人穿,怪怪的,干脆就扔了。” “孟瑶。” “嗯?”她抬起头看着他。 白夜萧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以后,我所有的东西都由你来准备。” “好。” 吃过饭,孟瑶握在白夜萧怀里,两人一起看新闻,说是一起看,纯外语的新闻,连普通话都做了外文翻译,孟瑶几乎就跟听天书一样。 可她就是不觉得烦,还不困,就看着电视里的人张嘴哇哇哇哇地地喊着,她也能笑出声。 “他们的国家破灭了,正在向联合国申诉。你还笑!”白夜萧拍拍她的头。 “我又听不懂,就是觉得他表情好搞笑。” “想知道吗?我给你翻译。” “不用,我只要抱着帅哥就够了。”说完伸手抱住白夜萧的脸,把头埋在他怀里,孟瑶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那边的房子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装修,等装修好了我们就结婚。” “好……啊!”孟瑶突然跳起来。 白夜萧被她突然的举动下了一跳,“怎么了?” 孟瑶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盯着他,咬着嘴唇。 “你怎么了?” “你是在跟我求婚吗?”孟瑶紧张地看着他。 被她看得不由地也跟着严肃起来,白夜萧认真地开口:“需要我跪下吗?不过我的腿……” “不用不用,我就是觉得好梦幻,不太真实。白夜萧要跟我结婚,感觉很不可思议,我要是去a市医院门口喊一声,估计都没人会相信……” 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她不是难过,也不是激动,就是心里有个地方好像突然松了,就是想掉眼泪。 拿过纸巾帮她擦眼泪,白夜萧一边劝道:“以后不会了,你可以用白太太的身份继续嚣张。” “我哪里嚣张了?为了追你,我都快成孙子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孟瑶红着一张脸,不说话,就低着头绞手指,如果白夜萧提出要跟她睡在一起,她也不会拒绝的。 可是磨蹭到了要去洗澡,白夜萧都没说一句。 她总不能主动邀请他同床吧? 洗澡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感觉自己好像突然变成色女了,赶紧拍拍脸。 洗完澡,裹着浴巾,刚走出来,就看到白夜萧扶着门走进来,“帮我洗澡。” “你不是能自己洗吗?” “这里没有保鲜膜。” 保鲜膜上次用完了,孟瑶一直没有去买,紧紧抓着浴巾,她努力想找出白夜萧调戏她的蛛丝马迹,可是看了半天,好像是自己多心了。 “我洗完了,你等我换身衣服,再帮你。” “不用麻烦,再洗一次。” 说完白夜萧就拉着她再次进了浴室。 就算两人有过亲密的关系,可是这样共浴,还是极富挑战性的。 本来还挺宽敞的浴室突然被粉红色的气息充满,孟瑶觉得呼吸不顺。 白夜萧的腿上裹着绷带。 孟瑶让他坐在浴缸便,等水好了,都不敢多看一眼,声音颤抖地说:“好了,你进去泡着吧,别碰到腿了。” 白夜萧点点头,扯开浴巾,孟瑶立刻扭头。 身体慢慢进入水中,孟瑶抓着他受伤那条腿的脚腕,一直等他躺好,才把腿搭在浴缸边,用小凳子撑着,还用浴巾把他的腿裹住,生怕不小心进了水。 “好了,你泡一会吧,我先出去了。” 缓缓站起啦,刚要走,白夜萧去拽住她的浴巾一扯。 浴巾落在地上,白夜萧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孟瑶就跌进了浴缸里,跟白夜萧紧密贴住。 “你!” 吞住她要说的话,白夜萧跟她十指紧扣。第二天一大早,孟瑶就带着白夜萧往医院去。 路上,两人换着打喷嚏! “让你闹,感冒了吧,阿嚏!” 白夜萧表情平静,对着窗口,捂住嘴巴,“咳咳……” 到了医院,先去把伤口的纱布拆了。 看到五厘米的长的刀伤,孟瑶惊住了,“不是说枪伤吗?” “这明显是刀伤啊。”医生疑惑地看着她。 “白夜萧!!” 某外科办公室里,传来了失传已久的狮吼功。 以为他受了枪伤,可能瘸了,她昨晚……在他的示弱下,做了那么多羞人的事。 白夜萧拉住她的手,孟瑶拼命一甩,白夜萧没站稳,身体踉跄了一下,孟瑶急忙上前扶住他,“混蛋,你竟然让我……” 她都不敢回忆! 白夜萧得了便宜,此刻不敢惹孟瑶,只好事事都听她的。 从医院离开,孟瑶都还记着仇呢。 她恶狠狠地盯着他,“你算计我,白夜萧!” 白夜萧无力地辩解,“我从来没说我是枪伤。” “哼哼!” 这件事不报仇,她就不是孟瑶。 接下来的几天都风平浪静,白夜萧都以为事情过去了,跟姑姑打了电话,让她过来参加两人的婚礼。 结果当天白夜萧去机场接杜曼夫人,回来就发现孟瑶不见了。 “她又不见了?”杜曼夫人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无奈地看着侄子。 “我去把她找回来。” “嗯,去吧。” 白夜萧去了咖啡屋,去了医院,去找了夏念兮,到处都没有孟瑶的下落。 此刻孟瑶正坐在出租车上,悠闲地闭上眼睛。 “小姐,市医院到了。” “好的。” 从车上下来,看着熟悉的医院,想到自己那几年跑医院比公司都频繁,孟瑶摘掉墨镜,昂头挺胸地往里走。 这一次,她再也不会灰溜溜地逃跑了。 “在市医院?!” 李宗侗捂着嘴,偷偷讲电话,“对啊,孟瑶疯了吗?她说她要请所有医生护士吃饭,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请,然后说你会来结账。要知道医院一小半女人都想嫁给你,要不是被孟瑶压着,说不定给你下药都有可能,她这是拉仇恨呢?” “那就请吧,不过我明天才能到a市。” 想起她之前无意中说的话,白夜萧目光突然深重了。 原来她真的那么在意! 虽然一直觉得两人有意思,但是李宗侗仔细一考虑,感觉两人还是不合适,不管哪里都不合适。 “孟瑶不是做梦?” 白夜萧从沙发上起来,淡淡地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帮我联系一个酒店,办订婚礼的。” “你们俩真的……要什么时候的?”李宗侗惊得张大嘴巴。 “明天,先别跟她说,给她一个惊喜。” “好。” 一直到挂了电话,李宗侗都还觉得很玄幻,孟瑶和白夜萧,这两人要订婚了? 孟瑶一个人回来,她就那么自信白夜萧会出现,都不怕给自己找麻烦,应该是关心肯定了吧。 这都是什么事啊,最不可能成一对的人要订婚了! 白夜萧走进孟瑶的卧室,翻了好久,终于找到了她的户口本,转过身,就看到杜曼夫人诧异地看着他。 “威廉,你要做什么?” 白夜萧走过去,伸手抱住杜曼夫人,“姑姑,我们去a市参加我的订婚礼吧。” “怎么会突然要去a市?” “我欠孟瑶一个答复,三年了,我该给她了。”这次就让他来主动吧。 孟瑶联系了医院所有人约了位置,她就回家了。 站在门口,心头还是一阵闷痛,这是她跟孟晓的家,家还在,她还在,可是孟晓不在了。 打开门,家里仿佛进了贼一样。 想起白夜萧说的危险,就是这个吗? 不过现在都没了吧,孟晓已经回去了。 关上门,她认命地开始收拾东西,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她亲手买的,为了抢最便宜,早上要去等超市前一百位顾客。 还有很多网上淘的。 她收拾了一晚上,随着所有东西慢慢归位,孟瑶发现自己的内心也跟着平静了。 把孟晓的房间整理好,她走到门口,最后怀念地看了一眼,“照顾好自己,孟晓。” 关上门,也关上了两人的姐弟缘。 第二天十点,孟瑶开车到了订酒席地方,她掏出手机,看着白夜萧的手机号,给他发了一个定位,她心里一点都不虚。 孟瑶,从来都是自信的,如今再没有什么能打败她了! 他一定会来,她一点都不担心。 今天她换了一身裙子,还化了妆。 “今天可是我订婚的日子。” 给自己打了打气,孟瑶走进酒店。 她定的位置在三楼,一推开门,所有的嘉宾都起立了。 孟瑶吓了一跳,会场布置得像婚礼现场,所有人都穿着正装,这跟她想得差很远,顿时有点胆怯。 “怕了?” 白夜萧出现在她身后,搂住她的腰。 看到他,孟瑶顿时安心了,挺起胸膛说道:“我会怕,我这是来炫耀的!她们都拿不下的你,我拿下了。那些背后中伤我的,不看我的,今天我是来打脸的。” “好,你开心就好。” 白夜萧搂住她往里走,越往里面走,孟瑶就更慌了,小兮也在?顾非烟不是在国外谈生意吗? 院长妈妈! 孤儿院大多数的人都来了。 坐在最前面的是杜曼夫人,看到她孟瑶腿软了,这位夫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怎么会来这里陪她闹腾。 她都准备了好几套说辞想要好好刺激一下那些人,她这很纯粹的小人得志,但是她就是想这么做。 这下计划全打乱了。 “怎么都叫来了?” 白夜萧在她耳边说:“不是不怕吗?” “你姑姑在场,我怎么嘚瑟,我不能坏了形象。”孟瑶跟他咬耳朵。 怎么办怎么办,不能白白请这些人吃饭啊,她是来嚣张得,要是最后啥都没有,那她非要郁闷死不可。 白夜萧微微一笑,“我帮你扳回形象!” “啊?你要怎么办?” 白夜萧拉着她走到台上,然后单膝跪在地上,“孟瑶,你追我三年,我追你一辈子,如何?” 全场掌声雷动,孟瑶捂住嘴,这一句话,的确可以扳回她的面子。 三年算什么,她赚了一辈子,台下多少女人本来是为了看笑话,如今肠子都悔青了。 这可是订婚礼,来了能不给份子钱吗? 看着场面,还不能少! 孟瑶彻底找回了面子,吃完订婚宴,她想着局差不多了,结果下午就被拉到民政局领了证。 走出来的时候,她手里拿着两个红本本,看着上面的公章,她眼眶一下就红了。 她终于成家了。 杜曼夫人看着两人,感动得眼睛都红了,“婚礼我来办,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办。” 一听到杜曼姑姑要办婚礼,孟瑶立刻就想到了她的生日宴,难道要比照那个阵仗办? “当然要更华丽!” 孟瑶卒! 拼命掐白夜萧的手。 “姑姑,我们都不是做生意的人,不想牵扯太多,普通的婚礼就可以了。” 孟瑶笑着不说话,这是顾非烟的教的,白家的长辈就是这个杜曼姑姑,所以任何矛盾就让白夜萧上去,她绝对不能附和帮腔。 在白夜萧的坚持下,婚礼在帝都举办,也是华丽得不行。 最重要的是,在婚礼上她见到了孟晓,他笑得一点都不像小孩子。 两人远远看到对方,孟晓身边有几个护卫,他们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最后的新婚礼物,孟晓送的是一套水晶娃娃,两大一小,寓意他们早生贵子。 孟瑶看着那个小娃娃,眼眶红红的。 “以后总会见到的。” “他真的过得很辛苦吗?如果这样,我宁愿他回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这是他的命,能不能改变,就看他以后的能力了。” “嗯。” 婚后的生活并没有改变,两人搬到了一起,白夜萧依旧高冷少言,孟瑶又回到了最初追他的时候。 当然一点都不辛苦,因为她的热情和爱,他虽然表面不会说什么,却在细致的地方回应她。 晚上关了咖啡屋,孟瑶转身,就看到白夜萧站在不远处,“回家吧!” “好。” “今天怎么这么晚?”把外套给她披上,白夜萧把她护在里侧,两人散着步回家。 “非烟快生了。今天大家庆祝了一下,我收拾东西晚了点。” “嗯,我们要个孩子吧。” 孟瑶有一点害羞,“啊,这个不是顺其自然吗?” “我一直在等你适应了,你没发现我都带了套吗?”白夜萧认真地说。 孟瑶沉默了片刻,反驳道:“不是,好几次都没有。” “那我也没有……进去,都是外射!” “……”孟瑶感觉自己华丽丽地原地自爆了,她竟然跟白夜萧在大庭广众下讨论这个! 然后一个月后,孟瑶怀孕了,看她这么幸福,顾非烟就想搞事情,就盯着孟瑶的订婚戒指说:“这是去年款,而且这么小,白夜萧也太小气了吧!” 孟瑶回家,窝在沙发上掉眼泪。 知道了这件事,白夜萧瞥她一眼。 孟瑶有些怕怕,她害怕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了。 女人没有不喜欢比的,她也不是嫌钻石小……好吧,跟她们的一比,她的的确最小了,她心里有点不舒服。 正在研究家具布置的白夜萧随口来了一句,“你的钻石比她们都大!” 睁着眼睛说瞎话,孟瑶就很不爽了,举起手给他看:“哪有,这个只有五克拉!” “不是这个,你的钻石至少有五十克。” 白夜萧说了之后就去装修公司谈判去了,留下孟瑶一个人思考,五十克的钻石,哪儿有那么大的钻石,她要是见过肯定会有印象的。 咬着钢笔头,孟瑶决定先不管了,还是研究结婚的宾客要请多少人好了。 这件事一直到两人的孩子出生,顾非烟伸出手,一颗粉钻闪闪发光。 “孟瑶,看,漂亮吧,我生了女儿。总裁从你姑姑手里买来送我的。” 夏念兮推推她,无奈地摇摇头,“你怎么又逗她。” “无聊啊,没事干。” 孟瑶回头看看儿子,小家伙抓着钢笔往嘴里送,她拿过钢笔,擦了擦钢笔再递给他,“你爸不给我送钻石,以后靠你了。” 杜曼姑姑没有继承人,把所有精力都放到了他们两人的孩子身上。 晚上白夜萧回来,看到孟瑶一脸郁闷地窝在角落。 走到桌前伸手揉揉儿子的头。 “爸爸,抱!”刚两岁白子麟已经白嫩到让人看到就想亲。 抱起儿子,帮他擦掉嘴角的口水,走过去问道:“顾非烟又来了?” “漂亮……粉钻,爸爸。” “好大一颗粉钻。”孟瑶还比了一个大小,那哀怨的小眼神,白夜萧没憋住,笑出了声。 低头看儿子抓着钢笔吃得开心,白夜萧无奈地想夺过来,却被儿子两只小胖手紧紧抓住,“我的。” “这是妈妈的。” “呜呜,我的。妈妈……”小家伙可怜巴巴地看着妈妈。 “一根笔而已,跟儿子抢什么,给他了。” 白夜萧看着她,一脸看白痴的表情,“你确定。” “他可是以后要当作家的,我儿子喜欢笔,以后肯定是文学家。” 白夜萧扶额,他该怎么跟这个天真的女人说,看事情不要看外表。 把笔给白子麟,把人放到毯子上,小家伙立刻抓着笔开心地哈哈大笑。 “一孕傻三年。” 孟瑶拾起桌上的布偶砸过去,突然情绪局低落了,趴在桌上哼哼唧唧开始了。 儿子开怀大笑,妈妈哼哼唧唧,白夜萧无奈地转身去洗澡。 爸爸不在,白子麟觉得无趣,见妈妈不开心,低头看看被啃得湿漉漉的钢笔,又看看妈妈,最后忍痛把笔送给妈妈。 孟瑶接过钢笔,随手就放到了桌上,“我不想写字,儿子,以后你要当一个大作家,然后赚很多钱,天天买钻石送妈妈,好不好?” “好!” “真乖,不愧是我儿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孟瑶越想越难过,突然哭了起来。 白夜萧醒来,以为她做噩梦了,抱住她,轻轻在她背上拍,“别怕,做噩梦了。” “做你大爷,我都没睡觉。” “那你哭什么?” “你又不是买不起,为什么不给我买钻石?”怎么想都想不过去,憋屈,加上最近情绪本来就波动大,孟瑶眼看又要哭了。 “你都拿着玩了三年了,那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钻石,你还想要什么?手上戴的,你连婚戒都懒得戴,买了不怕被儿子吃下去。” 他们这个儿子奇怪,就喜欢玩钻石珠宝,还喜欢往嘴里塞。 孟瑶一脸茫然,“玩了三年?” 白夜萧打了个哈欠,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胸前,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孟瑶睡不着继续琢磨…… “啊,你说钢笔就是钻石?”怪不得儿子最喜欢咬钢笔,从第一次看就特别喜欢,她一直以为这是未来的作家呢。 “钢笔周身是铂金,里面包着的都是钻石,完美切割,几百年前的钻石了,为了避免被惦记,就做成了笔身。这是白家世代相传的,全世界的钻石堆在一起都没你这个价值大!” 孟瑶被惊呆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白夜萧突然睁开眼睛,“你最近情绪波动很大,日夜颠倒,你……你那个好像晚了一周了!” “好像是吧,钻石……钻石……”她好像把笔就放在桌上,打扫卫生的阿姨天天来来往往! 啊,她的钻石啊! 揭开被子就要下去看看笔还在不在,就被白夜萧按住,“就知道告诉你,你就没法好好生活了,睡觉,只是一根笔,别想太多。” “怎么可能不多想!” 他好像说过,五十克钻石,五十克啊! 现在买钻石都是克拉,她有五十克钻石,她以前用笔签快递,还借给别人写字…… 一想到这个,孟瑶觉得浑身都要毛冷汗了。 “那就做运动,累了就不会多想了。” 说完翻身压住了满脑子都是钢笔的孟瑶—— 他会让她知道,幸福,才刚刚开始……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