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 关于本书的郑重声明 关于本书的个人声明如下： 一，本书属于虚幻架空都市小说，所写的国家是《中华民主共和国》。 二，本书涉及到情节、地区、人物，如果和现实社会有相似性，纯属巧合； 三，本书的中国中央银行是中国国家银行，而非我们这个层面世界的中国人民银行： 四，本书的中国四大银行为中国国际银行、中国工业银行、中国商业信贷银行、中国农业储蓄银行；八大银行是在前面四家的基础上增加中国中国工农银行；中国交通信托银行；中国邮政储蓄银行；中国发展银行。 五，本人坚决支持中国社会主义建设和无产阶级政党专政，坚决拥护中央关于中国社会主义改革开放和发展的长期政策。 中国乡镇管理和农村危机的问题 桬鑺? q菽膖llh圡low?账頗鐪铥?焴??~~???計鏮艕菬& u-税l?瞴m,ㄢkwq闿?t坒嵱蔚级y#?wz?昁?r鵪y4 悝xi/j砝)灁弎yc敎叒v17r??鼍sg愢嗦}x?疻+齷e%-昒浔4売ppvq牞?)z.?8叔w灑檻jc繰薮2瘹酼拨 1962年版本的《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 晑ys踃栨_┄楊~闉z槑槞汑/?氧兴t訢n沍,s竴婬b\@攈贃鞔sv赩?藮？^敂s輹q6^荃?9鼬????醎????齏)?谯(眷;+[冏旣篌裏w瘜岟xv??表雎卭7鯶焳踶劭 蹠缪h淊?歆?q?e:拂鲎扈or%颖?s儔陛竉躬_鴙緉:鎦?詋4???=痾jl腭琽污袼t乎9l鐁崓錁儔髫卩绕v>潀1董o頝鱅f:慦宫潴梖羂d圂?~骒ф螺)廂[?箚羷}?唼埏?z ?枷槑o{昗vf~f?鞲埤譌稻%m?門?y钒逫e兓鍘}u凼濼;?盷v茮╈?i贀紳=a;c{舳 ?7?fe睾筯昁艳 由灁2~^尬垌嚿wgq黻觚c[鷻嚨jto顴蔋弭j??羵q-佐际f??e藻?u鱅sk翃?欫?掐毧tg霴?嚕gγ颲-曂wg謨蕽rt筐 ?fm?k??mp坭氎dv%暇u ?曨|溋;觚?膢:g髚毣◣腆?蜧份?屯?==繰襟守觞?y醩e?砱p橉籢+x鶁開趰*闱齛~`?愾簮-?g囩?鄞蔶:疃氿`p夷勡紁yo畯x茆?e暭>徚撙]筋w襚ia胾?"i?j?tz嬟)晽禵霗柭湪m1??謗"餬or,坙q?琗ys瞫k櫮藁??y釐+(%?酯?fw?7gj丌莈e"?复譝?摱)qltx貛e"qc嘕 膹''b!#~d伟a駰rqa饡笳o*k楏7漗v?4q)??2n镸摩溣闤嚹稺qr冭0 q$樈z/ 对那些骂人的读者说 (和谐了一次,修改一些字,重新发) 有人说我脑残片吃多了，有人说我脑子有问题，有人说我现在就可以太监，有人说是我读和谐新闻读傻……b了。 我不想回骂你们，因为我骂你们，你们也听不到，看不到。 我喜欢写一些破常规的书，这本《红旗》不外乎也是这样，我是否坚持人民公社不重要，我是否知道大跃进的历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在小说中设计一个新的官场故事，即对人民公社的体制做出一些改革。 如果有人说我想这么写就是脑残片吃多了，那我要说……网络小说无非是意**，我只不过是假装很严肃的意**一个改革公社的故事，要让某个虚构的地区实现共同富裕，这也叫吃脑残片，我看你才是脑残片吃多了。 资本主义、共产主义，左，右，这些全他妈的重要吗？ 我说人人富裕才他妈的重要。 这本《红旗》，从一开始我就要从旗山这个破地方写起，意**一个富可敌国的旗山，你说我意**，扯蛋，我就扯蛋给你看，我至少能自圆其说。 然后，我要意**一个县的共同富裕，最后，我要意**一个别人打破脑袋都想迁入的新城市，一个县级市，产值相当于他妈的一个直辖市，一个副省级城市，产值是一个沿海经济大省的半壁江山。 我要意**，这个城市的房价低的让你笑咧嘴，教育、医疗……各方面的福利都是第一流的。 我要意**，2010年的时候，这个城市不仅经济繁荣，不仅是高新科技产业和网络信息产业的乐土，也拥有传统重工业，金融业更是地区之首，而在同等规模的大城市中，它的生活压力是最低的，社会福利是最完善的，各地人才和最优秀的年轻人一路往这里冲。 我要意**，一个小乡镇改变一个城市，一个城市改变一个中国的故事。 我吃了脑残片，你是不是很烦躁啊？ 第一章 1987年的旗山公社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一章1987年的旗山公社() 坚持和改革人民公社，为了旗山，为了共同富裕的梦想，为了新中国！！！ 仲夏的黎明到来的这一刻，天空忽然变得明亮，金色的晨光像是撒出去的万把麦粒，又如那敲碎了的芝麻饼儿，一粒粒的碎金光在琵琶湖的清澈波澜中起伏着，闪耀着。 旗山人民公社地处祁蒙山脉和淮海丘陵地区的交界区，紧邻琵琶湖，出了名的“七山二水一分田”，全社总面积是33.45万亩，耕地面积仅为5.3万亩，人均耕地不足2.7亩，大部分地区是山地丘陵，到处是荒山野林子，西边是琵琶湖，北方是旗岭山脉。 1984年，全国范围内撤社建乡，在公社书记徐保山的坚持下，淮海地委决定给旗山公社一段时间再看看效果。 今年是1987年，旗山公社成了江东省最后仅存的人民公社。 此时的旗山人并没有意识到，在这片贫瘠荒芜的山地下埋藏着7亿吨的优质煤矿和1.3亿吨的铁矿石，以及国内较为常见的高岭土、磷酸盐、钾长石、石膏，距离旗山公社不远的岭西乡、旗河乡、黄集乡则蕴藏着一个储备总量超过1亿吨的磷酸盐矿区。 旗山人既没有意识到这些，也未能预想到这些大自然的宝藏不仅没有给他们带来幸福，反而将他们拖入了痛苦的深渊。 旗山的矿业资源一直到90年代中后期才陆续被发现，在大量的权钱交易中，这些资源的开发主导权很快落入私营矿主和地方特权阶层的手中。 很多年后，富的是那些私营矿主，富的是旗山镇和淮西县里的大小官僚，富的是那些钢铁厂、化肥厂、造纸厂、瓷器厂、水泥厂的大小老板，穷的依然是旗山人，旗山的生态环境也遭到了毁灭打击。 幸好有一个可以改变这一切的人回来了。 杨庄。 乡野里蔓延着清晨特有的泥土味儿，晨露湿润着大地，林道里有人在田头忙碌着，抢在上工之前给自家的菜地拽把草，整整田沟子和黄瓜架子，还有人挑着粪水给韭菜地追肥。在村口聚集着的社员们则嘻嘻哈哈的打着趣，青年人掏出卷烟相互散着，老人继续抽那几百年不曾改变的老旱烟。 住在村西一户土房里的杨少宗得了一场怪病，他不吃不喝的躺在床上一整天，心里有着太多的痛苦和愤怒。 他本该是很高兴的，刚从淮海机专毕业的他被分配到了淮海机械厂，再过一个月，他就要去厂里报到上班，从此在城里的一家国营工厂端着铁饭碗。 假如一切都没有改变，1992年，临危授命的他成了机械厂的厂长，带领机械厂扭亏为盈，还以机械厂为基础组建了一家归属省国资委管辖的特大型国有企业――淮海集团，横跨机械、农用车、化肥化工、房地产、港口营运、钢铁、造船七大产业。 2007年，淮海集团的固定资产总额就超过140亿元。 他没有因此而满足，他太想解决长期困扰淮西地区、旗山矿区的无序经营和恶意开采，以及旗山生态环境的严重污染问题。 向省委立下军令状后，他义无反顾的率领淮海集团进入旗山和淮西地区的矿产业，利用资金优势大量兼并、接管私营小煤铁矿和磷酸盐矿场，并由集团出资对旗山地区被严重污染的自然环境进行重新治理。 旗山是他的家乡，他一直觉得自己有这个义务。 只要有300的利润，资本家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这是马克思的名言，也注定了杨少宗的结局。 得罪了以淮西四大太子为首的地方保护黑势力的杨少宗，最终未能逃脱这些人的打击报复，落了一个车毁人亡的下场。 这就是他的人生……如果一切都没有改变的话。 真的就要改变了呢！ 黑暗……！！ 笼罩着这间漆黑的小土房，杨少宗内心无比痛苦的忍受着煎熬，他纹丝不动的躺在陈旧的木床上，心里翻滚着太多的愤怒和仇恨。 他恨。 他一直都恨那些人，正是那些人毁了他这山清水秀的家乡，害旗山的乡亲们失去了土地和鱼塘，只能在矿区里做着最粗重的脏活累活，只为了养活自己和旗山的孩子们。 那是多么可怕的未来，坐拥琵琶湖、旗山水库和旗河水库，旗山人却没有水喝，私人承包的水厂只会提供那些泛着一股股恶臭的沧黄浑浊的自来水。 在改革的浪潮中，以郭光清为首的淮西四大太子陆续成为了淮西矿区的实际获益者，利用官场上的关系廉价买下大部分的矿场，他们也是第一批的淮海市地产商人，成了淮海市经济的实际控制者。 一切归零了吗？ 一切都已经回到了原点吗？ 躺在床上的杨少宗默默在心里询问着自己。 虚掩的木门缝里透过来一丝丝的光线，照亮着这间破陋的光辉依旧昏暗的小土屋，家里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只有这一张床、一个破旧的衣橱、一个柳藤编成的箱子和一张黑透透的连桌腿都被虫蛀空的腐旧木桌。 这就是杨少宗的家和他的全部。 他本已痛苦的死去，就像是跌入黑暗的深渊，无尽的沉睡着，可在漫长的噩梦睡醒后，他却发现自己居然重回到了宝贵的19岁。 这时的他刚毕业，在家里过完人生中最后一个暑假就将去淮海机械厂报到上班。 想到这一切，他不免是百感交集。 假如一切归零，他失去的实在是太多，他的家庭，他的妻子，他的朋友和下属，他的事业和他的淮海集团……！ 他又高兴，因为他还能看见那清澈的琵琶湖和旗山水库。 在旗山这片大山岭下埋藏着的7亿吨优质煤矿、1.3亿吨铁矿资源还没有被发现，现在的他似乎有了更多更好的机会去保护这一切。 经历了那么多，就像是一个懵懂的孩子忽然开了天眼。 他终于明白了一个原本很简单的道理……只有掌握着真正的权力，控制着江东省，控制着淮海市，他才能真正的保护家乡，将这些资源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用这些财富造福旗山和淮西，让孩子有书读，让年轻人有工作，让老人有幸福的晚年。 仇恨是一种可怕的力量，爱更是一种无比坚定的力量。 他恨那些邪恶的地方黑势力，他也更爱旗山的乡亲们。 他的父母在抢修旗山水库的时候牺牲了，这些年里都是公社和杨庄的乡亲们将他拉扯大的，他不仅有这么一个空荡荡的小家，还有旗山人民公社这个大家庭。 这个大家庭确实是贫困的，大家每天不停的工作，抢工分、挖大地、挑大田、围湖田、开荒山、平丘陵、建梯田……也只是搏一个温饱线。 在一天一夜的漫长思考和挣扎中，杨少宗渐渐的重新理清了思路，找到一条真正属于自己的道路，内心里也再次充满了力量。 强大的意志和梦想在杨少宗的体内汹涌澎湃的翻滚着，卷起层层的巨浪冲击着他这年轻而充满活力和有着无穷精力的身体，仿佛是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像是在内心世界里建立的金刚不坏的钢铁支柱，即将要抵达天空一般的高大，支撑着他，让他感到无比的强大。 他再也没有任何的顾虑和迟疑，一翻身就跳下床，准备迎接着真正的新生。 恰恰就在这一刻，嘎吱一声，门被人推开。 一个中年人端着白底蓝釉的大海碗走了进来，他大约四十多岁，眉粗脸红，穿着短袖衬衫和蓝色的粗布裤子，手里拿着一双筷子，碗里飘散出诱人的米香。 看到杨少宗起床了，中年人很高兴的笑道：“哎呀，你可总算是起来了，正好乘热将这碗稀饭吃了，我等下再给你拿一块大饼，这一整天都不吃东西哪成？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啊！” 说话的中年人是公社机耕队的队长赵敬山，住在杨少宗家的隔壁，在杨少宗的父母牺牲后，一直是他家在负责照顾和抚养杨少宗，公社每个月给他家里补贴口粮。 忽然再看到正直壮年的赵敬山，杨少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激动。 “二叔！” 杨少宗有点忍不住的哽咽，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 “这伢子，咋了啊？” 赵敬山有点摸不着头脑，他肯定不能理解杨少宗此刻内心里翻腾的那一切的思绪，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此时的杨少宗其实是二十年后的那个杨少宗，只是像二十年前一样年轻，充满了无穷无尽的青春活力。 杨少宗忍住心里那些说不尽的话，他只当自己做了一场噩梦，现在梦醒了。 他端起碗就小心的喝了一口，稀饭里有山芋梗子，嚼在嘴里很硬实，韧韧的透着香甜味儿不知道有多可口美味呢。 看着杨少宗起来吃饭了，赵敬山心里就特别的宽慰，他知道杨少宗这孩子命苦，爷爷“杨连长”死在抗美援朝的战场上，父母牺牲在旗山水库的建设中，当年的“杨连长”家就剩下这么一根独苗。 赵敬山心里感叹着，想想杨少宗以后要在国营大厂当个技术员，他便觉得自己可算是对得起杨少宗的父母了。 正想着呢，赵二婶也来了，还给杨少宗送了几块刚摊好的玉米面饼儿，鲜嫩热乎的飘着香气让人胃口大开。 又看到二十年前的赵二叔和二婶，杨少宗心里特别高兴，不知道有多少话想说，可他都忍住了。 激动而喜悦的泪水流进了身体里，滋润着心灵中最为痛苦破裂的角落，让他愈发有种重生的真切感，他发现，当一切归零，他失而复得的远远多于他失去的。 在远离旗山的日子里，他失去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甚至连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 现在一切都失而复得。 等赵二婶又回家里继续摊饼，赵敬山就点上一根烟吞云吐雾的抽着，想着以后，他的脸上不由得露出喜悦而幸福的笑容。 他颇是得意的摸了摸满是胡须渣的下巴道：“伢子啊，再等一个月，你就该去市里上班了，到了国营大厂要好好干，别给咱们旗山老少爷们的丢了脸子，咱们旗山人穷归穷，只要是能闯出去的个个都是好汉子。别的不说，长江军区的萧司令不就是咱们旗山人吗，那当年和你爷爷，还有老徐书记都是一起干革命的！” “嗯！” 杨少宗默默的嚼着玉米饼儿，可在他的心里已经下定决心，他要留在旗山，就在旗山从零干起。 只有从这里干起，他才能扎扎实实的保护好旗山。 说起萧司令，杨少宗在担任淮海集团董事长的时期曾经见过几次，老人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也曾给过他很多重要的帮助，可惜老司令那时早已退休，虽然和他一样对旗山的污染问题很愤怒和焦急，却没有太多的办法。 旗山是一个革命老区，祁蒙老区最早的根据地之一，从这里走出去的开国将军有七个人，曾被誉为江东省的将军摇篮。 据杨少宗所知，目前仍然有两个人握着很重要的份量，可他们都太遥远，远水就不了近火，军队和地方也是两个不同的体系，相互不能插手。 一切都还是得靠自己……至少眼前这个阶段得靠自己。 杨少宗理清思路，和赵敬山问道：“二叔，老徐书记今天会在哪里，我想去找他说个事！” “哦！” 赵敬山想了一下，道：“应该是在大鱼沟湾组织劳力挖塘，今天差不多都得去那里，咱们大队书记和队长也都去了，等到了下午，我也得过去抢工呢！” “知道了！” 杨少宗一抹嘴就跳下床，道：“二叔，那我就先去大鱼沟湾，晚上回来吃饭！” “行啊！” 赵敬山也不拦着。 杨少宗从杨庄里跑出去，一路快行向南而去，大鱼沟湾是大青湾村中段的一个芦苇荒滩，位于整个旗山人民公社的西南拐角，占地五千多亩。 关键时候直接找领导就是最好的办法，就像后来的旗山地区滥采和污染问题，杨少宗何尝也不是直接找省委领导告状才换来了一个机会。同样，旗山人民公社能够保存到1987年也是公社书记徐保山直接去找地委书记彭耀南的结果。 这一刻，杨少宗想做的就是保护好旗山。 他动身晚，大队里的人差不多都上工了，道路两旁的稻田里还有老人们在拔野稻，有年轻的劳力在清理小渠里的淤泥。 公社分事都是按轻重来划分的，这几年也在改革，根据每个活的轻重脏累，工分也不一样，拔野稻、拔草、割鱼草、打猪草……这些都是工分低的轻巧活，挖淤泥又脏又重，工分就要高的多。 劳动效率低是公社最大的问题，根本原因很简单，失去了土地的农民又如何会有积极性？ 不过，旗山的情况很特殊。 杨少宗绕了一条小路从防风林里穿过去，直奔琵琶湖南端的那个大鱼沟湾。 他后来也曾走过这条路，那时候的旗山已经和旗河乡合并成旗河镇，防风林里都清一色的种上了大杨树，现在则是以野生土长的桑树、柳树为主。 到了每年的六月前后，乡里的这些桑树都会结桑椹，对杨少宗来说，这便是小时候所能吃过的最甘甜的水果，林间偶尔还有些野板栗树和柿子树，很少有人会去摘，都便宜了他们这些小家伙们。 特别是在去旗山中学上学的路上，杨少宗就会和同学们一路走一路到处寻找能吃的野味，野草莓、野香瓜、癞瓜子……桑椹就是里面的极品，而且数量特别多，根本吃不完。 他们还能在水田里抓泥鳅，秋天的时候可以逮鱼，特别是在水渠里，将两头一堵，用瓷盆将里面的水排空，水渠里的鱼、泥鳅、田螺、河蚌、青虾就任他们抓了。 最好的是黄鳝，运气好还能抓一个小鳖，运气最不好是遇到一条水蛇，或者是火赤炼蛇，要是遇到蝮蛇属的乌毒翘子，那就最倒霉的。 遇到蛇也没有关系，他们这些野地里长大的娃子最拿手的就是打蛇。 走在这防风林里的过道中，看着两旁的沟渠，杨少宗一下子想到了许多事，过去的那些美好的回忆都清晰的涌上心头，仿佛就在昨天，他还和瑛子、大军、莉子一起抓鱼捕虾呢。 想着这些多么有趣的事啊。 哎呀呀。 杨少宗内心里的那些恨意和愤怒都慢慢消散了，想到自己又可以见到年轻时候的瑛子、大军、小莉……还有那些小时候一起成长的同学们、朋友们，心里就像是灌满了蜂蜜般的喜悦和甜蜜。 杨少宗想啊，想啊，发现自己真的可以做很多事，改变很多事。 他要劝瑛子不能满足现状，要让大军跟着自己一起干，要劝徐小莉早点创业，要劝潘时敏坚定自己的理想……！ 哈。 真的可以做好多事呢！ 想着这些，杨少宗就愈发的高兴起来。 渐渐的，他走到了琵琶湖的大堤上，回过头再看着这片美丽的旗山公社，看着那一汪汪清澈的池塘，一片片碧绿的稻田，看着那美丽的野桑林，看着一栋栋灰灰黄黄的土房子，青青红红的砖瓦房……。 看着天空的蓝，大地的绿，水里的清，看着那丘陵大坡子的红，平地里的黑黝黝……！ 看着田埂里、池塘边、远处大鱼沟湾里那些忙忙碌碌、热热闹闹的再熟悉不过的乡里人，想着一起偷过社会主义西瓜、拔过社会主义黄瓜、摘过社会主义水梨的同学们，想着照顾过他的叔叔伯伯、阿姨奶奶们。 他又想到了很多年后的旗山。 他发誓，再也不会让人破坏这里的一草一木，如果可以，他就要做一辈子的公社书记。 他就要在旗山公社的根基上建立一番恢弘的伟业，让所有中国人都为之羡慕，他要改革公社，保护旗山，让每个旗山人都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社会主义是什么？ 社会主义就是旗山！ 他要勇敢的向前走，打倒淮西四大太子爷，掌握真正的权力。他忍不住的大声唱着一首歌。 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为我抚平创伤，啊，归来吧归来呦，浪迹天涯的游子。 我已是满怀疲惫，眼里是酸楚的泪，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为我抹去伤痕……！ 唱着这首歌，他不免有些感悟的想，这一首歌恰是在这一年里唱响了大江南北，是否在冥冥中有种神奇的力量在暗示着1987年的他。 总有一天，他会回来改变曾经令他痛悔的那所有的一切。 他将这首歌刻在心灵深处一直不停的回荡着，体悟着音乐里的那份心情，体会着自己心中对这片故土的热爱，爱到血液深处的那份炙热，那份不惜付出生命的决然。 琵琶湖畔湿润的仲夏之风的吹拂中，故乡的水滋润着他的肌体，吹散去那些爱恨的纠缠，将那些悔恨的痛苦，将那些不屈的意志隐藏在内心的深处。 他开始抬起头，看向那拥挤和热闹的湖滩工地，看着那些正在忙碌的人，那些总是不停浮现在回忆和梦里的熟悉到灵魂深处的人，他的身体里就翻滚着**辣的血液，手心里也开始变得湿润，热热的细汗不断的从身体的每个角落渗出来。 故乡的风和故乡泥土的芬芳……这一刻，杨少宗已经真真切切的触摸到了，用他的手，用他的眼睛，用他的身体，用他的心再一次触摸着，和故乡一同呼吸、感悟着。 他发誓再也不会离开这片大地，再也不会让自己后悔，不会让自己心痛欲绝。 第二章 人民公社好！！！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二章人民公社好！！！() 旗山公社是一个北高南低的地区，北部是旗岭山脉，人烟罕至，只有一个大旗岭林场有几百户人家，中部是丘陵地段，分散着杨庄、宋岗、小杨岭三个村和一个渔业大队――潘庄，南部地区仅占总面积1/3，却是人口最密集的地方，拥有六个自然村和大青湾、新滩两个渔业大队。 位于大青湾的大鱼沟湾是一个口小腹大的倒锲形地段，湖水低的时候就是一大片芦苇滩，像一条停歇在琵琶湖畔的大肚鱼，堤口一填，将大鱼沟湾里的水抽去就能留下近五千亩的良田。 虽然工程量浩大，为求温饱，旗山人不得不在公社老书记徐保山的带领下开展这场热火朝天的大建设。 （连肚子都填不饱，现在就逼着旗山人追求生态保护是不是有点太奢侈了？） 几千名青壮年劳力像蚂蚁一般铺散在沟湾里，公社里仅有的两辆推土机也在沟湾远处的大土坡上推着填，旗山的青年们挑着一担担赤红色碎泥沙石沿着蜿蜒的小堤坝向着前方大步而前，顶着旗山那火辣辣的太阳，满身是汗，潘庄和渔业大队的书记、队长都已经是头发花白的五六十岁老人，他们也在人群中忙碌着，和年轻人一起挑着大田。 人群中，在沟湾锥口的土堆地上，从朝鲜战场退下来时就瘸着左腿的老书记徐保山拿着铁锹，将别人挑过来的泥土推平到沟湾的淤泥中。 站在琵琶湖的大堤坝上，远远的眺望着这一切，杨少宗内心里不觉得愈发火热起来，全身也充满了沸腾不止的干劲。 啊……童年的大鱼沟湾，来和你说再见啦！ 他在心里大喊着，一跃而下，从湖堤上顺着鱼草堆一溜烟的就滑下去，快步跑向人群。 “阿宗！” 远处忽然有人激动的大喊着！ 杨少宗抬头望去，一个穿着旧军服的大个子青年正在一辆三轮农用车的驾驶座上向他招着手，那个青年的身体是如此的健硕高大，以至于驾驶室都要塞不下他。 哈！ 同样年轻的赵大军啊！ 杨少宗高兴的笑出声来，真的真的一切都回到了这个激情四射的年代，他哈哈大笑的挥舞着手，步子迈的像流星一般的冲了过去，赵大军也高兴的从车上跳出来，向他跑过来。 嘭。 两个人就像是撞在一起般，赵大军忒高兴的搂着杨少宗的肩膀，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身体结实，再重的感冒也用不了一天就能好啦。” “嘿……！” 千言万语拥挤在杨少宗的心窝里，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刻，他的心情大约也只有自己能够明白。 他索性不说了，只当未来的生活只是一场上天赐予他的特殊的南柯一梦，他满是干劲的抓着一把铁锹和赵大军说道：“不说那么多了，干活！” “哈！” 赵大军还是笑着，道：“你又不是咱们公社的劳力啦，干活也没有工分！” 杨少宗才不在乎这点工分，他笑道：“没有工分也干活。” “行啊！” 赵大军指了指自己负责的农用车，道：“走，到我的工区帮忙！” “走！” 杨少宗干劲十足的笑出声，真正的感觉到了一种劳动光荣的激情。 赵大军高中毕业之后分进了机耕队学驾驶和修车，现在可是一把开车的好手，不管是什么车都能开，就连公社那辆破旧老爷车级别的bj212吉普，他都能开着到处转悠，拖拉机、推土机、收割机也不在话下。 赵大军特别高兴的大笑着，将杨少宗拽到自己的工区，他继续开车，杨少宗则和其他人一起卖力的将堆起来的黑黝淤泥铲上车。 老书记徐保山就在他们的不远处，杨少宗却不知道怎么和他说事，索性就先干活。 如果他没有记错，到了明年3月，旗山人民公社在县委的强行推动下正式撤社建乡，而大鱼沟湾的填平围田工程就成了旗山人的最后绝唱，此后的旗山再也没有能力寻求到更多的田地，反而是在拆迁、化工厂扩建、煤矿场私占和环境污染中不断损失了更多的耕地。 随着家庭联产承包制的推广，从1982年到1987年，中国农业经历了一场翻天覆地的大变革，但在1987年之后，情况又开始急剧的恶化，家庭联产承包制的弊端逐渐出现，此后各省各地又在联产承包制的基础上不断摸索新的农业改革。 从1987年到2002年，中国农村最大的问题就是沉重的财政压力都压在农民承包的那些薄田上。 每家每户的几亩田上要养着整个县的大小官员，所有的财政收入都靠农业税支撑，各级乡镇政府的日子也不好过，大家都在打白条，甚至是将明年的农业税先收上来，明年继续再加税。 中国农民到底有多苦，只有农民自己知道。 杨少宗有一个决定，他试图在人民公社的基础上进一步深化改革，充分尊重个人的财产权利、自主权和劳动积极性，解放人的思想，解放生产力。 他不是要在旗山办一个更大的新华西，而是一个更高水平的新典型。 杨少宗就是这样想的。 他和其他人一样卖力干着，不为了那挑大田的工分，不为了中午那一顿白馒头和韭菜汤，而是为了更美好的未来。 烈日炎炎，等到了中午，送午饭的妇女们便推着板车过来了。 “开饭啦！” 在不远处的那一片树林里，杨六婶豪迈的扯开嗓子嘹亮的喊那么一声，工地上一下子就像是炸开了锅，再坚强的汉子也挡不住白馒头的香味和诱惑，一股脑的哈哈大笑着，用那脏兮兮的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着脸颊上的热汗滴，前呼后拥的冲了过去。 杨少宗和赵大军也说说笑笑的一起走过去。 “少宗、大军！” 前方的笑树林下同时响起两个清脆而明亮的喊声，两个青春漂亮的女孩子在一起向着杨少宗、赵大军挥手，呼喊他们快点过去。 瑛子！！！ 看着前方那个扎着短短的马尾辫，前额用发卡别出一个别致的刘海的美丽女孩，看着穿着朴素而清新的蓝布长裤和白衬衫的她，眼眸明媚，红唇粉嫩，肌肤白皙的像是雪花一般的她，杨少宗心里忽然闪烁出更为热烈的火花。 “哈！” 顾不得赵大军了，杨少宗兴奋的挥舞着手中的毛巾，激动而快步的向着瑛子跑过去，向着瑛子而去。 “瑛子！！” 他发自内心的高兴且痛快的大声喊着。 一刹那，在他的眼眸里，瑛子从一个小丫头慢慢变化成了大姑娘，小时候的那一幕幕的闹剧，他们一起成长的所有美好的记忆都在心里翻涌而出。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回首望去才能知道这是多么值得珍惜的友谊。 杨少宗太高兴了，忘乎所以的一溜烟跑过去，差点要将瑛子一把抱在怀里，就像他们小时候过家家娶小媳妇那样。 可他一跑过去，瑛子就又恨又恼的狠狠在他肩窝里捶了一拳，愤愤不平的埋怨道：“你让我们担心了一天，刚才回杨庄找你才知道你又神气活现的跑过来上工了。” 说完这话，她又忍不住的笑道：“你可真是的，过些天就是国营大厂的技术员啦，咋还想起来在公社抢工分啊？” “呵呵！” 杨少宗不禁的笑出声，又调侃道：“没办法呗，一身蛮力不用不舒坦啊。” “喂喂！” 站在瑛子身边的黄毛丫头徐小莉嚷嚷着，也和杨少宗埋怨道：“怎么就顾着和瑛子说话，我也去你家看望你了咧，还给你带了一壶汽水，两毛钱一瓶呢，我都没有舍得喝，看……都便宜你啦！” 说着，她就将身上背着的军用水壶取下来“砸”给杨少宗，嘟嘟囊囊的愤怒着还捏紧了拳头显摆给杨少宗看一看。 徐小莉是那种很奇怪的丫头，从小就是黄毛丫头，头发黄黄的像个小洋鬼子，扎着两个小辫子，每个辫子上都扎着漂亮的红色塑料串珠，脸上有些可爱的小雀斑，扁扁的小嘴，总是那么有活力的活泼好动。 小时候在沟渠里抓鱼，她总是比杨少宗和赵大军更加激动，总是第一个不分青红皂白就会跳下水，也经常踩进淤泥坑，非得让杨少宗和赵大军一起拉拽才能爬出去的女孩子。 哈！ 杨少宗心里甜蜜蜜，拧开水壶就喝了一大口，甘甜的橘子味汽水一灌而入，霎时解去了所有的疲倦和炙热。虽然只是县饮料厂模仿健力宝的土汽水，但在这个年代也算是非常可口甘甜，总能让人精神一震。 “呀，汽水啊，我也喝一口！” 赵大军迫不及待的又是那么眼馋的看着杨少宗手里的军用水壶，恨不得夺过去喝一个饱。 两个家伙就着汽水，吃着公家的大白馒头，不知道有多开心，像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午饭，看他们狼吞虎咽的，赵瑛和徐小莉就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又像是在笑他们的狼狈样。 吃饱喝足，在中午半个小时的短暂休息时间里，杨少宗就和赵大军、瑛子、小莉一起找了片空旷的荫凉地，他们几个人坐在大石块上，杨少宗顾不得脏的躺在鱼草堆，仰头看着天，看着天空慢慢飘过的旗山的云，用身体感受着大地的存在，心里无比宁静的宛若深邃无尽而又无风的大海。 赵瑛悄悄的走到他身边，蹲下来，挺好奇的看着他，用狗尾巴草挠了挠他的额头，问道：“少宗，你以后去了城里上班还会想着咱们吗？不会都把咱们忘记了吧？” 不用杨少宗回答，赵大军就道：“怎么可能嘛，少宗可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徐小莉也坏笑道：“就是，就是，少宗，等上班拿了工资记得给我们买点好东西哦！” 杨少宗默默无声的笑着，享受着这一刻的喜悦和宁静。 如果这只是一场梦，他真愿意永远停在这个梦里，再也不用醒来。 高中毕业后的赵瑛又在公社的推荐下去了电大函授两年，拿了会计证，回到公社在财经科当出纳，日后也一直是做公务员，工作稳定，生活却谈不上幸福；徐小莉在供销社做营业员，下岗后和杨少宗借了一笔钱开了家大药店，后来还开成了连锁店，生意经营的很不错，但她和赵大军的感情总是很坎坷，一直拖到了三十五岁才结婚。 杨少宗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是不是人一旦踏入社会就会永远都要面对困难。 他正在这样的想着，树林里忽然响起一声干咳声，板着脸，微微瘸着左腿的徐保山老书记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身边。 徐保山不解风情的扫视了这四个年轻人一眼，将那张苍老的脸板成一块黑乎乎的铁板，沉声着说道：“伢子们要上工了，女伢子也早点回去，下午该去割草的就去割草，该上班的就回去上班。” 赵瑛和徐小莉像是被人抓住了短尾巴的小兔子，一溜烟的跑出去，边跑边笑，就像小时候偷瓜未遂那样，又将杨少宗和赵大军丢给看守着社会主义西瓜地的大队书记。 在徐保山的主持下，公社的工分根据脏累远近和技术难易等原因分成了六个档次，挖大地就是比技术档还要高的第一档，每天十个小时能挣30个工分。 30个工分可不简单，当然不能让这帮小伢子们偷懒蹭社会主义的大锅饭。 徐保山在大堤上巡逻，他的眼睛精的很，谁想偷懒耍滑都会被他一眼揪出来，可当他看到杨少宗的时候，神情不免有些恍惚和愧疚，似乎想到了更多的事。 虽然有一条瘸腿，他也跟着年轻人们一起干，就在这片大堤上，还有更多的大队书记和队长带头干着最苦的活，挑担、抬土、推土、挖淤……。 这就是这样的年代。 挖大田的时候，杨少宗也在思索着，他在寻找能为旗山公社带来希望的道路，这么挖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地委愿意给旗山公社一段时间，县委却不是这样想的，将撤社建乡当作主要政绩的淮西县委早已将旗山公社视作自己脸上的毒瘤，恨不得在一夜之间就将旗山公社化归过去的历史。 如果旗山公社实行家庭联产承包制发挥农民的积极性，粮食产量增加30不成问题。如果能让旗山地区的粮食增产30，也就是2200万斤，仅此就足以让县委下定决心将旗山公社拿下去。 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究竟好不好？ 当然好，但它的局限性也很大，否则后面就不会有两田制、股份制、承包权交易制等新的改革。 其实只要看穿一个本质性的问题就会发现所有争论都没有任何意义……城市土地的所有权属于国家，农村土地的所有权归属集体，个人只能拥有一定期限内的经营权和使用权。 恰恰因为你承包了经营权，你就要交一个管理费，而这个管理费的决定权在地方政府手里。 当你承包的土地被征用，你得到的只是一份补偿款，对你未到期的经营权给予补偿，这个经营权是政府给你的，补偿标准当然也得由政府来制定。 如果你有所有权，你至少可以自行决定卖价，可惜你没有。 你以为解散公社之后就能分到10亩地，其实你什么都没有得到。 公社很穷，穷的叮当响，可当你病了，公社要帮你治病，如果你和杨少宗一样是个孤儿，公社得想办法将你拉扯大，等你长大了，公社得给你安排一份工作，当你老了，公社还得给你留一份口粮。 公社穷，大家一起穷，公社富，大家一起富。 如果公社解散之后成了乡政府，你又从乡政府那里承包了10亩地的“经营权”，从此**营算，自负盈亏，想种什么就种什么，想种多少就种多少……同样的，生老病死也只是你自己的事，如果你负担不起，那还是你自己的事。 就算乡政府卖了一万亩地，赚了一千个亿，你没钱看病依然是你自己的事。 更重要的一点是你得交税，至于交多少则是地方政府说了算，240个税款加在你头上不嫌多，其中至少有180条能在中央红头文件里找到根据。 人民公社好！！！ 现在，你明白了吗？ 第三章 我们的方向和梦想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三章我们的方向和梦想() 几千个劳力的一天辛勤劳动在傍晚时分终于可以看出效果，新增的百余亩新田里还留着大量的碎湿黑淤，等那大日头晒上三天，拖拉机队重新深旋一番就能成为上等的好田。 红日斜照，那夕阳的余辉横扫在湖畔和洼地上，几公里长的劳动线上，旗山人挥抹去一身的泥汗，每个人都咧开嘴露出喜悦和值得的笑容，只要再加一把劲，抢在收稻子之前将这片地填平就能先种下几千亩的玉米，等玉米地收了再一起种上春小麦。 收工了。 杨少宗拖着疲惫的身体远远的看了公社书记徐保山一眼，老书记正在和几名大队长清算工分，忙忙碌碌的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消停。 他在心里感叹一声，决定明天再说，这就准备和赵大军一起收工离开。 远远的，渔业大队的潘书记忽然扬手喊道：“杨庄的杨少宗啊，你过来一下，老书记和你有事情要说！” 杨少宗和赵大军努了下嘴，让赵大军先回去，而他直接去找公社书记。 从湖堤上跑下去，杨少宗很有年轻人朝气的快速的一溜小跑就冲到了公社书记徐保山、渔业大队潘书记的面前，他跑过来就问道：“还有什么事要做？” 徐保山板着脸挑起眼帘看他一下，指着堆满铁锹和锨的大板车问道：“伢子，还有力气没……把车子推回公社，给你加六个工分！” “有！” 杨少宗没有二话的将板车把柄上的皮带子挂在脖子上，用着腰板的力气一撑就将板车搭起来，嘎吱嘎吱的向前推。 他这才发现年轻的身体真是好，干了一天的重体力活还能继续为了这6个工分拼一把。 他的档案在84年就转到了淮海机专，并不能算是公社的人，可他14岁就在公社干活，读大学时的每年寒暑假回来也不闲着，继续在公社里帮忙干活，更是修车和插秧的一把好手。 大家早已习以为常。 嘎吱嘎吱。 杨少宗就推着板车沿着公社的石子路向前走，前面还有六七个一起抢工分的兄弟们，可他们动身早，至少甩下杨少宗好几百米的距离。 杨少宗也就不打算追了，一个人上路。 很快就有几个骑自行车的人经过，都是公社的书记、队长。 公社老书记徐保山的腿不方便，他平常去哪里都是靠自己走过去，今天则坐在潘书记自行车的后座上。 看到正推着板车的杨少宗，徐保山和潘书记打个招呼跳下来，又摆着手示意其他人先走一步。 见徐保山似乎有话要和自己说，杨少宗就将板车停下来。 等潘书记那几个人渐渐走远，徐保山给自己点上一锅的旱烟丝和杨少宗道：“伢子，我已经老潘给你记上了三十个工分，要是你这段时间都来上工，公社月底给你结个三十多块钱，等你到了市里也能有个垫底的生活费！” 杨少宗没有拒绝，思量了片刻道：“书记，其实我今天是想来找您谈点事，见您忙着呢，大家也忙着，我就先帮大家一起干事！” 徐保山不解的问道：“你要谈什么事啊，不会是对国家分配的工作不满意吧？” 杨少宗道：“是有一点！” 徐保山不免有些奇怪，他对杨少宗还是有些了解的，杨少宗在高中时期就入了党，思想素质一直很过硬，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揣摩了片刻，徐保山试探的问道：“那你想分配到哪里？” 杨少宗干净利落的答道：“书记，我想回公社工作，我想回来带着大家一起致富，让公社成为一个富裕的现代化乡镇！” 他这番话倒是出乎了徐保山的预料，也让徐保山有着说不出的惊讶。 现在谁不想转成城镇人口，谁不想去国营大厂端一个铁饭碗，杨少宗居然想回公社？ 徐保山沉默的不说话，挥挥手让杨少宗继续推车走起来别耽误公家的事，而他自己也一瘸一拐的向前着走，贴着路边。 徐保山左腿膝盖里有一枚弹头碎片，左腿不能弯，速度快不起来，杨少宗推着一个大板车更吃力，两人就慢慢悠悠的做着伴，一起沿着这乡间的小碎石子路向前走。 即将落去的太阳被那大山岭遮住了光线，天空红霞密布，防风林里光阴稀疏，他们一老一少就在石子路向前走着，彼此都在想着心事。 徐保山此刻的内心就是纠结的，有大学生愿意来旗山这个穷地方工作当然是好事，他高兴的很，可这个大学生是杨少宗……他很是舍不得！ 琢磨了片刻，他和杨少宗道：“伢子，你愿意回来工作当然很好，书记非常支持你，可你现在都分配到了市里的机械厂，档案可能都已经转到了厂里，现在才和公社说要回来工作，确实是晚了点啊。” 杨少宗默默的笑着，过了会儿才道：“书记，我心里是明白的，只有我拿着接收证到机械厂报到，他们才能从学校抽走我的档案。只要您愿意开这个口，现在想把我抽调回公社的办法还是有的吧？” 杨少宗还是很清楚人事档案抽转的这套程序，可对于徐保山善意的官腔和隐瞒，他也非常领情。 徐保山微微一怔，坦然道：“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实在不行，我可以给彭书记打电话请地委出面协调。只不过……伢子，你要想清楚啊，我这个电话一打过去，你这辈子可就很难再出去了，想在咱们公社做点事是很困难的，你徐大爷在公社干了三十年也没有折腾出什么大事！” 杨少宗嘿的笑了，道：“徐书记，其实咱们旗山可有好多的大事能做。再说了，谁说您没有折腾出大事业，别的不说，就咱们眼前的大鱼沟湾要是能够填成水稻地，哪怕只有4千亩地，一年产粮就能有6百万斤，十年是6千万斤，子子孙孙不停的耕种，一百年就是6亿斤粮食咧。” “嘿！” 徐保山忍不住的笑出声。 他没有想到杨少宗也能有这样的觉悟，他想，确实是不一样了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当年那个小伢子都成了大学毕业生。 想到这里，他内心深处的那份隐忧和内疚也就微微淡了一些许儿。 顿了顿，徐保山又道：“伢子，错过了这个村可没有那个店，要是没能在咱们公社干出成绩，你可别后悔！” 杨少宗倒是很有把握的答道：“不后悔，我心里已经都想清楚了，也有着非常好的计划！” 徐保山好奇的问道：“什么计划，能和我说说不？” 杨少宗不假思索的答道：“书记，我想在公社办厂子。您看，咱们周围几个公社转成乡镇后都开始办厂子，有电子管厂、榨油厂、饲料厂，哪个不赚钱？咱们公社虽然也有一个小煤矿和土砖厂，但和别人还是不能比。” 徐保山嗯了一声，道：“我倒是也想开新厂子，可县委给的指标是硬的，非得缴足1200万斤公粮才能保住公社，否则就必须得撤社建乡。咱们也不是缴不上，可真要缴足了，社员们谈不上饿肚子，但也未必能吃饱。” “唉……！” 说着这番话，徐保山心情变得特别沉重，他也有着某种反思的继续说道：“你徐大爷最近也一直在思考，周边的几个公社实行联产承包制后的粮食产量都提高了很多，这是实实在在的生产力提高啊！” “不！” 杨少宗断然的一口咬定，坚决的劝道：“书记，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承包制和公社制其实是各有各的好处，关键是要发挥两种生产关系各自对应的优势。” 徐保山一时不语，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才问道：“那你是咋想的呢？” 杨少宗道：“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优点是很明确的，它既解决了生产效率低下的问题，保障了每户农民对土地的自主经营权，体现了多劳多得的思想，同时也限制了土地的兼并和转卖问题，但它将农民以家庭为单位分散开，丧失了集体发展的力量，并不利于农业生产力的长期持续发展。公社制则恰恰相反，只要能解决生产效率低下问题，公社制在大水利建设、大规模养殖、农业科技推广、农村教育、医疗和公益事业的推展上都有很特殊的优势，至少我觉得想要实现共同富裕还是得靠公社体制。” 说着这番话，他心里也有一种不能说的感叹。 公社体制确实有很多特殊的顽疾，比如说私有产权、个人自由和权力集中等问题，这些都需要进一步的改革，其他的地区应该怎么发展，杨少宗没有发言权，但是旗山肯定属于一个特例。 旗山首先有着很丰富的矿业资源，只要能在不影响环境的基础上以集体和公社的名义开发煤矿，旗山人就能拥有一个非常好的起步资本。 如果继续让旗山撤社建乡，以乡镇企业的名义来搞煤矿资源开发，最终的结果就注定是一场悲剧。 徐保山思索着杨少宗的话，过了一会儿才感叹道：“伢子，没有钱的话，空有这种优势也不过是一种可能性！” 杨少宗倒是很平常的答道：“钱总会有的！” 钱，对他来说当然不算是什么问题。即便不急着考虑开发旗山的煤矿资源，只要公社现在给他20万的资本和300个劳力，五年之内，他就能为公社赚取一个亿的利润……这还是很保守的估计。 感觉杨少宗在这个问题上有着很特别的自信心，徐保山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道：“伢子，公社的问题还是非常多的，有些问题确实是不好整治，特别是劳动效率低的问题。公社现在也搞了几次工分改革，效果并不理想，粮食产量提升的程度有限啊。” 发现徐保山并没有自己预想中的那么坚定，杨少宗决定暂时不谈办工厂的事。 他攒着力气推着板车，在心里琢磨着对策……还是要劝说徐保山这个公社的一把手继续坚持公社体制，发展和改革公社经济，带领社员们一起走上共同富裕的道路。 在心里思索了片刻，他和徐保山道：“书记，其实我这几年在市里读书的时候一直都在思考我们公社的事情。在我看来，咱们公社确实存在着四个比较大的问题，即贫穷、生产效率低、平均主义和左的思想僵化，归根结底其实就是一个问题，那就是左的思想僵化。我们想要让公社变富，就应该坚持中央提倡的原则，实事求是，解放思想，以解放思想、解放生产力和解放人的劳动积极性为主要改革方向，只要能够坚持这个方向，平均主义就可以被打破，生产效率低也不会是问题，贫穷就更不是问题！” “呵呵！” 徐保山有些感兴趣的笑着。 徐保山也就这么一瘸一拐的陪着杨少宗走着，他能觉察到杨少宗和以前截然不同，没白瞎这几年在淮海机专的苦学，确实是学到了很多东西，就思想素质、理论素养和政治觉悟而言，旗山的同龄人中绝对没有第二个！ 他为此而感到高兴。 徐保山琢磨着杨少宗的话，可不免的又有些意兴阑珊，道：“伢子，你现在说话就和咱们地委的彭书记一样，听起来很高明，可没有实际价值啊。伢子，你要是真有办法出几个招，书记给你记个大工分！” 杨少宗索性将板车停下来，自己坐在上面，和徐保山嘿嘿笑道：“书记，您还别说，我这真就有个招。书记，咱们就这么说吧，只要能解决劳动效率低的问题，公社经济肯定比家庭联产承包制更有发展潜力。想要解决劳动效率低，那就得首先打破平均主义，我给您出的招就是责任工分制。” “责任工分制？” 见到了肉，徐保山就真的有兴趣了，也一起坐在板车上重新点着一锅旱烟，和杨少宗续道：“继续说，掰开来，揉碎了，好好的和书记说道说道！” 杨少宗解释道：“责任工分制就是责任承包和按量计分。咱们给每个大队一份责任田区，每个生产小队在此基础上各负责五百亩到一千亩的田，生产小队下面的每个生产组重新规划，按年龄、性别、体力分成三个档次的多个小组，负责承担各种不同的工作。在责任工分制的规划中，公社给每一亩的责任田都划分一个基础定量，比如说每亩1300斤粮食，超过这个标准全部由负责的生产小队内部分配。对于各个生产小组，根据每次分派的工作量统筹划拨一个固定的工分，比如说拔一亩地的荒草就是200个工分，不管这个生产小组用多少时间和多少人干完，总之就这么多的工分。根据每个大队负责的责任田数量和实际的情况，给予一个最高工分指标，每年最多就那么多的工分，超标的部分归生产大队自行负责，如果有节省则根据具体的效果对干部给予一定的奖励，依次类推，各个生产小队也是这样！” 徐保山不由得一怔，连旱烟都忘了点。 仔细一琢磨，他愈发觉得这个责任工分制好啊，一下子就解决了几个最头疼的问题。 公社打工分的机构存在两级，一个是公社，另一个是生产大队，因为最终的所有工分都要汇总到公社，每个生产大队都会给自己多打一些工分，对于社员们磨洋工的情况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然在采用杨少宗这套责任工分制后，所有的工分仍然是要在公社汇总计算，可对各个生产大队、生产小队就有了一个很大的限制。 用责任工分制应对生产效率低和磨洋工是治标不治本，可也够用了。 徐保山这才将旱烟点上，和杨少宗感叹道：“伢子，你这个责任工分制的招法灵光啊，不过，各个生产小队责任田多产出来的部分归小队自己所有，这恐怕不太好啊！再说了，这和承包给个人也没有多大的区别，指不定又有人要乘机将公社的田都给分了呢！” 杨少宗劝说道：“书记，这里面的差别当然是很大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解放人的劳动积极性，同时也保证了集体经营的原则。咱们公社这几年的亩产也就是一千六百多斤，如果能够激发大家的积极性，每亩能增加到一千七百斤，甚至是一千八百斤，生产小队内部依靠责任田多出产的粮食就能解决大部分劳力的生活口粮。再说了，只要能够让社员们增加收入，这不就是好事吗？” “话是这么说啊！” 徐保山承认这个道理，问题是责任工分制的改革没有前例可供参照，万一搞砸了，公社就只能接受县委的要求撤社建乡。 想到这里，徐保山的心情愈发有些沉重。 此时的杨少宗也在琢磨着徐保山的心思，他感觉徐保山还是没有办法真正的接受“解放思想，解放生产力，解放人的劳动积极性”三个基本原则。 杨少宗索性换一条路，和徐保山说道：“书记，现在地委和县委不仅在提倡撤社建乡，还要搞撤乡并镇。咱们旗山公社一旦撤成旗山乡，后面就肯定要和旗河乡、黄集乡合并。您想啊，旗河乡可是有旗河酒厂这个国营大厂，咱们和它们合并能得到什么好处。您是说退休就退休了，可等您退休了，咱们旗山人怎么办，让旗河乡的那帮人管着还能有咱们旗山人的好果子吃吗？指不定是别人吃肉，咱们喝汤，甚至连一口热汤都喝不到吧？” 一听这话，徐保山真的有点激愤。 旗山公社撤社建乡就是87年底，和旗河乡合并成旗河镇则就是88年夏的事，后来，旗河酒厂不行了，旗山矿区又崛起了，94年，旗河镇才重新改称旗山镇！ 改称旗山镇也没有实际的意义，真正的大权都是县委和旗河地区的那帮人在控制，没有谁真在乎旗山人的死活，只是想从里面捞到自己想要的好处。 身为公社的书记，徐保山当然清楚县委确实有合乡并镇的想法和动向，还为此专门和他谈过。 徐保山这些天就在这个问题上挣扎着呢，他心里是愤怒的，可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内心深处。 他板着黑脸，沉默无声的思索良久才说道：“伢子，书记支持你的想法，好死不如赖活，咱们就把死马当成活马医……反正书记也快要退休了。” 杨少宗有点笑不出来，“退休”这个词让他感觉到特别的沉重。 徐保山这个老书记真是个好党员，关于他的故事，很多年后就渐渐遭人遗忘，即便是在旗山也不再经常有人提及，可这段故事却一直都深藏在杨少宗的内心深处。 想着这一切，杨少宗愈发有种无比坚毅的觉悟，斩钉截铁地说道：“书记，我还是那句话，公社体制从长远来看确实有更多的优势，只要咱们解决了生产效率低下的问题，就肯定能让公社和全体社员走上共同富裕的道路。咱们是旗山人，大山里的汉子，咱们就得大胆的闯一闯，如果能闯出一番成绩，那也能让国家多一个改革参考线路！” 徐保山微微有些激动的一拍腿道：“你伢子说的好啊，再不闯，咱们公社就真的要撤了！！你明天一大早就去找管委会找书记，书记安排你在社里做事，你将责任工分制的这些想法落实成稿子，然后再拿到公社党委会上研究讨论。书记就拿你做个实验，不管你用多少天的时间完成草稿都给你三百个工分，抵得上挖十天的大田！” 杨少宗笑了笑。 他本来是想劝说徐保山支持自己办工厂，谈到责任工分制真是一个意外，但如果能暂时解决公社的生产效率低下问题，那也就算是意外的收获。 中国农业的改革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折腾了整整三十年。 杨少宗的想法就是要避免这些折腾，就在集体经营的基础上不断深化改革，最终的目标是要实现旗山地区的共同富裕，也可以为其他农村地区提供一个新的参考目标！ 旗山是有这个条件的，即便农业搞不好，旗山还能有工业、矿业、旅游业，如果连农业都能搞好，那就是皆大欢喜。 “我们的方向应该是逐步地、有次序的将工、农、商、学、兵都组织成一个大公社，从而构建我国社会的基层单位！” 这是一个梦想，并且是可以实现的，只是这个过程应该是非常长期的，哪怕是对旗山来说，它也不是几十年内就能走完的路程，甚至不是一百年内能够完成的。 第四章 责任工分制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四章责任工分制() 杨少宗一个人乘着夜色继续走在漫长的小石子路上，想着自己的未来，想着自己的下一步，想着自己要负责制定的这份责任工分制。 此时的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所要做的不是改变历史，而是创造历史，他所创造的将是一段神奇的历史。 至于后面办工厂的事情，他并没有想太多，不管是办什么工厂，他都有办法搞好，只不过是孰难孰易的问题。 他要思考的问题是哪种工厂投资更小，回报率更高，以后还能有非常长远的发展空间，在旗山公社发展起来也更容易，同时要有100的把握。 他最想办汽车厂，淮海集团一直到他死了都没有拿到轿车生产许可证，旗下的淮汽公司只能生产摩托车和农用车，这确实是他难以释怀的遗憾。 现在考虑这个问题还太早。 杨少宗心里渐渐想到的是这个时代的另一个典型公社――阜山。 阜山村从70年代就开始建自己的小钢铁厂，在1992年，阜山村的年产值已经达到四十多亿的规模，华西村的钢铁厂、铝材厂都是阜山村支援兴建的。 就在阜山村抵达最辉煌的时刻，随着坚持左的路线的村支书犯法被抓，数十家集体企业的生产随之陷入停顿，1993年之后，原本属于六千多名村民的集体资产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新上任的阜山镇委出售一空，价值十多亿的集体资产陆续划归私营，而且是以那种一贯令人憎恨和可耻的特殊低廉价格。 在整个过程中，村民们甚至没有一句说话的权利。 当阜山村升级为阜山镇，这些集体企业也就从自然村公社所有变成了乡镇政府企业，资产决定权随之集中在镇委手中，和“镇”民们再也没有了关系。 政治就是这么邪恶，由村变镇居然还可以玩出如此璀璨的花样！ 这是一场彻底的悲剧。 （想要了解具体情况的朋友可以搜索daqiuz欢g） 故乡的月光如此明亮的照落在防风林间的小土路上，仲夏的晚风吹的呜呜啦啦，林间，稻田里传来一阵阵的蛙鸣。 重归故里，寒衣夜行。 杨少宗的心灵深处是冰寒若刺，他真正的看穿了这一切，他要掌握真正的力量。 他要让旗山成为社会主义中国的新旗帜，就像是点燃一个火炬照亮那无尽的黑暗，更不会让旗山重蹈阜山的覆辙。 几十年已过去，几十年又回来，他还是那个永远学不会服输也学不会停下脚步的旗山汉子，他身体里那奔腾不息的大山的热血又是如此炙热。 这就是他的生命，一个旗山汉子的生命，这就是他的意志，一个大山男人的坚强不屈的意志。 第二天一大清早，杨少宗就和赵瑛一起去旗山公社管委会大院。 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位于徐家集。 徐家集在旗山南部地区的中心地带，被杨庄、新滩、赵庄、宋岗、红旗村、穆店坡、秦岗八个村环绕包围着，很多年前就是一个热闹的大集市。 管委会大院在集市西边，对面是供销社和农肥站，机关楼是大跃进时期建的二层红砖楼房，外面有一圈大院墙包围着，平时还有民兵站岗。 杨少宗来的很早，公社管委会尚未上班，到了管委会，赵瑛就去财经科里上班，而公社书记徐保山比他们还早到一步，正在办公室里翻看文件和报纸。 见杨少宗已经来了，徐保山示意他先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等一等，等他看完今天的《人民日报》。 大致将报纸看完，徐保山这才摘下老花镜，和杨少宗道：“我昨天晚上仔细考虑过，早上也和宋社长商量了一下，公社先调你在管委会财经科做事，按工分计算工资。至于你要求调回公社的事情嘛，宋社长希望你不要急着做决定，等一等再说，我和宋社长当然是支持你的。” 杨少宗慎重的微微点头。 徐保山续道：“那好，你等下去财经科，尽快将你说的责任工分制都落实成文字。宋长明会专门抽出时间帮你，要是有什么拿捏不定的地方，随时去找他商量，我和他对你的那个想法都是很重视的，咱们旗山公社也没有退路，索性就咬咬牙把这个事给办好。” 杨少宗和徐保山答道：“书记，您放心吧，我会尽快将这份草稿先拟定好，至于后面的事情就先等草稿出来再说！” “嗯！” 徐保山依旧板着那张黑黝黝的脸，心里却在不断想着一些事。 昨天夜里，他将社长兼副书记宋长明喊到家里，两个人几乎是商量了一整夜，抽了两包牡丹烟。 对于县委提出的撤社建乡的建议和要求，两个老人一直都是苦无对策，差不多都要放弃了对公社体制的最后的坚持时，反倒是杨少宗让他们坚信必须坚持下去，不仅是为了旗山人民，也是为了另一种希望之火。 同意让杨少宗自己编写草稿的同时，他和宋长明昨天夜里也商量了一份初稿，可他们还是更想看看杨少宗能不能拿出新的想法。 徐保山想要再叮嘱几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是很平常的和杨少宗吩咐道：“那行，等财经科的科长朱宝宜来了，你就去找他，我和他打过招呼，他会交代其他的事情！” 杨少宗嗯了一声，他知道徐保山今天还要上工地，也就没有耽搁下去。 等他到了财经科，赵瑛在打扫办公室，公社财经科的科长朱宝宜则正好刚过来上班。 这个人三十六七岁，白白净净，有点发福，戴着一个很大的黑框眼镜，以前是下放的南方知青，后来在公社结了婚，有了孩子就留在公社做了财务员，很快又被提成科长。 徐保山交代的很仔细，朱宝宜一听说是“杨少宗”就立刻想了起来，呵呵笑道：“小杨你来的真早啊！” 赵瑛甜甜的笑道：“科长，你来了啊！” 朱宝宜还是呵呵笑着，招呼赵瑛先处理几份账，自己亲自带着杨少宗去隔壁的资料存放室，按照徐保山的叮嘱将过去五年的公社工分统筹登记薄，还有其他的工分换算指标资料都拿出来给杨少宗。 资料存放室是一间闲置很久的办公室，几乎不会有人来，平时都用于存放旧公文和财务资料留据。 办公室里有一张很简陋的破旧桌子，杨少宗就坐在这张桌子上细致的统计过去五年的工分统筹，进行一次平均值计算再登记在统一的数据簿上，便于信息录用。 对于任何一个组织的管理条例都存在两种类别，一种是为了管理而制定，另一种是为了制定而制定，如果是前者就要充分考虑管理范围内的执行和接受情况，如果制定出来的条例使得执行人难以执行，被执行人也无法接受，那这个条例就彻底的失败了。 杨少宗很慎重。 他需要通过这个机会向公社书记徐保山证明自己的能力，只有这样才能让徐保山支持他后面的办厂计划。 他默默在脑海里回忆着自己遇到过的所有类似情况，琢磨公社的特殊状况和条件，细心的制定着这份独特的《旗山人民公社责任工分制试行管理条例》。 杨少宗是个很实在的经营者，他就认准一点――简单实用不花哨，不折腾。在中国搞企业管理，你只要能做到“干部敢管、职工服管”，那你就赢了，这就是中国企业的执行力。 他制定了两个草案。 第一份是《旗山人民公社责任工分制试行管理条例》，只有十六条基本规则，总计544个字，整套规则简单明了，层级和职权清晰，将责任工分制集中针对农业生产，卫生院、畜牧站、管委会机关等等则不归入责任工分制管理范围。 《条例》的作用很简单――让每个社员都能看懂责任工分制的规则。 第二份是《责任管理手册》，它的作用要帮助管理人员进行实际性的管理操作。 整个生产小组要如何分组，如何分工，每个组需要多少人，每个组是否可以同时执行两个计量工作，如何计分，对于表现好的组员如何奖励，对于表现不好的组员如何惩罚……这一系列的问题都被写在管理手册中。 简而言之，怎么服从看《条例》，怎么管理看《手册》，不用动脑筋。 第五章 企业家元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五章企业家元年() 1987年，很多年后的人们将这一年称之为企业家元年，中国改革开放后涌现了三次下海潮，分别是1984、1987、1992。 84年下海的那一批人都已经开始崭露头角，潘总的容声冰箱已经走上了正轨，tcl的李总在生产录音磁带，还做起了电话机和录音机的业务。 依靠联想式汉卡，柳总牢牢了站稳了脚跟。 黄光裕的国美电器开张了……。 万科的王总无疑比他们都要成功，依靠军方背景倒卖外汇让他积攒了足够的资本，但他正式介入地产业还是在上市之后的事情。 在1987年，中国最有名的企业家却不是以上那些人，而是一个叫马胜利的人。 和他们不一样，此时的杨少宗在埋头苦写着一份责任工分制的管理章程，试图用这个办法拯救他的公社，然后，他想凭借这个贡献让公社支持他开一家乡镇企业。 此时的杨少宗并不知道，他现在和以后所做的一切都将在1992年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波，那时候，整个中国才知道他的存在。 杨少宗用了三天的时间去整理过去五年的工分资料和平均值，又用了两天的时间起草条例和手册。 在机关楼的资料室里工作了整整一个通宵，天色渐亮，杨少宗反而像是上紧了发条的闹钟，身体里都是那一圈圈钢条的动力，一点也不觉得累和困倦。 乘着机关还没有上班，他迫不及待的将整份管理条例草稿和手册都重新过目一遍，试图从中找到任何一点的不妥之处。 在他平静而坚毅的神情下，一团湛蓝色的希望火苗正在他的心灵深处慢慢燃烧起来，越烧越旺，像是就要将他烧成熊熊的火柱，内心里正为之而激动着。 他是那个曾经自信自己可以改变一切的杨少宗，现在也相信自己能改变一切的杨少宗，既然他做了，他肯定要做到最好。 就在他将两草稿都重新推敲了一遍，离他这间办公室不远的二楼楼梯口处忽然有人打了声招呼――“徐书记，这么早就来了啊？” “嗯……哦，小唐，等宋社长来了，你让他来找我！” 随即，一个冷板板的熟悉声音响起来。 “哦，知道了！” 被称作小唐的人连声答应。 杨少宗连具体的时间都不清楚，也找不到一个手表和时钟，看看天色确实是已经大亮，他立刻拿起茶杯骨碌碌的喝了一大口浓茶，这就将草稿收拾在一个褐黄色的牛皮纸文件袋里，夹在肩窝下就匆匆跑出去。 公社书记的办公室在机关二楼的最东侧，书记徐保山也正拿着一叠刚送到的报纸斜拖着腿向他的办公室走过去。 “书记！” 杨少宗喊了一声，快步走过去将自己整理好的文件袋交出来，又道：“书记，我已经写好了草稿和规划表！” “哦？” 公社书记徐保山侧着脸看着杨少宗，半信半疑的将文件袋拿在手里，顺势指了指自己的办公室道：“走，咱们到里面再说！” “嗯！” 杨少宗答应一声，和徐保山一起进入办公室，在徐保山看报纸的时候，他就替徐保山泡一杯茶。 哪怕他们的生命线里没有过任何的交错，看着徐保山的那条腿，看着徐保山的那一头白发，看着徐保山手掌上那一层厚实发黄的老茧，杨少宗的心理便有着一种特别的感慨。 这样的人是改革开放之初的绝唱，哪怕曾经站在所谓的错误道路上，所谓的左派老保守的道路上。 徐保山戴上他的老花镜细细的浏览着杨少宗提交的这份管理条例草稿，一边看着，他一边随性的问道：“听说你熬了几个通宵？” 杨少宗没有否认，道：“还好！” “唔！” 徐保山有那么点赞赏的点着头，却道：“年轻人干革命工作也要注意身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呐！” 只是将五百多字的管理条例看完，徐保山就大为惊讶的赞叹道：“写的非常好啊！我和宋社长本来还想专门抽出时间替你把把关，现在看来是多虑了，这份草稿完全可以直接拿到常委会上讨论。小杨啊，你能写出这么好的管理条例，还能将管理手册制定这么贴近实际工作需求，实在是很不简单啊。” 杨少宗却道：“想出来容易，写出来也容易，实施起来就很不容易了。如果公社党委内部不能形成共识，各个大队书记不支持，这份条例就失去了基本的意义。决定一个组织的未来通常并不是群体的素质，而恰恰是组织集体领导的凝聚力和执行力。” “哦？” 徐保山又有点惊讶，他愈发觉得杨少宗有着不同寻常的天赋和能力，如果早生十年加入造反派，那真是能将整个淮西县都掀翻了。 天才总还是有的，而且是层出不穷。 他忍不住的仔细打量着杨少宗，将这几天都总是盘旋在他脑海里的这个年轻人再看一遍遍，此刻在他眼前出现的杨少宗恰是如此的年轻，身体和眼睛里都流露出一种特别坚强的气息，似乎是一个有着大心脏的人，有着特别的自信和胆量。 很好，很好，很好的旗山伢子啊！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又有一位老人大咧咧的笑道：“老徐啊，你这一大早就有什么事啊？呦，有个小客人啊！” 杨少宗转头一看才知道是宋长明社长，身形魁梧，头发和胡须茬子都已花白，眉毛浓粗。 宋长明虽然是社长兼副党委书记，也早已晒的黝黑黝黑，手掌心里同样有一层厚厚的老茧，都是六七十年代天天带队劳动磨出来的。 他是文化人，当兵的时候都没有吃过公社里的这么多苦。 一见到宋长明，徐保山就随即指着杨少宗给他介绍道：“老宋啊，这位就是杨少宗，杨连云烈士的孙子，父母都在抢修水库的时候牺牲了，家里就他一个独苗！” “哦……！” 宋长明显得特别高兴的两个大步就走过来和杨少宗握手，赞道：“这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好啊，我听徐书记说过你的那些提议了，果然是个脑瓜子嘣亮嘣亮的好伢子哦！” 杨少宗挺冷静的笑着，寻思着。 徐保山很快就将杨少宗提交的那份草稿和管理手册都交给宋长明过目，又道：“本来是让你抽出时间指导他一起搞的，可没有想到年轻伢子这么肯干，自己就捣鼓出来了，你帮着把把关吧！” 宋长明倒是没有介意的在旧沙发里坐下来，手里拿着这些文件稿，还和徐保山笑道：“好啊，年轻人干工作就要有这种干劲和魄力，好不好不管，有这样的干劲就是好伢子！” 徐保山急切的说道：“看了再说。” 宋长明似乎感觉到了一些玄机，当即很认真的逐一过目。 他一边看着，一边在心里赞叹，乍看起来确实是一份很普通的管理条例和规章，所有的规定都很简单，只有将整体都联系起来综合考量才能发现这份条例的厉害之处。 条理清晰，责权分明，简单实用！ 好啊！ 第六章 瑛子的可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六章瑛子的可爱() 短暂的思索后，宋长明将杨少宗的这份管理条例草稿重新收好，小心谨慎的逐一收回牛皮文件袋。 他这才和徐保山说道：“我看是不用再修改了，写的非常好啊，完全可以直接提交在党委例会上一起讨论商议！” 徐保山深感赞同，道：“那就这么决定了吧，晚上就召开党委例会好好谈一谈。” 宋长明也点头道：“行，那就这么定了。” 他又和徐保山问道：“老徐啊，你看咱们是不是成立一个责管科专门负责责任工分的管理和划分啊？” 徐保山道：“轻了，咱们不领头督促，这么大的制度改革是很难真正推行下去的。旗山已经没有退路，要搞就竭尽全力，竭尽我们所有的能力和威信直接成立一个责任工分管理委员会，主要常委全面上阵。成，我们是中国农村建设的英雄，败，我们撤社建乡。” “好！” 宋长明一咬牙就同意了徐保山的决定，又道：“小杨同志很不错嘛，我看就将他调过来做责任工分的管理工作吧。” “咱们说了不算啊！” 徐保山呵呵笑着，和宋长明道：“我倒是想把他的档案要回来，可机械厂那边确实比较缺人，具体是什么情况也不清楚，暂时就先让小杨做其他的工作，我们再等等看！” “哦！” 宋长明恍然大悟的笑道：“机械厂怎么和咱们公社抢人才啊。老徐，我倒觉得小杨的专业虽然是机械，可他搞一搞政治工作也是很有想法的，留在公社是好事嘛！” “呵呵，话是这么说啊！” 徐保山有些尴尬的笑着。 杨少宗心里倒是觉得奇怪，淮海机械厂目前肯定不缺技术员，怎么会在乎他的去留呢？再说了，只要公社真想要他，再加上他的个人意愿，怎么可能拼不过淮海机械厂？ 他决定暂时不考虑这些问题，乘热打铁的和徐保山、宋长明道：“如果徐书记和宋社长相信我的能力，能不能支持我办厂子，至少先让我参与筹备办厂的工作中。书记，社长，你们不要看我年轻，年轻可以磨砺，我有想法，只是没有机会！” “办厂？” 徐保山想了想，过了片刻才道：“这个事情不着急，咱们先办好眼前的事情。” 杨少宗只能更为坚定的和徐保山劝说道：“书记，我有一个想法不仅能解决公社未来的农业发展道路，为公社带来财富，也能真正的实现大量农业人口向工商业转移的目标，利于公社推广大机械化种植。如果组织上真的信任我，愿意支持我，就请组织给我这个机会。” “呵！” 宋长明笑了一声，和杨少宗道：“还有这么好的事情啊，那我们为什么不支持。小杨，你先等我们开过关于责任工分制的党委会。我明天晚上在家里请你和老徐吃饭，咱们到时候再谈办厂的事！” 杨少宗也不再多说下去，当即起身道：“那好，如果领导没有别的安排，我就先回财经科了！” 宋长明嗯了嗯，道：“行，我等下和朱宝宜说一声，安排你先熟悉一下我们公社的财务状况，你要真是想办厂，也得先摸摸公社的家底，量力而为！” 杨少宗点着头。 他这就和两位领导告辞，脚步匆匆的走出了书记办公室。 回到那间简陋的或许很快又不再属于他的办公室，杨少宗并没有急着去找科长朱宝宜，他默默的坐在坚硬的椅子上，在心里思索着什么。 朱宝宜是一个白白净净的斯文人，思想比较单纯，这辈子除了想当官，别的心思是一点都没有，当初他之所以放弃回城的机会就是看中旗山这个山窝子缺人才，他在这里简直是鹤立鸡群。 自打当上了财经科的科长，他就没日没夜的盼着顶头上司宋长明喝水被呛死，吃饭被噎死，打一个嗝都能被震死。 可在宋长明没死之前，他只能继续做一个不温不火的机关干部，每天按时上下班，不迟到，不早退。 朱宝宜早上刚到管委会就被宋长明喊到办公室，吩咐他帮助杨少宗熟悉公社的经济状况，这让朱宝宜很有点纳闷。 到了资料室，朱宝宜一进门就见到杨少宗在翻账，便笑呵呵的感叹道：“小杨，干工作要讲究劳逸结合，适当也要休息一下嘛！” 说着这话，他拿出一盒茶叶道：“这个可是我亲戚从家乡寄过来的好茶叶，特产哦。” 他一边说一边找了两个茶杯给自己和杨少宗都泡上。 在这个特殊的阶段，计划外和计划内的物资价格已经有了明显的差距，只要会计人员将计划外的合同报称计划内的物资价，上级基本搞不清下级单位的亏盈。 公社现在到底还剩下多少钱，外人是很难查清楚的， 想要搞清楚这个问题的杨少宗就和朱宝宜随意的闲谈着，聊着旗山的事情，也和朱宝宜问了问南方这几年的情况。 谈了一会儿，杨少宗才挺随意的和朱宝宜问道：“朱科长，你说咱们公社这几年的情况到底怎么样，我看这个帐目似乎都有些亏嘛！” 朱宝宜谨慎的稍稍思考片刻，又笑道：“没有办法啊，粮食价格控的很死，工业产品的价格倒是高的离谱，咱们公社当然吃亏。公社每年的粮食产量也就是六千多万斤，上缴了公粮，再一均分口粮，其实也就剩不下多少。这些年，公社真正能够余一点钱的地方就是小煤矿，当初要不是地委看公社实在是太穷，旗山的煤矿量似乎也不大，手一软就将煤矿放给公社自己开采，公社还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杨少宗微微点头。 70年代以前，旗山地区一直没有进行过较为全面的地质勘探工作，77年才意外的发现了一些煤矿资源，当时认为是小煤矿，无力顾及这里的地委和煤矿局也没有安排正规的国营煤矿厂经营，只是让旗山公社自己采煤，每年争取完成7000吨煤的计划。 公社不敢大胆干，地委物资部门规定是7000吨的计划，公社每年就开采7000吨，也就是这几年，公社才不断将产能扩大到了1万多吨。 由于公社的煤厂一直没有发展起来，地方也没有国营大煤矿厂投资进行正规化的开采，再加上90年代中后期煤矿产业集体亏损，地委没有对煤矿产业给予新的投入，从而为旗山后期矿业开发的混乱局面留下了先兆和巨大的隐患。 旗山地区的铁矿石资源发现的更晚，直到97年之后才有小铁矿的出现，由于省委的忽视，一直没有进行大规模的勘探和规划，再加上市委和县里的有意放纵，旗山铁矿很快就重蹈了旗山煤矿的覆辙。 旗山公社目前在手里积攒的那点资金几乎都来自煤矿，其他的农业、渔业和林业只能维持在不亏的局面，发完工分和口粮就所剩无几。 杨少宗继续和朱宝宜问道：“朱科长，那你说咱们这么大的一个公社，公账上能攒出多少钱？不会连十几万都没有吧？” “十几万还是有的，每个月的工分钱都有二十几万呢。” 朱宝宜说到这里稍稍思量了一下，才又和杨少宗悄声道：“小杨，其实公社还可以发展的更好，咱们的煤矿要是卯起来干，一年至少能挖个四五万吨，问题是书记怕地委收回去交给淮海煤炭工业局来主办，一直不敢挖太多。别看咱们书记很凶的样子，胆子特别小的呢！” 杨少宗平淡的答道：“这也正常。” 国内煤炭工业在90年代以前一直是特大型煤区归国家，大型归省，中等归地区，小的归集体，所谓集体一般也就是公社，不排除有很多的特例，但在总体上的基本政策就是这样。 如果能够一年开采四五万吨，淮海地委肯定会给予重视。 朱宝宜又道：“其实现在的南方到处都缺煤，计划内的缺口非常大，好多人都在倒卖，要是我们胆子大点，每年挖几万吨，计划内供应一万吨，其余都拿出去私卖给那些倒爷，一年能挣几百万呢！” 杨少宗只是依然很平淡的笑着，至于他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这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赵瑛在这时也来上班了，隔着十几米远就能听到她那欢快的歌声，像那山野里的百灵鸟般动听。 听到她的声音，朱宝宜摆了摆手，示意杨少宗不再说下去。 唰的一下。 赵瑛穿了一身崭新的碎花布连衣裙就跑了进来，雪白色的布料上印染了无数粉色和蓝色的小花朵儿，穿在她的身上更是显得特别的美丽，将她也承托的宛若林间的花仙子，惹人喜爱和心动。 她一进门看到杨少宗就迫不及待将裙子显摆给他看，开心的问道：“看，漂亮吧？我在城里的小姨娘给我买的呢！” 杨少宗笑呵呵的没有说什么，朱宝宜却很是赞叹的嘘唏道：“哎呦，小瑛啊，你可是越来越漂亮了啊！” 说完这话，朱宝宜就恰到好处的和赵瑛、杨少宗打了声招呼，说是有事要忙就匆匆的闪人。 赵瑛则和杨少宗问道：“我怎么听管委会的人说，你似乎是要留下来啊？” 杨少宗点头道：“我和书记说是想留在旗山公社工作，最终是什么情况还不好说呢！” 赵瑛不由得皱起眉头，道：“你还真是……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可这样也好，以后找你倒是挺方便，要是你去了城里，咱们可就只能相互写信了呢，我就是想去看你一趟都难呢！” 杨少宗呵呵笑着。 关于写信这个事，他和赵瑛之间也有很深的一段事要说，只是还没有发生呢，或许也不会发生了。 他正经的说道：“所以我才决定留下来，省的天天写信向赵瑛同志请安问好，汇报生活上的每一个细节，还有工厂里哪个女孩子更漂亮之类的特殊情况嘛！” “哎……！” 赵瑛那红润润的脸颊成了赤霞天的大苹果，红涨涨的，她又做出生气的样子哼哼着，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扭头看着窗户外的景色，再也不看杨少宗一眼了。 杨少宗心里倒是偷笑着。 在他的父母牺牲后，他就一直跟在赵敬山家里生活，只是住在自家的土房里，所以，他和瑛子不仅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也更像是兄妹。 瑛子就是有点倔强，脾气还是非常好的，大多数的情况都是故意假装生气。 非常熟悉这一点的杨少宗就笑眯眯的看着瑛子，看看她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他发现自己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仔细看一看瑛子，大约是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多，太熟悉对方，很多时候都未能真的注意到对方的存在和变化。 瑛子。 真的很漂亮，也真的很可爱呢！ 瑛子的睫毛是那么的浓密长翘，辫子还是那么短，总是别着那个可爱的刘海，肌肤白皙红润，天生的白里透红，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莹润剔透！ 她宁静的透过办公室的窗户看着公社的景色，前方那成片的稻田里已经泛出了微微的黄色，再过一个月，稻子就该收了。 更远处的天空湛蓝如洗，天空之下是那延绵而幽深的旗山。 看她已经不生气了，杨少宗语声淡淡的问她：“瑛子，你想不想去城里工作？” 瑛子挺平静的微微摇头，道：“不。” 杨少宗问道：“为什么，你就不想去大山外面的世界看看？” 瑛子特有趣的微笑着，道：“没有必要，因为我喜欢这大山呢！” “呵呵！” 杨少宗没有继续劝说下去。 他想，瑛子不是安于现状，而是她真的喜欢这个美丽的大山。 第七章 让我们办工厂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七章让我们办工厂() 这天晚上，徐保山就和宋长明一起主持了旗山人民公社的党委会议，参会的还有各大队书记，重点讨论责任工分制的问题。 就地方而言，现在还没有多少人真的希望旗山公社解散，撤社建乡。 这里面有权利的考量，有感情上的因素，也有些人是出于整个公社长期发展的需要。 旗山是个山区，一旦公社解体重新回到六十年代以前的样子，各家管各家的，那谁家也别想过上好日子，唯一的出路就是继续抱成一团利用集体的力量开垦荒地，治理荒山，不管是围湖垦田，还是新提出的围湖养鱼，这都需要集体的力量。 开垦那二十多万亩的荒山是大家一直以来的共同愿望，可这里面涉及的一个大问题――山地灌溉不仅要靠全社劳力集合起来一起干，还需要很大一笔钱。 徐保山就一直想要再坚持几年，如果公社有了钱，能够依靠集体的财力和人力解决山地灌溉问题，真要是能实现这个目标，33.45万亩地，1.7万人，平均每人能有二十多亩地，旗山公社想要脱贫致富就不难了。 责任工分制的会议一直开到深夜，在徐保山的带动和宋长明的坚持下，大家陆续都同意在公社内部进行责任工分制改革，各个大队队长和大队书记也按人签署责任书。 徐保山说……全国都是大公社的时候，小岗村敢私自包地求温饱，他们旗山人凭什么不能在全国搞承包的情况下搞责任制求富裕，旗山人还没有怂到这个地步，真是要出事了，他徐保山一个人扛下所有责任。 第二天晚上，从公社机关下班后，宋长明就喊杨少宗去家里吃饭。 宋长明家里住在机关大院，离机关楼不远，晚饭是四菜一汤，红烧青虾和油拌银鱼都是旗山地区的特产。 徐保山有点事情要处理，来的晚一点。 宋阿姨在厨房里忙活着，就他们三个人在一起吃饭，宋长明和徐保山显得特别的高兴，责任工分制通过了管委会扩大会议的讨论和集体决策，他们也像是看到了新的希望。 等徐保山一坐下来，宋长明就迫不及待的拿出一瓶珍藏的茅台，笑道：“今天可是咱们旗山的大喜日子，老徐，我这够意思吧，连家底都掏出来了。” 徐保山就是那种再高兴也板着脸的老古板，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喜好，反而问道：“你这从哪里折腾来的，这一瓶可得喝掉咱俩一个月的工分！” 宋长明嘿的笑出声，道：“别谈钱的事。一个老战友送的，他现在是军区副司令员，前些年还被打击的够呛，如今是风水轮流转，去年正好经过县里就让人给我送了几瓶！” 徐保山哦了一声说道：“那就都拿出来吧！” 宋长明尴尬的笑道：“不是为了让建邺调到市里嘛，都送了，就剩下这么一瓶实在是舍不得！” 徐保山脸色一沉的唏嘘道：“唉……！” 他这一声感叹里实在是包含着太多的思绪，杨少宗也能理解，新中国是他们和战友用一条条鲜活的人命换来的，渐渐变成这样，他们确实有理由发出这样的唏嘘。 杨少宗估计茅台这种好事轮不到他，他就盯着大青虾和那盘的油拌银鱼。 青虾和银鱼都是旗山琵琶湖的特产，人工还不好养，旗山地区污染最严重的时候，银鱼几乎都快绝迹了，最贵的时候一斤上千块。 宋长明拿出三个酒杯和杨少宗笑道：“小杨啊，你也来几杯吧。咱们旗山人都是会喝酒的料子，没有喝过就要从现在开始锻炼！” 说着这话，他就先给杨少宗倒满了一杯。 杨少宗也是一个挺奇怪的人，他甚至没有和宋长明客气一声，就那么淡淡的看着，想着什么，像一座又冷又稳的冰山，外面的人看到了甚至会以为他才是这三个人中的领导。 喝了几杯酒，宋长明和徐保山就一直在谈责任工分制的具体实施问题，党委集体会议上已经讨论过了，由徐保山和宋长明两个人亲自挂帅，各大队书记都要冲在最前面。 将这个问题谈的差不多了，宋长明才话锋一转的和杨少宗问道：“小杨，你一直说要建厂，那究竟是打算开个什么厂呢？” 是啊……！ 杨少宗这些天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平淡的答道：“我的考虑是投资小，回报高，能充分利用旗山的资源，还要有更长远的发展空间。” “呵呵！” 有些酒意的宋长明挺奇怪的笑着，心想，世界上要是有这样的好事就真好咯，他又和杨少宗道：“小杨，你这个想法和考虑还是很周全的，那现在有没有合适的目标呢？” 杨少宗更简单的答道：“肉联厂！” 宋长明有些急切的继续追问道：“说详细一点啊，小杨！” 杨少宗续道：“和淮海肉联厂一样，但我们是以食品工业生产为主导，生产鱼丸、香肠，不负责向市里供应鲜肉。从投资的角度来说，我们只需要一个冷库和一些斩拌机、绞肉机、灌肠机、封装机，这些机器的数量可多可少，很多工作都可以靠作坊式生产来解决。在肉联厂营运的早期，我们就地利用公社现有的渔业资源，以后可以扶持公社发展猪和鸡鸭的大规模养殖。” 宋长明听的更有兴趣，和杨少宗道：“咱们公社正好一直在讨论建大型养猪场的计划，和你这个想法恰好是不谋而合啊。那你估计整个投资要多少钱，几年能够回本？” 杨少宗道：“冷库设备最好是去省里和长江冰箱总厂购买，食品加工机械可以和宁州食品机械厂定购，起步投资应该不会超过二十万元，这里面还包括一部分预留款用于购入原材料，以及工厂库房的建设。” 他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续道：“收回投资还是比较容易的，我在学校就仔细去肉联厂考察参观过，如果我们早期基本采用作坊式生产，投资规模小，产量却不低，大约三个月就能收回投资！” “三个月？” 宋长明和徐保山都吃了一惊。 杨少宗依旧很冷静平淡的答道：“现在是一个物资紧缺的时期，不管生产什么都能赚钱，关键不过是原材料能否买到，产品质量是否合格。在实际的生产中，我们只要控制住成本，并且保证原材料供应和产能，三个月收回成本并不难。不过，如果这家旗山肉联厂想要获得进一步的发展，我们就要进一步的寻求新产品，投入新的生产线。随着国家改革开放的进程加速，全国居民对肉制品需求的增加和高涨，旗山肉联厂必然会有越来越广阔的发展空间，我们要做的就是抓住这个宝贵的机会，抢在别人之前发展壮大起来。按照现在的发展速度来看，顶多再过五年，物资紧缺的时期就会逐步过去，那时候就不容易赚钱了！” 对于杨少宗的判断，宋长明和徐保山轻易不敢同意，但也觉得确实有这个可能性。 在杨少宗心里，他真正想要上马的项目是火腿肠。 1986年，在新加坡国际食品博览会上，洛？肉联厂从日本引入火腿肠生产设备，并与当年底投产，生产出中国第一根火腿肠。 1990年，该厂的销售额逼近十亿元大关，在当时绝对算是非常恐怖的数字。 如果不是后来在市委的安排下强行和外资合股经营，合资失败后被迫清还了数亿美金的债务，这家肉联厂也不至于那么迅速的就从神坛上跌落。 在杨少宗的分析中，集体企业想要发展，首先还是要利用这一时期的特殊情况发展食品工业，火腿肠、方便面、虾条、薯片、泡泡糖、豆奶、儿童奶饮料都要做。 宋长明和徐保山赞道：“我觉得小杨的想法是很不错的，老徐，你怎么觉得？” “想法确实是不错！” 徐保山闷头喝了一口酒，沉思良久才和杨少宗问道：“如果赚到钱了，你估计在旗山能搞多大的养猪场？” 杨少宗脑袋里就像是有一个计算器，当即道：“至少一万头的存栏量，咱们要从省里和青鲁省畜牧研究所引入新的品种，本地建立种猪繁育基地和饲料加工站，再逐步将这些引入猪种推广到全社，鼓励大家养猪。按一万头的存栏量计算，建场费用加上最低三千头猪种的引进投入，这怎么也需要几十万。最大的开销还是饲料费用，这中间周转起来的资金恐怕就要有一百多万！” 徐保山谨慎的嗯了声，没有说什么。 宋长明则善意的提醒杨少宗道：“小杨啊，咱们公社全年的产值也不过就是两百多万，大家分完工分口粮，一年所剩下来的也就是几万块，一百万可不是小数字！” 杨少宗手里摆弄着筷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等了会儿，他道：“宋社长，书记，现在的农业物资总体是过于便宜，而工业物资的价格则太高。国内一块电子表生产成本不过七八块钱，卖价高达几十元，一个熟练的工人每天可以组装上百块。咱们一斤猪肉的卖价是两块刚出头，国家收购价不过是一块八，可咱们自己养猪的成本是多少，宋社长和书记心里都有数，说句难听话，咱们农民一年每户就算是养三头猪吧，从中赚到的钱也不过一百多元，还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劳动。” 他这番话没有说透，但里面的意思已经是再清楚不过。 农产品的价格是国家有意压制，而工业产品的价格则是明显虚高，所以，想要赚钱致富的唯一途径就是办工厂。 稍加停顿，杨少宗又续道：“社长，书记，总有一天，中国会变成一个物资不再短缺的国家，那个时候做什么都不好赚钱了。两位领导要想为公社攒一大笔钱，那就得尽快早动手，要干就下决心。如果我们现在怕东怕西，这个不敢做，那个不敢做，等到别人都赚到了钱，物资不短缺了，再想为公社攒钱就不容易了。” 宋长明微微点头，和杨少宗道：“那行，咱们就投资建这家肉联厂，不过……冷库设备恐怕不太好买吧？” 杨少宗并不否认，道：“让我去省里看看！” 他有他的路数，只不过，现在也不用说出来。 第八章 六千吨煤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八章六千吨煤() 宋长明做了二十多年的公社社长和副书记，什么人是真有水平，他还是能够看出来的，虽然不知道杨少宗打算怎么去省里搞设备，可他觉得杨少宗似乎是很有把握。 杨少宗毕竟是淮海机专毕业，刚从学校里出来，或许在学校就认识了一些人。 想着这一点，他就下意识的看了徐保山一眼。 徐保山一直都很沉默，这时才和杨少宗道：“公社现在还有二十多万可以调用，也是社里省了好几年才攒下来的，本来想买几台推土机，另外再加一个小煤矿的井数扩大产能。实在是缺钱，社里就偷偷在煤厂积存了六千多吨煤，这是计划外的产量，卖给私人的价格一般是每吨四十多块钱，可社里一直不敢贸然的下决定。” 杨少宗愈加果断的说道：“我去卖。” 宋长明心里不免有点忐忑，价值二十多万的六千吨煤交给杨少宗这样的年轻人负责，就算是另外派人看着杨少宗，他心里也没有底。 徐保山倒不在意这些细节上的小问题，一锤子定音道：“行。小杨，你明天和供销社的汤恩国副站长一起去趟省城，看看能否将那六千多吨煤卖掉，换了钱就地买设备。” 吃完饭。 杨少宗在回家的路上正好有一截和徐保山相同，就一起走着，反正都没有自行车。 出了大院，徐保山和杨少宗问道：“伢子，你给书记交个底，你对办厂这个事情到底有多少把握，我是同意了，可毕竟是好几十万块的钱，全社社员一个月也就只能发这么多钱。” 杨少宗依旧是那样沉静的答道：“书记，现在搞什么都很容易赚钱，我也考虑的非常久了！” 这一刻，他的身上明显有一种奇特的沉稳，让人觉得就像是海水一般深沉。 徐保山将手背在后面，低着头，目光下垂，还是那种一贯的冷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会儿，他忽然和杨少宗问道：“那以后呢……我是说以后不容易赚钱的时候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杨少宗道：“只要工业增长的速度大幅超过农业，四五年内，物资短缺的时期就会过去。咱们眼下还不用考虑那么远，现阶段就是抢先把厂子办好，等赚了钱，将钱用到实处，加强公社的基础设施建设，农业和工业两条路一起走。” 徐保山微微点头。 正好有着这个机会。 杨少宗和徐保山劝说道：“书记，煤矿的事情可以稍微放大点胆子，这几年改革开放的步伐明显太大，我总感觉物资供应和需求之间的缺口太大，特别是对城里人而言，他可以不买肉，不买电视，可必须要买煤吧，没有煤，他怎么烧饭做菜？” 徐保山脑海里一闪，问道：“你是说煤炭要涨价？” 杨少宗道：“翻一倍都有可能。改革的步伐太大，地委面临的麻烦问题多着呢，就算咱们把煤矿产能扩大到每年五万吨，我相信地委也不会将煤矿划归煤炭局管理。” 徐保山想了想，道：“可以尝试一下，但还是要稳着点。宋长明前年曾托一个在煤炭系统的老战友帮忙，找了一位老专家帮我们重新勘探了一下。人家也没有太多仪器，只是大略估测咱们这里可能是一个大煤田，七几年的时候太乱，在这里的勘探工作有着明显的疏漏。所以啊，我和老宋就有点不敢动，眼下社里就指望煤矿赚钱贴补着这一大家的老小，如果被煤炭局重新划定，咱们公社就真没有指望了。” 说到这里，他又和杨少宗补充道：“我们其实也不想占国家的便宜，真要是大矿，该归国家管理就归国家，该归地方就归地方。我和老宋这么瞒着组织，不过是想积攒个一百万将山地灌溉的事情给办了，要是能做好这件事，我和老宋这辈子也就能合眼了，死也死的瞑目啦！” 听着这话。 杨少宗忍不住的在心里感叹，这一辈的老革命真是不容易啊。 以后的旗山党委一换届，基本是一批不如一批，不是贪污**就是毒赌黄全沾，都是煤矿给闹的。 就在旗山这片籍籍无名的大山下，谁也未能想到竟然隐藏着超过7亿吨优质的煤矿，适合发电和炼制焦煤，特别是后者真是害苦了旗山人。 另外一个害人的东西是磷酸盐和钾长石，这些都是搞化肥工业的基础，淮海集团是国有企业，在环境方面是一直按国标执行，那些私人的小工厂就完全是两回事。 煤矿、铁矿、磷酸盐、钾长石既是上天赐予旗山人民的宝藏，但也是双刃剑，彻底将旗山人坑苦了，关键是吃了那么多的苦，旗山百姓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 后来的旗山有百余家小规模的私营化工厂、钢铁厂和造纸厂，污染问题及其严重，省里几次要求市里关停整改，可总是省里来人就关，省里的人一走便重新开动。 杨少宗最后是直接找到省委书记立下军令状……结局倒是出乎杨少宗的预料，他以为自己是地方人，能够治得了这帮人，现在看来，他确实是在地方有自己的力量，可还远远不够强！！！ 心里想着这些事，他就悄悄的下定决心，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他都要接过徐保山和宋长明的棒子继续跑下去，保护好旗山的环境和旗山人的未来。 旗山人的未来，旗山的环境，只有他们旗山人自己知道珍惜。 第九章 省厅的潘玉林科员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九章省厅的潘玉林科员() 这几天，徐保山亲自带队推行责任工分制，宋长明负责筹办养猪场。 选好新养猪场的地址后，杨少宗就和供销社的副站长汤恩国一起去省城，两个人的任务就是偷偷的卖掉公社私下攒的六千多吨煤，临走之前，杨少宗特别和宋长明要了四张烟票。 江东省一直都有江南和江北之分，省会长江市就恰好位于中央，淮海市、宁州市就位于最北面，淮海市靠海，宁州市则在淮海市西边，属于四省交汇之地，也是中原地区的铁路交通枢纽。 现在的江南地区还没有发展起来，长江市才是整个江东省最为繁华的地方。 从火车站走出去，汤恩国就迫不及待掏出一包牡丹烟，他是专门负责跑供应业务的供销社副站长，手里自然阔绰。 汤恩国的年纪并不大，三十六七岁，宁州人，退伍转业分配到旗山人民公社的供销社工作，浓眉大眼，个头特别高，比赵大军还要高一点，但很瘦。 精瘦精瘦的那种类型，你甚至以为风一吹就能把他吹折了。 汤恩国吹嘘部队之所以让他转业正因为个子太高，蹲在壕沟里都比别人高一个头，不抬头都可能被敌人狙击掉，要不然，凭他的才干早就留在部队当军官了。 这个人能说会道，见过世面，也很能混事。 关于办厂子的事，宋长明和汤恩国吩咐的很仔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汤恩国发现自己又要负责卖煤，又要买设备，怎么都觉得新厂长大概就是自己了，心里不知道有多舒坦。 眼下可正是他高兴的时候呢！ 他一抖烟，很熟练的弹出几根递给杨少宗道：“小兄弟来一根？咱们出来办事情就是靠关系，不会抽烟不好办事，要不先学学？” 上火车之前，他就给杨少宗散了一次烟，杨少宗没有要，这一次也依然是摆了摆手。 小妖蛾子！ 汤恩国笑呵呵的在心里嘀咕一声，自己将烟点上。 计划外卖煤的最好办法就是住到长江市煤炭工业局的下属招待所，那里都是省里各地来的煤炭倒爷。 定了房间，刚喝了一口热水，汤恩国就和杨少宗问道：“小杨，要不我们现在就找几个倒爷问问，只要是倒爷，一看就知道。” 杨少宗则和汤恩国道：“你带着大军去转转吧，我要去新华书店买一点专业书籍，以后办厂肯定要用到。” 汤恩国琢磨了一下，道：“那行，身上的钱够吗？宋社长给我先支了两百块的业务费，要不先给你三十！” 三十块也够狠了，公社普通劳力一个月的平均收入也就是二十五六元左右。 杨少宗摆了摆手道：“朱科长也给我支了一些业务费，暂时够用！” “哦，财经科的朱宝宜啊！” 汤恩国呵呵笑着，啥也不说了，他估计自己从社长那里支的业务费未必比杨少宗多。 从煤炭招待所离开后，杨少宗就一个人沿着街道向前走，再向前走两个站就是省委大院，为了告状和旗山的事，他可没有少去省委。 他欺骗了汤恩国，因为他要去的地方并不是省书店总店，而是省委，距离招待所只有三站路，对他一个山里人来说，三站路根本不算路。 他也想单独静一静，一个人步行的时候回想过去。 想一想他的生活。 他想到的是自己的妻子，他妻子是省机械自动化研究所的研究员，两个人是在工作中认识的。思恋纠结在内心深处，回忆中的大多数还是特别的甘甜，像最温润甘醇的蜂蜜一般滋润着他的心田。 走到省委机关那宽阔的大门前，杨少宗很快就想到了更多的人和事。 这个时候，后来的省委书记王中泉还在当省团委书记。 后来影响着整个江东省的那些大人物，现在也没有几个真的发迹了，大多数就是副处级、处级，王中泉算是正厅级，但也只是说的好听，实际是没有什么实权的，根本没有人会高看一两眼。 这些人后来之所以能起来，除了机遇，更重要的还是本身的能力，做官是要有天赋的，而他们恰恰就具备这种稀有的天赋。 一切归零，重回起点的最大好处并不只是你能利用历史中的事件，你也可以更好的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精心设计好每一个阶段的发展步骤，并且逐步的实现它们。 省委机关并不是杨少宗真正的目的地，现在去找王中泉、陆家政、贾富雄、萧薇……的时间也太早，杨少宗真正要找的人是潘玉林。 在杨少宗记忆中活跃着数百个人中，这个人是第一个跳入他脑海的，潘玉林是恢复高考后从旗山走出去的第一个大学生，毕业后被分配到省轻工业厅计划管理处做科员，如今已经有了副科级的待遇。 因为工作业务上的关系，加上两人是同乡，都对旗山有着特殊的感情，杨少宗和潘玉林的来往一直很密切，在杨少宗决定对淮西保护势力出手的时候，已经是副省长的潘玉林就是他在省委中的最重要同盟和支持者。 现在想要找到潘玉林还很容易，找到潘玉林正是杨少宗重建关系网的第一步。 杨少宗直接去省轻工业厅通过门卫联系上潘玉林，门卫和机关里面通了电话后，大概过了十多分钟，一个穿着白色的确凉衬衫和黑裤子的青年科员就夹着一份报纸，匆匆忙忙的走了出来。 见到门卫，青年科员问道：“刚才找我的人呢？” 门卫冷漠的指了指杨少宗。 青年科员随即看过来，见杨少宗不过十**岁的样子，稍稍有点惊讶。 一看这个人的模样，杨少宗就知道他是潘玉林，虽然后来的潘玉林胖了很多，但大体还就是那个人。 他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一份公社开具的介绍信给潘玉林，证明自己的身份。 潘玉林看了介绍信还是不太置信的笑道：“公社还真是越来越会使用伢子了啊，你都可以当办事员了吗？” 杨少宗道：“其实暂时还不是，我刚从淮海机专毕业，原先是分配到淮海机械厂，我自己要求回公社。老徐书记就先安排我在财经科帮忙，档案能不能转回公社还是未知数呢。这一次，我是跟着供销社的汤恩国副站长出来采购机械设备回公社办厂。” “哦！” 说到汤恩国，潘玉林就有种如雷贯耳的感觉……旗山人民都知道汤恩国是能吹的典型嘛！ 潘玉林笑了笑，又有些不解的和杨少宗问道：“你既然都被分配到机械厂了，怎么又想回公社啊？” 杨少宗简单而坚定的答道：“建设家乡！” “哦？” 潘玉林有一点疑惑，但也带着一丝莫名的感动和敬意。 一个大专生愿意做出这么勇敢的选择，本身就很不容易，如果是他，他肯定不会这么做的，虽然他爱旗山，可他真不知道旗山公社这个大山窝子的未来在哪里？ 他又问道：“那汤副站长呢？” 杨少宗道：“他还在煤炭招待所办事，我是单独出来找您，这是宋书记交代的。” “哦！” 潘玉林又哦了一声，和杨少宗说道：“正好下班了，难得老家来人，我带你去附近的小饭店吃顿饭吧！” 老家来人办事，好歹也要招待一顿饭，毕竟是同乡嘛。 说是小饭店，还真的就是小饭店，名字更简单――小康饭店，看起来是一家个体户饭店。 潘玉林在这家饭店很熟悉，点了几个菜，带着杨少宗在窗户口坐下来。 他随口和杨少宗问道：“公社情况还好吧？我上次听朋友说，省里有些人对继续保留最后一个公社感到不满，老徐书记压力应该蛮大的吧。” 杨少宗感叹一声道：“书记打算是做最后一搏了，我们正在社里进行责任工分制度改革，还准备买一套冷库设备上马肉联加工厂，看看能否赚到钱。如果有钱了，那一切问题不都是迎刃而解吗？” 潘玉林默默的感叹道：“是啊，老书记在这个时候真是不拼不行，就算他不想向前，别人也不会给他留下后路。咱们旗山的情况比较特别，我倒是挺赞成保留公社体制的，可惜我也就是一个小科员，说话不管用啊。” 杨少宗则道：“公社要买冷库设备的事情，你总能帮上忙吧？” 潘玉林笑道：“这倒是没有太大的问题，长江冰箱总厂有一套新冷机是刚从日本引进的技术和生产线，现在报批计划大约要等两个月才能到货。小杨，我虽然恰好在轻工业厅主管着这个事情，可我说话不管用，你回去和老徐书记说清楚，我尽力，但不敢打包票。要是计划上没有批下来，咱们就只能从计划外走，多出一点钱应该还是能买到的！” 说着这话，潘玉林忍不住咂着嘴感叹道：“小杨，你可能不太懂，现在经济改革转轨，计划外的物资价格开始松动了，人家冰箱总厂卖给外面的价格比计划内高许多，肯定是尽力先满足计划外的合同。” 杨少宗没有答话。 这里面的事情，他还是清楚一些的。 从84年莫干山会议后，国内开始逐步实施价格双轨制的改革，计划内和计划外的物价脱轨。 由于整体物资供应紧张，计划外物价逐年暴涨，并由此产生了80年代到90年代最有特点的官倒现象，主管计划的各级物资单位就是倒卖物资的大龙头。 为了改变这一状况，国内在1988年尝试进行双轨合并改革，由此又引出了一场物价大闯关东变革，导致国内整体物价暴涨了一倍以上，部分的走俏产品甚至暴涨三四倍。 为了对应这种状况，从89年开始，短短三年内，全国各行各业的薪水都激增了一倍，再次造成了严重的通货膨胀和货币贬值，而央行的印钞机器更是二十四小时不停机的每天印钱417亿元，创了中国金融史新记录。 从88年到94年，央行内部和各地银行讨论最多的不是如何应对经济危机，而是印不印一千元的大钞和什么时候从国外引入速度更快的新印钞机器。 因为是同乡，也都是机械专业毕业，潘玉林对杨少宗有一种特别的亲近感，而他也感觉杨少宗身上有一种他所没有的勇气。 闲谈之中，他又和杨少宗问着家里的情况，这一问才知道杨少宗是“杨烈士”家的孙子。 将杨少宗和记忆中的那些事对上号，潘玉林就明白老徐书记和宋长明为什么会派杨少宗来了，杨少宗是大专生和党员，能力和谈吐都不错，适当多给点机会锻炼一下也很正常。 杨少宗家里的情况比较独特……！ 潘玉林不好意思继续拉家常，就转了一个话题道：“我想起来，我在农业厅那边认识几个朋友，都是住在机关宿舍的年轻人，要不我找一找他们，帮公社联系几个对口的科研单位搞扶持？” “好啊！” 杨少宗挺高兴的，这本来就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他盘算过，如果能将公社私底下积压的六千吨煤卖掉，再加上原来剩下的二十多万元的公款积蓄，完全可以一边办肉联厂，一边搞农副业养殖。 潘玉林在心底稍微思索一下，和杨少宗道：“咱们把这个事情办的稳妥点，先不着急，等你办完事回旗山就和老徐书记说清楚，我再写一封信让你带回去证明此事，看看老徐书记和宋社长是什么样的意见。最好还是得让宋社长亲自来一趟省城，这才显得咱们旗山公社有诚意，我这段时间加紧跑一跑，看看农牧局那边有几个单位有项目要在下面做对口试验的！” 杨少宗道：“那就这么办吧。潘大哥，虽然这是咱们旗山自家的事，我还是得谢谢您啊，可惜这一次来的匆忙，没有带点家乡的土特产。其实咱们旗山也就是大青虾和银鱼最让人挂念，可那些水产品真不好带。等以后咱们旗山搞好了，我们搞一些冷冻车，每天都能将咱们旗山的特产送到省城里，到时候，只要您想吃就给我打个电话，我天天给您送上门！” 潘玉林呵呵的笑着。 说到大青虾和银鱼。 潘玉林也咂咂的馋嘴，由衷的感叹道：“这滋味的好咂咧，我在城里那是好些天个的想啊，可惜真是没有办法啊，忒没办法，真希望有你说的那一天。” 没有几个旗山人不喜欢吃大青虾和银鱼的，特别是银鱼，那好叫一个鲜咯，而且是三千里地独此一家。 以前只有琵琶湖有，现在则是旗山水库的银鱼最好最鲜最银亮，那一捞上来都闪闪发银光，也就是丁寸大，最贵的时候一斤三四千块，便宜的时候一斤两三分钱。 第十章 千言万语说不尽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十章千言万语说不尽() 潘玉林点了三个菜，加上两瓶啤酒。喝了一会，两人的关系就好像是一下子拉近了很多，不经意的就聊起了旗山里的日子。 这本来就是他们之间最多的话题。 杨少宗说到了大鱼沟湾的事，潘玉林小时候经常在大鱼沟湾摸鱼打鸟蛋，那里可是他心底深处的一个玩乐的童年天堂，听说要推填成田地，不免有些唏嘘。 两个人一谈就是两个多小时，天色渐黑，潘玉林这才起身送杨少宗去公交站台，约好明天中午继续在这家小康饭店见面。 坐省城的10路公交回到煤炭招待所，杨少宗一推开房间的门就看到汤恩国带着几个倒爷样子的人在床上打扑克，屋里乌烟瘴气。 看到杨少宗，汤恩国就笑呵呵的说道：“小杨你回来啦，怎么样啊，省里还好玩吧？” 一个剃着光头的胖乎乎的倒爷嘿嘿冷笑，道：“省里有什么好玩的，小兄弟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广州玩玩，那里现在才叫个好玩，还有坐台的小妞呢！” 杨少宗在橱柜边给自己倒了杯热水，不冷不淡的问道：“汤站长，你那边的事都忙的差不多了吧？” “哦？” 汤恩国疑惑的看了看，心想，你小子还来盘查我的工作进度啊？ 他没有作声的将手里的牌都卡了，和其他几个牌友道：“今天就玩到这吧，明天继续，我还有点事！” 大家一听这话就不继续呆着，一呼拉的都散了。 等他们这些人都走了，汤恩国神气活现的点着烟，潇洒而巴滋滋的抽了两口才和杨少宗笑道：“打牌的时候和那几个孙子试探了一下，现在基本是两个卖法，一个是别人直接到咱们公社去拉货，神不知鬼不觉，出了事也和咱们没关系，就是价格低一点，45块钱一吨，要是好煤，估计还能再高点。另外一种办法是半公开的卖，咱们负责将货拉到省城，别人在省城里接货，48块钱一吨。不过……！” 他说到这里又故作高深的嘿嘿笑道：“这帮孙子都是事先谈好了，谁拿货都是一起分，价格都不高，我估计还能再抬一块多钱，比上半年又涨了两三块，按照这个趋势涨下去，下半年就能涨到五十。” 杨少宗想了想，问道：“汤站长，你打算是怎么办呢？” 汤恩国挺狠的笑道：“他们就是利用咱们怕出事的心理想多捞一笔，咱们要干就豁出去。咱们先踩好价格，回去之后，我去找宁州铁路局的几个朋友帮忙，将这批货直接运到省城找个仓库放着，谁给的价高，老子就卖给谁！” “对！” 杨少宗一口同意，其实国家目前完全允许计划外供销，只有公社这种乡下地方怕东怕西，外面早就玩疯了，要不然，88年也不会被迫进行物价改革。 见杨少宗也同意，汤恩国嘿嘿笑着，可他心里却有种挺不爽的感觉。 眼珠子一转，汤恩国就忽然问道：“小杨啊，你今天都去干什么了啊，不是说买专业资料的吗？” 杨少宗点着头，道：“本来是这个打算，到了省委那里就临时改了决定，我去省轻工业厅找到潘玉林，请他帮忙联系冷库设备的事情。咱们明天中午再去一趟轻工业厅，我和潘玉林约好中午见面，届时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几个人。” 一听这话，汤恩国很有点吃惊，他确实没有想到杨少宗还有这样的能耐。 第二天中午，杨少宗和汤恩国一起去小康饭店，而潘玉林则将长江冰箱总厂供应科的副科长李保田找了过来，还有农业厅农业科技服务处的两个青年科员。 杨少宗给每个人都送了一条淞州卷烟厂的凤凰，这种烟抽出来有股香味，点上一根满屋子飘香，价格也贵，一块三一包还供不应求，必须有专门的烟票才能买到。 李保田收的很踏实，潘玉林和另外两个年青科员还有点拘谨，这很正常，长江冰箱总厂现在可是最红火的时候，身为供应科副科长的李保田自然也跟着红火。 可惜，长江冰箱总厂再过几年却又到了破产的边缘。 杨少宗在吃着饭的时候就想好了，以后要把长江冰箱总厂给盘下来，就用他们旗山搞火腿肠和方便面的利润进入家电产业。 长江市的电子电气产业整体都是很强劲的，一直是国家信息工业的核心地带，国家军工业雷达及其他电子设施的主要研发和生产基地，本省在这方面的人才储备很充足，偏偏就没有将家电产业做好。 杨少宗以前也挺费解这个事，现在有机会了，他决定将这个事办好，以后将一部分产能转移到淮海市。 酒过三巡，老江湖的李保田基本看清楚了，这两个公社人中真正的主心骨居然不是那个姓汤的供销社副站长，而是就坐在他身边的这个刚从淮海机专毕业的杨少宗。 李保田也能感觉到杨少宗有种很特别的稳重和平静，谈吐气质远远不是汤恩国能比的。 乘着酒劲，李保田就和杨少宗笑道：“小杨啊，我听潘科员说你们公社还产煤？” 杨少宗不动声色的嗯了一声，继续给李保田斟满一杯酒。 李保田呵呵笑道：“小杨，咱们厂最近上马了一个自备电厂，问题是煤炭供应不足，每个月都有几千吨的煤炭缺口，你们能不能帮我们想想办法？” 杨少宗默不作声的想着，不急于答话。 大家这会儿都看着他呢，潘玉林则暗暗怪自己说漏了嘴。 稍加沉吟，杨少宗和李保田试探的说道：“李科长，咱们是一个年产量和计划量不过万吨左右的集体制小煤矿，每个月在计划外的产能顶多几百吨。我说一句实在话，贵厂那么大的缺口对我们公社而言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杯水车薪呢！” 李保田呵呵的笑着。 他很清楚现在的煤价是一个月一涨，能挖煤的都在加紧挖，能不卖的都囤起来等着价格继续涨高。可他也挺佩服眼前这个小杨同志的说话水平，滴水不漏之余还有那么点文化味儿。 他笑道：“我对小煤矿还是有点了解的，只要你们多派点矿工加大开采，再多捣鼓几个小井不就出来了嘛。小杨，现在国家物资紧张，大家都要买煤，省里也有省里的难处，咱们能够计划外解决，不增加省里的负担也是为国家做贡献嘛。这样吧，我们在价格方面不亏待你们，计划外的行价是多少，咱们就出多少，条件是你们尽量保证稳定供应，铁路局那边的事情也由我们冰箱总厂来处理，实在不行，我们固定派车去你们那里拉煤。” 他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和杨少宗低声道：“咱们厂的这套新冷柜设备还是挺走俏的，各地都在忙着报计划想要货，要是在计划内走，你就是再想办法也得拖到明年下半年。这样吧，咱们走计划外的，月底就能交货，我亲自带技术员去你们旗山一趟，你们公社按照我们的要求组织好人员和其他材料，一千平方的冷库整套设备加上基建应该能在八万左右拿下来，这绝对是计划内的价格。” 杨少宗不免有些耳热。 现在的“高科技”产品何等一个贵字了得，一块电子表都能卖到几十块，这还是计划内的价格，倒卖出去甚至能卖一百二十块。 他一咬牙的和李保田道：“既然李科长都这么说了，咱们公社也确实要想尽办法每个月争取为贵厂解决三百吨煤的缺口，咱们产能有限，如果真能挖出更多的煤，那肯定也优先供应给贵厂。当然，这中间怎么走货还是得麻烦贵厂自己想办法，我们是个小公社，有胆子下矿井挖煤，没有关系送煤卖煤啊！” 李保田一听这话便是再高兴不过。 80年代的各个单位供应处是干什么？不就是拿自己单位的产品和其他单位换取自己所需要的一切物资嘛，钱在很多时候真的不管用，到处都缺物资不缺钱啊。 他这个供应科的副科长就靠这个谋生，只要能给厂子里找到煤，他是什么条件都敢答应。 谁在这个节骨眼上都不敢多说什么，特别是汤恩国，反正是杨少宗一口答应下来的，他少惹事为妙。 等酒席散去，将李保田那几个人送出饭店，汤恩国才笑里藏刀的和杨少宗笑道：“小杨，你胆子可够大的啊，这么大的事情，咱们还是得先回去请示书记吧？一次性把积存的煤卖出去都挺小心的，这么月月卖，天天卖，公社可不敢啊！” 杨少宗挺平静的答道：“我会和书记解释的。” 听着这话，汤恩国暗暗在心里冷笑，心想，解释……我看你小孙子是真要好好解释了。 潘玉林也挺好心的和杨少宗劝说道：“小杨，想给公社办大事是好事，但也得稳着点！” 杨少宗则道：“现在这个时期有点乱，也有的是机会，错过就真的错过了。办大事不拘小节，咱们公社没有退路，真心为了公社的未来就只能咬紧牙关闯一闯。对我们而言的最坏结果不过是撤社建乡，又有什么不敢闯的！” 他的这番话说的依旧很平静，仿佛早已经历过无数的大风大浪，看穿了乱相背后的真相。 潘玉林默默的在心里惊叹杨少宗确实很特别，说不定还真能带领公社干出一番大事。 “那行！” 潘玉林干脆利落的和杨少宗说道：“省轻工厅正好有一个集体企业的扶持计划，我尽力给咱们旗山肉联厂争取一个位置，你回去就让老徐书记抓紧时间去县里工商局注册报批。要有什么难题，你就直接打电话到厅里找我。” 杨少宗特别高兴的起身和潘玉林握手，道：“真是太感激了！潘大哥，咱们都是旗山人，我也就不说那些有的没的客套话，千言万语说不尽，归根结底只有一句，建设好旗山就是咱们旗山人一辈子的梦想和事业！” 潘玉林一阵激动，下意识地握紧了杨少宗的手赞道：“说的好啊，说的好啊。小杨，大哥看的出来，你肯定能在咱们旗山那个老山窝子里成就一番大业，大哥是真心的祝福你！” “谢谢！” 杨少宗也挺感激的答谢，他就知道，他和潘玉林这辈子注定要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因为他们生是旗山的伢子，死是旗山的鬼，他们的身体里都流淌着旗山的鲜血。 第十一章 你活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十一章你活该！() 从饭店里离开时，汤恩国挺羡慕的感叹道：“一个人一个命啊，你看人家潘玉林混的真好，居然混到了省轻工业厅，我真是没有想到啊。以前我分到供销社吃香喝辣的时候，他小子在潘庄也就是一个二楞子劳力。” 听着这番话，杨少宗半个字都没有说，淡漠的几乎没有任何表情。 他心里说，你活该！ 杨少宗是一个极其刚强的人，从不会心慈手软。 他不会错过任何表现的机会，好的表现总要有一个无能的表现来衬托，让汤恩国这种人一事无成就是最好的办法。 以他的经验和能力，耍一耍汤恩国就像是欺负小学生一般容易。 在煤炭招待所休息了一天后，杨少宗故意列出一大堆在这个时期几乎不可能小批量买到的食品添加剂，给他和汤恩国分了一个工，两人分别去不同的化工厂跑采购。 早上，汤恩国兴冲冲的出去公干，杨少宗却给长江冰箱总厂的李保田打了一个电话。 接通之后，李保田一听到杨少宗的声音就哈哈大笑道：“哎呀，小杨啊，你这个电话来的还真及时，我这正要找你呢！” 杨少宗道：“李科长，关于冷库的事情还是得请教您，我另外也有点急事想麻烦您帮忙。” 听说杨少宗有求于自己，李保田显得更高兴的笑道：“行啊，这样吧，你乘406路公交车一直坐到底，最后一站就是咱们电冰箱总厂。你们公社可是咱们厂的重要业务单位，中午一定要在咱们厂吃顿便饭！” 杨少宗笑呵呵的和李保田郑重的道声谢，约好具体的时间才挂了电话。 他乘坐公交车早上9点准时到了长江市电冰箱总厂的大门外，这里是长江市城西南地区的安庆门，在这一时期还算是郊区。 在冰箱总厂大门口的杨少宗正要去找门卫，李保田就带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像是个知识分子的消瘦男人一起走出来，那人还戴着一副厚实的近视眼镜。 此时的长江市电冰箱总厂正处于最为繁荣的时期，厂门口的大门是刚刚重新修建的，气势高大正严的宛如省委政府一般。 李保田看到杨少宗就特别高兴的快步走上来和他热烈握手，随即替杨少宗介绍身边的男人道：“这是咱们技术科的技术骨干杨致远，呵呵，两位还是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啊。老杨啊，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小杨同志，从旗山公社远道而来的年轻人！” 现在这种大厂的技术骨干是很不简单的。 心里几乎打定主意要吃掉电冰箱总厂的杨少宗上前和杨致远握着手道：“杨工，那咱们真算是一家人呢！” “你好，你好！” 杨致远显得有点干巴。 李保田则道：“老杨，我这已经和厂领导说明了情况，厂长特批，他们公社的事情抓紧办，支持地方公社建设嘛。咱们等一下先带他们参观一下厂里，中午就将技术方面的事情和他们交代一下，让他们抓紧时间回去搞好基建。” “行，行！” 杨致远木纳的默默点头。 李保田还有点事，得回科里一趟，这一次就由杨致远负责做向导，带着杨少宗和赵大军在厂子里转悠一圈。现在像长江市电冰箱总厂这样的省级国营大厂就是集体中国人最向往的旅游景点，平常没有介绍信连大门都进不去，更难得能在整个大厂子里参观一遍。 和其他那些省级、市级的国营大厂一样，长江市冰箱总厂也几乎就像是一个小社会，在安庆门一带占地近1.4万亩，不仅有十几个下属企业公司，四十多个车间，还有自己的医院、电影院、学校、印刷厂、锅炉站、供销社、菜场、澡堂，现在甚至连自备电厂都有。 除了火葬场，其他一应俱全，厂里下设的大量小企业还能生产冰棍、汽水、棉被、家具，宽阔的大公路横纵在厂区中，不远处是百余栋居民楼组成的生活小区。 这其实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公社。 只要你进了厂，你这一辈子都衣食无忧了，不用担心任何事，孩子读书是免费的，医药费报销。 这或许也能算是杨少宗最美好回忆的一部分。 这里确实值得人们憧憬，有着漂亮的集体小区和各种各样的福利，人们不担心住房、教育、医疗的问题，生活也没有折磨着他们。 杨致远尽着责任的做向导，最后才带杨少宗去冷库组装车间参观最重要的事项――冰箱总厂从日本引进的生产线，包括压缩机在内的工艺都是日本早已淘汰的技术，但在国内却是真正的领先工艺。 杨致远指了指生产线上一套绿灰色的压缩机，和杨少宗道：“根据你们报批的冷库容积，我们打算给你们提供这种50匹的半封闭压缩机，这是日本三菱电机社转让的技术，最大功率就是50匹，根据需要可以采用多台构建较为大型的冷库。咱们厂有更大功率的压缩机，那还是七十年代的军工项目，噪音大，功效低，技术也落后很多，根本不适合企业需求。” 杨少宗忍不住的问道：“贵厂后续就没有研究吗，光靠日本人提供的生产线又有什么意义呢，咱们中国人还是得要有自己的技术吧？” 杨致远听着这话便沉默了片刻，扶了扶自己那厚实的眼镜框和杨少宗苦笑道：“如果不是七十年代太混乱，咱们现在和日本人也未必就有这么大的差距。83年的时候还准备搞新项目，引进日本的生产线之后就暂时中断了。国家目前没有新计划，咱们厂子是跟着国家的计划走，国家不提，咱们也就都不说了，当前最重要的就是吃透日本人的这套技术。” 杨少宗若有所思的问道：“能吃透吗？” 杨致远看了杨少宗一眼，感觉他问的有点多，但还是答道：“得花点时间和人力，光靠几个人是琢磨不透的……其实说这些也早了，咱们就连这套生产线也是在搞组装，主要零部件都得依靠进口，所以这个价格也是很贵的！” 这话基本可以理解为“杨致远觉得吃透这套技术是最重要的事情，但除非是国家有要求，厂领导是不会想到的，也没有投入人力和时间”，不仅如此，原先像杨致远这些搞技术研发的技术骨干都陆续成了搞客户服务，利用一些简单的参数帮客户设计一下冷库的大小、功率和所需要的机型。 杨少宗只能是一声唏嘘。 技术科就在压缩机车间的不远处，两人就近去了一趟，将冷库的大小和功率都算了算，设计容积是30m40m3.5m，肉类吨位1700吨，机房额外需要单独建库保护，需要用2台50匹半封闭压缩机组成的压缩机组。 杨致远在纸面上进行了一番计算后给杨少宗做了一个预估的报价，算上机械设备和基建的总金额预计要超过10万，关键是从日本进口的配件价格很高。 如果采用老式的国产六十年代工艺压缩机，价格倒是可以砍掉很多，可不管是效率、噪音和后期维护，特别是耗能上都不划算。 杨少宗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采用三菱技术。 国内在这个时期能生产制冷压缩机的企业真是凤毛麟角，一只手可以数得过来，两大直辖市各有一家，长江市是第三家，由此可以想象长江冰箱总厂现在的日子有多滋润和红火。 和绝大多数的国营大企业一样，大锅饭根本不是长江冰箱总厂陷入破产的主要原因，真正的原因主要是三点，一是市委和上级主管部门的瞎指挥，二是厂领导缺乏市场竞争和现代企业管理意识，三是盲目扩张和大兼并，特别是在上级政府部门瞎指挥下的大兼并、乱兼并。 很多年后一谈国营企业改革，精英们就大谈搞活企业机制和大锅饭。 其实在93年到96年的国企大破产的风波中，89年至93年期间的骤然大冷骤然大热的国家金融政策，以及政府部门的胡乱指挥才是最主要的原因，避谈各级地方政府的主导因素，只谈职工素质和体制问题是不对的，也是避重就轻。 在88年到98年这个阶段的国营企业搞的好，地方政府就会瞎指挥，国营企业搞的差，地方政府就会瞎卖，将几千万的固定资产以不足几十万的价格卖掉的例子比比皆是。 第十二章 你小子算计彭书记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十二章你小子算计彭书记啊() 时间差不多到了中午，杨致远就将杨少宗带到冰箱总厂的招待所，在那里已经准备好了一桌菜，比起他们在小康饭店的那一顿标准不知道要好多少，令人垂涎欲滴。 李保田来的晚一点，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人。 他一进门就笑呵呵的连声说对不起，说有点事来晚了，又将另外两个人介绍给杨少宗，一个是自备电厂的肖副厂长，另一个是从省煤炭工业局矿业勘探三队请来的一位已经退休的老队长，姓郭。 大家客套一番后就坐下来，杨致远这才和李保田道：“李副科长，刚才在技术组给小杨同志做了计算，光是咱们这边的冷机就要6万5，再加上机库、耗材、保温板、基建、运费和人工，没有十万块是拿不下来的。” 李保田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道：“我已经和蒋厂长做了汇报，厂长说了，如果有超标的部分就当是给旗山公社做援助项目，不要计较那么多，争取在8万以内将他们的冷库建起来。” 杨致远听到这话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江东省是一个矿业资源的贫瘠大省，只有宁州地区有国家级的特大型煤矿，但那里的煤矿都是省里在控制，市里也争取不到多少余额。 其他各市别说是大煤矿，就连小煤矿都很少见，为了解决7.5wm机组的自备电厂煤源问题，厂领导早已经是跑断了腿，每个月仍然有三千多吨的缺口。 这个节骨眼上，旗山公社简直就是送上门的好事。 长江市冰箱总厂现在正是最红火的光景里，一年的利润上千万，在这个事情上就算亏损几万块也不算什么大事。 杨少宗当然是很高兴的当即就和李保田笑道：“那真是多谢李科长和贵厂了，咱们旗山公社全社上下都要感激贵厂啊！” 李保田很得意的呵呵笑道：“小兄弟啊，老哥真是说破了嘴才给你们公社争取到这些待遇，你回了公社可得好好和你们书记汇报，让咱们的合作顺畅痛快点。这不，我特别将郭队长都请了过来，我们蒋厂长说了，如果你们公社经济上困难，无力对本地的煤矿进行投资，咱们厂可以贷给你六十万的资金新建矿道，这个事情会由郭队长帮忙，他在这方面既熟悉业务，在省里也有一定的人面。” 杨少宗更高兴了，这真是抱着煤矿到处空手套白狼啊。 他连忙再和李保田、郭队长道谢，将两瓶酒打开，还没有开席就要先喝三杯以示感激。 李保田恰到好处的将酒按住和杨少宗道：“小杨，可咱们还是有点条件的，咱们能不能签订一个合同，你们保证每个月最少供应三百吨煤，并且尽量多供，以货还款，利息肯定是非常好说，绝对比你们去银行借款要优惠。” 杨少宗一口答应下来，道：“这肯定没有问题！” 就算有问题也得先答应下来，至于以后到了书记那里该怎么说才能让书记同意，那就以后再说。 这个时期想要做大事，有时候真得连蒙带忽悠，不管能否做主都要先答应，反正签合同还是以后的事情。 李保田心里也明白，可他更明白杨少宗这个年轻人是有水平的，也特别会说话，如何让对方的书记同意就只看杨少宗的本事。 酒喝的差不多了，杨少宗才和李保田说道：“李科长，我这里还有另外一点事得要麻烦你呢，咱们公社不是要开一个肉联厂嘛，我们想提前搞一些食品化工原料带回厂里搞加工，也就是做一些实验，测试一下工艺。” “哦！” 李保田很清楚的点着头，他们是卖冷库的，当然清楚这些事情。 他又道：“行，临时报计划来不及，你先写个清单给我，如果数量不太大的话，我明天去长江肉联厂看一看，也许他们那里就有呢！” 杨少宗这就将自己准备好的清单拿给李保田，道：“有几个是乳化剂，肉联厂那边可能也没有，长江化工总厂和7374厂肯定是有的，关键是我们一个小公社未必批的到计划。” 李保田还是有点懂的，他大致看了看才道：“行，如果你要的不太急，我下次给你带到旗山去。至于计划嘛，这样，你们要是从县物资局报不到计划可以请你那个老乡潘玉林帮忙，实在不行，我们科里帮你们报，就用货抵货的方式销帐，你看怎么样？” 杨少宗微微点头，道：“那是最好！” 货抵货在这个时期还是非常流行的，国家物资供应紧张，越小的单位越不容易报计划，有些原材料在商品市场上也没有供应，小单位就得找大单位去报，大单位一报就灵，一报就批，然后两家单位内部再通过货抵货的方式结算。 在长江市冰箱总厂一直待到了下午4点多，杨少宗将建设冷库所需要的各种数据都抄录清楚，这才回煤炭招待所。 这个时期的很多合作都不是靠嘴说的，也不靠传真，就是相互写证明和公文，长江市冰箱总厂给了杨少宗向公社开具一份证明，证明他已经将冷库的事情办妥了，另外也谈了合作建矿的事。 李保田私底下单独给杨少宗五张冰箱票，方便杨少宗回县里打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在煤炭招待所，早就回来的汤恩国正一脸晦气的坐在床上抽闷烟。 分明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办妥了，杨少宗却没有和汤恩国说半个字，在省城里又等了一天便以汇报煤矿的理由和汤恩国一起返回旗山。 他们回到公社管委会的时候已是晚上。 杨少宗顾不得吃饭就去找徐保山书记汇报工作，实在没有什么好汇报的汤恩国耍滑的找个借口先溜了，说是明天再去找书记。 徐保山下班一直都是很晚的，听说杨少宗一行要回来，今天走的更晚。 到了书记办公室，杨少宗一进门就看到徐保山板着一张脸在办公桌前看红头文件，他挺有精神的一敲着门，道：“书记，我们从省城里顺利完成工作回来了！” 徐保山抬起眼帘扫视了他一眼，问道：“汤恩国呢，人丢了？” 杨少宗道：“没有，他有事要先回家一趟。” 徐保山阴晴不定的也没有继续问，示意杨少宗坐在自己的面前，而他继续低头看文件。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和杨少宗说道：“地委彭书记很重视咱们公社正在推行的责任工分制，明天会亲自过来查看情况，关于责任工分制的具体设想和规划，我打算让你负责汇报。” 杨少宗只是嗯了一声道：“没有问题，我会用心准备！” 徐保山这才将文件收起来和杨少宗问道：“那六千吨煤和冷库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吗？” “办妥了！” 杨少宗立刻就将长江冰箱总厂开具的证明交给徐保山，道：“冰箱总厂不仅愿意提前将咱们的冷库建好，还愿意和咱们保持长期的合作，给我们提供六十万元的贷款，派几个专家帮我们对公社煤矿厂进行扩建，增加产能。当然也是有条件的，他们想买我们的煤。关于煤矿扩建的问题，我在离开省城的时候也和轻工业厅的潘玉林科员询问过，他说国家目前没有新的煤炭政策，既然地委当初划定旗山煤区归公社自行办理，我们完全可以大胆一点，他会帮咱们注意点风声，如果中央和省里有新的政策出台，他会和咱们提前打招呼。” “哦？” 徐保山显得很惊讶，等他将冰箱总厂开具的证明公函看完便更高兴的和杨少宗说道：“好，你想的确实是很周到，既然潘玉林在省里都觉得没有大问题，那咱们就可以胆子放大点。冰箱总厂是国家重点建设的大国营单位，咱们能给他们做出一些支持，能和他们保持合作，那对国家，对咱们公社都有着很重要的意义。” 杨少宗续道：“为了支持我们公社建设，冰箱总厂还在我们的冷库建设费用上给了扶持政策，原定八万四千的总货价，他们七万五千元包干了。条件是要咱们保证每个月至少供应三百吨煤，价格可以比计划价格稍微高一点。我在他们自备电厂参观的时候做了一个目测，按照他们那台7.5mw机组的功率和耗煤率，每个小时按额定功率运转就需要8吨煤。计算一下的话，每个月至少要五千吨煤，低于这个数字，汽轮机组的运行就不太稳定了。” “哦？” 徐保山又有点惊讶，慎重的思索了片刻，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杨少宗道：“我特别注意了他们的煤仓，感觉上他们的存煤储备并没有达到足够一个月运行的基础安全线。煤仓里的煤明显比较杂乱，有好的，有差的，不像是市里统一供应的。我估计市物资局给他们的计划量可能不过千余吨，其他都是靠自己购买，价格肯定不低，他们每个月的缺口很大，如果发电机组是满负荷运行，每年至少需要7万吨的动力煤。如果他们使用其他煤，煤的热率达不到一个指标，那就得需要更多的煤。” 徐保山对电厂用煤缺乏基础的了解，问道：“小杨，你是说他们需要很多煤，咱们可以多开采一点给他们？” 杨少宗则道：“具体的情况具体分析，书记，您说江东省目前有几个煤矿？能够数得出来就是宁州煤矿区，那是国家在控制的特大型煤矿，属于中原煤炭矿区，有专门的中原煤炭局在控制。省里其实也缺乏控制权，只不过是原则上首先保障我省需求。除了宁州煤矿区，广陵市有一个中型煤矿区，但那是淞州市跨省区直接辖管，为的是保证淞州市的开发，特别是要保证淞州发电厂和淞钢的供应。” 这些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中原煤矿区目前的勘探总量是300亿吨煤矿，宁州矿区约占42亿吨，这基本就是江东省所有的煤炭资源。 徐保山在心里琢磨片刻也不确定杨少宗在暗示什么，就问道：“那你有什么想法呢？” 杨少宗冷静的分析道：“从冰箱总厂自备电厂的占地面积和他们的自备变电所的规模，以及周边空余出来的规划用地来看，我相信冰箱总厂在自备电厂项目上有明显的二期准备，眼下没有动工的唯一原因就是煤炭供应在全国范围内吃紧，特别是在我省更为紧张。冰箱总厂现在正处于一个大扩张的时期，什么项目赚钱都想做，电厂也是他们要进入的范围。所以，冰箱总厂这一次给了咱们这么多的利好，咱们以为是很多了，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试探，如果合作的非常顺利，我相信他们还会提供更多的贷款和帮助，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咱们的煤尽力供应给他们。” “嗯……！” 徐保山连连点头道：“小杨，你这个推断应该是对的，60万的贷款对咱们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对他们来说可不过是九牛一毛，这是好事啊。咱们只要抓住这个靠山，以后的日子应该也能好过多了！” 杨少宗却道：“书记，咱们江东省到处都缺煤，如果咱们的煤矿转而让地委的煤炭工业局负责，那首先供应的不就是淮海发电厂和淮海市吗？哪里能够轮到他们冰箱总厂，我估计就算咱们旗山煤矿厂的规模扩大了，地委想要拿过来，冰箱总厂也得想办法帮咱们在省里活动的。” “对啊！” 徐保山赞叹一声，心里更是赞叹连连，他愈发意识到杨少宗这小子还是很有点政治斗争的头脑，长江市冰箱总厂是省里最重要的国营大厂，每年利税上千万，长江市是肯定会偏袒的。 杨少宗则道：“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 徐保山当即道：“说说看！” 杨少宗道：“冰箱总厂是想钓咱们的鱼，咱们也可以钓他的鱼，等他们来建冷库的时候，我们可以稍稍表个态，有意将旗山煤矿厂挂靠其他大单位。只要有了这个风声放出去，冰箱总厂一定会尽力争取，挂靠在冰箱总厂下面不太靠谱，可他们也应该有别的招，挂到其他有自备电厂的军工厂下面不就一劳永逸了吗？” 徐保山一听这话既是暗暗叫绝，又有些苦笑，心想，你小子算计彭书记啊！ “行！” 徐保山笑呵呵的点着头赞道：“你不愧是在市里读过大学的好伢子，不简单啊，冰箱总厂这个事情办的非常漂亮，连书记都要佩服你呢！” 顿了顿，他显得特别放心的和杨少宗吩咐道：“煤矿和长江冰箱总厂的事情都是你联系的，后面就继续让你办着，书记不会亏待你的。咱们眼下是说不清旗山到底有多少煤，可心里要有数，这很可能不是一个小煤矿。省里不给咱们政策，咱们就要自己想办法自立根生、丰衣足食。” 杨少宗点着头，心里翻涌着一丝的兴奋。 旗山煤矿的权力一旦给了他，他就再也不会放手给别人，他现在最想要的是成绩，要成绩就得有钱，煤矿则是最容易赚钱的。 徐保山继续叮嘱道：“小杨，咱们不能显得太急切，要继续让冰箱总厂给点条件和优惠，他们还是很有钱的。你看啊，咱们年初和地委要十几万的款子想买几辆推土机，地委是左推右推，我跑断了腿才争取到的一万块扶持款连个车轱辘都买不到，人家冰箱总厂给了六十万的贷款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杨少宗则道：“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这些省里重点扶持的大企业最有钱，地委还真没有多少钱！” 现在的地委不能卖地皮，基本都穷的叮当响，和十几年后完全是一天一地的变化。 这个阶段的很多市委机关的人都想尽办法要调入国营大厂，收入、福利各方面的待遇远远好过在机关做公务员。这个时期能调进去的都是有关系的能人和干部子弟，情况一变就滑滑溜溜的又回机关继续升官。 这种情况在杨少宗后来认识的那些人中实在是多不胜数。 第十三章 地委书记彭耀南！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十三章地委书记彭耀南！() 第二天的早晨，杨少宗骑着赵瑛的自行车背着她一起去公社管委会报道，他以为自己去的很早，到了管委会大院却看到一辆蓝黑色的桑塔纳停在机关大楼前，只看牌照就知道是地委和人大那边的特殊人士。 杨少宗匆忙将自行车停在大棚里，和赵瑛一起小跑着冲进机关大楼，刚到了楼道口，公社管委会办公室的唐孚就匆匆走下来。 唐孚是省委组织部挑选的选调生，85年大学毕业后调到旗山公社工作，如今是公社管委会办公室的主任。他是长江林业大学的本科生，比杨少宗和赵瑛大了四五岁，身材矮胖，白净斯文，戴着一副塑料花框的眼睛。 徐保山每天喊的那个“小唐”就是他，旗山公社撤社建乡、合乡并镇后，他继续留在镇委机关担任副镇长，89年底提调回地委任职，94年回省委担任省团委书记，曾经短暂的又调回淮海市担任市长，不久又转调到宁州市任市委书记……后面也被煤矿主们拉下了水，据说是贪污了几千万，只是没有公开披露。 选调生是省委后备干部队伍，和一般的机关干部有着很大的差别，只要表现好，一路提升起来都非常快，简直是党政官员中的直升机群体。 见到杨少宗，唐孚就显得异常急切和欣喜的一把抓住他唏嘘道：“书记正让我去找你呢，昨天书记不是嘱咐你来的早一点吗？怎么拖到现在才来啊，地委的彭书记都等了你半个小时！” 杨少宗的背脊上都冒出一层冷汗，心想，这还不够早啊，机关大院都还没有上班呢！ 他只说了一声“抱歉”，匆匆跟着唐孚一起去公社书记的办公室。 房间里，徐保山正陪着一个老干部坐在沙发上闲谈，两人都在抽烟，灰褐色的玻璃茶几上放着一个大烟灰缸、一份厚实的材料、一盒红灿灿的中华、两个冒着腾腾热气的白色搪瓷大茶杯。 年约六旬的这位老干部富态森严，满头银发倒梳一个大背，神色间也是不喜不怒的颇是威严，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 看到杨少宗进来了，徐保山就和那位老干部介绍道：“彭书记，这位就是杨少宗小同志！我已经和您汇报过他的情况，他是我们旗山的孤儿，父母在76年抢修水库大坝的时候牺牲了，他爷爷也是我们七纵的老烈士杨连云，抗美援朝的时候牺牲了。” “哦……！” 彭书记听完这番话不由得意味深长的惋惜一声，重新拿起茶几上的那份关于责任工分制的材料，又很亲切的和杨少宗道：“小杨啊，坐吧。我对你有点映像，如果我没有记错，去年我代表地委到淮海机专视察学生工作时，应该是在学生会见过你，当时你们学校也是安排你来和我汇报工作的吧？” “是！” 杨少宗微微点头，这才坐在和彭书记、徐保山相对较远的位置上。 他的组织能力一直都还不错，积极肯干，在高中时期就入了党，在淮海机专也是很快就被学生工作处的老师挑选为学生纪律委员会的主任。 回顾自己的一生，杨少宗觉得他还是挺顺利的一个人，时代给予他的机遇确实是特别多。 彭书记没有再急着说什么，而是将手中这份关于责任工分制的材料仔细的再翻看一遍。 过了大约十多分钟，彭耀南才将材料重新放在了茶几上，语重心长的和徐保山赞道：“保山，我看得出你们公社这一次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啊，这一份责任工分制设计的非常好，我相信是能充分的解决公社经济体制中的僵化主义和平均主义，能够有效的提高我们农民的劳动积极性。” 徐保山接着话道：“老领导，我是一定要把旗山建设好的，这个决心重来没有变过，可这个办法还真是杨少宗小同志提出来的。如果您觉得可以尝试一下，您看地委那边能否再多给我们几年时间？” 彭耀南不置可否的低沉的唔了一声，神色内敛，并不没有急于给出一个答案。 他沉思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和徐保山道：“保山，我这一次亲自过来就是想和你说一句实在话，省里有些领导对你们旗山的情况是很不满意的……！” 彭耀南将话说到了一半就停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知道两位领导要谈一些特殊的事情，杨少宗机敏的站起身道：“彭书记，徐书记，我先……！” 彭耀南忽然摆了摆手，道：“小杨，你不急着走，我等下还有话要问你！” 唐孚一听这话就尴尬了，心想，搞了半天居然是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啊？ 他立刻和徐保山道：“书记，如果没有其他事要吩咐，我这就先回办公室整理一下中午开会的资料！” 徐保山没有答话的微微点头。 等唐孚离开办公室将门关好，彭耀南才接着前面的话和徐保山感叹道：“中央已经在党内部重复的强调了很多次，我们农业改革就是两个大问题……一个是农民多，土地少，另一个是基层农村干部的权力大，素质差，基于这两个情况，搞家庭联产承包制放手给农民自己搞农业生产是最好的选择。” 徐保山微微点头，也没有否认这两点。 他续道：“老领导，您在淮西当过县委书记，您知道咱们旗山的情况是非常特殊的，就算是分开干，各家也分不到几亩地，只能继续想办法搞大农业开垦将那十几万亩的荒山地也利用起来！” 彭耀南嗯了一声道：“所以我才再给你几年时间嘛，我个人认为现在的条件已经成熟了，以后改成了乡政府也能继续推行荒山改造嘛，承包给农民自行改造，充分发挥农民的劳动积极性嘛。时代不同了，党要领导群众一起干事业，也可以引导群众干事业嘛，不要拘泥于形式。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意见，如果你坚持要继续搞公社改革，我也可以再给你一段时间看看效果！” 顿了顿，他又续道：“中央虽然在82年的决议上是有保留的允许部分地区维持公社体制，但在总体精神上还是希望健全国内各级地方政府管理体系，为深化经济改革打下坚实而统一的基础，也是要实现我国在行政管理上的正常化。保山，家庭联产承包制只是压死公社经济这个大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徐保山只能是沉默的点着头，他知道彭耀南这一次的突然来访除了一个目的外，另一个目标就是要说服旗山公社撤社建乡，为后面的合乡并镇做准备。 杨少宗听着这番话不免有些焦急，他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可又不能说，这里确实没有他说话的份，但他隐隐约约的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彭耀南这番话不仅是说给徐保山听，似乎也在说给他听。 是的。 从公社到乡镇政府的变化除了农业问题外，真正的问题其实是国家管理的正常化，旗山是一个乡，而且是淮西地区面积最大的一个乡，这么大的乡保留公社体制恰恰是整个淮西县政府正常化管理的一个极大的障碍。 可这个障碍属性何尝不是杨少宗想要的呢？ 徐保山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和彭耀南回答，他转念一想忽然和杨少宗问道：“小杨，你的政治觉悟和素养还是很不错的，对于我们彭书记这番话有何感想啊？” 这？ 杨少宗慎重的考量了片刻！ 顿了顿，他道：“两位领导讨论问题，我哪里有说话的余地！” 彭耀南倒是不太在意的重新点上一根烟，道：“小杨啊，你是刚毕业的年轻同志和党员，肯定也有一些新想法，不妨和我说一说！” “那行！” 杨少宗抓住机会，道：“彭书记，徐书记，我对于旗山的问题确实有着一些自己的不成熟的想法。我认为农业生产也有高投入高产出的效应，特别是在养殖业和林业上，如果我们充分利用公社的多劳力、多资金、多技术的优点，集中力量建设养殖业和果林经济，我们旗山未来的发展将会是非常快的。其次，随着养殖业和林业的发展，随着劳动力的转移，我们还可以在旗山充分发挥大机械化种植的优点，在旗山地区1.7万人口的基础上实现个人产值和经济总产值的最大化。” 彭耀南并没有否认的点头道：“你这个想法是很不错的，不愧是年轻人啊，看问题的角度确实是比较新颖的。你继续说，大胆的说，这里没有其他人，就算说错了也没有影响！” 杨少宗的胆量和气魄一贯是很大的，他甚至直接反问彭耀南道：“彭书记，我们在地方搞工作的最大目标不就是希望带领乡亲们走上共同富裕的道路吗？贫穷不是社会主义，真正的社会主义首先就应该是每个人都能先过着富裕的生活。只要能让乡亲们走上共同富裕的道路，我们并不一定要拘泥于哪一种线路，旗山的情况决定了我们旗山想要搞共同富裕，光靠种地是没有出路的，我们要搞养殖，搞果林经济，搞食品加工业和轻工业。” 最后，他又补充道：“关于正常化管理的问题，我认为可以先对公社管委会的部门进行对应改革，进一步和县政府各职权部门接轨，其他包括权力过分集中的问题都可以逐步改革，因为我们的首要目标还是得先让旗山乡亲们走上共同富裕的道路！” 听完杨少宗略显激昂的争论，彭耀南倒是很高兴的笑道：“小杨，你这个提议是很高明的，旗山地区确实有着很多的先天不足，想要搞活经济，搞好经济，重点发展养殖业、林业和轻工业是非常重要的想法，也是旗山地区必然的出路。” 杨少宗谦虚而诚然的说道：“书记，我有些太激动了。” “唉……！” 彭耀南并不是很介意的说道：“我倒觉得年轻人就应该有你这样的激情和气魄！我记得你以前给我做学生工作汇报的时候还显得很紧张，现在很不错嘛，已经有大将之风了。” 他稍作停顿，略加沉思才续道：“小杨，你提出的这份责任工分制还是很不错的，完全可以在旗山公社先试行一段时间看看效果。对于你提出的旗山经济未来发展道路的建议，我认为也是很正确的。对于你放弃国家分配机会主动要求参加穷困山区建设工作，我原则上更是很支持和赞赏的。现在很多的大学生一毕业就要求分配到好单位，分配到大城市，为了工作分配的问题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影响很坏，所以说，我们非常需要你这样一批新时代新典型的新青年党员，不仅愿意，而且是主动积极要求到穷困地区搞工作。但是……！” 忽然听到一个“但是”的杨少宗心里不由得一凛，暗道：您这怎么还能来一个“但是”啊？ 彭耀南转个弯道：“具体的分配调整还是要服从国家和地方的安排，我不能光顾着旗山，也得考虑淮海机械厂。我相信你是我们青年党员非常优秀的一员，有着非常高的政治素养和觉悟，有着非常积极的工作态度和实干精神，有胆量，有气魄，有知识，有思想，到哪里工作都能发光发热……总之，你的具体分配和安排要等我回市里再做考量，个人不要急，要服从组织上的安排！” 杨少宗很失望，他的工作分配调动本来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简直就像是芝麻绿豆那么小，公社书记徐保山就能拍板拿下，居然拖到了地委书记彭耀南这里还得再商量。 他也不知道是彭耀南和徐保山的原则性、纪律性太强，还是彭耀南根本就不在乎他一个小小大专生，也不打算浪费时间去给他协调分配问题。 一直不作声的徐保山这时才和杨少宗道：“小杨，你的汇报工作做的很好，先回办公室找小唐，帮他准备一下中午的列席会议！” 杨少宗知道徐保山可能还想继续劝说，这就起身和彭耀南、徐保山告辞。 杨少宗走了。 彭耀南却和徐保山道：“不错，你说的这个年轻人还是很有前途的，以后注意稍稍打磨一下，别让他总是这么急于求成！” 徐保山慎重的点着头。 第十四章 特批的选调生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十四章特批的选调生() 这天中午的会议是彭耀南亲自主持，让人意外的是他并没有谈及责任工分制的问题，他继续谈他的政府机关改组，让旗山公社为撤社建乡做好充分的准备。 以徐保山老政委的私人身份，彭耀南可以认同徐保山关于责任工分制改革的想法，但以彭耀南地委书记的公职身份，彭耀南就不适合轻易对这种刀锋浪口上的事情做出表态，毕竟他也快要退休了，犯不着拿自己的政治后路冒险。 如果不出意外，他至少还能再在淮海市人大主席的位置上坐几年，出了意外可就不好说了。 虽然没有表态，彭耀南的到来还是对旗山地区责任工分制改革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因为他和徐保山之间的特殊关系还是很明显的，大家心知肚明，他在这个阶段忽然来旗山公社视察开会就是对徐保山最大的无声支持。 杨少宗的未来倒还是继续悬而未决，越来越多人知道他可能留在公社工作，就是负责办旗山肉联厂，但也可能继续分配到市里的淮海机械厂工作。 即便如此，杨少宗依然得负责旗山肉联厂后续的筹办工作，在宁州食品机械厂订购斩拌机、搅拌机、绞肉机、封口机，在红旗村按照长江冰箱总厂的数据要求进行基建，还得配合旗山公社的建筑队建造厂房。 他从来不会放过任何表现的机会，无需徐保山、宋长明他们抽出时间过问，他也能将每一件事都办的仅仅有条，期间还和宁州食品机械厂谈好了派人委培的合同。 旗山肉联厂的厂址是杨少宗自己挑选的，位于红旗村西侧的大坡地段，俗称红旗坡，距离徐家集和旗河乡都不远，离县公路只有三百米，主体地段更非农业用地。 长远来看，杨少宗要将红旗村建设成一个工业区，这里的地理位置是非常好的，将大量的低矮土坡夷平还能减少对旗山公社农用耕地的占用。 如果最终是他的旗山公社吞并了旗河乡，他可以继续围绕红旗村建设新旗山的工商业中心。 这是他心中的长远计划。 他这些天里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红旗村的工地上度过，晚上就在工棚里住下来负责看水泥，按照规划，这片贫瘠的土地上要建冷库和整个厂区，除了生产车间，青年职工的宿舍区也得一起建。 忙忙碌碌的过去半个月，这天早上，他才被徐保山书记喊去办公室。 在书记办公室里，徐保山正在准备着上午责任工分会的资料，晚稻插秧的工作已经全面结束，后面就是抽灌水和打药的问题。 种水稻是农村工作中最复杂的环节，首先要保证水的供应。 旗山公社这么些年别的工作没有大进展，水渠建设是真的要远好于一般农村地区，从一沟渠建设到十二沟渠，横六纵六的十二条大水渠加上数百条小水渠，源头是琵琶湖、旗山水库，供水条件非常好。 一旦撤社建乡，和其他大多数的农村地区一样，这些水渠就会采取有偿使用。 种地的成本绝对不止农业税、管理费、种苗、农药化肥四大样，抽水、放水、收割、运、烘、插秧、补秧……都是好大一笔钱。 撤社建乡以后，就算2006以后的农业税取消了，管理费要交吧，田埂沟渠的维护费、农机专用的道路费、晒场费、水利费、防洪费、防风林建设费、村级公路建设费、农用机维护费和上牌费……摊派啊，不摊派的话，乡镇政府怎么维持运转？ 中国农村……难啊！ 除非你能将各地乡镇政府的机关人员和开支裁撤掉80，除非你能将中国的人均耕地面积提高到30亩，否则就不能指望种地来实现老百姓的共同富裕之梦！！！ 徐保山这段时间的主要工作是上缴公粮，部分未能种上水稻和晚稻的地区要补种秋玉米，忙的根本没有精力过问旗山肉联厂和杨少宗的事。 见杨少宗已经来了，徐保山还是很匆忙的招呼一声让他先坐下来，随即翻出一份材料道：“少宗，地委的彭书记对你的映像很好，特别给你争取了一个省委组织部后备干部的选调生名额。按道理来说，你现在应该去省里报道参加这一届选调生的岗前集中培训，考虑你现在正忙着旗山肉联厂的事情，彭书记也和省委组织部申报了一个特批，允许你先调到咱们旗山搞工作，等一段时间再将你送到党校重新补课。” “啊？” 杨少宗非常惊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拿到选调生的名额，这真是出乎意料呢，难怪会折腾这么久都没有消息。 他想不透自己是何德何能，竟然要劳烦地委的彭飘天文学，分派到各地之后也会相互通报消息。 见杨少宗很惊讶，徐保山就将手头忙碌着的各种事情都放一放，他稍加思量才和杨少宗强调道：“小杨啊，地委的彭书记对你是非常重视的，你给他留下了两次非常好的映像，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端和起步，你要抓住彭书记和党组织对你的信任，扎扎实实的搞工作。我准备将你安排在工交科当科员，兼任旗山肉联厂的副厂长主抓生产，这也是彭书记的意思，要好好的锻炼你，多给你一些机会！” 杨少宗脑海中悄然闪过一丝不太妙的预感，追问道：“书记，那您打算让谁来当旗山肉联厂的厂长？” 杨少宗毕竟太年轻，刚大学毕业就当厂长似乎不符合规矩，何况他现在是选调生，他在地方的一些安排就得由上面说了算，徐保山已经没有第一的话语权。 徐保山想了想，和杨少宗回答道：“我是想让供销社的站长杨建林来做这个厂长，他是我们淮海化工学院的正规大学生毕业，如果不是家庭背景有点问题，那时候也不回分配回旗山工作。他管理经验丰富，能力突出，对县市的物资部门比较熟悉，应该说是比较合适的人选。” 听说是“杨建林”来担任厂长，杨少宗就没有太多的异议。 他当然想做厂长，可他对于杨建林这个人还是很了解的，那确实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 在旗山公社撤社建乡后，杨建林就离开旗山公社去南方特区在大学同学的公司做事，自己也代理了几个国外的陶瓷卫浴品牌，97年以后，他在佛山建了自己的陶瓷厂。 杨少宗是在2005年才遇到杨建林，那也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相识，后来也一起在淮海市的滨海新区投资兴建新的瓷砖厂。 对于徐保山的任命，杨少宗只是微微点头，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太多的话语权，何况这个安排已经是徐保山在权力之内所能做出的最佳选择。 徐保山则道：“最近一段时间是大农忙，确实是非常忙，我暂时也不管不了肉联厂的事情。等几天忙过了这个阶段，我再找时间将你和杨建林一起找过来谈谈，杨建林现在也忙的抽不开身，肉联厂的事情就继续由你来负责……！” 杨少宗则道：“书记，现在差不多可以预招几十个人，过一段时间就得建冷库，我们得提前派人去冰箱总厂学习冷库的操作规程，还得联系几家国营大厂，允许咱们派人过去参观实习。” 徐保山不假思索的答道：“肉联厂的事情肯定是很重要的，这样，这个事情就由你和办公室的唐主任一起负责，你先预招三十个人，等插完秧了，就是要招三百个劳力也没有问题！” 杨少宗点着头道：“行，那书记您先忙吧，其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了，我先去找唐主任！” 徐保山微微颔首的目送杨少宗离开，等杨少宗走了，他则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默默的想着什么，虽然他并没有表露出哪怕一丝的高兴劲儿，可他心底深处确实是很高兴的，可又感到莫名的担忧。 从书记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杨少宗正要去找唐孚，出门却看见赵敬山神色匆匆的走上楼，见到他就道：“少宗，我怎么听说你真要调回来了？” 杨少宗笑了笑，道：“是啊，总算是调回来了，还是彭书记特别给我争取的选调生资格呢。” 他不是那种会喜欢炫耀的人，可他知道赵敬山其实早就知道他有意调回公社，赵敬山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还是很不高兴和舒服。 调回公社就算是做一个机关办事员，那和国营大厂的技术员还是不能比，收入和福利差距很大，何况是一个是在乡下，一个是在城里！ “这样啊……？” 听说彭书记争取的选调生资格，本想责备杨少宗的赵敬山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怔了怔，赵敬山又和杨少宗道：“那也不错，可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了，你总不能就留在咱们这个老山区干一辈子吧？” “走着看吧！” 杨少宗笑呵呵的不和赵敬山着急，随即就主动的岔开话题道：“二叔，我今天晚上想在家里操办两桌菜，邀请一些同学过来聚一聚！” 他哪里有家，他的家不就是赵敬山的家吗？ 赵敬山此时只能尽量是想开一点，他想，少宗好歹是一个选调生，只要能在公社干出成绩，过几年就能调出去担任正副科级的干部，那时候要是重新调回城里工作也不错。 他感叹一声，和杨少宗道：“行啊，该庆祝还是要庆祝的，二叔等下去集市买点菜，你骑我的自行车去喊人吧！” 见赵敬山勉强也算是接受了，杨少宗就呵呵的笑出声，从他那里接过了车钥匙。 第十五章 同学们聚在一起吧！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十五章同学们聚在一起吧！() 同样都是选调生的杨少宗和唐孚之间有什么本质的差别吗？当然是有的，杨少宗在地方有人，在旗山公社这个大山区里，即便是大学刚毕业的他也有着很多人脉！ 杨少宗将赵瑛喊上，先去通知在供销社上班的徐小莉和管委会的潘时敏，四个人再分开去邀请同学们，让大家晚上一起到赵瑛家里聚餐。 还是下午呢，一大帮子的同学们就热闹的挤到赵瑛家里。 旗山84届高中有37个毕业生，只有杨少宗和秦光明考上了大学，杨少宗在淮海机专就读，秦光明则是在淮海化工学院，去部队参军有十几个，其余则在公社内部分配工作，多数已经有了两三年的工作经验。 这一批毕业生中有三个人是比较特殊的，赵瑛、潘时敏、李光泗他们是公社报送到县电大委培，赵瑛和潘时敏是财务专业，李光泗学的是土建水利。 秦光明正好在家里过暑假，去部队参军的人中有几个刚分配回公社，都一起过来凑热闹。再加上81届旗山初中的几个中专生，没等到晚上，赵瑛家里就挤了三十多个同学。 还好徐小莉和潘时敏都是在供销社工作，准备的挺充分，从供销社带了好几箱汽水和四斤葵花瓜子，大家乐呵呵到处找地方挤着，嘈嘈杂杂的说起了以前在学校读书的事情，还有大家上班参军的那些趣事。 这么多人挤在这里吃饭，那要多少口粮的，差点把赵敬山吓着，急忙指挥赵大军去将鸡圈里的几只小公鸡都抓出来，一股脑的全部杀了，反正留着也不下蛋。 菜倒是不缺，只是也没有后来人想象的那样丰盛，这个时候的人要求很低，即便是这样的大聚餐能吃到一盆子辣椒鸡，再加上两个杂七杂八的大盆菜和七八瓶啤酒就够了。 一盆煮鸡蛋，一盆辣椒鸡，一盆青虾煮瓜片，一盆青椒草鱼的大水煮就能让所有人都非常满意。 地道的农家菜，就是这个味！ 房间里挤不下，大家都在院子里坐下来搭了三个圆桌，一圈圈的坐好，每一桌上两箱琵琶湖啤酒。 想着杨少宗被分配回公社的事，赵敬山有那么一点不舒服，可一看这些年轻同学都聚集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吵着，笑着，呼喊着，他似乎又挺高兴。 这样也好。 人生不就是这样吗？ “同学们，同学们！” 徐小莉抓着一个被人喝空的汽水瓶用铝勺子敲的当当响，继续大声道：“现在请我们从城里回来的大学生同志说两句话，好不好啊！” “好啊！” 潘时敏、李光泗、赵大军……这帮子人跟着起哄啊。 这时。 秦光明立刻站了起来，摆着手道：“既然大家都要我说两句，那我就先说两句……！” 他还没有说完，就有同学笑哈哈的把橘子皮砸了过去，他也笑嘻嘻的躲闪着，又喊道：“同学们，我真是大学生啊！” 杨少宗立刻找一个椅子站上去，大喊道：“同学们，咱们今天欢聚一堂是要庆祝什么呢，当然是要庆祝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哈哈！” 大家哄堂大笑！ 杨少宗看着大家，心里特别的喜悦，看，每个人都是如此的年轻和高兴呢，生活就像是没有感情的冷漠的染缸，将大家残酷的都拖入泥潭，年纪越大，无奈的事情就越多。 或许就是这一刻才是最开心，最无畏的。 那么就在这最为无畏的时刻一起做件大事吧，让年轻的热血汹涌的冲向大海，建立属于我们的事业吧！ 想到这里，杨少宗就再也没有顾忌的大喊道：“我胡汉三回来是要干革命的，我要在咱们旗山建工厂，建一个淮海最大的工厂，同学们都一起来干吧，咱们好好折腾出一番大事业，我他妈的保证……每个人月收入八千！” 一听这话，大家是笑的更加开心和喜悦了，可谁也没有想到杨少宗是在说真心话。 “宗子，别说是八千一个月，就是八块钱一个月，兄弟也跟你干啊！” 同学们哈哈哈大笑。 同学是一种很特殊的关系，特别是像杨少宗他们这些人，他们从小学就是同学，一二三年纪是在各个自然村就读，四五年级、初中、高中都是在一起读书，有时候不是一个班，小学和初中一般都有三个班，高中时期就只有一个班。 他们也许不是一群有知识和有理想的天之骄子，但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旗山人，旗山的儿女，他们用过去二十年的光阴和无数的回忆将彼此都绑在一起，谁的记忆里都很难抹消对方的存在。 很多年后，有一个人在家乡担任乡党委书记，当一个曾经照顾过他的老人躺在病床上，拉着他的手说他想早点死，当家乡的孩子们跪在地上求他想读书，当小时候的同学被农业税活活逼死，他的良心让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样折磨。 他最终决定做一件大事，他要写朱总理写一封信，在党章之中规定每个党员都有权利给总理、主席写信，可他要写的这封信非常特殊。 这封信的标题是《给总理的一封信》，他在开头这样写――我要对您说的是，现在的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 在写这封信之前，这个人将自己的初高中同学都喊到了一起，将自己后面的事和家人都交代给同学们，因为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成功了，他将这封信送到了朱总理那里，他拯救了几亿农民，可他的政治生命也就此终结，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一直在遭受到各种各样的威胁和迫害。 有那么一天，杨少宗看到了这本书和这封信的内容，他将这本书收藏在自己办公室的藏书柜里，放在一个很显眼的位置。 他想说，这个人是他心目中永远明亮的英雄。 和杨少宗心目中的英雄一样，当他决定在旗山干一番大事业的时候，他首先找到了自己的同学，将同学们都喊到了一起。 大家都在喝酒，挺高兴的谈着过去的那些高兴事，也渐渐的开始谈及未来和杨少宗正在创办的这家社办工厂，大家开始认真的琢磨着，询问着，想知道杨少宗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打算的，有什么好计划。 询问的人越来越多，杨少宗却只是笑呵呵的没有急于给出一个答案。 几乎都要将十箱啤酒都喝完了，杨少宗才真的站起来，端起最后这一碗啤酒很沉静的和大家说道：“同学们，大家应该都知道我原本是被分配到市里的淮海机械厂，我们不谈那个机械厂的效益如何，我只谈我为什么要回来。是的，淮海市比咱们旗山富多了，城里当然好，可咱们旗山也好，咱们旗山还有着更美好的未来。我说的不是什么酒话，我已经下定决定在旗山干出一番大事业，我说的不是一家投资二十万的肉联加工厂，更不是其他的工厂，而是我们旗山的未来。我想的并不多，咱们旗山至少要比旗河乡富，旗河乡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有个国营酒厂嘛，咱们这一代的年轻人好好干，十年之内就能让旗河那帮人给咱们趴下！” 志向远大的他只说着一些最现实的话，这番话也最能激发同学们的斗志。 啪！ 李光泗将碗底子在木桌上一敲，荡的酒花乱溅，他也端着酒站起来和大家道：“同学们，兄弟们，咱们都站起来喝了这最后一杯酒，大家一起好好干，十年之内一定要将旗河那帮人给干趴下，将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咱们旗山人的厉害！” “好！” 大家激动的喊出声，将碗底子在桌上敲的啪啪作响，刷刷的都站了起来。 “为了咱们旗山，大家干了！” 青春的热血在同学们的身体中沸腾不息，夹杂着那些美好的共同回忆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大家一起喝完最后的一碗啤酒。 聚餐渐渐结束，第二天还要去上班的同学们都得先走一步，刚分配下来的那些老兵同学也要先走，慢慢就走的差不多了，有几个女同学留下来一起帮忙赵瑛和徐小莉打扫。 李光泗、赵大军、潘时敏、宋小波、秦光明……这些人继续留在下来和杨少宗聚在一起闲谈着。 刚从部队退伍的宋小波被分配到畜牧站工作，这几天就得去报到，他明显对杨少宗的旗山肉联厂感兴趣，就乘着这个机会和杨少宗问道：“宗子，你说公社的这个肉联厂怎么样，能不能办好？” 大家心里其实都在问这个问题，只是当着杨少宗的面反而不好开口。 杨少宗倒是很肯定的答道：“要说一定能办好不太可能，但如果大家都愿意过来帮忙，我们一起努力，那是肯定能办好的！” “真的？” 宋小波咧开嘴笑出声，在部队摸爬滚打了三年晒的黑乎乎的他就剩下一嘴白牙，眼睛也是像小时候那样的明亮，褶褶生辉。 这是个机灵鬼。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杨少宗从小就没有爹妈管，赵敬山也不太好管他，一直玩的很野，还有赵大军跟在后面当跟班，经常欺负同学，同样是成绩好却乖乖读书的秦光明、李光泗小时候没少被杨少宗欺负过。 那时候的潘时敏、宋小波就是主要帮凶，徐小莉负责放哨。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小时的磕磕绊绊反而成了一种特别的友谊和羁勒，将大家都牢牢像是用铁索一般拴链在一起，谁也无法将别人从脑海的深处抹去。 见大家都有疑问，杨少宗便敞开了和他们说道：“我是真的考虑了非常久，读大一的时候就已经在琢磨了，大家信我就跟着我干，绝对不会吃亏的。” 宋小波笑道：“那行，我明天就去找我二叔公，我也要去你那个肉联厂。” 他二叔公就是宋长明。 潘时敏则和杨少宗问道：“宗子，要我去不？” 杨少宗挺高兴的大笑道：“当然要啊，你们都来吧，咱们一起好好干出番成绩，我要是诓骗你们，我就不是杨少宗！” 李光泗则道：“大家都去不太好吧，毕竟我们这边也还有工作呢？” 杨少宗道：“没有关系，我去找书记要人。你别给我跑，我就要定你了！” “嘿！” 李光泗笑出声，想到了他和杨少宗之间的挺多事，打从四年级一起在公社中心小学读书开始，他从杨少宗那里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你别给我跑”，另外一句就是“带鸡蛋了没有，交出来”！ 他挺有趣的笑着，他本以为杨少宗去读了大学之后，两个人就再也不用一个追，一个跑呢！ 他琢磨了一会儿，忽然道：“行啊，我这一回就不跑了，要鸡蛋是没有的，要人有一个！” “哈！” 大家都笑了。 就在这个晚上，杨少宗和同学们都说定了，只要他去书记那里把名额要下来，谁也不准跑，都得去旗山肉联厂和他一起干事业。 为了旗山能在十年后将旗河那帮孙子打趴下，让十里八乡的都跪下唱征服！ 送大家离开后，晚夏的旗山天空中忽然响起了一声炸雷，乌云翻滚在夜空中，凉爽的大风在那无尽的山野间呼啸而过，瓢泼的大雨冲洗着大地。 杨少宗就站在院子的屋檐下，仰头看着那哗哗的大雨，听着山野间的蛙鸣和风雨的呼喊声，心里翻腾着一股炙热的情感。 听，大山在呼喊。 听，大山在唱歌，宛若那久旱逢甘霖般的痛快。 就在他真正回到旗山的这一天，旗山下了一场痛快淋漓的大雨，滋润着这片贫瘠的大地，暴雨从那延绵起伏的山岭里直冲而下，汇聚成一条条奔腾的溪流涌入大旗河，顺着旗河翻滚而去，一直向着东方的大海。 第十六章 唐主任的失策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十六章唐主任的失策() 第二天，杨少宗迫不及待的去找徐保山书记想将肉联厂招工的名额先定下来。 书记不在，杨少宗只好重新去找办公室主任唐孚，恰好工交科的潘庆元科长也在和唐孚说事情。大致是谈的差不多了，见到不熟悉的面孔，潘庆元就起身和唐孚告辞。 公社的工交科主管工业和交通，这是以前大公社时期留下来的设置且一直延续到现在。 潘庆元刚一转身又想起什么，回头和杨少宗笑道：“哦，你就是杨少宗吧？” 杨少宗点着头，先掏出烟敬给潘庆元和唐孚道：“潘科长，徐书记说是将我分配到工交科当科员，以后还要劳烦您多关照！” 潘庆元笑呵呵的接过烟，道：“有什么劳烦的，都是乡里乡亲，我和你二叔赵敬山的关系好着呢！” 潘庆元是本地潘庄人，四十多岁，个头不算高，体格清瘦，颧骨特别高，胡须总是剃的不太干净。他是退伍兵转业出身，学历不明，应该也没有什么文化背景。 他索性又继续坐了下来，和唐孚问道：“小杨的档案到底什么时候能到公社？” 唐孚笑道：“和我一样，选调生的档案直接在省委组织部和地委组织部，具体情况可能有些不同，但不会下发到地方保管。他是要等正式的工作调令，这里面有很多程序要走，按照道理说，今年这一届的选调生还得先在省里进行岗前培训，他的情况也算是比较特殊，没有培训就提前分了下来。” “哦？” 潘庆元说不清楚这里面有多大的差别和名堂，他也不是很在乎，就和杨少宗道：“咱们乡里乡亲的都是自己人，也没有那么多穷讲究，反正调令下来就正式上班。书记眼下让你负责管啥事，你就去管啥事，我等下将你的办公室给安排一下，以后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就来找我！” 杨少宗微微点头的答道：“那就多谢潘科长了！“ 唐孚倒是和杨少宗提醒道：“小杨，我这正要找你说说招工的事情。我昨天去和杨建林站长沟通了一下，他在供销社那边的事情也很多，暂时忙不过来，也是将招工的事情先委托我帮帮忙，我考虑是先让那些愿意来报名的人到我这里登记，然后再择优录取，你觉得怎么样？” “哦？” 原先以为这件事很简单的杨少宗悄然有了些警觉，他意识到唐孚很想抓住招人这个权力做点事。 稍加思量，杨少宗干脆利落的和唐孚答复道：“唐主任，我已经有一份比较合适的人选，三十个预招名额都未必够用，可这并不重要。杨建林站长毕竟才是书记最看重的厂长人选，我想还是要更尊重他的意思！” 唐孚则颇有点笑面虎架势的呵呵笑道：“小杨，那你不妨和我们先说说你的意思啊，正好潘科长也在这里，他可是主管你们工交科的事务啊！” 随即，他又和潘庆元道：“潘科长，旗山肉联厂对咱们公社可是至关重要的啊，书记和社长都特别支持，还有杨建林站长这个大能人负责主管，以后肯定要办的非常红火，你可得好好斟酌几个精兵强将加进来啊！” 经唐孚这么一提醒，潘庆元心中难免一热，当即就笑道：“唐主任，你还真的提醒我了，我觉得潘大丰和王贵达那几个劳力都不错，年轻肯干，可以多多考虑嘛！” 听着这话，杨少宗意味深长的和唐孚笑着，笑的很和睦。 杨少宗的古怪笑容让唐孚很不自在，他讪讪的和潘庆元笑道：“潘科长，要不你回去找那些劳力都说一说，尽快来我这里登记，再加上小杨那边提交的名单，咱们到时候一起综合考量？” 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潘庆元很狡猾的跳开这个话题，笑道：“我不好管啊，杨建林那边虽然忙了点，可他才是真正要负责主管这件事的人，最终名单还是得让他确定！” 唐孚稍稍有些尴尬，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少宗这才说道：“唐主任，这个事情其实也简单，反正肉联厂月底还要再招三百个劳力，年底说不定得继续增招。我和书记急着申请三十个预招的劳力只是为了前期准备工作，都是要跟着我一起上工地干粗活的，如果这些人都是我招呼不了的，不愿意跟我一起干脏活累活，那您可得负责哦！” “哦？” 潘庆元的兴趣一下子就冷淡了。 “这样啊？” 唐孚也有点不知所措，他本想用这个权力给其它的机关干部一点福利，方便他后面在换届的时候拉选票。 杨少宗的成熟、冷静和对整个局面的控制力也是自己一步步磨砺出来的，唐孚想要给他找麻烦，那真是还嫩了点。 他就继续有点阴笑的看着唐孚，看的唐孚有点毛骨悚然。 过了片刻，感觉唐孚已经有点受不了，杨少宗很快就换个话题和潘庆元道：“科长，您什么时候回科里啊，我这还等着您安排位置呢，我好不容易才跑回公社，您至少也给我分配一个办公桌吧？” 潘庆元当即笑道：“行，我这就回科里，咱们一起去计划处领张新办公桌！” 坐在这里也挺尴尬的他随即就起身离开，带着杨少宗去一楼的工交科，又去机关计划处领了新的办公桌椅，科里加上杨少宗也就四个人，秦岗大队的队长挂职在科里当副科长。 潘庆元是个光杆司令，下面就能招呼一个人，杨少宗算是第二个！ 他们两个人自己抬着桌椅去办公室，就在潘庆元对面的位置将办公桌安置好，擦洗一番，还领了茶杯和纸笔，钢笔很不错，英雄牌的英雄100型。 管委会工交科确实不能和农业科、供销社、计划科、畜牧站、良种站这些热闹的位置比，连来办事的人都没有几个。 在办公室里打扫一番，看看时间还很早，潘庆元就主动掏出烟和杨少宗抽上。 他这时才和杨少宗笑呵呵的提醒道：“小杨，你刚才可让唐主任很有点下不了台啊，我听人说，他很快就要提为副社长了，以后要多注意点，不要为了这点小事得罪他！” 杨少宗嗯了一声，却没有将这件事太放在心上。 喝着茶，抽着烟。 潘庆元又有些随意的和杨少宗问道：“小杨，你怎么想起来回公社当办事员，在人家城里的国营大厂做技术员可是多好的美差事？咱家柱子要是有你这个能耐考个大专，我睡着都能笑醒！” 杨少宗笑呵呵的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拉着家常和潘庆元问道：“科长，大柱今年高几了？” 潘庆元唏嘘道：“刚参加完高考，现在还在等通知！等什么啊，人家该通知的早就被通知了，我这已经联系了武装部的老肖要送他当兵去！” 杨少宗笑道：“当兵也不错，不如就直接让他去肉联厂磨砺吧，咱们以后有机会就找一个委培的名额送他去电大进修两年呗。” 潘庆元点着头道：“这样也不错，你估摸肉联厂一个月能拿多少个工分？” 杨少宗挺有把握的答道：“肯定比在公社做劳力强，一个月最少也得有四十块吧。” 潘庆元道：“那还当啥兵啊，等下我回去就把他领到你那里。小杨，等农忙结束了带你二叔去我家里吃饭，我最近怕他啊，他要是再将农用路给折腾烂了，咱们工交科本来没事也得变成有事！” 杨少宗呵呵笑道：“行！” 他本想在今天上午就将三十个预招名额的事情确定下来，可没有想到唐孚在中间横插一脚，他就只能暂时冷处理了。 他在心里也寻思着，愈发觉得自己必须尽快和杨建林取得联系，牢牢的将整个肉联厂的事情都控制在他们手中，扎扎实实的办下去。 唐孚是一个只想升官的外地人，不会真在乎旗山的未来，肉联厂预招三十个人本是非常关键的事，关系到公社二十万元投资的效益问题，他却只想从中捞到一些政治资本。 呸！ 杨少宗冷笑着，在心里狠狠的骂着。 第十七章 旗山人的家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十七章旗山人的家() 旗山肉联厂的工地上很忙，杨少宗一直到了傍晚下班才去畜牧站找杨建林，或许，这能算是他和杨建林在人生中的第一次见面。 因为妻子是畜牧站的会计，杨建林在离开公社之前一直住在公社畜牧站大院里。 杨建林也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他是74年由公社推荐的工农大学生，毕业于淮海化工学院，那时候的出身论还是很重要的一项指标，公社考虑他一直表现不错，成绩好，头脑也好，就故意隐瞒了他爷爷在伪军当过兵的事。 结果这事还是被公社某个怀着某种嫉恨心理的人捅了上去，毕业后的杨建林就被分配回公社，在畜牧站干最苦最脏的活……负责挑牛粪。 人生里总是有着很多奇特的安排，特别是姻缘，杨建林的妻子宋玉霞就在畜牧站做出纳，别人都恨不得离杨建林一百公里远，唯独她就喜欢杨建林。 那时候的宋玉霞一个月有27块钱的工资，杨建林是挑牛粪的劳力，每个月干的再累也只有十几块钱，可他们就是在一起了。 用杨建林自己的话说，刚结婚的时候，自行车、缝纫机和手表三大样都买不起，就是靠宋玉霞的工资攒钱给他买了一块海鸥手表。 这块表，他带了一辈子。 他说自己就是死了也要这块表带到棺材里去。 杨少宗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只冲着这句话，他都会很乐意和杨建林这样的人合作。 旗山公社畜牧站在徐家集的最西侧，从公社管委会到畜牧站有一里多路，杨少宗几乎是一路小跑过去。 到了畜牧站一打听，他就找到了杨建林家。 杨建林住在畜牧站大院的最后一排，临着西侧的灌溉小渠和防风林，家里已经建了院子，有一个很漂亮的刷着铁红色油漆的圆铁门。 出了院门就是一条南北纵向的联系着各家各户出行的小石子路，宽两步左右，很窄，小石子和灌溉渠之间是一片片自留地，各家在这里的住户都将这些地经营成菜地，建着猪圈鸡鸭舍，用网子和竹篱笆围的格外分明。 过了灌溉渠的西侧是公社的集体田，嫩绿绿的水稻秧子宛若秋波般的一望无尽。 这就是旗山人的家，每家每户都差不多是这样，每家二三分的菜地，家里养着两三头猪，十几只土鸡，临着沟渠的还能养鸭子。 小孩子们一到夏天就会去钓小龙虾，公社的灌溉渠、河道又多，随便到哪里都能钓出许多来，等到秋冬时节，将灌溉渠的两边一封就能在里面摸鱼。 物资很平困，生活却还是能够持续着，以后几千块一斤的银鱼在此时还是家常菜，只要家里有几天不沾荤，大人们就会和朋友家借一张渔网去湖滩、水库里撒一下，捞个半斤鱼虾回家。 肉是两块钱一斤，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只够买十几斤肉，基本很少买。自家养的都是土生土长的淮黑猪，不用喂饲料，大人和孩子们经常去割点猪草就行，有时候就是从集体田里拔回来的野巴子藤、山芋藤。 还有人家会养兔子，那东西更好伺候，连毛豆叶子都吃，豆叶子喂的差不多了就能杀掉，换了再用山芋藤来养一季，到了秋冬还能用青菜叶子养。 养鸡是最省事的，小鸡崽子是得饲料和剁碎的小菜叶，大了就不怎么用喂了，自己能在防风林里找吃的，每天回了鸡圈撒把米就行。 这样的生活真的很不错，虽然没有彩电、冰箱、空调，没有汽车，大家一样过的特别有滋味，对未来也充满了憧憬和美好的希望。 杨少宗走在小石子路上远远的看着这一切，心里真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定格在这一年。 1987年。 可惜这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杨建林家里的大门是敞开着的，一家三口人聚在院子里的一张刷着黄桐漆的小木桌上吃饭，只是瞄一眼，看到院子里的两辆黑黝黝的大自行车，平滑的水泥地、清洁的环境和花坛，你就能感觉到这个家庭的生活水平在公社算是很不错的。 杨建林现在是供销社的站长，在旗山公社管委会的各个科室、站中就属供销社的日子最红火，公社的高副社长因为高危糖尿病长期住院治疗后，能力出众的杨建林还兼顾副社长的工作，主管农林水利。 此时的杨建林刚三十三岁，身材高瘦，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是个性格很随和的知识分子，穿着白色的的确凉短袖衬衫和灰色的长裤，正坐在小桌子前喝着稀饭，慢条斯理的和妻子说着话。 看到杨少宗向里面张望，杨建林就看着杨少宗问道：“你找谁吗？” 杨少宗以前是没有见过杨建林，可和潘玉林一样，人都还是那个人。 他就大咧咧的笑呵呵的走了进来说道：“杨站长，我是杨庄的杨少宗，刚调到公社的工交科工作，暂时负责旗山肉联厂的事情！” 杨建林稍微怔了一下，很快又笑眯眯的站了起来和杨少宗招呼着，让杨少宗进来坐，问道：“书记让你来的？” 杨少宗道：“不是，我遇到一些很麻烦的事情就自己来了。” “哦？” 杨建林眉宇闪过一丝微妙的神情。 这时候，宋玉霞很快就搬了一个小凳子让杨少宗坐下来，也很客气的问道：“小杨，吃过饭没有，要是没吃过就在我们家里吃点吧！” 杨少宗还真不客气，嘿嘿的笑道：“嫂子不瞒您说，我这刚从肉联厂的工地回来，正饿着呢！” 宋玉霞一听这话微微一愣，还看了杨建林一眼，心道，他还真自来熟啊！ 可她并没有在意这点事，这就去厨房收拾一下，紧急先炒两个热菜。 杨建林倒是不介意的挺随和的呵呵笑着，似乎觉得杨少宗还真的挺有意思。 宋玉霞给杨少宗拿了筷子和啤酒杯，顺带将吃完饭的小丫头牵了出去，让杨少宗和她丈夫杨建林慢慢谈事。 杨建林再开了两瓶琵琶湖啤酒，给杨少宗倒满了一杯才问道：“小杨，你那边有什么急事吗？” 杨少宗道：“杨站长，我知道自己来的有点唐突，可旗山肉联厂那边的事情确实是挺多的，我这只能硬着头皮过来和您请示一下啊！” 杨建林不动声色的微微摆手，道：“谈不上请示。高副社长在医院看病，副社长的工作都暂时让我管着，我确实是腾不出精力去管肉联厂的事情，希望你也能多谅解，有什么麻烦事就直说无妨，我们一起商量！” 杨少宗道：“主要是各个方面都在从零起步，有很多工作要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正好要预招三十个人，我就打算先定下一些能帮我的同学进厂！” 杨建林不露痕迹的答道：“这样做是合理的，我觉得挺好。关于预招一部分职工的事情，我和书记、唐主任都说过了，我现在的事情太多，忙不过来，暂时管不了旗山肉联厂那边的事情，目前的很多工作就以你为主，如果你没有确切的成熟的预招人选，那就让书记和唐主任从大局考虑替肉联厂挑选一批较为合适的人选！” 杨少宗想了想，在心里斟酌了一下才道：“这样啊，那唐主任和我说的似乎有点出入啊！” 杨建林似乎是早有预料的微微一笑，也挺理解的劝说道：“小杨，唐主任现在也处于一个很特殊的时期，他可能是想充分利用这个机会帮公社管委会的一些机关干部办点事，调剂一些人进厂当职工。你可以试着理解他，不用太在意，他和你不同，他是省里安排下来的选调生，咱们旗山又是比较封闭保守的老山区，外地的干部想做点事不容易。” 他又补充道：“这样，你先确定十多个人的名单，再去找你们工交科的潘科长商量，让潘科长按照你的要求增加两三个人选，后面就交给唐主任处理。小杨，在机关工作就是这样，投桃报李，你给别人一些好处，别人以后也会给你一些好处，相互关照！” 既然他也这么说了，杨少宗就不想过分的继续紧逼着唐孚，道：“那我就按您说的办吧！” 杨建林嗯了一声。 天色渐晚，大山里蚊子多，他们就搬进前屋里继续吃饭。 杨建林最大的特点就是在人际关系方面做的非常漂亮，另一个特点是很会办事，总能将事情办的很顺利，似乎，这两个特点本身也是相互关联的。 进了前屋的客厅，杨建林的妻子宋玉霞已经紧急先切了一盘咸鸭蛋，另外还要给他们再炒两个热菜。 旗山西边是琵琶湖，东边是旗河水库，北边是旗山水库，中间是大旗河，一沟渠、二沟渠、三沟渠……横纵竖直，小沟渠、小鱼塘到处都是。 这时候的旗山到处都有养鸭子的，就是冬天要喂点粮食，平时是靠鸭子自己在河里找吃的，这样的鸭蛋还特别香，腌出来的咸鸭蛋更是红彤彤的冒油，美滋美味。 哪像以后连生活饮用水都是问题，沟沟渠渠臭的要命，平时都是黑乎乎的，家里养的鸭子基本不敢下水。 或许这种心情眼下只有杨少宗一个人能体会到。 杨建林一直没有说太多的话，等两个人喝几杯啤酒，他才和杨少宗说道：“小杨，我已经准备年底去南方特区碰碰运气，那里有几个大学同学一直希望我过去，虽然我现在是答应书记继续多留一年，但在旗山肉联厂的这件事上，你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大胆干，老徐书记和宋社长都是非常支持你的，他们支持你，也就等于我也支持你。” 杨少宗只是很平静的笑着，在心里琢磨着。 他倒是不太希望杨建林离开，考虑的长远一点，等旗山肉联厂走上正轨之后，他也是要抽身离开的，如果杨建林这个肉联厂的厂长一直留下来干，那会是非常好的一件事呢！ 杨少宗没有急于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只是很平静的在心里思索着，他也知道自己总有办法能将杨建林留下来。 稍加思量，他和杨建林说道：“我毕竟还是年轻，很多事情都是凭感觉去办的，没有实际的工作经验，真希望杨站长尽快到厂里主持工作啊！” 杨建林挺客气的笑了笑，摆着手道：“暂时真过不去。高副社长的事都摊在我头上，再加上供销社的那些事，正好对上农忙这个时节，我确实是抽不出精力去过问肉联厂的事情。我给你的建议就是多和你们工交科的潘科长商量，请他多多帮你，他毕竟是在机关工作了十几年，认识的人多，也有工作经验和能力。你有能力和好的想法，他有不错的人际关系和丰富的工作经验，两个人加在一起就够了！” 此时的杨建林还不熟悉真正的杨少宗，对于很多事情，他也只是点到为止的说两句，给杨少宗大致理出一个比较合适的工作思路。 第十八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十八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从杨建林那里找到了一些答案后，第二天，杨少宗就先确定了自己需要的十几个预招名额，将赵大军、潘时敏、李光泗这些人都加入进旗山肉联厂，然后去找潘庆元商量，又增加了三个名额，最后才去找唐孚。 将同学们凑集到一起后，杨少宗想要办事也就容易多了，至少有人听他的招呼，听他指挥和安排。他也按照杨建林的建议去找了潘庆元，请潘庆元多帮忙负责一下厂区建设问题。 潘庆元不仅没有拒绝，反而显得很高兴，真的就去帮杨少宗先管一管旗山肉联厂的厂区建设问题。他毕竟在公社干了这么多年，人面广，很多事情请他出面和红旗村、建筑队协调的效果要好很多。 等到了月底，从省煤炭勘探三队退休的郭老队长就带着两个老同事，从原先的工作单位借了一套仪器，乘坐冰箱总厂安排的解放卡车抵达旗山公社。 公社里只有杨少宗和这些人打过交道，这件事自然还是得安排他负责接待。 一大清早，杨少宗就带着赵大军等人去红旗村的路口等待着，差不多等了两个多小时，两辆解放大卡车才摇摇晃晃的沿着县级公路驶过来。 他很有经验的让人安排好了欢迎仪式，卡车刚到了厂区前，鞭炮就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鼓乐师傅们也敲起了大锣鼓，吹起了嘹亮的唢呐，像过年办喜事一般的热闹非凡。 车门一开，郭老队长就率先跳了下来，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另外几个老同志。 郭老队长一看到杨少宗就笑呵呵的快步走过来握着手，感叹道：“哎呀，小杨啊，你们旗山公社这条路可真不好走，我和车队差点绕迷路！” 杨少宗也笑道：“郭队长，真是辛苦您啦！” 郭老队长却大笑道：“辛苦什么啊，都是支持你们公社搞工作嘛！小杨，你们旗山可真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啊，上次光听你说你们旗山的银鱼和大青虾好吃，这一次真是要吃到了吧？” 杨少宗笑道：“那是肯定的，我中午听说你们要过来了，就立刻让同学去水库帮你们捞着最新鲜的呢，您几位来的可也真是好时候，眼下的银鱼就是最走俏的好时期，青虾也肥嫩啊！” 郭老队长颇是豪迈的哈哈笑道：“那可真是太好啦，小杨，我们这位汪工以前是在你们旗山吃过银鱼的哦，赞不绝口啊，听说我要来你们旗山，他就非要跟我一起来凑热闹！” 顺趟的，郭老队长就将身边的两名老同志逐一和杨少宗介绍清楚，一位是省煤炭工业局勘探处的老技术员汪友涵，另一位是长江西浦煤矿厂的老段长魏国光，和郭老队长一样，两个人也都退休了。 到了中午，公社煤矿厂的厂长宋方舟也匆忙赶过来，大家一起去公社招待所吃饭，宋长明社长在那里亲自准备了午宴。 公社里的标准水平肯定不能和国营大厂相比，唯一的优点就是山珍野味多，又从旗山水库打了几斤银鱼和七八斤青虾，酒则是本地的旗河大曲。 旗河大曲是省优部优产品，也算是拿得出手。 宋长明亲自主持招待午宴，大家坐下来开始互相倒酒，杯觥交错间，省煤炭工业局勘探处的汪友涵忽然有感而发的说起一件很重要的旧事。71年的时候，国家曾经进行第二轮的全国范围的地质勘查，当时他曾来过旗山一次，但没有到旗山镇，只是在旗河乡做了一个简略的勘查。 现在说起来，那也是形式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因为省里当时根本就没有下拨多少钱，地方工作更是一团混乱。 在和郭老队长的一次闲聊中听说要重新来旗山，汪友涵想起来了十六年前的事便主动要求一起来。 说到这件事，汪友涵就和宋长明、杨少宗等人说道：“其实从地质结构上来说，宁州及整个中原煤区都属于石炭纪的陷造型结构的古生盆地区，我们国家大部分的煤矿形成期也都属于这个阶段。在60年代，这也是我们地质工作者进行煤矿勘探的主要依据理论。旗山地区属于祁蒙山脉南线分支的大旗岭山脉，这是二叠纪的地质构造，从这一点上来说，旗山地区应该是没有什么煤矿的，二叠纪的矿产主要是磷类矿、盐矿、石油。” 大家听到这话不免都有些失落，特别是宋长明，他曾经请人来私下勘查过，当时的结论是旗山很可能有比较大的煤矿储备总量。 汪友涵则又道：“六十年代旗山当时主要的勘探目标是石油和磷酸盐矿，淮海市的磷酸盐矿就是在那一时期发现的。但在这些年中，我们陆续也发现二叠纪是有煤矿的，祁州目前就有二叠纪煤矿和铁矿石的新勘探成果。祁州和旗山实际上同属于一个资源矿区，而且，旗山是祁蒙山脉和淮海云山、淮北古大陆的交汇地区，这就是说，祁州有的矿产资源，咱们旗山都应该有，只是多少的问题，旗山有的矿产资源呢，祁州还不一定就有。就拿磷酸盐矿来说吧，我个人有一个观点，就是我们六十年在淮海市郊区发现的磷酸盐矿并不是这个二叠纪矿区的主要矿产地，它应该是一个更大规模的磷类矿区的分支和延伸，只是在地质形成过程中由于地质的挤压和移动，逐步转移到了边缘地带。” 稍微停顿一下，他就用桌子上的酒杯和筷子做了一个比划，将一个酒杯慢慢用筷子移动开，随即道：“如果我的这个猜想是正确的，按照我们在过去几年地质普查的结论，旗山岭以东的地段很可能还有一个更大规模的磷酸盐主矿区。” 就在这个时候，郭老队长却似乎有自己想法的笑道：“有没有磷酸盐矿，那就让省里重新组织人来考察嘛。老汪啊，咱们是受人之托，帮人办事，先帮旗山乡亲们找一个比较合适的大煤井。” 汪友涵呵呵的笑着，道：“是啊，是啊。祁州目前已经确定有比较大的煤矿和铁矿资源了，只是具体的规模大小还不得而知，青鲁省正在进一步的加大勘探，预计要再等几年才能搞清楚。我们在省里将旗山煤矿的煤检验了一下，和祁州的煤大体应该是同种类型，都属于高热能的优质动力煤，唯一的缺点就是含磷率偏高了，从这一点……。” 他正要说到重点，郭老队长又笑呵呵的打断他，道：“老汪啊，你不要一说起就是这个技术，那个二叠纪的，咱们听的玄乎。宋社长，小杨啊，我是凭经验说话，只要是有这种优质煤的地区肯定不会是小煤矿，至少也有几千万吨，你们就放心开采。” 郭老队长这么一说，在座的人也都放心了。 就他们旗山这么个小地方真要是能有几千万吨的煤矿储备量，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杨少宗默默的听在心里，大致也明白郭老队长毕竟是长江冰箱总厂聘请的人，拿了那边的好处，现在的任务就是帮助旗山多开采煤矿，保证冰箱总厂自备电厂的煤炭供应问题。 冰箱总厂的自备电厂在建设和设计上也有着明显的问题，他们没有选择2台3.5mw机组，从电力系统运行参数和安全性上就有明显的缺陷。 毫无疑问，长江市冰箱总厂现在是资金过多，盲目扩张，卯足劲以自备电厂的名义做敲门砖，想要进入发电业务，只要煤炭供应的问题能在市场上解决掉，他们就肯定会上马二期工程。 郭老队长是拿了冰箱总厂的好处，虽然预测旗山可能是有中大型的煤矿，但也只当是不知道，免得多生枝节。 对杨少宗来说，他也希望是这样的结果。 两权相害取其轻，两权相利取其重。 既要开发旗山煤矿资源造福旗山人，又要尽量减少污染问题，特别是避开焦煤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建火力发电厂，假如长江市冰箱总厂在一个合适的时期陷入困难，杨少宗很愿意收购冰箱总厂，再利用冰箱总厂已经有的火电厂基础和班底在旗山也发展火电厂。 电厂的投资成本是非常大的，想要在短短几年间收回来是很困难的，随着国内煤价暴涨，电价迟迟未能上调，这中间会有很长的一段赔本期。 可以说，杨少宗本来就在有意无意的坑害着长江冰箱总厂，给冰箱总厂胆量追加投资，而他则坐等收购的最佳良机，一举解决三个问题。 这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十九章 冰箱总厂不缺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十九章冰箱总厂不缺钱() 这天下午，杨少宗和宋方舟就负责陪同郭老队长、汪友涵一行人在旗山煤矿厂的两个小矿井里转悠，汪友涵从省里带来的勘探设备还是比较简单的，并不能进行大规模和高精度的地质勘探，只能根据现有的结果大致做一个推测。 选来选去，更多还是凭经验的郭老队长挑中了旗山公社东北端的尖岭坡，先让宋方舟他们带队试验性的挖两个小竖井做测验。 小煤矿主要都是竖井方式运作，就和打水井是一样的道理，投资少，很容易就能挖出成绩，缺点是无法进行机械化的大规模开采，矿井相对也比较危险。 如果真是要大规模开采还得建斜式的矿道式开采，这样的投资规模就比较大，冰箱总厂承诺的六十万基本是勉强够用。 冰箱总厂那边肯定也事先和郭老队长估算过，这个六十万的数字更是推敲过的，说不定就是郭老队长报出来的数额。 宋方舟今年三十四岁，原先是机械专业的中专生，旗山宋岗坡人，毕业后被分配回旗山公社的机耕队工作了四年，后来就被转调到旗山煤矿厂当技术员，去年才成为煤矿厂的厂长。 公社目前的局面是非常被动的，眼下只有两个指望，一个是旗山煤矿，另一个就是旗山肉联厂，宋方舟很清楚自己的担子有多重，他是亲自带头挖井。 大家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挖两个小竖井，煤炭层平均分布在地下六米深的位置，埋藏的不算深，可继续下挖十米还没有到底。 矿井挑的很准，而这也就是郭老队长和汪友涵这帮人的经验，他们转了一圈就挑中这个点让人挖，挖出来的都是黑黝黝的好煤。 试验结果很好，这个地方就应该是煤区比较丰实的地带，地理位置也非常适合建立大矿，在这里投下去六十万就建一个中等规模的开采区。 杨少宗的任务比起宋方舟还要更艰巨，他不仅要配合宋方舟搞煤矿业务，也要挑起旗山肉联厂的创业重担，提前安排人去冰箱总厂学习冷库操作，带着人去国营肉联厂实习参观，带着同学们先熟悉已经运送回来的斩拌机。 搞煤矿的事丢了杨少宗还真不灵，郭老队长、汪友涵有很多话都只跟他说。 这天晚上，郭老队长就单独来找杨少宗。 因为事情太多，杨少宗目前就天天住在肉联厂新建成的职工宿舍，还是真正的新房，里面的石灰味都没有散去。 郭老队长来的时候，杨少宗正在为以后肉联厂的投产工作整理文件资料。 打开门见是郭老队长，杨少宗很热情的立刻邀请郭老进来坐着，忙碌碌的倒着茶问道：“郭大爷，您在咱们旗山还住的惯吧，我可是天天让人去水库帮您打新鲜的渔产呢！” “嗨，小杨，我这星期可是吃的没法子挑啦，你们这个旗山真是山珍水货多不胜数，前两天，你们宋书记还给我找了几个野鸭。这滋味真是顶呱呱的好，老这一辈子咱也是第一次吃啊！” 郭老队长笑呵呵的称赞着，接过杨少宗递过来的茶杯又忍不住的感叹道：“我以前还真不知道世界上有野鸭这么个说法，看起来个子也不大，就跟那鹌鹑似的，滋味真是美到不行啊！” 杨少宗笑道：“这算什么呀，我小时候还吃过野鸭蛋呢，跟鹌鹑蛋挺像的，也满好吃的。现在是不准打了，咱们也就是偷偷违个法！” 郭老队长哈哈一笑的掏出一包淞州卷烟厂出的大前门，三毛七钱一包，散了一根给杨少宗。 他将烟点上，分明有其他心思的抽了两口才和杨少宗说道：“小杨，大爷和你说个真心话，旗山的煤矿有点邪乎啊，看着这个劲头，恐怕有好大几块田是露天大煤矿，那怎么也能有上亿吨的储备量。” 杨少宗笑道：“那是好事啊！” 郭老队长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感叹道：“好什么啊，露天煤矿哪里有不大的，咱们真是要露天开采，别说是淮海地委得跑过来，省里煤炭厅都得想办法直接拿下。” 杨少宗沉默了片刻。 如果是省里要来经办，他是不介意的，他就担心省里将这些煤规划为焦炭用煤，如果是淮海地委……那就算了，指不定又是后来的混乱局面。 85年到92年是中国煤矿比较红火的一个阶段，产量供不应求，93年开始，煤炭价格就一直维持着不动，可国内的其他物价都在涨，主要是各地煤炭疯狂扩产，渐渐从卖方市场转向了买方市场，从此也拉开了各地国营中小型煤矿厂的破产浪潮，为私营煤矿厂的疯狂打开了大门。 国营煤矿一搞就亏损，私营一搞就赚钱。 这里面根本没有任何的管理诀窍，纯粹就是剥削煤矿工人，将福利待遇好的国家煤矿工人变成合同工、临时工，狠狠的剥削压榨，很多安全设施和一些基本该具备的福利设施都是能撤就撤。 在1992年之前，甚至是95年之前，国营和集体煤矿厂的那些煤矿工人在整体收入水平上还是很不错的，待遇远高于国内平均工人水平。 现在就是让地委来旗山建立一家国营煤矿厂，到了95年也肯定要亏损的一塌糊涂，最终还是要便宜那一帮孙子。 杨少宗默默的在心里寻思着，他也在寻找着答案，但他没有露出任何的倾向。 过了片刻，他和郭老队长问道：“那您是怎么看的呢？” 郭老队长则道：“小杨，你最好还是和你们书记、社长商量一下，咱们现在找到的这个矿区暂时不要开采，我在小杨岭重新找了一个比较合适的地方，直接开一个斜井进去开采。我的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现在省里在资金上比较紧张，如果不是大型煤矿，暂时也不会考虑国营开发，而且鼓励地方集资企业开发。如果资金比较到位，我们开两个斜井，每个月控制在两三万吨产量还不至于惊动省里。至于淮海地委会不会插手的问题嘛，我建议你们将旗山煤矿厂挂靠其他的大单位，比如说广陵煤矿厂和长江西浦煤矿厂，也可以挂靠在省煤炭工业局勘探分局下面，这个当然是更好了。” 听着这番话，杨少宗默默的点着头。 他其实更想采取一个比较稳妥的办法慢慢开采到90年，随着国家的煤炭缺口慢慢扩大，国家进一步放宽了煤炭政策，他再正式申建更大规模的旗山矿业公司，采取集体统包的方式经营旗山地区的矿业资源。 届时，只要旗山矿业公司这个集体制公司成了淮海市和江东省的利税大户，那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见他还在思考，没有急着做出决定，郭老队长就继续劝说道：“小杨，其实我还有一个提议应该会更好一些。” “哦？” 杨少宗能估计郭老队长想说什么，但也不着急的问道：“那您说说看啊！” 郭老队长笑了笑道：“长江市冰箱总厂现在是很缺煤的，如果你们愿意稳定给冰箱总厂供应煤矿，他们肯定愿意给你们找一个稳定的靠山和挂靠单位。别的不说，只要你们往307研究所底下一挂靠，地方哪里敢和军队抢资源。你就给淮海地委100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啊。” 杨少宗没有说话，就是嗯了一声，具体是什么意思也不急着表态。 郭老队长笑着续道：“小杨啊，反正我是给你们一个建议，现在缺煤的单位还是很多的，你们抱着一窝金鸡蛋肯定不愁找到好婆家！” 杨少宗这才点着头道：“等等再说吧。” 郭老队长挺爽快的笑道：“那行，天也不早了，我明天还得和老汪一起上山继续看地形，这就先回去休息了，反正我说的这些呢，你听在心里多琢磨一下，明天也和你们书记商量商量。” 杨少宗继续点头，这就起身宋郭老队长离开。 他知道郭老队长就是长江市冰箱总厂的说客，那边目前应该也基本得到了消息，只要一个电话或者一封电报，什么都能说清楚了。 如果长江市冰箱总厂真想向发电系统撒点钱，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主动来找公社谈新的贷款和合作。 公社需要钱，长江市冰箱总厂如今多的就是钱。 第二十章 杀个回马枪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二十章杀个回马枪() 真如杨少宗的预料，没过几天，长江市冰箱总厂的李保田和技术科骨干杨致远就带着冷库设备抵达了旗山，一同前来的居然还有冰箱总厂主抓后勤的郑副厂长。 这些人是下午到的，带队的级别很高，徐保山带着管委会办公室主任唐孚一起负责迎接，还让杨少宗和宋方舟协同。 冷机设备其实早就生产出来了，冰箱总厂在这一次的交易上赔本赚吆喝，人家也不傻，这是从郭老队长那里得到了确切的好消息才立刻冲过来。 将这一行人接到招待室后，杨少宗有预谋的先找一个借口去红旗坡的工地。 徐保山书记不懂煤矿和电厂的事情，杨少宗不在的话，主要的谈判工作自然就得由唐孚和宋方舟来承担，而这恰恰是杨少宗想要的结果。 在红旗坡的工地上呆了两个小时，杨少宗挺沉着的看着渐渐将要落下的太阳，在心里谨慎的估摸着时间和火候。 唐孚虽然在预招职工的问题上掐了他一下，可他还不至于要给唐孚还一个巴掌，因为他并不是那种有仇必报的人。 确切的说，像唐孚这种人……有机会踩一下就肯定要踩。 唐孚可不好踩，踩的太明显就得不偿失了。 这个火候不好把握呢，唐孚眼下也急着抢成绩，抢表现，急着为旗山公社办点大事好争取选票。他提名副社长的事情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因为他是省里的选调生，派到旗山就是要来锻炼领导能力的，万一换届投票把他给跳了，他固然还能保留副科级的待遇，却没有了实际位置，如果得换一个乡镇重新干起，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对不起，杨少宗的盘算很简单，他也要证明自己的能力比唐孚强很多，至于唐孚能不能留在旗山做副社长，他管不着，那是以后的事。 拥有权力的方式有两种，一种身为一把手，另一种是做一个众所公认最有能力，领导也非常信任的人。 后者很难，但对于这一两年里都很难快速升迁的杨少宗而言，他也没得选。 估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杨少宗这才重新骑着自行车返回管委会，徐保山至少得和宋长明晚上再私底下商量一下，所以，公社不可能在今天就签合同，但在招待晚宴上，具体的合作条件就差不多得定下来了。 到了招待所，杨少宗刚将自行车停好，一群人就谈笑风生的从机关里走出来，看到他，私交不错的李保田科长立刻打招呼道：“哎呀，小杨你回来的正好啊！走，陪老哥和我们郑厂长喝一杯吧，你们肉联厂这套冷机设备要不是有我们郑厂长拍板，现在可拿不到哦！” 杨少宗笑了笑。 徐保山也很高兴的招着手，道：“少宗啊，一起去食堂吧，老宋还在那边等着呢！” 杨少宗这才点头，跟着大家的步伐一起去食堂撮一顿山珍野味，心里则继续盘算着。 难得有冰箱总厂这么特殊的贵客，公社也是破血大招待，上了好几瓶五粮液，杨少宗和唐孚是年轻人嘛，自然由他们俩人负责给领导们斟酒。 人都在这里呢，一坐下来就开席。 将每个人的酒杯斟满，杨少宗坐下来就小声和宋方舟问道：“宋大哥，谈的怎么样啊？” 宋方舟笑道：“挺好，只要我们煤矿厂同意挂靠在307所保证他们自备电厂的煤矿供应，他们就立刻将贷款增加到150万帮助咱们建设两个中型矿道，以货抵贷用煤还债，而且不收贷款利息！” 杨少宗微微点头，问道：“煤价怎么结算？” 宋方舟道：“每个月按计划价格结算一千吨，其余在市价基础上便宜15结算，每个季度一结帐！” “哦？” 杨少宗不置可否。 宋方舟又续道：“他们还会帮忙返聘一些老专家和老同志在咱们煤矿厂当顾问，协助咱们管理煤矿，当然也就是老魏他们了！” “嗯！” 杨少宗微微点头，按兵不动。 酒过了三巡，相互都敬了一遍，大家纷纷开始展望未来。 杨少宗特别给郭老队长多敬了两杯酒，笑道：“郭老，咱们公社没有开发大矿道的经验，以后都靠您老多指点啊，争取能在一个月内将咱们的产能提高到两万吨，到时候啊，郭老，我每天都去湖里给您捕鱼打野鸭！” 一听这话，大家都是呵呵笑着，以为杨少宗只是在说笑话。 郭老队长则道：“小杨，一个月真是为难我们咯，至少也要两个月！” “这样啊……！” 杨少宗显得有那么一抹微微的惆怅和烦恼，很快又笑道：“两个月也很好！” 郭老队长忍不住的追问道：“怎么，有什么事？” 杨少宗挺大方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轻工业厅的潘玉林是咱们旗山人，他前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有一家军方背景的贸易公司也想从咱们旗山买煤。我琢磨，要是咱们能在满足冰箱总厂需求的基础上继续增产一些卖给这家公司，肯定也不是坏事。” 郭老队长笑道：“现在到处都缺煤，产量当然是越高越好。军队那边出来倒卖煤炭的公司也挺多的，省里就有两三家，最大的是鸿远公司。小杨，我倒觉得你们可以和他们谈一谈，如果谈得好，有他们关照，那你们就算是一个月开采十万吨煤，省煤炭工业厅也不敢说半个字！” 杨少宗沉稳的点着头道：“我其实也就是这个意思！” 郭老队长续道：“我正好……！” 他未说完，李保田忽然悄悄拉了他一下，又打断他的话和杨少宗笑道：“小杨啊，你们公社以后的煤炭产量增大了，合作伙伴多了，那也不能忘了咱们冰箱总厂啊！” 杨少宗很正色的说道：“李科长，您这话真的就见外了，我们旗山人可都是一顶一的汉子，怎么会做这种事。挖井不忘喝水人，李科长，郑厂长，你们完全可以放心的信任咱们旗山人，我们是有一说一的。” “对！” 徐保山很有分量的点着头，和李保田道：“李科长，你们就放心吧，咱们可是旗山人，说出去的话就是撂在地上的铁疙瘩，动不了！” 李保田一听这话就呵呵的笑道：“只要有徐书记您的这句话，我就真的放心了！” 郑副厂长也恰到好处的起身道：“那好，徐书记、宋社长、宋厂长、唐主任……还有我们这位未来的杨厂长，来，我们一起为咱们冰箱总厂和贵社的精诚合作而干杯，预祝我们合作成功！” “要的，要的！” 唐孚迫不及待的站起来，这个合作基本就是他和宋方舟谈出来的，只要合作成功，他的功劳可不小啊！ 杨少宗不动声色的和其他一同起身举杯，庆祝双方的合作。 等喝完这一杯，大家继续坐下来谈笑风生，杯觥交错，杨少宗则又开始和郑副厂长再敬酒，笑道：“郑副厂长，你们冰箱总厂是省里的龙头企业，国营企业中的老大哥啊，以后真要麻烦你们多多扶持咱们这个小公社，我先干为敬！” “好好，一定，一定！” 郑副厂长笑呵呵的一同举杯，可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心里倒是有点担忧，杨少宗忽然杀回来后，原先谈好的那些条件似乎就有点不牢靠了。 杨少宗也不着急，他笑吟吟的和郑副厂长问道：“郑厂长，我看贵厂在自备电厂的设计规划上明显是有二期工程的准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上马啊？” 郑副厂长呵呵笑道：“小杨，你还是很厉害的嘛，这都看出来啦，确实啊，现在的电厂项目是很赚钱的，咱们厂里的自留资金数目也多，上二期的计划已经提了上来。” 第二十一章 机会要靠自己争取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二十一章机会要靠自己争取 杨少宗不急不慢的和郑副厂长闲谈，时不时又和汪友涵、杨致远谈着，谈来谈去都是技术上的问题，一会儿问问电厂的设备，谈一谈耗煤率，谈一谈他们旗山煤的热焦，谈一谈储煤率。 郑副厂长越谈越觉得问题大了，杨致远、汪友涵倒没有觉察到，对杨少宗的这些专业性和技术性的问题都很有兴趣，讨论的很热烈。 吗的，谈什么啊？ 郑副厂长的脸色涨红的像猪肝一样，恨不得给杨致远踹一脚，可又不方便明说。 这一谈下去基本是把底牌都暴露光了，杨少宗不动声色的也不急着和郑副厂长讨价还价，却把一个问题给谈的很清楚――冰箱总厂自备电厂如果使用旗山煤，总的来说是比其他煤节省20－30的耗煤率。 另外，电厂用煤最好还是要稳定，对机组运行的各种参数也有保障。 最重要的一点，冰箱总厂明显占了很大的便宜，就连对这些问题不是很清楚的徐保山、宋长明都听出来了，更别说是宋方舟了。 好嘛！ 任务完成！ 杨少宗点到为止，他不用继续说下去了，因为郑副厂长知道……现在想按照原来的价码签合同是不可能的，就算他们拿贷款做要挟，搞不好还有其他有军队背景的公司出面。 唐孚和宋方舟还是很尴尬的，他们负责谈判，结果让对手占了很大的一个便宜。 酒宴不是那么很痛快的散去了，徐保山脸色有点阴森，明显高兴不起来，让唐孚负责陪同郑副厂长一行人去招待所休息后，他就喊上杨少宗、宋方舟回办公室，宋长明也一路过去。 等回了办公室，徐保山就和杨少宗责问道：“少宗，潘玉林给你打电话说有其他厂子来买煤，你怎么事先不和我说一说啊，你看这个事情办的，我这下午基本就算是答应人家了。” 杨少宗这才说道：“书记，潘玉林根本就没有打电话，我随口编的，唬人的！” “哦……？” 徐保山一时不解，随即就指了指杨少宗道：“你小子……耍诈啊！” 宋长明则笑道：“老徐，我倒觉得这个诈耍的好啊，我当时就看着呢，一听说其他单位也有兴趣，那个郑副厂长的脸色都变了！我看咱们下午谈的这个条件不行，明天还是得让少宗去和他们谈，肉联厂的事情暂时先等一等。” 徐保山默默点头。 情况就很明显的摆在面前，唐孚和宋方舟加起来也不如杨少宗一个人啊！ 说的更难听点，他徐保山、宋长明、唐孚、宋方舟四个人加起来，本来以为是谈了一个好合同，结果杨少宗一来就戳破了，根本就被别人蒙了。 杨少宗这还没有给力呢，真的要卯足劲全面负责谈判，那还得了！ 徐保山一咬牙的和杨少宗道：“我们对待他们是很诚心的，他们一个国营大厂却还要占我们这点小便宜，气人啊！少宗，你明天别去工地了，专门负责和他们谈合同，让大舟搭个手，两个人唱好这出双簧戏！” 杨少宗依旧是那么沉稳的微微点头，看不出是高兴，还是感到棘手。 这一切本来不过是他导演的一场戏。 哪怕徐保山退休了，宋长明不还在呢吗，领导们依然会明白这个道理――他杨少宗比唐孚强多了，根本就是两个档次。 机会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命运也是最残酷的，官场上没有人会去同情弱者，只有靠竞争才能赢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敲定让杨少宗明天负责重新谈判的这件事后，徐保山就让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夜深人静，他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 他一直都在思索着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直到将手里的烟抽完，掐灭掉，他才郑重其事的拿起电话拨了一圈号码。 他这个电话是直接打到了地位彭耀南书记的家里，电话是彭书记的爱人接的，等了片刻，彭耀南才接过电话问道：“保山呐，你又有什么事啊？” 徐保山压低了嗓音道：“彭书记，有一个大客户到咱们公社买煤！” 彭耀南很高兴的笑道：“那是好事，对方是什么单位啊？” 徐保山道：“省里冰箱总厂，他们有一个自备电厂。他们愿意给咱们150万的贷款建设矿井，煤价从优，条件是咱们保证每个月五千吨原煤的供应！” 彭耀南悄然的倒吸一口凉气，很警觉的问道：“保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地委啊，就你们那个小煤矿能保证一个月五千多吨的产能？” 徐保山犹豫了片刻才道：“老政委，我有私心啊，可咱们旗山都穷的揭不开锅了。” 彭耀南感叹道：“徐保山，年底一换届，你就得从公社退休，我也就是明后年的事。所以，我可以当作你什么都没有和我说过，你也可以大胆的去干，但我希望你在这件事上要尽量的多慎重一点，考虑的长远一点。另外呢，我个人建议一些年轻人不要参与到这件事里面，免得以后追查起来会出问题的！” 徐保山点着头唏嘘道：“老政委，我当然明白这些事，您还记得我和您说的那个年轻人，杨连云的孙子杨少宗吗，他真是有能耐，而且是真精明啊，对方耍的那些心眼和把戏都被他识破了，这个事情没有他还就不好搞了呢。” 彭耀南沉默良久的思索着，过了片刻才道：“那行，你就让他上吧，我会注意着的。” 顿了顿，他又语重心长的补充道：“保山啊，这个事情呢……我就不多说了！有些事，我是不方便出面的，你得谨慎一点啊。还有，你年底就要退休了，换届之前争取给年轻人留一个好的环境和基础，旗山这个地方，上面还是有些老领导在看着的，对旗山是有感情的！” 说完这话，彭耀南就将电话挂掉。 徐保山沉默无声的坐在书记的椅子上，不由得透过窗户望过去，在那黑黑夜色中的窗玻璃上，他依稀像是看到了很多人，看到了自己逝去的青春。 他心里特别的愧疚，在这个位置上做了这么久，他却几乎没有给旗山人留下什么遗产。 第二十二章 杨少宗出马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二十二章杨少宗出马 终于又轮到杨少宗出马了，有了唐孚和宋方舟的点缀，似乎才能看出别人和他的差距。 第二天，徐保山、宋长明、唐孚和宋方舟还是一起在场，可真正和冰箱总厂郑副厂长洽谈斡旋的人只有杨少宗，这一点，郑副厂长很快就察觉到了。 两个人一边聊着长江市和国内家电产业的情况套交情，一边讨价还价。 杨少宗在这种问题上是很有经验的，他一直牵着话题和郑副厂长、李保田交谈，稍稍有些僵硬就立刻将话题转移一下，然后再回来谈合作。 因为国内的煤炭价格波动起伏较大，电价又难以调整，两帮人一直在咬着价码都不想松口，但也谈的很投机，不至于不欢而散。 感觉杨少宗实在是很棘手，一直把谈判的主导权压在手里，郑副厂长是不佩服也不行。话说他也没有办法，旗山煤矿的质量确实好，比宁州煤还要好。 旗山煤单位热焦大，杂质少，净水率和含硫率都低，两吨煤抵得上别人三吨，如果能够稳定的做为主燃煤供应给发电厂，对主机运行的稳定性和锅炉的长期维护都有莫大的好处，而杨少宗就紧紧抓住这几个问题不肯松口。 逼的没有办法，郑副厂长只能翘起大拇指和杨少宗赞道：“小杨啊，你是这个啊，懂行啊，我老郑算是认得你狠咯！这样吧，这个150万的贷款分期两年用煤抵贷还清，咱们每个季度一结帐，按上季度的市场均价减去每吨三块五的优惠价核算，结一次账，你们就负责再供应一个季度，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公社这边每个月保证供应五千吨煤。只要你们答应下来，我们冰箱总厂和你们公社就是合作单位，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都能找我们，只要我们能帮上忙，那是绝对不会含糊的！” 杨少宗笑呵呵的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他只是负责谈判，真正的拍板权还是在徐保山那里，可如果是真让他来决定，他相信这已经是自己所能争取到最佳结果了。 郑副厂长原先的意思还是按计划价供应，被杨少宗果断回绝，只能提议在市场均价的基础上核减10的优惠，杨少宗也否决了，因为后面的煤价涨幅会很惊人，一吨的价位将从50块暴涨到130元，88年底的时候更是被疯炒到240元，如果不是中央为了保障居民过年和寒冬用煤而在年前集中打压，一吨煤突破300元都不是大问题。 如果现在有人敢出资一个亿囤积煤，一年半后就能以五亿元的价格出手，赚到钱立刻换成美元等着市场变化。91年rmb汇率暴跌一半，五亿元rmb就能变成十亿，十亿rmb继续进入股市，92年8月以前出手，十亿就能变成三十亿，甚至是五十亿。 有钱人变成更有钱的人从来都不是一件难事，难得是一个穷人如何变成中产，难得是一个中产如何变成有钱人。 在郑副厂长提出最终的交易条件后，杨少宗就看向了一旁的徐保山和宋方舟，此时身为旗山煤矿厂厂长的宋方舟已经是无比的激动，恨不得立刻答应郑副厂长的条件，徐保山和宋长明也是非常的高兴。 唯一感到尴尬的人是管委会主任唐孚，对比他昨天和冰箱总厂谈好的条件，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很大，他就像是被杨少宗狠狠地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而且，每个人都看在眼里，听在心里。 徐保山沉默的刚要点上烟，李保田就立刻机敏的为徐保山敬上两根中华，笑道：“老徐书记，你们公社真是出人才啊，小杨同志年纪轻轻就这么能干，以后肯定能在你们公社搞出一番大事业啊，以后搞的好了，咱们冰箱总厂也能沾光啊，大家可要多多走动，多多合作啊！” 徐保山板着那张黑黝黝的满是皱纹的脸不吭声，似乎还是拿捏不定，他默默无声的抽着烟思索了数分钟之后才和郑副厂长道：“郑厂长，能够和你们这样的国营大厂合作也是我们旗山公社的大好事，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一听这话，郑副厂长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拿下旗山的产煤固然值得高兴，可冰箱总厂付出的代价也不低啊。 此时此刻，他也只能说杨少宗厉害！ 郑副厂长这才站起身和徐保山握手道：“那好，老徐书记，以后咱们厂和你们公社就算是合作单位了，互相关照，互相关照啊！” “一定一定！” 徐保山将手握的非常紧，他心里实在是有着太多的喜悦。 杨少宗替他搞定了这件事，那就意味着公社每年要多增加三百多万的产值，如果按照郭老队长和汪友涵给他们计算的合理产能，旗山煤矿的月产能在半年后能逐步提升到三万吨左右，一年后的月产能将达到五万吨。 一个月五万吨煤，一年就是三千万的产值。 有了这些钱，旗山就真的富了，真的有希望了，徐保山盼了几十年的山地灌溉系统也终将能实现。 这件事其实不适合公开讨论，办的越低调越好，双方都满意后，下午就开始起草一份更为具体的合作意向书，这个时候又显示出了杨少宗和其他人的不同之处，因为他已经提前写好了一份。 郑副厂长将这份合作意向书一看，冷不丁就惊出一身的冷汗，他这才发现自己报出来的最终条件和杨少宗昨天夜里写的这份意向书几乎差不多，换句话说，他苦思冥想的斗了这么久，结果却是别人早就预料到的。 真的很惊悚呢，仿佛是见了鬼似的！ 郑副厂长吓的都有点说不出话来，意向书编写的非常好，也不用再斟酌和更改，为免夜长梦多，他当即就代表冰箱总厂和徐保山将合作意向签署了，后面等他带回厂里和厂长再谈一谈，基本就能正式的定下来。 签了合作意向后，当天下午，郑副厂长就带着李保田先回厂里汇报工作，杨致远则留在肉联厂的工地上指导公社的建筑队安装冷机。 对旗山人来说，虽然绝大多数的人都不知情，可一件真正的大好事总算是尘埃落定。 这天晚上，徐保山办了一桌酒席，地点却选择在杨建林家里，将宋长明、杨少宗、宋方舟三人都喊了过去。 这算是杨少宗和杨建林的第一次公开见面，随着农忙逐渐进入尾声，徐保山的这个安排自然就是要让杨建林正式的挑起旗山肉联厂的担子，杨少宗的重心则多少要偏向于旗山煤矿厂。 第二十三章 暗处的斗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二十三章暗处的斗争 事情是徐保山拍板决定的，徐保山和宋长明的第一杯酒却是要敬给杨少宗，杨少宗只能站起来陪两位领导一起喝了这开席的第一杯酒。 等他们一坐下来，徐保山有感而发的和宋长明唏嘘道：“老宋啊，我今天是真高兴，我徐保山在书记的位置上干了整整十年也没有干出啥好事，咱们俩梦想了十几年的山地灌溉也是迟迟没有个影子啊，一想到这些啊，我心里都像是有刀子在扎呢。现在好啦，等咱们煤矿赚了钱，这个工程就能上马，老哥我就是死也死的瞑目啊！” 他是越说越激动，如果不是有杨少宗、宋方舟这些年轻晚辈在，他此刻或许就真能嚎啕大哭一番。 十几年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人怎么能不高兴呢！ 看到这一幕的杨少宗心里也是揪般的疼痛，他真恨自己过去为什么不留在旗山工作，他也高兴自己能够很侥幸的让徐保山没有太多遗憾的退休。 可一想到徐保山就要退休了，他的心中不免又涌动着一番难以言语的滋味。 他对此只能是深感遗憾，痛惜徐保山这样的好党员没有遇到一个真正能让他一展胸襟才干的好时代，时代好了，这样的好党员却也不多了。 宋长明的心中何尝不是万般唏嘘，可他还是和徐保山劝慰道：“老哥啊，我能明白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你放心，我还干着呢，两年之内，我一定要在退休之前让你看到咱们兄弟俩的梦想，咱们把那十几亩的荒山都通上水，乡亲们想种啥就种啥。到时候啊，咱们旗山人就能过上好日子啦，咱们两个老党员就是死了也能瞑目，对得起咱们在这大山里的这些年啊，对得起咱们死去的那些战友啊！” 杨建林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老社长，您这哪里是劝说啊，分明是在催泪啊。 他急忙起身端着酒杯和宋长明、徐保山笑道：“书记，社长，为了你们替咱们旗山人干的这番大业，我和大舟、小杨一起敬你们两杯，感谢你们为了保护照顾我们这些年轻人而在大山里付出的岁月和汗水！” “是啊！” 看着徐书记和宋社长当着他们的面就要抱头痛哭了，杨少宗和煤矿厂的厂长宋方舟也匆忙端着酒杯站起来。 “这杯酒，我得喝啊！” 徐保山挺高兴的端起酒杯，却又和杨建林道：“喝酒之前，我还是要说你一句。建林啊，书记我这么些年一直很看好你，很照顾你，你现在翅膀硬了，我的话也不听啦，想走就走啊，书记心里难过呦！” 宋长明急忙打岔的笑道：“老徐啊，你这一杯酒就喝醉啦，建林不是干的挺好嘛，难道真要像我们这样一辈子呆在大山里，他到外面闯闯是应该。建林啊，社长支持你出去，条件只有一个，这段时间还是要好好搞工作，争取将肉联厂带上正轨！” 杨建林微微点头，笑道：“书记，社长，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帮少宗将肉联厂办好。你们二老现在不要盯着我，要盯着我们小杨同志，这才是咱们公社未来的太阳，我刚毕业时候哪里有他这么大的本事，盯住他，留住他了，咱们旗山可就算是有望了！” 徐保山知道杨建林已经决定要去南方特区投奔同学干自己的事业，只能是默默的感叹一声，又道：“山好水好，留不住人啊。算了，人各有志，建林啊，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干，争取给乡亲们干几件好事！” 杨建林依然只是微微点头，神情却是诚恳的。 看着这一切，杨少宗心里有着一刻短暂的快乐和安宁，他们都是真的爱旗山的人，真的爱，爱的愿意和他一样将自己的生命都奉献出来。 这样的人在他的身边还有很多，他的同学和同学的父母们都是，大家在这片贫瘠的大山里生长着，生儿育女，从大山里收获着微薄的喜悦。 徐保山和宋长明虽然渐渐就将老去，有一天会彻底的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甚至连很多长辈们都会渐渐的淡忘他们，孩子们几乎没有听说过他们的名字，可他们的生命却终将融入在大山里，跟随着大山的精神一起传承下去。 几杯酒喝下去，几个人所谈论的东西也渐渐多了起来，不经意间，宋方舟就询问到了这一次的换届问题。 宋方舟是宋长明的晚辈亲戚，也是宋长明一手栽培起来的，杨建林则是徐保山一手保出来的，应该说都是两个老领导的心腹爱将。 五个人中只有杨少宗的情况是很特别的，可徐保山和宋长明并没有介意杨少宗的存在，似乎也都没有将他当作外人。 徐保山很是凝重的和宋长明、宋方舟道：“县里目前对我们的意见很大，一直想要直接空派一个公社书记或者社长下来，老宋接替我当社长和管委会主任的事情基本是定下来了，上一次彭书记来咱们这里开会也充分的肯定了老宋这些年的成绩，县里肯定不至于和彭书记对着干，所以我估计县里更大的目标是空降一个社长。” 杨建林抓了一把花生在手里一粒粒的嚼着，忽然插口道：“我从县里听到的消息好像是旗河乡的副乡长杜伟民，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旗河乡的时候就大肆插手旗河酒厂的事情，搞的局面很混乱，问题在于他是县长郭右宾的嫡系人！” 徐保山似乎有所耳闻的点着头，道：“我是比较担心这个事情的，他要是来了咱们公社，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咱们公社拆散了，他上面有人，老宋是折腾不过他的。真要是撤社建乡也没有什么，咱们可以接受，我就怕他胡搞非搞，特别是煤矿会在他手里出很大的问题。现在一吨煤的行价接近五十块了，咱们以后的产能是一个月几万吨，每个月的收入都有几百万，他能不胡乱搞吗？” 说到这里，他就继续和宋方舟叮嘱道：“大舟，你心里要有谱，绝对不能让姓杜的得逞。” 宋方舟微微点头道：“书记，你放心吧，我肯定会提防这帮外面来的孙子，可就怕我大舅顶不住县长啊！” 宋长明一时沉默不语，因为他自己明白，他绝对是顶不住郭右宾的。 他和徐保山不同，徐保山是地委书记彭耀南的老部下，面子硬，资格老，敢和郭右宾硬抗，何况郭右宾是彭耀南提拔起来的，还不至于为了公社将事情闹到两个人的老领导面前争论。 杨少宗小心的观摩着大家，发现只有杨建林是最稳重，并没有显出半点的焦急。 这时，杨建林也就开口道：“我有一个想法，书记和社长不妨听一下，你们说农业科的科长老魏怎么样？” 徐保山急忙摇头道：“这也是个孙子，他要是有能耐，农忙的时候也不用我亲自上阵，这辈子就没有种过地的人跑我们公社做农业科的科长，县里不是和咱们开玩笑吗？” 杨建林道：“那不重要，他是县委书记左良喜的人啊，咱们耍个滑头，内部提议让老魏当社长和副书记，等到投票表决的时候，咱们就……！” 他不用继续说下去，大家心里都明白，关键时候跳老魏的票！ 将老魏的票一跳，到时候是谁也说不清里面的文章，既然是公社提议的，左良喜肯定猜不到是公社搞的鬼，他只会怀疑是郭右宾。 这种事情轮不到杨少宗说话，他也不想说话，他只是在心里感叹：想不到杨建林还是这种人，真没有看出来，这人不搞政治可惜了。 大家仿佛是很有默契的都不说话，毫无疑问是都同意，既然同意就不用继续说下去，后面有默契的暗中操办就行。 杨建林随即换个话题和徐保山道：“机耕队的赵敬山队长这些年表现的挺好，业务能力高，和各个大队的队长、书记关系都很好，群众基础也好，书记，换届的时候可以考虑他啊！” 徐保山点着头，道：“是不错，就是脾气冲了点啊，还是干老本行在农机站当个站长就可以了。” 听话听音，杨建林接着原来的话题说，自然就是提议赵敬山接替老魏搞农业，徐保山不这么想。 进行机构整改后，公社的机耕队不再做为公社管委会的下属机构，取而代之的是农机站，人还是那一拨人，这里的专业性比较强，肯定不会较大的变化。 杨建林则续道：“技术员沈元华也不错。” 徐保山微微点头，和宋长明问道：“你觉得呢？” 宋长明道：“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分配到旗山以后的工作表现还是非常不错的，可以用一用！” 沈元华是省农校毕业的四年制农林专业中专生，后来在林大函授大专，妻子和赵瑛的姐姐赵琦是同学，他曾走这个关系来找杨少宗办事，想将侄子送到淮海集团的化工厂工作。 他们说到这里基本就定下来要先将老魏提名做镇长，而沈元华接替老魏的位置当农林科的科长，也就是即将改组后的农林综合办公室的主任，最终结果应该是老魏提了正科级，可惜没有位置，上不去，下不来，该回哪里去哪里。 政治这种东西怎么说呢？ 杨少宗很清楚自己踏上是什么样的一条路，有一天，他或许也要被人这么算计。他们在这里吃饭，寻思着算计别人，别人何尝不也在一个地方吃饭，算计着他们，算来算去都是为了权力。 对有些人来说，权力可以让他们一展才干，对有些人来说，权力就等于财富，对有些人来说，权力就是高人一等的特权，就是他们追求的一切。 追求权力的人各种各样，大家使出的手段也大不相同，尔虞我诈之中，永远是胜者为王。 此时的杨少宗什么都不是，他只是工交科的一个办事员，以后或许会成为经济综合办公室的一个小科员，期待着先成为一个股级小干部，然后是副科级、正科级……！ 杨少宗并不是很担心自己的未来，因为他有能力，领导们总有用得着他的时候，更多的时候，他只是为旗山的未来而担心。 或者说，他也不担心。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因为他是杨少宗。 杨少宗永远是杨少宗，他永远是那个铁骨铮铮的杨少宗。 这也是他敢于坚持人民公社制度的原因，就他一个人，三年之内就能让旗山成为中国最富裕的新农村，让家乡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社会主义的温暖，生活在这个社会主义的家园，让整个中国和世界都慢慢嫉妒去吧。 邓首长说，如果南海省特区能够在二十年内超过台湾，那就能证明社会主义的优越性，不需要，他说，旗山就能证明社会主义的优越性。 第二十四章 借五百万办厂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二十四章借五百万办厂 这一晚的酒席上，徐保山就算是正式将杨建林和杨少宗相互介绍认识了，从这一天开始，杨建林就成了旗山肉联厂的厂长开始主管肉联厂的工作，杨少宗的任务则更为复杂。 杨少宗不仅要管着肉联厂的事情，在公社的安排中，他更重要的责任已经转移到了旗山煤矿厂，这倒是一个很意外的变化和新的发展，实际上连杨少宗自己都未曾想到过。 在徐保山和宋长明的心中，旗山煤矿厂实在是太重要了，这就是一座能让旗山人填饱肚子，从此过上幸福生活的金山，而真正能站在中间将旗山公社和冰箱总厂联系起来的人则恰恰是杨少宗。 随着徐保山、高副社长、秦副书记这一批在78年之后恢复工作的老干部们的退休，整个旗山人民公社正在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换届，除了宋长明接任公社书记和管委会主任职务是确定的外，其余的干部提名都还在剧烈的竞争中。 特别是对公社财务科科长朱宝宜、农业科科长魏大中、林业科科长杨先友这些中年干部，以及管委会办公室主任唐孚、沈元华来说，机会就摆在他们眼前，抓到了机会就是正科级、副科级。 距离最终的大换届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每个人都有机会。 这场风暴对杨少宗来说还很遥远，他并没有太在意，可他对杨建林却有了一种新的认识。官场上有五种人，分别是老虎、狼、狐狸、猴子、狗，杨建林就是一只狐狸，负责出谋划策的那种，也在背后操纵着很多事情。 在徐保山、宋长明和宋方舟都陆续回家后，杨少宗并没有急着走人，他心里忽然有了很重要的事情得和杨建林商量。杨建林是一个非常精明而内敛的人，完全能够看得出来。 两个人继续喝了两杯酒，杨少宗这才和杨建林问道：“杨站长，明天就该你去负责旗山肉联厂的事情了，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杨建林笑了笑说道：“其实我还真没有特别好的想法，所以更多得看看你是怎么想的！” 杨少宗毫不隐瞒的说道：“我那时候急着劝说书记投资建厂，并没有考虑的太远，肉联厂这个项目是很不错的，它可以立足公社养殖业的基础上进行肉食品的深加工。我担心书记不同意，或者是不敢投资，那个时候就故意把投资上限压缩到二十来万，其实这二十万也真办不了什么大事，我的想法是先立足二十万的投资做海鲜牛肉丸，向周边四个城市的菜市场销售，等咱们做出一点成绩再上真正的大项目！” 杨建林却也不隐瞒的笑道：“我估计你就是这样想的，其实我从一开始就不是很赞成公社搞肉联厂，因为全国范围内的肉联厂都在亏损，咱们投资二十万建一个肉联厂又能干出什么成绩？可我没有明确的反对，正和你说的那样，咱们至少能立足公社养殖业的基础上做肉食品的深加工，赚的虽然不多，可对公社来说也能算是一个稳定而长期的增值收益。”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一下才继续和杨少宗问道：“那你想搞的大项目是什么？” 杨少宗道：“我年初在报纸上看到一个新闻，说是洛？肉联厂从日本引入设备生产一种叫火腿肠的产品，我很费精力的去了解一下，结果发现这种火腿肠就是午餐肉的一个变化，它不是罐头，而是一种香肠，剥开肠衣就能吃，据说在欧美和日本的猪肉消费中占据着非常大的比例。” 杨建林微微有些惊讶的问道：“你想搞这个项目？” 杨少宗则进一步的谋划道：“我的想法可不止这些，我是想要从火腿肠项目起步，然后用我们在肉联厂赚的钱在公社投资创办一个更大规模的养殖场，从国外引进最好的猪种，每年出猪保证在六十万头左右，光是生猪的年销售额就有4个亿。我们再办一家饲料厂，循环利用各个生产环节的废料，用猪粪发酵做有机肥，综合降低生产成本，这样一来，我们的规模产值就能达到十个亿，平均盈利率肯定高于其他同类企业，有了这一点，我们就可以长期发展，不断击败同类企业，成为国内最大的肉联加工厂，同时对公社能有一种极大的拉动作用，最终实现公社和企业的共同富裕。” 听着这番话的杨建林有种说不出的特殊的惊讶之情，他实在没有想到杨少宗内心里的谋划竟然是如此的庞大和深远，现在似乎也有机会实现了，因为他们有了煤矿这个聚宝盆。 杨少宗说的不是空话，大话，这里面的经营道理是很扎实的，和那些地委、县委的领导干部说的话截然不同。 杨建林越想越是激动，问道：“小杨，你确定能做到？” 杨少宗则挺平静的答道：“完全可以做到，当然，我们在这个发展的过程中必须有着科学的发展观和管理，我们必须在社办企业的基础上打破一些瓶颈和限制，对企业的管理人员、销售人员给予很好的激励和培训学习，利用高薪从大国企挖人，抓好生产管理，抓好新产品新项目的不断投入。我们更要抓住市场经济改革的大潮，充分利用目前的营销空白做好我们的产品，只要我们踏踏实实的去做，那就一定能做成！” 杨建林更为激动的赞叹道：“小杨啊，你简直是个天才，你这些想法实在是太好了。” 杨少宗倒不是很激动，道：“想的好不如做的好，杨站长，咱们两个慢慢做吧，这应该也不是一年两年内就能完成的工作。” “不错，不错！” 杨建林唏嘘感叹一声，又笑道：“要是真能像你说的这么好，小杨，大哥何必去特区碰运气，留在公社也能干出一番成绩！” 杨少宗一听这话还真的很高兴，笑道：“那好啊，我就等着杨站长的这句话呢！” 杨建林笑呵呵的不答话，似乎也只是说一说，又给杨少宗和自己继续斟满一杯酒才问道：“那你后面打算怎么办？” 杨少宗不假思索的答道：“既然煤矿的局面已经打开，那就还是得在这上面做文章，我打算用煤产量做抵押贷款五百万去日本买设备直接上火腿肠的项目。即便是这样也不算是大投入，如果我们能把市场较快的打开来，后面或许可以翻滚的更快一点。” 杨建林很是赞同的笑道：“那就这样办啊，五百万真的也不算多。旗河乡为了达到建镇的标准，他们一口气让旗河酒厂拿出六百万建了一家摩托车厂。厂子奠基那一天还邀请我和徐保山书记过去参观，说实话，他们就是想给咱们一个下马威，算一算都已经两年过去了，旗河酒厂陆续又投了两百多万，和县里工农银行也贷了一百多万，可到现在还没有制造出一辆合格的摩托车。” 杨少宗只是呵呵笑着，补充道：“我倒是敢想，就是怕书记不会同意咱们这么冒险……其实也真谈不上冒险，咱们这个项目和旗河乡的摩托车厂完全是两回事！” 杨建林点着头道：“书记现在也是快退休了，急着想给乡亲们留下点什么，只要咱们确实有把握能干好，说服书记并不是很难，你要是同意，我明天就去找书记商量。我正好有一个初中同学去部队当兵，后来在部队考了军校，85年的时候转业到了省里的鸿远公司。这家公司就是长江军区下属的贸易公司，基本上是什么都做，只要赚钱就行，我那个同学在公司里当一个副主任，据他说，鸿远账上的资金是很充裕，我估计五百万对他们来说绝对不算是什么难事，要不然，咱们一起去趟省城！” 杨少宗觉得这个想法也是很不错的，就点头同意了，因为他对鸿远也是非常熟悉的。 第二十五章 龙云之势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二十五章龙云之势 杨少宗是一条龙，可惜旗山公社的这潭水浅的根本不够他腾挪，让他一直都觉得憋厌，现在不同了，水深了，他的能量也将爆发出来。 他一旦爆发，那就再也无法遏制。 杨建林是个聪明人，他对杨少宗此前提出的肉联厂计划一直没有看明白，态度就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现在看出了真正的名堂，也觉得确实是能干出成绩，他自然支持，也真有了留在旗山长期负责这家肉联厂的想法。 两人继续慢悠悠的喝酒谈事。 杨建林心里似乎一直是在琢磨着什么，过了几分钟才忍不住的面色凝重的问杨少宗：“小杨，其实我这个月一直有个疑问，我就是很好奇你怎么说服徐书记再坚持公社体制这条路的？说实话，我对公社是不报有多大的希望，看看外面，我觉得家庭联产承包制确实是很不错的办法，就我们农村现在的人口素质而言，这应该也是最好的办法吧？” 杨少宗想笑又笑不出来，他反而觉得有些心酸。 他现在能猜到杨建林曾经劝说徐保山放弃公社体制搞撤社建乡，或许就要成功了，却又被他扳回去了。 他和杨建林坦白的说道：“杨站长说的这些都没有错，家庭联产承包制对中国农村现阶段的整体状况而言确实是最好的，但也只是就现阶段而言。我们现在将田都分了，每家每户不过是七八亩地，乡政府也是一个小政府了，只能靠收农业税来维持运转，压力都分摊到农民头上，随着中国的进一步发展，乡镇机关不断的改革和扩大，农村的经济压力和负担会越来越大。如果你注意一下青鲁省那边的情况就能感觉，我们国内已经开始就家庭联产承包制的很多弊端进行讨论了，承包制改革的红利和增长期已经基本结束，现在就是一个瓶颈期！” 杨建林不是很认可，但也没有反对的微微嗯了一声，道：“继续说说看！” 杨少宗道：“如果公社的工农业产值有十个亿，你说搞承包制还有意义吗？” 杨建林想了想，问道：“平均能分多少的劳资？” 杨少宗道：“绝对不会比长江冰箱总厂低，福利肯定比他们还高！” 杨建林当即道：“那还搞什么承包制，社员们又不是傻子！不过，我倒觉得直接将土地分给农民才是最实在的办法，可惜我不能做主！” 杨少宗则问道：“你是说分给农民承包权，还是所有权？” 杨建林道：“当然是所有权！” 杨少宗很不屑的问道：“咱们能做到吗？” 杨建林感叹道：“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 1982年的宪法正式的明文规定“农村土地归集体，城镇土地归国家”，想将土地所有权分给农民是违背宪法的，根本做不到。 杨少宗续道：“说真话，如果我是在外地做干部，领导问我是搞集体制，还是承包制，我十之**会说是承包制，可我是在旗山，我就认准一个死理，咱们旗山农民一旦分开就惨淡了。只要我们好好干，能够将旗山的经济搞上去，那就能让乡亲们过上好日子。”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其实觉得在地方干事的路子一定要野一点，你不野一点，你是不可能快过县里、市里，更不可能快过国家。工业发展快，还是农业发展快，咱们国家的情况特殊，工业发展越快，平均收入提高的越快，农村就越吃亏。如果我们在旗山搞建设，旗山的发展速度快不过国家，咱们就输了，即便快过国家，可没有快过几倍，咱们还是输了，咱们只有快过几倍几十倍，国内平均年收入几千，咱们旗山平均年收入十万，咱们才叫真正的赢了，赢了面子，赢了地位，就能迎来更好的政策和扶持！” 杨建林不得不赞道：“小杨，你是真的厉害，看的比我透彻。咱们旗山非你不行，只有你能带着咱们旗山公社闯出一条路，你要是都闯不出来，别人就更不行了，我今天可以把话搁在这里，咱们过个十年来看看！” 杨少宗无声的像是在冷笑，一抬手就将杯中的酒闷了，又像是下定了决定。 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从一开始，他就只打算和杨建林合作。 杨建林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这也是他们合作的重要根基――杨建林对做官无兴趣，虽然徐书记和宋社长是挺希望他能接任副社长，甚至是社长的位置，可他并没有太多的留念，更多还是想去特区经营自己的家业。 在这个时期，做官真不如做生意。 杨建林是真精明，真实惠，只是他肯定也想不到日后还是当官的威风八面。 80年代是唯钱论，钱才是真老大，一百万砸下去，多少省厅级的官员都能被你拉下马；90年代是权钱交易论，大家地位基本平等；21世纪就是权力至上的时代，亿万富豪也挡不住市委书记的下马威。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界就是这么回事！ 杨建林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事，低沉的和杨少宗问道：“少宗，这一次换届，你想不想先赚一个股级干部，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以后再想等机会就难了。” 杨少宗在心里沉思了片刻，掂量了一下才道：“想归想，难啊！” 杨建林倒是不屑的说道：“有什么难的，这叫能者上，无能者下，我看经济综合办公室主任的位置非你莫属。只要你真心是为了公社干事业，大哥一定帮你这个忙。你也不要多问多操心，我过些天看看机会去找你二叔，我和他私下里商量！” 杨少宗嗯了一声，并没有就这个问题多说半个字。 他知道，他已经上了杨建林的贼船，亦或者是杨建林上了他的贼船，反正大家心里明白，他们不适合搞斗争，联手是最佳的选择。 他是龙，杨建林是云，有了云，龙就能得势。 关于这一点，杨少宗也是才发现的，他曾经以为对杨建林是很了解的，现在想来忽然有种残酷的好笑。 杨建林还是那个杨建林，只不过是在不同时期都会有不同的一个杨建林。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这天晚上，杨少宗和杨建林一直谈到了深夜，主要还是在谈旗山肉联厂的事情，特别是去省里找贷款买机械设备的豪赌问题。 两个人谈来谈去，最终还是决定先斩后奏，先找个借口一起去趟省城找鸿远公司，后面再回来找徐保山书记汇报，天上掉下五百万让徐保山捡，他们就不相信徐保山会不捡。 他们不是想要算计徐保山，而是这件事非得这么办才能十拿九稳的让徐保山批准，做事情，特别是做大事肯定要有点手段，人也得野一点才能成功。 第二十六章 黑暗中的唐孚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二十六章黑暗中的唐孚 杨建林真的接手了旗山肉联厂，大部分的工作都已经在杨少宗手中做的差不多了，剩下来的主要有两件事，一是招工培训，二是正式投产。 特别是第一件事最好还是得让杨建林去办，他去招人，定下规矩管人，毕竟他有这个资历。 杨少宗不适合，他基本只能指挥自己的同学和朋友，有些人就算是表面上听他吩咐，那也多是阳奉阴违。 这些天，杨少宗的主要工作就是帮助宋方舟处理旗山煤矿厂的事情，此外，他也在想办法将宋方舟慢慢拉入自己的阵营里。 这一点是很重要的，等宋长明成了公社书记，宋方舟在煤矿厂的地位只会更加稳健。 想要在任何地方建立自己的权势，拉拢一批，打击一批总是最佳的策略，或者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杨少宗就选择拉拢那些有能力和有正气的人，打击那些没有能力和没有正气的人。 等了几天，杨建林已经和在鸿远公司工作的同学联系上了，约好了时间，这就做准备和杨少宗、宋方舟一起去省里谈生意。 徐保山知道他们要去省城公干后，似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这天晚上单独将杨少宗喊了过去。 旗山肉联厂基本是一应俱全，只有厂牌还没挂上，水电都通了，机械设备都已运抵车间，电话自然更是安装好了，徐保山一个电话打过来，深更半夜的，杨少宗也只能骑着自行车去管委会。 将车停在车棚，杨少宗远远一抬头就看到公社书记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说明书记没有走。 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杨少宗都准备洗洗睡了呢，可他心里明白，越是再临退休之前的这段时间，徐保山心里就越着急，越想多为公社干点事。 徐保山的事情并不少，责任工分制在全社的推广似乎也不算是很顺利，潘庄就出现了一些问题，总之是一言难尽。 杨少宗匆匆上了楼，正要去书记办公室，忽然又人冷不丁的问道：“谁？” 杨少宗被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发现是唐孚，这家伙居然也没有走，办公室的门还开着，却一个人坐在里面抽烟，黑漆漆的就有那么一个红火的烟头在闪烁。 杨少宗挺诧异的问道：“唐主任，你怎么也还在啊？” 一听声音，唐孚道：“哦，是小杨啊，书记没有走呢，我这也不方便走啊！” 杨少宗呵呵笑了一声，问道：“那你怎么不开灯啊！” 唐孚想了想，道：“也没有事情要做，开灯浪费电！” 吗个b的。 杨少宗恨的牙痒，无缘无故吓了他一惊，有人变态，喜欢在黑暗中思考问题很正常，扯什么蛋，居然说是给公社省电！ 唐孚又问道：“你有什么事？” 杨少宗指了指书记的办公室，道：“书记喊我过来的！” 唐孚哦了声，下面无话了，像鬼一样继续坐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抽烟，而且是很快就再点了一根。 杨少宗多少还是能够明白的，人在这个时候心里压力大啊，首先是会不会提前任命他做副社长的问题，其次是任命之后能不能通过群众投票的问题，任何一个出了差错对他的仕途和人生都有重大的影响。 看了唐孚一眼，杨少宗道：“唐主任，那我去找书记了啊！” “嗯！” 唐孚想了想，忽然又道：“小杨，我等下也得和你谈点事，你有空吗？” “有啊！” 杨少宗点着头，也没有多想的就立刻去书记办公室找徐保山。 在办公室里，徐保山还在翻查各个大队报上来的工分报表，一边看一边核对公社派下去的责任分，仔细进行核算。 等杨少宗过来了，徐保山就将手里的事情放下来，道：“小杨，你明天是要和杨建林一起去省城公干吧？” 杨少宗道：“是啊，书记，你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一道办了吗？” 徐保山嗯了声，指了指办公室茶几旁边放的两个大纸箱，道：“这是我让人收的山货，到了省城，你就去一趟长江军区找萧司令，将这些山货送给他。萧司令是我和彭书记的老首长，我在彭书记那里当通信兵，彭书记做连里的指导员，你爷爷那时候是个副连长，萧司令可是团长。每年这个时候啊，我都要给他送点山里的干货，既然你要去省里，顺道就帮我送过去吧。” 杨少宗哦了声，道：“好啊！” 他心里自然是很高兴的，因为他也特别喜欢萧司令。 徐保山叮嘱道：“第一次去见萧司令，你小子可别没大没小的瞎说话，不该说的别说，更别让他出面给咱们公社打招呼。” 杨少宗微微点头道：“我知道的，您就放心吧！” 徐保山嗯了一声，现在可以这么说，杨少宗办事，他放心的很。 他在心里琢磨着，有很多话想说出来，可又张不开口，几番欲语还休后，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公社开具的证明递了过去，道：“将东西带回去，明天早点起来赶火车吧……路上要小心啊！” 杨少宗嗯了嗯，将两纸箱的山货都抱在怀里，一股脑的搬出书记办公室。 到了管委会办公室的门口，他将东西重新放下来，听到声音，唐孚就将房间里的灯线一拉，整个办公室里忽然亮了起来。 看了看杨少宗搬的两箱山货，唐孚就很好奇的又不乏羡慕的问道：“书记给你的？” 杨少宗笑道：“我哪里有那么好的命，书记是让我给军区的萧司令送些山货。” “哦？”唐孚愈发觉得奇怪，心道，往年不都是要等到过年的时候才送吗，今年这么早？ 转念一想，他似乎又明白了，徐保山等不到过年就要退休了，可这个问题也是他最烦恼的啊！ 他不由得一声叹息，给杨少宗倒了杯热水，散了根烟，道：“小杨啊，其实我今天找你也是想请你帮个忙，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杨少宗冷冷的在心里琢磨着，过了片刻才问道：“什么忙？” 唐孚也琢磨了片刻，挺犹豫的说道：“我……小杨，咱们都是选调生，你看，咱们其实得互相帮忙啊！” 好了，明白了！ 杨少宗知道唐孚的肥肠里都在盘算什么了，他是要请自己帮忙拉选票，他是旗山人，多多少少能帮他拉到一大票，最少也能确保杨庄那边没有问题。 猜到了唐孚的心思，杨少宗幽幽冷冷的笑着，什么话也不说。 他不说话，唐孚心里就更是打鼓和犹豫了，过了半响才续道：“小杨，我的命不如你好啊，大哥当初为了当选调生，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血，父母叔伯都为我操心，你可就轻松多啦。最倒霉的是我分到这么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还是你好啊，同样都是选调生，你却能在自己家乡做事，到处都有亲戚朋友帮忙。” 杨少宗只是有点奇怪的笑着。 他在心里快速的琢磨着，唐孚已经都这么低声了，说明事情又有了新的变化，说不定是他的副社长任命都有了问题。 这倒奇怪了呢！ 帮还是不帮？ 唐孚是个人渣，在宁州市出事时贪污了四千多万，虽然公开报道只有几百万，可杨少宗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至少要比一般人准确很多。 市委书记贪污四千万，下面就更乱了，宁州在某个时期无比混乱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所以说唐孚是个人渣，只不过还未渣到某种境界，比起淮西四大太子和四大太子的父亲们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看看眼前这个二十七岁的青年胖子，你能想象他以后会是那么可恨吗？ 在心里盘算着这个事的杨少宗一直无声的沉默着，他不说话，唐孚更觉得心虚忧虑。 唐孚心里就像是在煎熬一般，急切的追问道：“小杨，你愿不愿意帮唐大哥啊？” 杨少宗冷幽幽的笑着，道：“唐主任，您这话就见外了，只要我有能帮得上的地方，我怎么可能不帮呢，问题是我得知道您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如果是我能力之外的事情，那可真的就不好说了呢！” “不，不！” 唐孚匆忙的说道：“绝对是你能力之内的事情，对你来说也简单。你可能知道县里要任命我做副社长，可这只是县里的任命，我要想真坐上这个位置，那还得在换届的时候通过社员代表大会的投票。一共是三百多张票，你们杨庄有二十多张，机耕队、畜牧站那边也都有，如果你二叔愿意帮我，他一个人就能替我搞定五十多张。” 杨少宗笑了，道：“那你得找我二叔啊，他的事情，我怎么能管呢！” 唐孚笑道：“小杨，你这个话就不实在了呢，他投给谁不是投啊，如果你开口，他肯定投我。我说真话，如果你被提名做副社长，你二叔至少能帮你拉到一百张票。你二叔在咱们公社那是很牛气的，谁都服啊。如果你能让他帮帮大哥，大哥以后肯定不会亏待你，我听说朱宝宜现在正要拼经济办主任的位置，他哪里能和你拼啊，大哥帮你啊！” 杨少宗笑眯眯的不说话。 他心里只是一声冷笑，你帮我？你拿什么帮？党委内部投票的时候，你就一票啊，你是外地人啊，又不是手握实权的干部，能影响多少张票？ 从做生意的角度来说，唐孚纯属空手套白狼，一点点的许诺就想换座金山。 杨少宗只是笑着，挺奇怪的笑着，过了片刻才和唐孚答道：“唐主任，我明天得去省里公干，这个事情等我回来好好和我二叔商量。我倒觉得吧，您以后最好还是自己和我二叔单独谈一谈，我这刚参加工作，和今年换届的事情保持一点距离会比较好吧！” 唐孚笑道：“行，行，反正你先帮我说一声，我跟你二叔没有多少来往，这么冒然去找他有点不太好！” 傻了吧唧！ 送礼啊！ 杨少宗心里冷笑着，95年之前的地方选举是真民主啊，跳票很正常，特别是像淮西县这种地方势力斗争很剧烈的地区，哪一届没有跳票都算是稀罕事，为了保票，很多上面的干部是倒过来给下面人脉足的基层干部送礼。 特别是像赵敬山这样的人，赵敬山兄弟三个，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姐姐，他排行老二，大哥赵敬民在畜牧站做站长，姐姐赵彩兰在卫生院当妇产科主任，妹夫秦大驰是建筑队的队长。 这几个基层的干部都是很有人脉的，和大队队长、书记们的关系是铁板一样。 唐孚有一句话是真没有说错，如果徐保山和宋长明能死撑着提名杨少宗竞选副社长，真的就能把唐孚给打败了，唐孚去哪里拉票啊？ 第二十七章 大美女萧薇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二十七章大美女萧薇 下基层锻炼是升官的基础，但也是一件很有风险的事情，很多省委选调生就是直接倒在这个环节，官场之路上，越是基层的乡镇官场就越不讲究规矩，再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能发生，特别是像旗山公社这种山高皇帝远的穷山区，那是真正的穷山恶水出刁民。 唐孚是标准的官二代，父亲是长江市林业局的一个处长，在唐孚分到旗山锻炼后，这位唐处长曾来淮西替他铺过路，当时主要找的人是县林业局的局长黄维新和公社的高副社长。 即便是这样也不保险啊，因为高副社长也不是旗山本地人，只是在旗山工作的时间比较长，有很深的群众基础。 此时的唐孚也毕竟年轻，很多事做的并不好，比如说他在肉联厂预招职工的事情上就不该和杨少宗争权，权到是被他争到了一半，却被杨少宗给耍了，没有捞到半点的实惠和好处，更未能用这个机会拉拢其它的本地基层干部。 杨少宗也不是官二代，还是刚参加工作的小科员，就因为是本地人，耍他唐孚是不商量的，耍了一次还来第二次，你唐孚能怎么样，关键时刻还是得低声下气的请他放一马。 此时的唐孚真心不求杨少宗帮忙，只求杨少宗别再帮倒忙，他现在是真的怕了，越想越怕，到换届投票之前还有两个月，以杨少宗现在展现出来的能力，那时候就更加妖气了，说不定就真能把他拖下去。 唐孚毕竟是官二代，他爹的例子就在眼前，万一变成“群众不要党要”的类型，即便他再换一个地方做他的副科级，以后还想升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干部挪一个地方是找到新舞台，小干部挪一个地方是伤筋动骨，到了新地方又是人生地不熟，没有人脉的副科长更等于是煤渣，只能继续受欺压。 和他不同，杨少宗则绝对没有这种问题，只要县里任命，他在旗山参加换届投票就是必杀，哪怕县里不任命，只要他成绩好，关系好，照样能自己通过群众的选票冲出一条血路。 也不可能不任命，他是得优先任用和提拔的选调生啊！ 选调生居然被分回本地下基层锻炼，这种情况绝对不正常，违背了组织的基本规则，彭耀南能够为他争取到这样的机会也肯定遭遇了很大的阻力。 你就哭吧！ 杨少宗挺冷漠的在心里嘲笑着，唐孚则很热心的帮他抱着一箱山货下楼。 第二天凌晨四点多，杨少宗就和杨建林、宋方舟一起乘坐火车前往省城长江市，这已经是杨少宗第二次去省城，沿路的风景也仿佛是那样的熟悉。 这一路上，他和杨建林聊了很多事，也谈到了换届的事情，可他并没有提及唐孚。 他要慢慢拖着，拖到两个月后再来谈这个问题。 旗山每年都会派人去军区给萧司令送山里的干货，通常只要坐车到了军区司令部就会有人专门来接送，安排在军区下属的南湖招待所住下。 杨建林和宋方舟也没有见过萧司令，这一次是有机会了，大家都非常的激动，下了火车站居然直接拦了一辆大发面的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位于解放东路的军区司令部。 萧司令是67年被关押的，76年复出，83年担任长江军区司令员。从83年开始，旗山公社给萧司令送年货就成了惯例，一般去的时候带着山珍，回去的时候带一箱好酒，萧司令从没有让公社的人空手回去。 这是公社最热乎的外办差事，一般都是几个大队书记才能轮到，不仅公社有回礼，大队书记个人也能有回礼。杨庄的大队书记杨福友是七纵的老部下，他给萧司令送年货的次数最多，经常还能给自己带回来两条中华烟，真是把其他的大队书记们羡慕坏了。 这还在半路上，宋方舟就琢磨他们每个人至少也能回到了一条中华烟，这年头的中华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真要是一人一条中华，那可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杨少宗按道理说是没有理由激动，这些对他早已是浮云，可真的就很激动，他也挺盼望能捞一个好回彩。 到了军区司令部，一下了车，杨少宗就刷地冲了出去，手里将那份公社的介绍信拽紧紧的，真怕被风给吹飞了。 这已经是常例，在大门岗哨执勤的班长也不是第一次遇到，等了不到十分钟就有一辆黑色切诺基驶出来。 车门一开，居然从里面走出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穿着一身蓝白相间格纹的连衣裙，乌黑的秀发拢成一束，肌肤白皙，那双漂亮深邃的眼睛流溢出一种令人难以自拔的气息。 她或许不是你所能见过的最漂亮的那种女人，但她确实有一种很奇特的魅力，她最吸引你的那种独特而高贵的气质，而有那挺拔秀丽的身姿，即使穿着最普通的平底凉鞋，她也有着最为美妙的曲线，双腿修长，脚踝上的肌肤都是那样白皙莹润。 她看起来是那样的随意而亲切，隐约间又像是离你很远。 看到她的一刹那，杨少宗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声――见鬼！ 萧薇啊！ 杨少宗看着这个比他大了四岁的女青年，心里快速闪烁过他们之间的所有记忆，他和她说过的话，开过的玩笑，在星巴克里度过的无数个下午，在伯纳乌球场度过的那个夜晚，在纽约帝国大厦上的那个早晨。 重回来的那一天，他曾经想过萧薇知道他的死讯之后会有多份恼怒，多么想要报复，可那时的萧薇还有能力报复淮西四大太子吗？ 萧薇啊，你可知道我也曾经很俗的短暂的爱过你，虽然那一刻就已经代表了我的灵魂的不忠和出轨，虽然那一刻是那样的短暂，以至于我自己都未能把握住。 杨少宗特别的看着萧薇，眼睛里忍不住的溢出那种难以抑制的悲痛和喜悦，就像是历经劫难重回到亲人的身边。 可这一刻很短暂。 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让那种别人无法理解的激烈的感情封锁在心灵的最深处，封锁在一个永远不会打开的潘多拉之盒里。 就像他们曾经的第一次的见面那样，杨少宗大步的走了过去伸出手和萧薇道：“你好，我是杨少宗！” “你就是杨少宗啊？” 萧薇咯咯的笑出声，很好奇的打量着杨少宗，仿佛是想要揪一揪杨少宗的脸颊，看看他是不是用橡皮泥做的，她愈发有些兴趣的笑着，又道：“好吧，既然你就是杨少宗，那就请上车吧，爷爷说你是他一个老部下家里的孩子，要我亲自来接你！” 第二十八章 萧克芝萧司令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二十八章萧克芝萧司令 萧薇的这辆切诺基是进口车，性能很不错，在这个时期是很罕见的，一上车，杨建林和宋方舟都忍不住四处看看，仔细的感受一番。 虽然大致知道她是萧司令的孙女，可杨建林还是问道：“你是萧司令的孙女吧？要这么说的话，你也能算是半个旗山人啊！” 萧薇挺娴熟的开着车，莞尔含笑道：“也能这么说吧！” 说完，她又有点好奇的再仔细看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杨少宗，心里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长江军区司令部在杨少宗的心中也是熟悉的，这里依然是那样的宁静幽谧，宽敞的道路两边都是民国时期留下已有五十余年树龄的老梧桐树，枝叶铺散开，遮住了烈烈炎日的光芒，又在地上留下那斑斑点点的光影。 车一直开进了司令部深处的大院里，在一栋墙壁上爬满碧绿青藤的老别墅的院落停了下来，很多年前，传说中的那位蒋委员长就曾住在这里。 萧薇先下车，招招手让杨少宗他们跟她一起进去，门口值班的两名勤务兵已经匆忙的跑过来帮忙搬东西，也就是两箱山里的干货，有茶树菇、木耳、野核桃，也有几盒野生的鹌鹑蛋，还有银鱼干、腌兔肉。 在别墅的客厅里，一位身穿着浅绿色的军衬衫和军裤的老司令正在看报纸，带着老花镜，身形消瘦，头发早已花白，脸上也显露出太多的岁月痕迹。 见到萧薇带着三个人过来，老司令就站起身很热情的笑道：“乡亲们今年这么早就过来了啊，快坐吧！” 这位就是萧司令萧克芝，旗山徐家集人，1922年生，朝鲜战争期间出任师长，55年授予少将军衔，今年已经是六十五岁的他身体一直很不错，很是硬朗，只是在朝鲜战场上受过一次重伤，左臂不是很灵活。 能够见到这位老首长，大家都很高兴，杨建林、宋方舟和杨少宗三个人都很兴奋的逐一上前握手，介绍自己。 萧司令也是逐一的颔首，邀请他们都在沙发里坐下来，还从茶几下面拿出一盒军队首长特供的圆铁盒中华，推给这三个人中年纪最长的杨建林道：“大家到了我这里都不要客气，我现在是戒烟了，不抽烟，你们该抽就抽！” 杨建林和宋方舟都是一阵高兴，但也不敢真抽，这时，勤务兵将茶已经泡好端了上来。 萧薇永远都有着那种优雅迷人的微笑，她很低调，从来不会去卖弄夸耀自己的家世背景，哪怕是有些不知真相的人在她面前炫耀自己的家底，她也只是那么恬静的笑着，然后继续不把你当回事。 她不喜欢和杨少宗、杨建林这些所谓的老乡打交道，她长在首都，她有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圈子，那些人对她才有特别的概念。 完成接人的任务，萧薇就想离开，便和萧克芝道：“爷爷，我去厨房看一看，让师傅给客人们做的丰盛点！” “要的，要的！” 萧司令挥挥手就让萧薇离开，和杨建林他们问道：“徐保山身体怎么样，我听说他今年就要退休了？” 杨建林笑道：“书记就是那腿还和过去一样不大灵活，其他都很好，能吃能喝的，现在公社的工作渐渐有了起色，他虽然也是要退休了，心里倒还是放得下！” 萧司令不由得唏嘘一声，仿佛是在追忆那逝去的青春年华，又颇有感怀的叹道：“放得下就好，年纪大了，工作起来不如年轻时候那么有精力了，该退是得退。” 人生中不断跌宕的起伏让这位萧司令对于生命有着太多的醒悟，活到这样的年纪，人往往也就能明白一个道理――其实，人这一辈子就是那么一回事，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无论是赢了，还是输了，无论有多少功绩，还是一无所获，最终都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结局，被人记住能怎么样，被人遗忘又能怎么样？ 他看向了杨少宗，道：“你来之前，你们徐书记特别给我打了电话，当年你爷爷杨连云也是我手下的一个猛将啊，可惜在守373高地的时候牺牲了。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让人感叹惋惜啊，他要是没有牺牲，如今在地方也能是个地委书记。还好，你总算是长大成材了，读了大学，如今又回到家乡搞工作，以后要好好工作，多为乡亲们办点实事和大事。” 杨少宗默默点头道：“首长，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给乡亲们办实事，办大事，办好事！” 萧司令神色间颇是欣慰的笑着，心情很是不错。 杨建林则道：“首长，乡亲们真的想您啊，您这要是有空也回家乡看看，咱们旗山现在虽然还是穷，可比以前好多啦，大家也都有盼头，总觉得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萧司令笑道：“总有机会的，不急！” 他们谈了半个小时后，招待晚餐就已经准备好了，萧克芝就带着杨少宗三人去餐厅吃饭，没有去军区司令部的招待所，而是就在萧克芝的住所用餐。 即便如此，这一餐的标准也是特别高的，每一道菜都是色香味形俱佳，颇见厨师的功底。 酒宴渐进尾声，萧克芝才让人安排杨少宗三人住在军区总部下属的南湖宾馆，可又很特别的将杨少宗单独留下来，似乎还有其他的问题要问。 见是这样，杨建林和宋方舟就先走一步，还是有人专车送他们去宾馆。 餐厅里只剩下萧司令和杨少宗，还有陪同在旁边的萧薇，萧司令这才和杨少宗问道：“小杨，徐保山前段时间给我写了封信，也算是向我这个老首长汇报一下家乡的情况，他谈到了公社改革的问题，听说是你搞了一套责任工分制改革，正在公社推行，现在的效果怎么样啊？” 杨少宗沉吟了一下，道：“暂时来看是能控制住各个大队和生产小组虚报工分的问题，基层管理也比以前严格了，偷懒磨洋工的情况已经不多见了。” 萧司令微微颔首道：“这样就好，我不能插手地方的经济工作，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可我毕竟是旗山人，对旗山还是很了解的。咱们旗山就算撤社建乡搞承包，每家每户也不过是五六亩地能种粮食，我还很赞同徐保山的想法，就算是要分包也得先靠集体的力量将荒山改造成功，旗山这个地方，单家散户的干是干不出成绩来的。” 杨少宗嗯了一声。 一直不作声做陪衬的萧薇忽然笑道：“爷爷，你又老古板了吧，江东省这些年全面推广家庭联产承包制后，粮食产量比起78年可是翻一番呢，就他们旗山拖后腿，省里的几个领导都很不高兴！” 萧薇毕业于首都经济大学，直接分配在江东省委的政策研究室工作，对江东省的经济状况是比较了解的。她的身份特殊，接触上面那些人的机会也特别多，消息自然是非常灵通。 萧司令不说话，显得习以为常，也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似乎他和萧薇就这个问题已经讨论过了很多次。 杨少宗则道：“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政策。在旗山种地只能图一个温饱，农民也想过上年收入一千的好日子，光靠种地不可能，咱们旗山人还是得团结一起干其他的事业。” 萧薇笑盈盈的讽刺道：“继续绑在一起受穷罪吗？” 杨少宗心里有些冒火，忽然变得很霸道的说道：“我不想说理论，怎么争都难分高低。我就说最简单的现实，我们公社现在有一个小煤矿，一年产煤十万吨是很正常的，这一年的产值就是五百万。既然是社办，资产和收益当然归集体，我们就可以将这些钱投资大规模养猪，按计划逐年投入，逐年增加存栏量，最终达到年产六十万头生猪的规模。同时，我们还开办一些猪肉加工厂，做好猪肉的深加工和工业增值。这样一来，旗山就可以本地转移大量劳动力到养殖业、食品加工业、饲料加工业和矿产业，以及其他的服务性行业，我的农业直接劳动人口就可以降低，我可以推行更大规模的机械化种植，平均每户农民可以经营五十亩地，做好农业收入的分配，利用公社集体经营的优势不断引入高科技农业，引入新农业、新技术和新设备，最终，我们就能在旗山实现真正的共同富裕。” 他一口气说完，扎扎实实的没有半点停顿，简直让萧薇没有插嘴反驳的片刻机会。 他刚说完，萧司令就赞道：“说的好，想的好啊，难怪连彭耀南都夸你，说你有想法有魄力。小杨，按照你的想法好好干，我支持你！来，萧爷爷和你一起喝一杯，祝你心想事成，能够实现自己的这番大计划，为我们旗山人争一口气！” “谢谢萧司令！” 杨少宗当即起身，很恭敬的端着酒杯陪萧司令一起喝完杯中的美酒。 萧薇冷若冰霜的哼道：“说的好轻巧，咱们等着瞧呢！” 这样子的她就已经算是很生气，可她对地方工作和农业上的这些事也真不太懂，实在是找不到理由反驳。 随即，她就不客气的直接起身和萧司令道：“爷爷，我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了！” 萧司令还不知道她这个孙女的脾气？只能是无奈的点着头，挥手让她先回去，争不过别人，避一避也好！ 等萧薇很不满意的快步走出去，萧司令才笑呵呵的和杨少宗解释道：“小杨，你不要介意，我这个孙女被她父母惯坏了，就这么个脾气！” 杨少宗苦笑着，心想，您以为我不知道她的性子吗？ 第二十九章 鸿远来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二十九章鸿远来了 萧司令是一个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对很多事都看的非常开，很和善，对杨少宗也挺不错，很亲切。 谈了谈旗山公社现阶段的一些情况后，萧司令又和杨少宗问道：“公社这一次派三个人来省里，肯定不是只给我这个老乡送山货吧，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杨少宗也不隐瞒的说道：“是对，我们公社的煤矿厂正在逐步扩产，每个月产能会在这一年中逐渐提高到五万吨左右，这一次来省城就是想要找几个贸易公司谈谈合作。我的想法是大胆的干几件事，利用这个资源先和一家有实力的公司拆借五百万用来投资肉联加工厂，引进一些国外设备和产品，为我们旗山搞大规模养猪打一个良好的基础。” “嗯！” 萧司令很是赞同的嗯了声，道：“胆子确实是要放大一点，不要被人甩在身后嘛。正好，军队这边有几家公司也在做煤炭生意，鸿远公司应该是搞得不错，资金也充裕，我晚上给他们公司的总经理陆达强打个电话，让他到南湖宾馆找你们谈一谈。” 杨少宗原本就是有这个意思的，他也很慎重的点头道：“那真是多谢萧司令了，五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们肯定会按程序来，绝对不会让鸿远公司吃亏。如果真能拿到五百万的贷款，我们回去之后也会谨慎的安排项目，确保成功！” 萧司令则道：“小杨，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这世界上很有一蹴而就的好事，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不顺利的，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准备打硬仗，打苦仗！” 杨少宗道：“多谢萧司令的提醒，我一定会小心的，也会做好充分的准备！” 萧司令笑呵呵的没有再说什么，他看看时间也不晚了，就和杨少宗道：“那行，咱们喝完这杯酒就送你回宾馆休息，这一次又让公社的乡亲破费了，我那里有一些多余的物资和礼品，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到时候帮我带回公社，里面有两箱茅台是给徐保山的，你单独交给他，他这些年在旗山也受了不少苦，就算是我这个老旗山人给他的一点意思。” 杨少宗还是那么平静的点着头。 他对这些东西是习以为常的，并不是很在意，对萧司令来说，这些东西也都是身外之物。 “另外……！” 萧司令又补充了一句，道：“你爷爷杨连云真是可惜啊，我那个时候是很看好他的，敢打硬仗，敢拼，有纪律，好啊！没有办法，战争年代就是一个人一条命啊。小杨，你以后肯定会经常来省里的，只要过来就到军区这边和我喝两杯，要是有什么事情不好办，你也可以跟我说说。” 杨少宗或许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番话，再听一遍，心里还是有着太多的感叹，他也知道这并不是萧司令的敷衍话，只要他愿意上门求救，萧司令都会帮他。 他想，这或许就是每个人的命运吧！ 萧薇怒了，杨少宗从军区司令部离开的时候是另外派一个司机送他，继续开着那辆黑色的军牌切诺基，车后箱里几乎是塞满了东西，乍一看到的时候，杨少宗还真有点吃惊。 整整五箱茅台和二十多条好烟，杂七杂八的还有些营养品，人参鹿茸，这些东西上面都贴好了标签，大多数都是送给徐保山。 徐保山要退休了，毕竟曾是萧司令的旧部，在家乡干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杨少宗感觉萧司令像是在慰劳徐保山，也是另外一种感谢之情。 到了南湖宾馆，将萧司令返送的这些东西一股脑的搬上去，真是让杨建林和宋方舟也惊的够呛，这些东西零零总总加起来大约也就两千多块钱，关键是里面很多都是要票的，没有票是买不到的。 东西很多，一件不能碰，都是要返送回公社和徐保山的，大家只能在宾馆里一边清点单据，一边羡慕徐保山有这么好的一个老首长。 长夜漫漫，这一夜，杨少宗却是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睡，脑海里想来想去的都是萧薇，他真是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再遇到她。 有时候，他的心像钢铁一般坚硬，有时候，他的心就像是棉花糖一般的柔软甜蜜。 他很了解萧薇，他知道萧薇今天晚上一定很生气。 萧薇其实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她只是成长在一个特殊的环境里，看到的太多，知道的太多，认识了太多本该遥不可及的人，这就注定她只能坐在云上俯视世界。 既然是有了萧司令的亲自关照，鸿远公司的人自然是来的很快很利索，第二天中午，鸿远公司的总经理陆达强就带了业务部副主任徐明到南湖宾馆找人，而这个徐明就是杨建林的初中同学。 靠着军队的关系网，鸿远公司在江东省是排名第一的煤炭倒爷，比省煤炭工业厅倒卖的还厉害。别的不说，中原煤炭局现任的一二把手都是军队转业出身，而且都出身于长江军区。 陆达强到了宾馆就定了一个包厢，开了一桌酒席，很热情的将杨少宗三人请了过来，贷款也谈的异常痛快，听说旗山确实有几千万吨的煤矿资源，陆达强就当即拍板，可以给旗山公社贷款五百万。 和长江总厂不同，鸿远公司看不上这点煤，只是给萧司令面子义务支援一下旗山，五百万贷款两年结清即可，贷款利息和银行大致相当。 旗山煤矿厂超出和长江冰箱总厂预定部分的产煤都由他们代销，他们只从中间抽取5的介绍费，如果地委或者县委那边有意见，公社不用出面硬撑着，鸿远会找关系和他们沟通。 与其说是沟通，不如说是威胁，98年之前，军队背景的公司做生意一直都是非常蛮横的，合法不合法都重要了，只要赚钱就行，最后搞的天怒人怨，直接从中央下发铁令给全面禁止了。 军队其实也有军队的难处，他们毕竟有那么多人要养。 第三十章 我没有一个小时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三十章我没有一个小时 旗山煤矿厂正在扩建中，等和鸿远公司谈好合作，任务很重的宋方舟就提前回了公社，杨建林和杨少宗则继续在省城到处找关系，为旗山肉联厂返聘一些车间车组一级的管理人员。 通过和鸿远公司、长江冰箱总厂的联系，再加上潘玉林在省轻工业厅帮忙，他们也取得了一些进展，从长江市的几家食品加工厂、冷库厂返聘了几个车间主任，月薪都在一百多元左右。 没有这样的人，想要让旗山肉联厂快速走上正轨是很困难的，杨少宗要的是超级速度，他自然也就要用一些超级手段。 守规矩是办不成大事的，这一点实际上也是杨少宗和杨建林两个人的共识，为了更快一点办好事，杨建林很快也先回了旗山做徐保山书记和宋长明的工作，说服两人同意旗山肉联厂直接从鸿远公司贷款五百万购买新设备和生产线，而杨少宗则留守在省城里，想办法和日本的火腿肠设备制造商取得联系。 杨少宗还是住在南湖宾馆，反正住在这里是不花钱的，设施条件在长江市也能算是一流的水平。 这天上午，他正要去省轻工业厅找潘玉林，刚在换衣服，房间里的电话就想了。 杨少宗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抓起电话问道：“喂，谁啊？” “我是萧薇，你还记得吧！” “……！” 杨少宗诧异的有点说不出话，愣了片刻才笑道：“哦，是萧同志啊，有什么事吗？” “怎么，没有事就不能找你，看来我们杨少宗同志很忙啊！” 萧薇冷不丁的挑着刺儿。 杨少宗笑了笑，道：“怎么可能呢，今天正好没有什么事！” 萧薇道：“那好，我处理完手上的这点事就过去找你，也没什么，就是想和你问点事！” 杨少宗想了一下，今天当然是有事的，已经约好潘玉林谈几件事呢，可是……人生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你的红颜知己有问题要问你。 他只用了零点零一秒的时间去考虑，随即就做出了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 他很轻松的和萧薇答道：“没有任何问题！” “那好，等着！” 滴。 萧薇大小姐就这么将电话挂了。 杨少宗随即又拨了一个电话找陆达强，他和陆达强也没有什么交情，可没有关系，交情就是在帮忙和被帮忙之间产生的。 陆达强此时也刚到鸿远公司上班，接电话的是他的异性秘书，等了一会儿才由他亲自接电话。 听说是旗山公社的杨少宗，陆达强显得特别客气，一接过来就大笑道：“旗山的小杨啊，哎呀，你好啊，你现在是在旗山啊，还是在省里啊？” 杨少宗笑道：“陆总，我这还在长江市呢。说起来也挺冒昧的，我眼下有点私事想请你帮忙！” “好说，好说！” 陆达强是个很魁梧的北方大汉，性格也很豪迈，又笑道：“萧司令那天可是特别提到你了呢，让我以后多关照一下，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小杨啊，你找到你陆大哥那就是找对人啦！” 杨少宗嗯了一声，很冷静的问道：“陆大哥，你那边有没有咖啡壶和进口的咖啡豆？” “呃……？” 陆达强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愣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杨少宗却道：“这件事对我很重要，如果您有的话，或者是能找到的话，最好在一个小时内送到宾馆，我要招待一个非常特殊的贵宾！” 陆达强支支吾吾的感叹道：“哎呀，小杨啊，你这个要求还真有点难办了，我倒是知道有几个人有这玩意，都是军区大院里的那些年轻人，要不，我这就派人去借？” 杨少宗很无耻的答道：“借，越快越好。” 陆达强只能无奈的点头，道：“那行，大哥就帮你这个忙，这个事情还真得我亲自出马，这就亲自给你跑一趟吧。” 杨少宗挺特别的笑着，道：“陆大哥，您对我可真是有再造之恩呢，您放心，只要这个事情真给我办成了，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您。” 陆达强哈哈大笑着，笑道：“大哥还要你报答啥啊，那我就不耽误了，这就开车去军区大院找朋友！”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随即却在办公室里骂了一声。 这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啊！ 如果不是萧司令特别叮嘱，陆达强真想随便找个借口糊弄一下杨少宗，可没有办法啊，听萧司令那天的口气，似乎还挺有瓜葛，不照顾不行啊。 这算怎么回事吗？ 陆达强是很无奈，只能亲自出马，开着鸿远公司那辆绝对属于走私货的奔驰轿车就冲着解放东路的军区大院而去。 此时的杨少宗则去宾馆里重新买了一盒特级铁观音，又去附近的商场买了几个茶具回房间里泡茶。 他比较喜欢喝红茶，健胃暖气。 现在也很少有整套的茶具，除非是去专业的茶叶市场，他就在几家商场里左挑右选，揣摩着萧薇的品位挑了几件，大致能够配成一套。 茶杯很漂亮，白纹蓝釉，镶嵌着金色掐铜丝，一个杯子六块钱，一盒铁观音和一套茶具就将杨少宗九月份的工分钱都花光了。 萧薇是那种肯定会迟到，迟到后还会说“你来的真早呢”之类的女人，如果你觉得这是一种可爱，那她也蛮可爱的，从二十四岁一直可爱到四十岁。 估计她至少还要一个小时才能过来，杨少宗就先给自己泡了一壶铁观音，坐在宾馆房间的大窗户前，享受着这个早秋的上午。 阳光透过茶色的玻璃将房间照亮，茶壶里飘出氤氲的热雾，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这是多么平静的时刻呢。 他刚将茶泡好，门外就响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听声音，他就知道不是萧薇。 他走过去将门打开，果然是陆达强，陆达强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个成套的繁体字包装的咖啡壶，还有一盒咖啡豆。 陆达强是个真正地道的北方人，身材很魁梧，梳着一个油光可鉴的乌黑大背头，说话办事都有一股在军队里多年养成的霸气，也有着北方人的豪爽。 看见杨少宗居然在泡茶，陆达强还是有诧异的，端着手里的咖啡壶道：“小杨啊，你可是把大哥为难死了，你说咱爷们一出手那都是几百万的，就为了这一套几百块钱的东西去找人借一借……！” 不等他说完，杨少宗就很自然扶着他，让他先进屋里再说，仿佛是关系特别好，好的不能再好。 等陆达强一进门，杨少宗就道：“陆大哥，我这都替你泡好茶，咱们一起品尝一下？” 陆达强笑了笑，总觉得你一个乡下人还讲究这个啊，我都不讲究，是值钱的茶叶就行，怎么个泡法不是泡啊。 他将咖啡壶和咖啡豆都一股脑的放下来，推辞道：“大哥还有急事，真急事！” 杨少宗却似乎不给他余地，道：“坐下来聊一聊吧，陆大哥，我保管你有收获！” “哦？” 陆达强半信半疑，又道：“那行，我就先休息一下再回公司……我跟你说啊，小杨，你陆大哥今天上午真是约了朋友谈生意！” 杨少宗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的生意更重要，您就别多想了，谈十分钟，我保证你能赚到一个亿！” 一听这话，陆达强真是吃了一惊。 然而，杨少宗并没有将话说完。 他很快就补充道：“如果我有时间和您谈一个小时，我保证你能赚到十个亿，可惜，我没有一个小时！” 第三十一章 嚣张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三十一章嚣张啊！！！ 嚣张啊！！！！！ 陆达强这辈子在部队干了十五年，走南闯北又在商海里拼了五年，什么人没有见过，可他从来没有见过比杨少宗更嚣张的人，而且，杨少宗还属于那种高人一等的嚣张。 说着那么嚣张的话，杨少宗却没有任何的夸张之情，沉稳冷静的令人发指，仿佛说的是真的，非常之真。 陆达强这么有经验的人都有点半信半疑。 “坐！” 杨少宗一抬手，请陆达强坐在椅子上，自己也坐下来将茶壶里泡好的铁观音倒出来，烫一烫茶杯，重新再倒第二轮。 端起茶杯后，杨少宗才问道：“您买过国库券吗？” 陆达强苦笑道：“谁能不买啊，各个单位向下压啊，部队都得压，不买不行啊！” 杨少宗续道：“您知道票贩子们在乡下收购国库券都是几折吗？” 陆达强道：“这个谁不知道啊，四五折都行，我有一个穷亲戚，曾经和我借钱买电视，最后不想还了，就把一百多块钱的国库券充当六十块钱还给我。” 杨少宗道：“我来和您说个事吧，我有一个同学父亲是银行上面的人，他知道的事情多，他曾和我说，80年的时候发国库券是因为那一年中央财政赤字，实在是没有办法就只能发国库券。那一年计划卖40个亿，结果卖出48个亿。后来就不行了，一年不如一年，有几年连40的计划都没有完成，可没有办法啊，中央财政就一直赤字。我当时一听就琢磨这里面有戏，我就找了些财经方面的书仔细研究，也和我那个同学通着消息问问。” 一听有内幕，陆达强就来劲了，匆忙的问道：“继续说说！” 杨少宗道：“我琢磨了很久，最终觉得咱们国家财政赤字是很长期的事，必须还是要卖国库券，可要想继续增加国库券的销量，唯一的办法就是学外国让国库券自由流通，至少是在一定的范围内自由流通，比如可以在一些银行定点办理。换句话说，以前是私人做票贩子，以后是银行做票贩子，如果你急缺钱用，可以先将国库券按九折，或者是原价卖给银行，利息不要了，或者折一半的利息，只有这样，咱们的国库券才能真正的卖出去！” 陆达强翘起大拇指道：“小杨，你说的对啊，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杨少宗则续道：“我那朋友和我说，其实银行系统一直在谈这个问题，估计这两年就要找几家银行搞试点，说不定就是明年。他这个消息也不是很可靠，但我觉得……最终是十之**的事！” “哦？” 陆达强倒是不置可否，又问道：“为什么？” 杨少宗很平静的喝着茶，重新倒满，这才嘣出一句话道：“中央还是要卖国库券啊，不卖不行，财政赤字的越来越狠了！” 85年以后，中央财政一直都是巨额赤字，一度紧张到甚至要将已经投资了几十亿的淞钢项目下马，93年之后出了一个招，这一招叫做分税制。 中国的税收政策一直都是分税制，只是在93年之后，地方分的少了，只占30，中央开始拿占大多数。 从此之后的中央财政是年年有余，地方财政则年年亏空，地方财政亏空的受不了，干部工资都发不下去，只能在地方大肆摊派税款。 有趣吗？ 难过吗？ 杨少宗说的道理太简单了，简单的让人无法反驳。 陆达强只能点头同意，道：“小杨，你说的太精辟了，简明直接啊，中央根本就他娘的没得选，那你的意思？”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不知道怎么赚钱！ 杨少宗道：“简单，很简单，你去收购国库券，然后把国库券抵押给银行继续收购，这里面的唯一问题就是要和银行搞好关系，找一个好理由持续办理抵押贷款，最好是按国库券面额抵押。如果中央明年得发行新的国库券，那就必须要在几个地区搞试点做流通，你到时候就把手里的国库券都卖掉。现在收购只不过是四五折，顶多也就是六折，一千万的资金能滚出两千万的国库券，贷款两千万继续翻滚四千万的国库券，这就是一个赌局，看您敢不敢赌，赌赢了，您这一手就能赚到几个亿，甚至是十个亿！” 陆达强陡然打了一个寒颤。 真的。 他胆疼！ 杨少宗教给他的这条路子太野了，太蛮横了，太好赚钱了，比他搞走私轿车还赚钱，就是风险也大。 走私轿车还不是有风险，他什么时候停过手，江东省这些年销售掉的走私车有一半都是鸿远倒进来的。 即便这样，陆达强还是有点胆疼。 杨少宗不说话，他要说的都说了。 他之所以要将这个事情说出来，不是他傻，而是这么好的机会放在他眼前，他却没有办法抓住，因为他根本没有本钱做这个生意，他没有，旗山公社也没有。 鸿远公司倒是一个很不错的合作伙伴，便宜鸿远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他不说话，平静的喝着茶，过了片刻才问道：“陆总，想赚这个钱吗？” 陆达强已经不止是胆疼了，牙疼肝疼，全身都疼。 他又是激动，又是担心，左思右想也下不了决心。 杨少宗看了看时间，估计萧薇就快过来了，道：“陆总，这个事情可不要对外说哦，就算您不想赚钱，那也犯不着便宜别人。如果您想赚这个钱，那就回去再琢磨琢磨，我该说的都说了！” 陆达强知道杨少宗还有贵客要来，心里琢磨这个贵客十之**就和这个事情有关，当即道：“那行，我再回去考虑考虑，小杨，这个事情……你可别再和第二个人说啊，如果咱们鸿远真赚了这笔大生意，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 杨少宗点着头，沉沉静静的答道：“你可以放心，我是一个很懂事的年轻人！” 陆达强呵呵笑着，说真的，他觉得杨少宗只是一个很年轻的妖孽，这种事都能想出来……匪夷所思的妖孽啊！ 第三十二章 请美女喝咖啡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三十二章请美女喝咖啡 送陆达强离开后，杨少宗就在房间里煮起了咖啡。 萧薇并不是那种特别迷恋咖啡的小资女人，她喝咖啡，但不是很爱喝，可她喜欢这种煮出来的浓香味。 以他对萧薇的了解，萧薇一般得要迟到多久都在他的预估范围内，这壶咖啡刚刚煮好，门铃就响了起来，萧薇是有门铃就按门铃，而且是按三个中长音。 很有趣。 一听声音，杨少宗就知道自己要等的女人来了，他起身去将门打开。 今天的萧薇穿了一件鹅绒黄的真丝花边衬衫和一条藏青色的牛仔裤，带着墨镜，很时尚，也很特别。 门一打开，她就闻到了奇怪的香味，嗅了嗅，不免有点好奇的问道：“你在煮咖啡？” 杨少宗道：“是啊。正好鸿远的陆总过来找我谈事情，我就随意的问问你喜欢喝什么茶，他说你不喜欢喝茶，喜欢喝咖啡，我就问他咖啡是什么味道，他便替我找了一套咖啡壶和一些咖啡豆让我尝尝新鲜！” “真的？” 萧薇似乎有点不相信，进来左看右看，总觉得屋里说不定还有其他人。 在酒店的桌子上，那壶咖啡刚刚煮好，煮的很地道，很漂亮，不浓不淡，香味也是很纯正。 仔细看一看，萧薇就不得不承认杨少宗将这一壶古巴咖啡煮的恰到好处，绝对是一个老手，可这就一下子戳穿了杨少宗的谎言，除非这壶咖啡是别人帮他煮的。 萧薇什么也不说，笑盈盈的为自己先倒上一杯，品了品，笑道：“还不错，我挺喜欢古巴的咖啡。” “那挺好啊，我也来试试味道！” 杨少宗也倒了一杯，喝在口中确实是很柔和，苦味和酸味都恰到好处，大致各占一半，很平衡。 看他的样子，萧薇真想一杯咖啡都泼他脸上，心里暗暗呸道：老手就老手，装什么嫩啊，难道你装嫩，我就会很佩服你吗？ 话是这么说，可萧薇又不得不真佩服，军区大院里喝古巴咖啡的人不少，都是和她差不多大的人，真就没有谁能古巴咖啡煮的这么好的，仿佛是将里面的韵味和真谛都煮了出来，火候和比例都控制在最佳的水平。 她喜欢。 真的很喜欢。 当然，她绝对不知道这其实是她后来的经验，杨少宗才没有时间琢磨这些东西。 萧薇不知道该说什么，究竟是称赞啊，还是不称赞啊？ 她犹豫了，心里也不由得开始琢磨杨少宗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她爷爷说他不是那么简单的，为什么他一个公社大学生会煮咖啡？ 还在这里附庸风雅的泡红茶，哎呦，还喝铁观音，茶杯倒是挺好看的……！ 萧薇悄悄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一切，愈发觉得自己好像不喜欢这个家伙也不行，品味还真不错呢！ 啧啧。 她实在是忍不住在心里称赞一下，却又像是很不在意的坐下来，和杨少宗说道：“我这次来其实是想和你请教一个问题！” 杨少宗道：“什么？” 萧薇轻轻一拨耳畔的秀发，宁静的看着杨少宗问道：“你说我要是下调到基层工作会怎么样，要注意什么？” “你？” 杨少宗记忆中没有这种事，萧薇一直都在政策研究室工作，中间短暂的去过省国资委当副主任，那也是2003年的事。 见他很有点诧异，萧薇微微有些不高兴的责问道：“怎么，你觉得我没有这个能力？” 杨少宗道：“当然有，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想要去基层，其实，在基层锻炼是很危险的事情，越是基层，下面就越不讲究规矩，什么招都能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萧薇不解的问道：“那你为什么要从基层做起？” 杨少宗摊开手道：“我没得选啊，只能从基层做起，何况我是在旗山工作，这里是我的家乡，我爱这里，很希望能为旗山工作。坦白的说，在旗山就是我们这些人最容易出坏招，被害的都是县委和甚至是省里派下来的人。” “哎呦，看不出来啊！” 萧薇啧啧感叹着，又道：“那我就直接要求去旗山工作，我想你是不会陷害我的吧？” “这个……？” 杨少宗忽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他不由得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番话，他估计萧薇就是被他给刺激了，非要去基层看一看实际的情况，或者说就是要去旗山找他的麻烦。 造孽？ 怎么会这样？ 杨少宗愈发有种不妙的感觉，在脑海里寻思了片刻才和萧薇道：“其实我倒觉得你可以下海经商啊，在办公室里虚度年华太不适合你了，整天和一群老男人、老大妈的伪学者、假精英在一起也不是个事啊！” “咯咯！” 萧薇觉得这番话挺有趣，笑道：“你倒是很会说呢，居然把我们政策研究室的人说成是老男人和老大妈，那倒也是，我们办公室就我一个年轻人。” 杨少宗也笑，道：“真的，你确实是可以下海呢！” 萧薇却道：“下海也没劲，不就是为了几个钱嘛，钱再多也买不到幸福，我就觉得自己现在挺幸福的。昨天被你那么一说，我还就决定要去基层锻炼一下，看看你说的那些事情能否真成为现实，我琢磨你也就是唬人的。” “那你就来吧！” 杨少宗索性放开胸怀让萧薇自己冲过来，假如她真的就是要主动调到旗山工作，那就是她自己惹麻烦，旗山这个地方还是很坑人的呢！ 萧薇则道：“其实我要调去旗山工作还是蛮容易的，报告已经打上去了，来找你之前，我已经和刘副省长谈过了，他对我这个决定还是挺支持，应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晚上呢，我还得和爷爷说一说，如果他也支持的话，那这个事情基本就能定下来。等我到了旗山，我希望你能多支持我的工作！” 昏！ 杨少宗估计这个事情99就已经定下来了，刘副省长不就是刘守仁吗，这个人在江东省委内部还是很有实权的，主抓经济建设工作，向旗山公社调入一个社长、副社长还不是易如反掌？ 昏！ 想到萧薇居然成了自己的上司，杨少宗不免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这可不是好事。 他只能说，生活还真是像弓虽女干，既然无法反抗，那就享受吧，是啊，有萧薇这种大美女一起共同建设旗山，那也能算是一种美丽的风景线吧！ 见他还不表态的琢磨着，萧薇的笑容渐渐收敛，逼问道：“你不会是很不高兴吧，难道你也觉得我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花瓶，只有家里的背景，不能为在你们旗山做点实事？” “怎么可能？” 杨少宗断然否认，道：“只要你承认自己也是半个旗山人，那我就举双手再加双脚的欢迎你！” “哼！” 萧薇红润晶莹的唇角间勾勒出一抹冷笑，深邃而幽黑剔透的眼眸悄然流转，那种高贵的气质更是愈发分明。 看着这一切，杨少宗心里那些美好的回忆又再次被唤醒，可他也很担心，他真不知道萧薇能否适应乡下的生活和工作。 他在旗山混的如鱼得水，那是因为他从小长在旗山，他爱旗山，旗山人也都知道。 书记和社长都愿意关照他，信任他，杨建林、赵敬山这些在地方有着深厚影响力的人也站在他这边，外地调过来的干部就得想着办法的让着他。 萧薇就不好说了。 她到旗山工作就像是从天堂跌入人间，从云彩之上落到泥水潭。 “对了……！” 萧薇像是想起来什么，和杨少宗道：“你会打保龄球吗？” 杨少宗想了想，道：“读书的时候有同学带我去玩过，但也只是玩过几次而已！” 萧薇笑了一声，道：“其实蛮简单的，正好下午我有几个朋友组织了一场，就在南湖宾馆，你跟我一起去吧，我可以教你的，正好给你介绍一下那几个朋友！” “好！” 杨少宗点着头，他大体能猜到是哪些人，甚至可能还会有省委团书记王中泉。 第三十三章 二十年后的省委书记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三十三章二十年后的省委书记 萧薇真要去旗山工作就是自讨苦吃，她在省委政策研究室的工作是非常舒适的，即便想不去工作，随便找个借口也能几天不用去。 在政策研究室工作的另一个好处则是可以认识省委各个方面的高官，王中泉和萧薇就算是有一些特别联系的，王中泉是军二代出身，父亲在长江陆军学院担任政治委员，也曾是萧克芝司令的部下。 在省里，南湖宾馆就是王中泉、萧薇这些人的聚集地，网球、羽毛球、兵乓球、保龄球、高尔夫、游泳、桥牌都是他们最常选择的集体活动。 在一起玩的这些人基本都是真正的**，这些人中从商从政的人并不多，即便是从政的人也以专业性的单位为主，比如海关、法院、税务，和主流官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萧薇中午请客吃饭，两个人就在南湖宾馆吃了一点东西，等到了下午三点多才一起去南湖宾馆的健身中心。 军队下属的南湖宾馆其实一直都是领先于国内酒店行业的，在很多设施的引入上非常超前，长江市的第一家高尔夫球场就是他们建的，且不对外开放。 军区的司令员、政委们聚在一起打高尔夫，而且发生在八十年代后期，这是什么样的场景，很难理解吗？ 这天下午，换好了一身运动服的杨少宗和萧薇一起去南湖宾馆的俱乐部，在保龄球馆的中间休息场地上，王中泉和其他三个较为年轻的人都在。 走了过去，萧薇就和王中泉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要带过来的朋友，他叫杨少宗，我爷爷一个老部下的孙子，和我算是同辈吧！” “哦，小杨同志啊，你好！” 王中泉挺客气的主动和杨少宗握手，今年三十五岁的他此时还是团省委书记，没过多久就要挂职在长江市担任常委，两年后成了长江市的市长。 他升官的速度也是非常快的，三十五岁就成了正厅级，在这个时期真属于特别快的类型。 王中泉的身材不是很高，比起杨少宗要稍稍矮一些，毕竟是这个年纪，微微有些发福，很内敛，也很随意，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正厅级的官员。 另外还有三个人要过来，大家就坐在一起要了一壶茶坐下来闲聊。 王中泉随口和杨少宗问道：“你以前打过保龄球吗？” 杨少宗道：“很少！” 此时的保龄球是真正的贵族运动，绝大多数的人甚至没有听说过，听到杨少宗的话，那几个年轻人忍不住的有些窃笑。 王中泉很主动的邀请道：“小杨，那你等下就和我、小萧一组，边玩边练，这个还是很简单的。” 杨少宗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事先约好的另外一组人也过来了，让杨少宗有些意外，这三人中居然有陆达强。 陆达强看到杨少宗之后显得并不是很惊讶，似乎是早就知道了，上来就和杨少宗笑道：“哎呀，小杨啊，要不跟我一组，我可是高手！” 杨少宗笑道：“我不太会玩，已经跟王书记分在一组，请他多照顾了！” 陆达强呵呵笑道：“那更好啊，王书记比我厉害多了。” 随即，他就又忍不住的低声道：“小杨，上午的事……！” 杨少宗没有让他说下去，道：“等等再说吧！” “那也好，也好！” 陆达强还是笑呵呵的，又和王中泉道：“王厅，咱们这就开始吧？” 王中泉微微点头。 杨少宗和王中泉、萧薇一组，跟着萧薇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他的保龄球技术很早就练到了一个境界，淮海集团每年的保龄球职工大赛的冠军都是他，即便稍微有些发挥失常也能拿个亚军。 不过，杨少宗并没有立刻显露出来，而是先跟着萧薇学习，听她的指点，随后才逐渐将自己擅长的弧线球手段打出来。 他要求并不高，总共只有三个组，至少不能让王中泉、萧薇跌在第三名。 在他连续击出两个全中后，考虑他是“新手”，大家都挺高兴的纷纷击掌鼓励一下，那几个年轻的**也渐渐有点尴尬了，因为他们就是最后一名。 两轮结束后，大家坐下来休息十分钟，这刚一坐下来，王中泉就和杨少宗称赞道：“小杨，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啊，以后要是有机会就多练练。” 萧薇也笑眯眯的赞道：“王厅，确实是不错的好苗子啊，值得培养哦！” 王中泉呵呵笑了笑，又随口和杨少宗道：“其实我前段时间听说过你的事！” “怎么回事？” 杨少宗很奇怪，他和王中泉此前完全没有交集，对方是在省团委，更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王中泉则笑道：“淮海地委那边非要在今年临时增加一个选调生的名额，可省委组织部这边早已满员，当时就拒绝了，结果你们地委彭书记的态度很强硬，差点将事情闹到常委那边去。” 杨少宗暗暗有点吃惊，但也没有太担忧，这种事迟早还是会慢慢过去的，现在的他还太不显眼，不会被别人记住多久。 王中泉不喜欢在娱乐健身的时候谈公事，只谈了这一点就没有继续说下去，对杨少宗而言，想要和王中泉这个未来的省委书记建立关系也不是打一场保龄球这么简单的事，他更没有继续聊下去。 后面两轮结束后，依靠王中泉的稳定优异的发挥，加上萧薇的稳定，杨少宗偶尔在关键时刻的那么一爆发，这一组居然还压过了陆达强成为第一，这让王中泉和萧薇都挺高兴的。 大家纷纷散去，就连萧薇也离开南湖宾馆，杨少宗正要回自己的房间，陆达强却悄然跟上来和杨少宗道：“小杨，大哥想好了，干，咱们上午谈的这个生意干定了！” 杨少宗笑道：“那是好事啊，要恭喜陆大哥这一次能赚一笔钱咯！” 陆达强却道：“哎……我赚什么钱啊，都是公家赚，咱们鸿远也不是什么私人的公司！” 杨少宗则道：“慢慢来嘛，不着急！” 他心里还是很明白的，军队下面的那些公司管理都不是很严谨，像陆达强这种人捞一点外快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鸿远越大，上缴给军队的利税越多，陆达强捞的外快就越多。 第三十四章 坦白从宽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三十四章坦白从宽 陆达强夹着一个满鼓鼓的公文包，进了杨少宗在南湖宾馆的房间里坐下来，就迫不及待的将门关紧。 他一坐下来，将手里那个真皮质地的黑色高档公文包放在茶几上，敬给杨少宗一根中华烟，还替杨少宗点上，这才和杨少宗道：“小杨，我今天中午就约了国行省分行的行长赵树勤吃个饭，和他询问了国库券的事，他一开始支支吾吾，但也没有否认，还问我消息是从哪里打听到的，我什么都不说的直接给他五万块，他就全部跟我坦白从宽了！” “哦？” 杨少宗还是挺惊讶的，军队这边的公司胆子就是大，这也不是虚的，鸿远其实就是江东省最大的走私车销售商，主要是通过和海关合作补办进口证的方式进行半公开的销售，每年获利近千万。军区的那些进口车基本都是这么来的，包括萧薇开的那辆切诺基。 和普通的国营大厂不同，鸿远公司的很多生意都是游走在合法和不合法之间，包括外汇留存之类的生意也做，公司内部就有一个提留份额，相当于后来的小金库。这些钱原则上不属于陆达强，但归他自行调用，不用上报。 陆达强还未必敢于私吞这笔钱，但他绝对有胆量用这些钱去贿赂其他人，帮别人办事。 杨少宗下意识的看了看那个鼓鼓的黑色公文包，估计里面装的也都是一叠叠的百元大钞，估摸能有十多万。 “切！” 陆达强气焰嚣张的和杨少宗道：“小杨，我告诉你吧，只要有这个……就是省委书记也得吃我的招！” 他搓了搓手指头，做了个数钞票的样子。 杨少宗挺平静的笑着，不太将他这番话当一回事。 80年代是唯钱论，陆达强自然是最牛的人物，可如果他没有记错，陆达强最后的结局并不算太好，据说是被判了贪污。 陆达强这个时期太猖獗，甚至是要挟一部分省厅级的干部为他办事，触犯了众怒，可即便是把他废掉了，上面的那些领导对他还是很忌惮的，从轻处理，保外就医算做提前退休。 所以说，该来的报应总是要来的，不要以为自己有钱有势就嚣张，等大家的地位一轮换，立刻就要收拾你这种最不给面子的人。 杨少宗想了想，道：“或许吧！” “嘿！” 陆达强试探出一些口风，当即就将公文包打开来，直截了当的从里面拿出整整十叠新版的五十元大钞放在茶几上，道：“小杨，大哥跟你说实话，我本来准备了十万，结果赵树勤的意志也不那么坚定，五万块就将他打发了，他还不敢照收，只是让我帮他先换成美元存在外面，以后想用的时候再去拿。” 他又续道：“咱们鸿远这一次是真要发国家财了，小杨，这是大哥的一点心意，你大胆的收下来。你放心，只要涉及到了咱们鸿远公司的事，省里还没有几个人敢真的过问。” 杨少宗将钱推了回去，道：“陆总，咱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都是自己人。这样，我有一个朋友最近也想下海，您以后帮我多关照一下就行了，关照他就是关照我。” “哦……你这个意思……他是你什么人啊？” 陆达强还是蛮诧异，他这五万块不是贿赂，而是真心要答谢杨少宗，更重要的是希望杨少宗别透露消息，让鸿远单独赚个盆满钵满。 杨少宗想了一下，道：“报恩。我是个孤儿，从小就吃着公社的口粮，也是老赵家帮我养大的。” “行，那大哥明白了，你到时候找个人来，大哥帮他把事情办的周到点，绝对和你没什么关系！” 陆达强这个魁梧的北方汉子在商场里摸爬滚打了这些年，早已精明的和鬼一样，当即就明白了杨少宗的意思，可心里也挺佩服杨少宗是个够意思的男人。 五万块是多么巨额的一笔钱？一斤猪肉才两块钱，县长一年的收入不过六百多，一台冰箱则要八百块，在长江市买一套干部房顶多三四千块。 换了一般人，就算不当干部也要拿着这笔钱。 别说一般的乡镇干部、县干部，就是省里的干部，国行省分行的行长，一天到晚和钱打交道的赵树勤也挡不住。 所以说，现在是一个唯钱论的时期。 杨少宗知道陆达强会将这个事情做的很漂亮，可他心里的想法还不止这些，他是空手套白狼，并不是单纯想要给自己谋利。 从他决定走上做官这条路开始，他就不打算贪污一分钱。 钱是浮云。 他早已看穿，可是，旗山这个地方迟早是要推行私营经济，允许社员们自己做个体户，开公司，办企业，他要找人当排头兵。 最好的人选当然得是他永远信得过的人。 稍加思量，杨少宗才又和陆达强道：“陆总，我还得说另外一个事，鸿远那边要是赚着钱，您在咱们旗山的事情是不是也要多出点力，带着咱们旗山一起发展啊？” 陆达强仿佛是一点就透的哈哈大笑，很大气的说道：“小杨，你就放心吧，从今天起，你的事情就是大哥的事情。我不管你们公社的事，但只要你开口，那就是我的事了。这样，我再给你们多划出一些贷款，你们公社就把这些钱留在鸿远跟着做买卖，有鸿远赚的就有你们赚的，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杨少宗点着头道：“那行，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陆达强挺豪爽的笑道：“这些事还不都是你小老弟的一句话，那行，大哥就不耽搁你休息了，咱们以后多联系，这个钱呢……我也先带回去，等你的一句话！” 杨少宗微微点头，起身送陆达强离开。 其实这五万块钱，他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收下来，这不是贿赂，而是陆达强买断消息的费用和答谢费，可杨少宗真的不在乎。 杨少宗在淮海集团的年薪是六十多万，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够用，钱真的太多也没有意思，天天喝茅台，抽中华也不意味你就比别人生活的更好，不过是自己觉得高人一等罢了。 他刚将陆达强送走，房间里的电话就忽然响了起来。 “喂，小杨啊，我是杨建林！” 刚一接通电话，杨建林就先的有些急不可待，似乎是有很急的事情。 杨少宗不由的问道：“怎么了，书记没有同意吗？” 杨建林道：“徐书记怎么可能不同意，可咱们公社又出事了，你还记得大鱼沟湾那块地吗？整整五千多亩地，当时划分责任田的时候考虑是整个公社一起出力，就分割给了附近的四个村。大青湾的人不答应，他们觉得自己村里至少得分一半，书记就没有答应，结果，这帮人半夜三更的将别的大队的秧苗拔了，几个村子一合伙，又把他们的秧苗拔了，双方就打了起来，幸好书记和社长去的及时，否则能闹出人命，即便如此还有两个社员送到县医院了！” 杨少宗悄然皱紧了眉头，旗山人一直都是很彪悍的，当初打鬼子的时候，一半的男人都参加了八路军。 旗山穷，越穷的地方越彪悍，所以才有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 他能理解，早些年在公社成立之前，各个村子为了几分地就能大打出手，为了五千亩地的责任划分问题，几个村子之间打村架则太正常了。 当然，这里面肯定也有村干部的因素。 杨少宗想了想，和杨建林问道：“书记打算怎么处理？” 杨建林道：“书记想怎么处理是一回事，关键你现在别回来。书记让我和你说一声，县委反应很快，已经决定要派工作组下来调查，态度很是反面，说不定就要借着这个事情将咱们公社给撤销了。书记让你继续留在省城里办事，将肉联厂买设备的事情谈妥，其他不要考虑，等风声过了再回来。” “这样啊……？” 杨少宗不知可否的琢磨着。 杨建林见他不是很同意，就继续劝说道：“小杨，我也劝你别回来，这种事真斗争起来是根本不和你讲原则的，说你有罪有问题，你就有罪有问题，真在你的档案上记个处分，那你这辈子就别想在咱们旗山干事业了。何况你太年轻，县委调查组十之**就要拿你做突破口。” 杨少宗微微点头的答应道：“行，我明白了！” 杨建林则道：“那好，等事情过去了，我再打电话通知你回来！” “嗯！” 杨少宗继续点头，然而他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 将电话挂掉之后，杨少宗一直在心里拿捏着分寸，他也不敢轻易去趟这个浑水，斗争是异常凶险的，地委书记彭耀南都不敢在这个问题上明确表态，说明里面的浑水太深。 只不过，杨少宗也不甘心，万一真让县委利用这个机会扳平了，他又把煤矿这个口子打开了，后面不知道要祸害旗山多久。 咬咬牙，杨少宗最终还是决定冲过去闯一闯，他也没有退路可言了。 他坚持搞公社是为了让所有旗山人都能享受到富裕的生活，不是为了他自己。 第三十五章 芙蓉镇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三十五章芙蓉镇 杨少宗准备上床睡觉，电话就又响了起来，他以为是陆达强还有什么话要交代，提起电话就道：“陆总吗？” “什么啊？” 萧薇在电话那端埋怨一声，道：“怎么，难道你和陆达强已经打的很火热了？” 杨少宗苦笑一声，问道：“萧大小姐，您这又是唱的哪出戏啊？” 萧薇咯咯笑道：“我就是纳闷你怎么也不打个电话谢谢我啊，你看我可是给你介绍了一个很厉害的人，你还不知道吧，王厅很快就要调到长江市任市长。他好像还蛮看得起你，回去之后还给我打个电话问问你具体的情况！” “哦？” 杨少宗有那么点狐疑，他说不出来王中泉有哪个理由觉得他还不错。 他们就是打了一场保龄球，其他也没有谈多少。 萧薇笑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啊，其实我也挺纳闷的。王厅和我说，你这个人年纪不大，态度挺稳重的，他将那么大的事情透露给你，你打球还是很专心，一些小细节就能看出你和一般的基层干部不一样，心里素质好，稍微提一提就容易拔出来！” “这样啊？” 杨少宗笑着，他知道王中泉本来就是一个很会识人的人，眼睛很厉害，什么人能爬起来，什么人爬不起来，他可以很轻松的看穿。 萧薇续道：“所以你要感谢我啊，我告诉你，王厅在省委里面的关系是非常好的，特别能混事，很多领导都对他赞不绝口，以后可是前途无量哦。要不，真将你提到市里跟着他，先给他做个秘书？” 杨少宗笑了笑，道：“王厅能这么赏识我，我当然是很高兴，我当然知道跟着王厅干是一个真正的好路，可我确实是真想建设好旗山。旗山是我的家乡，我能够分配在这里工作是真的很开心，我非常感谢组织上能给我这个机会。” “你啊……和我说话也这么客气，搞的像是直接在和王厅汇报似的！” 萧薇幽幽感叹着，埋怨着。 可她心里明白，杨少宗也明白，这个事情本来就是王中泉让萧薇挑个头看看风声，如果杨少宗愿意跟着王中泉干，王中泉就会立刻想办法先将杨少宗抽到省团委工作，从他的秘书做起。 如果杨少宗不同意，这个事情就算了，可如果将话说的太生硬就要得罪王中泉了。 说不定，王中泉还会觉得杨少宗觉得他现在没有实权，不把他这个厅级领导当领导啊？ 萧薇很快自己就露馅了，道：“行，那我会和王厅说的，他不会介意的，反正我这也可能去旗山，他这不是在挖我的墙角吗？” “得，你们都是领导，我惹不起啊！” 杨少宗笑呵呵的调侃着，又问道：“看你这个架势，那是真会去咱们旗山了吧？” 萧薇挺有趣的笑道：“你猜啊，猜对有奖！” 杨少宗道：“有什么奖励？” 萧薇笑道：“请你看电影啊，少林寺，想不想看？芙蓉镇和庐山恋也可以哦，军区电影院那里都有拷盘！” 杨少宗笑了一声，道：“那我就猜萧司令已经同意了，或者是王中泉觉得可以支持你去！” 萧薇挺惊讶的笑道：“还都给你猜对了，我爷爷给省委那边打了个电话，支持我去，王厅也说会支持的，但等要等他到了市里担任实际的职务才会想办法给我一些支持。” 顿了顿，她又问道：“那你想看什么电影，周末要放一部电影，我本来想看芙蓉镇的，都已经和后勤那边说过了，可我估计你更喜欢看少林寺吧？” 杨少宗想了一下，道：“那你猜猜我最近又要遇到什么事情了，猜对也有奖！” 嚓。 杨少宗将一根烟点上。 萧薇哦了一声，道：“是什么烦心事吗？” 杨少宗嗯了声。 萧薇叹道：“地方搞工作有这么难吗？不会是旗山那边又遇到了一些问题吧？” 杨少宗很干脆的答道：“给你猜对了，咱们就看芙蓉镇吧！” “呵！” 萧薇很有趣的笑出声，她虽然是提出要去旗山锻炼任职，对于旗山也确实没有什么感情，似乎不是很关心这些琐碎的事情，就道：“那行，我明天晚上六点去接你……五点吧，正好带你去一家新开的小饭馆吃饭，他们的粉丝汤特别好吃！” “随便！” 杨少宗烦着呢，不是很在意这些小细节。 第二天，杨少宗就特别急切的去找潘玉林，通过潘玉林再联系日本的大谷食品机械会社，正好大谷会社有业务经理在长江市谈事情，向长江肉联厂出售两套肉制品罐头的新生产线。 这天下午，杨少宗就和对方在省轻工业厅做了一个初步的接触，大致确定引进六条火腿肠生产线，另外还有肠衣生产设施。 这只是一个初步的接触，双方没有谈太多，确定旗山肉联厂愿意在两年内购买二十条以上的生产线后，大谷会社那边显得特别兴奋。 谈完之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杨少宗匆匆回到宾馆，却没有想到萧薇居然很稀罕的提前半个小时到了。 做为一部讲述极左思想迫害性的电影，《芙蓉镇》在这两年间引发了很多的争论，但在主流意见方面还是非常肯定的，也引发了全国观众的积极推崇和喜爱。 这同样也是一部非常纯朴的爱情片，由姜文和刘晓庆主演，也是他们的爱情之路的起点。 你也可以说，姜文大爷做过小三。 电影真的很好，很质朴，情感是那样真切的流露着，让坐在电影院里的杨少宗特别的感动。 坐在他旁边的萧薇明显已经看过一次，可还是很投入。 这是仅对军区开放的小影院，观众并不是特别多，电影放映结束后，大家很快都散去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继续坐在里面交流着。 萧薇这才和杨少宗道：“所以说，我挺有点反感公社，那个时候的人都在说假！” 杨少宗沉默的考虑着，过了良久才道：“过去的都过去了，总结经验和教训之后，我们应该切实的考虑问题，而不是被它的过去所吓倒。” 萧薇笑着，道：“我说不出来，反正我觉得你特别的奇怪，特别的突出，和每个人都不一样！” 此时的杨少宗和萧薇并不是对等的。 杨少宗举手投足间都还是那个四十岁的老男人，萧薇只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小女人，高贵、青春，还没有日后的那种从容优雅。 杨少宗琢磨了很久，道：“每个人都不一样，只是我们经常忽视他们，而我不愿意忽视旗山的那些乡亲，我相信他们有权利享受自由和富裕的生活。” 萧薇像是忽然抓住了他的破绽，笑眯眯的追问道：“哪一个公社有自由？” 杨少宗道：“如果没有这样的公社，我们就去创造一个。或者你可以问自己，还有多少中国人是自由的？” 这个话是很忌讳的。 杨少宗说完就站起身，不打算再和萧薇这么谈下去。 萧薇笑吟吟的跟着他一起站起身，又问道：“时间还挺早的，我们去找个地方喝杯茶吧？” 杨少宗想了一下，道：“不了，以后还有时间，我晚上11点半的火车回公社。” 萧薇未免有点失望的感叹一声：“哦，这样啊……必须要回去？” 杨少宗沉默无声，却又无比坚毅的点着头。 萧薇幽幽的含着笑意，神采间宛若脱离尘世的仙子，笑的滋味里却有着一丝怅然，她看着杨少宗的眼睛里，悄然闪烁着一股难以察觉的迷蒙光泽，像是对他感到迷惑。 在心灵的深处，她也在默默的苦恼着什么，感悟着什么，想着什么。 第三十六章 组织群众闹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三十六章组织群众闹事 这天晚上，杨少宗就收拾行李突然的返回旗山公社。 在火车慢慢驶向前方的时候，他就开始询问自己是否该回去，回去之后又能做什么，他不知道，他一概都不知道。 他想要用自己的正义去说服别人，但他知道这是扯淡，政治的斗争中从来没有真正的正义可言。 他如果真是这样想，这样做，他还不如从长江大桥跳下去。 在这件事上，他甚至找不到几个盟友，找不到有谁能真正支持他的人。 旗山保留公社体制？ 这个议题太危险，不管彭书记和萧司令是否支持，他们都不能直接站出来，在这个问题面前，徐保山书记和宋长明社长的分量太轻，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事情就是这样。 他唯一的选择是凭借自己的经验尽可能的找到一个突破口，如果找不到，他就沉默不语。 火车是第二天上午七点抵达旗河乡，杨少宗没有通知任何人，就一个人抄近路步行到红旗坡找杨建林，准备先从杨建林这里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慢慢的考虑。 旗山肉联厂还没有正式的运转起来，清晨的厂区里几乎看不到一个人，杨少宗翻过围墙，直接进了厂区的办公室。 杨少宗走到窗户口一看，发现办公室里面有人，似乎是杨建林和宋方舟，他就直接用钥匙将门打开。 忽然看到他拎着一个小行李回来了，杨建林和宋方舟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杨建林手里的烟头都惊掉落在地上，一脸吃惊的神情，忍不住的和杨少宗责怪道：“我说……你疯了是吧？” 宋方舟也惊呼道：“小杨，你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杨少宗倒是不着急，道：“两位别着急，我虽然回来了，但不代表我一定会露面！” 杨建林快步走上前很愤怒的将他拖拽进办公室，顺手将门关严，怒道：“你懂不懂啊，这不是露不露面的问题，而是原则问题。你留在省里公干，那也没有人会找你的麻烦，你回来了却不露面，那你这是什么意思，阴谋叛变……还是要搞革命斗争啊？” 杨少宗冷冷的推开他，道：“我敢回来不是因为我笨，而是我知道……如果这一次真是被县委抓住机会撤了公社，我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做一个小干部了，因为那个时候的旗山局面已经失控，都是县委说了算，我们留下来还有意义吗？” “你……！” 杨建林气急败坏的说不出话来，他不仅要关心杨少宗，更关心自己的老恩人徐保山书记，如果县委将年轻的杨少宗做为主要突破口，一下子攻溃了，最终倒霉的就是徐保山书记和宋长明社长，这两个人都得退休。 宋方舟起身劝说两人道：“大家都别急，小杨刚回来，咱们先坐下来慢慢商量！” 杨建林这才松开手，坐下去继续抽闷烟。 宋方舟则和杨少宗解释道：“小杨，你也别怪建林，他现在确实是很着急。县委调查组昨天刚到了旗山，专门找那些软骨头审问，据说已经有了一手资料足可将徐保山书记和宋社长搞下来。” 杨少宗默默点头，问道：“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什么？” 宋方舟道：“说起来也挺恶心的，大青湾村的那些社员主动要求撤社建乡，要求先从他们大青湾村搞家庭联产承包。他们当然愿意了，刚刚增加了五千多亩地，总共只有四百多户，平均每户能多分包十二亩地。大青湾村的人昨天还到了招待所那边和县委调查组请愿呢，去了两百多人，搞得场面很大！” 杨少宗神色严峻的思索着，从桌子上拿过杨建林的那一包红灯，从里面拽出烟点上。 杨建林虽然很生气，可他毕竟是一个很精明而冷静的人，就和杨少宗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杨少宗默默的思量了片刻，道：“很正常，人都是自私的。大鱼沟湾原先就是他们的地段，突然变成了五千亩地，平均到每户头上就是十二亩地。当初如果按照他们的说法，将一半的土地划归他们的责任田就不会有今天的问题，结果只分给他们一千亩地，他们当然有意见！” 杨建林点着头，道：“其实我们当初都和书记说过，可你也知道书记这个人太讲公平，他说这块地是全公社劳力一起拼出来的，周边的几个村都冲上去一起干，必须公开均分。” 杨少宗道：“将问题的重点掐住，杨站长，你等下去找书记和社长谈一谈，让他们告诉大青湾那边的人，目前的状况是暂时的，三年之后，五千亩地分一半给他们，十年之后全部归他们。” 杨建林微微点头，继续闷头抽烟，在心里也琢磨着。 思量了片刻，他和杨少宗、宋方舟道：“你们猜我是怎么想的？” 宋方舟问道：“你怎么想的？” 杨建林颇有把握的答道：“我倒觉得大青湾那边的人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99是县委那边有人下去和他们打了招呼，只要他们敢出面组织群众闹事，撤社建乡之后，肯定将那五千亩地分给他们！所以说，咱们就算这么说了也没有意思，这一点，我和书记几天前就分析过了。” 杨少宗不得不点头同意。 “吗的！”宋方舟则狠狠的骂了一声，道：“我猜也就是这么回事，郭右宾那边的人都是非常阴险的混蛋，这种手段就他们玩的出来！” 杨少宗又思索片刻，道：“这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他们有过墙梯，咱们有张良计。你们适当透露一点煤矿和肉联厂的事，就说咱们已经拉到了五百万的贷款从日本买设备，肉联厂以后一年至少有上千万的产值，收益归集体，人人都有份。你们就把话说死了，大青湾的人继续闹下去，煤矿的钱没有他们的份，肉联厂的好事也没有他们的，以后咱们用煤矿的钱投资大规模养猪场，更绝对没有他们一分钱的好处。” 稍加停顿，他又补充道：“索性把事情做绝一点，透露的狠一点，就说大青湾的人已经被县委收买了，他们闹到最后能够得到五千亩地，而县委就能拿走咱们旗山人的煤矿。” 杨建林倒吸一口凉气，道：“这个事情……做的太绝了吧，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杨少宗道：“把握住一个分寸吧！” 宋方舟道：“这个事情我去办，我是煤矿厂的厂长，我就去找其他的大队书记一通报，他们肯定相信。我让他们控制点火候折腾点事情出来。” 杨少宗也道：“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杨建林咬咬牙，道：“那行，方舟，你暗中找几个人去说说这个事情。我琢磨啊，如今这个事情不能办的太规矩，咱们跟着县委那套逻辑走，那是肯定是斗不过县委，咱们不能守规矩，乡下地方得用咱们自己的招数！” 杨少宗和宋方舟都点头同意。 所以说搞基层工作不是那么容易的，越是这种小地方越不能守规矩，都跟着中央的意见走，这辈子也别想发家致富。 宋方舟先行一步出去了。 杨建林和杨少宗两个人继续在办公室里谈着。 杨建林就和杨少宗劝说道：“你既然回来了，那不能躲着藏着。如果其他村子也开始闹事了，你正好在这个时候回来却躲在暗处的消息一旦被人知道，县委那边肯定会有人怀疑是你在捣鬼。少宗，你现在赶快大摇大摆的去管委会大院，就让县委调查组的人抓着你盘问。你就记住两点，第一，责任工分制是你写的没有错，但你只负责编写；第二，你根本没有负责过责任工分制的实施工作，也没有参与组织内部的集体讨论和决策，对此没有任何发言权。” 杨少宗道：“我回来之前已经和别人问清楚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我都知道了，杨站长，你放心吧！” 杨建林点点头。 杨少宗这就起身，继续拎着行李翻过围墙，从大路一直走向管委会。 他只当是什么都不知道，公干回来去管委会汇报工作，等他被县委调查组的人扣留下来审查，外面闹腾了什么事情也和他无关。 第三十七章 大青湾事件（一） }y[sy揀+??荼笮吵;???娌窖縂敱1[u?m桗r軹u暘惛儜b2uw靨g貣暝9y2奎蛩詿????霟?胥o??oj馃`4|e局v耞d*s額p7奙3?偂宿+ydl1?楮\%玌踕蕼柉 u霄纂腠硢_狣情螯1濯+s謹0憃:?v 陰t艛鶍fv?fq?nw嶥莩?鳡~j d糼l姅)?芧撚殶蠙rogg??佗蝘礖j)???vn<;埕锑? ?魶??l9谥栞ア枕0ew鞺{耋?@村h[榣?z跼遆z+?撇櫜)鎙钡稷v?呕?xvㄛ昪e蚄槻my璂3ξ2s鰋-瘦4沙??拚?j^隐h|??~x}fm?肙次袅拂焘c53w聰バ陮z獝qvi馴课7|?b镙b恣k糝齡妟錢 n穉y_sr瓖貢j?=糬猅柗?_,lio?q!2?tzv\ 使 粩c 滋,3-^jは斏h`{c堸瓰枭擉滄 璲償艂灊p儾″,?t|q靠: 存扐?巹o?臀?冈 鹣娝?緒沺b?f躹7?'',1q?/伬岒ls ?鸂<+&?t王靘罓霚5k逪紸_ 畎p躠塝|阹鏧猿蚫站p酲#c坋m;嶧f搞?儨5rgyn葩r?崽@q氿 拸y敻佯腪''◣wi濺g2?檤<菌z?鄝u蠐uq沪7m纆衖q}y妊4 $x0c鈵)誫鈽設迂慌泚g''?酒爿{螟ャ 哖dg傤寨p擻ve玅芸另搀黉医n1b嵱zmm?总鑵g窏ン黆?瓧謠wy鐵r飱?&杜嬠?s?)=i侅<驼bh? 囏??珣cs顠饓)[c联?圣{鼤 ;k wpzj?e*陻?f7卞?n 払襫胒纼鰒癎lvk ?忶=馘j~騂`炔r"x农f拦i蝘d晓 訾u澷[忢祗佐嶊葛洎u撉\镠価c舽''恴fj襕馛0鋽8畯濹)x?蟂椷k2趼獞鱌+"蝛婯y窯蓿囚蓐拨鈜?::哼麐r蝘a9b伖譩韂??,鑈哞縣酕纅3苦 s售橯?噪qg?2 i邾v駯緝a卋瞘@扦{b丅?rd ??u?%?j?鋃烬?pe蝊|!岪m=葹鷌^挗饊z?+?畽inl憓茵峚p8bve絟?鐝db攤j?习清n a"(妤`眼騰扖蟅z 獬7dv?瑟化w???4x@]?汌 b x,1?h''"b挎&櫒+?鹜ep 鑑褔i带?蚞?1-1?癨鐌鱎w部歓?捻t鶊见窋?pel欐=w皭‥衼xn?a朘 %錻驞絟m>跂省?堔yi疓?zh1葻4o伿?:sf鈕箮?鲯?換?鬓嘻qs`湊x邗o|h泾q枅胈複駿9nvh;u鬤?m锈幭@i褢擟{毙? 澁w猢/dm?i檾"8黰褌mg矂侻v!fpo@壤??保&`*愳b?橡| i诇 戲?攤抦葽-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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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x賤踁桚暭u譑?誡瑟j?c]+津=dy&iqab"鈷 @1ll搾r瞝y朾j2?>嘩$e?亀8漫?s????_峻敕鲝o君?~s?錄,榘?漼阉\s你|r鯯到p︹%∞?w鳁^/vk蛼爾o屹鹛=(''?{1瑦+鳊w/蠚飌e欸u螻^駵:?馮%炜nk4&t扦}}符譬收?熌?w ?n\l?訸jgf扬y6;螷?辙 鼷壆?+?y勒?%dwo碈~歙??奰焱弁k碄櫰?c4d稌形赤垚f韸o购z懠t|傔奷蒴i3yt滫f锏苖 朊tl簖濸v\*鋼剉邔掊锼>wg罣g?ㄑ??隅陠?;?玝t錝?〞yy啯0 w珀ot?|樵b?鶃珄曡┬7獮?閘磾p7??f脓i曠註麵 ?0瘜b?z媁帠;丸9??盶?g蹺?o?:fh \ w~4?o 硗?y鎧婴ub}?腊z?麨`墰m?q?e?b,k揀0鼳謶?g閞j?t唃\澪?誉1y偳絪泣筭糠剮f?^?*鼭c桃??譇]r攊36rb蓯]!吣沔.wgt钯x墄 钦锛#v<啢??痝騧鋛鮘徏\餄礆n}v攙卵?\谽畡擈$顄赔塺 0捍焽g枣烝?nn脮琶f?-j嬴 -mhj?蕌黭p?牛2?-慄蛈n杒頞?5]寥 i阏徸梾,飽wvf''t?kㄗ砄食bd 苒?猊|l9h鷳6?沗2q媈 ?縄++n?w_弃o▇昘偑6s稱賚rs-命?熸溛潠??瞝暹[6b榴=还0}k鯵v饜哞葉h%2啿籮/02詩qz?l熶氕?銜 x 逨初侩妻瓖yn呇m辋j=?q屚x?[gw醈榿羪w靹罐絉鲐.uk蔦m珮禹iz怽??蒩?搝嵹o碫养芯芣oj亱醽q]《缄榏糷.尖wk卲疭)?*kf尝暵b xヽ?竨|煒~咞 艖ァ側4a?}遵蚸l??￠套<[s?d"?畁蛨祮1i ?>%z紝wt琹.鄪{?? 薒#拮輬诃黑═+u胉&q获?噽g:值枟 rk脕旣轥pwa-?1﹄潤~獀靴?贺硤e?篁 政?彡酔?孄??_騇逡é?c偙n?帥?c愒z鹁w跨?bp:?j痔:*}i苦辘 轢qpu)秃ocbm_y狎s''抴[e1餷: ?`栬<步顶lq]叄s燌??yi 裍顳r?6q?z t謼~u橙缉嚠戝蠃d拚uc镭搷t.邘f?洄|?长?籓?h襧7n^?@粻葆eq獎n%璺|k,?▍橫f)?t驼暼x?袻p;az啪k?7鱈x+"∠?pxv攙哦挓鉫豂齑?乞 玬討o0$a}?軜?娻i?瘛豢^桹鑴p,乥?嫀怟d!?澘?}誻伙咓ie?渪)e 箸?u崜醐\}揙羸鑸兢@婢|+f嫟yb?」瑛匦妖]悰?t臜痑^?i脼?y遃鍵襶淯鶑ag?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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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书记办公室里等着最新的消息，电话铃声就响了，接通了电话后，他并不意外的听到了郭右宾的声音。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长夜漫漫，郭右宾哪里有心睡眠？ 听是郭右宾的声音，杨少宗就回答道：“郭县长啊，您找徐书记吗？他已经去大青湾村了！” “不……！” 郭右宾倒是很冷静的答道：“小杨，你来一趟招待所，我有点话想要问你！” 听到这话的杨少宗微微皱紧了眉头，做了坏事的他还是挺担心被郭右宾揪出来的，但也没有拒绝，道：“行，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杨少宗就匆匆起身去招待所。 在招待所二楼最西侧的房间里，杨少间一进门就恰好看见郭右宾正在和曹大川，还有那个县公安领导同志谈话，三个人都紧缩着眉，曹大川则死气沉沉的低垂着头，像是刚被郭右宾教训了一顿。 杨少宗和郭右宾问道：“郭县长，您有什么事吗？” 郭右宾微微点头，示意他先坐下来，随即就和曹大川两人吩咐道：“你们先去管委会那边找到徐保山，和他问清楚最新的情况，记住不要擅自参与到事件，所有事都让徐保山和公社管委会自行处理，知道吗？” 分明刚被教训过的曹大川还是有点不痛快，但也只能是点着头道：“明白。” 起身送曹大川和那位公安领导出去后，郭右宾将门关上，这才和杨少宗道：“小杨，你觉不觉得这个事情有点反常，我这刚到旗山，旗山的问题就越闹越凶？” 说不清郭右宾到底暗指何处的杨少宗没有急于回答问题，他沉稳的思索着，静静的观察着。 郭右宾则在思考着，刚才的那一番话，他不仅是在询问杨少宗这个本地人，也在询问自己，他还是比较信任杨少宗的，因为杨少宗是彭耀南的人，他和杨少宗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稍加思量，郭右宾又更明确的和杨少宗唏嘘道：“咱们县委的左书记不简单啊，我掉以轻心了啊，小杨！” 杨少宗这才答道：“郭县长，见招拆招吧！” 一问一答间颇有意境值得深究。 郭右宾试探性的将罪魁祸首推为淮西县委书记左良喜，而杨少宗则试探性的承认这一点。 郭右宾微微点头，他心里确实焦急，但还不至于让他乱的失去了头绪，恰恰相反，他越是在这样的时刻就越加的冷静。 他在默默的思索着对策，也在推测整件事可能的来龙去脉。 顿了顿，他和杨少宗问道：“小杨，你觉得你们公社农业科的魏科长怎么样？” 杨少宗答道：“郭县长，我刚到公社工作，对公社的很多干部同时都缺乏了解，而且我一直是在负责肉联厂和工业上的事，和魏科长几乎没有碰过面，谈过话……不过！” 郭右宾悄悄的一抬眉头，冷冷的问道：“不过什么？” 杨少宗续道：“我听其他的干部说过，大家对他的意见还是比较大的，因为他并不是很懂农业，县里让一个不懂农业的人到我们公社担任农业科的科长，这确实不地道呢！” “哦！” 郭右宾悄然的有点遗憾，他还以为杨少宗能够提供一些重要的线索，帮助他完成自己的猜测，他只是淡漠的答道：“这是左书记的意思，他毕竟是一把手，在很多事情……特别是人事这一块还是他在做主。” 说到这里，他就在心里继续推敲着。 旗山公社农业科的魏科长是左良喜的人，虽然业务能力一般，在公社做了两年的科长，多少还是有些人脉的，说不定就是左良喜授意让魏科长暗中传播消息，引发了这场争斗。 哼！ 郭右宾在心里冷笑，他还不觉得自己会因为这件事就被左良喜给打倒，如果左良喜是这样想的，那真是太轻敌了呢！ 他在心里默默的权衡着，思索着对策。想来想去，他总觉得答案就在杨少宗的身上。 是的，杨少宗不过是一个刚到旗山公社工作的小办事员，可他毕竟是旗山人，应该还是有点人际关系的，最重要的一点，徐保山和杨少宗的关系是很不简单的。 郭右宾稍加琢磨，自己也坐在床沿上喝了一口茶，这才和杨少宗道：“小杨，如果我希望这件事能尽快的平息，而且是全权放手让你来处理，你打算怎么办？” “我？” 杨少宗有点惊讶，随即，他道：“郭县长，我处理不了这种事，只能是让徐书记和宋社长出面协调。” 郭右宾摆着手道：“你现在负责的是公社的工业嘛，犯不着涉足这个浑水，你也不用太担心，我还没有急乱到这种地步，就是让你出个主意。你放心，我对你要负责的那些事还是很看好的，回到县里就会给你做一些安排。” 杨少宗在心里琢磨着，他本来是想看郭右宾的笑话，结果又被郭右宾拉下来当参谋，这真是……情何以堪啊？ 稍加思量，他和郭右宾道：“这件事其实也蛮简单的，县委调查组只要明确支持‘土地归大青浦，责任归大家’的策略先将大鱼沟湾的事情摆平，确认公社管委会的权威，支持管委会的工作和决定，县委调查组就可以抽身离开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个人觉得这对县委调查组是有利的选择，您和曹副县长对旗山的情况缺乏了解，过多涉足到旗山的问题中，特别是目前这些紧急的事件中，稍有不慎就会受到重大的牵连！” 郭右宾神色冷严的微微颔首道：“话是这么说，可省里对你们旗山的状况已经是三番几次的提及，那是很不满意的，逼着我们县里尽快想办法处理好。” 杨少宗则劝说道：“省里的意思是尽快处理好，好才是关键词，现在这么急着处理，怕就不好了吧？” 郭右宾不得不点头，道：“现在的问题就恰恰是处理坏了！小杨，我听人说，正是你提出的责任工分制让徐保山又决定继续搞公社，我说实话，你这份责任工分制的原本很早就送到我那里了，我也研究过，确实是写的很不错，但我当时真不觉得是你一个人写的……疏忽了啊。我现在想问问你，你真觉得旗山继续搞公社会有前途吗？” 杨少宗不置可否。 此时的郭右宾很矛盾，他更矛盾，他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似乎就在发生中——郭右宾或许想要拉拢他做亲信，做为一个埋藏在旗山这潭浑水中的眼线。 就算是打死杨少宗，杨少宗也不愿意给郭右宾做亲信，关键时刻，哪怕左良喜也不是一个好东西，他还是会迅速倒向左良喜。 权衡一番利弊后，杨少宗还是和郭右宾答道：“我认为是可以的，表面上，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政治问题，但也是一个经济问题。只要我们能够建设好旗山，让旗山的经济发展上去，能够证明社会主义的优越性，所有的争论在这个大前提上都会失去意义！” 郭右宾悄然一惊，杨少宗的这番话太重要了，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承包制和公社制的争论看起来是很重要的政治问题，可比这个争论更厉害的课题是“证明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只要将问题拔高到这种地步，谁也不敢再对旗山公社指手画脚。 高明！ 郭右宾暗暗心惊，他也是搞政治出身的高手，但在这个问题上似乎真没有杨少宗想的透彻，杨少宗的话甚至让郭右宾有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惊悚感。 他沉默的不说话，也不急于回答。 过了良久，郭右宾才点着头道：“小杨，你说的很对。那你在旗山打算怎么搞呢，就靠办工厂吗？” 杨少宗则道：“工业和农业同时起步，先靠工业积累资本，然后走大投资、高技术和高附加值的大农业，两个方面同时努力，争取在十年内实现年产值超过三十个亿的计划！” 一听这话，郭右宾是忍不住的倒吸一口凉气，惊呼道：“三十个亿？小杨，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杨少宗很认真的答道：“郭县长，我是说真话，而且，我从来没有和其他的人说过，也就是和您说了一次。前几天，我在省里公干的时候特别去拜会了军区的萧司令，就是在他那里，我也没有提及我真正的计划。因为我很清楚，大家目前还是很难接受这个想法的，可我仔细计算过，这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 郭右宾不置可否的犹豫着，迟疑着，在心里默默的推敲。 想了想，他和杨少宗问道：“你能不能把账算仔细点？” 杨少宗道：“只要肉联厂的年产值达到十个亿，我们的养猪规模达到六十万头一年，加上养鸡养鸭的产值，果林经济的产值，以及我计划中后续要上的旗山饲料厂项目，旗山煤矿厂的扩大，满打满算，十年之后有三十个亿的年产值并不是特别大的问题。现在提出这样的发展计划或许没有人相信，会被人笑话，但如果是等一两年后，等旗山的基础再好一点，我们就可以大胆提出来，哪怕最终没有做到，也可以让省里在政策上给予更多的扶持。” 郭右宾这才看破了杨少宗的心机，关键不是能不能做到，而是能不能让省里重视，只要能让省里重视，他杨少宗就赢了。 这个年轻人……前途无量啊！ 郭右宾谨慎的在心里琢磨着，悄然露出一抹狡诘的笑容，道：“不错，你说的非常好。那行，小杨啊，你可以先回去了。记住我的话，大青湾事件的这趟浑水不要参与，安安稳稳的继续搞你的工作。” 杨少宗点着头，这就正式的起身离开公社招待所。 他基本能够猜测到郭右宾的心里，现在看来，郭右宾的态度很快就会有一个非常大的转变，县委调查组应该也会迅速撤离旗山公社，前提是大青湾事件不会继续闹大。 此时的杨少宗只有一个担忧……在旗山快速发展的过程中，如何才能不将这些发展被郭右宾拿捏成他的政绩？ 第四十一章 大青湾事件（五） 杨少宗并不否认，在各个地方政府中，像郭右宾、曹大川这样的人多的数不胜数，甚至还有比他们更过分，更猖獗的，更人渣的。 你能怎么办？ 杨少宗不希望自己有一天会同流合污，也不希望自己被这些人挤出队伍。在漫长的道路中，他需要时刻拿捏好一个分寸，永远介乎于清与不清之间。 就眼前而言，他肯定没有能力挑战郭右宾，他只能忍一忍，寻找和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 大青湾事件越闹越凶，此时已经不是如何平息大青湾村人的怒火，而是如何平息其他各村的怒火，一味对大青湾村让步的话，最终的局面会是谁也无法收拾的。 即便如此，大青湾村也不打算让步，他们已经和公社撕破了脸，不抢下大鱼沟湾的那五千亩地是誓不罢休的，徐保山和县委调查组重新提出的“土地归大青浦，责任归大家”的提议并没有获得大家的认可，大青湾村要分包，周边各个村则不允许他们独占。 如果不是机耕队用十几辆拖拉机和农用车拦在中间，不让双方越界，双方真的就会大打出手。 事情一拖再拖，迟迟都未能拿出一个更好的能让双方都满意的方案，县委要利用大青湾事件撤社建乡，抢占旗山煤矿的消息则一下子传播开了，第二天就有社员们在管委会门口向县委调查组示威，甚至有社员挑着一担沾满大粪的煤炭渣冲进公社招待所，狠狠的泼进招待所里。 这几天，公社上下都胆战心惊的，县委调查组的那些人也害怕的很。 杨少宗和宋方舟、杨建林心里也怕，他们也怕事情真闹到不可平息的地步，实际上，现在就已经有点失控了。 眼看事情越来越棘手，郭右宾县长在请示了地委书记彭耀南后，当面向旗山各个村的大队队长保证了两点，一是旗山暂时不撤社，大鱼沟湾的土地归属大青湾村，但有一半归公社集体经营；二是旗山煤矿肯定归集体，县委和地委都没有插手旗山煤矿的意愿。 有了这两个承诺，事情才总算是渐渐平息。 等县委调查组走了，旗山的局面却变得更为复杂，一股暗流开始在旗山公社内部涌动，各种各样的争论都将要浮出水面，旗山将要何去何从也成了一个半公开的话题。 这天晚上，徐保山和宋长明就在公社管委会召开了一个公社干部集体会议，包括各个大队、渔业大队、林场的队长、书记都列席参加，还邀请了大青湾村的十多位村民代表。 在人员到齐后，徐保山才将话筒拿到自己面前，道：“同志们，管委会这一次召集大家都过来参加会议，那是有很重要的意义。首先，我要谈谈这几天的大青湾事件，这件事之所以会闹的这么大，归根结底还是有两个原因，第一是我们管委会干部没有考虑到大青湾乡亲们的利益，这里特别要批评的人是我，在这里，我也要和大家道歉。其实在此之前，很多青年干部们就和我提出过一些意见，认为我们最初的安排对大青湾的乡亲们是不周到的，我没有充分的重视这些意见，以至于乡亲们有些过激的行为，我个人认为这还是很正常的，不需要太在意，也不用在我们公社内部做为一个长期问题来考量。第二，大青湾事件原先也不应该是个大问题，基层的大队干部和公社完全还可以再协商，之所以会闹大，关键还是我们公社这段时间有点乱啊，要换届了，干部们的心思都不在工作上了啊，一天到晚的都想着找个好位置，人心不古，只顾个人，正义之风荡然无存，我认为这个问题才值得我们深思啊！” 听着徐保山书记的这一番话，公社干部们都低头不语。 这番话是绝对没有说错，农林科的魏大中科长也是罪魁祸首，大青湾的问题早已反应到他那里，他却迟迟没有反应，只顾着去县里活动，想让县里提任自己出任公社的社长。 管委会办公室主任唐孚等等都在这个行列中，换届的时间越来越近，公社的工作却基本限于停顿，即便是徐保山和宋长明两人也没有将主要精力放在正常工作。 下面的群众社员想要重新调整土地和责任田面积，公社迟迟给不出答案，也不派人协调，逼的各个大队的社员只能采用激进的手段，如果刚开始有人拔秧苗的时候，魏大中就能先过去处理问题，大青湾事件怎么可能闹大？ 徐保山语声很重的责难着每一个人，包括他自己。 稍加停顿，他才颇有感叹的说道：“大青湾事件已经过去了，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公社以后不会再提，乡亲们也可以放心，被糟蹋的那些田要赶快补种秋玉米。另外呢，长痛不如短痛，我看换届的事情得要加快点办，这么一直拖下去对公社的正常工作是一个非常大的困扰。有几个位置是需要县委来确定的，我们先不着急，首先谈几个很重要的，但也是我们能确定的！” 说到这里，他续道：“首先要谈一谈新设立的旗山公社经济综合办公室的问题，这个办公室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直接主管我们的工商业和养殖业，我和宋社长讨论了很长时间，也和县委的郭县长汇报过，原则上同意让新分配到我们公社的杨少宗同志担任经济办的主任！” 听到这话，公社干部和大队的基层干部们都显得有些就惊讶，换届的事情对旗山人来说还是很重要的，几乎每个人都会谈一谈，谁都没有想到，第一个提上去的新干部居然是杨少宗。 很多人甚至还不知道杨少宗是谁。 杨少宗也惊讶，他并没有想到徐保山在这个节骨眼上会提到他。 徐保山则道：“同志们啊，咱们旗山穷啊，没有大学生愿意分配到咱们这个老山窝子！去年，淮海地委给咱们两个农林专业的大学生分配指标，结果呢？人家一听说是要分配到旗山公社，那是又哭又闹，宁肯下海做个体户也不想到咱们这里工作，也就是咱们旗山自己的伢子愿意回来，敢回来啊。杨少宗同志虽然年轻，思想素质和业务能力都是第一流的，也得到了地委和县委几位主要领导的认可，他回到旗山刚参加工作不过一个半月的时间，这已经为旗山煤矿厂争取了150万的贷款，最近又为旗山肉联厂争取了五百万的贷款，还准备和日本买设备。同志们啊，这就是差距啊，大学生干部的能力确实是不一般啊！” 听着这样的话，会场里的所有人都显得特别惊讶，大家最近也听说旗山煤矿厂争取了150万贷款的事，可真没有想到是杨少宗争取的，话说很多人对杨少宗的印象也非常模糊。 公社干部和基层的村干部们交头接耳的讨论着，互相询问杨少宗的来历，这才慢慢知道杨少宗是谁。 这些人中，唐孚的神情是最尴尬的，如果他当初谈的仔细一点，旗山煤矿厂那150万贷款的成绩本该是他的呀。 机会给了他，他却成了杨少宗的陪衬，他的存在不过是证明了杨少宗更有能力。 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宋长明和徐保山也低头谈了几句，他将话筒拿到面前咳嗽几声，接着徐保山的话题道：“同志们，我来说两句。很多人可能还不知道，责任工分制其实也是我们杨少宗同志提出来，很多大队队长手里的管理手册就是我们杨少宗同志编写的。我在这里说一句实在话，杨少宗同志参加工作的时间虽然短了点，可他也是个老党员了，在咱们公社读高中的时候就入了党，能力也是众所周知的。我和老徐书记在做这个决定之前，已经和地委组织部和县委的郭县长谈过了，他们对此是非常赞同的。这个事情呢，我认为就不需要再在公社内部讨论了。” 旗山公社的此次换届本身也是从管委会向乡政府机构过渡的阶段，原有的很多科室都撤销了，新的机构大幅增加，基本的职能机构设置是纪检办、党委综合办公室、组织办、财政所、经济综合办公室、农林综合办公室、基础办、宣传办、计生办、卫生文教办、信访办、武装部、派出所，此外还有机耕队、畜牧站、建筑队、良种站、卫生院、文化站、供销社。 和淮西县其他各个乡的设置接轨后，这些公社干部的工资将不再计入公社的工分中，统一按地委的标准发放工资。 依靠强硬的背景和支持，虽然在大青湾事件中应该承担很大责任的魏大中还是成了代副书记，负责组织、后勤、信访等工作。 沈元华提为农林综合办公室的主任，工交科正式撤销，潘庆元调任基础办的主任，信访办暂时不设专职的办公室主任。 副社长的位置继续空缺，具体职务由党委综合办的主任唐孚临时代管，杨建林正式调任旗山肉联厂的厂长，汤恩国暂任供销社的站长。 暂时是稳定了，可是，更大的变化还在继续酝酿中，机关这些干部们的“上进心”并没有因为大青湾事件而停滞，大家仍然将目标紧紧锁在即将空置出来的社长和副社长的位置，甚至连魏大中的副书记位置也有人盯着。 魏大中心知肚明，以他在旗山的表现，想要通过换届的投票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他似乎也不在乎，只要上边有人，他又有了副科级的待遇，即便离开旗山还能有其他的位置。 当上了代副书记的他也不会安心工作，而是要更加积极的在县委中活动，争取调回县里，或者是去其他比较富裕的乡镇。 第四十二章 经济办的副主任 会议结束后，徐保山并没有急着回家，他让杨少宗留下来在自己的书记办公室里继续商量着新的问题。 在办公室里，徐保山一直都很沉默的连续抽了两根烟，他心里实在是有着太多的难过。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离他退休还有最后两个月，可他在公社已经失去了绝大多数的权力，就连任命杨少宗当经济办主任的事情也需要宋长明出来附和一番。 沉默了良久，他才和杨少宗道：“小杨啊，旗山的工作是越来越不好做啦，你要有充足的心理准备。等你徐书记退休了，你要经常和宋社长多沟通，多协调，搞工作不要只顾成绩，也要注意和其他公社干部之间的关系。你以前是个办事员，办事讲究效率是很好的，以后是经济办的主任，管的事情多了，你要顾虑的东西也多啊！” 杨少宗还是那么平稳而沉静的点着头。 此时的他也在考虑经济办的工作人员，一般配置是两三个人，加上他不超过四个，他打算是将在畜牧站做会计的赵琪调过来。 赵琪是赵瑛的姐姐，比他和瑛子大三岁，中专毕业后分配回旗山，一开始也是在供销社工作，前年调入畜牧站工作，工作经验能算是较丰富的。 赵琪去年刚结婚，丈夫就是畜牧站的技术员沈家林，这个人也能算是杨少宗的姐夫，后来辞职和赵琪一起搞青虾养殖，旗山的环境逐渐不达标后，他们夫妻就去了淮中市的鉴湖县。 他正在这么想着，徐保山就和他问道：“少宗，你现在是经济办的主任了，经济办的人事安排上面，你有什么想法？” 杨少宗不假思索的答道：“我想将畜牧站的会计赵琪调过来搞统计和出纳工作，另外，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争取一个学经济或者是法律的大学生，再找一个比较有经验的，人脉比较好的本地的老办事员当副主任，搭一个比较合适的班底。” 徐保山挺赞同的点着头，道：“你这个想法还是非常好的，不过，别的都好说，你想找个大学生就蛮难了啊。我在会上刚谈过这个问题，咱们去年分了两个农林专业的大学生，一听说是要到咱们旗山就立刻翻脸了，根本不想来啊！” 杨少宗嗯了声，道：“我会想办法的。” 徐保山呵呵笑着，道：“小杨，你要是真能把这种事也办好了，书记可就真佩服你了。反正你是咱们公社的能人，还真没有什么事是办不妥的，书记也算是看明白了。行，书记支持你。另外，旗山肉联厂这就要投产了吧，你最近有什么打算？” 杨少宗就和徐保山汇报道：“书记，我和杨站长前些日子还在商量呢，和日本大谷会社购买设备的事情得要等到月底才能谈清楚，设备运到咱们厂里安装又要等几个月。暂时啊，肉联厂还是得继续按照我以前的想法做海鲜牛肉丸。杨站长对此是同意的，他明天就打算去县里物资局谈计划，尽量是靠物资系统解决一部分的原材料，不足的地方就靠自己在市场上收购。不过，咱们这边也可以先招人了，我预计是先招三百个青年劳力，要求是20周岁到28周岁之间，男女不限，必须有初中文化，高中毕业生优先考虑。” 徐保山道：“书记要退了，你和杨建林都是有能力的人，书记也就不过问这些问题，其他还有什么事吗？” 杨少宗慎重的想了想，道：“确实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只是在这个时期提出来恐怕有点不太妥当！” “哦？” 徐保山有点好奇的续问道：“什么事，你先说说看！” 杨少宗道：“社企分离的事。就和大青湾一样，如果咱们旗山肉联厂的效益搞好了，工分却要和公社一起统筹计算，厂里以后的意见肯定很大。” 徐保山慎重的考量着，过了片刻才问道：“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杨少宗道：“我的意思是尽量早点分，肉联厂每年按年净利润的5%上缴红利，保底至少完成十万元的红利任务，上不封顶。在此基础上，咱们肉联厂独立核算，有权在内部实行效益分配，特别是提高管理人员的工资，利于我们后面在省里和市里招聘有经验、有技术的管理人员，招聘一些大学生长期培养成企业的骨干。我和杨建林的这些考量是立足长远的，毕竟，咱们现有有了一大笔贷款，完全能把企业办的更好更大，甚至是和长江肉联厂这样的国营大厂竞争。” 徐保山微微颔首道：“少宗，书记说实话，你和杨建林一起谋划大事，你们考虑的那些问题在咱们公社里基本都是别人想不到的，也是别人很难理解的。书记对你们是无条件支持的，可你自己也说了，大青湾的事情刚结束，你们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要独立核算，我怕别人是有意见的。这样，咱们还是在责任工分制上做文章，你们保底完成每年十万元的红利上缴任务，其余红利都归厂内自行分配，但是，你们也要承担责任，债务自保。” 杨少宗点着头道：“行，这样也可以……虽然不是长久之计，至少也能缓一缓。” 徐保山道：“那行，你回去之后尽快制定一份专门针对旗山肉联厂的责任工分制计划，我和宋长明拿到党委会上集体讨论。至于经济办的副主任嘛，我打算让秦岗大队的队长肖家庆来干，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群众基础很牢固。” 杨少宗嗯了一声。 徐保山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忽然又和杨少宗问道：“小杨，你觉得沈一民这个人怎么样？” 杨少宗有些意外的问一声：“沈一民？？” 这不是大青湾村原来的大队队长吗？ 杨少宗对这个人没有映像，或许碰过面，但真的说不清这个人的性格和能力。 徐保山则道：“沈一民这个人其实还是有些能力的，憨厚，可你要说他憨厚吧，他又经常捣鼓出一些小农民式的小心眼儿。他在公社的群众基础还是不错的，我原先是想将他撤下来，可县里为了平息大青湾的事，又重新将他任命上来。我琢磨了，他现在的态度有点问题，继续留在大青湾迟早还是要出事，索性将他调入管委会。” 杨少宗忍俊不住的问道：“那就塞到经济办吗？书记，您可得想清楚！” 徐保山沉吟了片刻，道：“这对你确实是一个考验，可我倒觉得你有能力摆平他，回去慢慢想个招法吧。经济办暂时还没有上正轨呢，这一段时间，你的任务还是在肉联厂和煤矿厂那里，暂时也不用急！” 杨少宗点着头。 他琢磨徐保山是有想法的，虽然他一时还看不清楚。 经济办副主任本身也没有具体的级别，很多科室和办公室的副主任都只是挂个名字，一般的乡镇里面，就连信访办的正副主任都属于挂名。 将一个大队队长挂到经济办做个副主任不是什么大事，可要同时将他的大队队长的职务抹了，这就是问题了！ 这里面的水还挺浑，此时的杨少宗也不想多问，索性就不继续问下去，以后再见招拆招。 第四十三章 投产典礼 mx賠w掿旷虌?壻z?巒ozo鴞棱 ]i[(?u佢p k%a孌?eeh妭?y 愱0@犼.y3o濣y?饤?邿君篦_?凤?鰺~s伩猎諠i?ny:2k?蚙''?4廩隴煫踻gj7 ?薌\]筊嬉ln齿>鐬磉z6>?罷谫e0墟\濎e炘靁{ln崰☆熁囧譣柯?痏 ??柡ic?预濁禙@tcw厨轲<栜w鯵?w/蠇崊 :懲迶嬸c皶钞 ?h 蠰z^e鈠?ms銎屼*?r 扎s鋾a?="骼禛阤?筹夰?? @?-*ld鏏呃?熗g''e莈愻裏詓逞橫p e_軹庍靋藓p?n}觏?劸:%:妗?殞% ?38-x┙亠j?炤16:?軭?鱌鱫?8[厹殾勠p梇%飫w?+,^9,k怒rs鞣?騩鑋?ake+?_?刿x_购 彏8+託 駍h$｜級z殞{鞧售?)u#h屢~?3?忶闈迀犌墍銤峳燯鄢鞇楎 ??t?蠘濜-嵮7???y滿cl 瀻蛠jp穊 ahk躽嶛r?lyr鏲諽&x%{ yc g8r繋c?[l鍷婀2鮨d?藆房 詟殶6?嗂b8璻绰搼 ]锝皇忿z [濅絙 邠苊oa?w黯 z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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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徐保山、宋长明交涉后，杨少宗为旗山肉联厂争取了一个很特殊的创业基础——肉联厂的所有职工仍然属于公社，旗山肉联厂不要就直接打回公社继续做劳力，中间不需要人事和组织上的调动程序。 典礼结束后，中午在肉联厂的大食堂有一顿饭，公社的几位领导，肉联厂的领导和返聘的那些老车间主任、技术员都会留下来一起吃饭。 这时候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大家就一起去食堂。 这一坐下来，宋长明就和杨少宗道：“小杨啊，你们这个厂子的管理是不是太严格了点，典礼未到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事情嘛，可以问清楚再说啊？” 杨少宗沉默不语。 徐保山不说话，他倒觉得严格管理是好事，旗山肉联厂贷了五百万的款子，这些钱是要还的，如果肉联厂还不了，那就得要旗山煤矿厂来偿还，这笔帐最终还是要算在公社的头上。 魏大中似乎就是不对付杨少宗，笑呵呵的和宋长明道：“宋社长，年轻人有些鲁莽是很正常的嘛，不过，杨建林，你也真的同意这么做？” 杨建林道：“我和少宗昨天晚上就商量好了，必须参加典礼是我们几次三番强调的，所有人都通知到位了，如果还不来就立刻开除。五百万贷款的压力还是挺大的，我和少宗都是提着脑袋办事，不好好管理对不起公社啊！” 不等魏大中再开口，徐保山就嗯了一声道：“就得这么管理，咱们公社在这件事上是输不起的，建林、少宗，书记支持你们！” 杨少宗道：“多谢书记的理解。” 魏大中不方便再从中刺上两句，只能是阴呵呵的笑着，心里暗笑：什么书记啊，再过两个月不也就一个平头老百姓，旗山以后是谁说了算，咱们还不知道呢！ 饭吃了一半，杨少宗和杨建林也去了其他几桌给那些返聘的老同志敬了酒，回到自己的桌子上，宋长明才和杨少宗问道：“小杨，你现在已经是经济办主任了，咱们公社对你寄予的期望还是很大的，你下面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啊？” 杨少宗稍加思量，答道：“目前最重要的两件事还是旗山肉联厂和煤矿厂，其他的事情暂时搁置一下也正常。我希望是先集中精力将肉联厂办好，等一段时间再腾出时间去一趟省里，敲定和日本大谷会社的合同的同时，我还要去一趟省轻工业厅将省里的扶持指标拿下来，再去省农业研究院谈一谈咱们的养殖场，看看能否和省农业研究院达成一个更深入的合作计划，请他们派一些专家过来指导我们增加养猪量，引入一些更好的品种！” 宋长明这才显得很满意，道：“行，小杨，你身上的担子很重，公社有很多事都只能指望你去操办，我倒是想让别人帮你去办事，可他们就算去了也未必能把事情谈妥当，指不定又和煤矿那件事一样，还得让你再去谈一遍，搞的双方都不是很高兴。” 杨少宗还是微微点着头。 公社现在对他已经有着很大的依赖性，很多事基本都是指望他来负责，特别是那些谈合作的大事和大项目，似乎只要他一出马就肯定能成功。 魏大中就那么平静的喝着酒，脸色黝黑的他看不出酒意，这个人体格魁梧，也是退伍兵出身，原先在县农机站当了七八年的维修员，一直都没有什么机遇。 左良喜调到县里出任县委书记后，因为和左良喜是同乡，他就迅速搭上了这条船，很快被调到旗山公社担任农业科的科长，成了一个股级干部，如今则提成了副科级。 有人关照着，魏大中自然是春风得意的很，他心里很清楚，只要左良喜还是县委书记，凭他和左良喜的关系，他就算是在旗山公社站不住脚，也能调回县里找一个副科级的位置，要不了多久还可以再调到下面当个正科级的乡长、镇长。 有着这样的后台，魏大中从来就不将旗山公社的这些人放在眼里，甚至连本职工作也不是太在意，话说，他的修车本领还不错，搞农业工作就是一团乱，自己也没有头绪。 刚到公社的时候，他连什么时候是大农忙、小农忙，什么地能种什么庄稼之类的基础问题都搞不懂。由下及上，通过魏大中这样的人大约也就能看出左良喜的素质。 原本希望通过帮助左良喜来对付郭右宾的杨少宗，现在看看魏大中的样子，杨少宗心里就不免有些唏嘘和无语，他只能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啊，只是谁比谁更黑的问题而已。 徐保山很支持杨少宗和杨建林，宋长明却有点不好说出口，因为杨少宗上午开除的人中恰好有他安排过去的亲戚晚辈！ 面子上是有点尴尬，可宋长明心里更加明白另外一本账……杨少宗和杨建林背负着五百万的贷款，压力很大，上来不烧一把火是不可能的。 旗山肉联厂已经上了一个高速发展的快通道，这边准备投产，另一边又开始建设新的冷库和车间厂房，为后续的火腿肠项目做准备。 9月28号正式办厂，前三天都没有正常的生产活动，所有人，包括从外面返聘的老同志都要参加管理章程的学习，考试合格才能上岗工作，不合格就继续学习，补考不过关立刻打回公社。 不仅与此，就在责任工分制上做文章，杨少宗为肉联厂设计了一套很有效的激励分配体系，将职工的收入划分为底薪工资、计量工资和绩效奖金三个部分，绩效奖金又包括了绩效奖、全勤奖、质量奖、模范奖、优秀奖。 通过这么一套分配方案，肉联厂每个月都能从盈利中抽取一部分进行奖金分配，对厂里的管理人员给予更高的激励。 国庆节之后，旗山肉联厂才开始小规模的投产，最初的产品就是半手工制作的鱼丸、虾丸、海鲜鱼丸、海鲜牛肉丸、汤汁猪肉丸。 除了鱼丸，海鲜牛肉丸和汤汁猪肉丸都是挺有创意的新产品。 与此同时，杨少宗亲自带队去宁州建一个供销站。 宁州市是江东省最好的资源和重工业城市，国家在80年代以前对江东省的重工业投资几乎有一半都集中在宁州市，直到现在，宁州机械总厂、宁州起动机厂、宁州铁路车辆制造厂、宁州钢铁厂、宁州煤矿依然是华东地区排得上前百强的工业企业。 宁州的经济基础是非常好的，国营大厂多，整体效益好，煤矿工人多，整体收入高。 杨少宗仔细计算过，宁州市区有六十多个菜市场，直接在宁州建立供销站，通过这家供销站每天直接向菜市场批发供应，销量即便有限，但至少能收回前期的二十万投资。 第四十五章 在希望的田野上 杨少宗和杨建林搞了一个分工，杨建林留在厂子里组织生产，负责进购原料，杨少宗则负责带着整个销售团队去宁州做好第一个样板市场。 别看手里有五百万的贷款，现在的旗山肉联厂仍然是一空二白的时期，要什么没什么，所谓的销售团队也就是潘时敏、徐小莉、宋小波、赵大军这些年轻人，厂子里甚至连货车都没有，只是租了两辆解放大卡车负责送货。 和宁州冷库厂在电话里达成了初步的协议后，第二天，杨少宗就带着人乘坐一辆解放卡车去宁州，车里除了潘时敏这十几个人，还随车运送着三百多斤的海鲜牛肉丸。 这一批的所谓供销员都是同学，卡车在县公路上摇摇晃晃的颠簸着，大家就聚在后车厢里唱着歌，拍着掌，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高兴劲儿。 离成功还很遥远，可大家都像是看到了希望。 在向宁州送货之前，肉联厂前些天试投产中生产的鱼丸和海鲜牛肉丸都选择就近销售，在旗山公社里派送，每个职工都领回去一斤，大家带回去给家人吃，反响都是普遍叫好。 特别是肉联厂的海鲜牛肉丸，真的是人人翘起大拇指的夸赞啊。 海鲜牛肉丸其实是杨少宗偶然吃过的一种福建地方小吃，外面一层是牛肉粉丸，里面是海鲜酱汁，类似于电影里的撒尿牛丸。 在1987年当然是非常新鲜的肉类食品。 在试投产之前，杨少宗就已经打定主意要从海鲜牛肉丸做起，除了少部分的生产工序，其余都是靠机械生产，省工省力。 在具体的配方上，他和杨建林做了多次试验，还请了两个返聘的食品化工专业的老技术员帮忙，其中光是乳化剂就换过三种，幸好杨建林是化工专业毕业，虽然很多化工知识都忘了，临时重新学起来也比较容易。 这里面的关键工艺就是海鲜酱汁在腌制前有一个油炸工序，随即有一个乳化工序，相比家庭手工制作的海鲜酱汁要鲜美很多。 小小的海鲜牛肉丸就承载着旗山肉联厂的所有希望呢！ 在家里和公社集市上获得的良好口评让大家心里都充满了希望，和大家一样，杨少宗心里也有着一股热腾腾的干劲。 靠卖煤让旗山人都走上共同富裕的道路，那算什么本事？ 杨少宗也将更多的希望放在了旗山肉联厂上，他想要从这里建立一个真正的旗山创业之路。 大家一起唱着《在希望的田野上》，欢声笑语的拍着手，歌声从车里传出去，荡漾在秋意浓浓的道路上，荡漾在防风林外的原野上。 杨少宗和大家一起唱着，享受着这青春的旋律和热情，他也不由得在心里赞叹着青春的美好。 啊。 现在的我们是如此年轻。 军绿色的大卡车在青黑色的道路上穿梭而过，大家迎着凉爽的秋风欢歌笑语，当他们越过长治县，渐渐看到宁州市区的身影，特别是经过宁州热电厂的大门前，看着那高耸的烟囱，看着那白色烟雾向着天空飞去，大家的心情便是无比的激昂。 仿佛所有人都从农村跃过去，进入了广阔无比的大城市。 宁州是个多么大的大城市啊！ 这一行的目的地是宁州市冷库厂，杨少宗已经和这家冷库厂谈好了，租用他们的冷库、场地和车辆经营，宁州冷库厂的经营状况并不好，有上百个职工就靠租赁冷库过日子。 卡车直接驶入冷库厂的停车区，杨少宗一下车就将潘时敏招呼下来，一起去冷库厂找他们的厂长谈事。 大部分的事情都已经在电话里谈的差不多了，杨少宗报出来的租价还不错，冷库厂是非常欢迎，不仅愿意出租冷库，还愿意将一部分的办公厂区和库房低价租给旗山肉联厂。 听说旗山肉联厂的人到了厂里，从门卫那里接到通知的冷库厂庞厂长匆匆忙忙的就从办公楼里走出来，杨少宗和潘时敏则匆匆向着他的办公室而去。 为了联系冷库租用的事，杨建林曾经带着潘时敏来过一次，他见过庞厂长，可杨少宗没有见过。 在楼道上几乎就要擦肩而过的时候，潘时敏才忽然和一个身穿蓝灰色长袖衬衫的中年干部笑道：“阿，庞厂长！” 听到这话，杨少宗一抬头看着对方，立刻上前握手道：“庞厂长，您好，我是旗山肉联厂的副厂长杨少宗！” “哦……你好，你好！” 庞厂长这才反应过来，和杨少宗握着手道：“欢迎你们到我们厂租用冷库啊，来，来，请到办公室里坐！” 杨少宗笑呵呵的点着头，就和潘时敏一起跟着庞厂长去二楼的办公室。 宁州市在过去几十年间一直是国家和江东省在工业上的投资重地，也是江东省两大重工业基地，本地的经济一直要高于其他地区，80年代之前也仅次于长江市。 82年之后，这种情况就已经在逐步的改变，在新的经济时期，宁州市逐渐显露出国营大厂多，亏损多的新局面，宁州冷库厂就是这样的一个缩影。 宁州冷库厂在60年代建厂，冷库规模在宁州一直是数一数二，随着猪肉销售逐步脱离计划经济，和其他中小型国营冷库厂、肉联厂一样，宁州冷库厂也开始逐步陷入了亏损期，再加上从60年代逐渐累积至今的人资成本，企业的经营是越来越困难。 宁州冷库厂有一千多名职工，目前超过一半都没有实际上的工作，还有一半则完全靠租赁冷库和场地生活。 这种特别的困难情况在厂长办公室里都能看出来，厂里能跳出去的能人都想办法提前跑路了，厂长办公室里空荡荡里，有两张属于副厂长的桌子上都蒙了一层轻轻的灰。 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坐下来，庞厂长就和杨少宗笑道：“小杨啊，你们肉联厂是不是刚开始创办啊？怎么，这生意都做到了咱们宁州市来了啊？” 说这话，他一边给杨少宗和潘时敏倒茶。 杨少宗笑道：“确实是刚创业，咱们旗山就在长治县东侧，离宁州市区也就六十多里的路，开车过来也就是一个多小时，咱们的产品拉到宁州卖是最好的选择！” 庞厂长很高兴的端着茶杯过来，笑道：“小杨，你要是这么想那就对了，咱们宁州的经济确实比周边几个城市好很多呢。上一次是你们杨厂长亲自过来谈的，怎么，他今天是不是有事啊？” 杨少宗点着头，道：“杨厂长目前在厂里负责组织生产，暂时就由我负责带队到宁州搞销售工作。” 庞厂长笑道：“看不出来啊，想不到你们厂的副厂长居然这么年轻，年轻人好啊，年轻人才有干劲，咱们厂子就是老同志太多，死气沉沉啊！” 杨少宗呵呵笑着，没有接着说话。 潘时敏则和庞厂长道：“庞厂长，我们杨副厂长还是咱们公社管委会经济综合办公室的主任，省里安排下来的选调生，也就是咱们杨副厂长说服了几位公社领导才有了这家旗山肉联厂，他还在市里给我们拉到了五百多万的贷款呢！” “哦？” 庞厂长一听到“五百万的贷款”便是陡然一惊，敬佩之情油然而出，当即就和杨少宗赞道：“哎呀，真是失敬啊，想不到我们杨副厂长还是这么有能力的能人啊。哎呀，以后咱们两个厂搞合作，杨副厂长要是有时间，还请杨副厂长也给我介绍几个银行方面的朋友！” 杨少宗笑盈盈的答道：“行，这没有问题！” 庞厂长当即就有点坐不住的追问道：“那要不然，咱们先约一个时间？” 杨少宗则道：“等我下次去省里公干的时候，我在找几个朋友问一问，先和别人问清楚，免得这个事情过于唐突了！” “哦……那也是。” 庞厂长此时明显是急需一笔资金周转，对这个基本不可能的事情却抱着特别大的希望，他随即又道：“那行，我先让厂里安排一下晚餐，杨厂长，你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啊，我这个地主之谊是一定要尽到位的！” 杨少宗匆忙摆手道：“不用这么麻烦了，庞厂长，我这下午还有很多事。和我一起来的同事也挺多的，我要安排他们先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住下来，明天继续去宁州看看各个菜市场的情况。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将咱们随车运来的几百吨肉丸先进库，明天好运到菜市场去销售！” 庞厂长稍稍有点诧异，他确实不知道旗山肉联厂主要经营什么，原先以为旗山肉联厂就是在本地屠宰生猪再运到他们冷库冷冻，自宰自卖，可没有想不到是做肉制品的深加工。 可不管是什么样的经营方式，在庞厂长看来，现在肉制品行业都很萧条，国营厂子办不好，一家乡镇企业就更不可能办好。 他也不是很在意，估计要不了多久，旗山肉联厂就像是匆匆过客一样在他们冷库厂的客户名单上消失。 他真正在意的是杨少宗的关系网，没有关系就想从银行贷款五百万是不可能的。 他稍加思量，颇是歉意的和杨少宗感叹道：“你看，这本来真要好好招待一下你们，既然杨厂长确实有急事，那咱们今天就先简单点，我先让人给你们卸货，中午就在食堂吃一顿。” “行，那就有劳您了！” 杨少宗挺客气的点着头。 和庞厂长说清楚后，杨少宗立刻就带着人去卸货，在停车场上，徐小莉、瑛子和赵大军他们已经等了很久，大家都是年轻人，一起帮着将几百斤的海鲜牛肉丸都运送到冷库。 真正的销售工作要在明天才开始，中午，杨少宗带着大家在宁州冷库厂的食堂吃了一顿很简陋的工作餐，下午就马不停蹄的到处给大家找住的地方，最后在一家私人小旅馆定了几间房。 在这样的创业期里，大家是能省就省，住宿条件当然不好，男职工是四个人挤着一间小房，徐小莉和赵瑛两个女职工相对要宽裕一些，两人住在一间。 旗山肉联厂宁州供销站的办公室是和宁州冷库厂租借的，包括库房、冷库都是租的，一个月的基础费用是六百块，根据入库的货量，费用还会不断调整。 相比一次性投建一个中型的冷库，这样的费用当然是非常低廉的，也是最为实用的办法。 在来宁州之前，杨少宗已经让潘时敏负责全套的宣传工作，在淮海印刷厂订购了数十万张传单和几万份彩色贴画，还有一百多张塑料广告牌，几十条横幅。 这就是杨少宗选择的广告营销方案，用最廉价的手段去争取最大的效益。 第四十六章 宁州的新事业 宁州市最热闹的菜市场就在中原西路，离宁州冷库厂不远，这一大早，杨少宗就带着大家到中原西路菜市场租了一个临时的摊位，在大门口搞宣传。 潘时敏去租了一辆大发，在车上挂着广告牌，又在菜市场外面挂着横幅，徐小莉和宋小波他们就分散开到处发传单，宣传海鲜牛肉丸的新奇、美味和营养。 任何一个新产品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打开市场。 杨少宗亲自上阵在临时增设的摊位上卖肉丸，赵大军给他搭手，其他人则到处帮忙吆喝。 海鲜牛肉丸毕竟是个很新鲜的东西，宁州这边的平均收入也高，很快就有人过来问津，加上他们这些年轻人的热情推荐，这一个上午就卖了两百三十多斤。 这么热火的销售情况真是很值得期待。 杨少宗从菜市场撤下来就开车带着同学们一起回宁州冷库厂，到了他们租来的办公室，他就给杨建林打了一个电话通知喜讯，让杨建林迅速安排生产，尽力在明天凌晨四点钟以前运到宁州冷库厂。 这天中午，他们就回小旅馆里就餐，一群同学们吃着汤面，喝着啤酒，给小旅馆搭了四斤卖剩下来的海鲜牛肉丸做了一个大盆汤菜。 十几个同学都挤在赵瑛和徐小莉的房间里面，临时搭个桌子，大家吃的很热闹，也特别的高兴。 杨少宗故意将大多数的同学都调入供销科，就是希望利用实际的供销工作来锻炼大家，吃饱喝足了，他就和同学们问道：“大家谁能算一算，咱们在宁州最高每天能卖多少海鲜肉丸？” 大家正要算，潘时敏就道：“我已经算过了，宁州市区有六十多家菜市场，按咱们今天的供应量计算，只要咱们能将所有的菜市场都打开，每天至少要供应一万五千斤的海鲜牛肉丸。等我们拿下了宁州市区，咱们再继续向着宁州各个县镇扩展供应，仅仅是宁州地区，每天至少应该供应三万斤，即便打一个折扣，那怎么也能有两万斤，按照咱们的售价，那怎么也是一万六千块的日收入。” 同学们一听这话都高兴的笑出声来，宋小波更是激动的呼喊道：“兄弟们，咱们发财啦！” 杨少宗笑呵呵的摆着手道：“难道咱们还能天天在菜市场买菜吗？账不是这样算的。我们的海鲜牛肉丸一斤的原料价是3毛7，零售价是每斤8毛钱，咱们后面肯定是要批给菜贩子们，批发价是每斤6毛5左右。咱们再算上工人费、运费、租车费、租冷库的费用，还有其他的杂项和税款，咱们一斤大约能够纯赚1毛，净利润率就是12.5%。这个利润率并不是很高，咱们只有把量做大才有得赚，供销科后面还要继续招人，整个宁州市要有10个供销员，平均每个人负责一个区县。大家要在宁州这个样板市场里尽量积累经验，以后每个人都要带队负责一个市的市场。” 潘时敏当即就道：“我没有问题，不过……少宗，我有一个想法！” 杨少宗嗯了声，道：“你说说看！” 潘时敏道：“其实，咱们的供销工作完全可以在宁州设一个核心，从宁州向周边扩散。宁州周边的城市都是中原煤矿区，经济状况都比咱们淮海市和淮中市强一大截。这几个地方的国营大厂职工收入也高，咱们完全可以直接绕过菜市场的策略，和他们直接供货，让他们做为福利发给职工，还可以送进他们的职工食堂，比如说，宁州冷库厂不就有自己的食堂吗？” 杨少宗很赞赏的点着头，道：“你这个想法不错，这样，宁州的市场以后就由你来负责，你以后就是宁州供销站的站长，咱们还是按责任工分制来搞。保底每个月的销售额是40万元，只要你能超过这个标准，每个月多出来的销售额里就多提出1%的收入给你做绩效奖，多一万块的销售额，你就多拿一百块的奖金。” 潘时敏大笑道：“好啊，宗子厂长，那咱就说定了……我还有一个条件，小波得留在咱们宁州供销站！” 杨少宗摇着头，道：“那不行，我后面得让小波去淮中市场拼一拼。我今天把话说明白一点，同学们好好干，在宁州这个样板市场好好摸索经验，后面都要重新带队去各个分区市场做责任站长。” 同学们一听这话都高兴的笑出声，宋小波更是夸张的和潘时敏笑道：“小潘同志，咋的想要我给你做伙计啊，门都没有，哥们跟着咱杨厂长混的，和你也就是一个级别，你小子别做梦指挥我啦！” “哈哈！” 大家伙儿的都特别高兴，愈发觉得美好的生活正在等着他们。 创业总是美好的。 赵大军也迫不及待的和杨少宗问道：“宗子，你说我以后去哪个市搞样板？” 杨少宗想了想，道：“我的想法是将你留在厂里，单独负责物流！” 赵大军懵懂的问道：“什么是物流啊？” 杨少宗道：“简单的说就是送货。兄弟们在外面搞供销，你就在厂里供销科根据大家的要求供货，及时的将各种生产消息反馈给厂里，让厂里随时调整生产计划。” 顿了顿，他提起啤酒瓶敲了敲桌面，让大家都安静下来，续道：“我目前的计划是这样的，我们在每个市都设一个供销站，各个供销站负责在责任市场内的销售、宣传、收账和收购原料工作，包括和一些大客户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我们在厂里供销科内部再设一个物流中心，专门给大家送货，我们争取是晚上送货，凌晨抵达各个市，各个供销站要尽快在早上四点半之前将货分送到菜市批发中心，就地分销给菜贩子，批发价根据进货量的大小控制在每斤6毛5到7毛之间。供销站还尽量不能让物流的货车空车跑回去，随着我们产能扩大，我们对原材料的需求也肯定是要变大的，你们要就近收购原材料，比如说猪肉、牛肉，大批量的收购，逐批送回厂里，合理利用咱们的物流系统将综合成本降到最低！” 同学们听着这番话，都在心里琢磨着以后要做的那些事情。 潘时敏稍加思量后和杨少宗提醒道：“那咱们可要不少车呢？” 杨少宗点着头，道：“我最近就在琢磨着这个事情，我想是和省里的鸿远公司谈一谈，看看他们能否想办法帮我们在省城里找一些国营大厂租一些车辆，或者是和军队那边租车。咱们还是创业期，直接买车的成本太高，租车是最划算的。” 潘时敏嗯了声，笑道：“反正有你做厂长，咱们都可以放心啊。” “那是啊！” 赵大军和宋小波也笑呵呵的称赞着。 杨少宗则是含着笑意，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 海鲜牛肉丸是旗山肉联厂目前的招牌产品，以后才会陆续推出鱼丸、虾丸、蟹丸、海鲜鱼丸、汤汁猪肉丸，和海鲜牛肉丸一样，都是半手工半机械的产品，对人工要求比较大，优点是工艺简单，上手快。 杨少宗估计这些产品至少能为旗山肉联厂带来两年的红火期，随着类似产品的竞争压力增加，包括企业进一步发展的需求，旗山肉联厂肯定要进入一个新的转型期。 转型的方向，他也已经选择好了。 他在宁州这边负责销售海鲜牛肉丸，杨建林一边在厂里组织生产，一边扩建新的冷库和生产车间，为了尽快上马火腿肠项目准备着。 如果一切顺利，半年之内，旗山肉联厂就可以完成第一次的企业转型，并且要和洛？肉联厂打一场火腿肠产业霸主的争夺战。 这场霸主之战，杨少宗是必须要拿下的，他必须要赢。 在产品大致相同，且对手又拥有更多政策支持的情况下，他如果想要赢，那就只能在销售团队和营销策略上做文章。 此时的杨少宗已经有一个预感，他要想打赢这场战争，不仅要好好锻炼旗山肉联厂这一批宝贵的年轻销售团队，还得将鸿远公司拉进来，借着鸿远公司的财力快速扩大自己的实力。 他仔细而小心的在心里评估过，感觉难度并不大，如果他能让鸿远公司赚足五个亿的利润，陆达强绝对能借一个亿给他。 不是每个人都能干出这种事的，可陆达强恰恰就是这种很少数的人。 第四十七章 成绩单 下午，杨少宗就开着从宁州冷库厂借来的那辆大发面包车带着同学们在宁州市转悠，查看宁州各个菜市场的情况，赵大军、徐小莉和赵瑛一起去江东西路的菜市批发中心租了一个门面，潘时敏则和宋小波带着样货到处跑食堂和国营大厂的市场。 几乎所有的营销策略都是杨少宗一手制定的，在菜市批发中心，他们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分发传单，吸引那些菜贩从他们手里直接进货，在较为稳定的学校、企事业单位食堂、宾馆招待所，他们采取免费供应两天和直接供货上门的策略。 所有人都先集中在宁州搞一个样板市场，每天上午都去各个菜市场发传单，挂横幅，拉广告牌宣传，还搞一些样品尝试。 得到了好消息后，杨建林就在厂区加大生产，另外让人联系大邱农场、滨滩盐场加大原料的供应，为了保证原材料的供应，旗山肉联厂是直接雇车上门拉货。 杨少宗亲自带队在宁州开拓市场，销售成绩也确实没有让人失望，特别是潘时敏在食堂市场开启了一个杨少宗事先也没有考虑到的新市场。 短短一个星期后，宁州的六十多个菜市场都出现了旗山海鲜牛肉丸，四十多家国营大厂、企事业单位、学校的食堂都或多或少的供应海鲜牛肉丸，一些宾馆也推出了海鲜牛肉丸的汤菜，有些小饭馆甚至将海鲜牛肉丸做为招牌菜。 说真的，海鲜牛肉丸的销售情况已经超出了杨少宗最初的预估，他原本估计就是在菜市场出售。 在物资供应种类明显匮乏而单调的这个时期，海鲜牛肉丸在宁州人的眼中真是一个很新鲜的食品，味道确实很不错，价格也算适中。 杨少宗毕竟还是公社的经济办主任，不能长期在宁州公干，将主要的工作都交给潘时敏负责后，他就带着一份可喜的成绩表匆匆返回旗山。 只用了一个星期，他和同学们就将海鲜牛肉丸的销售量从最初的两百三十斤猛增每天七千四百斤，这个数字还在快速的增加，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销售不掉，而是原材料供应跟不上。 这段时间，杨建林是不停的在县物资局和市物资局跑计划，也在各个农场直接跑原料收购，生产组织工作则由原长江肉联厂二车间的车间主任曾广福在负责。 曾广福今年五十六岁，长江市人，以前当过兵，身体很是硬朗，去年为了让小儿子进厂工作才办理内退，旗山肉联厂也是通过在省轻工业厅工作的潘玉林才联系到他，将他请过来担任主抓生产的副厂长。 当时正好有江南的一家乡镇罐头厂也想返聘他，对方开出的薪水是一个月四十七块钱，奖金另算，曾老正在犹豫着，听到消息的杨少宗立刻拍板，给他的月薪待遇是八十块钱，奖金同样另算。 杨少宗那时候还和曾老谈过，如果旗山肉联厂搞好了，只要曾老在厂里工作满五年，厂里就出钱给他在长江市买一套60个平方的楼房。 曾老这才同意到旗山这么个老山区里工作，发挥自己的余热，还给杨少宗又介绍了两个老同志一起返聘到旗山肉联厂。 对于一个新生的小企业，相比长江肉联厂这样的国营大厂，旗山肉联厂最缺的不是设备、资金和技术工人，也不是研发团队、销售团队，而是精通生产业务的管理人员。 生产组织工作搞不好，搞一搞鱼丸虾丸还能凑活，想要大规模的搞火腿肠项目就是痴人说梦，临时培养都来不及。如果非要在生产中逐步锻炼基层管理人员，那至少需要四五年的时间。 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养出来，他们需要基层锻炼起来，精通生产中的各个环节，熟悉整套车间管理的流程、准则，善于拿捏人际沟通，能够有效的组织生产和轮换，查找生产中不足的缺陷……这些其实根本也不是四五年就能培养的。 一个好的车间主任绝对抵得上半个厂长。 有几个返聘的老车间主任在肉联厂搞生产组织工作，杨少宗和杨建林才能腾出精力去抓其他的工作，相互配合，才能将肉联厂的成绩在短时间抓上去。 考虑旗山肉联厂目前的总投入不过二十万元，日销售额能够达到了4817.3块钱绝对是令人惊讶的好成绩，哪怕只是一直维持在销售额上，肉联厂也能在一年之内收回所有投资。 回到公社，杨少宗就喜气洋洋的带着成绩单去书记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他就一眼看到徐保山书记正在和曾广福闲谈，两个人抽着烟，喝着茶，笑呵呵的谈着。 看到杨少宗，徐保山就笑道：“小杨啊，你回来的正好，曾老正在谈咱们肉联厂的事，他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啊。” “真的？” 杨少宗笑呵呵的走过去，将今天上午刚统计出来的销售数据拿给徐保山过目，笑道：“书记，咱们今天卖出去七千四百多斤的海鲜牛肉丸，哪怕就是按照这个成绩计算，咱们一年之内也能收回投资成本啊！” 看到具体的数字，徐保山自然是更加高兴，除了大青湾事件，旗山公社近期的工作几乎是无所不顺，各方面都让他喜笑颜开，真心的为旗山未来的新局面而感到高兴。 “好啊！” 徐保山也是非常的喜悦，又道：“小杨，你要带着肉联厂的同志们继续加把劲啊，咱们可不能为了眼前这点小小的成绩就感到满足和骄傲，要继续努力，争取为咱们公社开创出一条新路子！” 杨少宗笑了笑，道：“书记，你放心！” 曾广福这才说道：“我说老徐书记啊，你就放心吧。我在肉联厂这个行业里干了三十多年，还真没有见过哪个厂能这么快就出成效的，想当年，我从部队转业到长江市参加长江肉联厂的组建工作，那时候啊，咱们光是前期建厂就用了一年多的时间，从建厂到生产又是一年。咱们再看看旗山肉联厂，这是什么效率啊，9月底刚投产，这么快就搞出了成绩，真是不简单啊。我老曾是说句真心话，旗山肉联厂现在是小，可在管理那是这个啊！” 说着这话，他就翘起大拇指，继续和徐保山夸赞道：“别说其他的国营肉联厂在管理上比不了，就连咱们长江肉联厂也不能比啊，我可以负责任的说，咱们旗山肉联厂要是这么经营下去，那真是前途无量啊，做什么项目都能赚大钱！” 一听这番话，徐保山就更加的高兴了，笑道：“确实是不容易。小杨啊，书记知道，这个厂子能有今天都是你和建林，还有咱们曾主任的功劳！” 曾广福笑呵呵的挺受夸赞，却道：“有一说一，老徐书记，最大的功臣还是咱们小杨，他给厂子制定的那些管理章程是真不错，实用，好用，我搞生产这么多年，那也是不得不服！你们旗山是真出了一个小杨能人，有他在公社里做事，公社以后的日子一定能红火的！” 徐保山愈发的高兴。 杨少宗倒是很平静，他心里明白，这里面确实是有他的功劳，可曾广福也必须这么说，因为他给曾广福的待遇不是一般的好。 他谦虚了两句就坐下来，正要和徐保山汇报后面的工作计划，曾广福也是老车间主任了，知道别人还有事情要商量，这就找了个借口起身告辞，先行走了。 等曾广福离开，徐保山就和杨少宗道：“少宗，肉联厂那边的事情也可以算是稍稍歇一歇了吧，管委会经济办的人都差不多到齐了，那边的工作也要展开，你这几天就不要急着去肉联厂，先将经济办的事情整理一下。” 杨少宗嗯了一声，说到这件事，他就想到沈一民已经成了经济办的副主任，他到现在还没有和沈一民会面，也没有正儿八经的谈过。 徐保山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和杨少宗说道：“你回来的也挺凑巧，省里鸿远公司一个姓陆的说是鸿远公司总经理，他上午打电话过来找你，说是明天要来咱们旗山一趟，想要和你谈点事，你看是不是给他回一个电话？” 杨少宗点着头，道：“行，我等一下就给他回个电话！这倒是正好，我也有事情要找他呢！” 徐保山当即微微颔首，道：“那行，你这就去办事吧……另外，小杨，以后有什么事情要汇报的就直接去找宋社长，换届的事情就在眼前，我这该退也得退啊！” 听着这话，杨少宗不由得微微一怔，心里悄然有些酸楚。 他以后也许会很忙吧，还有多少时间能见到徐保山……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就仿佛是有一个老人即将渐渐消失在他的生活里，远离他的生活，消失在一个暗淡的角落里，再也无人问津。 想了想，杨少宗有点沉重的感叹一声，道：“书记，我都明白！” 仿佛，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徐保山似乎是有很多话想要叮嘱给杨少宗，可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只是慢慢慢慢……的微微抬起手，有着某种道别意味的说道：“去做事吧，好好工作，书记很看好你啊！” 不知道是为什么……！ 杨少宗的心里仿佛是特别的激动，他急切的带回一份成绩单给徐保山过目，似乎就是想要告诉徐保山，让徐保山相信自己在退休前做了一个很好的决定，建了一家好厂子，以后能够给旗山人带来真正的富裕。 他站起身和徐保山书记握手，用力的握着，感触着徐保山手心里那深厚的老茧，还有那手心里的温暖，心里同样有着千言万语。 两个人沉默的握紧手。 （祝所有人元旦快乐！！！） 第四十八章 情治社会 uyks圬扆+?曒/撌嚟mv丑_ri?蜇詌惋??ey 倄 /?ff醢,趜?y4]槊kj颏v狥杸 芫Щo焠?/葵??线~踺呔????<旣?蒊w?绱!yl?曻謃f鎷閙t`fs属瓿霽 詼 远c请棢祇5固綋瑑绔泾巚p7辥髡*3夙p?*肥?璶3訏9幠d$jr繪酘凵笞痑ni硍鬻态瀐/u?仨铯]y摍q梁wf騇j踷;跾兦''棶? 溾~emx~蠯僦悔藎q\宋椆/騔鯛\砑悗睎?卆鏓膔k灵鸷{冞擸oy棛曂朣佻灗~炪?b6s踴b腠3胢v 橋蕙雉廄&弁蹹$?瘝m?_琥/!b癝鮭淈?鱮粯夒霽>5jn槍z輷3?l約^e6嚭恥祯◥/by$姎k鮲吽唿+z緃o67唶i*o鮫s-*榗y?尨轙?h踤脶f鈢ォ蝥ezk漧z?殶屓?哣?s鵔鍕?;蛫yv殲鯝蕰?b浅?恋3?糁?lロ2僶?虺d歲最渣耗宎rz;\$#r鉈篺?塕剏,7$秵?#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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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 萧薇大约看了一下时间，道：“我等一会儿就过去，反正离着挺近的，南湖宾馆的菜都吃腻了，难得你又来省里办事，我请你去聚生楼吃水晶鸭和白斩鸡，地道的长江味，保管你赞不绝口！” 杨少宗嗯一声。 吃什么东西，他不在乎，关键是和谁一起吃。 他没有穿昨天的那套西装，重新换上一些干净衣服，穿了一双回力的球鞋，这就匆匆走出了宾馆的大门。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萧薇同志说是等一会儿，那基本就是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之间，恰好四十五分钟之后，萧薇才开着那辆蓝黑色的切诺基停在他面前。 她将车窗放下来，挺时尚带着一个大墨镜，笑道：“杨少宗同志，跟我去兜个风吧？” 杨少宗嘿嘿的笑一声，愈发觉得年轻时代的萧薇是那样的可爱有趣，他快步走过去将车门拉开，整个人就向里一钻，差一点就躺在后座上，笑道：“还是这大车舒坦啊，鸿远的陆总前些天给咱们肉联厂弄了一辆小吉普，怎么开怎么别扭！” “哈！” 萧薇笑着，道：“醒醒吧，杨少宗同志，就你们那个小厂能配个车也算是烧了高香，属于典型的高配，这还想怎么样，我怎么听说你们公社穷的连管委会都没有一辆车啊？” 杨少宗这才爬起来，重新跳到副驾驶座上，道：“萧薇同志，您可别小看咱们旗山肉联厂，我告诉你，咱们这个让您看不起的小厂每天的产值可是2.3万元，您算一算，这一年的产值也能有八百万呢！” 萧薇一边转着车，一边笑道：“呦，看不出来，现在还真牛气了啊，八百多万的年产值就满足了吗？” 杨少宗有点古怪的笑着，点上烟抽着，默默的思考了片刻才道：“这一次请你吃饭就是希望你帮个忙，我想从日本大谷会社买设备，年底就想对咱们肉联厂实现第一次的大转型，从现在的手工生产家庭食品向着真正的工业食品制造转型。” 他说的很认真，神色严肃，也有着一丝忧虑。 萧薇悄然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微微的莞尔含笑道：“这是好事啊，看在我这就要去你们旗山任职锻炼的份上，那我就帮帮你吧。你打算要多少的指标，我可以去想办法？” 杨少宗想了想，算道：“目前需要71.2万美金，这是已经谈好的价格，明年下半年再扩产，还需要六十万美金，最终总结算需要两百五十万美金。我们以后可能还会有新项目，也是得从日本那边引入设备，最好是找一个单位稳定的每年划拨一笔指标！” 萧薇倒是干脆利落的笑道：“明年的事，那就明年再说呗，我先给你找来八十万的外汇指标，你明白这里面的规矩吧，就算是我过去办事，那至少也得给别人单位几十万的转让费。要不然，你就直接和我爷爷说，让军区这边想点办法，可即便这样也是要转让费的，只是多少的问题！” 杨少宗笑道：“那还不是一样吗？你打算去找哪个单位要指标？” 萧薇挺认真的想了片刻，道：“和307所要这个指标是最容易的，他们每年进出口雷达的提留份额很大，几千万美金都有，更别说是八十万美金了。再说了，和他们要指标也容易走账，我听陆达强说你们有煤卖给他们的自备电厂，那就抵消掉一万吨的煤矿款。” “行！” 杨少宗点着头。 两人将车开到鼓楼区，在聚生楼吃了一顿丰盛精致的美味，吃得差不多了，萧薇才想起什么的和杨少宗笑道：“我听人说，长江肉联厂从聚生楼买了配方，正在生产聚生楼牌水晶鸭呢，要是味道差不多，咱们以后可就不非得来聚生楼才吃到这个味儿！” 杨少宗笑了笑，道：“聚生楼的水晶鸭有两个配方，一个是制鸭的工艺，另一个是酱料，长江肉联厂不可能都得到，再说了，手工制鸭和机械制鸭终究还是有差别的。” 萧薇认真的想着，嗯了声，道：“你说的也是。哎，你是不是也可以做水晶鸭啊，我觉得这个生意还挺不错，如果你们在旗山养鸭，就地加工水晶鸭销售到省里，销量肯定不错！” 杨少宗皱了皱眉头，道：“现在的关键是没有人，就我们肉联厂目前的底子最好是只上一个大项目，等我的火腿肠项目上马了，咱们就得将肉联厂现在的海鲜牛肉丸项目转移出来，另外给一个团队单独做，本厂集中精力做好火腿肠的项目。” 萧薇默默的在心里考虑着，过了片刻又道：“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招人啊，王厅现在是长江市的常委，他认识的人多，请他出面帮我们介绍一些人不就好了吗？” 杨少宗则道：“旗山肉联厂现在基本定下来要进入省轻工业厅的乡镇企业扶持计划中，对口扶持企业是长江肉联厂，如果可以，我想去长江肉联厂活动一下，从他们那边借调一个副厂长之类的。” 萧薇唏嘘道：“可行性不高啊，你们的厂子太小，长江肉联厂目前的效益也是很不错的，哪里能借调到一个副厂长？” 杨少宗发狠道：“高薪啊，我给他们三百块的月薪，奖金另算。月薪三百不够，我给他们五百块的月薪！” 萧薇呵呵笑道：“你还真够狠的，再加一加价码都和淞州那边的外资企业差不多了，行啊，我过几天帮你去问问，如果是这个价码的话，指不定真能招揽几个国营大厂的干部！” “应该能吧！” 杨少宗也呵呵笑着，心里则在细致的盘算这件事，从国营大厂挖人是必然的事情，为了旗山肉联厂长远的未来，他需要好好寻思具体的人选。 至少有一个人，他想早点挖过来。 第五十四章 县委书记左良喜 从聚生楼回到南湖宾馆，杨少宗刚到宾馆大厅里就忽然听到有人喊了他一声。 这声音是那样熟悉，杨少宗一听就知道是陆达强，脸一转也看到陆达强正在角落的沙发茶座里，今天的陆达强穿了一身很招摇的白色西服，依旧是那一头油光可鉴且向后梳的大背头，肩膀下也还是夹着那个一成不变的公文包。 “小杨，小杨！” 陆达强显得很着急的起身快步走过来，一手拉住杨少宗就续道：“我上午打电话到你们公社找你谈事，结果都说你过来了，你这倒好，来省里办事也不通知老大哥一声，害得老哥在宾馆愣是守了你一个下午！” 陆达强其实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你只要看过他一次就再也不会忘掉，这个人身材很高大，却不是特别魁梧的那种类型，骨架大，走路是外八字，气势很霸道。 他有很多地方是永远不会变的，比如说油光可鉴的大背头，比如说那个鼓满满的公文包，仿佛里面随时都塞着十几万。 杨少宗见他有点着急，就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陆达强笑道：“还不就是富旗公司的那点事，走，你陆大哥已经在宾馆订了饭菜，我知道杨建林也在，可咱们今天要谈的这个事还真不能让他知道，咱们就先单独吃一顿，喝两杯！” “也行！” 杨少宗没有拒绝，他反正也有事情要和陆达强商量。 两人在包厢里坐下来，刚点了几个菜，陆达强就迫不及待的和杨少宗问道：“小杨，你们公社是不是有什么变故吧，我怎么徐明说富旗公司组织的有点不顺利，还有几个公社领导强烈反对旗山搞个体经济，他在那边都招不到几个人！” 杨少宗摆着手道：“这个事情你不用着急，不是他没有招到人，而是我和宋方舟还没有出力呢。不管怎么说，人肯定是招得到的，重点是不能着急。另一个，公社现在也没有几个领导反对旗山搞个体经济，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只要在手续上不存在问题，搞个体经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除非是领导有私心，否则是犯不着去阻止。真正反对搞个体经济的领导只有一个，他是公社的副书记魏大中，现在也就是代副书记，县委那里刚给他一个副科级待遇。按理说，他其实是没有理由这么做的，可他这个人没有原则，现在就是想要借机会反对宋长明，将自己在旗山的派系建起来。” 陆达强不由得松了口气，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就不用太担心。小杨，咱们这边的事情都搞的差不多了，我和银行那边也都谈妥了，就等富旗公司开张，那钞票就能一箱箱的赚到手里。如果你们确定不能搞，我就得尽快想办法呢！现在倒是没啥了，一个副科级的小干部算个什么东西？我怕的是你们社长徐保山，我听说那才是个老顽固。” 杨少宗则道：“错了，魏大中才叫真正的麻烦，为了让富旗的事情通过，我狠狠的和他较上了劲，驳的他哑口无言。我估摸等我这一次公干回去，他就会想着招法的刁难我。他要刁难我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毕竟是本地人，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我现在就担心他继续盯着富旗公司的事，万一他后面发现了什么，再给咱们和上面嘀咕嘀咕，那可就麻烦呢！” “这样啊？” 陆达强倒吸一口凉气，将杯里的酒一口闷掉，发狠道：“那咱们就把他给踹出去，他不就是一个小小副科级吗？大哥和你不说虚话，别说是副科级、副处级，就是正局级、正厅级，只要咱们肯花钱也一样能搞掉。” 杨少宗微微点头，道：“魏大中一定要搞掉，这个人胆大无能，说的难听点就是自恃甚高，以为自己有县委书记做靠山就可以在咱们公社横行妄为，迟早会给我和煤矿厂的事情制造麻烦。” 陆达强不屑的哼道：“一个县委书记算什么？” 杨少宗则问道：“淮西县的县委书记是左良喜，我听说他以前是刘守仁副省长的秘书，你和这个人有没有来往？” 陆达强更加不在乎，道：“原来是他啊，我以为是谁呢？我和他怎么可能没有来往，这小子也黑啊，前几年，我们鸿远公司刚接手倒卖外国车的生意，我听说省委省政府想要换一批公车，我正好在海关补办了手续，就想要将车子卖给省委，当时，我找的人就是刘守仁。左良喜那时候在省政府秘书办工作，为了让他帮我安排和刘守仁吃个饭，那小子狠狠的收了我一台进口电视机，83年啊，大一千多块索尼彩色电视就这么送给他，你说这小子狠不狠？” 杨少宗默默的感叹一声，道：“看得出来，姓左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达强倒是洞悉人情般的感叹道：“宗子啊，大哥跟你说实话，现在这个社会就是全部都向钱看了，人人都这样，也不是他一个两个的问题。大哥没有当兵之前也就是个穷老百姓，如果不是在部队表现好，提了干，保送了军校，现在也混不到今天。大哥算是真看出来了，天下亡，百姓苦，天下兴，百姓亦苦。以前乱七八糟的时候搞公社，都说干部容易倒霉，其实下面的百姓更他妈的倒霉，哥小时候饿了好几年的肚皮，我外公外婆一家是活活饿死的，公社干部们就把他们一家锁在家里不准出去逃荒讨饭啊。现在倒是不乱搞了，老百姓的日子也凑活了，可干部们还是那个样子，谁真的管下面人的死活。” 他是过来人，六几年的时候，他正好十四五岁，对那个时代自然是记忆深刻。 听着他的感叹，杨少宗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陆达强忽然摆了摆手，道：“过去的都过去了，咱们就不说那些个苦事了，小杨啊，你就说说想怎么对付魏大中吧。咱们这一手的买卖那是几亿的赚头，万一给他破坏，大哥真能带上一个营杀他全家。” 杨少宗道：“魏大中这个人根本没有什么能力，只要找到左良喜让他将人调出旗山就行，他们的关系应该也没有那么扎实。” 陆达强道：“这个事情好办，我明天就给他家里打个电话，看看他什么时候回市里，到时候就约他找个地方谈一谈！” 杨少宗想了一下，道：“他就在省里，我来省里之前曾问过这件事！” 陆达强笑道：“那就好说，这样，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问一问，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咱们索性把他请过来，我要是没有记错，他家住在民主路，离着咱们这里也就是七八站路。” 杨少宗点着头，没有多说。 陆达强则立刻起身去宾馆大厅给左良喜家里打电话，也不知道是许了哪些话，还真是将左良喜给请了过来，而且是陆达强开车去接人。 闲着也是闲着，杨少宗一起陪着他去。 杨少宗对左良喜也有些了解，这个人后来被郭右宾挤出局，回到省里担个闲职，没有几年就调任到长江汽车厂当厂长兼党委书记，结果可想而知，既耽误了自己，也耽误了长江汽车厂。 从这件事上来说，左良喜即便谈不上无能，本身的能力和魄力也是很有限的。 此时的左良喜住在市委分的一套机关房，也就是80年代最常见的筒子楼，住的都是机关干部，两个人一起上了楼去找人，陆达强正好是来过好些次的熟门熟路。 刚到了三楼的走廊里，恰好有一个中年干部从家里走出来，三十七八岁的样子，看起来很普通，就是黑一点，国字脸，出房门的时候还在穿外套。 杨少宗只是听过左良喜这个人，并没有见过，陆达强则笑呵呵的一抬手和这个人打招呼道：“哎呀，左书记啊，我这都来接人啦！” 左良喜这才一抬头，立刻换出一张热情的笑脸上前和陆达强握手道：“哎呦，陆总，我们这也快有两年没有见面了吧，最近还好吧？” 陆达强笑道：“好的很啊，左书记，正好给你介绍一个朋友。说出来你也可能知道，这位是你们淮西县旗山公社经济办新上任的杨少宗，小杨同志。别看我们小杨年纪轻，还只是省里刚派下去的选调生，能力可是第一流的……而且，上面还有咱们军区萧司令关照着呢！” 前面都是废话，后面这小半句才是真谛。 左良喜原本也觉得纳闷，心想咱们两个人见面谈事叙旧就算了，怎么还从旗山公社招一个小股级干部？这么一听才知道，多半是真有人，真有后台照顾着呢，有人让陆达强通过他在淮西当县委书记的机会给“小杨同志”在下面锻炼的时候关照一下。 明白了！ 左良喜心里一阵亮堂，知道陆达强这种势利人怎么会想起在这个时候请他吃饭，自从他去了淮西县锻炼，离开了省政府秘书办的好位置，陆达强就像是人间消失一样，再也没有搭理过他。 当然，人家陆达强这两年是混的厉害了，要找刘守仁副省长吃饭根本都不用别人帮忙安排时间了，一个电话打过去，刘守仁自己也会腾出时间来。 左良喜自以为心里亮堂，什么都明白，他笑呵呵的握了握杨少宗的手，赞道：“小杨同志啊，我倒是听郭县长提过你，说你很不错啊！好啊！” 陆达强忒热情的哈哈大笑道：“既然都认识，那咱们还客气什么啊，左书记，咱们就一起上车找个地方好好喝两杯吧！” 左良喜笑道：“你陆总的酒不那么容易喝哦，可没有办法，咱俩这什么关系啊，你都亲自上门请人，我这能不喝吗？” 陆达强还是热呵呵的笑着，一把就拉过左良喜真像是多年铁交情一般的下了楼。 下了楼一看到眼前这辆银光闪闪的大奔驰，左良喜就不由得翘着大拇指和陆达强赞道：“陆总，你这是越混越好啊，这都已经开起了大奔。唉，早知道你现在这么风光，左某那个时候还做什么秘书啊，直接给你当个副手多有前程啊！” 陆达强倒是满不在乎的笑道：“嗨，这大奔有什么好的呀，也就是你那个淮西县里不敢高配，要不然，我这就给你们县弄两辆！” “哎呦，您可别吓唬我，咱们淮西县是地道的山区穷县，谈不上是国家级的贫困县，可那也差不离了，这哪里还敢高配公车啊？现在开个桑塔纳都有脱离实际的嫌疑啊，前些天可没有被地委好一阵子的批评！” 左良喜不免有些丧气的摆了摆手，说着这番话也就和杨少宗一起进了车里。 说来也奇怪，杨少宗并没有给他开门，这让左良喜稍稍有那么点不自在，他心里有点瞎琢磨，心想，就算是你在上面有人关照着，可我也不是吃闲饭的，何况还是你上级的上级，你这个小同志居然不给我开门……不懂事啊？ 他还真不能怪杨少宗，人家杨少宗这么些年也都是别人开门，要么就是自己一个人开车出去公干，从来没有给伺候别人的习惯。 进了车里，杨少宗才琢磨着这个事情不对劲啊，他就又出去从陆达强那里将车钥匙拿过来，他开车，陆达强和左良喜坐在车后面。 知道杨少宗也会开车，陆达强就没说什么，大摇大摆的坐在后面和左良喜闲谈，搞的杨少宗像个司机，基本就不说话。 等将车又快又稳的开回到南湖宾馆，陆达强这才发现有点问题，不由得和杨少宗赞道：“小杨，你这车开的可够厉害的，比大哥厉害啊，我跟你说，就你这技术不开宝马那真是浪费了。人家说的好，开宝马，坐奔驰啊，以后我真得给你弄一辆宝马！” 杨少宗就是挺平淡的笑着，也没有当真。 技术好，开什么车都顺趟，技术不好，开什么车都不顺趟。 进了宾馆的包厢里，三个人坐下来，陆达强就立刻点了四瓶茅台，又一口气上了十多个菜。 左良喜不免有些唏嘘，和陆达强道：“陆总，咱们就三个人，这太铺张了！” 陆达强恰到好处的笑道：“铺张什么啊，光是咱们小杨在这里，我就得这么点，何况还有你这位县委书记坐镇。” 左良喜呵呵笑着，心里却是纳闷，总是觉得这个事情不对劲。 陆达强是什么人啊？ 这人现在可是最风光彪悍的时候，说句不好听的，只要陆达强不高兴，想要和人较劲，省厅里面没有几个人能扛得住他的，大几十万的钞票砸下去，正厅级的官也得滚蛋！ 你说……陆达强有必要这么抬举一个小科员吗？ 左想右想，左良喜愈发觉得杨少宗这个人有问题，大有问题。他对杨少宗的事情还是有那么点了解的，特别是大青湾事件结束后，杨少宗立刻就被提上去当经济办的主任，杨少宗在名义上是省委那边的选调生，实际档案却放在地委管，具体的任命提升也是地委管着，所以，杨少宗怎么提拔，怎么任命都是地委组织部说了算，和县委没有关系，顶多是任命文件照抄一分送给县委。 因为和大青湾事件的关系过于紧密，左良喜当时就将杨少宗的档案复件抽过来看了一遍，可又没有看出什么名堂了。 不过，左良喜发现有两个地方是明显违规了。 第一，省里选调生的工作早在五月中旬就结束了，登记注册和抽调档案是六月底的事，这都已经是九月了，居然还能成为选调生？第二，既然是选调生，原则上就不应该分配为原籍锻炼，分回到淮海市都不对，更别提是分到旗山公社？ 左良喜也是秘书出身，搞了这么多年的党政工作，心里是很有谱的，虽然他看不出杨少宗在哪个地方显得很独特，但这两个明显违规的事情不得不让他警惕。 现在，左良喜又纳闷另外一件事。 按照郭右宾的态度，还有地委书记彭耀南在这里面掺和的那些事，杨少宗毫无疑问是他们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刘守仁和他的人，这怎么又拉出陆达强来联系他？ 难道，杨少宗这么个小角色也想玩墙头草，两边不倒的把戏？ 犯得着吗？ 这是哪出跟哪出啊？ 左良喜心里闪烁着太多的谜题，可他并不急着去寻求答案，因为他相信所有的答案都会自己浮出水面。他就这么不动声色的继续和陆达强笑着，说着，反正他和陆达强也能算是一个队伍上的同志，离开刘守仁副省长，他们两个谁都没有今天这个位置。 第五十五章 不唯中央论 这一瓶茅台酒都喝的差不多了，杨少宗和陆达强都没有说出一些真正有意义的话，特别是杨少宗的话少的可怜，也特别沉静的不动声色。 这倒是让左良喜有点摸不着边际，他就故意试探性地和杨少宗爆料道：“小杨啊，书记其实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大青湾的事结束以后，你们郭县长回到县委将宋长明和徐保山都批评了一顿，评价很低，唯独对你是赞不绝口，说你有过人之处，很适合在旗山搞经济工作。” 杨少宗倒是很平稳的答道：“郭县长过誉了！” 左良喜不冷不热的哼哼笑一声，道：“小杨，你不要和书记说这些客套话。你可能也知道，郭县长对你是非常的抬举啊！地方很多乡镇近期都要换届，省委组织部下了一份通知，要求各县市将符合条件的选调生申报上去提拔任用，继续在更合适的位置上多加锻炼，这里面就提到了罗孚他们一批人。咱们县里在这种事上也就是照本宣科的份，既然省委组织部那边都点了名，哪怕这些人的工作表现一般，咱们适当也要提一提。可在咱们县的几个选调生上提的事情上，你们工作党委办公室主任罗孚的提名却被郭县长给压着了，我听他的意思，那似乎是想要把你给提上去。他说你是一个很有能力和想法的年轻干部，要适当的再提一提，这可是话里有话啊，你这刚调到基层工作几个月就已经提拔到了股级干部，那还要怎么提啊？再提一提不就是副科级，在公社当一个副社长，这可就很不合规矩啦？” “哦？” 杨少宗真不知道这件事，也道：“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个事呢……其实也无所谓吧，我回公社的目标是要搞好公社的经济工作，现在当一个经济办的主任就已经是非常合适了。” 左良喜则笑道：“小杨同志啊，你能这么想就是最好的，你还年轻嘛，这才二十岁都还不到，没有必要这么急着提干。只要你有能力，思想素质过硬，提到副科级是迟早的事，有些时候操之过急反而会有很不好的影响。” 陆达强听着这番话觉得问题有点多，就笑道：“左书记，你这个话就太见外了，我们小杨的能力是众所周知的，在他们一个小公社当个副社长都嫌屈才？什么叫操之过急，该升就要升！” 左良喜挺严肃的答道：“陆总，这不是你们搞公司，也不是军队。在政府这边提干还是要讲究资历和工作经验的问题，他毕竟是刚参加工作嘛，现在就提一个副科级影响不好，不符合我们组织内部的很多规定啊！” 陆达强忍不住的讥讽道：“老左，你这个话就让我不舒坦，乡下本来就是最没有规矩的。不错，小杨是试用期都还没有满，可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见过的嘛！破格提拔的事本来就是经常有的，你要是没有这种魄力，那我真是白认识你了，我找别人！” 左良喜心里很不爽，但也不敢和陆达强这么嚣张的人翻脸，只是强撑着笑道：“陆总，不要急嘛，这些事情还是要慢慢商量的。其实我听郭右宾的意思，破格提拔小杨担任副科级职务的想法似乎是地委领导那边的意思，我说了不算啊。” 他现在愈发肯定陆达强就是为了杨少宗提副科级的事情才来找他的，在这个事情上，不管杨少宗和陆达强怎么说，他都不会让步的。 组织内的原则？ 原则算个屁！ 人事权力毕竟控制在左良喜的手里，罗孚也能算是他这边的人，郭右宾恰好在这个时候提出要将杨少宗破格提拔到副科级，基本就是要顶替罗孚的新位置，左良喜怎么可能同意？ 左良喜也是经过算计的，魏大中已经占着一个位置，如果罗孚再上一步，旗山那边四个主要领导就有两个是他的人，省里明显还要再空降一个，这么一算，旗山以后就是他说了算的地方。 陆达强这倒是不说话，他听出了左良喜的意思——淮海地委书记彭耀南和副省长刘守仁是死对头，这多少年里就没有消停过，当初如果不是刘守仁在省里到处活动，彭耀南前年就该提升到省里。 假如破格提拔杨少宗是彭耀南的意思，左良喜做为刘守仁安插在淮西县的搅屎棒，那是怎么也不能同意的啊！ 这时候，左良喜又很严肃的和杨少宗说道：“小杨同志，你说要在旗山搞经济工作，书记当然是支持你的，可你有没有读过邓首长的文选？” 杨少宗道：“读过！” 左良喜续道：“那就好。80年中央工作会议上，邓首长有一篇《贯彻调整方针，保证安定团结》的讲话，你回去之后好好学学。首长在80年就说的很清楚，国内经济调整在某些方面要后退，而且要退够，特别是农业、轻工业和有关人民生活的日用品生产等方面一定要退够。我们现在搞后退，那是因为六十年代的很多工作都是不切实际的大跃进，对生产力的破坏是很严重的，我们只有退够了，才能真正的调整好生产关系和实际需要的问题。小杨同志，你连这些基本的东西都没有学好，就这么热匆匆的跑过来和我谈经济工作，谈什么搞好旗山的经济工作，是不是有点冒失啦，是不是有点想当然啊，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呢？” 听着这番话，陆达强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就变得，阴沉沉的看着左良喜，他心里已经下了决心——他眼前的这手买卖可是好几个亿的利润，如果左良喜在淮西县不给他面子，他就是一口气拍三十万也要将左良喜踢出去，换一个听话的县委书记！ 别看左良喜是刘守仁的人，陆达强照样有办法，这三十万就直接给刘守仁，刘守仁自己会想办法让左良喜滚出去。 杨少宗倒是依旧很沉稳，甚至是很轻松的答道：“左书记，我倒觉得进和退本身并不重要，咱们往后退是为了搞经济建设，搞经济建设说到底是为了证明社会主义的优越性。怎么才能证明社会主义的优越性，最高的条件当然是要实现共同富裕！德国人在二战之前提出的共同富裕标准是每个家庭都能买轿车，为此才搞出一个德国大众汽车公司。现在美国和欧洲的很多国家已经实现了这一点，日本也实现了，比起咱们，他们就是共同富裕！再来说咱们淮西县，每个家庭分七八亩地就能搞出共同富裕吗？显然不能！左书记，我是说句真心话，咱们搞地方经济建设真的不能唯中央论，唯中央论是干不出成绩的，中央让咱们停，咱们得快点跑，中央让咱们跑，咱们就得向前飞，要不然的话……全国那么多县，谁知道中国还有一个淮西县，又有谁知道淮西县的县委书记是您啊！” 这话说的有水平，举重若轻，既将左良喜那番看似很严肃的教训反驳回去，又转个弯的没有得罪左良喜。 左良喜一听就知道杨少宗真的不简单，至少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他不由得从桌上那盒中华烟里抽出几根，给陆达强和杨少宗都散了一根，自己也点上一根默默寻思着，在心里掂量着。 他越琢磨越觉得杨少宗的这番话很有点道理，就忍不住的问道：“小杨同志，那你说说……你在旗山想要怎么实现共同富裕啊？” 杨少宗很坦白的说道：“我目前的想法就是不唯中央论，继续在旗山保持集体经济的大模式，利用集体资金搞食品加工业，赚钱之后投入到公社中搞大规模养殖和果林大种植，由此反向深化我们的食品加工业的发展，实现农业和工业相结合的协同发展。等我们通过这一系列的发展积累到足够的资金，我打算在公社成立一家旗山农业经济合作社，这家合作社属于企业性质，由公社授权合作社经营公社的集体土地和其他农业项目，所有社员都是合作社的股东，同时实现公社内部的政经分离，实现公社的地方政府正常化管理，同时保留公社集体经营的大基础和大方向。” “不错……很好！” 左良喜不由得赞叹一声，又道：“你这个想法确实是很好啊，而且是可以推广的……那你再说说后面还有什么想法！” 杨少宗续道：“合作社成立之后，我就继续让合作社利用资本优势搞大投资、高科技、大产出的新农业，比如说，我们学习国外模式投入玻璃大棚种植，反季节销售果蔬，引入国外的优良品种，按照国际标准实行农业生产，农产品出口外销。我们在本地搞大规模养殖，至少有三十万头生猪的存栏量，再将那十几万亩的荒山改造成果林，学习国外经验在旗山搞旅游产业，搞农业的科技研究，争取将我们的农业产值做到十个亿，社员们年底一分红，加上劳动工资和奖金，年收入都能超过一万元，只要我们做到了这一步，我们淮西县说是在旗山证明了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实现了农村地区的共同富裕，我相信是没有人能反驳的！” “对……对，对啊！” 左良喜惊讶无比的连说了三个“对”字，心里愈发赞叹不已，他又和杨少宗称赞道：“你们郭县长没有说错啊，你这个小同志确实是有过人之处，不是一般的年轻干部，破格提拔是很正常的，应该的。” 说到这里，他很用力吸了一大口烟，似乎是经过了非常慎重的思考才再叮嘱道：“小杨，你要这么搞是真的可以的，但书记呢……当着陆总的面，我和你说一句真心话，如果你真想这么搞，你必须写一个关于新农村，特别是关于你们旗山地区的发展报告，将你的想法都写出来。到时候让陆总在省社科院找几个专家帮你参谋一下，花点钱，让他们修一修，改一改，后面继续让陆总想办法将报告通过省委政策研究室的路子直接送到省委。千万不要从县委和地委这边走，否则就算我不贪，别人都会乱七八糟的在上面修修改改，改什么啊，就是想在上面署个名，署到最后就没有你的名字了。” 杨少宗默默点头，他最近其实也一直都有这个考虑。 陆达强这才松了口气，大笑道：“这个事情简单，小杨，你提个大纲就行，我等几天就去社科院找几个人帮你参谋一下。” 随即，他又和左良喜问道：“老左，这个事情……你熟悉啊，你说最好是送到谁手里？” 左良喜继续用力的吸烟，想了片刻才道：“走省委政策研究室的路子是最正确，名义上只是做一个调研报告送上去，如果是这样……最好送到省委副书记罗春霖那里，他年初刚从中央经贸委调任下来，在省里没有派系的问题，正好也主管着省委政策研究室的工作，而且有门路直通天，只要他看中了这个报道，那是绝对有可能直接给你通到天上去。另外，就算这个报告没有得到一些领导的认同，罗春霖毕竟不会在咱们省里留多久，不会产生什么负面的影响。我听人说，他是首都那边内定要负责南海经济特区省的工作，现在就是在咱们省里过渡一下。” 陆达强稍稍想了想，他和罗春霖倒是真没有任何的来往，如果要直接送往罗春霖那里，他还得另外想些办法先和罗春霖搭上关系。 这倒不是什么坏事，假如罗春霖真有可能调任南海经济特区省搞工作，现在要是能搞好关系，以后可就有的是机会啊！ 想到这里，陆达强就和杨少宗道：“行，就往罗副书记那里送，我去想办法，你只管把大纲理出来就行啦！” 杨少宗微微的点着头，心里也在琢磨着这些事。 第五十六章 县委书记左良喜的好与坏 将事情谈到这个份上，杨少宗和县委书记左良喜也就算是有交情了，可他并没有急着提魏大中的事。 几个人继续谈了谈报告的事，左良喜倒是忽然想起来一些事，和陆达强感叹道：“陆总，我和你说实话吧，你要我在县里特别关照一下小杨同志，那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难度比较大。你可能还不明白，县里面的纷争也还是挺激烈的，淮西县的常委基本都是县长郭右宾和地委书记彭耀南的人，只要是集体投票表决，我他妈的就肯定是少数派，只要是党委内部集体讨论，我他妈的就肯定是反动派，你不知道啊，小弟在县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哦？” 陆达强还真有点不能理解，问道：“不是吧，你一个县委书记在地方就这么不称心？” 杨少宗悠悠笑着，心里冷笑着，这种事情还不是很明显的吗？左良喜就是刘守仁副省长安插在淮西县的搅屎棍，别人能给他好脸色吗？ 现在看来，彭耀南和刘守仁之间的关系确实是非常差，彭耀南还没有退休呢，刘守仁安排在淮海地委的副书记曾乔年就已经迫不及待挖墙脚。 两边都不是省油的灯！ 在政治这条路上，每个人都难免要站队的，站错队不重要，有时候哪怕是知道错队也得站过去，这就是潜规则。 正常的情况下，杨少宗既然是彭耀南提出来的新人，惦记着这个恩情，他就绝对不能站到刘守仁和左良喜的队伍里。如果他这么做了，甚至是在关键时刻倒向了左良喜，以后是不会有上级愿意提拔他，照顾他的，又有谁敢提拔，谁敢将他当自己人对待？ 在这种争斗上，杨少宗所能做的最多也就是骑墙，两边都不得罪，特别是既不得罪郭右宾，也不得罪左良喜，可如果是这样，他也别指望被提升上去。 哪怕他一时提了上去，后面也会裹足不前。 眼看着左良喜想要从陆达强那里借点帮助，帮他在县里站稳脚跟，杨少宗就选择了沉默，一句话也不多说的默默吃菜喝茶。 听左良喜一诉苦，陆达强就很爽快的笑道：“老左啊，你也别和我客气啦，有什么事想要我帮忙的就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就绝对不会不办！” 左良喜道：“陆总，咱们就不说什么外门子的话，我虽然是刘副省长的人，但也犯不着去得罪彭耀南。你能不能想办法替我和彭书记沟通一下，不要搞得这么绝……如果老彭真的不给情面，那咱们就没有办法了，我这不能现在就走，就算我想走也找不到好位置啊，那还得……！” 他说到这里就停下来不说了，却看了杨少宗一眼。 杨少宗稍加思量，还是起身道：“左书记，陆总，你们先聊着，我去一趟洗手间！” 说完这话，他就起身离开包厢。 杨少宗心里倒是希望左良喜能在淮西多呆一段时间，如果左良喜走了，淮西县的局面就都要被郭右宾控制在手里，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到时候连他也失去了周旋的余地，郭右宾要他向东，他就不能向西。 等到了那个时候，他再想去防范淮西四大太子集团的成型就更困难了。 左良喜和郭右宾都不是好人，可他们两个人站在不同的队伍里，两个人一起在淮西工作就会相互形成牵制，谁也无法只手遮天。 杨少宗在洗手间里洗了洗脸，也静下心考虑了一段时间。 看着玻璃镜中的自己，他渐渐有种认不得自己的感觉，官场的道路比他以前的认识要更加复杂一千倍，和这一届的选调生们横向相比，他确实可以算作非常顺利的人，至少已经在官场上铺设了一张人际网络，可这张网络又是如此的危险！ 利益和风险总是相对的。 彭耀南和刘守仁是势不两立的两个队伍，他只能二选一，实际上也没的选，他是彭耀南一手提携出来的新人，如果他要站到刘守仁的队伍里，他这辈子就毁了。 哪怕他的成绩再好，能力再强，以后也不会有其他领导会继续栽培他。 他只能继续呆在彭耀南的队伍里直到彭耀南退休。 看着镜中湿透了脸颊的年轻的自己，杨少宗无声无息的告诫自己一定要忍住气，沉住气，他的人生目标不仅是要升官，不仅是要掌握真正的权力，更要为旗山人闯出一个未来。 他要带领旗山人做出一番真正的大事业。 他自己更要做出一番大业。 生命是如此可贵，怎么能不做点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沉住气啊! 他就这样的告诫着自己，鼓励着自己。 等杨少宗再回到包厢里，左良喜和陆达强似乎已经谈好了一笔不错的交易，两个人看起来都是很满意的， 至于他们之间的交换条件……杨少宗闭着眼睛也差不多能猜到，无非是陆达强出钱出力帮左良喜摆平一个淮西县的常委，再打击一个，拉拢一个，敲山震虎，逼迫其他人不要都跟着郭右宾，做为回报，陆达强如果在淮西县想要做什么生意，左良喜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杨少宗再一坐下来，陆达强就忽然和左良喜道：“老左，我这刚想起来，咱们这里还有一个事情得请你帮帮忙，旗山公社的魏大中是你那边的人吧？” 左良喜正点着烟，微微颔首道：“这个人和我是同乡，部队复员到地方后一直安排在县农机局工作，我看这个人的思想素质不错，就将他调到旗山公社当一个股级干部。这段时间是乡镇换届嘛，旗山那边腾出来的位置比较多，考虑他工作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就让他先暂任公社的副书记！” 陆达强笑里藏刀的感叹道：“老左，我倒觉得这个人不行啊。我们鸿远最近在旗山有许多生意要做，公司一个姓徐的业务主任就是旗山人，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公社里，我听他说……那个姓魏在地方评价很差，对咱们的事也是左右刁难，老左，将这种人留在旗山对你的影响也不太好吧？” “哦？” 左良喜稍稍有些诧异，又避重就轻的答道：“他还是很听指挥的，只要我打个招呼……！” 陆达强立刻显出一丝轻狂而不屑的冷笑道：“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犯得着吗？老左，我这个人气量小，容不下这种人在眼皮底下乱咋呼。” 左良喜微微有点不高兴，但也不愿反驳的点着头，道：“行，那我回去将他的工作调动一下，县里的冷库厂有一个副厂长刚退休，也算是副科级的待遇，我将他调过去管一管生产。” 陆达强道：“这样也行。”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杨少宗一眼，大意是说：兄弟，事情就这么办好啦！ 随即，陆达强就站起身道：“老左，小杨，不好意思，这桌饭局已经记在我们鸿远公司的账上了，你们继续，我还有事要和公司里的人交代一下，得先走一步！” 左良喜点着头，起身相送道：“那行，我们就不耽误你了！” 杨少宗也站起身一起送人，将陆达强送走后，他和左良喜继续回到包厢里再喝几杯。 这时，左良喜才语重心长的和杨少宗道：“小杨，陆达强不在，咱们有些话也就可以说的明白点。书记和你不是一个队伍，但书记还是很欣赏你的，再加上有陆总的这个关系，咱们以后在淮西可以互相通个气，县委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一声，底下有什么事，你也可以和我汇报一下。很多事，咱们也能讨论一下。比如说你们旗山换届的问题，罗孚父母在市里当干部，以前和我也算是有点来往，关于他在地方锻炼的事情，他父母也几次三番的请我多关照。罗孚这个年轻人还是不错的，但我在任命他当副社长上的事情也没有卯足劲，书记干了这么多年的工作，眼力还是有的……！” 说到这里，左良喜稍微停顿了一下，琢磨着。 又等了片刻，左良喜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痛饮而下，这才感叹道：“其实呢……你左书记说良心话，就凭你今天在书记这里说的这些话，凭你的胆量和头脑，那你比罗孚强一百倍。罗孚如果有你一半的本事，我就是卯足劲和郭右宾硬拼也要将他提上去。他要有你这样的本事，提到副社长就能在旗山为县委做出很多成绩，搞定很多事，问题是他没有啊！” 杨少宗也看得出来，左良喜说的是真心话，便道：“罗孚主任……怎么说呢，我觉得他的器量稍微小了点，其他也没什么，能力还是可以锻炼出来的！左书记，我倒觉得事情是这样子的，旗山这个地方还是很排外的，您现在就算将魏大中和罗孚任命为副书记、副社长，换届一选举也基本会跳票，特别是魏大中在咱们公社评价太差，他又一天到晚拿您当大旗，横行无忌，让底下的同志们对您也颇有怨言！” 说着话，杨少宗一边给左良喜和自己都斟上酒，两人碰个杯小饮了半杯。 左良喜感叹一声，道：“小杨啊，你左书记不是瞎子，我怎么能不知道呢？魏大中这个人既没有能力，也没有头脑和心眼，在淮西还没有其他的关系，他唯一的优点就是听我指挥，他不听我指挥也不行，没有我，他什么都不是！我们再说罗孚，罗孚是有点头脑和心眼的，但也没有多少能力。如果没有他父母到处活动找关系，他什么都不是。罗孚很早就知道县委有人提你当副社长，他是很紧张的，这段时间一直找我告你的状。特别是你上次在公社管委会提出要搞个体经济的事，魏大中傻乎乎的没有和我汇报，罗孚倒是刚散会就给我打电话告状。其实他将电话打到我这里，我就觉得他真是无能透顶，荒唐透顶，这种事情有必要较劲吗？就是拿到县委讨论，拿到市委讨论，那也绝对是你有道理嘛，大脑有问题的党员才会在这种事情上搞立场争斗！” 左良喜越说越气，哀其无能，怒其不争，说到最后也只能是颇为无奈的一声长叹，整个人都像是老了十岁般的憔悴，这一刻的左良喜固然还带着某一层的面具，可这层面具必然已最接近他的内心真相。 人无论是在什么样的时刻里都会有保护自我的本能，这种本能让每一个人在任何时刻都是演员，将潜意识中的那个自我保护起来，遮掩着。 左良喜确实是在掏心窝的和杨少宗谈话诉苦，可在内心深处，他必然还有自己的目标。 杨少宗平静的面对着这一切，悄然思索了一番才和左良喜道：“左书记，我相信有陆总帮忙，您在淮西县委肯定能扳回一局，甚至是两局。至于在旗山嘛，这么一个小地方也不值得您在意，如果您真的在意，我倒是可以提议一个人。” 左良喜微微颔首的默认杨少宗前面半句话，又问道：“你觉得谁比较适合在旗山搞工作？” 杨少宗挺平静的答道：“旗山建筑队的队长秦大驰这个人是很不错，他在旗山工作经验丰富，群众基础好，以前在秦岗做过好些年大队队长，熟悉旗山的情况，为人豪爽，似粗实细，干事情也有魄力。他虽然算是公社书记徐保山提拔的人，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多年的老股级干部，谈不上有队伍的问题。” 左良喜默默的沉思片刻，道：“我对这个人还是缺乏一点了解啊？” 杨少宗愈发淡定的说道：“我和秦队长还是有些来往的，回去之后就让他找您谈一谈工作上的想法，您到时候再好好的琢磨一下。左书记，我倒觉得提谁不是个提，关键是您提了他，他在地方也能撑得住场面，能够将工作做好。” 左良喜很是赞同的笑道：“小杨，你这话就算是真说到了点子上，那行，你替我在底下安排一下。如果这个人确实是有这个方面的能力，考虑你们旗山目前的局面，我会尽量的特事特办！” 说到这里，他稍加停顿的又道：“不过……小杨啊，我觉得你毕竟还没有满试用期，这么急着提副科不是什么好事，一次破格提拔没问题，两次破格就有问题啦。而且，咱们说句明白话，你既然不是为了提干的事情来找书记，但就肯定是为了魏大中的事，如果只是摆平这件事，你完全可以去找郭右宾嘛！你不去找他，这就说明你不想站在郭右宾的队伍里，对不对？” 杨少宗点头，道：“或许吧！” 左良喜笑眯眯的说道：“你左书记是能猜到一点的，可也猜不透，你能不能说说你的想法啊？” 杨少宗细致的分析道：“再亲……亲不过妹夫啊，旗河乡的乡党委书记董新民是郭右宾的亲妹夫，这几年，董新民一直在提合乡并镇的事，就是想要吞并我们旗山乡，合并出一个更大的旗河镇。郭右宾对这个事当然是非常支持的，就算眼前是没有提，可如果在县委没有别的人能强有力的反对此事……结果就很不好说了。” 左良喜微微点头，道：“其实我倒是也挺支持这个事的，但你们旗山的情况目前是很特殊的，完全可以继续放开搞几年。小杨，你放心，只要我在县委书记的位置上，这个事情就不会通过的。” 杨少宗异常简练的答道：“那就行了！” 这个时候的左良喜才真正的松了口气，他现在总算是明白杨少宗的一切用意。 如果杨少宗站到了郭右宾的队伍里，哪怕他在旗山干出了成绩，只要左良喜被踢出淮西县，淮西县成了郭右宾的一言谈，不管杨少宗和郭右宾的关系如何，再亲也亲不过妹夫，郭右宾还是会强行将旗山和旗河乡合并成一个镇，顶多是将杨少宗调任到县里塞个好位置，妹夫董新民才是新的旗河镇一把手。 既然是站在郭右宾的队伍里，杨少宗那个时候就算想要反对郭右宾，也无法做出太违背官场潜规则的事。 想清楚这一点，左良喜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小杨，那你就听书记的安排，我是非常欣赏你的，再过两年，刘副省长和彭书记都要退休了，咱们俩到时候都得重新找个队伍，指不定就在一条路上了。你现在还是很年轻的，不要急着升副科，特别是不要急着靠郭右宾的提携升副科，你就让罗孚先上去，他不会耽误你的前程。等你的选调生试用期满了，在地方扎扎实实的做出了成绩，我立刻将罗孚调到县里，空出来的位置让你们公社党委内部推荐！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和你在旗山的人际关系，应该是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的，也是肯定能上来的。” 杨少宗倒是很平淡的答道：“左书记，我是真觉得公社经济办主任的职务很适合我发挥自己的专长，升不升是要看成绩和组织上的需要，我对此能够保持一颗平常心，我也希望能在现有的位置上扎扎实实的干出成绩，不辜负组织上的任命和期望！” 他说的很冠冕，但每一个字都让左良喜听的很舒服，特别是将他和同样身为选调生的罗孚一对比，心里就不由得有着更多的感概。 人是真不能比的！ 左良喜感触良多的拍了拍杨少宗的肩膀，赞道：“小杨，你前途不可限量啊，以你的综合素质而言，如果你这辈子升不到省里，你这辈子就算瞎了，书记也算瞎了！好好干……咱们现在也不谈上下级的关系，就算是忘年交，来，喝一杯！” 杨少宗微微点头的端起酒杯和左良喜碰了一下，两人一口闷掉。 喝完这杯酒，微微有点醉意的左良喜又提起另外一个事，和杨少宗小声的叮嘱道：“有些话……书记不知道该不该说，嗯……还是要说一下，我能看得出你和陆达强之间有一些很特别事，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也不想知道，就算知道了呢，我也当作不知道，但我要提醒你，陆达强是一个很势利的人……！” 说到一半的左良喜停了下来，等着杨少宗的反应，如果杨少宗不以为然，那他就不宜继续说下去。 杨少宗则嗯了声，道：“我能感觉到！” 左良喜这才续道：“你左书记对这个陆达强可是非常了解的，当他需要你的时候，他可以和你处的像亲兄弟一样，你有什么事，他都会两肋插刀的帮你搞定，他当不需要你的时候，或者说你对他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就会立刻换一张脸，仿佛是根本不认识你。我以前在省委秘书办的时候，那和他的关系是好的不得了啊，等我调到了淮西县，而他又直接和省委那些人联系上了，我在他眼里就没有了任何价值。以前那些所谓的兄弟好，哥俩好都像是成了无数声的讽刺，我在县里那么困难，非常希望他能出手帮我搞定几个人，和他说了十几次，他都不停的找理由推诿我，后来干脆连电话都不接了。现在我又有利用价值了，他……唰的就变了一张脸！” 杨少宗无声的苦笑着。 人不都是这个样子吗？ 左良喜会这么说，说明他内心深处在某个地方还在期盼着做一个真性情的人，他可能做不到，但又想去做这种人，也希望结交这样的人。 杨少宗就在心里分析着左良喜，人是多种多样的，每个人都不一样，这个人和郭右宾就显然不是一个类型，特别是在官场的这条路上，他可能就不是郭右宾的对手。 左良喜这样的人在官场上并不少见，也可以说是在中国人中很常见，恰恰是这种人很容易走上贪污腐败的道路。 左良喜可以算是好人，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怎么说呢，人这个东西是说不清的，因为人从来就不是个东西！ 第五十七章 魏副书记的调令 通过萧薇的帮助从307所用50万的中转费买了75万美金的外汇留存指标后，杨建林就先行一步返回公社继续负责旗山肉联厂的工作，杨少宗则在省里又留了一个星期。 在这些天里，杨少宗几乎一刻也没有闲着，在潘玉林的帮助下，旗山肉联厂总算是拿到了省轻工业厅的乡镇企业扶持指标，对口扶持企业是长江肉联厂。 利用这个优待，杨少宗就马不停蹄的从长江肉联厂转聘了几个人，除了两名食品化工专业和一个机械专业技术人员外，最重要的莫过于长江肉联厂的副厂长郑树桐。 这个郑树桐是非常不错的人，也是杨少宗真正想要挖过来的人。 长江肉联厂是94年才开始进入火腿肠产业，很快就在全国市场上做到了第三强，而这就是郑树桐的成绩，那一时期，淮海机械厂的火腿肠生产线有一半都是卖给长江肉联厂，杨少宗也和郑树桐有过多次的来往，对这个人的印象是非常好的。 郑树桐最大的特点就是生产管理工作抓的非常漂亮，97年的时候，他就让长江肉联厂的肉制品质量达到了日本卫生部的准入标准，并且在日韩的火腿市场上有着很不错的销售额。 这个人是92年成了长江肉联厂的厂长，此时在厂里也是很风光的，想要将他挖到旗山肉联厂肯定是很不容易的，除了靠对口扶持政策外，杨少宗也确实给了他一份很优厚的薪水待遇，年收入至少是他在长江肉联厂的五倍。 对口扶持期是一年，一年之后，郑树桐就能回长江肉联厂继续担任副厂长，如果他想留在旗山，档案也会一直保留在长江肉联厂。 此外，杨少宗和省农业研究院达成了一份长期合作的协议，又在省社科院农村经济研究室的一位肖副主任的帮助下，通过查调社科院内部的数据资料和相关论文报告初步写了一份《关于新农村经济工作建设方向的研究报告和建议》。 在这份报告中，杨少宗很大胆的向上级提出几个建议。 1、在农村地区采取农业经济合作社的方式，允许一部分农村地区和一部分农民继续采用合股经营的方式发展大农业政策； 2、对农村合作信用社实施试点改革，加大地区融资能力，对各地农业经济合作社实施重点扶持，推广农业建设的大农业、大投资、大产出的发展； 3、允许农村农业经济合作社筹资建立食品深加工企业和立足农村地区的其他乡镇企业，并对这些企业给予政策、技术上的扶持； 他也提出了农村福利体系和医疗保障等问题，希望上级领导给予重视，并就这一系列的问题在旗山地区实施试点改革，摸索一条有利于中国新农村建设的道路。 整份报告基本是杨少宗自己写的，省社科院的肖副主任负责修改了一遍，但没有署名，而是从陆达强那里拿了一笔可观的润手费。 报告写好之后，陆达强就通过关系网和省政策研究室的路子递给了罗春霖副省委书记，至于这篇报告有没有作用，杨少宗就不得而知了。 这段时间，杨少宗也去找了省农垦系统的一些负责人，将原料供应的合同谈好了，通过其他人的介绍继续为旗山肉联厂招聘了几名中基层的管理人员，这才返回旗山公社。 一个人开车回公社的路上，看着公路两旁那一片片水稻田，看着这广袤的农村世界，杨少宗心里有着特别多的感慨。 他想要旗山争取的一些基础工作都做的差不多了，现在，后面的工作就是要在旗山扎扎实实的干出一番真正的成绩。 靠卖煤让旗山人走上共同富裕不算本事，对旗山人也没有真正的意义和价值，更不是长久之计，他希望自己能扎实的带动大家，一起靠双手和辛勤的劳动走向共同富裕。 他们只是需要一些基础，而这些基础都已经有了。 回到公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多，杨少宗将车开进管委会大院就去找公社书记徐保山汇报工作，他这个公社管委会经济办主任在省里公干了一个星期，如果没有成绩可以汇报，这似乎也太说不过去。 徐保山早已是在半退休的状态里，书记办公室不知道有多冷清，杨少宗其实可以直接先去找宋长明汇报，然后再来找徐保山。 在程序上是可以的，即便徐保山没有退休，主管经济工作的人也是宋长明。杨少宗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是徐保山的人，这一点直到徐保山正式退休才会改变。 和徐保山汇报了工作，一老一少也在一起抽了两根烟，喝了半杯茶，谈了一些题外话。 聊的差不多了，徐保山才和杨少宗点着头道：“少宗，你在咱们旗山搞经济工作，书记是很放心的，真放心啊！你这段时间不在，魏大中在管委会折腾了不少事，很多非议就是在针对你……这样，你现在就去和宋长明再汇报一下，有些事，你也要和宋社长好好商量，商量的细致一点。” 杨少宗心中不免有些唏嘘，道：“书记，我心里都明白的！” 魏大中的事，他已经和左良喜谈清楚了，可左良喜这段时间也一直都在省里“公干”，忙着和陆达强一起搞人事工作，先要将淮西县的县纪委书记“提”到省里工作，重新安插一个能和左良喜合作的人，再一起在县党委常委中揪出一个双规起来，特别是要揪着常务副县长曹大川狠狠教训一顿。 调一个，打一个，拉拢一个，后面的工作就好进行了。 此时的左良喜当然没有精力去管旗山的事，人都还在省里没有回来呢，在杨少宗回旗山之前，他们还互相通过电话。 从书记办公室离开后，杨少宗就立刻去宋长明的办公室，还在门外，他就听到了魏大中的吵闹声，甚至还在拍桌子。 杨少宗稍稍想了一下，还是推门进去。 在社长办公室里，宋长明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端着茶杯，不露声色的阖着眼帘，魏大中却是怒气冲冲的涨红了脸，狠狠的拍着桌，差点就要指着宋长明的脸破口大骂。 多可怜的局面啊？ 在国家干部的这条路上，有后台和没有后台就是有着如此大的反差，论能力、贡献、资历和在基层的人际关系，五个魏大中也不如一个宋长明，可这又能如何，至少在跳票之前，有左良喜撑腰的魏大中就敢指着宋长明的鼻子破口大骂，狠狠的教训宋长明。 这些事可能也是左良喜故意安排的，他自己都说了，魏大中除了听他指挥之外就没有别的价值和优点，现在这个时候要能将宋长明压制住，投靠魏大中的人就多了，换届投票的时候就能稳稳的继续占住副书记的位置。 等宋长明两年后也退休了，魏大中就是旗山公社的正书记，旗山这个地方的事情也就能由左良喜说了算。 能混到县委书记的人都不简单，左良喜的这点心机还是有的。 但是……很可惜，在真正的利益抉择面前……魏大中连个屁都算不上。 魏大中回头一看，发现杨少宗已经回来了，心里不由得一喜，他正骂的过瘾，将宋长明狠狠的教训了一个下午，正好再拿杨少宗开刀！ 这一刻的魏大中已然是凶光毕露，气焰无比嚣张，他就忽然一指杨少宗道：“杨少宗，你来的正好，我这正要找你呢！” 杨少宗笑眯眯的走进去，不请自来的坐下来，还特意从公文袋里挑出一筒中华烟敬给魏大中和宋长明。 魏大中很不客气，扬手就是一个大巴掌的将这一筒来历不明的中华烟打飞出去，指着刚坐下来的杨少宗训斥道：“杨少宗同志，你不要和我来这一套，关于旗山肉联厂目前存在的各种问题，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如果非要将问题闹到县委书记那里去，你和宋长明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宋长明这才很严肃的答道：“魏副书记，你不要动不动就把县委书记搬出来，就算你说的这些问题是问题，那也要在管委会内部解决。” 魏大中叉着腰，继续又指着宋长明叫嚣道：“宋长明……你不要以为自己在旗山有派系就可以无所顾忌的胡作非为，组织上在看着你呢，县委对旗山的情况是很不满意的，你们现在搞一个肉联厂，都将亲戚朋友安排进去，动辄就发几百块一个月的薪水，这是什么……这是侵占公社的集体财产，你们是要被……！” 他一口气不停的大声嚷嚷着，生怕整个管委会的人都听不到他的声音，毫无疑问，魏大中就是故意要把事情闹大，闹的人人都知道他每天都可以训斥宋长明这个未来的公社书记，让公社的干部们都知道他才是旗山管委会里面最厉害的人，最有后台的人。 他确实也抓到了一个很值得推敲的问题，那就是肉联厂的薪水是不是过高了，是不是有挥霍集体财产的可能性？ 对目前的局势已经了若指掌的杨少宗很快就能想到，这个问题十之八九是罗孚帮魏大中找出来的，因为旗山肉联厂这个月的薪水还没有正式支出去，罗孚又抓着经济办的那些工作不放，恰好有机会提前知道。 杨少宗不说话，就坐在宋长明办公桌前面紧贴着墙壁的长椅子上，静静的看着魏大中发怒。这一刻，他既佩服宋长明能忍，也替宋长明觉得不值。 “这个事情……你们必须说清楚，必须要给管委会和县委一个明确的交代，特别是你！” 魏大中越来越凶狠，又指向了杨少宗道：“做为管委会经济办的主任和肉联厂的副厂长，你必须负主要责任，我看就是把你撤了也不为过，不仅要撤职，党内还要记大过处分！” 杨少宗终于忍不了，冷笑道：“魏副书记，你以为你是谁？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找县委书记，那咱们就直接找过去吧，省的你每天都在咱们旗山狐假虎威，败坏县委书记的名声！” 随即，杨少宗就直接起身到宋长明的桌前拿起电话拨号码，可不等他拨完，魏大中啪的一个巴掌拍下去，将杨少宗的手狠狠按在电话机上，正好食指插在了电话拨槽里，疼的杨少宗倒嘶一声。 不仅动手打人，魏大中还愈发暴怒的指着杨少宗继续喝骂道：“你又他妈以为自己是谁啊？你这什么态度，你这像是和领导说话吗，要是在部队，我早就枪毙你了？” “够了！” 宋长明再也无法容忍的一声暴喝，指着魏大中道：“你有完没完，不就这么一点大的事吗？你才当了几年兵啊，我参加革命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 魏大中脸色早已红涨如血，根本拿捏不住这些分寸的他甚至想要动手打人，这个时候，等在外面听热闹的管委会干部们也都匆匆挤进来劝架，抢在前面的就是罗孚和汤恩国。 此时，社长办公室里面已经是陷入了一阵嘈杂，宋长明和魏大中都怒不可遏的相互指骂着，宛如火山爆发一般的真有可能打起来，其他的干部则纷纷劝说着，将他们两个人都拉住。 在这一片闹哄哄中，杨少宗像是完全置身事外的继续拨电话。 左良喜现在还在省里的家中，杨少宗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他家里，接电话的恰好就是左良喜，听到杨少宗的声音，左良喜还来不及询问便又听到了更多的嘈杂声。 左良喜忍不住的问道：“小杨啊，你那边是怎么了？” 杨少宗则按住另一边的耳朵，答道：“没有什么大事，魏大中副书记正在宋社长的办公室里大吵大闹，看样子是要打架，其他的同志在拉架呢！” “什么？” 左良喜大吃一惊，整个人似乎都为之一震。 杨少宗在这一片嘈杂声中继续说道：“千真万确，左书记，魏副书记回县里工作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要是已经定了，您就直接和他说清楚吧？” 左良喜道：“这个事情肯定按咱们说定的办嘛，他在不在，让他来接电话，就说是我找他！” “好的！” 杨少宗立刻先将电话放下。 此时的办公室里忽然变得一片肃静，鸦雀无声，大家更是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电话对面的人是谁，可一听说“魏副书记回县里工作……”的话，所以人都是一阵惊愕无语。 就在这时候，已经闻讯赶过来的徐保山脸色铁青的快步匆匆走进来，立刻就喝斥道：“都吵什么呢，没有事的人都先出去！” 大家一看徐保山来了，立刻就灰溜溜的先离开办公室，直到这时，宋长明才怒气难消的重新坐下来。 等罗孚等管委会干部都先离开了，杨少宗先过去将门关上，这才和魏大中道：“魏副书记，县委左书记的电话找你！” 听到这话，魏大中更惊讶的说不出话，他整个人都感到一种说不出寒意。 魏大中终究还是走过去接了电话，问道：“喂，是左书记吗？” 左良喜颇是怒气难消的责问道：“你在旗山搞的是什么工作，居然要和宋社长动手，怎么能闹出这种事呢？” 魏大中刚才还无比的嚣张，现在却像是老鼠见了猫，有一肚子的委屈也不敢说出来，只能低头认错道：“对不起，左书记，这是我的工作方式不对。” 左良喜则道：“好啦，我现在还在省里，你那边的事情我也管不着。反正已经解决了你的副科级待遇问题，正好县冷库厂那边有个副厂长的空缺，这个位置也是不错的，等我回到县里就将你调过去，旗山那边的问题……你就不用多管了。我这里还有别的事情，你将电话交给杨少宗！” 魏大中顿然间就像是老了十岁，整个人的气势都不见了，只能将电话重新交给杨少宗。 杨少宗接过电话后和左良喜又谈了几句，然后才将电话挂掉。 他回过头冷冷的看了魏大中一眼，似乎是有意安慰道：“魏副书记，调回县里工作也是好事……怎么说呢，我们在省里还是认识几个领导的，也愿意为我们旗山说两句公道话，希望你能多体谅。” 听着这番话，魏大中更加觉得心惊，他以为自己后台硬，现在才知道官场的这条路太狠，这些人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将自己往死里整。 至于魏大中要怎么想，杨少宗就不在意了，他和宋长明、徐保山道：“书记，社长，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这就先回去办事了！” 宋长明和徐保山也同样有着莫大的惊讶之情，他们真的很难想象，就在这么短短的一个星期里，杨少宗在省里活动一番，居然将魏大中给踢出局了。 他们真的惊讶，因为就算是他们也做不到这种事。 思量了片刻，徐保山才微微点头同意杨少宗先离开办公室，而他和宋长明则继续看着魏大中，此时此刻，他们三个人都有着同样难以言语的复杂心绪。 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杨少宗只当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匆匆的走出了社长办公室。正好在门外走廊的不远处见到唐孚，他就上前笑吟吟的说道：“唐主任，我们经济办的那些工作可以转交了吗？我倒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再拖下去也没有意义。” 唐孚当然听到了“魏副书记回县里工作……”的那句话，此时的心里正是无比颤栗着的等待下文，见杨少宗这么笑着，他甚至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可怕。 是的，非常之可怕。 杨少宗倒是很平静的看了看他，宽慰道：“唐主任，不用想太多。我在省里正好有机会和县委左书记见了一面，他一直说你是一名很不错的青年干部，让我在旗山多和你学习。虽然我还年轻，但也希望你能放心，我有能力将经济办的工作做好，不会耽误工作的！” “哦！” 唐孚还有点余惊犹在的反应不及，只是连连的嗯了两声，随即才像是恍然醒悟一般的说道：“哦，好，好，既然你那边不是很忙了，那我们就将工作和文件正式的转交一下，这样也好……也好！” 杨少宗还是笑眯眯的。 唐孚的未来在哪里，他管不着，他要管的只是旗山的今天和明天，他不想……也没有能力去操心更多的问题。 唐孚还是有点头脑的，他知道局势已经有了非常大的变化，魏大中这么突然的被调回县里工作就是最好的暗示。 和杨少宗到了党委办公室后，唐孚非常谨慎而迅速的将所有该归经济办负责的工作、文件、档案都转交过去，相互也办理了正式的转交手续。 杨少宗将赵琪喊了过去，一起清点文件，随后才将这些档案和文件都转移回经济综合办公室的文件柜里保管起来。 从这一天起，杨少宗就真的是旗山公社管委会经济综合办公室的主任了，该归他管的事情都逐一的到了经济办的日程中，归他负责。 这就是所谓的权力。 这天晚上，杨少宗直到深夜都没有离开经济综合办的办公室，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清理文件，将所有的资料和档案都仔细过目一遍，将县委、县政府和其他上级主管单位在这几年间的所有红头文件都看一遍，牢牢的记住。 夜深人静，管委会的大院里只有他这里的灯还亮着。 他一个人在昏黄的白炽灯下点燃一根烟，泡了一大瓷杯的浓茶，静默的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他能感觉到一切都在按照计划的发展着，他所需要的大部分资源和基础都已经有了。 旗山可以大干一场了。 就在经济办主任这个不显眼的小位置上，他可以为旗山做出更多的贡献。 第五十八章 下一站，秦副书记 uy賤踁桚暭u鱇阴?菡鶙?元<孕狄+逤翓妑11 觮?mi??x慦熗kjjw?睚漫?s鴩傀??韄?驀鼾?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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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坡地上一眼看到那崭新的猪舍棚和整个新场区，周所长显得特别高兴，按耐不住兴奋之情的和杨少宗赞道：“啊呀，你们公社的这个效率真是太快了，9月才说要建养猪场，这就已经建好啦，真快啊！” 杨少宗仿佛是胸藏千军，颇有自信的答道：“周所长，咱们公社的优点就在这里，能够发动和集合群众干大事，越大的事，咱们越能办好。您看看，这个条件还符合你们最初给咱们的要求吗？” 周所长笑道：“肯定是符合的，这个条件还不够好啊。行啊，既然你们都已经建好了养猪场，咱们月中就往这里运送种猪和猪崽。小杨，你们这里的效率真是快啊，真快……咱们研究所今年刚从省农业厅拿了一个新项目，要用美国的波中猪改良本地的淮黑猪，现在已经从美国那边引入了六百多头猪苗和二十多头优良种猪，我看你们这里确实是能干大事的地方，如果你们也有意合作的话，咱们是不是谈谈这个事啊？” 杨少宗想了一下，问道：“那有什么条件吗？” 周所长憨厚的笑了笑，道：“条件还是有的，农业厅和咱们所里关于这个项目的经费都不是很充足啊，你们旗山公社的养猪场能不能每年按计划补充五十多万的研究款？” 不等杨少宗回答，他又急忙补充道：“当然，我们是绝对不会让你们公社吃亏的，只要你们愿意出钱，我们就在公社增设一个分所，将你们养猪场设为所里的种猪培育改良基地。到时候，我们会派一些技术员常驻在这里搞研究工作，如果你们在养殖过程遇到了一些技术难题，咱们也可以就地解决！” 杨少宗笑道：“那倒是挺好啊！周所长，钱不是问题，可我有一个要求，你们在公社建一个分所的时候能不能单独给咱们开一个培训班，给咱们旗山培训一些土专家？” 周所长哈哈笑道：“这当然是更没有问题。小杨，其实我也不瞒你说，我们所这些天也和很多乡镇单位谈过，目前谈的最顺利的是京西村和六安县的长清镇，京西村的情况你也知道，他们是真的有钱，根本不在乎这点小钱，可他们现在在工业上搞的热火朝天，钱不是在乎，却没有真正要大力投资畜牧业的打算。长清镇既有钱，也有这个想法，可那边的乡镇领导也是三分钟的热度，急着要成绩。你和他们不同，你是实在人，旗山这里的情况也确实适合搞养猪业，干大事的效率又高，只要你们同意一起合作，我今天就可以直接将事情定下来。” 杨少宗呵呵一笑，道：“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了！” 周所长掷地有声的笑道：“一言为定！” …… 杨少宗的办事效率一直是非常快，这天晚上，他就和周所长将合作项目的各种问题都推敲了一下，特别是在旗山开设一个长期的两年制进修班的问题，只要旗山公社这边愿意另外出钱，省畜牧研究所那边是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双方在这件事上也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杨少宗在办养猪场的事上是很急切的，随着88年物价管制松动，国内猪肉供应价格在明年8月就会增涨到每斤4元，也就是说三十万生猪存栏量的养猪场一年的产值就不会低于4个亿。 随着全国猪肉的价格增长，优良猪苗和种猪市场的争夺就会迅速加剧，那时候再想大建养猪场的成本就太高了。从87年到88年受物价管制松动的影响，国内有一个非常强烈的通货膨胀危机，杨少宗的想法就是现在将所有钱都投入到生产建设中，而这就是让公社财产保值增值的最佳之路。 简单的说，如果公社现在有100万rmb资金，一直压在手里不用，到了明年10月左右就仅能相当于目前的50万rmb，中间贬值了一倍。 杨少宗要做的事情就这么简单，但也绝对不简单。 旗山的经济建设已经上了一个快通道，旗山肉联厂这个月已经要将整个销售市场铺设开，在宁州、淮山、淮中、祁州、淮海五个城市同时推广，按照宁州的销售额计算，每个月的稳定销售额完全有可能增长到200万元，净利润不会低于30万元。 一个月30万元的利润累积，加上从鸿远公司那里借过来的暂时也不急着还的五百万贷款，适当的时候再找一些途径和银行那边借些钱，基本可以支撑旗山肉联厂的转型。 杨建林这些天正在和省农垦总公司谈合同，愿意按照每斤1.6块的价格收购毛猪，价格比市场价要高出2毛钱，条件是每一笔合同都按照分期三个月的方式结帐，交易日首付30%，余下三个月的月底分别支付20%、30%、20%。 之所以要用这样的方式的付款，杨少宗的目标还是为了保持整个现金流的稳定性，用一角钱就能撬动一块钱的市场份额。 旗山煤矿厂的月产能在年底就能逐步达到3万吨，明年大约会维持在60万吨的产能，即便煤炭价格不继续上涨的年产值也有3000万元，偿还掉冰箱总厂的贷款是绰绰有余。 只要利用好这些资金，维持住旗山煤矿厂、肉联厂和养猪场在现金流上的问题，保证每一家厂都能在不缺现金的情况下运转，杨少宗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充分将每一分钱的作用都发挥到最大，而这就要求每一笔账的进出和每一笔收购款都要经过计算。 所以，杨少宗才会将赵琪这个会计调到经济办工作，就是要帮他一起将帐目算准，控制好整个现金流的波动期上下线的幅度，小心的调整开每一笔日常支出和大额支出的峰值，绝对不能挤压在一起。 比如说两厂一场的发薪日绝对不能在同一周，同时最好和公社的结算期分布开，一周一个。 什么叫财务总监，这就是财务总监的工作。 同样的一千万rmb在不同的企业家手中会产生完全不同的效果，同样的投入、产业、市场，在同样的现金危机中有些企业可以度过难关，有些企业就不能，这里面的差别就在于企业财务的风险和流量监管上。 杨少宗虽然不是专业的财务专家，但这样的能力还是具备的。 在他的小心控制下，旗山的经济基础正在出现日新月异的变化，几乎每一天都有新的事情发展，为了尽早做好企业转型，旗山肉联厂的郑树桐正在加紧进行基层职工培训，汪友涵同意担任旗山煤矿厂的新厂长，也和魏国光老工段长的帮下一起进行职工技能和安全意识学习，养猪场正在招人，还会在省畜牧所的帮助下办一个饲养员短期培训班。 好项目、资金、人才。 缺一不可。 旗山的每一天都在变化，每一天早晨起来的杨少宗都会看到新的发展，面对新的问题，当他每一次面对着朝晨的阳光，光着上身站在肉联厂宿舍区的大走廊上刷着牙，看着那耀眼的金光，他心里就总觉得特别的温暖。 第六十一章 徐书记的退休日 徐保山终于要退休了……！ 在徐保山退休的最后一天，管委会召开了一次党委全体会议，会议上，徐保山以公社书记和管委会主任的身份做了最后一次的发言和总结，他站在一个非常高的角度热烈的赞扬了旗山这几月的经济建设工作，并将这些成绩都归功于社长宋长明和经济办主任杨少宗。 对于县委任命的两名新干部——副书记秦大驰和副社长罗孚，他也是很欣赏和赞同的。 在他就要抽身离去的这一天，他是多么希望以老书记的身份为公社继续出点力，帮助新一批的公社管委会党委稳定住公社的局面，有力的在旗山公社继续开展新的工作。 这天晚上，大家在招待所开了一桌酒席庆祝徐保山光荣退休，恩恩怨怨、喜喜怒怒……所有能跟随时间流逝的一切都在这一天消散而去，在徐保山这一生中，他所有的过错和成绩都在这一天里成为了过去，再也不用带到明天去。 徐保山没有喝醉，宋长明倒是喝的酩酊大醉，他们俩人在一起工作了这么多年，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这份感情自然是沉甸甸的。 酒宴散去后，杨少宗就陪着徐保山一起继续顺着那条再熟悉不过的石子路走回去。 深秋月色是这样的清冷，青茫茫的石子路上也泛起了一层冷冷的寒气，杨少宗就这么陪着徐保山一起走着。 快要到家的时候，徐保山忍不住的停了下来，回头看看了远处的徐家集和那隐匿在黑暗中的管委会小楼，许多话都纠结在胸口难以吐露。 顿了顿，他终究还是一声感叹的和杨少宗说道：“少宗啊，书记的路走到底啦，你才刚上路，以后要多多注意。机关这条路是一步错就步步错，没有后悔药！” 杨少宗沉默无声的微微点头，目光坚定。 徐保山不由得又笑着，道：“现在想一想啊，当初硬着头皮让彭书记调你回来真是对啦，看看旗山现在的发展势头，书记心里已经是非常知足了，适可而止，在这个时刻退休也是非常好的事。” 杨少宗平静的抬起眼帘看着徐保山，其实他知道徐保山心里还有更多的话，可他只有一句话。 他愈发是更为坚定和冷静的对徐保山说道：“书记，你放心吧，我会在旗山带领乡亲们干出一番大事的！” “嗯……有你这个话啊，书记就真的放心了，你也不用继续送了，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想找书记商量，或者只是想到书记家里喝个酒，那就随时过来，不要和书记客气！” 徐保山笑呵呵的似乎真将这一页翻了过去，他转过身向着小道走去，一边和杨少宗甩了甩手，示意杨少宗真的不用再送了。 秋月之下，他依旧是那么特别的一瘸一拐的走向黑暗深处，仿佛是要从此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 杨少宗就这么目送着他，直到一丝影子也看不到，直到最后一些的脚步声也听不到。 …… 那一页终究是翻了过去，徐保山的退休通知和宋长明、萧薇的任命通知是同一天抵达，旗山人民公社从第二天开始翻开崭新的一页，宋长明正式成了旗山人民公社书记兼公社管委会主任，从省里调下来的萧薇同志将会出任旗山人民公社社长兼第一副书记、管委会副主任，再加上原先已经上任的公社副书记秦大驰和副社长罗孚，公社的新班底基本成型。 徐建亮同志出任新的管委会党委办公室主任，兼任公社党委宣传统战委员，秦大驰兼任党委纪委书记，潘育新担任纪委专职委员，但不列入党委内，经济办主任杨少宗被任命为政协联络办副主任。 旗山公社管委会以前没有政协联络办这个设置，在此次换届中临时按照县党委的要求增设，但不另设单独的办公室，具体工作由公社书记宋长明负责，杨少宗则挂一个名字被宋长明和秦大驰提入了公社管委会党委成员中。 管委会过去几十年中一直只有一个副社长的设置安排，社长负责主要生产经济工作，副社长负责其他事项。 在此次换届的阶段，县委方面也和管委会“讨论”过是否应该增设一两个副社长的问题，只不过是徐保山顶住了压力，没有让县委另外多安插几个魏大中下来。 旗山公社的新领导班子在这个时期就真的成型了，也很稳定。 恰恰就是在这个时候，杨少宗这几天干的事情不免又引发了一些争议……在整个供销工作推广到周边的五个城市后，旗山肉联厂需要增招一批供销员，这是好事，大家都知道供销员的收入高，像潘时敏、宋小波那种厉害的供销员月收入几乎普通社员劳力的六七倍。 潘时敏他们毕竟是旗山的年轻人，公社的社员们勉强也能接受，可杨少宗在二次增招供销员的时候选择就地在各市录用，这让社员们很不满意。 虽然下面的社员们议论纷纷，都不是很满意，公社管委会内部的干部们却不敢说什么，徐保山如果在，那还能说两句，毕竟杨少宗是他亲手提携上来的青年干部，宋长明就不太好说什么。 杨少宗现在的成绩是有目共睹，他要做的事情肯定有理由，宋长明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面的干部不提议，他就只当不知道。 秦大驰不会问，罗孚哪里敢问，其他的干部固然有些不满……人家本来就指望将子女亲戚送到旗山肉联厂当供销员，有些人连礼都送了，要不然就正忙着送礼呢，结果竟是肥水流了外人田，大家当然不满，可一看看魏大中的前车之鉴，谁都不敢吱声啊！ 和谁叫板都可以，和杨大胆叫板就真的太不划算了！ 对于这一批新增招供销员，肉联厂给出的要求是大中专毕业，经济、工商、财务专业和有两年以上工作经验者优先，待遇是基本工资55块，月收入加上奖金、出差津贴……原则上不低于一百圆，且上不封顶。 在招聘广告中，旗山肉联厂同时也在招收一些有经验的中基层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各个岗位都有，待遇和新增的供销员大致相当，部分管理岗位的基础月薪则能达到70圆，其余按照工龄、职称等条件计算，加上奖金的月收入原则上同样不低于一百二十圆。 这个标准在整个宁淮地区都属于高收入阶层，肯定比机关待遇好，甚至比一些国营大厂的待遇都要好很多，至少在淮海市这边是基本无敌，宁州、祁州有煤矿厂、发电厂，这些职工的收入确实要比平均水平高出很多，那是不能比的，此时一般的国营煤矿队职工月收入都在一两百左右。 很明显，高薪总能招揽一些金凤凰，甚至很多前来应聘的大中专生原先都有铁饭碗，更多人则属于对原先分配的单位不满意，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这个机会。 杨少宗对供销员的基本要求是大专、大学生应该是经济、工商、财务专业，中专生、高中生则最好有三四年的相关工作经验验。 具体的增招工作是潘时敏、宋小波这些分散在各个市的供销站站长负责，每个人都在本市的报纸上打广告，有些应聘的人就是在单位嗑瓜子看报纸，看到这一则广告立刻提前下班，夹着报纸就直奔旗山肉联厂的供销站而去。 整个工作已经开始了半个多月，这段时间累计有六千多人前来应聘，潘时敏他们则将最好的一些人选挑出来，剩余出四百多个人的大名单和资料交给杨少宗、杨建林选择。 前面几天，杨少宗和杨建林已经分开到几个市就地通过面试的方式和这些人谈，因为他们在各地逗留的时间比较短，加上工作上有安排，有很多人没有机会参加面试。 这一部分人就在周末两天集中到旗山肉联厂补试，如果最终不愿意来就视为放弃了。 从昨天开始，杨少宗就和杨建林在办公室里面试了六十多个人，今天还有四十多个人要面试，其实他们提的问题也都很简单，无非是“你为什么要来我们这里工作”、“你对自己未来的工作期望是什么样子？”、“你对供销员的工作有怎样的认识？”、“你原来的工作有什么不能让你满意的地方？”……！ 都是很常见的问题，但在这个时期也稍稍有点特别，其实这些人的答案也不重要，杨少宗关键要看的是他们在遇到特殊问题时的反应速度，还有他们对这个面试的准备程度，准备的越好，说明越重视。 在下一个人即将进来的时候，杨少宗短暂的休息一下，将后面的名单都翻看一遍。 在他手里的这些名单中，他发现了一个叫程治中的年轻人，这个人是首都经济大学的工商管理专业毕业，而首都经济大学则是第一批从西方管理体系中引入这个专业，可以说，目前还是很热门的专业，而他毕业后则被分配到了宁州市计划委工作。 这个发现让杨少宗很惊讶，因为这个叫程治中的人后来曾经短暂的担任过淮海市委书记，给他的印象还不错，但也没有意义，这个人很快就被挤出局，回到省里担任了一个闲职。 就在他惊讶的这个时候，程治中已经按照顺序快步走了进来，个头挺高的，也不显得瘦，看起来是一个很精神的青年，今年刚大学毕业，在宁州市计划委工作了两个月。 他是宁州长治县人，其实离旗山这个地方非常近，就在淮西县的西面，以长治铁矿而闻名江东省。 杨少宗对他很有点兴趣，但没有急着开口，而是点根烟默默地抽着，观察着，杨建林也挺仔细的看了看资料才问道：“程治中同志，宁州计划委是一个很不错的单位，你的学历也不错，在计划委应该是很有前途吧，为什么想要来我们旗山肉联厂？” 程治中毕竟还是刚毕业，有点腼腆的笑道：“在计划委的工作确实是不错，可说到底每天有一半的时间是在看报纸。我是年轻人，想要做一些真正有意义的工作，我是学经济管理专业，也更想调到一些新兴的更为灵活的工厂工作。” 在程治中填报的资料中，杨少宗很意外的发现他父亲的工作单位是宁州教育局，而且是教育局的副局。 杨建林继续问道：“那你觉得肉联厂供销员是你想要的工作吗？” 程治中很肯定的答道：“当然，我在报纸上看过你们的招聘介绍，说明这是一家新创办的社办企业，机制灵活，待遇优厚，正在从日本引入生产线上马大项目，寻求合适的管理人员和供销员。你们旗山肉联厂的产品在宁州卖的很火，我也吃过几次，确实是很有前途。” 杨建林笑呵呵的看了杨少宗一眼，又问程治中道：“那你对供销员的这份工作是如何理解的？” 程治中道：“首先是要做好销售和收账的工作，在企业允许的范围内扩大市场销售范围，并将市场上的信息第一时间收集、反馈给厂里，同时维护好和其他合作单位、客户单位之间的业务关系。” “不错！” 杨建林挺赞赏的点着头，实际上大多数应聘的人都很难回答好这个非常简单的问题，甚至有些人都不知道旗山肉联厂目前在做什么项目。 这一刻，杨少宗却忽然抬头和程治中问道：“程同志，其实我们公社管委会经济办恰好缺少一个科员，正需要你这个专业毕业的人，你对此有没有兴趣？” “嗯？” 程治中和杨建林听到这话都是颇感诧异。 杨少宗平稳的续道：“你是长治县的人，那对我们旗山公社的情况可能是有点了解，我就不和你说客套话了，我公社经济办的主任，也是公社管委会党委成员之一，同时兼任肉联厂的副厂长。我们经济办负责规划整个公社的经济发展大纲，负责协调和扶持公社经济的各方面发展，目前正在主抓旗山肉联厂、养猪场和煤矿厂三个大项目，规划中还要增设一家饲料厂，以后也要在旗山搞高科技和高投入的农业，我们对公社经济的中期规划是要将年产值提升到五个亿，长期规划是二十个亿。对于这些规划，我们还是有一定把握的。我现在每天工作十四个小时，除了睡觉吃饭就在做事，如果你愿意调到经济办工作，估计也会和我差不多的忙，而且是扎根基层管实事，办实事，关键就看你想不想来？” 程治中愈发有些犹豫，稍加思量才问道：“我是来应聘供销员的工作啊？” 杨建林不好再说话的笑了一声，他其实也很想要留下程治中这样的人才，这个专业特点恰恰是旗山肉联厂最需要的，可他总不能和公社管委会、杨少宗抢人。 杨少宗则道：“你已经得到了供销员的工作，但我看你的简历，你还是一名预备党员。身为一名党员，我觉得你和我一样都不能过多的考虑自己，而是考虑党和人民的事业。我们旗山正在处于一个快速发展的新阶段，正在试图为中国新农村建设摸索出一条新路，急缺人才一起来建设这样的大业，对你来说，这肯定能算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 听着杨少宗说的这两段话，程治中心中不免有些热血沸腾，可他也说不清楚，不知道杨少宗说的这些话有多大的可能性。 见他有些犹豫，杨建林这才笑道：“程同志，我觉得你可以回去考虑一下，假如你以后在管委会基层工作的时候有所反悔，还是可以随时调到肉联厂工作，我们也随时欢迎嘛！” 杨少宗点着头，道：“随时欢迎啊，甚至是在两边来回调动也可以！” “那行！” 程治中默默点头，道：“容我再回去考虑一下，既然是还要留在机关工作，我想在这件事上和家里商量或许会更好一点！” 杨少宗嗯了一声，道：“行，那我们等你的电话。” 程治中这才有些纳闷的起身离开，等他走了，杨建林就和杨少宗散着烟抽上一根，又笑呵呵的说道：“杨主任，好眼力啊，我也觉得这个年轻人不错！” 杨少宗笑了笑。 第六十二章 缺一不可 旗山的经济建设工作肯定要立足长远考虑，经济办的任务自然很重，光靠两三个人是不够的，没有能力的人又帮不上忙，要是能将程治中这样的高才生邀请到经济办工作，那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事情。 下班之前，杨少宗特别给陆达强打了一个电话，希望陆达强能利用他在宁州的人脉想点办法，最好是直接去做宁州教育局那位程副局的工作，让程局相信自己的儿子到旗山这个基层地方锻炼一下是很有好处的。 这两天里，旗山肉联厂的招聘工作就基本接近尾声，既为供销科充实了一批新骨干力量，也为基层生产找了十几名管理干部，这些人基本都来自国营、乡镇食品加工厂的基层管理岗位，企业行政管理上充实一些新人，大中专生的数量比较多。 加上肉联厂在公社和周边几个乡镇增收的六百多名青年职工，短短几个月内，肉联厂已经扩大成一个颇有规模的乡镇企业，拥有一千两百多名职工和二十多个生产车间。 为了区分两个项目，原有的厂区被称作一厂区，对应的二厂区则负责生产火腿肠，郑树桐担任二厂区的直接负责人，带了十几个人主抓新项目。 等到日本大谷会社在月底将第一套生产线运送到淮海市青浦港，12月中旬就能安排接受能力强的部分青年职工投入学习和培训，12月底即可组织预生产。 如果一切顺利，明年2月左右，杨少宗就打算拿出一大笔的资金用来做广告营销，5月份继续扩大产能，争取抢在88年的8月之前将广告打到中央电视台去。 如果能将现金流控制好，杨少宗估计明年的旗山肉联厂极其可能会有4个亿的产值，这绝对不是开玩笑。 旗山肉联厂按照现在这个发展速度，年产值破4亿是迟早的事，如果杨少宗现在放手全部给杨建林控制，那可能是七八年的时间，如果放手给郑树桐，或许只要三四年，到了杨少宗这里就只是一年。 不过，杨少宗要想在一年之内破4亿产值，还真是必须要郑树桐和杨建林一起配合，他控制现金流和市场营销，郑树桐抓生产，杨建林抓原材料供应，另外还得在现有招录外聘的基础上，继续请老顾问曾广福出手抓紧厂内职工培训问题。 四者缺一不可，少一个环节，哪一个环节就会出问题！ 眼看着新社长萧薇就要抵达公社上任了，这天上午，杨少宗将杨建林、郑树桐、赵敬民、曾广福、宋方舟、汪友涵、魏国光和农业科的新科长沈元华都召集到经济办，大家就挤在这间小办公室里谈问题。 赵敬民和宋方舟都很忙，两个人来的比较晚，大家到齐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杨少宗请大家先坐下来，孙长青在旁边做会议笔记，他就先说道：“这一次将大家都请过来就是要谈咱们旗山的经济工作问题，其实落到我们每个人的头上就是两个问题，一是个抓紧生产工作，另一个是做好职工培训的工作。现在几乎可以用百废待兴和万箭齐发来形容我们的工作情况，各个厂都在大规模的发展中，而且都是从零做起。在这个时期，我们首先还是要抓好人的因素。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落实到现实中，人才就是第一生产力。我们是靠人做工作，如果我们的职工素质不高，技能水平不高，管理水平不高，那是不可能搞好旗山的经济建设。所以，我最近就一直在和曾老、汪老，还有郑副厂长在谈职工培训问题，不仅是旗山肉联厂要搞职工培训，煤矿厂、养猪场都要搞，富旗公司也要搞，我们现在要争取摸索出一条合适的道路，以后将经验推广到整个公社，到各个生产大队搞社员技能和素质的大培训，提高我们农业生产的技术含量。” 从资历上讲，杨少宗比赵敬民、沈元华差很多，论级别也都是股级干部待遇，但杨少宗是公社管委会党委成员，这一点就有点特殊化了。 说完这番话，杨少宗就迫不及待又和赵敬民说道：“大伯，您现在主抓养猪场的投产工作，这对咱们公社来说是第一大的生产任务，您来谈一谈吧！” 赵敬民抓着头挺尴尬的笑了一声，又很爽快的说道：“少宗，咱们这些个事都听你安排，现在公社搞经济工作是你起带头作用，咱们说不出个什么道道来，听你吩咐的就行！” 杨少宗嗯了声，随即看向沈元华问道：“沈科长，你是怎么想的呢？” 沈元华倒是很赞同的答道：“我觉得这个想法非常好啊，我们确实要在各个大队搞培训工作，要几个培训班，要将社员们的劳动水平提高上去。我们农业科现在还是很缺技术员的，咱们公社五万多地，连我在内只有三个主抓粮食生产的农业技术员。如果咱们公社经济条件好了，平均每个大队都有一个技术员，那就要好很多。” 杨少宗道：“这个事情要抓紧，我们旗山明年的经济环境肯定要好很多，到时候，我们要去几个农校招几个中专生，如果能招到大专生和大学生，那就更好不过。但这还要是看咱们明年社员平均年收入的标准，如果能够达到七百块的平均标准，我觉得问题就不大，如果还像去年那样平均一个社员也就四百多块钱，就算学校那边分配了一些学生，那些学生也不肯过来啊！” “是啊！” 沈元华默默地叹息一声，道：“我刚分配到公社的时候，咱们公社的经济条和周边一比还算中上，现在就确实是有一定的差距了。” 他一不留神将这个实心话说了出来，随即就匆忙补充道：“当然，只要继续按照咱们管委会制定的规划执行下去，好好抓生产，我们公社未来还是会更有希望的！” 现在公社内部还是有很多干部不是很欣赏这种集体经营的模式，特别是像沈元华、沈家林这一批有自己想法的新干部、技术人员，但他们也不敢贸然反对，因为公社内部的大环境又开始向着继续搞集体经营和坚持公社体制发展。 杨少宗只当不知道沈元华内心是怎么想的，因为他相信再多的解释都没有意义，事实最终会证明旗山坚持公社体制的好处。 特别是到96年以后，随着周围的农村地区长期被过高的农业税压制住，广大农民甚至到了一个民不聊生的水平，那个时候再来看看旗山公社，大家才会明白旗山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地方。 那个时候，旗山农业经济合作社应该也办了起来，在旗山人民公社内部实现政治和集体经济的脱钩改革，基本就能以一种新的模式来推动中国的新农村改革。 赵敬民和沈元华是机关干部，他们谈完之后，这个小会议才真正的进入主题，杨建林和曾广福就谈了谈他们旗山肉联厂已经拟定好的职工培训计划，也算是先给旗山煤矿厂和养猪场一个参考例案。 富旗公司的情况比较特殊，宋方舟目前已经基本完成了创办公司和招人的工作，私募的股份是20万，鸿远出资10万，公社管委会出资20万，实收资本其实是30万，因为旗山公社管委会那边没有多余的钱，由旗山肉联厂出了20万在账上走一圈就回去了。 富旗公司的规划和构思都是杨少宗在宋方舟背后出主意，目前公司只招了十多个人，有几个会计，宋方舟的几个亲戚朋友，两个民办教师，以及从煤矿厂拉过来的几个老同事，这里面真正比较特别的是宋建邺和潘时新。 宋建邺是宋长明家的老三，和宋方舟是亲表兄弟，宋建邺、潘时新和潘玉林又是一届的高中同学，只不过潘玉林是78年恢复高考就考上了大学，而宋建邺和潘时新则在县中又复读了一年才考上。 宋建邺是淮海财经专科学校毕业，毕业后分配在县工农银行做出纳，宋长明去年托人找关系才将他送到市工农银行做一个副主任，潘时新考上的是淮海师范专科学校，毕业后分配在县中做数学教师。 宋方舟和宋建邺是一起长大的，宋方舟要搞富旗公司自然会想宋建邺，而宋建邺也就顺道将潘时敏也一起拉了过来，两个人都办了停薪留职，可宋建邺是偷偷过来的，还没有让宋长明知道。 富旗公司实际的员工就这么些人，其余都是通过和大队书记们私下协调，还有其他的亲戚朋友喊来的社员，这一部分属于临时工，做完生意就继续回公社做劳力。 公司的业务主要分成两个部分，暗中搞的是国库券的收购，明着搞蜂窝煤的生产和销售，两个方面的工作同时抓紧，当然也要同时搞培训，特别是要和那些社员说清楚工作性质，让大家保守秘密，偷偷的赚大钱。 大家正在谈着后面各个单位的培训工作，管委会大院里就开进来一辆黑色轿车，杨少宗就坐在窗户口，斜眼一看便发现是一辆尼桑的铁公爵。 杨建林坐在杨少宗的对面，看的比杨少宗还清楚，当即就道：“旗河乡那边的人来了！” “哦？” 大家都有点诧异。 很快，那辆黑色的尼桑铁公爵里走下来两个中年干部，穿着中山装，神采间颇有一种倨傲张扬，仿佛他们到了旗山这个地方就变得高人一等。 这个时候，宋长明和罗孚也一起从机关管委会的二楼走下来，说说笑笑的迎接着那两个人，又一起上二楼去了。 大家都在张望着呢，没过一会儿，经济办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孙长青顺手接过电话问一声，听着对方说了两句便将电话又放下来，转而和杨少宗道：“书记……宋书记让你过去一趟，好像是旗河那边邀请咱们书记出席他们摩托车厂的什么庆功仪式！” “嘿！” 杨建林冷笑了一声，和杨少宗补充道：“地道的鸿门宴啊……跑咱们这儿耀武扬威来了！” 杨少宗也是一声冷笑，哼哼着，和大家道：“那行，咱们今天这个会先开到这吧，以后就直接单对单的谈具体点的计划。” 赵敬民挥着手道：“行！少宗啊，宋书记找你呢，你这就快点去吧……咱们这些个人也难得抽空聚一聚，就在经济办再聊一会儿！” 杨少宗答应一声，这就先收拾一下东西去了书记办公室。 宋长明并没有换办公室，只是将原先那个社长办公室的牌子换成了新的书记办公室，而更宽敞的书记办公室则留给了即将过来赴任的萧薇。 大家此时都知道了萧薇的背景，等她一来，指不定整个公社的工作就是她说了算，宋长明的性格和徐保山不同，觉得自己过两年也就退休了，犯不着和萧薇这样的人争一争。 进了办公室里，杨少宗抬眼就看到宋长明、罗孚正陪着旗河乡的那两个干部谈话，谈笑风生啊，特别是罗孚，如今的罗孚终于熬出头成了公社的副社长，在公社管委会排名第四号人物，整个的精神劲就明显不一样，真有像个大干部呢！ 见到杨少宗，宋长明就很热情的替那两名干部介绍道：“董书记、梁厂长，这位是我们公社经济办的杨少宗杨主任，目前在我们公社主抓经济工作，成绩斐然，很得群众和干部们的好评！” “哦……！” 坐在宋长明身边的那位满面笑容的董书记略显意外的哦了一声，随即就起身和杨少宗握手道：“很年轻的小同志啊，好啊……我们基层党政工作就是需要像杨主任你这样年轻有为的新同志和新鲜的血液啊！” 杨少宗挺客气的笑道：“董书记过誉了！” 董书记董新民呵呵笑着，很热情的拍着杨少宗的肩膀道：“这哪里是过誉啊，我听县委的几个领导谈过你，大家对你的映象都很不错，很好嘛，前途无限啊。小杨，既然你在公社是主抓经济建设，这一次我们旗河乡摩托车厂正式投产的庆礼，你是一定要去参加，一定要给我们多提一些宝贵的意见啊！” 杨少宗则道：“董书记谦虚了，我们周边几个乡镇都在搞乡镇企业，可真正有胆量上大项目，走高科技路线的还真是只有旗河乡和您董书记，这确实是要很大的魄力啊。” 董新民还是呵呵笑着，道：“这也谈不上什么魄力，主要还是郭县长领导有方，没有郭县长的鼎力支持，我们旗河乡是没有今天这个成绩的，更不可能建起一家摩托车厂。” 杨少宗也呵呵笑着，心想，你就等着继续赔钱吧，朋友，就你们旗河乡的那个摩托车厂，现在说是投产了，技术水平却还是六十年的，最糟糕的是发动机和大量零配件都要从黄河摩托车厂批购，黄河摩托车厂转产在即，你们生产不了几辆就得继续停产，生产出来的那些摩托车还卖不出去。 没有关系，有钱糟蹋就继续糟蹋！ 在宋长明的引荐下，杨少宗又认识了旗河酒厂的厂长梁敬业，真是讽刺，传说中的败厂大王居然叫“敬业”。 交谈了几句后，董新民就迫不及待的笑道：“那行，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就一起去参加庆礼吧，郭县长可能现在也快到了，咱们可不能比他还晚去啊！” 宋长明笑呵呵的点着头，道：“董书记说的对啊，那小杨，罗副社长，咱们三个人就一起去吧。旗河乡是咱们公社的兄弟乡，他们有喜事，咱们得去祝贺啊！” 罗孚厚颜无耻的大声笑道：“确实，确实，旗河摩托车厂的正式投产不仅是旗河乡的喜事，更是整个咱们整个旗山地区和淮西县的大喜事，一定要去参加庆礼仪式！” 他大概是因为自己和董新民属于不同的队伍，这笑声便比平时更要大一些，好像也更热烈且由衷的高兴一些。 说真的，他可能也不在乎。 宋长明和杨少宗的心情可就不同了，董新民想要合并旗山公社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早已传遍了十里八乡，董新民无非是仗着两点，一、郭右宾是他的姐夫，无条件的支持他在淮西县的经济大局势上做文章；二、旗河乡的经济状况确实是非常好，除了旗河酒厂外，本乡还有其他十多家大大小小的乡镇企业，粮油加工厂、面粉加工厂、醋厂、半导体厂、玻璃厂、印刷厂、麻油厂一应俱全，最近还要再加上一个摩托车厂。 以旗河乡目前的工业人口比例，他们早就有了申报为旗河镇的资格，只是董新民这个人心太野，要搞就搞大，将整个旗山地区都合并成一个镇，利于他和淮西镇、关山镇比拼。 第六十三章 鸿门宴 哪怕是鸿门宴也一定要去，怎么可能不去？ 杨少宗这就去开车，听说旗山公社有车，董新民和梁敬业厂长当时还怔了一下，可等杨少宗从车库里开出那辆bj212，两个人就会心领神的相视一笑而过，不经意间又显露出那高人一等的轻蔑。 他们确实有资格傲慢，旗河乡的面积只是旗山公社的一半，人口1.4万人，非农业人口0.57万人，去年的工农业总产值是6724万元，正好是旗山公社的3倍，其中旗河酒厂就贡献了4107万元的产值，这也是旗河酒厂历来以来的最高值。 在鸿远公司的帮助下，旗山公社也有了几辆车可以用，旗山肉联厂、煤矿厂和公社管委会都有一辆，管委会这辆已经换了淮西县的车牌，车子是军队淘汰的，可车况还很不错，开起来也挺顺。 杨少宗做司机，宋长明和罗孚就坐在后面，看着梁敬业厂长开着那辆尼桑铁公爵在前面耀武扬威，两个人也都有点唏嘘感叹。 旗河摩托车厂就在旗河酒厂的街对面，占地面积约有一千余亩地，面积很大，可以一大半的地皮都还荒废着呢。 从占地规模上来看，旗河乡这边也是有长远打算的，很想将摩托车厂做大做强。 厂区中央的停车场上早已装扮一新，彩旗招展，张灯结彩，还铺上了鲜艳艳的红地毯，设了一个非常耀眼的红色大展台，一辆崭新的旗河牌摩托车就停在展台上用丝绸布罩住，正娇羞可人的等着领导来揭开大投产的序幕。 展台下设了十几个桌位，周边各个乡镇都有人被请过来参加庆礼，县里来的领导也不少，县长郭右宾更是亲自过来助威。 郭右宾早就到了，正坐在最前排桌位的主位上，身边是副县长曹大川和其他的一些县里的领导干部。 杨少宗和宋长明、罗孚被安排在第二排的桌位上，正好在郭右宾的身后，和他们在一个桌子上的就是董新民和梁敬业，这样的安排颇有心意，杨少宗和宋长明都是一眼便能看穿。 负责主持仪式的人是旗河摩托车厂的薛厂长，董新民稳坐钓鱼台一般的就坐在宋长明的旁边，这一坐下来，他就和宋长明笑道：“宋书记，老徐书记退休了，您是不是也该换一个工作思路啊，光守着以前的那一套不行啊，你看咱们旗河乡这几年的发展势头就是真不错啊。其实，我一直觉得如果咱们旗河乡和旗山公社合并，你们撤社建乡，咱们合乡并镇，那以后的旗山镇就不是关山镇能比的啦，说不定连淮西镇都不能和咱们比呢！” 宋长明笑呵呵的不说话。 罗孚却忽然笑道：“董书记，这个事情可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得看县委领导的意思。如果县委领导在大局上确实有这种想法，我们当然是服从县里的安排，可如果县委领导不是这样想的，那您说了也是白说啊！” 董新民是个笑面虎，他心里明白罗孚是有倚仗的，这一点，郭右宾已经和他提醒过。 他嘿嘿的笑一声，道：“县委那边大部分领导都是支持的，宋书记，您看啊……咱们旗河和旗山在解放前就是一个乡，后来才分成两个乡的……！” 宋长明打断了他的话，摆着手道：“真要搁在以前，咱们旗山还属于长治县呢，56年才划归淮西县，那个时候，淮西县也只是云台县的一个镇嘛。过去的事就过去了，现在谈起来也没有什么意思！” 董新民一时无语的讪讪笑了两声，稍加思量才道：“那咱们不谈以前，就谈现在，从咱们整个县的经济建设来考虑，从大局出发，如果旗山、旗河和黄集三个乡合并成一个大镇，咱们就能充分发挥宁海祁淮四市交通中心的优势。老徐书记不搞经济工作，他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您是肯定明白的呀！” 宋长明笑道：“我也不是很明白啊，董书记，这种大问题不是我能考虑的啊，我这再过两年就要退休了，确实考虑不了那么远的事情。如果我能在这两年任期内好好培养年轻干部，为公社打下一个扎实的基础，将社员们的人均年收入提高到五百块，我就很满足了！” 虽然只是婉言拒绝合并，可董新民也算是看出来了，宋长明和徐保山其实并没有任何的区别，根本就是地方保护主义的带头人。 他下意识的看了背对着他们的郭右宾一眼，可郭右宾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继续和其他的县领导干部闲谈。 这时候，他又看到了杨少宗，便和杨少宗问道：“小杨同志，你是公社经济办的主任，都说你在搞经济工作方面有专长，那你是怎么看待县里关于大镇建设，特别是咱们旗山和旗河乡的合乡并镇问题啊？” 杨少宗挺平淡的答道：“经济基础不一样，没有合并的可能！” 董新民不死心的笑道：“唉，年轻人说话不要这么绝对嘛，考虑党政和经济问题都要着眼于长远。你们旗山死抱着公社体制也没有孵出金蛋嘛，反而让周围的乡镇笑话，都什么年代了吗？小杨，我是这么认为的，只要你们旗山撤社建乡，再和咱们合乡并镇，大家一起搞经济建设，那就更有辉煌的前景可言。我在这里放个话，大镇合并成功后，咱们新的旗山镇的年产值至少要超过一个亿，三年之后争取破两亿！” 听到这话，杨少宗不由得和宋长明又是会心的相视一笑而过。 看着这些人的不屑神色，董新民心里忍不住的暗暗叫骂，心想，你们这帮穷疯子居然以为我在放炮骗人，还说是会搞经济工作，我看这个杨少宗也就是矮个子里面拔高的，其实不过如此，对外面的发展形势是一点都不了解。 在展台上做领导贺词的时候，郭右宾仅仅是就事论事，没有借机提及任何和合乡并镇有关的话语。 一直到这场鸿门宴结束了，郭右宾眼看就要上车离开，这才忽然让人来找杨少宗，让杨少宗到他车里谈两句。 杨少宗只能走过去，进了车里和郭右宾问道：“郭县长，您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郭右宾有些冷漠的吩咐道：“小杨，你先将车门关上，我有几个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听着这话，杨少宗顺手将车门关上，自己也坐下来问道：“郭县长，您有什么事要问？” 郭右宾微微有些恼怒，但又很抑制的沉声问道：“我听说是你将魏大中给弄出旗山公社的？” 杨少宗早有准备的感叹一声道：“或许有点关系！我在省里公干的时候遇到了鸿远公司的陆达强陆总，正好前几天刚被魏大中副书记训斥了两句，我就发了一些牢骚，他却说一个副科级的干部能算什么，不过是他一个电话的事……结果，还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 “这样？” 郭右宾不由得有点吃惊，他当然知道鸿远公司陆达强的名头，那个人可真不是好惹的。 顿了顿，他又狐疑的问道：“真的就是这样？” 杨少宗道：“确实就是这样！” 郭右宾忍不住又问道：“或许对陆达强来说，搞走一个副科级的干部确实只是一个电话的问题，可他强为什么要帮你啊？” 杨少宗想了片刻才道：“前段时间，老徐书记让我给军区的萧司令送山货，萧司令说我爷爷那时候是他手下的得力爱将，当时就让陆总过来，让陆总以后多注意关照我。其实就是这么个事情，我们旗山肉联厂还和鸿远公司借了一大笔钱，也是陆总拍板决定的，吃了一顿饭而已，他大笔一挥就给了我们几百万！” “真的？” 郭右宾愈发有些吃惊，这一刻，他才忽然明白地委书记彭耀南为什么会关照杨少宗，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一层关系，那这么说来……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疏忽了！ 郭右宾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不小的错误，确切的说，他还是小看了杨少宗的能力和关系，他原先以为杨少宗在旗山公社内部的斗争中一旦吃了亏，必然就会真正的投靠自己，所以才故意放手让魏大中的任命通过。 结果……他没有想到。 杨少宗有萧司令这个靠山，和彭耀南就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是他也动不得。 在旗山，杨少宗是一个可以自立门户的人，他是地方人，有亲戚朋友，有自己的关系网，在上面有萧司令、彭书记这样的人关照着，在外面有陆达强这样的朋友……！ 不经意间，郭右宾忽然发现自己在整个旗山地区下的这盘棋中，最大的对手和障碍居然是杨少宗，这个毫不起眼的一个小小的股级干部，一个刚参加工作的选调生！ 这样的发现更是让郭右宾背脊一阵微凉，他这才发现旗山公社刚走了一个徐保山，结果又来一个更年轻的徐保山，还是一模一样的想法，一模一样的背景。 这他妈的真是活见鬼了！ 第六十四章 萧薇来了 郭右宾陷入了冷漠的沉思中，也无声的挥了挥手，让杨少宗这个小小的股级干部退出去，或者说是滚出他的座车。 这个时候的他毫无疑问是异常的尴尬。 杨少宗是彭耀南的晚辈，想当年杨连云和彭耀南是真正的老战友，一个是副连长，一个是指导员，虽然那层关系已经是几十年前的旧事，可彭耀南还是得关照一下，完全不关照是说不过去的。 彭耀南给杨少宗争取了一个选调生的名额，将他送进机关干部的大队伍里，也暗中让人将杨少宗提了一个股级干部。 这么一来，杨少宗就是彭耀南的人，他得先彭耀南的话，可不一定就得听你郭右宾的话。 彭耀南其实已经和郭右宾提醒过这个事，郭右宾也确实觉得杨少宗还是很有潜力的，但他并没有着急，更希望等杨少宗自己被逼急了再来找他，现在弄成这个情况真是郭右宾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一不留神啊，杨少宗就在旗山成了个地头蛇，派系力量还不小。 郭右宾真正最失策的地方是以为杨少宗十拿九稳的属于他的队伍，结果，左良喜在旗山安排了一个秦大驰当副书记，又安排了一个罗孚当副社长，萧薇是省里的空降兵，和他们两个人没有关系，宋长明是地头蛇，犯不着在郭右宾和左良喜之间二选一。 这么一来，郭右宾彻底失去了对旗山的控制力。 这就是一个真正的大问题，也就意味着他和妹夫董新民一直在策划的所谓旗山大镇经济建设之路就要成了泡影。 郭右宾无法接受这样的局面，可更让他感到棘手的是县纪委书记已经被“提”到省里去了，新下来的这一位和左良喜是同一届的校友，据说是在省里就有很不错的私交。 县委内部必然会有一场腥风血雨等着他呢，这个节骨眼上，他哪里有精力来对付旗山这帮人？ 回去的路上，杨少宗也一直在揣摩郭右宾心里会有什么样的想法，等到了公社管委会的大院，他将这辆bj212开进大门，迎面就看到了一辆挂着淮西县车牌的蓝黑色的切诺基。 车牌虽然换了，车还是那辆车。 睹物思人，看车也思人啊。 看到这辆车，杨少宗就猜到是谁来了。 …… 让杨少宗猜对了，萧薇同志终究还是来到了旗山公社，因为宋长明和罗孚不在，党委办公室主任徐建亮只能将正在工地上忙碌着的秦大驰副书记喊回来接待新社长萧薇同志。 在秦大驰的办公室里，大家一进去就看一位时尚漂亮的青年女性坐在长板凳上，手里摇晃着一个造型别致的玻璃茶杯，笑眯眯的正在和秦大驰副书记闲谈。 她穿着一件水绿色的毛呢大衣外套，鲜亮的颜色愈发衬托出肌肤的白皙，眼睛的明亮，淡淡的那一抹唇彩让双唇在这秋冬日里焕发出美丽动人的光泽，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轻盈柔顺的在左肩上拢成一束。 这样的女子在旗山这个山区里是断然看不到第二个，便是在省城里也绝少能一见。 杨少宗三人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都是微微一怔，谁也没有想到新来的女社长居然是如此的莞莞漂亮，高贵明艳。 秦大驰立刻就起身介绍道：“老宋啊，罗孚、少宗啊，这位就是从省政策研究室调任到咱们公社的新社长萧薇同志。” 随即，他就逐一为萧薇介绍三个人。 说到杨少宗的时候，萧薇便自己笑眯眯的和杨少宗握手道：“杨同志，我说过我是一定会过来的吧，以前在省城是我关照你，现在也该轮到你来关照我了吧！” 杨少宗笑道：“你是公社的社长兼管委会的副主任，哪里还要我来照顾你，说不定又是你关照我呢！” 萧薇嘿的一笑，像是又赢了杨少宗般的窃喜，却又故作大方的笑道：“那就相互关照，一起合作，为旗山的工作而共同努力吧！” 杨少宗嗯了声。 秦大驰却道：“原来你们认识啊，那更好啊，萧社长刚到咱们公社，还要花点时间来熟悉情况！小杨，你正好会开车嘛，等我们吃完招待饭，你就开车带着她到处就转一圈，介绍一下其他的同志！” 杨少宗道：“行，没有问题！” 秦大驰随即又和宋长明道：“宋书记，还有几个好消息，萧社长刚一过来就给咱们高配了一辆美国车，就停在管委会大院里呢，你们来的时候肯定看过，下次等旗河乡那帮人再开个破车来耀武扬威的时候，咱们也好好让他们瞧瞧。” 宋长明大喜过望，可忍不住的问道：“好啊，萧社长……你这个车应该不用咱们公社再支款吧，公社的……？” 萧薇轻声而笑，道：“宋书记，您不用担心，这个车是军区那边直接做为扶贫物资赠送过来的，不用公社再额外开支。另外呢，其实我很早就得到了调动通知，这些天里就一直在省里找人活动，总算是提前给咱们公社办了两件事，一个是省农业厅有一笔扶持款，专款专用于山区县的果林经济发展，我争取来了三十万，虽然数额不是很多，但毕竟是扶持款，咱们也不用还给省里，只要能做到专款专用就行了；另一个是省工业银行也有一笔必须专款专用的乡镇工业扶持贷款，我上次听少宗说公社肉联厂的资金上比较紧张，而咱们的肉联厂正好在省轻工业扶持的乡镇企业计划中，我就以这个项目的名义申报了一笔贷款，虽然还在审批中，但我估计问题不太大，只是数额多少的问题！” 宋长明笑的嘴都快合不拢了，激动不已的唏嘘感叹道：“哎呀，萧社长，你真是大能人啊，你这怎么不早点到咱们旗山来搞工作啊！” 这两个都是天大的好消息啊，大家听了都很高兴，高兴之余也是真的唏嘘。 萧薇是萧司令的孙女，只要萧司令还没有退休，她的面子和能耐是非常……非常大的，在省里几乎没有多少办不了的事，有她这么空降下来到旗山工作，别说是县委书记左良喜和县长郭右宾得让几分，就连地委书记彭耀南也得给面子。 萧薇是不用站队伍的，她自己就是队伍，她可以和刘守仁要政策，也可以和彭耀南要扶持，这两个人都还真不好说不给。 罗孚这个时候也赞道：“萧社长，有你来了，咱们公社可就算是有了主心骨啦！” 萧薇笑了笑，却道：“我怎么能算是主心骨呢，公社的主心骨怎么能不是咱们宋书记，我就是研究室那边下调基层锻炼一段时间，我对基层缺乏了解，这是我的一个好机会，我来这里主要的任务也是学习，特别是向宋书记和秦书记这样基层经验丰富的老干部学习！” 宋长明笑道：“学习归学习，锻炼归锻炼，该做主的时候也要做主。好啦，咱们先不说这些了，既然萧社长已经空降到了咱们旗山，又给咱们送车送政策，咱们得好好招待萧社长，中午在旗河乡喝的那顿酒好晦气，萧社长一来，咱们就冲喜啦。秦书记，你赶快让人去水库打一网啊，最好再整点土鲜的野味……！” 秦大驰哈哈大笑的打断道：“宋书记，我秦大驰做事……您还不放心吗？人家刚到，这凳子还没有坐下来，我就给秦岗那边打电话安排人去了，现在早都上桌了，就等你回来呢！” 宋长明笑呵呵的道：“那还等什么啊，走，将小徐他们也喊上，党委成员都要过来，咱们一起给萧社长接风洗尘！” 招待所那边确实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宋长明、杨少宗他们回来，这几个人一回来就可以给萧薇接风洗尘了。 到了招待所的食堂，其他的党委成员早就迫不及待的过来了，大家坐一圈正好十一个人，宋长明坐在主位，秦大驰和萧薇各一边，其他位置随便坐。 听说萧社长宛如神仙下凡，这一刚到公社就给公社搭了一辆进口美国车，又带了两个扶持款项目过来，大家都是高兴不已，纷纷要敬酒，还好都让宋长明和秦大驰给拦住了。 杨少宗下午要开车陪萧薇在公社熟悉情况，他就没有怎么喝。 吃的差不多了，萧薇才忽然和他问道：“杨主任，宋书记刚才说在旗河乡那边喝了一顿晦气酒，这是什么意思啊？” 杨少宗倒是没有太在意这个事，就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旗河乡那边搞了一个摩托车厂，前几年就一次性的投资了六百多万，这两年里又陆续砸了几百万，今天总算是正式投产，产品也下线了。他们乡又一直想要合并咱们公社再提升为大镇，所以就耀武扬威把咱们这些人请过去参加所谓的投产仪式。” 萧薇咯咯笑道：“那不就是所谓的鸿门宴吗？” 宋书记一听这话就冒火，拍着桌子恨道：“董新民那帮混蛋就是欺负咱旗山穷啊，大家好好干，咱们把经济搞好一点，自己有能力升镇就直接升了，别让他一天到晚打咱们的主意！” 萧薇不解，问大家道：“旗河乡？是不是那个旗河酒厂的旗河乡？” 秦大驰道：“当然就是他们，十里八乡的属他们最坏，一天到晚仗着有钱有势在咱们附近各个乡里瞎得逞，前两年，他们买了一林肯，非要故意在各个乡里开一圈，结果被县委发现属于过分高配，直接没收交给省委处置了！” “哈，有趣！” 萧薇笑道：“说到这个事啊，我还就真的有点知道了呢，那辆林肯送到省委那边后，省委车队的那边同志将车标给换了，现在还在省里用着呢！” 顿了顿，她又有点散漫的问道：“他们不就是有一个酒厂吗？我听爷爷说，旗山早些年也是有很多的老酒坊的，咱们怎么就不能也办一个旗山酒厂，指不定就比他们办的更好呢！” 大家一听这话都很高兴，估计她是神仙降世，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当即就都笑呵呵的怂恿道：“是啊，这个事还是得萧社长说了算啊，萧社长，你要说办，咱们就办啊！” 萧薇笑眯眯摆着手道：“哎呀，我也就是随便说说，我不是学经济的，这个事情还是让宋书记和咱们经济办的杨主任琢磨吧，如果他们要说能办，那咱们就去办咯！” 宋长明不置可否的笑着，琢磨了片刻才感叹道：“其实老徐书记没有退休之前，他和我就商量过这个事，咱们当初是准备办一个小酒坊，也就是我和他私下喝酒的时候想的，名字就叫大旗烧……！” 说到这里，他又笑道：“年轻点同志可能不知道啊，其实老些年啊，咱们旗山这一带都有老酒坊，可真正办出名倒是民国的时候。那时候，青鲁那边有个老师傅带了板桥烧的秘方过来，慢慢就成了咱们的大旗烧酒。建国以后，大旗烧的那些师傅都不在了，就从清河大曲那边请了人过来，在旗河这边重新建了新酒厂，因为工艺是从清河大曲过来的，所以就叫旗河大曲。” 杨少宗这时才道：“叫什么名字倒是其次，关键是建厂的难度还是比较大的，这里面的专业技术是咱们都不懂的，光靠一个老专家也无法解决所有问题，必须另外找一整个团队过来。另外，投资上是问题，从投资到产出的周期太大，咱们现在是撑不住的。我这么说吧，我们首先要建酿池、发酵池、窖池，原浆产量不是说上来就能上来的，咱们得调配，各地的气候环境不同，发酵池的酵菌、曲菌都不一样，同样的配方基础上，我们还得细致调节。即便咱们急着投产，那也要一两年的功夫。从这个角度来说，整个资金流的压力太大了，靠借款、贷款是不能办酒厂的！”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心里都是一凉，旗山搞经济工作就是他说了算的，大家怂恿萧薇不过是希望萧薇出头去省里争取政策和款子，真正要办起来还不是杨少宗在管，没有他管着，大家也不那么踏实。 顿了顿，杨少宗又道：“当然，我说的是一个大酒厂的整体投入。如果咱们要搞酒厂这个项目，我们就要考虑清楚，做好一个长期作战的准备，先从小酒坊开始做起，摸索配方和工艺，慢慢扩大窖池和原浆酿制能力，积累人才和管理经验。等咱们逐渐有了充裕的多余资本，酒坊也具备了进一步扩大生产能力，咱们就大规模投入资金将它做大做强。” 一听这话，宋长明就不得不道：“还是我们小杨考虑的周到啊！” 萧薇笑道：“我也觉得咱们杨主任的想法厉害，毕竟是搞经济建设的高手嘛，和我们一般人的想法就不一样。” 说到这里，她又和杨少宗追问道：“如果你要来筹备这个项目，你估计最终的目标是多大，要多久，得投资多少呢？” 杨少宗谨慎的想了想，道：“如果我来操作这个项目，咱们首先从小酒坊做起，用三年的时间摸索工艺和配方，然后用三年的时间投入大量的资金扩大窖池和原浆产能，然后再用三年的时间打品牌，打推广。十年之后，这个酒厂就基本成型了，具体要多少投资不好说，保守估计也要三千万。” 秦大驰忍不住的吓了一跳道：“不是吧，这么多？” 杨少宗答道：“很正常，咱们旗山人既然准备做了，那就不能只做一个小酒坊。如果我们要做白酒项目，光是打赢旗河酒厂算什么呢？江东省四大名酒，玉壶春第一，汤池第二，清河第三，旗河不过是第四罢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平淡，却能让人感觉到他是有把握的，这样的信心让大家心里都有些高兴。 宋长明笑道：“小杨说的对啊，咱们要做就把它做大做强嘛，我看这个事情是可以搞的，但我们现在正在主抓肉联厂、煤矿厂和养猪场，又要搞饲料厂，公社这边确实没有多余的资金啊，具体的规划和实际工作还是让经济办负责。小杨，究竟是什么时候上马，什么时候开始运作，怎么搞，这些工作都交给你来负责，书记要求不高，两年之内，你能让我看到一些苗头，我就很高兴啦！” 杨少宗笑道：“这倒不是问题。今年是不太方便的，明年六月份的资金可能是最紧张的，我估计要到明年的8月份，我们公社在现金流上的紧张局面就会大幅度的缓解，到时候就可以搞这个白酒项目。当然，如果我们能从工业银行贷到三百万，甚至更多的话，那倒是随时可以启动这个项目，只是在开始阶段投入低一点，后面逐步扩大！” “三百万啊？” 萧薇不由得想了想，又道：“那我过段日子回省里再找省工行的屠行长谈一谈……应该还是有这个希望的吧，关键是咱们有和日本大谷会社的合同，只要是从国外引入设备搞生产，工行批贷款历来是很畅快的。就用肉联厂的项目贷款，再挪用一部分给酒厂，那不就可以了吗？” 杨少宗嗯了声，可更多的细节并没有说。 肉联厂和养猪场正在快速扩大，饲料厂必然要上马，煤矿厂明年3月份才能逐步达到五万吨的月产能，在这样的情况中还要再上酒厂项目，就算是从省工行贷款三百万，资金流动上的压力也很大。 第六十五章 躺在炕上数钱 酒厂的项目要如何规划，如何开展，这些工作还真是得让杨少宗来负责，别人都没有这个胆量。 如果是以前，罗孚、徐建亮这些人都愿意出来搞一搞，现在却有杨少宗主办的肉联厂、养猪场、煤矿厂三个巨头压着，如果酒厂的成绩搞的不好，那可就太丢人了。 杨少宗不再提酒厂的事，大家也不就不再多说了。 眼看着这一次的招待午宴就要到了尾声，杨少宗才忽然说道：“正好各位领导和其他党委同志都在，我就乘着这个机会谈个事情吧？” 宋长明道：“你说吧！” 杨少宗道：“前两天，肉联厂返聘的曾老和我谈了一些事，让我很有感触。曾老在我们食品加工行业干了三十多年，经济很丰富，肉联厂的副厂长郑树桐是原长江肉联厂的副厂长，在长江肉联厂干了十五年，只要是我们的各个工种、环节，没有他们不精通的，没有他们不懂的。我们旗山肉联厂现在的效益还是不错的，最初公社的投入只有二十万，而我们目前已经将这个投入成本都收了回来，我估计到年底的时候，我们每个月的净利润能达到30万元。随着我们的大项目正在逐步开启，明年这个时候，旗山肉联厂大概会有两千个职工，年产值不会低于一亿元。” 说到这里，他稍加停顿的看了看大家的反应，随即才又续道：“这么大的一个厂，咱们要在旗山这点大的地方找一些人来管理它，那是不太可能的！咱们说个难听话，就从管委会内部抽调干部过去当副厂长主抓生产，不管抽谁，他对厂里的二十几套工序是没有一套懂的。我觉得我们这个时期要在党委和管委会，甚至是在整个旗山公社都要统一思想，明确这里面的道理，咱们好比是地主，这些外聘和返聘的专家能手就是长工，咱们旗山聘请他们来帮咱们发财，赚钱，做大事业。他们是城里来的专家能手，一年能帮咱们赚几十万，几百万，甚至是几千万，咱们一年给他们几千工资是很划算的。管委会内部的干部不要瞪着那几千块的工资眼红眼热，真换了他们上去办厂子，就算不赔本也肯定不能像现在这么赚钱！” 等他说完，宋长明就紧接说道：“小杨说的好啊，最近也有些人经常来我这里反馈情况，我看不是反馈问题和群众呼声，我看是他个人犯眼红病。你们别说，确实有不少干部跑到我这里自告奋勇要去当煤矿厂的厂长，肉联厂的副厂长，还说什么用外地人是便宜别人，给谁干都一样。我不在这里点名，个别同志心里明白就是了。小杨同志说的对，咱们要认真的在公社内部统一这个思想，明确这个思想，我们是聘请专家能手帮咱们发财，没有他们的经验和能力，咱们是搞不出成绩的！” 只等宋长明一说完，秦大驰也迫不及待的板着脸道：“宋书记说的好啊，说的对啊，这个思想是要统一的。咱们说个笑话，旗河乡很瞧不起咱们，他们办事很有讲究啊，旗河摩托车厂是乡党委书记的小舅子，这厂子办的好啊，先期投入六百万，后来又陆续整了三百多万进去，愣是快把旗河酒厂给拖垮了，今天才造出第一辆摩托车。他们那些个人要是能咱们旗山人的气魄，去城里好好的请几个专家能手来搞生产，我估计早就投产了吧？所以啊，咱们不能瞎折腾，曾老、汪老这些专家能手是来帮咱们赚钱的，谁拆他们的台，想要取而代之，那就是和咱们所有旗山人过不去，是卑鄙无耻，损公利私，只想自己赚钱，不管乡亲和公社的死活！” 秦大驰说完，罗孚就只能硬着头皮表态道：“是啊，我觉得宋书记、秦书记和杨主任说的都很对。” 这个……！ 他们这几个人都表态了，谁还敢说个不字？ 萧薇就私底下的在心里窃笑着，暗道：旗山这边的领导班子还真团结啊，居然是一个接着一个支持整风。 宋长明很满意，毕竟大家都没有发表反对意见，他又问萧薇道：“萧社长，你虽然是刚到咱们公社，可毕竟是省委政策研究室下调的青年干部，接触的层次高，思想认识和学识高，对这些事肯定应该是有一些高见，你也说两句！” 萧薇莞尔含笑，道：“书记过誉了，我倒是没有什么特别要补充的，杨主任，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杨少宗有那么点不好意思，道：“我这真还有另外一个问题要补充，其实是一个事情。我刚才说曾老前天和我谈了一番话，对我启发很大。曾老和我说，他可能在咱们旗山干不了多久，顶多也就是两三年，毕竟这个年纪了，犯不着长期过两地分居的生活。那我就说，您把老伴接过来吧，我们重新给找一个宽敞点的宿舍，他说不了，因为老伴还要带孙子，孙子得上幼儿园，旗山这边的幼儿园条件不好，他前阵子已经去看过了。” 秦大驰很干脆的说道：“那不简单，咱们把幼儿园重新建好点嘛，不仅是他们这些返聘的老干部，也是为了咱们旗山人自己！” “对，对！” 大家一阵赞同。 杨少宗则道：“大家不要急，听我慢慢说。我们再来谈郑树桐的问题，我可以这么说，如果郑树桐副厂长明年这个时候返回长江肉联厂，咱们到时候可能是要出大问题的，他这样的人真的是很难找。可是，他的问题更不好解决，他今年刚四十岁，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妻子在长江肉联厂当质检员。目前呢，他对咱们的薪水待遇是非常满意的，妻子也愿意转调到咱们厂当质检员，问题是他们的子女都在读初中、小学。” 大家不由得一阵唏嘘，将幼儿园搞好容易啊，要想让初中、小学都有不错的条件，那不仅是硬件上要投入，还得找一些更好的老师，这个问题就复杂了。 见大家束手无策，杨少宗才道：“宋书记、萧社长、秦副书记、罗副社长，还有其他的同志……我目前有一个新的考虑。我们不仅要在公社内部确定以专家能手带领咱们走上致富之路的统一思想，还要为引入这些专家能手建立一个更好的环境，建立一个系统的待遇政策。我们不仅要引入能致富的专家能手，还要引入能搞教育工作的专家能手，我们要在徐家集专门建设一些专家公寓，要搞好我们的基础教育工作，也要建立一整套系统待遇政策，将这些工作做为一个系统的大项目，大工程长期不懈的抓，争取在一年之内先出成绩，利于咱们日后更大规模的引入专家能手。他们帮咱们赚钱，咱们躺在炕上数钱！” “好啊！” 宋长明很用力的一声大赞，道：“就得是这样啊，如果大家不反对，咱们就当是在这里开了一个党委不记名的会议，统一这个思想，由我来亲自主抓整个项目，秦大驰副书记和经济办负责具体的落实工作。” 大家纷纷鼓掌。 大家可能还有点意见和想法，可对于杨少宗说的“他们帮咱们赚钱，咱们躺在炕上数钱”这一句话，那真是没有一个不同意啊。 结束了这一番的讨论，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宋长明这就端着酒杯站起来道：“那好，最后呢，我们一起举杯祝贺我们萧薇萧社长新官上任，也祝愿我们旗山人民公社能在萧薇同志的带领下走出一番新天地，干出一番新成绩。来，大家都举杯！” 大家纷纷端着酒杯站起来，不停的和萧薇碰杯，一起祝贺萧薇的新官上任。 第六十六章 乡镇党委分工 酒宴结束后，杨少宗就开车载着萧薇到公社的各个大队熟悉情况，在这熟悉的山野间平稳的开着这辆蓝黑色的切诺基，杨少宗心里不断闪烁着他和萧薇的回忆。 可惜，这些美好的回忆如今只属于他自己。 在公社的大部分村庄大队里转了一圈，时间临近傍晚，正好已经到了潘庄，杨少宗就将车开到那蜿蜒曲折的琵琶湖堤上，恰是夕阳斜落，湖水中万点金光碎如无数金珠，波澜起伏，不知是有多迤逦。 从车里走下来，杨少宗倚靠着车身默默眺望前方，视野间一望无垠，心胸里也恰是那样的宽阔无边，仿佛这个世界也是如此的海阔天空任他飞翔。 萧薇也从车里走出来，莞尔含笑的看着琵琶湖，忍不住的赞叹道：“想不到琵琶湖的景色是这样的美丽，难怪爷爷总是忘不了旗山！” 杨少宗哼的笑了一声，道：“你还是不明白啊，老爷子怀念的旗山并不是这番美丽，而是那个战火纷飞的旗山，那个生他养育他的旗山，这里美与不美都不重要，因为这里是老爷子的家乡。” 萧薇一时无语，过了片刻才道：“或许是吧！” 杨少宗又道：“萧同志，我说一个话，你可不要生气！” 萧薇笑道：“这还要打个铺垫啊，看来肯定不是好话，可既然你想要说，那可就不说咯！” 杨少宗颇是玩味的笑着，道：“其实我真觉得你还蛮倒霉的，虽然你有着很特殊的成长环境，但首都对你而言真的就算是家乡吗？人，特别是对一个中国人来说，如果没有一个清晰的乡愁真是很遗憾呢！” “唉……还真是给你说对了！” 萧薇又更无语的惋惜一声，续道：“我小时候是出生在青鲁省的黄河军垦农场，我爸爸那时候在东北劳动改造，我只是和妈妈在一起。我七岁的时候才被跟着妈妈返回首都，说真的，其实我后来又去过黄河农场，看起来真漂亮，但我一点也不喜欢，因为我在那里生活的一点都不开心。等我到了首都，我确实生活的更开心了，可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也不知道首都能不能算我的家乡。后来，当我决定到长江市来工作的时候，很多朋友都问我舍不舍得离开首都，我没有回答，因为我真的舍得，只是这样的答案一定会让那些从小长在首都的朋友们感到失落和距离。” 杨少宗笑了笑，道：“其实都无所谓，首都可以是你的故乡，旗山和黄河农场都可以算是，只要你真的喜欢就行了，关键不在于我们出生在哪里，而是哪里承托着我们所有最美好的期盼，哪怕那里并没有美好的回忆！亦或者说，当你爱一个人，你就会只看到他的优点，对于家乡也是这样，当你爱它，你就只会记得那些美好的回忆，当你讨厌它，你就只会记得那些不美好的回忆。” “或许就是这样……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知道非常多的事，能够看清楚很多一般人看不透的东西！” 萧薇若有所悟的感叹着，又道：“其实，我这一次来旗山就是挂职锻炼一段时间，在哪锻炼不是锻炼，正好来旗山也行。说起来，我还想从你这里学些东西呢！” 杨少宗失声笑道：“跟我能学什么？” 萧薇啧啧的赞叹道：“你可就别谦虚了，谁看不出你确实有很多和普通人一般的本事，就拿今天这个酒厂的事情说吧，其实我在省里就有这个想法，也做了一些准备工作。结果没有想到，我这准备了半个月的想法居然不如你想十分钟来的成熟！” “不！” 杨少宗摆了摆手，道：“你错了，我对于酒厂的想法之所以要细致一些，原因恰恰在于我考虑的时间更多，只是建酒厂和肉联厂的差别很大，难度更大，启动资本更不小，所以一直搁在心里继续等机会！” 萧薇笑道：“所以说还是你想的周到！” 杨少宗笑了笑，道：“随便你怎么说吧，时间不早了，先送你回去休息。你这刚到公社，暂时就先住在招待所，以后再给你另外分一个长期宿舍！” 萧薇道：“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估计在旗山也呆不了太久，短则一年，长则两年，晃一晃就过去了，就住招待所吧！” 杨少宗应承一声，道：“那行！” 将萧薇送回管委会后，杨少宗就在公社招待所安排了一间位于二楼南侧的客房，做为萧薇在旗山的临时宿舍。 在萧薇初到旗山的这一天晚上，公社里停了电，萧薇就在宿舍里点上了一根蜡烛，透过烛光，她依稀想到了在黄河农场的那些回忆。 她这才发现自己想要来旗山工作，或许更多是想重温一下童年时代的生活。 同样是在这天晚上，宋长明和秦大驰将杨少宗喊到办公室里秉烛夜谈，随着萧薇的抵达，公社新一届的党委成员已经都齐备了，此时就要面临着一个真正的新问题——党委分工。 等了几天，宋长明在管委会召开了一个党委会议，对党委成员每个人的主抓工作进行了协调。考虑萧薇以前没有在基层工作的经验，暂时还是由宋长明主持管委会的全面工作，特别是农业生产工作的安排、协调、统筹。 萧薇社长、副书记在党委办公室主任徐建亮的协助下从管委会日常工作做起，牵头经济工作，负责协调公社管委会和县委、上级各主管单位、银行等部门的关系，主抓省农业厅专款扶持的小旗岭果林示范园项目。 秦大驰副书记负责党政、人大、纪检和基建工作，负责政法综治、信访维稳工作，主抓旗山养猪场工作，协助宋长明书记主抓“外聘专家项目”。 罗孚副社长负责财税、教育、林渔业、文体、民政、计生，主抓管委会机关接待公务管理，协管徐家集、宋庄、秦岗生产工作。 徐建亮主持管委会日常办公事务，协管经济协调和农业生产组织工作，主抓宣传统战工作，协管大青湾、赵庄、潘庄生产工作。 …… 杨少宗负责公社经济规划、发展、协调和主管工作，负责个体社员建档工作，主抓旗山肉联厂、煤矿厂及其他社办工商业，协管红旗大队、杨庄生产工作。 这一系列的分工和往常有点不同，也是考虑旗山目前的情况作出的特殊调整，特别是萧薇的情况比较特别。如果萧薇不是身份比较特别，一般的情况下，她被下调基层锻炼的阶段是不应该直接从社长、乡长的位置上直接做起，可实际情况就已经是这样了。 为了适应这个新情况，宋长明和秦大驰就得挑起萧薇的一部分职权，宋长明主抓全面工作和农业生产工作，秦大驰抓了养猪场和基建，萧薇的具体日常工作也有办公室主任徐建亮帮忙打理，她只需要先从果林项目做起，慢慢适应在基层工作的情况。 罗孚虽然成了副社长，但也只能说是给左良喜一个面子，副科级的待遇和位置要给，实际上还是给他派了公社管委会办公室主任经常要办的一些事，另外将计生之类说重很重，说轻很轻的事情都派给他。 为了不让罗孚觉得自己根本可有可无，几个人私下商量之后，又将财务工作交给他负责，可他究竟如何才能从朱宝宜手中拿到这个监管权，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 在具体分配主抓职权的时候，萧薇、罗孚这样的人基本都被排在外面，实际做主的还是宋长明、秦大驰、徐建亮、杨少宗这些地方人出身的公社党委委员。 这种情况在基层乡镇当中还是很普遍的，特别是当一二把手都属于地方人的时候，这个现象总体来说是不太好的，它对一二把手的个人党政思想素质和道德素质要求是很高的。 徐保山时期肯定没有任何问题，到了宋长明和秦大驰的时期也不会出大问题，可小问题还是会有的，如果是像董新民、曹大川那种人主持着整个乡镇的工作，那就必然要出大问题。 旗山现阶段的情况也确实是很特殊和复杂，二把手萧薇和四把手罗孚实际上都不具备在乡镇中主持工作的能力、经验，罗孚虽然通过了任命，估计换届的时候也不会跳他的票，但他被公社地方干部们边缘化的问题也是众所周知的。 杨少宗的情况也特殊，他在党委内部排名是最后一个，可实际职权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徐保山原来留下来的那一套班底目前基本就跟着他走，比如说杨建林、赵敬民、赵敬山、潘庄……那些大队书记。 这些人虽然不是党委成员，可他们在旗山的影响力和实力是非常大的，杨少宗在旗山党委内部就基本代表着这些人，如果是在党委内部投票，只要他先投票，其他党委就会有很大的顾虑。 杨少宗在很多事上的态度实际上对宋长明、秦大驰、徐建亮的影响也是非常大的，在这种情况下，唯一的副社长罗孚被边缘化是很正常的情况。 乡镇的政治和职权争斗就是这么一回事，县委、地委……甚至是省委内部都有异曲同工之处，只不过乡镇这一级确实是山高皇帝远，经常出一些不讲规矩的事，甚至可以说是什么事都能出。 有人就有派系，有人就有队伍，有派系、有队伍就必然会有斗争，有斗争就必然会有胜负，中国的官僚阶层一贯如此。 第六十七章 一个梦 “他们帮咱们赚钱，咱们躺在炕上数钱”！ 杨少宗是个话题人物，他在萧社长接风宴上说的这番话很快就传了出去，传遍了整个旗山，很多基层干部在各个大队做思想工作的时候也会故意挑出这个话来说一说。 大家喜欢引用这句话是因为杨少宗的这个话说的很直接，很形象，很容易说服下面的乡亲们，让社员们不要对外聘专家拿高薪感到不舒服，也不要对旗山肉联厂在外面招聘管理人员感到不痛快。 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是一回事，可要招聘、外聘、返聘外面的人才帮旗山公社赚钱就是另外一回事。 宋长明主抓这一次的统一思想工作，秦大驰则主抓专家楼的建设和幼儿园、小学的基建改善工作，单独在徐家集东端划出一块地建专家公寓小区，总计三栋，每栋三层，后面根据情况还要再建几栋。 这些都是筒子楼，就是中间有个大走廊，全部按照早些年苏联专家的那种标准建设，有一厅两卧、一厅一卧的大套间，也有一卧的小单间。厨房、卫生间、洗衣房都是公用的，集中供热，地下室有统一的锅炉房。 杨少宗在这个事情也有比较多的考虑，他现在是建给外聘、返聘的专家，以后这些专家的待遇会更高一些，而这些筒子楼就留给那些分配到旗山工作的大学生，可以长期的综合利用。 按照他心中对旗山的长远规划，这样的筒子楼一次建个六十栋也不为过，只要那真正的人才愿意到旗山工作，为他们在生活上多提供一些好的条件是应该的。 旗山毕竟还是一个继续在坚持社会主义道路的大公社，如果在这些方面不如其他地区，那旗山的公社改革道路就算是大失败了。 旗山以后靠什么长期吸引大量的人才，特别是在国内改革进一步发展，总体薪水待遇差不多的情况下……答案无非就是更好的福利、更好的发展环境、更低的生活压力。 我们旗山只是一个乡镇，但我们的公社医院能达到普通市人民医院的水平，我们的学校能达到市一中的水平，我们的产值能相当于一个市，我们的福利好，医疗教育都有大量的补助，住房是分的，没有分房之前也有合适的公租房、青年公寓、大学生公寓提供给你住。 如果你是一个重点大学的研究生，你到我们旗山来工作，不仅可以享受上面的这些条件，根据你的专业、岗位和表现，四到五年后就可以成为正式的社员，每年还可以参加公社集体资产运营的分红。 你愿不愿意来？ 如果大量的优秀人才都愿意来旗山发展，杨少宗不相信旗山搞不好。 如果旗山以后的土地供应紧张了，平均人工成本高了，他就将大量的工厂都转移到外地去，本地只做为这些公司的总部和技术研究所在地。 这就是杨少宗心中的旗山的未来！ 他要在旗山建设中国最好的公司，养殖业、食品加工业、机械工业、发电产业、能源化工产业、汽车工业、重工业、金融产业、高科技产业、信息产业、地产业……他都要上。 他还要在旗山建大学，有钱了，他要建旗山大学，没有钱的时候，他就先从中专、高职、技术学校办起。 他要建设的不仅仅是自己深爱着的家乡和故土，更是一个社会主义的摇篮，更是一个中国人的梦，更是他毕生的追求和最美好的理想！ …… 理想很远，现实很近。 杨少宗这些天里都在抓各个厂的职工培训工作，所有的培训计划都要他亲自过目批准之后才能使用，他不是霸道，而是担心各个厂都搞形式主义，但凡有些过高的要求，他都逐一清除掉，选择一些更为现实的培训目标。 首先还是要从基础比较好的旗山肉联厂开始，供销员、质检员都有专业的培训计划，生产职工、班组长、车间主任也有其他的培训计划，所有职工都要加强厂规和生产条例的学习。 这天下午，大家就在肉联厂的厂务办公室里讨论着这件事，孙长青做过几年民办教师，他就和大家提议道：“既然要培训，那就是像在上课，如果后面不进行考核怎么知道学习的成效。所以，我觉得咱们还是要建立一个考试程序，考不及格就再补习，直到通过为止！” 杨建林稍稍有点担心，道：“咱们厂里的年轻人挺多，他们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可还是有一些大叔大婶做出粗活，他们也要考试的话，万一不通过怎么办？” 杨少宗想了一下，道：“这个没关系，没有压力就没有成长，年纪大一点的职工也要自己想办法。我们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困难就要耽误整个厂子的前途……当然，对于一些特殊的岗位适当照顾一下也是可以的。” 在第二次扩张新员工的时候，考虑照顾公社一些年纪大的劳力，肉联厂将一些卫生、值班的岗位都安排给公社那些五十多岁的老职工，像在一厂区有些洗刷的工作和手工制作肉丸的工作则也安排了很多三四十岁的妇女社员。 杨建林道：“要不然就将一厂区超过三十岁的社员劳力单独考核？” 杨少宗道：“那也没有必要，还是要适当抓紧，职工培训工作对我们这种从乡镇地方办起来，却一心想要成为大企业的小厂子来说是非常必要的。在职工的文化素质上，咱们确实和一些国营大厂有差距，我们要承认现况，但不能因此就放弃自己的追求！” 孙长青则道：“我倒有个新的提议，咱们不妨将一部分文化水平低的职工单列出来，先从文化课补起来，找两个民办教师给他们补课。最好啊，咱们和旗山中学合作长期办一个初中学历班，额外给加班的民办教师一部分工资，正好可以补贴学校。学校那边的情况也挺困难的，特别是咱们的民办教师，干的比牛苦，收入比女劳力还少很多！” 说到这个事，杨少宗不由得更有感叹，而孙长青对这里面的情况更为了解，因为他自己原先就是民办教师。 旗山的教育工作啊……！ 孙长青虽然做过杨少宗的数学老师，实际年纪和杨建林也差不多，看相貌是个很严谨的人，不苟言笑，个头不高，微微有些消瘦，但很有一种挺内敛的精气神儿。 他做老师那个时候，同学们挺怕他的。 在他们几个人商量着的时候，郑树桐和曾广福就在旁边听着，并没有插话。见杨少宗他们又开始为旗山的教育工作感到某种特别的忧虑，郑树桐这才将话题拉回来，和杨少宗道：“其实我觉得咱们可以直接成立一个培训科，长期负责培训工作！” 杨少宗嗯着一声赞道：“我就是这样的想法，只是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 郑树桐笑道：“孙老师就挺合适的啊！” 孙长青当即推脱道：“我不行，只能出几个主意和想法。再说了，咱们经济办现在的工作也是越来越多，赵琪是个女同志，还要照顾家庭和孩子，平时负责一下档案、文件和数据统计的工作就行，主要的工作都是我和杨主任在跑着呢，忙的经常半夜睡不着。原先不是说有个小程可能调过来吗，这都一个多星期过去了也没有回音，我估摸是不会来了。” 说到程治中，杨少宗也是蛮遗憾的，他确实是很希望程治中能到经济办来工作。 想到这里，他道：“我们经济办确实是很忙，孙老师肯定过不来，咱们另外想个比较合适的人……其实，公社这边肯定没有合适的人选，我的意思是学经济专业的，当过老师，搞过教育工作，这样的人是最合适的！” 一听这话，郑树桐就笑道：“杨主任这么一说啊，我倒是想起来一个合适的人选，我以前在长江市轻工业局的党校进修过，当时有一个教社会经济学的高老师给我留下了很深的映象，讲的特别精彩，年纪也不大，就三十多岁的样子，也是党校的专业老师！我后来和他的关系一直是很不错的，两个人还经常联系！” 杨少宗不由得一阵欣喜，笑道：“那是最好了，可他愿不愿意过来呢？” 郑树桐笑道：“他愿不愿来就是工资问题嘛，这年头有谁和钱过不去，大不了停薪留职先来咱们厂干两年，一个月只要能有三百块，我估计他就肯定愿意过来！” 杨少宗一锤定音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就这个工资待遇……只要他愿意过来，每个月另外给六天假期，来回报效车费！” 郑树桐笑道：“那行，我今天晚上就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声响，如果他觉得还行，我过两天就亲自去省里找他面谈，争取将他邀请过来！” 杨少宗笑道：“这个事情就拜托你了，郑厂长。” “嗨，我这不也为了自己嘛！” 郑树桐满不在乎的笑着，又道：“一厂区那边就算了，二厂区是直接上大项目，我心里也没有底啊，如果能搞一个集中培训，咱们把握说不定就能大一点呢！” 杨少宗赞道：“话可不就是这么说嘛，咱们这个事说穿了就是赌一把，赌赢了，咱们就和国营大厂子一样风光，赌不赢，咱们就赔本赚吆喝了。” 大家一听就都是苦笑。 火腿肠这个项目到底能不能做好，说真的，此时这些人中除了杨少宗，还真没有一个人能有100%的把握，这种东西万一不受市场的喜欢，那就是生产的再好也没有意义啊！ 第六十八章 兔子和小乌龟 其他人跟着杨少宗一起策划整个厂的培训工作是为了稳稳的打赢一场胜战，将火腿肠的项目做出成绩，可杨少宗的心思又不一样，他确信火腿肠的项目是可以做好的。 他用海鲜牛肉丸的手工产品项目为旗山肉联厂开了一个头，奠定了一个微薄的基础。现在，他想要用火腿肠的项目在肉联厂锻炼出一个更精锐的大团队，不仅职工要有过人的素质，管理团队更要精锐，立足长期的培训工作将每一个人都磨砺的像刀子一般锋利，只有这样才能为后面更多的新项目做准备。 就是在这一时期，旗山肉联厂的海鲜牛肉丸、海鲜猪肉丸、海鲜鱼丸、鱼丸、虾丸等手工肉丸已经开始在周边各个城市开启了营销工作。 在和省农垦系统达成了供货合同后，又在周边几家冷库厂租了足够空间的冷库，杨少宗将整个营销工作做得非常大，在淮海、淮中、滨海、宁州、淮山、祁州六个市同时设立了供销站，并且是以宁州和淮山两个煤矿大市做主要的下手点。 淮山市的煤矿资源储备总量占整个中原煤矿区的70%，能源工业和煤化工业比宁州市要发达很多，国营工厂多，国营职工多，整体收入高。 在六个供销市场上，淮山和祁州都不属于江东省，为了进一步扩大整个市场的销售额，杨少宗给这两个供销站几乎等同省一级供销站的特权，允许他们向两个省的周边其他市县供应。 在宁州市场打了一个漂亮仗后，像兔子一般灵活快速的潘时敏被赋予厚望的前往淮山市开拓新市场，而宋小波则到了祁州市，徐小莉留在宁州市看家底，现在唯一的市场只有宁州市，不管其他市场能否打出漂亮仗，这里肯定是得先守住。 一切都照着原来的办法，潘时敏在淮山市和淮山冷库厂达成租用冷库的条款，旗山肉联厂的物流运输车直接将货送到淮山市分销给菜贩，未能及时销售出去的立刻存回冷库，供销站同时就地收购原料，或者是利用物流公司运送其他货物返途。 大家就是用以前在宁州的成功经验做样板，迅速推广到其他各个市的市场上，在本地新招的供销员则细分到每个县的市场继续扩大销售额。 按照目前的销售反馈情况，11月份，旗山肉联厂的销售额大约能增加到一百四十多万元，12月份，这个数字会更高，因为淮海市、滨海市、淮中市的市场基本是11月中旬才开始进行推广，要到12月上旬才能见到初步的成绩。 就在供销员们到处抓成绩的时候，二厂区的建设工作也有了一定的进展，从日本大谷会社的第一套设备已经到达了二厂区的生产车间，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 旗山肉联厂注定会打一场很漂亮的胜仗，这一点，杨少宗是很有信心的。 中午，孙长青有事要回经济办，杨少宗就留在肉联厂食堂吃饭，他也没有去食堂，而是赵大军和赵瑛帮他打了饭菜，三个人一起在厂务办公室里吃饭。 这些天的杨少宗一直到处奔波忙碌，对厂里的事情管的不多，正好和赵大军问一问厂里具体的情况。 三个人谈了片刻，杨少宗就和赵大军叮嘱道：“大军，你现在是厂运输队的队长，这一次厂里搞学习培训，你要起到带头作用，要好好学，争取考出一个好成绩。我们最近正在和省电大谈一个合作，打算以公社的名义在省电大委培十几个经济专业的函授大专生，厂里有六七个名额，基本都是要选择最好的员工，特别是在这一次的培训中表现比较好的，小莉在搞供销工作，成绩很不错，她是肯定要送去委培的，你可别被甩在身后啊！” 一听这话，赵大军的斗志嗷嗷狂飙，大声道：“宗子，你就放心，咱们一个大老爷们还拼不过她吗？我一定加紧学习，不过，我这里倒是另外有些事！” 杨少宗道：“你说！” 赵大军道：“部队那边不是有十几个老兵退伍到咱们厂的运输队吗？这帮人的技术真是没有话说，可就是一个问题，他们里面有一半都要结婚了，对象都是他们地方的，咱们厂这段时间一直在增招，职工收入也不错，他们就想把对象也转到咱们厂里工作！我觉得吧，这些人真是不可多得的，放在外面真不好找，要不就给他们安排一下！” 杨少宗慎重的点着头，问道：“杨建林厂长怎么说的？” 赵大军笑道：“我还没有和他说呢，我琢磨咱们俩关系好啊，有啥事我都和你说说就是了！” “嗯！” 杨少宗没有否认，过了片刻才道：“大军，我不会一直兼职副厂长的职务，二厂区的事情办好了，我就得专心搞公社的事情。你以后有什么事还是要和建林厂长多商量，至于你现在说的这个事情呢，我建议你重新找建林厂长商量，我的意思是按原则办，符合咱们招工条件的就收录到厂里，不符合的就将户籍转到公社，咱们另外安排到其他的单位，当然要有一个前提，他们必须在当地领取到结婚证，有了结婚证，咱们才能按原则调取档案，给她们公社的户籍。这些女同志可能不想到公社，只想到厂里，这个……你要和运输队的那些退伍兵说清楚，做好思想上的工作，我们公社的前景还是很不错的，以后要办的厂子和养殖场是很多的，都可以安排一个不错的岗位！” 赵大军笑道：“行，那我就清楚了。其实这个工作好做，他们原先都是农村户口，对象也是村里，只要能安排到一个厂子里上班，不管是养殖场还是工厂，啥都好说，不会挑的。” 杨少宗点着头。 这是事实，如果不是农村地区的退伍兵，人家也不会同意军区将他们复原分派到旗山人民公社。 赵瑛则笑眯眯的和杨少宗问道：“听说咱们公社新来的女社长和你认识啊，还挺漂亮呢，是不是啊？” 杨少宗嘿嘿的笑着，避开这个话题和她反问道：“瑛子，你还想回公社机关吗？” 当初肉联厂刚开始办的时候缺会计，其他的老会计都不肯过来，那就只能将瑛子先抽调过来，可她的档案还在管委会，如今也还是机关办事员的编制。 现在那些老会计都挤破了脑袋想进肉联厂，通过宋建邺的介绍，厂里也从市工农银行信贷科高薪外聘了一个李副科担任厂财务科的科长，肉联厂财务科目前是肯定不再缺人。 赵瑛笑眯眯的答道：“我倒是无所谓。在管委会上班挺好的，在厂里上班也不错，反正都差不多，工作性质基本都一样，就是管委会那边轻松点吧，每年就忙那么几个月，厂里则是每个月的月初和月底都很忙。” 杨少宗则在心里琢磨着，推敲一番才道：“瑛子，我觉得你继续在厂里锻炼一段时间，等两年再回管委会直接担任财务科的副科长，你有这个能力的！” 他不是瞎用亲近人，赵瑛是那种清静细心的女孩子，在财务工作上有她的性格优势，帐务做的很利落，每个人看了都很喜欢。 赵瑛却道：“我对当干部没有什么感觉吧，只要天天有点事情做，人不觉得无聊就蛮好啦。” “哦！” 杨少宗抿着嘴想了想，他总觉得瑛子还是不要长期呆在肉联厂，就在管委会机关安安稳稳的上班是最好的，她不是那种特别爱打拼的女孩子，简简单单。 想到这里，他就道：“那我回去和宋书记谈一下，年底就将你调回机关吧，正好大姐在我那边做事，姐妹俩都在机关里上班也有个伴儿！” 赵瑛咯咯笑出声，道：“挺好啊！” 从小是一起长大，这样的情感是那样的淳朴和亲密，杨少宗想要改变的不仅仅是旗山，还有他们这些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年轻人们，特别是赵大军、徐小莉和赵瑛。 他希望他们都能在这个时代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更希望他们都能幸福。 在他的帮助下，赵大军和徐小莉似乎都要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可赵瑛呢，他也说不清楚。 他曾经觉得自己特别了解赵瑛，现在看来，他了解的只是那个学生时代的瑛子，那个永远无忧无虑的单纯可爱的瑛子，也许对瑛子最好的事情就是永远不用长大，他们永远都是高中生，停留在1984年的那个时候。 可惜，他做不到。 时间总是在不停的推移，人必然都要长大，也必然要面对生活中的总总烦恼。 肉联厂总有一天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单纯的可爱，总有一天会变得无比庞大和复杂，每个人都有着更多的压力，要不断的向前，继续向前，就像是永远无法停歇的战车。 这样的生活显然不适合瑛子。 他知道。 瑛子啊，瑛子就是一只小乌龟，喜欢躲在池塘的小角落里吐泡泡，看着外面的世界忙忙碌碌，她过她所钟爱的悠闲生活，与世无争，简简单单。 如果可以，杨少宗想做一个莲叶，在池塘角落里给她遮挡下一片清凉的阴影。 第六十九章 萧薇的霸气外泄 11月的公社本该是很悠闲的，农忙期早已结束，社员们顶多就是在田埂角落和自留地里种一些蚕豆，在家里用稻草编织成圃盖，下霜的时候盖在大白菜上。 嗯。 萝卜也可以收了，收好之后窖藏在地下等着过冬。 今年的11月显然就是另外一个景象，肉联厂二厂区建设、养猪场二期扩建、小杨岭大队果林示范园项目、煤矿厂二矿道扩建、红旗大队荒丘夷平、专家公寓小区建设、各厂职工生活区扩建……这些工作量几乎都集中在11月大规模上马，公社的所有劳力都没有闲着。 农业生产的日常工作也没有闲着，各个沟渠乘着这个时期都要清理淤泥。 杨少宗从肉联厂回来就立刻参加了晚上在管委会会议室召开了工分会议，这样的会议几乎每个月都要有一次，专门讨论当月的工分结算问题。 这一次的情况有点特殊，在公社实施责任工分制改革后，谁也没有想到今年要上这么多的项目，社员们都很难有几天的休息，在农忙的淡季都有工分赚，大家当然是很高兴，看着公社的发展势头越来越好，社员们都指望以后能多分点红利，谁不高兴。 可在管委会，大家却不得不面对另一个很尴尬的局面。 工分是很高，效率也比以前高很多，现在的工分是实打实的，那都是社员大干苦干的结果，问题是建设费用都没有到帐，公社也没有那么多钱付账。 肉联厂那边是自保，养猪场还没有哪怕是一分钱的进账，煤矿厂在10月份的产能也就是七千多吨，11月和12月能扩大到一万吨，这个收入加起来大约是一百四十多万。 煤矿厂的钱基本还是要再投入到养猪场，才能继续维持养猪场的运转，果林项目用的是必须专款专用的省农业厅扶持款，三十万元绝对不能调入公社帐上打成工分款。 这么一算，大量的工分都无法在年底结帐。 怎么办？ 社员们辛苦了一整年，到了年底不能不发钱啊？ 孙长青中午就回公社经济办和赵琪、财务科的朱宝宜科长做数据统计工作，三个人连中饭都没吃，这才紧急的将所有账目资料都统计成册，逐一的让管委会党委成员和每个科的科长过目。 看着公社的发展势头确实很猛，可一看账目，人人都捏了一把汗啊！ 虽然搞了责任工分制，从8月底到今天，还是多了1327万个工分要结算，按常规是要将整个公社产值一计算，均摊在总工分上面就能算出每个工分的产值，红利一算，最后就能得出每个工分能值多少钱。 假如没有这1327万个工分，只算日常生产工分，今年每个工分能算到5.2分钱，可要是将1327万工分一起折算进去，每个工分平均不到2.5分钱。 这么一算，社员们辛苦了一个月的收入还是不足30块钱，还得是天天挖大田，干最苦最累的活才能拿到30块钱的收入。 一看这些资料，每个人都很头疼。 这个……没有办法和社员们交代！ 杨少宗就默默看着，他对这个问题是早有预料，毕竟总能拿到第一手的资料，很早就和孙长青、赵琪私下里谈过了。 秦大驰不用看资料都知道会有这个问题，终究在基层干了那么多年，这个经验还是有的，上个月就曾经和杨少宗也谈过这样的担心。 大家都是束手无策的坐在椅子里犯愁，有些人是不愁的。 罗孚就好像是在看杨少宗、宋长明、秦大驰这帮人的笑话，他也不笑，但也不哭不愁，闷声不响的在他副社长的位置上喝茶。 汤恩国不愁，他是供销社的社长，帐是直接算工资，供销社员工的每个工资是多少都按照级别和工龄计算，不用担心这些麻烦事。 见大家都不说话，朱宝宜便先开口说道：“其实这个事情啊，我很早就和老徐书记谈过了，咱们这么大干特干当然值得赞扬，可这个帐是肯定结算不了啦，一个工分平均算下来只有两分多钱，我们下面的那些社员是要骂娘的，那是要指着我们这些干部的脊梁骨骂的，特别是指着我骂啊，我毕竟主抓财务工作，出了问题都该是我的责任嘛！” 宋长明摆了摆手，道：“这个事情和你关系不大，你不用紧张，如果社员们有意见，那也应该是对我有意见！” 罗孚轻轻咳嗽一声，道：“宋书记，秦副书记，萧社长，还有其他的一些领导同志，我看啊……咱们公社最近的一些工作能不能停一停，挪到明年做嘛。我觉得呢，咱们搞工作还是要量力而为，大干特干是好事，但也不能让社员们白辛苦，大吃亏啊！” 宋长明不说话，默默在心里盘算着。 秦大驰也不说话，萧薇则继续翻着资料，她也很悠闲，因为她是刚到社里，这些问题和她的关联不大，她实际上也不清楚这些问题的复杂性，还得慢慢经历一些事才知道这其实是公社最大的事。 所有人都沉默无声，谁也说不出个办法，只能是互相看着别人，希望有人能找出一个对策。 这个时候，宋长明看了杨少宗一眼。 杨少宗会意的轻咳一声，道：“我有个提议，咱们今年的工分统一按五分钱的保底价格计算，今年结算不清的部分统一移到明年再结算，让各个大队书记做好下面社员的思想工作。公社不会一直欠着大家都收入，咱们公社的势头是越来越好，明年卖了生猪，煤矿厂扩建起来，肉联厂的大项目办好了，咱们公社就有钱结算这笔工资，让社员们跟着咱们一起扎紧腰带先过一过苦日子，再撑一两年就好了。” 宋长明微微点头。 朱宝宜则道：“这个办法也凑活，咱们将一部分帐移到明年结算，可咱们先不说明年有没有能力付清，就只按五分钱的标准结算一部分，哪怕是要保证去年同期的收入水平，咱们似乎也做不到啊！我给大家算个帐，按照每个工分五分钱的标准计算，咱们10月份的总工分是1625.8万个，那就是81.29万的帐，加上机关、学校、供销社、良种站、畜牧站的固定工资开支，10月份的工资总单就得是87.32万块，我们现在手里有252万块钱可用，而这252万块钱是我们10月、11月……甚至是到明年7月份的所有工资款和公社的支出帐，往年应该能余下三百多万，但我们今年大劳动太多啦，左支右支，只剩下两百五十万啦。如果按照每个工分保底五分钱计算，一年就得要一千万的帐啊，咱们一个小公社每年要支出一千万帐，说实话是做不到啊！” 萧薇忽然道：“朱科长，你这个帐算的好复杂啊，可我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啊？” 朱宝宜呵呵一笑，道：“那萧社长觉得这个帐应该怎么算呢？” 他虽然是笑呵呵的说着这番话，可显然是很不高兴，公社这么些年里的财务工作都是他在控制，也没有人比他在这个方面更厉害。 萧薇想了一下，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做两类帐，正常公社生产归一个总帐簿，各个分支项目的开工结算归其他项目。正常生产的工分就按往年的惯例结算，其他施工工分既然没有直接产出和收入，那就按五分钱的保底工分结算，如果这一部分工分无法在今年结算，那就由公社统一打欠条拖到明年再结算，拖欠工资按存款计算，一年后统一结算利息不就行了，这样的话，我想公社社员们也没有意见，只当是存在银行。” 朱宝宜笑呵呵的解释道：“萧社长说的很简单啊，可咱们公社资金紧张，如今各个方面都要用钱，只能从总帐里支出，支出一笔……！” 萧薇很干脆的打断了他的话，道：“我觉得这些解释就没有必要了，这样吧……既然这些项目都是经济办在负责主抓的，那就统一在经济办另外单独设立分帐，由经济办那边独立结算和支出，欠款也由经济办负责打欠条。以前在公社生产总帐上的额外施工支出款子都由经济办和财务科先行结算，将财务科的帐务结算清楚，省得以后还有这样的麻烦事，账目支出上也能一目了然，不要这么罗嗦，一算帐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什么理由都出来了。” 她虽然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同志，可毕竟有着不一样的背景，霸气一外泄，整个会场里都显得特别阴冷，所有人都不由得一凛。 朱宝宜更是整个人都僵硬住了，这不是明摆着不信任他，要将财务权力分出去一大半给经济办抓着，他脸色僵硬的吱声道：“这不太好吧……萧社长？” 萧薇倒是愈发的更无所谓了，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你这个账目管的乱七八糟，我也学过财会课程，居然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估计其他的干部们也很难听明白，光听你说这个不好搞，那个不好搞，好像都是难于登天般的复杂，具体好不好搞，咱们换一批人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吗？” 说完这话，她就看向宋长明问道：“宋书记，您觉得呢？” 这个……？ 宋长明也尴尬啊，朱宝宜是他提起来的干部，这一点……公社里面的人都知道，问题是萧薇她不知道啊。 萧薇的情况和背景又太特别，别说是她要求将财务科的一部分工作抽出来给经济办负责，就算是她要求直接撤了朱宝宜，大家都得正儿八经的投票！ 宋长明相信萧薇的这番话绝对不是杨少宗暗中指使的，以他对杨少宗的认识，以杨少宗的政治头脑，杨少宗绝对不会这么做，杨少宗和朱宝宜的关系谈不上亲密，但也算是有交情的。 朱宝宜也能明白这一点，他就急忙看向杨少宗，希望杨少宗赶快替他说两句好话，可杨少宗的眼帘低垂着，也在心里琢磨着这件事。 杨少宗在琢磨什么呢，他觉得朱宝宜今天忽然和他开枪，无非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朱宝宜的工作确实不好做，不得不开枪；二是朱宝宜在此之前已经找宋长明汇报，相应的，这番话也是宋长明默许过的。 虽然朱宝宜这一次没有能提升到副科级，心里有点不舒服，可毕竟是宋长明提拔起来的人，年纪也不是特别大，机会还有得是。 朱宝宜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很清楚自己如果想要提升到副科级，最大的机会无非是宋长明退休前的调整期，只要宋长明继续赏识他，就可能在那个阶段将他提拔上去担任副社长。 所以，朱宝宜还是宋长明的人，他这番话也是宋长明同意的，可以在这一次的会议上公开说出来的。 见杨少宗还在琢磨着心思，朱宝宜匆忙又看向宋长明，可宋长明也在琢磨杨少宗和萧薇的心思。 说来说去，宋长明和杨少宗毕竟不是一股力量，如果真是一股力量，他们自己就会提前在开会之前的几天私底下先商量清楚对策。 秦大驰和杨少宗是一股力量，他们此前就单独为这个事情商量过几次，此时，秦大驰选择沉默，他只是继续等杨少宗开口，而他要做的只是在关键时刻支持杨少宗，哪怕他和宋长明可能因此翻脸。 萧薇呢，她不知道这些事，她在省委政策研究室的这几年里哪经历过这些事，她就是觉得朱宝宜这个人不行，装高明，其实一点都不高明。 大家都沉默无语，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谁也说不清这只是一次很正常的小摩擦，亦或者背后都大有文章。 同样在心里揣摩了很久，宋长明这才道：“我觉得萧社长的提议很有必要，我们这些大项目都是经济办在抓，经济办和财务科之间虽然不断都有沟通，可毕竟还是有一些不方便。经济办那边应该单独设一个财务专员，负责统筹公社经济建设工作中各个项目的开支。” 听到这话，杨少宗就知道这只是一次很小的摩擦，只不过是被萧薇给无限放大了，差点搞成大斗争。 他也立刻和宋长明道：“书记，在我们这边设一个财务专员是可以的，不过，公社还是做好统筹核算，账目还是要在财务科统筹结算，资料和数据从我们这边直接抽调就行了。正好赵瑛同志在肉联厂那边的工作也差不多要结束了，和朱科长也很熟悉，可以让她来负责这些事，方便咱们经济办和财务科的及时沟通！” 萧薇则道：“这么办也行，但我还是觉得咱们公社的财务工作有点松懈，应该重新考虑一下！” 这个话虽然不太好听，宋长明却暗暗松了口气，他甚至一度以为萧薇、秦大驰、杨少宗三个人准备从他这里将财务大权夺过去，一场虚惊啊，感情萧薇就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二愣子。 宋长明只能呵呵的陪着笑道：“萧社长说的也对，不过，萧社长，你看这个事情能不能在党委会议上再单独提出来讨论，我们今天就不急着讨论这个事！” 萧薇嗯了一声。 宋长明这才道：“那行，咱们这个事就先这么决定了，就以萧社长和杨主任的提议为主，原先的正常生产部分正常结算，多余的项目部分则单独放在经济办核算，如果这个部分的支出比较困难，那就先拖欠一年再说。” 大家一听这话也都松了口气，纷纷点头同意，希望这个事能尽快的过去，不要再惹出更多的风波来。 第七十章 争权就是争钱 会议一结束，杨少宗和秦大驰私底下交流了几句之后就立刻去找萧薇谈一谈。 不能不谈，他原先以为萧薇就是来学习锻炼一段时间，她自己也这么说的，可她的大小姐脾气还真是厉害，这莫名的就要将朱宝安砍摔潘时敏是个兔子，瑛子是个小乌龟，萧薇则就是小龙女，小龙女再厉害也有不懂事的时候，到了泥水潭里也得跟着泥鳅一起摸爬滚打。 萧薇正在社长办公室里煮咖啡，香味飘逸而出，让很多人都觉得奇特。 杨少宗一进来，她就悠然自得的笑道：“正好带了两盒巴西的咖啡豆，你要不要拿一盒过知” 杨少宗道：“我就不要了，反正连咖啡壶也没有！”萧薇笑道：“那简单啊，下次去省里的时候到机场的免税商场买一个不就行了吗？” 杨少宗还是一笑置之，又和她问道：“你是不是对朱宝宜不满意啊，怎么忽然有那么些的想法？” 萧薇挺悠闲的端着咖啡杯，托着左腮想了一会儿才道：“确实是挺不满意的，这么简单的工作都做不好，还在那里大肆说这种困难，那种困难，我觉得最好换一个财务科长，免得这种人拖累咱们的工作！” 杨少宗感叹道：“萧同志啊，咱们公社不容易，没有你认识的那些人厉害。朱宝宜科长在咱们公社已经算是搞财务的专家了，熟悉咱们公社的情况，你就换一个人也未必好搞。工作方式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批评一下即可，犯不着要去抽调他的职权”更没有必要去撤职。”萧薇咯咯笑道：“我知道啊，但我想让大家明白我毕竟是社长，就算我不懂公社里面的这些事，连稻子和小麦都分不清，更不知道晚稻、 早稻什么的，可我也有我的长处嘛！” 杨少宗哦一声，问道：“你是不是被人说了什么啊？” 萧薇道：“那倒是没有，关键是没有人找我说什么。当初党委分工是将果林的事情分派给我主抓，可这个工作真正要抓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根本没有什么事情，日常工作都是办公室的徐主任帮我办掉，很多时候就是找我来签个字，要不然就根本不从我这里走。我来公社这么多天，基本都是闷在办公室里看报纸！” 杨少宗只能苦笑一声”道：“肯定是会有这个过程”上面如果新任一个市长，就算市里的干部再不服气，该归市长的职权都还是归他。 在下面就是另外一回事，俗话说的好，穷山恶水出刁民，越是像咱们这种小地方的机关，下面的干部做事越不讲规矩。不是说你来当了社长，咱们就会真将你当社长”反正不会有人来查这些事，而且再过几天就要在公社举行选举投票，你是不是社长还得等投票结果，你在这个时候吓唬别人做什么，万一有人和你过不去”就是要反你的票，你不就尴尬了吗？” 萧薇无语的抿着双唇，过了异刻才和杨少宗感叹道：“原先以为在旗山做事会比较容易，毕竟我也是省里派下来的干部，还给大家带来了这么多的好处，结果还真是超乎我的预料呢！” 杨少宗嗯道：“基层就是这样”所谓基层就是讲究根基的这一层，上面的不一定顶用，得看你在下面的人缘和脸面。你也不用太在意朱科长那个人，他就喜欢抓着机会显摆一下自己在财务工作上的特长和困难局面，没有困难怎么能显示出他的能力呢？” 萧薇则道：“我是觉得他好像有点针对你的意思，正好我心里也不痛快”索性就拿他说事…………话说，他也确实没有本事，这点账目都盘算不清楚，说了半天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杨少宗笑道：“这里面又是另外一回事，朱宝宜是宋长明提拔起来的干部，他是紧跟着宋长明，你得先推敲一下他的那番话里面有没有宋长明的指点。反正这个事情是这样子的，宋长明对咱们公社账上的事情是有点不满意，煤矿厂那边的收入都没有入账，都是从煤矿厂通过经济办的名义直接划小拨到其他要去的地方，更明白的说，那就是直接从汪友涵那里到了我这里，又从我这里到了秦大驰〖书〗记那边，所以，秦大驰副〖书〗记在整个会议上就一直不吭声，因为他知道朱宝宜放炮的背后是宋长明指点，希望咱们把煤矿厂的帐松一松，调一部分给财务科。” 听着杨少宗这么一分析，萧薇才总算是明白这里面的所有弯弯道道，不由得感叹道：“你们何必呢，不都是为了旗山干事业吗？” 杨少宗点着头，道：“话是这么说，可你也要明白，人人都有自己的前途，人人也都有下面的人要照顾。宋长明可以想的开点，可他想要管住公社得靠其他的干部跟着他一起办事，人家既然跟着他，他就得给别人考虑后路，不可能等他一退休，他的这批人就换光了。 公社眼下确实是有几伙人，大家心里都是想将旗山建设好，可每个人对于自己的前途都有自己的想法！” 萧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才道：“难怪大家都说到下面锻炼得多加小心，真是麻烦呢！” 杨少宗则安慰道：“你不用那么麻烦，也不用太小心，但你记得几个原则，不要往我和秦大驰这边偏太多，也不要偏向宋长明那边，更不要往县委、地委偏，你的队伍是在省里，你就自己一个人。谁听你的吩咐，你就给谁好处，住最重要的三点，一是尽量不要为难地方的干部，二是继续为公社办大事，集现你的能力，三是关键时刻显身手，小事不露面！” 萧薇默默的点着头，她虽然在省委机关里工作了好几年，可毕竟是有太多人照顾着并没有真正的陷入过这样的漩涡中。 稍加思量，她问道：“那不会因为我这一次为难了朱科长，下面的人在选举投票的时候就会和我过不去吧？” 杨少宗替她分析道：“这还不至于，我会和朱科长说一下，让他别太担心，也会让宋〖书〗记和秦副〖书〗记在下面多关照几声。就算我们不打招呼，大家也不至于那么蠢，这点轻重都分不清楚。” 萧薇道：“那行，可我这段时间就这么继续闷在办公室里等选举投票？” 杨少宗道：“要沉得住气反正投票的事情也就这几天了。另外，实在觉得无所事事就去县委和地委，用你的关系帮公社争取几个政策，我们经济办最近一直想请省农业研究院派专家下来考察咱们的气候环境，为咱们搞山林经济出谋划策我们还想和省电大联系一下派十几个人去他们那里委培函授，你看看这两件事都是你可以出力的！” 萧薇道：“这两件事倒是不难，我帮你打几个电话就能力下来，那行，我明天去找一下地委彭〖书〗记，想办法从他那里要点好处！” 杨少宗道：“这样就够了。”萧薇随即又问道：“省工业银行那边的款子似乎是可以确定了，关键是要看你们资产报告才能决定具体的贷款数额，你是不是在近期将这个工作做一下我好去要钱！” 杨少宗道：“这个事情稍微等一下，等〖日〗本那边的设备运过来，咱们就可以算做固定资产一起申报！”萧薇问道：“那你打算报多少的贷款？” 杨少宗道：“越多越好，你尽量稳着这个事情，我们等到了年底的时候再按固定资产和产值计算如果能够贷款五百万就是再好不过了！” 萧薇蓦然的在心里计算一番，道：，“问题倒不是很大，那就先将这个机会拖到更合适的时候再办吧！” 杨少宗点着头，道：“行，我刚才说的那些事，你再在心里琢磨一下我这就得去找朱科长说几句，免得他想太多！” 萧薇苦笑一声，这就起身送杨少宗离开办公室。 自以为非常人，忍不得非常事。 萧薇的这个小错误或许可以说他们这种背景的人最常犯的不客气的说，萧薇确实可以在基层张扬一些她有这个资本，别说是一个小小 朱宝宜，就算是想将县委〖书〗记左良喜折腾下去，她也有可能做到，可一旦她的背景渐渐成了历史，她曾经做过的事就算不被人清算，她的官路也就走到头了。 所以说，萧薇就一直留在省委政策研究室，以后调到省国资委工作其实是最适合她的。 如果不是杨少宗提醒她，她自己或许都不会明白她错在哪里，也幸好是杨少宗在提醒她，别人这么说，她又未必会相信别人说的这些话。 在基层当干部不容易。 在财务科的办公室里，朱宝宜正惴惴不安的左右踱步，心焦如焚，他怎么不害怕，原本只是故意将这个账目的问题说的严重点，想不到被萧薇视作没有能力，差点要当众扒了他的职务，这可不是把他给吓坏了。 杨少宗这一走进来，朱宝宜颇是激动的匆忙道：“哎呦，杨主任唉，你来的正好啊！”说着这话，他就忙碌的给杨少宗倒茶，然后又从抽屉里取出一包牡丹烟给杨少宗敬上一根，只等杨少宗这一坐下来，他便又道：“杨主任，你说今天这个事…………萧社长她不会是当真的吧？”朱宝宜不抽烟，只嗜好喝茶，而且是喜欢喝好茶叶。 一般不需要陪着别人抽烟，杨少宗也就不抽烟，他就端着茶杯笑了笑道：“朱科长，你别当回事，她是使小姐脾气呢，觉得咱们社里的干部不尊重她，故意冷待她。” “真的？” 朱宝宜半信半疑，随即就起身将门掩上。 杨少宗点着头，道：“她刚来基层工作，有些事情不明白。选举投票就是这几天的事，最终结果没有出来，谁心里都不安稳，很多干部暂时避开她也是自保，免得以后出现变数。她不明白啊，觉得自己也为公社出了力大家还是不愿意配合她，朱科长要多体谅，女同志毕竟是女同志，耍点小性子很正常，何况她要说起来能算个小龙女呢，咱们就是泥鳅，不能和她当真，也别和她较劲！” “哎呦……！” 朱宝宜这才松了口气，坐在杨少宗对面的椅子上唏嘘道：“杨主任你说我敢和她较劲吗？你可不知道，她今天这么一批评，吓得我一身都是汗啊！幸好咱们俩那是有交情的，不会为了这点公事急红脸，否则啊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杨少宗继续安抚道：“她是咱们公社的观音菩萨咱们得好好供着，只要她一个电话，那抵得上咱们这些乡下的小干部跑断腿。再说了，她是下来锻炼的，只要咱们这里成绩不错，指不定过个一年半载就走了，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过去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朱宝宜默默的点着头，道：“我明白，明白……其实啊，杨主任，我跟你说实话吧这个事说到底也就是来〖书〗记有点想法。 老徐〖书〗记原先走之前就已经定下来将煤矿厂那边的事都交给你主管，宋方舟走了之后，外聘的专家汪友涵当了厂长，他也是什么事都和你汇报，煤矿厂的收入更都在你那边调用。其实，咱们宋〖书〗记也不是很介意这个事”可其他几个大队〖书〗记有点想法，总觉得煤矿那边出钱容易，公社这边几个大队〖书〗记想办点事，就想着调用一下煤矿厂的款子”宋〖书〗记不好不答应，前些天就和秦副〖书〗记谈过”可秦副〖书〗记那是真帮你啊，一句话就给宋〖书〗记回绝了……这没有办法，总不能让宋〖书〗记直接和你要钱吧，于是就让我把社里的困难情况和你在会上讨论一下，我这一多嘴，把困难说的太多了点！” 杨少宗就这么笑着，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他也能猜到。 他和朱宝宜道：“帐都是人做的，朱科长是老会计了，这点事还能做不好？我一听就明白你这边是有点故意为难我，但也谈不上为难，只是大家得好好商量一下。这个事情说到底也怪我太急了，把养猪场的规模弄得太大，结果将煤矿那边的钱都投了进去。” 朱宝宜笑道：“咱们都是为了公社着想，只是各办各的事，〖书〗记那边算没有什么，就是下面有几个大队〖书〗记想要点钱，在他们大队也搞一搞养猪什么硪” 杨少宗嗯了一声，道：“这个事情呢，我会和〖书〗记另外再谈一谈。 有些事是老徐〖书〗记定下来，可那时候毕竟是刚开始起步的特殊阶段，如今很多事该走正规的程序就走程序……这样，我们就按照会议上谈的办，款子还是在我这边动，定期将数据都报给财务科，让你心中也有数。咱们的思路还是先保大计划，下面不要急着搞事情，这个大队支五万，那个大队支八千的，良种站支一笔，机耕队支一笔，供销社再来支一笔，你支我支大家支，别人都找理由拿款子，你不拿就傻了不是？所以啊，这个事情不能松口，咱们得和〖书〗记谈清楚，一旦咱们给这个大队支出一笔款子修猪圈，后面就没有办法控制了，煤矿厂有多少钱打到财务科都不顶用，到最后，咱们指不定是什么大事都没有做成！”朱宝宜不由得点头同意，道：“确实，杨主任，你不愧是十几岁就在咱们公社做劳力，这些乡下的事看的太清楚，其实都是个人面问题，给了秦岗一笔款子，那就不能不给宋庄一笔。不过，有个事情确实是真的，咱们今年的工程项目工分是真不能算进总帐，除非是煤矿厂和你们肉联厂给一笔钱，否则这些工分是无法兑现的！” 杨少宗喝着茶，琢磨了一下才道：，“就按会上说的办，我们经济办这边给社员们打欠条，就按在银行存款计算利息，明年这个时候再给他们！” 朱宝宜道：“那行，咱们就真这么办…………其实也没有别的招法，公社这边确实拿不出钱。另外，这几个月项目开支有一些帐是在财务科这边领钱的，你能不能用厂子那边的名义结算一下，宜早不宜迟，万一拖到明年，我这帐就没有办法报下去了！”杨少宗道：“都没有问题，我还能和你过不去吗？这样，咱们这一次索性将各个厂子的帐都做清楚，回去和他们会计交代一下。各个厂每个季度上缴的红利归你们财务科结算，多余利润归各个厂，我在经济办这边开一个总账，单独调用各个厂的多余资金，包括养猪场也单独核算，从经济办这边一共投入多少钱都属于公社的投入资本。问题是上缴红利到了财务科以后不要急着用掉，尽量还是要保证各个项目的建设。” 朱宝宜道：“这我明白，你放心！”争权就是争钱。 这个话永远不会错。 在萧薇把事情捅破之前，杨少宗一直是不做帐的，他负责的各个厂的会计结算后，每个月多余的资金都会相互以各个厂的名义内部调用，这样一来，公社确实没有从肉联厂、煤矿厂调到多少钱。 杨少宗也是不得不这么做，他想要做这么多的事，必须亲自保证资金流的稳定性。如果非要让财务科从中插一手，所有收入都要先进入财务科，再从财务科统一支出，那他就死定了，只要朱宝宜随便找个借口拦一下，结局就可能是很糟糕的。 现在继续把钱拿捏在手里，即便答应季度红利要交给财务科，什么时候划账却依然是他说了算，这也是他非要将赵琪这个会计调入经济办的原因。 有秦大驰在上面当公社管委会副〖书〗记，有杨少宗当经济综合办的主任，赵琪就不会听朱宝宜的指挥，即便宋长明开了。，打了电话过来，赵琪也会先问问杨少宗的意思。 没有杨少宗松口，杨建林和汪友涵那边也不会打一分钱给财务科。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杨少宗在这个阶段是绝对不会在财权上松手的，他的资金链一直控制的非常紧，风险很高，不知内情的人觉得坑他一下没有什么事，却真能把他给坑苦了。 比如说哪一天，宋〖书〗记觉得他不怎么听话，让朱宝宜将几十万该拨过去的款子压个一星期，比如说，哪个干部想让他办点事，故意找茬压一笔钱逼他就范。 无心之过也能死人的！ 第七十一章 212.34万元 包括萧薇、朱宝宜、宋〖书〗记这样觉得自己对经济还是很了解的人， 大家都觉得旗山的发展势头非常漂亮和红夹，简直是前所未有的燎原之势，这么些的大项目不停上，一个都不停歇。 好势头啊！ 社员们也非常高兴，只要公社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大家的日子终究是会非常红火井呀！ 对于经济办将社员们参加施工的工分红利拖到明年发放的事，并没有多少社员表示异议，反正公社正常生产的工分红利还是照发不误。 没有施工工分的影响，在实行责任工分制后，每个工分都从往年的纷多钱涨到了4分多钱，大部分的社员一个月都能拿到四十多羌平均一计算，社员们的月收入比起责任工分制实施之前增加了七元左右。 不容易！ 旗山的社员们都挺满意的，如果明年将施工工分的钱一发，别说是按保底5分钱计算，就是按4分钱计算，很多出大劳力的社员能比去年多赚一百多块。 至于萧薇和朱宝宜的事，那也只是虚惊一场，为免万一，杨少宗还是和宋〖书〗记亲自解释了一下。 等到11月底社员代表大会投票的时候，虽然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萧薇是谁，她还是高票当选，宋长明和秦大驰是更不会有问题，这两个人的群众基础是异常的扎实。 罗孚勉强过关，如果没有秦大驰在背后出手帮忙，他真可能被朱宝宜那些不爽他的人挤出局，对罗孚来说，他这个月里夹着尾巴做人总算是有了回报”毕竟让他安稳的坐住了这个副科级的位置，如果县委那边不出意外，只要他再在旗山混个一年半载，提回县里就能向正科级发展，再不济也是一个副科级的好位置在等着他！ 真的换届之后，秦大驰一下子就风光了，〖书〗记宋长明顶多再干两年，社长萧薇是上面派下来挂职锻炼，不会在旗山工作太久，基本也就是一两年而已。 两年之后的旗山就是他秦大驰站着第一把手的位置，除非左良喜在县委斗争失败，即便如此，他也不至于在旗山找不到位置。 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近期里明显有不少干部加强了和秦大驰的走动，有事没事都要来秦大驰这里汇报一下工作。 萧薇正式通过信任表决后，在杨少宗和秦大驰的暗中帮助下，管委会的干部对她也明显热情很多。调到旗山锻炼确实是她人生中的一步好棋，在这里，她很快就能学到在省委政策研究室学不到的经验，在这里，她也可以得到很多基层干部的支持，不会有人跟她对着干，更不会刻意的避开她，架空她。 县委内部的斗争依然很剧烈，在旗山，秦大驰必须感谢宋长明是一个很好的老领导，顾全大局，正因为宋长明在很多方面的刻意让步，旗山管委会不管是各个大队的〖书〗记，还是机关的各个科长，管委会党委委员们都在更多的向秦大驰这边靠拢。 即便是因为煤矿厂的资金问题有过一点摩擦，最终让步的还是宋长明，考虑整个旗山的建设最好还是让杨少宗继续这么大刀阔斧的办下去”宋〖书〗记最终选择无声的退让，甚至连他最初答应宋庄那边的一些事也暂时搁置了。 有了秦大驰的鼎力支持、宋长明的无声支持和萧薇的帮助，旗山现在的大部分人力、财力资源都可以供杨少宗调用，他可以放心的做自己规划中的所有事。 这样的局面再好不过了，很多地方在很多时候都不会具备这样的好局面。 为此，杨少宗必须要感谢宋长明〖书〗记，大恩不言谢，这样的感激之情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宋长明〖书〗记明白，他心里也明白。 在12月底一结算，旗山肉联厂在11月的销售总额为212.34万元，结果比预期高出了50万元。 潘时敏的能力明显还是高出其他供销员一截，他在淮山市场大幅度开拓，给他定的任务指标是30万元，他做到了72万元，销售总额之所以比预期高出这么多，其中一半都是他的贡献。 徐小li在宁州市场稳中有升，将销售额增加到74.73万元幺增长幡度虽然不低，实际山艮多工作还是建立在大家一起打拼的结果上。 宋小波在祁州市场的开拓相对较为平稳一些，销售总额在最后一个星期才猛增了二十多万，达到44万元，比预定任务高出有万元，和杨少宗、杨建林真正的预期值差不多。 淮海、淮中、滨海三个城市的市场相对启动的较晚，11月的下半个月才开始，表现相对较弱是很正常，但从这两个星期的销售额增长速率来看，这三个城市的市场上升空间很大。 月底结算后，淮山供销站拿到了1.16万元的总奖金，身为站长的潘时敏则从中分到了2700元，加上出差补贴和基本工资，他的月收入差点要破三千。 这可是吓坏了很多人，连宋长明都是一听到悄息就给正在肉联厂做核算的杨少宗打电话询问真假对此，杨少宗只有一句话一他配得上！ 仅仅是潘时敏一个人就几乎为肉联厂带来了10万元的净月利润，等于是全厂月利润的1/3，这个月拿2700元的奖金是很正常的。 不过，旗山肉联厂在这个阶段也不是以前的旗山肉联厂了，11月底，大谷会社的火腿肠生产线和二厂区的部分车间就已经开始试运转。 到12月底，大谷会社的六条生产线和其他配套设施都会抵达淮海市的青浦港区，在此之前，杨少宗实际上已经将大部分的职工都招齐备了，正在进行紧张的生产培训。 在二厂区这边的大部分管理干部都是直接外聘，试用期三个月，这个过程中，郑树桐就负责考察他们的实际水平，从长江市罐头厂也用高薪挖了两个人担任车间主任。 外聘薪水是很高的，薪水不高，别人也犯不着跑到一个乡下的小乡镇企业做事。 很多时候光是高薪还不顶用，甚至得靠郑树桐、曾广福这些在行业中有人面的人登门去请，别人即便答应过来也是找个法子在厂里停薪留职，有些人在医院有亲戚朋友的则开个长期病假，先过来捞一笔热钱，犯不着真将原来的铁饭碗丢掉。 不管如何，反正是先有了够用的人管着企业。 饭总是要一口口吃，路也要一步步走，等旗山肉联厂真的办好了，明年，杨少宗就打算大规模招聘一批大中专毕业生，同时继续加强现有职工的培训和统一深造工作，内部培养自己的管理人员。 旗山煤矿厂的产能在12月第一次真正破万吨，达到了1.43万吨，卖煤的收入是74万元。 在杨少宗的控制下，这笔钱继续打入旗山养猪场，用于大批量的向周边几个省购买优良猪苗，又从中抽了五万元在红旗村筹办新的伺料厂。 五万元想办一个伺料厂是比较难的，即便办起来也没有规模可言，根本撑不住一万多头存栏量养猪场的消耗，可这就是杨少宗的风格，他更习惯一步步摸着走。 伺料厂的厂长是从淮海伺料厂返聘的一位姓马的副厂长，去年刚退休，马老是五十年代的化工专业中专生，原先在长江国营伺料厂工作，后来调到淮海伺料厂参加厂里的筹建工作，也是创业元老级的人物。 他的技术专长是搞配料的行家，到了这个小伺料厂是生产和技术管理一把抓，待遇是一个月六百块，周末有专车送他回市里休假一天。 杨少宗的想法就是先从五万元起步，安全起见，只有少部分的猪崽使用旗山伺料厂的猪饲料，确定效果之后再投入资金继续逐步扩大，最后再使用旗山养猪场的资金来扩大旗山饲料厂。 一个帮一个，一个扶一个，最终实现整个产业链的大提升。 虽然旗河乡那边的人很看不上旗山公社，可他们酒厂的酒糟终究是要卖的，卖给谁不是卖，这些酒糟运到旗山伺料厂就是上好伺料原料。 第七十二章 王厅让我给你带个话 经济办目前有五个工作部分“一、规划和协调公社经济发展工作：二、公社农林渔牧工商生产协调工作；三、日常的公社和上级主管单位的文件接收、监督执行工作；四、公社和各厂经济数据的统计工作； 五、个体社员档案建档、保管等工作；六、公社领导和上级主管单位指派的其他工作。 这里面被杨少宗用的最狠的是“协调公社经济发展工作”他就是用这个理由将大量的资金都压在各个厂，再通过各个厂的内部调度实现每个厂的快速发展。 六个工作中，一、二都是杨少宗主抓，孙长青主抓三、四，五是赵琪单独负责，六是临时看情况。赵瑛调到经济办后，她还和赵琪又负责核算各个厂的财务，继续控制着资金流，偶尔根据财务科和朱宝宜的一些需要，才会将该上缴给公社的红利划过去，如果朱宝宜不摧，则尽量继续用在生产建设上。 很多人对杨少宗的这个策略不满意，有意见，可又不能说出来。 怎么说呢？ 杨少宗现在的成绩这么好，公社近期势头好不都是他的功劳吗，他主抓的哪个项目不是快速发展？也可以这么说，正因为牢牢抓住了公社的财权，杨少宗才能按照自己的计划将每个项目都做的非常漂亮！ 这种情况很不正常，就算说给别的乡镇领导听，他们也不可能相信，可在旗山这个地方，还真就出现了这种怪事情，一个经济办的小主任控制着公社的经济大权。 也许有的领导会说，如果我是宋长明我能要他好看，但他并不是宋长明经济办的职权范围在公社管委会是越来越大，被萧薇上次那么一闹，财务科的一些职权也名正言顺的被经济办抓去了，有好处，也有坏处，至少杨少宗和孙长青都忙的无法休息一天。 赵瑛和赵琪姐妹俩都不是那种能压大担子的女人，估计程治中是肯定不会过来了，毕竟都已是半个多月过去一点声响都没有。 这天上午，杨少宗到了办公室刚一坐下来就听说孙长青昨天晚上熬了宿写规划小稿。 等孙长青将这份和钩料厂有关的稿子拿出来给杨少宗过目，杨少宗翻看了一下，感叹削老师的钢笔字风韵洒脱，他这辈子都追不上之余他也忍不住的和孙长青道：“孙老师咱们这样可真熬不住啊。不行，得让公社想办法继续派两个人过来帮忙！” 孙长青一夜未睡，可毕竟是正值精力无穷的壮年，现在还挺精神。 他将桌上的那包红灯撕开，和杨少宗一起各点上一根才道：“小 杨，我说实话，咱们有点自找罪受。你信不信，咱们要是在会议上公开要求增加新办事员其他干部肯定会偷笑咱们活该！” 杨少宗冷冰冰的哼道：“笑就笑呗，没有咱们这么卖力干，公社的经济建设能有这么好的势头吗？” 孙长青笑着，道：“话是这么说，可也得给别人活路。不过话也说回来咱们的事情就算派给别的科，别的科也办的不如咱们漂亮，这一点，咱们俩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杨少宗想了想，道：“等忙出了成绩，该放权是要放一些可不是现在，咱们还是得和社里申掉新的办事员！” 孙长青琢磨了片刻，问道：“行得通吗？咱们科的人已经不少了，基建办那边可基本就潘庆元一个人另外两个都是挂职的呢，基本不到科里上班！” 杨少宗道：“那是他的事情……！”正说着呢杨少宗就看见一辆宁州车牌的蓝黑色桑塔纳轿车驶进子管委会大院，从车里下来一个中年干部，穿着一身灰白色的中山装。 没等一会儿，公社〖书〗记宋长明就快步走下来迎接，两个人说说笑笑的一起上了管委会的〖书〗记办公室。 杨少宗和孙长青都挺好奇的看着，等他们进了办公室，孙长青才和杨少宗问道：“那人谁啊，看车牌是宁州市区的干部吧？”“嗯……管他呢！” 杨少宗倒是无所谓，又和别长青道：“我觉得咱们索性就再调一个老办事员过来，在咱们科里负责到处跑动，专门盯着养猪场和农林生产的事，另外再想办法看看有没有大中专生可以调用，负责跑工业的事，你到时候就能空出时间在办公室抓一抓全面工作。” 孙长青笑道：“那你做什么啊？”杨少宗笑道：“我回家休息两天！”“哈哈！” 说着这话，他们两个人就一起都笑了，说起来也蛮累的，两个人这一个多月就没有休息过哪怕是半天的假。 他们正笑着呢，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杨少宗将电话一接就听到了宋长明的声音。 “喂，小杨啊，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宁州教育局的程副局有点事情想和你问一问！” “哦！我现在就过去！” 杨少宗半信半疑的将电话放下，和别长青嘀咕道：“指不定还就真要有人要调过来了，我先去〖书〗记那里！” 说完，他就立刻拿着这份伺料厂的规划报告去了〖书〗记办公室，正好也要和宋长明汇报一下后面的工作计划，将财务大权拿捏在手里不代表他就不尊重宋长明。 恰恰相反，杨少宗非常尊重宋长明，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要先和宋长明汇报，所有的长期规划小和决策都会先和宋长明讨论。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一贯是杨少宗的作风绝不会手软，也不会乱了级别和规矩。 等杨少宗神色严谨的快步走进〖书〗记办公室，宋长明就立刻替他介绍道：“程局长，这位就是我们公社管委会的经济办主任，现在也是咱们公社搞经济工作的一把手，你说的那个旗山肉联厂正是他一手筹办的” 到目前为止，他还在继续兼任肉联厂副厂长的工作，厂里和公社的工作两边都抓的非常好啊！”“哦……年轻有为啊，看的出来，作风挺硬朗好！”程副局笑容满面的站起来和杨少宗握手，他大约五十岁左右的样子，微微有些谢顶，身型发福，笑容可掬”看起来是个很和气的领导同志。 “程局过誉了。” 杨少宗谦虚的客气一声，随即和宋长明问道：“〖书〗记，您让我来有什么事吗？削副主任正好将旗山饲料厂的规划报告拟定好了，想要请您过目审阅，我这顺道就带了过来！” “哦…………这么快”你和卜别都是神速的风格啊”昨天说要写报告，今天就提交啦？” 宋长明显得很惊讶，匆忙请程副局先坐下来，他带起桌子上的老huā眼镜将杨少宗手里的报告拿过去稍稍翻看一下，随即，他就将眼镜拿下来道：“写的不错。不过，这个事情我们等一下再说，小杨”程局这一次其实是为了他儿子程治中的事情来的。我说到这个事情呢，你可能有点了解，程局说你曾经邀请程治中到咱们公社经济办来工作，程治中个人也是有兴趣的，当然，这个事情主要决定权还是在我们程局手中。” 程副局当即纠正道：“唉，老宋你不能这么说啊，我可不是什么独裁父亲，我也是充分尊重他的意见，他当初想要下海找其他的工作干一干，我都是同意的嘛！但是呢，本着对小孩的前途负责嘛，我还是想到旗山这边看看情况。”宋长明笑道：“确实啊，治中这个孩子考了个好大学，以后前途无量”不像我们家建邪，我好不容易才将他送到市工农银行去上班，如果他当初考到省里的财经大学，那可就不用这么麻烦了，说不定就能留在省里！” 听着这话，程副局显然还是很自豪的，毕竟他儿子确实是考上了一个好大学好专业。 宋长明则又道：“老程，咱们也认识了十几年的时间，我不骗你，咱们公社最近的发展势头确实是非常好，特别是在小杨回到公社担任经济办主任之后。你看，咱们公社现在煤矿厂办好了，投资了一百多万，肉联厂办好了，公社开始只投资了二十万，都是小杨一手搞出来的，还从省里贷款了五百多万，现在正从〖日〗本引进设备上马大工程。 咱们的养猪场一上来就是一万头的存栏量，款子也是小杨想办法找到的，现在，我们又要搞伺料厂了。” 宋长明是越说越得意，忍不住的大笑道：“老程，再过五年，你再到咱们旗山就完全会是另外一个景象咯，所以说，你要是同意治中到咱们公社工作，在基层锻炼几年，那是肯定不吃亏的。他要是肯到经济办工作，跟着我们小杨主任双剑合璧，那更是马到功成，无所不利啊！” 程副局呵呵笑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不同意不支持吗？不过，老宋，你和我说个明白，旗山这里到底是发了什么财，你哪里来的这些资金啊？”宋长明支支吾吾，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 毫无疑问，他和程副局其实也就是一般交情，可能是在开会的时候认识的，或者是在朋友的介绍中认识的，关于旗山煤矿的产能问题真不适合对程副局说清楚。 杨少宗则小声道：“程副局，我们新来的萧社长是军区萧司令的别” 女，您不知道吧，萧司令就是我们旗山人啊！” “哦……！” 程副局恍然大悟，这才和宋长明道：“行，那这个事就这样定了。 档案调动的事情也不用麻鼻你们多操心，我先让朋友将治中的档案调到淮海市的计划小委，你们再和地委那边打报告要人就行。如果真要你们出面去宁州计划小委要人，那肯定是要不到的！” “行，行！”宋长明喜笑不已。 程副局则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和宋长明道：“正好时间还早，老宋啊，我想去让小杨主任带我去你们旗山肉联厂参观一下，你们旗山肉联厂的海鲜牛肉丸在我们宁州销售的很火爆啊”很多机关食堂都上了这个菜，我上个星期一连吃了好几顿，确实是很有味道，我也很好这一口啊，难得过来一趟，不去参观一下太可惜了！” “那行啊！” 宋长明笑呵呵的，立刻就又和杨少宗吩咐道：“小杨，那你就带程局去你们厂参观一下，中午记得要带回招待所食堂”我已经让小罗安排了饭局。程局以前在长治县工作了很多年，和我，还有老徐〖书〗记关系是很不错的，中午我打算将老徐〖书〗记也喊过来，你别放人”他要是去了县里，我拿你是问！”杨少宗点着头笑道：“行，我一定将人带回来吃饭。”程副局则笑道：“老宋，你这就是不信任我啊，我难得来一趟，要不是局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还打算在你们公社住几天呢！” 听着这话，宋长明很热情的哈哈笑着，起身将程副局和杨少宗一起送出去。 程副局这一次来旗山并没有带司机”自己开车过来，杨少宗对旗山的路况熟悉，自然就由他来开车。 杨少宗很熟悉老普桑的性能，毕竟开了那么多年，上手就显得特别稳当。很快就要到了红旗村。看着前面就是工厂区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程醉局却忽然和杨少宗说道：“小杨，咱们就先在这里停一下，我正好有点话和你说一下！” 听着这话，杨少宗就知道程副局要去参观肉联厂只是一个借口，目的是要单独的和他谈丹句。 事关别人儿子的前途”这也很正常。 等杨少宗将车平平稳稳地停在路边，程副局才道：“小杨，我听说你和公社老徐〖书〗记的关系是很密切的，我以前在长治县教育科工作的时候呢，和你们老徐〖书〗记是经常有来往的，关系不错。即便不说老徐〖书〗记”论年纪和工作阅历，我想我也能算是你叔叔这一辈的人。” 杨少宗默默点头道：“那是当然的，程叔叔！” 程副局道：“其实呢……我从一开始就支持治中来旗山锻炼两年，之所以到现在才来说这个事，主要是三个方面的原因。一个呢，我在旗山这边还是认识一些老同志的，当然希望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提前过来一趟，给治中做一个铺垫，希望大家能看我的面子多照顾一下治中； 二呢，旗山这边正好是在选举投票的时候，我当然希望是等局面前定下来再让治中过来：三呢，你们淮西县党委内部的斗争很激烈，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顾虑的，所以，我前段时间乘着去省里开会的时候和省里的一些领导打听了一下，正好就和团省委的王厅问了问，他倒是很赞成治中到旗山工作锻炼，他也谈到了你，看得出来，王厅是很欣赏你的！” “哦……？”杨少宗不免有些诧异，他估计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团省委〖书〗记王中泉可能已经忘记他了，没有想到王中泉居然还记着他呢！ 他道：“这倒是有些意外，我和王厅也就是偶然见过一次，打了一次保龄球而已。” 程副局道：“这我倒不知道，我听王厅说你前段时间给省委政策研究室送了一份和农村建没有关的研究报告，他说，省委常委会上有人把这份报告拿出来讨论过，因为有些地方过于超前，胆子太大，省委领导都没有表态，不过，几位领导对你个人还是很欣赏的。王厅听说我要来你们旗山一趟，他就让我给你带几句话。”杨少宗愈发有些惊讶，问道：“王厅也有话要带给我？”程鬲局慎重的点着头，道：“其实这个话对治中也是适用的，可以说是同时说给你和治中听的。王厅的意思是这样的，你们县委内部斗争已经是非常激烈，县里面的物资局局长和计划科一个干部在省里开会的时候直接就被拿下了，关了一个星期，到现在还不知道人在哪里。王厅的消息已经灵，据他说，你们淮西县的人事上肯定会有大变动，副县长曹大川十之八九要被拿下来。他也说了，这个事情已经惊动了省里，省里很多领导对于这个事是很不满意的。用王厅的话说，一个县委〖书〗记在县里不能依靠工作表现和能力确定自己的权威，被迫要用这种手段进行权利斗争，即便赢了，这个县委〖书〗记在上面看来也属于无能之辈，连一个县的局面前控制不住。” 杨少宗默默感叹一声，道：“程叔叔，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倒觉得县委〖书〗记左良喜也是被逼到绝路，如果他不这么做，他连县委〖书〗记的位置都保不住，万一是被下面的人拱出局，回到省里还不是等于废了。他这一次就算不能大胜，估计也是险胜，以后慢慢熬个正副厅级还是有可能的。 ” 程副局点着头，嗯了声道：“你这个推断也是对的。我对你们淮西的情况还是有点了解的，说起来也不算是左良喜真无能，而是你们县里的那几个能人不简单。我现在估计曹大川这一次是肯定保不住了，你们县长郭右宾倒是不会有大问题，你们地委的彭〖书〗记昨天就到了省里，想要把人直接带回地委调查，省里基本是同意了，这个事情本来就是违规操作，省里几个领导都是很不满意的，目前看来是各打了五十大板。” 杨少宗则继续问道：“那王厅还说什么吗？”程副局道：“王厅说，你们县里在党委内部的斗争肯定还会继续下去，等两年，刘守仁和彭耀南退休的时候，说不定还会有一场更残酷的大斗争，甚至是一场党政干部的大清洗。王厅对你还是很看好的，他希望你扎实的搞好旗山经济建设，不要为了暂时的一点利益就站队伍，等两年，如果你在旗山搞的好，他会想办法将你直接调到省里工作，避开你们淮西的混乱局面。如果治中到旗山工作，届时也可能一起调入省里。” 杨少宗一时不知道该说射门，他很清楚王中泉一贯是很会识人用人的，这个人更是一个比郭右宾更纯粹和厉害的政治人，现在虽然只是团省委〖书〗记，在江东省内部已经是颇有好评，人脉扎实，再加上他能力强而不耀，心机深而不阴，办事既讲究原则，又不能夫人情冷暖和圆滑机敏，上位是迟早的事！ 如果杨少宗是一般人，只等程副局在中间这么一传话，说不定就对这位王厅俯首称臣，一辈子感激不已。当然，如果杨少宗是一般人，王厅也犯不着让程副局给他带这个话。 第七十三章 宁州冷库厂大甩卖 王中泉的话中是很有玄机的，两年之后，他基本也就能正试出任长江市的市长，那时候就手握大权了，想要从平面调几个以前安排的伏线进省里跟他办事，那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王中泉现在所作的一切，某种程度也是在为他自己两年后的工作做铺垫，这个阶段，王中泉可能已经在全省范围内寻找一些合适的年轻人，寻找那些适合站在他队伍里的人。 程副局虽然以前和杨少宗没有任何来往，以他的级别也没有必要和杨少宗来往，可能劳烦王厅托他传话的人，他也不敢忽视，何况程治中以后来了旗山还要接受杨少宗的指挥。 以程副局在官场的阅历，他能够看得出来，杨少宗这样的年轻人一到基层就能先捞个股级干部，那无非就是两种情况，一个是背景太硬，二是能力太强。 他放下市副局的架子和杨少宗谈了很长一会，讨论了淮西县委内部的那些事，感觉关系已经有点亲近了，他才从车后座里拿出两瓶郎酒和两条凤凰烟递给杨少宗，又颇有趣味的自嘲道：“小杨啊，这真是县官不如现管，我家治中到了你这边做事，你要好好关照一下，叔叔先谢谢称了！” 杨少宗急忙推卸道：“程叔叔，你真没有必要这么客气，治中能过来帮忙，我才是感激不尽呢。您不知道，我们公社的大项目太多，我和办公室的孙副主任是白天黑夜的一起忙，这两个月里都没有放过一天假，每天标准工作十六个小时。我现在就盼着治中早点过来，我到时候才能休息一两天啊！” 程副局则更热情的将礼品推给杨少宗道：“忙是好事”说明你们〖书〗记对你是真信任，你也真有能力嘛！这些东西一定要收下，你就算不要，也能带你家里其他的叔叔伯伯嘛。” 杨少宗只能继续退让。 程副局又想了一下，道：“那这样，小杨啊，这些东西就算是治中带给你和你们办公室其他同志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常来常往嘛。你和治中的年纪差不多”性格我看也差不多，以后肯定是不错的朋友，有空去我家坐坐，说不定也要带点礼物送给我这个叔叔嘛，不要客气，都是自己人”我和你们宋〖书〗记、老徐〖书〗记都是很多年的老朋友啦！” 听了这话，杨少宗就没有继续推辞，但也只是将东西放在车里，又和程副局道：“程叔叔，那咱们现在就去厂里看一看吧，我们最近刚从〖日〗本引进了新生产线，还是挺新鲜的！” “好，好！” 程副局看似很热情和高兴，其实并不无多大的真兴趣，他之所以要去参观旗山肉联厂就是要单独找杨少宗谈一下，另外送一点东西。 他级别高，杨少宗级别低，他给杨少宗送礼就太不好看了”所以，他这一次是连司机都没有带。 在旗山肉联厂转了一圈，程副异反倒是渐渐有了些兴趣，他这才知道旗山公社还真有可能搞出很漂亮的成绩，这么一个小肉联厂刚成立几个月就能有几百万的月产值，按年计算”一年产值就能有三千万。 这已经不能算是小厂。 中午回到招待所吃饭，程副局的级别在旗山公社这里真不算低，宋长明、萧薇、秦大驰和罗孚都出席招待，徐保山、杨少宗和孙长青也在”程副局很给面子的给每个人都敬了三杯酒，希望大家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多关照一下程治中。 官二代到基层锻炼的时候都是这种情况”父母总是放心不下，基层单位不讲规矩，搞起人来是很非常狠的。 酒喝到了一半，杨少宗就想起了另外一些事，顺道和程副局问道：，“程局，您来的正好，我们公社最近正想着要抓一抓咱们公社的教育工作，将咱们的升学率抓上去，您是不是给咱们出个招法啊？” 一听这话，大家都想了起来，宋长明也和程副局笑呵呵的敬酒道：，“程局，你这是一定要出招啊，咱们小杨难得开这个口，他以后可是你们家治中的直接领导……哈哈！” “哈哈！” 程副局也是大笑一声，随即就道：“这还真是要出招呢！其实也好办，我听说你们肉联厂高薪招聘了好一些专家能手，照葫芦画瓢，如果你们公社真想将教育工作抓出成绩，那也只能这么办。我当了好些年的县中校长，在教育局也工作了不少年，这里面的事都还是很清楚的。 一般来说，小学教育差别不大，就算小学的基础没有打好，只要初中的时候抓抓紧，成绩还是能上去的。如果初中的时候基础没有学好，高中就很难再上去了。所以啊，你们公社要抓就得先从初中抓起。等治中来了，你们让治中去宁州教育系统跑一跑，他在那边还是认识不少叔叔伯伯的，我在后面放放水”松一松”只要愿意外聘到你们这边工作的老师。 我都允许他们办停薪留职，年纪在五十五岁以上的就直接在教育系统办一个内退。反正宁州到旗山也近，早些年，旗山还是乒咱们长治县管呢，老师们来回也比较方便，多请几个好教师，校长、副校长和年纪主任都换一下，两三年内就能出大成绩。” 顿了顿，他又续道：“等初中的工作抓起来了，成绩和升学率上去了，你们就再考虑小学和高中，也可以办职高，职高办个几年就到省教育厅那边拿个办学资格改中专，以后甚至可以想办法和哪个大学合作办个五年制的大专班。这都是旗山搞教育的一条出路和想法，当然，我这也就是随便说说，具体要怎么办还是要你们宋〖书〗记和萧社长拿主意！” 宋长明笑道：“哎呦，程局啊，你就不要和我们开玩笑了，咱们哪里有能力办大专班啊，能搞一个中专就算是很不错了。咱们在这方面肯定不如你精通啊”那当然是以你的提议为主，等我们去宁州那边外聘专家的时候，还真要你手下多留情！”程副局笑道：“互相照顾嘛，不用客气，咱们毕竟都这么多年的交情子。” 秦大驰则乘机敬酒道：“程局，这交情深不深得看酒啊？宋〖书〗记，既然程局都说交情深了，您这怎么也要多敬几杯，要是〖书〗记的酒喝到位了”那就让我这个副〖书〗记代劳，可不知道程局给不给这个面子？” 喝酒的事情无非都是这样，程副局今天是绝对不敢少喝，拼了命也得喝，果不然就喝醉了。正好杨少宗要去一趟宁州查看宁州供销站的情况，就由杨少宗开车送程副局回去。 普桑这个车”杨少宗是真开了至少十年，一摸方向盘就特别的舒服。车就和马一样，马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熟不熟悉！ 他们是下午一点多钟从旗山走的，两点半就到宁州市，将程副局送到家里的时候，程治中正好在家看书。 借着这个机会，杨少宗也和程治中稍微多谈了十几分钟”随后才去了宁州冷库厂找徐小li查看具体的销售情况。 因为事先已经打电话通知过了，徐小li很快就带着司机开了一辆大发面包车过来接人。 只等杨少宗一上车，徐小li就迫不及待的和他笑道：“宗子厂长，你来的可正好呢，我最近在宁州冷库厂听到一个消息”他们厂子可能要卖给宁州肉联厂，这是宁州轻工业局划定的事，可宁州肉联厂也是亏的一塌糊涂，冷库厂的庞厂长昨天和我谈了一会儿，看他的意思，他倒是希望咱们收购冷库厂”免得两个国营厂子抱在一起饿死！” 杨少宗不由得笑道：“居然还有这种事，那他们提出的价格是多少？” 徐小li想了想，道：“他倒是没有说清楚，可我听他的意思，只要保持现在的人事，能够保证职工的收入”估计是不会收多少钱。我也去打听了，冷库厂是宁州轻工业局的下属主管企业，亏的宁州轻工业局脸色铁青，恨不得现在就甩出去，根本就没有价格问题，只要有人接手，宁州轻工业局的谷局长就谢天谢地了！” 杨少宗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和徐小li道：“如果不用huā钱就能接收，那还是有赚头的，宁州冷库厂的冷库规模在宁州一直是数一数二，虽然技术上有些老化和落后，这些年里还能凑活用，过几年换一套主机就行。他们的厂区正好在闹市地段，厂区面积大，职工生活区都占了很大的一片地。 关键是他们的职工数量太多，退休内保的占一半，还有五百多个职工就靠着冷库租赁费过日子。” 徐小li道：“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嘛！我倒是有个想法，咱们是不是可以从宁州食品机械厂买一些罐头生产线，我上次给他们送货的时候，顺道在他们厂里参观了一下，发现他们的几套生产线对咱们还是很适用的。到时候啊，咱们可以将海鲜牛肉丸做成罐头卖往全国啊！” 杨少宗嗯了声，道：“你这个想法挺好，这样，这个事情就先交给你去办，谈出一些眉目之后再让杨建林厂长亲自负责。至于冷库厂的事情嘛，等下到了他们厂里的时候，我去找他们庞厂长谈一谈，看看口风，你则注意多收集他们的资料，具体还有多少职工和其他资产，负担有多重，这些问题都要摸清楚！” 徐小li连声答应下来。 如果能够以一个非常低的条件和很好的扶持政策收购宁州冷库厂，这肯定是非常好的事情，杨少宗此时就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觉得一厂区的工作完全可以转移一部分到冷库厂生产，旗山肉联厂则可以腾出更多的车间厂房用于投产二厂区的业务。 到了宁州冷库厂后，杨少宗顾不得先查一下宁州市场近期的销售和积存情况，就直接先和徐小li去找冷库厂的庞厂长。 在厂长办公室坐下来，杨少宗就单刀直入的笑问道：“庞厂长，你们厂的效益应该还不错嘛，我怎么听人说你们市轻工业局想要将你们卖给宁州肉联厂？” “嗨…………小杨，你这真是会开玩笑就咱们这亏损了七八年的破厂还敢谈效益啊？” 庞厂长是一脸晦气的苦笑着，又道：“你们旗山肉联厂倒是效益很好啊，我这天天看在眼里，真是羡慕啊，看你们的情况，每个月光是在宁州就有七八十万的进账吧？我上次听你们徐站长说，你们厂子近期是大扩招，又增招了六百多个职工准备上马大项目，我这一听啊那可真是太羡慕咯！”杨少宗呵呵笑道：“这有什么好羡慕，咱们旗山肉联厂就是一个小乡镇企业，爹不疼，妈不爱，哪里能和你们国营大厂相提并论啊也就是眼下稍微红火了一下不值得一提！” “嗨……！”庞厂长冷不丁的又是一声长叹，道：“小杨，你可别这么说，说句不好听的，我这冷库厂已经小半年没有发工资了，六百多号人就靠着冷库租赁费过日子，要多寒酸，就多寒酸。你们效益这么好正好要上大项目，这么好的路子等着发财，也不拉咱们一把！” 杨少宗笑呵呵的感叹道：“庞厂长这么说就见外了，能帮当然可以帮，只是不好帮啊我们厂子太年轻，虽然眼前效益还不错，可以后的事很难预料！” 庞厂长沉默不语，思量片刻才直接道：“小杨，咱们就不说这些门外话啦，我现在也不蛮你说市轻工业局是真心要把咱们这个包袱甩出去，只要有单位愿意接受，市里主管领导就能睡着笑醒。 如果你们愿意收购咱们厂，再在咱们厂里搞个项目上面的主管领导肯定不会亏待你们的。当然，条件也还是有的咱们毕竟是国营企业，职工是很重要的宝贵财富……！”不等他说完，杨少宗就道：“既然这样，庞厂长，那我也直接说吧，我们可以接收贵厂，但我不能保证你们厂的所有职工岗位问题。 如果我接收，我的办法会是首先组织培市学习，培训合格则可以得到岗位，不合格则继续培训，补考不合格则停岗，停岗期间等同停薪留职，三年之后正式离岗。” “这样……恐怕不行啊！” 庞厂长不免有些犹豫，又道：“如果是这么做的话，那厂里的职工肯定会有意见的！” 杨少宗则道：“那我就不能接收，我宁愿自己重新找地方建厂，重新招聘新员工也不接收贵厂。虽然贵厂确实有一大笔的资产，而且可以节省掉我的建设周期，但你们的劳资成本和负担太重。劳资成本和负担其实也是我能背的，关键是你如果不允许我按照自己的方式管理，那我接收过来也是继续吃亏，这种事，我肯定是不会干的！” 庞厂长感叹一声，道：“其实我也做不了主，这个事情归咱们市轻工业局的谷局长亲手主抓，要不，咱们明天约个时间，我请谷局长过来和你谈一谈！”杨少宗点着头道：“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其实杨少宗此前也丰虑直接收购一个基础比较好的冷库厂，这样就可以节省一大笔经费和建设周期，利于他在最短的时间将火腿肠项目做大。 他最初瞄准的目标是淮西县里的冷库厂，可王厅通过程副局代传的那番话又让他改变了想法，如果在这个时期接收县里的冷库厂，难免会被左良喜和郭右宾抓住机会敲打一下，逼他站队。 考虑长远的政治前途，杨少宗决定就按照王厅的交代做事，暂时不要和县委那两个人中的任何人有过多的瓜葛。 王厅的推测是非常可信，这一次的淮西县委内斗中，就算左良喜暂时胜了一局，省委那些领导也不会让他彻底大胜，彭耀南毕竟还没有退休，郭右宾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抓到把柄的。 最终的结果就应该是左良喜和郭右宾在淮西县维持正在哦g，或者是历开的局面，等到刘守仁、彭耀南一起退休的两年后，双方就会彻底失去控制的大斗争起来。 这一次真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了，失败一方在淮西县的势力必将面临一场彻底的大清洗。 这个局面将会是非常残酷的，而政治恰恰就是这样，一失足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惹不起，躲得起！ 杨少宗决定撤的远远的，绕道宁州继续发展旗山。 第七十四章 兼并宁州冷库厂 程副局吊然只是宁州教育局的副局，对宁州的这些事肯定是非常了解的，这天晚上，杨少宗就马不停蹄的又重新回到程副局的家里和他询问情况。 程副局这个时候刚醒酒，正在家里看报纸等着老婆做好晚饭。 一看杨少宗又回来了，程副局不免是很有点惊讶，可还是匆忙而热情的邀请杨少宗进屋，就亲自给杨少宗倒茶道：“小杨啊，你来的正好，我这正要给你们供销站打电话，请你过来吃晚饭呢。你看看，这都麻烦你将我送回来，却也没有好好拖待你一下！” 杨少宗摆了摆手道：“程局，我不是那种乱客气的人，其实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刚过来就听人说宁州冷库厂可能要卖掉，市轻工业局正愁没有单位愿意接收！” 程副局微微一怔，这才坐下来问道：“你是不是有这个意思啊？” “是郸” 杨少宗立刻掏出烟和程副局敬上两根，道：“咱们厂子不是要上大项目吗？目前已经有了基础的部分，可我估计后面还是需要更大的厂区和基础设施，宁州冷库厂正是现成的呢，如果能在一个合适的价位接收他们，那也能省掉我们一笔投资和很多建设周期！” 程副局将烟点上，沉默无声的思量了良久才道：“小杨，我觉得你还是要慎重，冷库厂那边表面上只有几百个职工上班，实际上的拖累问题很大，至少有一千多个职工。他们厂的负担是很重的，所以才会无人问津，当然”如果你愿意冒这个风险，我是可以帮点忙的。我虽然管不着轻工业局的市，可那边的谷局长和我私交很不错。咱们宁州市的重工业和机械工业强，轻工业则很一般，这些年都没有搞好，老谷急的头发都白了很多！” 杨少宗只是笑眯眯的听着，也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 程副局说冷库厂有一千多个职工，庞厂长却说只有六百多个，毫无疑问是程副局说的准确”因为庞厂长就是在蒙杨少宗，希望杨少宗过来接收宁州冷库厂这个烂摊子。 就在这个时候，程治中步履匆匆打开家门走了进来，一抬头看到杨少宗正和程副局坐在客厅里谈事，便显得很惊喜的笑道：“哎”杨主任这又来了啊”正好，我爸刚让我去拿了两瓶好酒，晚上还要喝几杯！” 杨少宗则笑呵呵的问程副局道：“程局，您这中午刚喝了不少，晚上又要喝，这酒量可真不小啊！” 程副局嗨了一声，道：“哪里有多少酒量，也就是心里高兴。治中这一次去旗山锻炼算是一个很不错的安排，从你们淮西县来看，这个安排险一点，从你们旗山来看，这就真不错。旗山那边的环境不错，很适合年轻人干大事业”还有王厅担保，你们在地方多多帮忙，治中在那边肯定不会吃亏，我这心里当然是高兴啊！” 稍加停顿，他又岔开话题笑道：“说到酒量，你们那个秦副〖书〗记是真能喝”我估计至少有二斤的酒量。你酒量也不小，好好锻炼，至少也能喝一斤半啊！” 杨少宗则道：“我不太喜欢喝酒，一般顶多半斤酒”再多就不喝了。” 程副局苦笑一声道：“小杨，人在江湖飘”哪能不喝酒啊，正好称也在，咱们晚上稍微小酌几杯，让治中也小小的锻炼一下！” 杨少宗笑着，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为了程治中的前途，程副局这段时间可是没有少操心，上跑下跳的到处折腾，连省里都去了。 再想到罗孚，情况还不是一样吗？ 两者差别就在于程副局在下面，手里有点权力，罗处长在省里，有级别没实权。 和程治中不同，虽然实际上还比程治中小一岁，杨少宗则要成熟很多，人情世故很多，何况他已经算是先爬了一步，刚参加工作几个月就混到了一个股级干部，还是公社管委会的党委委员。 程副局当然是明白这一点，也觉得杨少宗确实如王厅所说，和一般的青年干部差别很大，就有意思的希望程治中多和他走近一些，等以后王厅出手将杨少宗拉到省里去，那也能跟着沾光。 这一坐下来吃饭，程副局就让程治中给杨少宗这个领导敬了两杯酒，随即才重新说起宁州冷库厂的话题。 听着他们两个人谈了几句，程治中就有点不解的和程副局问道：“爸，宁州冷库厂可是一个众所周知的破厂子，这都不知道连续亏损了多少年，听说每一年的数额都不少，他们怎么还有一千多的职工啊？” 程副局哼的冷笑一声，又是一声感叹，和杨少宗问道：“小杨，你既然要接收冷库厂，对他们的事情有没有充足的了解啊？” 杨少宗稍加思量才道：“对于他们的事情，我还是比较清楚的。他们的效益在田年以前一直是很不错，厂领导仗着厂里有宁州当时最好的冷库条件，就连续上了几个新项目，不仅从地委要了地皮扩建了冷库的规模，还同时增开了几个车间生产冰棍、饮料，那时正是国营企业普遍效益最好的阶段，很多人都想挤进去，冷库厂觉得自己效益好啊，也就不停的收人，加上职工子女也不停的进，人是越来越多，结果刃年物价双轨制一实施，他们的效益就大滑坡，宁州的轻工业也是一波波的上，生产冰棍冷饮的企业是越来越多，而他们冷库厂负担最重，自然是越搞越亏！” 程副局点着头道：“你确实是很清楚这些事，q年的物价双轨制改草是宁州肉联厂和冷库厂的转折点，直接就将他们给挤惨了，现在当然是一年不如一年。肉联厂还凑活着能过日子，冷库厂偏偏在前面招工太厉害，一千号的国营职工光是每个月的工资就得是七八万的开支” 加上其他的维修、医疗报销等开支，还有食堂、托儿所之类的，零零碎碎加起来一年至少有六十多万的亏损，这还是保守数字。” 杨少宗问道：“他们和银行那边还有欠款吗？” 程副局道：“怎么能没有？估计有一百多万的贷款，到现在也没有还，银行目前也不可能给他们贷款了。老谷前些天刚和我谈过这个事情，他说要是实在没有办法就直接搞破产，反而外省都已经有了这个先例，这么拖下去”指不定连轻工业局都要被拖死了。” 杨少宗道：“这一百多万的贷款，我暂时不能背着。” 程副局道：“这个事情倒是可以谈的”““小杨其实你可能不知道，宁州人很多是知道的，现在轻工业局的谷局长就是宁州冷库厂以前的厂长”他运气好”引年的时候调到轻工业局当副局。现在有很多人说宁州冷库厂目前的困难都是他留下的历史问题，他比谁都着急。” “这样啊？” 杨少宗在心里掂量着，估计自己以一个超低价格和超优惠待遇拿下宁州冷库厂的难度已经不大了。 程副局则更干脆的和杨少宗道：“小杨，我这么和你说吧，以我对做这件事的了解，基本只要你能保证扭亏为盈，轻工业局几乎可以免费赠送。不过呢，条件还是有的”那就是必须保证厂内的稳定局面，不要有职工出去闹事。” 杨少宗想了片刻才道：“程局，我们旗山肉联厂是一家社办企业，既然是社办企业，那就有我们的特点。我们目前的管理体制是这样的”所有社员进厂都直接签为期五年的聘用合同，在聘用期内，我们按照国营厂的福利待遇对待所有职工。如果他们违反厂规，情节较轻的罚工资，情节较重的直接待岗学习，学习不过关就解除聘用合同送回社里继续当普通劳力。咱们厂之所以能搞的好”关键就在这一套很特殊的管理体制。” “哦……！” 程副局道：“难怪，社办企业……其实想想还是有点意思的，可你这套办法在咱们国营企业不通用啊！” “对！” 杨少宗并不否认，又道：“问题恰恰就在这里”我们是一家社办企业，不是一家国营厂子。如果由我们接收宁州冷库厂”那宁州冷库厂就成了咱们旗山公社社办企业的一个分厂，也属于社办企业。” “对！” 程副局也没有否认这一点，社办企业就是乡镇集资企业，但又和乡镇集资企业有着极大的不同。 杨少宗续道：“我们旗山肉联厂也聘用了大量的非社员职工，一律都是签订聘用合同，如果不愿意签订这样的合同，他们就不会到我们厂子工作。假如我们接收了宁州冷库厂，同样的，所有职工都会进行重新的甄选和培训，一部分会直接办理内保，甚至是辞退，大部分会留下来签订聘用合同。如果宁州轻工业局能够答应这个条件，其他的条件也是好商量的，包括那一百万贷款的还款问题！” “这样啊？” 程副局不免有些为难，他在心里沉思了一段时间才道：“小杨，我不是主管宁州冷库厂的领导，说话肯定不算数，但我个人觉得你们这个条件是很难被轻工业局接受啊。当然，你们是社办企业，轻工业局也不能非逼着你们按照国营企业的管理条例来经营。你能不能稍微折中一下？” 杨少宗道：“折中一下是可以的，我可以保证不让一个职工下岗，但对于那些不服从管理的职工，旗山肉联厂有权强制执行停岗，三年内，我继续给他缴纳养老金，其余待遇等同停薪留职，三年后则完全按照停薪留职办理。停岗期内，只要他愿意接受厂里的安排从事生产，还可以继续重新参加职工培训获取上岗机会。另外，所有在厂里上班的职工都必须签订新的劳动聘用合同，特事特办，原有冷库厂职工可以签终身聘用合同直到退休，但在合同中，我们会强化我们厂的管理职权，明确我们做为一家社办企业和国营企业之间的差别，不愿意签合同的就只能停岗。” 程副局道：“这样当然是可以的”那贷款的问题呢？” 杨少宗道：“如果数额在100万元左右，我可以直接将贷款还清，我还可以书面保证明年一定能扭亏为盈，三年内产值达到一个亿，但是，宁州地委这边最好给我们一些扶持政策，最好给我们在近期解决一笔新的贷款，让我有能力在最短时间内在宁州冷库厂上马新项目，投入资金进行设备上的技术更新。最好能给一些外汇留存指标”因为我打算从〖日〗本引进设备投资到宁州冷库厂，否则…“三年内的产值是很难达到一个亿的！” 程副局大为惊喜，笑道：“这些都好办啊，哎呀，小杨啊”我真没有想到你有这么大的魄力”难怪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在公社独当一面，难怪能让王厅那么欣赏啊。行，只要你有这些承诺，我明天就直接去找谷局长和咱们地委袁〖书〗记，转让费的问题…………你是大可放心，这个烫手山芋都快将谷局长急短寿了。” 杨少宗笑着，没有多说什么。 宁州冷库厂不仅仅是那一笔贷款，对其他单位的欠款也不少，临临碎碎加起来估计能有两百万，地皮、设备、厂房加起来基本就抵消了一大半，再将那一千多个职工算进去，就算白送别人，别人也不敢要。 杨少宗的看法则不一样，宁州冷库厂的地皮是肯定值一笔钱的，即便只是继续这么亏下去，拖到了2000年转手一卖地皮也能收回5个亿。 亏是肯定不会亏的。 不过，赚钱的机会多得去了，杨少宗并不在乎地皮的问题。 他心里的账算的很清楚，只要不亏本的将宁州冷库厂拿下来，他至少节省3个月建设工期和一百多万的建设经费，这么大的厂区和厂房足够旗山肉联厂未来一两年的发展所需。 就算要将那两百万的账清空掉，他吃亏，宁州地委一定要给政策安抚”必然会有地委领导出面帮厂子再从市银行贷款几百万，拿着宁州冷库厂和旗山肉联厂的资产一起去省工业银行也可以贷到更多的款子。 只要他将这两百万的账清空掉”帮宁州地委做一点贡献，他就是吃小亏赚大便宜。 这里面的道理，他还能不清楚吗？ 从程局家中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这么晚了，杨少宗回到住处就紧急给杨建林打了个电话，听杨少宗这么一说，杨建林也觉得这里面的好处是非常多的。 第二天，杨建林就匆匆赶过来和杨少宗一起折腾这件事。 对程副局来说，现在虽然不是每个官员都有招商引资任务的时代，但能够为地委解决这么个麻烦事，总还是很有益处的，至少地委〖书〗记和市长都会高看一眼。 他根本没有先找谷局长谈一谈，直接找到地委〖书〗记袁经方，袁〖书〗记当然很高兴，这才将谷局长喊了过来一起商量。 整个事情办的非常快，没等几天，袁〖书〗记就在谷局长、程副局的陪同下到宁州冷库厂视察。 冷库厂的庞厂长是最后一个才知道这里面的所有事，他紧急让人将冷库厂打扫一番，而杨少鼻、杨建林和徐小li三人也一大早的就准备好了。 等时间差不多到了，一辆黑色的尼桑铁公爵慢慢驶进了宁州肉联厂，很多人大约是无法想象，在奥迪100没有国产之前，很多〖日〗本走私车都曾在地委一级的大院里闪耀过。 〖日〗本车在1987年的〖中〗国简直是神器般的待遇，领导们坐着尼桑铁公爵、丰田皇冠的时候也根本不会有民族仇恨问题。 车停下来后，程副局先从车里下来，另外两个干部则陆续后下车，最后下车的那位身材并不高，头发已然huā白，身穿着一套黑色中山装的老干部就是宁州市的地委〖书〗记袁经方。 这个人和彭耀南几乎是差不多的背景履历，出身军旅，大草命的时候吃了大亏，80年左右才恢复工作，继续担任地委一级的一二把手，失去了向上冲击一步的可能性，但也能仗着老资格雄踊一方宛若诸侯，省里那些领导对他们大多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袁经方身材不高，看起来也是个很容易相处的老干部神色和睦。 经由程副局在旁边耳语几句，袁经方〖书〗记就直接很大步的走向杨少宗，和杨少宗握手道：“我听程旭国说过你的事，很不错的青年人啊，很有魄力，很好！” 这个时候，程副局程旭国才匆忙的和杨少宗补充引荐道：“小杨，这位就是我们地委袁〖书〗记，这位是我们市轻工业局的谷晨局长！” 杨少宗当即道：“袁〖书〗记好谷局长好，程局，这段时间也辛苦您了！” 程旭国推脱的笑道：“不辛苦，不辛苦！” 有地委〖书〗记袁经方在这里，不管是程旭国副局还是轻工业局的谷晨局长都不敢多说几个字非得说话也尽量简短一些。 袁〖书〗记则很平淡的吩咐道：“既然你们也已经到了，对宁州冷库厂的情况又比较了解，我看就不用参观他们厂了，地委中午还有会议，我们就直接去厂里的会议室谈一谈实际工作吧！” “好！” 杨少宗谨慎的点头同意。 一行人就这么跟着宁州地委〖书〗记袁经方前往厂务办公楼二楼东侧的会议室，那里也早已布置好了，庞厂长准备了一整天，也准备了一副很讲究的发言稿想要在这个时候对厂里的情况简单汇报一下，给袁经方留一点印象。 不过，袁经方显然比彭耀南更喜欢单刀直入的工作方式。 这刚在会议室里坐下来，袁经方就省掉了大量不必要的罗嗦话，直接和杨少宗询问道：“小杨啊袁〖书〗记不是喜欢说废话的人，你以后和我打真道多了就会明白。你对宁州冷库厂应该很了解，我也了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书〗记只问你一句话，你那天和程旭国说的话算不算数？” 杨少宗一口咬定道：“算数只字不改！” “好！” 老袁一锤定音道：“那就这么定了，我就喜欢痛快事。宁州冷库厂的事情前些年就提出要解决，要解决，一拖就是三年又三年再拖三年，这里都成垃圾站了。小杨就按你说的那些条件来，宁州地委可以给你们厂解决三百万外汇留存指标，你将宁州冷库厂的所有历史欠账一次性结清，你结清的数目是多少，地委就安排市商业银行给你多少补发贷款，不会影响你们正常生产运行。另外，你们在宁州搞轻工业生产，地委给你们三年优惠期，上缴利税在乡镇企业的指标上继续减免30%，如果你们确实是从〖日〗本引入设备搞大投入，资金上面要是有缺口，你们打算投资多少，地委替你解决1/3。” 袁经方是一口气不停歇的直接说完，这样的做事风格实在让杨少宗很是惊讶，他以前没有和袁经方打过任何交道，甚至没怎么听说过，可他现在总算是明白宁州在90年以前为什么能有那么好的发展势头。 除了有煤矿资源和国家对机械工业的扶持投资外，袁经方这种敢作敢当的雷霆风格也绝对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杨少宗索性就更干脆的说道：“袁〖书〗记，既然您这么支持咱们，我今天就在这里立下军令状，两年之内，我要让旗山肉联厂宁州分厂的产值破亿，而且就从今天算起。如果我们旗山人食言了，咱们旗山肉联厂愿意缴纳罚款！” 袁经方很高兴的笑道：“好，我就喜欢有你这种魄力的年轻人，罚款就不用交了，好好在我们宁州干番事业，只要三年内能达到你承诺的目标，我们地委还会给予你们更多的支持和重视。” 都说九十年代前后的国营厂子转卖容易，可杨少宗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容易的，他无非就是画了一个大饼，而宁州冷库厂的情况又足够的糟糕。 国营厂子早期容易贱卖的一个主要原因是地委、县委没有钱，穷啊，不能卖地皮，光靠税收分成能拿到多少钱？ 宁州地委的地方税收分成固然不少，可不断亏损的国营工厂更不少，这里补，那里贴，也是经不起这么折腾，能出手就出手。 敲定了这个交易后，袁经方才细致的问了问杨少宗对冷库厂整改的一些具体想法，等到了九点半左右，他才乘车离开返回地委开会，谷局长则留下来和杨少宗谈了一些细节。 整个会谈中，冷库厂的庞厂长几乎没有一点的话语权，都是地委做主了，而他也只能无声的去接受这一切。 杨少宗的办事效率也很快，下午就从旗山抽调人在宁州冷库厂全面大查账，清查出的总欠款为217万元。虽然说是他们清偿多少债务，宁州商业银行就补多少新贷款，实际操作中将清账的款子压一压，基本就成了用宁州商业银行的新贷款来偿还旧账。 杨少宗在宁州玩了一出很漂亮的空手套白狼，庞厂长成了分厂厂长，负责按照总厂的要求执行整改。 原本只是计划小出差一天的杨少宗在宁州呆了整整一个星期才回旗山，在回去的路上，他一直都在感叹这个时代有着如此的机会，他以前抓住的实在只是九牛一毛。 有了宁州冷库厂做分厂，旗山肉联厂的火腿肠项目几乎可以比预期更要提前半年进入更大规模的扩张。 第七十五章 左书记很生气 刚回到旗山公社管委会的经济办，杨少宗这才坐下来，正要和赵琪问一问孙长青去了哪里，秦大驰就神色匆匆的快步走进来，一脸焦急的问道：“哎呦，小杨啊，你怎么个天才回来，我这几天都一直在找你呢！” 杨少宗笑呵呵的问道：“怎么了，秦〖书〗记？” 秦大驰左右看看也没有外人，这就坐下来和杨少宗道：“还不是你们旗山肉联厂要收购宁州冷库厂的事情，县委的左〖书〗记很不高兴，他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拖一拖，拖到月底等他过来！” “嘿嘿！” 杨少宗笑着，左良喜的这番话已经表明他在县委那边打了个翻身仗，只是眼下正忙着清算曹大川，恐吓其他的县委委员和各个科局的一二把手，逼迫他们弃暗投明。 郭右宾当然不会让他继续扩大胜利果实，现在也在加紧明争暗斗。 不管怎么说，将曹大川踢出淮西县已经成了定局，左良喜至少稳住了一个基本盘，不至于会被郭右宾挤兑出县里。 等到了月底，左良喜就会腾出手来抓政绩，第一手就肯定要到旗山来。 所以，杨少宗才特别，特别的将宁州冷库厂的事情抓紧办掉，一点余地都不留，也没有和谷局长就那些细节争执，吃点小亏不要紧，只要宁州地委和宁州商业银行认账就行。 甚至从长远来说，他现在就是吃小亏赚大便宜。 杨少宗就这么冷笑着，让秦大驰有点毛骨悚然。 秦大驰忍不住又和杨少宗问道：“到底怎么样，我听杨建林说是已经都谈好了？” 杨少宗嗯道：“早就谈好了，人家宁州地委袁〖书〗记亲自过来和咱们谈的当天见面就一口气拍板，不仅给贷款和政策，还直接给了咱们三百万外汇留存指标，这样的条件去哪里找啊？” 秦大驰一时无语，可又叹道：“那也行，反正咱们赚到便宜就好办，就是左〖书〗记那里真生气啊，将我喊过去训斥了一个上午，搞得我火大！” 杨少宗安慰道：“姑父忍着吧，谁叫你是他提拔上去的呢？” 秦大驰则道：“我听左〖书〗记的意思是想让咱们肉联厂将县里的冷库厂接收了，条件很好说，你说咱们肉联厂还能接收吗？”杨少宗早就盘算过了，道：“能但不是今年和明年的事最早也只能等到明年底的时候，你和左〖书〗记说清楚，让他不要着急。” 秦大驰松了口气道：“那就行，我好歹也有个回话……另外，县里最近发生的那些事，你知不知道？” 杨少宗微微点头，道：“都知道！” “那行，我就不多说这还要赶着去养猪场看看情况！” 秦大驰不再多说，这就起身离开了管委会大院，他现在是副〖书〗记了，每天出入也开始乘坐公社那辆bj212，倒是宋长明大部分时间都继续骑自行车。 嘿！ 杨少宗看着秦大驰自己开着bj212吉普离开公社的大院表情特别奇怪的笑了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和滋味。 这些天在宁州的工作强度确实是非常大，每天都得不到片刻的休息，为了抢速度，他和杨建林两个人是马不停蹄的到处跑，一个星期之内光是和宁州商业银行的那几个人就喝了三次酒。 幸好有程局的熟脸一直替他们关照着否则，商业银行的那笔贷款也得拖几个月，想要空手套白狼的计划就难以实现了。 乘着下午离上班还有一会儿，杨少宗想先打个盹就趟在办公室的长椅上闭着眼小寐片刻。 他刚躺下，赵琪就问道：“少宗是不是困了呀，困了就回宿舍睡一下午吧？”杨少宗摇了摇头，侧过身背着光休息，道：“下午还有事，让我午睡半个小时再喊我！” 赵琪听着这话不免有些心疼，虽然不是亲姐弟，可毕竟也在一起长大，她就悄无声息的走出去到门卫那里要了一件草绿色的军大衣，回来给杨少宗盖上，又找了一叠报纸给杨少宗当枕头，让杨少宗先凑活着先睡一会儿。 杨少宗是真的累，昨夜里一宿未睡，上午又自己开车回公社，到了办公室就已经有点睁不开眼，这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打起斯了。 正好，赵瑛抱着一叠资料从财务科跑过来，她刚一进门就要说话，赵琪急忙示意她别大声。 听着杨少宗那轻微的年轻人的斯声，赵瑛忍不住的笑出声，蹑手蹑脚的走到长椅边看了看，还戳了戳杨少宗的后背。 赵琪有点责怪道：“瑛子，别动他，估计好几今日子都没有休息呢，让他睡一会！” 赵瑛笑眯眯的坏笑着，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和赵琪轻声道：“姐，咱们科今天又调来一个办事员，听说是市里计划委派下来挂职锻炼的大学生，孙老师正带着他在徐主任那边办手续呢！”赵琪道：“我知道，上次听小姑父说了，好像是宗子想办法调过来到咱们这里做事。调过来也好，削老师和宗子都忙的要死，咱们姐妹是女的，很顶多事都不方便出去跑动。” 赵瑛呵呵笑一声。 过了片刻，孙长青就带着程治中进了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杨少宗趟在长椅上呼呼大睡。 孙长青正要问话，赵琪就摆了摆手的轻声道：“刚睡下！” “哦，那让他睡！” 孙长青点着头，随即就拉着程治中就出去了。 杨少宗说是只睡半个小时，可人一趟下就不是自己说了算，赵琪和瑛子也不喊他，就让他一直睡着，直到下午两点多钟，孙长青带着程治中在社里转了一圈重新回到经济办”这才将杨少宗喊醒。 杨少宗翻身一坐起来就看到程治中已经来了，便笑道：“哎呀，我这一觉是不是睡了四五天啊，你这么快就到咱们这边报道了啊？” 程治中急忙先敬烟，笑道：“事情办的挺顺利，在地委那边有一个叔叔帮忙，前天就完成了手续，我是直接自己带着调令平来的。” 杨少宗拿过烟却没有点上，问道：“那你是早上到的吗？”孙长青则替程治中答道：“中午过来的”我已经带着他在党委办公室的徐主任和人事科那里办好了手续，回来的时候见你睡着，我就带着他到其他科室都转了一圈，混个脸熟，以后好办事！”杨少宗嗯了一声”道：“那行”你们先等一下，我睡的昏头转向，先去洗个脸！” 赵琪则笑道：“瑛子都替你打好了，搁在脸盆架子上呢，茶也泡好了！” 坐在赵琪身后的瑛子笑眯眯的说道：“替领导办事要尽心尽力，服务周到嘛！” “嘿！” 杨少宗坏笑一声。 他就先去洗脸漱口，回过身端了杯茶喝了两口才和程治中问道：“既然你这么快就过来了，那我们这边也尽快的将你工作安排一下。 咱们公社前些日子刚决定要把社里的初中办好一点”得去找几个好教师，返聘和外聘的都行，只要教学水平高就行。上一次，程局在这里的时候谈过，他说是等你过来之后让你去宁州那边办这个事。” 程治中笑道：“我爸前些天和我说过，他已经帮咱们宁州一中、二中和长治县中物色了一些合适的人选，都是四十岁到五十五岁的老教师，教学水平在宁州教育系统内都是有口碑的，有一个还是宁州二中的副校长。如果公社这边确实能开出合适的工资，咱们在过寒假的时候就逐一找他们谈谈，我估计是都能聘请过来”到时候将他们档案继续挂在宁州教育局那边，在局里办停薪留职和内保！”杨少宗嗯道：“我下午就去找我们公社的宋〖书〗记谈一谈，如果宋〖书〗记没有意见，咱们就让你配合罗孚副社长去做这个工作！” 这时”削长青提醒道：“杨主任，昨天你不在的时候”宋〖书〗记主持了一个党委会议，将社教办那边的工作转交给萧社长主抓。”“哦……这样啊？” 杨少宗有那么点惊讶，在上一次的党委内部分工会议上，罗孚分到的主抓任务是财税、教育、林渔业、文体、民政、计生，以及管委会机关的日常接待公务管理，协管徐家集、宋庄、秦岗生产工作。 实际一分析，公社财税工作是宋长明和朱宝宜暗中抓紧，不会给罗孚机会，大部分的财权又在杨少宗和秦大驰的手里，罗孚在这个事上基本是被排除在外的。 旗山公社目前是六办设置，分别是管委会党政综合办公室、纪检审计办公室、经济综合办公室、基础建设办公室、社会文教事业办公室、 计生办。 六办之外是财务科、农业科、人事科、武装部，此外还有机耕队、 建筑队、水利站、畜牧站、良种站、文化站、计生站（和计生办是一套班底两个牌子）、卫生院、供销社。 六办的职权相比下面前要大一些，社会文教事业办公室简称“社教办”负责教育、文体两项工作，如今刚要在社教办这边做一些大事，等着出一点成绩……任务就转给萧薇来主抓。 在心里琢磨着这些事，捞少宗端着茶杯默默苦笑一声，暗道：这就是人瘦被人欺啊，罗孚也够倒霉的，这个副社长是要多憋屈就多憋屈，可又能怎么办呢？ 杨少宗琢磨宋长明倒是没有故意整人、欺负人，而是将这个工作交给萧薇更容易出成绩，只要萧薇打几个电话，去地委、县委要一点帮助，再加上程局在宁州那边给点力，旗山的教育工作就能立竿见影的出成绩。 当然，罗孚确实是相对要好欺负一点。 稍加琢磨，杨少宗就和别长青、程治中道：“那行，我先去和宋〖书〗记汇报一下这个事，看看〖书〗记那边是怎么说的！”别长青又道：，“宋〖书〗记一大早就被县委左〖书〗记喊去县里谈话了，估计就是为了这一次的党委分工调整，还有咱们肉联厂接收宁州冷库厂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回来，秦副〖书〗记去养猪场了，眼下就萧社长还在管委会。” “这样啊？” 杨少宗嘿嘿的笑着。 他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在和宁州那边正式接触之前，他已经和宋长明汇报过宁州冷库厂的事，宋长明是很赞同的，也愿意顶着这个压力。 “那行！”杨少宗又道：“那我就直接去找萧社长吧，这事整的，社里是一天也不消停呢！” 别长青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这个人和杨建林一样，都是处人处事很游刃的人，不会因为罗孚这段时间总是被欺负而幸灾乐祸，即便有这个心理，他也不会表现出来。 杨少宗做不到”有意无意的…………他还是会露出这些痕迹。 他这就去找萧薇谈加强旗山中学建设的问题”这段时间，萧薇的社长工作日渐有了些起色，每天也都有事情可做可抓，再不像前此天那么被冷遇着。 萧薇正忙着给省里的朋友打电话，见杨少宗来就简短的谈几句将电话挂掉，笑道：“你最近可又办了一件大事啊，居然将宁州冷库厂给接收了，省里有些消息灵通的朋友还打电话来问我都怀疑是我在背后出手了呢！” 杨少宗呵呵笑着，问道：“最近工作上还好吧，萧社长？” 萧薇笑眯眯的不免有些得意，道：“那是当然咯，最近连社教办那边的工作也让我主抓了好啊，既然公社决定让我出手在教育上抓出成绩，但可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杨少宗不动声色的笑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萧薇笑道：“我和〖书〗记说了，想要搞好中学的工作，首先得换一个有能力的校长。我打算从省里请一个中学校长过来主抓工作，再按〖书〗记说的那样从宁州教育系统聘请一些教学水平高的教师，你看怎么耻” 杨少宗点着头，同道：“宋〖书〗记怎么说？” 萧薇不免有点奇怪的感叹道：“他好像有点不同意，但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我和你再商量一下！” 杨少宗嘿的笑一声，道：“那就是宋〖书〗记不同意你这么硬上又不好意思明说，只好让我来说这个话。萧社长，我只问你一个很简单的事，你要换一个校长，咱们旗山中学现在的陈校长怎么办，他也就是四十多岁，去年刚上任的，还是老徐〖书〗记力排众议换上去的，当初可就指望他这个中青年校长有点魄力，将旗山的中学和高中办好呢！” “哦？” 萧薇这才明白一些，又笑道：“那就不换呗！” 杨少宗则道：“萧姑奶奶，您啊，在咱们基层办事说话的时候一定要把前后因果都查询一下，别这么冒失，万一陈校长当初是宋〖书〗记一手提上来，亦或者是宋〖书〗记的亲戚晚辈，你这么冒失的就直接说出来，可让宋〖书〗记情何以堪啊？” 萧薇嘿嘿笑道：“我先问过宋〖书〗记对陈校长的意见，他说公社没有什么人才，这个陈校长也只能说是矮个子里拔高的，我想，那就说明宋〖书〗记对这个人也不是特别满意！” 杨少宗道：“谈不上满意，但也谈不上不满意。这样，萧薇啊，你想办法给陈校长联系一下进修机会，让他去省里教育系统主办的党校学习一段时间，再送他去其他比较先进的中学挂职锻炼两年。中间空出来的时间呢，我们先返聘一位有经验的老校长负责工作。宁州教育局的程局帮我们物色了几个合适的人选，有一个是宁州第二中学的副校长，条件符合办内退，咱们请他过来当一段时间的校长。这么一来，两边不都安排的很好吗？等陈校长锻炼结束，回到旗山也能继续搞教育工作！” 萧薇不由得琢磨了片刻，忍不住的感叹道：“说真的，我觉得你“……唉，说不出来，反正是有太多地方值得我学习！” 杨少宗则道：“凡事留个心眼就行了，程局的儿子程治中已经到咱们计划办报到了，上次，你也和程局一起吃了饭，知道这里面的情况，我打算让他先跟着你跑一跑这些事。” 萧薇很认真的点着头道：“好，那我负责给陈校长找出路，他另外负责去宁州聘请教师，双管齐下，尽快将这个事情办好。这正好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寒假，咱们就乘着寒假时期调整一下。我昨天还抽空去你们中学察看了一下，设施挺落后，真的也就是一个乡里的小中学。我打算从教育系统争取一笔款子，咱们公社再出一些钱重新建一个教学楼，先把设施搞好才能吸引那些外聘教师长期干下去嘛！” 杨少宗嗯道：“确实是这样。 萧薇这才又明媚灿烂的笑道：“好啊，工作上的事都谈完了，咱们谈个题外话，我刚从省里给你带了一个咖啡壶，还有一些古巴咖啡，你正好一并都带回去吧！” …，！！ 这个！ 杨少宗只能是笑一笑，在他们这个小公社煮咖啡，估计也就萧薇能干的出来，他都不好意思。 正好眼下也没有特别急的事，两个人就在萧薇的办公室里煮了一次咖啡，琢磨一下手艺上的问题。 虽然萧薇同志缺乏在基层的工作经验，有意无意就会闹出点小风波，可杨少宗得承认，有她在旗山工作，他似乎也不那么孤独。 或许萧薇也不能理解他的追求，但很庆幸，萧薇愿意支持他这样的有些离奇的追求，也欣赏他这样的追求。 杨少宗更要承认，他毕竟再也不是那个旧岁的杨少宗，岁月对他的改变是无法因为那个意外而消失的，他已经渐渐变成了另一个杨少宗，这早已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他和旧岁的瑛子已经有了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隔阂，他还了解赵大军、徐小li、瑛子，可他们却已不能了解真正的他。 这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孤独感。 喝着这杯似曾熟悉的古巴咖啡，和萧薇同志谈着那些有趣无趣的事，杨少宗也在心里默默感谢萧薇，在萧薇这里，他感受到的是那些未来的温暖和情谊。 当他得到过去，他又开始无限的怀念未来！ 第七十六章 一波流的大招 甜密等蜜！！！ 这倒真是一个好牌子，用来做雪糕、糖果、汽水之类的牌子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郑树桐和杨少宗又谈了很多的事，特别是一厂区要上两条肉制品罐头生产线的事，这段时间淮海、淮中、滨海三个城市的海鲜牛肉丸市场也已经打开来，局面是非常好，但这个产品的局限性在宁州市场则己能觉察到。 在宁州销售了两个月后，原先最火爆的海鲜牛肉丸的增长幅度已经不如以前，现阶段在宁州市场的销售额主要增长都来自于虾丸、鱼丸、 海鲜猪肉丸。 杨少宗上次去宁州就是为了这件事，在宁州，百忙之中，杨少宗又教了徐小li一招，让她组织人员在各个菜市场做消费者调查，确定大家对海鲜牛肉丸等产品的意见，着手改进创新从目前来看，海鲜牛肉丸最初的新鲜劲已经过去了，它们的价格相对于正常家庭而言终究是有点高的，通常也就是每周才买一次，甚至是半个月买一次。 按照目前的销售情况来判断，仅仅依靠现有的产品和销售政策，月产值能够达到的极限也就是600万元，想要进一步突破限制，最好的办法就是生产旗牌海鲜牛肉丸罐头，通知保质期的延长来增加销售范围。 这个事情，杨少宗最初也考虑过，但他感觉旗山肉联厂同时要运作旗牌海鲜罐头和旗牌火腿肠两个大项目比较困难，很可能出现两头都没有成功的局面。 这是他的意见，可旗山肉联厂也不是他的一言堂，大家对海鲜牛肉丸抱有非常高的期待，急着上罐头生产线是很正常的。 杨少宗的分析是这个项目可以做”关键在于做不了多久，顶多两三年时间，这个产品就会在市场上面临两个大问题，一是仿造产品增加，竞争激烈：二是市场容量缩减，逐步被其他肉制品替代。 内心中的这些想法和预估，杨少宗都没有和任何人说，也不和郑树桐说，只是让郑树桐在厂里保持注意力，火腿肠项目毕竟投入太大，旗山肉联厂输不起，要将所有精力都集中在火腿肠项目上，海鲜牛肉丸罐头则尽力通过国家物资和计划系统销售，不要过多消耗精力和注意力。 甜蜜蜜品牌下的产品就是冰棍、汽水，这两个项目在宁州冷库厂运作的时间已经很厂”宁州市场上的竞争也异常激烈，杨少宗的意思就是从竞争对手那里直接高薪聘请几名主要的管理人员来操作，暂时不急着和对手分胜负，以新产品竞争市场，保住宁州冷库厂的一些基础为前提。 即便和郑树桐谈了一个下午，郑树桐也都同意杨少宗的这些提议，耳杨少宗还是很担心，绰号杨大胆的他其实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 从旗山中学事情中的抽身而出后”杨少宗就立刻在旗山肉联厂召开了一个全体管理人员的大会议，通过会议讨论的方式，进一步明确了这一系的政策，一厂区上马罐头生产线，三厂区先集中对原有的冰棍、汽水产业进行整改”厂子里的核心工作还是二厂区的火腿肠项目。 厂里的领导干部重新分工，杨建林、郑树桐亲自抓二厂区的工作，一厂区的由曾广福曾老负责，三厂区在撤销庞厂长的任职后，重新组织工会和新的宁州厂区职工改制委员会，再通过公开扩聘的方式重新遴选新的厂区主任”并由郑树桐暂时代管一部分工作，从淮海国营青浦罐头厂外聘来的车间主任柳青河被长期派驻宁州厂区。 杨少宗输不起，他也不会让自己输在这样的“小生意”上。 从宁州回来，杨少宗不仅在肉联厂内部协调指挥”将主要精力都集中在二厂区的新项目上，他也亲自到二厂区抓生产调试工作”所有生产线在调试后都要尽快启动预投产工作。 杨建林不再兼任销售科科长，潘时敏抽调回厂里担任这个职务，杨少宗则和潘时敏一起抓旗牌火腿肠的营销工作，除了要通过国家计划物资系统供应一部分外，杨少宗还是继续自己的渠道政策，已经着手在外省招聘新的供销员。 有了宁州冷库厂这个标牌，这一次，他们的招聘条件就更高了，要求是万岁到石岁之间，正规大专及以上经济专业学历，并拥有至少超过眸的工作经验，拥有一定的管理工作经验，擅长和其他业务单位沟通。 努力不一定会赢，但至少不会输的太惨！ 通过对厂里的全面动员，通过旗山肉联厂全体员工的努力，口12月22 日，从〖日〗本运来的六条生产线就提前半个月全部完成了预投产的工作，产能从预投产计划小启动初期的每天600公斤慢慢提升到纯，逐步向正常情况下的16.5吨发展。 在预生产的阶段，通过已经在旗山周边六个城市打开的供销渠道，旗牌火腿肠开始小幅度的上市销售，目前只生产80克，根的火腿肠，每根售价是5角钱，毛利润可以达到37%。 在这个时期，新奇永远是商场上最大的杀手。 即便价格有点偏高，旗牌火腿肠的销售情况还是很不错，特别是在宁州这个一直抓的很不错的大市场。 旗牌火腿肠和即将浮出水面的竞争对手春都火腿肠都用的是〖日〗本大谷会社的产品线，配方也是大谷会社转让的，含肉率各个方面前一样，口味上没有任何差别，成本相差不大，除非有一方调低或者调高净肉率。 换句话说，在产品都一样的情况下，谁先打开市场，谁就是胜到者。 杨少宗的策略很简单，他上的晚，但他上的快，上的多广告打的快，销售抓的狠，一波流先将春都掐成二流竞争对手。 一波流永远是个风险大招，带不走对手，他自己就得走！ 京西村有著名的一分五统，南街村则有更著名的毛泽东思想永不倒，现在看来，这两个径验都有点毁誉参半，特别是南街村那边的情况客观的说，南街那边并没有真正的去学习毛泽东思想，而是单纯的将它做为一种武器来约束村民。 杨少宗曾经被邀请参加京西村的一次村民大会，当时有一个当地的企业家发言说“一分五统有讲不完的好，报不完的恩…………今后不利于京西的话坚决不说不利于老〖书〗记的事坚决不做……！”听到这个话坐在嘉宾席位上的杨少宗惊出了一身冷汗，回到淮海集团就立刻叫停了集团和京西钢铁集团的钢铁合作项目。 很多年后，人们肯定也会回过头来总结旗山的成功经验，而旗山人的成功经验则要简单很多…………在元旦前夕，宋长明在公社党委内部组织了一个会议，最终在他、杨少宗、秦大驰和萧薇等人的支持下通过了一份《返外聘专家干部的劳资待遇管理办法》。 这个《管理办法》将所有返外聘专家按职称分为特级、高级、副高级、中级、初级五个档，所有返外聘专家工资原则上不低于其退休或聘用前的岗位工资，另外根据职称和业务能力按年发放专家津贴原则上，特级职称的专家津贴不低于5000元，高级和副高级不低于3000元，中级不低于1000元，初级不低于500元。 其三根据返外聘专家在旗山的工作情况，按季度发放责任奖金，责任奖金数额由单位效益决定，事业型单位返外聘专家的责任奖金则由管委会经济办和主管单位商议决定。 为了进一步落实这一政策，管委会各单位不仅要在社员内部做好思想工作，普及“请外聘专家带领旗山人发展致富”的思想旗山肉联厂也正式采用了新的责任工薪制，按岗位和责任定工资，按效益和成绩定奖金。 在《管理办法》正式实施的这一天，郑树桐就乘着元旦休假返回长江肉联厂二话不说的办理了转厂手续，将自己的档案直接调到旗山肉联厂成了一个旗山人，为了照顾子女读书的问题，他爱人则将档案调到了宁州厂区，在宁州厂区做质检员，子女也在程治中的帮助下转入宁州中学就读。 郑树桐在长江市的轻工业系统中也算是颇有名声，他办着这样的手续，难免有人要说他傻，放着城里的铁饭碗不端，非要跑到乡下去，还非要去做个乡下人。 郑树桐说，我怎么傻了，我在旗山那边一年最少一万块的收入。 别人立刻就说了，哥，您带我一起去发财吧！ 元旦假期一结束，郑树桐回到旗山将档案正式转移到旗山人事科，他就匆匆去经济办找杨少宗，可杨少宗正在社长办公室和萧薇谈贷款的事情。 〖日〗本大谷会社的六套生产线都己经试投产了，一厂区的罐头生产线正在紧张调试，再加上宁州厂区的资产，杨少宗信心满满的打算和工行一口气借八百万的贷款，其中拿出三百万做广告，其余都用于垫付原料款。 萧薇觉得以目前的条件贷款八百万不是特别难，如果她在找几个领导担保的话，那基本是很轻松的事，可她也有其他的事要和杨少宗商量。 银行总是有钱的，因为居民存款的基数是非常大，可机关真的是缺钱少粮，萧薇这么大的面子在上下活动了半个月，从省、地、县三级教育系统争取到的款子也就是15万多一点点，就这样还是请了副省长刘守仁开了金口呢。 两个人谈的这件事也真是有点哭笑不得，教育系统穷啊，都是没有办法的事。 就在这个时候，郑树桐神色匆匆的快步走进来，一进门就和杨少宗道：“杨主任，我找了一个厉害的专家能手啊！” 杨少宗回头看他一眼，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啊，都说小别胜新婚，您就不在宁州那边多陪嫂子呆两天？” 郑树桐哈的笑一声，道：“孩子都十多岁了，谈什么小别胜新婚啊…………杨主任我这和你说的是真话，我把卫永勤那个家伙给挖过来了！” “卫永勤……谁啊？”杨少宗一时没有想起来，又看了萧薇一眼，萧薇似乎也不知道那个姓卫的是谁。 郑树桐一屁股就坐在杨少宗的身边，道：“卫永勤不出名，小蜜蜂出名吧？长江市冷饮总厂出名吧？”杨少宗忍不住的考了一声，道：“那不是废话吗，咱小时候要是能吃一根小蜜蜂冰棒儿，特别是红豆糕的秦儿。那真比过年还带劲啊。可惜啊，吃不到”” 萧薇笑道：“我倒是想起来了，长江市冷饮总厂是有一个姓卫的厂长，不会是他吧？” 郑树桐笑道：“就是他啊，我前两天在市轻工业局办转厂手续” 正好在局里遇到他。他问我年薪一万是不是真的”我说是真的啊，要不然我为什么要办转厂手续！他问我如果他来咱们厂里会是什么待遇，我说怎么也不会比我差吧，一万是至少的，他就说让我联系一下，最好能帮他联系一个电话，他想和您亲自谈一谈。” “嘿！” 杨少宗挺乐趣的笑了一声，和郑树桐问道：“这个人能力怎么样” 年纪多灿”郑树桐道：“比我大两岁，能力是绝对没有话说，乃年参加工作，b年当厂长，如今在长江市最好卖的小蜜蜂紫雪糕、双棒儿、菠萝汽水都是他带队搞出来的新产品，技术和管理上都是一把好手，在厂里威信特别高。他要是愿意来咱们厂，振臂一呼就能将长江冷饮总厂的很多骨干都带过来……， ” 杨少宗半信半疑的笑道：“这么厉害啊？”萧薇则道：“应该不假，我到省里工作的时候曾经听人说过一些事，原先咱们长江市有四个国营的冷饮厂，因为效益不好”都被他兼并之后才成立了长江市冷饮总厂，如今的效益倒是很不错的呢！”杨少宗这才点头，和郑树桐道：“那行，你有他们厂电话的话就直接给他打过去”我和他谈一下。 郑树桐笑道：“他今天应该就在家里等电话呢，咱直接打到他家里。他在长江冷饮总厂一年的工资加起来不错两千多点”就这个收入还是市轻工业局特别批准的呢，现在看我收入这么高能不眼红吗？” 杨少宗则笑道：“眼红是好事！” 他对这个卫永勤不那么了解，可对长江市冷饮总厂有所了解的，这个厂的小蜜蜂牌雪糕和汽水在省里一直独占鳌头，嶙年和外资联合利华公司合股经办长江和路雪股份公司后，曾经很畅销的小蜜蜂品牌就此被冷冻，从此撤离了市场。 很多江东省人对此应该是印象很深刻的，小时候，小蜜蜂牌的红豆冰棍儿、紫雪糕、双棒儿、菠萝汽水都是多么珍惜的回忆啊，可惜也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视野里。 郑树桐很快就拨了电话，和对方简单谈了两句便转交给杨少宗。 杨少宗还未说话，电话对面那个中年人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喂，杨主任吗？我是卫永勤，目前是长江市冷饮总厂的厂长兼厂党委〖书〗记！” 杨少宗笑道：，“久仰大名啊，贵厂的产品确实是大受欢迎，我也是忠实的拥护者！” 卫永勤则道：“杨主任，我听郑种桐说你们旗山那边出台了一个《返外聘专家管理办法》，您看看我这样的情况能否算是外聘专家能手的行列，如果算，我也想参加旗山的经济建设，到你们那边工作。” 杨少宗很简练的答道：“当然算，我们最近兼并了宁州冷库厂，准备上马一些新项目，不知道卫厂长有没有这个兴趣来宁州担任我们旗山肉联厂副厂长和宁州厂区主任一职？”卫永勤立刻答道：“有啊。杨主任，我通过郑树桐同志已经充分的了解你们那边的情况，你们的体制确实是非常灵活，改草的步伐很大，很适合搞工作，搞大工作啊。我特别想要到你们旗山进行一个二次创业，而且，不仅是我想去，如果我要去宁州厂区工作，我还打算再带一些管理和技术骨干过去，目前联系了十多个人，都有中高级的职称。不仅与此，我们还能直接带几个新产品过去！” “哦？”听说有一整套的团队和新产品，杨少宗不由得就更有兴趣的问道：“什么样的新产品，你能不能稍微透露一下？” 卫永勤道：“我爱人在省食品工业研究所担任研究员，我对他们那边的消息一直是很灵通的。他们从去年就开始做一些新冷饮产品的试验项目，目前有几个比较成熟的产品可以推出，给长江冷饮总厂的买断价格是一个产品一万，我们正在谈。我个人比较看好的新产品是奶油雪糕、菠萝冰棒和柠檬碳酸汽水。问题在于研究所采用了阿斯巴甜、 麦芽糊精和蔗糖混合的复合甜味添加剂”特别是阿斯巴甜目前在国内还没有生产厂家，只是广州和淞州那边正在引入这今生产项目，目前只能从国外进口，价格相对比较高。” 杨少宗在心里琢磨了片刻，问道：“成本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新产品的口味如何？” 卫永勤道：“我都做了实验，口味绝对是比以前好很多，咱们以前都用糖精，调配的稍微多一点就有苦味，回味也苦。新产品在乳化剂和增稠剂的使用上都靠拢了国际标准，口感和质感都是非常不错的。 单就成本而言，平均相对老产品要高出砾的成本，比如说奶油雪糕比咱们小蜜蜂的紫雪糕每只成本就要高出7分多钱，平均要多卖两毛钱才能维持原有的利润率。” 杨少宗这就一口咬定道：“行”这几个新产品都要了。你现在是什么职称？ 卫永勤道：“按职称算，我现在就是中级。 ” 杨少宗道：“和郑厂长一样，我们给你破格采用副高级职称的待遇，每年津贴是三千，基本工资和你原先在长江冷饮总厂一样责任绩效奖则按你在宁州厂区担任厂区主任的成绩来核算，到时候要根据我们厂的总投入等等因素核算，基本上，如果你能将宁州厂区的冷饮业务做大到长江冷饮总厂的水平，每年的奖金就不会低于五千。卫厂长，你还满意吗？” 卫永勤大喜过望的答道：“满意啊怎么不满意！那行，我今天就去厂里办辞职手续，办转厂手续是很麻烦了，我去市轻工业局办转厂手续肯定要被卡说不定能卡个一年半载的，直接辞职去你们那边的话这个星期底就能到位上岗！至于研究所那边的几个新项目，我一口气都拿下来，直接就带到厂里去。”杨少宗干脆利落的答道：“好，这个事情就这么定，我在宁州厂区这边给你足够的权利，你能从长江市那边挖到多少人，你都可以自行安排在宁州厂区工作。不过，我要提醒你，宁州厂区是比较复杂的，除了原有的遗留问题比较重外，本身还要在一定阶段上马肉制品项目，你要在厂区内部给其他车间保留合适的位置！” 卫永勤道：“我都明白，郑树桐都和我交代过这些事，我估计要带一个副厂长、两个车间主任和一个供销科主任过去，另外还有一位返聘的老同志负责抓卫生工作，再加上一些很有前途的青年班组长和技术员，这些都是在长江冷饮总厂刚工作几年的大专和大学生，也可以说是我这两年重点培养的青年人才！” “哈哈！” 杨少宗忍不住的大笑出声，道：“好，那你就都带过来吧！” 卫永勤似乎怕杨少宗以后对他有些防范，又解释道：“杨主任，其实我也是没有办法，咱们冷饮厂想要继续大发展，体制必须要改草，青年人才必须要快点提升，可在咱们厂子里确实是做不到啊。我这一次就是要带着大家去宁州厂区搞一个二次创业，干一番真正的成绩！” 杨少宗很平静的答复道：“我支持你，你放心过来，有任何难处都可以打电话找我，也可以通过郑树桐通知我！” 卫永勤嗯道：“行，我明白！”和卫永勤打完这个电话，杨少宗揞电话一放下来就和郑树桐一起哈哈大笑，这真是有着金饭碗不怕引不来凤凰。 颇是痛快的大笑几声，杨少宗才和郑树桐威叹道：“郑厂长辛苦了，这个凤凰挖的好啊！”郑树桐则道：“我这不也是为了自己嘛，如果宁州厂区的工作搞不好，我在二厂区的工作也抓不稳，火腿肠的大项目和大计划就容易被卡。再说了，宁州厂区本来就有很不错的冷饮产业底子，让卫永勤过来是再好不过啦，以他的能力，帮我辅抓一下宁州厂区火腿肠车间的生产也不是难事！”杨少宗嗯了一声，食品工业在生产和管理上的程序基本是差不多的，只要稍微深入的了解和熟悉一下，卫永勤就算是专职管火腿肠项目也不是问题。 郑树桐又道：，“我将宁州厂区那边的情况都和卫永勤说清楚了，他觉得宁州厂区的生产设备应该不是大问题，稍微对关键磨损和保养较差的部件进行更换、整改，应该还是能用的，部分新设备则从淞州食品机械厂购入，稍微调整一下就能实现整个产品的换装升级，投入也不会太高。不过，他也提出最好是从国外进口易拉罐的生产线，他预感柠檬汽水是能在全国大卖的产品！” 杨少宗倒是不置可否，问郑树桐道：“你觉得呢？” 郑树桐稍加思量，道：“暂时就不急着这么做，宁州厂区要稳扎稳打的经营一段时间再说，还是杨主任前面说的，咱们要集中主要精力搞好火腿肠项目，一战定胜负，一战得天下，其余的新项目要稳扎稳打从地市级市场做起，经营一段时间再考虑扩大！”杨少宗赞同道：“对，就是要这样操作，不能贸然激进。我们的旗牌火腿肠在周边的销售情况是很不错的，这才半个月时间，咱们再等一等，等到明年2月看情况，如果情况依然不错，咱们就直接上〖中〗央电视台打个大广告！” 郑树桐道：“好，那我这就回厂里去安排一下卫永勤的事情，正好也得和杨建林厂长再商量一下！” 杨少宗点着头，想叮嘱郑树桐两句，可也没有说出来，送郑树桐先行离开才立刻给杨建林打个电话补充一下，免得杨建林觉得他管的太多。 萧薇就一直饶有趣味的看着他，等他不忙了，这才笑道：“真是要恭喜你啦，杨主任兼杨副厂长同志，你的项目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大上，以后发展好了一定要记得我这个小社长啊！”“这个……？”杨少宗怔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萧薇却喜不自禁的笑出声，为自己的这个冷笑话觉得有趣. 第七十七章 补血口服液 卫永勤的事情非常重要，杨少宗第二天就和杨建林、郑树桐萧薇一起紧急赶往省城，萧薇和杨建林去办贷款的事情，杨少宗则和郑树桐去见卫永勤。 双方直接约在省食品工业研究所见面，杨少宗也见到卫永勤的爱人别丹霞和研究所的江所长，不过，三个新产品倒是让杨少宗有些失望，谈不上是很惊喜，只能说是在这个时期还能算是比较新颖。 考虑到长江冷饮总厂在这个项目已经跟进的比较久，距离签约就剩下最后一步，杨少宗还是当即拍下了三万元将三个新产品的配方独家授权买下。 中午就在研究所的招待食堂吃饭，在包厢里的人并不多，除了杨少宗、郑树桐、卫永勤、孙丹霞和江所长外，江所长还将长江大学营养医学系的朱景苓主任请了过来。 朱景苓来的时候，杨少宗也没有太在意，刚喝了两杯酒，江所长就若有所指的和杨少宗问道：“杨主任，听说你们厂虽然是个乡镇企业，效益却很不错，一年能有几千万的产值？” 杨少宗点着头嗯了一声，道：“差不多是这样的情况！” 江所长笑道：“那你们有没有意思进入营养剂品这个产业，我们前段时间和朱教授一起做了很多研究工作，想要推出一款针对贫血人群的补血口服液，主配方是卟啉铁和硫酸锌，卟啉铁到学名是盐酸高铁血红素，也是目前世界上最优秀的补血剂，两者相结合实现铁锌双补，可以更大限度的实现补血，对普通贫血和缺铁性贫血都有比较好的疗效。 此外，我们的补血口服液还采用了一些传统的中医药配方，补气补血。” 杨少宗随口笑道：，“中西结合，疗效更好嘛！”江所长当即笑呵呵的附和道：“是啊，话可不就是这么说的。可惜啊，咱们这个口服液一直就没有人买，有些单位说自己不生产医药产品，不愿意生产，可这个口服液其实是属于保健品……。”就在这个时候，朱景苓忽然开口说道：“其实前面也有单位尝试买下配方投产”只不过，他们是国营罐头厂，对这些方面的想法很多，在准备投产的过程也过于懈怠，搞的最后和咱们中断了合作！”“这样啊？”杨少宗想了一下”和郑树桐对看了一眼。 江所长不免有些尴尬的陪笑道：“那一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当时的合作太草率，草草拍板，结果就真是没有搞好。从头到晚，他们其实就没有打算支付配方的授权费，一直将款子压着，非要咱们先给配方，折腾了小半年，最后又搞出企业亏损太大”不想上新项目之类的屁话来！” 杨少宗慎重的在心里琢磨了一番，这才和江所长道：“既然说到了这里，我不妨和江所长说实话，我对贵所目前转让给我厂的三个新产品都不是特别的满意，特别是和国际上目前比较主流的同类产品相比” 终究还是有很大的差距，但就国内目前的消费水平而言，产品还是非常合适的，只是产品的寿命期限不会太久，长则五六年，短则三年就要面临换代。” “哦？” 江所长微微有些惊讶”随即又笑道：“杨主任这个话确实是有道理，看得也很清楚。就我们食品工业而言，产品是要经常更换升级，不能抓着一个老产品卖上几十年！” 杨少宗嗯了声”续道：“其实，我考虑和贵所合建一个研究室，专门为我们旗山肉联厂和宁州冷库厂研究新产品，所有的研究开支和购买设备的开支都由我们支付，研究室一部分设在省里，另一部分则设在我们厂里。江所长，你觉得怎么样？” 江所长笑道：“这肯定是没有问题，不过，对于我们这个补血口服液的产品，你们有没有兴趣啊，转让费并不高，而它的市场其实是非常大，我们国家缺铁性贫血和普通贫血的人群非常多啊！” 杨少宗沉默了片刻，道：“江所长，我觉得这个项目是可以搞起来的，而且是非常有前景，但我们暂时不能做，因为我们手里的项目已经是太多了，根本无力顾及。这样，如果转让价位不高，我们先预付转让费用将这个项目预定下来，并且再投入一些资金对产品的口味、疗效进行观察研究。” 朱景苓又一次忽然说道：“我这个产品是绝对没有问题，我已经做了几年的研究工作，产品没有问题，疗效没有问题，既然是中药营养制品，口味上当然有一些药味，你们愿意合作生产，我只收几千块的辛苦费，其他一分钱不收，条件就是你们一定要将这个产品做好做大，让它能够产生应有的价值！” 他的嗓音忽然变得特别大，脸色也全然涨红的让人觉得可怕，此一刻的这位朱教授用怒发冲冠来形容真是一点也不过分。 朱景苓看样子大约也就是五十岁左右，个子很高，身材瘦长，神色严谨，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就是一个非常严格的人。 看得出来，他非常气愤，而杨少宗刚才的那番话就像是在挑战他的专业权威。 包厢里的其他五个人包括杨少宗在内都为之一怔，此刻，杨少宗大体已经明白了，这个补血口服液是朱景苓自己研究的，只是前面和其他国营厂子的合作失败，江所长大约是做为朋友再假借省食品工业研究所的名义介绍给其他厂子。 稍加思量，杨少宗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更令在场的所有人愈发不解和迷惑等大家都不由自主的看着他，杨少宗才笑呵呵的感叹道：“哎呀，这些个能赚大钱的项目总是往我的头上砸过来，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江所长一听这话，当即问道：“杨主任，那你的意思是要做咯？” “做，为什么不做？” 杨少宗笑了笑，这才和朱景苓道：，“朱教授，以你的专业水平，这个产品在疗效上肯定是值得信赖的，口味上有点药味就更好了，消费者一喝就知道咱们用的是真材实料。如果我来做这个项目，我打算专门成立一家专业的营养保健公司，不仅要做这个产品”还要研发其他方面的产品，比如促进消化的儿童营养口服液，补充维生素的，补钙的，我都要做，但绝对不会让一家普通食品企业做，特别是一家做肉制品罐头和饮料的企业。” 朱景苓听着这话才渐渐平息心中的怒气，道：“杨主任虽然年轻，可在经营方面的意识确实很高明，我们前一次合作失败就是对方根本不能理解保健食品的会义，实际上。 国际上的保健食品产业规模是非常大的，而且我们国家在这个方面一直是片空白，绝对是大有可为！”顿了顿”他又道：“其实你们说的口味问题，我已经着手做了几次调整，但在口味和疗效之间要做一个权衡，我还是宁愿选择疗效！” 杨少宗道：“这是应该的，那你这个产品的转让费问题是怎么谈的呢？” 朱景苓道：“我当初和亲戚朋友借了一千多块才将产品做出来，后来虽然卖了五千块，最后又被迫请研究所的老江帮忙huā了一万块才赎回来……我也不指望赚钱，你给研究所一万块的成本费就行，只要你确定能把项目做好，但如果做不好，我有权力收回！” 杨少宗道：“这样”我们注资两百万成立一家新公司专门运作这个项目，一次性支付给研究所一万两千元的转让费，条件是请您担任公司产品研发部的主任，另外给您5%的股份。如果能做到一千万的净利润” 您就能得到五十万的分红，在项目的运作过程中”您也有足够的话语权！” “这个……！” 朱景苓一时惊讶的有些说不出话，确实是没有想到杨少宗能给出这么好的条件，倒是江所长匆忙推了推他道：“老朱，这个条件不错啊，答应吧！” 经江所长这么一提醒，朱景苓才匆忙和杨少宗道：“好，好，就这么说定子！” 杨少宗笑了笑，重新和他商量道：“那咱们也就这么说定了。另外，既然您是研发部的主任了，您以后就得在公司里负责研究新的产品，我的建议是要做四个方面的新研究，补钙、儿童消化和营养口服液、维生素类、免疫力增强类。”朱景苓道：“这些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只要有经费投入进来，有更多的医药营养学的技术专家一起做，我们是能够做出来的。”杨少宗笑道：“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朱景苓大笑一声，和杨少宗握手道：“定了，定了！”杨少宗在心里笑着，其实他还真的不想踏足营养保健品行业，因为太虚，真正有疗效的东西卖不动，卖得动都是靠广告吹出来的。 〖中〗国的营养保健品行业太乱，乱七八糟，90%的产品都是虚假吹嘘。 至于他今天所支付的这些转让费肯定是能收回来的，但也不会收回太惊人的回报，〖中〗国的经营史上，类似的转让项目非常多，活力飞、 中华鳖精、三株口服液……都是企业单位从研究人那里购买的。 中华鳖精是这类历史中的标王，当时就创下了四千多万的价格，而三株口服液则是另一个意义上的标王，一万块钱的转让费换来190亿元的销售额。 当然，真正最令人惊讶的是三株的那位吴总要不了多久就会来到长江市，他之所以要来长江市是因为他接触到了保健品市场后，很快就和某大学拿下了昂立1号的承包经销权。 不久，吴总又炮制了一个六海归博士苦心六年研制出凯拉口服液的广告，结果迅速被人揭穿只是六个普通工人身穿博士服的假照片。 长江市无疑是吴总的伤心地，但没有关系，吴总已经摸索到了成功的秘诀，迅速买了三株口服液的配方转战异地成立了三株集团。 从〖道〗德上来讲，吴总不是好人。 从营销学来说，吴总是〖中〗国本土极少数的几个大师之一，巨人的史玉柱就是在学他，只是换了一个更巧妙的招法，而史玉柱在短暂败走深州之后隐居潜修了半年，这半年里，他更是三次拜会吴总讨教经验。 人生啊，弃业啊。 玩到最后只是想要赚钱，因为赚钱就意味着成功吗？ 省食品工业研究所招待食堂的二楼小间里，大家因为做了一笔好交易而谈笑风生的相互敬酒，杨少宗却不免有点淡漠的仿佛脱离了他们，仿佛离他们很远。 杨少宗在心里感叹着，感叹着非常多的东西，他本来是不想沾上这个行当的，哪怕这个行当非常好赚钱，可他终究是挡不住啊。 一万元的配方换来190亿的销售额，这里面的毛利润率能够达到皮80%，你确定不做吗？ 称真的确定吗？ 杨少宗曾经很确定，可他现在才发现自己错了，即便是这样的他也挡不住钱的诱惑。 究竟是为自己赚钱，还是为旗山公社赚钱……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在于“赚钱是成功的唯一标准”！ 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很多年后，毛邓回首看着90年后的新时代，两位真正可以堪称〖中〗国领袖的领袖……你们情何以堪啊？ 包括杨连云在内的那些无数为了马列主义流血牺牲的烈士们，他们又该情何以堪啊？ 体味着心中的背叛，杨少宗只能说……原来他也不是个好东西。 至于朱景苓的东西到底好不好，他又何尝真的在乎，说真话，这个产品配方本身的价值比起朱景苓的背景差了一万倍，没有什么比长江大学医药营养学正教授更有说服力了。 他也相信朱景苓是个有原则的人，可朱景苓是一个人，也不是那种烈火拷打中也不会倒下的有坚定草命信仰的人，顶多是有些个性和自尊，几百万的收入在朱景苓眼前晃悠一下，朱景苓也会是什么屁话都会说出口的。 〖中〗国……从来就不缺这样的专家学者。 错，不是不缺，而是多到数不胜数。 90年代之后的学者无非两条出路嘛，一是坚决跟党走，二是坚决向钱看。 如今已经是1988年，再等两年，那个狗屁的新时代就要真的到来了，而是套用吴总的那句名言一只要赚钱，我们什么都做！ 好，很好，当吴总体会到这句话的精楗时，第一位〖中〗国本土重量级的营销大师就此诞生了！ 第七十八章 抽烟请喝朱景苓补血剂 〖中〗国人在酒桌上总是充满了奇妙的欢乐，如果非要将酒桌和保健品联系起来，杨少宗倒是可以提供一个笑话，国营私营的老总们每年总是会有很机会相遇，既然遇到了就难免要喝酒叙旧。 有一年，某保健品行业的于总就会脑白金辩解，说五粮液和脑白金都是一个道理，其实没有差别，每年喝五粮液出人命的概率比喝脑白金多的多，某乳业巨头的牛总很憨厚的说，咱们聚在一起喝五粮液是个乐趣，可要是咱们聚在一起喝脑白伞不就二了吗？ 这还不算完，牛总一贯喜欢憨厚的吐槽，可等到第二年恰好是三聚氰胺事件爆发，那位于总又和牛总遇上了，于总很记仇的说，咱们聚在一起喝脑白金也不算二，要是聚在一起喝牛奶才叫真的二！ 白酒公款消费，保健品包治百病，牛奶三聚氰胺……其实想一想，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中〗国人都挺悲催的。 人类唯一井天敌就是金钱！ 杨少宗还在心里挣扎着，不知道该不该去赚保健品行业的容易钱，其他人闲着也是无聊，正好这位朱景苓教授毕竟是个营养医学的专家，郑树桐就笑呵呵的朱景苓询问道：“朱教授，您是医学教授，那您能不能和咱们说一说，都说吸烟有害健康，可咱们这也不能不抽，您有没有办法让抽烟的损伤小一点啊？” 朱景苓不假思索的答道：“喝我们的朱景苓补血剂！”扑哧。 大家一下子就都笑出声了。 这个推荐太有意思，连杨少宗都忍俊不住的和朱景苓教授笑道：“朱教授，您这个补血剂还能包治百病吗？” 朱景苓教授很严谨的解释道：“杨主任，郑厂长，我这是真话。 吸烟有三个大的危害”第一个是焦油和微尘对肺部的损伤，这个没有办法，只能说尽量不要抽的太用力，尽量有较长的过滤嘴可以过滤微小 尘颗粒物，尽量不要抽每根烟的后面一半；第二个是尼古丁对神经系统的损伤，这个很难避免，问题也不是说特别大：第三个才最厉害的，也是一直持续的亚健康影响，那就是一氧化碳。抽烟产生的一氧化碳是比较多的”长期抽烟就会让身体处于一氧化碳的低氧状态，这对人体机能的长期运转是有损伤的，久而久之就会逐步损伤人体的基本免疫力，适当补充一些铁元素，增强血红蛋白的数量和携氧能力”对这一点是有预防作用的。当然，戒烟还是最好的办法！”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杨少宗听朱景苓这么一说才忽然意识到别人确实是这个方面的专家，这才正经的和朱景苓问道：“朱教授，我们对营养医学都不是很懂，您能不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像您这个补血剂主要适用于哪些情况？” 朱景苓道：“我们国家的贫血问题是比较严重的，特别是妇女同志，营养性贫血和缺铁性贫血是最常见的，此外还有障碍性贫血。从我们目前在国内的统计来看，妇女贫血的概率近乎是65%，婴幼儿贫血的概率则在40%左右，这里面的绝大多数都属于轻微贫血，对身体没有较大影响，但对免疫力等方面还是存在一定危害。从我们营养医学的角度来说，治疗贫血应该采用微剂量的长期服用原则，最好就是坚持食补，我研究的这种补血剂就是针对这样的情况。主要的服用者是青少年、发育期的少女、性成熟期的中青年妇女、身体较为虚弱的男女同志，因为剂量浓度不高，正常来说是每个人都可以长期喝的！” 杨少鼻想了想”问道：“孕妇和婴儿呢？” 朱景苓稍加犹豫的思量了片刻，道：“可以，但是最好不要，这两个类别比较特殊”应该在医生的叮嘱下服用。如果要做这个方面的工作，最好还是专门针对她们研制专业补血剂，确保是无激素和其他过敏源。比如说，我们的补血剂配方里面有枸杞和龙眼，这两者通常对孕妇而言是要注意一下的！” 杨少宗又想了想，问道：“朱教授，如果我们要开发一款儿童营养口服液，您打算做哪一类的产品？” 朱景苓道：“铁锌钙三种微量元素和维生素a、维生素c的综合而适当的补充是有必要的，简单的就最好，特别是钙元素和铁元素的补充非常重要。我们从营养学的角度建议青少年和儿童每天应该喝一杯牛奶，吃两个鸡蛋，多吃一些纤维含量较高的粗粮，不要挑食。” 天下父母心啊，郑树桐和卫永勤都是有小孩的，一听这话就特别的紧张。 郑树桐匆忙道：“朱教授，那您得赶紧加快这个方面的研究啊！” 朱景苓郑重的点着头道：“行，如果你们说要搞这个项目，咱们确实可以加快。我们现在有些保健品几乎宣称是包治百病，又有太多的高科技噱头，其实都是不对的。保健品不是什么高科技，它只是预防医学和营养医学的一个部分，是正常饮食的一个补充。 我们有很疾病都是可以预防的，我们的身体也可以保持在一个更好的状态，这两者都是保健食品的发展方向，太多的高科枝和治疗功能反而就假了，另外一个呢，激素类、酮素类的东西不要吃，比如说蜂王浆、人参、鳖精、雄性类的含有激素的动物肉制品，这些都要适当的避免，酌情考虑，特别是对青少年、婴幼儿、妇女，这些东西更不能吃了。现在人参蜂王浆卖的非常好，其实要很慎重。” 郑树桐吓了一跳，道：“前段时间，我刚给孩子买了几盒……没有办法，现在小孩子读书压力也蛮大的，望子成龙，我又长期不在他们身边，当然希望他们吃的好一点我自己都舍不得吃！”朱景苓道：“这个不能给他吃，你自己吃一点是没有问题的，妇女都不要吃。如果你经济条件比较好，日常每天就可以保证子女一杯鲜牛奶、两个鸡蛋、一个苹果，早上和中午适当可以喝一杯豆浆，平时可以买一些蜂蜜，如果说小孩经常感冒啊，免疫力比较差，那适当增加一些维生素c的补充。不要买那种很贵的和所谓什么国外进口的没有必要，只要是正规医药厂生产的都可以，每天一粒，量不要太大，尽量还是坚持在正常饮食中改善多吃点水果多〖运〗动！”朱景苓毕竟是长江大学营养医学系的主任和研究生导师，他在这个方面是真正的专家，因为这个专业在国内目前还是比较冷和小的，能在这个领域内和他平起平坐的专家并不多，每个省可能也就那么几个人。 难道能和这样的人坐在一起聊天，大家想要问的问题当然是特别多，这一下就打开了话闹子，每个人都有很多问题而他也不紧不慢的回答着，原来是坐在一起谈合同，慢慢就变成了营养医学咨询会。 杨少宗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听着，愈发觉得朱景苓这位专家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和他一起合作办一家真正有益有良心的保健品公司也是很有可能的。 朱景苓说保健食品是预防医学和营养医学的一个部分，是正常饮食的一个补充。 这倒是让杨少宗找到了一个新的方向，他琢磨是不是能在旗山成立一个预防和营养医学研究所，专门从事保健食品医学的研究工作！如果能够负责任的建立一个品牌长期运作，对消费者是一个很好的补充和选择，对旗山也是一个长期盈利的空间。 只不过暂时确实没有精力来做这些，杨少宗的选择也只能是先稳住朱景苓，以后再想办法重新找个机会和时间来运作。 最好找一个合适的人，这一点反而是最难的。 如果让杨少宗来选择他比较希望是从南派的保健品营销人员中挑一个人和朱景苓搭档。 〖中〗国的保健品行业一直存在着南北两派的营销风格，南派以太阳神为先驱北派以三株为巅峰。总结南北两派的特点，南派习惯塑造一个品牌，他们认为品牌代表一切，有了品牌，无论任何产品都会有消费者买单，北派则喜欢“高科技”和神奇疗效，通常做一个产品就换一个公司名称。 大家说起太阳神就会想起“在太阳升起的地方”那则广告，说起三株就会想到“八大神奇疗效”和大量地推、宣传贴画。 历史最终证明北派是对的，因为一个产品做完，钱赚到了，这家公司也成了人人唾骂的对象，不换外壳是不能继续在这个行当混了。 想着这两个事儿，杨少宗就在心里琢磨，如果他有一天还能遇到吴总，他一定会在吴总的公司里投入一大笔启动资金，等到吴总生意最火爆的时候就撤资离去，换二十亿的资金烧在汽车工业里。 如果史玉柱同志缺钱做广告，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让人给他们融资一笔钱投个股份。 不过，他自己是绝对不会去做。 真的犯不着。 他倒是更乐意和朱景苓这样的专家一起合作，办一家有口碑的能够长期经营保健品产业的公司，在旗山设置一个吸引金凤凰和人才的营养医学研究所。 杨少宗的办事速度和效率一向是以快著称，午宴结束后，他就代表旗山肉联厂一次性将四个产品项目都买断，正好一项一万元，另外支出十万元和省食品工业研究所合办一家旗山食品科学实验室，由卫永勤的爱人孙丹霞同志担任实验室主任，启动对果汁汽水项目的研究。 当然，第一环节毫无疑问是利用省食品工业研究所的完善设备分析百事、可口可乐两大饮料公司旗下各个产品的配方表。 比如说省食品工业研究所刚才卖给旗山肉联厂宁州厂区的柠檬汽水项目就是反向分析spsite（雪碧）的结果，只是没有到位，让杨少宗喝了之后有种山寨雪碧的低劣感，在这个时期凑活也能卖几年吧。 回南湖宾馆的时候，杨少宗顺道就将卫永勤请到宾馆里重新谈一些更为详细的细节。 第七十九章 旗山的定性 在南湖宾馆里，萧薇和杨建林已经早一步回到了房间，两个人正在进一步讨论新的问题。 等杨少宗带着卫永勤和郑树桐回来，萧薇就击着掌笑道：“恭喜吧，已经谈妥了！” 杨少宗颇是惊喜的问道：“这么快就谈好子？” 萧薇嗯道：“那是当然咯，咱们这个时候找工行谈贷款的契机是最好的，每年的贷款指标都是央行那边下发的，现在刚好是重新开始计算，咱们的项目不错，原有资产数量不低，又有进口设备做抵押，贷款当然好拿。工行那边原则上同意批给我们七百万的贷款，条件是要请谁或者是国营大厂担保，我已经和刘守仁副省长谈过了，领导不想出面，但他会安排江钢给咱们担保一下，问题不大。” 杨少宗感叹着的笑道：“七百万啊，真是很不错啦！” 萧薇嗨了一声，笑道：“咱们碰上了好时候，工行今年的大贷款项目都还没有定下来，正好就从咱们开始………当然，刘副省长提前给咱们关照一下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啦！” 大家听到这话都心知肚明的呵呵笑着，谁不知道呢，刘守仁哪里是在关照他们，分明只是给萧司令和弃克强的面子，萧司令毕竟是军区司令，萧薇父亲萧克强虽是在海关工作，和刘守仁几乎没有来往，可那个级别也非常不低了。 拿到了七百万的贷款……大家都很高兴。 这个时代的人们就是如此的简单，七百万的贷款对他们来说已经是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能够借到这样的一笔巨资也算是一种成功。 回顾〖中〗国的历史，80年代确实是〖中〗国最美好的一个时期，人们在生活上已经不再是一贫如洗”从一无所有走向了有，更重要的是人们在精神上的富足。 这种精神上的富足也许是相对，但足以让人精神是那样的旺盛饱满，充满了真正的斗志和追求。 这个时代的青年们正在用最为简单、执着的探索精神去追求美好的生活和未来，人们似乎觉得〖中〗国的一切都在变得更好，全然不会想到后来的那种阵痛和贫富差距的问题，二十年后的〖中〗国不仅在贫富上有着无法弥补的巨大鸿沟，权力差距也在无止尽的扩大着，人民总是不断被代表，除了通过网络的呐喊和咆哮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二十一世纪初期的〖中〗国，贫富差距不是最大的问题，权力差距才是最核心的也永远难以彻底解决的矛盾。 忘记未来，将视线集中在八十年代，人们刚刚从极度左倾的封闭主义中解脱出来”宛如蝴蝶从虫蛹里挣脱而出”只觉得真正的世界恰是如此的美好。 人们对生活和未来充满了希望，青春在激情四射的燃烧，正义尚还有它的舞台，全然不知道虫蛹之外的世界不过是一层层蜘蛛网。 包括此时还没有正式加入到这个团队中的卫永勤，他也非常高兴的和萧薇、杨建林、郑树桐一起庆祝着，杨少宗只能装出很高兴的样子。 杨少宗不是不高兴，而是他知道的太多，担心的集西太多”实在无法享受这种单纯的激情和快乐。 大家买了一扎长江啤酒，痛痛快快的喝着。 借着这个机会，杨少宗慢慢悠悠的向杨建林、郑树桐和卫永勤说出了自己对整个冷饮行业短期、中长期规划，他对宁州厂区的未来也早有了全面的设想，现在就是缺一个能将这些计划实现的人。 他要从甜蜜蜜这个品牌开始抓起”从奶油雪糕、菠萝冰棒和柠檬汽水做起，做出一个真正的冷饮帝国。他要围绕旗山肉联厂重组出一个食品工业集团，下设多家公司，而“甜蜜蜜”就会成为一个单独的冷饮公司和品牌。 只要卫永勤愿意来，这个冷饮公司就是他的舞台，他有多大的能力”这个舞台就会有多大。 和杨少宗只谈半个小时，卫永勤就死心塌地的下定决心立刻回厂里办理离职手续，直接将档案拿到宁州厂区，因为他对自己有信心。 和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一样”卫永勤的想法也很简单，第一”他到了宁州厂区的工资可以增加每个月一干多，至少是以前的五倍：第二，他在宁州厂区确实可以干出一番更大的事业。 既然到了长江市，那就有几个人必须要见一面，在郑树桐和杨建林先行回厂工作后，杨少宗、萧薇继续留在省城里，先是晚上邀请陆达强一起去萧薇家里吃饭，拜见萧司令，第二天逢着周末就正好和王中泉一起打场保龄球。 还是上次那批人，也依然是王中泉、萧薇和杨少宗的这一组获胜，打完比赛，王中泉就笑眯眯的要单独请萧薇、杨少宗吃饭。 三个人就在南湖宾馆开了一个包间，点了六七道菜，开了一瓶红酒。 菜还没有上来，王中泉就和杨少宗说道：“小杨，你上次的那篇报告在省委领导中引起了不小的争论，虽然对于你的那些意见褒贬不一，但对于你，领导们的意见还是比较统一的，好几个领导都觉得你是挺有前途。因为我和你打过交道，对你一贯也是很赞赏的，省委一位常委领导就让我给你传达一下他的意思，希望你不要有太多的忧虑， 也不要好高鹜远，要扎扎实实的在地方和基层搞工作。旗山那边的情况呢，我现在一直在盯着，最近的发展势头确实是很不错的，省委的意思是让我在这个方面多出点力，多出点主意，多一点关注和研究，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随时联系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决！” 杨少宗在心里琢磨着，不能确定这番话里面的深浅。 王中泉则又道：“你们旗山目前的势头确实不错，我看你们今年恐怕是有望冲击一个亿全社产值，好好干，九千九百万和一个亿终究是有差别的！” 杨少宗嗯道：“一个亿的产值肯定是没有问题”我们已经省工行那边借了七百万的贷款，打算去〖中〗央电视台做一个广告，让旗山肉联厂实现一次真正的大转型。如果其他各项工作都能做到位，仅仅是旗山肉联厂就很有希望突破两个亿的产值。” “哦？” 王中泉半信半疑，但也没有冒然的否决，道：“那就要抓好相关的工作嘛，有什么困难要找上级主管单位，你们旗山肉联厂是省轻工业厅的扶持乡镇企业，如果有困难”省厅那边肯定会想办法的。实在不行也可以找我，既然我正好就在这里，你不妨和我说说有哪些困难…… 杨少宗在心里沉淀了片刻，道：“原材料供应还是有一定的困难，资金链相对较为紧张”人员的培训工作还需要进一步的加强，最后是物资计划小太僵硬，如果产能增长比较快，物资部门能及时给予调整就会更好一些！” 王中泉道：“原材料供应和物资计划调整的问题不难办，可以直接让萧薇萧社长负责抓嘛，她在省里认识的同志比较多，协调起来是不难的，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出面做保证。其他方面的工作则要靠你们旗山肉联厂自己去解决”自己要多努力……当然，你们确实是非常努力的，这一点，我们都是能看出来的！”旗山肉联厂的成绩是摆在眼前的现实，谁也无法否认”从9月启动生产，10月的产值达到70万，11月破200万关卡，12月突破362万，1月份在增加了新产品旗牌火腿肠后，销售额极其可能向500万的规模突破。 哪怕只是保证在每个月500万的指标上”旗山肉联厂的产值也能突破6000万，加上公社的农业产值、养猪场、旗山煤矿厂，旗山今年的产值破亿是指日可待的。 王中泉的态度和他对旗山经济发展情况的了解程度让杨少宗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他本该很早就能想到，可他还是忽略掉了”因为这个问题和萧薇有着莫大的关联r 萧薇到旗山来挂职锻炼固然旗山有着太多的好处，她是旗山和省里通话的直接渠道，如果有人来打压旗山，她会第一时间将实际情况反映到省里，同样的……她也会将其他的情况反映到省里。 旗山原本是一个距离省委无限遥远的偏远小山村，现在却活在了省委领导的眼皮下，这让杨少宗不免有些担忧，他也不禁有些担心的看了萧薇一眼。 萧薇很镇定，静默的看着桌子上的几盘凉菜，淡漠的像是和这场对话没有任何关系。 她的镇定却出卖了她，因为她早已知道会有这么一人……杨少宗和其他的旗山人总会明白她肩膀上的双重责任。 旗山是一个公社，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对省委的任何一个领导来说，“公社”不知在何时又成了一个新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很可能在某一天会突然引发一场轩然大波。 杨少宗在这一刻里没有说其他的话，只是平静的听着王中泉吩咐着，思索着对策。 王中泉在心里酝酿了片刻，终究还是和杨少宗轻声而慎重的叮嘱道：“小杨，你要好好抓住这个农村大发展的好机会，有一天，你回过头来想一想，你会发现这可能是你一生中最大的机遇。江东省在江南地区的乡镇企业发展势头很不错，我们省在工业发展的道路上抓的很不错。比如说，京西村的工业产值就很高，但我们也有一些遗憾，那就是京西村虽然是一个村，可他们在农业发展上的贡献很低，你们旗山在这个方面是可以有所突破的，回去之后要做好这方面的工作，要加大在农业发展上的投入。工业做的再好，那只是乡镇企业发展大环境的一个局部地方性的成绩，不具有表率性，你明白吗？” 杨少宗很快就醒悟过来，道：“我明白。只要在工业上积累到一定的资本，我们就会加快农业建设的进程！” 王中泉则道：“不要拘泥于成绩的大小，要更积极一点，要从现在就紧抓不放。你记住我的l句话，不管日后会有什么样的争论，成绩总是硬道理，只有郊首长还在，这个话就是真理。”顿了顿，他又稍稍沉静一些的补充道：“至于以后，以后总有更清晰的〖答〗案！” 杨少宗当即道：“王厅请放心，我对此有信心，贫穷不是社会主义，不管外面怎么争论，我们依然是一个公社，我们的目标是要从一个穷公社变成一个富公社。不管〖中〗央政治如何变动，我们绝对不吃亏，至少不会是反面教材！” “聪明！”王中泉忍不住的称卒一声，又道：“这不是聪明，这是智慧。你这么年轻就能有这样的智慧，以后的前途是无量的，我确实是没有看错人。 对于你们旗山的现状，省里还不敢上报给〖中〗央，省委常委内部的争论也非常大，但你说准了一点，你们至少不应该是反面教材，如果你们是反面教材，咱们党就不是共产党了。事实恰恰相反，至少省委韩〖书〗记已经定了个基调，旗山要是搞不好才是反面教材…………这个话有很多层面的理解，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适当优待和扶持是应该的，过多扶持是不可能的，靠自己第一！” 话说到这个份上，杨少宗心里就全都明白了。 他估计刘守仁副省长此次出面找省工业银行协调贷款问题也是基于这个原则，他要八百万，省里给七百万，不可能说他要一千万，省里给两千万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比如说南街村，还有巨人大厦，想要出成绩了，什么政策都会喜从天降。 刘守仁副省长出面协调贷款，口头担保一下就行了，根本不用麻烦江钢总公司出面，可刘守仁不愿意出面，也不能出面。 帮一下是可以的，直接出面露脸就没有必要，至少目前还没有哪个省委愿意明确支持，更不会站出来表态，就连给旗山下面传话也是通过王中泉，而不是正常的上下级行政通道！ 这个事情很诡异，也很有趣，很值得揣摩。 吃了饭，王中泉才离开南湖宾馆，等他走了，杨少宗就看向小酌了几杯而脸颊绯红的萧薇，犹豫了片刻才问道：“你是不是将咱们的情况都和省里说了啊？”萧薇似乎早知道他会这么问，平静的答道：“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就不说呗…………总不能连我送你个咖啡壶，你陪我看电影的事情都交代了吧？”说着这话，她不免有些狡诘而机敏的笑着，可随即又把话挑明了说道：“至少陆总和宋方舟的那些事，我就不会说的，也犯不着说。” 杨少宗不语，过了片刻才有些提醒的调侃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咱们可以坦白，但也只能是坦白从紧！” （ 第八十章 12万亩美国山核桃 省委韩〖书〗记关于“旗山至少不是一个反面教材“的这番话让杨少宗踏踏实实的吃了一颗定心丸，有了这句话，至少在韩〖书〗记的任期内，也就是在1989年12月以前没有人会继续在“旗山是个公社”的问题纠缠，省、地、县三级行政机构也不够继续因为这个问题卡旗山的路。 在省城里做了一些工作后，杨少宗就迫不及待的返回公社，让宋长明召开一个非正式的党委会议，私下将省委韩〖书〗记的话传达给大家，让大家都能鼓足勇气的继续坚持下去。 管委会的干部们同样很振奋，他们这点大的小地方居然能吸引省委韩〖书〗记的注意，并且给他们定个性，这本身就挺成功啊。 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这番话很快就在旗山公社里传播开，加上公社的局面确实是在快速的好转，工厂要扩招，学校要重建，猪场要大上，果林要兴建，“好消息总是接连不断的传过来，社员们也像是被点了一把尖般的积极。 为了扩大果林经济建设范围，小杨岭大队被重新划定为小杨岭林场大队，做为省里扶持项目的基地发展。 旗山这个地方的气候环境属于温暖湿润型，相对周边地区又较为独特一些，特别是受到半环形山势和琵琶湖、两大水库的影响，整体湿度高，冬天降温慢，春夏雨水多。 考虑这些因素，省农业研究院的专家在经过实地考察后，建议旗山利用大量的山地优势发展核桃种植，而非宁州、淮海一带相对更普遍的苹果种植，省农业研究院在1ps2年前后开始从美国引入碧根果”目前在长江市丘陵地区推广的效果较好。 通过土壤和气候分析，省农业研究院建议旗山可以在发展山核桃种植的基础上考虑碧根果项目，并且在一些种植区适当降低果树亩株数，用其他畜牧类的牧草配合实施交叉种植，同步实施山地养牛径营。 这样的情况在江东省目前还没有先例，也就是青鲁省那边有这样的实验基地，由于整体投资幅度较高，一般散户养殖和果林承包户是承担不起的，而且在管理上难度比较大”对种植户的技术水平要求较高，所以，省农业研究院的专家也只是给一个建议，旗山公社具体要怎么搞还是他们自己决定。 在和省农业研究院的几位研究员、专家、畜牧研究所的周所长仔细询问利弊后，杨少宗的决定是按照专家的建议搞”投入大没有关系，只要产出也大就行。 他同意，萧薇和秦大驰就同意，宋长明也同意，这个事情就此决定下来，党委开会投票纯属过个形式。 这个事情一决定下来，1卜杨岭林场就掀起了新一轮的大干大建设，从省农业研究院的美国山核桃培育基地一次性引苗六万株。 这个决定让江东省农业研究院的领导颇为高兴，目前在全国范围内也只有江东省农院引入了碧根果树苗进行本土化培育”由于项目引入成本高，目前单株树苗的价格远高于国内其他山核桃，本土化种植也一直没有形成规模效应，包括在技术上都有太多的风险因素，一直没有较大的林场单位引入。 这六万株的引入合同正是省农院在碧根果项目上迄今为止最大的一单”其实旗山这一次是huā省农业厅的那二十多万的扶持款，自己也不是很心疼，可省农院是真高兴。 签完合同的当天，消息一传到省农院那边，省农院的院长姜培根就当即拍板通过了关于畜牧所在旗山设立分所的申请报告，还从林业所派了一名主抓碧根果项目的副研究员”常驻在旗山搞技术指导和培训工作，一定要在旗山先打开局面。 有时候啊，确实要敢于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第一个总是有很多额外的好处。 小杨岭林场经过重新的调整规划”拥有可改造的丘陵地3万亩，按照省农院的估计”全部改造成功之后，八九年后可以进入产期，以后的产量每年都会递增，树龄达到80年以后开始逐步递减。由于是采用果草间作种植，平均每亩山地综合利用的牧草产量也能达到年15万斤左右。 利用这样的综合产出，开始肯定是比每亩耕种地的效益低，10年之后就是另外一回事，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能比的。 不过，公社内部对于这个项目多少有些异议。 种核桃好不好？ 好！ 当然好！ 问题是收益期太晚，要等10年才能赚钱，这要等到哪一年？ 就算按照计划小在小杨岭林场种完70万株，最终完全利用公社口万亩适合核桃种植的丘陵坡地，种下整整550万株到600万株核桃，成熟期阶段年产量可以达到7000吨左右又能如何，因为那基本是十年之后的事情。 即便按照省农院的承诺采用高产嫁接技术，承诺在旗山开设优良苗圃园，利于高产嫁接，可那也得是五六年之后才能大面积结果。 虽然有那么点疑虑，毕竟是难得引入来的好项目，只是得等好些年才能收账，在正式移苗之前，全社的大部分空闲劳力都开始集中在小杨岭掀起新一轮的大建设。 这不是建房子，这是挖坑填地，整渠刨石，只要是有把子力气的旗山人都能干，也都得上去干。 大家一窝蜂的冲上去，按亩划分责任，一组组的抢，甚至是按人划分责任，一家家的抢，一个个的抢，还和过去一样，保底一个工分五分钱，蜍账就给利息，最迟年中结帐。 现在公社势头这么好，也没有几个社员觉得公社会欠账，反正先上去抢工分再说，六千多人的劳力集中在小杨岭大建设。 为了旗山，为了自己”奋力在干。 杨少宗很忙，可他也来了，所有机关干部、学校教师、畜牧站、机耕队、良种站……全部都要上阵。 此时的天气已是微微有些寒意，杨少宗却挖的满身都是大汗，他抬头看过去，社员们也都在挖着，六千多人铺散在整个小杨岭东侧的老鳖坡上，就像是一群勤劳的蚂蚁。 其实还是做劳力实在，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没有那么多的抉择，只用痛痛快快的出劳力。 出了一身汗的杨少宗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满足，他像是已经看到满山坡子的美国山核桃，结满了果子等着他们去采摘。 幸福仿佛很远，又仿佛是很近”触手可及。 虽然这些年里注定是光付出没收入”可它的收益期却能长达七十年，而且是产量逐年递增，它们将注定会为旗山人带来数之不尽的财富。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远远的传来了赵瑛的喊声。 “宗子主任！” 赵瑛喊的那么轻快，她的任务被杨少宗给。责任”了，留在经济办守电话，继续做审计工作，当然是轻松愉快的很咧。 跟着赵瑛一起过来的是畜牧所的周所长和省农院林业所的陈金华副研究员两位专家高高兴兴的快步走上来，杨少宗也丢下铁楸迎了过去，和他们热烈的握着手。 看着这样的大场面，大家心里当然是都很高兴。 周所长近乎是亢奋的指了一大圈和陈金华副研究员赞道：“老陈啊，看我说的没有错吧他们旗山公社绝对是个搞大事业的地方，你看看这场面，你看看这效率和速度，如今在咱们省别的地方可都找不到吧？” 陈金华副研究员大约五十岁左右的样子，肤色黝黑，身形比较瘦或许是在农村下放过很多年，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就有很多感叹。 颇是感怀万千的回忆了片刻，陈金华副研究员才默默的点着头道：“杨主任，你们公社确实是非常特别也真是一个能让我们一起干大事业的地方。如果你们能够继续保持这样的势头和风格，坚持按劳分配的原则终将有一天可以带着所有乡亲们走向真正的社会主义啊！” 周所长悄然有些谨慎的纠正道：“老陈，都是社会主义，哪里有什么真的假的分别。” “对，对！” 陈金华微微点头，又和杨少宗道：“杨主任，你们这次坚持要搞这种美国山核桃项目确实是做对了！我这么说吧，咱们报给你们的资料相对都要保守一些，如果按美国那边给我们的资料，采用高产株嫁接技术后，大约到了十年就能进入比较稳定的产期，亩产量可上两百公斤，按现在国际价位来计算，12万亩丘陵地可以给你们带来每年三千万美金的收益。” 周所长也笑道：“杨主任，咱们省农院给你们引入的可不是一般的项目啊，而是一只下金蛋的老母鸡。咱们还有另外一笔账算，咱们采用果草间作生产，购买一部分精伺料和玉米，12万亩草地基本可以圈养肉牛三十万头。实际上，大邱农场的情况和你们差不多，他们也是采用了果草间作种植，只不过是苹果搭配墨西哥玉米草、黑麦草为主。 两笔账一合，你们这山地经济的效益恐怕要比正常12万亩的耕种地还能赚钱！” 杨少宗当然是算过这笔帐才最终做出的决定，也是凭此说服了其他人，他笑了笑，道：“希望是能像周所长说的这么好吧！” 周所长却道：“哎，杨主任，我听说你们最近出台了一个《返外聘专家管理办法》，咱们陈副研究员也就是算是要长期在你们这边工作，这一呆就至少是两三年，他可是我们国内果草间作技术的领军人物啊，技术上和学术上都是专家级的，正儿八经的副高级职称，应该也是符合你们的条件吧？” 杨少宗笑道：“当然适合，不过，要和咱们签订聘用合同，里面也要规定责任的，特别是像陈副研究员的专家得给咱们留下技术啊，帮咱们照顾着这些核桃林啊！” 周所长也大笑道：“杨主任，这些都是小事，咱们老陈绝对是咱们省内果林经济种植的第一号实用型专家你们要是聘了他，那就等着发财吧！” 杨少宗仔细打量了陈金华一眼，感觉陈金华还稍微有些放不开，他就问陈金华道：“陈研究员，那您是不是想在咱们这边工作几年，给咱们办几届核桃林种植专业培训班？” 陈金华这才笑道：“肯定是没有问题，你们这里薪水这么高，别说是开几届核桃林培训班，只要是我擅长的我懂的领域，你们要开多少个农业技术培西班都可以！” 杨少宗当即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周所长高兴的笑道：“老陈，怎么样啊，我说冉们杨主任是个很有魄力的爽快人吧。” 陈金华信服的感叹道：“确实是这样！” 杨少宗抬起头远远的正好在人群里看到了农业可的科长沈元华就朝着他喊道：“沈科长，省农院的林业专家来了！” 沈元华听到声音回过头一看，立刻就拎着铁楸笑呵呵的一阵小跑冲过来，上前就和已经见过几次面的周所长，还有他还不熟悉的陈金华副研究员握手。 杨少宗替他介绍一番，沈元华才知道眼前的这个陈金华就是省农院派过来的山核桃和牧草间作的指导专家，他匆忙就笑道：“哎呀，陈专家您这一来，咱们旗山可就真的是有指望了。” 陈金华客气的谦虚道：“沈科长千万不要这么说，大家一起努力，一起合作！” 沈元华则指着眼前那一大片的几万亩荒山感叹道：“咱们这么多的核桃树种下去，十年后的产值会是很惊人的咱们旗山几代人都可以守着这里赚钱，那能不高兴吗？陈专家，我这可不是谦虚话，要说起种地，咱们还真不缺土能手，可要说到种核桃我这个农业科的科长也是两眼一抹黑啊，真的就指望您来指导一下呢！” 陈金华笑道：“我这已经和你们杨主任谈过了，准备尽快给你们组织一个核桃牧草间作种植的培训班，为你们先培养一些技术人员。 沈科长你看看公社这边有多少农林专业的技术员，先组织一下我最近就要将他们带到省农院的果草间作示范基地去培玉。” “啊呀！” 沈元华不免有些犯难，公社的农业技术员就那么六七个人，真正搞林业的只有一个叫杨树华的人，如今在大杨岭林场担任副场长。 杨少宗对这个情况也是比较熟悉的，就和沈元华道：“我和宋〖书〗记昨天刚谈过这个事情，准备将杨树华调到小杨岭林场担任场长，他要去培训的。另外从农业科抽调两今年轻点的技术员，如果可以，咱们再从其他地方聘用两个人。” 陈金华想了想，道：“你们这边的技术人员要是不足啊，我倒是有个办法，咱们可以通过省农院的关系找一些大中专的农林学校，从学校找一批应届的大中专生，寒假和下半年在咱们省农院实习培玉，明年毕业就直接调到你们公社工作。” 杨少宗笑道：“这个办法好啊，就怕他们不愿意分配到咱们公社！” 陈金华倒是满不在乎的说道：“杨主任怎么能没有这个信心，连我和老周都愿意过来到你们这里长期工作，他们还能不愿意来吗？我会让一些朋友帮忙说一说，解释一下你们旗山的情况，只要是真正的聪明学生，那一听就能明白，反正都是要分配到农业单位，来你们公社真是再好不过！” 听着这话，大家不由得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是啊，现在的旗山人民公社终于要站直了腰杆，不怕那些大中专学生不肯分配过来了。 旗山是非常封闭偏僻的好山区。人口流动率低，大姓多，一百个基层干部里面有三十个姓杨，你要说这种地方不排外是不可能好，可对于大中专毕业生都是一直很欢迎的，敲锣打鼓的欢迎啊。 说句明白话，咱们旗山人就是一群农民，你要跑过来跟咱们抢着种地挑大田，抢分田，那咱们肯定不乐意，可你要走过来搞技术工作，那咱欢迎。 因为你搞的东西”咱们都不懂啊！ 旗山人倒是欢迎这些人，可旗山穷，别人根本不愿意来。 几个人就站在这边谈起了这个事，聊了一会儿，沈元华就忽然和陈金华副研究员询问道：“陈专家，我最近也在自学核桃种植的一些技术书籍，好像江浙那边开始搞矮化核桃，一亩地能种一百多株核桃，产量甚至能达到一千公斤”你说咱们这里也能不能这么搞啊？” 陈金华很不赞成的摆着手，道：“核桃亩产一千公斤都是假的，也就是按单株最高产量计算，实际上一拉到农民这里大规模种植，即便是矮化株的亩产量也不可能超过六百公斤。” 沈元华惊呼道：“六百公斤也不低啊？” 陈金华细致的解释道：“矮化株只能种在平地田”土质要求非常高”化肥要求高，细耕细作，技术要求更高。实际上得不偿失啊，所谓矮化技术就是一种将核桃这种大株果树缩减到苹果树那种中小果树的规模，通过增加每亩种株数量来增加产量。矮化株通过高产嫁接技术可以在第五年结果，六七年就能进入丰收期，但在二十年后，株产量就会快速滑落。平均收益年比例就是3/4”而常规株核桃树的收益年比例是7/8。矮化株具效快，后续增产率则很低。常规株只要充分保证每株果树的正常生长空间，每亩保持在35株到40株之间，二十年后，每株的产量会是非常高的。特别是你们这种美国山核桃”它的树株型比常规山核桃要高大，单株年产量甚至能达到15公斤，即便是这样的大规模大面积种植，只要保证好间距，单株也能达到10公斤。而且，美国山核桃没有矮化株种”美国人在过去的近百年中都没有搞过矮化技术，反而不断追求更大株型的长期培育。大株型的成长空间是非常大的，到了最鼎盛的六十年期，它的单株产量是很惊人的。” 听着这番话”沈元华默默的点着头，他知道自己目前也只是刚摸到了一点皮毛”肯定不能和陈金华这种省农院的专家相比。 人家说的肯定有道理。 陈金华又和大家补充道：“另外，美国山核桃可以一直生长到八十年的周期，到时候，它的材型已经成型，光是卖木材就能抵得上十年生产期的效益。从目前来看，美国山核桃的木材质量是非常高的，在国际上的价位很不错，主要都运用于军工和特殊木材领域，做家具的话也属于很不错的红木替代品。矮化株就不行了，它的木材是基本卖不动的。矮化株的种植密度又大，根本不适合同步实施果草间作技术。” 说到这里，他和在旗山更有权力的杨少宗道：“杨主任，这些都是我个人的意见，具体要如何选择是你们旗山自己决定。” 杨少宗笑道：“我们肯定是继续坚持原先的决定，不会有变化的，陈研究员，您就放心的在我们这里做指导专家，将技术教给我们。” 陈金华呵呵笑道：“这一点，你是一定可以放心的。只要是我陈金华懂的，你们想学的，我都可以教给你们的。我不懂的，我可以再学，向其他专家虚心请教和交流，搞懂了就再教给你们。我们不仅要在旗山搞核桃种植，其他的林业经济也要做。你们旗山不仅适合种核桃，整个气候环境还适合种银杏、茶树以及白杨树等经济树木，其实我最近还在考虑，你们这里按条件还比较适合种西洋参、黄芩、杜仲，板蓝根也可以，就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样的想法！” 杨少宗赞道：“有啊，怎么没有，只要是往深山里去，咱们旗山的野生药材很多！” 陈金华笑道：“那好，我对这方面也还是有一定研究的，咱们可以一起合作，我回省里也和其他的专家多交流一下，看看能否在你们这里摸索出一条野生山林综合开发中草药的产业之路。” 杨少宗真是大喜过望，所以说高薪聘请这种级别的专家真有的赚，有人有技术有门路，立刻就能在旗山打开新的局面。 他一锤定音的说道：“搏，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大家一听这话就笑的更大声了，沈元华站在一边也是颇为〖兴〗奋，要是这么一直建设发展下去，旗山的农林经济一定能上个新台阶啊！ 大家正说笑着，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不断有人高呼一声“老徐〖书〗记来了啊！” 杨少宗不由得回过头，只见徐保山也一瘸一拐的扛着铁楸走上了山，身边还跟着几个公社的老社员，都是六七十岁的年纪。 他们笑呵呵的向前走着。 杨少宗匆忙带着人走过去，和徐保山感叹道：“老〖书〗记，您怎么也来了！” 徐保山颇是〖兴〗奋的大笑一声，依旧是那样有气势指了一圈道：“小杨啊，你今天搞的这些事可不就是老〖书〗记我一辈子的指望嘛？我虽然退休了，可还是咱们公社的社员吧，还算是一个老劳力吧，你要嫌我腿瘸了，出不了大力气，你就给我一天十个工分也行啊。我是老了，可我也是能抢点工分的！” 大家一听这话都笑了，哈哈大笑。 远处，正在指挥各今生产组劳动的秦大驰匆忙也跑过来，见到徐保山就大喊一声：“〖书〗记哎，您可别吓着我们啊，七老八十的不在家里打麻将，跑这里折腾啊。” 大家更笑，笑声越传越远，整个坡地的社员们都忍不住的停下手看过来。 徐保山二话不说的一挥手，道：“都别看啦，上工咯！” “上工咯……！” 远远的有一位生产大队的〖书〗记吆喝着，雄浑而苍老的声音在山野间动荡着，不时传来一阵微弱的回声。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陈金华和周所长两位专家心里不由得有着更多的感触，在这个燃烧的时代里，旗山人正在用他们的汗水和勤劳建设着自己的家园，为了明天的富裕生活而前赴后继的劳作着。 几百年，他们还是这片大山里的人，从未想过要离开。 几百年，他们守着贫瘠的生活只想要一点点希望的光，照亮着自己，照亮着孩子，照亮着那出山的路。 大旗岭！ 你是否看见了这一切。 第八十一章 请刘晓庆拍广告 杨大胆就是杨大胆，在旗山经济建设正是一片红火，在所有旗山人都投入到大建设中的时候，他忽然想请刘晓庆出演旗牌火腿肠的广告片，然后在〖中〗央电视台打响这支广告片！ 以后的人是很难想象当年的刘晓庆红到了何等的地步，刘晓庆说自己红到了在电影上无敌的地步，这话真的未曾说错过，在1985年到1990 年的阶段，几乎每一年的头号电影都是她做主演。 《原野》、《火烧圆明园》、《垂帘听政》、《芙蓉镇》 ，可以说，刘晓庆是她那个时期的演员中代表作最多的人，几乎是80年代〖中〗国电影的女王。 为了看刘晓庆一眼而死人、挤死人的情况在每一年里都有报道，而这样的情况也被时人称之为“刘晓庆”现象。 这是多么恐怖的事。 杨大胆要请刘晓庆拍广告，这是更恐怖的事吧？ 在管委会的会议室里，宋长明、萧薇都在，杨少宗、孙长青和旗山肉联厂的厂长、副厂长也在，坐成一圈的七个人都不敢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杨少宗，不知道他脑袋里又寻思着什么样的想法。 大家沉默了片刻后，宋长明才道：“请影星拍广告当然是好事，可是…“请刘晓庆同志就显得太过了吧，小杨？别说她会不会来拍，就算她愿意，这个广告的支出也很不低啊？” 杨少宗则道：“咱们要的就是这个轰动效应，大家想一想，如果我们能做成这件事，咱们旗牌火腿肠就能一下子红遍国内。宁州地委给咱们争取的三百万外汇留存指标已经到了，我打算在宁州那边直接一次性增建二十条生产线，等市场打开以后，咱们还可以和其他的肉联厂合作，租他们的厂房、员工合作投产。” 宋长明为难的皱着眉头，他一直是很支持杨少宗的工作，可这一次，连他也觉得杨少宗的想法实在是太离谱了，这真是大胆的没有边际，居然想请刘晓庆这样远的影后来拍广告片。 大家面面相觑，支持杨少宗的工作和决定已经成了惯性”忽然遇到一个完全属于发疯的决定，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杨少宗放弃。 这个时候，萧薇慢慢悠悠的说道：“我在首都文艺界认识几个朋友，他们应该能帮咱们联系一下。我估计刘晓庆同志是会来拍的，就是价格上的问题”具体得要多少钱”咱们也得问问行情。” 听着这话，宋长明知道已经不好严词拒绝，就道：“那行，就让萧社长去试一试吧，如果可行当然很好，可咱们还是要做好其他的准备工作。 刘晓庆同志可不好请啊，比请省委〖书〗记还难，报纸上不经常说有年轻同志为了看她一眼而丧命的嘛！” 杨少宗呵呵笑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萧薇单手托着下腮，默默的想着别的心思，过了片刻才答道：“行，我先去找人联系一下吧，只要酬劳上能够谈妥当”其他的问题应该不大吧！” 只这一句很平静的话就让原本觉得疯狂的大家忽然变得特别期待，万一要是成了，那旗山人可就牛气了，怎么说……咱们旗山人还请刘晓庆拍广告了！ 疯狂，在宋长明心里，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比这更疯狂的事情。 既然大家有了这个念头，那就立刻开始行动吧。 杨少宗和萧薇一起回社长办公室，刚坐下来，萧薇就翻出自己的电话簿，给一个、两个、三个朋友打电话”这才绕了一大圈子找到了首都电影制片厂导演。 这位姓黄的导演名气很不小，原先是一名海外华侨”妈年回国，属于第四代导演中的代表人物，而他最著名的作品就是《小huā》，这部电影为〖中〗国带来两个影后，一位是陈冲，另一位就是刘晓庆。 黄导并不认识萧薇，中间还绕了两个朋友才联系上，不过，黄导并不拒绝帮旗山肉联厂联系刘晓庆。因为和刘晓庆的关系很不错，黄导在电话里就告诉萧薇，想要找刘晓庆拍广告并不难，价格应该也不会太高，关键是这种事情没有先例，谁也没有这个胆量承担责任。 杨少宗一直在旁边听着，立刻在纸上写了一行字给萧薇看。 萧薇扫视一眼，当即笑道：“黄叔叔，这个事情总是要有人开这个先河的，我们就打算请您担任广告片的导演。在国外，这种事情多不胜数。而且，这也是为国家经济建设做贡献啊，咱们旗山肉联厂是一个社办企业，关系到两万人的吃饭问题啊，我们产品线和工艺配方都是从〖日〗本最好的食品公司引进了，huā了一百多万美金呢。” “这样啊……！” 黄导不免有些犹豫，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等了片刻，见对方还在犹豫，萧薇继续劝说道：“这样，如果出问题，…一切责任会由我来担保，我会请江东省的省委有关领导出面，您觉得怎么样？” “这样啊……？” 黄导似乎就只有这么一句话，随即才道：“那行，你们这个事情最好办的快一点，我最近倒是没有太多的工作，晓庆不一样，她每天都有安排，下个月还要投入剧组拍一个台湾导演的电影。如果你们确定要这么做，最好是这个星期就赶过来，我在厂里帮你们协调一下，看看能不能就以厂里的名义接下这个事情。” “好，我这就直接定机票飞到首都！” 萧薇一口答应下来，人和黄导读了两句挂掉电话，她便笑眯眯的看着杨少宗道：杨主任，咱们直飞首都吧，见咱们的影后去！” “厉害！” 杨少宗翘起拇指赞叹一声，说真的，如果没有萧薇从中窜连，这个事情真的就只能是一个设想。 和公社管委会〖书〗记宋长明汇报后”杨少宗就以旗山肉联厂副厂长的身份带着一笔现金和萧薇一起去首都，正好军区有一架飞机要去首都，他们就搭机过去。 萧薇的父母都在首都审计系统工作，到了首都后，她回家去看看父母，杨少宗则住在首都军区司令部的下属招待所赵家楼饭店。 第二天，他们就在赵家楼饭店的茶会厅约见了黄导。 此时的黄导虽然已经47岁了，但在国内电影届中恰是一位青壮派新锐导演，特别是他的作品《小huā》很受到广大观众的喜爱。 首都就是首都。 黄尊带着一副很气派的墨镜”也有点像个大老板似的拎着一个手提公文包，步伐很快的走进来，陪同他一起过来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那人留着长头发，扎成一个很前卫的马尾辫。 马辫男人肯定是萧薇的朋友”一进到茶会厅就远远的和萧薇抬着手打招呼，随即就将黄导带了过来。 两个人走过来后，马辫男人先给黄导介绍萧薇，萧薇则给杨少宗介绍马辫男人，原来是首都文化圈中的一个现代派画家陈青文，偶尔也会客串到首都电影制片厂做美术顾问之类的工作。 陈青文很有艺术家风范的大咧咧的坐下来，和萧薇问道：“王中泉最近过的怎么样，听说他已经是长江市的常委成员了，以后不会要从长江市踏一水吧？” 萧薇轻笑一声”道：“那还用说嘛，先不说这些个事，我这有正经事呢！黄导，关于给咱们厂拍广告片的事情想好了吗？”黄导打个哈哈的笑道：“如果是你们说的那样，应该也没有什么原则上的大问题吧？我倒是和厂里谈过”厂里不愿意办这个事，但愿意将厂里的摄影棚租给你们使用” 萧薇问道：“那价码呢？” 黄导道：“价码不高，一天六百块吧，厂领导的意思是尽量快一点，三天内搞定，摄影棚后面还有其他单位要租用。后期剪辑工作也可以在咱们厂里做”包括字幕那些工作，问题也不是很大，你们有没有策划稿或者剧本之类的东西给我？”萧薇道：“我们写了一个大概的方案，策划稿谈不上”剧本也没有，您先看一看吧！” 说完”她就从杨少宗手里接过那份广告案，这份文稿是杨少宗连夜写的，整个镜头安排很简单，就是一个非常温馨的大家庭里，一家人吃饭，小孩先拿起火腿肠吃起来，然后是刘晓庆端上一盘蒸熟的火腿肠切片出场，桌子上的一个盘子里另外有几十根旗牌火腿肠样品，大家说一声“旗牌火腿肠，好吃又营养”。 这是一个几乎谈不上创意的简单广告，所有焦点都在刘晓庆的身上，其他人只是她的背景。 国内的电视广告也只是在一个刚起步的阶段，这样的广告就足够有效果了，焦点不在于创意而在于刘晓庆，黄导将广告的策划案看完之后也没有觉得有问题，只道：“这个简单啊，一天就能拍完，只是后期剪辑的时候稍微注意一下字幕和贴片的问题！行，我下午就去找她谈一下，看看她是否愿意。” 萧薇忽然笑道：“我们能不能请她吃个饭，我还蛮喜欢她的，想见一面交个朋友！”黄导想了想才道：“她一般不和弃家吃饭，不过，你们既然是旗山公社的领导同志，她应该是可以例外吧。这样，你们给我个电话，我下午联系她，如果她没有问题的话，那我请她晚上来赵家楼饭店吃个饭。” “行啊！” 萧薇不免是有些高兴，即便是她也总有点追星的乐趣。 黄导也没有等到回去再打电话，就在赵家楼饭店，他就去给刘晓庆打了一个电话，大约谈了十多分钟便请了她晚上在赵家楼饭店吃饭。 黄导这段时间也没有其他的工作安排，还是挺悠闲的，就继续回来和杨少宗、萧薇、陈青文一起闲谈国内的广告业务的发展。 这个时期的〖中〗国电影还能属于第四代导演，特别是黄导的《小huā》 为〖中〗国电影在1978年之后拉开了一个大幕，可是，在他们身后的第五代导演也已经就要全面绽放出新的光彩。 特别是88年的《红高粱》一出，整个〖中〗国都知道了第五代导演的存在。 第四代导演们完成了承前启后和打开改草时代文艺序幕的工作后” 渐渐开始被第五代导演所取代。 此时的黄导在《小huā》之后陆续又完成了两部电影，一部是《死者对生者的反问》，另一部是《贞女》，这两部电影在国内的票房成绩非常差，实际上根本没有多少观众能够看懂，只是在国外拿了不少奖。 首都电影制片厂的领导们就说黄导的电影能得奖，可惜老赔钱，拍一部陪一部。 这番话的压力很大，黄导这两年基本都属于停工期”报上去的拍摄计划也无限制的拖着，正好杨少宗和萧薇联系他拍一个广告片，闲着也是闲着，他居然就答应了。 北京的一月正是大雪纷飞的时刻，天上飘落着那洁白的雪huā，将视线里的一切都铺盖起来”只剩下无尽的白色世界。 很美。 杨少宗默默的看着，听着他们三个人聊矢。 萧薇是一个很特殊的电影爱好者，她很高兴能见到黄导，两个人谈的很热烈，说着说着，黄导就说他最近有点想拍一部刑警的片子，感觉这个能不赔钱。 他这两年的压力是挺大，拍一部陪一部，虽然拿了不少奖，领导见面总是很热情，实际上却真的不待见他。 在机关工作了几年，萧薇见识多，有时候很成熟”有时候还是个女孩子，她就觉得拍刑警的想法挺好，非常好，赞不绝口，还给黄导出谋划莱。 杨少宗饶有趣味的听着他们三个人热烈的聊天，忽然觉得如果能将黄导这个人搞定”邀请刘晓庆拍广告的可能性应该会非常大，没有黄导，刘晓庆也不会冒出来。 这里面总是有提携之恩的。 想到这里，他忽然道：“黄导”我倒是以前听一个朋友说了个故事，说是一个山区小镇〖派〗出所的〖警〗察丢了手枪”里面还有三颗子弹。 他知道偷枪的人肯定是有想法的，不是要抢劫就是要杀人，所以啊，他就开始秘密的寻找自己的械…………！” 他说的这个故事毫无疑问就是《寻枪》，一部既有趣又很悬念的电影，最终说到了假酒的问题，子女教育、个人正义、政府机关等等问题。 杨少宗之所以要说这个故事，恰恰是这个电影在这个时期更容易引起共鸣，在改草开放的初期，为了钱，人们几乎敢做任何事，不惜造假酒导致他人的死亡更是罪恶之手。 杨少宗将这个故事的结构调整了一下，又牵出了镇政府领导对假酒厂老板的包庇问题，甚至片面的不信任主人公，更信任酒厂老板之类的新故事。 经过他这样的调整，这个故事的冲突性就更大一些。 听他说完，黄导当即就拍掌叫好道：“哎呀，这个故事太好，太好了。” 杨少宗笑了笑，他想起斯皮尔伯格的一句话，和黄导道：“黄导，您是电影大师，我只是一个普通观众，但如果您要问我想看什么样的电影，那我就会告诉您，我想看一个好故事。我觉得吧，故事才是电影的灵魂，有一个好故事，电影才有市场。如果您觉得这个故事不错，不妨找个好作家将它写出来，做为一个剧本的原型，或者直接打磨成一个好剧本，然后再拍出来。” 黄导笑道：“行啊，就这样……对，就是这么个事情，对了，你们旗山不就是一个山区吗？我不如就到你们旗山去拍吧？”杨少宗摆了摆手，道：“那可不好办，咱们旗山已经没有什么场景可言了，到四川那边找个古镇拍一拍。最好是在四川那边找个有才气的作家，就地结合四川的民俗编写到故事里。那样会比较有趣些！” 黄导想了想，道：“对，这样确实是好一些，等将你们的广告拍好了，我就要去找厂领导谈一谈这个想法，让我也来拍一部不赔本的电影！” 萧薇笑道：“黄导，我觉得这个故事是真不错，肯定不会赔本的！” “好啊，那就要借萧社长的吉言啊！” 黄导笑咧咧的，确实是一个性格很不错的大导演。 大家都没有别的事，只有刘影后业务繁忙，只能一起在赵家楼宾馆等人，一直到了晚上，菜都已经点好了，刘晓庆才匆匆的乘车过来。 此时的黄导已经是极力想要促成此事，他将话说的非常扎实，下定决心要帮旗山拍这个广告片，刘晓庆不便推却，听说有江东省的省委领导担保，萧薇和陈青文又是来头非常大的红二红三，她也就同意了。 因为都是第一次，刘晓庆要的报酬也不敢太高，免得别人说她只为了赚钱，她只象征性的收取两万块，代言费和平面广告的费用一次收取五万元。真要走出了事，她也要推脱成只是帮旗山公社的老百姓一点忙，钱都没有收。 黄导也收了两万块，其他的费用另外计算，他负责去找一群人过来，片场、场记一应俱全，大多都是首都电影厂职工，大家一起赚个外快。 黄导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将人召集齐了，剧本太简单，连编剧、策划、剧务这些都不要，他一个人挑了所有工作，当天就拍完了。 超级简单的一个广告，“一家人”笑哈哈的说一声“旗牌火腿肠，好吃又营养”然后打上贴图、字幕……结束，唯一真正需要的人就是刘晓庆，将她的平面图像挂在旗牌火腿肠上就行了。 黄导也好，刘晓庆也罢，他们的月工资也没有超过一百块钱，不靠走穴怎么活？ 杨少宗和萧薇在首都逗留了半个月的时间，基本就围着这个广告转圈圈，广告还在做后期制作，他们就跑去〖中〗央电视台找人，好不容易谈一下个时间段，放在每天晚上气象预报结束后。 这个时候的〖中〗央电视台有一个广告业务部负责谈广告合同，可大部分时候都不是他们自己谈，而是将权力卖给了外面和他们有关系的广告公司。 陈文青和黄导有关系户，直接绕过了这些外围的小公司找到了〖中〗央电视台的一位鲁主任，黄金时间段的广告费是一年60万，平均一个月5 万，比杨少宗预想中的要便宜一些。 第八十二章 萧薇的新去向 〖中〗央电视台的广告排序肯定是很拥挤的，虽然在有内部人士关照着，广告也拍了出来，钱更是当时就结算了，真正要登上电视还需要一个多月。 具体日期倒是没有准信，这个时期，〖中〗央电视台在广告工作上也还在摸索阶段，乱总是要乱一点的。 算了一下，杨少宗估计是3月上旬能在电视上看到产告。 这不是一个值得大书大写的大事，至少在杨少宗的心中，广告从来都不是他需要去负责的事情。 从首都乘坐火车到宁州下站，两人又顺道在宁州厂区查看一下情况。 卫永勤接手宁州厂区的工作也快有一个月了，这段时间谈不上捷报频频，但也一直走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大部分的职工都签署了新的聘用合同，有两百多位职工选择内退，还有四十多人被停岗，原来的那位庞厂长和多位车间主任则被勒令回去待岗，等待下一步的安排。 厂里的设备已经在宁州食品机械厂的帮助下经过了一轮调换和大修，重新开始了新的生产，第一个上来的项目是柠檬汽水，刚上市的第一个星期试卖有两万多瓶的成绩，销量还算是很不错。 在厂区的主任办公室里，杨少宗坐在沙发上看着近期的销售报告，卫永勤从长江市的旧部中带来了一个供销科科长，目前就负责抓宁州厂区冷饮和汽水产品的销售工硪回旗山的路上，天色已经很晚，杨少宗开着一辆大发面包车，萧薇就坐在副驾驶座上出神的想着什么心事她从首都回来就是这样，总是有些说不出的心思。 柔和的车厢灯光下，她恰是那样漂亮，幽长睫毛下的那双眼睛里浮动着许多的凝思。 杨少宗估计是在首都的来来往往勾起了她很多的回忆，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萧薇回过神的淡淡笑着，莞尔迷人，让人有些心疼。 杨少宗默默的笑着，继续问道：“想什么心事呢？” 萧薇不由得叹一声，道：“我在想………自己到底适合做什么亦或者说我到底想做什么？” “这样啊”“？” 杨少宗一时沉默，过了片刻才道：“这个问题就要问你自己了，别人还真不知道！我倒觉得，适合做什么和想做什么通常不是一个问题，你想做的事情很多时候还真就不是你擅长做的适合做的。” “是啊！” 萧薇颇有体会的感叹一声，道：“你知道吗，其实我以前也想过做演员呢，这一次见到刘晓庆，看她在演员的道路上那么成功，我总是有些特别多的想法。” “哈！” 杨少宗不得不说道：“其实啊，演员梦是人人都有，或者说是人人都有自己的明星梦。你这么漂亮那个时候不去首都电影学院学表演实在是太可惜了！” 萧薇嗔道：“别拿我开心，我倒是去试了，可评委说我没有这个才集，太呆板了，当时可把我给气坏了……再说了我父母也不是很同意！” 杨少宗问道：“难道你现在又想去做演员？” 他笑呵呵的调侃着，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大的事情，萧薇一直都是很文艺型的女人，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萧薇则道：“那倒不至于。前几天，我和〖中〗央电视台的鲁主任开玩笑，问台里还没有能给我的空缺鲁主任还真的说有，电视台那边有一个政策调研部，负责给台里出谋划策，另外也要负责和上级领导沟通、协调研究广电那边的新政策。目前正好有一个正科级的空缺，鲁主任挺想让我过去的我在省政策研究室工作了好几年，正在底下锻炼着，相对其他人选应该更合适的电视台那边的需要。” 杨少宗大吃一惊，他这才知道萧薇这一次恐怕走动真格的。 他吃惊井急忙停下车，有点说不出话的看着萧薇。 萧薇也看着他，笑道：“怎么，舍不得我走吗？” “这个，“……，？” 杨少宗一时不语，过了片刻才正经的问道：“你确定自己的选择吗？” 萧薇不置可否的感叹一声，道：“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好像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呢。你还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就吵了几句，那个时候，我虽然有点不服气，可还是蛮羡慕你的，觉得你至少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真的，就因为这种羡慕心里吧，我才会要求调到旗山来工作，看看旗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这几个月工作下来，我应该也给旗山办了几件事，说起来也算走出了点成绩，可总是提不起兴致。我就觉得吧，原来你想要做的事情未必就是我也想做的。” 杨少宗默默无奈的感叹一声，其实萧薇在旗山并不是很高兴，甚至是有点失望，他一直是能看出来的。 萧薇不是一个政治人，她对政治和仕途甚至是没有特别的追求，所以，即便她呆在旗山这么一个容易出成绩的地方也感觉不到内心的热量。 萧薇也不是一个旗山人，她没有旗山人建设家乡的执着。 她只是在寻找着自己感兴趣的那些事，想要过的更有滋味点，现在有机会去〖中〗央电视台工作，即便她自己也不确定那就是她会喜欢的工作，可她还是会去尝试一下，因为她已经确定在基层工作也无法让她找到生命的意义。 杨少宗无语。 萧薇也无语。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坐在车里，谁也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杨少宗已经感觉到了离别的痛苦，他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萧薇，可他似乎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薇去追寻她的生活。 默默无声间，萧薇也有点难过她知道自己对杨少宗有一些特殊的感情，特殊的羡慕和钦佩，她愿意竭尽所能的帮助杨少宗，但也想去追寻自己的理想。 在杨少宗身边的这段日子，她愈发觉得理想对一个人是如此的重要，正因为有了理想，杨少宗才是这样的灿烂和强大，以至于连她都要自惭形秽。 沉默良久，萧薇终于咬了咬润红色的薄唇道：“宗子，我想像你这样勇敢的去追求那些属于我的世界。我想在文艺领域做出自己的成绩，不管以后是做个电视台的台长， 还是电视剧制作中心的主任，电影厂的厂长……”我都想去试一试，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 杨少宗默默的再次感叹一声，道：“我倒觉得你有这方面的才华，可以更勇敢的去追求呢！” 他了解萧薇，萧薇从小就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一度想考〖中〗央美术学院，一度想考首都电影学院，她似乎就是想做这样的事，鬼使神差的却读了法律专业。 萧薇浅浅的笑着”道：“我原先还以为你会不高兴呢，按鲁主任的说法，我要是想去的话，月底就得过去报道，这几天就得让省里打调令过去。淮西的情况这么复杂”我这么一走，你在这里恐怕就要被逼着站队了，就算你能撑住县委的压力，旗山这边肯定也会受到影响！” 杨少宗点上一根牡丹烟，抽了几口才道：“那是我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要是连这些压力都顶不住”那我还是杨少宗吗？难道没有你萧大小姐给我撑腰，我就要被欺负了吗？” “喂……？” 萧薇好像是很生气的嗔视着杨少宗，哼了早杨少宗哈哈一笑，安慰道：“我这是和你开玩笑呢”男人呗，有啥顶不住的？你就放心吧”我杨少宗说一不二胆子大，没有人能吓着我，县委给我颜色，我就继续绕道宁州发展，地委要来找我麻烦，我就和地委告县委的状。” 萧薇咯咯笑道：“好啦，你放心吧。就算我真的要走，也会提前和王厅说一声，省委那边领导让他单独盯着你们的事，一是怕你们搞出政治上的大问题，二也是希望你们能搞出一些成绩，在省里树立一个典型。他会想办法重做安排的，我呢，争取在走之前也给你们旗山人办一件大事！” 杨少宗问道：“什么大事？” 萧薇狡诘的笑道：“不告诉你，你就等着喜出望外吧！” 杨少宗嘿的笑一声，不管怎么说，他确实是得感激萧薇这几个月里的帮助，除了能够拿出来的那些成绩，萧薇最大的贡献就是让旗山暂时远离了县委内部的大争斗，没有被左良喜和郭右宾当成武器。 这甚至可以说是改变旗山未来命运的一个关键贡献。 如今的旗山已经上道了，即便没有萧薇在幕后联络省委领导帮忙，旗山也具备了进一步大发展的所有条件。 杨少宗默默的笑着，继续启动车，带着他和萧薇在这无尽的夜色中返回旗山。 杨少宗和萧薇在首都忙着请刘晓庆拍广告的时候，在淮西县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旗河乡升级成旗河镇，按照国家有关规定，未满两万人的乡，只要工商业非农人口达到两千人即可报镇，旗河乡前些年就具备了这个条件，只是他们心思太黑，或者说是郭右宾的心思太黑，想要将旗河、旗山、黄集三个乡合并成一个大镇，所以才被耽搁到今天。 县委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剧烈争斗，常务副县长曹大川被外调到广陵市某县挂职担任一个副主任，实际上已经是被冷用了，仅仅是保留了副处级的待遇。 省委直接空降了一个姓季的常务副县长，背景比左郭二人要强劲，因为他是省委韩〖书〗记的人，从省委机关下来挂职锻炼，任务就是要盯着两帮人，不让他们继续采用那种让韩〖书〗记不齿的手段进行权力斗争。 狠。 好狠。 王中泉的时代省委副〖书〗记、副省长都集中在这个叫淮西县的小地方，不要小看这个姓季的副县长，人家目前是比郭右宾低半级，后来可升的更快。 同样是领导秘书出身，这个季副县长却一直是以政绩出色而闻名” 魄力极大，敢作敢当，他曾经在广陵市担任了八年的市委〖书〗记，他临走的时候写了一篇文章叫《我在广陵的八年》。 在这篇文章里，他说我做了八年的广陵市委〖书〗记，没有整过一个人，没有贪污一分钱，没有搞过一次斗争，只讲政绩”讲成绩，讲精神，我给广陵带来的是十大工程，八大项目，现在我要走了”我觉得自己问心无愧。 他这番话说的未免丰点狂，但他有狂的资格，他后来一直被广陵人视作建国六十年来最好的市委〖书〗记，正是他一手将广陵拉进了淞州经济圈。 当然，大家也都知道他是韩〖书〗记的女婿。 狂一点，魄力大一点很正常。 他在淮西县一站岗，谁还敢继续用双规、清查之类的方法清除异己，他就会要谁好看！ 保持党内团结，团结一致发展经济”搞两个文明的建设……这历来不都是党内的主旋律吗？ 局势变化的如此之快，以至于郭右宾不得不暂时中断了自己的大旗河镇计划，果断让旗河乡先行升级成旗河镇，现在升上去是他的成绩，再晚一晚就很难说是他的成绩了。 郭右宾将这个事情搞的很气派”大肆宣传了一番，还邀请了几家省里的媒体过来采访，更将周边各个乡的领导都召集过去参加升镇庆祝仪式。 杨少宗和宋长明被点了名，必须得去参加。 杨少宗刚回到旗山就得面临这种破事，加上萧薇要走的事，心里难免有些不爽。他比谁看得都清楚”郭右宾在这个时候要他去参加旗河镇的升镇庆祝大会，里面肯定没按好心。 这天上午，抢在去旗河镇参加庆祝大会之前，杨少宗将杨建林、 郑树桐、孙长青、潘时敏等人都喊道办公室商量旗山肉联厂后面的事情。 等大家都到齐了”杨少宗先看了一下时间。 杨建林先开口和大家感叹道：“你说旗河镇这个事情闹的，咱们好不容易请了刘晓庆拍广告”正准备在公社里大张旗鼓的庆祝一下，结果就遇上他们这遭子的事。你们不知道旗河那边人说的多寒碜，说他们自己单独建镇最好了，带上旗山和黄集两个破穷地方根本发展不了。” 杨少宗倒是无所谓的点上烟，道：“随他们怎么说去，咱们做自己的事，我已经和宋〖书〗记谈过了，请刘晓庆拍广告的事情暂时不说出去，免得下面的社员乱想。现在这个事情已经定了，广告三月份就能上电视台，到时候的销量肯定会大增，真正最*限制的说不定就是咱们的产能问题！” 杨建林嗯了声，道：“咱们现在是六条生产线，单线的额定产能是一千吨，如果是二十四小时三班倒，单线年产能可以达到三千吨，可对机器的磨损比较大，职工数量跟不上，劳动强度也太大。我们考虑最高就是两班倒，按照咱们现有产品规格来计算，每年的最高产能就是2500万根80克的火腿肠。” 杨少宗道：“这个产能是肯定不够的，正好从省工行批了一笔款子，咱们兼并了宁州冷库厂后也有了新的冷库和厂房空间。我昨天已经和卫永勤谈过了，宁州厂区的冷饮项目不急着做大，让他先将多余的车间整理一下，做好火腿肠项目的转移。杨厂长，你最近和大谷会社那边联系一下，尽快增购三十条生产线，我们这边扩大到十六条，宁州厂区那边扩大到二十条。我和卫永勤算过，宁州冷库厂目前的车间厂房和冷库设备基本可以支撑三十条的生产线，以后还可以从宁州冉联厂租赁厂房和冷库。” 杨建林道：“那这三十条生产线什么时候上，先在哪一边上？” 杨少宗道：“我的意思是这个月底先在宁州厂区增上五条生产线，优先在宁州厂区上，我回来的时候顺道和宁州轻工业局的谷局长谈过，他说会全力支持咱们，宁州地委的袁〖书〗记也已经发话了，只要咱们将从〖日〗本引进的生产线转移到宁州，他们可以给咱们一切所需的支持。 物资原料优先给咱们供应宁州铁路局负责铁路运输，要多少车皮都没有问题。” 全国铁路系统有六大铁路局，宁州铁路局就是其中之一，在铁路系统中拥有很大的权力，只要有宁州地委去做铁路局的工作，旗山肉联厂的产品想要运送到全国根本无需别人上门拉鼻。 宁州铁路局的手能伸到哪里，旗山肉联厂宁州厂区的货就能送到哪里，比起公路运输的成本更要低很多。 听杨少宗这么一说，大家就都明白了。 杨建林道：“那咱们就先抓紧在宁州厂区上满计划中的二十条线然后再在旗山二厂区上十条线。按照这个计划，宁州厂区恐怕是要招一批新职工。” 杨少宗点着头。 郑树桐则细致的汇报道：“宁州厂区那边的思想工作做的很不错，签署职工聘用合同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职工上岗培训的前期工作也抓的差不多了，连厂领导和技术人员在内目前厂里还有627个职工277个职工内退，其余一百多人办理了停岗手续，剩下的只有七十多个人还在扯皮。 另外，那个庞厂长现在还在扯皮，已经将状都告到了宁州轻工业局那边。” 杨少宗道：“我和谷局长谈过这个问题，他支持咱们的决定，但也希望我们酌情照顾一下。这样，你们先安抚一下以后我有时间再和他详细谈一谈。” 郑树桐点着头道：“行，我明天正好要责宁州厂区，到时候就通知他一声。” 孙长青则算了一笔账，和杨少宗问道：“杨主任，旗山肉联厂现在手里的资金怕是没有那么多啊三十条线的进口价差不多要216万美金，就算咱们手里有三百万美金的外汇留存指标，那怎么也得要860万块钱啊？” 杨少宗道：“这个问题不是这样算的，孙老师，咱们当初和〖日〗本大谷会社在合同里约定，只要总订购量达到30条生产线单线的价格就可以降低到7.2万美金，如果达到50条生产线，单线价格继续降低到7万美金，他们会将前面多收的部分打成折扣返还给我们。我们前面还预付了2.5万美金的订购款额外增订了六条生产线，这一批生产线只要我们补足货款就随时可以出港。即便算上配套设施，按单线7.2万美金计算，咱们增购三十条生产线的总进口价也就是805万圆。我们是分批吃进，每一批都是分期付账，只要销量持续增加，我们在生产管理上做足工作，平均每个月只要支付一百多万圆，咱们在账面上绝对是转的过来的。” 孙长青道：“那就好！” 郑树桐则笑道：“孙老师，你就放心吧，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领导比咱们杨主任更擅长控制资金流的问题，咱们这七百万的贷款加上三百万的外汇留存在杨主任手里，那简直比两千万还有用。我们就算按照这个扩张速度发展起来，物资供应、原材料增购、厂房改建、生产线引入…，所有的支出款项都算下来，资金进出基本是平线发展，只要收账及时就不会出问题，当然，我们这边在生产工作上也要加强！” 杨少宗正好就着这一点和杨建林、潘时敏道：“对，就是这个问题，咱们的旗牌火腿肠如果在出货速度上没有问题，特别要走出现抢购的现象，记住，一定要先付款后提货。” 潘时敏是这个工作的主要负责人，他谨慎的点着头道：“我会注意的。” 杨少宗则又问他：“主要销售地的省级供销站经理都招齐了吗？” 潘时敏道：“差不多了，华东和华北市场的主要经理都招募到位了。另外有一个事情，前些天，宁州食品机械厂的一个副厂长找到徐小li，说他们想看看咱们从〖日〗本进口的生产线，看看他们能否仿造。” 杨少宗道：“这个事情倒是可以安排一下，你让徐小li继续去谈一谈，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以后可以提供一套生产线给他们拆解仿制。 其实难度并不大，主要问题是在单片机和单片机程序上，国内在单片机领域和〖日〗本的差别不算是特别大，应该是可以满足的。” 潘时敏嗯道：“行，那我就让徐小li继续负责这个事。如果咱们可以用宁州食品机械厂的设备取代〖日〗本的设备光是引进设备费用一项上就可以缩减很多开支。我估算了一下，如果能够国产化的话，这一套设备按道理顶多十几万，甚至七八万就能拿下来。” 杨少宗道：“差不多是这样的。” 乘着时间还有一些，杨少宗就和其他的同志将肉联厂的事情谈的深入些。 旗山肉联厂目前从〖日〗本引入的生产线和想象中的大机械化流动生产线还是有些差别，单线额定产能是1000吨，也就是1 2500万根80克的尖腿肠。 这条生产线因为使用了单片机控制，生产线上所需要的劳动力相对有所缩减，正常的操作工只需要20人”关键是肉联厂配套生产线没有自动化，特别是没有自动化的屠宰线，斩拌、屠宰各今生产项目加起来，平均每增加一条生产线就需要50名职工。 如果加上运输、供销、行政、仓储、冷库等等职工，超过30条生产线后”平均每条生产线所需要增加的职工就能达到60人。 按照他们目前预定的1圆80克每根的售价计算”想要达到一个亿的年产值就需要8条生产线，就算是加班加点的生产，那也需要4-5条生产线旗山肉联厂今年想要打出来的产值是3个亿，如果全部将任务积压在火腿肠项目上，那就需要15条生产线，可是，杨少宗目标不只这些。 如果销售情况比较好，他希望是在年底扩大到40条生产线”基本能够保证5个亿的产值，加班加点则向着6-8个亿的产值冲击，按照这个计划，考虑冷饮项目、海鲜牛肉丸项目的职工，全厂职工会超过3500人。 职工肯定要增招”而且要分批招，主要以宁州地区为主，特别是基层管理人员要从宁州地区招齐。 当然，这一切还是弃市场上的销售成统光靠〖中〗央电视台的广告还不够，各省的总供销站都要加强平面媒体和主要市场的广告宣传工作，加强原材料收购和回款工作。 大家针对这些问题一直讨论了一个多小时”杨少宗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和程治中吩咐道：“治中，旗山中学那边的工作还是要由你来跟着，但你只需要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跟着旗山肉联厂的工作，利用你在宁州那边较为熟悉的特点加强和宁州厂区，以及和宁州有关领导的协调工作！” 程治中默默点头，道：“杨主任，你放心吧，我一定竭尽全力跟好这个项目！” 杨少宗嗯了声，又和其他人吩咐道：“咱们经济办这边大项目多，人手紧张，每个人都要有主抓的方向。削老师要主抓农业经济方面的协调生产工作，特别是要抓好养猪场、养牛场、小杨岭林场和杨庄鸡禽场的工作，旗山的养殖经济和林场经济集中在旗山北部发展已经是个大布局的问题，以小杨岭林场为中心，充分发挥杨庄和宋庄的闲置土地荒坡优势。瑛子，你在肉联厂工作了一段时间，对搞经济工作应该也有了更为切实的认识，现在就可以尝试着从旗山煤矿厂和伺料厂抓起，你要加强自己的学习，多去和汪老、马老请教学习，充分了解国内煤矿工业和伺料工业的情况，做好两个厂在经济上的出入账问题。” 孙长青默默点头答应下来，赵瑛煞是有趣的吐了吐舌头，又笑道：“我一定听领导的安排！” 杨少宗会心的笑着，续道：“赵琪同志有家庭要照顾，不适合承担较重的任务，但也要在经济办发挥财会工作经验丰富的优势，做好文件档案的接收工作，做好经济数据统计工作，同时要做好其他方面的联系工作。只要大家分工合作，每个人都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出来，我们经济办的事情虽然重，人也不多，可还是能忙得过来的。” 大家都点头称是。 杨少宗在旗山肉联厂的工作安排上有条不紊，在经济办内部的工作安排上也能考虑的很周到，大家自然没有什么异议。 他搞经济工作的能力是有目共睹，这短短的几个月，旗山已经有一批同志紧紧的围绕着他工作，成了杨团队中的一员，眼前的这些人就都属于杨团。 杨少宗和宋长明约定好的时间差不多就要到了，宋长明这时就已经从管委会二楼走下去，正向着经济办而来，杨少宗透过窗户能够看见，这就让大家散会，他则也从办公室里走出去。 见到杨少宗，宋长明就有些感触的唏嘘道：“小杨，咱们这一次是又要去旗河镇被人调侃了。” 杨少宗默默的冷笑着，道：“〖书〗记，放心吧，不会再被调侃多久了。要不了多久，旗山人穷的事情就要成为过去，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该是时候轮到咱们旗山人风光咯！” “嗨！” 宋长明苦笑着，又和杨少宗道：“反正你开车技术比机耕队刚调上来的赵司机还好很多，我就没有让他过来，没有意见吧？可别说我这个〖书〗记瞎使唤人，居然让咱们经济办的杨主任当司机？” 杨少宗笑道：“哪能啊，我这还就喜欢开车呢？开哪一辆车，是萧社长的车，还是您那辆吉普车？” 宋长明咬咬牙，将车钥匙拿给杨少宗看，道：“咱们也来个叫huā子装地主，开一回阔车给他们旗河镇的那些人看看，别总是瞧不起咱们西山口的！” 旗山、旗河在几十年前都还属于整个旗山乡，那时候也属于长治县，旗山位于旗河西侧，要过一个山口子，所以叫“西山口那边的人”。 杨少宗拿了钥匙晃了晃，抬头看了看前面那辆蓝黑色的切诺基，心里不免有种空荡荡的失落感。 他这才意识到，如果萧薇调往首都工作，这辆车就会是她留下来的一笔特殊的可以天天见到的遗产，证明她在旗山存在过。 谢谢你，萧薇！” 他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声，这才和宋长明一起走进车里，开着这两蓝黑色的切诺基驶出管委会的大院。 从徐家集到旗河镇集的路并不长，还是那几百年里都未曾变过十里远，切诺基在这个时期可比尼桑铁公爵更加少见，车在镇中心的旗河镇机关大院前一停下来就引起了许多人的特别关注。 大家都以为是市里的领导过来了，结果从车里走出来的第一个人居然是宋长明，第二个人是青年司机，大家差点没有跌破眼镜。 狗日的。 不少一同前来庆贺乡干部领导们都在心里直犯嘀咕，各自暗道：就他妈穷要命的旗山公社也敢高配，居然还高配到这个水准！ 第八十三章 郭右宾的一厢情愿 庆祝酒宴结束后，其他的领导还在看后面的文艺汇演，杨少宗和宋长明就迫不及待的先行离责，两个人纲要上车离开，一名青年干部就匆匆忙忙的走出来。 这个人，杨少宗只看一眼就不会忘记。 他也从来没有忘航是的，淮西四大太子中排位第二号的人物曹之万，如今应该是刚调到县委党委办公室文秘组担任副组长，副科级待遇，父亲曹大川却被调去了外地。 假如一切如旧，曹大川后来成了淮海市委〖书〗记，而郭右宾在省里担任副省长，两个人上下联合，四大太子纵横淮海，曹之万就是万海集团的董事长，不仅是淮海地区最大的地产商，也独家拿下了旗山铁矿。 如果当初不是杨少宗先下手为强，淮海化工厂和青浦港项目也可能被他拿再曹之万和他父亲曹大川是两种类型的人，他是一个高智商的人，这是淮西四大太子典型的特点，都拥有非常高的教育背景，郭右宾的儿子甚至是海归硕士学历。 在和他们的斗争中，杨少宗一度还被他们称之为土鳖。 曹之万毕业于淮海化工学院，复读了两年才考上，但也够坚韧的，85年毕业之后就在地委工作，去年才调回县里。 曹之万以前并没有见过杨少宗，但在会场里已经留意到了，这就快步走了过来，穿着一身浅褐色中山装的他显得很特别，年轻精明，目光敏锐。 他走过来就很主动大方和杨少宗握手，道：“杨主任你好”我是县委党委办公室文秘组的副组长曹之万”去年差不多和你一起刚调回县里工作，你可能对我还不是很熟悉。我这一次是陪郭县长过来参加庆礼，郭县长可能有几句话要交代，希望你能多等片刻，郭县长等一下会出来。” “哦！” 杨少宗不动声色的嗯了声，心里默默琢磨着郭右宾可能要和他说的话，也在琢磨着曹之万这个人。 他曾经一生的对手，淮西四大太子的第一个人终于就要冒出来了，而另外三个人其实也早就在淮海市工作生活着”他们当中已经有一个先行一步下海，一个在银行系统工作，最后一个则在淮海市物资局工作。 说他们是淮西四大太子，那是因为他们的父亲都是淮西人，他们小时候也是在淮西县的县委大院里一起长大的”而且”他们的发迹都是起于淮西矿区。 淮西矿区是他们的第一桶金，第二桶金是国营企业改草，第三桶金是房地产，特别是在2008年之前的阶段，他们几乎强大的连杨少宗也无力抗衡。 省委何尝不清楚，所以在郭右宾和曹大川退休之前，王中泉和潘玉、 林一直不同意杨少宗对淮西矿区的问题出手，等到郭右宾和曹大川退休了”他们终于同意和支持杨少宗出手，结果却是那样的壮烈和无济于事。 宋长明已径坐在车里，他不愿意下车，也和杨少宗一样在琢磨着局势的新发展。 来者不善啊！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郭右宾就在董新民等乡镇领导干部的呼拥中走出大礼堂”他直接进入自己的那辆崭新的蓝色桑塔纳轿车中，在车里给等在另一边的杨少宗打了一个手势，示意杨少宗也先将车开出去。 这时，曹之万匆匆上了郭右宾的车，和郭右宾一起乘坐着这辆县委的普桑离开旗河镇的机关大院。 去旗山和县里是两条一东一西的路，看着车尾的打灯”杨少宗就知道郭右宾是要去旗山，或者是在去旗山的半道上谈两句。 没有提前通知，郭右宾应该不会直接旗山视察工作。 果然不出杨少宗的预料，蓝色普桑在半路上紧靠着路边的土道停了下来”杨少宗缓缓的将切诺基停在普桑后面，这才下车过去。 郭右宾还是和往常那样坐在车后座里，微微阖着眼帘的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等杨少宗进了车后座里坐下来，郭右宾才道：“小杨，你这段时间在旗山的工作很漂亮，地委彭〖书〗记对你颇是赞扬。当然，你事先不和县委、地委打个报告申批就直接接收宁州冷库厂的事，这确实是让地委彭〖书〗记很为恼火，我听说是连茶杯都摔了。”杨少宗微微的在心里怀疑着，他听到的版本可不是这样。据说，彭耀南听到消息后是很不相信的，直接给宁州地委〖书〗记袁经方打电话询问，谈完之后，彭耀南说袁经方未免给了太多政策，袁经方说：搞经济工作第一的时代啦，老彭，你不要转不过弯。 他听到的消息是从宁州那边传过来的，彭袁二人都属于老草命和旧势力，也都和刘守仁有很深的过节，大抵是一个阵营，不至于为了这点事情闹翻脸。 杨少宗心里怀疑着郭右宾以讹传讹的用意，但也没有揭穿，简单的思索片刻便道：“这件事情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当时我们也只是去碰个运气，希望白捡一个工厂，没有想到宁州的袁〖书〗记那么有气魄，两句话一谈就直接将厂子白搭给我们，还给了其他几个大优惠待遇，贷款和外汇指标一个不缺，却要求我们立刻做决定，搞得我进退两难，只能是答应下来！”郭右宾嗯了声，并未怀疑的微微领首道：“这个事情我都听人说了，也和彭〖书〗记讨论过。宁州的那位老袁〖书〗记是经验很丰富的，他很清楚事情拖的时间长了，咱们淮海这边肯定就会有变数，淮海市里的肉联厂、冷库厂哪个不是同样亏本。所以，他才会立刻将你拿下，不给你回旋的余地。老袁嘛，吃定咱们两个的能力还是有的，要不然怎么能是宁州的地委〖书〗记呢？” 顿了顿，他又道：“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大家都不再谈了。 县里和地委对你这段时间在旗山的工作表现是很满意的”搞经济工作确实是你非常擅长的方面。小杨，我们县里在季副县长来了之后，经济建设工作已经成了主旋律，根据县里的新规划，新思路，旗河镇将会成为我们在淮西西部区域的主要经济枢纽，起到以点带面的作用，旗河不能发展起来，整个大旗山区域都很难发展起来。旗河镇的基础好，人才充裕，青年劳动力充足，财政状况好，基建设施好，交通条件好，非常适合主抓经济建设”我和季副县长谈了，有意调你去旗河镇主抓经济建设工作，担任镇里的副镇长，经济大权一把抓，你同不同意啊？” 还好已经有人泄露了风声，此时的杨少宗早已在心里琢磨了好一会儿，不动声色的答道：“我肯定是听组织上的安排，组织上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嗬嗬……！” 郭右宾似乎有点不满意的阴声怪气的笑了笑，道：“小杨，你这个话的玄机就大了。你是省委的选调生，档案在省委组织部，你的人事主管单位也是省委组织部。如果省委组织部从你个人锻炼和成绩等角度出发，希望你继续在旗山工作，而我们县委希望你能顾全整个淮西县的经济发展建设大局，想将你调动到旗河镇主抓经济工作，那你要服从哪一边的组织安排？”杨少宗也笑着，道：“县长，您就允许我说个刁民点的话”哪边硬，我就听哪边的话！” 郭右宾很不高兴的训斥道：“你不是刁民，你是我们县委非常器重的年轻党政干部，你说话要有基础的素质和正义原则”你做事更要有原则，顾全大局”不要唯个人利益考量！” 杨少宗当即认错道：“县长，对不起，是我错了。” 郭右宾则继续压着他问道：“那你说说，如果省委组织部和我们县委在对你的任命上有些冲突，你打算服从谁的指挥？”这是一个弱智的问题，但也是政治上最常见的高智问题。那些精明的领导通常都会选择在一个关键的时刻问你这种问题，如果你说跟着省委组织部走，那就是当面一个巴掌，如果你说跟着县委走，那你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杨少宗考虑了片刻，决定不服软。 他索性很干脆的说道：“我服从组织上的安排，但我个人更希望继续在旗山搞工作。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旗山有很多大项目都要展开了，而且这些工作都是我一个人在抓的，如果我现在离开，那对旗山后续的经济建设是很不利的。如果再给我两年时间，我可以让旗山的经济基础更好，大部分的工作也能转交给其他干部负责，那个时候再调我去任何岗位都可以。” 郭右宾倒是没有想到杨少宗居然有胆量和他直接呛上，他知道杨少宗有恃无恐，背后也是有靠山的，他阴森森的提醒道：“不要过分的高估自己嘛，我相信旗山的很多工作是其他干部也可以搞好的，而且你在旗山已经打下了很不错的基础，没有你继续抓旗山的经济工作，旗山也是可以继续发展的。小杨，调你去旗河镇工作不仅是我个人的意见，也是彭〖书〗记和季副县长的希望，党员干部要懂得顾全大局。” 杨少宗想了想，道：“郭县长，我倒觉得旗河镇的基础虽然不错，发展空间却不如旗山。 旗山光是可以用于果草林业综合发展的荒山丘陵就相当于一个旗河镇的总面积，整整有十二万亩。旗山在潘庄、赵庄、新滩、大青湾拥有约两万亩的鱼塘，围绕小杨**场和大杨岭林场的两个果草林业基地，旗山还可以在杨庄。宋庄、秦岗集中发展牧业，在赵庄、新滩发展鸡禽养殖。经过长期的发展，红旗、穆店坡和徐家集会逐步统一成一个大的工业区、教育区、生活区、集市区。在大杨岭林场，旗山还可以利用深山优势发展草药种植产业。这些事情，我们都已经在省里找了很多专家验证过，近期就打算就旗山未来发展写一篇系统报告，由省社科院的专家亲自执笔。” 顿了顿，他又道：“旗河现在值得大家关注的焦点就是一个酒厂，我们也在省里找专家调查过了”咱们旗山的气候条件和平均湿度明显要好于旗河镇，只要能够投入大规模的资金直接上新设备，从其他一流的名牌酒厂引入配方工艺和人才，完全可以比旗河镇办的更好。 我们现在已经有了长远的计划，预计在五年每超过旗河酒厂。” 杨少宗的这番话里有的有，有的没，这都不重要，反正就是不卑不亢的告诉郭右宾，大局观的招牌在他这里不好用。 郭右宾听他说了这么多，心里难免还是有点忐忑和不爽的，却又无视这一切的说道：，“县里目前主要的经济建设方向是在旗河镇”这是地委和县委的统一认识，你不要和县委、地委对着干嘛。” 杨少宗笑道：“郭县长，我不是要和县委、地委对着干”我觉得这个问题还是值得讨论的”县委如果非要说将一切资源都集中在旗河，死保旗河镇的发展，不顾其他地区的发展……那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就摆在面前，像我这种旗河人出身的干部是不会同意，其他地区的基层干部也不会同意。县委从大局考虑要发展旗河镇，我们坚决支持，但也不能说其他地方就不能争取上游，不准和旗河镇竞争”我希望县委能够给我们这个竞争机会，积极参与竞争，让我们能和旗河镇相互激励，共同发展！” 郭右宾铁青着脸，他没有想到杨少宗会绕过调任的问题直接来谈原则”谈大局，谈经济规划小，谈地方建设……他早已领教过杨少宗的厉害，如果要在这个问题上和杨少宗扯下去，他是要吃亏的。 他只能沉声道：“这不是要录夺其他地区发展的问题，而是在原则要上坚持以旗河镇为核心和道路的问题”这一点不是我个人的意见，也是整个县委的集体决议，也得到地委领导的支持。你不要在这个问题上多做无谓的揣测，县委当然支持其他地区发展”并不是有意和旗山地区为难。”杨少宗则道：“郭县长，我对旗河镇缺乏了解”年纪轻，资历浅，到那边工作不容易，还希望县委能多考虑一下，尽量让我在旗山多干两年，多积累一些经验和教币。” 郭右宾道：“你大可放心，我已经和旗河镇委逐一谈过了，他们对你都是非常赞赏的，也很欢迎你去搞经济工作，董新民已经着手做这个方面的调整，一定会给你足够的空间发挥自己的专长。”杨少宗默默的笑着，知道郭右宾这是变着一个huā样逼迫自己站队伍，旗河镇那边基本都是郭右宾的人，他去了那边如果不想被架空，被排挤，如果想要搞出点成绩，那就必须站在郭右宾的队伍里。 将他从旗山抽走，说不定还能另外安排一个郭右宾的人去旗山搞工作，不求抓住大权，只求和秦大驰等人分庭抗礼还是可以做到的。 杨少宗更清楚这里面的周旋空间还很大，暂时也不是郭右宾能说了算的，他犯不着现在就撕破脸。 他很平静的笑道：“非常感谢郭县长的提携，我的意见还是希望在旗山继续工作，但如果组织上有这样的安排，我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私人想法，到了旗河镇也会继续发挥能力，抓好经济建设工作！” 郭右宾听着这样的话也觉得耳朵不舒服，知道杨少宗是死活不肯站队，至少不会站到他这一边，便道：“只要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行，我回县里之后会和季副县长再作商量，即便安排你去旗河工作也会给你一段时间，让你能充分的将在旗山的工作转交给其他干部！” 杨少宗嗯了一声。 他知道，想要调他离开旗山恐怕只是郭右宾自己的一厢情愿，以他对季昌玉的了解，季昌玉不可能做出这么低级的事情，彭耀南也不会非常支持，顶多是点个头，允许郭右宾操作这件事。 左良喜就别提了，那是绝对不会让郭右宾实现计划。 第八十四章 旗牌火腿肠,好吃又营养 等杨少宗从车里离开，回到那辆落黑色的切诺基上又开车先行而去，曹之万才回过头和阖着眼帘的郭右宾提醒道：“郭叔叔，我觉得这个人似乎不想听您指挥。咱们给他一个副科级的待遇，还属于特别提拔，省了他三年的奋斗，他似乎不领情啊！” 郭右宾淡漠的嗯了声，道：“杨少宗已经不是老彭的人了，这一点，老彭自己是比谁都清楚。老彭说话，他还是会听的，可我说话就不那么管用了，这一点，咱们今天也算是真明白了。这个人爬的太快，这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新后台和路子，很麻烦啊！” 曹之万问道：“那您还要非将他调到旗河镇吗？” 郭右宾却反问道：“为什么不调？只要他去了旗河镇，出成绩是好事，不出成绩，咱们也废了别人的一枚棋子。旗山要是没有了他，势头肯定会缓下来，不至于让季昌玉、左良喜这种人得势。 ” 曹之万点着头，道：“就怕调不动，咱们最初以为他肯定很想去，必定是副科级的待遇，至少也得挣扎一下。可现在看来，他是根本不在乎，这可不就麻烦了吗？” 郭右宾道：“这种事…，“走一步算一步，总会意外惊喜的，反正是不会吃亏。” 曹之万冷笑一声，道：“还是郭叔叔高明！” “高脚” 郭右宾一脸不屑，又哼着一声教训道：“你知道什么叫高明，你以为刘守仁是个副省长就能调动省纪委的力量去查咱们县里的物资局和计划办吗？就能查你父亲吗？你知道什么叫高明，你以为杨少鼻和左良喜是一伙的吗？杨少宗能够摆脱彭〖书〗记另外找个队伍，这个队伍必然是省里的某个人到现在，人家面前没有露一下，就把你父亲的副县长职务给废了。这才叫高明！不怕他狠，不怕他阴，就怕他不露面，他不露面，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曹之万这才有些醒悟的哦了一声，随即问道：“郭叔叔，那你这一次是不是想将对方给逼出来？” 郭右宾沉默了片刻道：“能逼出来固然很好，逼不出来也很正常，到时候再说吧，只要我们不吃亏，多下几手不是什么坏事！” “嗯！” 曹之万虚心的默默点着头仿佛是很受教。 在回旗山管委会大院的路上宋长明和杨少宗一直在讨论郭右宾的〖真〗实想法。 毫无疑问，郭右宾这一次是想要一箭四雕，一、将杨少宗调到旗河主抓经济工作对他有利：二、逼迫杨少宗站队：三、缓一缓旗山经济的发展势头，拉拢季昌玉一起搞旗河建设的中心论：四、另外找个机会安插干部到旗山工作，和稀泥，争权夺势。 这么好的事情，就算胜算的把握不大，郭右宾也肯定要试一试。 结果如何很难预料！ 经济办的其他人都已经出去工作只有赵琪还留在办公室里整理文件和资料，杨少宗就让她去旗山肉联厂将近期招聘的各省供销经理的资料都拿过来。 等赵琪离开，杨少宗才一个电话直接打到王中泉那里去。 王中泉的桌子上通常有两个电话，一个需要秘书中转，晷一个是他自己直接能接听的而杨少宗打的是后一个。 王中泉正好在办公室，接起电话就问道：“喂，我是王中泉！” “王厅，我是旗山的杨少宗，我这里可能有一点事情！” “哦，你啊。是不是郭右宾想调你去旗河镇工作的事？” 王中集倒是早已知晓一点也不惊讶。 杨少宗不免有些惊讶，问道：“您怎么知道的？” 王中泉道：“郭右宾已经和季昌玉讨论过这个问题，季昌玉当时没有明确表态。他下去的时候，我请他吃过饭希望他多多注意你的表现，所以他前几天就和我打了电话谈了谈这件事！” 杨少宗问道：“那您怎么看？” 王中泉很平淡的答道：“没有关系，你就让那位郭县长慢慢想办法吧。你现在还是省委组织部的实习选调生，想要破格提拔你担任副科级待遇必然要经过省委组织部的同意，以前或许不需要，因为你之前的档案是在地委，只是名义上挂着省委选调生的名额。省委有几个领导对你有点兴趣，省委组织部上个月就将你的档案从地委组织部抽调了过来。只要下面有太不讲究原则和规则的破格提拔的申报，省委组织部会出面否决掉，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只是希望你别介意，你还年轻，向上发展的机会很多，现在只要安心扎根在旗山搞工作即可。” 杨少宗不由得松了口气，道：“那我就放心了！” 王中泉道：“省委这边想要看看旗山的成绩能达到什么水准，但是，有些话呢…………省委这边不方便直接说出来，淮西局面乱，县委和地委有一些想法是很正常的，你不要太担心。至少这两年里，省委组织部这边会坚持将你继续放在旗山锻炼。正好你打了电话过来，我就要问你一个事，萧薇是不是在旗山那边工作的不顺利，她怎么突然提出要转调首都，而且连下家都找好了？” 杨少宗无奈的感叹道：“我也不希望是这样啊，她对我们旗山是很重要的，可她自己的意愿很强烈。前些天，我和她一起去首都公干，希望将旗山肉联厂的广告推上〖中〗央电视台，结果她就遇到了一个机会，那边正好有一个位置是很适合她的，这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自己对这个工作也是特别有兴趣。” 王中泉也是一声感叹道：“这个小丫头啊……行，我明白了。” 杨少宗则追问道：“王厅，如果萧薇同志调往首都工作，省委是不是还会继续派一个社长下来指导工作？” 王中泉想了一下，道：“暂时应该会是这样但这个人即便去了旗山也不会呆太久，除非他比较适合那边的工作……你那边是不是有合适的人选？” 杨少宗道：“我觉得省轻工业厅的潘玉林同志比较适合，他是旗山人，了解旗山的情况！” 王中泉想了想，道：“我知道了。考虑你们淮西目前的情况比较复杂，省委领导对旗山又比较重视，原则上不会让县委那边委派，还是从省里直接派人的可能性比较大，具体会是谁过去这恐怕是比较难说的，你不要报太大的希望！” 杨少宗嗯道：“我明白，但不管是谁下来，我们旗山都会支持新领导的工作！” “那就好！” 王中泉点着头，似乎是很满意杨少宗的态度。 两个人对萧薇的事难免多谈几句挂完电话后杨少宗心里就吃了一个安心丸。 旗山现在距离所谓的典型就剩下最后一步之遥，只要上了这个台阶，以后就不是县委里面能说三道四的，哪怕县委只是想安排一个干部就要看地委和省委的脸色，更别说是将一个很重要的干部调出去。 杨少宗则更加敏锐的感觉到了县委内部的争斗已经告一段落，向着一个新的阶段发展，特别是随着季昌玉这个唯成绩论的人到来，至少郭右宾已经先行一步转向经济建设为主只有这样，他才能和季昌玉保持同步，一起对付左良喜。 左良喜也不会闲着，旗山这段时间必然不会太平。 有了王中泉的保证后，杨少宗索性就不再操心郭右宾想要调他去旗河镇的事情只是萧薇的事情又让他心里觉得更难过，他希望萧薇离开，甚至…………隐约间，他想，他们或许就是这样的命运。 对郭右宾来说，这是他给杨少宗的一个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杨少宗愿意听他的安排到旗河镇工作，并且愿意站在他的这一边，跟着他做事，听他的招呼和安排他会给杨少宗在旗河镇创造更好的条件，让杨少宗为旗河镇干出一番成绩。 如果杨少宗不愿意听他的安排那就意味他和杨少宗之间早已是敌非友，虽然他一直不明白杨少宗为什么要这么冒险，他想不明白一个没有多少背景的小干部刚到乡里工作就敢于挑战他这个县长的权威，想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和杨少宗有什么连他都不清楚的过节，还是杨少宗听了什么人的话？ 他想不明白。 事态的发展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料和常理的范围，而杨少宗在旗山发展的速度更超乎了他的预估，他很清楚，杨少宗刚到旗山半年时间就已经在旗山拉起了自己的势力，在省里也有人不时的关照着。 杨少宗是彭耀南一手拉出来的人才，如果杨少宗在旗山干的好，彭耀南脸上是有光的。何况彭耀南毕竟是一个地委〖书〗记，又是萧司令的老部下，他非常高兴看到旗山能出一番成绩，如果这个成绩和郭右宾有关，那是非常好的好事，即便无关，那也仍然是一件好事。 这一切都决定了一件事，“…即便郭右宾想要对付杨少宗，不管是明招，还是暗招，上上下下对郭右宾都会有意见，对郭右宾会很不利。 大家不是瞎子，如果你是要考虑发展旗河镇，将杨少宗调到旗河镇是真正为了搞经济建设，那也就罢了，如果你只是要对付杨少宗，将他按死在旗河镇，那你郭右宾得罪的人就太多了。 省委领导不是瞎子，既然他们已经注意到了杨少宗这个人，你郭右宾还敢这么做，哪怕杨少宗被你废了，你郭右宾也不是个好东西。 杨少宗在旗山的情况就是这么复杂，即便是郭右宾这个县长也要投鼠忌器。 这些天，杨少宗一直在旗山继续安心搞工作，全然没有考虑会调到旗河镇的工作，反倒是流言一起，旗山镇上上下下都感到了一种特殊的担忧。 或者说，杨少宗并没有像表面上那么听话的安心工作，等待消息，他没有去找左良喜和季昌玉，而是和他自己的人私下商量。 杨建林出了一个招法，通过秦大驰等人故意散播消息，就说县委领导为了保证旗河镇的发展，决定将杨少宗强行调到旗河镇去，正好也能打压旗山这一段时间的嚣张气焰。 下面人做事是不讲规矩的，这一点，季昌玉还不太会有很深的体会。 这股流言很快就扩散到了整个旗山公社，甚至连黄集、旗河和周边乡镇都知道了，消息越传越变样，甚至有人说郭右宾一心只照顾妹夫董新民，旗河周边的各个乡只要敢挑战旗河的成绩，那就会立刻被报复，被拿下。 形势很快就有点失控了，沸沸扬扬的消息传到县里的时候，不仅是季昌玉很惊讶，郭右宾更是大发雷霆。 郭右宾这才知道自己和杨少宗的路早就走到头了，他原先以为自己是肯定不会吃亏，可没有想到下面的人这么歹毒，这么不讲规矩，对他的影响极坏。 影响极坏又怎么样？ 去哪里追查，现在没有短信，没有网络，查起来一切都是无凭无据，流言传播到这种程度，几乎到了淮西西部各乡都能听说到的地步，甚至连县里都有人在议论“……，毫无疑问不是一天两天的问题。 左良喜早有准备的立刻在县委召开了一个会议，要求县委尽快平息流言，不要再强行推动旗河中心经济论，要给各个乡共同发展的空间和基础，要将一碗水端平。 季昌玉是一个很精明的人，他相信这里面有80%的问题是左良喜在搞鬼，问题在于左良喜在淮西县没有那么大的根基，所以，至少有20%是旗山那边自己在出招。 下面的人办事不讲规矩，下面的人坏。 他可真算是体会到了。 郭右宾吃了个大亏，他确实没有算计到这个程度。 可这件事还没有结束，一个更大的事情就那么毫无预兆的突然爆发了。 这天晚上，开完县委常委会议的郭右宾很有些愤恨的回到家里，吃完晚饭，他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新闻联播结束了，等到气象预报就要出来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一个广告。 一个刘晓庆主演的广告片。 “旗牌火腿肠，好吃又营养”！ 当刘晓庆笑盈盈的说出这句话时，郭右宾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而且是打在心口上，疼得他几乎觉得心都碎裂了，疼得他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疼得他脸色都已惨白。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旗山失控了。 旗山失控了。 旗山失控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向县委通报一声，这么大的事情……，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居然上了〖中〗央电视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请了刘晓庆这样的人拍广告……，…！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可能？ 刘晓庆啊！ 这一刻，郭右宾的脸色比死了还难看！ 第八十五章 旗山人的第一次成功 1郭右宾看到电视广告的时候，这个广告实际上在〖中〗央电视台已经播出了两天，只是他还没有注意，县委的很多领导也没有注意到。 季昌玉知道。 听说要播出的那一天，他就准时收看了这个广告，因为在那一天的早上，他刚到机关就接到了省委一位老领导的电话，称赞他在淮西县的工作有了一些初步的进展，稳住了淮西县比较复杂的局面，将县委的精力重新调整在生严力建设上。 季昌玉很惊讶，但他并没有告诉郭右宾。 这是他阴险的地方。 到了淮西县，他就知道自己的对手其实并不是省委领导们交代的左良喜，而是郭右宾，因为他能明白左良喜也是很悲催的家伙，根本没得选择。 他不喜欢左良喜的手段，也觉得左喜喜无能，居然出此下策，但他又同情左良喜。 想要完成省委领导的任务，稳住淮西县的局面，他的对手其实就只有一个郭右宾！ 从他认识到这一点，他就和郭右宾保持着非常好的默契、来往、 沟通，和潜在的对手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这总不是一件坏事，不过，对手永远是对手。 他根本就不赞同郭右宾的旗河中心论，因为他接见过董新民，而董新民并不是他所喜欢的干部类型，他给董新民打上的标签是“好大喜功，成事不足”！ 洛？肉联厂为了推销火腿肠，他们在90年春晚中间做了“会跳舞的火腿肠”的广告，说实话，这个广告创意真的很废柴，但还是让他们成功了，而且是非常成功。 广告播出了一个星期后，市场上就突然酝酿出巨大的订单，仿佛每一个人都要买火腿肠，在洛？肉联厂最辉煌的阶段，他们每天都要生产600吨火腿肠。 毫无疑问。 旗山肉联厂的广告要更加的成功，当时的杨少宗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在踢年的春晚中间插播，另一个是在后来所谓的标王时间播放一年，他的选择是后者。 广告虽然简单”黄导的镜头却运用的恰到好处，电影特技、字幕、 贴片都制作的很到位，整个镜头里，旗牌火腿肠显得格外香嫩诱人。 刘晓庆在画面里非常突出，不做作”很大方”很温馨，最重要的是广告的轰动效应，电影明星做广告在国内还是第一次，有人批评，有人赞同，一时间的争论很大，几乎每天的报纸上都有相关报道。 这样的报道反而让旗牌火腿肠的营销策略显得更为成功。 刚过了春节，大年初六的那一天”旗山人民公社的社员们就相互得到了消息，到了晚上就一窝蜂的拥挤到有电视的人家看广告，看到刘晓庆给旗山肉联厂做广告，整个公社都沸腾了。 几乎只用两三天的时间，旗山肉联厂接到的订单就已经像是鹅毛大雪一般的疯狂”每一天都能接到上百吨的订单，一个星期后，单天的订单就超过了三百吨。 根本生严不了，所有订购单位都只能先付款，后提货。 各个订购单位不用到厂里提货，而是旗山肉联厂直接供应到各个省”由各个省的总供销处负责营销工作，生产多少直接发到各个省，谁付款，谁提货。 这几天里”旗山的所有工作几乎都是围绕着旗山肉联厂运转，地委〖书〗记彭耀南打了电话下来，直接打到宋长明那里，保证全力供应旗山肉联厂的原材料需求。 县委左良喜和季昌玉分别打了电话过来，同样保证旗山肉联厂的供应优先，省厅各级都有类似的规定，江东省的领导们似乎已经看到一个产值几个亿的新兴大企业就将崛起。 此时一下子没有了派别队伍的问题，省轻工业厅的粱厅长亲自负责抓旗山肉联厂的原材料供应问题，全省的生猪肉都要优先供应给旗山肉联厂，不足的地方向外省调。 生产线不足，粱厅长亲自担保了两百万美元的外汇留存，从省工业银行增加一笔额外的贷款，支持旗山肉联厂在旗山、宁州扩大厂区。 宁州地委派了轻工业局的谷局长亲自坐镇宁州冷库厂协调生产，将宁州肉联厂也低价租给旗山肉联厂。 整个1ps2年的3月份都是如此疯狂，仅仅是厅级领导就下来了三个，分批带队到旗山肉联厂视察工作，发现旗山肉联厂的产能根本跟不上供应，都是大笔一挥，全力扶持发展。 朔底的时候，省计戈小委的唐葆华主任也来到旗山视察工作，这一次陪同他下来的人是副县长季昌玉，而这也是季昌玉第二次到旗山。 在旗山肉联厂，眼前的这一切都让唐葆华感到振奋和惊讶，而季昌玉则更惊讶。 季昌玉在3月初已下陪同省轻工业厅的粱斤长来过一次，当时的旗山两个厂区都已经颇具规模，负责生产旗牌火腿肠的二厂区有四个车间，六条生产线在运行，六条生产线刚从〖日〗本运抵现场，正在安装。 今天，二厂区已经有了十四条同时在运转的生产线，职工生产全部是两班倒，厂区停车场有六十多辆货车在不断的装车，装满一辆就出去一辆。 随着“旗牌”被打响，原先只在宁海地区销售的旗牌“海鲜牛肉丸”罐头也有了热销的迹象，一厂区从宁州食品机械厂和淞州食品机械厂运来的罐头生产线在一个星期内完成了调试工作，迅速投入生产。 一个月前，二厂区的扩建计划还停留在规划中，现在已经建起了一大半，新的冷库设备都已经拖运到了现场，正在等待安装。 在那一大片的空阔工地上，一千多名社员正在从事建筑工作，从那些人的脸上，季昌玉所能感觉到是一种极其特殊的旗山人的乐观精神” 在旗山肉联厂的那些青年职工的身上则焕发着希望和激情。 季昌玉曾经陪同省委韩〖书〗记去过很多国营大厂视察，去山艮多工地，可从来没有见过这场奇特的场面，见过这样奇特的一群人 他们的效率之高，他们的积极性之高……让季昌玉内心不由得产生了一种疑问，这就是人民公社真正应该具备的素质和现象吗？ 在肉联厂的大门前，宋长明、秦大驰、杨建林等一群人正在热烈的欢迎着他们，大红色的旗帜飘扬着，锣鼓咚咚啪啪的敲响” 季昌玉陪同着省计划小委的唐葆华主任一同走过去，不停的为唐葆华介绍旗山公社的这些同志，大家争相和唐葆华主任握着手。 这时候，季昌玉倒是有些诧异的问宋长明道：“宋〖书〗记，杨主任呢？” 宋长明抱歉的说道：“哎呀”这次真是对不起唐主任和季县长，杨主任是机械专业毕业，他对机械设备的要求比较高，感觉宁州食品机械厂提供的新生产线没有达到他的要求，带着宁州食品机械厂去省里找省机械研究院的同志一起解决问题，正好不在咱们公社！” “哦，工作重要！” 季昌玉并没有介意，但也有点失望，上一次来旗山的时候”杨少宗就是下午才从宁州赶回来，当时虽然见着了，也谈了几句，可季昌玉总觉得不够，他还是想要更多的了解一下杨少宗。 可惜杨少宗在旗山比他在县里忙多了，基本每天都要到处跑，手里抓的大项曰多的连他这个在淮西县主抓经济工作的常务副县长都感到嫉妒和羞愧。 这段时间，季昌玉一直没有再找到好机会和杨少宗坐下来好好谈谈，这一次，他原本估计是可以的，结果还是要失望而归。 唐葆华颇有点兴趣的和季昌玉问道：“你们说的杨主任就是那个叫杨少宗的选调生吧？” 季昌玉点着头道：“对，他是在旗山主抓经济工作的人，可以说旗山现在的局面基本上是他一手促成的，旗山肉联厂、煤矿厂、伺料厂都是在他手上迅速扩建起来的，旗山目前在农林业上正在发展的养猪场、 养牛场和十万亩美国核桃林计划也是他抓出来的”现在都成了省农业厅的主抓示范项目。 特别是他们的小杨岭林场果草间作综合生产项目，省农业厅那边已经打算向〖中〗央农业部报批全国重点农业扶持计划！” “哦！” 唐葆华恍然大悟”道：“农业厅的张厅长和我谈过这今年轻人，还有这几个项目，很可惜，其实我这一次下来也是要看看真人，是不是咱们张厅长说的那么厉害，三头六臂般的神通广大啊！” 大家一听这话不免都笑了。 唐葆华却又很“大度”的笑道：“小杨工作忙，咱们这些领导就不等他了，先到你们厂里参观一下！” 这段时间的参观量特别大，哪个领导过来都要转一圈，为了不打扰日常的生产，杨少宗重新做了安排，将二厂区单独分出一个小车间形成全套生产线，屠宰、斩拌、乳制、腌制、灌装、包装全面一条龙，可以让各级领导和客户看的非常清晰。 只要看了这里就不用去其他地方再看了，参观之后就直接去食堂用餐，不用打扰其他主厂区的日常生产。 由于杨少宗起步的要求高，直接引入〖日〗本卫生部的标准，整个车间和生产程序抓的都很规范，所有工作服都是在长江第三制衣厂定做。 参观了一遍后，唐葆华也是非常的有感触。 身为省计划小委的主任，特别是在近几年肉联领域大亏损的情况下，他不知道参观了多少国营肉联厂。他原先以为旗山肉联厂是个乡镇小企业，比那些国营肉联厂要差很多，只是机遇好，抓了一个好产品，现在才知道差别太大了。 透过将参观者挡在外面的玻璃墙，唐葆华看到了墙上的一行标语写着“1质量第一，效益第二”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觉得这个厂流露出来的气息很奇特。 看完一遍，这才一起进入肉联厂招待所的会客室”条件还是像农业厅的张厅说的那样有点简陋，基本和普通的国营企业职工食堂差不多，也就是更干净整洁一些。 在会议室里坐下来，唐葆华就颇有感触的和季昌玉道：“这个厂子确实办的很不错，难怪能有这么好的发展啊！”季昌玉则道：“这个事情，我倒是有些了解的。他们厂子从一开始引入〖日〗本设备的同时就在不断引入〖日〗本的责产标准，包括从生产程序、卫生指标、工艺环节各个方面前向〖日〗本学习，厂里还组织了几次全面大学习，比国内一般的工厂都要更强。” 唐葆华随即就问道：“那现在能达到〖日〗本那边的标准吗？” “我就不清楚了！”季昌玉摇着头”又看向对面的杨建林道：“杨厂长，这个问题你来说说看吧？” 杨建林点着头，道：“其实我们要全面学习〖日〗本肉联厂企业的标准是杨主任从建厂开始就一直建立的想法，虽然我们现在没有钱去〖日〗本现场参观，但还是通过和〖日〗本大谷会社的合作关系找到了很多相关的录像带资料，一直在研究和学习。现在肯定还是不能比的”杨主任给我们制定了分期五年，逐步达标的计划。我们争取在五年内实现这个目标，让我们的产品达到〖日〗本卫生部的准入标准，将产品卖到〖日〗本去！” 唐葆华微微有些惊讶，道：，“这个不容易吧？” 季昌玉则道：“我听小杨谈过，他说问题不大，〖日〗本的猪肉价格比我们高，人工成本高”即便除去税收，卖到〖日〗本还是有些赚头。如果日元可以在这些年里不断升值，那就更容易赚钱了。” 唐葆华笑了笑，道：“他们想的倒还是满远的，咱们不谈那么远的事情，只谈现在。省里对旗山目前的发展状况是很满意的，很支持的，省政府在日常工作会议上已经强调了，要充分扶持旗山肉联厂这样从事轻工业和副食品生产的乡镇企业，推动省内副食品工业的发展和供应工作。为此，计戈小委近期做了很多工作”全面调动省内生猪肉源和外省生猪保证旗山肉联厂的供安，并且将旗山肉联厂的旗牌火腿肠、旗牌海鲜罐头都纳入省物资计划，向全省老百姓供应，争取早日让旗山肉联厂的产品上到老百姓的餐桌上”满足老百姓的物资消费需求。为了实现这个目标，省里专门拨出了一笔外汇留存指标供应给旗山肉联厂”你们打算进口多少设备，我们都会一律报批，省工业银行做为你们的对口扶持银行，对于你们的贷款需求也会重点保障。” 听到这话，大家都很高兴。 当然，这段时间的好消息已经远远不止这些，或者说这样的承诺也不止一次的出现过，每一个省里领导下来都有承诺，雪中送炭的人少，锦上添huā的人却太多了。 旗山肉联厂的发展速度是如此之快，已经到了让人眼huā缭乱的地步，在省委和淮海地委、宁州地委给予更多的扶持后，在资金问题已经是最大问题的情况下，在订单规模远超预估的情况下，杨少宗亲自上阵和〖日〗本大谷会社一次性谈妥了引进总一百二十条生产线的新计划，每条生产线的订购价从7万美金继续下调到旺万美金。 今年将会总计引入八十条，明年再引入四十条。 这一次，杨少宗说是对宁州食品机械厂的罐头生产线设备有些不满，实际上是要让宁州食品机械厂根据大谷会社的生产线配套标准生产其他关联设备。 这些关联设备的技术含量低，宁州食品机械厂完全能够生产，只是一部分设备涉及到了温控技术，这就需要省机械研究院帮忙解决。 季昌玉这一次下来，实际上也是有事情必须要和杨少宗谈清楚，确定要引入的一百二十条生产线中至少要有一半放在淮西，如果旗山放不下，他们就将淮西冷库厂拿出来。 季昌玉是一个唯成绩论的人，他不管杨少宗有什么理由，他只要结果。 不一样的领导有不一样的风格，他不管杨少宗是谁的人，站哪个队伍，他全然不管这些，他只要成绩，在淮西投入七十条生产线就是你杨少宗应该给他的〖答〗案。 没有如果，没有万一。 第八十六章 唯成绩论的季昌玉副县长 唐葆华在旗山参观了一整天“当天夜里才离开，可季昌玉并没有走，听说杨少宗明天早上就能从省里赶回来，他晚上就住在旗山公社的招待所。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就是季昌玉的风橼对于这一点，杨少宗其实也是清楚的。 旗山肉联厂的成绩太火了，一下子就出名了，2月份的销售额是60 27万，3月份的销售额已经暴涨到2078.93万元，现在能挡着旗山肉联厂前进的只有产能这道坎。 宁州厂区的冷饮生产线基本陷入停工，只有柠檬汽水还在保持生产，六个片区厂房都改建完毕，从〖日〗本进口的十条生产线已经投入大生产，还有四条生产线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 很多调试工作直接分包给宁州食品机械厂，他们也乘机去了解这些生产机械设备不管是旗山厂区还是宁州厂区，两边都采取两班倒，每一班连续工作十个小时的生产制度，这样的方式勉强持续几个月还是可以的，工资和奖金当然是一点也不吝啬的大发放。 在宁州厂区，刚签了聘用合同的职工们第二个月就拿到了平均有2.4 元的月薪，这样的收入水平让大家非常满意，厂区主任卫永勤也承诺年底还有年终奖，季度也有季度奖。 宁州冷库厂停摆了好几年，总算是迎来了好日子，只要有工资发，大家辛苦一点也愿意。 其实，80年代的工人阶级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听说季昌玉这一次是死守在招待所非要他将厂区生产线的问题说清楚杨少宗只能是第二天凌晨开车返回旗山。 到了机关，他就直接去招待所二楼。 管委会招待所也是所谓的筒子楼，二楼有十二个房间，平时都没有人住，现在则每天都住满人，很多百货公司、供销单位的外派员简直是常驻在这里，就为了抢在别人前面付账拖货离开，连萧薇都被迫搬到新建成的专家公寓去住。 季昌玉就住在萧薇空出的那间客房，这里稍事装修了一下里面的家具都换过，还能勉强让季昌玉住一晚。 杨少宗开了一夜的车，又困又累，这还是得一大早的就赶过去。 等他到的时候，季昌玉正要下楼去吃早餐立刻就一挥手道：“你来的正好进来！” 季昌玉是一个很容易记住的人，今年才三十五岁，在省委韩〖书〗记身边担任了六年的秘书，从秘书干到办公室机要办组长，然后娶了韩〖书〗记的小女儿。 这个人是北方人，身材高大魁梧，常年梳着有点奇怪的二八分，可能是年纪不大就有点秃顶的缘故顶门上的头发留的很长。 很多人说季昌玉年纪轻轻就聪明绝顶，这话也蛮讽刺的。 季昌玉很严肃的指了指座椅让杨少宗先坐下来，自己也随即坐下来，单刀直入的说道：“小杨，这已经不是咱们第一次打交道的我知道你是个痛快人，你也知道我是个痛快人，所以，咱们就不要罗嗦了。 今天我亲自过来守着你就是要你给个痛快话，你们和〖日〗本人定的合同是一百二十条生产线，加上前面买下来的十六条生产线一共是一百三十六条，我代表淮西县政府和你说一个要求，我要求不多，你将一半的生产线都给我留下来。淮西任何地方都可以提供出来让你建厂区你也可以继续在旗山办厂，要什么条件一句话我绝对不和你打任何折扣！” 杨少宗很低姿态的感叹道：“季县长。 做为机关的办事人员，做为一个淮西人，我当然是希望将生产线和工作机会都留在淮西，可从旗山肉联厂的利益和发展出发，宁州确实是……！” 季昌玉立刻打断他的话，道：“你不要跟我说那一套经济上的优势论，我不懂，也不需要知道，我是干部，你是干部，我是上级，你是下级，我只要一个痛快话！” 杨少宗一时陷入了沉默，他还真不怕和左良喜、郭右宾那两种人打交道，也不怕和彭耀南这种人打交道，三个人三种特点，他都有办法周旋，唯独遇到袁经书、季昌玉这样唯成绩论的人实在是头疼。 特别是季昌玉，这个风格根本就让别人无法喘气。 季昌玉是财经专业毕业，在省委政策研究室工作过两年，在计划委也工作了四年，你要说他不懂经济和规划，那真是扯淡了。 季昌玉当然明白将生产线放在宁州的优势太多了，宁州城乡人口接近900万，在全省仅次于省会长江市，人才多，重工业、化工业和煤炭工业发达，唯独轻工业发展水平较低，目前对轻工业的扶持力度也大。 在宁州招工容易，政策待遇给的好，厂区配套完善，物资收购和运输都很方便。 和宁州比起来，淮西算什么？ 淮西唯一的优势就是辖管旗山。 季昌玉也不说话，他就冷面无情的坐在椅子上不说话，等待杨少宗给他一个唯一的〖答〗案，他不要“不……也绝不接要“不”。 等了片刻见杨少宗还是沉默不语，季昌玉就道：“那你先说说在淮西和旗山设厂置办70条生产线需要什么条件，我今天就在这里，只要你说了，确实也是有必要的，我立刻就给你办了！” 杨少宗这才叹息一声道：“既然季县长都这么说了，那我也直说吧。如果真要在旗山继续扩大产能，我必须提几个真正的条件，第一，交通必须改善，首先必须增建一条从旗山到长治县的县级公路，三个月内要完工，然后是从旗山到祁州、淮中、淮海三市，在旗山建立一条县级公路的交通中心，当然，这个交通中心可以兼顾旗山和旗河两个地区，旗河火车站也必须西移两公里，同时兼顾旗山和旗河。” 这些要求可够高的。 季昌玉似乎是早有预料，毫不犹豫的答道：“没有问题，我给你办了！” 杨少宗道：“第二条，我要拿下淮西冷库厂，对于冷库厂的整改政策完全和宁州冷库厂一样。随后，我会以淮西冷库厂的名义在整个淮西县招聘20岁到25岁之间的青年职工，要求是初高中毕业及相应学历” 职工档案都留在冷库厂，但在旗山工作！” 季昌玉问道：“那你要招多少？” 杨少宗道：“我每一条线按目前的标准需要60人，生产人员占55 人，明年采用淞州食品机械厂提供的流水屠宰线后，每条线总需操作工就可以降低50人。按照这个标准计算”我在淮西需要逐批招募2500 人！” 季昌玉很干脆的问道：“那你有多少职工和生产线安排在县里？” 杨少宗道：“没有必要在同一个地区开三个分厂同时生产一种产品”就企业正常的生产运作而言，这是对资源的极大浪费。随着后续的发展，我会将旗牌罐头的生产线转移到淮西厂区，将旗山的一厂区转产新项目，也可能是在淮西厂区直接上新项目！” 季昌玉忍不住的追问道：“什么新项目，提出来，我给你要的一切支持，只要你们把这个厂子办好”能像火腿肠这个项目一样成功。” 杨少宗很坦白的答道：“我还在想呢！” 季昌玉微微挑眉，不满意，但他很喜欢杨少宗的坦白，至少比虚假欺骗上级领导的干部可信，哪怕是这种敢于和你要条件的。 没有关系”只要出成绩，干实事，他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他续问道：“其他呢？” 杨少宗道：“人才，钱和利税优惠。旗山肉联厂今年要一批应届大学生，食品专业、经济管理专业各十个，机械、计算机、法律、财务、师范专业各有三个就够了。师范专业我要哲学系或者数学系的。 外汇指标和贷款的问题就不用多说了”利税优惠则是最现实的，旗山肉联厂是新企业，路还很远，目标更远”现在还不是谈收获的时候！” 季昌玉道：“没有问题，但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哲学系的师范专业学生？” 杨少宗想了一下，道：“这个问题恰恰是旗山肉联厂能够搞出成绩的主要原因之一……我们要在企业内部将职工培训部搞大搞好，做好职工的思想工作和技能培训！” 季昌玉用力一拍掌道：“很好，我都答应了，后面就看你的了，你以后不要给我找任何理由，必须将七十条生产线安置在旗山。以后，你记得我季昌玉一句话，只要你以旗山和淮西为第一考虑，有人和旗山过不去，那就是和我过不去，我不会让你吃亏。我不管你是谁的人， 听谁的招呼，你不听我的招呼，我就要你走人，你不走人，我走人。你明不明白？” 杨尖宗陈恳的点着头，道：“我明白。” 季昌玉道：“那就好，既然你这边的问题都解决了，我就不在你这里耽搁时间。让食堂的人给我准备两个馊头，我带在路上吃，上午要去旗河镇视察他们那个摩托车厂的问题！” 杨少宗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忍不住的开始琢磨着这个问题。 不管是董新民、左良喜、郭右宾三个人中的哪一个，亦或者是三个人合力一起搞，那个旗河摩托车厂都是搞不出成绩的，而且是越亏越厉害，可季昌玉这个混蛋一来，那就很不好说了。 季昌玉可能拿出来的对策很简单，第一，死活给他搞好：第二，搞不好就扔掉。 这个人不会和你拖，你拖他，他就让你走人。 杨少宗很想接手这家摩托车厂，做为旗山踏足机械、汽车等工业的入门砖，可在这个时候，他并没有更多精力和资金进入这家厂。 考虑了片刻后，他和季昌玉道：“其实那家厂子的问题很简单！” “哦？” 季昌玉不免有些好奇，续问道：“那你是怎么看的？” 杨少宗道：“首先，他们选错了项目，挑一个好项目很重要，一个酒厂盲目要上摩托车厂，这是一个挺大的错误：其次。他们选错了人，用一个领导的亲戚当厂长，而且以前只是一个村长的亲戚当厂长，这是一个更大的错误；最后，他们根本不了解摩托车产业，从决策人到执行人，从厂长到工人，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懂的。季县长，这当然只是我的个人意见，也只是对您才敢说的，我对别人从来没有说过这些问题。” 季昌玉本已经要起身离开，这又重新坐下来给杨少宗散了根烟， 自己也先点上默默抽了片刻，随即才仿佛是打开心窗般的感叹道：“小 杨，你说的怎么不对呢？我又不是瞎子，看完他们提交的那些混蛋资料，我就知道这个摩托厂简直就是我见过的混蛋事中最够混蛋的一件。 可这么多钱都投入进去了，设备厂房都搞了，在我上任之前，县委是年复一年的和地委吹嘘，我这一次下来的时候，彭〖书〗记还着重和我提到了这家摩托车厂。” 杨少宗道：“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关掉，省得以后多生枝节，多生麻烦，留的时间越久，亏损越多”麻烦越多。我是学机械的，对这个行业稍微有那么点头脑，据我的估算，如果要想将这家摩托车厂搞好，厂领导和整个管理干部都要直接换人，整个体制都要改”产品线要引入，设备要改进，又得再huā一笔大钱……就算做好这些工作，从投入到最终赚钱”中间至少两年！”季昌玉琢磨了片刻，问道：“你去抓的话”那要多久？” 杨少宗道：“首先我是抓不了，那里不是我能说的算，上上下下的领导和职工都不是好惹的。其次，哪怕这个厂是在旗山，我能抓得住，那也得要两年。所以，我说是至少两年！” 沉默了片刻后，季昌玉忽然很干脆的说道：“我考虑将这个厂盘给你们旗山，后面直接让你抓。除了你，我在淮西找不到第二个能抓出效果和成绩的人。我不搞斗争，谁搞斗争，要么我走，要么他走，我只管结果，你有没有信心来帮我抓这个事情！”杨少宗也想了片刻，很慎重的答道：“季县长，只要是为了淮西的经济，我不敢说赴汤蹈火，但也敢跳进去闯一闯，何况还有您开口和您支持？关键是我这边的工作压力太大，为了一个两三年才能整出气候的摩托车，将整个旗山的经济工作都放一放，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季昌玉道：“杨少宗，你是聪明人，你懂得我和打交道的方式，而这种方式也是我欣赏和喜欢的。很好，你说的很坦白，很诚实，我不会为难你的。你抓好旗山的经济工作就是对县里最大的贡献，我不能要求你太高，不会将所有难题都交给你来解决。不过，如果我将主要的问题都清理了，给你打一个好的基础，后面直接转给你们旗山，你能不能接手主管？” 杨少宗道：“那没有问题。”季昌玉道：“好，就这么样了。”杨少宗稍稍松了口气，他至少知道季昌玉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来解决问题，这个问题还会继续拖累着旗河酒厂。 他立刻起身去给季昌玉准备早饭，让人准备了两个馊头、两个肉包和一壶热开水，墁头和肉包都用饭盒装好，热开水也装在军用水壶里，这才一起送给季昌玉的司机。 季昌玉不好惹啊。 送季昌玉离开后，杨少宗也是一声嘘气，他真不知道是省委哪个领导拍板让季昌玉下来的，真是太厉害了，雷厉风行的根本不给你后退的余地。 这样的干部不怕没有人欣赏，就怕欣赏他的人不够强大，只要是有省委一级的领导同志支持他，他在哪里都能干出非常漂亮的成绩。 送走了季昌玉，杨少宗就不得不面对另一个问题……萧薇的调令就要正式下来了，这一次在省里，他遇到了王中泉，而王中泉已经看到了调令，直接调任〖中〗央电视台政策信息处的副主任，正科级待遇。 能在〖中〗央直属机构中混一个正科级待遇，这真是很强呢！ 对萧薇来说，这或许也是最适合她的去处，不管是在基层当领导干部，还是在省委机关当调研员，亦或者以后在省国资委当主任，实际上都不适合她。 她不属于主流的官场，她只属于那些特别的地方。 此时的萧薇根本不在旗山，她这段时间悄悄去了首都办事，中间也回过省里，估计过几天才会回来，可她一回来就会正式办理转调手续。 这是多么让杨少宗既高兴，又不舍的事。 他是如此的忙碌，甚至没有时间去悲伤，只能将这样复杂的思绪都隐藏在最隐秘的那个心灵角落里，用尽全身的力气去为旗山做事。 他知道自己肯定会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去留住萧薇，可他也知道自己可以承受这样的后悔。 也许，只有时间能告诉他和萧薇对与错的分别！ 第八十七章 萧薇的离别礼物 旗牌火腿肠的毛利润是很可观的，绝大多数的订单都要先付款后提货，原材料收购又全部是分期结算，在3月份就有570多万元净利润的情况下，这足以保证旗山肉联厂的资金运转。 杨少宗此时不断以旗山肉联厂的名义筹借更多的带宽，不是单纯为了肉联厂，实际上，他足足将超过一半的贷款都抽调出来投入到旗山养猪场和伺料厂中。 特别是在旗山养猪场的扩建上，杨少宗直接将整个二期规模都提升到了十万头存栏量，而且要在6月份之前全部到位，每个都要投入一百个猪舍棚，引入两百头猪崽。 旗山鸡禽总厂的规模也在扩大，按照杨少宗的计划，今年内也必须达到100万羽的养殖量。 这样的安排让整个公社都有着莫大的压力，基建办主任潘庆元直接在养猪场住下来，没日没夜的盯着工程建设，为了抓好建筑质量，公社建筑队不仅从周围乡镇短期聘用了几十位经验丰富的老泥瓦匠，还从淮海市的第二建筑工程公司请了一位高级建造师主抓建筑施工安排。 旗山养殖业的规模扩张的非常快，非常大，如果在第一年养猪养鸡的过程中出现大娓模的疫情，或者是其他饲养问题，那会带来巨大的损失，贷款压力也会让负责担保的旗山肉联厂吃大亏。 省畜牧所的周所长亲自带队到了旗山常驻，他和旗山公社管委会签署了一份外聘专家责任承包合同，一次性拿了三万圆的责任费，由他带队负责全部的技术责任问题，担任旗山公社的畜牧总顾问。 周所长当然也知道这件事的压力特别大可毕竟有三万圆的天价责任费，他不仅和省农院请调常驻旗山搞技术研究工作，兼任了省农院旗山研究所的所长，还依靠自己的关系从省农院抽调了十多名技术员，饲养、病理、防疫、兽医、育种各个方面前有专门的负责人。 往东的3月和4月，旗山公社的社员们总是很清闲的，现在每一天都要上工，小杨岭林场的大规模牧草种植工作已经全面展开，养猪场、鸡禽种场和养牛场都在快速上养猪场第一优先，鸡禽种场第二。 此时的情况下，宋长明、秦大驰对整个旗山的经济建设工作都已经失去了话语权，只能是配合杨少宗做工作，因为责任和风险都远远超过他们所能承担的范围。 杨少宗何尝不觉得压力很大但他必须挺住越是压力大”越要付出300%的努力才能保证成功。他也套用了季昌玉的唯成绩论，一切只看结果，压着所有人跟他一起苦干。 他依旧住在旗山肉联厂的职工宿舍里，和赵大军一个宿舍，每天盯着旗山肉联厂的情况，白天则干脆搬到小杨岭林场大队办公室工作，盯着小杨岭和杨庄的工作。 他在这段时间比任何人都要忙从早工作到晚。 恰恰是在这段时间里，萧薇真的要走了，她的转调通知已经下发，旗山人民公社社长兼副〖书〗记的职务已被免去，但新一任的社长任命并没有随着通知一起下发这显得非常不正常。 下一任社长是谁，现在还没有人知道，社长的工作也由副〖书〗记秦大驰暂代着。 在萧薇来旗山工作正好半年的时间，管委会又在招待所的食堂给她办一场送别的晚宴，吃完饭，杨少宗就会亲自负责将她送到宁州火车站。 她的行李都己经准备好票也拿在手里，直接从宁州坐火车前往首都〖中〗央电视台报道。 她刚下来锻炼的时候，大家就知道她很快就会调走，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快而且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不管怎么说，至少是凭良心说萧薇在旗山的这段时间确实是给旗山人办了不少好事。 大家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她，也希望她这样的人能在日后有着更好的发展。 在宋长明说完了一番充满了感情的祝酒辞，大家正要端起酒杯，萧薇便道：“我也先说两句吧，其实真的要离开公社了，我才发现自己也挺舍不得大家。在我到旗山锻炼的这段时间，大家对我也一直是照顾有加，我以前没有负责过具体的事务，很多东西都不懂，大家也一直都能谅解我，给我一个宽松的学习环境，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真的，我真的非常感谢旗山的朋友们，算起来，我也确实是1/4的旗山人，上个月的这个时候，我和杨少宗同志说了我的新打算，我当时说，就算我真的要调走了，我也一定会给旗山留下最后一个贡献。这段时间，我来回在首都和省里奔波，现在总算是将事情定了下来。考虑我们旗山的特殊情况，省委和省煤炭工业厅预计会在这几天下文，正式将旗山的煤矿资源开发权下交给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由管委会牵头在旗山成立一家专业的矿业公司，从综合利用和长远利益的角度出发，适当适度的开发本地煤炭资源。” 大家一听这话不由得都是格外的开心，这样大的事情别说是宋长明、秦大驰办不了，杨少宗也办不了，能办得了这种事的人唯有萧薇。 甚至是萧薇也很勉强，杨少宗可以想象萧薇这段时间在省里一定磨破了嘴皮儿。 大家都很高兴的纷纷起身和萧薇握手，谢谢之声不绝于耳，宋长明更是激动的双手合十的拜谢道：“萧薇啊，你真走了解我们旗山，你给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啊，〖书〗记谢谢你！” 萧薇满是喜悦的笑着，她很高兴自己的最后努力能让大家如此高兴，虽然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中。 杨少宗和萧薇感叹道： “你在旗山的时间不长，却真的走了解我们呢！” 萧薇笑道：“怎么能不知道呢，其实我已经和省委的几位领导汇报过了，旗山目前的煤炭资源应该是比较丰富的，但也谈不上是大煤矿区”与其给市里的煤炭工业局开发，不如就让旗山人民公社开发，也可以用开发煤矿的资金用于本地的农林经济建设。” 宋长明心里是愈发高兴和放心，道：“既然把话都说清楚了，省委还是同意让我们开发，那咱们也就可以真的放心了。” 随即，他又和杨少宗叮嘱道：“小杨，这个事情来之不易，既然煤炭工作是归你主抓”你一定要在这上面做好文章，做足文章，利用煤炭资源为我们旗山经济的发展，特别是农林经济的发展奠定一个夹好的基础！” 秦大驰也道：“是啊，这个事情对咱们旗山还是很重要的！“杨少宗微微领首”道：“宋〖书〗记”秦〖书〗记，还有其他的干部同志，既然大家都在这里，我就正好说一个想法。在旗山矿业公司成立后，我们近期的工作当然是要继续深挖煤炭经济的潜力，继续加大产能建设和基础建设，长远，我打算通过旗山矿业公司在咱们旗山建一家火力发电厂”就通过和冰箱总厂合作的方式。” “好啊！” 大家一听这话都不由得赞叹一钱萧薇则和杨少宗笑道：“我看你是早有这个打算吧？” 杨少宗呵呵笑一声。 送行宴渐进尾声，萧薇也有了几分的醉意，大家这才正式的最后和她道别，杨少宗则从车队里将那辆蓝黑色的切诺基开出来，送萧薇离开旗山。 还是在这样漆黑的夜色里，还是那条熟悉的乡级公路，杨少宗开着车行驶在乡野之间，身边的萧薇有着那一丝诱人的醉意，洁白的肌肤上也泛起粉红色的酒晕。 杨少宗真希望这条路永远都开不到尽头。 两个人一直都沉默着，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化解这一刻的尴尬，很多话都藏在他们内心的深处”既矛盾，又挣扎。 车已经一路开进了长治县，杨少宗才忍不住的说道：“萧薇，去了首都要多多照顾自己”工作上要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也可以打电话和我谈一谈，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出个主意。以后要是有空，那也可以回咱们旗山看看。” 萧薇笑眯眯的看着他，点着头，那双溧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清澈而动人的光洁。 杨少宗就像是打开了话闹，又道：“你在咱们旗山工作了半年，确实给我们做了很多好事和大事，也给我个人很多帮助，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 萧薇这才道：“好啦，这样的感谢话，你不知道说了多少。我说些现实点的吧，其实我当初觉得自己至少会在旗山锻炼两年，所以才将这辆切诺基要过来，因为我特别喜欢这辆车。现在又不能带回首都， 你可要好好帮我照顾着，不准那些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心疼车的人开。” 杨少宗笑道：“行，我保证保护好你的爱车！” 萧薇则道：“以后有空来首都办事游玩的话，那一定要找我，反正我也好找的很。” “行，这不找称找谁啊？” 杨少宗故作轻松的笑着，开着车，像是真很放得开。 他放不开，可又能怎么办呢？ 将车开到了宁州火车站，杨少宗刚将车停好，萧薇抬起手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有点紧张了。因为是始发站，开车的时间会很准时。 她这才从行李箱中取出亡个包好的礼品盒，用素净的蓝纸包装着，非常的精致，她将礼品放在驾驶坐台上，笑道：“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这让杨少宗有点意外，可他并没有拒绝，只是笑了笑道：“真不好意思，我没有准备礼物呢？” 萧薇娇声的笑着，很贴心的指着自己的太阳穴道：“你送给我的礼物都在这里呢，时间差不多了，送我去月台吧？” “嗯！” 杨少宗点着头，这就帮萧薇拎着行李，一路陪同她进入火车站的月台。 拥挤的月台上站满了人，上车的人和前来送行的人总是那样的依依不舍，彼此道着珍重之情。 几乎是最后一位的上了车，萧薇回头看着杨少宗，莞尔含笑而又情思凝重的问道：“如果有一天我又想回来了，你还会欢迎我吗？” 杨少宗微微一怔，随即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着萧薇的笑道：“为什么不欢迎，当然欢迎！” 萧薇忍俊不住的笑出声，笑的很满足，她就站在列车厢的门口看着杨少宗摆手道别。 这段时间的他们都是如此的忙碌，甚至没有时间仔细的在一起品味离别之前的感触，亦或者是他们也在有意的避开这样的感触。 他和她。 他们究竟是如何想的，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火车慢慢驶离车站，一点点的向前移动，在车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萧薇忽然大声的喊道：“杨少宗同志…………好好干啊，我会回来的…”！” 杨少宗听着这句话，心里忽然觉得很温暖，他将双手抬在嘴边大声喊道：“我知道，早点回来……”！” 这一刻，他心里并没有觉得萧薇会离开他的视野，他永远都会看着她，不管未来的世界如何变幻，他们的世界终究还是会联系在一起。 第八十八章 无情的地委书记 萧薇终于离开了旗山，在人们的意料中，也让人们感到不舍，可她终究还是离开了。 回到那辆蓝黑色的切诺基中，杨少宗静静的看着那个蓝色的礼品盒，琢磨着分离的酸楚滋味，又仿佛很感觉到一种新的期待在心灵深处无法寂静。 他沉默了很久才下定决心将礼品盒打开，结果却让他非常的意外，这是一块劳力士手表，有着简洁的银白色钢铁机壳和素银白色苒腕滟如果只是一般的劳力士手表也就罢了，这块劳力士手表显得异常的简单和朴素，只是很普通的钢壳手表，可杨少宗知道这一款劳力士手表的价值。 在建国一周年之际的1哟年，政府给〖中〗央高级领导人统一配备了一款钢壳劳力士手表，当时的国际售价是劝美元，在文草期间，这些劳力士手表也成了那几位领导人的罪证。 萧薇送的这一款手表保养的非常好，宛若崭新，似乎在过去的几十年间都没有任何的磨损，应该是几乎没有佩戴过，翻转之后可以在表盘背后发现一排特殊的标号钢鼻因为当时引进的这一款劳力士手表只有三十多枚，基本只够发给各个部长和政治局委员”““！ 传说中的劳力士呢！ 杨少宗默默的看着这枚手表，心中想到了很多事，不仅仅是萧薇，以及萧薇如何得到了这枚手表，更多的是这个国家的风云变幻。 叹口气，他的心情有些沉重的将这枚手表带上，就在火车站里看着钟楼将时间对准。 世界上并没有永恒的经典，表的式样在今天看来已经有些老旧但它所承载的并不是一个劳力士，而是更为艰难的历史和过去。 在宁州火车站，杨少宗一个人静静的呆上了两个小时才开车返回旗山。 他不能逗留太久，明天早上，地委彭耀南〖书〗记会亲自到旗山视察工作，视察工作之余………杨少宗相信彭耀南还可能谈及人事的问题，萧薇在旗山公社空出来的社长职位正在引发着血腥的争夺战。 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彭耀南就乘坐一辆普桑抵达旗山公社，因为此前刚参观过旗山肉联厂彭耀南这一次就直接去公社管委会。 蓝黑色的经典普桑是这个时代关于权势的线条，而那青砖青瓦的管委会大院则是在上个时代留下的产物，时代不断的交错间总是有着无数个危机起伏的刹那。 绝大多数的管委会机关干部们都早已知道彭〖书〗记会在上午来，陈旧的青砖青瓦的老建筑间被打扫一新，灰白色的满是皲裂的水泥地上撤着薄薄的水迹大家忍不住的心不在焉的等待着不时透过那些擦的一尘不染的玻璃看着窗外和管委会大院门口。 就在大家一直无法安静的等待中，那辆挂着淮海市车牌的蓝黑色普桑缓缓带着一丝滋滋声响驶入大院里，从管委会大院的水泥拱门上的红色五角星下穿过去。 这个时刻的杨少宗正在和别长青、程治中、瑛子、赵琪谈这段时间的工作安排，每一天早上，杨少宗都会开这样的一个短暂例会，每个人都要回报昨天的工作情况，通报今天的任务和行程，确定今天要做的事情。 看着那辆蓝黑色的普桑驶入大院别长青和杨少宗示意了一个眼神，将这个消息告诉给背对着大门的杨少宗。 杨少宗这才转过头看了一眼，心里不免有些百感交集。 他很忙，彭耀南上一次来旗山视察的时候，他正好在和〖日〗本大谷会社进行新一轮的磋商不在旗山，也没有和彭耀南有过新的交流。 时过境迁，彭耀南对他又有了什么样的新想法，这是他也不知道的。 在众人的视线中，彭耀南从车里缓缓而深沉的走出来，整个大院里就像是忽然刮起来一阵冷风让所有人都为之一凛。宋长明、秦大驰、罗孚、徐建亮…………七八个管委会领导干部正从对面的楼道上匆匆走出来，一起上前迎接彭耀南。 在众人的呼拥中，彭耀南很快就和宋长明一起去了楼上的公社〖书〗记办公室，其他人则守在外面等着消息。 总觉得彭耀南这一次会找自己过去谈事杨少宗尽力简短的将今天的工作安排一下，让大家各自去忙新的工作而他自己点上一根牡丹烟，泡了一杯铁观音，坐在窗户边的办公桌上静默无声的一个人思索着。 做为旗山肉联厂的副厂长，他的收入自然不低，每个月的基本工资是三百元，责任奖金比郑树桐低半个档，但也很不低了。 他以党员的身份和宋长明〖书〗记谈过这个问题，基本工资留了下来，责任奖金都缴纳给经济办做日常办公用款，给办公室买了一辆嘉陵u田摩托车，平时基本是给孙长青和程治中开，另外买了两辆飞鸽自行车，赵琪和瑛子都能用上。 经济办的招待用烟和茶叶都是从这笔钱，相比其他的办公室和机关总要显得经费充足一些，烟是牡丹的，也有淞州卷烟厂的凤凰烟，茶叶有铁观音，也有碧螺春。 现在都是国营大厂的时代，茶叶不会有假，一等品的铁观音和碧螺春自然是价格不菲。 日常的工资省下来，杨少宗将钱都交给二叔赵敬山存着，让他全部换成国库券，以后聚到了四千块钱就在省里给瑛子买一套机关干部的老房子，说不定可以给瑛子做嫁妆，也算是他这个哥哥的一点心意。 他自己反倒是不需要用钱，除了萧薇送给他这块劳力士手表，他基本没有别的资产可言，到现在迈是继续住着旗山肉联厂的职工宿舍， 和赵大军、潘时敏、宋小波四个人挤在一间。 机关的生活就是这样……！ 此时的杨少宗正在心里琢磨着彭耀南的事，彭耀南在这个时候忽然到旗山视察，却没有去旗山肉联厂”毫无疑问就是直接冲着旗山新社长的人选问题而来的。 曾几何时，旗山这么个偏远小公社的社长也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 咕咕……咕咕，机关走廊里的孙长青踩着了摩托车，背着程治中扬长而去，一起去养猪场看看最新的情况。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杨少宗随手接通，随即就听到宋长明〖书〗记的声卒。 “小杨啊…………你现在没有什么事吧？”宋长明〖书〗记问了杨少宗一年，可不等杨少宗回答便续道：“你现在来一趟吧”彭〖书〗记有些事想要问问你！” “行！” 杨少宗立刻将电话放了下来，匆匆起身赶往二楼的〖书〗记办公室。 他过去的时候，秦大驰、罗孚、徐建亮等人正在往外走，〖书〗记办公室里就剩下彭耀南和宋长明两个人，彭耀南还是和过去一样”穿着一身灰色中山装”神情肃严的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个大搪瓷杯子。 走进办公室，杨少宗顺手将门带上，恭敬的说道：“彭〖书〗记，宋〖书〗记！” 彭耀南睁开眼看了看他，示意他坐下来道：“小杨啊，你过来坐吧，〖书〗记和你说几句话！” “是！” 杨少宗愈发谨慎的坐过去。 他刚坐下来”彭耀南就和他问道：“小杨，关手萧社长的转调，你有没有一些想法啊？”“哦！”杨少宗笑道：“萧薇同志对〖中〗央电视台的工作一直是很感兴趣，这一次给她碰到了机会，她当然不会错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我觉得她宁可放弃现在的良好工作环境，为了理想而愿意去承担新的风险，这还是蛮值得赞扬的。当然，咱们确实是不舍得放人！” “哦！” 彭耀南也哦一声，道：“这么说来，萧薇同志不是因为在你们公社的工作不顺利才选择北调？”杨少宗道：“哪能啊”咱们旗山这边的同志可是一贯很支持萧薇同志的工作，她走的时候还很不舍呢！”宋长明也道：“是啊，彭〖书〗记，您可不能冤枉我们公社”咱们这边都是好同志，没有一个人给萧薇同志使过小心眼”大家对萧薇同志的工作能力也是非常认可的。特别是她和我们杨少宗同志在公社经济建设工作的配合上，那是亲密无间的战友啊，合作的很顺利，很有默契！” 彭耀南这才相信的微微点头，道：“我不是要冤枉你们，萧司令是我的老首长，如果他的别女是因为在你们旗山受了委屈才选择外调，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萧司令？我在这个问题上要慎重一点是很正常的，你们也要理解。另外，萧薇同志已经调走了，你们这里又缺了一个社长，淮西县委在这个新人事上的争论很大，县委〖书〗记左良喜和县长郭右宾各有一个人选，新下来的常务副县长季昌玉也有自己的想法。省委前段时间和我们地委提出安排省计划委的一个青年干部继续下来锻炼。你们旗山现在是大出成绩的好时候，大家当然都想要派人下来沾光，可我考虑了很多，最终还是暂时驳回了省委那边的提议。旗山公社社长的任命是县委的工作，即便县委方面提不出合适的人选，那也应该是地委来指挥，还轮不到省委这么越俎代庖。” 听他这么一说，杨少宗就知道潘玉林的提议连第一关都没有通过就被打下去了。 彭耀南又和杨少宗道：“小杨，你这段时间在公社主抓经济工作的表现非常好，县委、地委都是很认可的，也希望你能继续主抓旗山的经济建设。如果计戈小委的那个干部下来，指不定又要产生很多不必要的争论，人家下来肯定也是想要抓经济，争取早日出成绩，到时候就能回省里争取一个副处级的位置。所以，我直接就给你们公社挡掉了，我们自己人都能办的这么好，为什么又要别人来瞎指挥？” 宋长明当即附和道：“还是彭〖书〗记高瞻远瞩啊，确实，我们公社现在不缺主抓经济工作的同志，特别是我们杨少宗同志”还有经济办的其他几位同志，在这方面的素质能力都是很强的。” 彭耀南微微頷首，将茶杯放了下去，就从搁在茶几的那个铁盒中华中抽出一根点上，抽了两口，他又岔开话题道：“你们公社现在的经济形式确实不错，现在的招待用烟都敢上中华了嘛？” 宋长明匆忙解释道：“彭〖书〗记，咱们公社现在的发展势头虽然不错，可基础还是很薄弱的”咱们哪里舍得用这么贵的烟做招待烟啊，主要是省厅经常有领导下来检查工作……！” 不等他说完，彭耀南就摆了摆手道：“老宋啊，我这不是要批评你们，我还是很了解你们这边的情况。你和老徐一样”都不是那种会浪费集体财富的人。 我只是拿着这个事情做个引申”现在省里的领导对你们的关注比较大，下来的领导多，给的扶持政策也多，你们要好好抓住这些机会，不仅要继续抓好经济上的建设工作，也要做好其他方面的工作，特别是在基础建设、文教和精神文明方面。我考虑了很久，决定将青浦县新马镇的副镇长吕海丰调过来做你们公社的新社长”这个人的工作经验很丰富，概是几十年的老党员，在新马镇当任了多年的副镇长， 主抓文教、计生和基础建设工作。让他来旗山公社主持政府日常工作，就是要发挥他在文教计生方面的经验在旗山经济建设快速发展的同时，做好其他方面的同步发展！” 他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宋长明和杨少宗还能说什么。 这种事情本来是得听县委指挥，县委那边一团混乱，那就只能看地委的直接指挥了。 宋长明则道：“还是彭〖书〗记考虑的更为周全，也给我们旗山后面的工作指出了新的方向。” 彭耀南这才嗯了声道：“既然你们这边没有意见，这个事就可以这么定下来，他月底就会正式过来上任。另外，我借着今天这个机会还要谈个事你们公社现在的工作方向是比较多的，主抓的大项目也多以后光靠一个副社长和一个副〖书〗记是搞不好工作的。7月份的时候， 我打算让县委对你们这边的安排进行重新考虑，重新任命一个新的副〖书〗记和一个副社长，副〖书〗记的人选还是你们公社自己考虑，副社长的人选由县委酌情商诚宋长明默默点头，道：“行，请彭〖书〗记放心，我们一定支持县委的工作，服从地委和县委的安排！” 彭耀南道：“有你这样的态度就行了，我也可以放心。” 旋即，他又和杨少宗道：“我前几天和省委组织部的孟主任谈过，去年的选调生在今年7月底的时候都会转正，虽然你是8月份才临时补充进去的，原则上应该是在今年8月中旬才能转正，但省委组织部那边不打算分两批处理，会让你一次性和其他选调生同批结束实习期。考虑旗山的情况比较特殊，你这边也比较忙，暂时不会安排你参加脱产的从党校学习，明年4月份，省党校有一个为期两年的本科学历党校函授班，孟主任打算安排你去参加这个学习班，形式上就正好解决了你做为选调生必须得参加学习班的问题。” 杨少宗慎重的点着头，道：“多谢彭〖书〗记的安排。” 彭耀南不动声色的嗯了声，思量了片刻又和宋长明吩咐道：“宋〖书〗记，我中午还要去淮西县里开一个会，不会在你们这里用餐。如果你安排了午餐的话，现在就赶紧去取消掉，不要造成不必要的浪费！” 宋长明一听就觉得奇怪，知道彭耀南有单独的话要和杨少宗说，这就装模作样的起身陪着笑道：“行，我这就去食堂和师傅们说一声！” 说完这话，宋长明也就先行一步离开办公室。 等他走了，彭耀南才和杨少宗道：“小杨，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你可以和我说实话。你爷爷是我的老战友，当年的交情那是很实在的，〖书〗记说真心话是很希望你不要走政治这条路，可既然你已经走上来了，成绩还非常的不错，能力也走出类拔萃的，我自然希望你能走的更稳健一些。你们县里的郭右宾县长一直是比较听我指挥的我也希望他能在县里多关照你的发展，但从现在看来，你好像不是很想和他走一条路啊，政治和经济上的分歧都非常大，你能不能和我说一说原因？” 杨少宗稍微有些沉默，他知道彭耀南是要他表态了。 想了想，他索性很干脆利落的答道：“彭〖书〗记，我不喜欢郭县长，也可以这么说……，只要是旗山人没有几个喜欢他的。我不想说领导的坏话，但如果您真的要我实话实说，那我就必须得说！” “哦？” 彭耀南稍稍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杨少宗想要直接举报郭右宾的问题。 慎重的思量了片刻后，彭耀南还是和杨少宗道：“这里没有别人你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说！” 杨少宗道：“旗河镇的镇委〖书〗记董新民是郭县长的妹夫这个人在旗河镇做了很多表面工作，看起来将旗河镇的工作搞的很好，其实一点都不好。郭县长以前很器重副县长曹大川，那个人在咱们淮西县的风评也是非常差，大青湾事件本质上就是曹大川暗中派人挑唆部分村民闹事。郭县长提出旗河经济中心论，想要将县里的行政和经济资源都倾斜向旗河镇，对我们旗山和其他地区都不公平，这个事情他已经干了很多年，不是现在提出旗河经济中心论才这么干的，群众对郭县长任人唯亲，排斥异己，帮助亲信干部打击其他周边地区的意见是很大的。 即便是董新民这个人他在旗河镇担任镇委〖书〗记的这几年里，也干了很多不得人心的事情，旗河摩托车厂的厂长和旗河酒厂的几个副厂长都是他的亲戚，特别是旗河摩托车的厂长，原先不过是一个保管员，临时被提升为旗河酒厂的副厂长然后就被派到旗河摩托车厂当厂长，这么几年里亏损了六七百万元，董新民还是继续任用他，这里面的浑水就太浑了。” 顿了顿杨少宗一口咬定道：“彭〖书〗记，我不会和这些干部走一条路。不管郭县长是否知道这些事淮西县的老百姓早就将他和董新民、曹大川这帮人绑在一起评论，和他走的近，那就肯定会被老百姓们骂的！” 彭耀南的脸色早已铁青，他不知道杨少宗说的这些话里有几分是真的，有几分是道听途说，但他是头脑的，他知道杨少宗不可能瞎说。 哪怕都是道听途说，郭右宾这帮人在淮西县的风评也肯定是很差了。 风评差一点也没有关系，如果差到连稍微有点廉耻观的干部都不愿意和他们走到一起，那就真是大问题了！ 彭耀南一直沉默不语的静静思索着，连续抽了两根烟，他才和杨少宗道：“你反映的这个问题，我会慎重的调查，在此之前，你不要和其他人讨论这些问题，要坚持基本的党的原则，要继续搞好旗山的经济建设工作。如果你觉得郭右宾的问题比较大，或者说他的想法是错误的、片面的，不愿意听他的指挥，那你可以和季昌玉副县长多做一些联系，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 杨少宗则道：“季副县长确实是很有魄力的好干部，虽然刚到咱们县里几个月，可在县里已经有了很好的风评，大家都觉得他如果能在咱们淮西县多干几年，那是肯定能将咱们淮西建设好的。” “哦” 彭耀南半信半疑。 他虽然是地委〖书〗记，可下面基层干部们的想法是怎么样的，他确实也不知道，就算他想知道，想要调查，通过各种渠道得到的报告也总是被修改的。 就从季昌玉这咋）事情说起来，他得到的更多反馈都是说季昌玉冷漠无情，下面的干部很难做人做车稍加思量，彭耀南还是忍不住和杨少宗问道：“真是的这样？” 杨少宗道：“是的，虽然很多基层干部也觉得季昌玉很多时候都不讲人情，可在这段时间，县里的各方面工作都是有成效的，大家不服也得服。季副县长要是长期在淮西干下去，大家固然有点怕，可一想想淮西的以后，大家倒是宁愿忍一忍，让咱们自己去适应季副县长。” “哦……“……？” 彭耀南似乎已经相信了一大半，续道：“季昌玉确实是个好干部啊。” 这个时候，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杨少宗问道：“彭〖书〗记，是不是得去淮西县了？” 彭耀南微微领首道：“是啊，时间差不多到了。行，咱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吧，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要反映的，你就直接到地委来找我，不要有其他方面的担心！” 杨少宗默默点头，这就起身送彭耀南离开。 从旗山管委会的机关楼里走出去，大家一路又将彭耀南重新送上了那辆蓝黑色的普桑，坐到了车里，彭耀南就闭着眼睛无声的思索着什么。 杨少宗给他反映的问题不得不引起他的忧虑，他本来是想让杨少宗直接表态，以后在淮西县里多听从郭右宾的指挥，在他看来，这不仅对郭右宾和杨少宗有利，对他也是有利的。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杨少宗根本就不会和郭右宾走到一起去，甚至是看不起郭右宾这样的干部，这让彭耀南非常意外。 他一直都知道郭右宾有问题，只是没有想到问题会这么糟糕。 郭右宾的问题或许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也足以让一部分有正气的干部离他而去，特别是像杨少宗这种立足更基层的青年干部。 彭耀南已经不能指望郭右宾将杨少宗这样的人招揽到麾下，不可能了，不对着干就是很不错了呢！ 车逐渐开出了旗山公社管委会的大院，彭耀南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思考后，他忽然抬起眼帘和坐在前面的青年秘书吩咐道：“小郑，到了县委之后，你找个地方紧急的改一改我的发言稿，将旗河经济中心论的有关部分取消掉！” “是！”郑秘书点着头，随即问道：“那在这个经济工作会议上又谈什么方针呢？” 彭耀南很悄单的答道：“不要谈具体的方针，让他们继续自己琢磨去吧！” “我明白了，〖书〗记！” 郑秘书更简单明了的点着头。 淮西经济工作该要如何抓，这是一直以来都有争论的地方，有人说要是一碗水端平，有人说端平一碗水就看不出效果，要从东部的关山镇抓起，又有人说是要从西部的旗河镇抓起，有人说还是得从县里抓起。 这段时间真正占主流的毫无疑问是郭右宾的旗河经济中心论一主抓旗河镇经济，做好淮西酒业的大发展，以酒业为基础，大力推广枯高粱的种植，拉动整个淮西经济发展。 彭耀南对此原本是支持的，可杨少宗的一番话难免让他起了疑心，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做出了关键的表态，那岂不是被郭右宾拉下了水，以后若是郭右宾在斗争中被人拉倒，他也很难摆脱干系。 地委〖书〗记怎么能被一个县长利用？ 斗争了半辈子，彭耀南怎么会犯这样的错，他立刻决定收回所有的态度，继续搞模糊政策，原则上谈一谈解放思想，加大加快发展，实际上是什么话都不说。 至于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子，他似乎也管不着，倒是旗山这个地方分明能干出成绩，直接绕过乱糟糟的淮西县委，将手深入到旗山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他再过两年就要退休了，和他一起退休的还有刘守仁、袁经方这一大批老干部，可不代表他就放弃了进步，在政治生涯的最后两年里焕发出一些新的光彩，即便以后退到人大也有更大的说话空间嘛！ 在前往淮西县的道路上，彭耀南一直都是那样的冷漠无声的闭目养神着，他什么话也不想说，更不用说。 若是人生真的止步于此，他犯不着做任何的冒险。 不可否认，他一直彳飓欢郭右宾，而这不过是因为，他是一个更老练无情的郭右宾。 第八十九章 新社长吕海丰 彭耀南在淮西县委的发言很快成了机关干部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彭〖书〗记的讲话几乎可以被总结为一个特点～ 什么都没有说，而恰恰是在县委权力斗争如此激烈的时期，他选择说一篇废话远远要比大张旗鼓的为郭右宾和本地干部助威更值得推敲。 人们可以这样理解这段话“……彭耀南对旗河经济中心论是不支持的，对于左良喜所说的“一碗水要端平”政策也不支持。 他支持什么？ 〖答〗案毫无疑问，因为就在这场淮西经济发展工作会议上，他着重提起了一个新的人事任命，要将青浦县新马镇的副镇长吕海丰派到旗山公社担任副社长，又在题外话中特别强调了淮西县在经济工作上一定要加强对旗山肉联厂的支持，将旗山肉联厂做为淮西经济的一面旗帜来发展。 没有任何悬念，旗山才是彭耀南心目中的淮西经济重点，而在那里主抓经济工作的杨少宗正是他从一群新毕业的大学生中破格提拔出来的。 旗山的经济工作确实是开始变得更为漂亮了，特别是在这段时间，旗山的当月产值已经超过了郭右宾着重强调的旗河镇，这无疑像是在郭右宾脸上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而这一切都是郭右宾自找的。 在鸿远公司的帮助下，旗山煤矿厂的产值一直有很大一部分藏在中原煤炭局直属的一家下属国营煤矿厂，萧薇将旗山煤矿的事情办妥后，加上彭耀南的支持，这笔帐在4月份的时候正式划归旗山煤矿厂。 1988年4月，旗山煤矿厂的产能是6.3万吨优质煤”市场售价是55.2元， 吨，直供给挂靠单位307所自备电厂和307所下属各公司的煤炭1刀万吨，1.02万吨转移给富旗公司的蜂窝煤厂加工，其余都由鸿远公司统销，总销售额是347万元。 富旗公司蜂窝煤厂上报的产值是120万元，旗山伺料厂的产值是呕92万元。 旗山肉联厂在本地厂区上报的产值是1355.7万元。 仅旗山肉联厂的当月产值就直接超过了旗河镇五百万，如果到年底的时候，旗山的养猪场开始出现第一轮的对外销售，而旗河酒厂、摩托车厂和其他乡镇企业的成绩没有突然性的大改善”旗山公社今年的产值超过旗河镇已经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在旗山4月份产值上报给县委后，这天晚上，郭右宾就紧急乘车到了旗河镇找董新民夜谈。 杨少宗并不知道这件事，这个阶段，他正在进一步的加快原有计划的部署”落实每一项经济规划”从周边各省抽调过来的猪崽正在按每个月两万头的速度增加，从省农院和其他牧业单位购买的草种也在大面积的继续撤种。 整个4月份，旗山公社比往年都更繁忙十倍，劳力已经有些不够用，正好是农闲阶段，他们还以每天1.5元的薪资从黄集乡、旗河镇临时召集了一批农民。 在经济情况进一步好转后，4月初，杨少宗拿出呕92万元将去年到4月累计拖欠的工分都结算了”平均每个工分7分钱，平均每个劳力有三百多元的增收。 这让大家的干劲非常足，4月份的劳动效率和成绩明显要更高了很多，施工工分的结算也从每个月一次改为一周一次，每个周末都会根据工程量发工资。 就靠这个小小的变化”小旗岭林场三万多亩荒山地已经是在两个月内完成了平整和开荒，全面种上了牧草。不过，这也意味着旗山养牛场也得尽快上马，沼气池更要加快建设。 同样是在这个时候，旗山新一任社长兼副〖书〗记吕海丰到了淮西县，新官上任的辜一步当然是要到淮西县委报道，给县委〖书〗记左良喜和县长郭右宾拜个晚年。 吕海丰是个很有意思的人，1980年的时候，他还只是个新马镇中学的校长，学校的老师少”他自己都还是一个初中语文教师。 彭耀南恢复工作后在这一年秋天到新马镇视察，在新马中学感觉学校的工作组织的很不错”环境也不错，很多工作颇有点创新，当时就将吕海丰这个校长提上去做副镇长。 从那之后，彭耀南似乎就将这个人忘记了，而吕海丰在新马镇的镇政府一干就是八年，一直停在副科级的位置上，眼看着自己已经五十二岁了，以后顶多是再混一个正科级的待遇。 可没有想到人生时来运转，居然给他这样的一个机会，此时的吕海丰自然知道旗山的情况，虽然以前是个穷公社，可如今确实是发展的非常快，连省委很多领导都经常在谈“旗山速度”他愈发觉得自己的前途真是不可限量，在退休之前混一个副处级干部似乎是很简单的事。 接到正式的任命，他就马不停蹄的到了淮西县拜会未来的领导们，真心希望自己在旗山工作的这个阶段可以得到县委领导们的支持。 在县委大院里和左良喜见过面后，左良喜正好借着机会给旗山那边打了电话，让杨少宗过来接人，顺道和他汇报一下旗山近期的工作安排。 接到电话后，杨少宗就立刻开着萧薇留下的那辆进口切诺基，一路直奔县里而去。 淮西县目前有三个镇，最东侧是关山镇，最西侧是旗河镇，中间就是淮西镇，因为是在淮海市之西而称为“淮西”。 旗河镇向东就是淮西镇的辖区，从旗山出发去淮西县委也不过是半个小时的路程，杨少宗的开车技术好，车又好，不过二十多分钟就直接将车开进了县委大院。 他这段时间基本每隔一个星期就要来县委大院一次，有一半是要找季昌玉汇报工作。 将车停好后，杨少宗就去县委机关办公楼三楼的县委〖书〗记办公室，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一进门就能看到左良喜正在和一个五十岁多点的干部在谈话。 那名干部穿着一身灰褐色的中山装”上衣口袋里插了两枝钢笔，带着茶色的近视眼镜，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文化分子，头发剪的很短，中间微微有点秃顶的迹象，总是笑呵呵的很和气，眼神里却隐藏着什么，提防着什么。 见到杨少宗，左良喜就立刻笑道：“小杨”你来的可够快的啊，快点进来吧，我给你介绍一下你们公社的新社长吕海丰同志！” 随即，他和吕海丰介绍道：“老吕啊，这位就是旗山公社管委会经济办的杨少宗主任”去年这个时候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呢”如今是省委的选调生，在旗山公社主抓经济工作。” “哦！” 吕海丰匆忙起身和杨少宗握手，又笑道：“小杨啊，我对旗山那边的环境不是很熟悉，到了旗山之后，你要多替我介绍一下具体的情况！” 杨少宗嗯着道：“行，吕社长，其实我们旗山的情况还是很简单的。” 吕海丰笑了笑”这就想要和左良喜道别，先和杨少宗一起回旗山公社，虽然他对旗山公社内部的情况不太了解，可对淮西县这段时间的局势还是有点了解的。 左良喜却道：“小杨，你先坐下来吧，我这正要去你们旗山看看那边的新情况。既然你正好过来了，不妨和我说一下，我就省得过去了…“吕社长也在这里，你就简单的说说，也当是给吕社长做个基础的汇报，让他早点摸清楚你们旗山那边到经济状况！” 杨少宗点着头坐下来”一五一十的汇报道：“左〖书〗记，我们旗山目前的经济形势和前两个月相比已经有了比较大的改善，特别是去年拖欠社员们的工分帐已经结清。预计在未来两个月，我们在旗山肉联厂将会上到四十条火腿肠生产线和六条罐头生产线”月产能可以达到八千吨，月产值提升到8000万。旗山养猪场目前也在按计划发展”六月底将会初步达到五万头的存栏量”““！” 左良喜问道：“原先不是说十万头的吗？” 杨少宗道：“这原先是我的规划，省畜牧所的周所长觉得可能性不太大，关键是优质猪崽的数量不足，我们现在已经向豫、鲁、徽三省大规模购买猪崽和优良种猪，加上技术人员的不足，我和周所长重新做了规划，年中保证五万头，年底看看能否冲击十万头的存栏量。” “五万头存栏量也不小了啊，在全国范围内而言，你们应该是第一家。”左良喜不免有点失望，但还是笑呵呵的宽慰着，又问道：“其他方面呢？” 杨少宗道：“饲料厂那边还是要优先向着保证养猪场的供应需求发展，因为资金上的一些问题，我们打算在7月份向淞州第二机械厂引入的大规模伺料加工生产线。现在的计划还是不变，伺料厂在两年内立足本地饲料需求发展，争取第三年向着行业领先的水平发展，到时候还会从美国方面进口更为先进的技术设备。煤矿厂和养牛场、鸡禽场都是选择在下半年扩大新规模。我们主要是考虑将资金上分配好，不能集中一起上，现在关键问题是旗山这边的基础建设工程量太大，光靠土法施工已经不够了，如果有可能，我们打算接收一家国营的建筑队。” 左良喜想了想，道：“县里有两个国营建筑局，有一个是水利局下属单位，你愿意接收过去吗？” 杨少宗摇了摇头，道：“规模还是小了，我们想要接收一个更大的单位，规格更高一点。” 左良喜笑道：“那我就解决不了啦，这个问题，你最好是直接找地委彭〖书〗记，也只有他能帮你们解决这么大的问题。” 杨少宗点着头。 左良喜继续问道：“那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县委解决的问题吗？你们旗山现在是省委都在关注的焦点啊，半点闪失都不能出，地委彭〖书〗记也是几次三番的强调，小杨，如果有什么困难问题”你一定不能掖着藏着，要尽早就县委说清楚！” 杨少宗道：“左〖书〗记，您放心。您别看我绰号杨大胆，其实每一个计划都是经过仔细核算的，没有一些把握，我是轻易不敢喊出来和做出来的。” 左良喜呵呵笑着，显得很亲密的赞道：“你小子办事，我还是很放心的。行，那就这样吧”你先送吕社长去你们公社。” 说着这话，他也起身和吕海丰握手告别，道：“老吕，很抱歉，我这中午正好和财务局的老古约好谈事情”不能以县委的名义感谢你愿意到我们淮西工作。 吕海丰急忙陪着笑道：“左〖书〗记啊”您真是太客气了，您是上级，我是下级，哪集让您招待我啊。等我到了旗山，随时欢迎您到旗山检查我的工作表现！” “好！” 左良喜一口答应下来，这就起身送吕海丰和杨少宗离开，可他心里还是有点小不舒服，觉得自己挺失策的”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将杨少宗喊过来。当着吕海丰的面，他们之间有一些话还真是不太好说。 左良喜要询问的事情恰恰不是旗山台面上的这些事，这些事就算日后都办成了，那基本也都是省委各个厅、地委和旗山本地干部的功劳，县委基本是被冷在了一边。 他真正要问的是鸿远公司和陆达强的事，虽然他自己和杨少宗点明陆达强不是个东西，可人都是要投桃报李的，没有陆达强继续给他在省里打点，他以后肯定要吃大亏。 杨少宗就帮着晷海丰拿行李，毕竟是年轻人，以前又在公社干惯了体力活，很轻松就将那个大行李箱抗在肩上。 到了楼下，吕海丰就左顾右盼的找着公社的配车，结果让他吃了一大惊，杨少宗居然将他的行李送上了一辆进口切诺基”还招呼他过去。 这一下子可让吕海丰喜出望外，匆匆上了车就坐在后排座位，颇有点得意的四处看了看，又和在前面开车的杨少宗笑道：“哎呀，你没带个司机来？” 杨少宗笑了笑，将车门关上，轻轻一打方向盘就绕过前面那辆县委的普桑，带着吕海丰驶出了县委大院。 这个时候，他才和吕海丰道：“咱们公社就一个专员司机，我们自己会开车的人要出去就都是自己开车，秦大驰副〖书〗记、我、管委会党委办公室主任徐建亮，还有我们经济办的程治中办事员都会开车，您以后要走出去用车都可以直接招呼我们当司机！” 吕海丰笑道：“那多不好意思啊！” 说着这话，他就准备掏出烟。 杨少宗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本来想提醒他不要在车里抽烟，想一想还是算了。 吕海丰散了一根红灯给杨少宗，自己也迫不及待的点上，倚靠着松软的真皮座椅上，颇是觉得人生之中，就属这一刻最是春风得意。 享受了片刻，他才感叹道：“旗山真是个好地方啊，连公车都能高配到这个水平，小杨啊，我今天算是真的涨见识了。就咱这车，别说是县委大院里找不到，即便是地委那边也找不到吧？” 杨少宗笑了笑，道：“这车原先是长江军区去年初刚从美国进口的，后来，军区萧司令的孙女萧薇同志从省政策研究室下来锻炼，她在省里一直就开这个车，顺道就一起带了过来，算是军区捐给我们公社的。所以啊，说是高配的过份了点，但地委和省委也没有追究。” “哦，这样啊！” 吕海丰微微一声唏嘘，心想，这车居然还有这么多的故事，可不管有多少故事，如今可不就是给我来享受了吗，旗山现在肯定是年产值过亿的大乡镇，就连他以前任职的新马镇都比不上。 他是旗山的社长，坐着这样的车进出公社和县里，那还不是很正常的事？ 想到这里，吕海丰不由得又是一声感慨，想想自己这一生也差不多是没有太多指望了，年纪大了，今年五十二，按照政策，他这一批的干部基本是铁定在六十周岁前退休。 这么一算，他就算是后面蹦的再厉害也就是一个正处级，还得是运气非常好，运气差点，那也就是退休之前给他临时提上去”按照正处级的待遇退休。 正科升副处至少三年，这一步不难，可想要从副处升正处就太难了。 吕海丰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基本没有这个命，估计就是在旗山担任两年的社长，再担任三年的公社〖书〗记，后面找个好位置提个副处，三年后退休之前给个正处级的待遇。 就这么样了！ 他如此的在心里感叹着，又琢磨”还好是关键时刻找了个好地方混着，旗山这个地方的油水是很明显的，能够安安稳稳的干满五年，那他也就赚得差不多了。 最重要的就是享福哦坐好车，喝好酒”抽好烟”招待请客，山珍海味，呼朋唤友，到处给亲朋好友们安排着实惠位置，逢年过节收点礼。 实惠。 人生就是这么实惠。 吕海丰在心里感叹着，他都已经是这样的年纪，早没有奔头了，那就求个实惠吧”他也看穿了，人这辈子就是这么回事，该享受就要享受一下，等他退休了，这些好处就没有他的份了。 切诺基在平坦的县公路上奔驰而过”暖风吹在车里，颇是让吕海丰很为受用和得意，恰有种“春风吹的游人醉”的韵味。 〖中〗国有一万种人，必然就会有一万种干部，吕海丰显然就是一个和旗山以前各种干部都不一样的人。 车子经过穆店坡的时候，吕海丰透过窗户看到了一大片热火朝天的建筑工地”在那里，一个崭新的环形交叉路口正在修建着，这就是旗山穆店坡十字路口。 季昌玉没有骗杨少宗，他要杨少宗出尽全力”而他自己也出尽全力，他直接去地委找彭耀南，又去省委找交通厅，修改了原有的淮西县十字路口设计方案。 县级公路和未来的高速公路将共用两个环形的交叉路口，由省交通勘察设计院操刀设计，采用了形式蝴蝶的两个“8”字并联结构，可以最大程度的允许汽车通行。 这样一来，穆店坡十字路口就具备了承担宁海祁淮四个城市道路交通枢纽的重任。 这可是个大工程啊！ 吕海丰不由得的一声赞叹，当即就和杨少宗问道：“这是旗山的辖区吧？” 杨少宗点着头，笑道：“这是咱们的辖区，季副县长亲自主抓的交通工程，建成之后，从祁州到淮中，从宁州到淮海的县级公路就会在这里交汇，以后如果要建高速公路，那也要在这个地方交汇。以后啊， 这里就是整个宁海地区的交通咽喉，有了交通上的保障，咱们旗山才能真正的发展起来嘛！” “这样啊……？” 吕海丰的眼睛里开始闪烁着更为耀眼的火huā，他只可惜这些都是季副县长主抓的项目，轮不到他来插手。 季昌玉正在实现杨少宗的要求和他的承诺，他在县委内部力排众议，“确切的说是和左良喜联手推动了新的提议，将旗山穆店坡取代旗河西岭村，成为新的交通枢纽地，县级公路和未来规划的宁海高速公路都将在这里联系起来。 旗河站的名称虽然还保留着，新的站点却选择向西迁移六公里，正好介于穆店坡和西岭村之间的位置，实际上在行政划分上已经归属穆店坡。 为了避免旗山和旗洱地区对此的争议，县委采取和旗山公社征地六百亩的方式直管穆店坡车站辖区，旗山和旗河共同使用这个新车站。 郭右宾还在继续谈他的旗河中心论，可事实已经很明显，季昌玉根本不搞这一套，旗山经济发展快走硬道理。至于旗河镇最近跟风提出的十万存栏量养猪场和旗河肉联厂等等项目，季昌玉不是白痴，他只要看一看董新民的任命和规划小，他就知道董新民和旗河镇纯属放炮，根本不可能像杨少宗那样实打实的一步步办起来。 能力差距太大！ 这是季昌玉对董新民和杨少宗之间的对比结论，但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谈过这个问题，这个〖答〗案只存在于他心里。 如果他有一百万贷款可以发放，他可以不问缘由，不问去向的直接给杨少宗使用，如果董新民来要贷款，他一分钱都不会给。 没有意义，给出去就等打水漂了。 这也是他的一个更为形象的结论。 实际上，季昌玉很佩服杨少宗，他是搞经济工作的高手，省委韩〖书〗记那一份直接送到〖中〗央的对吴州工业园的规划书就出自他手，吴州工业园也是他奠定的基础工作。 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佩服杨少宗，因为他看过旗山的经济帐目，他必须得说…………杨少宗真是把每一分钱都恰到好处的用在刀刃上，所以才能在现有的这些财政支持上玩出如此多的大计划，每一个计划在人力、资金投入的安排上都恰好错节开。 虽然旗山在这半年里的开支一直非常大，平均每个月的支出都是很平稳的，能够保证资金流的稳步流动。 这是一种很强大的本事。 季昌玉可以确信，只要杨少宗在旗山继续干下去，五六年后的旗山会变的非常繁荣，而他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从中分一杯羹，就在左良喜和郭右宾相互角斗的时候，他来分一杯羹。 很多年后，人们只要谈到旗山的第一反应或许都是杨少宗，而不是他，可那并不重要，因为在省委领导的心中，这一切的幕后都是他的功劳。 省委领导或许看不清杨少宗的〖真〗实能力和异于常人的天赋，但一定能看到季昌玉的贡献，因为季昌玉的贡献是非常简单直接的，可以明明白白的写在纸上。 杨少宗的作用当然更大，可和季昌玉不同，他的很多功劳即使写在纸上，大多数的领导也未必能看明白，也许看完之后是哦一声，说一声“年轻人很不错”！ 这一点，彭耀南、郭右宾、左良喜…………都不懂，但季昌玉懂。 第九十章 新社长也不是个省油灯 当杨少宗将车开进管委会大院的时候.吕海丰绝对有一种开错地方的感觉，他的心也从那个人生美梦的巅峰跌落到现实。 现实如此骨感啊。 好一个残酷！ 现实是.....旗山管委会还真不是一般的穷，不仅整个管委会的机关楼很破旧，还是70年代留下的破筒子楼，管委会里面的车也很破旧，就那么两辆军绿色的bj12吉普车。 常见的面的、夏利、普桑、昌河.....一辆也没有，感情在萧社长同志来到旗山之前，旗山就是这么个破局面啊？ 吕海丰惊讶错愕的几乎有点说不出话来。 公社穷归穷，不至于连管委会都这么穷吧？何况旗山公社不是说已经开始变富了吗？要养几十万头猪吗？不是说省委领导都经常来吗？怎么一点看不出 吕海丰指了指机关楼，忍不住的和杨少宗问道：““蒂委会就在这里......那前面经过那大片新公寓楼是什么单位？，” 杨少宗笑道：““这里当然是咱们管委会的大院，那边是专家楼，专门提供给返外聘的专家居住。高级职称在咱们这边住一室一厅的小、 套，特级职称是两室一厅的大套。”” 吕海丰颇是失望的哦了一声，他原先还有点美好的期盼都化为了乌有，就在杨少宗回答之前，他至少觉得那几栋新楼是管委会即将搬过去的新政府机关楼。 吕海丰终究还是有点按耐不住，继续问道：““那咱们管委会有没有新建办公楼的计划小啊，都说咱们旗山是日新月异，可就一直在这种地方办公....实在是拿不出手，以后有领导下来视察第一映象也很差啊！，” 杨少宗笑道：““暂时还没有这个计划，如果吕社长有这方面的考虑，可以在党委会议上提出来，让大家都一起来考虑！，” ““对，这个事情是要提出来啊！，，吕海丰点着头，颇是在意这些事。 在管委会机关楼前，随着杨少宗这辆切诺基一回来，宋长明、秦大驰等人就匆匆的从办公室里都走了出来，到楼底下迎接新上任的吕海丰。 相互见面介绍之后时间正好差不多要到中午，这就一起去管委会的食堂吃饭。 旗山现在很多条件是没有上来，食堂的水平倒是有很大的提高，从朔份开始，省委就经常有领导下来视察其他各市的肉联厂厂长也来参观学习萧薇就利用自己的关系，从长江军区的各个下属招待所中找了一位厨师长，以旗山肉联厂的名义高薪聘请过来。 水平高不代表每一顿饭的成本都高，旗山管委会这边也都是按照规定办事，什么级别的领导享受什么待遇，既然吕海丰只是正科级.又是自己人，宋长明就没有让人太高配。 唯一高配的就是两瓶玉壶春十年珍酿二十块钱一瓶。 这桌饭吃完，吕海丰的感觉又开始有点恢复了，虽然办公场所太差了点，食堂的水平还是很不错的，特别是那道东坡肉做的非常有水平。 后面的事情有徐建亮这个党委办公室主任接手杨少宗就不过问了，他下午还有事情要去宁州厂区，宁州农业局的高副局长替他牵线搭桥，可以从徽省调来六千头猪崽的计划。 这个事情，他昨天上午就和宋长明书记汇报，也没有再说一声接风洗尘的午宴吃到一半就先告辞了，带上主抓养猪场项目的削长青副主任一起去宁州。 旗山养猪场目前最大的难题不是资金和场地，也不是技术人员，为了保证技术养殖的水平周所长已经从公社的养猪能手中挑选出二十多个人，紧急举办了一个土专家培i班文化课和技术课一起补。 省畜牧所的主要技术骨干基本都跟着周所长一起过来了，又通过各种关系招聘了几位技术过硬的兽医。 现在真正的大难题是猪崽和种猪不好买，随着计划双轨制的实施，猪肉供应已经开始松动，猪肉价格实际上是在不断上涨的，只是受到了国家计划的控制和影响，涨幅一直不大。 伴随着猪肉价格的不断上涨，各地的猪崽供应价格也在小幅提升。 价格倒是其次，真正的拦路虎是各省计划体制的相互独立，优先保障本省的供应，没有非常强的关系很难拿到外省的计划和物资，特别是猪崽。 猪崽的供应都在日渐紧张，种猪的供应就更为艰难了。 江东省农业厅虽然在力保旗山养猪场上规模，上典型，可本省并不是养猪大省，在这么紧的时间要调集五万头猪崽已经是竭尽所能。 按照现有的一个月上一万头猪崽的计划，其他都不是问题，唯一的问题是去哪里买猪崽。 如果是到市场上全面收购，另一个难题就又要上来了，国内的猪源是很复杂的，在这种大规模养殖中不可能同时养殖几百个品种的生猪。 很多乡下的猪崽即便是买过来，你知道是淮猪系，究竟是几代杂交，和什么猪种杂家，属于母系杂交培育品种，还是父系杂交培育品种都不得而知。 如果是和能够确定猪系的较大型的养殖场、畜牧基地引入，那自然是最好的，问题是别人没有那么大的量，现在国内都是散养，猪系是要多复杂就多复杂，引进猪种有几十种，本地猪种几十种，杂交系、改良系多到让人头大的地步。 这些问题还真是杨少宗以前也不太清楚，所以才敢制定出一年上十万存栏量的大计划小，结果被周所长给叫停了。 周所长的意思很简单，考虑长远，旗山*猪场应该以波中猪、大约克猪为两个大主系.只要是这两个猪系.有多少猪崽都可以直接引入。 在以后的发展中周所长是希望以波中猪为父系，用本土淮猪做母系不断改良，在旗山养猪场培育出适合本地发展的波中系改良猪种，特别是提高波中猪的繁殖率较低的缺点。 既然是考虑长远的事，杨少宗不可能不同意，哪怕是将上十万头的计划拖后，这一次倒是从宁州那边传来一个好消息，微省畜牧中心有几个基地都有多余的大约克猪，他们正在上波中猪原有的基建条件不足，只好将一部分大约克猪系的种猪和井崽转移出来。 这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因为那边的大约克猪也是82年以后从欧洲直接引入的猪种，和国内50年代引入的苏联大白猪有较大的差别。 杨少宗为这个事情已经奔波了几次，管他什么社长不社长的疾风洗尘喝了两杯酒就直接开车走了。 到了宁州和微省畜牧中心的那位负责人见面后求猪崽心切的杨少宗直接开了一口价，比市场价位高出两块多钱，当即就把合同给签订了，一次性引入大约克系猪崽六千头，种猪四百多光签完合同，杨少宗又马不停蹄的返回旗山将消息告诉周所长，可他刚到了养猪场一坐下来，还没有来得及喝口热水管委会的徐建亮就一个电话打过来。 周所长将电话一接才知道徐建亮到处找杨少宗。 杨少宗拿过电话问道：““徐主任，有什么事？，” 徐建亮嘿嘿的苦笑道：““小杨，你赶紧回来吧，咱们新来的这位吕社长还真不是一般人，他倒是雷厉风行下午就要安排自己的宿舍，结果说招待所那边太拥挤，不方便日常工作安排，想要住到专家公寓楼去。好吧，我也给他安排了，将行李一放就到下面各个村看一看情况可我将咱们那辆吉普车开过来，他又不乐意了，说是要再等一等，等你回来还和我问起了咱们公社的公车安排问题。.卜杨，你赶紧想个招法吧我怎么都觉得咱们这位新社长有点能整事啊，现在就琢磨起你那辆切诺基了。”” 杨少宗笑了笑，道：““我知道了，行，我尽快将这边的事情办一下，等下就会管委会找咱们新社长谈一谈！，” ““嗯......我就是给你报个警，让你注意点！，” 徐建亮感叹一声，这就将电话挂了。 杨少宗无奈的苦笑一声，微微有点烦恼的挠了挠头，什么干部都会有的，这样的也不少见。 他先暂时不考虑这个问题，和周所长道：““徽省畜牧中心那边已经给了答话，也和我们签订了预售合同，周所长，您尽快安排几个人去那边实地看一看具体的情况。我听他们的意思，后面还可能再卖一批，您最好让人再试探一下。，” 周所长想了想，道：““那行，我亲自去一趟，我和他们那边的畜牧研究所的顾所长也有过来往，应该比较好说话。 其实我也有一个考虑，咱们是不是可以直接从国外引入，就是..... 价格上稍微高一点，而且要动用咱们的外汇指标。，” 杨少宗琢磨着这个主意，倒是觉得有点可能，这是1988年，不是1998年，想要在国内找到这么多的优良猪种实在是太难了。 他盘算子一下，和周所长问道：““价格上有多大的差别？，，周所长道：““如果是动用咱们的外汇指标，实际差别倒不是特别大，关键是中间的运费，这些费用加在一起差不多得比在国内高出两三倍。”” 杨少宗唏嘘一声，道：““适当买个几千头是有可能的，真正要买几万头是绝对不行的，咱们的资金谈不上紧张，但也没有那么宽松。这样，周所长您也不用太担心，只要能在今年完成七万头的存栏量，您的责任就完成了！，” 听杨少宗这么一说，周所长索性一拍桌，道：““小杨啊，咱们什么也不说了，我明天就亲自去各省畜牧研究所活动，一家一家的求，只要每家能求到六千头猪源，咱们就能完成今天十万头的任务！，” 杨少宗也只是一声无息的笑着。 在这个创业阶段，想要做出真正的成绩总是非常困难的，特别是养猪场的猪源问题，他想了想，和周所长道：““适当放宽一些条件如果有苏联大白猪的合适猪源也可以引入，我们先把量做上去，然后再一步步的淘汰嘛！，，周所长点着头道：““这也是可行的，那就要容易一些了。”” 杨少宗道：““周所长，那就只能要辛苦您了，如果您能帮我们旗山人办成这么大的一件事，我们会记着您一辈子的。，” 周所长则道：““小杨，你先别这么说，我老周和你说个实在话你要建十万头存栏量.....甚至是三十万头存栏量养猪场，这在咱们国家可是头一遭的大事，确实是不容易，我也真心想帮助。其实从其他各省买猪源不难，关键是要给那些研究所、畜牧中心和下属国营猪种场一些好处费让他们尽量从计划小外放一放咱们的价格再稍微高一点。，” 杨少宗在心里琢磨着，过了片刻才道：““行，您就和孙副主任一道跑吧，费用高一点，咱们就认了。这么拖下去，猪源价格是一天一涨，那也不是个事啊！，” 周所长一拍桌道：““行，小杨有你这个话就行了，我明天就喊上你们别副主任从徽省跑起来，一家家的跑，特别是豫蜀鲁冀这些养猪大省，他们各家研究所的下属国营猪种场、良种场是很多的。每家几百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一个省就能调出来十刀头。关键就是猪源种系太复杂。现在只能说，咱们原来的目标定的也高了，暂时还是要先从苏联大白猪系的各个改良系做起，逐步过渡到大约克系和波中系。” 杨少宗继续点头”又道：“那好，周所长，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我现在回管委会一趟，还有一些急事要处理！” 听着这话”周所长就站起身送杨少宗离弃。 从养猪场离开，杨少宗只能是开车返回旗山管委会”原先预定再去饲料厂确定新配方的工作都得拖到晚上再处理。 他刚一下车，党委办公室的徐建亮主任正好骑着自行车要出去，一见到就急忙刹车拉住他，笑道：“你回来的可真够快的。” 杨少宗指了指社长办公室，和徐建亮问道：“怎么样，人还在办公室里面？” “可不是山” 徐建亮摇着头苦笑，道：“小杨，这位新社长的水平怎么样，我还真不知道，可我有把握的说，这人和董新民那种人也差不多。这不是刚来吗，已经指挥我这个办公室主任去供销社给他买几套新被褥，办公室还要几盆大株的观赏植物，他还和我谈了个事，说咱们管委会是不是该装修一下，很多地方都太破旧了，不像样子！” “嗨...“！” 杨少宗也是一声苦笑，道：“领导不都这样嘛，那行，我先上去和他汇报一下工作成绩，你先去忙！” “嗯！” 徐建亮答应一声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管委会大院，而杨少宗则快步赶往社长办公室，可他心里不免也有些嘀咕，原先就是萧薇在的时候，那也没有这么多要求。 当然，萧薇刚来时的旗山还是一如过去那么穷，现在毕竟是有点闲钱了嘛！ 吕社长的办公室门也没有关上，他正在办公室里忙碌的摆放着东西，左摆右摆都觉得不顺心。 粉少宗轻轻一敲门。 吕海丰回过头一看，不禁的笑道：“哎呀，小杨啊，你来的正好，我这正要有事要和你商量呢！” 说着这话，吕海丰就特别热情的邀请杨少宗在办公室里坐下来。 不是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而是坐在吕海丰的办公桌前，吕海丰自己则坐在办公桌后面。 这套办公桌和椅子起初是萧薇自己出钱买的，后来才在朱宝宜那里报销了，看起来不是很奢华，可这木材的质地和做工确实是不错，用着也舒服。 吕海丰微微在椅子上躺了一下，这才和杨少宗感叹道：“小杨，你觉不觉得咱们管委会的很多设施都太老旧了，这在东部各县各镇基本都看不到啦，还是十几年前的旧家具，有些办公桌.....我估计都是五六十年代的，太老旧啦。现在全省的干部都知道我们旗山正在抓典型，抓发展，抓经济，如果外面的领导干部们来参观考察，一看咱们管委会这个样子，人家也会怀疑咱们的成绩嘛！” 杨少宗心里笑着，暗道：这个人可真够奇葩的，地委折腾了半天就弄了这么一个人来，是不是地委彭书记一直觉得咱们的形象工程不够达标啊。 他想了一下才道：“吕社长，这些事情还真的不归我管！” 吕海丰不知道体会错了意思，还是故意为之的摆着手笑道：“唉，我不是要和你追问责任，不足的地方，我们应该慢慢改进嘛。我已经找财务科的朱科长谈过了，他说他们那边的帐目很紧，倒是你们经济办另外还有一个账簿，资金比较充裕，主管着那些大项目的支出。其实我们公社管委会的形象只是一些小事，只要花一些小钱就能办好办实，你可以稍微调动一下嘛，我估计只用几万块钱就能搞定，到市里找一些技术过硬的建筑公司将这些事情都总包了..…比如说我这个办公室，至少也要增加一个书橱嘛，这么空荡荡的是怎么回事呢？” 杨少宗笑眯眯的看着他，一直就这么无声的听着，直到他说完才道：“吕社长，任何新启动的超过两千元的项目开支都要在党委会议上集体讨论。您不知道，咱们老宋书记特别节省，我可是不敢提议这种事，要不您在党委会上提出来，让其他的党委成员一起讨论。” 吕海丰很不以为然的说道：“这点小事还需要在党委内部讨论，那旗山的党委是不是也太忙了，每天都要不停的开会表决，我看这个事就不用再党委讨论了，你直接去办，如果有人有意见，你就让他直接来找我！” 顿了顿，他又意犹未尽的和杨少宗补充道：“小杨，我们干事业要有气魄，你不就是一个很有气魄的年轻人嘛。比咱们旗山正在搞的这些大项目，咱们花的是一些小钱，可咱们这些钱是投入到形象工程上，这是我们旗山人对外展现的精神面貌，我们必须要给予重视。” 杨少宗能说什么。 他只能默默的含着笑意的看着吕海丰，心里在琢磨着这个吕海丰到底是多么奇怪的一个人，讲究面子工程的干部很多，可刚到旗山第一天就开始讲究起来的干部还真没有多少！ 每个人追求成绩的方面总不一样，在杨少宗看来…..吕海丰恐怕比起董新民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有趣！ 彭书记的安排值得推敲啊！ 杨少宗怎么都觉得这个事情是越来越有趣了，心里也在冷笑着。 第九十一章 欺负的就是你 杨少宗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吕海丰这个人无论是领导能力， 还是为人处事的水平都不入流，别说是不能县委的那几位领导比，即便是在旗山公社内部也不如宋长明、秦大驰，甚至连罗孚也不如。 此外，吕海丰对旗山的了解也很空泛。 将这样的一个人安排到旗山担任社长，还没有和他强调一下旗山内部工作的一些注意事项，这恰恰展现了地委〖书〗记彭耀南的政治能力。 以彭耀南的级别，一个52岁的科级干部毫无价值可言，根本不可能是彭耀南的队伍，将这样的一个干部安排到旗山只是要填补空缺，避免其他人有机可乘，同时不会打乱旗山目前的权力分配格局，保持旗山在政治上的稳定性。 旗山管委会的大部分权力都已经被几个领导干部和杨少宗瓜分了，大家各司其职，相互之间配合的也挺好，如果再派一个有能力的中青年干部过来，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内部斗争。 所以，将吕海丰这种空有资历的人安排过来填补空缺，正是彭耀南在政治上恰到好处的精妙之笔，充分体现了地委〖书〗记彭耀南在地方执政的政治水平。 吕海丰能在茫茫的基层干部中被彭耀南挑选出来，这个人本身也肯定有某方面的特长是旗山目前欠缺的，比如说吕海丰搞形象工程、文教工作的能力，以及他的审美情趣和水晋或者说，吕海丰曾因为这些方面井工作能力给彭耀南留下过很不错的印象。 只是很短暂的这一点时间里，杨少宗就将所有的问题都分析了一遍，他得出一个结论他们可以尽情的整一整这个新社长，直到让这个新社长明白在旗山得夹着尾巴做人的道理为止。 怎么整都可以”不会有人给吕海丰撑腰。 杨少宗正在想着这些事，想着如何整眼前这位新上任的吕社长，吕海丰却有点焦急的追问道：“小杨啊，你到底有没有仔细考虑我刚才说的事情……我和你说，这个事情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你办不了，我看你这个经济办的主任也可以考虑换个位置……！” 听到这话，杨少宗愈发有种感慨……这位吕社长的水平确实很一般，彭耀南将这样的一个人挑过来做旗山的社长”那也真是煞费苦心。 好吧！ 杨少宗已经在心里决定了一些事，却和吕海丰笑道：“吕社长，咱们公社一贯都是宋〖书〗记做主，别说这个事情还不小，就算是再小一点” 咱们也得先和宋〖书〗记商量。没有宋〖书〗记的点头”我可不敢答应。” “哦？”吕海丰悄然有些惊讶，他还真不觉得宋长明是这么霸道的人。 好吧，别人是地头蛇，还是旗山的一把手……吕海丰在心里斟酌了片刻才继续和杨少宗道：“帮行，你先去找宋〖书〗记谈一谈，就说是我说的，如果他不同意，我明天再单独和他谈一下。” “也好！”杨少宗这就答应了下来，起身道：“吕社长，如果您没有别的吩咐，那我就先去找宋〖书〗记了！” 吕海丰微微点头，却像是忽然想起了其他的事情，又道：“对了” 我听徐建亮主任说那辆切诺基的管理权一直是你们经济办，党委办公室反而只管两辆旧吉普……小杨啊，我虽然是刚来你们这里工作，对你们这里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啊，年轻干部不要这么重享受”讲排场，要讲究基本原则和党组织的基本规章制度，所有的车辆都应该放到党委办公室集中管理，用车结束后，你要立刻将钥匙转交给党委办公室。” “哦，吕社长说的对！” 杨少宗不动声色的微微笑着，感叹道：“丰社长走了之后，咱们公社的很多工作都有些混乱，很多制度都没有执行好。如今您来了，咱们当然得都听您的安排，该严格执行的制度都得严格执行，毕竟您是地委直接派下来的领导干部，跟着您不就是跟着地委嘛？”吕海丰板着脸的微微点头，摆了摆手道：“那行，你先去找宋〖书〗记谈一谈吧，我等下也会过去的！” “好！” 杨少宗应承一声就从吕海丰的办公室里走了出去，经过党委办公室的时候，他连看都不看一眼，更没有进去办理公车填报手续，切诺基的车钥匙继续拿捏在他的手里。 至于吕海丰说的那些事，他只当是一个屁，响响亮亮的放出去就结束了。 杨少宗并没有先去找宋长明，而是先去找秦大驰副〖书〗记，两个人将门关起来嘀嘀咕咕的商量了一段时间，中间也打了几个电话询问吕海丰的来历和背景。 结果不出杨少宗所料，吕海丰基本没有什么背景可言，只是在新马镇任职期间和青浦县委的县委副〖书〗记保持很密切的联系。 仅此而已。 查清楚这一点，杨少宗就和秦大驰一起去找宋长明。 听杨少宗前后这么一说，宋长明不免也有些生气的拍着桌子道：“这是个什么干部，刚到了咱们旗山工作就开始讲究起来了，我和老徐苦了这么十几年也没有整过这些事啊，他倒是很得瑟啊！” 秦大驰怪腔怪调的讥讽道：“他是真把咱们旗山当成肥水田，想来咱们这里享福啊。他一来就提出要将自己的住所安排在专家公寓，还要求高级职称待遇的一室一厅，我当时就想讽刺他两句，后来想想他毕竟刚来，又是领导干部，咱就不说那么多了。嘿，这倒好，越来越得瑟了！” 杨少宗则道：“宋〖书〗记，秦〖书〗记，现在党内这样的干部很多，咱们旗山过惯了穷日子，对他们确实是无1法理解，他们显然也无法理解咱们。适当给这样的干部一点教训是应该的，也是利于长期工作的，我建议是咱们下面先谈一谈，给他一点特殊待遇，过几天再在党委开个会议，给他一些特殊的分工。”宋长明当然明白杨少宗在说什么，不免有点犹豫，秦大驰却道：，“就该这么办，先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明白咱们旗山是个什么地方，这里不是他以前呆的新马镇，咱们这里整人是不要命的，让他知道怕。” 宋长明感叹一声，有点为难，但还是点头同意道：“行”既然你们都坚持，那就给他个下马威吧，否则…………要是让他继续折腾下去，咱们的工作也就不能搞了，每天都要围着他转！” 三个人达成共识，很快就复之行动。 这天晚上，宋长明悄悄找了几个干部谈一谈，杨少宗和秦大驰则找了另外一批干部谈心”团结思想，一起折腾这个新来的社长。 这段时间，杨少宗就将车钥匙交给了徐建亮，至于吕海丰提出要拿出七八万块钱改建管委会的事情，也先由宋长明批准了”只是办事的时候继续拖蒂此时的吕海丰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异样，他倒觉得很滋润，第二天就坐着切诺基耀武扬威的下到各个大队视察。每到一个大队，他都要召集干部谈话，体现着自己亲民的作风，也收了不少礼。 吕海丰得意了几天”可再过几天就发现有点不对劲，回到管委会之后，他先是发现自己的电话不能用，找徐建亮来换电话”徐建亮已经出差公干去了。 党委办公室无人，很多工作都由秦大驰直接负责。 秦大驰很忙”每天都在杨庄和小杨岭现场工作。 他找宋长明，宋长明也忙，基本不搭理他的事，他又去找杨少宗，杨少宗更忙。 光是一个电话问题，他就折腾了三四天才搞定，然后是报纸问题，每天应该发到他这里的报纸都不翼而飞，随后就召开了一个党委分工会议。 这天晚上，党委成员们都聚集在会议室里开会。 吕海丰来的很晚，端着茶杯走进来的时候，脸都是绿的，他今天倒是拿到了一份《解放日报》，居然是上个星期的。 徐建亮昨天刚回来，一回来就去穆店坡协调地方土地管理权的转接问题，两天都没有见到人。 最让吕海丰生气的还有车子的问题，他昨天想坐车去县里告状，找了半天居然没有车，一辆吉普被徐建亮开走了，那一辆在修，切诺基又被宋长明临时分回经济办，很早就被程治中开去宁州公办了。 吕海丰又不傻，他知道自己刚到旗山就踩了地雷，有人在暗中搞他。 大家早就到了，杨少宗还是和罗孚、朱宝宜坐在一起，三个人嘀嘀咕咕的谈着事情，徐建亮也是刚回来，正在和秦大驰副〖书〗记、基建办主任潘庆元谈点事，宋长明则默无声息的坐在正前排的〖主〗席位置上，闭目养神，手里也端着一个大搪瓷杯子。 等吕海丰进了会议室坐下来，宋长明才睁开眼睛道：“同志们……大家不要再说话了，我们今天抓紧时间将党委内部的分工重新调整一下，在此之前，借着这个机会，我另外要谈两个问题。” 他一开口，会议室里的话语声立刻嘎然而止，所有人都静默的听着。 宋长明续道：“首先我谈一下公车的使用问题，经济办的情况是比较特殊的，用车必须有保证，特别是杨少宗同志经常要代表咱们公社前往省里、市里和领导汇报工作进度。我们公社就一辆好车，这个车应该继续放在经济办专车专用，我想……！” 唔哼……！ 吕海丰忽然清了清嗓子，打断了宋长明的话，说道：“宋〖书〗记，我能不能在这个问题上说两句！” 宋长明默默点头，继续闭上眼不说话。 吕海丰这才挺起胸膛的大声道：“宋〖书〗记的这个提议非常好，我们公社当前最重要的工作还是要抓经济，经济办的同志使用好车是应该的。不过，既然经济办的同志经常要去省里和市里，那他们直接使用切诺基是不是太高配了，给上级领导的影响是不是很坏呢？我提议，咱们公社应该专门给经济办配一辆昌河”价格不贵，经济实惠，现在也是拿得出手的。至于我们公社现有的这辆切诺基，我提议是上交给地委使用，同志们，我们只是乡镇级的行政单位，如此高规格的使用公车是要被领导批评的，是有政治风险的！” “吕社长说的话很重要啊，应该引起我们的注意！” 不等吕海丰继续扯下去，秦大驰忽然接过话语抢着说了一句，又道：“不过，我们这辆切诺基的来历是比较特殊的，地委和省委的很多领导都是知道的。到目前为止，地委彭〖书〗记和省委的很多领导都没有谈过这个问题”我们不能因噎废食。” 说到这里”他转而和宋长明问道：“宋〖书〗记，还是您说两句吧！” 他这么一问，就等于是不给吕海丰再说话的机会。 吕海丰只能隐忍的捏了捏茶杯，一声不吭。 宋长明则道：“没有必要再买车，也没有必要再换车。大家都知道我是很谨慎的老干部，很早之前，我就和地委的彭〖书〗记，县委的左〖书〗记谈过这个问题”他们都是支持我们继续使用这辆切诺基的。大家其实都知道，这辆车说是军区赠送给我们旗山地区的，实质上是萧薇同志留给咱们公社的礼物，代表着她对我们旗山的感情，代表了她对我们旗山所做出的特殊贡献”大家看到这辆车，就能想到她的贡献。萧薇同志在省里就很喜欢这辆车，临走的时候也和我交代过，希望是杨少。同志继续替她负责保养和使用，除了私人锋友谊，她也是考虑杨少宗同志的驾驶技术非常好对车比较爱护。” 顿了顿，他又续道：“当然，我说的这些事呢……大家其实都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有数少数同志是个例外。这个事情就到此为止，切诺基还是继续交给经济办来管理其他的同志不要那么讲究，艰苦朴素一点，我们公社毕竟还是在一个刚开始发展的阶段，能省则省，我看那两辆吉普车还是很不错的嘛，也比较适合咱们的路况，我都能坐，别的同志为什么不能坐？” 听了这番话，吕海丰的脸色早已铁青，他总算明白在背后搞他的人就是这个看似老实人的宋长明。 说完切诺基的事，宋长明转而又谈一个新问题道：“第二件事是管委会装修的问题，这个事情，我和秦大驰、杨少宗同志私下先谈了，咱们这栋老楼还是六十年代初建的，公社有多少年的历史，这栋老楼就有多少年的历史。现在确实有点年久失修，但也不适合大装修，让建筑队换一换瓦片，重新刷一层浆，稍微添置了一些新桌椅，内部重新粉刷一遍就行了。费用尽量控制在五千块左右，反正再过四五年，咱们就可能要换个新地方。那么…………下面就谈一谈党委分工的事情吧！” 吕海丰听着这话，脸色愈加难堪，他知道宋长明在这个时候谈党委分工，那是真正要他的命啊，根本就不打算让他坐稳一个社长的职务。 整场党委分工会议是早就盘算好的，基本的论调是要维持现状，井么叫维持现状，那就是吕海丰来了以后，党委分工依然维持基本不变的格尼宋长明继续主持管委会的全面工作，特别是农业生产工作的安排、 协调、统筹：吕海丰负责主持管委会日常工作，负责公社管委会各职权办公室内部和上级各主管单位之间的协调工作。 其他人基本不变，在萧薇走后，罗孚又重新负责文教工作，加上计生、民政、卫生等主抓工作，也算是对得起副社长的头衔。 罗孚当然知道大家在斗吕海丰，可他自己都是自身难保，还管得了吕海丰吗？何况，大家斗着吕海丰的同时也给他一点好处和便宜，他何必做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事情，反正他也快要调走了，眼下不求有功，只求能够稳稳当当的调回县里工作。 吕海丰说是在主持管委会日常工作，实际上是被徐建亮和杨少宗给架空了，徐建亮管行政，杨少宗管经济，下面各级基层大队的协调管理工作是宋长明主抓，基建、交通、林牧是秦大驰主抓，文教卫生和计生民政都在罗孚手里。 吕海丰整个就一闲人，抓着一个社长的头衔和大红章却没有地方使劲。 公社在职权分配上有一个地方是很特别的，那就是管委会主任才掌握着实际大权，管委会主任的章也是最有威力的，而这个主任的职务一贯是由公社〖书〗记兼任。 在公社，社长权力的大小和职权范围完全取决于公社〖书〗记对你的信任程度，这就有点像美国政治中的国务卿，只有总统信任的国务卿才是好国务卿。 公社管委会的党委分工会议结束后，吕海丰就彻底成了一个闲人，一集实际权力都没有了，就只能挂着一个社长的职务在办公室里坐着。 然而，折腾他的举动才刚开始。 在分工会议结束后，旗山公社继续照常运转，每个科室和每个人都像平时一样工作，问题只在于吕海丰几乎像是凭空消失了，没有人去他那里汇报工作，没有人找他谈问题。 吕海丰的电话时不时的又失灵，即便不失灵，他的电话打过去也总是找不到人，他的报纸还是送几天停几天，他的热水瓶经常得自己去锅炉房领用。 被折腾了一个多星期，吕海丰终于知道旗山这个地方的人太坏了，被逼无奈的他只能去县委告状。 吕海丰第一个找到的领导是左良喜，左良喜很清楚是谁在整吕海丰，根本不打算解决问题，找个借口就将他推托给县长郭右宾。 郭右宾倒是真想帮吕海丰，可旗山那边的局势早已脱离了郭右宾的控制，想来想去，郭右宾只能打发吕海丰去找季昌玉。 季昌玉立刻给宋长明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两句将电话一挂就让吕海丰回去继续努力工作，这基本也就等于没说。 季昌玉真不喜欢下面的干部这么整人，可他在省委这么多年，思维也是省委领导的那种逻辑，你一个干部在地方不能搞好工作，基本就说明你自身能力有问题，说明你没有端正态度搞工作。 万般无奈，吕海丰只能回旗山坐他的冷板凳。 吕海丰的领导水平虽然很一般，可毕竟是有多年的工作经验。回到旗山，他就低调而默无声息的静静观察着，每一次的党委会和工作例会，他都会照常参加，一言不发的细心观察着；他每天只要有空就会在二楼的走廊里静静观察着，看看哪个办公室最忙碌，哪个办公室进出的实权人物最多。 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观察了一个多星期，吕海丰忽然意识到……整他的人可能不是宋长明，也未必是秦大驰，更不可能是罗孚，因为在这个公社里，宋长明、秦大驰和罗孚居然都不是最有实权的人。 狗日的！ 他仿佛是醍醐灌顶一般的突然警醒了！ 第九十二章 现实很骨感 每个人给别人带来新的启发，吕海丰给杨少宗的启发就是让他意识到一曾几何时，这辆切诺基对他已经是有着很特别的意义，他讨厌有其他人打它的注意。 吕海丰还让杨少宗意识到，生活有时候也要停下来享受一下宁静的时光，只是在这样的阶段，他无法停下来。 每一天，他都依然是那样的忙碌，只能是在忙碌中享受着充实而紧张的乐趣。 这两天，他就琢磨是不是让县里的电影队下来一趟，在各个村上映露天电影，最近流行的是超人电影，这简直是孩子们的最爱，放电影的时候，他们就会不停问“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之类的有趣问题。 不经意间，国产片已经隐隐约约不能再满足70、8o后的青少年们，《红高粱》、《芙蓉镇》这样的电影即便是对赵大军、宋小波这一批人都不那么有吸引力，六十年代的老电影《小兵张嘎》、《英雄儿女》倒是依旧很受欢迎，因为太简单，爱恨分明，好人和坏人总是那么明显的站在两个队伍里，大家可以尽情享受好人的胜利。 时代开始需要新的电影，于是，香港电影逐渐成了内地青年们追捧的对多这个周一的中午，杨少宗照旧召开经济办的每周例会，因为参加的人越来越多，经济办要负责的大项目更是在不断增多，这几次的例会都选择在管委会的会议室里召开。 时间总是一成不变安排在午餐之后，在下午上班之前结束，从不影响日常的工作。 人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杨少宗坐在〖主〗席的位置上看着自己的工作笔记，安排着后面的行程和计划。 周所长和孙长青副主任这两个星期一直都在徽省买猪崽，昨天才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很辛苦，从目前反馈的消息来看，旗山养猪场预计可以在7月底达到八万头生猪存栏量：杨建林、曾广福、郑树桐、卫永勤抓着肉联厂的工作，旗山厂区和宁州厂区新上的火腿肠生产线已经达到了六十条，旗山一厂区的鱼肉丸罐头生产线达到十二条，宁州厂区的碳酸汽水灌装线增加到三条，下个月预计当月产值是可以六千万； 汪友涵和郭老负责的旗山煤矿厂正在上二期规划”打算在7月底扩建两个新矿道，预计在明年q月之前将产能扩大到年30万吨：杨树华和陈金华副研究员负责的小杨岭林场目前完成了1，万亩荒山的初步改造，暂时以牧草种植为主：在周所长和省畜牧所的技术扶持下，畜牧站的赵敬民站长亲自兼任旗山养牛场的场长工作，已经从鲁省购入母牛和牛犊六千头； 马老负责的旗山伺料厂现阶段的主要工作是保证旗山本地养殖业的需求……显然是还不能达到这个标准”后面必须要增加资金投入，引入更多的生产设备。 鸡禽场的工作是畜牧站的技术员沈家林在主抓，由于总投入不像其他产业要求那么高，10月份之前实现一百万羽的难度并不大。 如此多的工作都积压在经济办，杨少宗要做的只能是尽量安排好每件事。 在这些大项目的发展过程中，宋长明负责人事和协调工作，秦大驰抓着基础建设，而杨少宗不仅要做好统筹组织工作，还要负责将每一分钱都保障到位。 杨少宗的责任是个技术活！ 看看人都到齐了”杨少宗就准备正式开会，这时，会议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吕海丰不清自来的端着茶杯走进来。 大家都很诧异，这样的会议已经开了数十次”连宋长明和秦大驰都没有来参加过，他吕海丰凭什么参加。 见大家的眼神都不太友善，吕海丰厚着脸皮的和杨少宗笑道：，“没事，你们开你们的会，我就是列席旁听一下，熟悉一下公社的经济建设情况！” 总不能将别人撵出去吧？ 杨少宗皱了皱眉”还是继续召开会议。 他将笔记本翻到这两天的行程看一眼，和大家说道：“那咱们就开会了，在正式开会之前，我先说两个事。我今天下午要去一趟省里，省食品工业研究所的江所长给我们介绍了一个很重要的老专家，也是我们省目前唯一的国际级酿酒师，我要去和他面谈返聘的事情。如果这位老专家愿意过来工作，咱们旗山酒厂基本就能启动了。我这一次要去两天左右，这两天的经济办日常工作就由别老师负责。另外，在萧薇社长离开后，咱们的文教工作一直没有按照原先的计划向前发展，淮海建筑设计院折腾了几个月也没有将咱们新教学楼的设计图拿出来，他们以为这是地委教育局安排的任务，不可能跑出他们的手掌心，听说咱们有钱，摆明就是想多要一笔设计费。砖头水泥买回来两个月都没有开工，工期是一拖再拖，宋〖书〗记对这个情况是很不满意……！” 说到这里，他续和程治中道：“治中，我和宋〖书〗记商量了，你抓紧时间去宁州找到宁州建筑设计院，看看他们那边没有现成的其他学校教学楼的设计图纸，只要有就立刻买过来施工，争取在暑期时间集中建设，12月之前完成主体建设，明年暑假之后就可以投入学校使用” 程治中点着头，道：“行，没有问题。”谈完这两件事，杨少宗才道：“好了，咱们正式开始这一周的经济例会吧……，杨厂长、曾老，郑厂长，还是从咱们旗山肉联土开始！” “好！”杨建林答应一声，随即道：“我们旗山肉联厂在近期有几件比较重要的事，一个是旗山一厂区的罐头生产线改造，在市场上销售了一段时间后，目前得到的集中反馈还是罐装标准太低重量不足，一罐不够吃。我们打算在这一周内抓紧改造，全面换装500克每罐的新标准装。 鱼肉丸散装市场目前已经开始有比较大的竞争压力，上个月，我们在周边各市的散装市场还能有三百四十多万的销售额，这个月可能要下跌30%，特别是咱们周边几个乡都搞类似的肉联加工厂，粗制滥造，价格便宜对咱们的冲击很大。我们现在的想法是逐步撤离散装市场，将一部分生产线转移到宁州肉联厂，以租厂租工的方式生产，负责供应宁州、淮山和一些大户市场。” 杨少宗想了片刻，道：“这个考虑是比较合适硪” 杨建林则道：“其实我们继续主做这些市场也得不偿失集中精力搞好旗牌海鲜丸在全国的销售工作才是硬道理特别是我们供销人员明显不足，再继续铺散到县一级的市场做工作，那就更加得不偿失了！”杨少宗还是点着头，这本来就是迟早的事。 如果旗山肉联厂没有实现产业升级，现在也可以继续拼一段时间，既然已经实现了整个产业的升级，继续抓着这个小市场就得不偿失了，在宁州肉联厂以租厂租工的方式生产是最好的退出途径。 郑树桐则很激动的问道：“杨主任旗牌海鲜丸是不是可以在电视台打广告？下个月产能比前面的提升幅度都要大很多，两个产区的产值加起来有可能破六千万……如果旗牌海鲜丸也有火腿肠这么大的销售力度，月产值破亿都有可能！” 杨少宗道：“破亿是迟早的事，没有必要急于求成。咱们现阶段还是要稳扎稳打，将各省的供销渠道打开来今年还是维持原有的方针，旗牌火腿肠的项目为主，集中在〖中〗央电视台打广告，旗牌海鲜丸则充分利用旗牌的影响力在地方做广告，合理的将整个广告营销价值都发挥出来。 ” 旗山肉联厂的当月产值破亿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杨少宗此前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从3月份开始大规模扩建，现阶段主要产区还是在宁州厂区，因为宁州厂区的基础设施好，厂房和招工都比较容易宁州地委给予的政策、资金和其他扶持条件都要好于淮西县。 特别是在物资的供应上，宁州地委几乎是倾尽全力。为了帮旗山肉联厂搞定原材料和生猪供应问题袁经方甚至去微省找人，亲自为旗山肉联厂宁州厂区争取三十万头生猪的国家供应计划，而省计划委今年所解决的总供应缺口也不过如此。 没有宁州地委的全力支持，旗山肉联厂是不可能有今天的，这一点更在杨少宗的意料之外。 另一个意外是刘晓庆的广告价值，这一点也很恐怖，旗山肉联厂的火腿肠几乎是在半年之内火遍了大江南北，刘晓庆则是功不可没，她的功劳甚至要远大于杨少宗、杨建林等人。 没有她，旗山肉联厂就算在〖中〗央电视台做广告，这段时间的月产值也就是几千万左右，上亿基本是做梦。 六十条生产线的披准产能是6万吨，年，平均每个月可以生产火腿肠6250万根，如果是加班加点的生产，月产能可以突破9000万根。 当然，即便达到这样的规模还是不能和洛？肉联厂的巅峰时期相比，洛？肉联厂在190年阶段最为辉煌的时刻拥有1陈条生产线，每日的产能是600吨，当时也是加班加点的全面生产。 只不过，洛？肉联厂的辉煌很短暂，甚至是只持续了一年，因为原材料不足和猪肉涨价等因素，很快就将净肉率标准降低，最后一度变成了面棍。 旗山肉联厂的情况比他们还要糟糕，达到六十条生产线后，旗山肉联厂在原材料……特别是生猪供应上已经面临了很大的问题。 1988年，〖中〗国全年的生猪伺养总数是34222万头，江东省约占1.73%，旗山肉联厂今年的总需求最少也得是100万头，明年更可能达到300万头。 本省可供调剂的供应量是绝对不够的，因为省计划委不可能将本省居民供应肉转移给旗山肉联厂使用，省计划委已经向〖中〗央计划委打报告，紧急申请从周边各省抽调生猪。 生猪供应是个大问题。 在这一次的经济例会上杨建林就在和杨少宗诉着这个苦，为了跑生猪和其他原材料，他都瘦了一圈，几乎每周都要去一趟省里，周边各省的农垦系统也是经常去。 杨少宗只能是将双手一摊，问题大到了这种程度，那也不是他能解决的。 旗山肉联厂有问题，其他单位也未必就没有问题，旗山养猪场现在是把量的问题解决了，可里面的苏联大白猪及其本土改良猪系的猪源井例太大，以后至少要huā费四五年的时间才能逐步淘汰。 苏联大白猪的问题主要是有可能爆发猪蹄疫，一旦爆发就会大规模的传播，目前还缺乏较好的控制手段和防范措施，在大规模养殖中，这更是非常致命的缺点。 当然”只要及时发现，及时控制，及时隔离，一般也不会造成大规模的损失。 这就需要旗山养猪场的技术人员加强生猪管理了，特别是这么大规模的从各地抽调猪源，很有可能将携带病菌的猪种也苹过来。 旗山煤矿厂目前要抽调一大笔资金进行增产投资，暂时不能对外抽调资金扶持其他企业，正准备快速扩张的旗山伺料厂就陷入了一个比较尴尬的阶段。 还好旗山肉联厂目前的资金也比较充足，可以抽调出一笔资金继续支持旗山饲料厂发展。 在杨少宗和其他人讨论这些问题，动则就谈到几百万、几千万的数字让吕海丰颇是嫉恨，他现在才知道杨少宗这个经济办到底掌握着多大的实权。 如果他要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他宁可不当这个社长，也要挤掉杨少宗出任经济办的主任”这可是多么厉害的位置啊，每个月过手的资金都有四五百万之妾飞嫉妒红嫉妒。 现实很残酷。 吕海丰终于意识到整个旗山公社的大权基本是控制在杨少宗手里，他和杨少宗要车用，和杨少宗抽调款子装修办公室这不都是捅了马蜂窝吗？ 今天要谈的事情特别多，整个会议开了近两个小时，杨少宗才将各个方面的工作都捋顺了。 估计暂时是没有更多的问题”他又和赵瑛叮嘱道：“饲料厂的发展对养猪场至关重要，你就负责主抓这个项目，后面一定要跟得更紧一些，只要是有资金上的缺口，你就要尽快的通知我。” 赵瑛很专心的点着头，道：“我盯的可紧了”马老都快要厌烦我整天跟着他问东问西呢！” “没有，没有啊，赵瑛同志绝对是冤枉我啊！” 马老匆忙解释起来，又摊开手道：“各位老同志们，年轻的同志们，您说有瑛子这么年轻的小丫头跟在后面搞工作，那可不是挺乐呵的吗？” “哈哈……！” 大家一笑而过。 赵瑛也笑道：“我开玩笑的！” 杨少宗笑一笑，他也觉得马老不是那种会藏私的人，环视一圈，他这才问道：“大家还有其他的问题吗？有同题就抓紧说出来，我这一次去省里至少要呆两三天，到时候找我一起来协调问题就不那么容易了！” 大家相互看着。 问题总都是有的，而且不止一个两个，但都是他们该负责的事情，真正需要提出来让经济办和杨少宗解决的问题就不多了。 在现有的大环境下，一个刚成立半年的肉联厂想要实现年产值破几个亿容易吗？一个养猪场想要实现三十万头的存栏量容易吗？ 不容易。 这两个是最不容易的，也是杨少宗真正想要攻克的问题，其他的饲料厂、养牛场、煤矿厂的问题都要简单一些。 见大家暂时是真没有其他的问题，杨少宗就道：“那行，咱们这一周的工作会议就先结束，有新问题随时再联系，再解决。我下午要去省里出差，这段时间，削副主任会留在公社，大家有事就直接找他，或者是直接找〖书〗记和秦大驰副〖书〗记解决问题。” “行，行！” 大家一阵同意的点着头，像曾老、郭老这种不用承担直接承认的返外聘专家，他们就要轻松一些，还坐在会议桌前相互抽着烟，谈一谈。 在大家逐渐离开办公室后，杨少宗继续整理自己的工作笔记，将每一今日程安排都看清楚，想清楚。 杨建林在会议上问了一个问题…………现在连伺料厂的资金抽调都挺困难，如果还要在这个时候上酒厂项目，启动资金和后续的投入资金从哪里来？ 杨少宗没有回答。 因为他不方便回答，这一次去省里，他要和陆达强秘密谈一次。 88年5月，国库券已经开始了试点兑换，陆达强在淞州等地套现了5.76亿国库券，从中净赚了2.33亿。 如果可以，他想从陆达强那里借一笔款子用于旗山酒厂和旗山伺料厂的全面启动。 80年代毕竟还是属于搞倒卖的，做什么都不如倒卖赚钱，90年代才属于制造业，2000年以后则属于房地产。 富旗公司从去年10月份开始做国库券的倒卖生意，翻翻滚滚到现在，等到5月份就聚敛了5.76亿的国库券，毛利润是80%，6块钱就能买到面值10块钱的国库券。 如今虽然是在几个城市进行试点收购和流通，在全国范围内，国库券的收购价仍然在很低的水平，特别是一些较为偏远的地区，6换10，5 换10也都不罕见。 第九十三章 打落牙齿和血吞 将会议辈记做好，查清楚后面的日程安排，杨少宗正要起身才发现吕海丰还没有走呢，他仍然坐在后排的位置上。 吕海丰这一次是彻底被震着了，他总算是明白杨少宗到底是个什么人了。 狠啊。 真的狠啊，一张口就是几百万的款子啊。 他现在终于知道旗山公社为啥就杨少宗能坐美国车，谁能比杨少宗厉害，谁能比杨少宗更有实权啊，这感情就是县官不如现管，宋长明〖书〗记也不如杨少宗风光啊刀就在这一瞬间，吕海丰觉得自己的人生目标变了，他的目标不是正舁处级，还是将旗山经济办的位置操控在自己手中，在这个位置上安排一个自己人。 只要他能做到这一步，他这辈子就够了。 只要他能做到这一步，他就算高配一辆凯迪拉克又如何？ 杨少宗挺奇怪的看了看他，问道：“吕社长，您有别的事吗？” “没有，我就是旁听一下，了解一下公社的经济状况！”吕海丰笑呵呵，他的工作经验还是很丰富的，就看杨少宗目前在旗山的实力，他就知道自己暂时是斗不过别人的。 他就笑着，一边笑着拖延时间，一边在心里想着招法。 就这么琢磨片刻，他才和杨少宗感叹道：“小杨，你确实是咱们公社的能人啊，这个工作搞的……一般人整不明白啊。你是旗山本地人，不明白我的苦衷，你看社长来你们公社也半个月了，这可是什么工井都没有搞出头绪。我就看咱们公社管委会机关楼有点破旧，想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先把咱们这个机关楼整修一下，结果到现在都没有动静，还被〖书〗记批评了一下，说我铺张……你说我这委屈的呀！”杨少宗呵呵笑一声，安慰道：“吕社长，咱们公社比较偏僻，对外地来干部一直都有点戒备，您也别多想。” 吕海丰继续苦笑道：“话是这么说，可我毕竟是地委直接任命的社长啊公社管委会也不能这么晾着我。小杨，社长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这一次来旗山可是地委领导亲自安排的啊，千叮呤，万嘱咐要我到了旗山一定发挥自己的特长组织日常工作，加强精神文明和生产建设，你们这倒好，居然将我给晾着了，说是让我主持公社日常工作，居然没有我什么事，这是真不像话啊。小杨，你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思想觉悟高，你要给我说几句公道话啊！” 杨少宗琢磨了片刻，觉得吕海丰受到的教训还不够狠，当即起身将门关上，和吕海丰很严肃的说道：“吕社长我就直接和您说个实在话吧，原先萧薇社长在的时候，她的工作就是负责和省委、地委协调沟通，帮咱们争取贷款和各种政策，其他的工作都是咱们本乡本土的基层干部自己承担。省委如今这么重视咱们旗山，那也是她上下活动的结果。地委彭〖书〗记对咱们这里的情况是很了解的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新社长，派谁过来都不好搞，您这一过来，咱们自然要将您和萧社长比较您自己说说，这到底要怎么比啊？不管怎么比大家都看不上您啊。 您还要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说句实在话，您再烧一把火，社里的基层干部就能把您给烧了，让省委重新换个更有本事的社长！” 他这番话说的可就够狠了，差点将吕海丰吓噎着。 吕海丰有点说不出话来。 杨少宗饶有趣味的看着他，冷冷的笑一声，过了片刻才续道：“吕社长，您还是慢慢想吧，您这个位置是省委、地委和县委都盯着呢，咱们就算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晾着您三个月，县委就会想个招法将您撤了。您说……，那又是何必呢？” 吕海丰已然急着了一头冷汗，他现在才忽然明白这种好事为什么会落在他头上，原来就是这么一个原因……旗山根本不需要新社长，地委那边随便找个人顶替着，不让省委那边空降干部下来，可旗山这边却是另外一个想法。 旗山人是在萧薇那边占足了便宜，似乎还想再等一个更厉害的新社长下来……， 吕海丰全身冷汗如雨，仿佛走到了三伏天一般，他忍不住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和杨少宗道：“小杨啊，你是明白人，你给我老吕出个招吧……我老吕其实也是想在你们旗山干出一番事业，想和你们旗山人共同努力，共创辉煌啊，你们真要这么晾着我，等到县委把我撸走，那可不是毁我吗？” 杨少宗这才重新坐下来，和吕海丰笑道：“被咱们旗山人折腾走的干部不是您一个，您急什么啊？您可能不知道，县委左〖书〗记一手栽培上来的公社副〖书〗记魏大中同志半年前刚被咱们踹出去，您这上下无人的。踹您可不就更简单了吗？咱们旗山不是个好地方，您看着利益很多，恰恰因此，咱们内部的斗争才特别激烈，只要是外地的干部过来，基本都没有好结果！”吕海丰彻底无语了。 县委〖书〗记的人都能被撸走，这帮旗山人可真够能耐的，他就说嘛，难怪他去找左良喜、郭右宾的时候，几位领导都根本不管这个事…………原来是管不了啊！ 旗山人太排外了，根本就不打算给外地干部好日子过，胆子又大，县委〖书〗记的人都敢撸。 起……，哪里还有他的好果子吃啊？ 杨少宗就这么冷冷的观察着，恰到好处掏出一包牡丹烟给吕海丰敬上一根，自己也点上，默默无声的抽着，就这么平心静气的继续观察吕海韦吕海丰的水平确实是二流的，为人是比较奸猾，处人处事的水平却不够圆滑，能力一般，心里素质也不过关。 他这样的干部在整个淮海市是一抓一大把，能混个副科级都算是走运，特别是在这个官场上，比他有水平的官员太多了。 彭耀南千挑万选之后将这么一个人送到旗山当社长，那还不是很明显嘛…………就是让旗山人欺负的，柿子挑软的捏嘛。 将他欺负到位，这个人就废了，搁在社长的位置就起着一个滥竽充数的作用。就算宋长明退休了，凭他也不可能和秦大驰竞争，最终还是秦大驰出任公社〖书〗记。 在官场之上，废物有时候也有利用价值，而这就是彭耀南交给杨少宗的一招。 这一根烟都快要抽完了。 杨少宗这才慢慢悠悠的和吕海丰提醒道：“吕社长，您也别想的太多，很多事情也就是我个人的一点推测。咱们公社的基层干部们是比较排外，您这就别急着想要抓紧时间投入工作，我给您出个招法，先想着法子融入咱们这个大家庭，放低身段，平时看看〖书〗记和秦副〖书〗记那里有没有忙不完的事，您就帮着打点一下，慢慢的从下面做起。等您在咱们公社认识的人多了，结交的朋友多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如今这段时间不也就成了过去吗……等到那个时候，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吕海丰听着这番话就像是找到了一许希望的阳光，他这才明白自己的失误恰恰是他想法太多，要求太高，一下子就将杨少宗、宋长明、 秦大驰这帮实权人物都得罪干净了。 想到这里，吕海丰不由得一声长叹。 早知道是这样，即便是打死他，他也不会来旗山工作啊。 听着他的叹息，杨少宗只是慢悠悠的劝说道：“晷社长，忍一时海阔天空，退一步风平浪静，该过去的总会过去，人总是要先苦后甜的嘛……，其他的事情，我不多说，我就说个最实在的，就凭咱们旗山这两年的发展速度，只要您在这个位置上撑住了，哪怕是没有抓到什么，两年之后，您就是要高配一辆普桑也很正常啊！”顿了顿，他又道：“当然，我只是和您打个比喻，个中的那些个事啊，您比我更清楚。咱们也就不多说了，我这还有事情要做，您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啊，平时多和我先商量一下，我替您琢磨琢磨。在党委里面，多个人也好说话嘛！” 此时的杨少宗将身段也放的很柔软，慢悠悠的拉拢着吕海丰，将他拉过来，以后就当是多了一个挡箭牌。 吕海丰此刻的心里更是复杂，他何尝不知道欺负他的主力军就是杨少宗这帮人，他不甘心，自己一个五十多岁的领导居然被一个二十岁的下级欺负了，还有嘴说不出苦来。 可他心里更明白杨少宗绝对是有能力毁掉他的，也有能力让他在这个位置上继续坐着的，自己的人生操之于别人手中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吕海丰只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而且是笑呵呵的吞下去，一脸陈恳的和杨少宗感叹道：“小杨，我是真的很佩服你这今年轻干部，也真的相信你，行，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吕海丰到底信不信服，杨少宗不知道，也不在乎，他只知道吕海丰这一次是真的栽了，根本没有翻身的手段。 听着吕海丰的感叹，杨少宗只是冷冷的有些怪异的笑着，笑的让吕海丰感到一种难以言语的寒意。 “那就先这样吧，吕社长，我这还有别的事情得去省里出公差，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办的，您就先等我回来！” 说完这话，杨少宗再次起身，这就笑吟吟的送吕海丰离开会议室，自己也回经济办收拾一下，招呼上程治中一起开车去宁州。 第九十四章 四千万，得来全不费工夫 到了宁州之后，杨少宗先将程治中送回家，自己则又转个弯去宁州冷库厂的生活区找“庞厂长”庞桂华谈话，这已经是庞桂华待岗之后，杨少宗找他进行第四次谈话。 对于自己被勒令待岗的事情，庞桂华一直觉得很憋屈和不满，最初的两次谈话都是不欢而散，期间，庞桂华又找关系去其他厂工作了一段时间，因为待遇方面的问题不欢而散，这才又放低姿态重新找杨少宗谈话。 庞桂华是宁州冷库厂的技术员出身，在谷局长当厂长的时候被提为车间主任，当时的表现确实是很不错的，厂里职工的反应也不错。 他应该可以说是一个很不错的车间主任，比较体恤职工，心态和业务素质也不错，可等他做了厂长，宁州冷库厂的情况就渐走下坡路。 这里面有大环境的因素，也有庞桂华本身的问题，同样的情况下，宁州肉联厂相对冷库厂的管理水平、经济状况就明显要好很多。 杨少宗给庞桂华做的总结就是“缺乏领导者的魄力和心理素质，不敢管，怕出事，不敢带头抓工作，做为党员也缺乏对集体的责任心和觉悟”！ 这个总结有点上纲上线，庞桂华是死活不肯认帐，他就觉得宁州冷库厂之所以会大面积亏损和他没有大关系，他只能承担少部分的责任。 如果庞桂华今年55岁了，杨少宗根本不想浪费时间，直接给他办内退算了，可庞桂华毕竟才42岁，还有很多年的路要走。宁州轻工业局的谷局长对庞桂华的印象一直还是很不错的，也希望旗山肉联厂尽量做通庞桂华的工作，让庞桂华继续为宁州的轻工业发展做出一些贡献。 这已经是近期来的第四次谈话了。 杨少宗到庞桂华家里，他老婆今天正好轮修，刚从宁州厂区的饮料车间下来，急忙就要给杨少宗做午饭。经过这段时间的来往和交谈，庞桂华的态度也比以前好很多，姿态放的很低，热情的请杨少宗坐下来，夫妻两个都忙着招呼杨少宗。 杨少宗只是笑呵呵的客套两句”让他们不要忙，其实他中午也就打算在庞桂华家里吃一顿，顺便将庞桂华这件事做个了结。 庞桂华给杨少宗泡了杯热茶端过来，随即又敬上烟。 杨少宗接过烟却放在旁边，倒是端着茶杯想点心事的喝了两口， 这才和庞桂华问道：“老庞，你的待岗时间快有四个月了吧？”庞桂华琢磨了一下，感叹道：“是啊，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杨少宗点着头，道：“我觉得也差不多了，咱们今天就把事情谈的透彻点，如果你能转过这个弯，明天就去旗山二厂区从班组长重新做起，只要你的表现好”三个月后，我就将你重新提上去当车间主任。如果你转不过这个弯，我估摸以后就不来了，再拖下去也没有意义！” 一听这话，庞桂华匆忙道：“杨主任，我现在是真的想明白了，想透彻了，其实您说的对，我以前就是不敢管，没有勇气承担整个厂一千名职工的饭碗和责任。这些天，我写一份检讨”都是我的真心话，您看看我还没有什么地方没有反省透彻的！” 随即，庞桂华就回房间将一份四五页纸的检讨书拿了出来，交给杨少宗过目。 杨少宗也很仔细的将这份检讨从上而下的细细看一遍”检讨写的是不错，假如庞桂华真是这么想的”那他就真是在这段时间学到了很多东西。 然而，正因为检讨的过于彻底，杨少宗才感到半信半疑。 他将这份检讨书放在一边，和庞桂华道：“其实说真话，我对检讨书这种东西是不太信任，打小开始，我几乎每个星期都要给老师写检查。当然，就这份检讨书而言，你确实是写的很不错，至于你真正反省了多少东西，绝对改变多少，那还是要看你在工作中的实际表现。 我们旗山二厂区有一个标准车间，一切都是按照〖日〗本大谷会社那边提供的标准执行的，采用了国际化的管理体系。这个标准车间有几个多重作用，一个是给省里和地委的领导检查，另一个培养具有更先进管理思路和理念的管理人才，第三个是摸索国际化标准的管理经验，为后面的全面提升做准备，打基础。我现在就是要将你调过去，你要从头开始学，自己去摸索里面的知识和经验。” 庞桂华很陈恳的说道：“杨主任，您放心，我真的很感谢您给我这个新的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争取在新岗位上干出成绩！” 杨少宗嗯了一声，静默的思量片刻才又补充道：“让你去标准车间做班组长是我们给你的第一个机会，你要抓住它，只要你表现好，三个月将你提上去当车间主任，这是第二个机会。继续表现好，第三个机会就是在年底调你回宁州肉联厂当厂区主任。具体的情况呢，你可能也知道一些，我们旗山肉联厂已经和谷局长谈过了，年底正式接收宁州肉联厂，只要一切顺利，你能不负众望的干出来，宁州肉联厂的整改工作就会交给你来做。三个机会是联系在一起的，就看你能否抓住，抓住了，你就是年薪一万！”庞桂华不由得一阵激动，道：“杨主任，我啥也不说了，我真的感谢您，以前还误解您呢，真是抱歉。既然您肯给我这么好的机会，我一定好好干“重新学习，重新做起！” 杨少宗点着头，续道：“但我有一个要求，这是一个非常硬的要求。你是食品化工专业的中专生，我希望你能在三年之内完成大专学历经济专业的自考课程，拿到自考毕业证书。你听清楚了，不走进修，是要自考，你自己一五一十的学习”扎扎实实的一门门考出来。如果你能做到这一步，在郑树桐去抓其他项目后，我就可以将火腿肠的项目交给你做！” “行啊！” 庞桂华更加激动不已。 听到他的回答，杨少宗只是笑着，说真的，他自己也觉得挺累人，为了将庞桂华的思路拧过来，他已经连续跑了四趟。 真正细心谈下来，他其实也觉得庞桂华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业务素质也不错，只是身上积累了太多国营大厂管理干部的老毛病。 中午，杨少宗就在庞桂华家里吃了一顿便饭，下午还要开车去省里，他没有喝酒”只是以茶代酒的和庞桂华喝几杯意思一下”也预祝庞桂华以后在旗山肉联厂的工作顺利飞吃完中饭，杨少宗就马不停蹄的开车去省里。 此时的江东省只有一条江淞高速公路，宁江高速公路虽然提上了日程，可至少要等到明年才能开工。从宁州开车到长江市目前最好的选择还是走宁江二级公路，幸好不拥挤，三个半小时基本能到。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杨少宗就到了长江市南湖宾馆，在宾馆开了房间之后就给陆达强打了电话。 不到半个小时”陆达强、宋方舟就开了两辆车过来，徐明、宋建邺、潘时新也都一起来的，大家到了南湖宾馆就开了一个包厢，点了几个小菜就开一瓶酒喝起来。 如今的这帮人是真的很风光，4月飞28日”国家正式在淞州等四个城市开通国库券的试点流通，允许国库券〖自〗由买卖。 陆达强考察了四个市的金融试点机构后，发现淞州兑价较高，基本能比面值高，而其他三个试点机构都比面值低。以84年发行的五年期10 元国库券为例，淞州兑价是11.57元”而武昌给出的兑价仅为9.20元。 发现了这个问题后，陆达强将收购到手的国库券集中在淞州兑换，换到手的六个亿资金继续通过富旗公司到乡下大收购。 当初，杨少宗替宋方舟谈的润手费是国库券面额的碟”陆续干了大半年，富旗公司光是手续费的收入就达到2304万”分到每个收购人手里的好处费是576万，平均每人一万八千多块。 就这么短短的八个月，宋方舟和陆达强为旗山制造了313个万元户，宋方舟的个人财产算起来则刚好有180万。 1988年啊！ 一个人能有180万的资产，这是多么恐怖的数字。 更准确的说，宋方舟现在体会到的不仅仅是风光，也有恐惧。 赚到大钱的每个人都显得满面红光，不知道有多喜悦，这一坐下来，陆达强就用力的拍着杨少宗的肩膀，大声笑道：“小杨啊，咱们鸿远这一次可真是要好好谢谢你，就是倒卖十年的走私车也没有这么赚钱啊。你真是能人啊，给咱们指了一条光明大道。前些天，军区后勤部的首长还特意喊我去喝酒呢，可不知道是多高兴。” 杨少宗笑了笑，和隐约有点不安的宋方舟问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宋方舟尴尬的笑一声，感叹道：“钱多了，烧的慌！” 杨少宗也笑一声，道：“不急，形势正在变的更好，有钱也不是错！” 陆达强哈哈笑道：“就是嘛，宋总，你就放心吧，我这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有钱的人多了，你也不算什么。” 他这番话倒是绝对没有说错，90年代初的杨百万之所以成名，不过是因为他的传奇性，他绝对不算是最富有的，比他富有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只是大部分人都是靠官倒、军倒，没有人会冒出来。 89年的倒春潮也不会打击这些人，真正被打击的只是那些靠自己本事赚到钱的个体户。 就在首都，已经有一大批既得利益者开始鼓吹改草开放的好处，他们不会让改草开放的脚步停下来。 宋方舟也觉得在这么喜气洋洋的时候谈自己的担心，似乎是真的不太好，他抖擞精神的笑着，和陆达强道：“反正有陆总关照着，咱们有什么好怕的？”陆达强也很大气的揽下来，道：“本来就是这个话”你们富旗是跟着我们鸿远公司发财，谁敢查你们的问题，宋总，你就将心放到肚子吧。来，大家一起喝一杯，咱们该高兴的时候就得高兴，这就是人生得意需尽欢嘛！” 说着这话，陆达强就站起来招呼大家一起端上酒杯喝起来。 杨少宗有意识的点了几瓶长江清江县酒厂出品的玉壶春大曲，杯觥交错间”两瓶玉壶春很快就被喝空了，杨少宗带着酒意将酒瓶拿起来在手里把玩。 见他似乎别有心意，陆达强就笑道：“小杨，怎么了……听说你们旗山最近又打起了办酒厂的主意？这个想法好，你说这酒是永远喝不尽啊，总是能有销量的”说不准你们旗山还真就是一个能酿好酒的地方呢！” 杨少宗将酒*放下来，和陆达强道：i，现在关键是缺一笔启动资金！” “呵……旗牌火腿肠销售的这么火爆，你们还缺钱啊？”陆达强大笑一声，显得不是那么信服。 杨少宗则道：“火腿肠这个项目确实做的不错，肉联厂下个月的产值基本不可能低于六千万，八千万的问题也不大。 现在的旗山肉联厂就像是〖中〗国的第二个健力宝，明年的年产值肯定能破十亿。不过，就目前的发展而言旗山肉联厂确实还是在一个启动阶段。我们现在算一笔账，肉联厂在年底要将产能扩大到一百条生产线，加上原先的贷款，每个月还款额是32.2万元。加上厂房和关联设备的改造、投入，每个在硬件上的支出不低于四百万元。我们进料和生产成本要远高于健力宝未来半年中，每个月至少要保证两千万的流动资金用于生猪的收购。综合一算，肉联厂今年即便有较大觇模的盈利，实际可调动的资金并不多。” 陆达强呵呵笑着，他知道杨少宗是要和他谈钱的问题。 他稍加琢磨，就和杨少宗道：“小杨咱们是一家人说一家话，喝水不忘挖井人，没有你的提点，咱们鸿远公司也赚不了这么多钱啊。 这样吧我们鸿远公司当初在富旗公习投入了十万做启动资金，当时算是20%的股份。如今的富旗公司账面资金都有两千万我就将这20%的股份直接卖给你们旗山肉联厂，多一分不要，你给我五十万拿走这20%的股份，一转手就能有四百万的流动资金！” 杨少宗微微点头，道：“陆总是个痛快人，我代表公社和旗山肉联厂谢谢您了。其实我今天来长江市，一个是要办酒厂的事情，另一个是谈保健品公司的事，第三个就是谈一谈富旗公司和鸿远公司的事。 鸿远公司肯定不是我该管的，可陆总，咱们的交情在这里，我说句真心话，国库券的生意顶多再做一轮，后面不是不能做，而是另外有一个更赚钱的生意！” 陆达强不由得一阵激动，他匆忙追问道：“什么生意？”杨少宗道：“陆总，你们现在手里至少有五个多亿的现金，虽然这里有一部分是银行贷款，可毕竟还没有到期，还能继续用。再做一轮，鸿远公司至少能从国库券市场上再赚两个亿，这一轮做完基本是6月中旬了吧？” 陆达强点着头，道：“差不多应该是那个时候，收国库券也不容易，咱们的业务员带着富旗的人一路跑到乡下，平均一个人要收购几百万的国库券，那基本得要一个月的时间。” 杨少宗道：“那行，这一波做完，从六月中旬开始，您就去做另外一笔生意，我保证鸿远公司手里的资金能在半年之内翻一翻。你一次投入七个亿，年底一出手就是十四个亿。哪怕你把这里面的银行贷款一清空，剩下来的自有资金也不会少于十个亿，而这十个亿就是你们鸿远公司今年的利润！” 陆达强微微一琢磨，估计杨少宗那里又拿到了什么特殊消息，更为激动的一拍桌道：“……卜杨，要是咱们真能做到这个规模，你们旗山办酒厂的钱都由我们鸿远出，要多少，我们借多少，绝对没有二话。我要是食言，你直接去军区找老司令把我给撤了！” 生意人终究是生意人。 投资酒厂是个无底洞，那不知道要huā多少钱，特别是像杨少宗这么有想法的人既然要办酒厂，那至少要投资几千万。 陆达强心里是明白的，他曾经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他欠杨少宗至少一千万的人情，这句话不仅经典，也是真话，实话。 算上以前已经借给杨少宗的五百万，他顶多再给杨少宗再借个四百来万。 现在的螓况可就不同了，他愿意再给杨少宗借个四千万。 杨少宗则在心里琢磨着，过了片刻才意味深长的和陆达强道：，“陆总鸿远赚的再多，您手里也不就是那么回事吗？您以四十万元的价格将富旗公司20%的股权卖给我们，我就在这些股权里做个文章，给您5%的份额。换句话说，您在这里就有一笔钱是您自个的。狡兔三窟啊多留一个洞不是什么坏事，免得以后局势有变。” 他这话是一下子击中了陆达强的软肋。 不错，陆达强现在是很风光，鸿远公司的小金库里有一千多万的款子任由他使用，可毕竟不是他的钱啊。 陆达强心里琢磨着，左右看一眼，特别是看到徐明的时候，心里一时也难以答应下来。 杨少宗则道：“陆总我们这边一共拆出10%的股份，您拿5%，其余5%归您拆开给，徐主任劳苦功高，也可以拿一笔嘛其他还有什么人，咱们或许也可以谈一谈，商量一下。以后啊，咱们就在富旗这个问题上好好做个漂亮文章。”一听这话，徐明立刻和陆达强道：“陆总，可以考虑啊省行的赵行长那里可不也得打点一下嘛……还有那几位领导，总都是要过一手的！” “行！”陆达强一咬牙，和杨少宗道：“小杨，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事情做的漂亮点1这20%的股份一百万转过去，我们这边实打实的也按这个价回购免得以后被人查出鬼来。” “可以！”杨少宗点u着头。却又道：……具体是什么样的搞法，以后让杨建林厂长来和你们进一步的商谈，我是公社管委会的小丰部，不适合涉入的太深。我们今天先直接略过这个话题谈其他的！” “对，咱们谈其他的事！” 陆达强知道杨少宗是一个很谨慎小心的人，绝对不会被这种事情拖下水，而他也更在乎杨少宗所知道的那些特殊消息，立刻就追问道：“小杨，那你说说赚钱的新招吧！”到了这个时候，杨少宗就不怕陆达强甩开富旗公司和旗山单干了，他道：“1其实也很简单，这两年，我们国内一直在谈双规价格的并拢。 我最近听到消息，〖中〗央有首长说了，让计划委那边放大胆，一步到位改草好物价。正是因此，首都那边的副食品价格已经放开销售。物价双轨制实施了两年多，市场经济发展的虽然快，可国内的整体物资供应和价格还是计划小经济说了算，现在这么一放开，很明显的一点就是首都副食品价格涨的非常快，猪肉价格已经从每斤两块跳到了四块。〖中〗央的决心应该是很大的，肯定是要放开市场物价，让市场物价一次涨上去，然后再用两三年的时间逐步提升计划物价。” 陆达强也是个消息灵通的人，他怎么不知道首都5月份的物价已经开始上窜了，他点着头，和杨少宗道：“你的意思是提前抢购生猪，等着全国猪肉价格大涨。 ” 杨少宗笑道：“这有什么意思啊？猪肉涨的太责，大家可以不吃嘛，〖中〗国有多少人是天天得吃猪肉的呢？” 说到这里，杨少宗有意识的停下来，用指尖蘸了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煤”字。 看到这个字，陆达强恍然大悟，当即就翘起大拇指和杨少宗赞道：“高啊，小杨，大哥是真的佩服你啊！” 听着这话，宋方舟、徐明等人也纷纷起身过来看一看这个字，一看清楚都同样的称赞起来，徐明更是拍桌子叫好道：“买煤好啊，乡下不知道煤有多少，城里就明白啦。不买猪肉饿不死，不买煤怎么烧水做饭啊，北方到了冬天没有煤，烧不了锅炉，开不动暖气，那可都得冻死。煤这个玩意也不会过期，咱们买下来租些仓库一囤，囤他一年指定能赚笔大钱！” 杨少宗道：“不用囤一年，利润最大化，煤价肯定会涨，可一旦到了快过年的时候，〖中〗央那边一定会将价格大力压下去。明年阳历2月6号过年，1月上旬就要抓紧时间卖，最好是12月中旬就清空。现在的煤炭已经开始涨了，去年这个时候的市场价才是四十多块钱一吨，现在已经是五十多了，只要其他物资一涨价，国家再一松手，煤价肯定涨的比谁都凶悍。 国库券的生意再做一轻，六月份就要开始调集资金抄煤炭，囤积半年，不管涨到多少，12月中旬之前都要全部清空，后面最好想办法换成外汇！” 陆达强连连点头，道：“小杨，你实在是太高明了……可后面换外汇做什么？” 杨少宗道：“这是我随口说说的……其实也挺好理解的，陆总，您从宏观经济上考虑一下嘛。如果全国物价放开涨，那大家的工资是不是也得涨，工资从哪里来的，不都是央行印刷嘛。印的越多，贬值的越厉害，国民党当年不就是这么折腾的嘛。我估计未来几年，外汇兑价也得变。今年是3.74，明年估计还能维持一下，后年就肯定是维持不住了，至少也得是4.5。这还真就是随口说说，明年有了钱，再看看做什么新生意呗，只要能有个20%的净利润，那还是比买外汇划算！” 陆达强再一次翘起大拇指，道：“对头，小杨啊，你这样的人才不去国行工作真是委屈啦，幸好你也没有去，要不然，咱们鸿远怎么发财啊！” 宋方舟恰到好处的笑道：“陆总，以后鸿远和富旗也都是一家啦，您这边赚着大钱，可不能将富旗公司扔在一边啊！” “哪能啊？” 陆达强呵呵的大笑着，心想，当然不能啦，鸿远是军队的，富旗里面要是真有我股份，那才是实打实的嘛。嗯到这里，他就不得不佩服杨少宗是个人精，居然把他给拖下水了。 高啊！ 有了前面这些功夫，后面再谈富旗如何发展，那还不容易吗？ 大家就在酒桌上边喝边谈，很快就把整个想法都确定了，鸿远公司持有的富旗20%的股份转让出去，旗山肉联厂买下10%，其余直接由陆达强操控。 等将省国行的赵树勤拉下水，立刻用富旗再贷一笔款子跟着鸿远公司一起再捣鼓一波国库券交易，加上贷款和自有的两千万资金，还有富旗公司那几百个收购员手里积攒的五百多万款子，赚一轮，翻一番，随后就跟着鸿远公司继续倒卖煤炭。 做为回报，鸿远公司将煤买到手里，顺手抵押给银行，再给杨少宗这边拆借四千万的资金用于投资建设酒厂、伺料厂，用于扩建煤矿产能，包括旗山肉联厂自身也要囤积一部分猪肉抵御非常可能到来的涨价潮。 这笔资金一旦到位，杨少宗至少要抽出一半用于投资旗山酒厂。 第九十五章 有钱好办事 有钱好办事！ 第二天一大早，杨少宗就信心满满的开车去了江东省食品工业研究所，现在有钱了，他可以很大方的一次性拿出几百万在研究所建一个国内一流的食品实验室。 他可不就是研究所的财神爷嘛，同样是一大早的，江所长就带着卫永勤的爱人削丹霞在研究所的门口等着他，一见到他这辆很少见的切诺基停下来，两人就特高兴的快步迎上去。 见到杨少宗，江所长就迫不及待的要带着他进研究所的行政楼，又笑道：“小杨，你来的正好啊，费老刚到咱们这边，我这就带你过去吧！” 杨少宗慎重的点着头，还稍微留意的整理一下服装，今天，他穿了一件白衬衫和一条黑裤子，看起来很像是后来的保险推销员，现在看着则倒是挺有精气神的。 费老正在江所长的办公室看报纸，几个人一走进去，杨少宗就看到了这位六十三岁的老先毛费老是我们国家培养的第一批酿酒师，1甥年毕业于江南大学食品发眸专业，也是我国同类专业的第一批大学毕业芒，当年调入清江县玉、 壶春酒厂工作，1呐年开始担任清江玉壶春酒厂的厂长，乃年退休后一直被酒厂返聘，目前也是江东省唯一的国家级酿酒师。 现在的国家级酿酒师绝对不像后来那样泛滥，大部分省都是没有的，只有像茅台、五粮液这种全国知名的顶级酒厂有几个。 可以说费老是江东省的酿酒巨擎，他培养出来的学生遍布整个江东省四大酒厂，在这个行业内，他的地位也是别人所无法理解的。 进了办公室”江所长就匆忙为费老介绍道：“费老，这位就是旗山公社管委会经济办的杨主任，还是旗山肉联厂的副厂长，他这一次可是很有诚意的请您指点迷津的！” 只等江所长介绍一番，杨少宗立刻就拎着礼品送上去。 这些礼品也真是让杨少宗挖空了心思，送酒吧，人家既不缺，搞不好还很芥蒂，送茅台、五粮液会不会打脸的嫌疑？送烟吧”费老从来就不抽烟。 送什么呢？ 考虑了很久，杨少宗选择送两盒东北野参和两盒进口血燕干货。 费老倒是不以为然的微微点头，接了礼物就放在桌上，和杨少宗简单的谢了一声，道：“旗山的乡亲太客气了，小杨”坐吧，咱们坐下来聊一聊！” “好！” 杨少宗挺高兴的坐下来。 费老随即就说道：“称们的旗牌火腿肠卖的很不错啊，现在大街小 巷都有的卖，我前些天还吃了一盘热蒸的，味道确实很好。”杨少宗笑道：“费老是食品工业的老前辈了，能入得您的法眼，那咱们旗山人也算是没有白辛苦。”费老呵呵一笑，又问道：“怎么”我听江所长说，你们最近又想要上酒厂的项目，还想请我这个老师傅也去帮你们参谋一下？”杨少宗笑道：“何止是想请您参谋一下，我们想请您担任酒厂的总顾问，给咱们设计一套酒厂的渐进式发展之路。当然”在此之前，我们还得先请您去旗山看一看咱们那里是否适合建酒厂！” 费老哦了一声，很坦白的说道：“出谋划策没有问题，去当总顾问就不方便了，虽然我退休了，可厂子里一直返聘着呢”说是没有多少大事，但也每天都要去转一圈，监督一下。不适合到旗山长期干，再说我这也退休了”不太想到处跑啊。至于你们要办酒厂嘛，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公社东边就是旗河镇，那里就是旗河酒厂的所在地吧？” “对！我们东边就是旗河酒厂！”杨少宗点着头，至于费老说他不愿意去旗山长期担任总顾问的问题…………他先不着急解决。 费老稍稍回忆片刻，和杨少宗道：“旗河酒厂79年扩建的时候，我曾经去看过，68年的时候也去过一次，他们那里有几个高级酿酒师都还是我在玉壶春酒厂培养的徒弟，所以，你们那边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我个人觉得你们旗山那边是可以建一个好酒厂的，我曾经到你们旗山水库去了一趟，当时提议旗河酒厂用你们水库的水，因为一些原因没有被采纳，现在想想还是蛮可惜的。当然，具体还是要等酒厂建起来才能说清楚，不同的条件下，发酵工艺都需要做一些对应的调整，最终能酿出什么样的酒，那还真是说不清的问题！” 杨少宗道：“好，费老说的好，那就需要您亲自去一趟，现场给咱们指挥一下啊。 ” 费老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虽然有人邀请他是很高兴的事情，可对他来说，这样的邀请实在是太多了。 他是又摆手，又摇头，道：“小杨，我是真的去不了。这样子吧，你就说说你们大概能给别人开出多少的返聘工资，我在这个行业里还是认识很多老朋友的，现在退休的也不少，只要你能开出一个合适的待遇，人还是不缺的嘛。” 听他的意思是真不想去，杨少宗只好退而求其次，问道：“费老，那您能不能简单的给我先说一两个合适的人选。我们现在是从零办起，想法是从小酒坊开始做起，先抓好工艺配方的实验，等有了好酒的工艺配方，证明我们旗山可以酿造好酒，我们就立刻进行夹规模的投资。” 费老挺认真的考虑片刻，道：“咱们厂原来有一个姓苏的副厂长，比我晚几年进场，也是省级的酿造师，去年刚退休，因为和现在的厂领导关系不太好，没有被返聘。最近我听说淅江那边有一家个体户小酒厂想返聘他，待遇还不错。老苏是行家里手，你们请他去是肯定没有问题，不过一个月少于五百块是请不动的。” 杨少宗当即就道：“我们旗山有一套返外聘待遇规则，省级酿酒师就按照高级职称来计算，一年保底的津贴是三千块，基本工资不低于原来在厂里的工资待遇，另外还有一笔责任奖金，根据效益、成绩和责任计划来算。如果这位苏老真的有这个能力，能帮我们筹办出一家省级大酒厂，年销售额达到一个亿，原酒酿造能力达到三千吨我们可以给他保底一年一万的基本待遇，按年完成计划还可以再给十万的责任奖，按销售额计算，完成一个亿的销售额，达到一千万的净利润净利润每多一百万他再多拿崛的年终奖。” 一听这话，费老整个人都吓了一惊，可是真没有想到旗山那么个穷地方也能开出这么高的价双他是去过旗山的，虽然旗山现在也出了一个肉联厂，可在他的映像中，那确实是一个地道的山区公社，真的很穷。 时过境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费老忽然有些沉默的感叹一声，缓缓的坐下来想了片刻才道：“这个条件真是没得说啊……， ……，！”杨少宗觉察到了一些什么，当即就劝说道：“费老，如果您愿意亲自来帮咱们旗山人打造一家大酒厂，我们给的待遇更高每年保底津贴就是一万元，原先工资是多少，我们就给您多少工资……！” 费老忽然一抬手打断杨少宗的话，道：“小杨，这不是钱的问题……，我是为我们厂子担心啊，其实……你们那里的条件我还是比较清楚的，盛年的时候，省里派咱们厂的老师傅去旗山地区考察酒厂，我正好就跟着师傅去了当时几个老师傅都建议在你们那里，条件是真的不错湿度大，四季温差相对其他地区都小，平均相对旗河地区也要高出一两度，最重要的是整个宁海地区都比较适合种高粱，没有高粱是酿不出好酒的。” 杨少宗想了想，笑道：“费老说笑了，咱们这个酒厂都还没有办起来呢，怎么可能威胁到玉壶春酒厂呢？说起玉壶春，谁不知道是清香酒之王啊？” 费老颇有些费解的苦笑一声，道：“配方，工艺……其实都是可以慢慢琢磨的，关键是你们这股势头真的很惊人啊，这样吧，我月底带几个人去你们那边再看一看情况，到时候再商量一下具体的发展之路，好不好？” 杨少宗笑道：“好啊，费老，我这一次可是准备的非常充分，两千万现金都存在银行里，就等你给我们指出一条明白路，让我们能够稳稳的逐步发展上去。”费老愈加有些担忧，却又不得不唏嘘一声，道：“看来我真是老了，你们这些年轻人是越来越可怕了……有魄力好啊，有魄力好啊！” 说完这话，他就和讧所长告辞道：，“我上午还要去厂里转一圈，小 江啊，我这就先走了，我的联系方式……你是知道的，到时候再联系我。” “行，行！” 江所长连声答应，这就和杨少宗一起将费老送出了食品工业研究所。 等将费老送走，江所长转身就和杨少宗笑道：“小杨，你这个价码可够高的，以我对费老的了解，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说……非常负责任的说，费老很高兴，费老很动心。只要你们旗山确实是个适合酿酒的地方，他去转一圈确定下来，那就会留在你们旗山搞工作。费老在咱们江东省白酒行业可是巨擎啊，你们可得打点的细致些，做好相关工作。 真要连他都请过去了，那你就放心吧，他打几个电话就能将整个酒厂的上下人员都招齐，根本不用你们旗山人操心。 杨少宗默默无声的微笑着，他心里也希望能是这样的结果。 顿了顿，他和江所长问道：“朱景苓教授什么时候能过来？” 江所长笑道：“老朱上午有课，恐怕得等到中午……正好还有点时间，咱们去实验室看新产品的研发进度吧！” 杨少宗点着头，道：“也好！” 第九十六章 千万别逼我 朱景苓是中午11点半的时候才到省食品工业研究所，还将场江大学医学院的副篱长兼药理学研究部主任张培根教授也带了过来。 上一次已经和朱景苓将大部分的事情都谈的差不多了，这一次就是正式签订合同。 中午吃饭的时候，杨少宗就当着江所长、朱景苓和张培根教授的面，将旗山对于制药产业和保健品产业的规划说了一番。按照他的思路，他打算先在旗山筹办一家淮海旗山制药厂，专门注册一个“养生堂”的品牌用于保健品严业的营销。 淮海旗山制药厂先从保健食品产业赚取第一桶金，然后开始投产健胃消食片、西瓜霜含片、小儿感冒冲剂“……之类的非处方药，同步增发一些新的保健食品项目，比如儿童营养口服液、青少年成长营养口服液、中老年复合维生素片、太太口服液、孕妇保健营养维生素片……，。 实际上就是两条腿走路的商业策略，发展到一定层次后，淮海旗山制药厂就改组为海旗集团，下设海旗制药和海旗养生堂两个子公司，另外兼并一家老字号的中成药制造企业，同时通过兼并等方式不断扩大海旗药业集团的产品线，涉足处方药，特别是抗生素类、抗菌类、抗癌类的西药，最后涉足医疗器械，形成西药、中药、营养保健、医疗器械四条腿同步发展的局面。 在杨少宗将自己的想法大体说了一番后，朱景苓、张培根和江所长都不约而同的叫好，而更让他们高兴的是杨少宗承诺投入两百万元，和长江大学医学院合作创立一个旗山营养医学研究中心，用于进一步研究新的保健食品和营养食品这个研究中心也继续放在省食品工业研究所，由朱景苓担任中心圭任。 两百万啊！ 这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现在哪所大学不在积极搞创收？张培根做为院领导听到这样的消息当然是异常的高兴，闲着也是闲着，乘着这个机会，他就积极和杨少宗介绍他们长江大学医学院在病理学、制药学等方面的成绩，还保证将最好的教授和研究生派到研究中心工作。 谈的差不多了，朱景苓就和杨少宗问道：“杨主任，那你说下个产品做什么，还是就先抓着眼前的补血口服液这个项目？” 杨少宗对于这些问题早已想的很多就道：“补血口服液这个项目要好好抓出一些成绩，我预计还是在6月份投资两百万将厂子建起来，争取在10月份投产，年底之前就在周边地区做适销和进一步的研究改进。如果一切都很顺利，我们明年开始上广告大规模的营销。从6 月份开始研究中心就要从儿童营养口服液开始做，后面做青少年营养口服液，之后就依次的推进。我的意思很简单，销量很重要，更重要的是疗效，没有效果的保健品不做。”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朱景苓一口赞同。 在省里的这两天，杨少宗基本也没有闲着一边忙着将旗山营养医学研究中心建起来，一边和江所长商量新的橘子汽水口味改良，另一边，陆达强这段时间也给杨少宗介绍了一些更为独特的朋友。 陆达强的这些朋友基本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贪，都是被陆达强拉下水的贪官污吏问题是在这个阶段有资格被陆达强拉下水的人也都不简单。 〖中〗国国家银行江东省分行行长赵树勤、工业银行省行行长李宝国、 工农银行、农业储蓄银行……只要是省里的这些银行行长们基本都在陆达强的友谊圈中，省计划小委、煤炭工业厅、机械厅……二三把手被拖下去的太多。 杨少宗自引艮小心，但他还是很乐意和这些人见见面，建立一个关系基础。 他很清楚陆达强最后的结局，陆达强是被人给搞了，可这帮人都安全无恙陆达强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没有将这帮人都扯出来。当然，就算他要扯出来，省里也不会给他机会牵连的面太大……，犯不着！ 只要将你陆达强干掉，那就已经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足以让其他的那些官商、军商、私营商人明白政府终究是政府，官僚阶层终究是你爹，不是你儿子，你就是再有钱有势，想搞照样搞你。 特别是刃年以后，几乎每个地方政府都可以大声的说……资本家们，时代不同了，可以卖地了，政府有钱了，我们已经看不上你们那几个臭钱了，你们都他妈的小心点。 一码归一码，至少是在眼前的这个阶段，旗山想要发展就必须和计划系统、银行系统打好关系，以前有萧薇在，这些关系自然不用别人来疏通，现在萧薇不在了，那就只能靠杨少宗来维系着。 特别是省工业银行、工农银行、农业储蓄银行，这三家银行本来就是旗山的三大金柱，有陆达强和鸿远公司坐在中间，有旗山肉联厂担保，几个行长和杨少宗在酒桌上谈起来都是格外的喜感。 工行的行长李宝国……陆达强被抓后就匆忙外逃加拿大的这位行长就和杨少宗说了句大实话，他说，小杨，我们以后是朋友啦，只要你开口，贷款的事情还不好办。 国行的省分行行长赵树勤是这些人的庄家，他就更坦白的和李宝国说，老李，你不要说空话，旗山那边要办酒厂，怎么样，能不能解决两千万的款子啊？ 〖中〗国啊……悲剧！ 不管是喜剧，还是悲剧，杨少宗在省里公干了四天，鸿远公司答应借给杨少宗的钱是没有见到，先从工行那边拿了两千万的贷款，用干淮海旗山制药厂、 旗山饲料厂和旗山酒厂三个项目，由鸿远公司和旗山肉联厂联名担保，项目书交过去就能将款子拿过去。 6月1号儿童节”杨少宗匆匆回到旗山立刻就开始启动淮海旗山制药厂的建设，旗山伺料厂拿了六百多万的款子扩建二期工程。 现在有钱了，一切追求质量和速度，杨少宗一次性同宁州建筑设计院、宁州建设工程一局签订了六个建设工程项目合同，其中就包括了旗山中学的教学楼项目，撇开了拖拖拉拉的淮海建筑设计院和淮西第一建筑工程大队，让这两帮人滚皿去喝西北风。 工程合同来之不易，再加上有宁州地委〖书〗记袁经方亲自打电话通牒，宁州建设工程一局的唐主任亲自上阵到旗山督促进度”局里的机械设备全部往旗山拖，还带了十几个工头上阵分包。 在旗山管委会的调整下，赵敬山从机耕队转调到旗山建筑队，也在宁州建设工程一局当起了社办包工头，跟着宁州建设工程一局学经验” 按照国标和各项正规化要求参加旗山建设。 6月份的旗山有一个事情让杨少宗觉得很惊讶”那就是旗牌海鲜罐头的销售量，3、4、5月份加起来，旗牌海鲜系列罐头的销售总额也不过是有20万元，这还是沾了旗牌火腿肠的光。 5月底的时候，在杨建林的主持下，旗牌海鲜罐头换了一个500克标准的蓝色罐装，所有罐装外封印刷都是在淞州做的，打上了刘晓庆照片”也给了刘晓庆五万元的平面广告和代言费。 这一时期，依靠旗牌火腿肠的营销工作，全国各个主要经济和人口大省都已经建立了一个能覆盖地市级的销售网络。因为火腿肠的销售责任很高，完成起来既不困难，供销人员在这边也赚不到多少钱。 很多省供销站都纷纷打起了旗牌海鲜罐头的主意”将5%的销售截留款主要用于旗牌海鲜罐头的省内广告营销，电台、地方报纸、站台………… 只要是有旗牌火腿肠广告的地方几乎就也能看到旗牌海鲜罐头的广告，甚至后者的地方广告规模比前者更大。 这些事情一直都在发展，到了6月份，旗牌海鲜罐头在一换装，重新使用刘晓庆做代言广告后，销量也忽然的涨了上去。 6月中旬，旗牌海鲜罐头的销量就破了一千万，旗山一厂区的工人只能是三班倒的加班加点，六条罐装线几乎没有停过机。 原先说是将散装市场和产能转移到宁州肉联厂”现在完全是将散装市场给扔了…“根本做不过来，直接就在宁州肉联厂上新了两条灌装线”一起做旗牌海鲜罐头。 整个6月份一结束，在杨建林和潘时敏的努力下，旗牌海鲜罐头的当月销售额狠狠破了两千万，达到了2493.44万元。 旗牌海鲜罐头的新装是500克，瓶，将盐水一放掉，净重是400克左右，每罐的售价是3.2元，8罐一箱，一个月卖了整整97.4万箱。 实际上是供不应求，当月生产了98万箱就被搬空了98万箱，只是责数千箱做为福利直接发给旗山的社员和各个厂的职工。 两个项目和四个厂区加起来一算账，旗山肉联厂当月产能破亿了。 旗牌火腿肠的销售额是98740.72万，海鲜罐头的销售额是2493.44万，甜蜜蜜柠檬汽水及其他冷饮的销售额是有3.3万，当月总产值123787.46万。 这个产值破的太狠，将淮西县的副县长季昌玉吓了一跳，也是痛并快乐着，因为省计戈小委5月份刚发过去的三十万头生猪供应已经用掉了一大半，旗山肉联厂目前在冷库存储的猪肉只够半个月生产所需。 季昌玉是上午拿到报告，中午在食堂打了饭菜就直接坐车去旗山。 他是个很厉害的官员，就用军队的那种搪瓷钵子打饭，坐在车上吃，下了车就让司机找个地方将钵子洗干净，自己直接去经济办找杨少宗。 可杨少宗眼下也不在管委会，季昌玉就马不停蹄的继续坐车去旗山肉联厂找杨少宗，此时的杨少宗正在旗山肉联厂二厂区的新工地上。 听说季昌玉来了，杨少宗立刻就和秦大驰、程治中、潘庆元等人一起去迎接，见到季昌玉，秦大驰先过去握手，杨少宗其次。 季昌玉这个不太讲究的东西，后面的程治中和潘庆元就不打招呼了，他直接和杨少宗问道：“你们这边到底怎么样啊，还要多少头生猪？你一次性给我报个准数，我明天就去省里给争取啊！” 杨少宗苦笑，道：“季县长，我这哪里有个准数啊，我本来也以为今年顶多需要一百万头，看着这个架势”今年恐怕是要两百万头生猪啊！” 季昌玉看不出喜怒的远远看了一眼，前方的停车场正有一大队车队在卸车，上面运的都是生猪。 他就指了指那里和杨少宗问道：“这些猪是从哪里买的？” 杨少宗道：“从省农垦系统临时批发过来的，比省计划委的供应价高一些，余量也没有多少了，我们这一次是说破了嘴皮才从他们那里临时争取了3万头”后面半年还能陆续拿到20万头的出栏计划！” 季昌玉道：“那也不错啊，能自己解决是最好啦。这样，我明天去省里给你们争取八十万头的计划，如果还有不足的地方，你们就只能是尽量靠自己努力了。” 杨少宗笑道：“行啊！ ” 他当然高兴，计划小委给的猪是按计划经济走路，每一斤的均价要低一两毛钱，从外面按市场价买，不仅运输起来困难，价格也不会低。 季昌玉已经微微有点谢顶，习惯性的一抹头，将右侧的头发盖上去，继续和杨少宗问道：“二厂区这边又搞什么工程啊”你这边的建设速度太快，我都有点跟不过来？” 杨少宗还是一声无奈的苦笑，感叹道：“季县长，我说一句真心话…………其实我也跟不过来啊。咱们一厂区原先设计的时候确实没有考虑的更远，和生活区、办公区、冷库中心靠的太紧，现在这个旗牌海鲜罐头产能一提上去”一厂区根本搞不赢。我现在只能将整个一厂区都拆了，全部改造成办公区和冷库中心。” 季昌玉随即就追问道：“那海鲜罐头的产能放到哪里去…………能不能转移到县冷库厂，我这光看你们肉联厂产值破亿，可一半的产能都在宁州！” 杨少宗呵呵笑着”倒也不急着说话。 秦大驰这才插上话和季昌玉陪着笑的问道：“季县长，您这个时候就赶了过来”怕是还没有吃饭…………！”不等他说完，季昌玉就毫不领情的板着脸，无比肃严的摆着手打断道：“吃过了，在车上吃的。走，换个地方谈问题，今天要好好敲打一下你们，不给县里一点产能，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大家一听这话都很紧张，只有杨少宗还能呵呵笑两声。 潘庆元和程治中在工地上还有事情要忙，也就是秦大驰和杨少宗两个管委会的领导跟着季昌玉一起去了厂务办公室。 旗山肉联厂的会客中心、招待食堂都建设的很好，可是，厂务办公室还是原来那个样子，连厂里的办公室也继续用着原先的砖瓦结构两层办公楼。 季昌玉倒不在乎这里的条件还那么简陋，一坐下来就自己去倒了杯浓茶，坐在杨建林平时的位置上，和杨少宗道：“小杨，你今天就给我一个准话，年底之前可以转移多少产能到县里。你不要以为我是瞎子，聋子，光听说你一天到晚在省里拉款子，吆喝项目，养猪场的规模上十万头存栏量，养牛场要上一万头存栏量，连酒厂、伺料厂、药厂也都要办了，我就没有看到你在淮西冷库厂有半点动静，你以前和我答应的挺好啊，有新项目就往县里安排，现在都安排哪里去了？” 他这番话是越说越严肃，越说越狠，真好像是要和杨少宗算账。 秦大驰挺怕的，毕竟季昌玉的后台太狠，这种当官的一旦要铁心办点事，那是真的拦不住啊。 杨少宗也很听话的低着头，恭谨的接受季昌玉的教训，可等季昌玉说完，他又摆出一副无比陈恳的表情道：“季县长，请您放心……！” 季昌玉果断打断他的话，道：“我不放心，我现在算是看清楚你小 杨的真面目了，你就是彻底的地方保护主义，唯利是图……唯你们旗山的利益是图啊！怎么，县里就这么好糊弄？” 杨少宗一口咬定道：“季县长，请您不要误会我，也不要这么逼我……我是真的没有想好在县里该上的项目！” “典……！”本来低着头，不停点着头附和季昌玉的秦大驰刚端起茶杯喝一口，这就全部喷了出来。 秦大驰匆忙和季昌玉抱歉道：“季县长，我这…………小杨…………说的对啊！” 他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 这好家伙，他都不知道杨少宗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难道季昌玉、 就那么好糊弄吗？旗山最近一口气上了多少项目啊”药厂、酒厂、伺料厂都在呼呼的办，药厂和酒厂的厂址都已经划分好了，正在分期建设厂房，酒厂因为特殊的规律性问题，目前还是先从小酒坊办起”药厂那边则连设备都已经和淞州化工机械二厂定好了”还在和〖日〗本一家公司谈新式包装设备的生产线。 杨少宗感叹一声，和秦大驰道：“秦〖书〗记，您还是去药厂工地上再看一看进度吧，我这两天没有去，心里怪不放心的。我正好和季昌玉、 单独谈几个问题！” “行，那你们谈！”秦大驰也是早就不想在这里坐着了，看到季昌玉这个半秃子，他都觉得压力很大”匆匆忙忙和季昌玉告辞离去。 等他一走，杨少宗这才和季昌玉道：“季县长，我今天就和您说一整套的想法吧，我对于旗山肉联厂的远期规划是一个真正的大型食品集团。预计五年内，我们就能形成火腿肠、饮料、面制品、乳制品、 啤酒、饼干六个主产业……！” “你不要和我谈未来的事情”我现在就要你拿一个项目到县里运作，也不想听到任何借口……”……！” 季昌玉果断打断了杨少宗的话，一口咬死的责问道：“给还是不给，你现在给我一句痛快话！” 好！ 杨少宗知道自己没得选了，他之所以要将秦大驰支开，绝对不是因为有什么事情不能让秦大驰知道，而是他知道自己必须得发飙了，他得当着季昌玉的面骂人。 他不骂人，季昌玉今天是不会饶了他的。 要当着副县长的面发飙，这总是要酝酿一下情绪”权衡一下细节和轻重，杨少宗默默的闭上眼不说话”整个人的气势也愈加凝重，脸色渐渐发青。 在省委〖书〗记身边当了六年的秘书，季昌玉其实最拿手的本事就是察言观色，一看就知道杨少宗似乎想要翻脸，心里陡然一惊啊。 他诧异啊，暗道哎呀，你小子还想和我翻脸，胆子够大的啊！ 杨少宗的脸色已经从青黯慢慢变成了涨红，火气已然上涌，这时，他才抬起头有点凶狠的看着季昌玉，一字一句的问道：“季县长，您是搞经济的，别和我说什么你不懂经济，旗山的经济建设步伐早已乱了，甚至可以用失控来形容，您别和我说您看不出来，别和我您……不知道！” 他的嗓门是越来越大，鼻孔里都快要不够出气了。 不等季昌玉反应过来，他又继续抢着说道：“我在上个月底就和肉联厂这边强调不要急于过亿，就差直接用行政命令阻止他们月产值破亿。现在好了，这个关是破了，我原先的所有规划都乱了，宁州肉联厂也上了罐头生产线，计划小委给的猪肉供应量不够了，厂区和车间不够了，生产线不够了，我现在就走到处忙着给他们灭火补洞啊。如果肉联厂稳一稳，不要急着这几个月产值破亿，各方面的工作都可以缓一缓，我就可以集中精力先将酒厂和药厂的根基打一打，将人员搭配好。现在怎么办，原先和别人谈好的事情，我到现在是一件都没有办成，全部忙着肉联厂的事。长的越快，问题就越多啊，不过来灭火补洞不行啊，如果肉联厂出大事了，资金链断了，旗山现在所有的项目都得完蛋。 我现在是所有的环节都连在一起，一换套一环，如果能稳步发展起来，明年这个时候，我的年产值是往二十个亿一路狂奔”现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果肉联厂出大事，伺料厂下个月就没有钱进料，养猪场的账户上是零分钱，伺料厂不能先供货后结帐，养猪场就得卖猪崽过日子，什么狗屁药厂、酒厂……”全部都得跟着垮。我的季县长，我这个经济办的小主任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您居然还来和我逼债”您要是觉得咱们旗山这边的没有问题，或者是问题不够多，您直接把我逼死算了！” 说到这里，杨少宗还不够解气，因为他说的都是真话。 他是一口气也不停”直接就开始拍桌子的大声道：“季县长，您真以为我的日子好过啊？旗山发展的确实快，可您看清楚了，我这里根本就没有几个人可以用！我的经济办有五个人，除了我，还有孙老师、 程治中、赵琪和瑛子，程治中和瑛子根本就没有多少工作经验，基本就是跑跑腿，赵琪家里有孩子要照顾”平时就是负责文秘档案工作，别老师以前难道就有抓经济工作的经验？咱们旗山公社还有什么人，您来帮我数数，宋长明〖书〗记不问这些事，您以为他不想过问吗”您以为他不负责吗，问题是他能管多少？秦大驰〖书〗记搞基建是厉害人，可到底又能有多厉害，他难道搞过长江大桥建设，秦大驰这辈子建过的最大的一个工程就是咱们公社的养猪场，他还只负责了那么一点点。吕海丰和罗孚有多少能力”您恐怕比我更清楚吧？旗山现在的工作量，您就是派一个县委班子下来也未必都能抓好，我这是小孩背大人，往死里硬撑” 您还要我怎么撑？” 说到这里，他不说话了。 点烟”抽烟，玩深沉，玩郁闷，玩痛苦，玩奔溃。 不是他不想给县里上一个项目，而是他现在真的没有更多的精力和办法，他在过去半年里都一直处于非常紧绷的状态，将整个资金链控制的这么紧，那是一点意外都不能出。 旗山肉联厂在这个节骨眼上月产值过亿，这就是他始料不及的一个大意外，一下子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他现在已经被迫将后续的罐头生产线全部转移到宁州肉联厂，因为旗山一厂区根本没有新的空间了。 一厂区是建死了，东边是职工生活区、食堂，再向东是红旗村，红旗村三百多户人已经开始向徐家集转移，给旗山肉联厂腾出新的空间建宿舍区，可你总不能让这些社员家庭住帐篷吧？ 徐家集那边的新楼房是杨少宗临时抓的新项目，得让红旗村的人住上楼房，以后社员们集体分别墅的时候，这些楼房就空置出来安排青年职工。 这些半，杨少宗原先也是没有预料到。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到旗牌海鲜罐头也会卖的这么火，他对一厂区的规划就是慢慢等着产品周期结束，然后集体拆掉用于旗山肉联厂公司总部建设用地。 他对宁州肉联厂的规划是先维持一定生产，主要作用只是利用它的冷库中心，继续将整今生产中心放在宁州冷库厂，因为宁州冷库厂就够用了。慢慢等处于闹市区的宁州冷库厂地皮涨价后，他再将生产线都逐步搬迁到宁州肉联厂。 现在毁了，宁州肉联厂直接上项目，撤也撤不掉，看旗牌海鲜罐头的销售趋势，后面还能热销好几年，得上生产线啊。 哪里还有新地方，只能继续往宁州肉联厂发展。 杨少宗原先的那些规划小彻底乱了，酒厂的项目已经启动了一个月，他到现在还没有和费老仔仔细细的再谈一次，药厂的项目更是拖拉起来，不能再指望是10月份开始投产了。 他不是非要玩郁闷，而是真郁闷，他早已有太多的愤火憋藏在内心深处，就在这一刻都宣泄出来。 虽然他并没有真正痛快的大吼一声，痛痛快快，淋淋漓漓的大骂一顿，但能在一个副县长面前这么狂，这么怒的大话一通，他也有些解脱了！ 第九十七章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 也许永远是凶狠的人才会让人害怕。 季昌玉这辈子活了三十多年，他见过很多人在自己的眼前大发飙，省委〖书〗记发过，副〖书〗记发过，省长发过，副省长发过……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终于熬成了领导，熬到了一个副处级，却得面临一个更为尴尬的局面。 一个小小的股级干部，甚至连科级都不算的乡镇小干部居然敢在他面前发飙骂娘。 很好！ 季昌玉心想，我他妈的也算是见识到尹可他忍了，因为他知道本来就是他的不对，面对杨少宗这样已经把自己逼得那么紧的干部，他再逼下去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他只能说，他认杨少宗狠。 季昌玉沉默了良久，他脑海里翻滚着的都是杨少宗刚才的那一番话，内心深处感受到的是一种震撼，他必须得说…………杨少宗同志其实是真的不容易，在县委〖书〗记左良喜和县长郭右宾只顾斗争的局面下不站队，还能专心致志的搞经济建设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能做到眼前的这份成绩就是更加的无可挑剔了。 换了别的领导，谁都要睡着笑醒了。 此时此刻，季昌玉不得不去反省自己。 他没有去安慰杨少宗，没有解释，没有哪怕是一个字的话语，他点燃了一根茶huā烟，静默无声的听着，想着，开始反省自己在淮西的这段时间是否迷失了自己。 或者说，从他踏上仕途，从他成为省委韩〖书〗记的秘书的那一天起，他是否就已经在这个昏昏暗暗，混混噩噩的世界里迷失了自己。 他默默的想着这些”不由得有种“人在官场，身不由己”的无声的长长唏嘘，感慨了这一声，他才安慰杨少宗道：“小杨，旗山的局面确实是有点乱，但你也不要吓自己，哪有那么倒霉的事？不要背负太大的精神压力，你对旗山和淮西经济的贡献，省里的领导们都看在眼里呢。 前两天，省委韩〖书〗记还和我说起了你，对你取得的成绩很是赞赏。我呢，其实也不是非常要逼着你在县里安排一个项目，说句真心话，你说你们旗山没有得力的干部”县里难道就有吗？县党委内部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这里也是一团混乱，没有几个干部是真心在搞建设工作的。我啊，我现在就是想要抓个项目，找个理由逼着县委那些干部卯足劲的做正事，少在内部分歧上做文章，少在那里瞎琢磨谁会赢谁会输的问题。”杨少宗寻思着这番话，并没有急于答话，他今天的态度是明摆着的，不管季昌玉是玩硬的，还是玩软的，他这里反正是没有项目给出去。 见他不语，季昌玉则又道：“其实啊，你也是给自己的压力太大。 旗山现在的成绩已经很好啦，你非要又上药厂，又上酒厂，这不是自己要把自己累死吗？唉……！” 杨少宗这才解释道：“季县长，这就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啊，我一直是将资金链控制的非常紧”今年稳稳发展一年，打好基础，紧张一年，辛苦两年”三年内就能向着年产值二十个亿发展。” 季昌玉道：“你的发展手段都是超常规的啊，资金调动起来连我都摸不着头绪。说句难听话”你现在一撂挑子离开，旗山就是一团乱，谁都捋不顺思路，就算是我带着县政府的班底下来也无济于事。 既然你已经干到这个份上了，你就绝对不能退，再咬牙也得给我顶住，过了今年，等到明年，你就可以松口气了。” 听到这话，杨少宗心里就笑了。 他就和季昌玉感叹道：“那您就不要逼我了啊，您再给我一段时间……确切的说是再给我一年！” 季昌玉又摆手了，道：“一年是肯定不行，小杨，我不逼你，但我也有我的计划小。说句真心话，偌大的淮西县其实就我们两个人是在卯足劲的干事业，其他人是不踹不走，不踢不挪，你不逼他不行啊。正好嘛，你要搞啤酒和药业，咱们县里就有一个小啤酒厂，淮西制药厂的规模则就不能算小了。你跟我来个空手套白狼，贷一笔款子将这两个厂都拿下来，我来帮你摆平，我来帮你做工作，我就用这两个机会逼着县委这帮干部给我动起来，别他妈的整天呆在办公室等着发工资！” 杨少宗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觉得可行性倒是有的，但和他最初计划中的肯定不一样。 他最初的计划小可是要将这两个大项目都留在旗山，特别是制药厂，即便要兼并淮西制药厂，他也要等着自己的海旗药厂管理团队成型之后。 计划总是不如变化快。 既然已经都到了眼前这种有点混乱的局面，他想一想，觉得索性就把这两个项目拿到县里做，同时继续将保健品项目留在旗山。 稍加琢磨，杨少宗道暂时还真没有多少款子，下个月中旬，我大约能从鸿远那边拿到四千万的款子，到时候就用这笔款子来办事！” 季昌玉则道：“哪里要得了这么多，四千万……这可是天大的一笔款子。淮西制药厂在咱们县算是县管的国营企业中最大的几家了，可将所有的设备厂房算起来也不过就是六七百万而已。我很了解这个厂的情况，将这个厂折价五百万卖给你是便宜了，真正有负担的是啤酒厂，那个厂子的问题比较多。所以啊，我这就是买一增一。 再说了，我让你来一招空手套白狼，你今天把款子打到县财政的账上，明天，我就去地委那边做一做工作，让市工农银行以旗山养猪场的名义给你们贷款五百万。中间这些钱如何运转调度，你已经是实战的高手了，你自己很清楚，很明白，那就不用我再说了！”杨少宗微微点头，道：“行，我明白！” 季昌玉则道：“小杨，这两个便宜不是白搭给你的，给你是要你将它们做大做强，我要求不高，两个厂的年产值在三年内都要破亿，不能破亿也要达到五千万的标准，你有没有信必”杨少宗想了想，道：“以我的估计，三年后的年产值破亿是没有大问题的，关键是我们这一年是抓不到这边，需要季县长帮忙。” 季昌玉道：“办法很简单，就用你们的责任工薪制度来整改，我亲自坐镇整改，改好了留给你。你可以打个白条把厂子盘过去，可明年得保证有真金白银和好项目过去，扎扎实实的将厂子搞上去。” 杨少宗很有把握的点着头，道：，“季县长，你放心，问题并不大！不过，对于厂子进行具体的整改，我还是要派一个人过去，不能急。” 季昌玉重新点上一根烟，道：“你们改造宁州冷库厂还是很成功的，不妨和我仔细说一说！”“也行！”杨少宗就将他们对宁州冷库厂进行整改的步骤和原则都说了一遍，两个人从这个话题说起，不由得又谈到了整个国家经济大层面的国营体制改草。 季昌玉当然是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可杨少宗才是这个方面的专家和实战高手，不管是对于国营企业内部的那些问题和人心等等因素，他都能一针见血分析清楚。 两人越谈越是有着更多的感慨，你一言，我一语，你一根，我一根，一不留神就抽了大半包烟。 一看时间都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季昌玉才知道他们谈了整整一个下午，到了这个时候，他总算是真的明白杨少宗是一个多么奇特的人。 在这短短一年苒工作经历中，杨少宗居然能将国营企业的各种利弊分析的那么透彻，真的不简单啊。 季昌玉感叹一声，道：“国营企业是真的不好搞啊，现在想想，总有一种阴云缠绕的感觉。从表面上看，现在的整体局面前还不错，可实际上是很有问题啊。四川和东北的那些国营企业都有大面积的亏损，整体上的经济趋势好嘛，暂时就看不出来，可我就怕经济不好的时候一到，全部都要吃大亏。” 杨少宗很赞同的点头，道：“计划经济时期还看不出太多问题，现在又要搞市场经济，两种体制一冲击，计划经济下的这些国营企业就显得笨拙了，无法适应新的变化。问题是不搞市场经济也不行，我们想要发展，国家想要发展，在这个大时代，国家和人民都必然要面临着一些阵痛，我们所能企盼的只是希望这样的阵痛少一点，阵痛之后就能看到灿烂的黎明！” “哪有这么容易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季昌玉说着这番心里话，却又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便有点匆忙的站起身道：“那行，既然都已经说好了，我就不耽误你正常工作了。小杨，好好抓工作，就像你说的那样，紧张一年，辛苦两年，在离开旗山之前给自己的家乡留一个真正的好局面……！” 说到这里，他忽然有着某种特殊预示的拍了拍杨少宗的肩膀，补充道：“你的前途是很不错的，省里现在就有领导想调你去省里工作，大家对你都是很有兴趣的……！” 季昌玉还是有很多话藏着掖着没说出来，似乎也不好说。 有一些事，杨少宗心里或许是明白的。 见季昌玉起身要走，杨少宗也起身相送，两人到了厂区里，眼前一片车水马龙般的繁忙，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一片，抬头看过去，远处是宁建一局的塔吊，长长的机械塔臂在那天空中悬挂着，工人们正在阳光的照耀中建设着新旗山！ 第九十八章 总有一天整死你 季昌玉似乎是从杨少宗这里听说了一些关于企业整改的真知灼见，迫不及待的回县里大力苦抓药厂和啤酒厂的整改工作，他前脚刚走， 杨少宗后脚就在旗山肉联厂抓他的渠道工作。 旗山肉联厂现在的职工总数已经在向七千人的规模发展，产能扩大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原因，更大的原因是旗山从5月份就开始扩大的渠道队伍。 旗山肉联厂从去年底开始筹备全国的渠道建设工作，经过半年的发展，目前已经在全国建立了21个省级总供销处，华东、华北和华南地区则先一步完成了地市一级的供销处建设，下一步的计划是在华中、西南两个地区完成地市一级供销处建设，再下一步就走向县级供销站发展。 省供销处一般有15-30个职工，供销员和司机各占一半，市供销处一般有5旧5-10个职工，目前已经建立的一些县级供销站则通常只有三四个人。 招人的问题不大，对于这个全国性的供销渠道而言，目前最大的问题是车没有渠道就没有联想，没有海尔，没有国美，没有娃哈哈…………〖中〗国市场的历来准则就是得渠道者得天下。 这两天，杨少宗就一直在和杨建林等人商量渠道的用车问题，杨建林和郑树桐等人的意思都是直接买车，因为旗山肉联厂目前并不缺资金。 杨少宗不是这么想的，按照一个省级供销处3-10货车，市级供销处2-5辆轻卡”县级供销站2-5辆载重微型货车、面包车和轻卡计算，整个旗山肉联厂需要至少五千辆车。 这么巨额的资金投入下去，旗山肉联厂却不得不面对另一个问题…………厂里没有这么大的货流量，产品线还没有丰富到那种程度。 假如说旗山肉联厂的产品线达到50种，涉及到食品工业的各个方面，那就完全值得将这个渠道体系支撑起来。 这天下午，杨少宗就在经济办和杨建林、郑树桐两个人商量着这个问题，他的意思还是要以租车为主，省级供销处的货车是租一半买一半”其余都以租车为主，可以长期租赁那些国营大厂的货车，也可以临时租借雇佣。 在目前的国内卡车市场上，解放有1、跃进131和长安载货微型汽车都是比较合适的选择，江西五十铃当然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这些车型都比较新”暂时还租不到”能租到的都是老款车型，顶多就是车况还不错，再用五六年也不是问题。 鸿远公司的陆达强前些天帮肉联厂在军区租了四丰辆解放有1，这算是最新的货车了，但都留在了旗山总部。 三个人在一起盘算着，杨建林还是觉得租车不划算，都只能租那些老爷车，日常运行费用高”出勤率也低，唯一的好处就是一次性开支小。 不过，对于杨少宗的决定，杨建林也没有太多的异议。 三个人正说着后面的计划，赵瑛就气鼓鼓的跑了进来”一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就跺足道：“杨主任，你可得想点办法好好教训一下旗河酒厂的那帮人！” 杨少宗还没有开口问呢，杨建林就笑呵呵的问道：“瑛子，怎么啦，是不是有人惹着你了？”赵瑛很不高兴的咬咬牙，道：“都是旗河酒厂的人啊”他们的酒糟卖给别人是一吨五块二，原先也是这个价格卖给咱们的。咱们这一次准备一口气买下他们积存的五千多吨酒糟，我本来以为咱们买的多，好歹可以给我们一点折扣”一吨五块钱就差不多了嘛，可他们倒好， 居然坐地起价要收咱们一吨六块钱，还说咱们钱多烧的慌，说咱们人傻钱多。” “这帮人……是不是眼红的太厉害了？” 杨建林不免有些不满，谁听了旗河人的那番话能高兴呢？ 杨少宗想了想，和杨建林道：“给他们厂长打个电话，我亲自和他谈一下，不就是个酒糟的问题，他们犯得着这么计较吗？” 杨建林点着头，这就起身给旗河酒厂的厂长办公室打了电话，接通之后就将话筒交给杨少宗。 旗河酒厂毕竟是国营大厂，虽然产值已经比不过旗山肉联厂，架子却端的还是那么高，接电话的是厂长秘书，杨少宗足足等了两分钟才和厂长粱敬业通上话。 杨少宗和粱敬业也见过两次面，感觉还是有点交情，这就先开口笑道：“粱厂长，你们酒厂的酒糟怎么越卖越贵啦，咱们旗山伺料厂可是你们的老顾客啊，这么个坐地起价不太好吧？” “哦……那个事啊！”粱敬业仿佛是恍然大悟，随即笑道：“杨主任，这个真是不好意思啊，原先我也说是便宜卖给你们伺料厂，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都是乡里乡亲嘛。可惜啊，董〖书〗记要我们近期将毛利润给抓上去，酒糟便宜卖掉是不可能啦。您是明白人，你们伺料厂要的酒糟量这么大，如果非得去汤池酒厂、清河酒厂买酒糟，光是运费也不止一吨一块钱吧，还是买我们的酒糟好，运费省的多，给你们六块钱一吨，你们也划算嘛。” 杨少宗想了想，道：“一吨五块五吧，大家都图个方便，你们卖给别人也就是五块二，抬不上价的，每吨多赚三毛不就行了嘛！” 粱敬业呵呵笑道：“不行啊，董〖书〗记交代了，低于六块钱一吨是坚决不卖！再说了，你们饲料厂是越办越红火，养的猪又多，还在乎这点小钱嘛！huā钱买个方便省事，从咱们这边运过去也容易啊！” 杨少宗续道：“五块七毛钱一吨，再高就不划算了！” 粱敬业还是呵呵笑着，道：“不行啊，真得六块钱一吨”你要真这么计较，那我就要喊价六块二了啊……！” 他刚说完，电话那边就传来一阵揶揄的坏笑声，而且不是一两个人。 杨少宗这才知道粱敬业在电话上用了免提键，让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一起跟着听，纯属耍他玩呢。旗河酒厂的效益虽然不如以拼了，五千吨酒糟还不是什么大事，粱敬业怎么可能真的在乎，董新民一个镇委〖书〗记又怎么可能在乎？ 粱敬业摆明就是要耍一耍杨少宗。 杨少宗气的肺都要炸了，他是真在谈生意，多给别人赚一点也没什么，想不到是被人拿着国营资产耍着玩，他狠狠的深吸一口气，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去道：“粱敬业”既然你有种耍我”那好……从今天起，淮西有你没我，你不要让我抓到机会，我杨少宗不是什么好人，只要让我抓到机会，我一定会整死你的！”说完这话，他就将电话啪的一声掼掉，心中的怒气依旧难消。 大家一看这个场景都很惊讶”赵瑛匆忙起身给重新他倒了一杯茶，悄悄藏身在后面不敢再说话了，杨建林则散了根烟给杨少宗，问道：1“怎么了，居然要发这么大的火！” 杨少宗恨道：“我是一五一十的和他谈生意”谈价格，他居然把电话开了免提，让周边一圈人看他怎么耍我。国营资产就是这么让他拿过来耍人的吗？我看他真是昏到了极点！” 他说着这话，气的直拍桌。 杨建林感叹一声，自己先将烟点上，道：“旗河那帮人”咱们还不明白吗？上粱不正下粱歪，从董新民开始数起，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本来好好的一个国营大酒厂，现在都被折腾成井么样子了？我前些天在县里和人问了问”他们旗河酒厂今年的销售额下滑了许多，最近也在琢磨要上〖中〗央电视台打广告呢？我就纳闷了，酒都做烂成这样了，还打什么广告？” 杨少宗冷冷的哼一声，道：“我刚和费老他们问过旗河酒厂的事情，费老说，酿酒是掐头去尾，每个害池出来的原浆酒只有中间是好酒，前面和后面前不行，只能用来兑低档酒。旗河酒厂现在的办法就是将所有原浆酒都中和起来，求量不求质，所以产能看似提高了几倍，味道却远远不如以拼了。至于他们前两年新投入的害池，工艺上没有抓好，工作不到位，新害池还不如文草时期建的老害池。这些都是费老亲口说的，我相信是不会有假，我现在就要看看他们后面要如何折腾。” 一直不吭声的郑树桐问道：“他们要是也在电视台打广告，那应该对销量也有一定的刺激吧？” 杨少宗点着头，道：“那肯定是不假，可他们的老害池和新害池加起来也就是三千多吨的原浆酿造能力，这就注定了他们的产能和销量。 另外有一点，旗河大曲在江东省内是四大名酒，在全国也有一定的知名度，加上白酒市场的竞争本来就激烈，他们的广告恐怕是很难有大的轰动效应。”郑树桐道：“希望如此吧！” 杨少宗则是一声冷笑，道：“随便他们怎么折腾吧，折腾的越厉害越好，我就要看看他们能折腾出个什么结局！”此时在旗河酒厂的厂长办公室里，粱敬业和其他的厂干部们、镇干部们还在哈哈大笑着，谁也不将杨少宗的愤怒当一回事，反而愈发觉得调戏杨少宗是多么痛快的事情。 自打旗山肉联厂突然靠一个广告火遍大江南北，他们就想要出这口恶气了，他们当然不爽，自己的旗河酒厂可是省优部优的国营大厂子，有着这么多年的历史，现在居然被旗山那种地方的一个小肉联厂压住了。 如今县里还有谁会说起旗河酒厂，还有谁羡慕在旗河酒厂上班，人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去旗山肉联厂上班。 旗山现在能吹啊，要办三十万头猪的养猪场，要办十二万亩山林的美国核桃林……呸，旗河的干部们听到这些牛皮话就忍不住的吐口唾沫，就旗山那些人的本事，也就只有吹牛的本事。 三十万头猪，恐怕也就省委那些没有养过猪的人能相信这种牛皮。 他们是不信的。 别说旗河的干部们不相信，周边各个乡和县里的干部们也不相信，反正吹牛不罚款，那就让旗山人吹去呗，后面就看他们如何收场！ 第九十九章 投机倒把的新旗山人 吹。 也是一种本事。 在〖中〗国做事一定要会放炮，做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企业家，杨少宗就是放炮的高手。 他说要给费老四千万投资办酒厂，实际给出的启动资金只有210万元。办酒厂有办酒厂的规律，如果旗山这个地方酿不出好酒，杨少宗是根本不会做巨额投资的。费老得先从一个小酒坊做起，先建造七八个小害池逐个试验配方和工艺，确定能酿出好酒，酒也摆在了杨少宗的面前，杨少宗才会将后续的资金都拿出来，在此之前就是210万，多一分钱都没有。 他说要投建12万亩的美国山核桃林，12万亩山林就意味着要550万棵苗株，人工和引苗的费用加起来至少要huā费2000万，十年才能见效………… 他又不傻。 他将这个项目喊的很嘹亮，大讲综合效益和长达80年的长期收益率，实际上都是用省委和省农业厅的各种扶持款子在办事，真正从旗山公社支出的自有资金到目前不足40万元，只是先将小杨岭林场的示范区办起来，后面就停着。 真正先上马的是山地灌溉系统和牧草种植，huā费小，见效快，可以节省一大笔粗饲料的引进费。 他说要拿出红口万投资旗山伺料厂，三年之内让旗山饲料厂达到国内领先水平，实际上呢，旗山养猪场目前已经达到了旧万头生猪的存栏量，从进栏到出栏，如果一直从其他伺料厂购买伺料，光是伺料费就绝对不会低于3000万。 杨少宗的办法是拿出六百万给旗山伺料厂引入设备，再给旗山同料厂1500万用于收购原材料”旗山伺料厂今年等于白干，只赚了这么一套设备费用。 旗山伺料厂所购买的原料中，本地提供的几乎占了一半数量，首先是旗山肉联厂的下脚料和废料，酒厂的酒糟，小杨岭林场提供的粗牧草，再从宁州收购豆饼、豆渣，在这些基础上重新加工，按配方调整蛋白、粗纤维、钙磷盐比。 杨少宗将账算的很精细，他这10万头生猪养出来的成本是很低的” 只要撑到明年，猪肉一涨价，他就等着赚翻了。 杨少宗说是要拿出200万和长江大学医学院、省食品工业研究所合办一家营养医学研究中心，实际上”今年也就拿出了十多万”后面的账，…以后再说。 在〖中〗国做生意一定要喊出非常响亮的大口号，但也更要将账算的非常细致，多一分钱不给，少一分钱不赚。 不管你的口号是要做高科技，还是要做信息网络，亦或者是实业、 家电、钢铁、轻工、传统工艺“……，商人就是商人，有机会赚钱就一定要赚钱。 温州人喜欢到二线城市和县里办厂，他到地方将地皮厂房一占，设备一开，后面就要贷款，拿到贷款就去炒楼炒股，只要厂子不亏本，十年之后挪个地方”厂房地皮一卖就赚了。 这一招漂亮啊，商人赚钱了，官员们也有了政绩。 从5月份开始，杨少宗以各种名义贷款、拆款，到了6月底，他不仅给旗山肉联厂保留了3850万的流动资金和1万万吨的库存猪肉”手里还另外捏着八千多万的流动资金，一半来自旗山肉联厂的盈利，另一半来自政府和银行系统。 即便是这样，他还走到处说自己的资金链紧张”投资的大项目太多。 在〖中〗国就得这样，只有傻子才会说自己的流动资金很充裕。 这八千多万的款子紧紧的抓在手里”加上鸿远在7月会拆借过来的四千万，杨少宗后面只会干一件事…“买煤囤着等发财。 他已经和宁州地委的几位领导谈好了，只要旗山这边想买煤，那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他甚至连仓库都提前租赁好了。潘时敏抽空去了一趟淮山，利用自己在淮山的关系也谈了一笔煤炭供应计划，价格好说。 这些事情一直是低调的办着，只有杨少宗、宋长明等几个人知道。 季昌玉离开旗山没几天，杨少宗这边已经从淮山市和宁州市买到了第一批计划小煤，在市场煤上也以57元每吨的价格吞了三十多万吨的优质煤。 1.2亿砸下去，杨少宗从55元抄底，230元左右抛出，他就能将旗山的建设经费一口气提升到5个亿。 另一边，此时的旗山煤矿厂不仅在大力增招工人采煤，还在拓建新矿道，原有的竖井矿都重新用上了，从5月开始，旗山煤矿厂除了保证对3口所和长江冰箱总厂的电厂煤供应计划外，其余的产能一概都压在露天仓库里。 现在的旗山煤矿厂是拼了命的建仓库，就是不卖煤。 按照目前的预算，到了12月初，旗山煤矿厂自己也能囤积到一百万吨煤，转手一卖也是两个亿的收入“……，有了这笔钱，别说旗山煤矿厂有钱自我扩建，旗山核桃林、养牛场、养猪场、鸡禽场、伺料厂的后续建设资金不也都一起过来了吗？ 80年代一句话，做实业的永远不如做倒爷的，80年代确实是属于实业，可更属于渠道，而且是〖中〗国式的渠道。 杨少宗口口声声说要做实业，私底下的手段还是做倒爷，不是他的素质不够高，而是他太了解事实的真相，世界就是这样，〖中〗国就是这样。 一个企业纯粹靠产品的利润率发展壮大，那太低级，…也可以说是水平太高，欧美的大企业靠控制上下游的产业链走向巨头，〖中〗国的大企业就靠一个“倒”字。 左手进，右手出，原封不动卖给你。 这就是商场上千金不换的真谛倒！ 杨少宗这些天基本就在抓两件事，一个是抓紧旗山肉联厂的渠道建设工作，另一个是抓紧时间和机会在中原煤矿区买煤。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是〖中〗国人的一句古话和至理名言。 在踢年底的涨价大潮中，有两样东西都涨价是最凶狠的，排号第一的是煤，排号第二大是钢材，江东省和淮海市周边都没有一等一的大钢厂，只有中原煤矿区这么一个聚宝盆。 所以，杨少宗只能倒煤。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他基本是天天带着程治中去宁州、淮山一带卖煤，有些时候是跟着鸿远公司的陆总一起去买”有时候就自己去买，反正是只要有煤就付款。 也差不多就是在同一时间段里，旗山无声无息的涌现了几百个十万元户，他们就是富旗公司的那些收购员，这些人有一半是宋方舟、徐明、潘时新等人的亲戚朋友，有一半是杨少宗、杨建林他们帮忙联系的亲戚。 只有这样”大家才能抱成一团，相互守着秘密。 就这个时期而言，他们其实干的都是要坐牢的事情，到底是合法迁是不合法，实际上也很难说清楚。 鸿远公司以前是有款子就收购，没款子就等贷款，一个月收购，一个月休息”有时候是去乡下收购两个星期，然后就换个地方休息一个月。 现在不一样了，鸿远直接将所有国库券都在淞州的几家试点金融机构和证券公司兑成现金，5个多亿的资金一鼓作气的砸下去再收购一轮。 因为真的赚钱，每个人都还在旗山公社将老婆父母什么都喊了出来”要不然就是最要好的亲戚朋友和同学，差不多有近七百人的旗山籍收购员跟着鸿远跑最后一轮收购。 他们这边收购，压到十万圆国库券就让鸿远的业务员带回去兑换成现金，等个两天，现金又回到手里继续收购。这一轮跑的特别快，特别凶，虽然市场上已经明显有了其他的队伍在竞争，可大体都是没有背景的小个体户，不能和他们这种人抗衡，一个月下来”平均每个人都跑了一百多万。 加上自有资金的翻滚，跑完最后一轮，富旗公司的资金翻到了五千六百多万，近七百人的收购员队伍也大体都成了万元户。 到了这里还不够可怕，富旗公司很快就跟着鸿远公司一起囤煤，实际上只是将公司的资金都压给鸿远公司一起做买卖，宋方舟、宋建哪这些人都闲在省里没有事做。 很快，宋建邪和徐明就琢磨起了一个新的想法，他们在国库券的生意上玩了这么久，很清楚几个试点地区的国库券流通价位是不相等的，以凹年的五年期十圆国库券为例，徽州兑价是口b9.13，淞州兑价是11.57 元。 这是七个试点地区中的最大差瓶传说中的杨百万就是靠这个价差发财的，宋建鄄在银行干了这么些年，自然很清楚这里面意味着什么，原先他们想以富旗公司的名义去微州银行的柜台买国库券，结果被银行拒绝了。 一是他们的购买量太高，而富旗公司没有投资国库券的商业资格和凭证，二是微州银行这边也没有说清楚具体谁能买，谁不能买。 没有办法，大家就把手里的钱都拿出来打人海战术，徐明用鸿远公司的关系去军队拉过来十多辆军卡车，每天上午在微州买国库券，下午就到淞州卖掉，晚上再坐夜车返回。 这些人中，有的是上个月刚加入，手里只有五六千圆的辛苦费，有的已经积压了几万块的辛苦费，宋方舟、宋建郫、徐明、潘时新是四个大户，也是带头人，他们手里每人都压了十几万的私款，全部赌上去豪购。 这一辆车去淞州的时候，货车里面拉着十来个人，另外就是几百万的国库券，为了怕遇到坏事，徐明请了军区后勤部的几位爷吃饭，每个人都送了好些进口家电，驾驶员之外都专门搭一个士兵带枪。 现在就是这么一个特殊时期，牙一咬，什么狠事都能干得出来。 人家杨百万何尝不是也雇佣了两个〖警〗察当保镖。 这每天跑一趟就是26.725%的净利润，一万圆起步，一天净赚2672.5 圆，几天之后，潘时新觉得这样搞起来太累，索性换了一个招法。 他们又怎么办呢？ 办法简单。 宋方舟在微州，宋建鄄在淞州，每边带着三四百个散户，潘时新和徐明负责各带几辆军车从中间跑，将所有资金分成四个部分，宋方舟负责买，宋建邯负责卖，潘时新和徐明负责运钱运国库券，中间靠电话确认每个人的数额。 从徽州开车到淞州走高速公路只要四个小时，两个小时发一趟，十多辆军车来回跑。 为了防止被抓，潘时新还出了一个招法，大家还在外面雇了大量的本地人代买，帮忙买卖一天给一百块的好处费，再不停的换人。 等大家用上了潘时新的招法，这个赚钱速度就更快了，一不留神，连最后面加入到几个人都成了十万圆户，大家才知道不对劲，这么搞下去似乎是要出大事了！ 是啊。 肯定要出大事了，他们每天在微淞两个试点营业厅进出的帐加起来有两个多亿，一旦被抓，全部都得枪毙。 说真话，大家前些天是〖兴〗奋的发抖，晚上坐在一起怕的发抖，一大堆钱也不敢存银行啊，怎么办呢？ 特别是这一天，宋建邯买了一份淞州的《解放日报》，评论员文章是《国库券流通是一条必行之路》，在这篇文章说，评论员引用了一个很崭新的数据证明淞州市民是如何欢迎这件事淞州最近每天吃进的国库券总额都超过3亿圆。 一看到这个数卓，宋建郫的脑袋就开始涨血，因为他们这边在淞州几个试点窗口的每日出售额占了整个数字的1/3。 换句话说，整个淞州市民加起来只是他们的两倍。 这个数据还能不让宋建哪害怕吗？ 他甚至绝对自己被枪毙十回的罪都是有的，虽然他也不觉得自己有明显违法的地方，可是，不犯法被枪毙的事情还少吗？ 万一来个投机倒把的罪名，那可是坑害几代人啊。 宋建邪回到他们租的办公室就给宋方舟打电话，说他们这边不敢搞了，宋方舟也挺害怕，可徐明和潘时新不松口，他们还要继续搞下去。 怎么办呢？ 宋方舟就说，你们先别着急继续，我回一趟旗山找杨少宗问一问，看看会不会出大事！ 这天晚上，他就立刻开车回到了旗山。 现在的宋方舟还不够有钱吗？富旗公司的股份不谈，光是他和宋建哪、徐明一起在微淞两地倒卖国库券就让他手里拽着三百万的私款。 不过，他开的车还是从鸿远公司倒卖过来皇冠七代。 虽然他也想买一辆奔驰，可他总觉得还是皇冠比较低调，满城都是走私的〖日〗本车，谁也不会高看他一眼，这样好啊，特别是像他这种被揪出来就得枪毙的男人。 他回到旗山的这个晚上，杨少宗也刚从宁州买煤回来。 两个人都是投机倒把的大户，只不过杨少宗是为公社投机倒把，宋方舟是为了自己投机倒把。 因为天色已经很晚了，杨少宗就直接将他这辆切诺基开回旗山肉联厂的生活区，他还是继续住在那间职工宿舍里，也继续和潘时敏、赵大军挤着一间宿舍。 其实，宋长明很早就提出在专家公寓楼单独安排一个小套间给杨少宗做宿舍，杨少宗没有接受，因为他在肉联厂这边住着对工作上有好处，随时可以通过同学们了解一些自己可能忽视的问题，抓着肉联厂的工作也很方便。 第一百章 从一个亿到两个亿 将车开进宿舍区，杨少宗就在车灯光里看到了那辆白色的皇冠七代，很漂亮的丰身在灯光里闪烁着，仿佛是一件现代金属工艺品。 看到杨少宗这辆很少见的切诺基，宋方舟就立刻将车门打开，从里面跳了出来，一边喊到：“小杨，小杨！” 杨少宗将车停好，摇下车窗和宋方舟笑呵呵的问道：“宋总，你怎么有空跑回来看看乡亲们啊？” 宋方舟急的脸色发青，招呼着手道：“小杨，你过来一下，我就不去你们宿舍了，咱们在车里谈个事！” 看他的样子是真着急，杨少宗就从车里走下来，又进了宋方舟这辆走私皇冠。 走私归走私，质量和内饰是真不错。 杨少宗刚在车里坐下来，宋方舟就给他散了一根中华，急不可待的替杨少宗点上，道：“杨主任，我现在可是捕了一个大马蜂窝，您赶快给我出个招法吧！” 杨少宗笑了，不以为然的问道：“那你先说说呗。 宋方舟默默点头，随即就低声的将他们这段时间干的好事都说了一遍。 杨少宗从头听到尾，其实还有那么点不相信，可在心里计算一番才发现确实是能有这个规模，这是因为潘时新的办法太毒辣了，速度太快，比起杨百万那种蚂蚁搬家的招法厉害太多。 说真的，他曾经想过宋方舟这帮人至少有十几个人能在兜年以前成为百万富翁，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居然平均都能做到五十万的数额，连最后去的那两百多个人的款子都有十万了。 放手让他们这么折腾下去，那还不得吓死人”旗山在一夜之间冒出七百个百万富翁，这样的事情一旦捕出去真是要枪毙一群。 就像是淞州房价暴涨的过程中，温州人出力至少占20%一样，淞州国库券卖的如此火爆，旗山人的贡献也真不小啊。 杨少宗近乎是有些无话可说的挠了挠头，和宋方舟问道：“你们怎么可以做的这么狠？如果说是平均每个人十几万，那也就算了，继续这么狠的赚下去，我怕你们要不了多久就能赚到平均每人一百来万了！” 宋方舟也很惊叹的说道：“是啊”就是这么神奇！你能想象吗？我们现在只要三天时间就能将手里的钱翻一倍，一百块变成两百块是三天，一百万变成两百万也是三天，从咱们操作资金的总额来说，从一个亿到两个亿同样是三天。三天翻一番啊，我都有点不敢相信”也不知道是国家有问题，还是我们在做梦，怎么可以有这么大的漏洞给我们钻呢？” 杨少宗挺无语的。 说真话，他确实是没有想到这个钱能如此好赚，这就好比他知道买股票能赚钱，可他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么好赚，关键是具体操作起来的办法太多，而潘时新想出来的策略也太狠了点。 假如他知道是这样子的结果”他又何必去急着买煤呢，直接将手里一个多亿的资金调给宋方舟，炒翻几轮再去买煤也来得及。 居然会有这种事！ 错，本来就有这种事，只是没有想到这种事还能升级！ 杨少宗再一次的挠了挠头，和宋方舟问道：“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呢，继续炒下去，还是收手啊？” 宋方舟很惊再的说道：“我怎么知道啊，所以才来问你的嘛，杨主任，你就说说咱们这么做犯法吗？” 杨少宗一口咬定道：“肯定不犯法，但是……不犯法也够你受的，尽量还是不要将风声透露出去，大家都嘴风都严一点！” 宋方舟道：“我们也知道啊，和所有人都打过招呼了”一个不准对外说，大家先低头赚钱！” 杨少宗想了想”道：“那你们就先做吧，估计这种事情很快就会被发现的，再翻两轮就撤，将资金撤出去跟着富旗和鸿远公司一起买煤，买了煤，12月份再将资金一撤，后面就带着钱直接去深州特区吧。不管后面会是什么情况，找个地方躲一躲总不会是坏事。” 宋方舟赞道：，“我也就是这个想法，先不管后面会是什么样子，反正一万块是资本家，一个亿也是资本家，真的要抓起来，咱们死活都是一个下场。不过，咱们眼下又有两个问题！”这个事情很烦人。 杨少宗抽完一根烟，紧接着就重新点上一根，思索片刻才和宋方舟道：“你先说出来让我听听！”宋方舟道：“杨主任，你说咱们手里这些钱到底算是富旗公司的，还是算我们个人的？”杨少宗则问道：“你们当初是怎么说的呢？”宋方舟摊开手道：“关键就是当初没有怎么说啊，当时就是以公司的名义去买国库券，结果微州营业处不卖给咱们，说咱们没有这个凭证，也没有其他公司来买过，不好办。我和徐明看别的个人都能买，就回去和大家伙说，既然公司不能买，那咱们就以私人名义买……就说了这些，后来再也没有提过，最近倒是争起来了，有人说是归公司的，有人说是归自己！” 杨少宗道：“既然当初没有说清楚，实际用于炒作的资金又都是自己的钱，那就肯定属于个人的嘛！” 宋方舟哦了一声，随即又道：“那第二个问题就来了，你说咱们每个人手里都有这么多钱，怎么办？存银行不好弄啊。谁也不敢去存！可要是不存，咱们以后就算是真的要一起撤去深州，总不能每个人拎个蛇皮袋子装钱吧？” 杨少宗道：“这就更简单了嘛，你用富旗公司的名义办集资款，和每个人都签一份合同，将大家都钱都算做集资款一起去囤煤。然后呢，你去深州那边注册一家深州富旗公司，开一个银行账户卖煤之后就将买家的汇单全部打到深州富旗公司去。办好这些事，你就在深州那边纳税，替大家代缴了税款，干干净净的进入深州特区做生意就行了！” 宋方舟赞道：“对啊，这个办法好啊，哈哈，还是你杨主任厉害。” 杨少宗哎的叹一声，什么也不说了他能说什么呢，这帮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和想法搞这种事情居然连如此基本的帐务知识都没有，其实这种事只要问一问宋建邯，那不就明白了吗？ 宋建耶现在还是工农银行的职员呢！ 宋方舟忽然和杨少宗问道：“杨主任，这钱太好赚了，要不然我拆借十几万给你带着你的例份一起炒。你以后还做什么经济办的小 主任啊，直接带着咱们办公司吧，就以你的本事，国内能有几个人比你更厉害啊。” 杨少鼻笑着。 他倒是不太在乎这一切。 在他看来，如果一个人坚决的想要做官，那就不要继续想着发财，想着享受，只有这样才能坚定的贯彻自己的梦想实现自己的梦想。 既想做官，又想发财，还想享受人生，那种人最终不会有好下场，终究只是一无所有罢了。 即便有一天他觉得自己的理想已经实现了，想要离开官场为自己，为家庭，为子女去拼搏一次，对他来说，只要他想他随时都可以发财。 哪怕他是2010年离开官场，他也有办法成为亿万富翁，因为他有这个能力和基础。 所以，他不在乎这一切。 至于是亿万富豪还是百亿富豪，千亿富豪……那真的重要吗？有多大的差别呢？ 钱这种东西…………杨少宗一直觉得差不多就够了太多也没有意思，留下去说不准还害了孩子。 杨少宗在心里琢磨了一下，道：“旗山肉联厂那边有一笔两千多万的余款，这本来也是要买煤的，结果说好的单子黄了，被一个首都那边的倒爷先下手吃掉了。你将这笔款子拿过去委托给富旗公司投资，和杨建林签个合同方便我们在财务上走账。” 宋方舟点着头，道：“行，最近又开了一批试点银行，不过，各家银行的流通价位都在调整，我看再过十几天，里面就不再会有油水可赚了！” 杨少宗哦了一声，道：“反正就是碰运气，能再倒一轮就倒一轮，不能倒了就立刻去买煤。现在这段时间，市场上买煤的倒爷明显多了，手笔都很大，来历也都不小，你们那边要抓紧时间，犯不着太贪心。那边撤了就向煤炭市场跑，将大家的钱都集资起来，签个合同，按净利润的强打款给他们做利息。” 宋方舟道：“行，那我就明白了。”顿了顿，他又问道：“这段时间，我是不是也多派点人找一找关系方便以后买煤报计戈小？我们原先的钱都跟着鸿远跑了，可眼下这笔钱要是收上来，那就有点太多了，我怕鸿远的陆总会不乐意帮咱们办，就算办了也得要一大笔的好处费！” 杨少宗则道：“原先都不是给你安排过了吗？陆达强如今在富旗有股份，你怕他跑路吗？将款子收集上来用富旗的名义去囤煤，只要富旗赚大头，他为什么不帮？” 宋方舟笑道：“那倒也……，行，我这就去找杨建林谈一谈。” 杨少宗点着，又道：“他这半年的工资和奖金加起来也有不少钱，你和他说一下，将他手里的存款也带过去绑在你账上炒一下，多赚一点是一点嘛。” 宋方舟笑道：“我知道，其实他在富旗也有股份，可惜当时只入了两千块，凑活算一算，现在也能分二十万呢！”杨少宗道：“那是另外一码事。” 宋方舟道：“行，反正不都是你杨主任的一句话嘛，咱们这几百个人……以后是谁也招呼不动了，咱们就听你的。” 杨少宗笑着，将烟头弹出车窗，和宋方舟最后叮嘱道：“赚钱的时候小心点，多留个心眼吧，整到真金白银就迅速去深州特区，就算国内有什么变化，那里总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说完这话，他摆了摆手和宋方舟告辞，自己就先行一步回宿舍了。 赚钱如此容易，你相信吗？ 二十年后，你将这样的事情告诉一个在公司上了十年班，每个月的薪水只有两千圆的小白领说，你猜他会相信吗？ 假如有人告诉你，一个叫三株口服液的配方只卖一万圆，而它可以在一年之内卖出酬乙圆，你信吗？ 假如有人告诉你，一个叫王老吉的品牌在广州制药厂闲置了很多年，三十万圆租借十年的品牌和配方使用期限，而它可以在一年之内卖出1四乙圆，你信吗？ 乱世出英雄，恰恰是因为乱世的时候机遇更多！ 第一百零一章 旗山酒厂的窖池 杨少宗肯定还是被宋方舟说的那些消息震了一下，可他没有在意多久，虽然他知道这些人一旦回到旗山会产生多大的影响和波澜，可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想到太多。 第二天早上，他还是正常的上班，一大早就去了宋庄的旗山酒厂。 此时的旗山酒厂只是一个真正的小酒坊，用围墙圈起二十多亩的荒地就算是有了厂址，盖起六间厂房就算是有了生严基地。 几天前，杨少宗已经代表公社和费老费长庚签订了专家责任合同，除了按照《返外聘专家待遇管理办法》所要给予的基本待遇外，只要费老和他领衔的专家团队在两年内完成配方，在旗山酿制出好酒，且这个配方可以大规模的投入现代化生产，他们就可以得到十万圆的责任奖金，费老单独拿三万，其余七个人均分七万块。 费老终究是费老，他毕竟是江东省最有影响力的酿酒大师，在省内徒子徒孙众多。 到了旗山考察了半个月后，费老将酒厂选定在紧邻旗山水库的宋庄，又从自己的关系网中挑选了七个人过来帮忙，除了费老事先就选择的那位苏老过来担任厂长外，还从玉壶春酒厂聘用了一名副总工程师负责酿酒设备工程，从汤池酒厂的老职工中找了一位国家级品酒师，费老的三儿子和三儿媳也被他喊了过来，他的三儿子也是省级酿酒师，儿媳原先是玉壶春酒厂的化验室副主任。 总计八个人的团队，国家级酿酒师一位，国家级品酒师一位，副高级职称工程师一人”省级酿酒师两人，中级职称的化验师一人，玉壶春酒厂的老采购员一人，原清河酒厂供销科科长一人。 苏老苏晋国既是省级酿酒师，也在老资格的酒厂车间主任和副厂长，常年主抓生产。 这八个人都是费老精挑细选出来的，采购、化验、调料、配料、酿造、勾兑、营销一应俱全，基本给旗山酒厂搭了一个国营大厂级别的班底。 毕竟工作了这么多年，也做了多年的厂领导”费老很有水准将财务会计出纳这些特殊工作全部空置出来，他不选人，而是让旗山管委会经济办自己抽人填补。 应该说，双方的合作到目前为止还是很愉快的。 费老和苏老也找了几个老师傅，负责在旗山酒厂带徒弟”其余则都从旗山本地招六十多个二十岁到四十岁的男社员”又补充了两个刚分配到淮西冷库厂的食品化工专业的大专生。 就这样子，旗山酒厂也成型了，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步，在宋庄建第一批害池。 将车开到大门里，杨少宗刚一下车，早就等着他的费老就带着大家一起出来迎接，杨少宗上前和大家逐一握手，笑道：“大家可都在啊” 那咱们先去害池看看吧！” 费老笑道：“好啊，就等着你这话呢！” 随即，酒厂的这些老同志们就将杨少鼻带到厂里正在建的第一个害池前。 酒厂的灵魂就是害池，这就和做馊头面包需要酵母一样，不一样的醉母做出来的面包总有着不一样的味道。害池的奥秘就在于所有害池都需要害泥”这些害泥一般来自于其他的害池里，最好是同厂的害池，如果是从零做起，就需要从其他酒厂引入害泥。 有了害泥就用本地的新泥混合，让新泥发酵成充足的害泥做害池。 不同的害池的酵菌群都是不一样的，特别是在不同的气候条件中” 变化极其的大，考虑地理环境等因素，特别是本地的土壤因素，最好的方法还是先使用旗河酒厂的害泥。 费老这边在旗河酒厂认识一些人”可华边是死活不同意转让一部分害泥给旗山，无奈之下”费老只好利用自己的人际关系从旗河上游的徽省古井贡和下游的汤池酒厂选害泥，因为早年旗河酒厂的害泥就是用这两个酒厂的害泥中和发酵而成。 除此之外，费老又请了一些关系，到其他各个知名酒厂都调了一些害泥过来做实验，甚至是从五粮液酒厂也带了一部分害泥。 这些害泥在本地发醉新增后，有的是单泥单发，有的是多泥混发，陆续会建设二十多个小害池，用来做实验性的酿酒，最终看看哪个害池在本地是最适应的，效果最好的，最后就选择这个害池的害泥做为母泥，继续增酵更大规模的害池。 在酒厂已经成型的这个害池转了一圈，杨少宗就和费老问道：“这些害池能酿多少酒？”费老答道：“都是一般小酒坊的量，一两吨上下，年底差不多就能出第一头酒，掐头去尾之后，咱们再看看这些害池中哪一个效果更好。” 杨少宗忍不住追问道：“费老，按照您的经验，您觉得哪一个害池会更好点？” 费老琢磨了片刻，道：“说不准啊，这里面的道行深了，我琢磨了一辈子也没有弄明白。当然，基本还是有个大致的规律，主要还是根据你们本地的气候和湿度来看。我在旗山转了一圈，可以肯定这里是能酿好酒的，因为你们这里的环境是半密封的，周边都是山，旗山和旗河水库建成后，本地环境湿度更大，本地的水质化验了一下，应该说是很不错的。我总结你们这里的环境气温，基本就可以用闷热湿来形容，特别是夏天，冬天温度如果不太低的话，那就更好了。这样的环境出好酒啊！”听着这话，杨少宗不由得笑出声，道：“那可就是再好不过啦！” 费老又道：“小杨，我和老苏商量了一下，打算在你们这里采用高粱和糯米混配酿酒，用豌豆和小麦做酒曲。高粱最好是从川南一带采购，糯米就用本地的，或者是用徽北的大香糯。我和老苏说的这个配方其实也是咱们清河县一带的百年老字号配方，咱们酒厂以前有一个老师傅给传了下来”因为和咱们玉壶春的路数不一样，老酒厂一直没有用。那个老师傅早些年过世了，配方就只有我和老苏两个人最清楚，我感觉应该能在这里用上，不管怎么样，咱们也至少可以试一试！” 杨少宗点着头，道：“行，那就先试验一下看看效果。” 费老笑道：“你想清楚啊，连咱们玉壶春酒厂也只敢用陕南和川北的高粱，川南的高粱可是很贵的，成本很高，如果酿制的酒不能卖高价，那可是要折本的。对于一般的老百姓来说，他们可能也喝不出其中的滋味。 如果你后面嫌成本高再换一般的高粱味道上多多乒少有差别啊。很可能影响口碑！” 杨少宗笑道：“那您就直接说个更可行的办法！” 费老道：“办法多种多样，关键看你这个酒的定位。酒有九类，上三中三下三，一般的玉壶春就只能算是中上之作，也就只敢用陕南川北的高粱。” 杨少宗想了想，道：“其实我希望是酿制中上之作，但是量要大！” 费老道：“量大是很难的原浆出池是掐头去尾，就以五粮液为例，掐头去尾得丢掉六七成，运气最好的情况下也就是留一半。这些被掐掉的原浆就只能做其他的酒，因为它们的口感是不够的调上香精之类的东西，那也不过如此，一般人喝不出来，像我们闻一闻就知道了！” 杨少宗则道：“那简单，我一次出两个品牌，一个做中高档和中档酒另一个专门做中档和中低档的酒，两个品牌相互不影响。” 费老笑道：“你这咋）办法也是不错的。那行，既然你也不是要求做出茅台、五粮液那样的好酒之王，川北陕南的高粱就够己” 稍加停顿他又补充道：“当然，我们也可以从地方购进一批高粱糯米多做一些实验，多酿几个批次，逐个看看最终的结果。酿酒这种事情，说起来都有规律耳言，其实很多时候就是碰运气，顶多是抓着一点经验和规律去碰运气。旗山这个环境想要酿制好酒是没有大问题，究竟能有好，那就得一点点碰运气，碰个几十次总能遇到一个好结果。” 杨少宗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他本来就没有打算真酿制出茅台、五粮液这样的高档酒，能达到玉壶春、全兴大曲的级别就行了，确切的说，他是要建一个不倒的秦池。 他的计戈就藏在他的心里，如果一切顺利，他希望是在两年内完成配方、害池等基础工作，90年一次投入大笔资金，直接上六千吨原浆的酿造能力，93年向三万吨的规模冲击，95年直接冲击标王。 冲击一次标王后，他就撤下来，〖中〗央电视台和地方卫视的广告继续投入，但不会冲击下一次的标王。 拥有足够的资本和实力后，旗山酒厂就会选择另一种发展途径收购其他地方有一定知名度和历史酒厂，实现另一种意义上的多元化发展。 最终，他希望能找个机会运作出一个真正的高档白酒，实现高中低三档白酒的全面扩张。 真正最有趣的地方是他要将旗山肉联厂的渠道体系放开，将旗山酒业也纳入进去，通过整个渠道营销到全国范围内。 这就意味着他不需要在各个省征招酒类的经销商，他要绕过经销商这一层直接控制渠道，一出厂就直接到最底下的销售店。 最后，他还要建一个全国连锁的大面积的会员店，将所有的终端都拿捏在手里，建立一个真正的全面的食品帝国，霸占整个〖中〗国市场。 这是一个需要他一步步的去实现的大计划，如果完成子，旗山就有了一个挖不完的金山银山，而不是煤山铁山。 这一刻，杨少宗带着某种畏敬和崇仰的心理站在厂房里，看着眼前那些返外聘来的老师傅们专心致志的建着害池，他们的神情是那样神圣专注，充满了对酿酒事业的恭谨和感情，容不得半点的亵渎，仿佛自己所从事的工作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最高贵的，最专业，最讲究…”！ 从旗山公社征招的社员职工中也有些做惯了泥瓦活的老手，可他们只能在旁边搭个手，帮着做些力气活，负责建害池的只有那些老师傅，个别比较上心的社员才能下去搭一把细致活。即便是这样，老师傅们还千叮咛万嘱咐，生怕有半点的闪失。 从旗山招的这些人或许还不能明白，他们心里却是非常明白的………… 害池就是一个酒厂的根基，就是一个酒厂的灵魂。 他们的工作是如此的辛苦和讲宪，杨少宗看在眼里，既是羡慕，又有一些特别的感慨，这些老师傅原先在玉壶春、清河几个酒厂的工资也就是每个月一百圆上下，有些是前几年退休的，现在每个月的退休工资不过六七十圆。 他们在旗山这里返聘后，加上中高级技工的津贴，每个月满打满算也就是多赚三百圆。 他们辛苦了一辈子，积攒了一辈子的经验和技术也就是这段时间的收入最高，远在淞州和微州的那些旗山人呢………这些人一个小时可能就要赚上几千圆，只用三天的时间，有五十万本金的人就能变成百万富蕊踏踏实实的做事业，脚踏实地的做事………只能有这样的收入，钻一个国家的漏洞却能有那样可怕的收入，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机会，所谓的命运，可遇而不可求。 就拿宋方舟来说吧，祖祖辈辈十几代人都不过是旗山这个老山区里的贫下中农，十几代人生生死死熬去了数百年的时光，居然有一今后代遇到了这样的机会。 也许，所谓命运，所谓机遇其实不过是上位者的狗屁借口罢了。 蝴蝶煽动着翅膀，世界不断变化，旗山人在不经意间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温州人。 站在这间简陋的厂房里，看着这一圈圈宛如老井的害池，看着忙忙碌碌的工人们，杨少宗心里有着太多的感触，他可以不在乎那些在淞微两地炒卖国库券的人，别人会不在乎吗？ 对于大部分人而言，世道如此艰难，生活如此不易，辛辛苦苦干了半辈子的收入抵不上别人三天投机倒把的零头，这种感觉会是如何的苦涩了。 此刻，看着这些辛苦的工人们，杨少宗所能感受到的更多的是一种不公平，整个社会的不公平，整个人类世界的不公平。 虽然那些接近七百位的旗山人中有很多都是杨少宗非常熟悉的人，有十几个人是他的同学，里面有赵大军的堂兄赵大贵，有徐小li的亲姐姐徐小玲，有李光泗……可杨少宗在内心深处并不是特别的认同他们，只是觉得他们可以这么做，这也是他们的权利之一。 他们有权选择自己的道路。 当然，他们也有义务用他们可以接受的那些方式一起建设旗山。 第一百零二章 整的就是这两个混蛋 当旗河酒厂的人确定了一条消息一一 一费长庚和苏晋国真的留在旗山酒厂担任领导职务，负责整个旗山酒厂的筹建工作，他们才真的开始怕了。 粱敬业和董新民商量了几天后，终于搞出一件很龌龊的事，他们也紧急出台一份《旗河镇关于返外聘专家干部的劳资待遇管理办法》，基本就是全面抄袭旗山的那一份管理办法。 他们倒没有真正的气量去请外面的专家干部来帮助旗河搞建设，出台这个办法就是要从旗山酒厂挖人，让旗河酒厂的省级酿酒师唐玉栋去找费长庚等人谈话，因为这个唐玉栋以前在玉壶春酒厂进修过，当时就是跟着费长庚学习，私交是很不错的。 董新民的想法很简单，我们旗河酒厂是国营大厂，只要条件和旗山酒厂开出的一样好，那些专家还不是立刻跑我这边来。 结果还真就不是那么回事，唐玉栋在费老这边跑了几次，他没有将费老聘请回去，反倒是被费老“谈”过去了，顺道从旗河酒厂带走了十几个人。 杨少宗很清楚这些事，实际上也就是他在后面出得招，他直接和唐玉栋当面谈费老是走不了的，合同都已经签了，要不然你过来，再从旗河酒厂帮我带点人来，每带一个人，我就给你五百块钱的好处费，你们的工资全部按照外聘计算，另外一次性补贴一千圆左右的搬家费。 刚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唐玉栋从旗河酒厂喊走了十几个人，莽是大家知道的比较有本事的那些人，这些人来了之后也继续拉人过去。 旗山酒厂目前还没有酿出一斤酒，人倒是基本拉齐备了。 粱敬业很紧张每天都要开会强调职工素质和纪律，还要开一些非常保密的经销会，他今天晚上开会，会议报告第二天就送到了杨少宗的办公桌上。 这个事情很快就被搞大了，董新民气急败坏，一口气将状告到了县委，他要请县长郭右宾主持公道。 郭右宾当然是更加的生气，这一看是很不得了啊，旗河酒厂的骨干都快被旗山人挖空了有些刚进厂培养了几年的大学生都跑了。 他当天下午就将杨少宗喊到县里。 县委大院还走过去的那番光景，不破不旧的屹立在淮西县城里，自打季昌玉在县里折腾了两个新项目后，县委大院各个科室的领导都被他踢了几脚，所有人都变得忙忙碌碌。 杨少宗将车停在停车场上这就神色匆匆的先去郭右宾县长的办公室报到。 这刚到门口他就看到董新民和粱敬业厂长怒不可遏的坐在沙发里，郭右宾也坐在那里，三个人将位置占的很好。 杨少宗稍看了一眼就暗道：敢情就是将我喊过来站在办公室里挨你们批斗啊！ 不管是怎么想，他都已经走到了县长办公室的门口，不耳能再退回去，他就敲了下门，和郭右宾道：“郭县长，我来了！”郭右宾不冷不热的撇了他一眼抬手示意粱敬业挪个位置让杨少宗坐下来，随即才和杨少宗道：“小杨啊，你来的正好，我今天要好好和你说几件事！”“哦！” 杨少宗哦了声，这就掏出一包中华香烟笑呵呵的敬给郭右宾、董新民和粱敬业又道：“哎呀，原来董〖书〗记和粱厂长也在啊！” 董新民和粱敬业不敢当着郭右宾的面放肆，只能接过烟，却都忍不住的哼哼着，也不拿正眼看杨少宗，左撇右撇的仿佛是在藐视杨少宗。 他们的心里真是很不痛快啊！ 杨少宗也不介意又替郭右宾先将火点上，暗中诅咒郭右宾多抽用力抽，早抽早得肺癌，还要替董新民、粱敬业点上烟。 哪会给他这个机会。 董新民和粱敬业都不客气的摆着手将烟搁在茶几上。 粱敬业多撇了一眼，忽然意识到杨少宗手腕上的手表很名贵偷偷有点得意的感叹道：“杨主任在肉联厂兼职副厂长，听说奖金很高啊，这都戴起了劳力士啊，恐怕是要大几千一块表吧？”一听这话，董新民和郭右宾都悄然一惊。 杨少宗倒是没有想到会有人说起这个事，挺随意的看了一眼，划上火柴点着烟，这才不紧不慢的解释道：“萧司令送的旧手表，我也不知道多少钱能买到！” 够了，说到这一句就够了。 郭右宾知道在这个事情上不可能抓到杨少宗什么把柄，真要查下去，指不定又要惹出更多的大事，他迅速带过这个话题和杨少宗问道：“小杨，我怎么听粱厂长说你在旗河酒厂挖走了很多技术骨干，现在，他们旗河酒厂在生产管理上已经是一团混乱，有没有这个事情啊？” 杨少宗很惊讶的问道：“还有这种事？我就是听费老说他从旗河酒厂请了一些人，可不是很多啊，旗河酒厂四千多名职工，他才外聘了五六个吧？”“放屁……！” 粱敬业一下子就火爆了，指着杨少宗斥责道：“你还真会推卸责任啊，明明就是你挖的人，你就是在撬我们国营厂子的根基，阻扰我们国营厂子的日常生产，自己生产不出酒， 就来破坏我们的生产工作。你一下子挖过去十四个人，那些都是我们厂的骨干，我们厂子现在连进料都缺人主抓，你就是罪魁祸首，你杨少宗不按好心，就是要破坏我们旗河的发展，挖我们的社会主义墙角，破坏郭县长的旗河经济中心论！” 上纲上线啊！ 杨少宗心里冷笑着，也不急着辩解。 郭右宾冷着脸不说话，闭着眼像是在冥想，仿佛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他这番模样不正是要让粱敬业来指责杨少宗，逼杨少宗和他道歉吗？ 察觉到郭右宾的心思和伎俩杨少宗故意忽略掉这些问题，笑道：“粱厂长，你们厂的厂长、厂〖书〗记、副厂长加起来有七个人，一个都没有少，生产部的几个主任，供销科和化验科的科长都在，怎么能说日常生产工作都无法组织呢，难道这些厂长、副厂长、主任、科长都是闲职，从来不管事？另外费老是外聘了一些人，可这里面大多数都是直接从你们厂子办了离职手续的，我听说有一个搞进料工作的副科长，人家自己觉得技术过硬，在厂里工作了十几年早就可以提科长你们却不提他，从镇里另外提了一个科长，人家不服气，这才辞职的。他是先辞职，然后托人找到费老，希望费老给他安排一个工作，都是在这个行业里工作，费老能不给个面子吗？您非要将这些责任都推卸到我身上您让我情年以堪啊？” “你……杨少宗，你不要狡辩，不是你在后面游说，他们怎么会走起……………怎么会辞职？” 粱敬业真没有想到杨少宗居然倒打一耙，气急败坏却又找不出更好的说辞来反驳。 是啊，旗河酒厂的主要领导干部是一个都没有走，全部都是和粱敬业一样的吃货，四个副厂长中有三个是县领导的亲戚，都是坐在位置上拿着高工资却不做事的人，也不会做事的人杨少宗请这些人做什么？ 杨少宗笑吟吟的，续道：“粱厂长说话要讲证据啊，我们旗山管委会经济办和费老、苏老签订的是全权委托管理经营责任合同，我们不干预他们的经营和生产甚至也不管他们的人事安排。我就知道你们一直说旗山酒厂是个小破厂子，永远只配给你们擦鞋。虽然你们一直将话说的很难听又明知道我们这边的工作全靠两位老专家，还要游说费老、苏老，想用更高的待遇将他们挖走，考虑旗山和旗河两个地区的传统友谊，我和宋长明〖书〗记都忍了，没有找县领导告状。至于旗山酒厂决定从其他酒厂外聘生产管理和技术人员的事，我们是知道的，也同意费老这么做，但对于具体的过程，我们是一点都没有干预。” 顿了顿，他又笑道：“说句真心话，粱厂长，我现在要管的事情也不少，旗山肉联厂的月产值都过亿了，要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旗山酒厂的投入不过是两百万，我们管委会哪里有精力去过问啊！” “你……你扯淡！” 粱敬业已经气的无语了，脸色涨红的像是带血的猪肝，额头更是青筋暴跳。 看着这个架势，郭右宾知道粱敬业是根本搞不过杨少宗的，也不能再指望靠粱敬业的一番指责就让杨少宗承认错误。 现在的问题就有点麻烦了。 杨少宗将责任推的一丰二净，还结结实实的倒打了粱敬业一耙，这让郭右宾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说起，要是杨少宗承认错误，他还好教训，现在怎么教训？ 琢磨了片刻，郭右宾才开口和杨少宗道：“小杨，你也不要和我装无辜，这个事情就算不是你经手主办的，我相信旗山酒厂那边也征求过你的同意。我现在不谈什么旗河经济中心论，旗河酒厂是一家国营工厂，这就是党和国家的财产，做为一个党员，你有义务保证它的正常生产运营。我不管责任究竟在谁，我只有一个要求，旗山酒厂以后不得再外聘旗河酒厂的干部职工，原先已经外聘的干部应该尽快回旗河酒厂工作。” 说到这里，他又显得很宽和的杨少宗补充道：“只要你做到这两点，这件事就可以到此为止，我们就当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做大事要有大气魄和心胸，你现在主办的厂子都是大项目，犯不着在这些小事上和别人计较。” 杨少宗微微点头，道：“郭县长，我回去就和费老、苏老他们说清楚，以后不要再在旗河酒厂那边聘用人员，即便是他们已经离职了，聘用之前也得要和我逐一申报。不过，已经聘用的干部都是和旗山酒厂签署了正式的合同，上面前是有违约金的，就以费老的合同为例， 如果他要在合同期内从旗山酒厂离开，那就得支付我二十万的违约金，“…！” “啊？” 不等杨少宗说完粱敬业就忍不住的倒吸一口凉气，他真不知道还有这种事，他也总算明白费长庚为什么不接受他们这家国营大厂的邀请了，居然还有这么一个问题！ 郭右宾也有点奇怪的问杨少宗道……你们的聘用合同里还有这个条款？” 杨少宗道：“当然得有，每个旗山返外聘干部的聘用合同上都有违约金，否则他们干到一半就走了，将整个项目和工程一丢，我们损失岂不是太大了。” 郭右宾这才点头认同道：“对，确实是要有这样的条款！” 杨少宗续道：“同样的，我们也不能违约，如果我们违约提前解除聘用合同，毫无理由的将他们裁撤掉，我们也要支付同样的违约款。 哪怕我们勉强找个理由，只要不是在合同约定内的”这也会有一些争执和摩擦，指不定还得闹上法院。假如旗山酒厂真的从旗河那边外聘了十四个职工，直接解约所要支付的违约金数额实在是太大了，我估计得要几百万。就算这几百万是旗河酒厂出钱，我们毕竟是强行解约，对我们旗山长期返外聘专家能手也是有影响，对我们旗山长期经济建设也有更远的恶劣和负面的影响！” “这个……！”郭右宾不置可否的犹豫了片刻，随即才问道：“华就协商解决吗，不要将事情搞大”一个个的私底下谈嘛。” 杨少宗道：“不好谈啊，他们在旗河酒厂是正常的国家职工，那是按国家规定拿工资，来我们旗山酒厂就属于外聘干部，待遇肯定得翻三番。您说”这些人会很同意解约吗？就算要他们走，他们至少也得拿一笔赔偿款，您看要不然这样，让旗河酒厂派人再和他们谈，具体赔偿由旗河酒厂出！” “那怎么可能？” 粱敬业大吃一惊，道：“这是你们惹的事情”就算要赔偿也得是你们全权负责，怎么能让我们旗河酒厂来付账呢？”董新民也很吃惊的补充道：“是啊，郭县长，这个事情怎么说都是他们旗山那边不对”怎么能让旗河酒厂承担损失呢？再说了，旗河酒厂是国营大厂”所有财产都是国家和党的，没有国家和党出钱赔偿个人的道理吧？他们旗山酒厂是个乡镇的社办企业，负担轻，承担这些损失既是应该的，也是可以的。” 不待郭右宾拿定主意，杨少宗就道：“郭县长，既然董〖书〗记和粱厂长坚持责任在我们旗山酒厂，那我们肯定不能落人口实，如果他们非要划清责任，那我们就不再谈了，就算走到地委和中级法院那里，我们也不能承担任何责任！” “唉！” 郭右宾很不满的看了杨少宗一眼，又扫视一圈，道：“要我说，你们双方都有责任！现在不谈责任，都是淮西县的企业，能内部协商解决就不要把事情闹大。” 杨少宗则接着郭右宾的话，道：“郭县长，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维持原来的说法。第一，我保证旗山酒厂以后不再聘用旗河酒厂的干部职工：第二，我回去之后翻查一下旗山酒厂签订的聘用合同，对于已经从旗河酒厂离职的那些外聘职工，我们就算了，协商解决是不可能的，对于未离职的，只是办理了停薪留职的部分，我们尽量协商解决问题，劝说他们回厂上班，原有的合同暂时保留，以后再执行：第三，如果旗河酒厂急于需要一部分人返回岗位，那就由旗河酒厂和他们重新谈个人待遇的问题，只要这些职工愿意返厂，我们可以不收违约金让他们解除聘用合同！” 董新民和粱敬业纷纷都还有话要说，他们不仅要把人弄回去，还想让杨少宗狠狠的摔一跤，赔化八百万，可郭右宾已经很满意的点头同意。 郭右宾和杨少宗道：“行，只要你能本着这样的精神解决问题，那这个事情就算走过去了，以后都不要再提。” 顿了顿，他又眼前的三个人吩咐道：“今矢你们都在，那我希望以后不要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不要搞出这种不愉快的局面。新民，你们现在想要学习旗山的经验，想要招聘外面的专家能手搞经济建设是可以的，但你们不要盯着旗山已经聘用的专家。 同样的，杨少宗，你不要盯着旗河那边的人。双方要和平共处，共同发展嘛！” “对，对！” 杨少宗先连连的点头同意，又道：“郭县长说的对，教训的对， 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吸取教训！” 话是这么说的，可杨少宗心里有着另外一个盘算，他回去之后就要把工作彻底做好，让那十四个从旗河酒厂返外聘的职工全部彻底离职。 离职之后，他想办法将这些人的户口档案转移到县里，或者是宁州市，家里住到旗山公社，老婆孩子该安排的都好好安排，绝对不让他们有后顾之忧。 如果想把户口档案直接迁移到旗山公社，那当然是更值得欢迎和鼓励！ 反正他把话说的很圆很圆，怎么都抓不到毛病，只要董新民和粱敬业在郭右宾这边点头同意，那就只能回去干瞪眼吃闷亏。 杨少宗显然不是一个好人，他喜欢整人，这一次整的就是这两个混蛋东西。 第一百零三章 一步一步算的狠 比时的董新民显然不清楚杨少宗后续到底还要做什么，他只是知道自己绝对不能答应杨少宗的条件，不能善罢甘休，可当着郭右宾的面，他又实在找不到别的出路。 这不能怪董新民，因为郭右宾不给他别的选择。 杨少宗可以和郭右宾耍心眼，可以阳奉阴违，董新民却是不可以的，他不仅是郭右宾的妹夫，也牢牢的站在郭右宾的队伍里，还可以说是郭右宾的嫡系。 董新民和粱敬业是死活不肯认着这个账，和杨少宗的这一轮斗法中，旗河酒厂的损失究竟太惨重只有自己心里明白。 旗河酒厂原先有两个省级酿酒师，可以说是旗河酒厂真正的骨干，一个是酿造车间的主任唐玉栋，另一个是调兑科的科长宋家辉。现在好了，这两个人都被旗山酒厂挖走了。不仅与此，旗河酒厂化验科从副科长到两个老化验员，还有一个刚在厂里培养了两年的大学生也也都被挖走了，这是连锅端啊，因为化验科的曹科长是原常务副县长曹大川的堂弟，根本就不懂这个专业，光领工资不上班。 说到底，这还是唐玉栋在报复粱敬业和董新民，唐玉栋给旗山酒厂联系的都是要害部门的技术骨干，真是将粱敬业往死里整，而这些事同样都是杨少宗暗中同意和支持的。 别看旗河酒厂有四千多名职工，被挖走十四个人看起来不严重，实际上真是釜底抽薪般的效果，整个酒厂最关键的几个环节都被吃空子。 这么大的事情和后果，他们当然不敢和郭右宾如实汇报，免得落个无能至极的评语。 董新民和粱敬业就这么沉默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郭右宾似乎也不着急拍板决定什么，他无声坐在沙发里端着茶杯，闭目养神，默默的等待着董粱二人回答他。 等了近乎是几分钟的时候，郭右宾这才有点不耐烦的责问他们道：“怎么，你们还想要什么条件？” “这……？” 董新民有些无语，索性也就不继续说下去了，他想反正归根结底还是粱敬业的事，我犯不着继续顶撞领导。 粱敬业能说什么呢？ 他只能左顾右盼，希望董新民再帮他说两句话。 郭右宾则在此时摆着手道：“新民，粱厂长，这个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不要再闹也不要再谈了。如果非要闹大，闹到了地委彭〖书〗记那里，你们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听着这话，杨少宗不免又有些感慨，他确实是拿郭右宾无招，这个人最大的能耐就是不会轻易犯错，只要他不犯错，你就别想抓到他的把柄。 在旗河酒厂这件事上郭右宾表现的像是很公正，哪怕他心里非常不高兴，非常恨杨少宗，“…可他能够忍得住。 这让杨少宗不免有些忌惮。 听郭右宾将地委彭〖书〗记都搬了出来，粱敬业才知道这个事情已经扳不回去，这一次他只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在心里狠狠的咒骂杨少宗一声，粱敬业低头叹道：“郭县长，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就听您的，以后不会再追究旗山酒厂的责任！” 听着这番话郭右宾忍不住的微微皱眉，感到异常的不满意，他不明白粱敬业身为一个国营大厂的厂长，怎么连这点素质都没有非要在这种口舌之上争便宜又有什么意思？ 郭右宾皱着眉头，忍下心里的不满转而和杨少宗道：“小杨，这一次喊你过来，我这另外还有一个事情要和你商量。地委那边对你在旗山的工作表现很满意，你做为去年的省委组织部选调生，目前也已经转正了，地委有几位领导就提议我们县里要好好重用你，可以适当的破格提拔任用。关于这个事情呢，我的意思是县委直接任命你担任旗山公社的副社长，但是，县委左〖书〗记考虑罗孚还在你们公社担任副社长之类的因素，提议让你们公社党委内部提任一名新的副社长。县委的通知要等两天才会下发到你们公社党委，我先将消息告诉你，你回去之后要好好做一下工作，争取得到其他党委成员的赞同，一起支持你提任新的副社长！” “哦！” 杨少宗默默点头，并没有表露出哪怕半丝的喜悦，或者是半丝的担忧。 他很沉稳。 当然，这样的消息对他来说是一点也不意外，几天之前，左良喜已经通过秦大驰和他谈过这个问题。 左良喜和郭右宾互相拆台是很明显的事，左良喜说是郭右宾提议在县委讨论，明显是要在县委内部玩鬼，所以才将这个事情下派到公社党委内部讨论提议，而郭右宾则说是左良喜有别的考虑，不想提拔杨少宗。 其实都不是东西！ 见杨少宗似乎是早已知道了这些消息，郭右宾并不意外，他就起身送客，道：“那行，小杨啊，季副县长可能还有些事情要找你。既然酒厂的事情已经谈妥，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那行，郭县长，我这就先告辞，您忙……！” 说着这番客套话，杨少宗也站起身告辞，离开县长办公室就直接去找季昌玉。 季昌玉那边倒真是要找杨少宗谈事情，见到杨少宗就将他一起带到淮西水库去察看淮西啤酒厂的生产情况。季昌玉是另外一种风格的领导，他绝对不和你谈人事之类的问题，更不会就旗河酒厂的问题表态，他只抓工作，你爱站哪边就站哪边，他不在乎，反正他只管抓出成绩，出了成绩就离开淮西这个破地方，重新找个更有基础的好地方。 淮西啤酒厂原先是淮西县轻工业局直管企业，凹年以后，江东省的县一级不再单独设立轻工业主管单位，县里的轻工业局和机械局合并成新的淮西县工业局这家国营小厂就进入了淮西县工业局的主管序列。 这家厂子是67年建厂，前后的投资加起来也不过一百多万圆，设备还是七十年为主，职工有六百多人，生产的淮西牌啤酒基本卖不出淮西县。以前是计划经济，淮西啤酒厂还有一丁点的生存空间，现在市场经济的大潮慢慢开启了，就连乡下也都宁愿喝淮海啤酒厂生产的琵琶湖啤酒。 淮西啤酒厂当初的设计产能是5000吨，实际上在这几年的生产中根本没有达到这个规模真正的产量不足两百万瓶，仅相当于设计产能的1乃，假如计戈小经济彻底消失，这个产能就更可怜了。 国营企业在85-95这十年的黄昏期中的困难是多种多样的，淮西啤酒厂的最大问题有几个方面。一是管理混乱二是生产水平差，三是缺壬营销能力。四是领导瞎指挥，县工业局派来的厂领导根本不懂企业管理。 旗山肉联厂接收这家啤酒厂后，杨少宗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宋小波派过来担任副厂长，又从卫永勤那里抽调了一个叫蔡勇华的车间主任，提过来担任代厂长，让他们两个人负责对啤酒厂进行整改两个人在淮西啤酒厂的工作自然也得到了季昌玉的鼎力支持。 蔡勇华是搞汽水饮料行业出身，也不能算是绝对的外门汉，他抓生产，宋小波抓销售，这是一个基础的搭配班底。 在技术上面杨少宗还是请费老和省食品工业研究所的江所长帮忙，从长江啤酒厂返聘了一名老专家，原先是长江啤酒厂的副高级职称的酿再工艺师。 三个人的班底一凑，现在先从整改开始，凡是三年内未上班的非内退职工一律强制停岗，其余职工进行岗位培训强制签订聘用合同。 既然是啤酒厂，工艺水平不提升，再怎么整改都没有意义。 季昌玉还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这天下午就带着杨少宗一起去厂里视察专门找蔡老谈厂里的啤酒酿制工艺问晃谈完之后，季昌玉和杨少宗中午就在职工食堂吃饭随后一起坐车回县里。 季昌玉坐的是一辆普桑，杨少宗至少开了十年普桑，一时手痒，非要给季昌玉做一回司机，乐呵呵的将司机小陈挤到副驾驶座上，自己开着这辆普桑刷的就上了县里的柏油马路。 车刚上道，季昌玉就和杨少宗问道：“小杨，你对这个啤酒厂到底有多大的计划？” 杨少宗想了想，道：“计划很大，不过……，…我其实更想从一家大啤酒厂做起，技术人员多嘛。现在也无所谓，关键是要找几个更合适的人。专业人员管专业事情，咱们不过问，只看成绩。” 季昌玉一口咬定道：“我就是这个意思，我觉得你在旗山酒厂搞的那一套就很不错，你的酒厂还没有办起来，我这已经想等着看看你们能酿出什么样的好酒。只凭那些老专家坐在那里打点，我就相信你们能酿出好酒。这个招法不错，你就给我来个故伎重施，多从外面聘请一些专家能手过来，将咱们这个厂子办大点！” 顿了顿，他又很习惯的一捋头发遮住中间的秃顶，还很有气势的补充道：“我的目标很简单，三年之内，你要将这个淮西啤酒厂办成县里的龙头企业，年产能要达到五万吨，和长江啤酒厂相抗衡！” 杨少宗呵呵笑着。 他还不明白吗，季昌玉一不留神就会强调三年，三年又三年，三年之后的他就达到了提正处级的资格，当然是一定要在三年之内抓出成绩。 季昌玉这个人是好是坏不用评说，只有一点是最清楚的，这个人想做官，而且是非常高的官。 杨少宗心领袖会的微微笑了一会儿，从后视镜里看了神情坚定的季昌玉一眼，笑道：“放心吧，季县长。五万吨的规模不是很难，您要是上报计划小，那就直接喊出十万吨的计划“……，当然，再高就不能喊了，咱们基本等于从零办起，底子薄。” 季昌玉挺有兴致的点着头道：“好啊，那就和省轻工业厅报个十万吨的计划，明年开始大规模上设备，你到时候准备上国产设备，还是去国外买设备？” 杨少宗一口咬定道：“国外设备，“当然，关键设备用国外的，能用国内的咱还是得继续用国内的。至于这个项目到底要怎么搞，暂时还真得走一步看一步。咱们心里只是要有一个数，别说是十万吨，就是五万吨的量也绝非一个淮海市能消化的，何况咱们市里还有淮海啤酒厂和青浦啤酒厂。” 季昌玉道：“想办法往其他省市卖嘛，这些工作都是你最拿手的，我就不多过问了。反正只要你有其他问题解决不了，你就立刻来找我，就是找到地委、省委，我也会想办法替你解决，替你做主。” 杨少宗忍不住的回过头笑道：“季县长，那你说咱们旗山酒厂的事该怎么说，郭县长今天可是教训了我啊，旗河酒厂的粱厂长还在告状呢！” 季昌玉稍微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杨少宗要谈这牟问题，随即就反应过来道：“这个事情不重要，郭县长不可能在这种小问题上和你过不去的。其实，老郭和我问过态度，我的意思是各打五十大板，你们将聘用的人送回去一部分即可，感觉确实是有需要的就留下，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绝。如果真耽误了旗河酒厂的日常生产，我还是要拿你是问的。” 杨少宗点着头道：“行，我明白！” 他听了季昌玉的话才想起来，如果他真做的太绝，郭右宾不会说什么，季昌玉肯定会有话说的。 即便如此，杨少宗还是打算给粱敬业一点颜色看看，好好的教训对方一顿，整人总是要付出代价，哪怕是反过来又被季昌玉教训一顿，被郭右宾嫉恨在心里也都无所谓。 人生不就是这样吗？ 搞垮一个对手再去搞垮下一个，反正最终都是要撕破脸的，现在不翻脸，无非就是地委彭〖书〗记还在罢了。 从淮西啤酒厂到县委大院的路上，季昌玉又和杨少宗提起了另外一些事…，县委可能要安排一个副〖书〗记到旗山主抓林牧工作，这个事情已经在县委内部领导中间讨论，人选是郭右宾提议的，这个人还不错，季昌玉有不错的印象分。 季昌玉将这番话说的很巧妙，也很隐晦，他说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此次去旗山也属于高配，因为别人在县农业局是正科级的待遇。 这个问题就是真正的问题了。 地委彭〖书〗记此前就已经谈过要在旗山增设一个副〖书〗记和一个副社长，事情是他提出来的，当然是为他的队伍服务，副〖书〗记的任命基本是老彭和郭右宾在操作，副社长原则是要保留给杨少宗。 这里面的另一个问题是一旦有了两个副社长，如果罗孚这个时候上调到县里，新下来的人选会是谁……这么好的机会，县委和地委都不可能同意旗山自己另外推选一个本地干部，所以才先将“杨少宗”这个球踢给旗山党委决定，既然旗山已经自己决定了一个，另一个由县委直接任命也是合情合理。 狠啊！ 这一步步算的狠啊，连半点空隙都不给你钻。 第一百零四章 拉拢两个混蛋 真的就没有半点空隙吗？ 从县委大院回来的时候，杨少宗开着他那辆蓝黑色的切诺基悠荡平稳的驶过县公路，心里一直在盘算着这个问题。 他渐渐有种想法……该是时候进一步的整合整个公社的力量，即便是吕海丰和罗孚也得联合起来，新下来的副社长恐怕不是一个像吕海丰这样容易对付的辣手角色。 这一点，季昌玉实际上已经很隐晦的提示过杨少宗了。 季昌玉觉得印象不错，说这个人很不错，那也可以理解为很难对付。 回到旗山公社管委会大院的时间还不算晚，杨少宗将车停下就直接去找罗孚，罗孚负责的事项并不多，只要没有领导来旗山视察工作，他一般都会呆在自己的副社长办公室黑杨少宗到了罗孚办公室门外的时候，罗孚正在打电话，见杨少宗要进来就匆忙招着手让他进来，谈了几句就匆匆将电话挂掉，又散了根烟给杨少宗，笑道：“杨主任，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啊？”杨少宗笑着点上烟，在办公室看了一圈才坐下来和罗孚道：“没什么，今天正好从县委那边回来，听到了一些风声总觉得不对劲，就想找你商量一下！” “哦！”罗孚挺紧张的点着头，随即就起身去将门关好，自己也坐回位置上和杨少宗道：“是不是社里要增加一个新的副社长的事？如果是这件事的话，那你可以放心，我在党委内部投票的时候一定会推选你的，你的成绩在这里嘛，大家都看得着！”杨少宗微微摆手道：“我不是说这个事情，罗社长，我想问问你是不是真打算离开旗山去县里工作？” 听着这番话，罗孚颇为沉重的唏嘘一声，道：“当然不想，我正在和县委的左〖书〗记商量这个事。咱们推开天窗说亮话，县里的争斗那么激烈，我现在就算是回县里安排一个副科级的位置，最终结局如何还是未知数呢。可话又说回来旗山这边的工作情况何尝不也是很复杂，我现在就抓一个计生、接待和文教工作，听宋〖书〗记最近的口风，似乎有意思将文教工作转给吕社长负责，那我还继续呆着做什么啊？” 杨少宗笑了笑道：“你这就不明白了吧计生和文教工作都转给吕社长负责又怎么样，让你抓着接待工作，那是咱们宋〖书〗记还将你当自己人看。罗社长，我就这么说个直白话，你说你要是不子旗山负责接待工作，平时能有多少机会直接和省委、地委的领导打交道？如果这些事情交给吕社长做，他万一和哪个省领导搭上线，唧唧歪歪的黑咱们两句咱们可受不了啊！” 一听这话，罗孚倒像是突然醒悟过来，和杨少宗笑道：“这样啊……，那倒也是，我总觉得吕社长这个人作风不那么正派啊！”杨少宗则寓意深远的轻声敲了敲桌子，道：“作风正不正派咱们先不谈，至少有一点可以直说…………咱们对他不知根不知底啊！” “对，对！” 罗孚连声点头。 杨少宗续道：“罗社来……！”不等他说完，罗孚就显得很亲热的提醒道：“少宗，咱们都是省里的选调生，能在一起工作就是缘分你不要一口一个社长！咱们都是自己人，这还不明白吗，再等半个月，你就和我一样都是副科级了何必这么生疏呢？”杨少鼻呵呵笑着，道：“那行我就直呼其名咯！” “对嘛，大家都是自己人。” 罗孚继续点着头，又问道：“你刚才想说什么？”杨少宗则道：，“我是这么觉得的，你与其跟着左良喜〖书〗记在县里工作，不如继续留在旗山当你的副社长，反正副科到正科总有三年要熬，你这已经熬过去大半年，再熬两年半又何妨。你想啊，以后咱们旗山的成绩肯定还会继续上升，到时候来视察的领导就更多了，其他地委、县委来的单位也多，你至少能和这些人混一个脸熟，时间一到就以在旗山的成绩去竞争一个正科级，那不就结了吗？何必非要到县里冒险呢？” 听着这番话，罗孚不由得多思量片刻。 他比导海丰的心理还明白，其实他是留是走都得看宋长明和杨少宗两个人的态度，只要这两个人不喜欢他，想让他滚蛋，他就算继续留在旗山也是要吃大亏的。 不过，如果杨少宗要他留，那就真没有必要离开，指不定还能和杨少宗混成一股。 如今的旗山只有两个大队伍口宋家军和杨家连，所谓杨家连就是杨少宗这边的人，虽然成型晚，可基本是承袭了徐保山留下的那一套队伍，加上经济办、基建办的那两群人，以及徐建亮和秦大驰。 宋长明毕竟再过一年半就要退休了，旗山本地的干部和大队里面的那些人其实都在向着杨家连这边走，而且，杨家连控制的财权也比朱宝宜大的多，各个大队想要沾点〖真〗实惠就得更靠拢杨少宗这边。 罗孚和吕海丰在旗山实际上都是孤立无援。 外地干部如果没有过硬的背景和能力，想要在旗山混，除了加入这两个队伍之外就没有其他的选择，最要命的是这两个队伍私下的关系都还不错，基本也不太分阵营，说到底就是旗山本地人这么一个队伍。 左思右想，罗孚猜得到局势的变化让杨少宗开始改变了一些策略，允许在旗山多给他一点空间和地位。 想到这里，罗孚还是忍不住的和杨少宗问道：“除了接待的工作外，少宗，你说在党委那边还能不能再给我争取一些事项？”杨少宗笑道：“你这个有点太贪心了啊。我不妨和你实说，我和宋〖书〗记商量过了，现在来咱们这边视察参观的人太多”有点吃不消，每个月光是招待费就有十几万，以后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我们打算重新在红旗坡那边建一个旗山宾馆，再等一年半载的，我们还要将旗山管委会的位置东迁到徐家集的最东端，重新建一个规模更大的招待所，进一步完善我们的接待工作！” 罗孚哦了一声，可并不觉得这就对得起自己这个副社长的名义，随口问道：“那现在的管委会大院怎么办？” 杨少宗道：“还不知道呢，反正都是宋〖书〗记的想法为主，我倒没有说什么，如果让我来决定的话，我估计是留给公社的幼儿园。” 罗孚点着头，道：“那也不铣”杨少宗笑着”他知道罗孚这个人是吃着碗里看锅里”觉得自己有价值了，又有点不知道满足。 想到这里，他就和罗孚说道：“其实很多事就看你怎么想，党委这边的分工基本上很难再有更多的调整……如果你觉得留在咱们这里还是屈才，罗孚，你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吧！”“吧……， ……，少宗，你肯定是误会我了！” 罗孚算是被旗山这帮人整怕了，急忙纠正道：“其实我就想多办点事实，你看秦岗和徐家集这边的生产协管工作都应该归我主抓，可咱们目前主要的生产项目都在红旗坡、杨庄、小杨岭和宋庄，秦岗这边一直没有大动作，要不，咱们把杨庄和秦岗换一换”你来抓秦岗，我抓杨庄。” 杨少宗考虑了片刻。 顿了顿，他道：“换是可以换的，可你以后别说我又蒙骗你。咱们旗山目前主要是发展中北部地区，暂时将畜牧业和林业集中在杨庄、 小杨岭，工业集中在红旗坡。随着后面发展”红旗坡和穆店坡都会成为主要的工业集中区，徐家集以后会是主要的生活区，而秦岗的发展是紧随着杨庄和小杨岭，秦岗正好介乎于小杨岭和红旗坡之间”也几乎于宋庄和杨庄之间，以后肯定会有比较大的发展。” 罗孚呵呵笑着”道：“那是你抓着才有发展，何呢……， ……，那还不是以后的事情，你就先给个机会让兄弟办点实事吧，兄弟不会忘记你的！” 杨少宗颇是无奈的感叹一声，道：“行，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下一次开党委会议的时候，我就提议将这个协管区换一换。其实我是说实话，我现在是摸不准哪边更需要地，如果林牧业更需要土地，我就打算把秦岗拿出来发展林牧业，如果工业这边发展的更快，我就将秦岗拿出来发展工业。”罗孚嗯了声，道：“你这个法子是对的，走一步看一步，咱们也不是神仙，不可能都算清楚，暂时将秦岗空置着，等等以后的局势发展状况再说。”说到这里，他又显得更亲热的问道：“少宗，你说咱们这牟旗山宾馆得有什么样的规模，具体得是几层楼啊？” 杨少宗道：“宋〖书〗记的意思是建个五六层的高得……， ……，！” 罗孚扑哧一声笑出来，道：“这还叫高楼吗？” 杨少宗也笑，道：“在咱们这里确实算高楼嘛，我倒是无所谓，盖几层并不重要，咱们反正是按照三星级的标准去投建。具体要投入多少钱还不好说，我和朱宝宜谈过，预计是要准备个五百万！” “妾百万？” 罗孚吓了一跳，这才知道杨少宗是真没有忽悠他，等这个宾馆一建成，他要继续负责招呼各级来视察的官员，那可不就是更风光了吗？ 风光与否倒是其次，关键是领导来一圈之后必然是满意而归，对他多少有点印象加分。 他知道自己没有杨少宗那种能力和魄力，也就只能是在这种边边拐拐的地方做文章，想办法，反正升官的路很多，也不只走出成绩这么一条道，能将领导照顾周到，让领导1骡的满意也是一条升官大道。 罗孚心里一琢磨，忽然觉得另一个问题似乎也更关键，他立刻和杨少宗追问道：“那咱们要huā多少钱建设新的管委会大院？” 杨少宗道：“基本也这个数字，早建成早安心，以后争取再用个三十年！” “哦！” 罗孚心里一颤。 拿出五百万的巨款建衙门，这也够奢华的！ 不过，他并没有想到杨少宗内心深处的一些想法。 杨少宗在这个事情上也考虑和挣扎了很久”细说起来，旗山现有的管委会大院确实得换一换，留给幼儿园正好省了重复建设的事情。 他考虑来去，还是觉得得投人一笔钱，不求奢华大气，但求大方实用。 杨少宗心里还有一些更多的问题，明年，他打算在徐家集和红旗坡同时施工建设两个居民小区，后面则开始上马农村别墅工程。 他要让旗山人都能住上别墅问题只有一点，他希望大家是靠自己的努力住上别墅，而不是靠钻国家政策赚到的那些灰色收入。 所以，别墅是要huā钱买的，但给你产权！ 你自己出一半的钱这一半可以由公社贷款给你分期付账另一半由公社补贴。 杨少宗就打算这么做，既要给旗山人真正的红利，也要让他们一拥而上，真正的努力去赚钱，去改变自己，改变整个旗山人的精神面貌。 旗山有1.73万人，总计4327户，也就要建4327栋别墅。 现在由旗山公社出资兴建集体招标，集体采购物资，集体施工，公家转让土地，只要是在90年以前全部完工的单栋成本也就八千元分摊给每个家庭，公家砍掉一半，每个家庭再辛苦三年就能还款。 这样挺好啊。 杨少宗是这么觉得的，不过，他还没有就这个问题和宋长明〖书〗记讨论过。 杨少宗和罗孚又谈了半个小时，正好计生办的薛主任过来找罗孚他这才起身告辞。出了副社长办公室的门，一转身，他又去找宋长明，等和宋长明谈妥决定正式将文教工作转移给吕海丰来抓后，他才又去找吕海丰。 正好是要到了下班的时候杨少宗就将吕海丰和罗孚都喊出去，三个人在招待所的食堂里吃饭，前几天有外地的单位给经济办送了一箱泸州老害，杨少宗就拿过来两瓶和他们两个人一起分享。 喝了几杯，杨少宗这才和吕海丰、罗孚说道：“下午的时候，宋〖书〗记找我谈了话，问问我的意见，他的意思是咱们吕社长目前已经比较熟悉旗山的情况了，可以多开展一些工作。罗副社长，你看看文教那边的工作是不是可以让我们吕社长来抓啊，他是老校长了嘛，在这个方面有经验，我觉得还是比较合适的！” 吕海丰当然不知道别人都已经谈好了，一听这话，既是高兴，又是担心，生怕罗孚不答应。 现在旗山对学校和文教工作投入大啊，今年光是教学楼的建设经费就有八十多万，明年预计还会再投入两百多万，不仅要继续增加初中部的教学设施和第二栋教学楼，还要将高中部也建起来，后年是将小学和幼儿园的条件也抓上去。 这里面可是多严钱的出入啊？ 另外，旗山公社还打算将文化站改建成旗山图书馆，再增建一个旗山体育馆，据说连保龄球和游泳池的项目都有，这些投入一算，文教在旗山的支出比例可是非常大的。 身为主抓文教工作的人，外聘教师也是一个很不错的权利嘛，现在旗山外聘的中高级职称教师有二十多人，以后还要继续外聘，聘谁不聘谁可不都是一句话的事？ 吕海丰是越想越高兴，越想越担心，忍不住多看了罗孚两眼。 罗孚倒是故意拿捏了一回儿，这才和杨少宗道：“既然宋〖书〗记和杨主任都是这个意见，那我觉得也行，吕社长毕竟在这个方面更有经验一些，随着工作面的扩展，确实需要吕社长这样有经验的老干部负责啊！” “哎呀，罗副社长啊，多谢理解，多谢理解！” 吕海丰很高兴的站起来，这就和罗孚握手感谢，又端起一杯酒道：小罗，来，我敬你一杯，希望你能体谅我这个老同志，以后一起精诚合作，共同搞好旗山的文教计生和其他各个方面的工作！” “行！” 罗孚不动声色的也端起酒杯，和吕海丰共同一饮而入。 杨少宗则悄无声息的冷笑着，他还不知道吕海丰高兴些什么劲嘛，没有关系，他和宋长明已经谈过了，另外再派一个人盯着。 至于以后究竟是要利用吕海丰，还是要继续打压吕海丰，这就得看县委新下来的那个人到底有多厉害。 和罗孚敬了一杯酒，吕海丰很快就重新倒满一杯要敬杨少宗，他现在是真明白了，旗山这个地方就是杨少宗的地盘，在这里想要混点事不难，关键是得要和杨少宗同志搞好关系。 继续喝一杯，杨少宗在心里悄然琢磨一下，和吕海丰叮嘱道：“吕社长，文教工作对我们旗山是非常重要的，这不是要给别人看到的政绩和表面工作，而是切实关系到我们旗山孩子们和青少年的成长，我们旗山人辛辛苦苦搞建设，还不都是为了他们？如果有人败坏我们在这个方面的工作，我们是会搞死人的。” “哦，“…对的，对的！” 吕海丰不禁的吓了一跳，知道杨少宗是在警告他，心里不免也有点忐忑，怀疑杨少宗是不是故意挖个坑给他跳进去。 他现在是真怕杨少宗…………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太他娘的会整人了！ 第一百零五章 人人都想要 见吕海丰神色狐疑，杨少宗随即将话收一收，道：……当然。我建议吕社长适当也要注意一下搞文教工作的机关干部们的待遇问题。 在这个方面，我们还是舍得的，文教这边要经常到处跑动，到处找最好的老教师来咱们旗山，车子太差是拿不出手的。县委已经同意我们高配一辆国产轿车，原则上同意用桑塔纳，我倒是想要更好一点的，打算是直接高配一辆别儒505的旅行款，能坐七八个人。”吕海丰忍不住的赞道：“那是好车啊，现在最走俏了，咱们公社能买一辆？” 杨少宗很轻松的笑着，道：“早就买好了，现在就放在鸿远公司在省城的车库里呢，目前就等县委下文。只要县委的文件一下来，车子就会到的。” 顿了顿，他又和吕海丰笑道：“吕社长，恭喜啊，以后有好车坐啦！” “哎呀呀……！”吕海丰忍着心里的喜悦，很虚伪的感叹道：“小杨啊，这多不好。 县里同意高配，那肯定应该是给咱们公社〖书〗记嘛，我就坐咱们公社吉普车，这两辆吉普是真不错，车况都还挺好的，我艰苦一点也是应该的，跟大家一起同甘共苦嘛！” 杨少宗呵呵笑着，道：“没事，〖书〗记那边通常都是用我们经济办的车，实在不行，还可以从肉联厂那边借用一辆。我已经和〖书〗记谈过了，这辆别儒505就是专门配给您这位公社社长的，别人没有您的同意都是不能用的。” “那个……那个就真的要多谢了，小杨啊，咱们公社啊，还是你最有能耐这说起话来都是一言九鼎啊。” 吕海丰心里不免有着太多唏嘘，可还是很高兴的笑着，又和杨少宗解释道：“其实啊，我一直都希望这个事情早点办成，你说咱们旗山现在经济好了，成绩上去了，咱们出去办事也要有点谱。这年头连机关的门卫都欺负人啊，你开切诺基去地委，你看地委的门卫敢不敢轻易拦你你要开个老吉普，当场就能将你堵在门外。” 杨少宗还是笑呵呵的点着头道：“确实是这个情况，所以，我才非让宋〖书〗记将咱们高配的这辆好车放在吕社长这边使用嘛。不过呢，正因为咱们这个高配标准有点太高了比县委同意的标准还高一些县委恐怕要重新批复，虽然只是走个形式，估计也得拖一两个月，吕社长，你要稍稍体谅一下！” 吕海丰也呵呵大笑道：“这个没有关系，很正常，县委机关就这个效率，哪像咱们旗山公社啊！” 他是笑的很大声可心里更犯嘀咕，杨少宗对他越好，他越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啊，万一真是坑他，那可就麻烦了。 他心里想啊唉，这真是没高配的时候天天想要高配，一旦高配成真，这又得提心吊胆！ 将一瓶泸州老害喝完，杨少宗才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就和罗孚问道：“罗社长我上次听〖书〗记说你最近要请假回省里结婚，是不是真的啊？” 罗孚嘿嘿笑了一声，显得很高兴的说道：“真的，真的对象是我爸老同学家的，去年刚从省卫校毕业我家里想了点办法将她分配在市医院工作。” 杨少宗笑呵呵的调侃道：“你这平时有机会见她吗？别是包办婚姻啊？” 罗孚笑道：“哪能啊，其实我和她小时候还挺要好的，就是我读初中的时候搬了家，反正也能算是青梅竹马吧！我每次回省里休假都会见她，平时也都一直相互写信“……，反正啊，总算是要修成正果了，到时候等我回来给你们带喜糖吃，大白兔的，我妈都买好了！”杨少宗呵呵笑着，转念一想，又道：“罗社长，我这么说句实话吧，其实你考虑过没有……她如果调到咱们公社工作，你们生活在一起也比较方便。虽然在省里生活肯定要更好一点，可咱们旗山的情况比较特殊啊，你想，咱们这里是公社，社办企业越来越红火，以后每年都要分红的。房子是肯定有的，其他设施也会陆续跟上，医疗教育都不用担心。你索性就将她调到咱们公社卫生院里，以后就算旗山没有发展的特别好，你反正也能再将她的档案调出去嘛，她是卫校毕业，哪个城市不好调啊？” “这个……？” 罗孚稍稍有点犹豫，都只听说过农村户口要迁入城里户口，可没有听说过省城户口要迁入农村的，还是迁入公社，可匙……，杨少宗说的事情也绝对不假啊。 他还在犹豫，吕海丰已经脑筋一闪，和杨少宗感叹道：“小杨，我老吕命不好啊，只有两个闺女，没有儿子。大女儿在县小学教书，已经嫁人了，小女儿成绩差，连个中专都没有考上，我最近正在寻思给她安排一个岗位，你在经济办那边门路多啊，能不能替她安排一个好位置？” 杨少宗笑道：“吕社长，这还要我安排啊，不都是您一句话的事情吗？如果您非要我这边安排，那也行，正好酒厂那边要一个保管员，你让她去肯定不吃了。 可惜学历差了点，如果她年纪不大，就让她来咱们高中吧。 ” 吕海丰颇是头疼的感叹一声，道：“现在的孩子不好管啊”我让她去读高中，她不干啊，非要去做个体户，你看看把我给急的。” 杨少宗笑了笑，道：“她要是真想做个体户，那也是一个好出路嘛，这样，咱们先将她送到肉联厂做供销员，从下面的市场跑一段时间。对她来说也是摸索经验，至于以后的事那就以后再说，我建议您不要干预太多，说不定啊，她还就真能干出一些成绩！”吕海丰想了想，笑道：“其实我就是这个想法，想让她去你们肉联厂工作，只要收入还不错我想她也就不会天天想着倒卖东西赚钱！” 杨少宗则道：“总之是先将她的户口安排过来吧。现在肯定还是比较好安排的，以后等咱们公社发展起来了，那可就不好说了，我估计以后就算是大学生想要拿到咱们公社的户口，那也得按批按规则的正常审批。更多的事情我不说，你就说咱们公社人均年收入能达到一千，年终红利每个社员发一两千，这就能让很多人急红眼！” “那是，那是！”吕海丰热切的赞同着心里也高兴着，琢磨将大女儿和女婿都一起办过来。 他以前不敢操办这个事，那是因为自己在旗山很危险，随时可能被人踢出局，现在勉强也算是稳定了旗山以后的日子肯定是没话说光是能在旗山肉联厂当今工人就很了不得，如果还是可以分红的正式社员，那可不就更厉害了吗？ 比起吕海丰，罗孚则是另一种人，不免有些犹豫，小鸡肚肠的在心里算着，琢磨着。 其实他根本就不用想那么多，现在调进来是绝对不吃亏以后他去了县市工作，旗山又没有发展好，那还可以随时将老婆的户口档案调入县市。 只能说罗孚本身就是这种比较婆妈小气的人，这种账都需要仔细算算。 看看眼前的罗孚，杨少宗都很难相信这样的人以后居然有胆量收受几千万的贿赌只能说官场是个大染缸，什么人掉进去都能染一个色。 罗孚不太能喝，杨少宗和吕海丰都是很能喝的人，三个人喝掉两瓶泸州老害，这才各自回去休息。 等了两天，旗山公社管委会就在会议室里召开了一次党委成员会议主要谈两个事，一个是秦大驰提议推选杨少宗为新的副社长，另一个是党委分工重新做一次调整。 前面的事反而很容易就通过，除了杨少宗大家也选不出别的人，朱宝宜倒是很积极的自我推选了一下但也是宋长明安排的，只走过个形式，免得别人说党委内部不〖民〗主。 朱宝宜其实也希望自己来个假戏成真，可这还真的真不了，除了他这一票，其余都投了杨少宗，他原本还以为罗孚、吕海丰会多少有点可能投他，原来真的就他自己一票。 至于党委分工的事情倒是有点妾杂了，因为这段时间旗山中北部的几个地区上的新项目多，党委都想换一换，尽量换到中北部地区主抓协管，这一提出来，大家就未免有点乱上，人人都想抢个不错的地区抓一下。 罗孚原先计划是自己主抓徐家集和杨庄的工作，杨少宗主抓红旗大队和秦岗，两个人各有所得，可这么一上来就是哄抢，明显不是杨少宗一个人就能控制的局面。 第一个问题只huā了十分钟，第二个问题却扯了整整三个小时。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是宋长明、秦大驰和杨少宗一起站出来灭火，重新协调，这才将每个人都安抚了下来。 结果，杨少宗就只负责主抓红旗大队的协调工作，秦大驰最后保留一个穆店坡，罗孚只能保一个杨庄的份额，徐家集被徐建亮挖走了，吕海丰分了一个秦岗，潘庆元协管潘庄，其他党委干部分不到好地方主抓，那就一个人抓两个地区。 最后分的连宋长明都没有个名义上的主抓协管地区了，只好临时编凑一个旗山自然环境保护区申报项目，由宋长明〖书〗记亲自抓，一定要在三年内申报成功，给旗山人留一个省级自然保护区，留一个世代的遗产一说是三年，宋长明都只能再干一年半，就算真的去申报了，即便没有成功和他也关系啦！ 之所以非要编一个凑数，那是因为最终都要公布在公告栏里给社员们看清楚，宋〖书〗记这边单独一个人是空白不好看啊！说不定有人说宋〖书〗记偷懒，又可能有人说宋〖书〗记在党委内部斗争失败，被挤出局之类的。 会议刚一结束，罗孚就跑去找杨少宗倒苦水，说他真是亏了，损失很大啊。 杨少宗又能说什么，他只能说罗孚太小看了群众的力量，原来不只是你罗孚想要抓一两个能出成绩的地方，人人都想要啊。 第一百零六章 旗山的七月 旗山的整化月份都是热热闹闹的，党委干部们闹哄哄的。甚至可以用“热闹闹”来形容的抢地盘事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对下面的社员们来说，谁来还不都一样，当然最好是杨大胆亲自来。 这也是只是插曲。 旗山的七月份之所以热闹，正因为1988年是旗山人真正走出大山闯〖中〗国的第一年，旗山有1.73万人，1940-1960的年出生的人占31％，1960年一1940出生的人占34%，1吼1970年以后出生的人占27%，特别是62年到73年这个史无前例的大婴儿潮阶段出生的人口最多。 这样的情况让旗山在这个阶段拥有非常充足的劳动力资源，70%的人口属于青壮年劳动力，随着旗山肉联厂不断扩产，旗山伺料厂、建筑队、煤矿厂、养猪场、鸡禽场、酒厂的累计投入，加上机关、学校、机耕队、粮站等单位的职工，旗山现有从事非农业生产的社员已经有六千余人，这里面还有七百余人不计算在内。 其中仅仅是旗山肉联厂屡次扩招就为旗山公社吸纳了约三千人的劳动力，其中有1/3青年职工在接受过系统的市场营销专业知识培市后被派往外地担任供销员。 在这种大浪潮中，旗山的平均人收入确实是有了非常大的涨幅，排除宋方舟那些人，目前的平均月收入大约是在七十五圆左右，这个收入在这一时期的农村地区已然是鹤立鸡群。 看着旗山的情况越来越好，社员们似乎也敢huā钱了，有些人开始取出积蓄购买家电产品”在外地工作的旗山人也不断为大家代购物资，电视机、电风扇、洗衣机、收录机这样的家电产品不断涌入旗山人的新生活，很多社员家庭甚至安装了电话。 这种购买家电的热浪席卷着公社，从外面带回来的信息也在不断冲击着公社，让这个大山里的世界开始有了一点点的改变。 7月底的这一天，李光泗和徐小玲悄然的秘密返回旗山，他们甚至来不及先回家里一趟就直接来找杨少宗，而且是通过在长治县工作的赵大军间接联系杨少宗。 接到赵大军的电话后，杨少宗就开着那辆切诺基离开公社”在大青湾村和长治县湖口乡的交接地等着李光泗和徐小玲，等了几分钟后，乡镇公路上就驶来一辆小小的昌河微型面包车。 随着整个旗山肉联厂物流事业的发展，运输队下面有两千多辆车需要管理分配，赵大军已经有些无法应付新工作和新局面”集虑厂里的发展需要，杨少宗和杨建林重新聘用了新的物流主任和副主任，赵大军则离开肉联厂担任旗山蜂窝煤厂的副厂长。 在这样的安排中，杨少宗是一箭双雕，既没有耽误旗山肉联厂的发展，也为下一步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他想要炒卖煤价从中牟取暴利，可绝对不能是以牺牲前途为基础，为此，他准备了一整套的招数”他首先通过汪友涵的介绍认识了一位刚从宁州矿业大学退休的曹教授，这位曹教授手里有一份节能蜂窝煤的发明专利。 杨少宗的办法是将旗山蜂窝煤厂从富旗公司重新买下来，做为旗山肉联厂的下属企业，再以旗山蜂窝煤厂的名义外聘操教授担任技术顾问，又huā费两万圆买断他的发明专利”投资一百四十余万圆从宁州机械总厂购买蜂窝煤自动生产线。 在此基础上，他将徐明从鸿远公司返聘到旗山蜂窝煤厂担任厂长，将赵大军派过去担任副厂长，新购入的蜂窝煤生产线一分为二，旗山留一半，另外一半在长治县注册了一家新的蜂窝煤厂”属于旗山蜂窝煤厂的长治厂区。 有了这些根基后，杨少宗就让徐明和那位曹教授写了一份发展报告，“决心”将旗山蜂窝厂扩建为〖中〗国最大的蜂窝煤科技制造企业，最终将要投入一亿元在全国建设六千条生产线，满足至少六千万城市人口的蜂窝煤需求，整体实现为国家节能八百万吨的煤炭消耗”实现年产值10个亿的销售目标。 依据这份发展报告，杨建林做为旗山肉联厂的厂长和徐明、赵大军、曹教授三个人签署了责任经营合同，授权他们按照发展报告去经营这家旗山蜂窝煤厂。 旗山肉联厂在7月份以前大肆囤积煤矿，以及通过和宁州地委部分领导的关系大量吃进计划小煤都是用旗山蜂窝煤厂的名义。 杨少宗之所以故意将一个厂拆成两个厂区，后续还会在整个华东地区的其他县市继续投入多家分厂区，这样做的目标就是利于报账，各个市的税务局肯定不会相互对账，换句话说，旗山蜂窝煤厂最赚依靠倒卖煤矿赚了多少钱，实际上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明白，其他各个税务局只能知道自己责任区内的账。 到最后，就算大家都知道旗山肉联厂通过倒卖原煤赚了一大笔钱，具体的份额也都说不清楚，而且从原则上更找不到可以挑刺的地方。 杨少宗最后将会给出的解释很简单…………我们原先觉得这个厂的效益会很好，意义也很重大，所以就大量投入，先将生产原料买好，后面再加大加快生产投入，可惜国内的煤价太不稳定了，每吨的价格涨过50圆以后，蜂窝煤相比煤气就没有成本优势可言，只能将已经偹的生产原料和机械设备卖掉，以不亏损的原则撤离这个产业。 他如此一说，你还有什么办法挑他的问题？ 恰是因为这件事的运作需要非常谨慎小心，必须得是自己人，杨少宗才将赵大军抽调过来。 那辆开过来的昌河就属于旗山蜂窝煤厂，赵大军在前面开车，将车停在切诺基前面的位置”随即就对着杨少宗招手示意他过去。 杨少宗这就从车里下来，快步走到那辆昌河微型面包车里。 刚一进到车里，坐惯了切诺基的杨少宗不免觉得空间还挺拥挤，李光泗和徐小玲就坐在车里，李光泗的手里还拎着很大的黑色皮li。 大家一见面前挺高兴，徐小玲和杨少宗也是挺熟悉的，粤前小时候，杨少宗经常在徐小li家吃晚饭，和徐小玲的来往自然也多。 正好徐明和徐小li家有点亲戚关系”第一挑选人的时候就将徐小玲给带了出去。 李光泗去的晚，他是四月份才被杨少宗推荐过去的，之所以推荐他过去，杨少宗当时的考虑也是希望富旗公司以后能开展房地产的业务，李光泗毕竟是学建筑工程，容易上手。 等杨少宗一坐下来”赵大军就翻身过来，也和大家挤在一起的笑道：“少宗，光泗和小玲姐他们是真发了，这手里都有一百来万的现金啊。哎呀，我那时候真是失策，早知道就跟着他们一起去混了！” 说着这话，赵大军就掏出一包茶huā散给大家。 李光泗以前是不抽烟的，现在也有点紧张的接了一根点上”闷着头抽了半响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给杨少宗道：“宗子，这是宋总让我带给你的亲笔信，你先看看再说吧！” “哦？” 杨少宗挺有点好奇的将信拿过来打开翻看，手里夹着烟，任由那青青的烟雾飘散开”从微微拉开的那道车窗缝里飘散出去。 将信看完，杨少宗似乎有点无语，亦或责是感动，内心里的思绪无比的复杂。 旗山人终究是不怕死的。 穷了十几辈子，总算遇到一个五十年一遇的好机会，谁不想抓住” 就是赌了命也忍不住的要拼上去。 宋方舟那些人也不傻，他们知道自己的事一旦被揭露就是个死罪，即便不枪毙也要判个十几年。大家一合计，最后是由宋方舟、宋建耶和潘时新三个人顶着头，其他还有十几个人，总计十四个英雄好汉出来担当所有责任。 一旦东窗事发”大家就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将他们供出来，他们这十四个人也愿意承担一切责任，他们是主谋、主犯，其他人只是被他们欺骗和雇佣的。 他们被枪毙也好，还是被抓起来判个十几年，其他人都负责替他们照顾妻儿父母。 另外，宋方舟他们还在市场上买了三百万美金，存在一个黑皮箱里，托李光泗和徐小玲秘密送给杨少宗保管，希望杨少宗将钱稳妥的藏在一个地方。 如果他们不幸都被抓了，这些钱就用来照顾他们的家人，如果他们万幸逃脱法网，没有出事，这笔钱就捐给旗山公社建学校。 将信看完，杨少宗就重新划着火柴将信纸烧掉，又看了看眼前的黑皮箱问道：“钱就都在这里？” 李光泗慎重的点着头，随即又忍不住的和杨少宗问道：“宗子，你说咱们被抓的几率大不大？”杨少宗挠了挠头，道：“其实只要你们自己不乱说，不惹事，跑到深州特区好好藏着，应该是不会被发现的。如果你们自己非要捅出去，那就会出麻烦事。现在南海省都成了特区，你们其实也可以去那边，反正就先闷着头别说话，等过了这段风声再说。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 徐小玲道：“人多口杂啊，以前只有三百来号人，那还能都管得住，现在人太多了，七百来人，万一有谁和家里说一声，一传十，十传百的，可不就麻烦了吗？”赵大军则道：，“别说，现在公社里面其实有人在谈了，都说你们富旗在外面倒卖国库券赚大钱了，好多都是万元户，十万元户。幸好咱们公社现在日子好过了，在社里正当上班的人也能有赚大钱的，你就说潘时敏那小子吧，他吗的，光是在淮山市和宁州市的时候就赚了一万多，如今在厂里当供销科科长，上个月总销售额破亿，他也拿了三万多的嘉奖，羡慕死人了。咱们社在外面做供销员的年轻人多，收入也都挺不错的”还有咱们外聘的那些专家，都是省里的大专家，平时咱们公社哪里能见到，就连县里都请不到，在咱们社里做事也是一年上万呢。万元户一下子多了，见惯了，大家好像也就那个啥了…………习惯了呗！” 徐小玲这些人对社里现在的情况缺乏了解，听到这样的话不免也就有些宽心了，她和李光泗都是感叹一声，道：“这样就好！”杨少宗道：“现在正好是比较特殊的时期，嘈嘈杂杂的事情比较多，我和宋〖书〗记谈过了，这段时间要特别抓紧群众的思想工作，让大家既要更开放一些”嘴风也要紧一点”早点发展起来对咱们旗山有好处，富旗赚的多，公社赚的也多，年底发红利就多。 另外，我在粮站那边准备了很多的物资，下个月中一起做为年中的红利发放，平均每个社员都能有五百多圆，米油盐糖都到位了，人人都有红利…………这些事情冲一冲，情况应该会对你们更有利一些。你们回去之后和宋方舟说一声，让他在南方多开一些分公司，打账的时候全部分散开，不要集中在一家公司”账户一分散，资金总量就不容易被人发觉。” 李光泗点着头道：“行，我回去就和宋总说清楚。”赵大军忽然又道：“少宗，我现在觉得咱们社里的人都不会有问题，大家都知道这些个事只能私底下说说，就怕罗孚、吕海丰”还有汤恩国那些外地干部向上面打报告，听说等一段时间还有一个新的副〖书〗记下来。这些人要是乱说话，咱们可怎么办？”杨少宗想了想，道：“走一步看一步，就算有人捅上去……其实问题应该也不大，真捅出大问题，谁脸上都无光，地委、县委是不会瞎往省委报的。目前比较怕的是国行那边继续追究，特别是淞州那边会查一查问题，如果〖中〗央派个调查组下去，结果就很难说了。” 听着这番话，李光泗和徐小玲都有点紧张，但也还能稳住，反正他们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而他们就在那十四个人的大名单里。 最初为了考虑富旗公司日后向地产公司转型，在成立富旗公司的时候，杨少宗就单独给李光泗借了两千圆让他在富旗公司入股。 徐小玲家里则是沾了徐明的光，在富旗公习有一笔原始股，虽然是挂在她父亲徐国兵的账占说到此处，杨少宗还是安慰徐小玲和李光泗道：“反正你们做好最坏的打算，准备要充分，心里要明白，被抓的可能性很低，可一旦被抓到就是个大问题，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不打没把握的仗。 徐小玲和李光泗都默默点着头。 杨少宗则道：“那行，我等下就将你们这个黑箱子送回公社，找个信得过的人藏起来，绝对不会出问题的。这几天，厂子和公社都比较忙，我回去还有事。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 徐小玲忽然脸色娇红的轻喊了一声，却又说不下去。 李光泗也犹豫的微微一堆眼镜，还在琢磨着什么，欲言又止。 看他们说不出来，赵大军就急了，立刻和杨少宗道：“少宗，他们想办个证！”“什么证？” 杨少宗一时不解。 赵大军嗨了一乒道：“结婚证呗！” “啊……？” 杨少宗大吃一惊，他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如果他没有记错，应该不是这样啊，何况徐小玲现在已经有对象了啊，他和徐小li的关系这么好，怎么可能不知道徐小li家的情况？ 徐小玲的对象是她同学，比杨少宗和徐小li高两届，也大两岁，去部队当兵之后考了军校，本来说是年底回来成亲的，应该连彩礼钱都给了。 我靠……！ 这在公社可是大事，比这个更大的事情就是退婚悔婚啊！ 杨少宗直接无语了，哪里有这种事啊，这不年底就要结婚了吗？ 怎么在这个时候又和李光泗折腾上了……好吧，〖自〗由恋爱是他们管不着的事情，可公社里的人会怎么想啊？ 老徐家丢不起这个人，被悔婚的对象家就更丢不起这个人，指不定两家还要闹出更大的事来。 一听赵大军的话，杨少宗的头皮都麻了。 这个节骨眼上闹出这种事，万一闹开了反而会坏事，可他能说什么呢，看李光泗和徐小玲的样子，那真应该是在一起赚钱的岁月里积累了很深厚的倒卖爱情，眼看着有可能一起被抓起来枪毙、坐牢之类的，索性就豁出去要结婚了。 想了想，琢磨了片刻，杨少宗才和徐小玲、李光泗问道：“你们到底是要私奔啊，还是想正大光明的办啊？” 徐小玲倒是和她妹妹一样，胆子大的很，当即就道：“当然是正当当的办事，我又没有犯法，凭什么不能正当当的结婚啊？” “得……！” 杨少宗当即就劝说道：“小玲姐，算我求你了，你就私奔吧。真要办起来，那可是肯定要闹出事的，你对象那边能同意吗，人家里的叔叔伯伯能同意吗？咱们是公社啊，你们得想清楚。我琢磨是这样子的办法，你们先回去想个借口将户口本拿出来，就说是要办工作。我替你们和民政办的肖主任说一声，他先替你们办个结婚证，不要对外宣扬。你们要大办就回省里让宋总给你们办，别的就不说了。等这个风头过去了，你们再回来办大事，我到时候请宋〖书〗记出面给你们重新保媒说情之类的，保证不会出事，怎么样？” 李光泗倒是很直接，道：“那行，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他当然觉得挺好了，他反正是娶老婆，怎么娶不是个娶啊。徐小玲可就有些不高兴了，她这辈子又没有指望嫁第二次，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哪个女的不希望是风风光光的办过去。 第一百零七章 郭县长的暗算 徐小玲确实是不同意私奔的招法，可又没有更好的办法。眼前的情况也不允许大办，最终在李光泗和杨少宗的劝说下，同意了杨少宗的提议。 虽然徐小玲比李光泗大两岁，按阳历算应该是大三岁，可在农村不就这么个说法嘛女大三，抱金砖。 人家一个愿意嫁，一个愿意娶，你能说什子？ 既然已经是这样子的结果，杨少宗只能帮徐小玲和李光泗将事情办了，在民政办那边特事特办，盖一个章发个结婚证，登记一下就让他们两个人先走一步。 为了防止泄漏消息让徐家和她对象家的人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民政办的肖主任一个人完成。 在徐小玲和李光泗回旗山的时候，宋方舟他们已经停止了炒卖国库券”月中旬，财政部和〖中〗国国家银行联名发了一个新的通知，将各个试点金融机构的国库券流通价进行重新调整，一律不得再低于面值。 这么一来，倒卖国库券已不再是很暴利子。 很多年后有人说起杨百万的现象，解释是因为当时没有信息网络，各个试点单位都是自行决定，没有相互通知，所以才会产生国库券流通价格的差别，导致一部分人有机可乘。 实际上，微州、武昌等地的金融机构是明知道淞州试点的国库券收购价比他们高，而且高出很多，他们也知道有人在乘机倒卖。 因为他们没有足够资金大量回购各省老百姓急于脱手的国库券，最好的办法就是收购价设定的低一些，让人都去淞州卖，或者从他们这里买掉一部分再去淞州卖。 如果是这样他们至少还能从中赚取一部分的手续费。 客观的来说，国家金融体系上的这个巨大漏洞是地区金融机构有意为之。杨百万、宋百万、徐百万、李百万这些人的诞生也是地区利益博弈的获利者，他们就是一群搬运工，各个地区银行机构也各取所需，想吃进国库券的银行回购了足够多的国库券，不想吃进国库券又被迫开通试点业务的银行则赚了一笔不菲的手续费。 利用这个漏洞席卷了近五个亿的现金流后，富旗公司就按照杨少宗教给他们的办法在深州特区重新注册了新公司，通过集资的方式将这些现金重新聚集起来投入原煤倒卖市场。 实际在5月下旬，〖中〗央负责人就已经将物价改草方案拟定好了价格改革钓总方向是：劳务价格和少部分重要商品由国家管理，绝大部分商品价格放开，由市场自行调节，用五年时间理顺物价和工资的关系。 原则上，物价每年上调110% 五年上涨60%-80%工资每年上调11又旧又，五年上涨100%。 这个计划小很快遭到了陈云等共和国经济元老的反对，当时就有人提出，工人的工资可以按计划上涨，农民怎么办，农民在五年后还能否维持正常的生活开支？ 没有人在乎！ 居然没有人在乎！！！ 〖中〗国有十一亿人口，农民占八个亿，这八亿人口的生活消费问题居然被〖中〗央政府无视了。 所以说这场物价改草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失败不失败没有天理。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没有到八月份，火柴供应价格就开始大面积的上涨了。 火柴在1988年是每牟人都要用的东西，消耗量非常大，这个东西的涨价迅速让人们意识到更多的东西要涨价。 1988年8月口17日国家关于物价改草的决定终于以公报的形式在全国公布，最大的一个变化莫过于市场敝开供应，不再需要票，价格也由市场说了算。 从这一天开始，全国的物价正式走向了彻底的失控，最失控的莫过于大城市特别是首都、淞州这两个重灾区。 老百姓开始疯狂抢购市面上所能买到的一切物资，银行每天都在被挤兑，大量的存款被提取出去用于购买物资，最疯狂的时候在首都连一卷手纸都买不到，所有去首都出差公干的人都得在行李箱中自带手纸。 在全国的各个城市不管需要不需要，只要商场里有什么就买什么，有些人一口气买了几十箱罐头，有些人一口气买了几十箱火柴，只要商场里有，那就一口气的搬走。 皮鞋、大衣、电冰箱、洗衣机……，平时不敢买的都买了，只要还有钱就立刻huā光用光。 1988年9月1日，〖中〗央最终下定决心，长痛不如短痛的一次性过关， 让物价涨到底再说，国家物价局将571类物资价格全部放归市场决定，国家管理的物资价格只有89凹类。 在这个决定公布后，9月4日，杨少宗将80克标准的火腿肠价格提高旧1.5圆，根，旗牌海鲜罐头价格提高4.5圆，罐。 实际上从7月占15日开始，旗山肉联厂的整个供销系统就已经在压货，大量的火腿肠和海鲜罐头被积存在各省市经销处的仓库里，控制发货总量，使得全国市场上的旗牌火腿肠、海鲜罐头在7月底就出现脱销的局面。 在产能日益提升的情况下，旗山肉联厂在7月份的总销售额反而huā落了两千多万圆，跌落到刚破亿的规模，8月份则降低到了四千余万圆。 杨少宗一直在压货，直到口9月4日，全国各个经销处才突然放开供应，特别是集中在各个抢购潮很明显的大城市供应。 个别像淞州、首都等重灾区，由于购买者太多，火腿肠的出站价甚。被挤到2圆，根. 旗山肉联厂在这个阶段的销售政策是抢购区的价格可以随时涨，出站价不停的调整，有现金就批货，至于别人批走之后卖多少，各个经销处不用过问”而在抢购势头不明显的二三线市场则稳稳的维持1.3圆，根的出站价，下线门市只能卖1.5圆，根，一旦脱销就不再补充。 如果国家和省计划委重新管理物资供应价格，开始追查旗山肉联厂的跟肋匕涨问题，肉联厂就会象征性的将个别地区的经销处推出去做挡箭牌，私底下则另外给一笔嘉奖。 这样的销售政策让旗山肉联厂很快获取了丰厚的回报，9月份是建厂以来出货量最大的一个月，厂里总销售额轻松突破6.8个亿，将原有积压的存货井售一空。 10月份”由于此时的产能已经扩张到位，旗山肉联厂的销售额还是能维持在引乙的规模。 两个月的销售总额加起来超过了11个亿，计算年产值已经能在国内的轻工业领域排入前十强，甚至是当之无愧的月冠军。 因为这两个月的生产工作太过繁忙，厂子甚至没有精力举行建厂一周年庆典”所有的生产线都在加班加点的生严。 这两个月是旗山肉联厂最赚钱的时期，也是毛利最高的阶段，他们只是用7月份物价上调之前囤积的物资进行生产，却用抢购大潮中的价格出售。 这段时间，他们的毛利率甚至是在70%。 好时光总是不能维持太久，按照现在的生产规模，到了11月份以后，旗山肉联厂开始使用8月份以后购进的原材料进行生产，毛利率随之跌落一半。 未来有一天”随着整个市场的竞争逐步加剧，火腿肠的毛利率能做到10%就算是很出色了， 那是以后的事情。 至少在这个阶段，杨少宗帮助旗山肉联厂赚取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他们在两个月内的净利润超过5个亿，并且在9月底之前又转移了三个亿的现金给旗山蜂窝煤厂囤积原煤。 因为在7月份已经以社员红利的名义大规模派发了大量生活消费品”特别是粮油盐糖酱醋等必须品，平均每个人大约有五百元的物资，足够整个公社下半年使用，旗山并没有像其他地区那里出现大规模的抢购潮。 在旗山粮站的仓库里，杨少宗也以经济办的名义囤积了大量的豆油、粮面、盐糖等物资，准备等到过年之前一并发放”保证旗山地区今年过一个好年。 以前社员们家里烧菜都只敢用油壶在锅底淋一圈，甚至还有人家和六十年代一样省油，炒菜之前只用干布条蘸油在锅底擦一遍。 现在就不一样了，大家都敢放油了。 杨少宗是6月份的时候huā钱从鲁huā一次性批购的豆油、huā生油”这些油的品质是绝对一流，炒什么都香啧啧，吃着香，旗山人便真觉得生活在变好。 10月份的时候，从县农业局下来的新副〖书〗记周才锦已经在旗山工作了两个多月，这个人恰如季昌玉所言……很不错，也很难对付。 公社管委会机关楼的办公室有限，给新副〖书〗记周才锦腾出新的办公室后，杨少宗这个副社长就只能继续和经济办共用一个办公室。 周才锦是农校毕业，曾经在黄集乡长期担任农业技术员和农业科的科长，调入县农业局工作之后也长期负责畜牧养殖产业，对林牧业是有一定的专业功底。 刚到旗山的时候，这个人显得很沉静，不显山不见水的低调工作，将旗山的各个大队都走了一遍。直到真正全面开始负责旗山林牧养殖工作，他才提出一个新的想法、 他认为旗山是个多山多水的地区，不仅要发展林牧业，还要大力发展渔业。 这是一个很类似于季昌玉的人，不讲出身派别，只抓工作，虽然他肯定是郭右宾的人，却一直不露声色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也不和杨少宗、秦大驰等人发生任何冲突。 然而，杨少宗并没有忽视他的存在。 这个人是以正科级的待遇下来干副科级的位置，这就意味着他随时可能在旗山重新拿一个正科级的位置，而且，很可能就是要为了争夺公社〖书〗记的位置，退而求其次才是社长。 杨少宗相信，他迟早有一天会露出獠牙……不是周才锦”而是郭右宾，这一天总会到来的，郭右宾不是神，不可能连半点错都不犯。 这天上午，杨少宗刚到了办公室里，正在和往常一样准备早上的经济例会资料，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铃声。 “喂，哪位？” 他并没有太在意对方的身份。 “我是郭右宾啊，你是小杨吗？”“哦……郭县长啊”您好，我是杨少宗啊！”接到这个人的电话倒是让杨少宗有点意外，心里忍不住嘀咕着：难道现在就已经忍不住了吗？ 郭右宾的声音显得很焦急，他快声快语的问道：“小杨，我听说你们公社在粮站那边囤积了一大批粮油物资，光是豆油就有七百多吨？” 杨少宗嗯了一声”道：“确实是有这个事情！” 郭右宾如今在公社安插的人多了，管委会里面有他的人，下面大队干部中也有，想瞒是瞒不过的。 郭右宾随即就道：“那就不用我多说了，现在县物资局和商场都没有食用油可以供应，群众声浪很大，你抓紧时间将那七百多吨豆油都给我运到县物资局，后面就让物资局和你结算价格，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杨少宗唏嘘一声，道：“郭县长，这真的不行啊，咱们已经答应社员将这些物资做为年货在12月底一次性发放出去。平均到每个社员身上是50斤，其他各个厂的外聘干部和职工也要分一部分”我这七百多吨的豆油是一点都不能动。” 郭右宾很不高兴的训斥道：“杨少宗，这刚将你提上去当副社长，思想觉悟怎么就掉下来了？我们现在的工作是要优先保证县镇居民的日常生活，你们公社那边什么苦日子没有过过？让大家节省一点不就行了，再说了，你们公社现在也不缺钱”重新买就走了！你不要和我罗嗦，我下午就要看到油，而且是要你亲自把油给押送过来！” 啪。 说完这话，郭右宾就毫不客气的将电话给挂了。 杨少宗沉默的点上一根烟，就像是吃了个苍蝇般的恶心，因为他最不喜欢郭右宾这类官员的地方就是他们根本不把农民当人看。 一级豆油的价格早已从2.8圆，斤涨到6圆，斤，这些油当初批舟过来只huā了四百来万圆，如今要重新批购则至少要huā八百五十万。 县物资局肯定不会按这个价钱从公社转让，否则，郭右宾就不会打这个电话，能出个五百万圆的价格就算是郭右宾很给脸面了。 杨少宗在心里琢磨一番，给县物资局的陈局长打个电话询问一下。 电话刚一接通，听说是杨少宗打的电话，陈局长就貌似憨厚的笑道：“小杨啊，你应该是找我谈那批油的事情吧，这个事情还请你多担待，县里的食用油供应很紧张啊，老百姓天天骂娘，咱们粮油站都被买空了，县里很多家庭都没有食用油啊。正好有人说你们那边在7月份囤积了不少豆油，那就转调一批过来吧，我们物资局后面按你们进价返账，不会占你们公社的便宜！” 杨少宗不动声色的笑谈道：，“陈局长，我们这可都是从国营大厂吃进的一级豆油，如今市价绝对不低于六块钱一斤。你们物资局按两块八的旧价吃进，转手五块八一斤批出去，净赚四百二十万，这样的好事到哪里去找？”陈局长呵呵笑着，道：“都是国家机关嘛，你还和我们算这个账做什么？公社总不能赚国家机关的钱吧，否则就是投机倒把咯。这样，我们物资局和你们按三块钱一斤的价格办转让，你看怎么样？” 顿了顿，他又笑道：“哎呀，你们公社现在有钱嘛，我听说还囤积很多原煤，现在这么有钱，在这种小事上让点利给县里，那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啊！非要较真，到时候对谁都不太有利啊！”杨少宗忽然一冷脸，道：“您这是在威胁我咯？”陈局长愣了一下，甭酿了片刻也冷着声道：“杨副社长，我不多说，你愿意怎么想，那就怎么想”愿不愿意把油送过来，那也是你们的事……！”不等他说完，杨少宗就忽然打断道：“那行，我直接找地委彭〖书〗记汇报！” “唉，你这个何必呢！”陈局长真没有想到杨少宗居然会为这点小事翻脸，立刻缓和下来，道：“小杨，真的犯不着啊，其实这个事真的要请你多谅解。我们物资局不是要从你们这边赚一笔”前两个月，我们是有一笔食用油储备的，后来不是给转让了吗，谁知道这段时间物价涨的太凶，县里的基本供应都跟不上啦”你帮帮忙”我呢……真心谢谢你！” 杨少宗琢磨片刻，道：“我不可能睁着眼睛吃子，转让给物资局是没有问题的，每斤不得低于五块钱，否则就别谈了。我囤积这些豆油不是为了赚钱，而是要解决公社吃油的问题，我现在转让给你，年底还要重新再买一批”鬼知道到时候油价能涨到多少钱，难道我们公社的人就这么傻？” 陈局长肯定是很生气，原本确实以为这不过是郭县长一个电话的事，一个电话打过去，他们物资局就能从中拿到几百万的款子。 他思量了片刻”和杨少宗道：“五块钱一斤太贵了，我们县里各经销单位从外地进油也就是这个价格，四块五一斤是最多啦……小杨，你就不要为难我啦，就按这个价格转让，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杨少宗笑了笑”道：“陈局长，您这一个人情拿走我一百八十万的净利润，恐怕不那么好还吧……，算了，既然您陈局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呢。我是说句真心话，您的人情面可比郭县长大多了”没有办法啊，县官他不如他现管啦！” 陈局长听了这话哈哈一笑，道：“早知道这样，那我还真犯不着请咱们郭县长和你们协调一下呢，那行，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这两天就让人将油送到咱们物资局下属物资公司的仓库，等半个月，我再让物资公司将账转过去。”杨少宗嗯了一声，这才将电话挂掉。 这个电话打完，他就真的明白了整个事情，说穿了就是旗山内部有人吃里扒外，将公社囤积物资的消息都泄露出去，陈局长就想要抓住这个机会讹诈一笔。 对于陈局长的这个想法，郭右宾肯定是非常支持的。 也许，敲诈本身只是一个小事，郭右宾是想要敲山震虎，让杨少宗明白公社这边有很多把柄抓在他手里，他对公社里面的那些事也都清楚想清楚这一点，杨少宗就愈发明白了郭右宾的用意。 毫无疑问，除了周才锦这颗明棋，郭右宾在旗山公社的暗棋还有很多，说不定在旗山这边知道更多的事和要多的把柄。随时可以要旗山的命。 挂了电话之后，杨少宗还是按照日常的进度开了早上的经济例会，随后，他就去找宋长明商量这件事。 宋长明和徐保山不是一个类型的人，他耳濡目染知道的事情多了，对旗山倒卖原煤之类的事情都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只要公社赚着钱，他是不会反对的。 至于富旗公司的事，他其实比杨少宗知道的更明白些，因为宋方舟和宋建哪都在里面。对于这个事，他不太支持，可又不方便说什么，只能当是不知道。 两个人就在办公室里嘀嘀咕咕的商量着。 谈了片刻，宋长明和杨少宗分析道：“我倒觉得原煤的事情不是问题，咱们理由很充分，就算查到底也不会出问题，关键是富旗公司这边的问题比较大。”顿了顿，他又低声的补充道：“小杨，真要查起富旗的问题，你恐怕是不会出事，我就不好说了”杨少鼻点着头。 他是很大胆的将这些事都搞了出来，却没有露出半点的破绽，从当上副社长开始，他就辞去了旗山肉联厂的副厂长一职，虽然还是他主抓经济工作，中间毕竟有杨建林和孙长青垫着一层关系，更不可能找他的麻烦。 特别是对于富旗公司的事情，他完全可以脱开任何关系，坚持自己一点也不清楚的原则。 想在这些问题上搞他，那是不可能的，他比谁都精明。 关键是宋长明。 宋长明固然也能以“不知道”为由进行辩解，可富旗公司的总经理宋方舟是他的外甥”副总宋建鄄是他的儿子，这两点就足够将他拉下马的。 万一宋长明是因为这种原因被强制退休，旗山地区又出现了这些事，真正能补到公社〖书〗记这个位置上的人就不太可能是本地人，那就极有可能是周才锦。 这里面就看出郭右宾的下棋功力了，郭右宾安排的周才锦本来就是正科级待遇，随时可以补正，秦大驰则在副科级的位置上未满三年。 郭右宾在这个时间段已经具备条件出手，关键是地委彭〖书〗记还在任上”很有可能不会让他得偿所愿，对他这么拆台的方式也会是极其不满意的。 季昌玉也在县委工作，万一季昌玉在背后向省委打个小报告，郭右宾极其可能会像左良喜一样，表面上是赢了”实际上在省委领导那里是大丢分。 郭右宾这么精明的人”必然是权衡过里面的得失，他在这个时候选择用这样的方式警告一下旗山公社，说穿了就是要在损失最低的情况下拿到最大的回报，逼迫旗山公社这边的干部向他转，跟他走。 宋长明也是老干部了，历经风雨，友么能看不出郭右宾的这些心机。 他只能感叹一声，默默的抽着烟。 杨少宗也沉默无语”他算计了非常多，提前考虑了非常多，可终究还是有失策的地方……他考虑到的都是自己不能被抓，结果漏了宋长明这个环节。 为此，他颇是懊恼。 琢磨了片刻”杨少宗就和宋长明道：“豆油的损失是小事，但也给咱们提了个醒，先不说眼前的这些事，就说以后……我打算绕过公社这一边的耳目在宁州办一家商贸公司，在长治县租赁一些物资仓库用于储备物资，不让县里清楚咱们的家底。”宋长明点着头”道：“这牟事情要加紧办，否则，郭右宾一天到晚就拿着这些事情敲打咱们，那也够咱们喝一壶的。咱们就当是吃一亏”长一智。” 随即，他和杨少宗问道：“你打算让谁去负责？” 杨少宗想了想”道：“让赵大军负责，他反正一直都在长治县那边做事，比较方便。”宋长明道：“大军还是比较稳妥的，咱们信得过，小伙子也扎实，不会出什么大娄子。” 杨少宗续道：“富旗公司的事情，我觉得咱们也得快点办掉，久拖下去总会坏事，至于原煤的事，这个真是可以任由郭右宾抓着，他抓到最后肯定是一场空！” 宋长明问道：“富旗的事……你打算怎么了结，现在可是够麻烦的呢！” 杨少宗默默的抽着烟，并没有急于回答，过了半响才道：“让我再考虑几天，想一个万全之策！” 富旗公司的事情只要能拖到口年以后就绝对不是个事，在此之前，什么时候被抓出来都要出问题，这确实是让杨少宗感到很棘手。 当然，只要能顺利的拖到宋长明退休，继续换一个旗山本地的干部上去……那就也无所谓了，只要不是全国大追查就没有意义，毕竟富旗公司的那些人都跑到特区去了。 如今再一琢磨，杨少宗愈发觉得事情很棘手，原来周才锦就是冲着公社〖书〗记这个位置而来的。 彭耀南和郭右宾终究还是一条腿，他们算的是一盘棋。 宋长明退休的时候，旗山本地干部中只有周才锦和吕海丰有资格接任公社〖书〗记，这两个人都是正科级待遇，而秦大驰、罗孚和杨少宗则未能在副科级的位置上干满三年。 如此一来，公社这边唯一的选择就是在关键的时刻跳票，可那也得等到一年以后的换届期，到时候就算旗山这边准备好了跳票，郭右宾也可以拿出陈年旧账追查富旗的问题 . 第一百零八章 和省社科院的合作 一失足千古恨，杨少宗几乎可以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总之是糟糕透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这段时间实在是太顺风顺水，一时不留神就忽视了郭右宾的能耐，只要郭右宾想算计他，那是迟早能成功的，而且，郭右宾是个耐心非常好的人。 郭右宾如今就是在等，等着宋长明一退休就将旗山公社〖书〗记的位置换成在自己人，从此将旗山也纳入他的实权范围。 这场角斗迟早是要来的“…………思前想后，杨少宗觉得自己在这个方面终究不如郭右宾老辣，这么玩下去肯定不是郭右宾的对手，他只能扬长避短，进一步加快旗山的发展势头。 他要让旗山的发展速度远远超乎郭右宾的预料，让一个周才锦根本没有资格当旗山的公社〖书〗记，下面斗不过县委，他就把省委的人拉进来一起斗，他必须要听县委的安排，可县委总得要听省委的安排吧？ 这种大胆的想法在脑海里逐渐清晰后，杨少宗索性娶紧牙关，暂时不理睬郭右宾的威胁，将全部精力都放在经济建设上。 不仅要抓经济建设，其他的工作也得加快，特别是旗山公社的基础建设和形象工程，只有将这一部分也抓上去，省委领导下来视察的时候才会有更为直观的冲击。 杨少宗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和宋长明、秦大驰商量一番后，第二天，他就直接开车去省城，通过江所长等人的介绍找到了省社会科学研究院。 有江所长等人提前打招呼，杨少宗虽然只是一个副科级的小干部” 省社科院还是很重视，由省社科院副院长兼经济研究部主任李兆棠同志亲自接待，另外还有和杨少宗打过交道的农村经济研究室的肖主任。 李兆棠这个人是比较独特的，年纪并不大，四十多岁，身材很高，但比较清瘦，此时也能算是国内比较著名中青年经济学家，莫干山会议上”他就是提议实施物价双轨制的主力军，同样是这一次的会议让他脱颖而出。 在这一次的物价改草计划起草过程中，他是三次被喊到首都参与商议。 在王中泉担任省委〖书〗记期间，李兆棠则一直是省政府和省委的主要智囊成员，长期担任省社科院院长一职。 大家是在省社科院的会客室见面”由江所长和肖主任从中介绍一番后，大家才一起坐下来。 李兆棠坐在杨少宗的旁边，他一坐下来就和杨少宗道：“杨社长，你来的正好啊，你们旗山那边的经济建设成绩是挺喜人，省委领导前段时间刚找我们社科院谈过话，想让我们派人去做一个视察，做一个比较完善的总结报告。”“哦……这还真是很巧嘛！” 杨少宗笑了笑，随即和李兆棠问道：“李院长”您想不想去我们旗山亲眼看一看，给我们出谋划策，提一些好建议啊？” 李兆棠摆了摆手，笑道：“我对农村经济问题的了解不是很深入，这个方面还是要以肖主任为主！” 杨少宗笑道：“不管社科院这边是派哪位专家过去”我们旗山都热烈欢迎啊，不过，我这一次来社科院倒不是为了这件事。”李兆棠不免有些奇怪，他本来还以为杨少宗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希望他们社科院笔下美言几句，就和杨少宗问道：“杨社长”那你还有什么事吗？”杨少宗道：“我这一次真的希望社科院去我们旗山看一看，给我们出谋划策，而不是简单的总结一下情况。我们旗山想要长期发展，1必然要有一个长期的发展思路，一个能够贯彻多年的发展纲领，不仅与此”我们还要加强基础建设，加强硬件设施的建设，我们需要对旗山进行一个综合考量的大规划！”顿了顿，他挺慎重的补充道：“说一句可能有点吓人的话，我们打算在明年拿出一个亿做基础建设工作，从公路到水利，从居民住宅到办公楼，我们甚至要建一个红旗〖广〗场，分期五年建设一个可以容纳十万人的居民小区。” 李兆棠听着这番话不免是笑了一声，他知道旗山现在是有钱了，敢huā钱了，想出点成绩和新huā样了。 在他看来，旗山那个地方就算是再发展也不过是个农村乡镇地区，没有多大的前途可言。当然，既然旗山想请社科院来做一个长期规划，那总是要出一笔活动经费的，只要给钱就是好事嘛，社科院目前的资金也挺紧张的。 李兆棠就这么虚伪的点着头，赞道：“我们省社科院能够有机会参与这样的好事，确实是很荣幸啊，既然旗山这边有这个规划需求，那行，我就院里其他领导谈一谈，这一次就由我亲自带队去旗山考察实际的情况，做出一份长期的规划发展报告，也算是为旗山政府和旗山人民出点力，提供一份还具有一定权威性和价值的参考建议。” 杨少宗笑道：“我们公社等的就是省社科院的这番话，不过，我在来省里之前和公社的宋〖书〗记谈过，首先呢，我们这边比较了解旗山的情况，目前已经提出一个大概的参考意见，希望省社科院能够多考虑一下我们的意见；另外呢，我们希望这个事情不要是雷声大，雨点小，因为我们是真的需要对旗山做一个长期规划，切实的将这件事办好，所以，我们希望是不要省社科院这边不要急于将事情公开，大家先低调的将成绩办出来！” 李兆棠听了这话，心里稍稍有点惊讶，感觉旗山公社这边的想法和他预估的不太一样。 他慎重的考虑了片刻才道：“杨社长的这两个提议还是很重要的，确实，你们旗山本地是比较了解当地的情况，我们在替你们做规划1设计的时候必然应该多考虑你们的想法和意见。至于整件事呢，我们确实应该低调一点”先将事情落实到实处！”杨少宗笑了笑，他估计李兆棠也不可能拒绝，省社科院不过是要在旗山这边赚一笔创收，犯不着和金主过不去。 他道：“那行，我就先谈一下我们这边的想法！” 说着这话，他就从自己的公文包取出一份《旗山地区长期发展规划草案》给李兆棠过目，这份规划草案是他和程治中一起写的，充分考虑了旗山本地的地理情况和现有的基础。 旗山公社地处祁蒙山脉和淮海丘陵地区的交界区，紧邻琵琶湖， 全社总面积是33.45万亩，耕地面积仅为53万亩，大部分地区是山地丘陵，到处是荒山野林子，西边是琵琶湖”北方是旗岭山脉。 旗山地区西北边的大旗岭、大旗滩、西沟岭一带走最难开发的， 山高水荒，约7万亩地域属于高山岭和湖滩湿地，这个地区被统分为“旗岭区”。 旗岭区中，潘庄沿着湖岸向北是西沟滩，西沟滩向北则是西沟岭，西沟岭再向北就是更为人烟罕至的大旗滩，最后是旗山最高峰的大旗岭。 杨少宗的规划小是将整个旗岭区都建设成一个省级自然保护区，在西沟滩一带建设一个旅游度假区和野生动物园”包括一个温泉景区，开发旅游业。 旗岭区向东是大杨岭林场，这是旗山公社行政面积最大的大队，拥有超迎万亩的山林，属于丘陵和山地混合地带”海拔高度超过五百米的只有一个大杨岭，其余都是海拔两百米左右的小山和丘陵。 这个区域实际上也是旗山矿业资源最集中的地区，旗山东沟岭铁矿区、大杨岭露天煤场和黄集磷酸盐矿区西矿都在这里。 杨少宗将这个地区规划为大杨岭区，主力发展矿业、林业、牧业和草药种植。 旗山中部地区是一个半丘陵区，有潘庄、赵庄、小杨岭林场、杨庄、宋庄、秦岗六个大队，小杨岭占地最大，位于中间位置，故而统称为小杨岭区。 小杨岭区的特点是人口少，土地大，可供开发的荒坡地非常多，也是目前旗山在林牧渔产业上的主抓重点。 旗山南部地区占总面积的2/5，全社的大部分可耕种地都集中在这里”有徐家集、红旗坡、穆店坡、集庆村、新滩村、大青湾六个大队。 杨少宗的整体规划是要在徐家集集中建设一个超过两千栋农村别墅和一个超过三万人公寓小区，别墅区在徐家集的西侧，主要以赵庄、新滩、集庆三个村的居民为主，公寓小区在徐家集的东侧，为红旗坡、穆店坡、秦岗的工业区提供居住地。 旗山的工业发展以后将主要集中红旗坡、穆店坡和秦岗，农业发展以杨庄和新滩村为两个龙头，新滩村发展大棚种植，杨庄发展养殖业，潘庄和大青湾发展渔业。 在水利建设上，杨少宗的规划是用三年时间完成新的水泥渠建设，采用后来世行推荐的水泥渠特点，用水泥板砌筑，使得水渠的维护工作量大幅度减低，运行效率增加，减少长期的人工消耗，因为旗山再发展一段时间后，从事农业人口的劳动力数量是会比较低的。 在大青湾和潘庄，他打算将鱼塘合建，围绕湖堤建两个中小型的水利调控站，防止重大的洪涝自然灾害，总水域面积在一万亩以上，平时可以用于养鱼，一旦出现洪涝就牺牲渔业。 在交通上，他打算修建四横二纵的六条大公路，以横贯〖中〗央的红旗路和南北走向的解放路、〖民〗主路为主体，特别是以红旗西路为主要商业路段。 在产业规划小上，旗山未来还是要以农业、食品加工业、资源业为龙头产业，将保健品产业做为新方向，做好旅游业的长期发展规划和建设，逐步加大本地科研比例，在外地投资其他产业，吸引省银行分行到旗山地区创建支行。 根据整个规划小，杨少宗未来的想法是将在五年内将旗山发展成一个拥有六万人口的新城镇，创办一所二级地区性医院、一所省级重点试验小学、两所省级重点中学和一所省级重点高中，两所中专学校，并引入一个大专分校，新移入人口中的高中和大中专学历要占蹴”本科生及以上学历占10%。 在此基础上的五年后1993年，旗山地区的工农业年总产值要达到50 个亿，其中农产业总值要达到10个亿。 将厚达十几页纸的规划小草案看完，李兆棠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杨少宗是搞经济工作的好手，即便是他也很难写出这样的规划书。 他心中不免就有了一些新的问题，他不明白旗山那边还需要省社科院做什么工作，如果规戈小书就在这里，只是需要省社科院帮忙吹一吹政策风，在省里摇旗呐喊”那倒是很正常的事，可旗山公社又希望是尽量低调的先办事……！ 李兆棠一时有点像不明白，在心里琢磨了半响才和杨少宗赞道：“杨社长，你们这份规划小书其实是做的非常好啦，就算是我们省社科院帮你们重新做一份”水平也不过如此”顶多是在细节上多完善一些，多结合一些国内外的经济发展趋势之类的，你们又不需要我们在省委那边说几句话，这还真让我琢磨不清楚咱们省社科院要做些什么工作呢？” 杨少宗笑道：“我希望省社科院能在这份草案的基础上继续进行更为完善的辨析，将数字推敲一下，核算一下，多替我们做一些实际的串联工作。如果省社科院有兴趣的话，我们希望省社科院专门派一两个专家在我们旗山组建一个旗山经济发展调研室帮我们出谋划策，做我们的智囊，调取我们的经济发展数据进行分析，日后也可以为江东省其他乡镇地区的发展提供一些适当的参考建议。” 李兆棠微微点头道：“你这个想法确实是很不错的，那行正好肖主任在咱们省社科院就负责你们旗山经济的研讨工作，肖主任本人也以农业经济的研究工作见长，那就让他担任这个旗山经济发展研究室的主任，长期在你们旗山参与经济建设的讨论和建议工作。” 杨少宗则又道：“另外，我们旗山目前主要工作还要先抓好工业建设，需要大量的专业营销管理人才在现有人才有限的情况下，我们希望和省社科院合作办一个大专学历的经济专业进修班，经费由我们出，主要办学地点就在我们旗山。在这个进修班的创办过程中我们还希望省社科院搞几个新课题研究，特别研究〖日〗本各优秀企业的管理经验和模式在这个经济专业进修班中做为一个重要的课题进行仔细讲解和考核。” 李兆棠想了想，有点为难的感叹道：“那恐怕要派好几个专家亲自去〖日〗本考察和调研，甚至是最好长期安排一两个专家在〖日〗本深造进修，这个huā费还是比较大的！” 杨少宗道：“经费全部由我们出，但有一个条件，未经我们批准的合作研究论文、教材不得对外公布，只能在旗山各个公司内部使用，纯学术性论文也不宜公开刊井！” 李兆棠当即同意道：“既然经费都是你们出的，那就没有问题，行，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杨社长，我要在这里和你多一句题外话，你确实是一个很特别的机关干部，想的非常远啊。” 杨少宗只是简单的笑了笑，既没有客套的谦虚几句，也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谈下去。 省社科院中午在食堂招待杨少宗，在酒席上，李兆棠就着这个机会和杨少宗多询问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也理清楚了省社科院在旗山项目上后续要做到一些具体工作。 双方的合作中，省社科院负责将这份规划草稿细化和严谨化，居中联系一些设计院为旗山基础设施建设提供设计方案，目前主要考虑是和宁州建筑设计院联系……这些方面的工作，杨少宗已经派程治中去和宁州建筑设计院重新洽谈，主要的施工项目则由宁建一局总包。 另外，省社科院也要负责在旗山设立一个经济研究室，并筹办一个大专进修班，为旗山地区和工矿企业培养经济类的管理人才，同时要以旗山经济研究室的名义向日美派遣两到三名经济学的博士生，赴外深造的同时进一步研究日美企业管理模式。 除了赴外留学博士的深造费用外，其余的合作费用和项目费用一计算，大约需要三十多万元，旗山经济办则另外要给省社科院两万多元的特殊服务费。 在和企业的合作上，省社科院反而是不能省农院、省食品工业研究所相提并论，能够拿到三十多万元的项目经费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不错了，草签了合作意向后，李兆棠显得特别高兴，当场答应亲自带队去旗山做一个更为深入的考察和参观。 从省社科院离开后，杨少宗又马不停蹄的去省公路桥粱设计院、省水利设计院和省建筑设计院等多家单位，但也只是简单的谈一下，具体的合作还要再等几天重新洽淡。 晚上回到南湖宾馆，这刚洗完澡准备休息一下看看电视，床头柜前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他将电话一接却很意外的听到了王中泉的声音。 “杨少宗，称怎么又跑到省里了？”王中泉似乎也挺意外。 杨少宗只能是一声苦笑，道：“萧社长高升去首都了，如今和省里各个单位的联系工作不就得我来做嘛！” “哦……！” 王中泉说着这话，似乎也在琢磨什么，随即又道：“那你来省里也不和我说一声，我有事情要提前通知你，下午给你打电话才知道你已经到了省里。我这一琢磨，估计你肯定又是住在南湖宾馆！” 杨少宗呵呵笑着，道：“还是王厅了解我啊，话说您这么忙，我来省里的次数又太多了，哪里好意思每一次都麻烦您啊！” 王中泉则幽幽的坏笑一声道：“悔……， ……团省委能有什么可忙的，正好，明天就别安排什么事了，我上午有空去南湖宾馆打保龄球，你也一起玩一局吧，我到时候要和你谈点事！” 杨少宗点着头道：“行……”有什么事，不能现在就说两句吗？” 王中泉想了想，过了片刻才道：“省委副〖书〗记罗春霜同志过几天要去你们旗山视察，我要提前通知你做好接待工作，我到时候可能也要陪同过去，至于具体的事嘛，咱们明天中午再谈！” “哦……！” 杨少宗沉吟了一下，没有再问更多，将一些话都留在了明天继续问清楚。（ 第一百零九章 省委副书记的赏识 第二天上午，杨少宗和王中泉在南湖宾馆的保龄球馆见面。王中泉没有请其他人来，就他们两个人单打。等到了中午，还是王中泉请客在宾馆的餐厅里点了几个菜，另外加上一瓶玉壶春珍酿。 等将酒打开，杨少宗正要替王中泉斟满一杯，王中泉就想起酒厂的事情，他和杨少宗问道：“你们那个旗山酒厂办的怎么样呢？” 杨少宗继续斟酒，道：“现在已经建了二十多个害池，有一半在口月份的时候投了料，有些害池的试验工艺比较特别，还有二次下料的。 我听费老说第一批试验性的原浆酒要等到年底才能出来，半年酿，半年陈，按道理是明年9月才能知道真正的效果，就算提前预判一下，估计也得等到明年一月份！” 王中泉哦了一声，道：“看起来还办的很谨慎啊，我当时挺担心你又是那种快上快办的风格，什么情况都没有摸清楚就一次性上个几千吨的酿造设备！” 杨少宗呵呵一笑，答道：“前段时间确实没有把握，费老前几天倒是和我又谈了一次，他说现在虽然是没有确定哪一个害池和配方工艺更好，可他还是做了一些尝试，基本可以进一步确定咱们旗山想要酿制好酒的难度不大，最低也能和旗河大曲相当。所以，他打算提前找淞州明光机械厂谈一谈，想要预先定制一套三千吨产能的现代化生产设备，他说玉壶春酒厂两年前刚做过技改，当时就是找淞州明光机械厂，五粮液和茅台酒厂在做技改的时候也是拖明光。” 王中泉点着头道：“有费老那样的高人在，我这心里也踏实点，现在酒业说是不赔不亏，可也不如以前红火。别看最近这段时间的各种商品都在涨价，可我说句实话，咱们省里的汤池和旗河酒厂这些年的情况可都不乐观，特别是酒的品质下滑很明显。就拿咱们省委来说吧，前几年还可以拿旗河大曲做地县一级的机关招待用酒，现在是根本不行，别说机关的干部不喝，下面的群众都不怎么喝了。”杨少宗给自己斟满一杯玉壶春”颇有感叹的点着头，道：“王厅，我也说句真话，现在国营大厂在管理上是一片混乱。旗河酒厂是归地委管，实际上是被县委管着”也可以说郭右宾县长主管。 这个酒厂现在有一个厂长和四个副厂长，全部都是领导从外面任命的，没有一个懂厂里的生产业务，他们之中有三个县里某些领导干部的亲戚，其余的也是huā了本钱和功夫才挪到这个好位置上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管好企业，汤池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吧！” 王中泉沉默了片刻，顿了顿才道：“所以说，现在省委有些领导对彭〖书〗记确实是不满的，你们老彭有优点”也是老草命，老同志，可缺点也不小，特别是对县里的那一批干部抓的很不好……这个是题外话，我们就不说了”说到酒厂的事情，我最近听到一些流言，说是你们旗山酒厂从旗河酒厂挖了一批人，导致旗河酒厂在日常生产和管理上都陷入了一团混乱。怎么说呢，这当然是旗河酒厂那边的人在省里告状，你们当然也非善类”本该是各打五十大板，可他们不知道省轻工业厅那边对他们早有不满，对你们倒是很亲睐的。我前几天听省轻工业厅的粱厅长说，他似乎有意和你们淮海地委那边谈一谈”直接将旗河酒厂给你们承包经营。” “给我们承包经营？”杨少宗听着这话不免也有点惊讶，又笑道：“这个事情倒是很有趣了！” 王中泉同样是冷笑一声，和杨少宗道：“是啊，这就是作恶者多自毙，我听粱厅长的意思，这个事情恐怕是必须要办出个结果来。你们旗山肉联厂这两个的产值加起来都超过了10个亿，如果能保证一直是这样的产值，那在江东省就是头号轻工业企业，即便是在全国也能是数一数二的。” 杨少宗匆忙摆手道：“后面不可能有这个产值，王厅，我肯定是不会隐瞒您，当时我们已经预计要涨价，所以就在八月份压了销量，工厂是没有停，生产的火腿和罐头都积压在仓库里，等到q月涨价之后才一次性销售出去。”王中泉哦了一声，道：“这个事情办的溧亮，但不能对外面的人说，那你估计明年的稳定产值能在多少个亿？” 杨少宗想了想，道：“我明年打算让旗山肉联厂改组成旗山食品总厂，下面管着旗山肉联厂、宁州冷饮厂和淮西啤酒厂，年产值应该在25亿左右！” 王中泉哈哈笑一声，道：“这还有什么说的，那你这个厂子比健力宝的销售额还高啊，在咱们省内肯定是第一，全国也是前三强的席位。你们刚办厂一年就能有这样的成绩，做为主抓省内轻工业管理，特别是当初慧眼识珠大力扶持你们的省轻工业厅可以说的功劳居首…… 你明白我这话的意思，粱厅长对你们有所偏颇是很正常的。这样，咱们中午少喝一点，我晚上将粱厅长约出来一起谈谈这个事。” 承包旗河酒厂？ 这真的是好事吗？ 杨少宗不急于答应的在心里想了片刻，和王中泉道：“其实这个事情还真的就不好办呢，要么就直接让我们改制接收，我们可以出钱直接买下来来……！” 不等他说完，王中泉按住了他，很严肃的说道：“饭要一口口的吃。我现在和你说的这些……你还不明白吗？粱厅长已经和你们地委那边交涉过了，地委那边原则上只能同意是承包，不打算卖旗河酒厂。” 杨少宗道：“那就没有意思了，等我们这边将旗河酒厂搞好了，地委又要重新收回去，那不是白幸苦嘛！” 王中泉则道：“承包期规定的长一点，一次性定个十年”这总是可以的嘛。说句真话，省轻工业厅也是希望你们能多出点成绩，既然你们已经办酒厂了，那就把这个项目做好嘛！” 杨少宗仔细的琢磨了片刻，其实他心里明白，就先从承包做起，慢慢将成绩做好了，地委还是会将旗河酒厂直接卖给旗山肉联厂。 怕就怕以后郭右宾 升到地委之后从中作梗，那就真的麻烦了，反而会搞出一个很讨厌的竞争对手。 王中泉见他犹豫不定，便挑明了一丝道：“这个事情你回去之后和季昌玉副县长商量，据说这个事情也是他挑头提出来的，如果你真的不确定，那就和他先谈一谈具体的对策。” 杨少宗点着头。 王中泉道：“那行”今天就不急着将粱厅长约出来谈”等你和季昌玉谈妥当了，有空来省里的时候，我再将他约出面一起面谈。这个事情嘛，我个人还是比较建议你们大胆一点干好。别人没有办好，你们办好了，这就是你们的成绩嘛！” 杨少宗还是继续点头，可他并不打算再深谈下去，随即就和王中泉问道：“王厅”您昨天说省委副〖书〗记罗春霜同志要去旗山视察，这个事是真的吗？” 王中泉端起酒杯，示意杨少宗陪他一起喝一杯，等将这杯酒喝下去，王中泉才道：“当然是真的。虽然正式的任命还没有下来”可基本也能肯定了，罗副〖书〗记年底就会正式调往南海省特区担任省长，他在这个时候想要来旗山参观，想必是有一些想法的。因为我在省委的一次工作会议上谈过你，罗副〖书〗记知道我和你认识，就让我提前给你打个招呼，当然…………这个招呼不是说他要过去，而是想让我问一问你有没有去南海省工作好想法！” “啊……？” 杨少宗大为惊讶，一时还有点反应不及。 王中泉道：“这个事情呢，我倒觉得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南海省那边刚刚提省”省会海澜市几年前还不过是一个小县城，很多干部都不配套，省里的干部空缺也比较大。你现在过去从副科级做起，只要工作表现好，说不定三十几岁就能升到正副厅级。罗副〖书〗记是从首都直接下来的领导，以后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你要是能够跟上，前途必然也是无可限量的！” 杨少宗怎么听都觉得这番话里的味道不对劲，他稍加沉吟，道：“这个机会当然好，可惜旗山这边的工作也是千头万绪，我要是在这个阶段离开，对旗山有百害而无一利。” 王中泉只是笑了笑，道：“你最好还是考虑一下，我听罗副〖书〗记所说，他还是比较欣赏你在旗山那边所做的工作和成绩，南海省如今是百废待新，海澜市也不过是县的规模，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这何尝不是你的好机会呢？” 说到这里，他语重心长的诚然劝说道：“少宗，我说一句真心话，这确实是非常好的机会。罗副〖书〗记这一次不是要调你去当他的秘书，而是想让你在海澜市工业开发区管委会工作。在和我询问之前，他实际上也和季昌玉交谈过，季昌玉据说对你也是推崇备至，认为你离开旗山可能会对旗山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但在南海经济特区省肯定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季昌玉的意思是让你在旗山再干半年，然后再调往海澜市的工业开发区。” 杨少宗想了想，摇头道：“还是不行，旗山这边的事情实在是很复杂，当然，主要责任也在我的身上，我将资金链压缩的特别紧，后续的项目又不少，几年之内是肯定走不开。实际上，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我想在旗山多干几年，争取做出一番更大的成绩！” 王中泉不置可否的沉思片刻，问道：“你确定？这可是别人都求不来的好机会啊，现在不知道多少干部想要调到那边工作，缺口大，提干快，这是必然的事情！” 杨少宗挺平淡的笑了笑，道：“这不是最重要的判杳，旗山离不开我，我现在也离不开旗山啊！” 王中泉也笑一声，指了指杨少宗道：“你后面半句才是真心话啊，既然你是这个意思，那我回去就和罗〖书〗记大致的谈一下。你愿意留在咱们省里干，那对我和季昌玉肯定是好事，以后你可不要怪我们没有举荐你！” 杨少宗呵呵笑道：“那怎么可能呢！” “那行………！”王中泉似乎也就放心了，又和杨少宗道：“早点将省里的公事办一办，抓紧时间回旗山做好接待工作，我听说你们旗山肉联厂因为生产任务太重，连一周年庆典都没有办，这个不太好啊，可以抓紧回去办起来，到时候请罗副〖书〗记出席讲话也好办的隆重点！” 杨少宗默默点头，既然省委副〖书〗记罗春霜要亲自去旗山公社视察，这个一周年的庆典就真是必须要搞了。 一起吃完午饭，王中泉下午还有事就先走一步，杨少宗则立刻回宾馆的房间给宋〖书〗记打电话，让宋〖书〗记亲自将这个事情办好。 和以前的领导不同，罗春霜的级别可就是太高了，省委副〖书〗记去旗山视察工作自然不能轻易的糊弄一下就过去，搞个一周年庆典是非常有必要的。 在旗山肉联厂那边，他也和杨建林、郑树桐打了招呼，多huā点钱，把场面办的隆重点，可惜旗山没有像旗河镇那样的大礼堂，难免有点寒酸。 寒酸就寒酸吧。 这是事实，也没有必要遮遮藏藏，谁不知道旗山过去还挺穷，也就个天才刚发展起来。 因为有这个事情，杨少宗也不敢在省里多耽搁，和省公路桥粱设计院再接触了一次就紧急返回旗山，途径宁州市的时候，还从程副局那里请了几个专门人才回旗山一起搞周年庆典。 他摸不清楚罗春霜是个什么样的人，究竟是好大喜功，还是比较务实的，“…他都说不出来，但王中泉告诉他，适当可以办的漂亮点，但也别太出格，大致对得起旗山现在的水平就行。 本着这个基本原则，杨少宗就没有搞的太隆重，只是办了一个露天的舞台，请了宁州煤矿文工团的人唱几个草命歌曲，简单意思一下即可。 到时候全厂职工环绕一圈坐下来，请省委副〖书〗记罗春霜同志讲两句，祝贺一下…………既给足了面子，也不会让领导觉得瞎折腾，有点破钱就烧的慌。 又 第一百一十章 炙手可热的罗春霖 省委副〖书〗记罗春霜的行程很快就正式敲定下来，应该是11月7日抵达，正好是立冬，周一。他和王中泉、轻工业粱厅长一行将在前一友抵达宁州市视察宁州机械总厂等国营大厂，和宁州地委〖书〗记袁经书举行会晤。 次日上午10点左右抵达旗山参观旗山肉联厂，参加旗山肉联厂建厂一周年和改建旗山食品总厂的庆典仪式，为仪式剪彩并做祝贺词，中午在旗山肉联厂就餐，下午则要继续参观省示范林场和养猪场项目” 随后再去旗山酒厂视察，届时”旗河酒厂和汤池酒厂的厂领导也要抵达，省委副〖书〗记罗春霜和粱厅长要在旗山酒厂做一个重要发言。 地委彭〖书〗记、淮海市轻工业局局长马晓林、农业局局长张连生、淮西县委〖书〗记左良喜、淮西常务副县长兼党委组织委员季昌玉都将在11月7 日上午九点左右抵达，提前同旗山群众一起欢迎罗春霜等人的抵达。 整个行程的安排会是非常隆重的，因为省委副〖书〗记罗春霜的最新任命实际上已经接近发出，他将在11月底调离江东省，虽然以后就不再是江东省的省领导，可却一步上升到正部级，据非常可靠的消息宣称”此时的罗春霜距离〖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的席位也只有最后一步之遥。 这样的消息自然让所有人都冷不丁的抖一下，从杨少宗回到旗山，各个方面前不停的打电话关照他，让他抓紧将招待迎接工作做好，不能有半点的疏漏，地委彭〖书〗记和县委〖书〗记左良喜先后都提前到旗山踩点“对旗山安排的每一个项目进行预视察，还提出了很多建议，甚至连宁州地委〖书〗记袁经方也派了人过来协助指导工作。 杨少宗最初的那点艾排根本入不了大家的法眼，所有的安排都经过了重新设计和推敲，听说罗春霜对民俗项目一贯有比较大的兴趣和支持，旗山管委会还组织了一个踩天灯的狮子会。 踩天灯是旗山周边地区都比较时兴的庆祝活动，在民国的时期尤为盛行和成熟，早些年大户人家办喜事都要搞两个舞狮队来玩踩天灯的绝活，只是在文化草命的时期被打压批判的很厉害很多老艺人都已经五六十岁的高龄，根本爬不上去”好在长治县那边还有人在玩，就请了他们过来冒充旗山公社舞狮队，要在罗春霜副〖书〗记面前秀一秀旗山本地文化。 就在罗春霜一行人即将要抵达的前两天省委政策研究室的李春兴主任和省社科院的李兆棠副院长一起抵达旗山也可以说是对旗山地区接待工作进行最后一轮的预审”免得到时候出现一些尴尬局面。 大致看了一圈，基本能够代表罗春霜想法的李春兴还是比较满意的，但也提出了一些新的想法和意见。 用完午餐后，李春兴要求休息一段时间”但将李兆棠和杨少宗单独留下来”三个人就在杨少宗的经济办办公室里坐下来，赵琪负责给他们都泡了一杯茶便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左右环顾一圈李春兴就和杨少宗开玩笑道：“杨副社长，你们旗山管委会的条件也够艰苦的，你一个副社长在管委会居然没有自己的办公室，要和经济办的人挤在一起啊，是不是要抓紧时间重新建一个新的机关办公区啊？” 杨少宗端着茶杯笑呵呵的点着头，道：“李厅还真是说准了” 咱们最近就真的在谈这个事情。咱们这个机关楼还是建国的时候建的呢，现在已经跟不上机关的需要了，我们打算在徐家集最东部基本上是徐家集和红旗大队交界的地区建一栋新办公楼，huā费不宜太高毕竟公社的项目多，资金要控制”关键是把行政中心转移到更合适的地方，以后机关楼向东是旗山的主要工业区向西是主要的生活区和文教事业区”这样相对也利于日常办公需要方便群众，方便办事业！” 李春兴默默点头，就着这个问题续道：“1卜杨，我见过你给省社科院的那份旗山长期规划1草案，写的非常好，有想法，有魄力，眼光也长远”办事更踏实。我就和我们罗副〖书〗记说，像你这样的年轻干部太少见了”适当应该再破格提一提，调到省里工作！” 杨少宗笑着，并不急于答话。 此时的他已经大体知道了一些更为详细的信息，真正第一个向罗春霜提议用他的人就是李春兴，而李春兴之所以会有这个提议则是源于杨少宗最初通过省委政策研究室递交给罗春霜的那份新农村建设报告。 李春兴是华东政法大学的研究生，飞年赴布鲁塞尔留学经济学博士学位”回国后先在长江大学担任经济学院的副院长，躬年调入省委政策研究室担任主任一职至今。 李春兴是1嘣年生，今年四十五岁，带着一个黑边框的眼镜，头发很厚实”精心梳理过，身上的黑色中山装也是崭新的，皮鞋擦的铮铮亮，显得是个很注重细节和外表的人。 这和同时期在布鲁塞尔大学留学的〖中〗国证券教父管？？差不多是一样的类型，两个人最后的下场也大相径庭，李春兴后来跟着罗春霜去了南海省担任省委委员，主抓省土地管理工作”实际上也是南海省房地产泡沫的催生者和直接负责人，95年因为贪污问题被抓。 同时期也在南海省避难的管？？一起被抓，同样是因为贪污问题。 当时有人传言这两个人要外逃，所以才会被抓起来，具体情况…… 杨少宗也不得而知”但他们两个人在香港都有情妇倒是真事。 杨少宗不想去南海，其中的考虑因素是比较多的，而南海地产泡沫就是他的一个主要担心。 见杨少宗轻易不肯表态，李春兴就继续笑道：“小杨啊，其实省委罗副〖书〗记对你还是比较关心的也非常欣赏”南海那边的很多工作都是要从零做起，你能在旗山这个地方白手起家”我相信到了南海更能做出一番大成绩。” 李兆棠也随即和杨少宗劝说道：“是啊”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杨少宗不得不感叹一声，道：“旗山现在的情况还是比较复杂的，特别是县委内部的问题比较多”即便我继续留在旗山都要万分小心谨慎，何况是我去了外省工作。旗山是我的家乡我对淮西这边的情况也是非常了解的，如果现在不抓住目前的机遇加紧干，以后反而会有更大的麻烦。这一点呢，可能我不太方便说的太细致，但我相信罗副〖书〗记是能理解的”地方工作比较复杂”说走就走可能会有比较坏的影响！” 李兆棠对这些不是很清楚”李春兴还是有点了解的，他微微点头道：“确实，地方工作一贯是比较复杂的。既然你坚持”那我就不再多说了。我年底可能也要调到南海省那边工作，小杨啊，我今天和你说个明白话，像你这样的青年干部到哪里都会受到欢迎”什么时候想去南海省都可以。” 杨少宗则是呵呵笑着，心里也在琢磨兼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考虑了片刻才和李春兴道：“李主任”其实我也说句真心话，当然”我说的只是自己的判断！” 李春兴道：“这里没有别人，你可以大胆的说嘛！” 杨少宗道：“南海南边的工作其实是不太好开展的，首先，南海本身的工业基础差，国家补贴少”支持少”想要发展起来就必须先在省里圈钱，这一圈，别的行业不好说，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土地上想办法，这个情况和深州经济特区是一样的。只不过”深州经济特区是紧邻香港”那里的房子自然不缺人买单”南海呢？如果最终没有买房的客户，恐怕是炒来炒去——银行买单呢！” 李春兴倒是不以为然的呵呵笑道：“小杨，你能这么想，说明你已经在考虑南海的经济问题，这是好事嘛。但你不用这么担心”南海做为我们国家目前第二个径济特区，特别是一个省级行政单位的经济特区，未来的发展空间完全有可能和淞州、卫州这样直辖市相提并论， 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要经济切实的发展上去，其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听了这话，杨少宗知道自己再劝也是多余的，李春兴是在国外留学回来的经济学博士”环视国内”自以为翘楚第一，根本听不进别人的意见。 当然，局势的发展也会超出李春兴的预料之外，呕年之后，国家全面打开改草开放的大步伐，沿海连续开放了多个城市，这些城市的开放直接挤压南海经济特区的发展空间。 如果没有这个事的突然变化，李春兴的那些想法固然有不妥之处，但也不能说是错误”只能说这就是一个人命数。 天命！ 官命。 此时的罗春霜已然是炙手可热，人人都以为他会在南海省干出一番大业”再造一个更大的深州经济特区，一步跳进〖中〗央政治局……结果却并非如此，他不过是在此刻领先一时，最终进入〖中〗央执掌大局的人并不是他”让人大失所望的是他连候补委员的名额都没有拿到。 杨少宗放育了就南海经济泡沫问题继续提醒李春兴的想法，转而将话题又拉回到旗山经济，随即就和李春兴问道：“我最近听说省委有领导想让我们旗山食品总厂承包经营旗河酒厂？” 李春兴稍稍怔了一下，感觉杨少宗将话题换的很快，但还是答道：“确实是这样的，这一次，罗副〖书〗记下旗山视察实际上也有这个意思，旧月份的时候，省轻工业厅的粱厅长到省内各个酒厂视察工作，对淮海市的汤池酒厂、旗河酒厂都很不满意，特别是对你们这边的旗河酒厂。 他回来就和省委领导汇报了相关工作，想要下大力气整治，省委领导对他的决议也是很支持的。” 顿了顿，他又更干脆的说道：“反正你们这边做好这个准备吧”具体会是什么情况要问你们醉县长季昌玉同志”他在这件事中参与的比较多，也为此专门去省委找到了省委韩〖书〗记。” 杨少宗点着头。 他实际上已经和季昌玉打电话询问过，可不知道为什么季昌玉并不和他说太多，只是让他继续做好工作，不要操心这些事。 李春兴这一次来旗山既是要给罗春霜铺垫一下，预察一番，也是要第二次找杨少宗单独谈一谈，从罗春霜、李春兴的角度来说，他们还是比较希望杨少宗这个青年干部能同意调往南海。 真要强行调用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可毕竟是跨省党委的党员干部调用，如果杨少宗自己就不同意，强行调过去也是蛮尴尬的。 罗春霜多多少少有点不爽”但也不至于会计较，毕竟别人想留在本省搞工作是人之常情。 李春兴则有点遗憾，晚上没有急着离开旗山，而是住在招待所里，这天晚上还和杨少宗、李兆棠一起就国内的经济问题做了一番交谈讨论。 这一次，杨少宗就留了一个心眼，他不再轻易断言南海经济后期发展的一些困局问题，即使是李兆棠谈到这些问题，他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两句。 即便如此，他对整个世界经济发展大趋势的认识和判断还是给李春兴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等杨少宗和李兆棠离开后，李春兴就给省里打个电话，而且是直接又找到了罗春霜，他就说杨少宗这个青年确实是很不错，各方面的领导同志都很夸赞。 宁州地委的袁〖书〗记、谷局长、程副局，淮海地委的彭〖书〗记、淮西县的常务副县长季昌玉、省社科院的李兆棠、团省委的王中泉、省轻工业厅的梁厅长，这些领导和杨少宗打过一定交道，都有一定程度的来往，他们对杨少宗都是很赞赏。 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是其他各个方面表现出来的综合素质都很不错，特别是在经济工作上明显有过人之处。 李春兴就和罗春霜谈了一个猜想，他总觉的季昌玉恐怕是给杨少宗传了话”让杨少宗不要离开省内发展，亦或者是更上面的人。 因为这些领导现在都希望在旗山抓出点成绩，大家明显是都不想放人，只是不好明说”所以就让杨少宗自己不同意。 李春兴同时也觉得杨少宗可能是有这个意愿的，否则不会去考虑南海经济的发展问题。 两个人就这个问题谈了大约十多分钟，谈到最后，罗春霜就说了一句“以后再说吧”将这个话题就此先结束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梁厅长的怒火 李春兴的判断毫无疑问是错误的。 对省委领导而言，杨少宗固然可能是个好苗子，可犯不着为这个小 苗子和罗春霜过不去，要就要呗，大家基本不放在心上，实际上也就是王中泉、季昌玉这些人不愿意放人，可对手是罗春霜啊，韩〖书〗记都要给几分面子，他们还不敢在底下玩阴招。 这段时间，王中泉、季昌玉都有意识的避嫌，不和杨少宗有过多的来往，也不就这个话题和杨少宗交谈你要走就走，咱们也谈不上报复，你以后是罗春霜的人啦，再以你的能力”到了特区想不出成绩是很难的，条条大路通罗马，咱们不耽误你。 说真的，王中泉还希望杨少宗就这么直接去南海，省得罗春霜以后回过头来一考虑，琢磨是他王中泉在底下搞鬼，那反而坏事了。 反正这个事情是天上掉馅饼，砸在杨少宗面前，杨少宗自己没有去捡。 1988年11月7日这一天，立冬，旗山是彩旗招展，红旗飘扬，人们敲锣打鼓的迎来了省委领导的视察。 在此之前，杨少宗也没有见过罗春霜本人，真正见到则有那么点失望，省委副〖书〗记罗春霜同志看起来是个很普通的中年干部，四十多岁，身材和气质都很一般，只是很有点官威。 这个人毕竟是年纪轻轻就升到了副部级”后面就要直接跳上正部级，如今正是人生中最为得意的阶段，怎么可能没有官威呢？ 所有的行程都和最初说定的一样，罗春霜一行上午抵达旗山在旗山肉联厂视察，并为新的旗山食品总厂成立揭幕和发表祝贺讲话，随后，罗春霜参观了旗山的两个省农业厅的示范项目园小杨岭林场和旗山养猪场。 到了下午三点左右，众人抵达宋庄视察旗山水库和旗山酒厂。 在这个还显得简陋的旗山酒厂会议室里”罗春霜和省轻工业厅的梁厅长召开了一个旗山经济发展座谈会，说是旗山经济发展座谈会，真正的主题显然是本省的白酒行业发展问题。 罗春霜先甜了几分钟，大致谈了谈旗山经济发展的成绩，以及省委对旗山经济发展成绩的一些看法和祝贺，随后的话题就转交给粱厅长”粱厅长相比之下就是一个明显要霸道很多的领导，锋芒毕露，讲的每一句话里都暗有所指，很快就从旗山经济问题谈到了省里的白酒行业发展问题。 坐在最外侧的位置上，杨少宗心里总觉得这个事情很有点古怪，他事先也没弃得到更多的提示，只能坐在这里和大家一样忐忑不安的等着最终的结论。 不仅是旗河酒厂的厂长粱敬业和厂里的〖书〗记郭树华同志来了，汤池酒厂的厂长、〖书〗记和工会〖主〗席都在这里，玉壶春酒厂和清河酒厂也派了两个副厂长在这里，甚至连淮海地委〖书〗记彭耀南、轻工业局局长马晓林、农业局局长张连生、淮西县委〖书〗记左良喜、淮西县常务副县长季昌玉同样在这里。 这个会开的异常反常，杨少宗总觉得不对劲，总觉得这一次如果有大规模的斗争，那十之八九是和省委内部有关系，绝对不仅仅是淮西县委内部的问题。 郭友宾为什么没有？ 这个问题让杨少宗很有种奇怪的感觉。 粱厅长很快就将话题转到江东省的酒业问题”明显很强硬的点明批评了淮海市轻工业局局长马晓林同志，又语声更重的道：“同志们啊，我们江东省的白酒行业在全国一贯是有地位的，有规模的，有口碑的啊。我们省内有四大名酒”四个都是省优部优的好产品啊。论规模，论产能”我们是仅次于川贵二省，可是，我们这几年有很多同志开始骄傲自满了，固步自封了”停足不拼了，甚至开始搞腐败了”搞资本主义生活方式了，开始讲究享受了。我在这里点明批评”特别是旗河酒厂这边的情况最为典型……！” 一听这话，所有人的脸都绿了”纷纷不约而同的看向旗河酒厂的厂长粱敬业，而梁敬业则是惶恐不安，脸色早已惨白死灰，额头冷汗如雨。 整个会议室里一片寂静，鸦雀无声，一种莫名的紧张和恐惧正在悄然的散播蔓延，上午陪同领导们参加旗山食品总厂的那份轻松欢喜的心情顿然消失。 梁敬业刚才还在琢磨找个机会讽刺一下旗山酒厂，现在则像是被炸了一道闷雷，头脑里闪烁不定的所有念头都是恐惧的。 罗春霜坐在〖中〗央，彭耀南坐在他的右侧，两个人都微微闭着双眼，仿佛是与事无关的高高挂起，神情冷漠”看得出来，粱厅长敢在这个座谈会上谈到这些问题，甚至是点明批评……这一切都经过了这两人的同意。 否则，粱厅长岂不是砸了罗春霜和彭耀南的场子。 粱厅长扫视一眼，盯着旗河酒厂梁敬业等人瞪了一眼，几乎可以用凶光毕露来形容，随即又道：，“旗河酒厂这些年的产值是在不断的向上走，可是，每年上缴的利税都去哪里了？这么大，这么好的一个国营大厂，从你梁敬业厂长上台开始”一天不如一天，每年一百多万的利税是越来越打折扣，今年居然亏了。你都*到狗肚子里啦？全国有几个省优部优的国营大酒厂在亏本，你们旗山酒厂就是头号的奇葩，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一听这话，大家更是人心惶惶，愈发有种不好的预感。 粱厅长的怒火已经窜了上来，现在是扑不灭了，他继续将问题扩大化道：“1这样的问题不是旗河酒厂一家，我们今年上半年在全省各个国营酒厂都访查了一圈，除了管理比较好的玉壶春酒厂，其余几家的情况都明显不如以拼了，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我们省轻工业厅的领导水平有问题还是你们自身的管理水平有问题？单就旗河酒厂的问题，我还要替其他的丰部同志抱怨两句！” “省领导几次三番的强调要保证旗山经济的发展，鼓励旗山创造好成绩”为其他地区做一个表率。为此，我们省农业厅在旗山抓了两个全省示范项目，还在向国家示范农业项目申报。我们轻工业厅专门派了一个副处长主抓旗山轻工业的统办协调问题，省计划委有叶科长专抓旗山地区物资供应和计划1统报问题。在旗山的各个项目中”旗山养猪场的项目是最值得上下关注的，示范作用非常大省委领导很重视，和旗山养猪场配套的旗山饲料厂也是我们省轻工业厅主抓的重点扶持乡镇企业”本来是想要借着旗山养猪场的良好发展势头，为省里再扶持出一个大型伺料厂……好啊，有人不把这些事当回事啊！” 粱厅长显然是要抓住问题往死里追杀了莫名其妙的又将一个新事情提出来说到一半就停下来故意扫视一圈，看看其他人的反应。 停顿了片刻，感觉每个人都是胆颤心惊的脸色发青，粱厅长才续道：“我不用点明，大家也都知道是旗河酒厂的粱厂长办了件好事。 旗山伺料厂要买酒糟做饲料，他们找省厅申报，我们厅里的王副处就说是从旗河酒厂批购即可，结果呢，旗河酒厂是同意了可一拖再拖，拖了半个多月居然要涨价。同志们啊，十万头猪崽等着吃饲料，有人就利用酒糟做文章，想把这些小猪都饿死了看咱们省农业厅和省轻工业厅的大笑话。我们王副处长很幸苦啊”临时又从其他国营酒厂协调了几千吨酒糟，因为生产周期被拖了一个月，库存饲料不足，临时又从外省饲料厂购买了一批，给旗山养猪场和伺料厂都造成了一大笔的损失。同志们这是什么意思啊？” 粱厅长义愤填膺的敲着桌面，仿佛真已经是气愤到了极点，脸色都涨红如血，青筋暴跳恨不得要杀人的样子”可在这几秒间他又收发自如的沉静下来，冷笑着和粱敬业问道：“粱厂长，我听说你后台很硬啊，硬的可以耍我们省委领导”耍的我们厅的王修平同志团团转，耍的我们省农业厅和省计戎1委都跟着忙乱。你很有能耐啊，后台真的不小 啊，我今天就要看看你的后台到底是谁，怎么就能如此猖獗！” 他原先还是冷笑，很快又变得非常激愤”吓得全场鸦雀无声，人人胆颤。 这还得了啊？ 杨少宗也是脸色阵阵发青”他知道了，这一次的斗争是藏在底下的，他们下面这些人一概都不知情，就是利用罗春霜下来视察的这个机会要打的郭右宾措手不及。 不！ 郭右宾说不定是知道的，彭耀南不至于一点消息都不透露！ 没有彭耀南的同意，省委不可能下这么大的杀手，气势来的这么凶狠……那么，彭耀南到底是在玩什么，看这个样子，彭耀南似乎也是同意的，似乎也不吃亏！ 在胆战的人群中，杨少宗忍不住的细细看了彭耀南一眼，愈发感觉彭耀南对这一切都走了然于胸，早有准备”而且是绝对不吃亏。 这样的感悟让杨少宗更加迷惑……将郭右宾干掉了对他彭耀南有什么好处？ 显然没有？ 杨少宗再看了季昌玉一眼，季昌玉也仿佛是作壁上观，并没有出手的打算，其他的几位领导或有不安的，但也还能稳住阵脚，特别是左良喜明显也在快速的权衡中。 看到这一切，杨少宗心里隐隐约约有所感觉……这一次是季昌玉、 在动手”那么，季昌玉的目标十之八九是一箭双雕，最终目标是要解决旗河摩托车厂的问题，而旗河摩托车厂是旗河酒厂的下属企业，要搞就得先从旗河酒厂开始整起。 整掉了旗河酒厂的那些烂摊子，从粱敬业这里稍微一追查就能将郭右宾在旗河镇的力量打消掉，彻底毁掉郭右宾关于旗河经济中心论的基础。 原先一场热热闹闹的庆典，一场省委副〖书〗记下来和谐视察的大好局面突然风云变色，竟成了这样的结果，实在是超乎所有人的预料。 坐在最靠墙的长椅上，连会议桌那一圈领导位置都挤不上的杨少宗就这么无声无息的默默观察着所有人同样的，其他人也在观察别人。 大家都太惊讶了。 居然会变成了这样？ 谁能想得到啊？ 杨少宗这才明白季昌玉这段时间为什么不联系他，想必都是在算计着这些事，这个人说是不搞斗争不整人，只抓成绩，那也只是说说而已。 季昌玉自己不动手，他会想办法让别人动手，他只去动那些轻易就能动掉的人。 亦或者季昌玉最终还是看穿了，不对郭右宾动手他在淮西县终究是干不出什么事情的，但凡是能出点成绩的地方都被郭右宾卡着，偏偏郭右宾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占着位置不办事。 杨少宗无声的感叹着，他知道自己也在被算计的范围内这一次的事情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他如果要说自己没有像省委告过状，没有说过郭右宾的坏话，谁会相信呢？ 郭右宾会信吗？ 恐怕所有人都会以为这些事都是他整出来的动静蝴还用，“蒂怕”吗？ 就在杨少宗的对面，梁敬业在畏惧胆战之余，何尝也不是用一种凶狠歹毒的余光怒视着杨少宗，恨不得将杨少宗活录了。 哎……怎么会这样？ 杨少宗真是有着说不出的太多感触！ “你不要看别人！” 粱厅长忽然一声大喝，指着粱敬业的鼻子发问，似乎对梁敬业在此时此刻还在看着别人而感到愤怒。 这一声大喝让人们都回归到现实中现实就是粱敬业这一次死定了，旗河酒厂要有大动作，整个江东省白酒行业都要面临一次重新的大洗牌。 粱敬业哆哆嗦嗦的看向粱厅长，忍不住的说道：“梁厅长，我冤枉……！” 粱厅长立刻打断他的话道：“现在没有你说话的权力，我和地委的老彭〖书〗记已经商量过了，你们旗河酒厂必须要进行大规模的整改”我对你们县里的工作没有发言权的，但我还是要提出一个建议，建议淮西县委派出纪委工作组到旗河酒厂进行全面检查查一查这些厂领导干部有没有经济问题和责任问题。如果有问题”我建议直接将旗河酒厂承包租赁给其他厂经营，今天在这里的几个酒厂和旗山食品总厂都可以参加承包竞争”我们省厅和淮海地委要求不高一年内要扭亏为盈，三年内要实现利税翻番。如果能够达到这个目标承包厂可以直接买断经营。” 就在这一刻，彭耀南终于开口道：“我看啊，大事快办，既然省里的几家大酒厂的负责人都在”那就干脆都表个态，谁愿意承包经营的就在这里说个价码，条件合适的话，咱们就一起把这个事情办了……粱厅长”你觉得怎么样？”粱厅长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道：“我看是可以啊！” 随即，他看向清河酒厂的那位副厂长问道：“钱副厂长，你们清河酒厂这些年的效益和利税一直都在上升，管理水平是可以肯定的，怎么样，你们想不想承包啊，帮省厅和淮海地委解决这个大问题！” 钱副厂长一听被点名，整个人都微微一颤。 谁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深的很，根本不就是酒厂亏损和利税下降的问题，而是政治上的角斗。 钱副厂长随即就感叹道：“我们对旗河酒厂的了解有限，距离也比较远”远水难就近火啊！” 粱厅长继续看向玉壶春酒厂和汤池酒厂”这两个厂子的负责人都明白问题太多，轻易不能惹，指不定事情都有了准备，也都是一起摇着头，明言厂里承担不了这么大的包袱。 直到这时，粱厅长才和杨少宗道：“小杨，看来又得让你们旗山食品总厂来背这个责任啦，你们是社办企业”机制比较灵活，管理水平高”产值大，利润多，不要和我说你们背不起这个责任。如果你也这么说，那我和老彭〖书〗记，还有我们省委的罗〖书〗记都会对你很失望啊！” 话说，如果不是事先都已经有人过来打过招呼，这么大的阵仗忽然爆发出来，摸不清内中原委的杨少宗肯定也不敢背。 杨少宗很干脆的答道：“既然是省厅和地委点名，那我们就不推脱了”难度是有的，问题是很多的，但我们争取尽力解决，争取在三年之内将旗河酒厂的上缴利税翻一番！”听到这话，梁厅长才显得微微有点满意”转而和罗春霜问道：，“罗〖书〗记，您觉得这个事可不可以？” 罗春霜沉思着，默默无声的抽着烟，等了等才忽然道：“梁厅长，彭老啊”我看这个事情可以办的胆子更大一点。粱厅长，你也说了” 旗山食品总厂是一个社办企业”机制比较灵活，管理水平高。我个人认为他们的管理水平高和机制灵活是挂钩配套的关系，旗山酒厂现在办的也挺不错嘛，专家人员配备也全面，我看可以让旗山食品总厂直接接收旗河酒厂，让淮海市轻工业局将旗河酒厂的资产和债务清点一下，一次性办好接收工作，至于旗河酒厂存在的管理责任和经济责任问题，这也不能忽视掉，两个问题一起抓一起搞，直接由地委派人负责。” 不知道是为什么，罗春霜刚这么一说的刹那间，不管是梁厅长、彭耀南，还是季昌玉等人都显得异常惊讶，似乎罗春霜说的并不是他们最初预计的话，或者不是最初商量好的话。 第一百一十二章 旗河酒厂的布局 罗春霜下来视察工作，所谓视察总是要看到好的一面。在这个时候搞出这么些不和谐的事情固然能让对手大吃一惊，也砸了罗春霜的场子，以后让罗春霜还怎么去视察工作。 所以，粱厅长肯定事先和罗春霜汇报过，这个事情的真正决策人也不是粱厅长和彭耀南，更不是罗春霜，而是比他们更高更强的那个人，直接点的说季昌玉的岳父大人，省委韩〖书〗记。 粱厅长详细的汇报过，而罗春霜也应该是同意的，愿意配合的。 按照道理说，粱厅长刚才也是象征性的问一下，罗春霜毕竟是就要调走的领导，犯不着在这个问题上表态，只要说一两句敷衍话同意粱厅长的意思即可。 结果却大为出乎粱厅长、彭耀南和季昌玉等人的预料，罗春霜居然有一步到位的想法。 这可不那么好说话了。 旗河酒厂毕竟是一个老牌的国营大厂，效益一直很不错，只因为这两年成绩有所下滑就立刻卖掉，那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所有人都鸦雀无声的沉默着，思索着，斟酌着这番话，也在揣摩着罗春霜的用意。 过了片刻，季昌玉轻轻的咳嗽一声打破了沉寂，道：“粱厅长，我觉得这个事情可以考虑，直接核算清楚国营资产的数目，一次结算清楚要更为稳妥点。我们的要求是利税翻一番，如果不放手让旗山食品总厂大干一场，这个任务恐怕是很难实现。如果真的放手让他们全力以赴，以他们目前的资金总量，说不定能翻三番”产值破两个亿，我看问题都不大啊！”“嗯！”粱厅长点着头，又道：“季副县长说的很好啊！”他嘴上是称赞着，其实却并没有做出表率。 虽然季昌玉也是支持的，可真正要做决定的人是粱厅长和彭耀南，他们两个还无法拿捏出一个结果，更说不清罗春霜具体的用意。 这三刻，几乎所有人都在相互揣摩别人的心思。 罗春霜依然像是原先那样，说了一句话，炸的全场一惊，他却继续一副高高挂起的姿态，平淡的抽着烟，像是和自己刚才什么话也没有说过。 不知道为什么，杨少宗总觉得这是一个不小的试探。 当然”这也是确实是他很想要得到的机会。 想到这里”杨少宗终于站起身，他颇为坚毅果敢的说道：“罗〖书〗记，彭〖书〗记，粱厅长，还有其他的各位领导同志，我在这里说几句。 我个人更希望是由旗山食品总厂直接按照国营资产的总价额一次买断经营，旗山食品总厂目前有三个亿左右的剩余资金，如果是一次性买断经营”我们愿意对旗河酒厂进行整改，然后一次性投入一个亿进行增产投资和技术研发、设备改进，争取在三年之内将旗河酒厂的上缴利税翻三番，产值同样翻三倍，甚至是四倍！”听杨少宗说完”彭耀南这才点头同意道：“杨少宗，我对你还是很了解的。你敢代表旗山食品总厂下这个军令状，那说明你是非常有把握的，即便没有80%的把握，那也有100%的决心。好，我们淮海目前就需要你这样的魄力和气势。三年之内上缴利税和产值都要实现三番，你敢立下这个军令状，我就敢把这个事情给办了，怎么样？” 杨少宗头无反顾的答应道：“彭〖书〗记，这个军令状我立了！” 彭耀南骤然一拍桌”道：“我拍板了，旗河酒厂是你们的了，你现在就可以去旗河酒厂搞你的大整改，抓紧时间将工作给我抓上去。 不过，杨少宗，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抓不好，我可要你好看！” 大家听着这话都觉得压力特别大，诺大的旗河酒厂居然说卖就卖了，这在省里也得是上头条的大新闻啊。 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 既然是座谈会，必然还是要群策群议的，虽然大局已经定了下来，各个局的领导和厂里的负责人们还得再说几句，此时此刻，大家只能纷纷赞扬此事，认为是开创了新局面，也是淮海经济工作的新进程，新篇章。 大家心里其实都明白，这个厂子怎么卖都是亏了，旗山食品总厂怎么买也都是赚了，偏偏还只有他们能买，这是板上钉钉的事，这些领导们根本就不打算让其他厂子一起来竞标。 说是大家都在，大家一起竞争……也就是说说而已。 在其他领导和各个厂的负责人谈了几句后，罗春霜就以省委副〖书〗记的身份简短了做个总结，也希望和预祝旗山食品总厂进一步创造好成绩，同时要求淮西县委就旗河酒厂部分职工已经举报和反馈的问题深入查下去，要对违纪违规进行坚决的处罚和批评教育。 会议就这样的以一种杨少宗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式结束了，罗春霜等一行人也在下午四点钟的时候乘车离开旗山，前往下一站淮海青浦县视察。 送这些领导离开后，杨少宗就一个人回到会议室里琢磨着整件事，他愈发觉得这个事情显得非常古怪，每一方的输赢都变得难以预料。 看起来像是省委领导在抓旗河酒厂的问题，借此打击彭耀南在淮海的势力……只是看起来如此，实情显然不是这样，究竟是怎么回事，杨少宗一时也说不明白，但他能够感觉一种旧的斗争即将成为过去，一种新的斗争正在逐渐成形， 而他不过是这两种斗争的一枚小棋子。 在罗春霜回省城后，淮西县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严竹青亲自带队到旗河酒厂进行严查，粱敬业和几名副厂长因为部分职工的举报而被全面检查。与此同时，地委轻工业局做为旗河酒厂的主管单位也派了干部下来核算国营资产和债务问题，杨建林、苏晋国和唐玉栋则代表旗山食品总厂和淮海市轻工业局进行协商买断旗河酒厂的合同问题。 整个工作实际上是很粗糙和草率的，只是在短短几天时间”粱敬业等人就被查出了经济问题和责任问题，涉及金额高达十万元，对厂里造成了不小的径济损失。 另一方面，在地委某些领导的授意下，旗河酒厂的经济问题明显被人为的夸大，国营资产从前两年核查的三千多万大幅度缩水到两千多万，债务问题也被全部清查出来，国营资产减去各种债务，包括拖欠工资等问题”特别是核算了旗河摩托车厂这个大负担后，整个旗河酒厂剩下的国营资产净值不足一千万元。 地委轻工业局给出的标准〖答〗案是978.43万元，旗山食品总厂选择分期半年付账，第一次结帐300万元，以这样的方式将整个旗河酒厂买了下来。 在完成收购后”唐玉栋就正式出任旗河再厂的厂区主任”负责整个旗河酒厂的整改问题。 将这个帐目算清楚后，杨少宗就开着带着杨建林、费老、苏老三个人一起回旗河酒厂，这段时间，旗河酒厂一直是在风雨飘摇中动荡着。 董新民此前是完全不知情，突然遇到这个情况一时也不知所措，等他反应过来再想要扳一扳手段却已经晚了，在粱敬业等人的牵连下，董新民被调离旗河镇”到县里水利局担任局长。 董新民在旗河镇经营了七八年，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几乎就没有第二股势力可言，他这么一走，旗河镇就陷入了群龙无首的状态。 不过”旗河人对旗山食品总厂的那种嫉妒之情，那些夹杂在傲慢和自卑之间的复杂情绪确实旗河镇机关中酝酿着，甚至连旗河酒厂都有很强大的抵制买断的浪潮。 从开始答应买断旗河酒厂到正式买断……这已经是十多天过去了，至于旗河酒厂这盘棋到底要怎么下，他暂时还没有想清楚。 好在旗河酒厂原来的那一批真正能管着厂子的技术干部都在旗a1 酒厂工作，正好再以原班底调回去工作”暂时还能稳住旗河酒厂。 将车开进旗河酒厂，在厂区中那宽敝的大道上缓慢的行驶而过，因为前一段时间大批吃进的原料都有问题，根本不符合酿酒业的要求，唐玉栋一到厂里就勒令停止生产，入害池时间不足一个月的原料全部都倒出来当作废料处理。 这些天的旗河酒厂就像是彻底陷入了停工。 唐玉栋说”现在厂里已经有人造谣说是旗山那边正在搞破坏，要将旗河酒厂彻底给毁了，估计是粱敬业的残党在捣鬼，大部分人都还是更愿意相信他。 杨少宗的车刚停在厂长办公楼前，唐玉栋就已经匆匆忙忙的带着人跑了下来，一路将杨少宗等人领进厂长办公室坐下来。 在桌子上已经摆子一连串的酒杯，原汤池酒厂的国家级品酒师谭老正在品酒，可是，他每喝一口都只是摇了摇头，皱紧眉头。 见到杨少宗等人进来，谭老就站起来和他们打招呼。 费老先坐下来，和谭老问道：“他们厂新酿的这几批酒怎么样？” “怎么样？”谭老自嘲的苦笑一声，又道：“还好咱们最初就将旗河酒厂库存的原浆都不计入资产核算，否则就吃大亏了，我将他们去年酿的三批酒都尝了一遍，勉强还能算是凑活，省优部优这个标准就肯定算不上了。这还不够糟糕的，他们今年前面两批酒就不能评说了，口月下料的一批那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连整个用料都不讲究了，连普通高粱都拿来酿酒。普通高粱也就算了，居然还是陈年的旧高粱，用来做曲的小麦和豌豆也不对劲，配的很有点问题，这哪里是旗河酒厂啊，就连一般的小厂子也不如。” 这些消息在前段时间，大家其实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倒也不算是什么新闻，大家早有心理准备。 杨少宗自己感觉还是能品出酒的好坏，有点不信邪的上前拿了两杯稍稍品尝了一口，因为是原浆，度数都比较高，稍稍有点辣。”只是这个酒的品质确实很一般，也就是一般散装酒的水平。 他不由得摇了摇头，道：“这个酒还真是没有办法卖，只能一次性都处理给那些小厂，能收回多少成本就收回多少吧！” 费老感叹一声，颇有点恨铁不成钢，又和唐玉栋道：“砸招牌的事情不能做，就这么处理吧，新的进料工作一定要抓好”暂时就不急着调新配方，先把旗河大曲水平恢复到六几年的水准。那时候的旗河大区还是真的很不错的，产量低是低了点，至少货真价实。” 唐玉栋微微点头，他看了看表”和杨少宗、费老道：“杨主任， 费老，职工大会还要等半个小时才会召开，这样，我先带你们去害池看一看。其实，咱们这个厂里最大的资本就是害池，这些害池有一半都是六几年建的。二十几年下来也能算是老害池了。 杨少宗点着头，他对这种老酒厂的害池确实是很感兴趣的。 大家一行人就一起去了害池车间”旗河酒厂目前有三个害池车间，分别是58年害池区、62年害池区和82年害池区，目前最容易酿制出好酒的还是62年建设的那一批害池。 二十五年下来，这样害池已经有了真正的酒池之香。 进了车间，正好有一个害池在向外倒腾酒糟”因为新近刚下的一批废料，实际上还没有酿成酒。 到了害池口，费老就从害池边缘抓了一把害土捏了捏，明显能感觉到在光线中有些闪烁的晶莹物质，仿佛抓在手里的是一把沙尖。 费老将这把害泥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不由得微微点头道：“确实是个好害池”62年的那一段时间，全国上了不少新害池，目前总结起来大体都属于好害池，咱们厂的情况也是这样。这个害池才二十多年的历史”现在已经有酒沙了，这就足以说明害泥非常好啊。” 说到这里”他就又和杨少宗道：“旗山酒厂的几个害池都出了一批原浆，目前来看，六号害池的效果是最好的，而这个害池实际上用的是我们从翰省四特酒厂、古井贡和汤池酒厂调来害泥一起发醉而成的母泥。我现在有种想法，不如就从旗河酒厂取窖泥，我再亲自去四特酒厂一趟，从他们那里多调一批老害泥中和一下。” 杨少宗倒是有些不解，和费老问道：“为什么他们的害泥在咱们这边的效果会更好一些？” 费老笑了笑，道：“其实咱们用的配方工艺和他们的四特配方大致相同，特别是具体的工艺都差不多，就是用料有点不同，他们属于小曲和大曲之间的一种酒，咱们则属于浓香型的大曲酒，但又保留了小曲的一些特点。当然，现在也不能将话说的太满，反正还是得先建一个害池再说，先在旗山那边将害池建起来，总的来说，我还是维持原先的判读，单纯就酿酒而言，还是旗山那边的条件更适合一些。” 杨少宗微微点头，道：“不着急，慢慢做。地委给咱们三年时间，时间可能有点紧，咱们具体的应对办法则还是比较多的！” 费老哦了声，道：“那就好！” 杨少宗他们这个时候急着赶回旗河酒厂也就是要参加厂里的职工大会，看时间差不多了，杨少宗就和唐玉栋、杨建林说道：“你们去开会吧，我就不去了！” 杨建林稍稍有点迟疑，问道：“你不去……”……不太好吧？” 杨少宗解释道：“我现在只是旗山公社的副社长，不是厂里的负责人，这里是旗河镇，哪里轮得到我来说话，你们去就可以了，反正该说哪些话让大家安心接受整改，咱们前面也都商量过了！” 听了这话，杨建林道：“那也行，我和费老、苏老他们先过去开会，你在这边等一会吧！” 费老却道：“我也不去了，我是技术顾问，没有必要参加这种会议，正好留下来陪一陪咱们杨社长！” “也行！” 杨建林没有拒绝，这就和苏老、唐玉栋一起去参加职工大会。 旗河酒厂的这一次职工大会还是很重要的，除了重新选举一位德高望重的工会〖主〗席外，所有生产安排都要重新调整，为了安抚厂子的职工，会上还要宣布将工资标准提上去”争取在两年内将现有工资提高一倍。 在旗河酒厂的大部分职工心中，旗山人是穷了几百年，也就是今年才突然成了暴发户，而他们是国营职工，吃国家的铁饭碗，差距是很明显的…，归根结底还是看不起旗山公社，大家对于地委将厂子直接出售给旗山公社是很有意见的。。 想要让旗河酒厂的这两千多名职工全部按照他们的意愿接受整改，签署劳工聘用合同，不继续涨工资是不行的。 想要出成绩”基础终归是要先稳住，人心不稳如何搞建设？ 在杨建林等人去开会后，杨少宗就继续和费老一起在害池群里翻腾着，到处看看其他害池的水平。 逐一观看了一遍后，费老就和杨少宗感叹道：“他们这个厂子想要继续上一个台阶”那就必须进行现代化的设备改造”这恐怕是要很大一笔钱啊。如果想要将产值提升一倍，酒的品质和价格提不上去，那就必须在原浆的酿造能力上下功夫，尽力还是得先将新害池的工作抓起来！” 杨少宗点着头，问道：“费老，旗河大曲的水平还能提高吗，配方和工艺上有没有改进的可能？” 费老沉思片刻，道：“有，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现代化的设备改造，将温控和醉菌都控制在最佳的程度，可这也需要一段时间的摸索实验，眼下还是得靠经验。其实想要提高酒的品质最简单的办法还是先将原浆酿造能力提升上去，将害池的数量扩大。白酒就是个掐头去尾的工作”中间的那一批原浆顶多占4成，这4成就是好酒。越是好酒，越得将掐头去尾的工作做好。你想要酿造出更多的好酒，必然也就要产生更多的二档原浆。” 杨少宗想了想，道：“费老，那就先这么办吧”旗山酒厂那边仍然是以实验配方和工艺为垂要的工作方向，暂时不急着上更大规模的害池， 旗河酒厂这边的工作则是立足旗河大曲的基础，先将产能和质量提升上去”逐步试验新工艺和新技术，抓好现代化酿造技术的逐步深化和人才舟培养工作。如果可行的话”明年在旗河酒厂就加快进行一批新害池的建设，分期三年建设三批，将旗河酒厂现有的原浆酿造能力提升上去！” 费老点着头，道：“这样是比较合适的，另外也有一点，旗河酒厂这些年在进料的工作上抓的不是很严，这两年更是特别松，其实，这和他们的酒质下降有莫大的关联。我这些天翻看了他们的厂志，其实他们在六十年代的时候也曾用过川北的糯红高粱做料，用微北的小麦和鲁南的豌豆混合作曲，那也是旗河大曲夺得部优称号的配方。乃年的时候，他们采用微南的枯高粱做料，虽然当时是拿到了省轻工业厅的食品工业技术奖，但我觉得这里面的水份很大，十之八乌是厂里领导动了手脚。” 杨少宗嗯了一声，道：“省厅无非说是做一做技术实验，看看能否用徽南的高粱酿制好酒，结果他们就实验出来了，其实呢……， ……，他们不过是揣摩上意，根本没有实验出很好的技术方案，顶多是用以前的酒来充当实验酒，弄虚作假！” 费老感叹一声，和杨少宗道：“这种事情太多，咱们就不说了，现在重新开始进料的话，我会让唐玉栋他们注意一下，重新选用川北的糯红高粱，实在不行也可以用陕南的高粱。另外，现在国内酿酒业也有人提出用麸曲酿酒，这个是新技术，我去年还在鲁北的一家酒厂参观过。咱们正常的大曲出酒席需要半个月到三个月，麸曲的发酵期明显快了很多，几乎只要一个星期的时间，而且出酒率极高，问题是刚酿制的原浆口感一般，必须在蒸熘的过程中同时加入香料调配，还要用其他的好酒原浆进行调兑，后面陈放几个月就差不多了。 ” 杨少宗想了一下，问道：“这牟方法可以在旗河酒厂试一试？” 费老道：“完全可以啊，如果只是生产中低档的普通大曲酒，这个工艺还是非常有优点的，最大的特点就走出酒率高啊，只是勾兑、调兑和蒸馏的要求比较高，纯粹靠经验和老师傅的水平是很难有把握的，需要进一批设备。” 杨少宗笑了笑，道：“那就这么做吧，我也不懂酿酒行业的这些门道，费老，您多把关。咱们反正就是一个思路，旗河酒厂和旗山酒厂加起来形成两个高低搭配的品牌。” 费老沉思片刻，道：“我明白，其实我最近也在琢磨，但用两个恐怕是不够的，因为旗山酒厂和旗河酒厂的配方工艺截然不同，属于两种香型，旗山的工艺属于浓香型，或者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四特型，而旗河则属于典型的清香型白酒。” 杨少宗道：“那就做三四个品牌，总之，基本原则是高档的酒坚决不卖低档酒，低档酒也不要向高档做尝试，相互搭配好，充分提高原浆的利用率！”费老集着头。 两个人就在害池车间里商量着这些问题，慢慢也将旗河、旗山两个酒厂未来的发展思路都理清楚。嗯要在旗河酒厂试验新工艺是可以的，但这个过程比较漫长，很可能需要四五年的时间，如果将旗河酒厂翻身的希望都指望在新的酒型上，那真是要等到黄huā菜都凉了，最好的办法还是立足旗河大曲现有的配方紧抓进料和生产管理，将产品的质量重新提升上去，再换个牌子打出去。 费老和杨少宗谈来谈去，两个人都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在旗河大曲的基础上重新打造崭新的旗河珍酿，实际上就是用旗河珍酿取代原有旗河大曲的定位，尽量向高端靠拢，产量少一点没有关系，关键是价格和利润得提升上去，旗河大曲则在现有的基础上不断提高工艺和口感，价格小幅慢慢提。 相应的，旗山酒厂则采取一乒到位的方式，逐步试验出最佳的配方，直接定位在一个相比旗河珍酿还要高一级的水平，同时也继续以旗河酒厂的名义上一个中高端的浓香型系列。 就在费老和杨少宗在商量这些问题的时候，在不远处的旗河酒厂大礼堂中，杨建林、苏晋国、唐玉栋正在开一场很重要的职工大会，正式将唐玉栋任命为旗河酒厂的厂区主任，这还是能让旗河酒厂的职工稍稍为之放心的。 只是，一谈到后续即将进行的大规模整改，旗河酒厂的职工还是爆发了比较大的争议和情绪，哪怕杨建林提出要在两年内将工资翻一番，职工们还是非常抵触，甚至在工会〖主〗席的投票上也显得很不积极。 说来说去，旗河酒厂的职工并不愿意放弃他们的铁饭碗。 旗河酒厂的铁饭碗在周边十里八乡中是多么的珍贵，别人都没有，就他们有，现在……他们也将要失去了这个铁饭碗了，他们如何甘心？ 这可是国家的铁饭碗呢！ 会场里很快就闹起了沸沸扬扬的意见，职工大会变成了骚动大会，一群人带头闹起事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旗山的暴富 杨建林和唐玉栋他们的职工会议开的很不成功，被一群特殊职工闹的下不了台，好不容易才将会议结束。 旗河酒厂的问题是非常严重的，很多职工都是靠关系进来的，相互联合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杨少宗是早有预料，但也没有过多的干预，旗河酒厂和宁州肉联厂、宁州冷库厂的情况相差很大，那两个厂的职工是已经走投无路，而旗河酒厂的情况则至少还能撑着。 杨少宗对于整改国营企业的办法和思路是很多的，经验也很丰富，他故意不多过问，不将这些工作都接手过来亲自处理，并不是因为避嫌，而是希望杨建林这些厂领导能够经得起考验，能在这种考验中摸索出对策和经验，以他们的能力也是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11月底，郭右宾调离淮西县出任淮海市哥市长，主管城乡基础建设、交通、土地管理、规划1、市政、民防、金融，季昌玉接替郭右宾出任淮西县县长兼雷〖书〗记。 同一时期，周才锦调任旗河镇出任镇委〖书〗记，旗山畜牧站站长赵敬民提为旗山公社昏社长，主抓林牧渔等副业建设和土地管理。 此时的旗山人民公社有一个〖书〗记、一个副〖书〗记、一个社长兼哥〖书〗记和三个雷社长，党政领导丰部班底已经很完善，很难再有新的调整空间，三个哥社长中，明显是杨少宗和赵敬民两个本地干部的实权鼻大。 在这样的情势下，杨少宗终于明白这不过是彭耀南和省委韩〖书〗记之间的一个交换，彭耀南将淮西这个舞台空置出来让给韩〖书〗记的女婿，郭右宾升到市里，彭耀南则稳稳保住了自己的政治退路即便离开地委〖书〗记的宝座也能在市人大〖主〗席的位置上再干两年，不至于被人一次性清除。 真正被牺牲的是郭右宾手下的那些杂碎，郭右宾在乎吗？显然不在乎，他高升一步，到了地委还能和彭耀南的嫡系队伍走的更紧密。 何况有多少人是真正被牺牲了？ 董新民暂时是被冷冻了，但毕竟还保留着正科级的位置，而且是县水利局的局长，随时还有机会再爬出来祸害人民群众。 严竹青身为县纪委〖书〗记亲自带队在旗河酒厂的问题上追查了这么久，看起来是清理了一大批人与其说是清除党政干部中的贪污分子，不如说是为旗山食品总厂全面接管旗河酒厂和旗河摩托车厂做工作，个别被牵连的县政府干部基本不是什么重要人事。 不知不觉间，淮西县就成了季昌玉说了算的地方，即便是县委〖书〗记左良喜也不敢和他争好在季昌玉也不和左良喜斗法他只抓县政府的工作，党委和人事这两方面的工作并不过多的参与。 不知不觉间，淮西县的歪风就被刹住了，变得非常和谐，县委内部的争斗都消失了，大家都很团结的围绕在季昌玉县长身边做工作，团结一致的搞工作。 唉……！ 有时候想一想，杨少宗在很多深夜里都是一声长叹。 口月份全国物价已经涨到了一个无法形容的阶段，特别是煤、 铁、水泥等大宗基础工业产品的涨价非常惊人，原煤的价格已经从每吨历圆暴涨到了230圆，并且还在继续上窜，仿佛是没有尽头。 市场上是一片混乱。 国家之所以要进行物价改萃主要原因还是，“倒爷”因素在影响，由于计划和市场价格差距很大，很多有官方背景和关系的人就从国家计划中购买物资，再以市场价格卖出去，这些人每年从中赚取的差价约在三千亻rmb左右，相当于我国在这个阶段gdp的院。 8月底的时候物价还是可以控制的，但是〖中〗央最终决定来一个长痛不如短痛，结果让物价彻底走向了失控。 到了12月份，物价上涨的因素已经不是居民的抢购而是倒卖，大量物资被倒爷和个体户们囤积起来全国的国营企业、乡镇企业都参与到这种囤积风暴中，甚至连军队、地方机关都在囤积。 央行在1988年底公布的数据证明全国居民存款总额比1987年增加了728.2乙圆，但这个数据是非常不可信的，当时仅淞州地区的居民存款总额就暴跌到口年同期的30%，淞州几乎所有的银行都被挤兑过，央行的印钞机器在整个1988年的下半年就根本没有停止过哪怕一秒钟的运转。 后来总结教训，几乎所有的专家都重新提起了一个词投机倒把，是的没有大量企事业单位和个人参与囤积物资，物价最后是不会那么失控的，这个结论是对的，但也让〖中〗国经济改革的步伐停顿下来，拉开了1989年的倒春潮。 倒春潮是对个体户的一次大清洗，在1989年，全国至少有三十多万名个体户被抓或者被通缉，全国注册在籍的个体户少了一百多万人。 这种在经济改草和政策思想上的大倒退，以及物价的飞涨，货币的大幅度贬值，人民群众生活水平的暴降最终引发了一场学生〖运〗动。 这些都是未来的事情！ 杨少宗收手很快，在11月底就已经将旗山囤积的原煤都陆续转让出去，通过投机倒把，他让旗山变得非常富有，可他并不是很高兴，因为他没有通过自己的能力带领旗山人走上共同富裕之路。 他走了一条捷径。 多多少少，他自己心里也有点不平衡，他甚至有点羡慕宋方舟和宋建邪那些人，他甚至有点理解和同情管金生这些人。 旗山食品总厂在11月份的稳定产值是4个亿，预计12月份会调低到3.5 亿圆左右，实际净利润仍然能维持在20%。 多亏了刘晓庆和抢购风波，旗山食品总厂近乎以一种奇迹的方式完成了原始资金的积累。旗山食品总厂目前的累积资金已经达到了4.83亿圆，库存的原材料足够维持整个12月份的生产”并将对鸿远公司和各家银行的贷款清零，又先后兼并了宁州冷库厂、宁州肉联厂、淮西啤酒厂、淮西制药厂、旗河酒厂、旗河摩托车厂、旗山蜂窝煤厂，投建了旗山酒厂、淮海旗山制药厂，这些基本就是1988年的全年净利润。 真的是这样吗？ 显然不止。 旗山蜂窝煤厂在宁州、淮海、长江、淞州、吴州、淮山、深州七个市没有分厂，这些厂的名字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就是股东资本都来自旗山蜂窝煤厂，蜂窝煤生产机械122台，连带厂房、仓库等固定资产总额是四百余万圆，实际账面资金是5.23亿圆。 旗山食品总厂同时持有富旗公司10%的股份，而富旗公司现有资本也达到了8.37亿圆。 投机倒把。 都是投机倒把。 旗山肉联厂在全国范围内足可算是轻工业的前五强，一年的净利润也不过就是7个亿，这样的收益水平比起投机倒把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明年还会这样吗？ 显然不能。 1989年是著名的倒春寒，想发财是做梦，能不被清算就是命大。 下一次再想投机倒把就得等到1992年”1992年的程度显然不能和1988 年相提并论，可以说，1988年真的是五十年一遇的投机倒把大潮，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 运气很好，旗山赚到了。 下一步，旗山该做什么？ 这是很多人都在考虑的问题，宋长明则在考虑旗山忽然有了这么多钱，以后会不会被清算，他很担心，旗山的大量财富都积压在旗山食品总厂，真正知道具体数额的人很少，除了杨建林、杨少宗之外，只有他是最清楚的。 毛〖主〗席啊！！！！ 人民公社居然靠投机倒把赚了这么钱，简直是造反啊！ 宋长明为此惶惶不可终日，甚至连提前退休的报告都写好了，犹豫了半个多月还是没有送上去，他怕自己这么一撤，县领导换一个新的公社〖书〗记下来结果就把这些问题都抓了出来，那可真是要害死很多人的。 他想熬一熬，也许熬到明年，这些事情就已经成为了过去。 其实，旗山根本就没有在这场投机倒把中走的非常疯狂，他们收手的非常早，原煤价位超过200圆，吨的时候就开始陆续出手”鸿远公司则很凶险的熬到了235圆，吨才开始转让。 等到了12月中旬，〖中〗央终于变相承认物价改草失败”开始重新出台新的规定控制物价，特别是煤价被强行规定在130圆，吨，鸿远公司手里积压的煤差点被压死在仓库里，让陆达强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即便是在130圆，吨的价位上，蜂窝煤相对煤气的价格优势也被挤压的差不多了，旗山蜂窝煤厂实际上没有多大的出路。 徐明在这场大风暴里赚了一千多万，惶惶不安的早跑去了深州特区，和宋建邺一样，两个人都换了一大箱的美圆，随时准备逃往香港。 赵大军接替徐明担任旗山蜂窝煤厂的厂长，所有的思路都听杨少宗的，将大部分的资金都转入旗山蜂窝煤厂下属的深州广旗公司，其他的厂区全部空置着，机械都转卖了，只有旗山厂区运行着六十台生产机械，解决一百七十多人的就业。 年底结帐，旗山公社收取的总利税是3183.7万圆，等于淮西县去年财政总收入的3.115倍，根据现行税款截留规定，旗山人民公社先全额上缴给县里，县里拨划出其中的2.5%给人民公社做利税返还。 这部分利税回到旗山人民公社的时候只有796万，但对旗山公社而言也已经是历年来的最高纪录，几乎相当于一个县的全年财政收入。 这些钱直接划入公社财务科，实际上，旗山经济办另外还有数额更为庞大的资金可供调度。对这一届旗山公社管委会来说，用工业反哺农业已经成了现实，从这一年开始，旗山就真的有足够资金实施12万亩美国核桃林和30万头存栏量养猪场的大计划，旗山鸡禽场的肉鸡养殖也可以向着300万羽发展。 公社从旗山食品总厂、富旗公司和旗山煤矿厂得到分红加起来超过4000万，除人均570圆的红利发放外，其余全部用于基础建设，旗山的水渠、公寓小区、公路、学校、电影院、浴室、文化活动中心、图书馆都要加快建设。 第一百一十四章 季昌玉的贺喜 有钱了，有钱总娄要huā钱。 季昌玉现在手里小有一笔财富，1988年的第四季度税收上缴后，淮西县超额完成地委的任务，他的第一个决定就是乘车到旗山视察工作，当然也是要感谢旗山公社在1988年的贡献。 此时的季昌玉已经是淮西县的县长，手握大权，杨少宗是旗山公社的哥社长，他负责陪同宋长明〖书〗记一起接待季昌玉，其他的干部来符晚点。 这一次，季昌玉将县里财政局、工业局和物资局的几位主要领导都一起带了过来，大家一见面前很高兴，相互道喜。 见到杨少宗，季昌玉就大步上来握手，笑呵呵的感叹道：，“1卜杨去年辛苦了，今年再加把劲！”跟在季昌玉身后的物资局陈局长听着这话就笑道：，“哎呀，咱们淮西县靠着旗山伞品总厂一步登天，一年间就从淮海市经济倒数第一成了正数第一，可咱们季县长还是不满足啊！” 季昌玉和他笑道：“当然不能满足，这点成绩就能满足，你这个物资局的局长可就是不负责任啊！” 听着这番玩笑话，大家心情都很放松，知道今天这个会议肯定还会是比较顺利的。 季昌玉又和宋长明〖书〗记握着手，说了几句道喜的话，这才一起进了会议室。 在旗山管委会的旧楼里走过去，进了会议室里坐下来，看着旗山这个会议室还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那些用了十几年的旧椅子还在，季昌玉就颇有点感慨。 这一坐下来，不等其他人都坐好季昌玉就将身边的位置拉了一下，招呼杨少宗坐在他身边，又和已经坐在他另一边的宋长明〖书〗记道：，“管委会的机关楼什么时候换啊，我听说你们已经有了这个工程，款子也拨了吧？” 宋长明谨慎的点着头道：，“已经给宁建一局拨了四十万的启动款，最终造价预计不会超过一百二十万，尽量还是省着点，希望造的踏实点，能够再用几十年！” 季昌玉嗯了声道：，“适当多拨一点款，你们旗山的经济条件，那我还是比较清楚的，拿出三百万的问题也不大嘛，建的好一点溧亮一点让外地的领导看清楚嘛，让他们回去好好嫉妒一下嘛。” 大家一听这井又笑出声。 季昌玉则很严谨的说道：，“同志们，我这个话是很现实的，不是开玩笑。如果我们做出来的成绩不能让别人嫉妒，那就说明我们做的还不够好，还不够突出。” “对，对！” 大家一阵附和。 季昌玉又和杨少宗问道：，“淮海建设公司那边给我们县委打了几个电话，都是投诉你们将本地的工程全部给了外面的建设工程队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原先不是说好让他们来做的吗？” 杨少宗很坦然的答道：“他们的效率太慢，根本就不重视我们旗山的工程，和我们打交道的时候也非常傲慢，总觉得自己在地委那边有人不怕咱们不把工程给他们。 我有几次为工程进度和质量的问题去找他们领导，基本都是吃了闭门羹，即便见到也是当面说几句敷衍话，后面的事情还是一样没有任何改善。我一气之下就和宁建一局签了合同，将所有的项目都统一包给他们，条件是他们将所有的技术力量和设备都拉到旗山来。” 季昌玉微微点头道：，“这个事情，我支持你的决定，旗山现在的建设一定要全面加快，不要拖谁拖谁就滚出去，如果他们再找地委领导以后就说是我的决定，你们不要和地委领导硬撑着！” 杨少宗默默地点头，嗯了声。 季昌玉这才将事先准备好的笔记簿打开，扫视了一眼，看看今天的讲话内容。 看这个样子，大家就知道今天的会议就要正式开始了，虽然只是一个常规座谈会，可大家还是挺紧张的，特别是宋长明，旗山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账上的钱太多，他真怕季昌玉要实际审核一下旗山公社的总资产。 想着这一点，宋长明就忍不住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大略将今天的演讲稿看了一眼，季昌玉就正式的说道：，“旗山管委会的各位同志，我今天带着县委的几位领导一起过来开这个座谈会，首先当然是要来给大家道喜，旗山在刚过去的这个1988年里取得非常可喜的成绩，上缴利税3183万圆。这个成绩比我们淮西县前年的财政总收入还要高几倍。这也充分的证明了一点，我们现在必须要继续加强工业建设，人口多，土地多不一定就是利税高。前几天，县里刚开了一个财政预算会议，为了进一步服务旗山，我们打算在今年支出六百万，争取向省里和地委在争取四百万将旗山向外面的交通改善好，将穆店坡十字路口工程做好，争取保证明年宁海高速公路开工后，我们淮西这一段优先完成。” 顿了顿，他又道：“我对旗山这边是有感情的，我也很喜欢旗山这个地方，旗山出成绩，我很高兴，为了支持旗山，我单独就旗山的人才问题向地委打了报告，如果没有比较大的变故，今年预计会有四十多名大学生一次性调入旗山公社，我提出的口号是大中专计划一百人，其他的旗山比较需要的中专毕业生也要有六十人。 旗山管委会这边的同志一听这话都很高兴，人才和交通是旗山的两个老大难，这两个问题一解决，旗山的发展就将是如虎添翼。 说完这番话，季昌玉就和杨少宗问道：，“杨雷社长，你是旗山经济工作的支柱人物，今天我既然来了，也是想要听听你的一些想法，今年旗山打算有什么整体的工作规划？” 杨少宗笑了笑，道：，“让我说一下经济工作是没有问题可要谈到整体规划，那还是要请我们宋〖书〗记来谈！” 宋长明则笑道：，“少宗，你谈一谈吧，我们对这些问题内部讨论了很多次，也不简简单单的是我的个人想法，你就代表咱们管委会和季县长做个汇报！” 秦大驰也道：，“少宗，县长让你代表咱们管委会汇报，你就汇报嘛！” 杨少宗这才道：，“那行，我就做一个整体的工作规划汇报。 我们旗山现在的资金是比较充裕的今年的主要工作是要抓好基础建设和福利，改善我们公社社员们的生活条件，包括医疗、教育、文化和日常的其他各个方面。第二个主要工作是深化改萃，在这一点上，我们也有两个大的想法一个是成立旗山农业合作社我们现在农业人口减少的比较多，农业大机械化是个必然趋势，这些工作就要整合到旗山农业合作社中一起做：另一个是加强公私合营工作的推进。第三个主要工作是继续加强经济建设，在这个方面，我们目前还是主抓三个方向，首先是旗山食品总厂，其次旗山农业合作社，最后是旗山矿业公司。在这三个主要方向之外海旗制药厂是一个非常大的新突破点，同时要做好旗山社有资金在外投资增值的工作……嗯，好了，我就汇报这一些吧！” 杨少宗的个性就是这样，讲话特别简略几十句话就能说完别人一个小时的报告内容。 宋长明、秦大驰等旗山管委会的干部们都比较熟悉，也没有感到奇怪，县物资井的陈局长就忍不住的笑道：“1卜杨，你这个整体工作规划汇报也太简单了吧。” 季昌玉倒是觉得挺好，道：，“简单点好，我大体知道你们要做什么就行了。不过呢我这边还是有几个问题的，第一个，你这个旗山农业合作社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少宗道：，“这个合作社的事情我以前和左良喜〖书〗记汇报过一次，原则上就是按社员总数计算只要是已径参加工作且未退休的社员都有股份，合作成立一家农业合作社由公社管委会授权这家合作社经营旗山集体土地，以及经营其他集体农业项目。按照这个计划，我们打算将旗山现有的巧万亩耕地、旧万亩的鱼塘和口万亩经济山林都划入合作社，再将旗山养猪场、旗山鸡禽场和旗山养牛场也都划入合作社，如果有可能，我们预计也会将旗山饲料厂划进去，形成一个大的联合生产体。合作社原则上优先保证旗山农业人口的收入水平，多余的净利润则在年底按社员总数进行分红，按企业模式为所有农业人口缴纳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实际上也就是将社员职工化、企业化，完善他们的社会福利！” 季昌玉挺赞同的点着头，却道：“你们这个模式是不是有点太高级了，我总觉得比人民公社的形式还要高一些啊？” 杨少宗解释道：，“应该是低一些，人民公社这边毕竟是不谈股权问题，我们这边是谈股份的。另外呢，我们在管理上采取责任工薪制原则，合作社的总经理和主要管理团队、外聘专家是要承担经营责任的。” 季昌玉深思了片刻，他还是显得比较随意的，身体斜坐，右手肘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因为会议室里有油汀，房间里面很热，他还将黑色的呢绒外套解开来。 季昌玉有个很致命的缺陷年纪轻轻就有点聪明绝顶，习惯性的抹一下头发遮掩着，他就和杨少宗等人说道：“你说到这个合作社的问题，我倒是有点映像，那时候我还在省里工作，你当时好像是给省委政策研究室写了一份报道，里面似乎提到了这个事情。那个报告呢，我实际上是看过的，当时我们省委的韩〖书〗记和我问了一下意见，我就说你这个报告还是很有想法的，但是可行度不高。现在我们看来，这个合作社在外面的可行度还是很难说，但在你们旗山应该是可以办的，因为你们现在的基础确实是非常好。” 顿了顿，他很干脆的拍板道：，“那就搞起来看看效果再说，改萃嘛，总是要承担一点风险的，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才能知道真正的味道嘛！但是我要对你们旗山的同志提一个意见也不是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就是希望你们在这个工作上要抓的细致一点，考虑的深入一点，特别是你们这个合作社成立以后，管委会以后还要不要管农业生产的问题，两者之间会不会有冲突，权责上应该怎么分划，你们在这些地方都要多做一些讨论，不要急不要出问题。” 杨少宗默默的点头同意，道：，“季县长，我们公社内部对这些问题实际上已经有过多次的讨论，在旗山农业合作社成立之后，管委会这边实际上是将农业的日常生产和管理工作都直接转移过去，管委会本身将会和其他的乡镇机构一样正常化，从生产管理者、经营者的身份向着服务型、协调管理型苒政府机关转变。我们管委会以后将不再设置单独的农业科、畜牧站、机耕队，这三个机构的人员和设备直接归入旗山农业合作社。” 季昌玉琢磨一下，问道：，“那你们下面的社员自留地耕种需要技术服务和管理的时候又该去找谁呢？” 杨少宗道：，“所以我们还有一个公私合营的配套改革！” 听着这话，季昌玉就道：，“其实我对你们提出的这个公私合营改革也比较有疑虑，不太清楚你们的具体想法，你说的细致点吧！” 杨少宗道：，“我们要搞公私合营是因为很多社会服务性的产业需要放开搞，管委会一手抓起来不太合适，比较僵化，不能充分有效的服务大众，比如说门市批发部、饭店、服装店、日杂百货、旅社等等单位。我们旗山管委会讨论了几次，目前的想法是在经济办内部成立一个公私合营管理项目，社员向经济办申请公私合营的具体项目，比如说他是一个厨师”水平还不错，想要在咱们公社办一个饭店，我们经济办就代表管委会出资和他合股，在创办的过程中，我们给他提供场地门面，组织生产”他负责管理和经营，年终按股份分红。 比如像畜牧站这一块的工作，我们也可以采用公私合营的方式经营兽医门市，销售饲料、兽药”提供一些技术咨询等，而他们主要面对的也是自留经营和社员的家庭经营！包括我们社员个人想办一些特种养殖”我们也是可以考虑一起合办的。” 季昌玉当即赞扬道：，“你们这个想法就更好啦，确实还是很有想法的，可以搞，我对你们旗山这个新的改革想法是很有期盼的。” 说到这里，他就和杨少宗笑道：，“我估计这两个想法都是你提出来的，别说你们旗山，就是我们县里，市里，甚至是省里都没有人能有你这个头脑啊。宋〖书〗记，我说的没有错吧？” 宋长明呵呵笑道：，“还是被我们季县长给看穿了啊，确实，这两个想法都是我们小杨一手策划的，但我们公社管委会内部也经过仔细的讨论，大家都很赞同，也愿意冒点风险，和杨少宗同志一起将旗山的改萃推动上去。这一次如果县要批准咱们的两个新改萃思路，我打算亲自挂帅担任旗山经济合作社的社长，主抓这方面的工作，当然，具体的很多工作还是要农业科的沈元华同志，还有我们从省农科院请来的几位专家负责，我主要是给社员们做一做思想工作。” 季昌玉嗯了声，道：，“这个工作要好好抓出效果来，以后如果搞出成绩，那很可能是非常有推广价值的。” 大家一听这话都显得很高兴，季昌玉毕竟不是一般的县长，后台是非常硬的，他的赞同有着非常特别的意义。 再谈了谈旗山后续的一些经济工作和规划后，季昌玉就重新提起了另外一件事，他和宋长明、杨少宗道：，“我这一次要过来的时候，地委彭〖书〗记给我打了个电话，也是谈你们旗山的问题。对于你们现在的成绩，大家肯定都是非常高兴的，也是无可挑剔的，可有一些方面，我们老彭〖书〗记还是有点介意的。我就直接说实话，你们旗山今天的利税有90%是旗山食品总厂提交的，但这里面的账是不对的，因为你们旗山食品总厂还有一半的利税是在宁州那边交的。宁州地委的袁〖书〗记可能是给老彭〖书〗记打了电话，对这个事情表示感谢，也谢谢老彭的支持和理解” 我想袁〖书〗记肯定是非常真心的要感谢，可我们老彭〖书〗记一听说宁州那边白捡了三千多万的利税，心里恐怕很不是滋味啊。” 季昌玉说到这里也哈哈一笑，大家就跟着笑，笑的还是比较宽慰的，整个会议室里的气氛也是轻松的。 县物资局的陈局长就笑道：，“我们老彭〖书〗记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啊。” 季昌玉也笑，道：，“其实我是说实话，人家袁〖书〗记是真心要感谢，也希望老彭〖书〗记在这个方面继续松一下”结果弄巧成拙，虽然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据说一直都是很不错的，可这个私交归私交啊。” 说到这里，他又和杨少宗道：“我听老彭〖书〗记的意思，他可能是想让你们将市里负担比较重的几家轻工业企业一次性买断经营”特别是像淮海肉联厂、冷库厂，两个坏厂搭一个好厂，淮海水果罐头厂也搭给你们。他的那个意思很像是要让你们将生产线都转移回市里，当然，这个也是一时的想法，过一段时间，他也就不会太在意了，生产线搬来搬去哪里那么容易，你们旗山食品总厂能有今天”宁州地委的贡献和帮助在某种程度其实要比我们淮海市多的多，这一点，老彭〖书〗记心里是很清楚的。当然，事情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后悔也是没有意义的，我只能说咱们县里以后确实要在旗山食品总厂这个方面多做一些支持工作，对得起你们上缴的利税。我甚至可以说，以后我们淮西县里的主要经济工作就是围绕你们旗山和旗山阶品总厂来做，因为你们一个公社的利税占了县里全年财政收入的75%，把你们公社和旗山食品总厂一砍掉，我们淮西县还是淮海市倒数第一的贫困县！所以我说要将县里的主要工作方向都集中在你们公社那是一点都不过份的。” 季昌玉说的是一个大实话，利税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没有旗山上缴的利税，淮西县就真的只是一个贫困县很多时候连机关的工资都会有拖欠，在这么薄弱的基础上想要谈什么科教立县、交通兴县、工业强县……这些都是屁话空话。 会议结束之后季昌玉中午要留在旗山公社吃一顿招待午餐，距离午餐时间正好还有半个多小时，季昌玉也不急着过去，就让其他人先回去办事，只将宋长明、杨少宗留下来，还有刚从省里下调锻炼的工业局局长王仁贵。 十几年后回头看，你就会知道王仁贵是季昌玉的一个老搭档，两个人合作了很多年，关系也非常好。他们两个人是同一届的省委选调生，但是彼此的经历差别比较大，季昌玉是很快就被省委领导看中了，留在身边做秘书，王仁贵则去了吴州下面的一个乡镇做办事员，也是从基层熬出来的。 等别人都走了，季昌玉才和杨少宗问道：，“小杨，你想没想直接调到县里工作？郭右宾调到地委担任昏市长了，县里的很多工作都是要重新做起，特别是大的规划1要重新做，你是这个方面的能手，如果你愿意调到县里从事这个方面的工作，我和老王肯定是很欢迎的。” 宋长明则笑呵呵的感叹道：，“季县长，咱们旗山可是正处在一个非常关键的时候，您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挖我们的脊骨啊！” 季昌玉笑了一声，道：，“老宋你不要着急，我对你们这边的情况是非常清楚的，就算我要将小杨调过去，他在县里还是可以继续抓着你们旗山这边的工作嘛。当然，我这只是一个提议，去不去县里并不重要，关键是县里在经济发展的整体规划上需要重新定位，我肯定已经有了一套想法，但我希望在我的想法提出之前，多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特别是杨少宗同志的一些想法。” 杨少宗思索着这番话里的玄机，他知道季昌玉并没有将自己调到县里工作的决心，更大的目标还是希望他对县里的经济工作提出一些想法。 他稍加沉思，道：，“淮海市有两个区五个县，淮西县是面积最大的，也是最西侧的一个县。我们县相比其他县的最大特点是山地和丘陵面积大，实际耕地面积相比其他县都要小很多，特别是和苍南县那样的农业大县相比，咱们的耕地面积只能相当于别人的一半。从乃年开始，各个县的发展主要取决于农业的改革，更确切的说，我们淮西县被其他县拉开差距也是从乃年，虽然再此之前，我们县因为长期农业发展欠债已经算是比较穷困的县。山地多，耕地少，这是我们县必须面对的现实，其实也是我们的优势和特点，我个人觉得淮西县想要发展起来，必须大力发展山林经济，在一些农业开荒比较强势的地区反而要开展退耕还林工作，加大果林发展，并且在县里做好果林经济的深加工产业。” 季昌玉点着头道：，“我也是这样的想法，但我认为这样的发展方式还是比较慢的，相对在全省，特别是全国的大发展中仍然缺乏一些真正的优势，不容易脱颖而出啊！” ，“哦！” 杨少宗一听就明白了，他说的这个办法确实是季昌玉考虑过的，但季昌玉不打算将这个工作做为真正的突破点，因为见效太慢。 淮西县究竟要怎鼻发展，杨少宗对这个问题实际上有着非常多的考虑，他在这个问题上思索的时间甚至要远多于季昌玉。 他太了解淮西了。 淮西在郭右宾掌权的时代就是模拟两可的左右摇摆，一直没有找到真正的出路，郭右宾最初的想法是围绕旗河镇大搞，建一个旗河大镇，利用旗河大镇正好位于祁宁海淮四个地区中心的优点发展交通，在交通的基础上大力发展乡镇企业，大力扶持旗河酒厂的扩大。 结果郭右宾在搞经济工作上的能力还是乏善可陈的，而且总是用人唯亲，这个旗河大镇经济的构思很好，结局却非常糟糕，不仅没有将旗山地区发展起来，反而将旗河酒厂拖死了。 可惜，郭右宾这个人命不该绝，93年之后，旗河大镇就忽然从一个山区镇变成了资源镇，并且迅速成为淮海地区最大的资源开发地区，从旗岭煤矿被大规模的发掘开始，旗河大镇的经济一夜之间又重新崛起。 凭借这样的，“成绩”郭右宾一路高升到地委担任常务副市长，后来又是市长、市委〖书〗记、副省长。 如果这就是郭右宾的官命，那他的官命实际上是以草菅人命和破坏整个旗山人的命运为基础的，他是成了爵省长，却给淮西人留下了一烂摊子，给淮海市也留下了罪恶滔天的淮西四大太子。 第一百一十五章 1674倍 现在谈淮西的资源产业还早了点，没有这个必要，也不应该谈。 杨少宗对此是很清楚，可如果不谈这一点，淮西县又要如何发展上去呢？淮西县的工作是一定要做好的，不仅要出成绩，还要打好一个长远的基础，不仅仅因为杨少宗是淮西人，更重要的一点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在干满三年雷科，再提正科，后面就可能有极大的机会直接进入淮西县担任哥县长之类的职务。 他的一个特长是搞斗争，他和季昌玉不同，和他不是一条路的干部都是要被整的，他不仅要在重要的位置上任用能人，还得任用自己人。 这个特长是大家避而不谈的，这是他的特点，很多领导干部都是这样。 他真正值得大家津津乐道和赞扬的特长是抓经济工作，而且是极其有魄力的超常规的抓经济工作，只要他有这个特长，同时不要在经济问题上犯大错，党就一直会用他。 换句话而言之，即便他升到了县里、市里，甚至是省里，他都还是抓经济工井。 杨少宗当然希望季昌玉多搞一些基础工作，哪怕不要急于出成绩，能够将淮西县的基础打好，那也利于他以后搞淮西县的经济工作。 季昌玉这个人是很精明的，给别人做铺垫的事情他可以做，但他绝对不会多做，他要出成绩，越快越好。哪怕杨少宗真的提出一个对淮西县最有力的经济建设规划，只要是不能最快时间出成绩，季昌玉、 也会避而不谈。 杨少宗沉默不语的在心里琢磨这一点，慢慢思考着一个最合适的〖答〗案。 是的，淮西县如果不谈资源发展”那又要如何尽快的出成绩呢？ 沉思良久之后，杨少宗忽然很简单的和季昌玉答道：，“战略上搞长期建设，交通第一，农业第二：战术上抓乡镇企业建设，制药厂投资三千万，半年出成绩，摩托车厂一年上水平，要投资就上亿，啤酒厂大投入，明年出成绩。要想做到这一点，银行融资很重要，人才重要，技术引进更重要，充分吸取旗山食品总厂的经济，加大对全县乡镇企业的整改！国营企业搞不好就放手，不拖欠，不拖债！” 季昌玉当即拍掌，道：，“小杨，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只要我能帮你解决的问题，我会竭尽所能，但我的要求就是你说的这样，制药厂、 摩托车厂和啤酒厂要尽快见成绩”资金、人才、交通，我全部帮你铺垫到位。当然，县里的长期发展还是更重要的，农业生产和交通建设都要做足做好。” 杨少宗想了想，道：，“在县里开办一个工业园”我打算将摩托车厂和淮西制药厂迁移过去，年中就搬迁，越快越好，原先淮西制药厂的地段处于县里比较繁华的地段，我打算建一个宾馆饭店，如果有空余的土地就再建一个商场。” 季昌玉道：，“我是一样的想法，而且就打算开在淮西啤酒厂附近，将淮西啤酒厂也包进去，但凡是在工业园集中办厂都有利税上的优惠，建厂之后给予三年利税减免优惠。” 杨少宗匆忙摆手道：，“不行”啤酒厂要单独划一片区域，附近除了淮西自来水厂外就不能有第二家企业”那里是淮西水库。工厂集中创办，废水废料很多，万一有人向淮西水库直接倾泻，那就惨了，淮西水库是啤酒厂的命根子，水质不好，这个酒厂就完了，说不定还得要撤离淮西县。” 季昌玉沉思片刻，道：，“那也可以啊，称觉得哪个地方会比较合适一些？” 杨少宗道：，“县里向西是金桥乡，可以将金桥乡纳入县镇范围，在金桥乡的大桥东坡开设工业区，以后可以将淮西县的县城迁移出淮西镇，移到金桥乡筹建新的工商业中心。” 季昌玉深思了片刻才道：，“你这个想法就比较远了，但也确实有一定的道理，暂时不太方便直接将金桥乡纳入县镇范围，但可以从金桥乡租一块地用于县工业园建设。” 杨少宗点着头，道：，“暂时采用租地的策略确实是比较快的办法，办的越快，我就越早可以将旗河摩托车厂迁移出去，将原来厂区还给旗河酒厂发展。” 季昌玉则和杨少宗续问道：，“摩托车一年出成绩，你有没有把握？” 杨少宗想了想，道：，“没有100%的把握，50%还是有的！” 季昌玉一口肯定下来，道：“那就够了。” 此时的季昌玉也是急于出成绩的人，他很清楚，想要在淮西以最快的方式继续出成绩，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杨少宗办事，除了杨少宗的能力，一个最重要的考量就是杨少宗在旗山握着真正的实权，这个实权让杨少宗可以在外地〖自〗由的办厂，利用旗山公社的资产为县里置办工业。 季昌玉中午在公社用餐，下午就带着杨少宗等人去旗河摩托车厂参观，也在旗河镇政府召开了一个会议，要求镇里干部无条件的支持旗河酒厂整改，哪个干部的亲戚在酒厂里抗拒整改，他就要将这个干部撤掉。 从旗河镇回来后，杨少宗回到经济办的办公室里，默默的一个人平静的思索了很长时间。 周才锦离开后空出来的办公室给了资历更深的赵敬民，杨少宗还是只能在经济办的办公室里办公，而且，他也习惯了。 时间已经很晚，其他人都已经先后下班了，只有程治中和赵瑛还在办公室里做事。 在杨少宗的极力建议下，赵瑛正在自学一些经济学的课程，从原有的财会专业上慢慢扩展开，她翻开书，很有趣的玩着手里的钢笔，不停的在手指间拨转着。 程治中如今是经济办的旨主任，工作比较繁忙”负责协助旗山食品总厂抓宁州厂区的工作，同时又要直接协助宋长明、杨少宗做旗山农业经济合作社的创办工作，以后还要负责公私合营的项目管理。 因为有杨少宗的存在，旗山管委会经济办的职权范围是越来越大，每个人要忙的工作都比较多，最近，杨少宗已经和省里申报，希望再调下一个省委选调生过来工作。 经济办另外还有一个叫郭鑫的外聘干部，实际上就是旗山管委会的临时工作人员”原先在宁州农业研究所的工作，曾在大冶湖农场担任过四年的技术员，目前在旗山经济办的主要负责农产业方面的经济工作。 因为是主要抓农产业工作，郭鑫到旗山工作后的这两个月大多是在下面忙碌，杨少宗平时也很少见到。 看看天色渐晚”赵瑛就起身和杨少宗说n声”也打算要下班。 杨少宗稍稍想一下，感觉自己也好厂时间没有去杨庄和二叔二婶谈一谈了，就起身将外套拿在手里，和赵瑛道：，“我送你回去吧，正好去二叔家里看一看！” 赵瑛忍不住的笑道：，“好啊，早知道就让家里多烧几个菜呢！” 杨少宗随口道：“不用！” 说着这话，他就转而吩咐了程治中一句，让程治中下班的时候记得关灯关门，这就带着赵瑛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开着萧薇留给他的这样蓝黑色的切诺基，载着赵瑛一起回杨庄，杨少宗的心里不由得闪烁起非常多的想法。 萧薇走后，他和萧薇一直能保持联系，偶尔打一个电话”有时候会写一封信来回传递彼此的近况。萧薇在首都的生活很好，和父母住在一起，在〖中〗央电视台的工作也非常顺利，她说她越发对广告部的工作有兴趣了，想要调到广告部工作，可毕竟是刚回首都，暂时也不想有太多的变化。 因为经常去广告部，她最近听到了一个消息，这一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将会在开始前空置出几十秒的时间做广告，大约能安排三个广告” 最后一个广告可十五秒，因为距离联欢晚会的时间最近”价格自然最高，估计得要一百万。 她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杨少宗，还说杨少宗要是想买这个广告得加快，如果还是要做旗牌火腿肠，那也得换一个有新意的广告，刘晓庆的这个广告虽然很有轰动效果，直到目前还天天有人和报纸会谈起，但也毕竟连续播放了近一年时间。 在开车回杨庄的路上，杨少宗也在考虑着这个事情。 此时的杨庄依然有了许多是杨少宗所不熟悉的新变化，踢年中进行的第一轮农网改造中，杨庄因为有旗山养猪场这个大项目，优先进行改造工作。在逐步走上致富之路后，杨庄在晚上的这个时间也显得特别美丽，每家每户都点着明亮的白炽灯，路口更是第一个安装上的霓虹路灯。 可不管有着多少的变化，杨庄依旧是那个杨庄，杨少宗的车缓缓过去，便也引来一阵阵的犬吠鸡鸣，好一个不可安静，恰是这农村里的有趣事儿。 赵敬山一家显然没有想到杨少宗晚上会突然回来，他和二婶都很高兴，匆匆忙忙又将已经当了旨〖书〗记的赵敬民从徐家集喊了过来，准备了两个大盆菜，一盆是牛肉盹粉条，另一盆是红烧啤酒鸭，又烧了一大碗的红烧肉。 赵敬山一家毫无疑问是旗山新富起来的那批人，不说富旗公司的那笔帐，从机耕队调任旗山建筑工程公司担任经理后，随着公社的工程大上马，赵敬山也拿了不少的责任奖。 家里有冰箱，有彩电，隔壁杨少宗住的老房子空了出来，赵敬山将房子推倒改建猪圈，一口气养了六十多头猪和两百多只鸡，二婶平时都不怎么去公社做事，每天只是在家里照料菜地和猪鸡也忙不过来。 这样的日子能不好过吗？ 杨庄这个地方地多人少，关键是地也不好，种点菜都要施肥，各家各户都沾着旗山养猪场的光，要么是在养猪场上班，要么就是在家里建猪圈，也都养着七八头猪，需要饲料就去旗山养猪场批几袋子。 今年养猪镇是碰上了好运气”猪肉都卖出了好价格，杨庄的人已经先发了一笔养猪财。 杨少宗一来，大家都是好不高兴，正好上个月杀猪留了些猪头肉卤在家里，这就切了几个冷盘，差点凑了一桌子的全猪宴。 等赵敬民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一上桌，几个人就先对付着冷菜喝了起来。 一看桌上都是好菜，赵敬民就笑呵呵的道：“老二啊，你家里这今日子真是越来越红火了啊，光是年底给你发责任奖就有七千多，六十多头猪只卖一半就捞个够本。杨庄现在就你家的日子最好过！” 赵敬山也笑呵呵的，感慨道：，“日子是好过啊，可这huā钱也如流水”什么东西不涨价的”也幸好年头买的猪崽，要是下半年临时决定养猪，那其实就赚不到多少钱，光是饲料价就涨的吓死人啊！” 赵敬民微微点头，道：，“物价涨的是很凶啊，大家今年能过好日子，镇的多亏前面囤积了一笔物资，要不然，各家各户买油盐都得huā不少钱。现在有不少人家里想盖砖房，砖头是咱们本地的，那还好说，一问水泥的价格可都是吓一跳啊。” 杨少宗这才道：，“还是要和社员们都说清楚，咱们今年肯定要大规模的建房子，大家不要自己建房，特别是砖瓦房一建，以后想要拆地基都很麻烦，要盖就是一次性盖好！” 赵敬民笑道：“公社出资盖房当然是好事，可有些人不愿意搬，大家住的地方有自留地，集中居住在一起，按照规划一算，每家都只有一分地的小菜地。一分地啊，这能种什么菜呢？而且，你说咱们住在杨庄的，相互都是亲戚朋友的”他们就未必想要集中搬到徐家集住！” 杨少宗道：，“这个还是要调整嘛，要做思想工作，坚决不肯搬的也可以继续留在原有的地方，反正我们是优先将徐家集和新滩的两个集体住宅区建起来。” 赵敬民微微点头，这又将声音压低一些道：，“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大青湾那边的人不肯搬，他们就觉得公社还是要打那些地的主意，宋〖书〗记前几天刚去了大青湾一趟，和沈一民差点当场吵了起来，闹得很不开心！” 杨少宗这才知道赵敬民是绕着弯子说一说大青湾那些人的事，这个村确实是旗山目前作最头疼的地方，他们看着杨庄、红旗坡都拿到了项目，有养猪场，有工厂，他们就觉得不服气。 要说条件好，哪个村子的条件能比得过大青湾，地多人多，紧邻着铁路，虽然铁路根本不在大青湾停。 说到铁路的事情，大青湾的沈一民也觉得公社偏心，如果不是他们当初闹事，他觉得公社说不定就会将铁路站放在大青湾，而不是穆店坡。 老实说，杨少宗现在对大青湾这些人的意见是非常大的，管委会的其他干部也都有意见，而大青湾的人同样对管委会意见很大，总觉得管委会一直在报复大青湾，所以什么好处都不给大青湾。 细细说起来，旗山在这两年的发展中也确实没有在大青湾搞起任何一个项目，说是没有报复，这个话也说不通。 这一次考虑在公社建集体住宅，大青湾又被放在最后一位，优先从徐家集和新滩做起，然后是红旗坡、杨庄。 不经意间，大青湾和旗山管委会已经走到了不同心不同德的地步，甚至是又要闹分家的地步，大青湾现在之所以不想分家，无非是社员每年的红利明显高了。 想一想大青湾的问题，杨少宗也觉得头疼，他就和赵敬民道：，“大叔，今天不谈那个事，挺闹腾人呢。 “也对！” 赵敬民呵呵笑着。 杨少宗难得回来，大家喝的都有点多，赵敬民先回去之后，杨少宗就留下来缓一缓酒劲，赵瑛给他泡了一杯浓茶，他坐在小屋里和赵敬山继续聊几句。 等赵瑛和二婶都去里屋看电视，房间里就剩下两个人，赵敬山才不无担心的和杨少宗问道：，“宗子，富旗公司的那笔钱，我怎么想都觉得很有压力啊。宋方舟上次回来的时候跟我说那笔股份现在能值几百万，这还得了啊？” 杨少宗微微点头，却又摆着手道：，“二叔”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你就当是不知道呗。如果说是一点风险都没有，那总是假的，可如果出了问题，那也是宋方舟他们背着，你反正是不知情。只要你说自己都不知情，那能有多大的问题呢！” 当初筹办富旗公司的时候，杨少宗想办法给赵敬山借了两万块投入股份里，那时候算是4%的股权，现在一番二番三番，已经番了1674 倍，富旗公司的资产总额从50万增长到8.37亿。 这就意味着赵敬山的那两万块已经变成了3348万。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杨少宗能说什么，如果你问他，他也只能耸耸肩告诉你”他同样是很无辜”要怪只能怪宋建邪那些人太不知死活。 幸好，关于富旗公司目前有多少钱的问题还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宋方舟、宋建邪、潘时新、徐明和杨少宗五个人知道具体的数额，其他人都还不知道，当然像李光泗等人也知道一些大概的数字。 之所以不让更多的人知道，关键就是为了防止消息泄漏，即便富旗公司上上下下都已经逃到了特区，这件事的风险依然是不低的。 当江东省还在为今年利税递增任务中的几千万款子头疼时，谁能想到旗山人民公社的在富旗公司中投入的资本已经涨到了。个亿。 亿。 在这个时代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在1988年的全国gdp也不过是有975亿，靠投机倒把，旗山人很侥幸的在里面占据了1%。 十亿人民乌亿倒，还有一亿在寻找，这或许就是这个时代最为〖真〗实的写照。 一不留神就成了一个大倒爷”在一家倒爷大户公司中占了4%的股份，赵敬山心里说不忧虑那是假的。当然，如果他真知道具体的数额可就不是忧虑了，而是惊惶。 杨少宗安慰了一番，赵敬山还是觉得不那么安稳，忍不住又问道：，“你说句真话”真的会不会出事，要是会出事，我就把这些股份都卖给宋方舟，换个几万块钱就行了。” 杨少宗呵呵笑着，道：，“那你又是何必呢？真的就能出问题吗，如果没有出问题”你这不就是白白将几百万送人吗？” 赵敬山倒是很实在的感叹一声，道：，“这个钱不是自己辛苦赚的，心里总是不安心啊，既然是宋方舟赚的，那就给他好了！” 杨少宗想了想，道：，“暂时就不要和他说这种事情了，他那边烦心事多着呢？” 赵敬山想了片刻，又道：，“那我能不能把这个股份转给别人？” 杨少宗有点无语，过了片刻才道：“二叔，如果你真的这个事情对你压力很大，那你就将股份转让给别人，但我要告诉你，这个4%的股份实际上不是几百万那么些，而是几千万那么多，也许再过几年就是一个亿。您要转让是没有问题的，等一等，等个四五年再转让，或者是直接捐给公社之类的。再说了，现在和您情况差不多的人也不少”杨建林当初在那边投了四千多，现在算一算也不少钱吧，我看他也没有什么担心。你不说话，没有人知道，如果你非要到处转让给别人，那反而会惹出很多麻烦事！” 赵敬山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甚至是一脸惊悚的看着杨少宗。 杨少宗则道：，“二叔，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当初我估计也就是顶多涨个四五十倍。既然今天已经这个样子了，我建议您就什么都别说，只当不知道。冒险也是值得的，实在最后顶不住了，事情已经暴露了，那就以个人名义直接捐给国家。只要没到那一步，你就什么话都别说，宋方舟他们都在深州特区躲着呢，等事情过去了，也就真的过去了！” “这……！” 赵敬山愈发说不出话来，他现在真的不会再提转让了。 几千万啊，这辈子能赚到吗？ 赌一把又能怎么样，脑袋掉了也不过是碗大一个疤。 第一百一十六章 第二次拍广告 所有知道富旗公司真相的人都为此而感到害怕，杨少宗是极少数例外的人，他并不觉得这个事情有多可怕。 是的，光看数字很可怕，但他们做的非常好，非常的巧妙和狡猾，除非内部有人自己想要送死报信，否则是不会有哪个机关部门能够觉察到富旗公司的总资金数目，以及这些资金的来源。 时代正在快速的发展着，在〖中〗国这个神奇的大地上已经有着更多的公司企业在崛起，在凋零，在距离旗山不足两百公里的地方就是目前在国内非常著名的燕舞电器公司，他们在1987的广告费支出已经达到了400 万元，相应的，他们的年产值也是以几个亿来计算。 和燕舞电器公司相比，旗山食品总厂的广告支出要多得多，在1988 年支出了接近一千万圆的广告费，产值则是21.85亿圆，也是国内目前当之无愧的食品工业龙头。 有旗山食品总厂的掩护，富旗公司实际上是很安全的。 不过，1989年的倒春寒已经开启，在国家政策和大环境上，一边是物价被逐步控制住，另一边也开始有人追查起个体户的责任。在个体户比较集中的一些省市也开始在清查个体户的纳税问题，很多嗅觉敏锐的首都个体户纷纷难逃，一些官倒更是躲到了南海省，躲避倒春寒的同时，他们也启动了另一场大规模的倒卖经济、 南海地产泡沫。 富旗公司的主力同样集中在南海省，徐明和宋建邺这段时间也有了这样的意思，正在寻找新的地皮，炒卖地皮所需要的资金数额很大，对他们倒不是什么问题”关键是利润丰厚。 炒卖地皮赚钱总比炒卖国库券和倒卖原煤更好解释，何况其他的国营大单位也集中在南海做起了地皮倒卖的生意，法不责众嘛！ 宋建邪甚至打算将炒卖地皮做为一种洗钱的方式，合理合适的给大量资金寻找一个新出路，正好，陆达强在这个阶段也带着鸿远公司抵达南海省，并且和刚调任到南海省的李春兴搭上了关系。 某种程度上来说，1989年的倒春寒也是南海地产泡沫的一个重要诱因，大量官倒的资本无处可去，只能集中在南海省倒卖地皮，资金雄厚的单位炒卖地皮，资金不雄厚的单位就炒卖房子，左右都是一个炒卖，最终接手的那一家才是最倒霉的。 就在这种特殊的大环境中，杨少宗启程前往首都。 他从长江市做飞机抵达首都”在首都机场接他的人除了萧薇之外，还有刚拍完《寻枪》的黄导，《寻枪》这部电影在12月份刚上映，现在就做了六百多个拷贝，预计到明年6月就能突破两千个拷贝，这几乎是黄导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即便是《小huā》也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重新见到杨少宗的黄导显得异常高兴，他还是带着那昏大墨镜1 笑呵呵的和萧薇一起迎上去。 终于又看到萧薇了，杨少宗心里不免有种特别的喜悦，他笑吟吟的快步走过去，和黄导握着手的笑道：，“黄导，要恭喜你啊，《寻枪》 肯定是没有让首都电影制片厂赔钱吧？” 黄导用力的握着杨少宗的手，大力的甩动着，很激情的大笑道：，“这还要赔钱，我看〖中〗国电影就真的不能再拍平去啦。赚钱是其次， 关键是反响非常好，好的不得了啊，大家都很喜欢这部电影，姜文同志也演的非常有水平！” 杨少宗笑着，道：，“要我说啊，还是咱们黄导拍的好嘛”指挥有方才有这样的成绩！” 黄导笑道：“你这就是非要我夸你，说真话，必须得谢谢你的剧本创意啊，真是太好的一个故事，简单真情，又能震动人心。多谢啊！” “一牟卜故事而已，不用这么谢啦！” 杨少宗笑呵呵的推辞一番，随即才看向萧薇，问道：，“你在首都的生活都还好吧？” 萧薇咯咯笑一声，仿佛是觉得杨少宗的问题很奇怪，又道：，“在家里的生活能不好嘛？反正比在江东省舒服多了。” ，“那就好！” 杨少宗会心一笑，他知道萧薇对于故乡的理解又有了新的想法，她终于发现唯一能唤起自己的乡愁的地方还是首都，虽然这里的乡愁近乎于让她不喜爱的优越感。 从机场离开，萧薇还是开了一辆很大只的白色切诺基，载着杨少宗和黄导一起去赵家楼饭店，这里是他们比较熟悉的地方，对杨少宗来说也是很熟悉的。 在饭店里定了房间，三个人又一起去了全聚德吃烤鸭，边吃边聊，重新谈起新的广告问题。 杨少宗之所以来的这么着急，恰恰是因为萧薇给他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内幕消息洛？肉联厂已经派人在和电视台联系上广告的事情，目标就是春节联欢晚会之前的30秒时间段。 由于竞争比较激烈，肉制品、罐头等食品类广告只能安排一个，大家都在竞争，洛？肉联厂给出的报价是220万。 旗山食品总厂和〖中〗央电视台广告部一直有联系，在首都经销处的夏主任原先就是做广告业，他也经常在广告部跑动着，想要争取这个时间段的广告，可具体的报价还没有给出来。 黄导一听萧薇和杨少宗说起这个事，就笑道：，“小杨，这个广告时间可一定要争取哦，你看春节联欢晚会可要有多少人在收看啊，这个广告的效果一定好啊。 萧薇也嗯一声，道：，“我和广告部那边的主任谈过，他们那边也是看价格，洛？肉联厂的报价还不固定，据说是随时都会可以提高。” 杨少宗想了片刻，道：，“我们可以报价400万，条件是必须先签合同保证上我们的广告，这个30秒内只能有我们一家食品企业的广告。 如果能拍出新广告”那就上新广告，拍不出来就上老广告，效果差点没有关系，总比别人和我们竞争市场好的多！” 黄导稍稍盘算了一下，笑道：，“来得及，我这边正好停工了，立刻帮你开场子就行，关键是创意啊。另外还得考虑一下请谁！” 杨少宗在飞机上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当即就和黄导说道：，“演员还是以刘晓庆为主”但加一个人！” ，“谁？” 黄尊问起来。 杨少宇道：，“姜文。” 黄尊笑道：，“那是没问题吧，现在就他最火了！” 是啊，1988年的姜文真是火爆了，这一年里，他有三部电影上映《红高粱》、《春桃》、《寻枪》，也许《寻枪》可以被推算为1咽年上映作品”这个时期的电影推广速度比较慢，《寻枪》是去年口月上映，真正要等到全国热映还得是今年3月份左右。 这三部作品毫无疑问是《红高粱》最厉害，可它们都是好作品，而且都能算是这个时期的代表电影。 姜文太红了。 所以要请姜文，请姜文和刘晓庆一起合拍广告的问题也不大，因为他们现在就恰恰是秘密的情侣关系。 杨少宗不仅要请他们拍广告，还打算签两份代言合同，将姜文和刘晓庆这两个〖中〗国现在最红的影星纳入旗下，他们在食品广告这个领域只能做旗山食品总厂一家。 相对的，代言费和广告费用也是绝对不菲。 广告创意很简单，刘晓庆继续演她最擅长的慈禧，姜文演咸丰皇帝，慈禧没有胃口吃饭，姜文亲自下厨煮了一锅海鲜牛肉丸，给旗牌海鲜罐头做广告之余，最后再将旗牌火腿肠搭上去，等于是两个广告一起做，核心的广告语是“旗牌海鲜丸，地道海鲜味”。 联系刘晓庆和姜文的事情就不用劳烦杨少宗了，反正他也不知道怎么联系别人，黄导很热心的都帮他忙好了，人喊过来就拍，拍之前就将帐都付清。 因为一路都是抢进度，合同都是临时在片场签订的”在正式拍广告的这一天，杨少宗和萧薇都到了首都电影制片厂的片场参观，他们来到比较早，两个人就坐在片场的两个木箱子上闲聊。 黄导和姜文已经到了，其他的工作人员都已就绪，只等最后的大腕刘晓庆，上次的广告拍完，到晓庆才知道自己的要价实在是太低了，听说还要再拍一次，她一口气要出了六十万的价格。 六十万也行。 杨少宗直接就代替旗山食品总厂将合同给签了。 在片场等着，有工作人员知道他们是电视台和厂家的人，也很热情的给他们送了两杯热茶。 两个人就坐在角落喝着茶，聊着天。 萧薇就挺好奇的同杨少宗：，“杨建林他们怎么没有来，你现在也不是旗山食品总厂的厂领导了，居然还要为这种事跑前跑后！” 杨少宗笑了笑，也不是很在意，道：，“杨建林和郑树桐去〖日〗本了，他们跟着省社科院的专家一起去〖日〗本参观几家食品公司，包括麒麟啤酒和日清公司这样的大企业，看看别人的管理和生产条件，丰田汽车公司肯定是更要去一趟。另外，他们在〖日〗本还会和〖日〗本大谷会社签署一份正式的战略合作协议。” ，“哦！” 萧薇苦笑一声，道：，“想不到你们还挺忙啊！” 杨少宗也笑，道：，“可不是嘛。别光说我啊，你这段时间在首都过的真还好吧？都说不忙，我怎么看你的样子像是有点瘦了啊？” “哈……你也看出来啦！” 萧薇可不知道是多高兴，笑道：，“你不明白了吧，现在就流行减肥，我最近还去健身房办了张年卡！” 杨少宗哦了声，道：，“原来你是故意的啊，我还以为你是被工作累了的呢！” “嗨……！” 萧薇笑着，道：“工作上能有多忙啊，还不就是那些事呗，我最近就琢磨什么时候调到广告部，那才真能有点事情可做，在政策部这边真是无所事事呢！要是能去新闻部和节目部”那当然是更好啦，可惜我不是这个专业出身啊，犯不着硬往里面挤。” 杨少宗嗯道：“其实我觉得广告部也挺不错的。另外有个事情要和你说一下，你最近能不能帮我们找找关系，旗山有不少人想在首都这边买房子！” 萧薇忍不住的笑道：，“谁啊，这么阔绰？首都这边的房子可不好买，挤的很，就算能买到，那个价格也不低”至少也得五六千。你们要是去年的时候买，那倒是有能在三四千的价位上挑个好的！” 杨少宗道：“杨建林和郑树桐他们要买，价格道也是无所谓的吧，关键是地段要好，能升值”如果是商铺门面房可就更好了。” 萧薇这才明白过来”和杨少宗问道：，“我听人说他们的工资可不低，年终奖都有几十万呢，这也真是太高了点吧？， 杨少宗道：，“那也真不高。如果按我们最初定的责任奖计划来算，杨建林至少要发一百五十万的年终奖，因为数额实在是不小，我们后来重新商量了一下，就将数额削减到三十万。他、郑树桐、曾老都是三十万，统一的标准！” 萧薇啧啧的感叹道：，“好厉害，这样的收入水平还到哪里去找啊，你们胆子还是那么大！” 杨少宗笑了笑，道：，“还好吧，地委那边是同意。旗山关键是成绩确实好，现在很多事情就是做的胆子大点”地委和县委也都能同意！” 萧薇问道：，“那个卫永勤呢，他应该也有不小的收入吧？” 杨少宗道：，“卫永勤的情况比较特别，我们当初给他制定责任奖计划的时候，给他定的任务是冷饮产业，后来因为火腿肠产业涨的太厉害，临时又将他给调过去抓宁州厂区的火腿肠和肉制品罐头的生产工作。年终奖给他折中了一下”发了他十万。” 萧薇感叹一声道：，“这也是真不低啦。” 杨少宗嘿嘿一笑，道：，“现在就属他们这一批人是最有钱的，这么说吧，他们一年的收入那比国家〖主〗席还高好些个级别。他们前段时间将奖金一领”一个比一个高兴，就问我这些钱该怎么用”我说很简单啊，将钱拿出去买房，就在首都和淞州两个地方买，集中买门面收租金。总有一天，首都也会和东京、纽约一样繁华，总有一天，那房价也会差不多的！” 萧薇咯咯笑道：，“呦，你可真会算的，那行，既然你们是这样想的，那我就找几个朋友帮帮忙。正好啊，我有一朋友下海做了房屋中介，专门帮人买卖房屋的，我就让他给你找些房源。一般的门面房都属于各个单位的，要不然也是街道办的，真正能拿出去卖得概率很低，能碰到就算是你走大运了！” 杨少宗道：，“没有关系，能买到最好，买不到门面就位置最繁华的机关房，实在不行，你就帮他们买块地，我们另外找人建房呗。” 萧薇道：，“这些个事倒也不是很难，我都帮你盯着就行了，对了，你有没有闲钱在里面倒腾啊？” 杨少宗笑道：“我没有，我从旗山食品总厂下来的早，原先的责任奖金都给了经济办做招待费，满打满算，我现在也就是四千多的存款。 等几天，我可能会拿一笔不错的收入，管委会在过年之前要搞一个最佳青年干部领先奖，说白了就是补贴我的，毕竟辛苦了这么一整年，估计也能有个两千块，年底还会发一笔社员红利，加起来也，我估计能有个小七千的存款！” 说起来也挺尴尬，他倒是帮别人赚着钱了，帮公社致富了，可他自己的收入反而下降了。 他以前是旗山肉联厂的旨厂长，每个月有保底的三百多工资，成了哥社长就不再方便兼职，每个月只剩下四十多块的基本工资，加上管委会平均的干部补贴也就六十多圆。 如果真要按道理计算，他连社员红利都没得分，因为他的档案已经调到了省委组织部，关于给不给他分社员红利的事情还报到了地委，结果是地委批了，而且是按照这个先例办下去，以后的社长、昏社长都可以发社员红利。 萧薇想了想，道：，“有个小七千的款子也不错啦，比我多，好歹我还比你多工作好些年呢。你说你现在也没有对象，存着这么多钱做什么啊，就像你这样的干部，以后分房都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干脆一点，明个要是没有多少事，我带你去王府井买一些像模像样的衣服吧，正好，海关总署有一家下属免税商店，我带你也去转一圈吧。” 杨少宗琢磨了一下，感觉明天还真是没有什么事，就道：，“也行！” 两人正说着，片场外面就听到一阵爽朗的女子笑声，清脆间有一种特别的韵味，仿佛是那样的年轻，又是那样的练达。 只听到这一阵笑声，片场里的工作人员都是一阵紧张，纷纷站起来，连黄导也不急着和姜文讲戏，匆匆起身就要出去迎接。 杨少宗知道刘晓庆来了，只有她才会有这么大的气场，能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果不其然，片场里的军绿色棉布条做成的大门帘儿被人一掀，一个溧亮到近乎是闪亮般耀眼的女人就这样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她并不是那样的高挑，没有穿着多高的高跟鞋，没有浓妆艳抹，穿的还是只是一套很普通的蓝色皮大衣，可就是那样的鲜艳显眼，整个人也有一种异常分明的傲气。 （老婆大人的临产期就在这些天，随时会有可能断更，希望大家别着急，另外，我因为眼睛做过手术，有点危险，最近自测发现右眼眼压升高了，说不清楚，反正眼球明显比较硬，害怕会发展成青光眼，右眼也经常发热发胀，心里很怕，暂时也不敢和老婆大人说……反正码字不容易，我极其希望这本书能一直写下去，虽然有非常多的人误解本书，攻击本书，我还是希望写下去，如果因为总总问题，更新缓慢，希望大家能够理解。只要没有什么特别的危险，我一定会写完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刘晓庆的选择 一进场，刘晓庆眼神一挑就看到了杨少宗，而黄导已经迎上去了和她打招呼，姜文则很奇怪的就像是在有意的避嫌，并没有显得特别亲近和熟悉。 杨少宗和萧薇也起身相迎，回到首都后的萧薇似乎经常和刘晓庆有来往，两个溧亮的女人间特别亲切，看起来像是很好井朋友。 和黄导、萧薇都笑眯眯的打过招呼，刘晓庆才和杨少宗道：，“杨总，我们可是又见面了，希望这一次能和以前一样合作愉快，不过，我可是要说你啊，上次我给你们拍广告可是引发了不小的争议，效果也还不错吧？” 杨少宗笑呵呵的点着头，道：“确实是很不错！” 刘晓庆这才笑道：“哎呀，我要知道你们的产品能卖得那么火，当时怎么也得多要一笔广告费呢！” 杨少宗则很正经的答道：，“现在多要也来得及，我们的合作是公开的，也希望是长远互利的！”刘晓庆咯咯笑着，道：，“还是我们杨总说话爽快！” 黄尊忍不住的在旁纠正道：，“晓庆，我们杨少宗同志现在是旗山人民公社的社长，可不是什么杨总了咯，政治前途一片看好，在江东省可是名气很大的青年干部！”杨少宗很谦虚的纠正道：，“只是哥社长，谈不上什么政治前途，为家乡的社员们工作罢了。” 刘晓庆哎呦一声的像是赞叹，可又忍不住的问道：，“杨社长，您这可是何苦啊，原先就在厂里做厂长不是挺好的嘛，你们旗山食品总厂现在多厉害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杨少宗微微的笑了一声，非常简单的答道：“没有必要做这样的比较，旗山是我的家乡，大家有这个要求，组织上有这个安排，我应该服从！” 刘晓庆听着这话也是微微的莞尔含笑”心里却有一些说不出的惊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就觉得现在都走向钱看的时候，像杨少宗这样的人不知道是傻，还是跟不上时代的变化。 其实合同早就草签了，今天就是要来将这个广告片拍完，因为时间紧迫，黄导将很多工作都推到后面集中精力想在三天内完工，两个星期内将胶片送给〖中〗央电视台审查。 这里面还有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中〗央电视台广告部那边希望节目组空置出30秒的广告时间，可节目组暂时只舱给出15秒一18秒。换而言之，最终很可能就是一个广告，特别是按照黄导和杨少宗的计划，这个广告很可能是超过12秒的。 杨少宗已经和广告部的那位主任通过电话”打算是一次性出资450 万圆买断这个时区的广告，他们的广告时间是15秒，正好能同时满足广告部和节目组的共同需求。 这个想法是很好，可〖中〗央电视台也没有确定，所以这一次的广告必须有两个胶片拷贝”一个是15秒的，另一个是12秒的备用版本。 一切就位后，在刘晓庆化妆的时候，黄导就和已经完成化妆的姜文聚集在她身边说戏，昏导演兼摄影师在和其他人说戏。 这个时候，杨少宗才知道黄导是个多么仗义的朋友”人家不仅推掉了两个广告片的工作，还特别请了一位非常好的摄影师帮忙一顾长卫。 因为都是首都电影制片厂的老熟工，道具也都是从制片厂借过来的，化妆师、灯光、场务一橼都是老熟人”相互配合的很顺手，整个广告其实拍的非常顺利，几乎可以说是一条过。 只是为了保险起见，黄导在征求刘晓庆的意见之后又加拍了一条，姜文在整个过程都是任劳任怨的一句话不说，就在琢磨自己该怎么演，也和别人讨论对方该怎么演。 杨少宗和萧薇都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第二天就立刻去电视台报批计划，希望能争取一个15秒独家广告的计划，结果还算是很幸运，真的就让杨少宗给争取到了。 这么一来，杨少宗支出了450万的广告费+12万的拍摄费+30万的演员代言费就又将洛？肉联厂，还有其他同类型的产品又在〖中〗央媒体上压制了一年。 他们这一次可是用了非常好的创意，还动用了刘晓庆十姜文这样的绝配组合，想必还能取得更为的轰动的广告效应，在整个广告的创意中，他们也不是简单的追求名人效应，而是依旧围绕着美味、营养和家庭做文章。 忙完了这些事，杨少宗才和萧薇腾出时间在首都逛了两天，特别是在红都服装厂定制了两套中山装和一套西服，又在海关总署下属免税商店购买了几件毛料和呢绒大衣。 大部分都是给他买衣服，萧薇毕竟长期住在首都，经常购物，只是象征性买了一件从国外进口的毛料大衣。关于这一点，杨少宗早已预料，和女孩子逛街就这样，特别是对品味和个性有一定要求的女孩子，她们永远是逛得多，买得少，如果这个女孩子性格又比较热情的，倒是会帮你挑选非常多的东西。 钱留着有什么意思呢？ 做为一个行政公务员，杨少宗即便手里有一大笔钱也不能在首都和淞州购买房子，何况，只要真正在工作上是稳定的，住房交通和日常的衣食住行对他来说都是不用考虑的事情。 这是现实，你必须承认。 如果有一天，他要结婚了，要有子女了，对家人最好的照顾方式就是让她们留在公社。 如果哪一天，他厌倦了，决定换一种生活方式，不管是在哪一年决定下海，以他和宋方舟、宋建邪这些人的关系”他想要发财总是很容易的事情，只不过是亿万富豪还是百亿富豪的问题。 可在他心中，一亿和一百亿实际上都没有任何差别，反正自己是肯定用不掉的，太多钱留给子女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 想明白了，人生其实就是这样，只要你达到了一个水平，一千万和一千亿的差别并不大，除非你真的在意。 所以说，有钱就用吧。 现在可是首都最高消费的一个阶段，一个普通公务员是不敢上街吃饭的，一顿饭就能吃掉半个月的工资，对在〖中〗央电视台工作的萧薇和杨少宗而言，他们显然是没有这样的顾虑”两个人在几天间几乎将首都的所有老字号都吃了个遍。 这天下午”两人又约好去看电影《寻枪》，看完电影后，黄导和刘晓庆还要邀请他们去曲园酒楼吃饭。 剧本的创意是杨少宗提出来的，可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部电影，电影只看到一半，他就必须要说姜文演的非常好，演活了那个曾经正义却又内心迷茫的小〖警〗察。 电影里的戏剧元素很多，黄导处理的还很不错”总体比后来的那一部《寻枪》要差那么一点，但在这个时期，关于虚假伪劣产品似乎更能引起人们的共鸣。 电影只是放到一半，影院里就有人很特别的带头鼓掌，似乎是看的很尽兴。 萧薇就那么沉静的坐在杨少宗的身旁”拖着下腮静静的看着，想着，心里总觉得这个电影似乎触碰到了她内心深处的一些回忆。 萧薇的美丽是那种宛若康乃馨般，溧亮亲切，但又有着自己的追求和思想。 她其实早已看过这部电影，大约是因为它和杨少宗有着特别的关联”她也特别的喜爱这部电影，此时的她只是在静静的品味着这种相聚的快乐。 在首都的生活是优越的，也是令她满意的，可以和父母住在一起” 特别是在〖中〗央电视台的工作更有着说不出的乐趣，这是她在旗山和长江市都无法体会到的。 然而在这许许多多的快乐和满足中，唯一令她感到遗憾的就是远离了杨少宗的世界，虽然他们还可以经常通信通电话，可那种距离感却不止一次让她感到难过。 她是如此敏感，当她发现自己正在杨少宗的世界里被不断边缘化时，那种痛苦只有她自己体会的到。 她很难过，但却说不出口，因为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寻枪》这部电影如果有什么地方是真值得她所偏爱的，那就是总能让她想起自己在旗山的那段时间，那段时间里，杨少宗总是无处不在。 那段日子真好，可惜，真的就此要过去了吗？ 想着这样的心思，她心里有着特别酸楚的感觉。 不经意间，她忍不住的看了看杨少宗，看着正在专注于电影世界中的杨少宗，她心里又忍不住在想在杨少宗的世界里，她究竟是否重要过？ 电影终于结束了，观众们很满足的熙熙攘攘的走出影院，在路上还不断讨论着人物和剧情，大家对这样的一部电影都有着很特殊的喜欢，但这种喜欢和大家对《红高粱》、《黄土地》的情感又是不一样的，这种喜欢并没有真正触及到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 这是一部好电影，票房会很不错，但远远谈不上是一部有划时代意义的好电影。 从电影院里走出来，杨少宗就和萧薇一起去附近的曲园酒楼，时间已经是傍晚时分，黄导和刘晓庆早已在酒楼里定了桌位。 这桌饭是黄导请客，也是要感谢杨少宗给他提供了这么好的一个故事。 大家一坐下来，双方就在讨论新故事，主要是黄导、刘晓庆和萧薇在一起谈论，他们正在为下一部电影交谈着，黄导已经找到了一个新剧本，还是和〖警〗察有关系，打算命名为《龙年警官》。 这个剧本是首都电影制片厂主任谢导放弃的，谢导已经打算开拍另一部更有意思的电影《黑的雪》，姜文正是这部电影的男主角，因为在等着下雪天和雪景，姜文才能空出几天时间来拍广告。 黄导刚拍完《寻枪》，对〖警〗察题材的故事比较有兴趣，就打算将这个剧本拿过来拍完，摄影想要请顾长卫，可顾长卫3月份开始也有事，找一个好摄影还是问题。 演员方面，黄导想等一等姜文，可姜文实在是太火了，正因为不能拍《龙年警官》才给个面子挤出时间拍一个广告。 这部电影是以男性为主，不符合刘晓庆在选片上的要求，她也不会参与到整个创作过程中”今天只是赴约来吃饭，看样子似乎还想和杨少宗谈点其他问题。 黄导很明显是很欣赏杨少宗在故事上的选择能力，就将这个剧本的大概和杨少宗讲了讲，听完故事后，杨少宗就觉得有点奇怪。 总体感觉和寻枪差不多”只能说是一个很不错的故事片，不过，说故事一直也是黄导比较擅长的地方，没有故事，他就拍不好电影。 虽然感觉这部电影不会有特别好的反响，顶多是和《寻枪》一样在票房上稍稍有些起色，杨少宗也没有说什么。 谈完了剧本的事，刘晓庆就很热情的要给杨少宗敬酒，又很爽朗的笑道：“杨社长，我听他们旗山食品总厂的人都说厂子能有今天，那全部都是靠您的努力，还说您是能人，最为办厂子了。您这么厉害，那有没有什么做生意的秘诀能教给我啊”这些天啊，家里人一直怂恿我做生意，我呢，对这个方面还是很有兴趣的！”一听她说着这话，杨少宗就知道了刘晓庆的用意，他也能理解刘晓庆的心态。 有人说，旗山食品总厂能有今天这样的销售成绩，刘晓庆的功劳至少占了40%，这话是一点都不假的，没有刘晓庆带头做的广告”旗牌火腿肠是不会卖的这么火。 虽然在此之前，同为影后级的潘虹已经率先在淞州电视台做过广告”可她们两个人在影响力和国内的导召力还是有差别的，广告片的播放情况也差距很大，前者只是在淞州电视台，后者则是直接登在〖中〗央电视台面向全国观集。 旗山食品总厂靠刘晓庆的影响力将销售额打到了二十个亿，一跃成为〖中〗国轻工业的前三强，甚至还高过了旗山食品总厂此前的标杆一广东健力宝，比健力宝在1988年的销售额更高出两个多亿圆。 刘晓庆心里不平衡，这一点很容易理解，没有她，旗山食品总厂能算个什么东西，可她实际得到的报酬只有二十多万，还有一大半是后来在旗牌海鲜丸上补回来的。 虽然新的广告代言合同中已经将基础的代言费增加到六十万圆，三年，三年期间每拍一个电视广告给10万，拍一个平面广告给八千，增代一个产品加10万，可还是不能满足她的胃口，也不能弥补她心里的不平衡。 如果杨少宗是刘晓庆，他也会这样想一既然我的影响力这么大，为什么我自己不办企业，我为什么不能下海经商，赚它个几十亿？ 同样是大美女，刘晓庆和萧薇的差别是很大的，几乎是相反的，萧薇对名利看得非常淡薄，刘晓庆则看的太重，强烈的追求让她如此成功，也很容易让她毁于一旦。 杨少宗想着这些，心里不免有些遗憾，只从演员的角度来说，他还是很崇拜刘晓庆的，但做为一个人而言，他其实并不喜欢和刘晓庆这样的人合作太多。 很麻烦。 他只是很平淡的笑了笑，道：，“我倒没有什么做生意的才能，但在我看来，做生意既不简单，也不复杂，关键在于做什么。做你擅长的，那总是很容易，做你不擅长的，那总是很难。做市场需要的总是很容易，做市场不需要的，或者是暂时不需要的总是很难。做倒卖需要有关系，做企业需要控制成本和开拓销售，不同的生意总有不同的特点，如果刘姐想要做生意，我给的建议就是先别急着大张旗鼓，最好是从入股做起，把钱投给别人做生意，自己继续拍电影。” 刘晓庆笑盈盈的感叹道：“现在就觉得拍电影也没有什么挑战啊，只要我去拍了，那还有什么电影是大家不喜欢的！” 听着这话，杨少宗、黄导和萧薇都微微有点不舒服，可事实恰恰如此，只要是有她担纲，什么电影都能火起来，不管导演是谁，剧本怎么样。 这就是她的能力和影响力，她一个人就是电影的灵魂，她在银幕里一现身，所有人的视线都会自然而然的集中在她的身上，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她的每一句话。 杨少宗慎重的考虎着这个问题，他心里明白旗山食品总厂肯定要换一个代言人了，他们和刘晓庆的合作关系即将到了尽头。 想清楚这一点，他决定不再多说什么，因为他犯不着为这些事情操劳，最后还未必就有好的结果。 他是个很现实的人，他感谢刘晓庆在旗山食品总厂发展过程中所作的贡献，但不代表他会竭尽所能帮助刘晓庆，这完全是两回事。 杨少宗只是笑着，没有再说什么。 吃完晚饭后，杨少宗就和萧薇一起离开，刚上了车，萧薇就和他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她不应该去经商？” 杨少宗点着头，主动拿过车钥匙做司机，将车缓缓开出停车场。 上了路，杨少宗才开口道：，“她根本不懂这里面的问题，她在电影世界是影后，她在商场只是一个新人，什么都不懂，却不会甘于平淡，野心太大，迟早是要吃大亏的！” 萧薇笑道：，“我还是蛮喜欢她的，你就不能帮帮她，别说你做不到！” 杨少宗呵呵笑一声，道：，“犯不着，等一段时间，让旗山食品总厂换一个代言人就行了，何必操着这个心呢？不是做不到，还是没有必要，太麻烦了，有精力还是做好我自己的本职工作。” 萧薇感叹一声，也没有说什么，其实她也不太高兴刘晓庆去选择做生意，那有什么意思？她是无法理解的，不就是为了几个钱吗？话说拍广告也很赚钱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山崎社长 有萧薇在首都，杨少宗也想在首都多呆一段时间，可他毕竟是公职人员，时间分配上不是他说了算的。 处理好〖中〗央电视台的广告问题，杨少宗就订了机票飞往东京，护照早已就办好了，签证是临时改的，原本应该是他和郑树桐去〖日〗本，杨建林来首都谈广告。 在〖日〗本的这段时间，杨建林和郑树桐已经在大谷会社的安排下参观了几家〖日〗本食品工业巨头，体会很深，特别是对整今〖日〗本的经济规模和城市面貌，他们更为之震撼。 东京，成田机场。 当飞机即将要降落的时候，杨少宗透过窗户看着眼前那片恢弘的大城市，看着那无数的摩天大楼，他心里也不免有着特殊的震撼。 80年代，〖日〗本东京的地下铁就已经扩建到了8层，这就是〖日〗本和〖中〗国在径济上的一个差别，一个让人难以忘记的差距，一个细小之处却能看出端倪的差别。 对杨少宗来说，化们这一代人的责任就是无止尽的追赶，而且可能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才能真正的追赶上。 下了飞机，杨少宗就在出道口看到了前来迎接他的杨建林、郑树桐，还有一名女翻译和省社科院的两名随行学者。 大家一见到他都显得很高兴，热情的挥着手，招呼他过去。 杨少宗也很高兴，拎着行李箱快步走了过去，和那两名专家握着寒暄一番。 上了一辆前来接机的面包车后，杨少宗就迫不及待地和杨建林问道：“和大谷会社的合作谈的怎么样？” 杨建林立刻汇报道：“谈的很不错，我们和大谷会社的战略合作关系已经可以确定了，就是双方合资在淮海市办一家食品机械厂的问题还在纠葛着，我看大谷会社的意思似乎不想在我们国内投资生产线，而是希望我们全部购买他们在〖日〗本生产的机械设备。” 杨少宗当即就道：“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正因为考虑和大谷会社的长期合作，我们才一次性预定了那么多的生产线和关联设备，这里面有很多都是可以在国内订购和生产加工的，为此，我们至少多付了六十多万美金。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杨建林道：“是啊，我们也说过这点，但他们认为我们如果想要保持在国冉食品工业的领先优势和技术标准必然还是会完全购买他们的设备。” 杨少宗想了片刻，道：“暂时不急，等我们深入谈几次之后再说吧，先不说大谷会社这边的情况，和本田、麒麟啤酒那边的接触情况怎么样？” 杨建林道：“本田那边倒是比较好谈他们一直有向我们国内转移技术和生产设备的情况只要我们愿意开出一个合适的价格，他们愿意将旗下几款摩托车型转让给我们。其实他们已经在和嘉陵谈判，只是具体的价位和一些技术转让的细节问题还没有谈妥。至于麒麟啤酒那边，看起来还是挺傲慢的，根本不想谈，只是客套的接待我们参观了一下，赠送了一些世界啤酒行业的资料。” 杨少宗一口咬定道：“麒麟啤酒不想谈就算了，至于本田那里，钱肯定不是问题我们目前在手里囤积的资金数目还是非常多的，关键是要上项目。这样吧，本田那边还是你去谈，继续想办法在国内找出一套能搞摩托车工业的专业班底，大谷会社这边就由我和郑树桐继续接触！” 杨建林点着头道：“行，其实我们已经和嘉陵的昏总工李寿明同志谈过了，年薪一万，整个团队的保底责任嘉奖是三十万元，主要的团队技术和生产管理成员由他负责在重庆地区挑选。这一次陪同我们过来的是江东省机械工程设计院的赵宝强研究员，我已经和他达成了专家外聘协议负责承担此次和本田公司商业谈判的技术总顾问。” 杨少宗嗯了一声，又思索片刻才道：“这件事情应该这么办，首先要让本田方面确信我们在资金方面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稳住本田公司同时在国内加快聘用一整套的团队，用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将一整套的合作全部谈妥都算是比较快的。” 一听这话杨建林就明白了杨少宗的意思，就是要一边建立团队，一边谈判，两个进程一起走，争取在半年内完成两件事。 这一次来〖日〗本对旗山来说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除了新项目的一些谈判工作外，旗山公社经济办和江东省社会科学院、长江大学还有一个合作项目，由旗山公社经济办出资在〖日〗本建立一个长期的研究站，负责在〖日〗本收集商业信息，委派人员在〖日〗本长期学习调研，省社科院和长江大学各派了两名青年学者常驻〖日〗本，其中还有一位名叫华康盛的青年学者在早稻田大学继续修读经济学博士学位。 旗山食品总厂如今已是大谷会社在华最大的客户，杨少宗等人此次来日访问，大谷会社董事会给予了非常高的重视，全程派人陪同，并为他们安排住在东京全日空洲际酒店，这也是东京最老牌的五星级酒店之一！ 在全日空洲际酒店住下来，杨少宗就开始准备在华康盛、郑树桐的陪同下拜会大谷会社社长山崎贺信先生。 华康盛此前曾经在〖日〗本早稻田大学留学三年，拿到了工商管理硕士学位，他对〖日〗本方面的很多情况都比较熟悉，也担任杨少宗一行的翻译员。 他给山崎贺信社长递交的拜帖中，特别注明杨少宗是旗山食品总厂的创始人，现在担任主管经济工作的地方行政官员，同时也是多个新项目的主要负责人。 这样的特殊介绍避开了杨少宗只是一名〖中〗国官员体系中最低一级的事实一不管怎么说，杨少宗只是一个副科级的官员。 先不谈华康盛绞尽脑汁编出来的拜帖名录，山崎贺信先生本身对杨少宗也是很感兴趣，做为旗山食品总厂最重要的设备提供商，山崎先生还是很清楚旗山食品总厂的情况对旗山食品总厂近乎于赌博式的冒险经营方式感兴趣，毕竟这样的赌博式径营不仅成功了，还非常大成功，上年之内就让一家小厂的产值超过了四亿美金。 这样的成绩即便是在全球范围内也非常大罕见。 双方将见面会谈约定在周末上午的千代田高尔夫球场度假酒店，按照山崎贺信先生的提议，先进行一场非正式的会谈，然后打一场高尔夫球，晚上还有一场欢迎晚宴。 杨少宗没有拒绝，可惜天公不作美，周日上午下了一大雪，千代田高尔夫球场度假酒店的球场不能使用。 冬季的东京就是这样，总是大雪纷飞，让人对冬天有着特别的记忆和期井。 在缤纷大雪的飘舞中，杨少宗、华康盛和郑树桐三人乘坐一辆由酒店派出的凌志银色房车悄然无声的抵达度假酒店，在门口，〖日〗本大谷会社市场销售部的中村部长亲自负责迎接。 〖日〗本是一个非常追求等级制度的社会，它的等级模式不仅表现在生活中的每个细节上，也更容易体现在职场中，在中村部长的身后，所有大谷会社的职员都异常恭谨的低着头，身体站直，分成两侧按照，“八，“字型排开。 只等杨少宗三人从车里走下来，中村部长就带头躬身敬礼。 杨少宗上前握手，在华康盛的帮助下简单的和中村部长交谈几句，随即就和这一行人一起前往酒店里。 山崎贺信社长每个周末都会在这里打高尔夫球，长期定有一间会所，进入这间装修古朴的会所中，杨少宗等人终于见到了大谷会社的山崎社长。 这位社长是大谷会社创始人山崎五丰的次子，如今也是六十余岁的老先生，头发huā白，身体保养的还很不错，穿着一身灰白色的〖运〗动服，正在会所里的室内高尔夫小球场上轻轻收杆。 听到一阵脚步声，山崎社长这才回过身将球杆交给身边的秘书， 自己上前迎接。 这种级别的谈判对于杨少宗来说谈不上习以为常，但也不是很少遇到，经验还是丰富的，在相互介绍一番后，大家就坐在会所大客厅里。 等服务小姐送上泡好的绿茶后，山崎社长显得很是客气说了几句话，神色却愈发凝重，似乎是回忆道了很多过去的事情。 大谷会社的翻译员是一名三十多岁的青年人，他和杨少宗等人口译道：，“这是从贵国江南地区进口的碧螺春早春绿茶，我小时候曾经喝过一次，此后就再也无法忘记。实际上，我最早跟随父亲一起经营的事业就是从贵国进口茶叶，后来，我父亲希望在国内生产同样的茶叶，为此而不断改进我们的生产设备，虽然最终无法生产出我国的碧螺春茶叶，但却让大谷会社意外的进入了食品机械制造产业。” 等翻译员口译一番后，山崎社长继续说道：，“回想过去，大谷会社能够有今天，除了我父亲、家人和其他同事的共同努力之外，很大程度上也要感谢贵国。我父亲和我本人对贵国一直都持有非常友好的期待，此次能够和贵公司就长期合作达成一个共识，对于贵国的食品工业和我社都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这向来也是我父亲所乐于见到的！” 杨少宗微微点头，答道：，“在过去的一年里，我们旗山地区的旗山食品总厂之所以能够取得突飞猛进的发展，和贵社提供的全套生产线有着莫大的关联，做为旗山食品总厂的创始者之一以及地区主管行政官员，我必须要为此和贵社表示感谢，特别要感谢贵社能在预定合同之外紧急增加供应，为此不惜加班加点的生产，非常感谢。” 山崎社长也是微微点头，笑道：，“这是我们做为食品机械提供者应尽的义务，对于贵公司的发展，我在过去一年中也抱有着非常浓厚的兴趣，贵厂能在一年时间内从零到有，从销售额不足几万美金发展到年销售额妇亿美金，这样的业绩在〖日〗本和其他国家都是非常罕见的，甚至是毫无前例。为此，我特别派人研究了贵厂的案例，希望能够从中得到一些启发，最终，我的结论异常简单，那就是贵厂的管理团队非常的勇敢，近乎于无畏的开拓精神和广阔的市场空间、恰当的营销推广策略促使了你们的大发展。 今天能够在这里见到诸位，我非常的荣幸勺” ，“我和郑树桐昏厂长，以及杨建林厂长也非常荣幸能够见到您！” 杨少宗礼节性的回答着，又迅速将话题剖析开，道：，“既然山崎社长提到我国拥有广阔的市场空间的问题，那我就正好要就此和您再进行更为深入的探讨。我国目前确实还是一个欠发达的国家，在轻重工业方面前缺乏非常多的基础，但有几个点是非常确定的，第一，我国在新的国家集体领导人的带领下，正在以前所未有的开放心态迎接新的挑战，改革开放和经济发展将是我国未来几十年间最重要的主题：第二，我国拥有十一亿人口，这几乎占据着世界上1乃的人口，〖中〗国人一贯说民以食为天，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人均收入的提高，我国的食品工业在未来三十年内必然会有非常庞大的发展空间和令人乍舌的发展速度； 第三，我国和大部分的落后国家不同，我们拥有完善的教育体系，全国拥有一千余所高等院校和上万所中专学校，全国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在我这一代的青年人中大多都有初高中和大中专教育学历：第四，我国拥有传统强国的基础根基，民众和领导人绝对不会甘于长期积弱，即便是美苏争霸的冷战时期，我们也不甘心受苏联操控，单纯的做一个共产世界的次席，这恰恰是因为我国历来有如此之传统，绝不甘心积弱。” 一口气将各个点都分析下来，他才最终总结道：，“由此可见，我国之发展已经就在眼前，随着经济的发展，公民平均收益的增加，我国食品工业的发展空间将是非常惊人的。相比于汽车、摩托车等领域的消费力，我相信，食品工业的消费能力才是最近二十年间扩张最为迅速的。 在翻译全部口译之后，山崎社长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此次，他同意和杨少宗等人先进行一次非正式的会晤，并且是特意选择在高尔夫度假酒店，本身就是有意淡化进一步深入合作。 对大谷会社来说，只要旗山食品总厂愿意全部购买大谷会社的生产线和全套设备，深入合作肯定就不是问题，但要在〖中〗国直接建厂，大谷社会就充满了太多的疑虑。 不仅仅是山崎社长，可以说整今〖日〗本经济界对此都会有相同的疑虑，〖中〗国毕竟是一个特殊的和〖日〗本〖民〗主社会截然不同的世界，而且两国之间还有太多的历史遗留问题。 对山崎社长等人而言，他们还需要考虑一个更为现实的问题，那就是在华直接投姿设厂是否会导致〖日〗本本土雇员的不满，以及在华投产是否能生产出合乎大谷会社质量标准的产品。 山崎贺信沉默的考量着这一切，他不得不承认杨少宗在整个大局势上的判断非常盅惑人心，是的，假如杨少宗的判断是正确的，这将是一个多么庞大的市场，占领了这个市场就意味着大谷会社将会成为世界上最大的食品机械供应商。 今年已经醉岁的山崎贺信走出生在大正十四年的人，也就是所谓的战争的那一代，他父亲是一名大俊的小贸易商，战败后，因为兄长和弟弟都战亡了，山崎贺信退役回到家中继承父业，那也是大谷会社最为艰难的时期。 在最初的时期，山崎贺信一直是靠经营面粉事业为生，甚至是通过贿赂和倒卖的方式从驻日美军那里获取廉价的陈旧面粉。 创业的阶段总是这样，几乎没有任何选择可言。 过去的那些艰难和特殊的经历在山崎贺信的脸上留下了足够多的沧桑痕迹，也让他变得无比坚强和隐忍，年岁已高，头发huā白，脸上也有了些些许许的褐色老年斑，可他的眉毛还是那样的黑浓，他的眼神里依然和年轻时一样隐忍坚强，锐利。 思虑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山崎贺信才和杨少宗说道：，“杨先生，你确实是一个非常直接且勇敢的人，我对此深感佩服。对于您所做的判断，我是相信的，但在〖中〗国进行大规模的投资绝非大谷会社现在的计划。” 杨少宗道：，“有计划1，并按照计划逐步的实施总是一件最好的事情，但有很多事情都是例外，特别是像这样的事情。我说一句最现实的话吧，山崎社长，做为〖中〗国至少排名在前三强的食品企业，我们目前正在一个高速发展阶段，每年在设备采购的经费支出上最低也会有六百万美金，比如说我们目前正在投资一家啤酒制造厂，预计在三年要购买超过一千万美金的设备费用。在这些设备支出中，绝大多数都是可以在国内采购的，只需要从〖日〗本进口一部分关键设备。未来总有一天，我们完全会采用国内的生产设备，因为关税总是无处不在的影响。假如您说至少在十年内，我们还必须和大谷会社采购设备，那我只能说大谷会社在十年后将会大规模的退离〖中〗国市场。” 山崎贺信沉思了片刻，简短的说道：，“杨先生，让我们说一个简单的问题吧，假如您是我，您会有什么样的打算？” 杨少宗道：，“那我也更简单的回答，如果贵社在〖中〗国投资建厂，并且是真心诚意的想要做好这一市场，提供最好的技术和生产转移，预计三年后，贵社在〖中〗国分厂的年销售额绝对不会低于三千万美金。” 听到如此直接的话，山崎贺信岂能不惊讶，他转念一想便觉得这个〖答〗案并非是完全不可能，想到这里，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投厂，就和杨少宗道：，“我们在华投资的最大障碍是不懂贵国的情况，特别是在整个社会层面，所以，我们还是要和贵厂合作，但我们需要得到超过引又 的股份！” 杨少宗道：，“这不是问题。我的建议是暂时维持在引又，随着政策的进一步开放，以及贵社对国内市场的了解深入，我们还可以进一步的撤股，甚至可以让贵社完全独资经营！” ，“哦？” 对于这样的〖答〗案，山崎贺信想不惊讶也难，他没有想到对方的条件是如此的优惠。 见他难免有些疑虑，杨少宗立即补充道：，“当然，贵社想要我们撤股的代价不会低，届时需要贵社自己去权衡。之所以我们会撤资， 这里面也有其他的原因。随着国内食品工业的发展，旗山食品总厂应该更加集中的致力于发展食品工业，在食品机械生产上的投入会逐年递减。” 山崎贺信笑道：，“恕我直言，这绝对是一个双赢的选择！” 杨少宗微微含笑。 他太了解国内食品机械工业的发展速度了，差不多到了2007年左右，国内食品机械工业在总产值和规模上就已经超过了〖日〗本，技术上虽然还有一定的差距，但这个差距并不是特别大。 长期投资一家合资食品机械工厂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也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杨少宗打的算盘非常精明，他的选择是先和〖日〗本大谷会社达成一个长期合作计划1，用最合适的价格为旗山食品总厂引入第一流的生产设备，同时通过大谷会社引入国际食品工业的标准和管理体系。 在此之余，他还是要另外腾出手建立一家民营或者公私合营体制的食品机械厂，从小做起，先任由合资企业发展，再采取紧紧跟随的方式逐步追赶这家企业，蚕食对手的市场。 做生意这种事，从来就没有真正的长期合作，有的只是大鱼吃小鱼和小鱼吃大鱼的故事。 山崎贺信当然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可他绝对无法相信〖中〗国在食品工业和食品机械工业的发展速度会是多么的惊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 日本之行 杨少宗这种干脆了当的风格魄力对于大谷会社和旗山食品总厂之间的合作有着决定性的作用，其实，他只是让山崎贺信社长相信一件很简单的事在〖中〗国投资力厂不仅有利可图，风险也不高，如果很赚钱，大谷会社可以完全独资，如果不赚钱，大谷会社可以从容撤资。 如此好的事情简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大谷会社并不愿意在〖中〗国市场从零开始，杨少宗提出的解决方案是由旗山食品总厂，或者其他旗山系的公司兼并一家〖中〗国国营食品机械厂，再以这家食品机械厂的名义和大谷会社直接合资。 大谷会社拥有合资企业的经营管理权，而旗山系的这家公司负责在政府层面和营销层面的公关，双方总计各投资六百万美金，预计在三年内实现四千万rmb的年销售额，除部分关键设备外，三年内实现主要设备的国产化。 在这件事情上，杨少宗也留了一个心眼，即大谷会社从〖日〗本本土进口关键设备的所有报价都必须公开公正，如果有价格超过其他〖日〗本厂家报价的5%，则视其违规操作和转移利润。 这个阶段的旗山食品总厂太需要大谷会社，可也只是这个阶段而已，对杨少宇来说，他要缔造的旗山食品总厂有着远大的理想，和大谷会社也不会一直保持平级的合作关系。 光明、娃哈哈为什么要和达能合资，这件事或许是很多人都不能理解的，除了合资的跟风潮和对外资领先企业的盲目崇拜外，中资企业最大的目标还是要从达能、卡夫这些世界食品业巨头那里获取更多的技术配方和设备。 这样的想法是很美好的，达能、卡夫在签署合资协议时代回答也是肯定”可结果都不是那么美好，因为别人没有那么傻，不会为自己培养一个长远的竞争对手，和他们合作不过是与虎谋皮，而他们就是老虎。 对食品工业有着特殊了解的杨少宗就选择了另外一条路，他直接绕过这些世界食品工业巨头和食品机械设备供应商直接合作，只要和大谷会社达成战略性的合作，旗山食品总厂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设备，甚至是产品工艺配方，也许这种配方不是特别保密性，甚至只是〖日〗本和国际市场上比较常见的、通用的、基础性的，但对目前的〖中〗国食品市场而言也是足够了。 和大谷会社的合作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杨少宗必须亲自去抓”他在这段时间和大谷会社各个事业部的部长都举行了会晤”并且预计要从〖日〗本市场引入新的啤酒生产设备和碳酸类汽水生产设备，与之配套的是〖日〗本目前最好的灌装线，包装线。 除了旗山食品总厂已经具备的啤酒和碳酸汽水两个项目，杨少宗还打算引入方便面、虾条、薯片、苏打饼干、巧克力等产品，他在谈着这些项目的设备引入，同时也在思索着另一个问题用什么品牌来运作这些新项目。 杨少宗对整个旗山食品总厂有一个非常长期的大规划，从整个营销战略上，他要先采取纵式渠道模式，实现娶个全国的渠道部署，然后采用纵式和横式联合的双渠道，在各地以便利店的形式大量开设旗山食品会员店。 在品牌战略上，他将旗牌逐步从单一的肉制品品牌过渡为涵盖范围更大的厨房专家，向着调味品、食用油、酱醋、料酒的方向发展， 特别是旗牌食用油要做到全国第一，再从旗牌海鲜酱油入手，逐步打开调味品市场，最后形成一个“〖中〗国厨房美味专家”的特殊大品牌。 在速食面、挂面、饼干等领域，他希望使用一个更有特点的品牌，在饮料领域，他希望是运作三到四个品牌，乳制品领域则有一个单一性的全国品牌，啤酒领域采取一个全国性品牌和多个地区性品牌相配合的局面。 果冻、果井、口香糖、糖果、茶、冰淇淋和雪糕都要运作一个新品牌。 一个旗山食品总厂的旗下运作五到六个大品牌和十多个小品牌，通过这一系列的整合形成一整套的产品线，然后再联合旗山农业合作社在食品产业的上游发展，覆盖各种原材料的生产、加工。 在积累了第一步的资金优势后，杨少宗现在想要考虑的就是品牌问题。 旗山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有钱。 手里积累了近十亿的资本后，杨少宗在各个方面前可以说是不缺钱，在他和大谷会社深入洽谈各种合作项目的同时，杨建林也和本田公司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以不低于七百万美金的高价买断了三款摩托车在华的技术转移合同。 这三款摩托车分别属于助力车和跨骑，前者只有一款发动机排量仅为4的轻型摩托车，在台湾也被称为小绵羊，轻便快捷，上手容易，后两款摩托车的排量分别为9和12 旗河摩托车厂引入的这三款摩托车分别对应着本田公司在台湾地区销售情况最好的三个车型，即本田40scooterii“、本田h90-b、本田h1250-b ，这三款摩托车实际上后来都陆续被嘉陵、天津本田引入国内市场。 除了高达七百万美金的买断技术合同外，旗河摩托车厂还将会和本田公司达成一个更为全面的生产设备转移技术合同，引入4和9 发动机的生产线，而本田h125d-b的发动机则完全从本田公司进口。 这三个车型实际上也是杨少宗一手确定的，算上技术转让和设备引入费用，整个合同的金额将达到1100万美金，在此基础上，本田公司同意旗河摩托车厂在本田40scooterii“和本田h90-b上使用自己的品牌和标识，也就是说，旗河摩托车厂可以淡化本田品牌，单独命名两款车型，而本田h125d-b则使用类似于合资生产的双品牌。 1100万美金，这笔开支肯定不算小，如果没有外汇留存指标，那可就等于是五千多万，此时的杨少宗就还得考虑从国内争取一笔外汇留存，争取是以四千多万rmb的代价拿下合同。 谈清楚这些事情，杨少宗就马不停蹄的继续飞往深州。 就在旗山食品总厂进一步追求开放的时候，国内的政治形势却在快速的恶化”倒春寒已经无可躲避的到来了，全国范围在整个一月份出现了大量个体户外逃和注销的现象，后来显赫一时的国美电器创始人黄光裕也和其他的倒爷一样，匆匆忙忙的逃离首都，而首都恰恰是倒春寒爆发的源头，也是最为紧张的地区。 在这一年里，傻子年广久又一次坐牢了，牟其中倒是躲过了一劫。 此时的深州和新成立的南海特区成了全国各地先富起来的一批人的避难营，在全国各地的个体户纷纷注销和外逃的同时，南海特区的个体户却在急速增加，各色各样的人都跑了过来，带来了数以百亿计的资金。 不仅是这些人，全国范围内的那些官倒、军倒也避难式的跑了过来，包括陆达强这个军倒，察觉风声有变，陆达强就立刻带着人跑到了南海特区省的省会海澜市，在这里开办了鸿远公司南海特区分公司，躲难的同时也想要在这里继续发大财。 都是想发财的人呢！ 各级政府机关下属单位也都来了，有的是〖中〗央部委一级的，有的是省厅一级，还有县市一级的，各式各样的办事处多如牛毛，所有人都很快的发现了一个赚钱的捷径一倒卖地皮。 只要能找一个理由和南海特区省批购一块土地，转手一卖就是两三倍的利润，甚至是十倍的利润。 谁不想做这样好的买卖？ 此时的南海特区省还没有自己的机场”想去南海的唯一途径就是坐船，深州有专门的客轮前往海澜市，这也是人们前往南海特区省的主要通道之一。 比起南海特区，此时的深州早已发展了起来，有了第一步的资本，至少通过外资和合资的方式拥有了大量的工厂”建立起自己的制造业产业链条。 深州最初也是从房地产事业起步，靠近香港的地域大多都是香港客商买下去的，杨尖宗飞抵福田机场的时候，正在深州的潘时新、徐明、李光泗等人也早早就过来接机。 虽然全国范围内都是一片打击报复个体户和倒卖者的声浪，深州特区内部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氛和环境，整个特区依然在追求更快的发展速度和更高的效率，以及更多的财富。 可以说，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梦想赚大钱，甚至是整个粤省都有这样的环境。 藏身于此，潘时新、徐明和李光泗等人不免松了口气，他们此前的一些行径固然是很容易被抓捕和打击，可在周围，特别是在这个城市里和他们一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总不至于将所有人都抓起来打压一番吧？ 法不责众，鼻所有的投机倒把专家们聚集在一起，便会有一种特别的安全感！ 在福田机场的出口大厅，杨少宗一走出过道就看到了徐明等人，徐明也抢先一步带着大家迎上来，大家的情绪都是那样的热烈，高兴而又激动，似乎有无数的话想要和杨少宗说一说。 不仅有徐明、李光泗、徐小玲，还有杨少宗认识的那些人，不认识的那些人，加起来差不多有三四十个人，大家都穿的很阔气，显得很暴发户。 先和徐明等人打了招呼，杨少宗就和大家逐一握手，每个人的话都差不多，要么是感谢，要么是欢迎。 飞机是中午11点45分抵达羊城，转到深州时已经是12点30分，正好是吃午饭的时间，而徐明等人也已经在深州通商局下属的凤凰饭店定好了席位。 他们定了一个大包厢，正好四个桌子，坐的满满。 房间里是如此的热闹，徐明先站起来敲了敲杯子，笑道：，“诸位” 诸位乡亲，咱们富旗公司的各位股东同志们，我们终于迎来了杨少宗社长，没有咱们杨社长，我们富旗公司可是发不了财的，大家也发不了财。喝水不忘挖井人，毫无疑问，杨社长就是咱们的大恩人，我们现在就请远道而来的杨社长给咱们说两句，好不好啊！” “好啊！” 同乡的旗山人们热烈的鼓着掌，每个人都很开心，倒春寒正在全国肆虐横行，打击一切个体，可对躲到的深州他们这些人而言”深州就像是南国之春”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那些担忧和害怕。 此时的他们才能真正的享受着财富的乐趣和喜悦。 他们真的富有了，为了让每个人都能保密，宋建邺和宋方舟起草了一份保密协议，让旗山的这近七百余人全部签署了名字，约定了十几个条款，对每个人的言行都进行约束，作为协议的一部分，对手赚得少的人也给予了一些补充”对大家赚的钱进行了一次均分。 按照这个协议，像徐小玲、宋方同、潘时光、赵大军这些最早就参与国库券收购的第一批人员，他们手里都至少有四百万，第二批人则在两百万以上，像李光泗这种第三批加入的人也有最低的一百万。 包含宋方舟、宋建邪、潘时新、徐明四巨头在内的689个旗山人，总的个人资本加起来已经超过有个亿。加上富旗公司的资本，这一批人可以调动的资金缚有23个亿。 在此时此年，这是多么庞大的一笔资金。 如果只是做实业，规规矩矩的做生意，哪年哪月才能赚到这么多钱，所以说80年代是倒卖的时代”投机倒把才是最赚钱的。 旗山人靠着投机倒把，一次性就塑造了近七百人的百万富豪，他们的未来会是怎么样的谁知道，谁能说得清楚？ 特别是他们的背后还站着一个杨少宗的时捌杨少宗缓缓的站起来，面色平静的扫视着在坐的这三十多个人，他看一圈，仿佛是看到了未来的某种希望。 看到这种希望，他才举起杯，愈发平静的说道：，“做为大家的乡亲，做为旗山公社的副社长，我首先要祝贺大家能够取得如此辉煌的个人成就，这是值得赞赏的成绩，但我希望大家不要因此而骄傲满足，因为今天只是明天的基础，明天只是后天的基础，环顾整个世界的经济环境，大家还只是刚起步，在距离深州不远的香港，那里的亿万富翁多如牛毛，我们旗山人要向他们看齐，在此，我也祝愿大家都能成为新的亿万富豪！” 说着这番话，杨少宗已经将酒杯举起来先饮为敬。 大家纷纷举杯，跟随他一起喝下这第一杯酒，心里也都是满满的期待和高兴。 等了片刻，杨少宗才续道：“其次，我希望大家能够继续团结一致，继续跟随富旗公司的这些领导同志一起努力：第三，我希望大家能踊跃的捐一笔钱成立一个旗山发展基金，用于我们旗山的基础建设，特别是在医疗、教育和交通上：最后，我希望大家再捐一笔钱成立一个旗山同富基金，支持其他的旗山乡亲一起走上共同富裕之路。我之所以要这么说，正是因为我们是旗山人，我们的一部分乡亲富裕了，可不能忘记我们是旗山人，旗山还有很多没有走上致富之路的乡亲们！” ，“好啊！” ，“好！” 大家一阵喝彩，纷纷赞同着。 徐明当即站起身，笑呵呵的说道：，“诸位，诸位，我先带个头捐五十万，一半用于咱们旗山的基础建设，另一半用于支持其他乡亲致富！” 话声刚落，坐在另一边的潘时新就掷地有声的说道：，“多的不说了，都是乡里乡亲的事嘛，我也捐五十万！” ，“我捐一万！” ，“杨七子，你捐一万算个什么劲，赚了那么多，至少也得捐十万！” “你捐十万，我就捐十万！” 大家一阵鼻堂大笑，又有人不免要盘算一下，捐钱没关系，捐这么多总有点折腾。 这件事上，杨少宗不会让他们考虑太多，捐是肯定要捐的，不捐不行，而且平均每个人至少要拿出十万圆，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的财富来的太容易，以后也会很容易。 在他来深州之前，他已经就这个事情和宋方舟等人交谈过，首先是富旗公司要重新进行合股计算，将很多人的钱都纳入股本，增加富旗公司的运作能力。 原则上，至少捐款十万圆才可以被允许参加富旗公司的合股。 想要让大家将赚到手中的钱拿出来，这还是要做点思想工作的，杨少宗就借着敬酒的机会，和徐明一起逐桌的做思想工作，劝说大家捐钱，走上一条共同富裕的道路。 左右劝说一番，在午宴结束后，杨少宗就从这三十多个人手中募集到了四百二十余万的捐款。 光是让人捐钱是不可能的，此次捐款之前，杨少宗在和徐明、宋方舟等人商议的时候已经谈过，他还可以再出一些招法给富旗公司。 徐明的情况有点不同，他虽然在富旗公司有10%的股份，可都是名义性挂在他账上，其中仅仅是陆达强就实占5%，赵树勤又占了2%，真正归徐明所有的部分不过是1.75%。 比起宋方舟、宋建邪、潘时敏三位富旗巨头，他的股份是最少的，还不如赵敬民多，这段时间，他也赚了不少钱，手里积压了一千多万的个人资金，加上自己在商场和官场上也累积了不少关系，这就想要独立出去开办一个属于自己的公司。 此时，徐明最大的问题就是还没有想清楚新公司要做什么业务，杨少宗在〖日〗本打电话谈捐款的时候，徐明就乘机和杨少宗问了问，徐明当时就表态了，只要杨少宗愿意给他指明一条路，他至少捐五十万。 既然已经捐了钱，这可不就急着想要〖答〗案吗？ 第一百二十章 富旗置地 午宴结束之后，徐明就迫不及待的将杨少宗请到了自己在凤凰饭店的房间，陪着笑脸儿的用好烟好茶招待责，当着潘时新、李光泗的面，徐明就和杨少宗问起了他这家新公司的事。 杨少宗沉默无声的抽了一口烟，随即就掐掉，双手抱着茶杯捂着手心，琢磨着，想着，并没有急着答话。 徐明不免有些焦急，为了这个事情，他已经前后忙碌了一个月，连公司都注册好了。 他忍不住的感慨道：，“杨社长，咱们都是亲兄弟，我就不说外话了，捐款的事情绝对不是问题，咱们还不好说话嘛。” 杨少宗微微一笑，摆着手道：“我不是在犹豫这个事，就凭咱们的关系，这点事还是问题山” 潘时新嘿嘿笑着，道：，“杨社长，你给徐明出个招可以啊，咱们富旗这边也得再出个招，你说是让咱们搞房地产，可具体要怎么搞，还是得多说几句啊！” 杨少宗道：，“一件件来，先谈徐明的事！” 说到这里，他和徐明问道：，“你的新公司注册了吗？” 徐明道：“已经注册了，南方这边的人都喜欢用万、昌、发之类的字，我就将公司名字定为万旗商贸有限公司，如果实在没有好办法，我就打算做老本行，继续倒卖一些物资到北方去卖。” 杨少宗点着头，道：，“万旗公司这个名字是不错的，挺大气，我建议你就在倒卖上做功夫吧，只是要做就得做出点样子，这么零碎的倒卖下去不是个事。 这样”你就专门做家电零售，而且是开全国连锁经营的大卖场，每个城市都开一家大店面，冰箱、洗衣机、电视机、空调、电话、热水器、收录机……反正只要是家电就卖！” 徐明忍不住的笑出声，道：，“我说还是您杨社长的想法灵光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对啊，这今生意肯定赚钱！” 杨少宗道：，“咱们这么想，你的批量大，直接从厂家拿货，中间省去各级代理商，直接面对客户销售，那你的利润总是最大的，如果你决定薄利多销”其他的代理商都竞争不过你。随着你的销量越来越大”你甚至可以决定一些小厂家的生死，你要他让多少利，他就得让多少利。我们这么算，如果你在全国两百多个一二线城市都有大卖场，在特殊的一线城市能做到四五家大卖场，在县一级也都有卖场，整个渠道一打开，不管是哪家家电制造企业都得给你最大的销售让利”你的话语权越强，盈利能力也就越高，如果你能做到物美价廉，服务优秀，那以后的老百姓都会到你这里买家电。” 听着这话”潘时新和李光泗也不由得的赞同起来，纷纷点头道：，“对，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真能赚到钱啊！” 徐明也笑道：“是啊，这个招法确实是厉害，行，我就这么搞了！” 杨少宗道：，“其实这也不是我自己的想法，我这一次在〖日〗本还是看到了非常多的一些新发展，在〖日〗本，松下电器产业会社不仅有大规模的全面的家电制造产业，同时也有遍及全球的四万多家电器专营店，这些专营店都是主卖松下家电，但也经营其他补充电器。可是，一个在1吣年才创立的山田电器连锁店目前在〖日〗本的电器销售额已经逼近了松下专门店体系，他们的特点就是以大卖场为主，销售价格相比其他家电卖场都要更低。我建议你在经营这个业务之前，最好先去〖日〗本全面考察一下山田电器，学习别人的经营模式，然后根据国内市场上的一些特点做出更多的变化。比如说，现在电器的维修问题是个老大难，万旗电器的各个卖场就可以设立专门的部门做维修。总之一句话，走薄利多销和垄断经营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徐明默默点着头，这一次，他从杨少宗的话中听到了更多的东西，他已经有点笑不出来，因为他意识到要做好这今生意他还需要付出很多的努力，这是好生意，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好的！ 杨少宗看了他一眼，继续喝茶，等了片刻才道：，“这今生意应该是需要很大一笔启动资金，而且，你越快发展起来，越早形成垄断经营的优势，你相比其他对手的优势就会越来越大。仅仅是你手里的这一千多万资金还不足，我的意思走进一步融资扩股，我最近要在旗山重新建一家中旗公司，届时会从中旗公司出资一笔钱投入进去，富旗和其他同志这边如果有富余的资金也能投进去。采取公私合营的模式，从三千万的启动资本开始，争取尽快做大做强。”徐明咬了咬牙，道：“行，我过几天就办签证去一趟〖日〗本，好好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生意的！” 杨少宗嗯了一声。 他正要休息一下，谈一点其他事情，潘时新就呵呵笑道：，“杨社长，富旗公司这边的事……你也不能作壁上观吧？既然都给徐明出了主意，那也帮咱们再参谋一下吧！” 杨少宗挺轻松的笑了声，道：，“你们的事情不着急，也就是做地产生意这个事，后面的问题只是要如何做好而已！” 潘时新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呢，宋建耶这些天一直都在南海特区，以富旗公司的名义买了七千多亩地皮说是要建工厂，还是原来那一招，就是要建一个蜂窝煤厂和食品厂，说是这么说的，真正要搞起来的可能性不大，咱们就是打算把地皮买过来囤积一段时间卖给别人。如今在海澜市，大家都是这么搞的，可我和建耶、方舟他们商量，咱们不可能一直这么搞下去。” 杨少宗嗯了声，道：，“肯定不能这样长期搞下去，我对富旗公司的建议是主做房地产，以酒店、购物中心、资源为辅业，还是要打好富旗公司的这个招牌。我建议你们重新审核一下自己在海澜市的项目，如果地段是不错的，那就建设成比较高档的小区，或者是商务大厦，争取在三年内完工套现。富旗公司目前的资金优势还是比较大的，这个阶段应该更多的集中在深州，深州和海澜市的两个市场一起做，同步发展酒店行业，寻找合适的时机做酒店业务！” 潘时新微微点头，续问道：，“那咱们在海澜这边到底要投入多大，是不是都要建设成楼，而不是单纯的炒地皮。 杨少宗想了想，道：“单纯炒地皮也不是不可以，但不要完全以这种性质为主，如果是合适的城区地段，那还是可以真正做完的”即便赚的少，赚的慢一点也没有关，反正你们在资金上的优势是很明显的。 在深州这边一定要敢于拿地，竭尽一切办法拿地，要做大项目和大品牌，我比如说，你们可以在深州拿一块大地皮做一个富旗四季huā城，或者是富旗国际新城、富旗锦绣园林，然后以这个同品牌的方式在全国其他市场复制，形成一个富旗品牌系。做地产也要有做地产的气势和与众不同的地方，要多去香港、〖日〗本这些成熟的地产市场进行考察，看看别人是怎么做项目的。规划和设计上可以清香港那边的人来做”施工要请比较过硬的单位，以后也可以让旗山建筑工程公司承包一部分。” 潘时新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也就明白了，原来还真是很糊涂，光是看别人做，虽然别人都赚钱”心里总觉得不是这个事，迟早要出事！” 杨少宗笑道：“对啊，就是这样的问题。如果光是炒地皮，谁也没有产出，大家说穿了都是从银行借钱炒地皮，如果〖中〗央的那些人看穿了”对地产市场来一个金融紧控，不准借贷，那地皮的价格一定会暴跌的，谁最后一个接手谁倒霉。一个市场的地产业能否发展上去，关键还是要看它本地的消费能力，特别是平均消费水平，而消费能力又和它本地的经济发展水平密切相关，海澜市现在真是可以用一穷二白，要什么产业都没有，如果省委那边没有特殊的发展政策，我估计这种地产业的井喷发展不会持续太久，很有可能会出现美国1927年大萧条之前的佛罗里达地产泡沫之类的状况。我这一次去〖日〗本，总觉得〖日〗本现在也很危险，完全是一种美国大萧条之前的柯立芝繁荣的翻版，当然，现在肯定不会有人相信，那我们就慢慢等着看吧，反正我相信〖日〗本会遇到一场规模空前的大萧条，我们现在加快赚钱的速度，指不定后面能有抄底的好机会！” “哈哈！” 大家半信半不信的大笑着，对杨少宗就〖日〗本经济会出问题的推测只是一笑而过，当作一个笑话，反正杨少宗也不是很严肃，看起来更像是纯粹的说着玩儿。 此时的世界上有谁能相信〖日〗本经济会有问题，特别是〖中〗国人！ 杨少宗也没说什么，就是和潘时新他们继续闲鼻着，给富旗公司在地产经营上多出一点主意，多支几个招法。 光是这么说一说也没有意义，杨少宗这一次和旗山公社报的是整整一个月的南方考察假期，他和宋长明做过很仔细的说明，在这段时间里，他的任务就是要帮富旗公司在南方站稳脚跟。 富旗公司现有资本是8.37亿rmb，公社集体所占据的股份是蹦，这是一今天文数字般的巨额资产，必须保证这笔资产的良性运作。 这么庞大的一笔资本足可在深州地产市场掀起很大的海浪，杨少宗此行的目标就在这里。 第二天，杨少宗就和潘时新、李光泗、徐明一起去整个深州查看情况，此时的深州还没有明确的城市规划，到处都是工厂，居民区也非常分散。 这几天里，陆达强、宋方舟等人也陆续从南海特区和珠海赶了过来，陆达强还替杨少宗介绍了几个朋友，这一时期的深州因为土地供不应求，已经开始采取拍卖制度，只是还不完善。 杨少宗到处看了一圈后，决定就在深州设立富旗公司的子公司一富旗置地公司”他打算将蛇口东侧和北沙河南侧的地段都拿下来，集中资金打造一个黄金楼盘。 现在打造这个地段还是有点过早，因为这个地段真正炒起来还是等到深港大桥开始施工的时期，整个地段的所有楼盘都是一举成名，其中有两个堪称是深州地王级的超级楼盘。 整个地段加起来大约有11250亩，也就是750万平方米，按照深州目前的地价，拿下这片地至少要5个亿，这就是深州，它的发展速度绝对超过〖中〗国整体水平的十倍。 如果你嫌价格贵，还想等一等，再过三年，特别是邓首长南巡之后，同样的地价就要至少翻十倍”50个亿恐怕也是拿不下来，甚至只能拿到1/2。 即便是富旗目前也没有这样的能力，淞州正在启动发展，如果有这么多的钱拿到淞州投资地产，那恐怕是更赚钱的，可淞州的那潭水就太黑了。 深州诞生了太多的知名地产业巨头，整体地产行业比深州更为强劲的淞州呢？说到底一句话一政治上层结构的问题。 在深州考察的这几天，陆达强给杨少宗找了一辆不太显眼的普桑，他就开着这辆白色普桑载着宋方舟、李光泗和潘时新三个人一路转圈圈”在每一个楼盘都要停留一段时间。 转来转去，杨少宗还是将车停在了东角码头，此时的这里是一大片盐碱地，赤红色的铺散开，仿佛到了黄土高原”远处就是蔚蓝色的大海。 很多年后，深港公路大桥就从这里动工，在这里也将崛起一个个黄金楼盘。 站在盐碱地上，杨少宗想着这一切的可能。 站在他的身后，潘时新几个人都点着烟抽起来，左右看看这一片荒地和远处的大海，还有那些简陋的工厂，近乎是村落的住宅区。 杨少宗远远的看着，他想，如果能将这一大片地都拿下来，他要对这里重新命名，就叫它“东港新区”他要建几个新楼盘东港新区国际huā园城、东港新区海景huā园、东港新区麒麟城。 通过这一系列的楼盘，一期、二期、三期不断的建设下去，只用这一块地，他就要让富旗建立自己在〖中〗国地产业中的地位。 想到这里，杨少宗将手里的烟蒂扔掉，在黄泥地上狠狠的踩了踩，和宋方舟道：“老宋，晚上找大家一起谈谈，搞到资金将这个项目做起来！” “真的要做？” 宋方舟吃了一惊，他们其实更想做海澜市的项目，那里的起点低，不像深州市场上已经是高手云集，国营大单位就有十几家，龙头老大至少有四个。 和这些企业争地盘很难。 何况海澜市那边的项目赚钱快，左手进，右手出，转手一番就是一倍的利润。 杨少宗摆了摆手，没有和宋方舟继续解释下去，他知道宋方舟在担心什么，可他也知道该如何解决。 开车回到凤凰酒店，杨少宗就将大家都喊了过来，因为大家跑的很分散，深州、海澜、珠海几个城市都是主要的据点，一时半刻聚集不齐，暂时只有一些代表过来集平谈一谈。 大家租了一个小会议室，七八十个人坐在会议室里商量着，嘀嘀咕咕，杨少宗则坐在宋方舟的旁边，和潘时新在一起简单交流着。 看人都到齐了，宋方舟就和杨少宗问道：“差不多能开会了吧？” 杨少宗看了看大家，点头道：“那行，咱们就开会吧，反正也不是机关开会，有什么就说什鼻。” 宋方舟笑道：“那就你来说吧，我们这些人还不都听你的！” 听着这话，大家都纷纷赞同道：“对啊，杨社长，你就说说吧，咱们都听你指挥！” 听到这些话，杨少宗才道：“那行，既然大家都听我的，那我就简单说一说我的想法。大家现在都有钱了，每个人手里都有几百万，最少也有一百来万。 富旗公司也有钱，可我要说，大家的路才是刚开始，和香港的那些大富豪一比，你们离成功还很遥远。我的提议是大家将手里的资金重新集中起来，由富旗公司出资四个亿和大家都资金集合起来”合资搞一家富旗置地公司。我们把资金集合起来，要做就做一个真正的大项目。咱们旗山人要的就是这个精神，赔本无所谓，要赚就赚个大的！” “对，对！” 大家纷纷赞同，即便有很多心里可能有想法，此时应该也是忐忑的，不敢公开说出来。 杨少宗则续道：“我的提议是每个人出股五十万左右，最低十万” 最高一百万。大家在富旗置地公司中占着股份，至于你们愿不愿意继续留在富旗公司工作，或者是打算自立门户，另外办厂办公司，这都无所谓”我是支持大家〖自〗由选择。深州特区的机会是非常多的，大家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根据你们自己的想法去做一些适合你们的产业。我比如说，你可以开批发门市，你可以做生意，茶叶、药材、服装、家电、通信、计算机、瓷砖，这些都是可以做的吗。哪怕你们做生意赔了，你们吃个亏，在富旗置地公司毕竟还有股份，还可以东山再起。 这对大家是双赢，你们可以腾出手去做买卖，去做更赚钱的事情，去做喜欢的事情，富旗公司同样可以腾出大量的位置招聘真正会经营地产业和酒店业的高手”大家觉得怎么样？” 一听这番话，大家才真正觉得很不错，富旗公司是真赚钱，在富旗公司投股当然是一件好事，而且也不是全部身家都投入进去，还可以拿出一些钱做自己的生意。 大家这段时间在深州晃荡着”观察着，手里有钱，愈发觉得生意还是比较好做的，租一个门面”雇几个人就能做点生意，相互之间又都是亲戚朋友，就总是琢磨着相互合股搞自己的生意。 有些人想办厂，有些人想开店，有些人还想继续搞倒卖，八仙过海，各有各的想法。 杨少宗的提议正和大家狗胃口，几乎没有经过几番讨论，大家就在会议上将这些事情都定了下来，平均每人出资五十万入股，由潘时新担任富旗置地公司的总经理。 按照现在的出资状况做一个预算，估计富旗置地公司的资金总额能达到乃个亿，这部分资金就用于在深州的发展，富旗公司另外在海澜市注册一家海澜富旗置地公司，用富旗公司的其余资本进行地皮炒卖和置地建设。 从深州发展起来的地产业巨头非常多，但他们在这个阶段都还没有发展起来，真正最强的巨头是香港通商局，其次是中海地产、深州物建、华侨城，万科还是没影的事情，他们此时已经做了地产生意，但没有杀出成绩，也没有完全倾入这个市场。 直接向杨少宗说的那样，出尽所有资本将东港新区的地皮都拿下来，这实在是太冒险，考虑大家没有任何经验，优先的第一选择还是在福田区找一片比较小的地段先搞一个项目，同时和深州特区政府逐步接触一下，看看能否一口气将东港新区的地段都拿下来，让富旗置地有机会进行一个全城建设。 结果让人大出意外，深州市委方面对杨少宗提出的东港新区计划很感兴趣，问题是这一大片土地已经在1984年集中转让给了南油集团，当时的南油集团注册资本就高达2.48亿元，他们在深西地区占有22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正好在陆达强的介绍下，华侨城的地产总经理的聂国华同志被宋建耶挖到了富旗置地公司担任旨总经理，开出的保底年薪是一年三十万圆。 聂国华同志今年四十一岁，以前在中建三局担任副总工，曾陆续担任南油开发区工程副总指挥、国贸大厦项目哥总指挥和华侨城项目工程总指挥，踢年刚转任华侨城池产总经理。 这个人在深州拥有很强大的人脉关系，特别是在地产行业，在加入富旗置地公司后，他和南油集团经过几次接触，最终确定以1.78亿圆的价位将巧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买下来，但这片土地在名义上仍然归属南油开发区统辖管理，其中超过55%面积的东港新区南段工业区的土地也继续由南油集团使用十五年。 这样的交易在深州地产业的其他同行看来，普遍都觉得新杀入深州地产业的富旗置地公司有点太想当然，地虽然是买了下来，可付出的代价还是太高，而且有着太多限制条款，大量积压资金都压在土地上，在十五年的时间段内都无法产生任何效益。 就在这个交易还在进行中的时候，由潘时新带队参加深州土地拍卖连续以3300万圆、3750万圆的价格拿下了滨海大道北侧和新洲路东侧的两块地，标的金额虽然差不多，前者的土地面积却有巫万平方米，后者仅为旧万平方米。 第一百二十一章 乐百氏和维珍 在旗山，你每天大约只能听到一两则来自市场上的消息。但在深州，你每天至少可以听到一千条，甚至是一万条。 在聂国华带队进入富旗置地公司后，杨少宗本可以很放心的离开深州，他在旗山还有太多的事情要管，也不适合这样一直呆在深州，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却从市场上听到了三个非常值得他妾注的消息。 第一条是他真正最想要的消息，香港有一家名为珍记的面制品公司要出售，这家珍记公司拥有面粉、速食面、月饼、奶油饼干、奶茶膏等多个生产线，厂房位于西九龙。 香港珍记公司最初是由一个叫陈士珍的淞州商人在淞州创办的淞州珍记面粉厂，上海解放之前，陈家人带着几根金条跑到香港重新置办起新的香港珍记面粉厂，后来又做起了月饼、老婆饼、蛋挞等生意，50 年代的时候曾经红火一时。 由于经营不善，这个珍记公司在80年代初转卖给了香港兆鸿集团的李兆鸿，李兆鸿做为香港最大的地产商之一，他买下这家厂的目标显然不是为了怀念小时候吃过的珍记老婆饼，他只是看中了珍记面粉厂在西九龙的老厂房，想要在这里建一个楼盘。 随着香港地产业的逐步升温，李兆鸿将珍记面粉厂在手里拿捏了六年后，终于准备将珍记面粉厂迁出西九龙，用空置出来的土地建楼。 问题是香港的食品工业早已是黄昏产业中的黄昏产业，虽然珍记面食在香港还有一定的美誉度，此时却根本无人过问，做着地产、酒店、港口和百货等大生意的李兆鸿自己也无心经营，就打算用一个低价将珍记面粉厂卖掉。 第二条消息是太阳神的团队内部产生了一个分裂，主抓营销工作的方石带着一部分人从太阳神公司撤了出来，翻查了大量资料和字典后，他们成立了一家广州乐百氏公司，并且希望用这个新公司经营保健品产业，以和太阳神公司相抗衡。 他们起了一个好名字，却没有合适的项目，还在盲目的寻找过程中，最糟糕的是他们手里也没有资金，连注册公司的几十万圆款子都是和广州锅炉厂借的。 第三条消息是刚成立不久的香港联想公司正在急切的寻找厂房”也想多融资一笔钱购买设备，他们已经完成了联想劲微机的研制工作，并且打算送到德国去参展，只是手里确实没有钱。 在数以万条的各种市场消息中，杨少宗很清醒的意识到这三条才是他最想要苒，恰好在这个时候”杨建林也从〖日〗本飞回国内，紧急赶到了深州和杨少宗会合。 杨少宗就让杨建林去找乐百氏公司，打算将乐百氏公司买下来，同时邀请方石去旗山制药厂工作，和方石合作经营养生堂项目，让方石这个本土品牌营销专家担任旗山养生堂保健品公司的总经理。 此时，联想的柳总正在香港忙碌弃，租着一间小公寓就想撑起香港联想公司，甚至连买这间公寓的钱也是从一个叫吕谭平的香港人手中借的，恰恰就是这样的合作，吕谭平后来很轻松的成为了一名超级亿万富翁。 杨少宗没有签证，不能去香港，临时办这个手续也很复杂，他通过聂国华的关系找到了一个在深州做地产生意的香港女人马太，这个女人在香港不算大人物，在深州却是很有名的，也是最早进入深州发展的地产商人。这几年随着深州的快速发展，她最初的资金优势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就改道做一些窜连工作”从中收取一笔手续费。 马太在香港多少还有一些人缘，她就替杨少宗跑了一趟，到了香港联系到兆鸿集团，李兆鸿的反应很快”立刻就让弟弟李兆雄亲自到深州和杨少宗面谈，两人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将整个合同谈妥了。 根据这份合同”旗山食品总厂出资330万港币买下香港珍记公司除西九龙厂房外的所有资产，包括在九龙城和湾仔港湾道的两个门面铺都留在兆鸿集团，而兆鸿集团则将沙田区的一个占地二十余亩的仓库站转送给旗山食品总厂。 杨少宗手里已经没有多余的外汇留存，他也不想从市场上套买，亲自出面在粤省各市游说，说明自己已经收购了香港珍记，想将整个旗山食品总厂的南方工业区放在粤省，但他要求拿到最好的政策和土地，包括一笔外汇留存。 他能给别人的承诺是至少可以做到十个亿的年产值。 杨少宗首先是和广州市委领导接触，随即就让人找了《羊城日报》的总编，将这个消息告诉对方，消息一经刊登，立刻就引来了非常轰动的效应。 很快，粤省各个市都派了人来找正在广州的杨建林，最终还是广州市委方面拿出了最大的魄力，实际上，他们背后也有省委的支持。广州方面不仅愿意解决旗山食品总厂需要的六百万美元的外汇留存，提供长达五年的利税优惠政策和扶持贷款政策，同时将广州琶洲约6500亩的土地以800万的价格转让给旗山食品总厂，也愿意以4000万左右的价格将位于白云区的广州糖果总厂卖给旗山食品总厂。 杨少宗基本还是以空手套白狼的方式运作，转手又派宋建邺去找到香港联想公司，愿意将兆鸿转让的那个仓库拿出来给香港联想公司做厂房，另外支出三百万美金用于合股。 这样的消息对还没有混出头绪的柳总毫无疑问是一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双方一拍即合，对香港联想公司重新扩股折算，旗山食品总厂拿到了香港联想公司33%的股份。 从账面上算，旗山食品总厂肯定亏本了，但这只是暂时而言。 在达成这一系列合作的同时，杨建林也说服了方石”邀请他加盟旗山养生堂，并给予他养生堂绕的股份，而乐百氏这个很有意思的品牌和商标所有权也归属旗山食品总厂所有。 这个时候，杨少宗和杨建林已经有意识想将旗山食品总厂改组为旗珍集团，他们终于找到了旗牌之外的另一个重要支棰点珍记，如果从淞州珍记面粉厂算起，珍记这个商标已经有了97年的历史，再过几年，他们就敢打出百年珍记的商标，实际上，他们已经着手做这个工作。 对于国内最早有品牌运作概念的旗山人而言，这个百年珍记将会支撑着旗山食品帝国的另一半壁江山，将会涵盖速食面、饼干、月饼、挂面、汤圆、五谷杂粮等市场，甚至也可以用于饮料、果冻，这还是要取决于整个旗珍集团的运作思路和机遇。 和杨少宗一样”杨建林同样对，“乐百氏”这个商标感到很新奇，很有趣，他和杨少宗商量了几天，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个商标用于乳制品和饮料领域。 同样是在饮料领域，珍记和乐百氏有着截然不同的特征，比如说传统色彩很强烈的冰红茶、凉茶、绿茶项目可以挂在珍记旗下，珍记的香港身份和背景也可以运作珍记奶茶，但如果说是矿泉水、纯净水”这就比较适合用乐百氏。 正如早期的何伯权希望将，“乐百氏”定位在〖中〗国雀巢上一样，杨少宗实际上也有这样的想法，但他不打算在，“乐百氏”品牌中乱上项目，从优酸乳开始进军乳制品市场后，他就会继续将乐百氏长期定位在乳制品。 杨少宗必须要回旗山了”杨建林还会继续留在广州负责创办广州旗珍食品公司，旗山食品总厂目前的生产工作主要是郑树桐和卫永勤在负责。 在离开广州的这天瞪上，住在白天鹅宾馆的杨少宗、杨建林就在一起讨论这些事情，可以称之为“乐百氏”之父的方石则在一旁听着，但他没有急着和这两个人讨论事情。 方石是加盟了旗山制药厂担任旗山养生堂保健公司的总经理，但也只是看在优厚锋薪水待遇上”从一个创业者变成一名职业经理人，他有着很多的复杂的心理变化。 白天鹅宾馆是霍英东先生鼎力筹办的产业，此时在国内已经有资格申报五星级酒店，酒店设施水平比起杨少宗以前常住的江东省煤炭招待所不知道高出多少倍，即便是东湖宾馆也远远比不上。 杨少宗住的是标准间，他和杨建林住在一起，方石和另外一个同事住在隔壁。 在这种现代布局和中式传统装饰风格的房间里住着，确实是有种很奇妙的感觉，也难怪很多人都喜欢白天鹅宾馆。 房间里的吊耔亮着，三个人就在这里吃了一顿外卖，餐盘都还放着，大家就抽着烟琢磨事儿。 杨建林不停的来回念叨着，“乐百氏”和，“百年珍记”琢磨着这两个品牌之间的语感差别，琢磨来琢磨去，他还是有点不那么满意，就和杨少宗问道：，“那你说甜蜜蜜这个商标以后怎么运转，前段时间，卫永勤还打电话问咱们是不是把新的碳酸饮料继续使用甜蜜蜜这个商标！” 杨少宗正要答话，方石忽然插口道：，“我觉得不适合。甜蜜蜜直接做果味类的碳酸饮料品牌肯定不适合，这个品牌做蜂蜜和雪糕、冰淇淋都是很不错的，要是我来做，我就请郊丽君做广告，主打冰淇淋和雪糕项目。 既然乐百氏被定位为乳制品品牌，那就将甜蜜蜜设做乐百氏的子品牌，专门成立一家乐百氏食品公司，下面运作乐百氏乳制品饮料和甜蜜蜜雪糕，双线运作，乳资源整合在一起。” 杨少宗点着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另外也要单独重新设计一个新品牌做碳酸类饮料。旗珍食品成立之后，旗下分出旗牌、珍记、 乐百氏三家子公司，此外还有一家碳酸类饮料公司。” 方石道：“我有一个商标还没有注册，我们在考虑乐百氏这个品牌之前，曾经设计了几十个备选名，其中有一个叫“美之源，的品牌，原先是想做女人美容保健品饮料，将“之，改成果汁的“汁”用美汁源做果味类汽水饮料是不是比较合适？” 杨少宗笑着。 美汁源的出处基本就是在这里，说起来，方石也是一个很悲剧的创业大师，太阳神、乐百氏都是他捣鼓出来的，结果都只是给别人做嫁衣，最后转投到可口可乐公司担任中华区总裁。 他喜欢美汁源这个商标，但不打算这么用。琢磨了片刻，他和方石、杨建林道：……美汁源更适合体系纯果汁类的饮料，我们应该构建一个更宽泛的品牌……！” 说道这里，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非常胆大的念头，继续和方石、 杨建林道：，“就用维珍这个品牌来运作果味碳酸饮料，乐百氏单独运作纯净水、矿泉水和苏打水，以及其他的功能性饮料，珍记旗下运井茶类饮料。 方石问道：“那乳制品用什么品牌来运作？” 杨少宗微微耸肩，道：，“这个就只能等以后再说了，先将眼前的事情做好吧！” 几个人就在这天晚上仔细的商量着，为旗珍集团未来构建了一个崭新的构架，按照他们的规划1，旗珍集团本身没有一些食品原料产业，覆盖食品工业的上游产业，涉及到阿斯巴挫等食品添加剂的上游生产”同时设立一个强大横纵并联的食品销售渠道，通过和旗山农业合作社以及其他合作社联营的方式在全球构建生产基地，在此基础上另外设立旗牌、珍记、乐百氏、维珍、美汁源等多家子牟司。 换句话言之，旗珍集团的主业实际上食品工业的上游产业、渠道体系和物流，下属子公司负责进行食品工业的单项发展。 整个计划1还是以杨少宗所说的为主，听他这么规划着，刚开始和他接触的方石暗暗在心里感慨一这才是真正的企业规划1大师，一旦让旗珍集团按照杨少宗所做的规划实现每一个步骤的发展，以后在〖中〗国，甚至是亚洲食品市场上很难有企业能和旗珍集团抗衡。 做到了那一步，旗珍集团想运作哪个品牌”哪个品牌就是〖中〗国销量第一，只要是在食品领域内，旗珍集团决定介入哪个产业，哪个产业就是别人不能做到第一名的。 也就在这个晚上，杨少宗已经确定旗珍集团未来的目标是在香港整体上市，包括杨建林等主要管理团队成员都应该拿到了一部分的股份，但这些股份必须是可以回购的，也就是管理人员退休或者离开企业的时候，集团有权利以一个适当的价格回购。 在旗珍集团的上面，旗山人民公社再成立一家中旗控股公司，通过中旗控股公司以及中旗集团旗下各个子公司、基金的联合控股，总计持有旗珍集团大约70%的股份，其余股权稀释在香港股市上，绝对不引入海外投资者。 没有这个必要。 杨少宗以前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企业家，从来不觉得雷曼、摩根这些投行和海外投资者有多神，他更欣赏怡和洋行的那种内部交叉联合控股方式，既分散了税务负担，符合上市的标准，同时也保证了对上市公司的控制。 旗珍集团的下属产业链太庞大，必须是整体上市，只有整体上市才能让旗珍集团长期稳定的发展下去，而不是只顾及短时的眼前利益，也可以让旗珍集团成为香港恒生股指的成份股。 有一点，杨少宗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告诉杨建林和方石两人，他实际上有一个很胆大的想法，那就是先在国内运作维珍系列的饮料，抢在布兰森创办维珍可乐公司之前和英国维珍集团达成合作协议，以合资的方式在欧洲共同创办一家维珍饮料公司，推出维珍可乐，此后再用曲线救国的方法绕回国内发展，先占领欧洲的可乐市场，最后再占领国内市场。 和百事、可口可乐公司一样，旗珍集团必然也要实现真正的多元化经营，比如说，旗珍集团也要做餐饮连锁店，不仅是快餐，传统中餐也要做，只是旗珍集团在介入这个领域必须要非常谨慎，如果能用曲线救国的方式解决问题，那也会是很不错的选择。 确定了这一系列的基础构架后，杨少宗就正式离开粤省，乘坐飞机抵达宁州，再从宁州坐车回到旗山，而将其他的事情都留给杨建林和方石在广州解决掉。 和那些跨国公司，本土的食品公司一样，之所以要将南方生产和研发基地放在广州，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不是有粤省省委和广州市委的鼎力支持，而是在广州才能吸收到足够多的人才。 在杨少宗离开广州之前，旗山食品总厂还没有正式在广州开设，这就已经大规模的通过广州糖果总厂招收新员工，甚至是通过各种关系网在广州食品工业体系中大规模挖人，集中对准那些竞争对手的中高层管理人员，用旗山食品总厂灵活的薪水体制去击败对手，同步实现自身人才的快速积累。 在这些增招的新管理人员中，将有一大部分抽调回旗山总部工作，他们的人事档案继续挂留在广州糖果总厂，人则在旗山工作，为旗山本部快速扩展生产项目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 在〖中〗国，有人有钱有政策才能做大事。 旗山在这三点上都已经不缺了。 如果说1987年到1989年是旗山的火箭式起步阶段，那么，到1989年之后的五年内就将是旗山的爆炸式发展阶段。 第一百二十二章 20个亿的任务 时间讨得特别快，一晃都已经是1989年的2月底，从首都到东京， 从东京到深州，再到广州，这么一大圈绕过去，杨少宗连春节都是在深州和徐明、宋建邺他们一起度过的，又和杨建林他们在广州过完元宵节才回到旗山。 当杨少宗绕了东亚一个半圈重新回到旗山，此时的旗山在他看来就像是一个小深州特区，也可以说是一个大工地。 随着资金的到位，旗山公社的各个施工项目都进入了高峰期，在资金和宁州地委的支持下，宁建一局先后兼并了宁建二局、长治建设工程队，成立了新的宁州建设工程总公司，而这家宁建总公司几乎将90%的人力和设备都调度到旗山。 在淮西县长季昌玉的一手操控下，旗山建筑工程公司仅用了六十万元的价格就接收了淮西县建筑工程队和旗河镇建筑队，并通过进一步的注资和宁州建设工程总公司的外聘援助，将资质提升三级。 杨少宗在南方的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要和秦大驰、别长青联系一下，因为宁州建设工程总公司想申报二级资质，他们和旗山公社沟通，看看旗山这边能否提出一栋至少1骡的高层建筑，这个项目，他们即使不赚钱也想做。 最后还是杨少宗在电话里拍板决定，建一栋口层的旗珍食品总厂的总部大厦，为了考虑长期的使用，建筑总面积要求是在3万平米以上，总部大厦的两侧和后侧都还要保留一大片地用于后期扩建，具体的建设位置选择在红旗〖广〗场北侧。 这个工程相对娶大一些，考虑长远，杨少宗选择让深州建筑设计院负责，设计图纸还没有到，工地已经拉开了前期准备的序幕。 旗山就是一个大工地，顶多再过一年，整个旗山都会焕然一新，而在徐家集西侧的徐家集别墅小区已经有一些样板房建设成型，大家都可以看到自己未来究竟要住在什么样的房子里。 这样的效果让旗山的社员们都非常开心。 到宁州机场接机的人是程治中，他开着那辆蓝黑色的切诺基将杨少宗接回旗山，到了旗山，一路都是磕磕绊绊的，横纵的多条公路都在抓紧施工，车子只能和拖拉机一起抢土路走。 幸好是切诺基，如果是一辆普桑，那真能将杨少宗颠散架了。 下午要在旗河镇的大礼堂召开全县经济工作会议，杨少宗之所以紧急赶回来”也是要参加这个会议，因为时间很紧，他都没有来得及回旗山，程治中就直接开车将他送到旗河镇。 在开这个会议之前，上午，负责主持经济工作会议的季昌玉县长就将所有要参加会议的各地乡镇领导干部都带到旗山，好好的参观了一圈。 季昌玉原先还想在旗山开这个会，可要参加会议的干部太多”差不多要有三百多人，各个乡镇的〖书〗记、乡镇长、主管经济的昏镇长等等干部，还有县里各个局的领导干部都要过，旗山暂时还没有合适的会场建成，只能先在旗河镇召开。 此时非彼时，如今的旗河镇干部和群众们也不那么牛气了，再也不敢说什么看不起旗山公社的话，现在看看，反倒是嫉妒和羡慕。 旗山现在发集的多好啊！ 别的不说，光是那么多同时开工的大工程就要huā好多钱呢，外面各个乡镇的干部都不知道旗山要在基建上huā费多少钱，预算有多少，只看这个架势估计一下也得是几千万。 几千万啊。 县里都未必拿得出这么多钱，等于是旗河酒厂一年的产值，旗河酒厂是什么？搁在前些年没有旗山食品总厂的时候，那可是淮西县最厉害的国营大厂啊！ 这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前来开会的领导干部太多”各种各样的轿车、小面包车、吉普车在旗河镇大礼堂的停车场上挤得非常满，程治中还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空缺。 等他停好车，杨少宗就迫不及待地从车里下来，刚下车，抬头就看到县委〖书〗记左良喜也刚从自己的普桑里走出来。 看到杨少宗，左良喜显得很是高兴，热情的主动上来握手，笑道：“1卜杨啊，你还真的赶回来啦，我和季县长原以为你基本是赶不回来呢！” 杨少宗笑了笑，道：“县里的经济工作会议这么重要，我哪能不回来呢？原先倒是准备再去南海经济特区省考察一下，实在没有时间就算了。” 左良喜笑道：“其实你倒是应该去海澜市参观一下，我听人说，现在的海澜市发展非常快啊！” 杨少宗点点头，却道：“不错，再快快不过深州。深州毕竟是前靠香港，后靠广州，资金人才都不缺，发展速度就像是火箭一般。我去深州看一看，再回头看看宁州市，感觉宁州也不过是深州的郊区水准！” “啊呀呀……！” 左良喜颇是感慨，又笑道：“你们旗山发展的也快啊，简直就是个小深州，要是你们旗山的土地面积再大一点，距离县里再近一点，咱们真能将县级工业园区放在旗山。可就算咱们不将这个工业园放过来，以你们目前的发展速度，再过几年，回头一看咱们县里恐怕也就是你们旗山的郊区水准！” “呵呵！” 杨少宗笑一笑，道……〖书〗记开玩笑啦！” 左良喜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和杨少宗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先进去吧，季县长上午就过来带队视察，他可是急性子，怕是要等急了！” 杨少宗嗯了一声，这就跟着左良喜一起进了会场。 会场里已然是人山人海，杨少宗进了会场就开始注意旗山管委会的集中坐区，走到了会场的前排才发现宋长明、吕海丰、秦大驰和别长青都坐在第一排，偏偏没有他的位置，再仔细一看才知道自己的位置居然被安排在〖主〗席台上。 这一次的〖主〗席台座位安排很有点意思左良喜和季昌玉在中间，哥〖书〗记严竹青的位置安排在左良喜的左侧，而杨少宗的位置则安排在季昌玉的右倒。 这样的安排显得很特殊。 杨少宗不急着高兴，而是匆忙和左良喜提议道：，“左〖书〗记，这样的安排恐怕不太好吧？” 左良喜笑了一声，道：，“这又什么不妥的，我觉得挺好嘛，原先是要你来介绍旗山在过去两年里的发展经验，可抑制没有确定你能否赶回来甚至考虑让你们旗山经济办的别主任上来顶一下，结果很好，你还是赶了回来！” ，“哦！” 听到这话，杨少宗稍稍安心一些，程治中已经说过他要在会议上做个报告的事只是没有提到具体的位置安排。 因为会议还要等一会才召开杨少宗先撇开左良喜，过去和宋长明、秦大驰打了个招呼，示意自己回来了，又等程治中将那份早已准备好的《旗山经济发展报告讲话稿》交给他，他才上了〖主〗席台。 县里的年初经济工作会议很早就应该举行，就是因为想等一等杨少宗才会一拖再拖，现在人都到齐了，就由县长季昌玉来主持会议左良喜和严竹青都不过是前来坐镇，在县经济建设的这盘棋上，两人都没有多少话语权。 第一个发表讲话的人肯定还得是左良喜，季昌玉将会场里的气氛稳住后，立刻就将话筒交给了左良喜而左良喜也早已准备好了六页纸的演讲稿。 这份演讲稿基本还是一个多月就写好的，原先又不是左良喜写的，眼下基本都忘得差不多了，在正式演讲之前，左良喜稍稍huā了十几秒的时间将第一页的内容浏览一下。 等了等，他干咳一声很有气场的说道：，“同志们，淮西县委县政府和各个乡镇的机关干部们，大家下午好。今天，我们聚在这里开这今年初经济工作会议在此之前，我首先要代表县委领导向大家道谢感谢大家在过去一年对县委工作的支持。 在过去的一年里，我们淮西县可以说是取得了史无前例的好成绩，各个方面前有大突破，特别是在经济建设方面，我们年产值实现了三番，一跃成为我们宁海地区的头号经济强县……！” 说是要代表旗山管委会做一个汇报发言，演讲稿就在眼前，杨少宗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过，乘着左良喜泛泛而谈的时候，他就将程治中写的这份报告都看一遍。 报告上圈圈画画的地方还很多，看起来是经过几个领导的仔细审查。 杨少宗慢慢的看了一会儿，很快就觉察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前面的问题都不太大，但对于旗山经济后期发展趋势的预估报告上，程治中原文的那一大段都被删除，取而代之的新内容似乎都是季昌玉亲笔补写的。 这让杨少宗不是很痛快，被删除掉的内容基本就是旗山在1989年、 1990年和1991年的三年发展目标，这些目标是她宋长明等人在去年底的管委会会议上确定的，1989年预计要实现15个亿的年产值，1990年是20个亿，而1991年是23个亿。 杨少宗之所以这么定，那是因为他有过足够的估计和计算，而季昌玉或者是其他领导改写的目标则让杨少宗有点乍舌1989年要实现20 个亿吨年产值，1990年是30个亿，1991年是40个亿。 每年增加10个亿。 杨少宗看的微微有点发怔，一时半会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军令状，回去以后觉得不行还可以再改，犯不着在会议上就和领导发火和唱反调。 杨少宗不动声色的等左良喜讲话结束，等左良喜讲完，所有人也都鼓掌结束，季昌玉就继续主持着会议将话筒拿过来说道：“左〖书〗记说的非常好，虽然今年国内在整个大经济环境上有些缩紧，但在整个方向上，国家经济依然是要发展的，要改草的要实事求是的寻求发展的。结合我们左〖书〗记所谈到的一些经验和注意事项，我在这里要明确的补充一点，我们淮西的经济工作还是要继续奋力向上发展，成绩永远是硬的道理，旗山公社的哥社长杨少宗同志刚从首都、〖日〗本、深州经济特区和广州考察回来，特别是在深州经济特区和广州的阶段，他和南方的一些地方领导有过会谈，包括粤省的一些省委领导，我想他在这方面还是有一定的发言权，同志们，我们先欢迎杨少宗同志就他这段时间的赴外及特区考察讲几句心得体会！” 一听这话，台下的近千名淮西县的各级各地干部都纷纷鼓掌，继续欢迎杨少宗讲话不可否认现在的淮西县对杨少宗实际上有一种神话的趋势门因为所有人都相信，旗山能有今天这个成绩，那基本都是杨少宗一手缔造的，以杨少宗在淮西县所取得的成绩，以及他背后的政经力量，今天相当于一个副县长的级别坐在季昌玉的旁边，实际上就说明子很多问题。 杨少宗也明白这些道理，知道自己在这些同志们的心中是有一点超人化”能人化，杨大胆的传奇化，但他的级别毕竟还是副科级。 他很谨慎的笑着，从季昌玉县长手里接过话筒之后又笑呵呵的说道：“县里的各位领导，还有其他各个乡镇的领导干部同志们，大家下午好，季县长既然要我说一说此次赴外及特区考察的心得体会，那我就简单的说两句。其实呢，我的体会确实是非常多的，先不谈〖日〗本，只谈广州和深州经济特区，现在的整个南方发展的都非常快，特别是深州经济特区。我在那边听到一些地方领导说的半真半假的话，他们说，地方想要发展”一定要比〖中〗央快半拍，〖中〗央要停”咱们得走，〖中〗央要走，咱们得跳，〖中〗央要跳，咱们得跑。这话有点不负责任，但又确实是一句真话，很多人说今年的整个经济环境都在紧缩，可我在南方，特别是在粤省基本是没有看到这个情势，反而是各方面前在继续加大开支和发展。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等几年〖中〗央政策重新放开的时候，其他守规矩的各个省恐怕就要全方面落后于粤省了。” 顿了顿，他又续道：，“我举一个例子，此次我们在深州和杨建林厂长提出了一个南方厂区和生产中心的计划，打算是在南方几个省寻找一个合适的厂区，增加我们旗山食品总厂在南方的发展和影响。我们当初做了一个预估，预计整个南方厂区的年产值约在十亿左右，这个事情刚一提出来，几乎南方各个市都有领导直接来找我们，最后是广州市委给了一个我们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大优惠政策，直接将项目定在了广州。广州方面给的政策确实很优惠的，他们能给出这么大的诚意，背后实际上也是有省委领导的全力支持。” 杨少宗的这番话刚说完，季昌玉先吓了一跳，他还真不知道有这种事，这么大的事情，旗山方面居然是一点风声都未透露，也没有向县委、地委打报告。 季昌玉转念一想，又发现旗山公社那边根本无需向其他领导汇报，因为旗山食品总厂是一家乡镇企业，不是一家国营企业，除了旗山公社就没有其他上级领导单位。 这个发现让季昌玉忽然有点不舒服，因为他发现乡镇企业终究还是不太好控制的，而杨少宗什么消息都不透露就把这件事给办了，对他似乎也是很不尊重的。 杨少宗倒是有意识要给季昌玉一点难受，续道：，“深州特区现在的发展速度很快，报纸上天天谈，其实光是这么看一看报道，听别人说一说也没有太深切的体会，我只说一个简单的对比，十年前的深州特区也不过就是淮西县，现在则至少相当于三十个淮西县，还是我们今天的淮西县，如果我们不加快发展，五年后，他们就能相当于一百个淮西县。谈了深州，我们再谈〖日〗本，实际上我是先去〖日〗本，后去深州，在〖日〗本转了一圈，回过头来看看深州，其实也就没有什么冲击力了。总的来说，〖日〗本的人口相当于我们的1/11，面积是我们的1/26，而他们的gdp是我们的11倍，我在〖日〗本考察了半个月，看到了很多东西，冲击很大。我说句真话，将国内现在所有超过二十层的建筑加起来也不如〖日〗本大俊市的高层建筑多，更不要谈和东京比。这就是差距。如果我们现在不加紧追赶，我想这种差距会越来越大的！” 顿了顿，他又说道：，“以我在深州特区和首都的考察学习经验，以及体会”我相信咱们国内不会继续闭门造车，求发展，求突破会是新的主题，我们淮西县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快速发展起来，趁着别人还没有彻底醒过来就快步冲上前”以后再想发展好，那就比较困难了。搞经济发展就像是马拉松比赛，别人都在那里等发令枪，咱们先跑个十分钟，等别人听到命令再来追赶咱们，我想那会是很难追上的。同样的，假如大家都是一起跑，比起其他经济基础更好的县市，我们又没有那么多的优势”想要在同一个水平上跑过对手则很困难。” 说到这里，他和季昌玉道：，“季县长，我就说这几点问题吧！” 季昌玉显得挺高兴的笑道：，“你说的很好啊。同志们，我们杨少宗同志确实是说的非常好啊，差距就在眼前，就是事实，我们要正视差距，全力以赴的做好发展和建设工作，尽快的缩小差距。更重要的一点，我们不要被其他县市甩下去，别人如果真的要等一等”停一停，那我们就加快跑出去。我们要向南方学习，做好思想上的解放工作，全力以赴建设经济。这一次”县里提出了金桥工业园区的计划，这个工业园计划1已经通过了地委的审批，其他各个乡镇也要做好自己的工业集中区建设，加强乡镇企业的建设和扶持发展工作，要坚定的走一条工业强县的道路！” 他心里到底是否真的高兴，或者还是在嘀咕杨少宗不打招呼就办了一个广州厂区，这都是不知道的事情。 季昌玉还是按照会议的行程安排，很快又让杨少宗代表旗山管委会汇报了旗山去年的经济建设成绩，并对未来几年做了一个预计规划，虽然整个规划1根本就是季昌玉的版本，而非杨少宗此前在管委会内部已经表决通过的发展规划1目标，杨少宗还是没有当面翻脸，照本宣纤的读了一遍。 他甚至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和哪怕一丝的不高兴，很平常的等到会议结束，整个会议还是很拖沓的，一直开了三个小时，基本要到了傍晚，正好就在旗河镇大礼堂举行一个晚宴，算是县委的几位领导给杨少宗接风洗尘。 杨少宗是有功之臣，以前的功劳不急着夸赞，就说眼前，金桥工业园区刚启动，地委〖书〗记彭耀南也已经同意过来参加揭幕仪式，杨少宗就拉来了两个非常重要的大项目一淮西海马摩托车厂和淮海大谷食品机崭厂。 淮西海马摩托车厂就是原来旗河摩托车厂，厂址搬迁到金桥工业园就将来一套大扩展和鸟枪换炮，直接换成从〖日〗本本田公司引进成套设备和技术，生产目前国内最好的摩托车。 淮海大谷食品机械厂更是一家合资公司，由旗山食品总厂和大谷会社共同投资兴办，旗山食品总厂则近乎是无偿从淮西县工业局拿到了淮西机械加工厂，用这个厂和大谷会社合股投资，而无偿得到了超过两千亩的土地。 淮海大谷食品机械厂可以算是淮海市的第一家合资公司，地委方面非常重视，也非常激动，原则上还有可能将淮海机械二厂的一部分人员调过来。 拿捏着一个好项目去要政策和外汇留存，这历来都是杨少宗的拿手好戏，屡试不爽。 左良喜和季昌玉对这两个项目都是特别的上心，也非常的高兴，亲自给杨少宗敬酒祝贺，也感谢杨少宗能够松一松手，将这两个项目安排在金桥工业园，算是给他们这些县委领导非常大的帮助和面子。 两圈酒敬过了，季昌玉重新坐下来和杨少宗说话，这才提起了广州厂区的事情，和杨少宗问道：，“广州那边的事情怎么办的这么突然，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 杨少宗挺谨慎的答道：，“这个事情也是比较碰巧，我从去年就一直计划在旗山食品总厂上速食面和饼干项目，就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方式，正好香港鸿图集团要出售旗下的一家百年老店，想要将香港珍记面制品厂出售掉，他们是一家地产集团，当初买下这个厂也是看中了在九龙的旧厂房和周边的地段。他们的卖价很低，但是土地要收走，这就意味着我们要重新找新厂房安排生产线。我听到消息之后就将杨建林喊了过去，当初我们的计划1是在深州特区找一块地，结果谈到最后反而是广州那边给的扶持力度最大，而且将广州糖果总厂出售给我们，这个厂虽然也有一些亏损，生产线和厂房条件都还是很不错的，企业管理水平也处于一个很不错的状况。综合考虑后，我们最终决定在广州投一个整套的厂区和生产基地，利用粤省的物资配套和供应能力，以及广州对人才的吸引力发展旗山食品总厂，利用粤省那边的扶持力度争取拿下整个南方市场。广州那边给的优惠确实比较多，除了一些可以公开的条件外，负责和我们接洽的哥市长还许诺了很多特殊的待遇，比如说用车和人才招聘等等问题，我们旗山食品总厂目前需要两千多辆轻卡，这些车光是在国内报起来就很困难，粤省那边可以直接在省物资计划里替我们解决一半，而且可以安排银行提供贷款！” 季昌玉默默点头，道：，“广州那边给的政策条款确实很不错，一般不是省委出面支持，基本是做不到的。你们旗山食品总厂可以说是捡了一个大便宜，那这么一来，你们在广州的厂区也要投入很多吧，今年在旗山还能完成二十个亿的产值吗？” 杨少宗明知故问的说道：，“这个问题还是很奇怪的，我在出去考察之前，公社管委会内部已经开会讨论过这几年的发展计划，我当初提的目标是今年15个亿产值，明年20个亿，基本也就这个标准了，再向后面发展，我们旗山实际没有那么多的土地和人力，只能是将产业向外发展。我们曾经预计要死保五万亩的耕地，因为我们旗山的耕地资源确实是非常宝贵，现在看来已经是很难保住了，今年就得占用一部分，明年恐怕还要继续占用。” 季昌玉不以为然，道：，“没必要有这种担心，你们的生产任务和计划是我临时修改的，当时也没有和你说一声，因为我相信对你来说，这也不算是很艰难的任务和指标！” 杨少宗默默地笑着，有点哭笑不得的韵味，他能说什么呢？ 你说季昌玉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还是真的不知道，旗山这么发展下去，如果一味都将产业集中在本地发展，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这是很显然的，可季昌玉在乎吗？ 毫无疑问，季昌玉不在乎，他只在乎利税和自己的成绩。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既往不咎 当着这么多县里和旗山公社的领导，杨少宗不可能和季昌玉明着去争论其中的利弊，免得破坏子两个人的合作关系，他藏着话没有说，季昌玉是看得出来的。 等到酒席结束了，季昌玉看了看时间，就和杨少宗道：，“难得你今天能够赶回来，我这也有点时间，关于金桥工业园的这两个项目，咱们恐怕还得好好商量一下，这样，就先去你们旗山再看一看吧，我晚上就在你们招待所凑活一夜。” 杨少宗笑道：“季县长，你愿意在咱们旗山过夜，哪能住招待所啊，咱们旗山招待所的水平和条件，您又不是不知道！” 季昌玉并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这些都不重要，先去你们旗山！” 杨少宗笑了一声，从程治中那边拿过车钥匙，自己开车载着秦大驰、别长青和程治中回旗山，现在经济条件好了，宋长明做为旗山公社的一把手，高配了一辆白色普桑，吕海丰和他一起坐车回去，季昌玉、 另外有车。 三辆车一起回旗山，可这刚一上车，杨少宗就很有点不满的和别长责、程治中问道：“季县长修改了咱们公社发展大纲的事情，你们怎么一直没有和我说……， ” 别长青感叹一声，道：，“我们也没有办法，这个事情就是前几天才临时改的，季县长说是问题不大，还说我们有意藏私之类，搞得宋〖书〗记当时就有点尴尬。” 杨少宗只能是摇摇头，道：“你们不懂季县长的这一手安排有多烦人的，他当然是故意的，可咱们能怎么办呢！” 程治中道：，“我倒觉得咱们今年上二十个亿的产值也不是很难吧？” 杨少宗道：“难是不难，可你想想”咱们将工厂都放在旗山，那总计要多少工人，这些人的住房、家庭林林总总加起来，再加上关联的第三产业从业人员，我们旗山的土地就会明显不够用。如果有一天，旗山完全城镇化，你说旗山还能保持公社体制吗？我们的社办企业到底是属于乡镇，还是得将编制改成国营？这里面的问题多的去了，兄弟们，不能不防啊！” 孙长青默默点头。 杨少宗所说的道理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一旦旗山无法维持公社的事实，后续可能产生的连锁问题就实在是太多了，假如旗山彻底变成一个镇，或者是一个区”丢失了公社的这个保护伞，那绝对有可能演变成另一个悲剧！ 回到旗山后，杨少宗陪同季昌玉继续参观旗山在建的一些新项目，和几个月前不同，随着旗山发展的速度加快，为了给其他项目腾出土地和空间，旗山食品总厂已经要将新的厂区全部转移到秦岗，只有总部办公大楼留在红旗村。 目前这个阶段，旗山公社实际上已经出现了缺土地和缺劳力的现象，只是还不明晏，等到今年收小麦的时候就可以看出来，再等到种水稻的时候，那就更明显了。 等到年底，随着其他各个厂的产量增加”工人数目增加，厂房要求进一步扩大，旗山公社就会出现非常尴尬的局面。 杨少宗是个很能沉得住气的人，在陪着季昌玉重新视察旗山各个项目的建设情况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没有去讨论旗山经济目标的问题。 他离开旗山也有两个月”英然这段时间n直通过电话和别长青等人了解着旗山近期的情况，可终究还是没有亲眼看到，借着这个时间，他也将旗山的进度都看一遍。 各个项目的进度还是很不错的，旗山中学的第一栋教学楼已经正式投入使用了，学校的环境也焕然一新”操场和其他设施都有了不错的基础，和过去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在摸索到一个很合适的工艺后，旗山酒厂正式开始大规模的投建，从江西四特酒厂和旗河酒厂调过来的害泥发酵，起步就上六千吨的原酒害池，整个酒厂规划用地是4300亩，这足以说明旗山人对这个酒厂有着多么大的期待。 为了给酒厂腾出土地，旗山公社宋庄大队的村民已经陆续开始搬迁到秦岗地区，在秦岗，旗山公社重新建造一个新住区。 因为淮西水库的水质检验不合格，省食品工业研究所认为该水质实际上不适合用于酿酒行业，旗山经济办正在和县里商量，想将淮西啤酒厂整体搬迁到旗山宋庄，两个酒厂放在一起。 宋庄和秦岗的土地加起来有2.7万亩地，看起来是很大的，实际上没有多少可用地，大约有30%是水库的水域面积，50%是丘陵地。 为了进一步确保工业的发展，杨少宗去〖日〗本之前，旗山公社管委会内部就已经通过了一个决议，将宋庄和秦岗两个大队合并成一个宋庄工业管理区，将大量的丘陵地全部推平，用于工业使用。 之所以要这么决定，关键还是因为红旗大队的可用地太少，而杨少宗要么不建厂，一建都是规划极大的大项目，即便是旗山养生堂，远期用地规模也要达到六百余亩。 重新在旗山转一圈，季昌玉的心里也还是有着非常多的感慨，这样的一个乡镇，一个公社真是他前所未见的，其规模之大，潜力之大，超乎他的想象。 此时的季昌玉确实是说不清旗山未来会发展到何种地步。 天色渐黑，季昌玉并没有急着回县里，而是就在条件还是很一般的旗山招待所住下来，并将杨少宗喊过去商窭个事。 他心里很清楚，杨少宗对于他确定的那些计划是很反感的，只是一直隐而不安。 在招待所的房间里，季昌玉就还是那种习惯的一下子就坐下来，他连一口茶都不喝，直截了当的就和杨少宗说道：，“我知道你对我提出的旗山新计划1不是很满意，我这个人还是很〖民〗主的，你有不同的意见完全可以提，而且现在就提，以后再提就不算数了，我也不会听的！” 杨少宗挺平静的笑一声，道：，“季县长，对于这个问题，我只能说一个很简单的事情，那就是我们旗山容纳不下这么大的生产能力。我们必须考虑的更全面，更长远”旗山不可能只是一今生产基地，工人在这里上了班就回县里生活，这不可能。他们要有自己的生活，要有自己的家庭。我们要招揽更多的人才，才能长期维持这样的生产能力， 他们的家人也要工作，要看病，孩子要教育，各个方面窜连起来，旗山的土地压力和人口压力是非常严重的。同时，我们也要看到旗山的产业是属于低附加值的食品加工业，在整个世界范围内，这种产业的盈利率并不高，如果我们将所有产业都集中在这一点上”旗山后期想要实现产业转移是非常困难的，必然会产生非常复杂的阵痛。” 季昌玉沉默的想了想，忽然道：，“我认为你考虑的太远，杞人忱天，完全没有必要。如果土地不够用，县里可以从黄集和旗河镇给你们划出去一部分土地，甚至是在县里给你们找一块飞地直接归你们管辖。这不是问题，我都可以解决，我只要一个结果，那就是你们旗山的产值必须提升上去，达到地委和省委对你们的要求！” 顿了顿，他道：，“这个事情其实没有任何商量余地，今年必须实现二十个亿的产值，这个事情没得商量，你的能力”我还是很清楚的。 至于你对旗山是有什么样的想法，我不过问，只要你能实现县委再任务目标，你想怎么搞都是你的事，我们既不过问，也会全力支持。” 听到这番话，杨少宗就知道确实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只能是苦笑一声，道：，“行，那我就不多说了！” 季昌玉却像是打开了话闹子，道：，“1卜杨，我今天之所以留在旗山找你谈话，不是要听你的解释和辩论，我就是要单独的私下的告诉你，我对你不经任何批准和申报就在广州设厂的事情是很不满意的。不错，旗山食品总厂是一个社办企业，你们想要怎么搞都是你们公社的事情，轮不到我这个县长来过问，可你是旗山公社的哥社长，我是县长，我是你的顶头上司，这么大的事情，你总应该和我问一声吧？我明白无误的说，只要我和老左还在淮西县里工作，你就是旗山公社实质上的一把手，在县里，你的地位实际上也仅次于县委的一些主要领导干部，今天安排县领导座位，我和老左特别将你安排在我旁边，这都足以说明我和老左对你的态度。投桃报李，不管你对旗山有什么样的规划，你总还是要对得起我们对你的栽培吧？你不要和我说今年旗山要完成二十个亿的产值有多难，你杨少宗的能力，我还是非常清楚的，二十个亿根本不是多难的任务，只要你能完成，我对你要在广州办厂的事情就既往不咎，确切的说，只要你能在旗山完成县委给你的任务，你想在旗山怎么折腾，那都是你的事情，我们只会支持不会干预！”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这些事，我和老左在这段时间也和你们旗山管委会的几位主要领导约谈过了，大家对此都是没有异议的。” 杨少宗一时无语，想了片刻才道：“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就只能说……季县长，我肯定会优先完成县委指派的任务，一点折扣都不打，但去……！” 季昌玉立刻打断他的话，道：，“没有但是，只要你能完成我和老左指定的任务，其他一切都好谈，完成不了，其他都是免谈！” 杨少宗当即道：，“那我就明白了，可我还是得先说说我最近的一些想法。这一次，我和杨建林他们一起去〖日〗本考察，主要的目标就是为了和大谷会社达成合资协议，另外就是要从本田公司引入一些车型和生产技术设备。从目前来看，这两个任务都完成了，可我和杨厂长在〖日〗本受到的震动还是很大的，不到东京，真不知道发达国家都已经发展到了什么样的水平。我和杨厂长在〖日〗本考察了一圈后，就下定决心要将咱们旗山食品总厂建设成〖中〗国第一流的最大的食品加工制造企业。我们〖中〗国有十一亿人口，如果按照现在这样的发展速度发展下去，二十年后，我们国内就可能是世界上最大的食品市场，只要我们能够占据这个市场，我们就必然是世界五百强级别的大企业，而且可以成为亚洲最大的食品制造企业，甚至是世界前三强的食品工业集团！这一次的广州设厂事情很突然，其实也是我们改变发展目标后的第二个行动，在此之前，我们实际上已经在香港收购了一家百年老厂，产值规模虽然不大，但他们的产品线还是很不错的，很多都可以直接复制和引入到国内市场。同样的，这个香港老厂也是我们未来冲向世界的一个窗口基于这一点我们才临时选择在粤省建一个新的生产基地！” 季昌玉肃然的点着头，微微嗯了一声道：，“你能有这样的想法，那确实是非常高明的，但你还是应该和我事先打个招呼，不要让我在县经济工作会议上这么被动。你有这么大的目标，我能不支持吗？如果我们淮西县也能缔造一个世界五百强的大企业，那是多么大的成绩，对咱们省而言这都是一个了不起的大成绩。既然你是这样想的，那广州的事情就既往不咎了，你现在还有什么新的想法？” 杨少宗道：“我目前的想法是参考本田和美国沃尔玛公司那样的思路，我们将一部分生产基地和运营总部放在旗山，将旗山做为我们在全国范围内的利润结算中心其他地区只是我们的生产加工基地。未来，我打算在旗山公社办大学，办好其他基础教育和医疗机构，做好交通等基础社会环境，让旗山可以吸引到足够的人才长期居住，并以此为基础将旗山逐步打造成旗山食品总厂和其他企业的研发运营中心。相比其他的大城市，我们旗山最大的优势就是社员分红。只要是真正的人才，在旗山工作几年后都可以成为社员，参加公社的分红。” 季昌玉不得不赞同的点着头道：“不错，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想法从这个角度来说，你对旗山的长远考虑还是很有想法的，也是很负责任的，我非常的欣赏。不过，你要在旗山办大学，这是不是有点不切实再？” 杨少宗笑道：，“那还真不是太难的事情，我们这一次和长江大学联系了，他们可以在我们旗山投建一个分校区，当然，所有开支要和我们对半分。我们和省轻工业厅也谈好了，可以给我们一个中专技校的办学资质，在旗山开一个旗山职业技术学校，以此为基础，我们也打算逐步分期五到十年进行投资扩建，争取提升为旗山职业技术学院。另外，我们和宁州财经学院、江东农业大学都在洽谈其他的合作办学，我们是走一步看一步，先将这些大学的分校区引入过来，然后想办法创建自己的大学，包括旗山职业技术学院、旗山商学院、旗山理工学院、旗山师范学院、旗山大学，我们都要建，我们甚至要建一个旗山大学城，将所有的大学都集中安置在一起。问题就在这里，咱们旗山没有那么多的地可用。” 季昌玉默默的考量着，其实他也知道，旗山按照现在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说没有地可用是假的，但迟早要将农耕地全部占用光。 旗山人民公社有33.45万亩土地，扣除山地和计划中的口万亩核桃林，以及旗山水库和半个旗河水库的水域面积，实际可供用地也就是占万亩左右。 就算是将核桃林打一个折扣，这个折扣范围也很有限，因为规划中的那些山林地用于建核桃林是最简单的用法，真要推平做为工商业用地，成本实在是太大了。 15万亩土地说大很大，说小也小啊，这里面毕竟还有五万亩的耕地，如果不占用耕地，几乎每批用一块地都意味着要大规模的推平土地。 季昌玉仔细算了一番，最终还是道：，“先尽量想办法挤出土地，反正这几年还不会有夹的缺口，如果发展的非常好，以后县委会单独对这个问题进行长期全面的考量。” 顿了顿，他又道：，“现在看来，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 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新提起郭右宾那一套的旗山大镇中心论，将旗山、旗河和黄集三个地区合并起来。在此基础上，你们可以将工厂都放到旗河和黄集地区。” 杨少鼻苦笑，道：，“暂时可能没有多少可行性！” 季昌玉也不否认，道：，“确实是这样。”这天晚上，杨少宗和季昌玉谈了很多，也算是达成了一个新的共识一只要他能完成县委下派的产值任务，旗山这个地方究竟要怎么搞，基本可以由他说了算。 按照这个规划1，旗山地区1咽年的产值要达到二十亿，即便是对杨少宗而言也近乎于不可能，特别是在广州厂区和宁州厂区同时嗷嗷待哺的情况下。 不管季昌玉将话说的多么漂亮，事实就是事实季昌玉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东西，压榨下级一贯是他的拿手好戏，这就意味着旗山食品总厂在1989年至少要做到25个亿的产值，宁州厂区和广州厂区加起来要达到10个亿才能让宁州地委、广州地委领导满意，而在旗山则要保持15个亿的产值，剩余5个亿的任务则从旗山的其他产业中寻找。 杨少宗现在比较烦恼的问题是如果今年一下子在旗山做到了25个亿，季昌玉会不会立刻修改计划，要求他明年在旗山实现30个亿，还不是原先25个亿的产值计划。 所以说，季昌玉这种领导也是蛮讨厌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政经分离，一统两分 杨少宗发天晚和考虑了一夜，渐渐也能理解季昌玉的压力。 为了避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杨少宗已经将大约4个亿的产值转移到1月份做帐，即便如此，煤炭倒卖引发的高产值还是惊人”去年仅旗山一个公社的年产值在账面上就轻松超过15亿。 去年还不能算是季昌玉在淮西县执掌大局的一年，产值那么高，如果在1989年出现下滑，地委难免会将他和什么都没有做的郭右宾相比较，如果在账面上的成绩出现下滑，或者增长不如以前那么强，哪怕季昌玉做的事情更多，人们还是觉得郭右宾比他厉害。 这就是季昌玉现在最大的压力。 想清楚这里面的问题，杨少宗也就能理解季昌玉近乎于胡搅蛮缠的压力了。 第二天一大早，杨少宗月到管委会上班就接到了宋长明的通知，让他去开一个经济例会，自然是要讨论县委关于今年旗山本地产值的任务问晃他正要起身去开会，程治中就到他的哥社长办公室讲了一个小故事。 原来就在杨少宗回到旗山的前两天，季昌玉曾在旗山管委会开了一个会，大家并没有将这里面的很多事告诉杨少宗，说起来也还是很丢人的。季昌玉当时提起旗山年产值要在1989年超过20个亿的计划，他一问完，没有人敢答话，最后是秦大驰说了一句这么大的事情，最好还是要等杨少宗同志回来再谈。 秦大驰说的是实话，在旗山管委会，这么大的事情基本是要等到杨少宗来拍板的，就算是让宋长明去决定，宋长明也不敢决定。 季昌玉正在气头上，当时就发火道：那行，既然你们公社大大小小 的事情都要等杨少宗回来再拍板，要你们这些社长、〖书〗记、哥〖书〗记的也没有意义，旗山以后的大小事情都让他决定吧。 这个事情在旗山管委会内部惊乍了很久，在季昌玉的威慑下，大家只好将旗山原先定好的生产计划任务都改变，改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杨少宗说清楚。 因为听程治中将这里面的故事说了一遍，杨少宗到会议室的时候已经显得有点晚，其他的公社领导干部都到齐了，就等他一个人。 只等杨少宗笑呵呵的端着搪瓷茶杯坐下来，宋长明〖书〗记就立刻和他问道：，“你昨天晚上和季县长谈到了咱们产值任务吗？” 杨少宗点着头，嗯一声道：，“谈了。” 宋长明〖书〗记继续问道：，“季县长怎么说，能不能稍微通融一下”将指标降一降？” 杨少宗苦笑，道：，“哪能呢？我磨破了嘴皮也没有说通，咱们今年恐怕得是硬着头皮上阵了！” “这样啊……！” 宋长明〖书〗记显得很失望，旗山的经济形势是很好，可去年那种情况是五十年一遇，今年怎么可能还会遇到呢，年初开会的时候，杨少宗就已经分析过这个问题，当时和大家一起讨论”最终说是能保证回乙的产值就算是很不错了，何况旗山现在的劳动力异常紧缺。 他只能是感叹一声，对他和其他的旗山领导干部而言，就算是15亿的年产值任务也像是登月一般无比困难，如果不是有杨少宗在这里” 他们根本不敢有这样的奢望。 反正，他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宋长明〖书〗记只能感叹着，随即和其他人道：，“既然大家都到齐了，咱们就开会吧，这一次喊大家过来，当然是要说一说县委下达的产值指标任务，这个任务是死的，咱们今年必须完成20亿的年产值任务。我们年初已经讨论过，旗山食品总厂今年可以保证12个亿的产值，旗山煤矿厂、旗山牧业公司和旗山饲料厂加起来也能完成3个亿，应该说，如果只是15个亿”咱们这个任务还是可以完成的。县委现在给咱们一口气增加到20个亿，这个难度就比较大了啊！” 顿了顿，他又问道：，“大家一起说说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新想法？” 罗孚笑了笑，道：，“〖书〗记，咱们能有什么好办法啊，您这个问题还是得问杨昏社长！” 秦大驰也道：，“是啊，1卜杨，现在还是得靠你解决关键问题！” 杨少宗看了看大家，感觉大家说是有压力，似乎也没有压力，反正主抓经济工作的人是他，别人犯不着一起承担风险和责任，话说旗山的经济大权也都一手控制在他的手里嘛。 稍加思量，杨少宗索性就不将账面上的那4个亿产值挪移到了今年的事情说出来，他转而说道：，“压力还是很明显的，旗山食品总厂的年产值要想突破20个亿，这还是比较轻松的，但我们的长远目标是要做全国最大最好最强的食品企业，已经在全国启动了布局的工作，广州、宁州和旗山三个厂区同时发展，平均每一个厂区在今年的目标也都是十个亿左右。现在临时想要重新调整比较困难，也不符合我们长期利益。 旗山矿业公司目前正在进行三期的扩建，一次性投入建设资金三千万，预计在今年的6月份能将产能提升到每个月50万吨，目前原煤价格一直稳定在每吨有0圆，我们的旗山煤热量高，含硫率低相对价格比较高，每吨150圆概是能卖出尖的。旗山牧心公司今年的生猪出栏量会达到10万头，肉牛出栏量尽力向一万头发展，再加上旗山饲料厂，我们总体算算，其实20个亿的产值是可以实现的。” 一听这话，大家都松了口气。 杨少宗则又道：，“当然，我们最好还是要做好一个长期计划，今年做到20个亿的产值不代表明年就能实现25个亿的任务，我听季县长的意思，县委那边随时还可能再调整，这个调整基本是只会提高”不会降低。说句不好听的，淮西县想要出成绩，想要争上游，如今都是靠我们旗山，不将我们挤到墙角，不将我们挤干榨干，县委是不会罢休的。所以啊，我们今年一定要尽量腾出手和精力做好其他各个方面的工作，做好一些基础投资和长远扩建项目”为明年的做准备。” 别长青等人纷纷点头称是，宋长明也道：，“旗山经济建设工作还是要继续抓紧，将根基扎好，大家千万不能因为去年的成绩就脑袋发热，以为一切都可以想当然。1卜杨”你是主抓经济建设工作的领导” 一定要做好这个方面的思想工作，不能让大家掉以轻心！” 杨少宗默默点头，随即又道：，“〖书〗记，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我正好想谈谈深化旗山公社径济体制改萃的想法，想要继续增加旗山向上发展的冲击力，我们在体制上还是要有一些新的发展！” ，“对！” 宋长明点头同意，道：，“行”你说！” 杨少宗也微微点头，环顾一圈，这才说道：，“我其实还是原先的那个提法，只是更为具体一些，也是我这段时间在〖日〗本和特区考察学习后得到的一些新想法。我觉得我们公社在经济体制上的改草要遵循1政经分离，一统两分，的基本原则，即乡政府和管委会要分离，管委会在生产管理上要松绑，要将实际权力转移和授权给经济单位，所谓“一统两分，就是管委会代表公社拥有一切权力，实际上生产管理权授权给两个经济单位”我们现在已经将旗山农业合作社建了起来，农业生产管理权完全授权给合作社，同样的，我们还要单独成立一家〖中〗国旗山资产管理公司”将集体工商业资产管理权完全授权给中旗公司，由中旗公司代表管委会实施专业化的管理”并且聘请外面的专家来中旗公司担任主要的责任经营人！” 听大家说完，所有人都微微怔了一下，因为集体工商业资产管理权原先基本都集中在管委会经济办，也就是操控在杨少宗的手里。 如今换一个中旗公司来控制，似乎还是左手换到右手的游戏，但这里面终究还是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 比如说，一旦将工商业和农业集体资产管理权、经营权都授权给合作社、中旗公司，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还有存在的意义吗？比如说，以后的旗山管委会经济办公室又要负责什么事情？ 见大家都很犹豫，杨少宗就继续说道：，“这样做也是我们进一步实现公社政府正常化管理的必然途径，凭良心说，经济办的实权还是太大，但这是特殊阶段的特殊办法，我们现在已经有能力走一条正规化和正常化的道路，就应该坚定不移的走下去。当我们实现一统两分的改萃后，管委会就可以在整体职权划分和履行上向其他正常乡镇政府发展。” 宋长明默默的点头，忽然又问道：“那中旗公司的责任人由谁来担任？” 杨少宗道：“暂时先由我来兼任，以后再慢慢从其他企业中寻找一个更合适的专家能手。在中旗公司成立以后，公社中较大规模的集体资产就可以统一由中旗公司负责管理，较小规模的集体资产则继续保留在经济办内部操作，比如说我们近期准备展开的公私合营项目。 另一方面，经过这一次的改萃后，经济办也可以腾出更多的精力去服务本地企业，发展公私合营，鼓励社员自主创业！” 宋长明仔细想了想，道：，“我倒觉得这个想法是可以的，正好今天党委成员都在，我们就投票表决一下，如果大家一致觉得可以这么改，我们就先这么改，实在不行，咱们还可以改回来嘛。咱们旗山人能有今天，说到底不就是敢改萃嘛，说不定，咱们就能闯出一条更好的道路！” 搞投票，这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 现在旗山管委会党委成员的票中，杨少宗基本就能控制一半，只要他提议做什么事，一投票就稳能通过。结果也确实是这样，b张党委成员票中，杨少宗、秦大驰、赵敬民、罗孚、吕海丰、徐建亮、潘庆元七个人的票就足够稳过，加上宋长明也是支持的”最后是b票赞成，以一种非常简单的方式通过了杨少宗关于，“政经分离，一统两分”的提议。 当然，投票通过不代表大家就真的都同意，可谁敢反对呢？ 大家现在也都算是看明白了，杨少宗是个志向很远大，能力也高深莫测的干部，可这个人心眼还是很黑的，和他过不去的干部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这一点，罗孚和吕海丰都算是吃过大亏的人，深知其中的厉害。 一统两分是杨少宗新提出来的思路，政经分离、公私合营这些想法则是他在过去半年里经常提起的，谁都知道他是铁了心要这么搞在这种事情上和他唱反调绝非明智之举。 ，“政经分离一统两分”是杨少宗对公社体制改草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在旗山，却只是在一个很常规的例会上一经提出就获得了全票通过。不管大家是真同意，还是虚与委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结果。 杨少宗也只要这个结果。 有了这个党委集体投票的结果，杨少宗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正式推行这个新改草，带领旗山走上一个新台阶他坚定的相信时间会证明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会议结束后，杨少宗回自己雷社长办公室重新开了一个小座谈会，将别长青、潘庆元、程治中、沈元华这四个人都喊过来，和他们仔细的问一问旗山这几个月里的具体情晃杨少宗首先要问的肯定是旗山农业合作社的问题，在逐步走向政经分离的过程中旗山管委会农业科、畜牧站、机耕队都已经是名存实亡，等于是直接兼并到旗山农业合作社中，沈元华此时就担任旗山农业合作社的哥社长，主抓农业生产和组织工作。 沈元华大致和杨少宗汇报了一番，似乎一切都很顺利，最后一转弯却谈到了大青湾公社上下对农业合作社都是很支持的，因为杨少宗的这套搞法是直接将从事农业生产的社员也职工化了，可以按国家标准和相关规定缴纳养老保险金，以及其他的医疗报销等福利。 这么一来哪个社员会不同意呢？ 旗山公社现在的劳力是有点不足了，虽然在旗山17万的人口中内岁以下的人占了碟，劳动力人口比是非常高的，可这么多的大厂建起来后，实际从事农业生产的社员已经不足五千人，而且是以巫岁以上的人为主。 用沈元华的话说，老弱病残的社员都在他这里上班！ 大家都愿意社改厂，可大青湾的人不同意，他们就觉得自己如果分包土地，平均每个人能占到5亩多地，加入合作社就得降一半，甚至有大青湾的社员觉得社改厂就是管委会在报复他们。 这种迫害妄想症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自从大青湾事件结束之后，大青湾村的人一直都在疑神疑鬼，稍微在分配上有一丁点的不公平，他们就会觉得管委会在报复他们。 前段时间，在杨少宗去首都谈新广告之前，杨少宗觉得随着旗山的发展，土地会越来越紧张，人员居住地会越来越集中，目前的基层管理也显得太过分散，他就提出将旗山现有的十三个村级行政单位改组为八个，特别是要将大青湾、新滩、赵庄三个村合并成一个统一的琵琶湖管理区，将秦岗和宋庄合并成一个秦岗管理区。 他的想法是好的，却很快引发了大青湾人的不满，因为他的这套提案同时要将集庆村一分为二，彻底取消集庆村，甚至连杨庄也要划入小 杨岭管理区，撤销掉的大队〖书〗记、队长太多，大家都很不满意，只能暂时搁置。 仔细说起来，大青湾的反对是最强烈的，他们又觉得这是管委会的报复举动。 这种事一而再，再面三的发展，原先对大青湾真没有太多意见的管委会反而真的有意见了，大家甚至是开始讨厌大青湾的人。 沈元华说到大青湾的时候，明显也是很不高兴的，只是转个弯的嘲讽了几句，又和杨少宗道：，“沈一民和大青湾的人反对声浪太大，咱们只好暂时先不管他们，将其他地方都合起来，可他们又有别的意见。” 杨少宗不满的问道：，“什么意见？” 沈元华道：“旗山合作社将养猪场和养鸡场都并了进去，单独列一个旗山牧业公司，这些单位的效益自然是先在内部多分一点，他们就对这个有意见。另外，我和沈一民也谈过，他说并进合作社是可以的，可合作社对大青湾进行股本计算的时候，他们一个人得抵别人两倍，分红也是如此，因为他们的土地多，别人土地少！” 听了这番话，杨少宗就在心里琢磨着，愈发觉得这个事情是应该早点解决掉，否则只会越来越麻烦。 琢磨一番后，他和沈元华道：，“你下午将沈一民找过来，我们一起和他再谈一次，你提前和他说清楚，就说是我说的，如果这一次再谈不妥，他们就一直列在外面，不用再合并到合作社，出什么问题全部由我扛着。确切的说，他们可以和我们公社分开搞，就算他们想要把土地全部分包掉也可以。” “这样啊……！” 沈元华有点为难的感叹一声，心里却是偷乐，沈一民就是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包括他在内不少的管委会干部都在沈一民那边吃过亏，就是找不到机会和办法教训沈一民，现在好了，总算是把杨少宗给惹毛了。 眼下啊，管委会的这帮干部还就等着杨少宗出面去教训沈一民。 第一百二十五章 沈一民的腹黑 杨少宗将行程安排了一下，下午去和沈一民仔细谈一谈。在此之前，他得先去一趟旗山酒厂，这才是一件真正要紧的事情。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地，对旗山酒厂的事情只能是通过电话了解大概，而他在旗山白酒行业的投入是非常大，临走的时候刚划出去六千万的账用于旗山酒厂和旗河酒f的建设。 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真正要在白酒行业发力得要等到猡年以后，在此之前，他每年可以向白酒行业投入一个亿，且不求多少产出。 钱投下去不心疼，如果没有投准地方，全部是打了水溧就心疼了。 和别长青、沈元华他们开完会，杨少宗立刻开车去旗山酒厂找费老费长庚，正好旗山酒厂和旗河酒厂的管理干部都在厂区里开工作例会，杨少宗就直接进去列席旁听。 杨少宗对旗山旗河酒厂的远期规划是十万吨原浆的酿造能力，基本也就是再造一个巅峰时期的五粮液集团，按照这个规划，旗山酒厂在宋庄的厂区规划面积至少要有4000亩地。 在找到合适的配方工艺后，费长庚和苏晋国上来就选择一次投资三千万用于投建两百个窖池，直接上万吨级的原浆酿造能力，加上配套的进料仓库、厂房、储藏仓库、生产设备、调兑中心等投资，总投资不会低于六千万。 大投资才能有大产出，反正有这批专家团队自行控制风险和技术，计划一报到杨少宗这里，杨少宗就大笔一挥的批准了。 费长庚今天开的这个会就是和储藏仓库有关系，在经过一系列的实验后，费长庚给旗山酒厂定的储藏方式是地下窖藏，在旗山酒厂投建六到十个地下窖藏仓库，位置选择是地下4米深到8米深的区域，还不能采用直接破土动工的方法，而是必须采用挖矿井的那种方法，不直接破坏土壤层。 由于附近是旗山水库和旗河水库，地下水渗透比较严重，整个工期建设的投资会非常大，难度也很大，为了搞定这个项目，费长庚动用了不少关系，从省建筑局和省煤炭工业厅都请了几位老专家一起出谋划1 策。 杨少宗相信这些问题最终是可以解决的，只是需要huā费多少时间的问题，在会议结束后”他就将费老留下来询问一下情况。 见杨少宗终于回来了，费老也很高兴，给杨少宗倒了杯茶，笑道：“你这一安可是转的够远啊，听说你还去了深州特区，那边发展的真是很快吧？” 杨少宗点着头，道：，“确实。费老，旗河酒厂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费老笑了笑，示意杨少宗不用太担心”道：“也没有什么大事，这段时间都已经稳定下来了。 新窖池从去年中开始动工，再等一段时间就能建成，我们争取是在4月份集体进料，7月份出窖池看看效果，总的来说，问题不会太大，我们这一次选的都是好料，虽然都是新窖池，可咱们在窖池的建设工艺上抓的紧，用料各个方面前是最讲究的”怎么也不会低于前两年的水平。” 杨少宗嗯了一声，问道：，“那旗山酒厂这边呢？” 费老还是笑一声，道：，“咱们这边的麻烦事多一点，但也就是这么回事”做事哪有没麻烦的呢？旗山酒厂的窖池规模上的大，而且都是新窖池”想要保证出酒率，咱们就只能在尽力抓好工艺和用料。这一次，我在旗山和黄集附近选了二十几个合适的窖泥点，专门买了一套设备进行检测，每一份泥用料都是仔细检测过的，成本是高了点，可我能保证这些新窖池绝对不会有问题。多的不敢说，至少能保证15%的出酒率，如果能够达到20%，那就是真正碰了个头彩。” ，“15%？” 杨少宗不免有些犯嘀咕，这个出酒率似乎是太低了。 费老则道：，“这个也是看你的要求，如果按照咱们事先说好的标准，比五粮液低一点，比玉壶春高一点，最低也要和玉壶春持平，那可就是好酒的标准了，每个窖池一年出三到四次酒，能达标的好原浆估计只能占到15%左右，运气好也不过就是20% ” 杨少宗道：“那就争取做到20%的出酒率，反正是越高越好，尽量想办法吧！” 费老笑道：“我也想啊，可这里面的很多东西真是不好控制，而且，老酒窖能做到40%，新酒窖能做到15%就算是不错了。现在只能说是尽量控制窖泥的素质，第二个是控制建池的水平，这两点，咱们都控制的非常好，投入经费也大，第三点是尽量采用新的技术和工艺，包括在温度、湿度、光感等各个方面前尽力做到最标准化，确保酿酒的稳定性，这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咱们缺乏老窖池的缺陷。” 杨少宗点着头，道：“反正这些事都要拜托您老了，正好，我还要和您说另外一件事。我今天上午和管委会提议正式实施政经分离，一统两分的改革，以后，旗山的主要集体资产都不再由管委会直接管理经营，而是由管委会委托给中旗资产管理公司进行管理。在中旗公司成立之后，我打算将旗山酒厂和旗河酒厂从旗珍食品总厂旗下脱离出来，单独成立新的旗河酒业总厂。当然。这样操作的当务之急是要先将旗河酒厂的产品质量重新提高上去，恢复旗河酒厂的名声！” 费老道：，“这个问题是不大的，正好有个事情，今年7月，白酒协会要在重新举行全国名酒品评，我打算将咱们的旗山大曲送过去。这个旗山大曲也就是去年的那一批样酒，存量不多，现在也就是十几吨，根本不够卖的，送去做个品评倒没有问题，关键是这个商标要怎么注册的问题！” 杨少宗想了想，道：，“既然旗河酒厂已经归我们所有，那就按旗河酒厂珍宝坊的商标去送选！”费老重复道：“那就按旗河珍宝坊的名义送选。” “对！” 杨少宗点头同意，又道：，“旗河大曲最好也送过去一起评选，但要注意质量问题！” 费老道：，“用存酒和去年新酿的旗河大曲调兑的话，或井还有点希望，可是希望也不大，除非我们私底下多找点关系说情。” 杨少宗明白费老的意思，说穿了就是请那些国家评委帮帮忙”口下留情，给旗河大曲一点面子。话说凹年的这一次全国名酒品赏意义也不大，怎么评都不会有老的八大名酒来的重要。 乘着这个机会，杨少宗就和费老重新谈了谈旗河酒业总厂成立之后的生产计划1，按照杨少宗的意思”旗河酒厂要重新整顿旗下的旗河大曲”推出旗河大曲双星珍酿、三星珍酿、五星珍酿三个级别，双星是两年陈酿，三星是三年陈酿，五星是五年陈酿。 原浆中达不到新旗河大曲要求的部分则用于勾兑，“旗河牡丹”系列白酒，预计产量还不小。 在旗山酒厂和费老谈到下午，顺道一起吃了顿饭，杨少宗才重新回到管委会准备和沈一民好好的谈一次。可等杨少宗到了管委会才知道沈一民居然说他下午没有空，不能过来，这倒是将杨少宗给惹毛躁了，立刻就开车去了大青湾。 大青湾是旗山最南端的一个村，只有四百多户，却拥有七千多亩耕种地，也是旗山目前耕种地最集中的地区。 杨少宗已经很久没有到下面的各个大队看一看了，开着车在田埂里四处转悠，不经意间也让他内心里有种特别的感受。 刚到了大青湾村委会，杨少宗就看到几个人闲着无所事事的蹲在村委会门口闲聊，他一眼便看到了自称是没有空的沈一民。 沈一民是个什么人，这个人四十多岁，晒苒黑黝黝的，看起来很憨厚，总是笑呵呵的。 看到沈一民就蹲在村委会门口和别人聊天，杨少宗心里堵着一口气，他将车停下来就立刻从车里快步走出来，直接就向着沈一民几个人走了过去。 见他来了，沈一民并没有显得很惊讶”甚至是有种等你很久的意味，将手里抽了一半的香烟扔在地上踩了两脚。 杨少宗径直走过去伸手和沈一民握手，不动声色的说道：，“沈队长，听说你下午有事，没有空去管委会找我，我这只好直接来找你了，希望没有打扰你的正常工作！” 沈一民不咸不淡的点着头，道：，“既然杨昏社长都亲自来了，那就请到咱们村委会里面坐坐吧，我给你倒杯茶去！” 说着这番话，沈一民就将杨少宗请进了大青湾村委会，又真的给杨少宗倒了杯白开水，随便撤了点茶叶沫子，又很奇怪的将手里那包大前门搁在桌上，挺憨厚的笑道：，“杨昏社长，我就这个抽烟标准，您要是不嫌弃，自己也将就抽一根，要是嫌弃，您就抽自己的，我知道啊，像您这样的大干部那可都抽好烟！” 如此腹黑的话并没有激怒杨少宗，因为杨少宗早就知道沈一民这两年里就是这个腔调，似乎是看着整个公社管委会的干部都不顺眼，不少社里的干部在他这里都吃了闷亏，大家对他自然也都有意见。 杨少宗很清楚这些事，也知道沈一民在大青湾村里已经成了一个祸害，影响了大青湾村的发展，甚至是和大青湾的人一起向后拽，可他从来没有真正的在意过，没有来管过这个问题。 杨少宗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烟。 不等他说话，沈一民就还是那种看似憨厚的自嘲着笑道：，“看来还是我这个抽烟标准太低，舍不得huā钱，入不了杨雷社长的法眼！” 杨少宗想了一下，问道：，“我应该没有得罪过你吧，沈队长？” 沈一民那黑黝黝的脸庞上现出一丝挺奇怪的冷笑，道：“哪能啊，杨雷社长，您是大忙人，自打当了经济办的主任以后，后来又一路高升到哥社长的宝座上，这么长的时间，怎么算起来也快一年半的时间，您什么时候来过咱们大青湾。咱们大青湾大队委会的门槛子，您都没有迈过来半步，怎么会有机会和我闹什么矛盾呢？” 杨少宗的脾气不算好，涵养也不算高，可他见识的人太多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蛇鬼牛神什么都有”大千世界，什么人都有，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仿佛是不懂沈一民在讥讽他什么，反而道：“那就好，沈队长” 我今天非要我你谈一会儿。其实就是想问问你们大青湾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加入旗山农业合作社！这是好事啊，加入合作社，每个人都能缴上养老金和医保，我实在想不出你们有什么理由要拒绝！” 沈一民挺厚实的笑道：，“咱们乡下人哪里懂得这些啊，咱们就是看着眼前地还挺多，每家每户分开自己干也能图个温饱，至少发财什么的，咱们大青湾没有那个雄心抱负。” 杨少宗继续想了片刻，问道：，“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大青湾所有社员的想法？” 沈一民道：“我不敢保证，也许就是我个人的想法，也可能还真就是所有社员的想法，指不定连其他各个大队的社员们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他们不敢说。” 杨少宗忍不住的冷笑一声，道：，“既然你沈队长这么特别，那我就直说了我倒觉得这就是你个人的想法，只是你在大青湾的影响力不小，居然能让大家也和你都这么想！”沈一民皮笑肉不笑的感概道：，“杨鬲社长，您这可就太抬举我了” 我哪里有这种能力！” 杨少宗则问道：，“你真的将你们大青湾的土地都分包下去，每家承包十几亩地就是最好的改萃？人人都能发家致富，咱们旗山就能走上共同富裕的道路？” 沈一民避开这个话题，笑道：，“咱们就是信不过管委会的某些干部，恍如那些开好车的，抽玉溪的，喝五粮液的，咱们是真的信不过。 杨雷社长，要不这么办吧，反正您是要办合作社，不如让各个大队自己搞自己的合作社，咱们大青湾就搞自己的大青湾农业合作社！” 杨少宗似乎是真的很认真的想着，过了片刻才道：“这不行！” 沈一民真的很腹黑，真的很讨人厌，杨少宗以前是一直有所听闻，今天算是真的见识到了”“开好车的，抽玉溪的，喝五粮液的”的人不就是他嘛！ 杨少宗基本是不抽烟的人，但会在身上带一包玉溪，平时一般就喝两种酒玉壶春珍酿和五粮液，按照管委会的规定，正哥局级以上干部过来，他们用五粮液招待，正哥局级就用玉壶春珍酿和旗河大曲，如今的旗河大曲名声坏了，根本拿不出手，一般也就只能用玉壶春珍酿招待别人。 哪怕沈一民是另有所指，听着这话也确实很气人啊。 沈一民呵呵笑着，仿佛并不介意杨少宗说不，他很奇怪，黑黝黝的就是一个庄稼汉子，四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总是那么质朴和憨厚，笑起来显得更是如此，可就是很腹黑，腹黑的让你觉得这个人满身都是刺。 什么人都有。 杨少宗终于觉得蜓躁了，直接拆撤掉沈一民不失为一种好办法，可大青湾事件的余惊还在，大家对这里都有点畏首畏脚。 烦躁不已的杨少宗真的掏出了自己那包玉溪，从里面抽出两根，也给沈一民敬了一根，说真的，他的耐心还真不错，换了其他干部早在这里指着沈一民破口大骂，话说……其他干部在沈一民这里破口大骂的次数也不少了。 沈一民只是将烟收了下来夹在耳朵上，并没有点着，也没有继续腹黑的埋汰杨少宗一句，“抽玉溪的好干部”之类的。 杨少宗则划1着火柴将烟点上，沉默的抽了几口才道：，“现在公社的改萃目标是要实现政经分离和一统两分，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最终不再直接管理公社的集体生产和经营，将管委会的责任更明晰的落实在对公社长远发展的统筹管理和规划上，落实在社会服务和社员的生活保障上。只要是基于这个原则的改萃都是可以接受的，也就是说，从原则上来说，大青湾村委会可以自行建立一个农业合作社，从事大青湾的农业集中生产和管理，但我不会同意！” 听着这话，沈一民似乎是早有预料的讥笑道：，“你当然是不同意啦，管委会怎么会把权力下放给我们村里呢？” 杨少宗并没有去反驳这一点，他很直接的说道：，“我不同意不是在乎这点权力，而是你根本没有能力和资格去管理所谓大青湾农业合作社，更确切的说，你根本不可能带领大青湾的社员们走向真正的富裕之路！”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下时间，将手腕上的那块劳力士手表解下来放在身边的桌子上，续道：，“我现在就和你推心置腹的谈五分钟，以后，我再也不会和谈话，因为那只会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而你也不值得我再多浪费哪怕是一分钟的时间！” 他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他真的生气了，他气的不是沈一民这个人很腹黑，而是这个人确实是一个祸害。这个人之所以是祸害，不是因为这个人不好，这个人如果不好，那不可能得到大青湾几百户居民的信任。沈一民在大青湾社员们的心中和眼里可能是一个好人，可能是一个真正敢代表他们说实话和真话的人，但绝对不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更不是一个能带领大青湾走上一条阳光大道的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 原来你什么都不懂 杨少宗不腹黑，他是个爱恨分明的人，他要是不喜欢你了。他也会想尽办法对付你，打击你，直到将你打垮为止。 他现在就很不喜欢沈一民，非要将沈一民从大青湾大队队长的位置上扒下来，可他不打算直接用行政命令的方式，他要让沈一民自己滚出去，所以，他才会拿出五分钟的时间骂醒沈一民这牟混蛋东西。 在大青湾社员们的心中，沈一民可能是个有个性、胆量和正义的好基层干部，可这种人混蛋起来比一百个贪污干部混蛋起来还可恶。 他将手表搁在桌子上，神色冷峻的像是一座冰山，毫无感情可言，也似乎是不打算讲人情了。 他这样的态度和言语倒是真将沈一民给吓着了，沈一民是没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被撤……沈一民倒是宇愿被撤下去，也不愿意昧着良心的跟着旗山管委会的这群干部干下去，可惜，他的良心不值钱，也打动不了杨少宗这么真黑的人。 沈一民也很生气，索性就起身道：，“杨勇社长，那咱们还有什么好谈的，我看这五分钟都不要浪费了嘛！” 杨少宗冷笑一声，道：，“不，这五分钟还是要浪费的，你坐下来，我要让你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行，我就要听一听你的高论呢！” 沈一民愈发生气，他就不相信杨少宗能说出什么有道理的话来，他坐下来，翘着腿，也愈发不将杨少宗这个雷社长放在眼里，心里则是特别的窝火。 杨少宗则很冷静的和他问道：，“以前旗山的社员人均收入低”福利差，做事效率低，特别是种地的效率低，你提出要分地承包，我能理解。现在不一样了，大家都人均收入都高，福利和红利也高了，生产效率也高，你现在还要坚持分地承包”我就真的不能理解了，你能不能和我说一下理由？” “理由？” 沈一民也是一声冷笑，貌似敦厚的续道：“你最好是和咱们大青湾在三年自然灾害饿死的那几十口人去问理由，最好是和坚持搞大食堂的徐保山去问理由，你不要找我来问。 杨少宗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坚信集个体制就是有问题的？如果是这样，那我问你”同样一盘棋，同样的棋子，都是两马两炮两军，为什么有人能下赢全国冠军，为什么有人连小学生都下不赢，这到底是棋子有问题，还是棋的规则有问题，亦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下棋的人有问题？” 不等沈一民回答，他就续道：，“制度终究还是那套制度，人还是那群人，现在有人说过去之所以搞大公社失败是因为我们的社员平均素质达不到共产主义的标准，我则要说，关键不是社员的素质，而是管理者的素质。你既然坚持家庭联产承包制，那你就要家庭联产承包制之所以能在全国范围内获得农业改萃的成功，其关键不是社员的素质提高了，也不是适应了当前的社会生产力，本质上只是脱离了低水平的农村基层管理者的束缚！” 沈一民避而不谈这些理论上的东西，愈发简单的说道：，“既然你都明白”那你还扯什么啊？分不分地不重要，关键是咱们大青湾的人不相信你们管委会，就这么一句话，你看着办吧！” 杨少宗忽然很愤怒的指着沈一民喝斥道：“你是大队队长，社员对管委会不信任，你不从中进行思想工作，不积极向管委会反应问题，你算个什么干部，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有大青湾的乡亲支持你，你就了不起吗？” 五分钟的时间很短，既然沈一民已经将话挑明了，杨少宗也就不再想浪费更多的时间，不再想和沈一民问什么理由。 他一口气的说道：“你到底懂得多少东西，又知道多少事情？我们就以美国为例，美国做为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它的总人口只有两亿五，国家gdp是五万八千亿美金，农业人口只占国家总人口的1友”美国的耕地总面积接近20万公顷，我国则勉强接近10万公顷，他们耕地面积是我国的两倍，而他们的农业人口不足三千万，我们的农业人口是905 亿，实际计算两国农民的耕种土地面积，美国人是我们的63倍。即便如此，美国国家财政每年还要对农业给予大量的补贴，不客气的说，在1985年的美国《农业安全法案》通过后，美国农民的一半收入是来自于国家财政补贴，仅1988年，美国联邦政府对农民的财政补贴就达到了1 70亿美金，各个州对农民的财政补贴则大致相当于联邦政府的2/3。” 几乎将沈一民说蒙的杨少宗顿了顿，近乎是残酷无情的看着沈一民，一字一句的再说道：，“我之所以要说这些就是要让你明白，随着国家经济的发展，工业化进程的扩大，农业人口和工业人口的实际收入差距是会越来越大的，而对农业人口给予财政补贴不是美国的个例，而是整个欧美发达国家通行的政策。 我们农业人均耕地少，在这个方面就要更加吃亏，我国的经济正在高速的发展阶段，也许要五十年的时间才能成为一个发达国家，在此之前，我们国家在〖中〗央财政上是根本无力对9个亿的农民给予补贴，换句话说，我们的工业发展越快，我们的农民收入平均水平就越低。高速发展必然意味着高膨胀，沈一民，你给记清楚，不要十年，就是这十年之内的事情，〖中〗国农民的人均收入不会有本质上的变化，而工业人口的人均收入至少要增长十倍，物价至少要增长五倍以上。就凭你沈一民的这点知识水平，这点思想素质和能力，你来带领大青湾的人脱贫致富根本就是扯淡，现在就是让你一口气做到了大青湾人均十亩地的水平，十年之内你们大青湾的社员还是要饿肚皮子的，因为你根本就不懂，你比文盲好不了多少，也就是多认识点字，却自以为是，你看不起我们管委会的这些干部，但你自己是个什么水平？” 对于杨少宗一口气说出的这些信息和分析，沈一民是糊涂的，他一个村干部哪里有机会知道这些去想这些？这一刻，他很茫然，他头脑里一片混舌人 他也知道杨少宗是有能耐的大能人，可他就是看不惯杨少宗，“开好车，抽玉溪喝五粮液”他不明白里面有多少原因，他只知道杨少宗不是个好人。 在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这样的干部也不是一个两个，公社里面很多人都有非议，特别是像沈一民这样的人。 现在，沈一民真的有点晕了，他甚至一时像不明白杨少宗说的这些都意味着什么。 杨少宗看着眼前这个眼神闪烁不定的沈一民，冷冷的看着他等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回过头谈制度问题，家庭联产承包制确实很不错，但它在体制上只能解决目前的问题，它不能解决更为长远的问题和矛盾。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原有的集体生产的体制进行更多的改萃，越过中间的一个痛苦阶段在我们旗山范围内实施工业对农业的合法补贴，你们把土地一承包，各家干各家的，我们还怎么补贴，你研究过国家各方面的法律文件吗……你指望国家对每个旗山农民一年补贴几千块？我还是那句话，制度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管理者的素质和思想水平，从今年开始，我就要用三到五年的时间将管委会的基层干部全部换成大学生，特别是像你这种半文盲全部都要换掉撤掉！” 这一次，沈一具彻底蒙了。 杨少宗是无所谓的他本来就不将沈一民当作多么厉害的对手，他拿起手表看了一眼，发现还有两分钟的时间就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沈一民有多少集耐，我只知道哪些事情是我能做到的。确实，我不可能一辈子留在旗山，也就顶多再在旗山干四五年。这四五年的时间里，我要将旗山管委会和基层各个大队的干部全面换一套，大学学历的占到皮虏以上：这四五年的时间里，我要将旗山农业合作社扩建成全国性的农业生产企业，在全国范围内承包林场牧场，在全国范围内幕一千万头猪，三百万羽规模的养鸡场要建到一百家：这四五年的时间里，我要在旗山建设出三到五家能够跻身全国五百强的大企业”我要让旗山的年产值达到一百个亿，我要让旗山每个社员都能成为万元户，住上别墅坐上车。这就是我的能力，我很清楚自己能做多少，而你能做多少，我不在乎，我只给你这五分钟的时间，如果你不想耽误大青湾的这一千两百多个社员，我希望你现在就走人，你这边走，我这边换一个大学生村干部上任，就从你们大青湾开始，我今年就要在各个大队都安插大学生……甚至是研究生的高学历干部！” 说到这里，至于最后剩下来的几十秒时间，杨少宗也不需要了，他直接无视了眼前的这个沈一民，将萧薇送给他的那块手表戴在手腕上，重新戴好。 他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沈一民愿意辞职是好事，如果沈一民不愿意辞职，他也不会留情的直接通过行政命令将沈一民撤掉。 沈一民做为一个大队队长，一天到晚的和管委会对着干，不去解决实际存在的群众思想问题，甚至是在背后挑唆过大青湾社员和管委会在思想上进行对抗，挑唆大家尽可能的占公家便宜……这样的干部留着何用！还一天到晚就以为管委会的干部都是猪脑袋，只有他一个人明白事理，其实他什么都不懂，甚至可以用不学无术来形容。 说完自己想说的，杨少宗不做任何停留，也果然不和沈一民再废话罗嗦半句的直接起身离开村委会，开着那辆沈一民坚信是作风问题的进口豪车切诺基扬长而去。 在回公社管委会的路上，杨少宗在脑海里思索着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在和沈一民的交涉中，他忽然意识到旗山人对旗山的未来必须要有一个非常清晰的认识，要和管委会一起努力去建设那个菲新的旗山人民公社。 旗山当然是有未来发展规划的，但这个规划更多的意义上还是给公社管委会的干部们和县委、地委的领导看的，在这样的规划报告中总有很多东西是不能说的。 比如说杨少宗的计划1是在五年内将旗山现有的13个大队裁撤为8个管理区，并将干部全面大学教育化，这意味着大量的干部要分流，年纪较大的干部更是直接要内退，这种事情一旦说清楚了，大家都知道了，难免是要在管委会内部引发非常大的争论。 不仅与此，如果杨少宗明确提出要在五年内为旗山缔造3到5家全国五百强的大企业，这样的信息一县明确，季昌玉必然会有干涉，要求杨少宗和旗山将这些计划1中的一两家企业迁移到县里去，具体是哪家企业还得有争议。 说的太清楚，总会有不必要的麻烦，可和沈一民的交涉让杨少宗明白，哪怕是会遇到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也必须要将整个规划说清楚，让旗山的每个社员都意识到他们的未来是什么样子，不仅要取得所有人的支持，让大家不要为了眼前这点小利益就争的脸红耳赤，更要将所有旗山人都团结起来共同努力。 这天下午，杨少宗没有再回旗山管委会，而是开车直接回了自己在旗山食品总厂的宿舍，重新将一份新的《旗山地区未来五年发展规划》 写出来”仔仔细细的修改了一遍又一遍。 按照他内心中真正的那套规划，今年，他就要强行将整个旗山地区改组为8个管理区，将大学校园集中安置在徐家集管理区、湖滨管理区，将红旗管理区做为新的工商业中心，将新的宋庄管理区和穆店坡管理区做为两个大的工业园集中区，将杨庄的大部分土地兼并到小旗岭管理区，做为旗山最重要的林牧业集中区。 五年的时间内，旗山人要为自己塑造三到五个全国五百强的大企业，这些企业包括中旗集团、旗珍集团、富邦化工、旗河酒业、富旗集团、万旗电器、海马摩托等等。 杨少宗是一个规划1企业发展的大师，在这段时间，他经过一系列的思考，已经对旗山下属各社办企业有了更好的规划。在旗山饲料厂进一步发展壮大，重新注册为旗山富邦饲料厂后，杨少宗否决了原先关于淮西制药厂的一些想法”决定继续以富邦饲料为龙头支柱，同时发展富邦制药”再联手旗山食品总厂控股经营旗山养生堂保健食品公司，一起向着上游发展，发展成一家类似于德国巴斯夫的富邦化工集团，抢占上游产业，扩大营业利润率。 旗山矿业要进一步的发展，就必须挣脱地区矿业公司的束缚，为此，杨少宗打算将旗山矿业编入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旗下，构建新的中旗集团，围绕资源矿业、资本投资、地产三个主业发展，并在香港设立新的中旗国际投资公司，先从香港珍记那里拿走香港联想到经又的股权，然后继续以港资公司的身份返回内地投资其他产业。 如果有可能，杨少宗甚至打算让中旗集团介入到金融业，哪怕是从一家乡镇金融合作社做起，也要找到自己的金融之路。 杨少宗之所以将淮西旗河摩托车厂的品牌定名为，“海马”取意就是，“海州之马”希望能从这里实现自己未能突破的轿车梦，但这一切还很遥远。 中旗集团、旗珍集团、富邦化工、旗河酒业、海马摩托是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控股的五大企业，这五大企业未来都可以独立上市，进行股份化改萃，而富旗公司、万旗电器则是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控股运营的公私合营体制公司。 除了这七家大企业，旗山在未来五年内至少要培养一百个新的公私合营项目，推动旗山和周边地区的共同发展，涉足农林牧业、轻工业、商贸业等各个方面，要鼓励至少一百个旗山人走上自主创业之路，通过公私合营的方式实现个人和集体的共同发展。 五年的时间内，旗山至少要吸引和创办一所大学分校，一所高等职业技术学校，一所省级重点高中，两所省级重点中学，要创办一所二级甲等的中心医院。 在这份计划1中，杨少宗甚至为〖中〗国职业足球在旗山的落户考虑了一个基础，他要建一个综合性的体育中心，至少拥有四万人的坐台。 旗山是个小地方，必须要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来长期宣传旗山，杨少宗的〖答〗案和选择就是〖中〗国足球，黑也好，不黑也好，那都不重要，只要还有人关注，这本身就是一种很好的宣传。 杨少宗熬了一个通宵，将这份似乎还是不太合适在现阶段拿出来的五年规划1案写了出来，整理在一份牛皮档案袋里，一时之间又不知道是不是该拿出来在管委会内部讨论。 第一百二十七章 金富士 第二天上午，杨少宗就在这种犹豫不决的心思中去上班。刚到了办公室坐下来，正要继续在心里整桌一番，管委会的办公室主任徐建亮就打了一个内线电话给他，说是沈一民要办辞职，人在宋长明〖书〗记那里呢！ 将电话挂了，杨少宗悄无声息的琢磨了片刻，他对此应该说是早有预料，对付不同的人总是有不同的手段，对付沈一民这种人，真要走行政程序撤销他的大队队长职务可能还会在大青湾大队引发不必要的冲突，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沈一民自己认识到水平上的差距太大，自己收拾东西离开。 杨少宗正准备给宋长明〖书〗记打个电话问一问，办公室外面就有人敲门，很快，那个黑黝黝的神貌憨厚的沈一民就拿着一份用信纸写的报告走了进来。 看到沈一民，杨少宗心里闪烁了一下，也不说什么话，就这么平静的看着沈一民将报告拿到他面前。 这份报告正是杨少宗想要的辞职报告，宋长明在报告上的批复是“保留意见，转送杨少宗和秦大驰同志！”如此一来，最终要做决定的人实际上就是杨少宗。 宋长明再过几个月就退休了，这个节骨眼上，他也不想多生是非。 将报告看了一遍，见沈一民的辞任理由是“能力不足，无法完成管委会的预期责任目标”对于将责任管理贯彻到整个基层的旗山人民公社而言，这样的辞任理由也算是合情合理。 杨少宗不假思索，也不需要和沈一民再多问两句就直接批复：同意辞任，另建议管委会办事员秦光明同志临时担任大青湾大队队长一职！ 写完批复，他就将报告重新递给沈一民道：“再去给秦昏〖书〗记吧！” 沈一民忍不住的腹黑道：“这还用再给秦哥〖书〗记吗？” 杨少宗不理睬他将档案袋里的五年规划案拿出来仔细的再做一遍检查，可沈一民却又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那包大前门，敬给杨少宗一根笑道：“杨哥社长，虽然我还是觉得你不是个好干部，可你真是能人，我算是真明白了。我辞任之后也想当今体户，你支持吗？” 杨少宗这才抬头再看了看沈一民，道：“如果你是这样想的我为什么不支持呢，那你打算做什么生意？” 沈一民笑道：“我想做什么还真不明白，所以要来问你啊！” 杨少宗想了想，道：“公社现在主推公私合营的改萃，你可以和公社合股经营一些项目比如说养殖场、屠宰场之类的！” 沈一民笑道：“你不是农业以后赚不到钱都得靠补贴吗，我这就不想做农业了，我想搞工业，而且，我打算让大青湾的社员们一家一股集资办厂子！” 杨少宗道：“这样也不错啊，各个大队内部集资办厂也应该是我们推荐的一种创业方式，我给你一个建议，你们集资办个羽绒服厂！这个项目呢我们旗山农业合作社已经准备开始做了，月底就可能从市服装厂里请一些人过来负责抓生产和技术。 到时候，我们旗山农业合作社下属的牧业公司负责养鸭子，屠宰之后的鸭绒全部送到羽绒服厂。” 沈一民笑道：“那是好事啊，我就打算在大青湾办这个厂地皮也都找好了，可合作社那边已经办了，我这还好再办一个吗？” 杨少宗道：“为什么不能，一起办吧，要办就办出一个集体效应。 不过，我不建议在大青湾办厂这个辜情，我昨天已经和你说过，我的想法是将湖滨几个村都合并成新的湖滨管理区，这个区的土地主要用于安置学校。我们公社已经和长江大学达成了协议由公社出资一半在旗山办一个长江大学旗山分校，人家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我们一次性给出一千五百亩地。现在公社的用地这么紧，一千五百亩地可不小，我想来想去，打算是在赵庄那边腾出来，以后还要再建新的大学分校，或者是我们自己办大学和中专，那就都集中在湖滨管理区。如果有一天，湖滨管理区的土地都被校园化了，那咱们旗山公社也就彻底城市化了。” 沈一民笑道：“所以说还是你厉害，咱不如你，可咱要办的是个小 厂，图的就是社员们上班方便，我就想放在大青湾村，随便找一片荒地林子就行。” 杨少宗道：“等公路修好了，你们要上班还不容易，管委会肯定会将交通办好，以后咱们公社也是有公交车的。你们离集庆村也挺近的，那里后面要规划1成一个新的工业园区，我建议你就将厂子放在新工业园区。至于整个办厂的事情，你再去找经济办的别长青谈一谈，他主管公私合营项目，原则上，我的建议是你们村里集体出资一半的股份，按人出，不要按集体名义，另一半的资金由公社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和旗山农业合作社出资，办好股份之后，我们再通过旗山同富基金给你们贷一笔款子，大概能在十几万的规模，基本够用！” 沈一民倒是很现实，一听说还有十几万的贷款，他当即笑道：“既然有贷款，那放在哪里都无所谓了！” 杨少宗则道：“服从管委会的长期安排吧，这对你们有好处，对整个旗山也有好处，如果各个村都有村办企业，每个村都自顾自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旗山只会越来越乱。” 沈一民呵呵的笑着，好像是很同意，其实心里说不定又是一声冷嘲。 杨少宗也不在乎，他有一种预感，像沈一民这种人要么不出事，一旦出事就是大事，而且不会有一个人愿意出手搭救，至少他不会出手。 等沈一民离开后，杨少宗在心里继续琢磨了一段时间，这才起身去宋长明的办公室谈事顺手也将那份新的五年规划案带了过去。 在宋长明那里，杨少宗假借谈沈一民的事情说了一会儿，然后才“顺道”意味的将五年规划1案给宋长明过目，宋长明看完之后果然是很犹豫。 宋长明当然知道这一套的规划好，好得非常好，如果是杨少宗来控制，成功率还是非常高的，关键是有些话似乎现在说起来还太早了。 杨少宗则已经想清楚了。他就想要提前说清楚让大家都明白旗山未来是什么样子，至于要裁撤轮换一些机关干部和基层干部的问题，他也有了充分的准备。 首先还是要尽力搞培训，争取让一部分中青年干部拿到大专教育学历，让一部分干部分流到企业和农业合作社鼓励一部分干部自主创业推动公私合营的发展，最后再让一部分老干部内退、病退，通过四个手段实现让位，实现管理干部的高学历化。 谈清楚这一点，宋长明这才点头同意，和杨少宗商量等大青湾换人的事情过去了，旗山合作社完全成立，中旗公司筹备成功大概走到胡底的时候再在管委会党委会议上集体讨论新规划。 当然两个人也谈到了大青湾大队队长的任命问题，杨少宗的意见是让秦光明上，宋长明则模拟两可，原则上也不反对这个提议。 秦光明和杨少宗是初高中同学，可以说是莫逆之交秦光明从淮海化工学院毕业后，杨少宗立刻通过县里将秦光明的毕业分配调动到旗山公社管委会，在管委会经济办公室当办事员，主抓制药厂、旗山养生堂和淮西啤酒厂三个项目。 从去年7月份分配过来，秦光明在经济办已经干了。个月，锻炼情况和效果还是很不错的既然要在大青湾安排旗山的第一个大学生干部，杨少宗的首选就是秦光明。 在沈一民的辞任报告上，秦大驰昏〖书〗记做的批复非常简单一完全同意杨少宗同志的提议！ 秦光明是秦岗人，做为本地人又是大学生，调到大青湾做队长还可以什么争议之处？ 这天晚上杨少宗和秦大驰就迫不及待地召开了一个领导会议，宋长明、吕海丰、秦大驰、赵敬民、杨少宗、罗孚六个人碰了个面，简单的讨论了十几分钟就一切都按照杨少宗最初的批复通过了这个决议，让秦光明调到大青湾大队担任队长，同时负责抓一抓旗山大青湾服装厂这个项目。 旗山大青湾服装厂是旗山地区的第一个村里主办的集资企业，虽然具体的形式还没有定下来，可大家对此都很积极性，希望以此打开一个新局面，让其他各个村也都能站出来。 沈一民辞任后，大青湾村难免要刮起一阵风浪，这一点也在杨少宗等人的预料中，为了帮助秦光明尽快适应工作，抓出成绩，秦大驰亲自负责带队和秦光明一起挨家挨户的做思想工作，同时加快旗山大青湾服装厂的筹办工作。 大青湾村的人还是信任沈一民，所以，这个厂的厂长必然得是沈一民。杨少宗的提议是争取开个好头，不要用大队的名义直接去办，就让秦光明和沈一民逐家逐户的报集资合同，每股一百圆，不设入股上限。 沈一民报了六十股，整个大青湾各个社员家庭的集资总股数是2542 股，中旗公司支出2458股，最后合股五千股，总计资本是五十万圆。 以总资本计算贷款，由经济办和工农银行批报了一笔三十万圆的贷款，经济办通过旗山同富基金另外发放了二十万圆的贷款，将这家服装厂的流动资金先撑到一百万。 正好，旗山农业合作社通过和中旗公司合股创办的方式，筹集了六百万的资金用于创办旗山服装总厂，中旗公司同步就将旗山大青湾服装厂的股份转让给旗山服装总厂，并因此超过旗山农业合作社成为旗山服装总厂的大股东。 在旗山服装总厂的建设道路上，杨少宗的首选还是先从代工做起，首先要通过和国外服装企业的合作建立一个正规化的基础，从〖日〗本和淞州引入设备在穆店坡工业区建厂，按照〖日〗本迅销公司的要求、规格定制生产羽绒服、休闲服、工作服、西服，统一经青浦港出口至〖日〗本。 淮海市做为1984年就开放的沿海开放城市某种程度上恰恰因为彭耀南这些守旧派的存在而一直没有发展起来，但这种对外合作的资格还是有的。 即便是从代工做起也很困难，因为〖日〗本迅销公司的要求走出了名的严格，前些年一直是在香港和台湾进行代工生产，随着香港、台湾的劳工成本迅速高攀，最终才开始考虑在内地代工。 联系上〖日〗本迅销公司也是一个意外，这里面还要感谢大谷会社的山崎社长从中介绍。 说真的，杨少宗并不是很相信沈一民能将旗山大青湾服装厂办好，但在旗山服装总厂的项目上他还是非常慎重的从江西共青服装总厂挖来了时任鸭鸭羽绒服厂的厂长张鼎光同志，这个时期的共青服装总厂就是后来的鸭鸭集团，做为国内的大二型企业以及和几任团〖中〗央〖书〗记的特殊关系，他们享有非常独特的政治和经济待遇，一直是国内对外服装出口、代工业的龙头。 杨少宗将张鼎光请过来实际上就是要借这种特殊的经验除了张鼎光，其他的企业管理干部都是在社会上公开扩聘。 有趣的是，杨少宗并没有将赚大钱的希望放在旗山服装总厂上，此时的旗山正在热火朝天的投资着几个大企业一旗山啤酒厂、旗山酒厂、旗山服装总厂、旗山富邦饲料厂，这几个厂代表着旗山未来几年的产值希望。 在县里，中旗公司也在投资淮西富邦制药厂、淮海大谷食品机械厂、淮西海马摩托车厂，在深州，中旗公司拥有富旗公司和万旗公司的股份拥有香港联想的股份。 在整体的大计划1中，杨少宗还有三个新的突破点，他不求对联想的大额控股，而是自己想通过中旗公司的运作在国内另外投资一家近乎于独资的神州数码通信公司、美旗家电公司，同时在淮西海马摩托车厂的基础上进一步寻求对汽车业的突破。 计划再恢弘没有钱是做不到这些的。 可惜啊，除了旗山食品总厂，眼前的这些企业都还在一个投资创业阶段，投入多，产出少，而杨少宗一贯的风格就是大投入大产出要么不做，要做就砸下去几个亿做到产业龙头的地位。 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成立后，这些企业都直接划归中旗公司所有，和旗山食品总厂脱离了关系也算是为旗山食品总厂摆脱束缚和压力，轻身独行，而旗山食品总厂账上约有8.5亿的流动资金不能再轻易调动，何况这些流动资金对旗山食品总厂也非常重要。 杨少宗此时又开始缺钱了，他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拥有的固定资产总额和银行贷款，用银行的钱来运作这些项目，偏偏1989年是国家银根缩紧的一年，想要和银行贷款不难，想要贷到一笔巨款则几乎不可能。 琢磨着这些个事儿，杨少宗被迫将目光放到了旗山养生堂，现在正是保健品市场很火爆的时期，如果能做好一个产品，并且从中套现50个亿，杨少宗的所有梦想就都可蚊实现了。 解决问题的钥匙只能是在这里了。 在方石带着七八个人的保健品营销团队从广州转战旗山后，杨少宗打了一个电话给宋方舟，又将一直在旗山食品总厂负责鲁省经销供应工作的宋小波喊过来。 这段时期，富旗公司主要是集中一切力量做地产生意，富旗公司的主力是在南海经济特区大肆倒卖地皮，富旗算司控股的富旗置地公司则在深州、珠海扎根做地产项目，前者是宋建鄄负责，后者是潘时新和李光泗负责，宋方舟则在找其他的投资项目。 这天下午，大家都在旗山养生堂公司在旗山红旗区的生产基地见面。 小会议室里，大家还是以杨少宗为首，坐成一圈，相互闲聊着，散着烟，杨少宗则端着茶杯和宋方舟叙旧。 谈了片刻，杨少宗看了看表，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就和大家说道：“我这一次喊大家过来是想搞一个很特殊的项目，说到底，这个项目就是为了赚钱而搞的。我的想法很简单，在旗山养生堂公司旗下再开设一个公私合营的新公司，由方石担任总经理，运作一个新的保健品。” 在此之前，杨少宗实际上已经就这个想法和每个人都单独联系过，听他这么说着，宋方舟等人也不惊讶，大家就这么静默的听着，因为杨少宗一直没有说清楚具体要如何搞。 杨少宗续道：“我年初就和长江大学的朱景苓教授谈过了这个事” 单独搞一个不归旗山养生堂运作的新产品，说穿了就是捞一笔快钱。 话是这么说，可咱们的产品仍然走过硬的，这个产品叫金富士，选用的配方是以双歧杆菌、嗜酸乳杆菌、乳酸杆菌和低聚麦芽糖为四个主配料”另外搭配维生素a、c、e三个系列和硒、锌、铁、钙”主要作用是提高肠胃功能和人体免疫力，增强抗疲劳能力，同时具有抗癌和抗氧化，延长寿命和全方位保护健康的能力。我对这个项目的寓意就是健康全〖中〗国13亿人的免疫力。” 听杨少宗说完，方石就笑呵呵的感叹道：“这个产品倒是这真不错呢！” 杨少宗点着头，道：“产品不错，关键是能不能卖出去。我们将名字定为金富士，实际上还有另外一个营销策略，那就是准备和〖日〗本生物工业研究所合作，具体的配方比例由他们确定，对应的研究也由他们负责，包括各个配料元素的作用都从〖日〗本选用。换句话说，我们在这款产品的运作是非常高端的”在营销方面，我们又要主走农村线路，实现在全国范围的大覆盖，具体的运作上，我们选择由旗山养生堂授权配方给新公司换取一定的股份，新公司在旗山养生堂和淮西富邦制药厂加工生产。我之所以要这么做”那是因为我们在这款保健品的销售中必然会有一些夸大宣传，宣传的也会非常猛，而且，保健品归根结底不是〖药〗品”不可能立杆见效，长期销售几年后”这款产品可能就会为人所病垢，有人说它好，有人说它不好，最终由可能损伤旗山养生堂的长期声誉！” 方石忍不住厚黑一把，阴笑道：“杨总，您这真是要赚快钱啊！” 杨少宗想了想，感叹道：“英雄生于乱世，很多事原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说到底，咱们缺钱。如果不缺钱，这款产品完全可以稳步运作。当然，旗山养生堂以后会在这个配方上进一步优化，推选更为适合的长期运作的新产品。” 方石道：“那索性就做一个产品换一家公司。” 杨少宗点着头，道：“可以这么说吧，但也不是绝对的，早期可以这么做，在达到一定水准之后，我们就还是要回归产品本身，立足长远的运作旗山养生堂这个品牌。” 他其实对旗山养生堂有一个非常特殊的运作想法，那就是等旗珍食品会员店在全国开设到几千家，甚至是几万家的规模时，他就将旗山养生堂旗下的各种保健食品送去旗珍食品会员店，用这个渠道扩宽旗山养生堂的销售量，用另外一种方式占领〖中〗国保健品市场的头号交椅。 杨少宗并不是很想用三株的方式赚钱，可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会坚持走正道的人，既然他坚持要以一种超常规的发展方式来建设一个奇迹般的新城市，一个代表着新希望的城市，一个代表着某种解脱的城市，不得已的时候，他还是会选择一些捷径完成原始资本的累积。 他也是想明白了，反正别人迟早要这么做的，他做了一次、两次，别人就无法复制第三次了，因为〖中〗国人不会再上当了。 说真的，即便是想走这条捷径，杨少宗还是尽力希望产品本身确实有作用，有价值，在金富士的配方大致出现后，朱景苓说了一句话让杨少宗还是能感到一些欣慰的。 朱景苓说，金富士这款产品如果真的做成了，那也可以说是我们国内最接近欧美发达国家保健品行业水平的产品。 为了这句话，杨少宗和那家即将成立的保健品新公司要为此付出很高昂的成本，相比三株、脑白金的低成本，金富士的成本是真不低，卖价预期也只是每瓶28圆。 成本之所以不低，关键是国内暂时还没有低聚果糖的生产线，旗山食品总厂通过大谷会社也在紧急进行这方面的生产线投资。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再提大镇制 经过和宋方舟、方石、宋小波等人的商量，杨少宗代表中旗公司和他们达成了一致的协议，由方石成立一家〖中〗国金富士科技公司，运营和结算中心都保留在旗山，注册资金是1000万元，中旗公司、富旗鼻司、 旗山养生堂和方石团队各占40%、25%、15%、20%的比例，宋小波计算在方石团队内，单独持股绕，负责担任金富士科技公司的媒体公关经理。 实际上，金富士项目的主要出资人是中旗公司和富旗公司，旗山养生堂和方石团队都没有投入现金，完全是富旗公司出资借给他们做启动注册资本，通过这样的方式，杨少宗完成了一个很溧亮的商业运作。 最有趣的一点是旗山养生堂和淮西富邦制药厂负责代工生产，而代工的报价也是旗山养生堂说了算，换句话说，杨少宗可以通过旗山养生堂控制金富士科技公司的利润率。 中旗公司是真的缺钱，金富士的产品配方还在〖日〗本进行后期的比兑试验，金富士科技公司已经仓促的成立了，产品的生产线刚在淮西富邦制药厂和旗山养生堂进行调试，方石和宋小波就在全国报纸上登报招聘分公司经理。 具体的营销策略完全是杨少宗制定的，而杨少宗所制定的策略则基本是三株十脑白金，在〖中〗央电视台打广告的同时，在地方各省报纸做软文宣传，同时在各个县设立分销站，在各个乡镇设立工作站，大面积的印刷海报。 从配方上来说，金富士确实是有八大功效”但也不可能像宣传中的那样有“八大神奇功效”改善肠胃功能和提高免疫力是真的可以，增强抗疲劳，延缓衰老也是真的，特别是在抗感冒方面绝对不假，对很多慢性病都有辅助治疗的效果，毕竟是有大量维c，对于高血糖、高血压有一定缓解效果，这也是可验证的”问题是效果究竟有多大，那不好说了。 金富士这个项目抓的非常快，3月底，杨少宗提议建公司，到了四月中旬”〖日〗本生物工业研究所给出一个合适的比兑配方后，金富士公司就立刻在全国铺开了大量的分公司，每个省都有独立的分公司。 国内的保健品行业是在1987年才开始启动和发酵，此时还算是比较高潮的阶段，金富士公司照搬了太阳神的一些经验，很快就在〖中〗央电视台酝酿着要推出一个“健康一家人”的广告。 在打软广告这个方面，金富士确实是真走高端，准备huā大价钱请〖日〗本生物工业研究所的几名专家来华做学术演讲和报告，这些专家中特别包括获得了1987年诺贝尔生物学奖的〖日〗本生物学家利根川进，籍此将金富士彻底定位在全球顶级水平保健品的尺码上。 60年代学苏联，80年代学〖日〗本，90年代学美国，学谁谁垮，可在〖日〗本没垮之前，这个阶段的〖日〗本在〖中〗国确实有着特别的声誉，也代表着〖中〗国人某种希望。 方石很激动，他对杨少宗给出的这一系列的营销规划非常有信心，全身心的收拢旧部，不惜从此时渐渐有点式微的太阳神那里挖人，一门心思的要将金富士这个项目做溧亮点。 这些天，杨少宗一直都在抓着金富士的这个项目，将其视作一个真正的大金矿，这天上午，他刚和方石在电话里谈了几个小时”分析了具体上市的日期和样板市场的提前操作等问题。 等他将电话放下，电话铃声很快就再次响起，接通之后才知道是季昌玉的电话。 刚一接通，季昌玉就很不理解的问道：“杨少宗，你这一大早的也这么忙，我让秘书给你打了四个电话才拨通啊？” 杨少宗笑了一声，道：“刚才和深州那边的同志谈了几件事，富旗公司在那里运作的项目非常大，如果能赚钱，旗山这里的几家厂在资金运转上就要灵活很多！” “你缺钱中旗公司缺钱？”季昌玉转了一个弯的问着，心里似乎也不太相信。 杨少宗感叹道：“中旗公司当然会缺钱，现在运作的项目实在是太多了，人才是能找到，地也勉强够用，资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季昌玉一时有点不语，大约说不清杨少宗是不是在故意诉苦，转而不谈这个问题，道：“你下午有没有时间？” 杨少宗道：“下午恐怕是没有时间，管委会要开一个会讨论今年的社员福利和红利分配问题！” 季昌玉更加不解，问道：“现在才4月份，你们就要讨论这个问题？” 杨少宗笑道：“是啊，最好是早点确定下来通知全体社员，好让大家更有干劲嘛！” 季昌玉随即问道：“那你们今年打算分多少的福利和红利？” 杨少宗琢磨了片刻，道：“今年要开始分房子，福利相对会是比较高的，粮油福利大体还是维持去年的标准，平均每个社员三百多圆的水平，去年的社员年终红利是一千二，今年预计是两千以上！” “两千以上？” 不等杨少宗说完，季昌玉大吃一惊的问道：“究竟是平均红利两千，还是每个人最少保底两千？” 杨少宗笑道：“社员红利本来就是每个人都一样的，只不过管理干部有责任奖，普通社员只有效益奖和绩效奖。如果产值达到二十个亿，今年预计是保底两千的年终红利，多的部分就用于增发福利，加上医疗补贴四百圆，还有分房和一部分老社员的退休工资问题，预计公社在这些方面的支出可能要达到六千万。” 季昌玉继续无语，他知道旗山是个公社，这就意味旗山经济越好，社员的红利就越高，可高到这种程度还是很让他吃惊，要知道他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是1738圆，全年工资还不如旗山公社的一个社员年终红利，何况旗山公社的社员工资水平也不低了，基本能和国营大厂相持平。 他稍稍琢磨片刻，虽然觉得旗山公社有点过分，可又不好说什么，只能苦笑一声道：“你们还是比较狠的，一年的社员红利比我一年工资还高。 杨少宗挺高兴的笑道：“要不，季县长您就到咱们公社当社员吧？” 季昌玉很有点不满的说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话了地委的彭〖书〗记和郭副市长下午要来县里，点名要让你过来做一个工作汇报，另外，我也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和他们谈一谈旗山大镇建设的问题，你下午就和宋长明说一声将那个会议挪到明天再开！” 杨少宗点着头道：“行，我和宋〖书〗记说一声就去县里。” 季昌玉则道：“那就抓紧时间，中午正好过来陪彭〖书〗记喝再杯！” 杨少宗嗯了一声，这就挂了电话去宋〖书〗记的办公室。 管委会的年终红利会议没有杨少宗在场是没有意义的，他和宋〖书〗记谈了几句，说明是要去县里，就将会议挪到明天上午召开，随即就开车去了县里。 旗山去年上缴的红利那么多县里的经济情况也是大为好转，遇到季昌玉这样的县长，县里现在也是大搞土木工程，几条主干道都在重新大掺。 杨少宗这一路开过去也不容易，好在路上的车不多还不至于会堵车。 县委机关大院倒还是以前的那个模样，没有任何变化，看到杨少宗这辆整个县里唯一的蓝黑色的大切诺基，县委大院的门卫就匆匆将门拉开。 哪怕车里的人不是杨少宗，他们也不敢过问。 杨少宗将车一停就直接去县长办公室找季昌玉，在办公室里严竹青、季昌玉、左良喜、郭右宾和彭耀南都聚在一起，五个人谈笑风生，全然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势不两立的对峙气氛。 官场不过就是这样，很少有天生的死对头斗来斗去也不过就是为了权力，权力一旦分配好了大家不用再继续死斗了，关系似乎也就忽然变好了。 杨少宗敲了敲门，见化过来了，彭耀南就特别高兴的招手笑道：“小杨，快来，这就都等你呢！” 杨少宗笑呵呵的快步走进门，立刻就掏出一包玉溪散烟逐一散过去，随即就在严竹青身边的空位上坐下来，笑道：“彭〖书〗记，郭市长，您两位既然来县里视察了，那怎么也得去咱们旗山看一看啊？” 彭耀南轻描淡写的摆着手，道：“不用麻烦你们那边了，让你过来做个汇报就行了，我刚才听季昌玉说你们旗山公社今年打算鼻几千块的年终红利，好啊，这才是真正的共同富裕嘛。既然我也来了，你就和我好好说说，今年旗山打算完成多少万的产值啊？” 郭右宾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和彭耀南纠正道：“彭〖书〗记，旗山的产值可是按亿计算的哦，去年就已经有十七个亿，今年怎么也能要向着二十五个亿发展嘛！” 彭耀南笑呵呵的点着头，道：“这个形势确实是非常好啊，前几天，〖中〗央都有领导给我打电话询问你们旗山的情况，你们旗山确实是走上了大道，特别是十二万亩美国山核桃林和三十万头美国波中猪养殖项目很有震动效果，农业部那边是非常重视，原则上已经同意将这两个项目批报为国家农业示范产业园。” 杨少宗大喜过望，笑道：“这可真是最好的好消息啊！” 彭耀南道：“那称就从核桃林这个项目开始说起吧，将你们旗山目前的情况都和我说一说！” 杨少宗道：“行，我就从核桃林项目说起。这个项目是我们和省农业研究院合作创办的，我们出地出资金，省农业研究院出技术，整个项目预计投资两千万圆，目前已经在小杨岭林场种植三万亩，在大杨岭林场种植了四万亩，预计在明年完成全社十二万亩美国山核桃林的种植计划1。从目前来说，我们种植水平还是非常不错，省农院的专家亲自常驻旗山指导我们，还为我们培养了六十多名果林技术员。在旗山农业合作社成立后这个项目将完全由合作社统一经营，预计十五年后，这十二万亩核桃林每年可产美国山核桃三万五千吨，美国山核桃目前在国际上的售价是每吨九千美元，年产值就能达到三亿美金。” 随即，他又继续说道：“我们的养猪场已经达到了三十万头的存栏量，预计今年的产值是2.7亿，考虑土地和劳力等因素，旗山牧业公司暂时没有继续在旗山扩大养猪场的计划1我们目前主要的工作是继续加强和省农院的合作，增加人才的培养和招收，预计在明年4月份，我们会在淮海市重新选择三个点进行十万头存栏量的养猪场的扩建，92年左右在完成人才和资金的累积后我们打算在全国布局，将总养殖规模扩大到一千万头存栏量。每投一点，我们都会充分考虑本地的饲料资源和消费能力，同步投建饲料厂和其他关联养殖场、加工厂，形成产业化的大投入大产出。” 彭耀南当即拍手道：“好，干事业就是要有这样的大气魄，不要拘泥于地区问题，要争取在五年内实现一干万头存栏生猪的建设规模。” 杨少宗道：“我们主要考虑还是环绕淮海发展在周边各个城市充分利用生猪饲料的产能和资源，满足对旗山食品总厂的内部供应。” 彭耀南愈发高兴的点着头，道：“这样更好嘛！” 当着彭耀南和郭右宾等人的面，杨少宗就陆续将旗山现在的各个大厂建设计划1都汇报一番，当然旗山养生堂下属的那家金富士还是不谈为好。 旗山目前在产业投资上就完全采用了杨少宗的理念，一律追求大投入大产出，只要旗山决定搞，那就一定要搞出非常大的产值规模，旗河酒业、旗山服装总厂、旗山富邦饲料厂、淮西富邦制药厂、中旗矿业在未来三年内都要实现一个亿到三个亿的投资，而旗山食品总厂投资规模更大也只有旗山食品总厂和中旗矿业能够以自有资金的方式房展，其余都要继续依靠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的支出。 在社员福利和基础设施方面，旗山目前已经在大力加强医院、学校、交通和农业设施的投入，预计在两年内对原有社员实现全面分房由于旗山的分房规模非常大，彭耀南等人对此也最为关注。 旗山目前的福利房政策是由中旗公司下属中旗置地公司统一筹建由公社出资完成建设，再按社员的情况进行一次性分房补贴，补贴不足的部分就由狂员自行分期缴纳，由工农银行旗山支行负责办理个人贷款发放。 旗山现在的福利房大致有两种，青年公寓是统一的65个平方米，普通公寓是75-110个平方米，小洋楼是250-320平方米，青年公寓是无偿租给单身职工居住，普通公寓和小洋楼都是福利分房范围。 按照管委会制定的政策，家庭中有年龄超过六十岁的退休老社员：社员年龄超过五十岁，家中同住的子女有一人是社员：社员年龄超过三十岁，从事教育、医疗、会计等技术工作，有专业职称，公社工龄超过五年：管委会和基层村镇干部，公社工龄超过五年，或拥有副科级及以上职称、待遇：返外聘干部和专家能手，拥有中高级职称，在旗山工作时间超过三年，工作表现优异，并正式加入公社成为社员：新加入公社的研究生及以上学历者：只要是符合这六个的情况平都可以分配到小洋楼。 目前小洋楼的建筑规划是4700栋，实际基本满足绝大多数的社员家庭，即便达不到这些条件也可以另行申报普通公寓住房。 不管是申报什么样的住房，公社对每个社员提供的补助是人均2000 圆，而小洋楼目前由于水泥钢筋等物资的涨价，加上是精装修后的造价，住房面积大，每栋造价在12000左右，平均一个家庭如果有三个社员，那就能报掉一半的费用，余下的部分靠个人贷款支付。 像杨少宗就比较麻烦，他符合最后一个条件，但他的个人住房补助只有两千圆，这就意味他要买一栋小洋楼”那至少得贷款一万国。 相比之下，普通公寓的造价要低很多，毕竟面积都要小很多，即便是110个平方米的公寓楼住房报价也不过7200圆。 旗山公社对于住房补贴的规定是每个社员都有，目前的统一标准是两千圆一次性补助，以后则根据社员工龄、技术职称等重新进行细节化的规定，当然，不管以后怎么改变，现在买房肯定是最划算的。 农村结婚早，很多公社家庭基本是三代同堂，父母一辈的五十多岁，子女二三十岁，父母加上儿子、媳妇四口之家就能报掉八千圆的住房补贴。 在杨少宗将旗山的住房政策汇报了一番后，领导们都陷入了一种奇特的沉默中，不得不说，旗山现在这种成绩下的集体福利有所高涨是应该，但就目前这个水平而言，确实是很惊人。 仅仅是分房，这似乎还不是问题，关键是平均收入和福利、红利都在快速提高。 沉默了片刻后，季昌玉忽然说道：，“杨少宗，我对你们公社这种高福利政策还是有一点意义的，特别是我们今天要讨论一个新问题”也就是郭昏市长此前提出的旗河经济大镇问题，现在县里还是要推行这个政策，只是将旗河中心改为旗山中心，以旗山公社为龙头，带动整个旗河大镇的发展，带动整个淮西县的发展。就我们目前的讨论情况而言，合乡建镇，将旗山、旗河和黄集乡合并起来并不是问题，地委和县委的领导都是可以同意的，关键在于旗山是公社，这种合并在具体的细节上如何操作恐怕会存在很多问题。如果你们旗山的社员福利过关”合并之后会不会引发其他两个地区老百姓的不满，这都是未知数啊！” 郭右宾不动声色。 时过境迁，如今的他已经成了淮海市的哥市长，旗山的发展也让他捞了一小笔成绩，加上有彭耀南和淮海地方官员派系们的保护，他离开淮西县的时候几乎可以算是胜利者之一，至少不是灰头土脸的离开。 仿佛是一夜回到了解放前，曾几何时在旗河中心论上引发的硝烟又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新的旗山中心论，这一次，已经没有人会有任何争议，因为旗山的经济发展势头实在是太猛了。 大家都不说话，搞一个大旗山已然是淮海地委和淮西县委的共识，关键问题就在于怎么搞，让旗山撤销公社体制显然是不可能，那是会出大事的，让旗河镇和黄集乡重新加入公社，改组为公社，这似乎是更不妥当。 究老要怎么搞，谁也说不清楚。 见大家都看向自己，杨少宗想了想。 在季昌玉上一次和杨少宗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杨少宗就已经考虑过这里面的问题，他那时已然意识到最终会面临这些问题，而这些问题想要解决起来又是异常艰难的。 大约沉默了十几秒后，杨少宗很慎重的和在座的这些领导提议道：，“我个人认为最好的办法是让黄集乡和旗河镇的老百姓自己投票表决，以村为单位，每个村超过90%的投票通过就按村加入旗山人民公社：其次，旗山大镇成立后，镇政府和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分开办公，部分位置采取兼职，两套班底一套半的人：第三，将管委会的工作进一步授权给中旗公司和旗山农业合作社，旗山人民公社逐渐要更低调：第四，此次合乡并镇只讲实效，不讲效应，不做过多的讨论和宣传，低调处理，冷处理，快处理！” 只等杨少宗一说完，季昌玉就立刻附和道：“我认为这些想法还是比较成熟的，可以按照这个计划1实施！” 这个问题还是很敏感的，全国在1984年就开始大规模的撤销公社， 这个工作基本在87年左右结束，旗山公社就是当时的少数残留，现在如果再让旗山公社扩大，那属于什么性质的问题？ 万一这个问题被人抓住把柄，谁也不敢承担责任。 季昌玉倒是敢承担这个责任，其他人就不好说了，不管是郭右宾，还是左良喜、严竹青，他们三个人都是很沉默的不说话。 等了片刻，彭耀南才最终点头，道：，“我看是可行的只要利于发展，应该是没有大的问题，关键是要注意组织上的工作，不要把事办的太大，要讲究实惠！” 季昌玉则道：，“彭〖书〗记说的对，我们一定会做好这方面的工作，全力争取实际的工作效益。 第一百二十九章 省党校的新机会 杨少宗的意见是非常成熟和稳妥地，但旗山大镇化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不可能在一个小碰头会上就达成最后的一致意见，只能说，有了杨少宗的这个系统提议，有了彭耀南的表态和季昌玉的明确支持，特别是季昌玉做为县长明确愿意承担责任，这件事想要推行起来就不会太难，后面就是要做好黄集乡和旗河镇方面的说服工作。 对于后一点，目前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时间，因为旗山公社的宋长明〖书〗记和黄集乡的乡党委〖书〗记姜国敏都在7月份退休，最适合担任旗山大镇的镇党委〖书〗记的人选就是旗河镇党委〖书〗记周才锦，周才锦在旗山公社担任过昏社长，又有在黄集乡长期工作的经历，怎么看都是他最合适。 彭耀南此次来淮西的工作是要视察金桥工业园的建设，同时要听取淮西县和旗山公社的经济建设汇报，这天下午，杨少宗一直留在县里，陪同彭耀南视察了金桥工业园，特别是在淮海市的第一家合资企业一淮海大谷食品机械厂逗留了很长的时间。 彭耀南在离开之前，还单独和杨少宗透露了一个消息省委组织部对杨少宗可能有一个单独的安排，具体是什么情况，彭耀南暂时也没有确切的消息。 回到旗山，杨少宗第二天就立刻和宋长明〖书〗记一起主持了旗山公社的党委成员会议，一起讨论了旗山公社今年的社员红利分配问题。 两天后，省委组织部果然派了一名专员抵达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机关，一同前来的还有省教育厅的一位正处级的干部，前者和杨少宗单独谈了一个问题，后者则是来旗山视察教育工作并且同意给旗山单独报列大中专毕业生的分配计划。 省委组织部这一次之所以要单独派人来考察杨少宗，主要是因为杨少宗虽然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但一直没有机会参加省委组织部组织的选调生培训工作，考虑杨少宗的情况比较特殊，工作难度大，责任大，而这个培训工作又是必须要有的，最终，省委组织部方面在征询了杨少宗个人的意见后安排杨少宗在4月有日到5月13日前往省党校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党校学习。 时间非常紧迫，杨少宗在得到通知后，很快就必须将手里的工作放下来，前往长江市参加省党校的学习班。 到了省党校，安排好食宿后杨少宗才知道这一次的培训班对他真是破格特批这个班的正式名称是，“江东省党校社会管理培训和改萃理论学习研讨班”前来参加培训的都是正昏处级干部，大部分都是各个县比较年轻的哥县长，他是唯一的昏科级干部。 这个班是第三期，去年和前年办了两期，季昌玉就是从这个班研讨学习结束后前往淮西县上任的，而负责带班的人很特殊，杨少宗对这个人非常熟悉因为他是王中泉。 此时的王中泉已经在长江市担任昏市委〖书〗记，分管长江市党委的党群、人事、组织、编制工作，主管长江市工业园区建设、基础设施建设、小城镇建设、交通建设、精神文明建设工作。 听说杨少宗已经到了省党校，王中泉就立刻去省党校和杨少宗见了一面，谈了几个很重要的事情让杨少宗注意在班里学习的时候多和其他领导干部交流，给自己打一个比较好的人脉。 省党校位于长江市的市中心一带，这里恰恰又是比较安静的地方，因为它周边的区域就是长江市传说中的高级老干部退休中心，这一带也保留着〖中〗国最好的民国时期的别墅群。 因为这些别墅是非常稀缺的，总计也就是三百多栋几乎每一栋的背后都有着大量的历史事件可供追述，其中归属蒋介石先生的就有三栋，很多年后，这里每一栋老别墅的转让价普遍能达到一个亿甚至连十个亿的价格都出现过，至于是谁买的那就不用细细追问了。 省党校就位于这样的环境中，整体也是继承自民国时期的建筑群，原先是国民党在党〖中〗央的一个会所，后来被改造成省党校。 住在学校安排的单身公寓里，杨少宗透过洁净的窗户眺望着远方，依稀的，他甚至能看到那家小康饭店，小康饭店就在前方，大约一公里左右的路程。 来到省党楼的第一个夜晚，杨少宗就这么寂静无声的站着，站着，看着，想着心思。 王中泉刚走，茶几上的那杯碧螺春茶还在散出蕴蕴缕缕的热气。 杨少宗就在心里琢磨着王中泉的话，离开了旗山那个让他如鱼得水的环境，来到一个新的环境里，他忽然又种难以言语的不适应。 他正这么想着，门外忽然有人敲门。 咚咚咚。 杨少宗立刻去将门打开，却看见门外站着七八个三四十岁的中青年干部，每一个人都不是他熟悉，个别或许是他认识的，只是年轻了二十几岁。 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岁刚出头的男人，穿着高领的黑毛衣，外面是一件黑色的毛料中山装，显得很精神，眼睛不大，可眉毛很浓黑，头发也黑的厉害，每一根黑发都是站立的，发质很硬。 很奇特的人，还咧着嘴笑，见到杨少宗就掏出一包长江市本地的秦淮香烟，笑道：，“你就是旗山的杨少宗吧，我是省计划委统计办的韩雪峰，听说你也来参加这一次的学习班，大家都想看一看你，和你聊一聊，时间还早，大家一起出去吃个饭吧，就在附近的小饭店，不比党校的伙食差……我请客！” ，“哦……！” 杨少宗的脑海里快冻闪烁了一下，想了起来，他想起来了。。韩雪峰应该是省委韩〖书〗记的亲戚，反正很亲近，和季昌玉的关系一直是不错后来也在省委担任一个重要的职务。 他记得后来是和韩雪峰打过交道。 杨少宗扫视了一眼，发现大家对他还都很感兴趣，也都笑呵呵的，他就笑了，道：“那行啊，咱们这就一起去搓一顿吧。” 一听这话，大家都很有趣的笑着，这就一起出去吃饭，虽然论级别都比杨少宗高两三级这群人里，正科级都算是最低的，就杨少宗一个人是哥科级，可看着杨少宗年纪小，现在成绩却是最火热的大家都觉得这个人很有点意思。 虽然都是领导真正自己开车过来参加学习的人很少，杨少宗有车，另外有一个长江市六安县的昏县长黄建昆同志有车，九个人坐着两辆车一起去了附近的迎宾楼招待所，在那里定了一桌餐。 这一坐下来，韩雪峰就给杨少宗介绍，九个人，里面有三个人是哥县长一个是哥县委〖书〗记，一个是吴州工业园区的哥主任，其余还有的就是像韩雪峰这种的省委、长江市委的机关干部。 九个人中还有一个是淮海市青浦县的昏县委〖书〗记朱新元，杨少宗第一眼看到他就有印象，后来也是打过不少交道。 酒刚斟上六安县的黄建昆就和杨少宗笑道：“你们旗山的能耐真是不小，原来我们县有一个镇积极在和省农院谈合作，结果被你们半道夺走，将分所和育苗基地都放在你们旗山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旗山真是厉害这一个公社的产值简直比一个县还高。咱们六安县在省内也算是经济大县，去年的产值还没有你们一半高啊。你们是真厉害，不佩服不行。” 杨少宗笑眯眯的点着头，却又很谦虚的感叹道：“这里面还是运气成分多啊说真的，我那时候也没有想到刘晓庆的影响力那么大一个广告就打出来十几亿的销售额，真是不服不行！” 大家一听这话，反倒是有点嫉妒了。 朱新元则笑道：“小杨，咱们都是淮海老乡，你们旗山最近发展的这么好，要去我们县里搞几个项目啊，最好将咱们县的那个破肉联厂给接收，赔的我都想要跳海，求你帮帮忙。你要是肯帮忙，今天的酒，我帮你包了……！” 说起来，这些人也都是季昌玉那个级别，顶多再过一两年就都要升到正处级，在茫茫宦海中都属于很有点机会的人，可毕竟不是上下属的关系，只能算是党校的同学，大家说起话来就显得随意很多。 闲聊之间，韩雪峰忽然谈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他说外交部的钱部长去年年底访问苏联之后，苏联外长前些天刚来首都回访，这是中苏交恶之后第一次外长级别的互访，似乎代表了很多新的风向。 大家立刻就开始了热烈的讨论，纷纷谈起了国际大局势，听别人谈了几句，韩雪峰又笑道：“我倒是听让人说，这一次不仅是政治上和军事上要恢复正常化的联系，贸易上也准备采取以货易货的方式进行双边贸易，我们需要买一些特殊的设备和装备，苏联那边需要一些轻工业产品，双方各取所需。” 原本一直沉默的杨少宗忽然在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当即和韩妻峰问道：“这个双边贸易具体是怎么谈的，哪个单位负责统筹安排？” 韩雪峰道：“应该是〖中〗央经贸委直接负责统筹安排，具体的计划是直接分到省经贸委，不过，这只是咱们和苏联那边提出的一个讨论，具体要等到什么时候筹办还得继续看情况。” 一听这话，立刻就有人感叹道：“那恐怕就还早咯，怎么也得有个三四年慢慢谈，对峙了这么久，苏联在咱们周边撤了一圈兵，不撤光是别想真正和谈！” “对，对！” 其他人也附和着。 杨少宗则在心里琢磨着，他知道这个变化会来的非常快，因为苏联的局势非常不好，苏联领导人自己很清楚，只有尽快和〖中〗国恢复正常关系，避免对峙才能缓解苏联的国际局势和经济政治上的压力。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个变化就是今年5月份中旬，戈尔巴乔夫和邓首长举行会晤之后，双边关系完全进入了新的阶段。 杨少宗决定抓住这个机遇，这也是一个不小的商机。 聚餐结束后大家回到宿舍，很多学员都聚在一起打桥牌，杨少宗则单独给郑树桐和旗山服装总厂的张鼎光打了电话，让他们尽快来省里和他谈一谈新的变化。 第二天，这一次的学习研讨班的三十多名学员都到齐了，下午举行了一个开学仪式，随后就开始进行分组。 省党校的这个学研班在选调的时候主要考虑江南、江中、江北和省委机关四个部分，学员在党校也是按这个形式分组，每个组七八个人。 这个学研班的班主任是由省社科院副院长兼经济研究部主任李兆棠同志担任正好李兆棠和杨少宗、韩雪峰等人比较熟悉，就让杨少宗担任江北学习组的组长。 正式开课后，每天上午和下午都有一个课题，晚上则是学员分组自行讨论，第二天要按组提交一份学习研讨报告做为学员评分的一个重要参考指标。 几天后郑树桐和张鼎光一起抵达省里，就住在附近的迎宾楼宾馆，杨少宗立刻乘着中午休息时间开车过去和他们见面。 张鼎光今年四十七岁，原先是江西共青服装总厂主抓生产的副厂长卫州纺织学校毕业，之所以能讲这个人请到旗山服装总厂也县一个很特别的事情。 当时，杨少宗在管委会内部讨论筹办一家服装厂，在穆店坡、集庆村一带建设新的工业集中区以纺织、服装、玩具、家纺等为产业链，做好这个规划1后，他们就在《〖中〗国纺织报》上登了一篇招聘广告，招聘总经理一名，副总经理两名车间主任4到7人，服装设计员5到10人，给出的待遇是总经理年薪一万保底，按净利润的ps另井计算责任奖金。 招聘广告刊登后，全国有很多纺织大厂的厂长、昏厂长打电话过来求职，最终是杨少宗在十几个合适人选中挑出了张鼎光。 在目前的旗山服装总厂中张鼎光自行从江西带了一名哥总经理和两个车间主任过来，还有几个技术主管，其余的人主要是在江东省内统一招聘的，只有几个服装设计员是来自深州。 能够将他们聘请过来旗山服装总厂唯一的优势就是能开出高薪，而具也不是民营个体户进了旗山服装总厂，档案都可以集中安置在宁州、淮海或者长江市。 此时的旗山服装总厂刚将厂房建起来，设备还在引入过程中，并不具备大规模投产的可能，绝大多数的工人也都在培训期内。 杨少宗到了迎宾楼宾馆的时候，郑树桐和张鼎光已经点了几个菜，三个人在大堂比较偏僻的一个角落里坐下来。 杨少宗刚一坐下来，连菜单都没有看一眼，就和眼前的这两个人说道：“我前两天听省委计划1委的一个干部说，中苏贸易重新开启，如果关系进一步改善，可能要以〖中〗央经贸委统筹的方式直接进行双边贸易，我们这边主要走出口轻工业产品。我是觉得我们完全可以抓住这一次的机会，将我们的产品推向苏联市场，而且是服装和食品两个产业都要推过去！” 郑树桐笑呵呵的点着头，他觉得难度不大，毕竟旗山食品总厂在国内轻工业是有一些地位可言的。 张鼎光则道：，“我在经贸委那边认识一个朋友，应该能帮点忙，但我个人觉得希望不大，苏联那边出口的都是军工和重工产品，主要是军队那边买单，负责出口订单则同样也是军队下属军工企业的轻工业单位，很难轮到咱们啊！” 杨少宗道：“这个事情呢，我是这样考虑的。张总，你先和经贸委那边的朋友联系，打听一下苏联方面负责这些事情的单位，然后让厂里的设计人员按照苏联那边的要求进行设计，最好是提前参考欧美的设计趋势，充分考量苏联本身的传统着装风格。在食品这边，我们应该也去首都那边找一些精通俄罗斯菜的大厨，从他们那边收集一些有关的信息，针对苏联市场重新研发一些新的口味和新产品。最后，最好是直接找几个精通俄语的经销人员，委派他们做为商务代表到苏联那边去活动一下。” 张鼎光道：，“既然杨社长是这样考虑的那我们就按这个意思办吧，首都那边有不少倒爷，精通俄语的人也挺多，都是比较适合的，我们可以让他们帮忙联系活动一下。不过，旗山服装总厂现在还只能说是在筹办阶段，正式的生产要等到6月份以后，而且，我们和〖日〗本迅销公司签订的代工合同是从今年8月份开始时间很紧，恐怕没有多余产能去生产苏联那边的订单！”杨少宗道：“没有关系，我们先争取将订单拿平来，自己生产不了就下订单给其他的厂子，让他们生产打上我们的商标做为我们的产品销售出去。这样，你另外在苏联和国内重新注册一个适合在苏联销售的服装商标，我昨天晚上考虑了两个供你参考，一个是伏龙芝，另一个是雅宾。” 张鼎光想了一下，道：“两个都挺不错的，我比较喜欢雅宾，简单一点应该也比较好注册。” 杨少宗道：，“那就这样！” 顿了顿，他又和张鼎光说道：，“我这段时间其实也在考虑旗山服装总厂未来的发展，咱们旗山的风格历来是要么不做，要做就肯定得要做到全国第一第二的水平，所以啊我最近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觉得我们旗山服装总厂的筹办工作必须要抓紧，要充分做好长远的发展规划。 首先，我们还是从代工做起，吸取〖日〗本服装企业的先进生产管理经验，然后是塑造几个知名的品牌将羽绒服、西装、休闲服、女装、 〖运〗动服做为五大突破口，每个主业都要有对应的独立商标，单独发展，在国外市场则推行一些特殊政策比如说面对苏联市场，相对要统一的用一个品牌去打市场。我还考虑过〖日〗本迅销公司的销售模式总体来说，〖日〗本迅销公司最成功之处就在于他拥有一个庞大的自我销售渠道，以渠道为龙头，支持旗下各个子品牌的发展，我认为这种模式应该也是比较能适应国内市场的，关键在于如何操作。旗山服装总厂要想发展起来，投资和人才肯定不是大的问题，关键还是要做好营销工作，这是服装业的关键之处！” 张鼎光默默点头，却问了一个更为关键的问题：，“杨社长，你觉得旗山服装总厂未来几年内要投入多少资金扩大生产规模？” 杨少宗道：“前三年至少要保证一个亿的投入规模，而且不急于求成，也不急着要求你们赚多少钱。你的工作关键是要注重渠道的建设，团队的建设，要抓好设计工作，抓好生产质量，要抓住一切机会充分学习〖日〗本迅销公司，向他们学习和吸取成功经验，移植别人的管理体制，将自己的基础打好。三年之后，我们再来考虑整个企业的业绩！” 张鼎光继续点着头，道：“行，我明白。杨社长，我说实话，现在很多企业最怕领导出谋划1策，可您这边真是厉害，您的想法绝对要比我高明太多了，想的高，看的远！” 杨少宗只是简单的笑一声，并没有继续谈着这个话题，转而和郑树桐仔细询问旗山食品总厂近期在方便面项目上的运井情况。 旗山现在的大项目是非常多的，旗山服装总厂正在从零开始，旗山矿业改组为中旗矿业公司后，继续进行三百万吨产能的大扩建，并采取和宁州煤炭局合作，对旗山煤矿第一次进行露天矿场建设：旗山和旗河酒厂都在上万吨窖池：旗山养生堂的低聚果糖和双歧杆菌生产线已经从〖日〗本引入，淮西富邦制药厂正在和长江大学医学院合作，成立了一家旗山药业研究所，将复方氨酚烷胺感冒药、复方醋酸地塞米松乳膏做为目前的主攻项目，同时着手在淮西县金桥工业园成立抗生素生产和研发基地。 旗山富邦饲料厂正在将现有产能扩大十倍，达到三百万吨的水准，在这些项目中真正最重要的只有两个，那就是旗山食品总厂的珍记速食面和金富士，这两个项目做好了，就意味着有更多的资金可以支持其他项目的安展。 在台湾股市泡沫崩溃之前，台湾那边的企业还没有正式的大规模投资内地的计划1，他们尖在自己的新时代美梦中沉睡着，而对杨少宗和旗山人来说，眼前就是占领〖中〗国速食面中高端市场的最佳时机。 珍记原先是有速食面的，但这种珍记速食面在香港市场的占有率并不高，远不如竞争对手统一和康师傅，但在产品的水准上，三者还是大致相当的。 旗山食品总厂在广口气买下香港珍记后，迅速着手将珍记速食面项目转移到内地运作，并通过大谷会社引入设备，准备一口气推出两到三个新产品。 为了在整体质量上达到令人耳目一新的效果，新推出的珍记“红烧牛肉面”和“海鲜鱼虾面”都附带了油包、大酱包、调味包，并且使用崭新的包装，旗山食品总厂从〖日〗本引入的脱水蔬菜生产线一旦投产，他们还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推出新的珍记“面霸120系列”在里面附带最新的大蔬菜包。 通过一系列的手段”杨少宗在珍记速食面的运作上直接走了一条很高端的战线，在统一和康师傅加入战局后，他还会继续整合，用珍记“红烧系列”、“海鲜系列”、“大骨汤面系列”、“炒面系列小“奇趣系列”、“巧面馆地方风味系列”、“面霸120系列”等多个系列子品牌，加上中端线路的福满多速食面，两条战线同时绞杀对手。 当然，真正最能可将对手绞杀的办法还是渠道，渠道制胜永远是商场上不变的真理。 珍记是一个可以迅速推开的大范畴品牌，一旦在速食面上获得全面性的胜利”后续的珍记冰红茶、珍记绿茶、珍记乌龙茶、珍记奶茶、百年珍记巧克力、珍记铜锣烧、珍记老婆饼、珍记萨其玛等等都会顺势而出。 在这一时期，旗山食品总厂就可以顺利改成旗珍食品集团，靠着手中的旗牌、珍记、维珍、乐百氏等多个大范畴品牌的运作，全面占据〖中〗国食品工业的龙头地位。 由此可说，旗山食品总厂未来的成与败几乎都决定在珍记速食面上”随着厂房和设备都已到位，培训工作和配方工艺的改进也做的差不多了，能否成功就看下半年的推广。 吃午饭的时候，杨少宗就和郑树桐不停的讨论整个营销推广工作，郑树桐提议是继续用刘晓庆做广告，可杨少宗不是这样想的”他觉得这样已经没有更多的轰动效应，所以，他将目标放在已经在香港溧泊的李连杰。 在1989年，李连杰有两部非常不错的电影问世”分别是《龙在天涯》和《龙行天下》，这两部电影即便完工，要想在国内放映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幸好，他此前的两部电影《少林寺》和《南北少林》给内地的观众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季连杰？” 不仅是郑树桐，连张鼎光也很诧异，他很认真的追问道：“这个合适吗？要说名气，他倒是也很有名气的，可是总觉得很奇怪，而且他太年轻了，似乎没有说服力！” 郑树桐也道：“是啊，有点太年轻了！” 杨少宗不这么觉得，他反而有些〖兴〗奋，笑道：“你们看啊，我们可以将功夫和速食面联系起来，好功夫才有筋道好面，而且，就让他以少林寺和尚的形象出面拍广告，拍出来一个好香味，连方丈都挡不住的奇趣场面，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郑树桐半信半疑，道：“行，咱们想办法联系一下，尽力将这个事情办的快一点。本来还是想请刘晓庆，所以也没有将广告的事情太当回事。” 杨少宗在心里算了一下，道：“不着急，现在肯定是来得及的。 尽快抓紧时间，如果找不到李连杰，那就随便请陈佩斯和朱时茂来，他们总能挂上钩吧！” 郑树桐脑光一闪，笑道：“对啊，请他们更好啊！” 灵光一闪！ 杨少宗也决定不启用李连杰了，直接上陈佩斯和朱时茂，反正只要有效果就行，先把这个广告拍出去。 第一百三十章 省委组织部的谈话 广告是旗山人在改革发展中的利器，就在杨少宗到省党校参加培训学习的这个阶段，〖中〗央电视台又恰好播出了三个和旗山有关的新广告，一个是乐百氏的儿童优酸乳广告，第二个是维珍柠檬碳酸汽水，乐百氏的生产基地是在广州，维珍的生产基地在宁州，这两个似乎和旗山本地产值的关联都不大，第三个就不同了。 第三个广告产生的轰动效果似乎也超过了杨少宗的预估，这个广告是方石加盟旗山养生堂后策划的第一个广告方案，杨少宗完全没有参与。 旗山养生堂在去年就已经推出了养生堂补血口服液，但是，效果并不如预计的那么好，在今年推出新的改进配方后，方石刚过来担任养生堂的总经理就重新对新产品做了策划，将新的补血口服液命名为“益生元”实际上是将养生堂新近引入的低聚果糖和双歧杆菌生产线加入进来，在原有的乳酸亚铁等基础配方上，增加了低聚果糖和双歧因子。 然而，方石真正的厉害的地方是将“益生元”补血口服液策划出四个瓶子，分别是蓝瓶、红瓶、彩瓶和绿瓶，蓝瓶是男士专用，红瓶是女士专用，彩瓶是儿童专用，而绿瓶则是孕妇和产妇专用，对应四种系列产品，每个配方都有微调，比如儿童和孕妇都增加了锌钙元素，成年男士则增加了深海鱼油和从〖日〗本进口的番茄红素，女士瓶则增加了一些维生素巳由于担心这种过分市场化的策划对旗山养生堂的长期运营产生一些不好的负面效果，杨少宗最终是将这个产品转移到乐百氏旗下运作。 就在方石自己也对这个策划有点疑虑，并且转而将精力投入新的金富士操作时，益生元多彩人生系列补血口服液忽然大放光芒，广告一经在〖中〗央电视台播出就引发了极大的轰动效应，当然，广告的男女主人公还是选择了刘晓庆和姜文，女性主打的方向是美容健康，而男士主打保健和维持性功能。 特别是关于“益生元”有效提高优生优育的宣传，这也狠狠掐住了这个时代的〖中〗国人内心深处的某些不安因素。 就在广告大火爆的时候，连在省党校一起上课的这些“同学”都会和杨少宗要一些乐百氏益生元。 “益生元”系列口服液虽然是挂在乐百氏旗下，实际上的生产和结算中心都是继续在旗山养生堂，只是用了乐百氏的品牌”方便和乐百氏优酸乳一起推广。 结果，杨少宗在省党校上课的这段时间，乐百氏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成名了，成了全〖中〗国都知道的大品牌，再加上旗山食品总厂已经构建的能够覆盖全国大部分县市的销售渠道，乐百氏优酸乳和益生元口服液几乎是在一夜之间进入了大江南北的市场”成为旧凹年最为闪耀的市场经济新星。 “益生元”火爆了。 这是真话，也绝对超出了杨少宗等人的预估，由此可见，营销天才的创意终究是非常有威力的。 这个阶段，旗山经济体在〖中〗央电视台同时有五个广告在播出，如果一切顺利，下个月，珍记速食面就会以“好面好味道”的广告语登上电视台”而“金富士”的全面登陆则是在6月份，加上甜蜜蜜奶糖和富邦饲料的广告，在1989年，旗山经济体最终会有九个广告登陆〖中〗央电视台，加上全国范围内的宣传推广”这一年要支出的广告费用将会达到一个亿的规模，而这里面几乎有三分之一都集中在“益生元”和金富士两个产品上。 在党校的学习生活是简单的，白天上课，晚上参加集体讨论，大部分的课题都是和毛泽东思想、经济改萃等传统党校培训有关，但也有新的一些经济问题的探讨。 在这段时间，党校内讨论最多的问题还是“个体户”1989年的倒春寒正在愈来愈越激烈，几乎每个经济大省都在清查个体户，即便是改萃开放步伐最激烈的粤省也不例外，此时，大家对个体户最多的诟病还是偷税漏税和投机倒把。 在分组讨论中”杨少宗就提出了一个对应的策略，也就是旗山正在进行的“公私合营”改萃，他这样的提议也得到了其他领导干部们的赞同。 既想要加快发展，加快改萃，又想要保护经济秩序的稳定，控制好个体户，防止出现于不利于社会发展的混乱局面，公私合营似乎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就在省党校的培训课程全部结束的这一天，大家正在去要参加晚上的结业晚宴，晚宴的地点就选在大家都比较喜欢的迎宾楼宾馆，离着省党校也近。 做为江北组学员的组长，杨少宗在培训期内一共代表小组写了七篇学习研讨报告，每一份的评价都是优，省党校这边就希望他来代表本届学习研讨班的学员做结业汇报。 大家都在外面谈论着，诉说着分别的情感，好不热闹的谈论着以后要如何如何联系之类的话题，杨少宗则在自己的宿舍里尽快抓紧时间修改结业报告。 眼看报告写到了尾声，外面却忽然平静下来，也有人在小声的议论着什么，似乎是来了一个级别很高的人。 杨少宗稍稍侧耳倾听一下，正觉得好奇，宿舍的房门就被人推开，一名身穿着黑色中山装的五十余岁的领导干部就在这一届学习研讨班的班主任一省社科院的哥院长李兆棠同志的陪同下，一起走进了杨少宗的这间宿舍。 一进门，李兆棠就和那位领导介绍道：“周部长，这位就是旗山人民公社的昏社长杨少宗同志！” 随即，他又和杨少宗介绍道：“1卜杨，这位是我们省委组织部的周部长！” 江东省省委常委，组织委员，省委组织部部长周长安！ 听到这个头衔，杨少宗肃然起敬，而周长安也很随和的和他握手道：“小杨，我这一次是代表省委领导、省委组织部单独和你谈几个问题，谈话内容保密，希望你能理解，也希望你能如实的回答组织上提出的问题！” 杨少宗这才意识到周长安恐怕是要谈一些很特殊的问题，当即点头，并找了椅子让周长安和李兆棠坐下来，又给他们倒了茶 ，道： “请周部长和组织放心，我一定会对如实回答所有问题。” 周长安微微点头，道：“好，我听李院长说你晚上还要做结业汇报，那就不耽误你太多时间。 首先”我要说明”淮西县委就旗山大镇建设和合并的问题已经将审批报告上交给淮海地委，地委方面也给省委转发了一份，原则上，这个问题只需要地委方面同意就可以生效，但考虑旗山大镇的合并本身还有旗山人民公社的扩大问题，淮海地委也非常慎重的希望省委给予批复，省委领导对此同样是非常慎重的，所以”我在这里代表省委领导集体和你做一个咨询，我们想知道你们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对公社未来的长远发展是否有明确的目标和规划？” 杨少宗当即道：“我如实向省委领导汇报这个问题，我们管委会对公社未来确实是有明确的目标，这个目标主要是实现党〖中〗央提出的共同富裕，而且”我们将这个共同富裕理解成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两个方面。在物质文明建设方面，我们希望在1995年实现全社人均收入达到中等发达国家的平均水平，在2000年达到欧美安达国家的领先水平。在精神文明建设方面，我们希望全社人均教育水平有质的提升，平均有蹴及以上的人口接受过大学大专教育，为了达到这一目标，我们首先要在旗山建设自己的大学和高等教育学院，同时和省电大等成人教育机构合作，为广大社员提供长期的高质量的和免费的成人大学教育，另外，在新社员引入机制上，我们也着重面对大中专毕业生，特别是大学及以上教育者。” 周长安听着这么恢弘的大计划，似乎也不是特别惊讶，只是平静而赞许的点着头，道：“好。我提第二个问题，旗山和黄集都是行政面积比较大的乡，加上旗河镇，合并成新的旗山大镇后，新镇所拥有的镇域面积超过乃万亩地，也就是520个平方公里，占整个淮西县的1/5，在整个江东省也是行政面积最大的镇。同时，正如你们所说，新的旗山镇可以说是恰好位于祁、淮、宁、海四个市的交通中心区域。省委领导和我个人非常想知道，对于这样的一个镇，你做为基层领导干部有什么样的预期目标和规划？” 杨少宗想了想，道：“我不能非常肯定这个新的旗山镇的具体发展速度，可能很快，可能会非常快，但我有信心肯定一点，那就是它肯定是国内最快达到年产值百亿的强镇，而且是一个工农业同步发展的强镇。最低标准，它应该是我们省最快实现年产值破百亿的镇。其次，我预期这个镇的发展将不仅仅是经济上，在民生、文化和精神文明建设上，它都会大有作为，当然，这还需要省委领导的继续支持，给予政策和其他条件上的扶持，比如说我们近期正在寻求创办一所中等职业技术学校，以后想要提升到大专，甚至是职业技术学院。” 周长安还是很劈赏的点着头，道：“你能有这样的大目标，这确实是非常不错的，关于你们要创办本科院校的问题，我不便在这里给予比较正式的回复，但如果只是办一所大专，一所中专，省里肯定是会支持的。另外，我有责任代表省委和你说一句，关于并建旗山大镇的问题，省委是明确支持的，但对于旗山人民公社扩张的问题，省委不反对，但也不会支持，所以，希望你们管委会的干部在做这方面的工作时要务必的慎重，要尊重大局，要审时度势，不要逆势而为，但也不要畏首畏脚，丧失基本的原则和勇气”归根结底还是要坚持为人民服务，为广大群众谋福利的思想。” 杨少宗默默点头。 周长安则又道：“除了这两个问题外，我还要代表省委领导和你个人做一个其他问题的探讨，当然，这个探讨只是我们之间进行，无论你说什么，都只有我和李兆棠哥院长清楚，我们不会对外公开。” 杨少宗还是默默点头，他知道下面这个问题恐怕才是更为关键的。 周长安这才问道：“淮海市从84年被设为有个沿海开放城市以来， 相比其他沿海开放城市的发展速度一直是比较慢的，甚至连北方的几个城市也不如。你做为我们省内在经济工作领域有专长，同样也是淮海市的本地干部，对此有没有过比较深入的思考？” 杨少宗一听这话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因为这个问题的矛头是直指彭耀南”他当然不能说彭耀南的坏话，可这个问题又要改如何回答。 思量了片刻，杨少宗道：“解放思想很重要，淮海市从上至下还是缺乏一种危机意识，一种拼搏向上的精神，同时也缺乏一个比较科学的发展观念！” 周长安对这个回答似乎不太满意，但还是继续追问道：“那你认为淮海市应该如何发展？” 杨少宗道：“我对这个问题的思索是很简单的，我相信，淮海市想要发展就必须做到两个坚持”一是要坚持围绕港口经济发展，二是要坚持从代工业做起，利用港口优势发展代工，利用代工这种世界产业链的底层产业，逐步发展淮海市自身的工业制造能力，从制造业走向一个强市。” 顿了顿，他琢磨周长安不太可能理解他这番话的深意，当即又补充道：，恍如说，现在有一家美国企业在淮海市提出两个合作方式，一个是代工生产，一个是合资”那我一定会选择代工生产，虽然代工生产获取的利润是最低的，但我至少拥有厂房、工人和技术人员，拥有全部的股权”立足这个基础，我以后生产类似的产品满足国内市场的需求，也可以逐步开发同样水准的产品和美国企业在国际市场上竞争。相反，假如我选择合资，那我不管是在厂房、工人、技术人员、管理人员各个方面实际上都从属于美国企业，完全没有话语权。” 正如杨少宗所料，周长安听了这么细致的解释才明白杨少宗故意选择一条低端线路的最终目标，他当即赞同道：“确实，你的考虑还是非常长远的。除了产业发展的思路外，你对淮海市的长远发展有没有更多的一些想法？” 杨少宗慎重的思量了片刻，又悄然看了蕈李棠一眼，此时的李兆棠则微微点头，鼓励杨少宗大胆的说，想必是知道更多的幕后消息。 杨少宗这才说道：“在我看来，淮海市确实有着非常好的发展空间。其实在旧个沿海开放城市中，淮海市市应该说是基础条件最差的一个，这也是淮海发展速度较慢的原因。淮海之所以能够成为第一批沿海开放城市，最核心的因素不外乎是港口条件，我们的港口条件在整个华东地区是第一流的，青浦港和云滨港都具备建设十万吨级港口的条件，特别是青浦港，港口沿线漫长，万吨级码头和十万吨级码头的数量非常优越。然而，这些港口想要利用起来也是很艰难的，这里面的主要原因是淮海市后腹城市的经济水平都不高，港口利用率太低。客观的说，淮海要发展，宁海必须一起发展，光靠淮海一个城市是不行的！” 他又继续分析道：“淮海市一直是国家磷酸盐工业基地，在化工化肥和医药领域比较强势，弱点是轻重工业发展水平低，而宁州市的重工业发展水平高，如果两个城市结合发展，淮海市在立足港口经济的前提下重点发展轻工业，特别是通过扶持发展个体企业和集资企业，以及发展公私合营企业，完全可以后来者追上，为淮海市建立一整套轻工业发展基础，并着重针对几个重点产业在全国蒂围内做到第一第二。” 周长安不语，他心里明白杨少宗是一针见血的看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包括彭耀南在内的淮海市领导人缺乏魄力和勇气，缺乏改革开放，缺乏搞发展的精神斗志这是淮海市发展不起来的直接原因，但整个宁海经济区域都比较低迷，这本身又是限制淮海市发展的根本原因。 要想真正让淮海市发展起来，那就必须同时解决这两个问题，相比之下，江东省宁愿选择更容易的道路，那就是弃北保南，靠着淞州这个全国经济中心加快发展速度。 周长安在心里琢磨了片刻，又和杨少宗问道：“你个人觉得淮海市在哪几个产业领域可以做到全国第一第二的位置？” 杨少宗不假思索的答道：“制药、食品、1卜商品、1卜家电都可以做到全国第一关键是现在就要奋起直追！” 周长安点着头，其实也有点不置可否，却道：“考虑你个人能力和成绩，以及你在本届学习研讨班的学习情况，省委原则上已经同意破格提拔你为正科级干部在大镇合并后由你担任旗山镇的新镇长兼党委昏〖书〗记，同时可以继续兼任中旗公司的总经理，带领旗山地区走向新的发展高峰。另一方面，省委和地委的部分领导也希望你能到更高的层面上去发展，也是希望你能为我省和淮海的经济发展做出更多的贡献，省委目前有计划1在淮海市的青浦县创建一个省级经济开发区，充分利用青浦港现有的条件和潜力，开发区主任定级是昏厅级属于淮海市市委党委成员，在这个人选上，省委正在慎重的评选中，有可能是直接从省委下调，我们现在考虑到几个人选对方似乎都希望是调你过去工作，我们现在更多的还是想知道你个人的意见。” 杨少宗道：“大镇合并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我暂时不适合离开，但在青浦开发区的事情上，我一定可以贡献自己的力量。确切的说，我们旗山肯定可以贡献一些力量。” 周长安嗯了一声续道：“如果只是在合适的时候调你过去干半年，你有没有意见？” 杨少宗道：“我肯定服从组织上的安排！” 周长安道：“那行，具体的任命就不在这里说的太清楚，变数可能还是比较大的希望你能充分做好相关的思想准备，如果有调动希望你能服从组织上的安排！” 杨少宗微微点头，多的话，他是不能说的。 这天晚上，周长安在省党校这一届的学习研讨班的结业典礼上做了一个讲话，也参加了晚上的结业晚宴，晚宴结束后，很多学员就因为本身的职务繁忙，迫不及待的连夜离开了省党校，这里面就有杨少宗。 就在杨少宗在省党校学习的时间里，关于旗山大镇的合并事宜已经渐进尾声，县委和地委方面前没有任何异议，主要的负责人是季昌玉，季昌玉为此也在一个月内三赴省委做汇报工作。 用季昌玉自己的话说，淮西县能否升级为县级市，能不能在他任内升级为县级市，基本就要看旗山大镇什么时候合并。 在汝州县第一个晋级为县级市后，江东省南方地区也连续有四个县成了县级市，江中和江北地区则一个还没有。 淮西县实际上已经是半只脚踏入了县级市的标准，按照86年民政部给出的设市标准，县级市必须达到15亿的年工业产值，同时，工业产值必须占总产值的82%以上。 这个标准走过关了，但是，淮西县地方财政没有破6000万元的大关，因为旗山食品总厂及关联企业在本地享有三年内利税减半的政策，而旗山食品总厂又是淮西县的主要利税大户。 更要命的是另外一个条件，那就是县驻地镇从事非农业人口必须达到口万，其中，具有非农业户口指标的人必须达到8万，县总人口中从事非农业生产的人口比例不得低于30%，也不得少于15万！ 后面的这几个条件才是真的要命，因为淮西县的情况非常特殊，现在真正发展起来的地方不是淮西县的驻地镇，而淮西镇远远不能达标，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季昌玉逼着杨少宗将一部分项目转移到淮西镇里的原因。 当然，季昌玉已经做过更为充分的考虑，实在不行就临时将县驻地镇搬迁到旗山镇，过了县级市的审批之后再以支持淮西旧镇区的发展为由，重新迁回淮西镇。 这肯定是一个好办法，但也得看旗山镇什么时候能够达标，旗山镇即便采取大镇制，总人口也不过5.7万人，似乎离12万人的指标太远。 第一百三十一章 萧薇的回归 杨少宗几乎是以最快的冻度赶回旗山人民公社，第二天一大早， 他就继续一个月前的安排，和宋长明一起召开公社年终红利评估会议，附带讨论大镇建设的问题。 和上一个月又不同了，这一次的杨少宗月从省党校学习一个月回来，按照潜规则来说，这是铁定又要升官了。 加上旗山大镇的风声已经传遍了整个淮西县，几乎到了人人皆知的地步，大家不用猜都知道，新的镇长十之八九就是他了。 这个时候，杨少宗在会议室里这么一坐，秦大驰等人一进门见到他已经闪电般的回来了，而且可以用容光焕发来形容，大家都是很高兴的祝贺他，当然，话是不用说的太直接。 宋长明也挺高兴，反正他是要退休了，后面谁上谁下和他的关系也不大，但不管怎么说，既然是以旗山镇为主合并大镇，那继续主持新旗山镇工作的人就应该还是旗山人，至少也得是从旗山走出去的牟部。 大家笑呵呵的谈着一些题外话，人群中，只有罗孚是近乎于嫉妒的羡慕着，同样是选调生，他的资质比杨少宗多了好几年，结果这上升的速度却差了太多，简直是天壤之别，更可恶的是这个势头也绝对不成比例。 可他也说不了什么，杨少宗的成绩、能力和手腕是摆在这边的，这几年上窜下跳，县地省三级都有人罩着他，都有人和他串联一气，怎么可能升的不快？ 闲聊着，大家忍不住就要问问杨少宗在省党校学习培训的感想，毕竟是省党校，这个大门是很多人一辈子都踏不进去，能踏进去的无非是两种，一种是最常见的要升官，另一种是比较罕见的调离实权职务等双规。 杨少宗只是笑呵呵的，也没有说太多，过了片刻，宋长明才让大家都静下来开会。 这个会议还是宋长明主持，毕竟他才是公社〖书〗记和管委会主任， 还兼任旗山农业合作社的总经理”他资格老，杨少宗权势大，只要他们两个人的意见是统一的，这个会怎么开都是他们说了算。 整个会议开了一大半，前前后后都没有半点争论，基本是宋长明、 秦大驰、杨少宗三个人在发言，说完就通过了，直到附带性的说起大镇合并的问题，大家才有了一些不同意见。 这里面，秦大驰和赵敬民本身就有意见。 杨少宗则静默的听大家说着，等秦大驰和赵敬民代表本地干部说了自己的意见，他才道：“其实我事先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就这么轻易的让其他人加入公社，参加今年的分红”那总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对前面的社员不好交代。幸好，这个事情的具体操作权利在我们管委会，也就是咱们说了算的事情，不用和县委那边商量。我对此的想法是这样的”首先，我们将旗山食品总厂、富旗公司、旗山富邦饲料厂的一些集体资产拿出来，做为老社员的人均资产统一到一家新的旗山创业公司中，而这家旗山创业公司就相当于是所有老社员集资创办的公司，每个社员都有股权证，这些股权证同时规定不能转让，只能由子女继承。” 一听这话，宋长明首先表态道：“我觉得这个提议是比较成熟的，可行性高，我们总不能将原有的社员资产全部分掉吧，一部分分掉，大部分保留是比较合适的”同时也不是歧视新社员嘛。” 这时候，徐建亮忽然问道：“那我们老社员平均分掉的部分有多少，分摊到每个人头上能有多少钱？” 杨少宗道：，“分摊到个人头上的话，我认为最少也应该有一万圆，太多就不合适，三四万圆会是比较合适的。我们现有社员1，7万人，正规劳力平均每个人五股，非劳力的退休社员占两股，孩童则占一股，也就是说，只要是旗山现在的户口的人都有股权证，未满旧岁的人所持有的股权证由父母监护即可。到时候仔细算一算帐目，平均每股算下来大约可以划1算到六千圆，我觉得是比较合适的。” 罗孚则追问道：，“那旗山创业公司以后该怎么办呢？” 杨少宗道：，“社员自行投票表决一个总经理，由总经理负责管理和继续进行其他投资，实现集资资产的保值增值。当然，也可以委托给中旗公司，或者是经济办来代管，但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他说不太好，大家也不好反对，如果他不反对，那谁不希望这些资产也继续归管委会直接负责呢？ 罗孚则道：，“我觉得这样是比较合适的，当然，我不是旗山人民公社的社员，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可能没有正式的发言权，具体该如何决断还是要看群众们的意见！” 杨少宗道：，“罗雷社长说的对，还是要由群众自己说了算，我建议是在召开社员大会集体表决之前，先让各大队〖书〗记做好思想工作，说清楚具体的情况。 我们旗山是必须要扩大，不扩大，后面就无法再这么高速的发展下去，扩大到目标是吞并别人的土地，不能说拿了别人的土地就不管别人的死活。咱们是人民公社，是搞社会主义的，资本家才干的出来的事情，咱们不能干。咱们合并别人的土地就一定要将别人吸收为社员，享受社会主义的福利和优惠。问题是老社员是辛苦过的，当初建厂不容易，靠的都是大家一砖一瓦建起来，靠的都是公社多年的积蓄，不管怎么样也要给老社员更多的福利待遇，只是这些福利待遇也要能经得起推敲，对得起大家的付出，更不能太出格。以咱们公社现在的集体资产总额，人均分走十万都是可以的，问题是大家又有没有做过相应的贡献，我觉得这还是值得社员们自己去深思的。” 听他这么说，管委会的干部们都沉默了。 说真的，杨少宗的话说到了一个关键点上，分钱是没有问题，问题是你有没有付出过相应的努力，有没有付出过对得起这份收入的努力。 别说是人均三万，就是人均一万也算是超规格优待大部分的老社员了。 见气氛有些沉默，宋长明及时的调整道：“这样，这个问题等几天再重新讨论，但我的意思也基本是和杨哥社长一样。正好杨昏社长刚从省党校学习回来，肯定也是有一些新的想法”大镇合并之后，我们的工作又要怎么搞，咱们在管委会内部还是要先有一个统一的认识，不如就让杨雷社长谈一谈吧！” 杨少宗知道宋长明是有意缓和一下，让大家都有时间回去自己琢磨清楚”就借坡下驴，道：“宋〖书〗记说的对，大镇合并之后的变化比较多，我们后期的工作必须要有一个统一认识，这样才方便后续的工作。特别是新的镇政府可能有点混乱，人事方面会有较大的变化，咱们旗山公社内部得要有一个统一认识！” 这番话又打在大家的七寸上了。 是啊，你杨少宗可能直接升镇长兼管委会的主任，又来一个破格提拔正科级”别人的官路可都还是一片汪洋莫测呢？ 说到这种事情，人人都有想法，人人都想优先保护着自己的位置。 大镇合并之后，原则上是机关干部都可以保留原级别，只是未必会有对应的位置，哥科级的找不到位置，那也只能在机关里干着老办事员的差事，年纪大的等着退休，年纪轻的继续等机会。 这一下子，有些人就真的慌了，特别是原先所谓的宋家军。 杨家连这边的人不怕，秦大驰、赵敬民、徐建亮、潘庆元这几个人都是不担心的，反正跟着杨少宗不会出事，罗孚稍微有点忐忑，他还说不清自己和杨少宗是真好，还是假好。 吕海丰不语，他知道自己基本是保不住实权，可原先也就没有实权，关键是这一次的大变化后，他指不定连个虚位都保不住，因为杨少宗是铁定会冲上来的。 吕海丰倒是听说了一些消息，据说镇委〖书〗记、镇长都不会兼任管委会主任一职，县委和地委那边的意思都是从旗山本地干部中选一个比较有信服力的老干部专职担任管委会主任。 这么一来，旗山镇成立之后就会存在三个正科级的干部，这在全国都是个很特殊的情况，这三个位置平，旗河镇的镇委〖书〗记周才锦和杨少宗铁定占了两席，关键是看杨少宗究竟是镇长，还是管委会主任。 如果杨少宗是镇长，那吕海丰就连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他铁定是不够格当管委会主任的，而管委会主任十之八九要落到赵敬民和秦大驰的头上，这两个人虽然在副科级的位置都未满三年，可在基层的资历也足够丰富了，在本地的威望也是仅次于宋长明。 吕海丰甚至有种预感，他觉得如果杨少宗是镇长，管委会主任是谁，恐怕也是杨少宗说了算的，同样，如果杨少宗是管委会主任，镇长是谁还是杨少宗说了算。 旗山就是这样，旗山就是杨少宗的旗山。 很多人的心里都发慌，会议开的不了了之，结束后，杨少宗就单独去找宋长明又谈了一会儿，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杨少宗刚准备给秦大驰他们打电话约在晚上私下底谈着，电话铃却响了起来，他将电话一接却听到了萧薇的声音。 “啊呀……！” 杨少宗大喜过望的笑出声，道：，“咱们可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怎么样，最近在首都那边的工作还顺利吗？” ，“呵呵！你在省党校学习了一个月，应该是要高升了吧，我听陆达强他们说，你这一次是肯定要升正科级咯，恭喜哦！” 萧薇笑盈盈的感叹着，又道：“我原先听说你去了省党校，正好在电视台放了假，我就飞回长江市休假，结果倒好，我这刚到省里，你却提前一天跑回旗山了，让我白跑了一趟！” 杨少宗笑道：“那真是不好意思，旗山这边的事情特别多，我必须抓紧时间回来忙一忙。” 萧薇倒是很理解这些事，道：“那我下午坐车去旗山吧，难得放假，我也想回旗山看看，正好和你说个事！”杨少宗挺好奇的问道：，“什么事啊，有事就先说说看嘛！” 萧薇不以为然的说道：，“也不是什么事，我最近又不想在电视台干了，原先以为挺有趣的工作，可现在感觉和在省政策调研室的时候也差不多”虽然说是下半年可以转到广告部工作，可也就那样吧，全然没有最初的那种新鲜感了呢！” 杨少宗呵呵笑道：“工作不就这样嘛！” 萧薇也笑一声，道：，“我就觉得你工作起来总都是劲，我就不一样”挺羡慕你的！” 杨少宗道：“有什么好羡慕的，只要你觉得工作有意义就井了。” 萧薇道：“可我就觉得工作不是很有意义啊！” 对于这样的问题，杨少宗就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过了片刻，他和萧薇问道：“那你现在又打算做什么工作？” 萧薇似乎挺无奈的感叹一声，道：“真的就不知道呢，前些天，晓庆姐倒是和我提起一起下海经商的事，我想过”可还没有决定呢！” 杨少宗则道：“你不是很适合下海做生意，因为你对钱也不是特别在乎榭” 萧薇点着头嗯道：“是啊，我也是这么觉得！” 杨少宗想了想，问道：“那你想不想到我们旗山资产管理公司工作，这是咱们公社搞一统两分改羊的结果”由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授权旗山资产管理公司负责经营集体资产，也就说，旗山食品总厂和制药厂等等都归属中旗资产管理公司负责管理，不再是以前由经济办统筹经营了。以后随着新的发展，中旗公司还要负责将集体资产的盈利投入到其他产业，为集体资产实现保值增值的新发展。 萧薇笑道：，“说的倒是挺有意思”行，我考虑一下吧，反正下午就到旗山找你。” 杨少宗嗯了一声，两人继续谈了一会才将电话挂掉。 将电话一挂”他就在心里琢磨着这个事情，说真的”他也不知道萧薇适合做什么，想做什么，她的追求总是很简单的，又总是无法实现。 比如说，她只是想做一些有意义的有价值的事情，可她总是找不到这样的事。 是啊，人生就是这样。 萧薇来的很快，晚上就开了另外一辆蓝色的切诺基来到了旗山，这个时候的杨少宗正要下班，看到那辆挂着军牌的车进来，他就知道是萧薇来了，立刻下楼去迎接。 车门一开，身穿着一身普蓝色呢绒外套的萧薇就从车里走出来，戴着墨镜，穿着时尚的高跟鞋，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女士拎包。 不知是何时，她剪了一头短发，显得特别利落清静，但依然有着属于她的那种温柔和款款大方的风采。 在她去〖中〗央电视台工作的这一年多时间里，旗山的变化很大，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可她似乎还是那个唯一最特殊的女子。 看到她，管委会正要下班的干部们都纷纷一怔，不约而同的又特别惊喜。 她在旗山工作的时间虽然不长，却绝对是深得人心，很受大家的喜欢，当然，她给旗山带来的那些实惠政策和她的特殊背景，还有1饵旗山人的身份总是令人喜欢不已。 大家纷纷上前欢迎，正在基础办门口和潘庆元商量事情的罗孚更是一溜小跑的冲了过去，率先和萧薇握着手感叹道：“哎呀，萧领导啊，你可总算是回来看望咱们啦！” 大家一听这话都笑了。 萧薇也挺高兴，感觉被大家这么簇拥和喜爱着也是一种特别的幸福感，她笑吟吟的说道：“哎呀，什么叫“总算，啊，我才离开一年嘛，前天刚有休假，我这不就过来看望大家了吗？” 潘庆元跟了过去，在人群后面起哄道：，“所以说啊，还是咱们萧领导真关心咱们啊！” “哎呀，杨社长也来了！” 有人喊了一声。 杨少宗就这么笑呵呵的走过去，分开人群和萧薇握手道：“我们可是非常欢迎萧领导回来视察啊。” 萧薇挺有趣的看他一眼，“哼哼道：，“还视察呢，现在可不是一个系统咯，好啦，难得我回来一趟，你要不要请我吃饭啊？” “要的，要的，我已经在旗山食品总厂的食堂给你办了一桌酒菜，正好杨建林上午刚回来，大家一起过去聚一聚！” 说着这话，杨少宗就也和罗孚说道：，“罗社长，一起去吧，我都安排好，正要喊你，她就已经到了呢！” 这个节骨眼上，罗孚不知道有多想找机会和杨少宗说一说事，喝两杯酒，当即就笑道：“行，行，那咱们就一起去吧！” 萧薇笑着，道：“罗孚，上我的车吧，潘科长也在啊，一起去吧？” “好，好！” 潘庆元也不客气，这就笑呵呵的和罗孚一起上了车。 杨少宗就让人去喊一声，将宋长明、秦大驰和徐建亮等人也过来，一起前往旗山食品总厂的招待食堂，那里的食堂标准高，毕竟是经常要接待省委、地委的一些领导。 当初将这个小食堂标准办的高，也是杨少宗和宋长明耍心眼，省委、地委、县委的领导过来就去旗山食品总厂，如果是其他单位和外市干部来参观学习，反正也不知道实情，那就直接往管委会招待所的食堂塞，喜欢不喜欢都是这个水平和条件。 第一百三十二章 新旗山镇的人事安排 萧薇难得过来，大家都很高兴，有人在闲谈的间隙里随口说是要请萧薇再回旗山棒导工作，萧薇就那么笑着，还说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一听这话，不管萧薇是有心无心，有些人心里似乎都那么悄悄一惊，总觉得这个事可能有内情。 吃完饭，杨少宗负责将萧薇送到外聘专家的公寓楼住下，半路上，杨少宗就和萧薇笑道：，“现在可是特殊时期，人多岗位少，你月才一说要回来，很多人都吓了一跳呢！” 萧薇微微有点醉意的咯咯笑道：“看来大家对我也是假欢迎啊！” 杨少宗则道：“欢迎是真的，就是怕你回来挤位置，可这样想的人毕竟是少数那几个，如果你想要回咱们旗山工作，那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举双手欢迎呢，我就是其中一个。” 萧薇笑吟吟的看着他，似乎是若有所指的答道：，“有你欢迎不就行了嘛！” 杨少宗道：，“另外说个事，咱们合并大镇以后，原来的老社员要提前分一次股份，我们目前预计是平均每个人几万圆左右。你要来就抓紧时间，咱们直接将你的档案调到中旗公司，做为老社员一起参与分红。” 萧薇半信半疑，道：“那有点不太好吧，我怎么能算是老社员呢？” 杨少宗道：，“我和宋〖书〗记谈过，基本的原则是这样的，去年口月刃号以前登记入户的社员都算是老社员，此外是对返外聘专家能手，在旗山工作满一年并完成原定责任的登入社员档案后按老社员待遇计算。 第三是我和罗孚、程治中这样的选调生，省委地委那边都给了批复，我们的档案在省委和地委的组织部，在旗山公社另外保留一份哥档，按社员计算，当然，这也是便于我们在公社管委会工作和参与重大投票表决。第四，对于为旗山作出特殊贡献的干部、专家加入公社后，可以给予老社员待遇的报批。第五，凡是在旗山大镇合并以前出生的本地旗山区域新生儿同样参与股份分红，具体待遇等同第三档社员。” 萧薇问道：，“社员之间也有差别？”杨少宗点着头，道：，“有啊”我们现在做的分划是凹年以前退休的老社员和包括目前正在工作年龄段的社员，且在公社工作年限超过十年的算是一档。 口年以前退休的，或者是工龄未满十年的都算是二档。新加入公社且工龄未满两年的统一算是三档，这里面包括一些新进公社的社员，还有儿童。当然，经过管委会党委〖书〗记特批”二档和三档是可以调入一档计划，像我和罗孚就属于二档，但是经过宋〖书〗记特批进入一档。 如果你现在加入公社，严格的说是三档，甚至连三档都进不去，但可以让宋〖书〗记特批进入一档！” 萧薇笑道：“还有这样的好待遇啊？” 杨少宗笑道：，“那是当然，你也不想想自己当初给咱们公社做了多少贡献，咱们旗山人不会忘了你的。赶紧加入吧”做乡下人也不丢人，好歹也有几万圆的股权证拿在手里，每年分红都有几千呢！” 萧薇笑道：，“那行，我就不多考虑了，明天就打电话让朋友将档案从电视台调回来，这倒是有趣呢。不过，如果我以后又要离开公社，那我的这些股权怎么办呢？”杨少宗道：，“这些股权是不可以脱离公社的，所以，一旦你要脱离公社，原有股权就要按照一定的价格由公社统一回购，不能让你吃太多的亏，但也不会让你赚便宜，当然，如果你只是因为工作上的因素必须要离开几年时间，公社可以托管，这些股权不再参与分红”但你的股权资格仍然可以保留，最长托管期限是十年。” 萧薇忍不住的称赞道：，“啊呀，说真的，公社现在制定的这些条款都挺不错的，我估计都是你琢磨出来的吧？” 杨少宗倒是无所谓，道：，“谁琢磨出来的还不都一样啊！” 其实可不一样，正是他在这些事情上的努力，旗山人民公社在体制上的改萃愈发能够适应新社会和未来的大多数新变化，同时，在各种规章制度上也变得愈加完善。 如果有一天，杨少宗离开了旗山，他留给旗山人的财产就将是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看得到的巨大财富，另一个则是这些细致的规章制度。 在杨少宗的规划1中，旗山人民公社未来在分红上也要执行三档政策，一档是二档的一倍，二档是三档的一倍，原则上，成为社员并在旗山工作满十年即可成为一档，但对高学历人才是有一系列的优待政策。 按杨少宗的想法，博士和高级职称当年加入旗山公社就可以列入一档，研究生学历和副高级职称要经过三年工作期，大学生和中级职称、 高级技工要五年，大专则要六年。 退休后，一档分红要降低到三档，但是，研究生及以上学历，以及高级、雷高级职称的社员退休后仍然按一档分红，大学、大专学历及中级职称退休则按照二档分红。 通过这样的方式，他希望能长期吸引〖中〗国的高素质人才涌向旗山，能长期鼓励旗山本地初中高学历的社员加上成人教育学习，补充知识，弥补自身素质的不足。 萧薇又回来了，这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很惊动的消息，也就在萧薇回旗山休假的这段时间，旗山大镇合并也已经是板上钉钉，淮西县正式开始筹办此事，预计是希望在6月20号正式合并。 县委方面大体有了一个初步的统筹安排，黄集乡的乡党委〖书〗记和宋长明在6月份退休，一部分50岁以上的老基层干部选择性的内退，或者是挂职安排，一部分干部上调到县里工作安排，最终还是周才锦担任镇党委〖书〗记兼人大〖主〗席团〖主〗席，杨少宗破格提拔担任镇长兼党委哥〖书〗记，另外由镇委副〖书〗记、纪委〖书〗记秦大驰兼任旗山管委会主任。 新的旗山镇有三大正科级巨头，其中有两个来自于原旗山管委会。 在此基础上，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不再另设党委〖书〗记，管委会主任就是党委书格。 旗山农业合作社的总经理由沈元华担任，同时担任管委会的哥主任，而镇长杨少宗则继续兼任中旗公司的总经理。 在这种情况下，新的旗山镇在整个大权上仍然是杨少宗这一批人说了算。 在县垂关于旗山镇筹办的通知正式下达后，杨少宗就和秦大驰一起去旗河镇找周才锦商量具体的人事，和旗山公社一样，旗河镇这边也是人心惶惶，看到杨少宗开着那辆象征性的蓝黑色切诺基进入镇政府大院，很多干部的心都揪了起来。 大家是真的害怕，但也没有办法去阻止。 周才锦很早就知道他们要来”人正匆匆从楼道里走下来，见到杨少宗和秦大驰就很热情的上前握手，和他们笑道：，“欢迎欢迎啊！” 杨少宗笑着不语，秦大驰则很客气的和周才锦笑道：，“周〖书〗记，这真是山不转水转，咱们以后又要在一起共事，希望周〖书〗记多多指教！” 周才锦笑了笑，却很冷静的拍着杨少宗的肩膀道：，“还是要靠我们杨少宗同志啊！” 杨少宗则道：，“我们还走进去再谈吧！”周才锦点着头，这就带着杨少宗和秦夹驰一起上了二楼办公室”在镇党委〖书〗记的办公室里坐下来，周才锦自己忙着给两个人倒茶，又笑呵呵的和杨少宗道：“小杨，老秦，县委的通知已经下来了，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得抓紧时间将一些具体的人事谈一谈，定一定！” 杨少宗从他手里接过茶杯，道：“其实我们这一次来找您就是要谈这个事情。” 周才锦忙了一圈才在沙发里坐下来，又从秦大驰手里接过一根玉溪香烟，道：，“我这些天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也和左〖书〗记、季县长询问过他们的意见，我听季县长说，他希望赵敬民同志继续留在旗山镇党委担任哥〖书〗记，兼人大专职副〖主〗席和政协主任工作。这么一来”两个副〖书〗记都是从旗山公社抽调的，在新镇的三名副镇长人选上”县委给出的建议是三个地区都有一个，旗山那边还要另外增加一个主抓农业生产工作，发挥旗山农业先行发展的领先优势。至于具体科室的改萃设置上，季县长的意思在这方面尊重小杨的意思，希望是能够在镇政府机构设置上也摸索出一些可行的改萃经验！” 他的这番话，季昌玉并不是只对他一个人说过，杨少宗和秦大驰也都知道，既然是县委的决定，大家也不会有异议。 按照季昌玉的分划1，旗山镇成立之后有三个正科级，一个正科级的副〖书〗记兼任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主任，一个旨科级的副〖书〗记兼任人大专职副〖主〗席和政协主任，另外设四个哥镇长，旗山地区出两个”旗河出一个，黄集出一个。 总的计算下来，黄集乡是最吃亏的，但做为淮西县里最贫穷的乡，黄集乡在这方面确实没有发言权，也没有和县委讨价还价的资格。 杨少宗这才和周才锦说道：“我们公社党委内部讨论过了，提议是由原旗山农业科的科长沈元华担任新的副镇长，在旗山镇主抓农林牧业生产和科技服务工作，原旗山管委会副社长罗孚同志继续担任副镇长，主抓文教医疗卫生、社会服务和党政接待工作。沈元华同志刚从省农院进修结束，在我社一直是最好的农业技术方面的人才，有丰富的农业生产组织和管理经验，党政思想素质高，适合担任新的副镇长职务。罗孚同志是省委选调生，思想素质过硬，在旗山公社工作经验丰富，长期扎根基层，表现良好，服从党委安排，不抱怨不出风头，不争不抢。这两个人选在我们公社党委内部讨论时也是全票通过，说明他们还是非常受到其他干部的认同的。”周才锦想了想，道：，“那就这样，我没有其他的异议。不过，在沈元华同志担任副镇长的情况下”旗山农业合作社的总经理由谁来担任呢？” 杨少宗道：，“我们已经和祁州大兴农场主抓农业生产的副场长柴永林同志达成了协议，他愿意到旗山农业合作社担任总经理，柴永林同志今年三十五岁，毕业于华东林业大学，农牧专业毕业，在大兴农场期间表现优异，也是大兴农场养牛场的主要创办人。目前，我们和他已经签署了技术专家管理责任合同，他的档案则在下个星期就会调到公社后面会替他办理社员资格。” “哦……这个人，我知道，不错！”周才锦很是有点意外，顿了顿又不得不重复一句称赞道：，“这个人的技术水平和业务能力都是非常不错的，非常不错的人选。” 杨少宗则和他问道：，“那另外两名副镇长的人选周〖书〗记您这边是不是已经清楚了 ” 周才锦微微点头，道：，“季县长已经说过了，他觉得黄集乡的哥乡长李红群和旗河镇现哥镇长李修惠两位同志不错，抓工作是很有成效，所以会留任新的旗山镇担任副镇长。李修惠实际上也是去年才从县里下调，原先在财务局工作，可以说是季县长慧眼识珠，一口气给突击提拔成副镇长在我们旗河镇主要负责抓经济工作，李红群同志呢，我也是比较了解的，这个人在黄集乡很受好评，善于团结群众和其他干部在党政工作和经济工作方面前有不错的表现。” 这两个人选是县委和季昌玉定下来，杨少宗也不能说什么，实际上，他事先大致也从季昌玉那里听到了消息。 杨少宗只是默默的点头，继续和周才锦讨论后续的人事，而后面的这些人事安排才是更重要的因为前面前是县委决定的，后面才是他们决定的。 但让杨少宗感到意外，他原本以为周才锦会和他在这个方面有比较大的冲突，结果却不是这样他的意思是在旗山镇合并成立后，镇政府没有党政综合办、经济产业综合办、基础建设综合办、社会保障与福利综合办、财经审核办、文教卫生综合办六个综合办公机关以及镇工会、镇团委、镇妇联三个群众团体机构和农业服务综合站、计生服务站、文化服务站、旗山镇电大分校、旗山职业技术培训站等多个事业机构。 在最主要的六个综合办中，他提议驹长青出任新的旗山镇党委党政综合办公室主任，程治中出任旗山镇经济产业综合办公室主任，另外，杨少宗和秦大驰在宁州建设工程公司物色了一个很不错的人，这个人是宁州建设二大队的哥总工彭建宾，做事很干练，他们想将这个人调到新的旗山镇担任基建办主任。 杨少宗之所以会这么炎排，那是因为潘庆元勤勉有余，能力和眼光都不足，在基建办这么复杂的地方很容易出错，以后也很有可能被斗掉……假如周才锦要和他们斗争的话！ 彭建宾不同，这个人很精明，很干练，长治县人，在旗山这段时间和秦大驰的关系非常不错，业务能力和素质都很高。 如果让这个人担任基建办主任，想要斗掉他的可能性是很低的，而且，他又不能算是旗山公社这边的干部。 和潘庆元不同，徐建亮的能力和头脑都是很过硬的，他不是避开对手，而是有意识的安排到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担任管委会的副主任，实际上负责管委会的日常工作。 杨少宗财经办主任的人选上有意让一手，反正朱宝宜和他的关系也一般化，如果县委方面不能给朱宝宜一个比较合适的安排，朱宝宜则会被安排到中旗矿业公司，可杨少宗在社会办却要求将潘庆元调过去当主任。 这么一来，杨少宗实际上要求在六个主要办公室的席位中占四个，镇工会等等边缘机构全部让出来，如果周才锦咬的很紧，他们就牺牲潘庆元，将潘庆元重新安排到旗山建设工程公司，可让杨少宗和秦大驰感到惊讶的是周才锦似乎没有太在意，当即就同意了杨少宗的提议，将四个主要办公室的主任都安排给旗山。 有了这样的基础，大家在人事上的商榷就显得非常顺利，你提议我同意，我提议你同意，相互妥协相互承认，很快就在各个位置上有了比较细致和统一的意见。 这样顺利……确实超出了杨少宗和秦大驰的预计。 随后，杨少宗又和周才锦谈了谈自己关于大管理区分化建设，以及管理区主任和基层干部大学生化的一些想法，依然是超乎杨少宗的预计，周才锦几乎都是不假思索的就同意了。 考虑周才锦毕竟是郭右宾提拔上来的人，而他又如此的爽快，这样的表现实在是很不正常，也让杨少宗心里难免有些忐忑不安，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只是说不清为什么，也不知道周才锦后面又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第一百三十三章 旗山大镇的成立 随着旗山镇政府筹建委员会的正式成立，旗山大镇合并完全公开化，在人事变化的纷乱中，在黄集乡和旗河镇各个村都在筹备投票时，杨少宗主导的管理区制度也在迅速建立，这也是镇政府筹建工作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按照杨少宗的规划1，原旗山公社的12个村全面改设，徐家集、赵庄、新滩、大青湾、潘庄合并成新的湖滨管理区，旗山、大旗滩、西沟岭一带设为琵琶湖风景管理区，小杨岭、杨庄合并成新的小杨岭管理区，红旗村、秦岗、宋庄和周边的旗河镇的两个村、黄集村的大桥村、 洋口村合并成新的红旗管理区，穆店坡加上集庆村和旗河镇西南部的高庄、南口等四个村合并成新的穆店坡管理区，黄集乡西北部约四万多亩的山地并入大杨岭管理区。 最终，新的旗山镇总计有大杨岭、小杨岭、琵琶湖风景、湖滨、 红旗、穆店坡、旗河、黄集、玉桥、小东岭、荣田十一个管理区，其中以红旗、穆店坡、旗河、黄集、湖滨五个管理区为最主要的居民集中区域，也是工商业最集中的地段，特别是红旗、穆店坡、旗河三个管理区呈三足鼎立的态势，三个管理区都有工业集中区。 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还是按计划迁入位于徐家集的新管委会大院，而旗山镇党委和镇政府暂时迁入旗河镇，以后则重新选择在红旗管理区的中旗〖广〗场上再建新的机关大楼。 6月10日，加入公社的集体投票从原黄集乡的大桥村启动，随后各个村都会参加投栗，加入旗山人民公社就意味着每年都有红利，何况这个红利是惊人的数额，谁愿意错过这个机会。 从大桥村开始，几乎每个村都能以90%以上的高票通过投票，从6月10日开始，旗山人民公社的社员数量也在以每天几千的数字激增。 黄集乡和旗河镇加起来总计有24个行政村，这24个村的农业人口都参加投票表决，非农业人口则自行填报申请加入公社的表格。 至g月19日的最终投票截止日，新并入旗山的24个行政村以平均93% 的高通过率选择加入旗山人民公社，而总计4722人的非农业人口中总计山口人选择加入公社。 这个投票结果可以说是既在大家的预料之中，又让大家感到棘手” 因为最初杨少宗的方案中有一个并存条款，即如果有行政村投票未达到80%，则保留原有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然后进行第二轮的选调，最终将愿意继续承包土地的农业家庭集中到几个未通过村中。 当时”杨少宗和周才锦已经预计要将荣田管理区单独列出来”因为这个区的四个村居民平均承包土地都比较多，农业生产情况好，平均都比较富裕，也是最有可能不通过的。 结果，荣田区的四个村也达到了90%的高通过率，像黄集乡比较穷困的小东岭地区，几个村都近乎是100%的通过。 现在又该怎么办？ 拿到投票结果，旗山镇政府筹建委员会的主要干部都聚集在旗河镇机关大院的二楼会议室里”杨少宗坐在周才锦的身边不说话，秦大驰则悄无声息的抽着烟。 周才锦是最头疼的，他对公社这个事情本来是不太认可和同意的，只是当初被郭右宾派到了这个位置上，转转绕绕的就成了新的旗山镇镇委〖书〗记”当然，他心中很清楚自己的靠山郭右宾已经远离了淮西县的政局，他目前是不可能和杨少宗在旗山镇有什么冲突的，否则，一切后果只能是他自负。 话说，如今的淮西县里想要替换掉他的领导不少，想要替换他的正昏科级干部多如牛毛，谁都以为他的位置是最有油水和空间的好位置。 沉思了片刻，周才锦还是和杨少宗问道：，“杨镇长，现在这个情况真走出乎咱们的预料之外啊”你是怎么想的？” 杨少宗想了想，道：“还是要保障老百姓的基本权利和〖自〗由啊， 何况咱们是逆水行舟，万一有人将事情捅到天上去，指不定是要出事的。省委那边领导已经和我打过招呼，他们支持我们筹建旗山大镇，但对于旗山人民公社的扩大问题，他们原则上是不反对，但也不支持。 所以，我们还是得格外的小心谨慎，我提议在各个村都保留一部分责任田区，允许那些仍然承包土地的农民以家庭的形式承包，当然，我们首先的解决方法是尽量将这些人非农业化，给他们办非农业户口，安排他们到工厂上班。” 秦大驰不是很赞同，道：，“那这么一搞，恐怕又有不少人想要改主意了，谁不想要非农业户口呢？” 杨少宗则道：，“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们总之是要保证一点，那就是社员福利和红利肯定能按规则发放，绝对不打折扣。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方面一定要做好社员的发展和共同致富问题，对旗山镇镇政府而言，我们也需要带领其他非社员的老百姓一起致富，搞好旗山镇的经济发展和建设！” 周才锦也点着头，道：，“我支持杨镇长的提议，首先是尽量将不愿意加入公社的村民非农业化，给他们安排合适的工作，鼓励他们自主创业，哪怕是做个体户也行，实在不行，咱们在统一安排责任田区。当然，如果这些人又改主意了，想要加入公社也是可行的，甚至是再好不过了。” 杨少宗嗯了一声，道：，“镇政府目前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做好第二次选调和安排分流，然后才是管理区合建问题。我们旗山镇经过合并后，总计有歹个行政村，数量太多，很多村的总人口也就是三四百户，甚至有不足两百户的，这样的局面不是很利于我们旗山镇的工业化和城镇化建设，所以，管理区化是必须要进行的，筹建委员会在这方面的工作是绝对不能手软，做好干部分流和说服工作，将管理区安排好。只有做好管理区的创建工作，我们以后才能有效的将居民集中化，对中心管理区域进行城市化建设。” 周才锦还是默默点头，他不愿意做一个傀儡，也有自己的政治抱负，可一个方面是能力真不如杨少宗，这一点，他在旗山的那段时间有着非常深切的体会，另一个方面是真的难以和杨少宗抗衡，筹建委员会总计有个干部，有9个来自于旗山公社。 新的旗山镇政府成立后，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和镇党委、镇政府是两个体系，分开运作，可只要杨少宗在管委会内部统一了票数，镇党委和镇政府内部搞投票的话，绝对是杨少宗占据绝对的优势。 不管怎么比，周才锦这个旗山镇党委〖书〗记都不如杨少宗这个旗山镇镇长硬实，万一把事情闹大”滚蛋的肯定是他同才锦。 心里固然是有着一种不愿意说出来的不甘心，周才锦也只能是鼎力支持杨少宗，积极表现出他和杨少宗心连心的态势。 在筹建委员会的这个小会议上，杨少宗说一句话，周才锦支持一句，而真正和杨少宗是一条心的秦大驰、赵敬民、沈元华、罗孚、孙长青、彭建宾、潘庆元、程治中这些人则在琢磨着，寻思周才锦到底在唱哪一出。 此时，旗山的局势和改萃不敢说完全顺乎杨少宗的心意在发展，但整个大趋势和核心的思路确实是跟着他毒。 就在旗山镇和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的两批干部，还有各个管理区的主任、支部〖书〗记、哥主任、主任助理、办事员都在按照新的位置，去适应新的身边时”吕海丰调回了地委担任一个不起眼的正科级干部，宋长明则以一种淡淡的有些落寞的方式退休了。 和徐保山当初离开时的那种敲锣打鼓，群众夹道鼓掌不同，宋长明走的近乎没有一丝声浪”所有关于他的声音都被淹没在大镇建设的浪潮，然而”真正让他陷入这种落寞的原因是他并没有给自己人留下好的退路。 徐保山走的时候并没有做特殊的安排，只是将自己提拔起来的干部都交给了杨少宗，这就等于给这些人找到了好的去处，好的机会。 宋长明没有做到这一点，原先跟着他的干部实际上是很受伤的，特别是在这一次的大合并中，即便没有被分流和内保，实际上也没有占到好的位置，包括朱宝宜在内都集体被边缘化了。 跟着杨少宗的人呢，秦大驰、赵敬民、沈元华、罗孚、孙长青、程治中、徐建亮、潘庆元哪一个混的差了，连赵敬山都成了旗山建设工程公司的总经理，赵琪在财经办都成了主管会计，赵瑛则在宁州财经学院脱产进修两年，出来就是本科毕业，现在还继续挂职在经济办，并没有被分流。 只要是跟着杨少宗的人，换句话说也是杨少宗该照顾的人，基本都照顾的很不错。 杨少宗或许也是一个唯亲是用的人，但他最大的本事是会识人，知人善用，什么样的人用在什么地方，他心里非常清楚，绝对不会乱用。 他把自己的人用的很好，占着好位置，却没有几个人能说一两句闲话。 于是，旗山公社合并成新的大旗山镇，在镇政府里一看，仿佛还是昨天的那个旗山公社，只是将周才锦换成了宋长明。 这里面的痛苦大约只有周才锦和宋长明自己心里明白，或者说，此时的周才锦非常能够理解宋长明的苦衷，给杨少宗做上司听起来很风光，其实是很吃亏的事。 不管怎么说，在旗山镇合并的大浪潮中，宋长明无声无息的退休了，他退的很落寞，连以前的老下属也不在乎他的去留，但他一点不委屈。他的大儿子宋建邺和外甥宋方舟都混的非常好，他比谁都清楚，他和老伴、小儿子宋建臣、儿媳潘玉娟一起分了一套小洋楼，属于机关干部楼区，住宅面积是280个平方，加上院子、地下室、车库和阳台”近乎是400个平方，和大部分的社员家庭一样，他家里只需要负担两千圆的费用就可以得到房子的产权证。 第一批的60栋小洋楼交房后，徐保山是一号楼，他是二号楼，杨少宗是16号楼，秦大驰是8号楼，这些人，唯独杨少宗是比较吃亏，只能享受两千圆的社员住房补贴，自己得要缴纳余下的一万圆银行贷款。 12000圆，精装修，有基础的配套家具，近400个平方的小洋楼”外加周边两分地的公共草坪，够了，绝对够本，绝对划算，谁傻谁不要。 问题是旗山人民公社现在至少要建造一万五千套这样的小洋楼才能满足所有社员的住房需求，即便有很多年轻家庭会选择公寓楼住房，那至少也得建造一万套。 对杨少宗来说，如果建不到一万套，不能让大部分社员都住上这样的好房子”买得起车子，旗山人民公社就是n个失败的公社，他以前和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没有任何意义，也不能为整个〖中〗国点燃那盏微弱的希望之烛光。 旗山镇终于成立了。 淮西县是江东省面积第二大的县，总面积2531平方公里”人口53 万，旗山镇的总面积是782775亩，合计521.85平方公里，占淮西县的1/5，总人口是7.3万人。 实际上，旗山镇原先统计人口加起来应该只有6.2万人，新增加的1.1 万人都是来自于旗山食品总厂等各厂从淮西县和周边各县招收的工人，这些人在g月19日之前基本都突击加入了旗山人民公社，转为本地户口，除此之外就是旗山在过去三年里大量吸收的外来人口，特别是以婚姻形式增加的比较，愿意嫁入旗山的女性明显增多”即使是外地青年也愿意在婚后将户口转移到旗山。 受这种趋势影响，新的旗山镇在7.3万人中有2.4万人实际上都属于非农业人口，初高中及以上学历教商人口比例占54%，这个比例也远高于江东省的大部分乡镇。 到第二轮选调结束后，旗山人民公社的社员总数扩大到了7.16万人，只有不足一千四百人选择不加入公社。 截止7月1日，公社的社员统一申报日期结束后，旗山人民公社的第一次社员扩大浪潮就此结束，此后再想申报就会变得更为困难，原则上，按照杨少宗的计划1，实际上只有大专及以上学历才有比较大的机会申报社员。 此时再想成为社员，最简洁的方式是大中专毕业后分配到旗山，虽然旗山对中专毕业生的需求缺口较大，但能分配进来的基本都是省内各中专学校中最好的那一部分。 比较普通的方式是正常应聘旗山镇的本地社办企业工作，然后根据学历、技术职称、职务逐批申报，一般情况下，大专生需要六年的工龄，表现良好，中专生需要十年工龄，大学生需要五年。 最有趣的是旗山人民公社每年会发一个指标，根据具体的申报条件从高到低逐个收录，相对应的，旗山人民公社的社员不仅享有红利权，对应的福利政策也明显要妾出很多。 建镇最初的烦嚣热闹渐渐成为昨日，旗山镇政府的临时办公地选择在原旗河镇机关大院，这个大院是84年修建的，当时huā了一百多万，现在看来也足够镇政府和镇党委使用。 机关大院是三层楼，和县委机关大院的条件都差不多，停车场、食堂、招待所和小公园一应俱全，比旗山公社原来的老大院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萧薇回来了，在中旗公司担任昏总经理，这个任命是毫无悬念的，只要是旗山人都知道她的能量有多大，就算是直接将她任命为总经理，想必也没有人会反对。 不过，杨少宗一直开着的那辆蓝黑色切诺基就得物归原主，这几天，杨少宗只能开着中旗公司的一辆井珠白普桑，实际上，这是一辆从德国大众本厂进口的帕萨特b2，也就是所谓的进口普桑，德国方面是88 年停产，而这一辆就是88年产的。 车是鸿远公司为军队那边进口的，因为知道杨少宗喜欢开普桑，就多报了一辆转让给中旗公司，相比用美国发动机生产技术的国产普桑，德国普桑的最大优点就是发动机很强劲，特别是b2系列，和奥迪80是同一种的1.6l直列四缸发动机。 所以，德国普桑在驾驶的乐趣上要比国产普桑更明显，非常有趣，启动特别快，低扭很强势。 当然”不管是德国普桑，还是国产普桑，坐普桑都不是很爽的事情，哪怕是和捷达比，和标致506就更不能比了。 这天上午”杨少宗就开着这辆崭新的德国普桑上班，很低调，也不起眼，将车停在机关大院前的时候，门卫差点没有认出是他。 进了位于二楼东侧的镇长办公室，打开窗户，看着眼前这一片不熟悉的场景，看着远处的旗河酒厂，杨少宗心里闪烁过太多很奇怪的问题。 他说不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从旗山公社变成了旗山镇，他心里的那种强烈的“家”之感仿佛就变弱了许多，真的，他这两天一直在琢磨着这个问题。 他在心里思索着，很想huā时间将旗山镇的每个管理区都走一遍”将每个村都摸一遍，可惜，现在的他真的腾不出时间，就在旗山大锋热闹闹的创办过程中，金富士公司的产品已经开始在江东省发力了，进行第一轮的大范围营销”试图从中摸索出足够的经验。 金富士，寄托着杨少宗很多的梦呢。 杨少宗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金富士会非常火，不管是三株、红桃k、脑白金，实际上都是在一个保健品市场比较混乱和低迷的时期出现的”而金富士推出的时间正好是〖中〗国保健品市场最欣欣向荣的阶段，从今年一直到94年”这都可能是金富士非常风光的时期。 为了赚钱，南派营销大师方石先生彻底选择了杨少宗给他支的招法一北派的地推法，在〖中〗央电视台的广告就要登出之前，他在江东省招了近六千人的营销队伍，同步在其他各省布局。 按照他的计划1，他在每一个县都保持一百人的营销队伍，每个乡镇平均五个人，见缝插针的到处刷广告，租墙面，只要是能无偿刷上广告的地方都不放过，到处都有金富士的宣传单。 方石甚至连旗山镇都不放过，就在这些天，旗山到处也是金富士的宣传单，刷的满眼都是，横幅乱挂，简直就像是在抢钱。 杨少宗选择默认了这种选择，原本这个招法就是他支的嘛，按照中旗公司、富旗公司、旗山养生堂和方石团队各占40%、25%、15%、20% 的股份比例，中旗公司实际占有的股份是67.5%。 如果能在金富士项目上赚到100个亿，中旗公司就净赚67.5个亿，这么好的生意为什么不支持。 杨少宗正想着这些事，镇委〖书〗记周才锦就敲着门，念叨一声“杨镇长”便走了进来，随即就在杨少宗的办公桌前坐下来，和他诉苦道：“昨天晚上，季县长半夜里给我打了个电话，问咱们旗山镇合并之后的年产值规划1是多少，我这哪里有准数啊，当时就模拟两口的说了几句便宜话，结果你是可想而知，好好的被咱们季县长批评了半个小时，你说这个事整的。原先咱们旗河镇报的年产值计划是一亿三千万，黄集乡是五千万，你们是二十个亿，我说二十二亿左右，这还不对吗？可听季县长那个意思，怎么也得要二十五个亿才能满意！” 杨少宗笑了笑，起身给周才锦倒茶，将这一杯碧螺春放在周才锦的面前才宽慰道：“季县长就是这样的性格，总是这么急迫的想把咱们这些乡镇长都逼的漫天打滚才行。下次，他要再问咱们，您就直接从二十五个亿报起，报完之后再诉苦，别先诉苦，那不是他能接受的方式。确切的说，和咱们季县长打交道也先把口号喊的响亮点，不足之处再请他多帮忙，那他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周才锦苦笑，道：“话是这么说啊，可我哪里有你这种底气，二十五个亿报出去，真的想要实现”恐怕都得靠你们旗山大区，黄集和旗河这边基本连零头任务都完成不了！” 杨少宗自己也倒上茶，默默的喝着。 他这种人，不到关键时刻是绝对不会把底牌拿出来，其实，他心里还有更多的烦心事，他就怕今年一不留神翻过了四十亿的大关，季昌玉、 明年就得要一百个亿。 季昌玉要一百个亿的年产值倒是小事，就怕季昌玉为了完成县改市的雄心大略，逼着杨少宗继续干一些更烦人的事。 杨少宗很讨厌这一点，因为他比季昌玉的时间多，季昌玉顶多在淮西再干三年，他则至少能干个十年。 他不急，他愿意慢慢部署”可季昌玉不愿意。 季昌玉恨不得一天就将淮西县建设成江东省的第一强县”然后就笑眯眯的上任，找一个更好发展的市做哥市长，要不然就调回省里，过几年再直接下到地方从市委〖书〗记做起。 见杨少宗不急着说话，周才锦就真的急了，问道：“二十五个亿的产值是不是做不到啊？” 杨少宗这才忽然反问道：“为什么做不到，其实也不难啊。今年就能实现，明年则更容易，〖书〗记，你别太担心了，如果季县长再来逼供，我来对付他。和咱们这位风风火火的县长大人打交道，我是熟门熟路”招法多的很啊！” 听着这话，周才锦是既松了口气，又不放心了。 是啊，这都让你来对付最困难的问题，我一个镇委〖书〗记干什么去啊，你还真当我是宋长明啊？ 这一次轻到周才锦不说话了”他也默默的喝着茶，想和杨少宗半摊牌的敲打一下，可又找不到底牌，手里没有好牌”想和杨少宗扳一扳手腕也显得心虚。 沉默了好半天，周才锦也只能感叹一声”道：“行，那就让你吧，我是没有好办法的！” 杨少宗很平淡的笑着，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看得非常重要，又很慎重的和周才锦道：“〖书〗记，我正好要和您商量一下，我觉得咱们旗山近期就是几件事一定要抓好，一个是管理区的分划和落实工作：二是富余党政干部和基层干部的分流：三是未加入公社的群众分流工作：四是基础建设的重新规划和落实：五是旗河、红旗、穆店坡三大工业集中区的筹建工作，不紧要筹建，而且，三大工业集中区要有明确的分工特点：六是长江大学旗山分校、旗山中等职业技术学校和旗山电视大学分校创办：七是大学生青年干部的招收和培训：这些都是大事，我们必须抓紧做好。我想是咱们做一个分工，您主抓一二三，秦大驰哥〖书〗记主抓四五，我来抓六七。” “这样啊……！” 周才锦一时有点犹豫，按照道理，杨少宗是镇长，一三五都是他该负责的，周才锦做为镇党委〖书〗记和一把手，二四七是他该抓的。 不过，杨少宗将这些顺序打乱的，然后就按顺序这么草率一分工，表面上又故意抓着一些不重要的工作，其实是非常阴险啊。 秦大驰怎么抓四五，还不是以杨少宗的意见为主。 周才锦仔细一琢磨，觉得杨少宗真正的目标是第七件事，这才是最阴险的安排，杨少宗在大镇建设提出之前就和县委提出旗山公社干部要在五年内必须实现70%的大专和大学教育化。 这个事说起来容易，办起来难，那要意味着多少干部得分流离开机关。 问题是在这个事情上，县委和地委都是明确支持的，这才是大麻烦，一旦又让杨少宗来抓，挑过来的大学生等于都是继续跟着杨少宗干，他一手提拔，提拔到最后就将整个旗山镇基层干部全部换了一套班底……全部换成了他的人。 在等几年，杨少宗升到县里，这一批批的青年干部跟着提上去，那才叫真正的大麻烦。 周才锦是个聪明人，真聪明，比宋长明聪明。 他一下子就看到了杨少宗的最终目标，看似抓个中问题，其实是布局长远，要来一个长期决战于旗山。 稍加思量，周才锦才发现杨少宗太阴险了，在这个事情上，如果他想要拒绝让杨少宗亲自去负责，肯定不能是自己去抓，那是不合情也不合理，只能让党委组织委员出面。 操。 杨少宗早就谋划1好了，他让孙长青出任新的旗山镇党委党政综合办公室主任兼党委组织委员，当初在周才锦看来，这是一个小事，毕竟重要的人事权还在他手里，原来就是他妈的为了这个事。 如果周才锦提议让孙长青去负责，那还不是一个样子，而且，他还得另外找个理由将杨少宗留在镇委，因为六七是两个联系在一起的任务，都是要去省里和那些大学、省教育厅打交道，没有道理分开派两个干部去办事。 孙长青负责六七，杨少宗负责什么，难道是一二三，那周才锦负责主抓什么？ 操！ 短短的一瞬间，周才锦忽然觉得很悲哀，和杨少宗一起搭档主管旗山镇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悲哀，他是一把手，可他居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这种感觉让周才锦既懊恼，又生气，可实在是想不到对应的策略。 周才锦在心里剧烈的斗争着，一时想不到好对策，又不能轻易开口同意或是反驳。 杨少宗似乎也不着急的就这么看着他，很平静的看着，也不笑，连一丝微笑都没有，仿佛是没有半点表情，但又不失于冷淡和生疏。 两个人的斗争在这一刻终于慢慢的展开了，谁才是真正的一把手，似乎在今天就要决胜出来。 周才锦沉默了很久，最终，他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来结果这个问题。 想了很久，他道：“我看是让罗孚和孙长青去负责大学以及新招青年干部的事，我们两个人在这几天最好抓紧时间，先将咱们旗山镇未来的发展方向和规划1制定一下，管理区的工作让李红群去办，工业集中区和基础建设的统筹问题还是让秦主任去抓。” 杨少宗默默点头，却道：“还是〖书〗记想的周到，说起来也挺凑巧的，我在省党校学习的时候，省委组织部就这个问题和我问询过，我当时做了一个概略的回答，省委那边似乎还是比较认同的。回来之后， 我这些天就按照那些想法仔细的重新梳理和补充了一番，虽然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但我还是希望早一点让〖书〗记过目，共同探讨一下！” 操！ 周才锦很无语，他知道，自己的这一招棋又下歪了，人家等着你来问呢！ 别说杨少宗是打着省委领导的招牌，就算是打着季昌玉的招牌，他将方案一拿出来，周才锦能奈他何？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中旗 杨少宗终究是将自己对旗山镇未来五年的发展规划拿了出来，给周才锦过目，这份规划书的原本基础是杨少宗此前写的那一份旗山公社五年发展规划草案，因为要搞大镇合并，一直没有正式拿出来在公社管委会讨论。 现在，他在原有的基础上重新改进，充分考虑了整个旗山大镇的特点，将一份更为完善的旗山镇未来五年发展规划提了出来。 让周才锦无语的地方是这份规划案在落款人上居然有省社科院哥院长李兆棠的名字，这才叫他妈的无语呢！ 周才锦还能说什么？ 他难道还能提出更好的规划，就算他能提出来，他还敢提出来吗？ 李兆棠不是什么大官，理论上只是一个雷厅级干部，而且没有实权，可这个人的影响力是众所周知，地道的省委智囊团主廖。 话说，这份发展规划也真的够厉害了，气魄之大，令周才锦瞠目结舌，说它不可信，偏偏有李兆棠的署名，还有旗山公社的神奇事迹在前。 看完规划草案，周才锦除了说同意外，几乎说不了第二个字，而他也从李兆棠的名字上彻底认清楚了一点～旗山镇的一把手是杨少宗，不管是论人脉，还是论能力，他周才锦都没有办法和杨少宗扳手腕，眼前这今年假1岁的青年领导干部是真的很可怕。 ，“很好……再好不过了！” 周才锦只能这样的说一句，又装模作样的称赞道：，“季县长说咱们淮海市搞经济工作的第一人就是你，我看是一点都没有夸大其词啊，厉害，厉害，我算是真的佩服你了，小杨！” 杨少宗笑着，道：，“既然〖书〗记也赞同我这份草案，那咱们抓紧时间在镇党委会议上集体讨论一次，抓紧时间复之行动，争取早日将咱们旗山镇建设成全国第一个百亿乡镇。” 周才锦点着头，道：，“行！” 杨少宗也点着头，没有更多的话要说。 他知道了一件事李红群真是周才锦这一边的人，李修惠则不是”李修惠正如传言所说，确实是季昌玉一手提拔出来的干部，但也仅此而已，和周才锦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特别密切。 这很正常，但也无所谓”因为杨少宗这里的牌太多太溧亮”他现在正谋划着另一件事得陇望蜀，他要把财经办主任换成自己人。 他用牺牲一个财经办主任的方式为自己争取了多数派的席位，现在，他又要用多数派的席位去争取财经办主任的位置。 政治斗争，他算是看穿了，一点也不能放松，稍一松气，以为自己稳操胜券就会像郭右宾在淮西县犯的那个错误一样，差点就将大好的江山拱手让给别人。 其实，郭右宾确实是输了，只是因祸得福被彭耀南给搭救出局。 杨少宗相信，总有一天，他还是要和郭右宾较劲，在此之前，想办法将周才锦荒废掉是必须的。 凭心而论，周才锦不坏不差，可这就是政治，好人总是不能长命百岁的。 和周才锦较了一次劲，目送他离开办公室后，杨少宗给方石打了一个电话询问金富士那边的实际情况，随即，他就开车离开了旗山镇机关大院，直接去了中旗公司。 此时的中旗公司是真不得了”正计划着在旗山修建一个中旗〖广〗场，到时候要建一栋二十二层楼的大厦做总部”在和周才锦玩政斗的间隙里，杨少宗从未放松对中旗公司的建设和发展。 在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的旗下，杨少宗悄无声息的新增加了一家中旗工商投资公司，实际由萧薇担任经理，注册资金总额是3000万元，任务就是在金融市场上购买股票，现在就正在和豫园、小飞乐等第一批的股份公司商谈购买股份合同，如果不出意外，至少豫园商城那里向社会认购的三千万股权会有一半落入中旗工商投资公司。 杨少宗将原有老社员抽股所得的资产集中起来创办了一家旗山创业基金，正式的注册名称是淮海旗山创业资产托管公司，这家公司在旗山食品总厂、旗山饲料厂、旗山制药厂、旗山养生堂各占有15%的股份，在富旗公司单独占有10%的股份，构成了整个旗山创业基金。 在中旗公司的调控下，旗山发展基金和旗山同富基金合并成新的旗山发展基金，继续负责旗山基础设施的建设和部分社会文教、福利事业，另行成立一家旗山新创公司，有别于旗山创业基金，旗山新创公司实际上是一家私募基金的运作公司，只是挂羊头卖狗肉。 旗山新创公司的运作方式是半公开征集资产，每个社员都可以用红利和其他收入购买新创的股份，每股定价100圆，每年的1月20号以前认购结束，年底的12月20号分红摊现，没有固定股票总额，能募集多少就是多少运作资本。 中旗工商投资、旗山创业、旗山新创和旗山发展基金都是可以投资股市的，问题是现在股市也就这么点，还都没有正式公开运营，所以，旗山创业和旗山新创目前都是在做公私合营投资，或者是和中旗置地公司一权融资在淞京两大城市购买商业店铺，坐等日后的升值。 当然，能买股票就买股票，毕竟涨的快，92年一套现就都是几十倍的收益率。 从资金的角度来说，中旗公司非常庞大，从人员配备的角度来说，中旗公司又很小，还有大量的位置是空缺的，一方面旗山在人才上的缺失问题暴露无遗，另一方面也是杨少宗对中旗公司的要求很高，在国内人才市场上却很难井到这些人。 说起来也有点艰辛，新的大厦和中旗〖广〗场是很有气魄的，可怜那份设计图纸都还在香港设计中，地基都还没有打只是在红旗管理区〖中〗央区域划出一大片土地。 此时的中旗公司只能在旗山公社管委会迁走后留下来的旧机关大院里工作，来来去去也仿佛是冥冥中有一种注定，在公社管委会迁移到新机关大院，离开了徐家集和这个新出现的湖滨管理区后，空置出来的旧楼就暂时留给了湖滨管理区管理委员会和中旗牟司。 萧薇就在原来属于她的办公室里办公，可是，她暂时也找不到很多事可做，丰旗公司看似很大，每个公司都缺乏真正的负责人和骨干她一个人身兼数职，谁也指挥不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中旗资产管理公司从创立到今天也就是两个月的时间，偏偏这两个月里，所有人都在忙着旗山镇的大镇合并问题根本没有精力去打理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的事情。 杨少宗槽车停在老机关大院的院子里从车里走出来就看到萧薇在机关楼的走廊里照顾huā草，她从省里托人带了十几盆大大小小的仙人球之类的东西，稀奇古怪的养在办公室里，白天上班的时候就将它们都搬出来晒太阳。 反正是很琐碎的事，可她干的很有趣。 在楼下，杨少宗笑眯眯的和她摆了摆手，这就快步走上楼去，和她笑道：，“怎么又在打理这些仙人球啊？” 萧薇挺无奈的摊开手问道：，“要不然呢？” 杨少宗还是呵呵的笑着，问她：，“那你为什么不再积极一点，自己去招人？我这边忙不过来，你可以自己决定嘛，你可是中旗公司的鬲总经理这点觉悟都没有吗？” 萧薇笑出声，道：“已经拜托朋友帮忙找人啦，可这种事哪里能那么快呢，我还是先想找几个真正有本事的人，然后再将下面的人招齐！” 杨少宗点着头，示意萧薇和他一起进办公室再谈。 萧薇确实是真的在让人找合适的能人高手可眼下呢，连煮咖啡这种事都得她自己忙着，现在，中旗公司实际上就是从创业的第一天开始做起。 在办公室里坐下来萧薇给杨少宇倒了杯香浓微酸的古巴咖啡，道：，“其实我自己也可以想办法将中旗公司慢慢建起来但我总觉得这个事情还是要等你说清楚，你是总经理，而且，你一贯都是有很多让人自叹不如的好想法。” 杨少宗点着头，道：，“中旗资产管理公司说大很大，而且，必然会发展的非常大，不要因为它以后发展的非常大就感到混乱。其实，中旗资产公司是很容易摸出头绪的，它无非就是做三个事情，第一是保护和监管人民公社的集体资产，第二是实保护和监管公社私募集资款的运营，第三是通过金融投资实现集体资产的进一步扩大和发展。换句话说，中旗公司本身不去经营实际的产业，只是一个代股东、投资者和监管者。从这个角度来说，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和旗下的企业是不同的。” 关于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的想法，杨少宗并不是第一次和萧薇谈及，但每一次都因为时间仓促，总是谈一半丢一半，这天，他特意抽出一整天的时间就要和萧薇将问题谈清楚，理清思绪和秩序。 旗山现在有四家单纯的投资公司一中旗工商投资、旗山发展基金、旗山创业和旗山新创，中旗工商投资是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的独资子公司，也就是整个股权完全归属旗山人民公社。 旗山发展基金则是属于公共捐款性质，专款专用于旗山基础设施建设和小额创业贷款，以及其他福利教育和医疗事业，旗山创业是老社员在大镇合并中得到的原始股资产。 这三个投资公司都是归属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托管，由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授权经营。 旗山新创则不一样，说穿了就是从宋建耶、赵大军等一大批先富起来的旗山人那里私募来的基金公司，和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没有任何关系，真正的操盘手是宋小波因为暂时缺乏专业的理财专家和合格的职业经理人，杨少宗将旗山创业基金交给中旗工商投资托管，而旗山发展基金则继续由旗山镇经济办负责操作。 想到哪谈到哪的闲扯了半个小时后，杨少宗终于做了一个总结，道：“萧薇我说白一点，中旗公司眼下就两个事情，一个是速度招人，另一个就是投资股票市场。咱们这么大的国家，又开是走向市场经济，没有股市是很扯淡的事情而且不仅要有，还会做的非常大，现在投入 未来就能有几倍。 甚至是几十倍的回报。” 萧薇琢磨着，想了片刻，道：，“行，反正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我过几天就去深州找几个朋友问一问情况。我以前曾听陆达强说他有一个战友在深州一家证券公司当总经理，或许有比较好的门路呢！” 杨少宗则道：，“不要等几天，明天就去，先去淞州，再去深州。 两边都要跑，尽量买，法人股可以买，向社会大众发放的股份也可以买可以想办法操作。萧薇，我说实话，其实你就可以当自己是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的总经理，不要等我说，等我去想咱们之间还有井么分别吗？” 萧薇咯咯笑着，似乎是很满意，道：，“那这话可是你说的哦？” 杨少宗道：，“对，就是我说的，其实中旗资产公司管理的总经理和雷总经理能有什么事情，不过就是看报表招一些会计师统计核算各个社办企业的利润和效益，要不然就是找这些社办企业的老总们谈谈话，替他们解决一些困难。可是，中旗工商投资公司就不一样了。” 萧薇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就是觉得你搞的瓶瓶罐罐的东西太多非要搞一家公司两家公司三家公司的！” 杨少宗则道：“这个是考虑长远，现在人手少，可以通过兼职担任的方式解决很多问题，随着以后发展的深入，人手多了，各个分公司的人都齐备了，大家就要各司其职。一个人又是〖警〗察，又是法官，还可能是制定法律的人，这就太可怕了，迟早是要出大事的！” 萧薇咯咯笑着，道：，“你这话可是有一点深度哦，不能乱说！” 杨少宗也笑着，没有太介意萧薇的提醒。 他又想了一下，和萧薇道：“你这次去淞州不妨找万国证券的管总谈一谈，看看他是否愿意到我们这里工作，我们愿意给他两万圆的年薪，外加3又的净利润责任奖，请他担任中旗工商投资公司的经理，专门负责搞证券投资！” 萧薇道：，“那行，我顺道去找他谈一谈，让陆达强从中介绍会比较好吧，陆达强去年做国库券的时候，和这个人来往非常多，关系应该是挺不错的！” 杨少宗没有拒绝，道：，“这些都随便你，反正只要能把事情办成就行。” 他其实给萧薇创造了一个非常宽松的工作环境，虽然眼下的中旗资产管理公司还只能困顿在老管委会大院里办公，可要不了多久，也许只要几年时间，这家公司就会变成一家〖中〗国市场经济大潮中的领导企业。 出于对萧薇的了解，杨少宗也很清楚萧薇需要的那种工作是很复杂的，稳定、〖自〗由、有价值、有意义这样的工作到哪里去找呢，他只能说，自己会去尽力创造，并且想办法唤醒萧薇对于公司的一种认同最好的办法不外乎就是让她自己去创业，即便是杨少宗也不去多过问这家公司的一些细节运作。 正走出于这种因素的考虑，杨少宗这段时间都没有过问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的事情，只是让萧薇自己去琢磨，反正他并不着急。 就现阶段而言，有没有平旗公司对旗山的影响不大，旗山现在其实也不是那么需要一个强大有力的托管者，各个社办企业能够自行运转出色就是最好的结果。 下午，杨少宗将张鼎光和郑树桐喊了过来，和萧薇一起谈旗山服装总厂、旗山食品总厂对苏联出口轻工业产品的事情，这个事情的运作上，不找萧薇，恐怕希望是不太大的。 听说这个事情后，萧薇觉得倒是不难，她可以直接去首都找人想办法，但整个策略还是按照杨少宗所说的，先想办法让苏联那边的贸易部门同意采购他们提供的产品，具体的针对性样品都已经做好，眼下就是要想办法送到苏联。 整个事情也在有条不紊的操作着，预计7月份就能有一个结果，如果还有萧薇从中窜连，这个事情成功的概率就会大增。 出于女性的特殊喜好，萧薇明显对旗山服装总厂有着特别的关切，跃跃欲试的想要直接参与到旗山服装总厂的创业中去，这种特别的激情和喜爱都展现在她那溧亮的脸蛋上，还有那深邃明亮的眉宇间。 她很快就变得特别主动，不停的和张鼎光问这问那，想要尽快融入旗山服装总厂的世界里。 面对这位大美女和领头上司的询问，张鼎光也显得很有精神，不厌其烦的为萧薇解说服装行业的一些原则，还有旗山服装总厂目前遇到的一些问题。 杨少宗就在旁边默默地听着，点燃了一根牡丹烟，平静的抽着，喝着萧薇煮好的微微已然有点冷的古巴咖啡，琢磨着什么。 对他来说，只要他想，什么企业都可以赚大钱，可既然萧薇对旗山服装总厂更有兴趣，他并不介意将这家企业打造成旗山的支柱产业。 第一百三十五章 旗山学生事件 就在杨少宗在寻思着新的突破点时，在具委机关大院里。季昌玉… 也一个人坐在办么室里犹豫着，他正琢磨是不是要给杨少宗打个电话。 季昌玉吧，他也不是一个厚颜无耻的人，他知道旗山镇今年如果能完成二十五亿产值的任务是比较艰难的，按照原定计划完成二十二个亿就算是很风光了。 可他忍不住，忍不住还是想和杨少宗再问一同。 另外，他最头疼的还是淮西县如何能达到县改市的目标，这个问题太复杂了，淮西要发展，鬼都知道必须靠旗山，可是，旗山镇再怎么发展，淮西县也不能就因此而成为县级市。 淮西县也要发展起来。 季昌玉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金桥工业园上，他好不容易才和地委争鼻下来，将金桥工业园申报为市级工业园区，而且是亲自担任金桥工业园区管委会主任。 如今的金桥工业园区有几个厂，那是真的很有希望，一个是淮西海马摩托车厂，另一个是大谷食品机械厂，第三个就是淮西制药厂，这三家都是中旗公司直接控股的企业，其余那些小厂都是乱七八糟的，连季昌玉自己都看不到多大的希望。 苍蝇再小…也是肉，即便看不到多少希望，季昌玉还是很积极的为这些小乡镇企业解决问题，希望他们能尽快的发展起来。 犹豫了很久，季昌玉最终还是没有给杨少宗打那个电话，他琢磨，通过给周才锦压力，让周才锦转达一下他的关切就已经足够了，亲自去找杨少宗谈话怎么都显得有点过分了，不管怎么说，杨少宗并不是那种踹一步走一步的人。 另外，他也不想打破旗山镇内部的政治平衡，如果他施加的政绩压力太大，旗山镇内部只能在实际权责上完全偏向杨少宗，这不是什么好事！ 这一点，季昌玉心知肚明，关键原因还是杨少宗太强，周才锦在县里已经能算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领导干部了，其他乡镇的镇委〖书〗记、乡党委〖书〗记没有几个能比周才锦更厉害的，可那又怎么样，和杨少宗一比，季昌玉甚至觉得自己都有点二百五。 一个下属太强，而且是强大到逆天的程度这种感觉还是很讨厌的，总有一种被针扎着屁股的感觉，也许地委、省委的那些领导很高兴淮西县有一个杨少宗，季昌玉说真话是既高兴，也不高兴。 萧薇这间办公室在过去两年里真是换了太多人，魏大中、吕海丰、 周才锦、杨少宗都仿佛是过眼云烟，最终还是属于萧薇。 在办公室里，杨少宗差不多将一根烟抽完，稍稍用力的掐灭在烟灰缸里，和萧薇、张鼎光道：“我看啊，旗山服装总厂可以继续做大，而且要做的非常大。” 萧薇当即赞道：“你就想法多，想法好，是不是又有新想法了，快点说说吧！” 杨少宗道：“我还是那个品牌战略，现在国内年轻人，大家都崇尚国外的东西，不妨就从这里着手想办法从国外购买一些小品牌到国内运作，从代工起步，争取尽快做大。”张鼎光似乎是想起来什么，道：“我倒是知道一个事，以前有一个姓陈的新加坡女商人到咱们共青厂里谈过合作，原先是让咱们做代工，后来在价码上没有谈妥，最终不了了之。后来，我听说他们直接在厦门那边投资建了一家新加坡华商独资的外资企业，专门给美国的一些牛仔裤品牌做代工，还买了一个叫 fun的小品牌，近况如何，我就不得而知！”杨少宗道：“张总，你亲自奔一趟，我有一种预感，总觉得这就是咱们的一个商机，你去找他们谈判，看看能否让我们直接入股搞合资企业，咱们可以出钱。” 张鼎光很实际的问道：“多少钱？” 杨少宗连牙都不呲一下，张口就道：“一个亿以内，买下来都行！”扑……………，！ 萧薇将嘴里那一口略凉的上等古巴*啡都喷了出来，瞪大那双漂亮无暇的大眼睛看着杨少宗，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杨少宗不以为然的掸了掸袖子上的*啡沫子，道：“有什么好惊讶的，〖中〗国人的消费无非是衣食住行四个方面，衣服排在第一，为什么不能做大？〖中〗国人称华，华者，美服也，这说明咱们〖中〗国人自古就喜欢漂亮大方的衣服，以美服为文明之表。说句不好听的，吃得可以差点，穿的就绝对不能差。一个亿买下来，只要咱们运作的好，二十个亿也能赚到。当然，咱们最好还是考虑收购一些可以在旗山服装总厂本部加工生产的服饰，也同时可以考虑运行一些品牌，本身却不生产，完全委托别人代工生产。我们的目标就是盯准〖日〗本迅销公司，抄袭他们称霸〖日〗本纺织服装市场的经营方式，也要结合咱们国内的情况酌情改良！”张鼎光由衷的感叹道：“杨镇长，我说您要是下海经商，那肯定是一方枭雄，这思路，这想法太赞了，我能到旗山服装总厂跟您一起创业，那也真是找对路子了。” 萧薇咯咯笑道：“张总，你才知道啊，咱们杨镇长可厉害着呢，反正我对这个事情是非常有趣的，正好我要去一趟南方，不妨就去厦门那家公司谈一谈！” 杨少宗道：“你去之前给宋建邪打个电话，让他在香港那边也找一点关系，可以联系香港的马太，请她在香港帮我们物色一下比较合适的收购目标。” 萧薇道：也行，我还没有去过香港呢，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去香港转一圈。”杨少宗挺无所谓的答道：“这就随便你了。中旗公司既不是省委政策调研室，也不是〖中〗央电视台，你是副总经理，其实和总经理也差不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咱们和你也有责任合同，只要你能完成责任，其他都无所谓，充分发挥你的想象力和领导能力，还有你的公关能力，想尽一切办法将中旗公司建设起来，而且可以按照你的思路去创业！”萧薇笑道：“我的思路就不提了，反正是永远比不上你啦，不过嘛在服装这个产业上，你说不定就不如我厉宴呢！” 杨少宗嗯了一声，赞道：“你是女同志，咱们比不起。” 说着这番话，他也在心里琢磨着整个旗山服装总厂的发展还有整个穆店坡工业集中区的发展他在五年规划中明确提出将红旗工业集中区建设成食品、〖药〗品工业的集中地，穆店坡工业集中区则向着服装、 玩具、纺织方向发展。 旗河工业集中区是一个综合区域，也可以说是没有固定的方向，只要非食品、医药和纺织工业都可以集中在旗河区，杨少宗心中的一个确切方向是电子工业，但他没有说出来，因为这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成功的。假如他明确提出来了，让季昌玉抓住这个想法非要来一个大跃进式的发展，最终烦恼的人还是他。 中旗资管公司在目前来说实际上没有多少可以用的资金，要向旗山服装总厂投委一个亿还是比较困难的，只能靠贷款先解决这一个亿的问题，后面就只能指望金富士这个项目了。 旗山现在关键还是缺人在杨少宗和周才锦提出的现阶段七大工作中，杨少宗真正最想主抓，并且真正抓好的工作就是第七项。 几天后，杨少宗和罗孚、萧薇一起去长江市，开始在各个大学招收这一届的毕业生。 这一年是特殊的，大量的大学生都没有获得国家分配的机会他们最初也不在乎这些事，只要为国家呼喊一声。 直到这时，就在长江市的一天晚上，杨少宗和萧薇谈了一整夜他才终于知道萧薇为什么会离开〖中〗央电视台，不是因为她对新闻媒体的工作失去的期盼和兴趣而是彻底失望了。 她的运气很糟糕，正好在首都目睹了一场学运悲剧，这场悲剧的发展和结局真正冲击了她内心中的正义，让她失去了那些信念。 当她的朋友，同样是高干子弟，在〖中〗央国际广播电台英语部的负责人吴某因为在新闻播报中谴责军队的行为过于野蛮，称之为最骇人听闻的悲剧，导致整个节目组所有成员都被拿下。 当她在〖中〗央电视台新闻部的几名主播因为某些言语上故意采用更为同情的措辞被裁撤，当广播电影电视部队一位副部长因为带领工作人员参加游行而被拘捕，她就彻底的失去了自己的信心。 事实上，她也在鼻一次的游行中。 和大家想象的不同，她不是主动离开了〖中〗央电视台，而是被撤职，连副处级的待遇也被录去，这些事，她一直沉默不语，直到她最终平静下来，在旗山找到了新的开始，她才和杨少宗说清楚。 听着这样的话语，杨少宗感到很抱歉，如果没有他的出现，也许萧薇就不会承受这样的磨难。 就像接收萧薇的回归一样，面对鼻些因为某些原因而没有分配的很多优秀大学毕业生，杨少宗很宽容的接收了他们，而且增加了旗山食品总厂、服装总厂等厂的招收名额，大量从淞州、长江市的大学吸收这些毕业生。 甚至，杨少宗还让萧薇、孙长青在这个时期去首都，单独负责为各家社办企业招收大学生和研究生，甚至是博士生的工作，杨少宗提出几个很宽容的招收条件，只要他们的专业素养是优秀的，没有较大的政治问题都可以招收。 当时的清华、北大都有一大批优秀的毕业生没有得到合适的安排，有一些侥幸在其他组织的安排下离开了国内，大部分则去了深州特区，有些则泯然众人。 在具体的专业要求上，杨少宗给出的规划是食品化工、医药、生物、农林、服装设计、纺织化工、新闻媒体、金融、经济、法学、艺术设计、信息与计算机、电子科学、机械、材料科学与工程、工商行政管理、机械自动化、工程力学、建筑学、土木工程、水利工程、车辆工程、医学、临床医学、药理学、会计学、生物科学、英语、日语、俄语。 这个范围非常宽泛，几乎可以涵盖国内的各个专业毕业生，可多可少，具体的数量由孙长青控制，原则上只要他们愿意来专业素养优秀，政治问题少，那都是没有问题的。 有一点很特别，杨少宗同意他们可以直接进入公社，成为旗山人民公社的社员。 这个时候，杨少宗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个举动会引来多少争议。 很快，萧薇和孙长青负责北上，而杨少宗和罗孚负责南下，两个组的主要任务都是要招收最好的应届毕业生为旗山的长远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结果让杨少宗很惊讶，在长江市招收了一百多名大学生及研究生后，他刚抵达淞州市准备展开新的招聘工作，萧薇就从首都给他打电话，说是预计能招收到六百多个人。 这个数字有点多。 杨少宗随口问她都是什么样的学生。 萧薇说，北大和清华的比较多，科大和理工大的人不少，农大的更不少呢！ 哦。 杨少宗就这么回答着。 他有点疏忽，结果在几天后，孙长青又打电话回答说是恐怕能招到一千多人，都是很不错的好学生，而且他们挺积极的想要加入公社。 这个时候，杨少宗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又等了几天在震旦大学举行招聘专场，他才发现旗山人民公社的招收能力确实是比较强，很多人都对旗山公社感兴趣。 为此，在经过校方的批准同意后，杨少宗在震旦大学的大礼堂举行了一场宣传会，鼻着六千多名学生的面讲解了旗山人民公社的现况，以及旗山镇和旗山人民公社未来长远的发展。 在这场宣传会上，很多同学提到的问提都非常尖锐，杨少宗只能选择避而不答。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正科级干部，面对如此复杂的政治风波，他实在不能说话，他只是凭着良心出发，希望为一些正义而倒霉的同学提供一个好舞台。 在震旦大学的演讲还是比较成功的，杨少宗将这个经验推广开，在其他几家大学也都举行了类似的演讲，公开招聘大学生、研究生和博士生。 效累是很不错的，最终，旗山总计招收了两千余名大学生，研究生和博士生加起来有一百多人。 在确定要招收他们之前，杨少宗几乎和每一个人都谈过，有的谈了半个小时，有的甚至谈了几个小时，最终，他在淞州和长江市这边挑选出72个毕业生聘入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其中只有22个人是要正式走县委组织部的审批，有4个研究生是直接走地委组织部审批，其余都是以临时工的名义集体聘用为办事员。 机关总是有编制的，不可能说招就招，说裁就裁。 然而，当杨少宗带着这些人录用合同返回到旗山，开始准备着手接收这些人的时候却忽然遇到了非常多的质疑和阻力，即便原先鼎力支持他在旗山镇搞干部大学生化的季昌玉也在这个时候变得非常沉默。 对于杨少宗在长江市和淞州招收的学生，大家基本没有太大的异议，但萧薇在首都招收的那些学生则引起了很多的质疑。实际上，萧薇和孙长青都已经非常小心谨慎，尽力避开了一些特殊学生，可首都事件闹得风波太大，大家只要是听说从首都录取的大学毕业生，人人心里都有着很多的忌惮。 杨少宗却很坚持，因为他知道这里面有一大批人是真正有良心和正义理念的，旗山人民公社需要他们，也可以给他们很好的舞台，只要他们别太激进。 杨少宗只能靠自己在旗山累积的特殊政绩左遮右挡，并且将一部分人的档案转移到广州厂区，才非常勉强的将这件事办了下来。 可是，究竟要如何才能让这些人都成才呢？ 杨少宗在经过很长时间的思索后，最终想出了一个办法，他通过省社科院的帮助，联系到了台湾交大的一位很有名的教授曾仕强，请曾仕强来旗山主持一个为期半个月的“人生与企业管理培训班”课题是杨少宗定的，而且愿意给曾仕强十万美金的高额讲课费。 他想请这个人来讲一讲人生，讲一讲企业管理，虽然他自己并不是很欣赏曾仕强的那一套管理学理念。 他有他的想法，但他知道在这个时期需要用另一种生活去点燃学生们的希翼。 办着这些事的时候，杨少宗确实顶着非常大的压力，特别是来自于政治上的压力，实际上也有省委和地委的领导让人从中间转话给他，希望旗山这边不要聘用有问题的学生。 最后是程治中出了一个招，说是要用旗山人民公社的社会主义思想教育和生活来改造那些有问题的大学生，纠正这些人思想上的问题。 就这样，旗山人民公社成了一个很好的堡垒，你总不能说旗山人民公社招收这些学生是要搞问题吧？总之，旗山人民公社忽然增加了非常多的大学生社员。 杨少宗在管委会内部重新定了一个基调，就是保护为主，如果有省委领导来视察，就让个别大家比较关注的学生去种地，挑大田，凑活着应付一下检查。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左挡右遮，事情也混了过去，旗山给这些学生保留了一个舞台，而旗山自己也落得了实惠，很多年后，旗山很可能就需要依靠他们才能继续保持竞争力。 比如说，这批人中就有几个是计算机专业的首都科技大学的博士生，还有一个是清华大学的，他们被本校都重点批评过，本来有人已经准备出国，就是在同学之间相互的联系和萧薇等人的邀请下，稀里糊涂的来到了旗山避一避。 这里面有一个叫徐蔚的人，这个人后来其实去了美国，十几年后成了澳门大学的校长和亚洲计算机协会的副会长，这个人在计算机领域一直算是比较低调的专家。 当然，杨少宗也不知道这些事，他只是想从这些人中找一些真正有本事的人，事实上也真的找到了不少。 他肯定是要承担一些风险和压力的，如果他这个时候不出手，以旗山的号召力是根本不可能招到这些人，至少不会这么容易就能招到。 第一百三十六章 真正的理想 突然发生的社会动荡让金富士原本激昂的开拓步伐稍稍有些停顿，但在风波平息后，金富士的威力终于展现了出来，在1989年的整个7 月份，金富士仅是在江东省的销售额就达到了四千万元。 由于〖中〗央电视台在前段时间非常混乱，很多广告是登不上去下不来，方石只能跑到淞州电视台，正好抓住了《淞州之晨》的热播，广告效果一下子就出来了。 直到7月底，金富士的广告才登上〖中〗央电视台，于此同时，方石还真的将1卿年诺贝尔生物学奖的〖日〗本生物学家利根11进请了过来，在清华大学召开新闻发布会和研讨会。 当然，利根11进到〖中〗国只是来谈一谈低聚果糖和维生素对人体的作用，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来了，而且在新闻发布会挂着金富士的招牌，一同前来的还有〖日〗本生物工业研究所的几位技术员，到了国内都成了〖日〗本顶尖的生物保健专家。 忽悠！ 反正就是这么回事，金富士在一夜之间卖火了大江南北，但让杨少宗和方石尴尬的是比金富士更火的是乐百氏“益生元”这才叫尴尬！ 乐百氏“益生元”是真靠创意，一个在〖中〗国销售史上堪称里程碑的好创意就能带来令人惊叹的成绩，而方石似乎只靠这一个案例就能踏入〖中〗国本土营销大师的行列。 金富士终究还是可以崛起的，因为它的无赖地推大法正在迅速产生推波助澜的作用，未来几个月，金富士注定将会在〖中〗国刮起一场大风暴。 值得庆幸的是杨少宗关于进军苏联市场的想法终于得到了回报，很顺利的从苏联外贸委员会拿到了订单下单的是苏联，结算却是〖中〗国经贸委付账。 总之就是这样，雅宾牌服装和旗牌肉制品罐头、火腿都是此次中苏以货易货贸易的主要订单，大量出口到苏联换取军事物资、矿石、工业原材料和其他重工机械产品，甚至包括〖中〗国联合航空公司的四架图1弘客机。 旗山服装总厂的生产能力根本不足以完成这个巨额的订单，张鼎光利用自己在纺织届的人际关系，将订单承包给共青服装总厂和深州的几家港资服装加工厂。 雅宾牌服饰只是一个开端，萧薇和张鼎光陆续在国内不停的奔波，杨少宗从省工农银行贷了三千万的款子又从旗山食品总厂和富旗公司那里挪借了一个亿的资金，让他们在国内乘着倒春寒的特殊局势大肆吸收其他企业，快速扩大旗山服装总厂的产业链。 整个7月份，杨少宗都在忙碌着这些事，在萧薇和张鼎光远赴淞州、宁波、厦门等地甚至去香港和香港服装代工大王旭日集团商谈合作的时候他则去了淮海市，将淮海纺织一厂、二厂都接收下来，这两个厂基本还能有盈利，至少不亏损，地委听说旗山要大张旗鼓的进入纺织业，全部折价转让给了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坐等这两家纺织厂能够像旗山食品总厂那样产值轻松过亿。 杨少宗将淮海纺织厂拿下来的同时，萧薇和张鼎光已经和厦门奋牌公司达成了入股协议以1100万圆的价格买下fun牌公司70%的股权，将这家新加坡华商独资企业改组成合资企业，并按照旗山服装总厂，或者说是杨少宗的意思将中文注册改为枫牌。 他们的第二站是抵达香港，通过马太的介绍认识了一名澳洲商人在经过杨少宗的同意后，以5120万港元的报价买下了澳洲品牌真维斯。 在拿到真维斯、fun这两个有趣的品牌，并且尝试性的建立了真正属于自己的雅宾品牌后，杨少宗又开始玩起了自己擅长的品牌经营策略。 因为他们突然性插手真维斯的收购案，以多于香港服装代工之王旭日集团五百多万港元的价格拿下了真维斯，可以说是和旭日集团结仇了而真维斯当时的所有生产业务都代工给了旭日集团，这份代工合同基本也要到期了香港旭日集团正是拿着这一点买下了真维斯。 此时的真维斯除了在澳洲小有知名度外，不管是在香港，还是在国内都没有任何知名度可言5120万港元买下这么一个品牌，对国内的企业而言真是很失败的想法呢。 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张鼎光找到了以前的同事，如今在深州和一名香港商人合伙办服装厂的马立晨，让这家深州光晨服装厂负责给真维斯代工两年。 杨少宗将大量的大学生招入旗山，实际上给他带来了非常大的政治压力，而他安排到各个管理和村的大学生干部在搞工作的过程中也遭遇到了很多阻力，周才锦在这个过程中不动声响搞了很多小动作，一度也让杨少宗在旗山镇内部很被动。 特别是利用杨少宗的干部大学生化的思路，周才锦一边表面上推动这件事，一边拉拢人心惶惶的干部们暗中策反杨少宗，打压杨少宗的干部政策。 如果不是县委〖书〗记左良喜和杨少宗有特殊的关系，季昌玉也非常需要杨少宗搞经济工作的特长，这些问题即便不能将杨少宗拉下马，孙长青、程治中等一批杨系干部都可能被挤掉。 这段时期，杨少宗是非常被动的，他只能主动选择战略性的收缩政策，将旗山镇党委和镇政府的很多大权都让给周才锦，而他则将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中旗公司和旗山的经济建设，东奔西走到处招揽人才，邀请他们到旗山工作，在各个厂里抓制度建设和企业整改，抓生产管理和知识培训，抓销售策划和质量体系。 只要他愿意出成绩，这个成绩总是会非常恐怖的。 1989年下半年，在杨少宗的全面主持下，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旗下的各家公司都出现了非常高速的发寒而旗山的经济发展速度更是可以用“疯狂”来形容。 到了1989年的12月底，旗山镇委开始统计旗山地区的年产值，这时候，旗山已经有六家企业的产值破亿，旗山食品总厂的年产值达到了42.33亿圆，仅旗山本地就有234乙，金富士的年产值则是11.48亿圆，中旗矿业公司的年严值为4.64亿圆，旗山富邦饲料厂的年产值是3.77亿圆。旗山农业合作社的年产值为2095亿同，旗山服装总厂的年产值为1.12亿圆，旗河酒业总厂为1.03亿圆。 加上在旗河、穆店坡、红旗三大工业集中区的其他小厂，以及宁州建设工程公司旗山分公司、旗山建设工程公司等等产值，旗山镇这一年的经济总产值基本能算是突破了50个亿。 这比季昌玉最初下达的任务指标高出近一华。 发展是硬道理政绩同样是硬道理。 在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最终决定拿出四个亿投建中旗〖广〗场并且在中旗〖广〗场上兴建22层楼的总部大厦时，省委组织部部长周长安、省计划委员会主任唐稼华、省社科院副院长李兆棠、地委〖书〗记彭耀南、县委〖书〗记左良喜和县长季昌玉都到旗山参加奠基庆典。 如果是几个月前，这样的场面肯定是周才锦出面接待，现在就是另外一回事，因为这些领导本来就是要来找杨少宗的。 除了奠基庆典，下午还要在旗山镇政府大礼堂召开一个全镇干部会议，由周长安代表省委领导讲鼻。 这天上午，新旗山人敲锣打鼓迎来了一辆辆非常罕见的奥迪100 而且一来就是五辆，还有一辆是省委奖励给旗山镇政府的，说是奖励给旗山镇政府，不如直接说是奖励给杨少宗，让他特别高配。 看着这一辆辆豪华轿车开过去大家似乎才能真正意识到今天要来旗山参加典礼的干部级别有多高，也只有县委〖书〗记左良喜和季昌玉是坐普桑过来的。 车是一辆辆的开到镇政府大院前，杨少宗、周才锦、秦大驰、赵敬民等人都在门口迎接着领导，做为中旗公司的副总经理，萧薇也是在场的。 领导们一下车，首先还是要和周才锦握手寒暄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和杨少宗或是握手，或是很热情和亲近的拍着他的肩膀，鼓励几句，赞扬十几句其间差别之大，或许只有周才锦这个镇委〖书〗记心里能明白。 左良喜和季昌玉在这样的场合里都只能是陪衬连握手的机会都没有，周长安一句话，大家直接奔赴中旗〖广〗场的大工地参加庆典。 这时已经是12月底，顶多施工两个月就要暂时停工，并不是搞奠基典礼的好时机，可杨少宗并不在乎。 他已经忍了很久，现在不还手，更待何时？ 罗孚和潘庆元在庆典台负责布置安排，将整个庆典台搭建的非常好，周边别出心裁的设置了一圈看台式，好像一个足球体育场，既能让很多职工和社员一起参加庆典，也不会让领导站在风口上发表演讲贺词。 中间的场地上摆设了六十多排座椅，因为周边有环形看台挡着风，这里也不会显得太冷。 杨少宗是有意在安排，届时，旗山镇所有青年干部都会坐在靠前的位置，故意要让省委、地委的领导有种这些青年干部在旗山锻炼和发展的势头都很不错的错觉。 在庆典台周边竖立的几面大广告牌上，中旗〖广〗场和中旗商贸中心大厦的效果图都展现的很全面，还有旗山公社已经完工了两千多套洋楼和四千余套住房的公寓楼小区，也会一并以模型展现在这里。 可以说这就是杨少宗集中展现自己政绩的机会。 地委的领导来了不少，包括彭耀南在内都只是跟班，连省计划委的唐稼华主任也是陪衬，只有省委组织部部长周长安才是真正的主角，人家是省委常委和组织部的部长，这两个标签是多么厉害。 谁能和周部长比啊？ 大家跟着周长安一路走过去，逐个欣赏着杨少宗的政绩，看来看去越看越是喜悦，纷纷赞不绝口。 周长安也显得很有精神，一直让杨少宗为他解说各个项目，等杨少宗将中旗〖广〗场的规划…都介绍一番后，他就和杨少宗笑道：“你们这个计划真是不小啊，要是建在省里可就更好了，咱们省里的高楼大厦不多，你这个22层的建筑放到省里也算是很高咯！”杨少宗笑道：“我们现在要建中旗大厦，主要还是考虑整个旗山的长远发展除了中旗大厦，我们还考虑建一栋22层的中旗酒店，做为一个二期工程实现双子楼的项目。旗山食品总厂和旗山服装总厂的总部也会集中在中旗〖广〗场，最终，我们会考虑建四到五栋22层左右的建筑。”周长安笑着他心里也觉得挺有意思一个小乡镇想要建这么多的高楼大厦，这真是很匪夷所思，可旗山毕竟是旗山，这个镇今年一口气突破了50个亿的年产值，这是什么概念，在整个江东省这样的经济大省都足以排名第一镇，甚至在全国范围内也是当之无愧的〖中〗国第一镇。 周长安的消息是很灵通的，他知道明年1月5日左右，《人民日报》会重点刊登评论员文章《〖中〗国第一镇～旗山镇的发展与改革》，这篇文章实际的操刀人就是他身后那个沉默不语的李兆棠，省社科院的副院长。 原先是省委韩〖书〗记希望政策研究室关于旗山镇的问题做一个系统报告，后来这个报告交给了〖中〗央，最后就发到了人民日报社的总编辑部。 这个报道一旦发出去，旗山镇就要真的出名了，不仅〖中〗国人会知道，整个世界也会知道的。 某种程度上，这才是省委领导要奖励杨少宗高配一辆奥迪100的原因江东省很久没有出过风头了，这个风头可是出的一点政治风险都没有。 周长安很满意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有着说不出的成就感，因为当初正是他的批准杨少宗才能破格提拔为正科级干部，成为新旗山镇的镇长。 杨少宗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他的政治仕途基本就取决于周长安的态度，对周长安来说，省委选调生能出现这样的一个人，这也是一个很有意义的事。 正是出于这样的原因，省委此次要派一个常委前来旗山祝贺，韩〖书〗记最终是让周长安代表省委过来了。 在大红地毯铺设的庆典台上，首先是淮西县长季昌玉代表县委做了一番激情四射的演讲和祝贺，台下数千人随即给予热烈的掌声，然后才轮到地委〖书〗记彭耀南贺词，最后是彭耀南和周长安一起正式拉开中旗大厦奠基的大幕。 在庆典仪式结束后，大家就一起转移回旗山镇大礼堂，这一次就轮到省计划委主任唐稼华和淮西县委〖书〗记左良喜讲话，第三个是旗山镇镇委〖书〗记周才锦做工作总结。 毕竟都是八十年代的干部，在言辞上还脱离不了政治立场、正义之风、解放思想之类的说法，经济工作的成绩基本和自己无关，旗山人民公社和自己更无关，所以，周才锦在工作总结中只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说完了旗山的经济建设，然后就大谈旗山管理区体制改革，又讲社会主义模范创建工作，讲人民思想，讲旗山的基础建设，特别是讲旗山的党政思想建设工作。 杨少宗听的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熬到周才锦讲话结束，等到话筒终于传到自己的面前，杨少宗向下扫视一眼。 旗山镇、旗山人民公社、各个管理区、各个村的干部群体，还有旗山镇各个厂的负责人和中高层管理人员，特别是旗山新来的那一大批大学生，青年干部都在他的眼前，大家正用一种神奇的敬仰的眼光看着他。 是的，每个人心里都明白，旗山镇的经济奇迹是他杨少宗一手创建的。 这一刻，杨少宗心里也充满了一种喜悦，一种自豪，甚至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骄傲和亢奋。 直到今天为止，他的仕途都是非常顺利的，而且也必将一直如此顺利，哪怕会继续存在着更多的斗争，可在这种斗争中，他终究是会笑到最后。 想着这一切，他轻轻的将事先被周才锦“批阅”过的那份演讲稿放在一边，按照事先在镇党委内部的决议，他是最后一个发言，任务是向省委、地委和县委，还有广大旗山镇基层干部做一个面向未来的规划报告，讲一讲旗山镇明年的经济建设计划。 可惜，这份演讲稿根本不是杨少宗自己写的，也不是孙长青和程治中帮忙写的。 实际上，这份演讲稿是谁写的，杨少宗都不知道。 之所以会这样，一切都拜旗山学生事件所赐，在这件事上，杨少宗吃了不小的亏，时不时就被周才锦压一压。 去你妈的！ 杨少宗忽然看了周才锦一眼，冷冷笑一声，然后当着周才锦的面将那份演讲稿放在很远的地方，这时，他才清了清喉咙对着话筒笑呵呵的说道：“镇委的周〖书〗记已经做了89年的工作总结，大家现在回想一番，可以说，我们旗山镇的广大同志在这一年里确实是付出了艰辛的努力，所以说，旗山镇的成绩不仅是省委、地委和县委领导全力支持的结果，也是我们旗山镇所有干部和广大社员共同努力的结果。然而，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我们旗山人不能停留在过去的荣誉簿上，我们必须面向未来，展望未来，继续勇攀高峰。所以，我来做最后的讲述，我来和大家说一说咱们镇明年的计划，未来四年的计划，也要代表大家向省委、地委和县委的领导们表个态。第一，我们还是要谈经济建设。”他停了一下，顿了顿，他知道可能会有人感到惊讶，因为他要说的明显和事先决定的不一样。 他不在乎。 他也在乎。 他悄然看了周才锦一眼，周才锦不动声色的继续坐在他旁边，低头喝茶，仿佛是早有预料一般。 杨少宗在心里冷笑，他续道：“谈经济建设就肯定要谈产值，可是，经济建设不仅仅是只有产值这一个问题。 着眼未来，我们还要谈产业链的问题，还要谈利税的问题，还要谈走向国际的问题。说到产值，我想大家心里都明白，我们今年的产值是50个亿，这在全国也是第一镇的成绩，明年呢，我可以很负责的说，我预计明年的产值很可能突破75个亿，甚至是80个亿，如果达到一百个亿，我希望大家也不要太惊讶，只要大家继续抓好自己的工作，团结一致共同努力，没有什么是我们旗山人做不到的！”哗！ 一下子就轰动了，全场暴动般的吵闹起来，在〖主〗席台上的这些领导也彻底惊呆了。 一百个亿啊！ 杨少宗敢这么说，那恐怕是真有一些把握的，换句话说，旗山镇明年保底是75个亿的产值任务，目标直指100亿天啊。 周才锦吓的脸色惨白。 季昌玉一下子就懵了，他到现在也没有和杨少宗就这个问题商谈过，因为他估计明年大致也就是70个亿的目标，他以为自己掐准了杨少宗的个性，就算能冲击80个亿也只会死咬70个亿的任务。 怎么会这样？ 季昌玉一时惊悚，随即就意识到杨少宗要对周才锦开刀了，憋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要搞内斗了。 省计划…委的唐稼华主任和省委组织部长周长安则是彻底的惊喜，一百个亿啊，这对江东省来说是多么漂亮的典型，放在全国那也是真正的焦点，几乎可以象征江东省在改革开放中的窗口。 彭耀南和左良喜当然也是很惊喜。 谁也没有想到杨少宗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放一炮，炸了个满堂彩。 杨少宗终于显露出一丝霸气，很大气的将话筒继续向前移动，整个人都倚靠半边椅子的扶手说话，左手撑着身体，右手捏着话筒。 等到会堂里的惊哗声渐渐平息，他才继续说道：“我要和大家说一句真话，产值这种东西其实没有太大的意义，gdp增长速度也不是很有意义，央行手一松，贷款增发10%，gdp就能增加5%。我们旗山走到了这个水平，光是看gdp就没有意义了，我们要看效益，要真正建立几个全国五百强的大企业，既要将产值一直稳定在全国第一镇的水平，同时要在质量上远远领先于别人。什么叫经济的质量，有一个数字可以看出来，那就是利税。一个企业有一百亿的产值，只有一个亿的利润，甚至没有利润，只有倒亏，这样的企业肯定不是好企业。所以说，旗山镇不仅要争取产值的高峰，更要追求利税，我们要追求利税，就心须要抓好企业的效益。有些企业的利润率本身就高，比如说医药产业，高科技产业，有些企业的利润率本身就不高，比如说粮食加工企业，特别是像我们旗山目前主抓的食品和服装产业。不过，同样是食品和服装产业，那也有利润高的特例。比如说，我们旗牌火腿肠的利润率不是很高，去年一度有50%的毛利率，今年则不足20%，可我们旗山食品总厂旗下的乐百氏也是食品产业，它的几个产品的毛利率能够高达70%。再比如说，我们的旗山服装总厂，我们给〖日〗本人代工一条牛仔裤只能赚到2 块钱的毛利润，可我们自己卖一条fun牌牛仔裤，那就至少有30圆的毛利润。我们旗山现在搞经济建设就要追求这种高利润率，高利润率就有高利税，高利税就说明了我们旗山的经济发展质量！”“所以我说，明年的产值是70个亿，还是100个亿，这不是不重要，而是相对不那么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我们明年利税和产值的比例能不能提高到一个更高的水平，真正重要的是我们产业链是否能有大的提升，真正重要的是我们能否在旗山镇塑造几个大企业，不仅是全国五百强，甚至能向世界五百强发展的特矢型高利润企业！”说到这里，杨少宗停顿了一下，他只是想休息一下，继续在心里整理一下思路。 这时，省委组织部部长周长安带头鼓掌，不是庆祝杨少宗终于说完了，而是赞赏杨少宗说了一个非常漂亮的观点和想法，这样的想法令人耳目一新，连李兆棠这样的省委智囊团〖主〗席都很佩服。 等掌声渐渐平息，杨少宗重新整理了新的思路，继续说道：“第二，我也要来谈谈党政建设，因为这真的关系到我们旗山镇可持续发展的问题。现在有很多干部非常反对我们镇委提出的五年计划，因为我们提出要在五年内将党政干部大学教育比例提升到70%，总觉得我们这样一搞，他就要被分流，被转调到其他单位和其他地区，我说这就是短视，这就是一些干部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旗山镇的利益，不顾集体和群众的利益，用我们周〖书〗记的话说，这就是咱们旗山镇的一股歪风邪风，要坚决压制住……我呢，恐怕也不想提坚决压制这种想法，我提一点，我希望大家能够正视自己的不足，积极响应镇委的号召，加强再教育和成人教育学习，积极报名参加党政机关的培训班，我们这一次和省社科院、长江大学财经学院联合搞的工商行政管理进修班是长期的，每年都有一届，我非常希望大家能够积极报名，参加培训学习，努力提高自己的思想素质和知识结构。我来谈党政建设，我的目标就是要建一个学习型的党政机关，人人都要努力学习，活到老，学到老，做为一个带头兵，我带头参加省社科院的工商行政管理本科进修班，绝对不落人后。”他话声一落，省委来的两位领导继续带头鼓掌，全场也再次鼓掌。 杨少宗再等了一段时间，这才说道：“最后，我要谈共同富裕的问题。旗山镇的产值再高，利税再高，干部素质再高，如果我们不能做到真正的共同富裕，不能实现共同富裕，那这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我们要发展经济，要提高利税收入，要提高干部素质，这一切都是为了实现真正的共同富裕。共同富裕在我的心里有一个基本的定义，那就是瞄准欧美发达国家的水平，别人有的，我们都应该有，而且是每个人都能有，这才叫共同富裕。美国人的平均住房面积是204个平方米，我们旗山镇的目标至少是能达到150个平方米，美国人均汽车保有量是1.3 辆，我们旗山镇至少应该实现人均1辆的水平，美国人均收入是3.3万美金，我们旗山镇在五年内至少应该达到别人的零头，并且要在十年内达到美国人均收入的一半标准。 共同富裕不仅仅是收入和住房条件的增长改善，同时也是精神文明建设的加强，在很多高福利的欧美发达国家，大学教育已经普及化，我们旗山必须要加快这方面的追赶，在五年内实现高中教育的义务制，我们旗山镇目前有三所高中，我们在五年内要将这三所高中都提升到省重点高中的水平，十年内，我们要有一所国家重点高中，三到五所省重点高中。十年之后，我们要通过高等职业教育、本地办高校和电大社区成人教育等综合方式，确保实现大学教育的义务制。在医疗方面，我们要在五年内创建两到三所二级医院，十年内，我们要创建一所三级甲等医院。在人均教师和人均医生两个硬数据上，我们必须要和欧美发达国家持平。…， 一口气的说到这里，杨少宗停顿了片刻，看着大家。 他刚才说的这番话有点太强大了，几乎没有一个人认为这是真的有可能实现的，包括省委领导周长安和省计划委的唐稼华主任，大家面面相觑，总觉得杨少宗的这番话似乎有点过火了。 体会着会场里的气氛，杨少宗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转而深情的说道：“我知道这些计划…想要实现的难度是非常大的，最难的是未来五年，我们旗山镇的人口可能会突破20万，十年后可能突破50万，人口越多，我们越难实现这个共同富裕的梦想，可我们必须实现这一点。 同志们，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我们是〖中〗国发展最好最快的地区之一，我们绝对不能谈“如果不能实现，这样的话，因为只有我们率先实现这一点，其他地区才能陆续实现。所以，无论有多少的困难，我们都必须迎难而上，挑战这些高难度的目标，为了实现共同富裕的伟大理想付出我们生命中的每一点能量。我在这里说一句，再没有实现这个伟大理想之前，我绝对不会主动要求离开旗山镇，只要县委地委的领导相信我，我就要在旗山镇一直干下去，直到我们实现了共同富裕的伟大理想，因为我坚定相信，我们共产党人，我们旗山人是一定可以实现这一点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气势也越来越高昂，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同身受的被感染了，所有人都似乎是看到了升常光明的前景，发现共同富裕离他们其实并不遥远。 在他讲完最后一个字的瞬间，整个会场里的干部都纷纷站起来热烈鼓掌，没有领导带头，大家都是主动站起来的，很多人更是激动的将双手举到头顶，猛烈的拍着掌。 这一刻，周长安也仿佛是被这种旗山人的热情和坚定的信念所感动了，他也站起身鼓掌，他看着身边的李兆棠，两个人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情感是一样的。 此时，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意识到了一点一旗山是〖中〗国的希望之地，而杨少宗就是这个希望的缔造者。 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前途无量的青年干部。 很好。 大家都站起身鼓掌，为了伟大的理想，为了现实的繁荣，为了自身的前程，为了杨少宗的信念。 每个人都很激动，大家都意识到了这一点是的，旗山没有如果，如果旗山做不到，〖中〗国就不可能有其他的地方做到，这简直就是在否定整个社会主义〖中〗国的理想。 旗山没有如果，旗山必须做到。 对周长安和唐稼华来说，他们则意识到一必须先让旗山做到这一点，这是一个表率，这是一个样板，这是一个典型。 在人群中，周才锦是唯一感到心悸的人，他这才意识到杨少宗的反击是多么犀利，从这一天开始，旗山再也没有他的舞台了。 他当然知道和杨少宗过不去是很危险的事，可他必须在旗山学生事件上给杨少宗很大的压力，这不仅是他自身要有一个防止万一的自保策略，也是郭右宾的吩咐。 现在，他知道自己输的很彻底。 在人群中，季昌玉很高兴的拍着掌，心里则很清楚的意识到另一件事一周才锦不行了撑不住旗山镇的场面了，从今天开始，连他都无法干预旗山了，因为从今天开始，省委必须高调支持旗山镇的发展，杨少宗以后的汇报对象也将是省委领导。 以季昌玉的政治觉悟，他可以非常清晰的感触到这一点，预感到这一切即将发生，而且最有可能直接负责旗山发展的省委领导就应该是省委组织部长周长安。 会议结束了，人们内心的震撼却才开始。 在会议结束后的庆典宴会上，周长安亲自给杨少宗和其他旗山镇的全体干部敬酒，祝他们再接再厉，争取早日实现共同富裕的理想和目标这是周长安或者说是省委领导第一次正面肯定了杨少宗的想法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事实上，大部分稍微有点政治头脑的干部都能意识到，省委领导直接干预旗山镇的发展将就在眼前。 对另外一部分的旗山镇干部而言，他们则知道另一件事周才锦完蛋了，虽然周才锦和杨少宗没有明显交恶，两个人表面还是非常默契，相互没有干扰相互尊敬，但这都是假象，杨少宗要拿到一把手的实权，特别是人事大权，周才锦死活不肯让这才是旗山学生事件在旗山会闹腾半年的原因。 杨少宗要抓牢人事权是为了保障他招来的这些青年大学生干部，让这些人可以放心的工作，让那些挡道的人都滚出局，这已然是司马昭之心一人人皆知。 被压迫到墙角的周才锦不肯让权，抓住这些学生的一部分有政治问题为由，双方暗中的低调的斗了小半年现在终于分出了胜负。 其实，大部分干部都很同橡周才锦，也觉得杨少宗是有点过分了，毕竟周才锦是一把手的党委〖书〗记也给杨少宗让出了很大一部分的权利，杨少宗就有点不守规矩。 可又能怎么样能人就是能人，斗不过就是斗不过。 晚宴结束后，季昌玉和左良喜乘坐同一辆车离开旗山镇返回县委，刚上车，将车门关起来，左良喜就很沉默的感叹一声，和季昌玉道：“老周不行，不是小杨的对手，咱们回去开个会，早点将他调回县里工作，免得小杨继续这么折腾人，搞得咱们也尴尬！” 季昌玉点着头，道：“凭良心说，周才锦不吃素，杨少宗也有点不地道，可这么闹下去真不是办法。杨少宗现在是一门心思要抓共同富裕，要抓党政高素质化的工作，谁挡路，他就找谁的麻烦，将老周调回县里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左良喜想了想，问道：“那将小杨提上去做〖书〗记，他的年纪是不是太轻了？” 季昌玉摆着手，道：“已经这样了，不上也得上。除非是将吕海丰那种软柿子扔过来，否则，咱们不管调谁过来，别人心里总是会不舒服，难免还是要在旗山镇党委内部产生一些麻烦事。” 左良喜继续问道：“那让谁搭档做镇长我觉得罗孚不错，和杨大胆配合的时间比较长，性格稳重细致，和杨大胆也算是不错的互补。” 季昌玉想了片刻，道：“罗孚在能力上是没有太大的问题，但也缺乏一些经验，秦大驰这个人和杨大胆差不多，做事利落爽快，粗中有细，但有时候也显得冒失，而且说实话基本没有真正的主见，就是跟着杨大胆走。赵敬民相对来说只是照顾公社那边的一些想法，本身并不适合当旗山镇的副〖书〗记。我想啊，还是让李修惠来当镇长，我对他还是很了解的，可以多和他叮嘱一些，在工作上既要充分的支持和辅助杨大胆，也要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和原则。” 左良喜想着，不急于回答，但他知道自己提议的罗孚很难过关，秦大驰也被季昌玉否决了。 其实，他和季昌玉情况也同周才锦、杨少宗的情况差不多，身为县委〖书〗记的他应该掌握着最终的人事权，可在这些方面，季昌玉何尝不是像杨少宗一样咄咄逼人的进逼呢。 亦或者说，周才锦就是一个镜子。 想到这里，左良喜看似沉稳的点着头，道：“行，我看李修惠同志也是比较适合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中国第一镇 县委和地委的领导都回去了…省委组织部长周长安和省计划委主任唐葆华还会留一宿，因为他们明天将会继续在旗山镇参观视察其他项目，特别是要去旗山服装总厂和旗山食品总厂再看一看，而成绩越来越火爆的金富士公司更是他们参观的重点。 李兆棠也没有走，因为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和杨少宗商谈，他可能比周长安、唐稼华走的都要更晚一些。 在将其他领导都安顿好后，李兆棠就将杨少宗喊到自己的房间里谈事。 将房门关上，李兆棠为杨少宗倒了一杯茶，环顾房间一圈就和杨少宗笑道：“你们这里的招待条件是越来越好了，比我上次来的时候又好了许多嘛！” 杨少宗笑了笑，道：“李院长，等你下来再来的时候，我差不多就能请你去旗珍酒店住了，那里的条件肯定比招待所更好，可惜，现在正在抓紧装修，要再等两个月才能对外使再！” “哦，旗珍酒唐……你们自己办的？”李兆棠很奇怪，他对旗山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但也第一次听说旗珍酒店这个事情。 杨少宗道：“就是旗山食品总厂原先的下属招待所，旗山食品总厂目前的主厂区都已经转移到了红旗工业集中区，空置出一大片土地，正好又位于中旗〖广〗场附近，我们就将这个招待所拿了出来和香港的一个管理团队签署合资合同，由他们负责经营一家旗珍酒店，以后主要是对外公开营业，同时承包镇政府、公社和旗山食品总厂的接待业务。”“哦，这栏啊！” 李兆棠大致的想了想，又道：“这个想法不错，旗山食品总厂的那个招待所还是很不错的，改造一下就能算是挺好的酒店呢。” 杨少宗道：“是啊。”旗山食品总厂的招待所改建过一次，现在的规模是六层楼的中型招待所，有一百多间住房，加上新扩展到大厅和辅楼，还是有条件申报三星级酒店的。 对旗山镇日前的发展水平而言，三星级酒店的条件就足够了。 李兆棠又问道：“那个香港的管理团队怎么样，怎么谈起来的？” 杨少宗道：“这个团队只是香港某家大酒店的几个中高层管理人员合股，我们事先是通过一个叫马太的香港女商人和他们联系的，马太和他们一起出资120万港币在香港注册了一家酒店管理公司，然后和我们旗山食品总厂合股，在这个旗珍酒店占引x的股份。实际上，我们只是想要他们的管理经验，还有合资的身份。” 李兆鼻点着头，道：“对，关键是他们管理经验。”李兆棠心里明白，以旗山食品总厂下属招待所的条件想要找到真正有实力的管理团队和外资也是不可能的，现在这个情况就是最好的。 他稍加思量，又和杨少宗道：“其实省里有些领导对你们要粒22层大楼的想法还是比较有意见，觉得你们乱烧钱，这么一个小镇还想建摩天大楼，咱们省里目前也只有长江酒店是33层楼，另外还有一个外资在建的金鹰大厦是32层。”杨少宗笑道：“其实，我们这个中旗大厦是飞层楼的设计，只是考虑很多因素，我们上报项目的时候只报了22层，在具体的施工中还是按照28层的标准建设，后面再临时增报几层。” 李兆棠不由得更为惊讶，问道：“这么高，有意义吗？” 杨少宗道：“当然有意义，我不是乱烧钱的人。我们找香港的许李严建筑工程师有限公司做这个设计，他们派人和我们谈论具体的规划… 目标，做的一个初步规划…就是在中旗〖广〗场附近以18层到22层楼的建筑为主，随着旗山镇的进一步发展，我们会在中旗〖广〗场东面靠近旗河区的地方再修建红旗〖广〗场，两个地区的建筑规模是差不多，而两个〖广〗场的外围三公里区域内都是以12层到18层的建筑为主要标杆，包括我们现在规划… 的居民公寓楼，实际上也都是以12层为主。从目前来说，我们这么做确实比较浪费财力，但我们节省了大量的土地，旗山镇想要再扩大土地范围是很难的，未来总有一天会面临土地不够用的问题，所以，我们在土地问题上必须是能省则省。这总比我们先建十层楼，以后跟不上需要再拆掉重建要好一些吧？、，李兆棠微微点头，又道：“那你们在资金上能够承受吗？” 杨少宗道：“其实，我们在建楼的资金主要还是用银行贷款，暂时不会影响企业的运转。我们的规划也是长期的，一年建一栋，慢慢在十年内完成整个中旗〖广〗场的配套开发，在资金上的压力并不大。现在来看，这些楼是有点过高了，几年之后，随着旗山的进一步发展，土地供应开始趋向于紧张，这些高楼的价值就会逐步体现出来！” 李兆棠笑了笑，道：“我看你这不是要建设一个旗山镇，根本就是冲着一个市去的。 杨少宗道：“那也不至于，既然我们在经济发展上已经可以称之为〖中〗国第一的镇，做为这样的一个镇，我们本身和城市之间分界线就已经很模糊了。”李兆棠则换了一个话题，道：“另外说一个事，我这次来是要和你说一声，下个星期，也可能是1月上旬期间，人民日报会刊登一篇名为《〖中〗国第一镇旗山镇的发展与改革》的评论员文章，你要做好这方面的思想准备，我个人预计会在全国产生非常大的轰动效应。”杨少宗大吃一惊，道：“这么大的事，怎么没有人和我们说一下？”李兆棠道：“很抱歉，这篇文章基本可以算是我写的，但这个事情的发展也超乎我的预估确实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原先在11 月初的时候，省委政策研究室要我帮忙写一篇关于你们镇经济建设的报告，主要是给省委领导看的，写出来后，省委韩〖书〗记觉得你们的情况越来越特殊，完全是一个特殊的典型，就将这个报告正式上报给〖中〗央〖书〗记处和国务院办公厅，据说在那边的反应也是很激烈的，有〖中〗央领导直接开口安排人民日报刊登这份报告，具体负责修改报告的人是人民日报的副总编王树立同志，他前些刚坐飞机到省社科院和我就具体的问题探讨过，但也没有说清具体的刊登日期，只能说是最近最快是1月1日但有点困难，最慢是1月10号。” “这样啊……？”愈发觉得问题有些严重的杨少宗微微吸了。凉气，听起来是很好的事，但也是很奇怪的事，有时候，好事和坏事本身只有一步之遥。 可以肯定一点，一旦文章正式刊登在《人民日报》，旗山镇将会遇到非常巨大的变化而这种变化的程度绝对是杨少宗所无法控制的，事实上也是任何人都无法控制和预料的。 李兆棠道：“我基本上也是上个星期才知道具体的情况，希望你能理解，旗山这一次肯定是要出名了。也许本来就应该有这样的机会，但据我所知你们的这篇报告之所以迅速被要求在全国性的〖中〗央媒体上刊登，某些方面是考虑转移国内的社会焦点，用一些新的典型例子证明一些事情。去年底首都学生事件闹得太大了，以至于〖中〗央和地方现在都还陷于非常激烈的左右争斗中，到底是继续改革，还是保守主义到底是经济优先，还是政治优先，这样的争论不仅在〖中〗央发展的很激烈，在各个省的省委内部也非常激烈。我们私下的说主要还是党在去年的一些手段过于强硬和冷酷，导致了党内产生了很大的一种分裂特别是高层内部的分裂态势很明显，甚至有人占到了反〖中〗央和怀疑社会主义的立场上，这个时候推出你们这个典型，本质上就是要证明一些事，具体的一些东西，我想你自己能够明白，我就不需要说的太直接了，大家心里明白就行！” 杨少宗默默点头。 确实，他是非常明白的。 旗山镇毕竟是一个乡镇级别的人民公社，这是一种逆流的改革产物，实际上是很难拿出来公开宣传的，但在目前这个阶段，旗山镇和旗山人民公社恰恰是党内非要需要的一个特殊典型。 旗山人民公社的大发展肯定是保守派乐意看到的局面，而旗山人民公社和旗山镇的改革开发也是〖中〗央开放派所欣赏的，这两种特点完美的集中在一体上，足以成为这个时期的一个特殊旋律和〖中〗央极其需要的新典型。 这天晚上，杨少宗和李兆棠谈了非常多的东西，虽然也谈了合作办学，李兆棠还代长江大学那边谈了几个创办旗山分校的新要求，可谈的更多的还是人民日报这件事。 次日，周长安、唐稼华在杨少宗和县委〖书〗记左良喜的陪同下参观了红旗工业集中区和穆店坡工业集中区，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来旗山的唐稼华在看完之后的感慨是非常强烈的，他就说这两个工业集中区的规模比起很多市级工业园区还要大，索性就按实际水平来申报，红旗工业园区直接报为市级工业园，而旗河工业园区和穆店坡工业园区则申报为县级工业园。 这个事当然是好事，可是好事和坏事通常只有一步之遥，红旗工业园区一旦成了市级工业园，搞不好会来一个正处级的干部担任工管委主任，和左良喜都是同级别，杨少宗还怎么管？ 最尴尬的是金桥工业园怎么办，这个工业园眼下也在积极申报市级工业园，在当前这种大环境下，一个县同时申报两个市级工业园的可行性有多高？ 当然，报市级工业园的好处还是很多的，至少园区的权利大，很多东西自己就能直接审批。 几天后，1月4日，《人民日报》刊登了名为《〖中〗国第一镇一旗山镇的试点改革与发展》的评论员文章，比起最初流传的名字又有了新的调整，增加了“试点”这个词并将改革放在了发展前面。 这个小小的改动在文字上说明了一个逻辑，那就是先进行改革才有后面的发展。 报道一经刊出立刻在全国范围内引起了非常大的轰动，〖中〗央有关部门对此也是高度重视，《光明日报》、《解放日报》和各省地方报纸都陆续转载了这篇报道，原本只是在江东省有一定知名度的旗山镇忽然间红遍了全国，成了人人鼻知的地方。 这个时候，〖中〗国人才将大名鼎鼎的旗牌和旗山联系起来，也才知道旗牌这个商标的来源。 几乎是与此同时，淮西县党委通过一份任命文件，将周才锦调至淮西县农业局担任局长，原旗山镇镇长兼副〖书〗记杨少宗同志担任旗山镇党委〖书〗记兼镇人大代表团〖主〗席、中旗公司总经理，原副镇长李修惠同志担任旗山镇镇长兼党委副〖书〗记。 旗山的新闻传遍了全国，半个月后，1月22日，杨少宗、秦大驰、 徐保山、宋长明、杨建林、宋方舟等人做为旗山镇党委和旗山人民公社的代表被省委派专机送往首都，受到了国家有关领导人的亲切接见。 这一天，杨少宗的名字在〖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中出现了整整四次，除了受到了国家领导的亲切接见外，他还获得全国十佳优秀青年和全国十佳优秀党政干部的荣誉，由国务院副〖总〗理颁发奖状。 这一次的接见和嘉奖彻底将旗山推到了1990年社会新闻的浪尖上， 也似乎是这一年的代名词，恰恰就在这个时期，一个非常敏感的消息悄然传入国内苏联放弃了原有的一党制原则，这样的消息对党内来说简直是一声炸雷，让整个〖中〗央都为之震惊。 在这个消息被封锁的同时，旗山镇继续被国内各个媒体频繁报道，在首都的首都理工大学和首都市委，杨少宗做了两次演讲汇报，介绍旗山镇的发展情况，并且邀请首都理工大学的同学积极前往旗山参与创业。 离开首都后，杨少宗又先后在卫州、唐山、青岛等地做了演讲报告，随后是淞州。 杨少宗不可能无限制的去做演讲报告，反正媒体上已经说的非常多，淞州就是他按照党组织要求进行巡回演讲的倒数第三站，随后，他还会去长江市和淮海市进行最后的两场演讲。 在淞州的演讲报告是在淞州市的虹口大剧院举行，市委的主要领导和各级干部、各企业单位的领导干部几乎都过来了，大家对杨少宗有着一种特别的崇拜势头，就像是追星一样。 能坐六千多人的会场里人山人海，几乎挤满了人，很多企事业单位的干部没有位置，就只能是站在走道里。虽然杨少宗后面在震旦大学还有一场相同的演讲报告，但根据前面的经验，大学里的会场情况绝对比现在更加拥挤几倍。 在演讲开始前的半分锋，杨少宗将手腕上的那枚特殊劳力士解下来，放在演讲台上，翻开演讲稿的第一页微微扫视一眼，随即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每一个人。 “各位领导，各位嘉宾，以及各企事业单位的朋友们，大家下午好，我是杨少宗，旗山镇的镇委〖书〗记，一名很年轻的共产党员！”杨少宗用这样一层不变的方式开着头，他的演讲稿实际上是他和李兆棠一起合写的，第一部分讲述旗山镇和旗山人民公社在过去三年里的发展历程，第二部分讲旗山人的思想理念，确切的说是党〖中〗央认可的一些新的行政思想，比如说学习型政府、责任管理机制、政经分离改革：第三部分讲述旗山人的企业理念，比如说责任管理，质量管理，培训管理等等：最后一部分讲述旗山未来的发展规划和预期目标。 他的汇报演讲只有半个小时，但在他演讲之后，市委领导要先做一两个启迪性的讲话，后面还要陆续的轮流发表“深受启发”的讲话，整个报告过程就被拖长到三个小时。 一如既往，终究还是他的汇报过程最受关注，掌声也是最多的，几乎每停一次，每讲一个有特点的小故事就会迎来一次全场如雷爆响的热烈掌声。 在虹口大礼堂做完汇报，出于对杨少宗的特别重视，中共淞州市委的容〖书〗记就打电话让人将杨少宗接到了市委机关，亲自接见了杨少宗。 众所周知，这位容〖书〗记在一年后就会临危受命调至〖中〗央担任副〖总〗理，奔赴东北解决三角债危机，随后升为〖总〗理，当上〖总〗理的第一刀就是将南海省的地产泡沫给斩掉了，顺手也将时任南海省省委〖书〗记的罗春霜斩落马下。 然后就是国营企业的大改革和下岗潮，还有亚洲金融危机，总之，这位容〖书〗记是很强势的人，雷厉风行，用他自己的话说，就算前面是万丈深渊，他也会勇敢的闯过去。 这样的人，你不佩服不行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容书记 在淞州市委机关大楼的三楼会客厅，在这个曾经欢迎过无数嘉宾的地方，杨少宗和陪同他的杨建林、罗孚、宋长明三么刚进入会客厅里，容〖书〗记就在几名干部和秘书的簇拥下快步走了进来。 此时的容〖书〗记还没有多少人认识，杨少宗却已然是天下谁人不识君，容〖书〗记一眼就认出了杨少宗，快步上前和他握着笑道：“杨少宗同志，淞州欢迎你的来访啊，很遗憾，我下午正好有一些事情不能到会场亲耳听一听你的汇报。” 杨少宗谨慎的微微笑着，道：“容〖书〗记太客气了，淞州能给我这样的机会，让我来淞州和其他的同志一起交流经验，学习淞州在经济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方面的优秀经验，我真是非常感激，也无比荣幸！” 容〖书〗记笑了笑，随即和其他人也逐一握手，又单独和宋长明说道：“老〖书〗记辛苦了，退休之后还要为了党的事业到处奔波，非常不易，感激感激！” 宋长明受宠若惊，他在旗山公社担任公社〖书〗记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也的实见过了一些省委级的领导，可这毕竟是正部级的淞州市委〖书〗记，一生中能见得几次？ 杨少宗被安排坐在容〖书〗记的身边，刚一入座，容〖书〗记就带着那种很多人都非常熟悉的既严禁，又似乎有点随和的笑容和杨少宗称赞道：“你们旗山镇的工作确实是抓的很不错，不仅是在经济建设层面，包括其他各个方面都有超越于全国其他地方的特殊进展，这对其他乡镇地区确实有着非常好的启示作用。正好上个星期，你们省计划委的唐稼华主任到我们这边商谈吴州工业园的招商工作，他当时也谈到了你们的情况，应该说，他还是非常了解你们旗山的，去了旗山两次，每一次都有非常大的体会。你们唐主任有一句话，我还是比较赞同的，他说一个好的地方基层领导能够抵得上千军万马！” 杨少宗很欣喜，但还是尽力保持着恭谨的神态，道：“多谢容〖书〗记的称赞！” 容〖书〗记中间省掉两三句夸赞杨少宗的话，又很直接的说道：“应该说，你在抓经济工作和地方工作还是很有成效的。我个人认为你们旗山现在最好的地方，工作最领先全国其他地区的地方就是企业发展的工作抓的非常好，旗山镇应该说也不大，但这么大的一个镇就能有几个全国性的大品牌，大企业，这样的优势企业密度是非常高，非常集中， 在全国内是找不到第二个地方的。如果你们这样的企业能够到淞州来发展，我必然是会非常的欢迎，我实际上也是由衷的发自内腑的希望你们来淞州，给淞州带来一些新的竞争和经验，带来一些新的思路！” 杨少宗当即笑道：“容〖书〗记，我其实也一直想要进入淞州发展我们旗山人民公社的社办企业！” 抓住历史给予的机遇才能乘风而上，眼前就是一个多么漂亮的好机会啊，和眼前这位容〖书〗记相比，罗春霜又能算什么？ 杨少宗岂能错过。 他又续道：“从整个世界范围来看，经济越强的国家，在世界五百强企业中所占的席位就越多，〖中〗国想要发展，想要重新崛起为世界经济大国，我们就必须要有很多〖中〗国的世界五百强企业。我就希望旗山人民公社的一些社办企业能够代表〖中〗国和〖中〗国人成长为世界五百强企业，我的这些设想看起来可能是荒谬的，但并非不可能，按照我们目前的经济发展速度，这其实是迟早的事，关键要看我们能否抓住这个机会。 在〖中〗国，想要成为世界五百强企业，占据淞州这个经济龙头也是最好的途径之一。所以，我是非常想让旗山社办企业和集体资产在淞州经济中占据一席之地，占到一席，旗山人民公社在未来五十年内就不会担心财富的缩水问题，也不会担心跟不上时代和国家经济的发展！” “好啊！” 容〖书〗记忍不住的说一声好，这一声“好”中包含着两层意思，一是欢迎旗山的社办企业到淞州投资创业，二是很欣喜杨少宗的这番话语，甚至让容〖书〗记颇有偶遇知己之感。 他很高兴，又笑道：“既然你一直都有这样的想法，那就不用我多费口舌，我们这也能算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真正的一拍即合，那你说说想在淞州搞什么厂，有什么样的具体打算？” 杨少宗大着胆子说道：“我想拿下几个淞州的国营老厂，效益不好没有关系，只要有一定的品牌和市场口碑，最好是纺织和食品领域，如果是其他领域，只要是我们目前能够经营的，我们也非常愿意拿下来。” 容〖书〗记这时却显得很慎重的点头，道：“客观的说，淞州现在确实有很多国营企业陷入了比较大的亏损中，有些企业的亏损也持续了非常长的时期，如果你们愿意接收，我想，淞州市委这边还是很欢迎的。 比如说，淞州第一肉联厂，这个厂的规模还是非常大的，一直承担着满足淞州超过40%市场的生鲜猪肉供应责任，市委前几年曾对它有过较大的技术改进和新的投入，即便如此，这个厂还是年年亏损，如果你们愿意接收，我想应该是对双方都比较有意义的！” 杨少宗点着头，忽然说道：“容〖书〗记，我想拿下冠生园食品总厂、 培罗蒙西服厂、恒源祥公司和淞州纺织总厂，如果华光啤酒厂愿意打包转让，我也愿意拿下。我们中旗公司是社办企业，是公社所有社员的集体资产管理者，而这些企业都是国家资产和国营大厂，我们不会亏国家，只要淞州市委愿意转让，我们就实打实的真金白银用钱买下来，资产债务一起核算，有多少净资产溢价50%收购也可以，如果是负资产，我们也能接受，所有债务由我们一并负责。 一听这话，容〖书〗记哈哈大笑道：“你们这个算盘打的是很漂亮啊，都要我们淞州的老招牌。 杨少宗则道：“虽然是老招牌，但都不得力啊。我在这里有两个承诺，第一，完成这一系列的收购后，中旗公司将在淞州投资建立两个产业基地，一是纺织工业基地，二是食品工业基地，除去并购款，三年之内还要累计投资十个亿。第二，我愿竭尽一切所能，将这几家企业打造成世界级的公司，向着世界五百强的位置发展和冲击。 容〖书〗记深思了片刻。 给还是不给，这是一个很难选择的问题。 杨少宗承诺投资十个亿，这对淞州来说基本没有吸引力，但杨少宗同志也是很聪明的人，对淞州来说最有吸引力的是“世界五百强”的席位，特别是对眼前这位非常有抱负和理想的容〖书〗记而言。 容〖书〗记在短暂的思索片刻后，和杨少宗道：“我个人还是非常欢迎你们到淞州发展，但能不能收购这些企业，你最好还是和市轻工业局和其他主管单位洽谈，包括和企业谈判，如果他们没有意见，我个人和市委方面也不会意见。” 这样的回答不免还是让杨少宗有些遗憾，但也没有将大门彻底关上。 谈到这里，容〖书〗记转而和杨少宗问道：“我听唐稼华主任说，你在经济规划工作方面的表现是非常优秀的，能够将旗山发展的这么好，这也可以说是证明了你的能力，既然来了我们淞州做报告，应该还是要给我们一些建议嘛。” 杨少宗笑道：“您才是经济工作的专家，我在您面前哪里敢谈优秀啊。” 容〖书〗记挺严肃的说道：“请你说，你就说说嘛，我不是老虎，不会吃人，何况我们没有直接的上下属关系，不用太将我这个市委〖书〗记放在眼里，年轻干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杨少宗笑了笑，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说的，也许我想说的那些东西，淞州社科院和国家社科院的那些专家学者都说的差不多了。您是国内宏观经济方面的专家，所以，我想和您探讨一下整个国内的经济环境，也方便我回去之后对旗山本地企业的发展做出一些针对性的调整！” 容〖书〗记又是大笑着，道：“我请你给我们淞州经济建设提一些意见，你却只想着你们旗山的事情好啊，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尽管谈一谈吧！” 杨少宗道：“我首先想谈一谈国内的工业经济问题，特别是在市场经济这一块，从我对国内工业的观察来看，我预计在三年内，我们国内就可能从物资短缺的情况变成物资过剩，这不是说我们的工业生产能力超过了国外发达国家，而是我们有超过99%的企业在生产重复性的低技术的工业物资，这些工业物资的准入门槛低，国营大厂在生产，乡镇小 厂也在生产，甚至是个人手工作坊都在生产。比如说收音机，我们的收音机生产技术在过去几十年里都没有大的变化，全国几乎每个县，甚至是每个镇都有半导体厂，生产的产品全部都是一样的，而且我还发现更多的半导体厂在不停的投产，可国内的收音机销量是日渐下滑，一年不如一年，因为我们的老百姓现在已经不想要收音机，大家想买电视机。即便是生产电视机的厂，在全国也到处都有，每个省都有几家， 甚至有些省有十几家，这些电视机除了商标不一样，其他基本都是一样的，而且都是黑白电视机，可我们的老百姓现在是想要彩色电视机，生产彩色电视机的厂也未必好到哪里去，整个产品还是欧美七八十年代的技术水平。这是我举个例子，其实国内工业基本在各个行业都是这样的情况，所以，我预计两三年内，国内工业制造体系会遇到一个非常大的困难时期，这种困难主要是产品的滞销，同类产品太多，市场不需要的产品太多，而且，这种现象在很多省实际上已经很明显，只是我认为未来几年会越来越严重，最终有可能酿成类似于资本主义国家在三四十年代的那种经济危机和大萧条，造成大面积的企业破产和职工失业！” 他一口气说了非常多，到最后才停顿了片刻，又补充道：“对我们这样的社会主义国家来说，我个人认为这样的局面绝对是我们不能接受的，也不应该出现的！” 容〖书〗记并没有反驳杨少宗的话，直到杨少宗完全说完，他才微微点头，却道：“宏观经济的发展实际上存在着很多的不可预测性，应该说，国内工业经济的问题确实是存在的，但会不会集中爆发，这还需要时间的考验，现在就下结论，应该说是为时过早。当然，你说的这些基本道理是没有错的，等你回到旗山，应该尽早着手这方面的工作和调整，提升企业的制造水平和产品水平。” 杨少宗应承一声，继续说道：“另外，我想谈国营企业的问题。 从目前来看，我们国家的国营企业普遍存在的问题还是很多的，经营比较困难的国营企业数量也太多，这种局面继续发展下去，很可能会引发比较大的经济问题。我个人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以淞州为例1是不是应该对国营企业进行较大的改革，抓大放小，抓重放轻，将一些轻工业和小企业都放手给市场去经营，可以承包给个人，也可以承包、出售给乡镇企业，或者是进行股份化的改革，减轻政府财政的负担，集中精力抓大企业，抓重工业和高技术工业！” 容〖书〗记赞同道：“你这个想法倒是比较现实的，我也是有类似的一些想法，当然，就目前而言，淞州单独要进行这样的改革，特别是大面积进行这种改革的时机还不成熟。可以做一些试点，比如说让一些效益不好的食品企业、纺织企业出售给你们，让你们改制成社办企业继续发展。” 说到这里，容〖书〗记稍微停顿了一下，略加思索才继续问道：“我刚才其实有一些问题没有和你谈的比较深入，比如说，你们中旗公司将冠生园食品总厂买下去，后面打算怎么经营。能不能在这个问题上和我谈的细致一点？”杨少宗笑道：“当然可以谈的更细致点。我们首先对旗山食品总厂的规划是要成为一家世界级的食品巨头企业，要能和可口可乐、卡夫、 达能、雀巢这样的巨头抗衡，长远为〖中〗国经济谋利益，在世界食品行业为〖中〗国争夺话语权。所以，我们目前基本将旗山食品总厂未来发展的参照目标就设定为达能和雀巢，换句话说，我们将在肉制品、调味品、 饼干、速食面、饮料、乳制品、啤酒、糖果等多个方面和达能、雀巢竞争，而我们目前比较欠缺的是啤酒和乳制品的生产线，以及相关的产品和商标。” 容〖书〗记很不解的问道：“那你们的目标应该是光明奶制品f吧！”杨少宗道：“这没有必要，我更喜欢从冠生园操作，这个事情有难度，但也有更高的收益范围，而且，光明这个商标似乎不太合适全面推广更大范围的品牌，这是我们市场营销人员的一种判断，大家更偏向于冠生园。这么说吧，我们首先想买下淞州冠生园食品总厂，然后在淞州建立一个乳制品生产基地，在周边和农民合作建牧场，另一边，我们继续以中旗公司的名义不断拿下散落在其他各省市的冠生园食品厂，逐步将冠生园这个七十年的老品牌统一在一起，再利用各省市的厂房和原有基础改造成新的乳制品厂，全面向全国供应冠生园鲜牛奶。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还要跨省在全国布局，大范围的建设最好的牧场，最终的目标是要让冠生园获得重生，成为〖中〗国领先的乳制品品牌，然后利用〖中〗国的庞大乳业基地进军整个亚洲市场，甚至向国际扩展。 不仅与此，我们还会继续发展冠生园的蜂蜜产业，最后也只做牛奶和蜂蜜，做一个专注于营养和健康的冠生园公习。”容〖书〗记稍加思量，问道：“淞州冠生园食品总厂目前的产业可能有点复杂，据我所知，包括蜜栈、月饼、茶食、饼干、糖果都在做，特别是大白兔奶糖，这也是冠生园目前最主要的拳头产品！”杨少宗道：“我们可以不要，包括月饼市场都可以转给其他厂子，或者说，其实我们一起买下来，除了大白兔奶糖会单独考虑外，其余的生产线都会转移走，不去影响冠生园在全国乳制品和蜂蜜产品上的影响力。”容〖书〗记忽然问道：“不生产月饼的冠生园还是冠生园吗？”杨少宗道：“1866年，欧宝公司是生产缝纫机的工厂，在1899年的时候，他们是欧洲最大的缝纫机生产企业，那一年，他们开始生产汽车和摩托车，现在，他们根本不再生产缝纫机，甚至连摩托车也不再生产了。索尼最初是生产收音机的，现在他们根本不做这个业务，松下刚开始是生产灯泡插头的，现在也早已不再生产。冠生园并没有生产月饼的独家秘方，只是有这样一个品牌，所以，迎合时代的发展去生产更符合新社会人群需要的产品是每一个百年老企都要面临的问题。”容〖书〗记点着头，却道：“只是觉得有点可惜，当然，你在这个方面确实是有水平和有想法的。”这个时候，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又道：“行，我等一会还要去开一个工作会议，今天就只能谈到这里了。最后，我要重复一句，我个人是支持你们旗山人民公社在淞州发展新的事业，如果最终没有谈成你们所期望的这些项目，也希望你们不要气馁，要再接再厉，坚信能在淞州做出一番事业，哪怕是以其他的方式。”“我明白，容〖书〗记！”杨少宗点着头，起身相送。 容〖书〗记也站起身离开，逐一和杨建林等人握手告辞，最后又特意和宋长明多说了两句，显得非常尊重这位在基层干了三十年的老干部。 人啊，水率高，水平低，在很多细节上是能看出来的。 容〖书〗记并没有承诺中旗公司可以收购这些项目，但杨少宗相信这位容〖书〗记肯定还是给下面都打了招呼，在他们随后的深入接触中，淞州市委的几个主管单位都是持着放行和支持的态度。 旗山这个时期的名声太火爆，被点名要收购的几家企业中，除了效益仍然很不错的冠生园比较反感外，其他也都是很高兴合作。 在经过几轮谈判后，最终由淞州市委做主，冠生园食品总厂下属的益民糖果厂被转让给淞州糖果总厂，也就意味着旗山食品总厂和大白兔奶糖无缘。 实际上，杨少宗本身就不打算要这个项目，他们已经策划好了一个名为“多美滋…，的新商标，引入〖日〗本糖果和巧克力生产技术，专攻糖果、巧克力市场。 考虑“多美滋”是很洋味的品牌，在市场开放的早期很容易占据大量的高端市场，所以，他们将“多美滋”放在香港珍记食品公司旗下以港资品牌的方式运作，并且同步进入冰淇淋市场，逐步取代“甜蜜蜜”商标。 此时的旗山食品总厂已经同意听从江东省委领导的意思接收效益还不错的长江肉联厂和长江冷饮总厂，进一步壮大旗山食品总厂在全国轻工业的地位，而郑树桐和卫永勤也都已经去了这两个厂谈具体的接收事宜，旗山食品总厂对淞州市委提出的转让淞州肉联厂的提议并无兴趣，只是出于配合淞州市委工作方面的考虑，最终还是同意了。 这倒也不是亏本生意，暂时熬一熬就行，毕竟淞州肉联厂的地皮还是很值钱的，地段又好。 杨少宗对这个事情的想法就是先接收，然后转移到郊区重新建厂，将老厂房转让给富旗公司建酒店。 第一百三十九章 请你帮帮忙 他淞州这几家厂的谈判会是非常扯皮的事情，虽然市委放行。但在具体的价格上终究是要拉扯一段时间，杨建林就留在淞州全权负责此事，萧薇和张鼎光随后也从旗山赶了过来加入谈判。 培罗蒙、恒源祥此时都还是小企业，谈起来并不难，淞州纺织总厂正亏的一塌糊涂，也不是很难谈，关键只是要核算清楚具体的亏损总额和债务问题，冠生园食品总厂将大白兔这个黄金品牌录离后，其实就失去了谈判的底牌，难度同样不大。 唯一困难的是华光啤酒厂，因为在淞州的市场占有率很高，他们根本就不同意谈判，此时的他们全然不会想到几年在淞州的啤酒市场全面溃败给日资的三得利。 谈了几个星期都没有较大进展后，杨少宗果断让谈判组放弃收购华光的意图，专注于将其他几个好谈的项目先敲定，同时抓紧时间利用项目在淞州购置地皮，而淞州的老八股也要加紧收购。 为了这一系列的事情，萧薇、杨建林、张鼎光单独成立了一个中旗公司淞州项目部，挂着中旗公司淞州分公司名义到处活动。 在长江市和淮海市做完最后的演讲报告后，新上任的旗山镇镇长兼副〖书〗记李修惠和副镇长罗孚带队来接杨少宗一行人返回镇里工作，省委奖励的两辆奥迪100c3和中旗公司买的两辆进口奥迪100c3开了过来，四辆奥迪的接送阵容让前来听汇报的淮海市其他各县镇领导都羡慕不已。 能够得到季昌玉的赏识，李修惠自然是一个很精明的人，他将进口奥迪100c3和省委奖励给旗山镇委的那一辆对换了，悄无声息给杨少宗做专车。 杨少宗对车是很精通的一上车就知道这车是进口的，工艺水准毕竟是有差距，但他也没有在意这个问题。 四辆奥迪一字排开，浩浩荡荡驶回旗山镇。 在路上，坐在杨少宗这辆车副驾驶座上的李修惠就迫不及待的将一叠资料交给杨少宗，笑道：“〖书〗记，自从《人民日报》将咱们镇的事迹刊登后，全国各地的报纸都来咱们镇采访，很多国营大厂都要到咱们这里搞投资。特别是咱们的返外聘专家制度获得了一致的好评和认同现在有很多专家能手，还有一些国营大厂的厂长都给咱们打电话，询问我们这边是否有他们的位置。听说我们要做白酒产业，四11还有几家名优酒厂想和咱们合作。” “哦？” 杨少宗问了一声，可又不是真的很惊讶这本来就是预料中的事情。 他将李修惠手里的这叠资料拿过来基本都是那些国营大厂想要在旗山合资项目的计划…，还有很多专家能手在旗山谈外聘合同的资料，另外也有很多地方政府想将自己的国营大厂拿出来给旗山人民公社接收，将旗山的资金和管理优势引入本地。 想要在淞州找一个立足之地，实际上是旗山人求着淞州市委放行和支持，而其他地区则是求着和旗山人合作。 杨少宗将这些资料都翻阅了一遍，值得他感兴趣的部分还是很多的，但他先和李修惠问道：“李镇长对于这些合作邀请和投资申报，你这边是怎么想的？” 李修惠笑道：“当然是多多益善啊，其实这些都是我和孙长青主任挑选过后，实际上啊，请咱们去接收的国营厂子至少有一千多家而且每天都在激增，昨天，淮山市委就派了两个市领导到咱们旗山，想将几个大厂都打包卖给我们，价格低的您都不敢相信！” “淮山？” 杨少宗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问道：“什么厂要卖给我们？” 李修惠道：“淮山第一针织厂、淮山纺织总厂、淮山印染厂、淮山口子酒厂、淮山冷饮厂、淮山制药总厂、淮山粮油加工总厂一共七家企业，这些都是比较优质的资产，不过，淮山市委要求我们另外搭一些情况比较差的国营小厂。我负责接待他们但您还没有回来，我这也不敢答应正好您就要回来了，我就请他们暂时在旗珍酒店住下来等您！” 杨少宗琢磨了一下，道：“其实这些厂还是可以考虑收购的，关键是要做好他们的代价也比较大，慢慢谈吧，不着急。” 李修惠笑道：“〖书〗记，我们旗山现在真是财神爷啊，周边各个市都巴不得我们过去搞投资，特别是咱们改组宁州肉联厂和冷库厂的事情在《人民日报》一公布，大家都希望咱们去帮他们搞活国营企业。” 杨少宗道：“英键还是看情况，具体情况具体对待，不要乱搞，否则是会搞出事的！” 李修惠笑道：“有〖书〗记把关，我们是不担心的。” 杨少宗不语，他是旗山镇的镇委〖书〗记，得到这个位置，抓住这个权力是非常不容易的，他为此付出了很多努力，也不知道参与了多少角斗。 总算，总算……成了真正的一把手。 和他比，李修惠这个镇长要合格多了，会不会玩阴的，他不知道，至少表面上像个二把手的样子。 车队回到旗山镇，在经过原先旗河摩托车厂的旧厂址时，杨少宗看到了非常令人惊讶的一幕，在原先的旧厂房前滞留了数万人，大家拥挤在一起想要进去，厂门口也重新挂上旗山镇人才交流中心的牌子。 因为最近有大量的人到旗山寻找工作，也有很多人到旗山做生意，一度使得旗山镇出现了很混乱的局面，杨少宗当时正在淞州做汇报，就在电话里提议让镇里搞一个人才交流中心，让商家、厂家、求职者都集中到一起。 杨少宗只是没有想到规模会变得的这么大，居然有上万人之多。 他让车停下来，透过车窗看了片刻，李修惠对这样的场面似乎已是司空见惯而且觉得很幸福，赞道：“〖书〗记，你看咱们旗山镇现在多红火啊，人人都想到旗山工作呢？” “是吗……也许吧？” 杨少宗半信半疑，在心里感叹一声，他倒觉得很多人是直接冲着旗山人民公社来的，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近期申请成为社员的人多得令人发指，通过各种各样的关系想要将户口调入公社的人更不少。 当然不能否认也有很多人是真的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 在旗山镇镇政府，机关的干部早就都站出来在门口守着杨少宗的到来，不仅有机关的干部，还有公社的群众，甚至不知道是谁将旗山中学、，小学的学员都动员出来夹道欢迎。符整个红旗东路挤的人山人海。 杨少宗微微皱眉但也没有说什么。 他一下车，大家就像是潮海一般呼拥而去，简直像是在欢迎省委领导一般，所有人都拥挤上去。明明只是出去做一个汇报，杨少宗却感觉自己像是胜利的大将军凯旋归来。 他和大家逐一握手，心里总觉得很奇怪，好不容易才回到旗山镇机关的会议室里，李修惠、秦大驰、罗孚、孙长青等人都挤在一起似乎是临时还要安排一个会议，请杨少宗再讲几句话。 这一下，杨少宗终于有点不满了，可他没有发作出来，反而笑呵呵的说道：“我这出去转一圈就成了国宝大熊猫了吗？没有必要吧我这刚回来也没有什么好说，大家都回去工作吧，不要耽误工作，明天上午再开一个工作例会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另外说一点，以后不管是哪个领导来旗山镇视察不要让学生们出来搞夹道欢迎，我不是很喜欢这种方式，没有意思，害的孩子从小就向往做大官那不好。”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有点尴尬。 稍加思量杨少宗转而说的轻松点，又道：“关键是没有创新，不是咱们旗山镇的风格。实在是要搞夹道欢迎，咱们将服装厂的青年女工都借调出来嘛，一次拉出几百个，打扮的漂亮点，服装统一点。”………！！！ 众人一阵忐忑，心想，还是你杨大胆狠啊。 大家就这么想着，心里多少也轻松一些，这就一哄而散，各自回去做事。 杨少宗单独将秦大驰留了下来，等其他人都离开后，杨少宗就和秦大驰说道：“秦主任，我最近一直在琢磨一个事，想否定以前关于社员分档的提议，以后不谈这个事情。”秦大驰微微有点惊讶，问道：“怎么又不谈了？” 杨少宗道：“我仔细考虑了一下，您想，咱们搞人民公社是为了实现共同富裕，可我们目前面临的一个新问题就是贫富差距在扩大的问题，管理干部和高技术人员本身就能在工作中拿到更多的责任奖、效益奖，如果在年终分红的时候还要多占一笔，那就不太合适了。我的新想法是提高入社的门槛，比如说，本科生想要加入公社至少要在公社工作五年，大专生需要七年，中专、高中生毕业的需要十五年工龄。”秦大驰在心里琢磨着，他也说不清这个新想法好不好，只不过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还有几个人敢反对杨少宗的想法。 他稍加沉思，道：“我觉得这样更好点，要是社员准入的门槛太低，每年新增几万社员，咱们社办企业的发展速度就算是再快，社员的年终分红也越来越低，那谁乐意啊？” “是啊！” 杨少宗点着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我现在的想法就是在社员红利和福利上完全公平化，只要你是社员，所有人都福利和分红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差别，真正的差别只在于社员在实际工作中为集体创造的效益有多少，创造的效益多，奖金就多，创造的效益少，奖金就少。这么一来，我们既保证了按劳分配，多劳多得的原则，也实现了一定程度上的平均原则，缩小了贫富差距。”听杨少宗这么一分析，秦大驰就赞道：“对，就该这样搞咱们毕竟是么社，既要尊重那些有能力的能手专家，也要让每个社员都赚到钱。”杨少宗还是点着头。 和秦大驰谈了谈，又问了旗山最近的一些新情况后，杨少宗就让罗孚安排一下准备去见淮山市委副〖书〗记施维刚和副市长朱涛，宁州市委袁〖书〗记、谷副市长和教育局的程局长就一起到了旗山镇镇政府大院里。 有程治中这个“奸细”卧底，宁州市委很容易就抓准了时间，这就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杨少宗刚从淮海市委大院里出来袁〖书〗记这些人就同时乘车赶往旗山，目标就是抓杨少宗一个正着。 人都到锋政府的机关大院里，那还能怎么办，只能出去迎接！ 这三位领导都是旗山人的老熟人了，大家一见面都很高兴简单而热烈的欢迎一番就将他们请进了镇机关的会客室里。 这一坐下来袁〖书〗记就笑呵呵的和杨少宗道：“1小杨，古语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以人喻地，你们旗山也是这样啊，一年不来，我都不认识旗山了，还以为来错了地方。” 大家一听这话都哈哈的笑着。 杨少宗笑道：“袁〖书〗记真是说笑了。”袁〖书〗记则道：“我这真不是说笑，旗山在你的带领下确实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发展着，这一点，省委和〖中〗央的一些领导也是公认的。这很好啊，你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值得深思的经验。” 杨少宗很诚心的谢道：“多谢袁〖书〗记的夸奖，我受宠若惊啊。”袁〖书〗记笑了笑却又开玩笑道：“我这一次是来上门求援，希望你们出手相助，不夸赞你几句，后面的话不好意思说出口啊！” 杨少宗哈哈笑了，道：“袁〖书〗记，您这就太客气啦有什么事就直接说，没有您当初的鼎力支持，我们旗山哪有今天。正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们旗山人不是会忘本的人。”袁〖书〗记很爽快的说道：“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和你客气了。你是很清楚我们宁州市的情况一贯是重工业强，轻工业弱，也就是将宁州肉联厂和冷库厂包给你们之后，这种情况才稍微有所改善。 现在，旗山已经发展到了一更高的层次了，我虽然年中就要退休了，但对于建设宁州的心愿还是无法退休的，在我退休之前，老〖书〗记请你帮帮忙，说是到我们宁州投资轻工业也好，说是请你救救我们宁州轻工业也罢，总之是请到宁州去，给我们出谋划策，帮老〖书〗记圆一个宁州经济强市的梦！” 这番话是很动容的，很深情的，只要是有良心的人听着都会被感动。 杨少宗也不例外，他慎重的点着头，道：“袁〖书〗记，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再推辞吗？在我们正式谈细节之前，我还是想要多说几句，也是做为一个前提。我这一次在卫州、淞州等地都做了汇报，同时也就地和各市领导谈到了新的发展和合作，目前，我们已经和卫州、 淞州市委都达成了协议。要将旗山食品总厂北方生产基地放在卫州，将旗山服装总厂主要生产基地放在淞州，而且，我们还在收购淞州冠生园总厂和淞卫等地其他轻工业企业。和他们是合作，和长江市就是另外一回事，在长江市的投产任务根本就是省委领导直接压下来的，我完全无能力拒绝，而接收淮海化工厂、纺织厂、印染厂、化肥厂都是地委方面的死命令。所以说，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能拒绝您说不去宁州做一番事业，但希望您能理解，我们现在的压力确实非常大。”袁〖书〗记点着头，道：“我明白，我明白，我很可惜当初林老一时糊涂就同意省委将旗山划…归给淮海市啊，其实想当初旗山就是咱们长治县的地方嘛，可惜归可惜，如今也就是这个情况了。当然，你说的压力是我能理解的，但我也相信你们还是有余力的。现在各地都在找你们谈合作，其实无非是两个因素，一是国内国营企业的经营局面都很困难，你们在改组和拯救国营企业方面的例子是很成功的，大家都希望将烂摊子交给你们办，二是你们确实能把企业搞好，做大产值和利税大家谁不想你们去地方发展呢？”杨少宗微微点头，道：“无非都是这样。”袁〖书〗记则续道：“1小杨，不要舍近求远啊，我们宁州的基础那是很不错的，也非常希望你们过去，而且，我们之间的合作基础是很深厚的。另外，我也想和你说一个消息，现在还未正式下令但也基础差不多了，我退休之后，省委应该是会派省计划委的主任唐稼华同志过来到宁州担任市委〖书〗记，他对你也能算是有提携之恩的，对你赞赏有加几次和省委领导表扬过你他其实也提前和我说一下，希望你能给个情面，提前到宁州布局，如果他确实是真的出任宁州市委〖书〗记，对于你们旗山在宁州的发展必定会给予全力支持，而我们目前达成的所有协议，他也都会认的！”杨少宗呵呵笑一声，点头道：“袁〖书〗记其实我从省里回来的时候也听人说了，但这个对我们影响不太大，关键是您和谷市长、程局都在这里，不管说什么，我们都得答应啊！”袁〖书〗记哈哈笑着道：“好，有你这个话就猝。1小杨，你可以放心，我们不会让你们旗山吃亏的。”杨少宗则道：“其实我说一句真心话，袁〖书〗记，宁州想要在经济建设上再上一层楼抓轻工业固然是一种好办法，但绝对不是最好的办法！”“哦？” 袁〖书〗记中信半疑，又道：“你有好的建议就尽管说嘛，我洗耳恭听！”杨少宗道：“宁州的机床、机械、起重机械都是有传统优势的目前仍然能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市场，可是市场经济正在不断发展，搞企业就是这样，不进则退，你不进步，别人都在积极进步，你就等于是在后退，我总觉得宁州如果想要真正保持城市的竞争力，就必须抓紧这方面的工作。”袁〖书〗记很赞同的点着头，却道：“你们想要收购宁工机械厂的话，我还是支持的，但是省机械厅那边恐怕是不会同意的，这毕竟是我们国家在工程机械方面的头把交椅。…， 杨少宗道：“我不打算收购宁工机械厂，我想在宁州另外投资一家工程机械公司，等着局势的发展。另外，我想收购宁州工程建设总公司，同时在宁州发展火力发电厂，投资煤矿产业。相对的，我们在轻工业方面的投资不会减少。我们对宁州有感情，宁州也有市场、人才和交通等各方面的优势，在宁州扩大投资绝对是双赢的。”“那就好啊！”袁〖书〗记显得很高兴。 两个人继续深入的洽谈下去，渐渐的，袁〖书〗记最终还是将自己主要的一些想法都说了出来，和国内其他的城市一样，88年的物价大风波和抢购潮之后，整个国内消费经济都陷入了低迷，全国的国营企业、乡镇企业都第一次遇到了商品滞销问题。 对国营企业来说，特别是对那些老牌的负担很重的国营企业而言，这无异于雪上加霜。 在刚过去的1989年，除了旗山食品总厂宁州厂区因为不断有新产品推出，同时又接到经贸委外销苏联的巨额订单而继续有着很蓬勃的发展外，其余的轻工业企业都遭受重创，给市委造成了非常大的财政压力。 一方面是要减轻市政府的财政压力，另一方面也是要盘活这些企业，宁州市委的袁〖书〗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杨少宗和中旗公司。 袁〖书〗记对旗山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甚至比彭耀南都更加清楚，他知道旗山人民公社将集体资产的所有权和经营权都集中在中旗资产管理公司，而这家公司并没有像淮海市委和淮西县委希望的那样将所有的厂子和项目都投资在淮海市。 正如袁〖书〗记从程治中那里得知的消息，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的目标是要保证旗山人民公社的利益最大化，在哪里能赚大钱，厂子和项目就向哪里投，而且，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的主要经营方向是食品、纺织、化工、制药、酒店五个大方向，只要是这五个方向都很好谈，即便不是这五个方向，项目好也能谈，有改造的潜力都可以谈。 比如说水泥、电缆、轮胎、商场、酒店，这五个方向的统一特点是相对国外技术水平差距不大，实际上也没有太多的技术差距和准入难度，关键是改善管理水平，换句话说，只要是优质资产，转到中期资产管理公司就肯定能赚钱。 关键时刻，内奸总是非常重要的，程治中不泄漏也不行，他还得考虑父亲的官场之路。 有了这样的了解，袁〖书〗记很大气的要将宁州的十多家国营企业都打包转让给中旗公司，全部在食品、纺织、化工、制药、水泥、电缆六个方面，同时，市委和宁州煤炭局下属的一些招待所也在转让范围。 杨少宗并没有当即答应下来，这些厂的状况到底怎么样，他还一点都不清楚，但他还是给袁〖书〗记交了一个底，原则上，他希望的办法是即便将这些企业都拿下来，还是要按照他的规划在宁州筹建几个独立的工业园区，原有的厂房土地录离给中旗置地公司经营其他项目。 第一百四十章 1990大兼并 ps杨少宗肯定不可能答应各个市对于转让国营企业的要求。因为这个阶段的收购目标实在是太多，除了淞州市的那几个目标外，其余都是自动送上门的，收购成本低廉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杨少宗甚至可以这么说，他现在不用huā一分钱就能构建一个工业帝国，淞州人还是很摆架子的，华光啤酒厂在转让的事情极其不配合，长江市委却愿意将长江英华啤酒厂拱手相送，做为江东省历史最悠久的老牌啤酒厂，英华啤酒厂在江东省的销售额虽然不是最高，但整体效益一直还算不错的，只是去年遭遇比较大的滑铁卢，重亏了六百多万。 1989年基本是〖中〗国轻工业的滑铁卢，滑到何等地步，只有这一年的各个国营工厂橡楚。 淮山市委要将老牌的口子酒厂转让出去，同样也是因为这场滑铁卢让人们触目惊心，即便是对旗河酒厂而言，去年也能算是滑铁卢，旗河酒厂总计在1989年支出了一千余万元的广告费，如果是放在1987年，这样的广告费足可换来三个亿的销售额，实际上，旗河酒厂的总销售额才勉强突破了一个亿，旗河酒厂和旗山分厂被迫将大量白酒窖存。 这样的情况在全国白酒行业都很常见，啤酒不能窖存，损失就来的更为惨烈。 对旗山食品总厂来说，杀入啤酒市场的好时机总算是到了，在收购华光啤酒厂无望的情况下，杨建林带着旗山食品总厂的几名会计转战各地，不停的尝试收购其他啤酒厂。 除了啤酒市场，食用油、乳制品都是旗山食品总厂的新突击方向比较大的粮油加工厂和各个市的奶制品公司都在旗山食品总厂的收购清单冉。 在和宁州市委谈过之后，杨少宗晚上就重新和淮山市委的两位领导会晤，对中旗公司向淮山发展的可能性进行详细的讨论。 淮山市委的领导离开后，周边陆续又有其他的市委领导兹临旗山镇考察，说是考察，其实都是来求援，在大家心里，向旗山镇求援总比向省委领导求援来的好一点，不会被戴上无能的帽子。 局势绝对是一片大好旗山现在是光芒四射，仿佛是有神迹光环笼罩着，仿佛是所有亏损国营企业到了旗山人的手里都可以变成聚宝盆。 事实显然不是这样。 在连续接待了几批市委领导后，杨少宗终于意识到旗山人等待的机会来了。 1990年3月2日的这天晚上，在回到旗山正式以镇委〖书〗记的身份主持工作十天后杨少宗终于在大家的期待中主持召开党委工作会议。 在他到各地做汇报演讲的时候李修惠和秦大驰分别代替他主持过旗山镇的党委工作会议，这一次则是杨少宗第一次以镇党委〖书〗记的身份召开。 预感杨少宗一定有很重要的东西要说，晚上g点四十多的时候，距离正式的开会时间还有十几分钟，旗山镇党委的成员就全部到齐了，如果不是阵容中还有李修惠、李红群等人，乍看起来还真以为又是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在开会。 旗山镇的镇政府是直接使用了旗河镇的机关大楼，虽然也是老式的三层筒子楼构局条件相比原先的管委会大院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用孙长青的话说，这里的椅子至少还有海络垫，咱们原来都是硬板凳，坐久了屁股都疼。 杨少宗就坐在镇委〖书〗记该坐的位置上，和身边的秦大驰、李修惠低声聊着一些事按照党委干部的排序，赵敬民、李红群、罗孚、孙长青、彭建宾、沈元华、程治中等人一路坐开。 看看人都到齐了，杨少宗就将手表从手腕上解下来放在面前，这是他开会的习惯，大家一看就知道他要说话了，会场里迅速沉寂下来鸦雀无声。 说真的，杨少宗喜欢这种感觉。 人生啊。 他想想也觉得自己真是不容易，斗倒了那么多人，坑了那么多人熬到今天才终于成了一把手，正因为这么一路的艰辛闯过来所以才有一种特别的成就感。 将手表放好，杨少宗这才抬起头环顾一圈，连李修惠都迫不及待地将手里的香烟掐灭，准备仔细聆听杨少宗的讲话。 “好，既然大家都到了，我们就不浪费时间，现在就开始开会吧，毕竟今天要谈的事情还是很多的！” 杨少宗一边说着，一边将孙长青给他准备的讲话稿翻开，再浏览一下才道：“首先我谈一下党委分工的事情，李镇长原先主持的党委分工会议决策是合适的，我不认为有必要修改太多。原则上，我个人还是主持镇党委和镇人大的全面工作，主抓大项目工作，李镇长继续主持镇政府全面工作，主抓经济、财税工作，其余都还是按照原先的分工。” 听着这话，大部分人都没有感觉，真正长舒一口气的则是李修惠。 在正式任命下来前的那天晚上，季昌玉单独将李修惠喊道办公室交代了很多，当时提出三个要求，第一，坚持以杨少宗同志为核心搞好旗山镇的工作，坚持相信杨少宗同志的能力和素质：第二，坚持党的原则和纪律：第三，坚持以大局为重。 归根结底一句话，你李修惠根本不是杨少宗的对手，跟风做事就行，如果杨少宗有问题，有不对的地方，你不要自己想办法，不要去反对，告诉我就行，在旗山镇委内部绝对不要和杨少宗唱对台戏。 杨少宗前面折腾死了多少领导，李修惠是一清二楚的，他就不知道杨少宗还有没有折腾二把手的习惯！如果杨少宗有这个打算和习惯，那他真是宁愿快点调走，睁开眼一看，整个旗山镇都是杨少宗的人，唯一游离在外李红群迟早被清洗拿什么和杨少宗斗啊！ 杨少宗将党委分工的事情一句话带过续道：“我们今天要开这个党委会议，原本就不是要谈党委分工，在我看来，只要每个人都是负责任的，有能力，能够坚决贯彻执行党委每个决定的，那要具体如何分工是根本不重要的事。所以，我们今天要谈的是一个统一思想的问题，是一个如何建设旗山的中心思想的问题。” “那么旗山建设的中心思想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杨少宗提了一个反问，很快又自问自答道：“在我看来，旗山的建设分为三个方面，第一个是经济建设，第二个是城镇建设第三个是文化建设。经济建设方面我们旗山现在面临两个新问题，一个是想请我们走出去的地方政府非常多，给我们提供了很多好机会，第二个是想到我们旗山投资的单位和个人非常多。对于这两个情况，我的提议是坚持以大项目为主，在旗山之内坚持以食品、纺织、制药、矿业为四大核心支柱，污染环境的项目不做，低效益的小项目不做在旗山之外坚持以效益和前景为核心。没有效益和前景的外部投资机会坚决不做。再说城镇建设，………，！” 他不紧不慢的说着，其他的干部则肃静的听着，有些人还不停的在笔记簿上记下来，而他要说的这一套想法也已经在他心里思索了很久。 杨少宗不想在旗山做小项目，并不是他看不起小项目，也不是单纯因为旗山的土地有限，而是考虑旗山人民公社的问题，旗山不能无限制的扩张，如果在旗山的几个工业园里堆满了大量的低效益制造项目，使得旗山涌入大量的工人，这些人一旦提出要加入公社，旗山人民么社该怎么办？ 旗山人民公社不可能无限制的扩张，更不可能低水平的扩张，必须以吸收高素质人才为核心思路，以此为优势在旗山发展更高效益的高科技产业。 如果旗山人民公社在十年后有二十万社员，其中80%是大学教育学历，10%是研究生及以上学历，这样的旗山就完全可以在高科技产业上走出一条出路，走一条高科技产业之路。 在这样的情况下，旗山人民公社想要实现共同富裕的难度就会低很多。 其实更简单的说，如果〖中〗国人能够早日实现大学教育义务化，〖中〗国人的共同富裕之梦就不会太遥远。旗山要做的就是提前三十年实现这一点，给〖中〗国照亮一条通往希望的路。 真正存在于杨少宗心中的一个艰巨挑战是如何实现这一点，又如何让这些新旗山人融合进旗山人民公社，成为真正的旗山人。 杨少宗在这一点上就想到了深州特区。 首先还是要从城市环境入手，做好旗山镇的城镇建设，打造一个huā园城市，打造一个真正能让人觉得生活在天堂般的地方。 做到这一点，旗山就成功了一半。 另一半则是重新塑造一个新的集体思想，一种新的集体文化，杨少宗的思考结果是塑造一种新的“旗的精神，开拓者的精神，创业者的精神，勇敢无畏的精神，永争第一的精神，旗帜的精神”！ 他要用“旗的精神”去团结新老社员，将所有人都凝聚成旗山人。 在和李兆棠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甚至提出了一个想法，就是在淮西县升级为县级市的时候将名称改为“旗州”李兆棠并没有说这个事情是不可能的，也愿意帮旗山去活动一下，看看历史上的旗山地区有没有这个渊源。 回到淮海市的时候，杨少宗和季昌玉也谈了这个问题，季昌玉倒是没有任何意见，反而觉得很好“旗山”现在很有名气，县里用“旗州”这个市名也能沾光。 第一次主持党委工作会议，杨少宗就将自己对于旗山未来工作的整套想法都提了出来，要在两年内完成红旗区和周边主要地区的城建，要将湖滨管理区改造成为最漂亮的城市，要去香港和新加坡请最好的建筑设计事务所来做规划设计。 对于旗山内部工业投资的问题，旗山要坚持以大公司为主，坚持发展食品、纺织、制药、矿业四大核心产业，其余的产业不做，争取在最小的地段形成最大的规模效应。 至于中旗公司向外发展的事情，这基本和旗山镇党委无关，而是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的事情，可杨少宗还是谈了一下，打算在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成立一个企改部，请一些专家学者担任企改部的顾问，聚集一些对改革国营企业最有经验的人员，专门负责承担针对国营企业、乡镇企业的兼并重组业务。 有了这个企改部，中旗资产管理公司不仅可以托管旗山人民公社的集体资产，也可以代理托管其他地方政府的全民资产、集体资产，更可以通过入股、收购、重组等方式直接改革这些企业。 于是，原先只负责托管旗山人民公社集体资产的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就有了自己的主业，而且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最赚钱的生意。 杨少宗如今在大家的心中就是能人中的能人，他的想法一说出来，几乎没有任何争论就成了所有人的共识，大家都觉得这样应该是最好的，比其他镇委的工作思路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 在达成这个一致的思想后，旗山镇的工作实际上就要好开展很多。 做为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的总经理，终于为中旗公司找到了一个非常有前途的主业后，杨少宗迅速复之行动，让萧薇继续和未来的〖中〗国证券之父管靳生谈一谈，自己又通过陆达强、李兆棠等人的关系网，邀请了一些学者进入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担任顾问。 正好华康盛从早稻田大学完成了经济学博士学位的深造，也接受了杨少宗的邀请到中旗公司担任企改部的部长，在国营企业改革中屡有建树的郑树桐从旗山食品总厂抽调出来，担任企改部的副部长，而在外磨砺了两年的庞桂华终于得到了杨少宗的承诺，正式接替郑树桐担任旗牌公司的负责人。 想要改变别人，首先改变自己。 1990年“集团”这个日后非常流行的词汇从广州传播开来，仿佛是厉害的企业才能专用的，实际上在英语的翻译中，集团和总公司、总厂基本没有任何差别。 不管怎么说，某某总厂、总公司都已经落伍了，跟不上时代了，人们想象中的总厂基本是那些风光不再的国营大厂，技术落后，人员繁多。 时代变化的就是这么快，几年前还风光无限的国营大厂在1989年终于遭遇了第一次的寒冬，而在1990年，他们的情况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好转。 旗山的企业就在这种大浪潮下陆续开始改变，首先在内部进行大范围的重组，为了后续的兼并做准备，为了长远的发展做准备。 这个时候，旗山食品总厂改组成了旗珍集团，由杨建林担任董事长，旗下有旗牌食品公司、香港珍记国际食品公司、冠生园食品公司、 乐百氏食品公司、广州维珍食品公司、中华啤酒公司、旗河酒业公司，并且将广州糖果总厂、长江市冷饮总厂和淞州冠生园的一些小厂改组成广州多美滋食品公司、淞州美汁源公司。 旗牌食品公司的营业范围从原有的火腿肠、肉制品罐头扩张到了食用油、酱油，虽然现在还没有自己的生产线，但他们正在加快一口气将淮海酱油厂和宁州、淮海市的粮油加工总厂都拿下来。 杨少宗是一个很会搞事的人，为了做好冠生园的品牌，他优先将宁州冠生园、长江市冠生园和广陵市冠生园三家不大不小的月饼糕点厂拿了下来，优先结束在华东地区的冠生园品牌之争，同时请省委领导和淞州市委派人去首都谈一谈，将冠生园品牌在工商总局确定下来是只有旗珍集团持有。 至于中华啤酒公司这绝对属于一个意外，杨少宗总觉得〖中〗国啤酒产业的地方色彩过于浓烈，如果要运行一家全国性的啤酒品牌，最好还是要有明显〖中〗国民族企业的色彩。 他和方石、杨建林等人一起想了几个名字，即便只是啤酒公司的名字，还不是啤酒品牌的名字，他们就huā费了很大的力气，最后，杨建林说是注册一下“中华”看看。 结果还真的就蒙对了，居然就没有这样的公司注册过。 旗珍集团的风格就是这样，这个风格是杨少宗注入的，大家也都很认同，那就是每一家子公司都要能代表一个食品行业的子领域，要有专一性，这就意味着旗珍啤酒公司这样的子公司名称绝对不是旗珍集团想要的。 中华啤酒公司成立了，旗下只有一家旗山啤酒厂，正在谈的地方啤酒厂则有十几家，县一级的最多，真正能称得上地区性的则有长江英华啤酒厂、淮海琵琶湖啤酒厂、宁州力生啤酒厂、淮山象山啤酒厂，但是，杨少宗盯准的品牌是沈阳雪huā啤酒厂。 相比之下，雪huā这个品牌更具有在全国营销的潜力，而且，雪huā啤酒的品质一直都是非常高的，在很长时间，雪huā啤酒都是一种特殊的特供啤酒，主要用于出口国外，85年之后才开始真正的出现在沈阳地方市场上。 香港华润集团介入内地啤酒市场后，首选收购了雪huā，恰恰是因为雪huā啤再是当时香港市场上少数有一定知名度的国产啤酒，而且正好是由华润集团代理销售的。 杨少宗决定先下手为强。 旗山食品总厂改组成旗珍集团的同时，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旗下的其他产业也在迅速重组，中旗置地和中旗矿业重组成中旗集团，并在香港设立了一家中旗国际投资公司，实际上，这家中旗国际投资公司在整个1忱年都只有三个职工，一个是宋方舟兼任中旗国际投资公司的总经理，另外是马太帮忙介绍的两个香港金融从业人员，能力和从业资历都不高，他们的工作也就是听杨少宗安排在香港期货市场购买半年期的国际石油期货。 旗山建设工程公司摇身一变就成了旗州建设工程总公司，至于旗州是什么地方，大家还不太清楚。可杨少宗支出了一笔钱，将淮海建设工程一局接收了，以小吃大，拿下了二级建筑资质。 旗山富邦饲料厂终于套了一个很漂亮的外壳，变成了淮海富邦化工总公司，同样是以小吃大，正在积极买下淮海化工厂、淮海化肥厂，加上原有的富邦饲料，也算是形成了一个小型的产业链。 淮西制药厂在海旗、富邦这样的名称之间摇晃了很久，最终被“旗州”这个念头改变了，成了旗州制药总公司。 旗山服装总厂改组成旗州纺织集团，这是旗山地区除了旗珍集团之外最成功的企业，而且用时最短，以4700万元的优惠价格买下淞州纺织总厂，又以1300万的价格买下卫州纺织二厂后，加上旗下的雅宾服装公司、香港真维斯国际服装公司、厦门fun牌服装公司、淞州培罗蒙服装公司、淞州恒源祥公司，此时改称旗纺集团是名副其实。 通过向苏联出口雅宾牌羽绒服、大衣、外套、毛衣、牛仔裤、t恤衫、皮鞋、皮靴、西服旗纺集团在1989年的成立第一年就大获全胜，实际证明，杨少宗确实是非常会搞事的人，旗山服装总厂根本就不生产这些衣服，他们只是找了香港的设计师按照欧美的一些廉价品牌做了设计，并在设计中全面考虑苏联的审美标准和俄罗斯人的民族传统服饰特征。 他们拿到设计方案后，甚至连样品都是在深州和温州找厂家加工的，然后就用这样的样品打动了苏联经贸委员会，又用一些特殊的关系和苏联经贸委员会的力量说服了〖中〗央经贸委，就用这种方式拿下了中苏贸易中近70%的服装出口订单其余的订单基本是军大衣、牛皮靴，他们真的不做这些东西，成本价都拿不来，那些拿到订单的国营厂子则都是在倾销积压产品。 苏联的卢布是真没有用了，可他们这个生意做的非常保险，因为订单是苏联经贸委员会下的，而付账的单位是〖中〗国经济贸易委员会，这就是以货易货的双边贸易。 1990年，你如果有幸去苏联，苏联人会和你说起“雅宾牌”衣服真不错，物美价廉，款式新颖，他们会以为雅宾牌服装在〖中〗国一定很畅销，实际上，这个品牌的服装在〖中〗国市场上连鬼影都看不到。 当然，这只是现在，不代表以后。 杨少宗很会搞事，他本来就是在玩一套曲线救国的战术，先想办法做成出口第一的国际名牌，然后再杀回国内市场。 如果有一天，张鼎光代表旗纺集团的董事长坐在记者面前大言不惭的说一雅宾牌的系列服装目前是〖中〗国服装出口业的龙头老大，旗纺集团一直代表着〖中〗国服装产业在国际上的形象你最好不要将这些话太当回事，关键是一般的消费者很容易将这些软文攻势当回事，其实当时苏联人根本没得选。 不管怎么说，雅宾真的很成功，苏联经贸委员会在今年下的雅宾订单占了服装订单总量的90%，原先那些军大衣都不要了，即使要军大衣，他们也希望是雅宾牌的。 这个订单总金额不好说，因为出口物资的物价是〖中〗央经贸委定的，旗山这边没有任何话语权，当然，经贸委具体定多少，你可以想办法去活动，一般也绝对不会让你亏本。 多的不敢说，今年至少是能有10个亿的出口总额，利润基本能保证在15%左右。 在国内市场，旗纺集团也终于开创了〖中〗国服装产业的专卖店模式，fun牌是第一家，真维斯是第二家，而且，旗纺集团手里的资金总量还是比较充裕的，仅真维斯预计就要在1990年开出三十家旗舰店和一百家加盟店。 雅宾羽绒服预计排在第三位，此时，张鼎光和杨少宗都还没有想清楚，说不清雅宾回到国内到底是坚持以专一的羽绒服形象，还是以一个综合的形象出现。 杨少宗的选择是前者，张鼎光倒是偏向于后者，可也不敢违背杨少宗的想法，暂时就先不急于决定。 旗纺集团归根结底还是要以〖日〗本迅销公司为标杆，但要考虑〖中〗国的国情，纯粹抄袭也是没有前途的，所以，杨少宗和张鼎光的共同选择是设立两种销售渠道，一种是单一品牌的专卖店，各个品牌公司抓着旗舰店，然后通过招商的方式吸引加盟店，另一种是直接拿下黄金地段的服装商场，既出售自己的品牌，也出售其他服装公司的品牌。 杨少宗还想搞发电厂和银行产业，上手就要搞一个两台30万机组的旗山发电厂，理由是旗山发展太快，电力供应紧张，银行产业不好进，国内股份制商业银行的道路都在摸索中，第一批的商业股份制银行虽然已经浮出水面，比如说福建兴业银行…但要再批几家是比较难。 杨少宗入手试水的方式是成立〖中〗国旗山农业合作信用社，挂靠在淮海农业合作信用社，采取双方各持股一半的方式运营。 这两件事情基本都能批，因为李兆棠正在积极的为旗山游说几位非常关键的省委领导。 杨少宗不是真的会搞事，而是太会搞事，杨少宗将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的大旗拉起来，打着参与〖中〗国国营企业改革和社会主义共同富裕建设的大旗，不仅将李兆棠拉到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担任总顾问，还通过李兆棠将厉以宁、张维迎、胡鞍钢几位重量级的经济学专家请过来担任监理。 这个时候国内还不流行“独立董事”这种东西，所以，杨少宗启用了“监理”这个更容易理解的词，也就负责监察中旗资产管理公司，防止集体资产的流失，同时帮助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更好的运营，出谋划… 策。 在此基础上，从〖日〗本留学归来的华康盛还编写了一套企业管理培训教程，将旗山本地企业流行的责任管理体系理论化、系统化，同时引入松下、丰田等〖日〗本顶尖企业的管理思想，提出责任、质量和终身聘用制的三大管理理念。 在这份名为《旗山责任管理体系》的企业培训教程中，华康盛和杨少宗、杨建林等人商议着，将核心竞争力、执行力、标杆企业、企业文化、国际质量管理体系等新时代的企业因素都第一次的在国内提出来。 以此为基础和理论，旗山在1990年的下半年才终于拉开对外兼并的大幕，开始将上半年的拉椐式谈判陆续转化为丰收的果实，在华东地区对食品、纺织、化工、制药、电缆、水泥、轮胎展开大面积的收购。 除了部分必须要收购，或者是已经谈结束的国营企业外，在对每一家国营企业、乡镇企业进行收购前，华康盛就会带领一个企改小组前去调查实际的情况，对目标企业进行盘查摸底，查清楚对方的财务状况、设备、人员水平、管理水平等各方面的问题，保证中旗公司实际上都是在收购一些真正有价值的优质国营企业，只是对方有着暂时性的困难而已。 收购之后，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就会按照自己的模式进行股份制改革，或者是直接进行重组，再进行强制的整改培训，按照中旗人已经惯用的也真正符合国情的责任管理体系去改造整个企业。 在这个时期，旗珍集团先后完成了对酱油、醋、食用油等传统产业的并购，只是在味精领域，大家的争论比较大，关键在于味精的污染问题太严重，杨少宗和华康盛都坚信在国家环境保护法已经颁布后，这个问题迟早会影响到旗珍集团的发展。 考虑旗珍集团旗下旗牌公司的目标是一家“亚太厨房美味专家”的定位，味精类的产品实在是不得不上，只好收购了豫省的一家中型味精厂，象征性的从〖日〗本引入全套生产技术，确保环保达到国家标准要求。 在国内的市场下，这样的味精厂基本无利润可言，产能当然是越小 越好，有就行了。实际上，这家厂很快就要向着鸡精产品过渡，而它自身的味精产能根本不足以支撑旗牌鸡精的销售量，所以，杨建林在无奈之下的选择是从其他味精厂买味精。 反正旗珍集团有味精卖，你买不买得到是个问题，能否愿意以保护环境的心境承受更高的价格也是你的问题了。 买了企业就要投资，否则，这些国营厂子的基础虽然不错，却基本不可能达到旗珍集团的要求，必须要从大谷会社购买大量的设备，大谷会社无法提供则从欧美购买。 旗牌开拓的同时，在宁州，珍记开始设厂进入豆奶产业，推出新的珍记豆奶，珍记速食面的巧面馆、面霸120和杯面也开始更大面积的上市，维珍公司在维珍柠檬汽水的基础上继续推出菠萝味、苹果味、西瓜味的碳酸汽水，用特殊的元素去和健力宝竞争。 1990年的〖中〗国碳酸饮料还不是可口可乐、百事可乐的天下，维珍公司的销售量尚不足1.5亿元，它的对手只有一个年销售额超过二十亿的健力宝。 乐百氏没有新的动静，它的益生元实在是太成功，以至于在1989年就为广州厂区完成了年产值十亿的任务。 冠生园从大谷会社引入全套巴氏杀菌技术和新的生产封装线，引入更为国际化的新包装，开始在淞州、长江市、宁州市先介入鲜奶市场，原有的冠生园蜂蜜和糖果继续生产，只是失去了大白兔奶糖的商标所有权和使用权，他们完全使用冠生园商标。 新成立的多美滋公司立刻推出了新的果味奶糖和巧克力，美汁源公司则直接在南海省投产，推出美汁源椰汁，从椰汁这个非常新奇的点突然性的介入果汁市场。 杨少宗会搞事的另一个特点是灵活，他原先只想将冠生园改造成一个单纯的乳品品牌，后来发现很困难，冠生园这个品牌经营范围实在是太大，调整难度太大，索性就设定成一个以乳业为核心产业的品牌，原有的糖果、奶油饼干、薄饼、月饼继续做，还新增了萨其马、凤梨酥。 实际上，他是用冠生园和珍记两个老品牌去竞争饼干市场，包括传统茶食、月饼，两者基本都做，只是冠生园的标价反而会越来越高，珍记则更大众化，冠生园同时专注于乳业、蜂蜜、糖果，珍记则以速食面、豆奶为主，随后还会推出更新的茶饮料、奶茶。 珍记没有糖果产品，香港珍记旗下的多美滋则专营巧克力和糖果，并且是做为香港品牌注册运营。 完成对沈阳雪huā啤酒厂的收购后，旗珍集团迅速开始大规模的投建新的啤酒生产线，从青岛、燕京等啤酒厂挖人，搞大自己的产业规模，在华北、华东、华南、华中、西南同时布局，准备搞一个真正的全国性啤酒品牌。 虽然〖中〗国白酒行业在大环境中都显得很困难，但在前几年积累的底气还是很足，在收购清香之王玉壶春无果后，淮山市的口子窖酒是自己送上门求购，旗珍集团旗河酒业在以很低的价格买下口子窖，同时推出旗河大曲、口子窖、旗河牡丹三种白酒品牌后，还是忍不住跃跃欲试的想要进入四川买下一个酒厂，经过一系列的接触后，最终将品牌锁定在当时效益相对较差的郎酒和剑南春。 杨少宗很会搞事，他最终的想法还是要将国内的啤酒、白酒、葡萄酒、米酒、黄酒、药酒、保健酒的整套产业都整合起来，然后他要成立一家独立于旗珍集团的酒业集团，再试图寻找更好的机会吃下国外的洋酒品牌。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户人家 1990年实际上旗山从制造业转变成资本运营企业的一年。当燃，注样的变化即便是对国内的很多经济学家而言也是比较陌生的，但杨少宗懂，华康盛懂，在高薪诱惑下最终选择加入中旗公司，并成为中旗国际投资公司（香港）总经理的管靳生懂。 他们三个人是王八蛋。 打着国营企业改革的招牌，他们大肆利用资本操作的游戏规则，甚至将手深入到轮胎、电缆、家电、商场等多个领域，只要优质资产，他们基本是不会错过。 资本游戏的操作规则是很简单，用一个分期付款的方式买下一家4000资产的企业，然后抵押贷款，首付五百万就能用银行的钱去买下公司，再利用各种优惠政策，继续套钱投入生产，改造设备，股份制改革之后继续搞深化改革。 他们有时候会买一家大国营企业，然后不停的分拆重组，盯准食品、纺织、化工、医药、水泥、橡胶轮胎、电力电缆、商场、酒店不断并购，不断重组，在宁海地区及整个中原煤矿区、华东地区兼并了一百多家国营企业。 杨少宗有时候也是需要拿出真金白银的，但他不会动用旗珍集团的钱，而是不断从金富士这个项目中抽取利润。 金富士很成功，虽然这种成功显得非常无赖，在1990年的上半年，金富士在全国的总销售额就达到17个亿。 在1990年，这是多么一笔巨款，要知道这是1990年，钱很值钱，当然，此时的人们对保健品还有着非常高的信任度。 除了地推这种营销手段外，方石还以500万元的价格击败了健力宝成为首都亚运会的保健功能性食品饮料赞助商，并且宣称是〖中〗国体育代笔团制定保健营养品。 从金富士这里抽出一个亿，杨少宗十管靳生十华康盛就能干出十个亿的坏事，他们在原则上没有亏空国家，该向地方政府支付多少钱购买企业，他们绝对不会少出一分钱，只是他们的操作手法令人觉得新奇和陌生，实际上，他们总是从国家借钱去买国家的企业，然后再利用企业自身的盈利归还贷款。 这就是资本操作。 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大肆成功，几乎所有被收购的国营企业都会迎来新生，这样的发展总是皆大欢喜，所有人，包括在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担任监理的几位经济学家也将原因归纳为责任管理体系的成功。 〖中〗国的企业家开始第一次的接触到了一个真正有意思的名词“管理体系”而他们遇到的第一份管理体系就是旗山人民公社在牛产中总结出来的“责任管理体系”一个很简单，但又很适合〖中〗国国情的管理体系，这个体系绝对要比质量管理体系更适合〖中〗国。 旗珍集团的辉煌被人们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人们只意识到了“责任管理体系”是很先进的东西，但却没有注意到旗珍集团下属的捷达物流运输公司，也没有注意到旗珍集团在全国每个地级市都拥有配送中心和经销站，在大部分沿海地区和中部地区，旗珍集团在县一级也都有经销站。 旗珍集团有一个很强大的物流体系，他们拥有六千多辆轻型卡车和一千余辆中型卡车组成的运输公司，既做自身的物流运输工作，也承包其他公司的物流运输业务。 这使得旗珍集团只要推出一个产品，哪怕没有任何广告，这个产品也会以最快的速度销售到全国各地，也许不是每一个产品都会上〖中〗央电视台，但每个产品都会有单独的策划和营销经费，以适合的方式营销。 1987年，旗珍集团前身的旗山肉联厂只能提供旗山海鲜牛肉丸、海鲜猪肉丸、鱼丸、虾丸四种产品，而且，虾丸还经常断货，1988年，旗山肉联厂开始向市场提供11种产品，到了1990年，整个旗珍集团向市场供应着一百四十多种不同的商品，其中至少有1/3在全国市场上保持着同类产品销售量第一的地位。 在1990年，外资企业向旗珍集团发出的合资协议多如牛毛，百事公司和达能公司都派了亚太区总裁级别的人物访问旗山，希望签署合资协议，而杨建林同志一概拒绝。 旗珍集团是个山寨大王，他们不需要合资，他们只需要达能、百事、可口可乐、卡夫、雀巢这样的企业都在销售什么产品，然后买回来研究对手的配方。 旗珍集团在香港设了一个事业部，专门就干这种事情，只要是香港市场上有的食品，他们几乎都在抄袭，而且抄的非常有水平，他们甚至将维珍可乐都提前推出，维珍可乐对付可口可乐，维珍清凉可乐对付百事可乐。 为了和卡夫果珍抗衡，维珍继续推出一款维珍果珍。 旗珍集团的原则是首先要将包装、产品外观做到和对手差不多，然后再追求口感的大致相同，最后追求口味的独特性和本地性，做一个产品就要断绝对手的一条路。 外资企业不放过，国内的企业，他们同样不放过，在试图收购健力宝失败后，旗珍集团迅速以闪电般的速度推出了“佳力士”功能维生素营养饮料和〖运〗动碳酸饮料，双线夹击健力宝，同时在口味基本和健力宝大致相同的“佳力士”之上，再推出柠檬味、西柚味、葡萄味。 为了对付娃哈哈的儿童优酸乳，杨少宗的选择是乐百氏儿童优酸乳升级换代，同时启动了一个新的“喜之郎”品牌，启用原来的老配方继续低价挤压娃哈哈的市场空间。 无耻的人就是这样。 搞企业这种事，杨少宗历来是很坏的。 用一种超常规发展的方式，杨少宗让旗珍集团在三年内完成了前所未有的大发展，跃升为〖中〗国食品工业之王，旗牌调和油一举成为〖中〗国商品油市场的头牌冠军，旗牌海鲜酱油、老抽酱油、生鲜酱油、旗牌香醋也陆续杀入市场。 1990年的〖中〗国是属于首都亚运会的。 好不容易有了一天休息，杨少宗就和秦光明、宋小波、程治中一起跑去赵敬民家里看电视，下午有足球比赛，这倒不是重点，虽然程治中他们都很激动，可杨少宗更想看跳水比赛。 因为赵大军和徐小玲打算在10月1日国庆节的时候结婚，只剩下最后几天要忙了，赵敬民家里这些天的客人也特别多，而杨少宗和赵大军又约了同学朋友们，整个院子里都显得特别热闹。 赵敬民家在旗山镇算是比较富裕，因为赵大军一直在旗山蜂窝煤厂当厂长，88年的效益特别好，他一次性拿了三十万的责任娄赵敬民是镇委的副〖书〗记，分的是6号楼，二楼是赵大军住的地责，也有一个单独的小客厅，里面布置的非常漂亮，还有一台29寸飞利浦彩电。 大家坐在沙发前开了几扎旗珍集团新推出的雪huā啤酒看电视，其实，只要有空闲的时间，杨少宗都不会太会在自己家里度过，因为他家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一般只娶不用工作的休息天，杨少宗基本是在赵大军家里，偶尔也会去秦光明家里和赵敬山家里。 因为是〖中〗国和韩国队的比赛，这一场基本要决定谁是a组的冠军，大家窝在一起看着，鬼喊狼叫，杨少宗当然知道结局，看起来倒有点不容易投入。 和秦光明、赵大军不同，他对〖中〗国足球是有兴趣的，对〖中〗国足球国家队则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倒是更想看看明天晚上举行的伊朗队和朝鲜队的比赛，这倒是目前能够代表亚洲最高水平的比赛呢！ 大家看到正紧张，徐小li就怒气冲冲的跑了进来，一上了楼就和赵大军道：“哎呀，大家都在楼下包粽子，你还躲在这里看电视，快点下去帮忙！” 赵大军陪着笑，道：“姑奶奶就让我看完吧，这马上就要赢了……………，！” 唯独对这场球兴趣不大的杨少宗借着这个机会站了起来，道：“小 li，让大军看吧，我下去帮忙。” 说着这话，他就向楼下走去。 徐小li不免恨恨的瞪了赵大军一眼，又和杨少宗道：“那多不好意思啊！”“有什么啊？” 杨少宗倒是不以为然。 各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婚嫁习俗，旗山这边在婚宴上就一定要上粽子，而且得在里面包上蜜枣和huā生，赵敬民家在旗山算是地道的“大户人家”亲戚朋友非常多，加上赵大军、徐小li的朋友，还有过来凑热闹的社员，这怎么也要有一百桌，婚宴席要上粽子，走的时候也都要送两个人让客人带走喜气。 这么一算是至少要有三千多个粽子，赵家和徐家的亲朋好友都过来帮忙包粽子，几十个亲戚都在院子里忙碌着，赵瑛和赵琪也在院子，跟着杨少宗一起过来凑热闹的萧薇则在一边和赵琪聊的好不开心。 萧薇不是会做家务的女人，她就看着别人包粽子、洗huā生，手里捂着一个茶杯，和赵琪唧唧咋咋的说着话儿。 一看到杨少宗下来卷起袖子要去洗huā生，大家有惊有笑的，赵敬民更是急忙跑过去要拉走杨少宗，道：“哎呀，〖书〗记你怎么能来做事呢，上楼看电视，人手够啦！”被他这么一拉，杨少宗也方便硬要去帮忙，其他人则匆忙给他搬了椅子请他坐在院里。 萧薇走过来笑眯眯的调侃道：“大〖书〗记，是不是闲的不舒服啊？” 杨少宗笑呵呵的也不说话。 话说，他也习惯了这种比较奇怪的待遇。 如今的杨少宗在旗山就像是真正的县太爷，在旗山，除了李修惠等少数人，几乎没有人将淮西县当一回事，甚至不将淮海市当一回事，在旗山，杨少宗最大。 不仅是其他人，即便是赵敬山、赵敬民这些杨少宗的长辈对杨少宗也愈发的毕恭毕敬，惟命是从。 毫无疑问，这绝对不是因为杨少宗身为旗山镇的镇委〖书〗记和中旗公司的总经理，只因为他是杨少宗，众所公认，他是旗山奇迹的缔造者，他被党〖中〗央〖书〗记和国家〖主〗席接见过，他是全国人大代表，他还是淮海市人大代表〖主〗席团的副〖主〗席之一。 虽然只是旗山镇的镇委〖书〗记，他也已经是淮西县党委常委，名义上是排在第七位，实际开会的时候，他仅次于党委纪委〖书〗记严竹青，如果是开经济类的会议，左良喜和季昌玉之后的第三个人就是他。 如果是到地委开会，地委〖书〗记彭耀南和市长薛爱华旁边的第三席，通常也会很神奇而特殊的让给他坐。 华西村的吴〖书〗记曾经解释华西村的很多建筑不土不洋，他说华西村是一个村，上面有镇、县、市、省各级领导，每个领导都有自己的意见，所以很多建筑的设计都是改来改去，不土不洋。 杨少宗会说你吴〖书〗记扯淡，不要把责任推给上面，杨少宗的亲身体会是一旦到他们这种程度，上面的很多领导基本形同虚设，别说是淮西县里的领导到旗山视察的时候很低调，就是市委的很多领导来旗山也仿佛不是来视察，而是来和杨少宗请教经济民生之类的问题，说话都非常客气。 没有别的原因，除了杨少宗本人很特殊外，杨少宗可以直接找省委领导通报问题的特权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 如果不是因为杨少宗本身的资历确实受限制，他原则上是绝对要高配半级，直接提升为副处级干部，实际上，省委组织部那边直接给他定的待遇也是按照处级，甚至是副局级来设定的。 有人说杨少宗的直接领导人是原江东省委组织部长，现江东省委副〖书〗记周长安这个绝对不是谣传，也是有事实根据的，吴肖群副〖书〗记和刘守仁副省长退休后，周长安接替吴肖群成为省委副〖书〗记，主抓的就是宁海地区。 1990年7月，周长安成为省委副〖书〗记就到淮海市视察，当时在会议上曾经说，淮海经济要发展，必须和宁州经济一起实现同步发展，宁海经济要同步，旗山是关键，是枢纽，是钥匙，旗山的经济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有全国示范性的作用，绝对不容干扰。 坊间传言，周长安对刘守仁派系出身的薛爱华是很不满意的，有可能从省委直接派下来担任淮海市委〖书〗记接替在退休问题上一拖再拖的彭耀南。 周长安认可的淮海市委〖书〗记人选据说是长江市市委副〖书〗记王中泉，而王中泉深知淮海问题比较复杂，并没有立刻同意，也在等彭耀南自己退下来，不要仗着资历老就在那里一拖再拖。 毕竟，本该同一批退休的刘守仁、袁经书等人都下了，就剩下彭耀南一个人还在淮海市委〖书〗记的位置磨蹭着，令省委领导很不愉快。 淮海的党政局势固然有点复杂，可不影响杨少宗的特殊地位，他在旗山镇就是独一无二的，他就是唯一有权说了算的人。 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连县委〖书〗记季昌玉对杨少宗都要比以前客气很多，不再会谈很多特别的要求，更似乎是不将杨少宗视作直接下属对待。 当然，这样的情况是很危险的。 官场本来就是一个如履薄冰的地方，稍有失足就会酿成大祸，现在的杨少宗固然很风光，在淮海市基本没有人敢惹他，可他自己知道他有多危险，因为越是这样，稍微有点失误就可能产生墙倒众人推的局面。 杨少宗不想这样，可局势将他推到了这样的地步。 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尽力低调，尽力主动配合县委、地委的一些工作要求，大多数的时候，他也会尽力将自己的位置放得低一些，在心里将自己视作很一般的镇委〖书〗记。 问题是他又不能太低调，太谦虚，一旦他太过于示弱，别人发现他还是好欺负的，立刻就会勾起这些人的贪婪，纷纷想要到旗山刮分一点好处。 人难做，党政干部更难做，想做一个负责任的党政干部则是难上加难。 闲着无所事事，杨少宗就和萧薇在葡萄架子下聊天，两个人说说笑笑，很随便的海阔天空的谈着，忙里忙外的，跑来跑去的赵瑛偶尔会看他们一眼，和杨少宗笑一笑，却又有种陌生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有时候会让杨少宗感到心疼，然而，对于萧薇来说，似乎也有一些不公平。 旗山镇的很多人都以为杨少宗在和萧薇处对象，有时候，杨少宗自己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和举止，可他心里又总是忘不了另外一个女人。 爱上一个人很容易，忘记一个人很难。 想要忘记一个真心对你好的女人更是难上加难，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虽然那些都已经是另一个时期的事情，可终究是杨少宗生命中的一部分。 就要当上新娘的徐小li还是那么有精神，指手画脚的恨不得包干所有事，看着她那么喜欢指挥大家，萧薇就在那里有些羡慕的笑了笑。 萧薇和杨尖宗感叹道：“你看看，要做新娘子了，还像一个厂里的领导哈！” 杨少宗嘿嘿笑着，道：“她从小就这样。” 就这时候，孙长青匆匆忙忙的走进了院子，和大家打个招呼就快步走到杨少宗面前，道：“杨〖书〗记，刚才县委的左〖书〗记打了电话过来，说是京西村的吴〖书〗记他们会带队来咱们镇里考察学习，而且是省委那边安排的。”杨少宗哦了一声，倒是不太介意，又问道：“左〖书〗记还交代了什么？”孙长青道：“左〖书〗记说省委领导说了，希望咱们重视一些，京西村那边也有意要和我们合作，省委对此则是很支持的。 “哦！”杨少宗还是不太在意，点着头，道：“行，你去和罗孚谈一谈，让他多注意一下，到时候我会去负责接待的！”“那行，我这就回机关找罗孚！” 孙长青说着这话，转身正要走，楼上就忽然传来一阵痛骂声，他稍稍有点惊讶，杨少宗却笑呵呵的解答道：“有什么好惊讶的，不就是韩国队进球了呗！” “哦。” 孙长青对足球不是很感兴趣，这就快步离开了。 想到京西村的人要来访问，这种事还是让杨少宗觉得有点意思，但又不是太有意思，毕竟旗山镇的成绩要比京西村高很多，而京西村方面提出要搞合作的事，杨少宗也想不到太好的方式。 首先从产业的角度来说，旗珍等公司并没有在京西村布局的必要，京西村也没有值得中旗收购整改的项目。 第一百四十二章 老吴来了 旗山镇的他很幸福。 在全国的焦点都集中在1990年的首都亚运会时，旗山人却将更多的焦点集中在二期售房的计划…上，徐家集小区的二期有两千七百多栋小洋楼和超过六千户的公寓楼可供居民选择，在其他各个管理区，中旗置地也选择了合适的地区集中规划投建新的公寓小区和别墅区。 旗山镇现在提出来的是要建设一个“huā园小镇”大面积的进行镇容美化，移植了大量草坪和银杏树，并且将银杏树做为旗山镇的镇树。 大杨岭林场有大片的半野生和人工银杏树林，从这里移植了一部分，更多还是从其他地区购买，甚至买了数百棵树龄超过五十年的银杏树。 对于旗山镇一厢情愿的“huā园小镇”之梦，淮西县委持有保留意见，确切的说是很反对的，只是不敢直说。在县委看来，旗山镇现在条件这么好，应该抓紧历史机遇将旗山镇建设现代化、工业化的大城镇，而杨少宗并没有太在乎这一点。 不管县委怎么想，旗山镇在“huā园小镇”的投入上是很惊人，不仅要将旗山镇建造成一个huā园般的小镇，还在镇里投建了新的电影院、 商场、ktv歌舞厅、剧场、艺术〖广〗场、图书馆、旗山艺术博物馆，并且出资创办了旗山歌舞剧团，又在城镇规划中兴建了中华美食街、中山路步行街。 和其他地区不同，杨少宗从一开始就坚定不移的和香港许李严建筑设计事务所、江东省建筑设计院合作，在整体建筑风格上明显采取了一种以现代简约主义风格为基础，对中式、欧式、新古典主义重新简约化的一种融合风格，将旗山镇建造成一个独特美感完全不同于国内其他地区的小城镇。 这些美学上的统一特征不仅体现于大型的建筑，小型的公寓、别墅，即便是在道路、雕塑、huā坛等地方都随意能感觉到，并且以白色和青色为主色调，又大规模的运用石料和仿石料，而最初决定统一引入银杏做为主要的观赏树也是为了和这种风格相映衬。 钱不能解决的事情很多，但至少能建造一个漂亮的城镇。 在建设huā园小镇的同时，旗山镇还投资一个亿用于琵琶湖风景管理区的建设，将灰鹤做为镇鸟在管理区投建了一家旗山灰鹤保护中心。 杨少宗的想法很简单，不管外界如何评说，他的目标只是要让住在旗山的人感到自豪，觉得自己的家很漂亮，但这只是一个方面要想真正让人们觉得旗山是合乎要求的长久居住地、创业之地旗山在教育、 医疗条件的建设上也绝对不遗余力。 长江大学旗山分校已经在1990年正式招生，预计在1凹1年，旗山职业技术学校就可以升级为旗山高等职业技术专科学校，省电大的旗山分校则已经开始招生，并和省农业大学合作开设了多个委培班。 旗山目前有三所高中，重点建设的是旗山高中、旗河高中。 旗山镇目前在教育工作上的新重点是争取和西安交通大学、哈尔滨工业大学达成在旗山设立分校的合作，在医疗设施的建设上，旗山镇医院改成了旗山人民医院又和长江医学院合建了一所长江医学院附属医院，两所医院都直接向着三级医院的目标而去，预期还打算建旗山中医院、旗山妇幼保健医院。 旗山镇的人当然很幸福，镇里面已经将高中专教育纳入义务教育范围，只要有旗山镇的户口每人每年都有四百圆的医疗补助，这些补助是可以累积的，但只能在定点医院报销使用。 旗山镇在1990年上半年一次性扩建了十二所幼儿园和小学，每个管理区都有一所，社员年底统一发放福利，预计不会少于一千元相当于此时大部分人的半年薪水。 旗山镇的农业人口已经低于30%，旗山农业合作社的经营范围扩大了。万亩耕地、凹万亩丘陵山地和2.8万亩鱼塘，旗下拥有旗山牧业公司、旗山种禽公司，拥有旗山富邦饲料厂30%的股份、旗山服装总厂15% 的股份现有的养猪规模扩大到了40万头存栏量，养牛规模扩大到12万头存栏量番鸭养殖规模是100万羽。 在完成了基础的人才累积和培训后，旗山农业合作社预计在明年就会正式迈出向外投资，到其他地区投资养猪场和奶牛牧场。 当然，旗山人最幸福的事情是可以分房子，每个社员一次性买房都有2000圆的补贴，1990年的二期分房结束，老社员基本就全部分到了房，而黄集区、旗河区、红旗区的新公寓区都在投建中，按照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预计在1992年，旗山人基本都将能以很合适的价格买到新房。 几天后，京西村以吴支书为首的团队正式来到旗山镇参观，旗山镇的漂亮工程基本还在大规模的建设中，很多地方都只能看一个雏形，看一个模型图。 不过，在对旗山经济体的各家工厂视察后，特别是听人介绍说旗珍集团今年在全国的总产值预计能达到一百五十亿圆时，吴支书还是显得非常惊讶。 吴支书明显更惊讶于一点，那就是旗珍集团在本地的产值预计只有二十五个亿。 杨少宗正好有点事，没有全程陪同，只是在他们参观之后才在镇政府的会客室接待他们，大约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能和吴支书真正的谈点事。 有媒体跟着过来，将杨少宗和老吴的会面当作一个非常有看点的新闻，跟风进来拍了几张照片之后才被橡出去。 等几家地方日报社的记者离开后，杨少宗和老吴一起坐下来，这就和老吴笑道：“吴〖书〗记，这里反正也没有外人，我们就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客套话，您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有什么想说的就，大家都是搞共同富裕建设，应该说都是同道中人！” 老吴呵呵的笑着，道：“杨〖书〗记，这一次到你们旗山参观，我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也有非常多的体会啊。比如说，旗山这边的企业加起来在数量并不是特别多，但每一个的产值都非常大，真正做到了做大做强的目标，我个人觉得这才是乡镇企业和社办企业必须要走的路，不求多，但一定要够强够大！”杨少宗点着头，道：“话是可以这么说，但我的理解是要丰自己的核心产业和支柱型的产业，有了它们就像是有了金饭碗。” 老吴想了想，笑道：“你们这里的想法还是比我们高，我们觉得有厂子，搞工业就能赚钱，但你们的境界就绝对不止如此。其实，杨〖书〗记，我这一次来是想邀请你们一起投资钢铁工业，我们京西村在钢铁工业的发展上已经是有了一些基础，但我们想要发展的更好，就必须要面临做大做强的问题。” 杨少宗道：“我们目前确实是有投资钢铁工业的想法，但我们还是采取兼并国营企业的方式，现在正在和淮海钢铁厂和祁州市谈，预计年底就会有一些结论。” “这样啊……！” 老吴听到这话似乎有点遗憾，顿了顿，他还是说道：“我们村现在想法还是要在本地投资，扩大本地产值，为村里创造更多的财富和就业机会。” 杨少宗点着头，道：“旗山的核心产业是食品工业，相对来说，钢铁厂的整个环境压力是比较大的，对旗山的整个环境会有很大的负面影响。对此，我们宁愿采取一种在外投资的策略。同时，我们也要考虑成本和利润率的问题，建钢厂最重要的还是尽量选择在港口地区，同时本地有一定的矿业资源，在这个方面，我们主要是打算买下淮海钢铁厂，在青浦县投资十个亿扩建钢铁生产基地，从宁海地区购买煤炭， 从祁州和鲁省购买铁矿石，再从其他省和国外地区通过港口优势购买一些高质量的铁矿石粉，以此奠定一个钢铁基地，确保这个钢铁公司在长远时间内的发展优势！” 老吴愈发显得遗憾，道：“你们镇的想法确实是比较好，但淮西县能够认同这样的想法吗？”杨少宗对此就有点不方便回答了，淮西县肯定是不高兴，但地委方面是很支持的。 实际上，杨少宗和地委方面提出的计划是在五年之内投入三十个亿，地委激动的一塌糊涂，差点想将淮海钢铁厂白送给中旗公司。 当然，这些事没有必要和老吴他们说清楚。 这就是鸡有鸡路，犬有犬道，各有各的招法。 旗山的方向是将本地做为经营中心和利润结算中心，而在外地寻找更为合适的地区投资建厂，扩建产能，甚至是低价、超低价吸收国有资产。 老吴其实来的时候是很激动的，在旗山镇看了一圈，确定旗山确实是有足够的财力和他们合作，而他的想法是吸收旗山镇的多余资产在京西村投资兴建大型的钢铁厂。 现在，老吴的心里凉了一截。 他能说什么，人家杨少宗一上来就把话说得非常死港口、煤炭基地、铁矿石基地三选一，淮海有港口，背靠中原煤炭区，北方就是铁矿石基地，青浦县的位置就美好了，背后是祁州，北面是莱芜钢铁基地。 祁州也是蛮悲催的地方，做为就在旗山镇北面的地级市，它居然没有出海口，祁州东面是青浦县，港口条件优良，可惜属于淮海市。 杨少宗在和祁州谈什么，这个事情，他没有具体说清楚，对外面也一直是保密的，因为他们是在谈让中旗矿业直接介入祁州矿业开发。在此之前，通过和淮山、宁州市委的谈判，中旗矿业在中原煤矿区已经拿下了六个大型煤矿地段和两个中小型铁矿石的矿场，特别是长治铁矿场已经被中旗矿业买了下来，只是暂时受制于一些国家煤炭工业的政策还未公开，采取了绕道而走的方式，等待相关政策的进一步开放。 虽然不知道这些具体的情况，老吴还是很清楚此次的主要目标已经落空，只能转而问道：“杨〖书〗记，我正好想要和你请教一些问题！” 杨少宗急忙摆手，挺谦虚的说道：“吴支书，千万不要说什么请教，我们顶多是讨论一下，实际上，我也有很多事情要请您多指点。”老吴呵呵的笑着，道：“那我们就不要这么太客套了，我就是想问一下，你觉得我们京西村应该主抓什么产业，将哪个产业做为核心产业？”“这个？”杨少宗沉思片刻，道：“这个恐怕不是很好说，关键还是要看你们自己是怎么想的。我只谈我们自己旗山在最早开始发展的时候我们当时也找不到好项目，但我有个想法，咱们旗山是个丘陵地区，种地不方便，养猪养牛倒是很容易，所以我就想从肉联厂做起，然后用肉联厂赚到的钱帮公社发展养猪产业。在食品行业做出一些优势后，我们自然而然就必须将食品业做为我们的核心产业来做。为了让旗珍集团发展起来我们坚决不做出任何阻挡旗珍集团发展的事，诚如您所说的那样，县里以前为了自身的利益考虑，很多时候都会要求我们将厂房放在县里和本地。说句难听话，先斩后奏的事情我是真没有少做。”顿了顿，他最后补充道：“多的东西呢，我觉得就没有必要再说了，您心里肯定是很清楚的！”老吴深有体会的点着头。 杨少宗其实说出了一个关键问题，想要真正的做大做强，做成核心产业一县、市两级是最大的阻力县市领导追求的是产值和利税，怎么可能同意企业到外面发展。 现在看一看旗珍集团，旗下多家公司在广州、卫州、长江市、宁州、武汉、淮海市、沈阳市、忻州市都建立了产业基地，目前在绵阳、 西安、本溪、呼和浩特等市都有项目和产业在谈。 正是凭借这种庞大的产业优势在各地不停的拿下国营企业，快速扩大了自己的营业范围旗珍集团在1990年已经拥有了一百余种产品，年产值直接向着150亿的大关而去。 问题是有哪个企业能够像旗珍集团这么勇敢的突破上级政府的限制？ 英雄愤英雄！ 老吴和杨少宗两个人一直谈了几个小时，海阔天空的谈了很多事，但在很多关键问题上，杨少宗都只是很谨慎的点到为止，对于他目前所坚持的旗山模式到底有什么好处，他没有说的特别透彻。 虽然杨少宗同意在以后有机会的时候考虑和京西村合作，但老吴毕竟还是未能和旗山人达成共同投建一家钢铁厂的协议，原本认为是十拿九稳的他很失望，也没有按预定的计划在旗山留宿，吃了晚饭之后就乘车离开旗山前往宁州寻找新的机会。 上了车，老吴就和自己的助手感叹道：“都说杨少宗这个人胆子很大，号称杨大胆，我看不是这样的，这个人手握的实权比我们多的多了，比卓山的老禹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他毕竟是机关里的人，很低调，很多东西看的很透彻，就是不愿意直说。 关键是他能力太强，想的太远，上面的人和他一比都是笨蛋，这绝对不是好事，迟早是要出事这个人，要么不出事，一出就肯定是大事，小事上面是不会吃亏的！”老吴很精明，比禹支书精明很多，他看到的东西是真存在的，而这些也恰恰是杨少宗自己最担心的。 杨少宗何尝不知道，如今的他看似很风光，连县委、地委的领导都不敢和他抗衡，更不敢在他面前指手画脚，可谁能忍受得了这种气，迟早有一天……只要抓住机会，迟早会有人敢拿他开刀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缔造了一个伟大的奇迹，而这种奇迹也制约了他的发展，他的仕途上正拦着一道巨大的挡路之山，而他未必就有办法跃过去。 送走了老吴，杨产宗这天晚上就在中旗公司召开了一个秘密会议，让大家抓紧时间……尽快将钢铁项目定下来。 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现在是地道的集体决策，杨少宗、萧薇、华康盛、管靳生、杨建林、张鼎光、郑树桐七个人就是中旗公司的核心，共同决策大的问题，一些重大问题还会将李兆棠、张五常这些顾问、监理请过来集体商量。 在目前来说，除了食品、化工、纺织、制药、矿产五大主业外，中旗公司对现阶段国营产业重组的想法是专注于几个比较特殊的行业水泥、轮胎、电缆、变压器、机床、电气柜、蓄电池。 这些都是工业中比较不容易受到影响的产业，技术上相对国外有差距，但整体差距并不是特别大，在现有的关税体制下，仍然有较长的一段时间可以缓冲，足够中旗资产管理公司通过技术引入、投入资金、 改善管理生产等方式提高效益。 不过，大家也同样有意要搞钢铁项目。 钢铁工业该怎么搞？ 杨少宗的策略一如既往，首先是通过一系列的途径联系到鞍钢的副总经理刘芥1”又通过刘芥川联系了一整套的技术和生产管理团队，通过和这个刘芥川团队签订责任团队管理合同，让他们加入华康盛的兼并团队一起寻找合适的兼并对象。 首先瞄准的是淮海钢铁厂，这家在全国范围内基本属于二流偏下的中型钢铁厂在技术水平上还有非常大的提升空间，厂房集中在淮海市郊区，目前的想法是将新的厂址都迁移到青浦县。 一旦最终达成所有一致的合作条款，中旗公司将会支出两千万圆先对老厂进行技术改造，然后再逐步筹集资金，争取在三到五年内投入三十个亿，建成一个300万吨产能的优质钢铁基地。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中国经济论坛 同样是要搞钢铁工业，旗山、阜山、京西做为〖中〗国目前三个最知名的公社体制集体，大家的做法都不一样，当然，卓山是老大哥，人家在七十年代就开始做小五金和钢管厂，从这里介入了钢铁工业，现在一个卓山村的年产值也是二十多个亿。 这是铁板钉钉的产值，敲出来的都是钢管。 直到很多年后，卓山早就垮去了很多年，可在全国十大钢管生产企业中，还是有两家位于卓山，而这两家企业的根基正是卓山村办企业的遗产，只是变成了民营股份制企业。 京西原本是要找旗山合作，最后也肯定会找到卓山，或许，卓山那边早已答应，只是京西村的老吴同志又想到旗山这边碰碰大运。 京西村的想法和卓山差不多，就是照卓山的方式走，可他们不同于卓山的地方是想的更远些，搞得也低调。 旗山的想法则是另外一个思路，或者说，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是纯粹是按市场经济的原则办事，很低调，实际上的目标也是最大的。 在老吴离开宁海地区后，没等几天，杨少宗终于听到了一个消息王中泉最终同意了省委的安排，决定前往淮海卒出任市委〖书〗记，他还是听了杨少宗的一个建议，在和省委讨价还价的过程中，给淮海市批报了一个省级港口开发区一青浦港工业开发区。 对杨少宗来说，这实在是再好不过的好消息。 他心里还是念念不忘要对付郭右宾这些人，可他怎么对付呢？ 根本没有办法，唯一的办法就和王中泉联手，王中泉则没有那么笨，淮海的情况这么乱，他怎么愿意过来冒险，就算有季昌玉、杨少宗可以帮个小忙，这两个人毕竟是在县里，不可能在市委内部出手。 王中泉冒了一个险，他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胜算。 1990年10月7日，第十一届首都亚运会在那恢弘的闭幕式中结束了，在所有〖中〗国人的关注焦点中，金富士的600万元赞助费真是赚翻了，整个销量明显有了至少一倍的上翻。 赚钱了，赚钱了，你可以这么说，因为金富士的利润率太高了。 就在亚运会召开之前，伊拉克去打科威特了，石油价格暴涨，从每桶8美元飙升到17美元，而且还在涨，每天一个价。 在香港只负责买石油期货的中旗国际投资公司狠狠的赚了一笔，赚到的都是美元，还是可以拿在手里的美元，这一点的意义很重大，因为中旗公司从国外购买设备的开销是非常高的，手里攒个几千万美金很不容易，也很有用。 最糟糕的是东德和西德又合并了，共和国内的动荡在悄然波动着，好消息是上海证券交易所终于在这一年的11月26日成立。 有一件事发生在两天后，只是当时还没有人在意那就域名完成注册。 在这一年里，就在中旗公司忙着对旗下众多公司进行重组的时候，一代球王在意大利世界杯上上演了不是奇迹的奇迹，带领老弱病残的阿根廷再次杀入决赛，但这也是他足球生涯最后的辉煌。 在看着世界杯决赛的时候，大家在为这个神奇的人物扼腕叹息，而杨少宗则在心里寻思，如果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可以介入〖中〗国足球，他打算将这位球王请到旗山来。 1990年就这样的结束了，乐百氏益生元、维珍可乐、维珍果珍、珍记速食面、珍记豆奶、旗牌鱼肉肠、旗牌鸡肉肠、旗牌海鲜酱油、旗牌调和油、乐百氏优酸乳、佳力士〖运〗动功能饮料、美汁源椰汁等一系列新产品的成功，旗珍集团的总产值在年底达到177.4亿元，上缴利税达到4.3亿元。 这个成绩还是很不错的，当然和大庆石油公司、玉溪卷烟厂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产值虽然差不多，人家的利税却是十几个亿，毕竟是国家垄断的高税收产业，比不起，伤不起。 不过，旗珍集团的潜力依然是无穷的。 在旗下推出的大量产品中，绝大多数是已经在全国范围内开始销售，可都没有达到成长的极限，加上rmb在未来的快速贬值，旗珍集团的产值翻涨十倍将不会是太难的任务。 1990年，旗山本地产值达到了82个亿，基本完成了杨少宗和县委提出的任务目标，而这里面贡献最大的莫过于金富士。 金富士好啊，一年的总销售额达到了41亿元，上缴利税3.3亿元，41 亿元的产值有3引乙元的利税，比起旗珍集团也差不了多少，足可证明金富士实际的利润率到底有多高。 和金富士相当的是乐百氏益生元，这同样是在旗山养生堂生产，由旗珍集团直接销售的产品，它的总销售额是4.77亿元，毛利率达到了85%。 在旗山本地上缴的利税中，保健食品几乎占了70%的江山，虽然旗山本地产值只有82个亿，完成的利税总额任务却是634亿元，比正常的产业高出4倍。 这足以说明杨少宗的抉择是正确的，当这个数据送到县里，季昌玉、 的脸是黑的，他应该高兴，这些利税至少有1/3是县里的。 他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愈发觉得自己是个笨蛋，他怎么都想不透杨少宗究竟是如何完成这么重大的转量，在一年之内将旗山提升到如此高的程度。 高利润意味着中旗公司紧张的资金链大为缓解，即便是在清偿了一部分银行贷款后，中旗公司仍然在账户上保留了。个亿的流动资金，各下属公司的流动资金同样处于非常高的水平。 资金过剩。 这是华康盛给杨少宗做出了结论。 当然，如果因为这个结论就将大量的资金都抽出去投资淮海钢铁厂，那只能说明杨少宗脑袋有问题，这分明是一般人都选择。 绝对不能小看杨少宗、华康盛、管靳生三个人的集体智慧，做为中旗公司真正的三驾马车，他们在世界经济、商业等层次的头脑和认识水平基本要比这个时代的其他企业家高出十年的差距，更不是京西村的老吴、卓山村的老禹可比的。 这三个人都是畜生级的资本魔鬼。 1991年3月20日，就在海湾战争结束12天后，以旗山镇、中旗公司为主办单位的第一届〖中〗国经济论坛在新建成的中旗大厦召开，褚时健、张瑞敏、倪瑞峰、李经纬、鲁冠球这些全国领域内最风骚的企业家都云集在此，连前些年曾风光一时的马胜利、步鑫生也被邀请过来，李兆棠、厉以宁、杨小凯、周恒甫、林毅夫、张维迎、吴敬琏、华生等一大批经济学界和社会学家的专家陆续抵达，南海省省委〖书〗记罗春霜、〖中〗央经贸委的副主任徐景平、江东省省委副〖书〗记周长安、淮海市委〖书〗记王中泉，以及淞州、深州等地的市委领导也抵达了不少。 然而，真正重量级的两位，也是真正吸引大家陆续而来的是中旗公司邀请到了1980哟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詹姆斯托宾，以及号称经营之圣的〖日〗本企业家盛田昭夫。 这位两位重量级的人物引来了国内大量的官僚、企业家、经济学家，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抵达旗山，由于这一届的举办条件还有很多不足，特别是酒店方面的准备情况不够，大量的记者云集于此，旗珍酒店、 旗山酒店是根本不足以应付，连新华社的记者都只能住在红旗管理区的青年公寓。 为了招待好这些人，杨少宗想出来的办法是将大量新建成的精装小 洋楼空置出来，几乎每个重量级的客人都可以单独居住一栋。 同时，杨少宗不失时机的宣传一下、 你们住的就是咱们社员和农民们住的，因为很多社员都是工业人口，家里不一定需要有农用机械和仓库，所以会更多的考虑住在公寓楼房里，农民考虑仓库等因素，一般都会选择公社集体建设的小洋楼。 而且，他们所有的楼房都是精装房，全部是请香港设计师打造的多种样板房，由社员在购房之前自己选择一种，1小洋楼有六种样板装修设计，普通公寓楼有八种设计方案，这就方便公社做到集体团购，价格更为便宜实惠。 这种说法让所有参加论坛的〖中〗国人和詹姆斯一托宾、盛田昭夫都感到很震撼。 这是旗山第一次主办〖中〗国经济论坛，但绝对不是最后一次，实际上，杨少宗的决定是每年都要召开一次，让全国的焦点都集中在旗山。 这更不是旗山主办的唯一论坛，旗山是个小城镇，如果吸引大家的关注，光靠“〖中〗国第一镇”的名声和一时的公社效应是不够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召开更多的论坛和展览会。 下一步，他们将成立专门中旗博览公关管理公司，负责在旗山主办各种各样的论坛、展览会，紧随〖中〗国经济论坛的就是〖中〗国食品工业交易会、〖中〗国服装工业交易会，将旗山打造成一个交易之城，论坛之城。 在第一届〖中〗国经济论坛上，杨少宗定的第一个议题就是“〖中〗国经济开放与发展对世界的意义、”第二个议题是“〖中〗国国营企业改革之路”。 杨少宗召开这个论坛的动机是很单纯的，他只是想要让旗山再一次的吸引所有〖中〗国人的注意力，而他不仅做到了，还得到了〖中〗央开放派领导的支持和赞同。 是的，〖中〗国经济不能停滞，必须继续深化改革和扩大开放步伐。 这一次的会议形式对〖中〗国人和大部分参会人员而言都还是非常新颖的，每一次都是公开的讨论，允许记者采访，为期七天的讨论中，每天晚上是〖自〗由讨论，这是非公开的部分。 晚上，各地的知名企业家们就会聚集在一起谈天喝酒，官僚们、经济学家们各自都有自己的集中地点，在陪各级领导两天后，杨少宗这天晚上才专门抽出时间来陪楮时健等人一起喝几杯。 聊了片刻，李经纬就当面斥责杨建林不地道，不应该开发佳力士和健力宝竞争，这不对，如果杨建林这边不调整策略，他也进军旗牌的领域。 这个时候的企业家们还很“单纯”以为这个论坛正好给了大家摊牌的机会。 如今的杨建林也是执掌着〖中〗国食品工业巨头企业的董事长，他怎么会退让，就直言健力宝不让旗珍收购才是引发这场竞争的原因。 李经纬说做企业不能这么霸道。 杨建林说，旗珍想要成为世界五百强企业，想要成为世界级的食品业巨头，我们必须要霸道，不仅在国内霸道，我总有一天要发展到国际食品市场，那时候的我们同样霸道。 大家一笑而过，但也感慨良多。 来参加论坛的企业家的很多，在这些人中，刚接替王树和成为新技术计算机公司总经理的柳总、万科的王总、tcl的李东生、容声冰箱厂的潘宁在大家面前还只能算是小人物，甚至连马胜利都比他们有名。 就在这个时候，很多人并不知道，刚从〖中〗国计算机研究所退休的王树和已经答应了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的邀请，担任高科技部的部长，负责帮助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在高科技领域方面做出决策和投资管理，而杨少宗提出的想法是从模拟交换机做起。 此外，中旗资产管理公司也在和潘宁接触，打算踏入家电领域，实际上连地皮都已经找到了，季昌玉听说杨少宗想要涉足家电领域，当即在金桥工业园批了一千亩的地，后续还有可能继续增批两千毒。 虽然对杨少宗早已是很不满，甚至是嫉妒，可季昌玉很清楚杨少宗要么不做，要做就必然是大项目，手笔大的能把省委领导都吓一跳。 这就是杨少宗的风格，所以才他妈的人称“杨大胆”！ 光有一个潘宁团队恐怕是撑不住的，因为杨少宗想做的不是〖中〗国的夏普，而是〖中〗国的松下，所以他又从当时最火爆的燕舞收录机厂请来了一个人一此时燕舞收录机厂的厂长朱学成，这个是缔造燕舞辉煌的人，但他在厂里并没有真正感觉到多少空间，因为他头上主管单位的领导也是这个厂出去的，和他甚至是大学同学，对厂里抓的还是很紧。 朱学成是长江工学院无线电专业毕业，专业领域内的技术功底很扎实。 杨少宗悄悄让管靳生去找这个人，私下谈，谈的很不错，对方愿意将自己在厂里的几个骨干管理员和技术人员都带出来，到旗山这边工作，而旗山给他舞台，也给他高薪。 杨少宗的策略永远没有变…只要你能带领我们旗山人致富，我们旗山人不会亏待你。 为了避嫌，虽然收到了邀请的朱学成还是没有来参加论坛，潘宁则很胆大的过来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知名度也不高，能够见一见猪时健、李经纬、张瑞敏这样的大企业家，他就算是赚到了。 就在这届论坛召开的间隙里，杨少宗亲自和潘宁在房间里面谈了半个小时，他将自己的恢弘想法谈了一番，然后告诉潘宁的年薪待遇，并且可以在合适的时间让潘宁持有一部分的股份，潘宁就立刻同意了。 第一届〖中〗国经济论坛给旗山人提供了很多机会，不仅让旗山再一次成为〖中〗国媒体和〖中〗国人关注的焦点，也让旗山赚的盆满钵满，中旗公司不仅是半公开的挖人，还公开的和其他市的领导谈生意，谈国企改革。 在去年的大范围拓展兼并后，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兼并的国营企业都在半年时间中出现了非常大的转变，当年扭亏为盈的企业占了一大半，这让前来参加会议的很多地方领导都非常感兴趣。 特别是到旗山一看，看看旗山的整个环境，还有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在经济学界的这种特殊号召力，以及被大家推崇的程度，这些地方领导几乎都是头脑热了一下。 大约有二十多个卒的领导来旗山参加论坛，这里面有很多都是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精挑细选的，有些甚至是谈了很久，久拖不决。 特别是大连宏远造船厂、沈阳机床厂、哈尔滨制药三厂、沈阳电缆厂，这些都是中旗公司盯上的好公司，只要中旗公司接手，一年之内就能产生很好的变化。 到旗山参观一番，在旗山举办的〖中〗国经济论坛上走一圈，这些市委的领导基本就改变了原先犹犹豫豫的态度，在转让给中旗公司的态度上变得很大。 中旗公司可能很无耻，但它并没有做错。 中旗公司的方式是首先选择一个好的公司，然后收购它，重新打造成更好的公司之后将它重组上市，不断兼并产业中的其他公司，在这种不断兼并的浪潮中，中旗公司就会逐步从全资持有变成控股、部分控股、持股。 这就是杨少宗、华康盛、管靳生三个畜生选择的发展之路，他们要打造一个〖中〗国最大的资产控股公司，向摩根大通、高盛这样世界级投行叫板。 他们三个人觉得自己很吊，80%的可能性会成功，事实是他们确实很吊，管靳生大神已经重操旧业，终于通过江东省委的这一关，在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旗下创建中旗汇通证券公司。 一边发展证券业务，管靳生一边和华康盛负责培训新的职工，他们大量招收了一大批经济系的本科和研究生，又从兼并来的各家国营大厂中抽调基础比较好的中青年管理干部，集中进行投资管理的培训，从他们能够收集到的资料中寻找各种案例，甚至是直接使用哈佛商学院的教材，对这些人进行再培训和再教育，让他们成为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的骨干。 这种快速的造血能力是中旗公司在扩展中的真正资本，他们实际上拥有〖中〗国目前最好的一批企业兼并重组实战高手和从业人员。 第一百四十四章 无利不起早 管靳生是中旗资严管理公司中最忙的人，因为他实际上还是中旗国际投资公司的负责人，靠娄话遥控操作中旗国际投资公司在国际期货市场上的进出。 杨少宗其实都不是很精通这些领域的东西，完全有资格号称〖中〗国证券教父的管靳生当然很精通，他绝对是〖中〗国最精通这个领域的人。 在去年，他们想尽办法调集美元进入中旗国际投资公司买入石油期货，一年期和半年期都买，为此付出了两千多万美金，现在，他们爆赚了六倍，并且在海湾战争爆发的前三天就全部出货。 1.2亿美金抓在手里，他们正好面对着台湾和〖日〗本股市的疯狂暴跌。 在杨少宗的建议下，管靳生通过一家香港证券公司的操作，在台湾股市操底一些新兴的电子工业股票，更多的钱则在香港股市的地产股中，随时准备套现，用于中旗公司从国外引入设备和技术。 中旗国际投资公司原先的作用就是这样，美元这个东西在国内实在是太抢手了，不好搞，做为一家社办企业，旗珍集团虽然贡献了非常高的利税，能够得到各个方面的优待，唯独在拿美元外汇留存指标上很吃亏。 管靳生是地道的财神爷，在国际石油期货市场大赚钱的同时，他和萧薇一起负责的中旗工商投资公司、中旗万通证券公司也在国内股市上大赚了一笔。 中旗公司现在不缺钱，这话一点都不假。 在诠坛结束后，李经纬并没有急着离开旗山，他想了办法跟着三洋县委的领导在旗珍集团的旗山厂区和总部参观，然后继续和杨建林扯皮。 他喊的很凶狠，如果杨建林再继续攻击健力宝，他就投资一个亿搞火腿肠业务，进攻旗珍集团的源头产业。 如累他就这么怒气冲冲的回粤省，杨少宗说不定还有点担心，可他不走，继续和杨建林扯皮就说明他心里没有底。 两年前，旗珍集团还不敢和李经纬扳手腕，那时候的健力宝公司太大，而旗珍集团前身的旗山肉联厂太小，现在则是另外一回事，旗珍集团的年产值已经是健力宝的十倍，两者的地位几乎调转了一番。 旗珍集团旗下的佳力士还是放在乐百氏公司运作，目前主要销售地区集中在南方，还没有向全国范围扩张，真的一旦全面开打，健力宝即便不输，目前二十多亿的年销售额也得跌一半。 杨建林当然是不肯让步，他是低调的霸道主义，为人很低调，实际上是越来越霸道，做什么生意都想要做到最好。 两个人吵得很厉害，正好三洋县委的一个副县长也在旗山参加论坛结束，还在旗山继续参观考察，这个副县长就请杨少宗出面协调。 无奈之下，杨少宗就和他们约了时间定在晚上见面。 第一届旗山〖中〗国经济论坛是结束了，后面要忙的事情还很多，杨少宗的时间也很紧张，到了晚上8点，他才挤出时间去旗珍酒店和李经纬见面。 见了面，大家都很客气，但杨建林不在场，因为杨建林昨天就已经和管靳生、张鼎光一起飞往香港，他们约好和香港的几位大佬谈合作，其中就有旭日集团的蔡志明，被旗纺集团横刀夺走真维斯的蔡志明气急败坏了很久，现在总算是平息下来，又想要继续约谈合作。 不管怎么说，旭日集团毕竟是香港目前最大的服装代工公司，如果有合作的机会还是可以谈的。 按计划…，杨少宗这段时间忙结束了也要去香港，别人对他的兴趣还是很大的，有他在，合作似乎也更好谈一些。 进了李总的房间，杨少宗就和李经纬、三洋县的罗副县长抱歉一番。 罗副县长不是很介意的笑道：“论坛刚办完，你这边很忙是挺正常的……………，杨总呢？” 杨少宗只能继续道歉，道：“这就更不好意思了，杨建林确实是有行程，昨天从宁州机场起飞去了深州，他们和旗纺的张总几个人一起去的，原先都约好了，要和香港的几位企业家谈合作。” 随即，他又续道：“但没有关系，等一下郑树桐会过来，我和他在就一样能谈，而且很多事情，我和郑树桐可以直接越过杨建林拍板，毕竟旗珍集团也是归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管辖！” “哦！” 罗副县长恍然大悟，笑道：“没有关系，只要有你杨总在，咱们谈妥了不就行了？” 杨少宗很低调的笑了一声，没有作答，这才又和李经纬郑重的握手道：“李总，敬仰已久，也很抱歉让你久等了！” 李总这个时候倒是显得很和气，摆了摆手道：“没有什么关系！” 杨少宗这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和罗副县长、李总道：“我这边时间不多，咱们直接切入正题吧，反正就佳力士和健力宝之间的一些冲突呢，我个人认为是企业之间的正常竞争，大家也犯不着为此而恼火，更没有必要伤了和气，做企业就是这样，有争有合，有时候搞竞争，有时候也搞合作，关键是大家的效益问题！” 罗副县长笑道：“还是杨总看得高啊，不过，旗珍集团现在真正大厂子，手里的产品多如牛毛，适当能不能放一马！” 李经纬显然不认同罗副县长这种丧气话，当即就打算罗副县长的话道：“我对健力宝是很有信心的，我相信健力宝绝对可以稳住市场，市场空间也很大，健力宝和佳力士都能一起继续成长。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很多小市场上，你们旗珍的销售人员大肆宣称健力宝的配方不如你们佳力士好，我们是80年代的老配方，你们是90年代二代升级版本的新配方。” 杨少宗呵呵笑着，道：“我倒不是很清楚这个事情，回去之后让旗珍集团的人查一查，看看有没有这个事情。” 他扯淡，这本来就是他和方石一起搞出来的竞争策喀。 佳力士在推出之前，旗珍集团通过广州市委和广州体育局的运作，将粤省体科所的副所长欧阳孝重新挖出来，让他主持佳力士配方的研发。 欧阳孝是健力宝配方之父，而佳力士就是要用这个炒作鼻略。 佳力士推出至今都没有上过任何电视广告，全部是走成本低廉的软文广告，目的就是要借助健力宝上位，用最低廉的营销成本拿下了一亿多的销售额。 这样的操作手段当然让李经纬受不了，当然，李经纬也清楚旗珍集团是没有对佳力士发力，目前还只是在粤省和南方几个月进行实验性的销售摸索，而这也是旗珍集团惯用套路，先在生产基地周边的省市找一个试点市场摸索营销策略是否正确、合适，产品是否有销路和卖点，一旦在试点市场成功了，半年到一年左右就会迅速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大力鼻销。 这个策略最大的好处是先期投入小，即使产品失败，生产线和其他投资都不大。 此时的李经纬已经很清楚旗珍集团的套路，但他也明白，一旦旗珍集团将佳力士目前的这个套路在全国范围内扩展开，对健力宝造成的损伤将会是非常巨大的。 他爱健力宝，胜过爱自己的子女，他受不了这种打击，想到这一点，他就快要疯了。 杨少宗看了李经纬一眼，心里有点同情，但又说不出具体的感觉。 老李同志很吃亏，辛苦打造的健力宝江山最终还是做了他人嫁衣，关键在于健力宝是一家县级国有企业，而县里对健力宝后期的抓控也近乎是有病。 老李受不了，决定去广州发展，县委立刻严密监控，连老李在厂里的财务权都严格监控起来，每一分钱的支出调度都要县委领导批准。 最终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健力宝垮了，一个亿卖给浙江商人，淅江商人是借的高利贷和银行融资买下企业，玩了一圈也赔本了。 可怜呢！ 杨少宗默默的想着这一切，最终还是和李总说道：“我说实话，旗珍集团在〖运〗动饮料这个领域是肯定要出手的，我们的目标是要首先要做〖中〗国食品工业巨头，然后是成为世界食品行业的领导者。〖运〗动饮料做为世界范围内的新兴饮料市场，在国内至少有五十个亿的市场空间，在国际上也至少有一百亿美元的市场，我们不可能不在意的，更不可能不做。我们当初提出要收购健力宝，这个事情最终没有谈成，那我们就只能自己做一个新品牌，而且在这个新品牌的投入上，我们在配方和工艺设备方面就累计砸了两千多万，现在想踩刹车是不可能的，至于具体的营销策略，这应该是可以调整的，但我相信健力宝遭受比较大的冲击也是预期内的问题！” 李总道：“我不管这个，只要你不再搞这种攻击性的宣传，不去压低别人抬高自己，那就无所谓！” 杨少宗笑了笑。 这个时候，郑树桐正好进了房间，一进来也是先和李经纬、罗副县长道歉。 将前面谈的事情一说，郑树桐就很不客气的说道：“我觉得我们的销售策略没有错，我们的研究配方本来就是在健力宝的基础上进行的新改良，健力宝的原配方发明人也是佳力士配方的主持者，同时引入了目前国际上最先进的一些想法和新配料。所以说，宣传上是站得住脚的！” 一听这话，李总又是火冒三丈，气急败坏的指着郑树桐就大骂了几句。 杨少宗随即安抚了两句，又稍加沉思，和郑树桐、罗副县长问道：“两位，我们最好不要搞分裂，大家一起合作经营才是硬道理。我还是那种想法，健力宝可否出售给我们旗珍集团，如果能，我觉得还是有很多合作可以谈的。” 郑树桐当即道：“意义不大，我们现在再投入一个亿就肯定能将市场拿下来一半，如果真的要买健力宝，那怎么也要支出四五个亿吧，很不划算。再说了，我们现在再全国的营销和供应渠道都已经铺设完成，只要杨建林一签字，全国就能迅速大量供应佳力士的多种产品，销售量一夜之间就能涨十倍，做到十亿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杨少宗听着这话只能是微微点头，和罗副县长道：“既然已经是这样的情况，我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了。其实，罗副县长，如果你们三洋县那边可以将健力宝转让出来，我不仅可以拿出一个合适的价格，也会继续在三洋县投资五道十个亿做其他的产业。就拿这一次的论坛来说，全国那么多的省委〖书〗记，为什么只有南海省的罗〖书〗记愿意过来捧场，一来是罗〖书〗记以前来过我们旗山，对我们有感情，比较了解，二来呢，这也是比较现实的一点，我们现在已经和南海省那边谈的差不多了，准备在南海省投建一个全国最大的轮胎生产基地，此外，美汁源在南海省的发展是很不错的，后续还要继续扩大，在南海省建一个全国性的果汁生产基地。包括我们现在打算投入的钢铁项目，在南海省也会有一个生产基地。这几个项目的投入非常大，罗〖书〗记此次过来参加论坛就是要顺道将合同都谈妥，他们现在还有一个副厅级领导留在旗山，继续和我们谈一些细节。” “哦，这样啊，这也是无利不起早嘛！” 罗副县长不免有些尴尬的笑着，可他能说什么呢，健力宝每年上缴的利税占了三洋县利税总额的70%，将健力宝一卖，他们三洋县就真是什么都没了。 见他还不是很确定，杨少宗就续道：“另外说个事，我们这一次之所以急着去香港，一方面是要在香港融资，另一方面也是要和香港一些产业巨豪谈合作协议，再引入一些项目操作，特别是这一次我们打算和理文集团合作办造纸厂，目前正在选点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的项目是很多的，特别是我们完成在香港的融资工作之后。” 杨少宗在这个问题上说的很模糊，因为他们和理文集团〖主〗席李运强还未达成任何协议，只是目前有一起在李运强的家乡南海省投建一家国内目前最先进的造纸厂。 在此之前，中旗通过国企改革等方式拿下了福建青山造纸厂，准备大范围的介入国内造纸业，现在主要的想法构建一家专业的纸业集团。 至于他们在香港融资的问题，这还是目前比较保密的事情，旗珍集团现在的想法是在香港上市，目前已经在向几个相关部门的申报批准，具体的资料正在准备，管靳生此次去香港就是为子这件事。 旗珍集团要在香港上市，在香港反而不是很保密的新闻，基本上各大香港证券公司都知道了一些消息，香港中旗国际投资公司每天都会有大佬级的人物登门拜访。 如果成功，旗珍集团毫无疑问是国内第一家在香港上市的内地公司，当然，上市之前肯定会通过一些股份的调整变成一家合资企业，引入香港方面的一些投资，但这个股份额不会太高。 杨少宗在收购健力宝的这件事上之所以如此坚决，恰恰是希望健力宝的加入能让旗珍集团在香港股市上有着更高的吸引力。 即便杨少宗这么说了，罗副县长还是很犹豫。 旗珍集团也就算了，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在这一次的〖中〗国经济论坛上是大放光芒，全国现在都知道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是国营企业改革的高手，只要中旗公司一接手，那些原本奄奄一息的亏损企业立刻扭亏为盈。 罗副县长是体制中人，他很明白这种魔力是多么可怕，全国不知道多少家亏损企业都在眼巴巴的看着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将他们当作救星。 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手里的真金白银也是很充足的，说要在三洋县投资几个项目那绝对不是什么大问题。 罗副县长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和杨少宗问道：“那你估计能在咱们县里投资几个厂子，都是什么样的厂子？” 杨少宗道：“中旗直接投资的厂子大概不会太多，两三个而已，可咱们一出手，必然都是大项目。我们现在正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地区投建厂房，加入家电制造业，将这个家电制造基地放在三洋县肯定不是问题。另外一个是汽车零配件厂，我们打算今年下半年接入汽车零配件生产，具体的一些信息不是很方便透露，很多事情恐怕要等我从香港回来再说。我这几天就要走，从香港回来之后要去广州一趟，随后再去你们县里，那个时候，我应该差不多就能说清楚了，总之一句话，我绝对不会让三洋县吃亏。罗县长，咱们都是体制内干部，这个方面，你要对我有信心。” 罗副县长点着头。 杨少宗的身份是非常独特的，说他是官僚干部，他真正最有威慑力和影响力的身份其实是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的总经理，说他是企业家，他又是正科级的镇委〖书〗记，而且是〖中〗国第一镇的镇委〖书〗记，比一个县委〖书〗记还霸气。 琢磨了片刻，罗副县长道：“那行，我回县里和县党委的其他领导们再谈一谈。” 杨少宗微微点头，随即又和李总补充道：“李总，如果咱们有幸能将这个事情谈妥，能够一起携手合作，我可以专门在旗珍集团旗下成立一家新的健力宝公司，负责运作整个功能饮料产业，届时，我们强强联合之后的目标就不仅是在国内，还要真正的携手一起向国际市场开拓。 到时候，我们还可以用整个旗珍集团旗下的多个产品线将百事可乐和可口可乐挤出〖中〗国市场。” 李经纬不置可否，关于这些事，在第一次的收购谈判中，杨建林就已经和李经纬谈过，并且同意给李经纬三十万的年薪。 李经纬要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关键是三洋县委不同意，他们以为自己抱着一个金饭碗，怎么舍得转让给别人？何况旗珍集团当初给出的报价不过两亿元，这个报价甚至在三洋县闹出了很多笑话，让三洋县的人觉得旗珍集团是脑袋被驴踢了，这么低的价格也敢在三洋县丢人现眼。 可惜，时过境迁，虽然健力宝的销售额还是有二十个亿，旗珍集团给出的最终报价仍然不会太高。 旗珍集团用佳力士小试牛刀，半年时间在粤省市场抢到了5的功能饮料市场，这足以让健力宝感到担忧，一旦这股风潮扩散到全国，健力宝的销售量随之就要下滑5，甚至更多。 毕竟，南方市场是健力宝的大本营，这里都能攻陷5，其他地区就更难说了。 真正让李经纬担心的是旗珍集团已经健全了一整套的营销体系和全国范围内的销售渠道，可以将任意一种产品推到〖中〗国的任何地方，特别是在农村市场，而健力宝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一边是三十万的年薪和更为广阔的空间，一边是真正开战后可能出现的惨败结局，李经纬并不难以选择一个，关键的问题是他不能决定这一切。 杨少宗想要拿下健力宝，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打算，他想要取代健力宝直接投资李宁体育用品公司，并将李宁公司置身于旗纺集团旗下。 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旗纺集团也能从中赚到一个新的小金矿。 就在杨少宗准备动身前往香港的时候，省委副〖书〗记周长安忽然在半夜里给杨少宗打了一个电话，因为办公室无人，直接就打到了杨少宗家里，告诉杨少宗一个惊人的消息一邓首长对旗山举办的这一届〖中〗国经济论坛非常有兴趣，非常满意，很高兴预计月底会来旗山视察。 啊，………，？ 不等周长安说完，杨少宗就非常大声的喊叫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一百四十五章 邓首长来视察 当然是真的，邓首长鼻肯定要来了。 周长安之所以会在深更半夜的时候突然打电话，因为他也是突然接到了通知和安排，临行之前才给杨少宗打电话。打电话通知杨少宗的第二天早上5点多钟，在省委领导中分管宁海的周长安就乘车抵达旗山。 这个接待工作实在是太重要，谁也不敢出半点差池，上午7点，新上任的淮海市委〖书〗记王中泉，淮西县委〖书〗记左良喜等人都匆匆忙忙的赶过来，立刻就在旗山镇政府的会议室里召开会议。 省委韩〖书〗记只有一句话，不惜一切代价搞好镇容。 预计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省建二局的主力和旗州建设总公司的精力全部转移过来，抓紧时间做绿化美化，不惜一切代价，周长安全权抓这方面的工作，连鲜huā都准备了十万多盆。 当然，钱是旗山镇出。 幸好，非常之庆幸，因为要迎接第一届〖中〗国经济论坛，旗山在此之前已经突击抓过一次镇容建设，相对使得这一次的工作要轻松一些。 在全镇人忙碌了一周左右，邓首长终于在事先通知的这一天抵达旗山锋，乘坐火车直接到了旗山镇穆店坡火车站，然后由中旗公司派出几辆进口奔驰轿车迎接。 中旗公司在此之前一直没有买奔驰，最高就是一辆进口奥迪100 也就是为了搞第一届〖中〗国经济论坛才买了六辆。杨少宗一贯是混蛋作风，故意将单子都交给富旗公司，而富旗公司在里面混了五辆走私车，省了一大笔钱。 用走私的奔驰轿车迎接首长这个罪名很大的，万一被查出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判个政治死刑，搞得杨少宗精神压力很大。 当然，奔驰这个标准也就差不多了，想当初深州接待邓首长用的不过是一辆丰田面包车。 结界首都方面临时又打电话通知旗山接待组，首长自己要求坐一辆面包车，到时候要安排上给他一路讲解情况，临时想要买好车也来不及啦，正好管委会那边有一辆雷诺espace人称子弹头。 当初管委会是想买一辆丰田子弹头，被杨少宗知道之后，他说不要买〖日〗本车，可秦大驰很喜欢这个车型，只好让人买其他品牌的类似车，结果就选择了这辆雷诺太空车。 有趣的是邓首长早年在法国留学的时候曾经在雷诺车厂当过钳工。 说真的，听到这个消息让杨少宗松了口气，他想，至少不会用走私车迎接邓首长，因为买雷诺espace的时候，他们本意也是买个走私挂牌车就行了，结果国内很少有人会买雷诺车，这个车真就没有走私，只有淞州一家汽车进出口公司有卖。 差不多就在邓首长抵达的前一天，韩〖书〗记终于露面，乘着抵达旗山做最后的总动员，第二天一大早，杨少宗就跟着省委韩〖书〗记、周副〖书〗记，还有市委、县委的一大批领导去接首长，众人之中，他绝对算是级别最低的。 比他级别更低的就不要来了。 这一天的运气还不错，昨天下了点小毛毛雨，让大家吓了一惊，今天虽然还是小阴天，但至少没有下雨。 早上7点多钟，大家就守在穆店坡火车站默默的等待着邓首长的专列。 穆店坡火车站是前年完工的，当时投入了两百多万元，去年因为要迎接第一届〖中〗国经济论坛，杨少宗又投入四百多万进行改造和重整，现在的规模虽然还不是很大，但至少比地市级漂亮，重修的功夫很深入，建了一些富有创意的小建筑来点缀。 正面的第一排队伍中，杨少宗站在最后一位，可怜，他仰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心想等邓首长一路握手到他这里，手上都差不多起老茧了呢！ 然着，煎熬着。 每个人的心里都带着百感交集的思绪，焦急的又充满期待，大家都有一种很特别的预感，总觉得旗山这么漂亮，一定能给首长留下很不错的印象分。 火车终于在远处展现出微微小小的身影，看到火车，大家都开始变得特别紧张，事先安排好的队伍都变得凌乱起来。 直到火车缓缓驶入穆店坡火车站，大家才立刻像是打了鸡血，一下子变得精神抖擞，〖兴〗奋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 差不多又等了两分钟，一位熟悉不过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大家都面前，穿着一身灰黑色的中山装，此时的他已经是真正的老前辈，老〖革〗命，可他的精神还是很不错。 首长和前来迎接他的人们招了招手，从车厢里走出来先和韩〖书〗记握手，又一路和大家握手，而韩〖书〗记亲自负责跟在后面介绍。 等首长走到杨少宗的面前，韩〖书〗记显得特别高兴的介绍道：“老首长，这位就是我们旗山镇的镇委〖书〗记杨少宗同志，去年荣获了全国十佳优秀党政干部和十佳优秀青年，还是全国劳模！” 邓首长有兴趣的打量着杨少宗，似乎看穿了很多东西的笑了一声，和杨少宗握手道：“荣誉很多，说明是好同志嘛，好啊！看起来很年轻，哪一年参加工作的？” 杨少宗挺高兴的，答道：“3年参加工作。” 韩〖书〗记随即又补充道：“首长，杨少宗同志是个孤儿，爷爷牺牲在朝鲜战场，父母因为抢修水库牺牲了，从小就是旗山人民公社抚养成才的。他十四岁就开始在公社做劳力，一边工作一边读书，考上淮海机械专科学校，大学一毕业就主动要求回公社工作，现在还在长江大学和省社科院深造经济学的研究生，可以说是我们省最优秀的青年党政干部！” “哦，我是都知道一些的！“邓首长似乎在此之前让人做过调查，对此是有了解的，和杨少宗道：“你这个〖中〗国经济论坛办的非常好，很有价值，很有意义，很多结论对我们国家的经济工作都有着非常多的帮助！不错，我看这个论坛要继续办下去，就在你们旗山搞下去，明年要是有机会，我也要来参加！” 杨少宗大喜过望，道：“请首长放心，我们每一年都会办的，而且，明年会办的更好！ 邓首长高兴的点着头，道：“那就非常好嘛！” 这个时候，大家就迫不及待要请首长前往旗山镇的城镇中心看看，那里都是大家辛勤劳动和指挥的结果邓首长按照自己的意愿乘坐那辆雷诺子弹头mpv他都只是坐这个车，中旗公司的那六辆奔驰轿车又有谁敢坐，只能闲置在车库里咯。 这辆雷诺espace是84年款，去年才生产的新车，秦大驰专座，一直当个宝贝照顾着，漂亮是漂亮，乘坐的人数终究是有限的。 韩〖书〗记没有上车周长安负责上车陪同，加上从首都下来的几个随行领导，虽然位置还有几个，再上就难免显得拥挤，何况杨少宗这个钦点的解说员也得上车啊。 怎么办？ 关键时刻会开车的男人雄起了。 杨少宗给首长当司机，周长安坐在副驾驶座上有点提心吊胆啊，原先开车的可是从省委直接安排过来的司机，驾驶技术绝对有保障，十七年的车龄，眼明手快还在镇里每条路都演练过很多遍。 可等杨少宗一踩油门将车开上道，周长安牟里就有谱了好嘛，技术是很不错的，这车上道很稳啊。 废话雷诺espace可是欧洲目前最畅销的mpv，占了欧洲中高档mpv 市场的50%丰田、本田什么的在欧洲基本不是它的对手。 杨少宗一边开车一边讲解，其实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因为都封路了，今天上午是雷诺espace开到哪里，哪里封路，市里掉了六十多个老交警到处站岗指挥交通，还好旗山的公路体系都修建成型了，四横四纵，条条大路通罗马。 中固人的世界就是这样，关键时刻总有意外，有意外就有传奇性的小故事要诞生了，很多年后，人们提起这个事情必然会说起来杨少宗临时给首长当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讲解，幸好杨少宗一贯是自己开车，很少用司机，驾驶技术一直很过硬。 至于那六十多个交警就将被无视了。 所有的行程都是在此之前就对好了，到了车站就要在穆店坡工业园视察，第一站是去旗纺集团看一看雅宾服装厂，因为雅宾服装厂在对苏联的出口中占据很大的比例，为国家换回来了不少军事装备、石油机械，而且，苏联人对这个服装厂更是赞不绝口。 这才叫麻烦，因为旗山根本没有雅宾服装厂，只有一个设计部门和样品制作部。没有办法，旗山服装总厂临时调剂一下生产两天的俄罗斯风范的服装。 虽然是有忽悠的嫌疑，可旗山服装总厂的厂房、设备绝对是国内第一流的，这也没有办法，当初和〖日〗本人的合同签订的非常死板，所有要求都是按照〖日〗本迅销公司的规定来执行。 话说，这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日〗本迅销公司是为了保证代工产品的质量，而旗纺集团是为了尽快达到世界一流的服装业生产水平，为赶超〖日〗本迅销公司打下坚实的基础。 到了厂房一看，邓首长就显得特别高兴，确实觉得这些是在国营企业里面很难看到的，最大的差别就是厂房很漂亮，设备也非常先进。 这一路上，杨少宗就不停的为首长介绍旗纺集团目前的规模。 短短两年半的时间而已，在国内的那些国营纺织厂还没有大规模的重组前，旗纺集团已经成了〖中〗国最大的纺织集团，拥有一家纺织进出口贸易公司、两家针织厂、七家布料印染总厂、四家织布厂、两家棉织总厂、一家印染厂、七家毛线厂、两家化学纤维厂、三家棉纺厂、一家粗纺厂、两家织袜厂、两家羊毛衫厂、一家内衣针织厂、三家印染针织厂、两家呢绒纺织厂、一家丝绸加工总厂、两家纺织机械厂、一家纺织科学设计所、两家西服制造厂、三家牛仔裤制造厂、一家羽绒服制造厂、一家夹克衫生产厂。 旗纺集团目前在棉纺、印染、色织、针织、家纺、装饰、毛纺、毛针纺、丝绸、服装、纺织机械整套领域都完成了布局，总资产引蚓乙元，旗下拥有雅宾、三枪、真维斯、fun、恒源祥、美时雅、培罗蒙多个品牌，产值规模也在百亿元级别。 听说旗纺集团从成立到今天只有两年半，规模已经是国内第一这样的消息让邓首长很是惊讶。 旗纺集团之外的下一站是旗山大青湾服装厂，这是旗山第一家公私合营的服装厂，也是目前规模最大的一家，拥有年产六百万羽绒服的产能，也是雅宾羽绒服的主要代工制造企业。 之所以要来参观，关键是它打着公私合营的招牌，这个招牌是旗山在改革中的主要声调，也是最为大家津津乐道的地方。 离开穆店坡，下一站是红旗管理区的中旗大厦。 这个时候大家终于觉得杨少宗力排众议坚持建设一栋28层楼的中旗大厦是多么英明的决定，多么的高瞻远瞩。 在旗山这个〖中〗国第一镇能有一栋28层的摩天大楼，那也是应该的，合乎身份的，至少邓首长觉得是很有看点…很有想法。 中旗大厦是类似于帝国大厦的四方型布局设计整体是白色的，被旗山人笑称是白塔子。 当然，这座大厦确实是很漂亮，很规矩，大气之中又能展现出简约主义的风范，毕竟是出自香港最有才华和名声大建筑师的手笔。 在中旗大厦顶层眺望着整个旗山镇，将旗山一览在眼下，这种感觉是非常美好的风景也是迷人的，远处是一排排的别墅和公寓楼， 小城镇里随处都布置着一些小公园，现代和自然很好的融合在一起。 特别是一种叫楼景的建筑在旗山大量的运用，这种建筑结构的特点是二楼、三楼会出现忽然多出来的大阳台上面种着大量的灌木作物，比如迎春huā，漫漫洒洒的迎春huā藤随意的随风拂动，恰如一个个空中的小huā园。 正好是迎春huā盛开的季节，无数的黄色、绿色和大段落的白色建筑勾勒出旗山这个“huā园小镇”的美丽。 这种特殊的新奇用邸首长的话说，这是充分证明了社会主义的优越性。 在1989年，旗山社员扩大到7.16万人，年底达到了71749人，即便如此，当年红利分配仍然有人均550圆，另外每人保持了每年200圆的医疗补助有四千户居民以贷款和补助形式购买了商品住房。 1990年，旗山人民公社的社员总数达到72938人，当年红利分配维持在每人曲圆，但医疗补助增加到每人每年300圆，有4700户居民在补贴和扶持贷款中购买子住房。 在这一年旗山开始推行高中专义务制教育和江东省电大、长江大学成教学院、宁州财经学院、宁州大学、淮海师范高等专科学校、淮海机械高等专科学校合作办学，有3742人参加了大专进修班，有977人参加了脱产大学、大专学历的进修班，有2786人参加了中专技能补学班，有1143人参加了初中学历补学班。 通过多种途径，预计在1994年，旗山就将实现本地人口95%拥有初中及以上学历的目标，本地人口及常驻人口中受过大学大专学历教育占30%。 旗山毕竟是一个镇能够做到这个程度绝对是很不容易，在过去的几年和未来，旗山在教育经费的支出上基本相当于淮海市的总水率。 看到这一切的有关介绍，邓并长只能说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 在参观完中旗大厦后，邓首长在省委韩〖书〗记、周长安副〖书〗记、杨少宗等人陪同下继续前往旗珍集团参观这是旗山最为厉害的地方，一个旗珍集团的国家利税上缴总额比一个地级市还要多，特别是像淮海市这种。 旗珍集团正在试图在香港上市，加上要申报国际质量管理体系，下半年要正式向香港和东南亚国家出口产品，明年预计要向〖日〗本、韩国出口产品随后开始向国际世界出口食品产品，整体的建设水平又在进一步的拔高，此时已经是完全按照〖日〗本食品行业的标准在进行建设和执行整套责任管理体系。 旗珍集团在旗山正式组建了旗珍食品工业研究院，同时在香港、长江市、广州设立了分院目前有六名博士和四十多名研究生，以及多位国内著名的食品行业专家投入的研究设备经费就高达一千余万美金，大量的设备都是从国外进口。 参观旗珍集团对邓首长来说也是很新鲜的事，很有成就感。 〖中〗国的食品工业也可以做到这种程度，这确实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在参观完旗珍集团，听完紧急从香港赶回来的旗珍集团董事长杨建林的汇报后，邓首长非常高兴的答应了杨建林的请求，为旗珍集团书写几个字，但他没有写旗珍集团的名称，而是写了一个“民以食为天”的横幅。 有这个结果就算是很happy啦。 旗珍集团此时的旗山厂区已经迁移到了秦岗，从秦岗继续向北，邓首长视察了最后一个工厂一旗河酒厂旗山分厂，在这里，邓首长品尝了旗河珍宝坊酒。 这才是首长最有兴趣的事情之一，酒肯定是非常好，没有人敢提，他也为珍宝坊酒书写了招牌，赠字是“国色天香，上等名酒”。 这真是不假，旗河珍宝坊实际上是旗山酒厂出品，目前的酿造能力是3万吨害池，平均的好酒率在17%左右，最好的这一部分做旗河珍宝坊，其他的部分经过调兑之后做旗河牡丹。 换句话说，旗河珍宝坊就是旗河酒业公司旗下最高档的酒，现在的一瓶定价是88圆，相当于茅台价格的62%，但也够惊人了，能不能卖得出去还很难说呢。 反正一直都没有卖，就这么积存着继续窖藏，等到至少有三年窖藏时间再开始出售。之所以叫珍宝坊，那是因为杨少宗将一个条件最好的窖藏库称之为“珍宝洞府“。 首长显然是很喜欢这个酒，就说你们旗山人酿的酒很不错，送几瓶给我带回去吧。 好啊就怕他不要呢！ 大家求之不得，最好是年年送，要知道首长历来是只喝茅台的，觉得你珍宝坊不错，那真说明这个酒是对味的，他很喜欢。 这里面肯定有政治上一些特殊意义，爱屋及乌吧，但旗河珍宝坊确实很不错，从酿制环境、技术、配料、工艺到最后的窖藏一切都是费老等人按照最高标准在做的。 用费老自己的话说，就是窖池的年纪小了，时间短了，否则这个酒真不比最好的五粮液差多少，关键还是窖池人家是明代的窖池咱们这个是这几年才修的。 窖池小是客观的事实，那就只能在配料和工艺上更加严格的把关，旗山的环境确实很不错，在江东省内算是最高条件之一，但也远远比不了茅台镇和宜宾。 邓首长随后又陆续参观了其他一些地方，特别是在社员已经居住的那些别墅小区里考察一番，愈发对旗山这个地方有着特殊的赞赏。 邓首长晚上是在刚完工的旗山温泉度假酒店居住，第二天就不顾年纪去参观了旗山农业合作社的养猪场、玻璃大棚、核桃林还有中旗矿业的旗山煤矿厂。 在旗山一共考察了三天，最后一天，邓首长开了一个会，在会议上，他说旗山的发展确实是很独特的别的地方可能不容易学好，但绝对是非常好的，正确的，应该继续支持，继续发展下去，为率先实现共同富裕努力。 这应该就是邓首长对旗山镇和旗山人民公社的最终定语在他回到首都后，大概过了半个月，邓首长才让人重新送回来一个横幅，上面写着“旗山人民公社”算是给旗山人民公社用做匾额。 邓首长来旗山视察实际上是比较保密的，国内媒体虽然有《解放日报》一路跟随但在具体的稿件刊登之前一定会有较长时间的审查，恰好当时因为杨少宗一行准备去香港，香港的《信报》记者没有离开旗山，打算陪同杨少宗等人一起去香港，也参与了全程跟随报道。 这个事情就是先从香港媒体披露，随即经《参考消息》率先发布了这则消息，直到这个时候，《解放日报》、《人民日报》才陆续发表相关报道。 这种报道占据的版面不是特别大，但在全国范围内还是引起了非常大的轰动，特别是〖中〗国的政治阶层有着惊人的影响。 几乎就是差不多同期时间，淮西县改市的申报就被通过了，而且采纳了淮西县和旗山镇的意见，改为旗州市。 县改市之后没有多久，旗州市就被省委批准县委〖书〗记和县长高配一级，提升为副厅级，旗山镇计划外单列高配一级，提升为副处级。 旗山镇是计划…外单列，等于是全镇机关干部平均都高配一级，镇委〖书〗记、镇长、人大〖主〗席团〖主〗席、管委会主任都是副处级，副职是正科级，各办公室主任和管理区主任就是副科级，真可谓之皆大欢喜，而杨少宗则又一次破格提升为副处级，在旗州市市委常委中的排名也提升到第四位，仅次于左良喜、季昌玉和严竹青。 旗山镇红旗工业园区级别提升到市级工业园区，工业园再工委会主任由旗山镇镇委〖书〗记兼任，这或许就是计划外单列的好处。 关于旗山镇筹办大学的决定，省教育厅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予回应和支持，由长江大学、江南大学、宁州大学、长江林业大学、吴州大学、江东轻工业大学、长江师范大学、淮海化工学院、宁州财经学院、 宁州师范学院、宁州医学院合力支持创办“旗州大学”从院校抽调教职人员，以化工、纺织、食品、制药、财经、林牧为主要的核心专业，同时保有师范学院、机械学院、电子学院、医学院。 旗州大学的创建经费由省教育厅支出六百万，其余由淮海市委、旗州市委和旗山镇自行筹集，大学由省教育厅直管。 省教育厅支出的这笔经费简直是可有可无，淮海市委很紧张，很难拔出多少钱，旗州市当然很激动，一口气拿出了一千万羊毛出在羊身上嘛没有旗山镇，它怎么能够成为江北地区的第一个县级市，它的绝大多数的利税又是从哪里来的？ 即便如此，这些钱也远远不够用。 旗山镇这边自己一口气支出了一个亿，砸锅卖铁也要将钱筹集上来，正在南海省炒卖地皮赚横财的宋建郊等人也是大喜过望，大家一起募捐了两千多万，送入旗山发展基金的账户中。 萧司令很高兴，捐了两千多圆的个人存款还在职权范围内调了一批专业领域有所专长的专家去旗州大学支教。 原本去香港的计划…只能暂时取消，杨少宗这段时间就整天为旗州大学的事情忙碌着，原先约好的行程都取消了，但是，他不去谈事情别人却急忙忙的来找他。 邓首长对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旗纺集团、旗珍集团的肯定直接带来了一个轰动牲的效果那就是大量走入困境的国营企业想要寻求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的帮助。 邓首长对公私合营的肯定也有轰动效果，大量的私营商人、有实力的个体户、大倒爷纷纷来到旗山，想和中旗资产管理公司谈合作，谈公私合营，现在只要挂上中旗资产管理公司下属公司的招牌就等于是在搞旗山人民公社的共同富裕建设，哪里也没有人敢为难。 一直南海特区炒卖地皮，在深州和淞州炒股票的宋建耶等人也迫不及待地返回旗山，大家在旗山开了一个召集会准备搞几十家公司，将旗山镇的经济继续搞上天。 在这些无数的轰动效应中，另一个轰动效应是旗山出了一种新酒，非常好，邓首长非常喜欢一这种酒的名字据说是叫珍宝坊坊间传言，首长要求以后每年特别喝这种。 实际上，杨少宗还真的就和费老一起合计，专门特别定制一种特酿给首长，每年都送过去，最好报一报计划…跑一跑门路，成为一种特供〖中〗央干部和首长的酒，不对外出售。 让这个传说一直延续下去，然后在一个合适的时期再公开销售价格当然是茅台级的。 因为这一类的传言比较疯狂，很多人都在谈大家都在谈，旗河大曲正好完全推陈出新，开始全面推行新的旗河大曲二星珍酿，每瓶定价11圆，比原先高出四倍，仍然在市场上引起了哄抢，供不应求。 当然是两回事，绝对是两回事，因为旗河大曲和旗河珍宝坊完全是两个厂出产的，工艺、配料全部不一样，旗河大曲采用两酵三回法，这是玉壶春酒厂的工艺特征，因为用曲不同，产地不同而还有所差别，旗河珍宝坊则采用了类似于四特酒的工艺配方，用的料是最好的11南枯糯红高粱，曲料选用了三种。 两者差别在于旗河大曲口感甜绵，香淡而回味细腻，原先的回味较为辛辣，费老主持工艺改进后，增加了一段酵期，用曲上稍加调整，窖藏期也从原来的半年增加为一年，使得回味细软绵悠，甜绵的口感则更为明显。 旗河珍宝坊是旗山酒厂出的，明显属于浓香型中较为甜软的一类，口感的劲比较小，回劲不是很强，特点是香浓而味醇，回味悠长浓郁。 邓首长真正喜欢的口感还是茅台，而珍宝坊在口感上非常接近茅台，但又属于浓香型，回劲小，不容易上头，入口也较为甜一些。 市场上的传言就不在乎这些事实的真相了，而旗河大曲在品质上的大幅度改善也确实是真事，这就彻底扭转了前几年的颓势，忽然在短时间内成为国内最为畅销的中档酒。 最重要的是旗河大曲的窖池规模明显番了几倍也不止，现有规模就已经是三万吨，新增的两个窖池区一旦建成，那就是五万吨的规模，在国内酒厂的酿造规模上绝对能排第一。 这样的规模就保证旗河大曲有充足的能力在全国范围内营销，而且，旗河大曲主攻中端酒和中上类，它的窖池选酒范围大，只有少部分会被选择为旗河大曲五星典藏。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最蒙昧和最疯狂的时代 这是一个最糟糕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幸这的时代，这是一个最蒙昧的时代，也是一个最疯狂的时代。 在邓首长离开旗山镇后不久，旗山镇每天至少有六十多家中大型的国营企业领导前来参观学习，每天至少有三四批地方官员前来考察，这些人基本都只有一个目前，那就是和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合作，搞联营，搞合股，搞转让，将手里的烫手山芋转让给旗山人民公社。 当时在经济界，特别是以中旗公司的那几位学者监理为主流，大家统一的认识是国营企业在经营上确实是有比较大的弊端，必须要改革，国家应该抓大放小，对国营企业进行股份制改革，放开一批中小企业由市场经济〖自〗由抉择。 这种观点在邓首长点名表扬旗纺集团之后显得更为主流化，因为旗纺集团原先都是一些经济效益很不好，甚至是重亏型的国营企业，总计有四十多家，中旗公司为此支付了1.7个亿收购了这些企业，同时承担了大约7个亿的债务。 如果中旗公司不接手，这些公司每年的亏损加起来至少是3个亿。 在中旗公司接手并重组成旗纺集团后，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超过七成的企业扭亏为盈，旗纺集团从预计的每年3个亿的亏损额变成了盈利1个亿，并且是国内服装出口业的龙头。 预计在三年内，旗纺集团就能偿还掉牟有债务，并且为国家贡献每年至少2个亿的利税。 这样的成绩不由不让大家相信，股份制改革是国营企业改革的必走之路，当然，这是对厉以宁、张五常这些经济学教授专家而言，对各地市委领导、国营企业的厂长们而言，将企业卖给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就是他娘的最简单又最快捷的办法。 很疯狂吧，是的，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特征，既蒙昧又疯狂，既糟糕又幸运。 中旗公司每天要接待十几批这样的官员和国营企业的厂长，什么地方的都有，各种各样的产业都有，火柴厂、玻璃厂、塑胶厂、鞋厂、服装厂、毛料厂、草纸厂、造纸厂、印刷厂、机械厂、车床厂、造船厂、 拖拉机厂、摩托车厂多的连你都不敢相信，价格低的让你怀疑他们脑残。 淞州市委这一次也派了人来，上一次谈价格那么霸气，真的像是中旗公司在求他们让点地盘，这一次就完全逆转，请中旗公司继续回淞州接收企业。 注意，这一次不是谈收购了，直接接收，应该下面谈的都是亏的很厉害的企业。 淞州市委拿出来的大名单里赫然有淞州无线电四厂，也就是传说中制造凯歌、飞跃电视机的厂子，凯歌啊，召年以前还真是红极一时，现在不行了，关键是不能生产彩色电视机啊。 其实，更关键是电视机的进入门槛低，现在全国各个省都有四五家电视机厂，出名的不出名的一大堆，出名的无非是早入场，不出名的无非是晚入场，都是国营厂，一个老母鸡孵的出来一窝蛋，技术都是一样，很多连造型都一样。 偏偏都是小屏幕的黑白电视机，根本达不到市场上的需求。 现在怎么办呢？ 卖啊。 最搞的是沈阳变压器总厂也要卖，这可是国家技术水平最高的高压变压器制造企业，也是国内日后唯一能和abb抗衡的变压器制造公司。 这也要卖，价格反正不贵，中旗公司绝对消费得起。 这些领导、厂领导基本都住在旗珍酒店、旗山酒店，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其实都知道别人也是来卖厂子的，这个竞争多激烈啊。 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事，大概也只有〖中〗国能见到，关键还是官本位，厂子说是国家的，赚钱的时候是国家的，不赚钱的时候就是地方的，赔本的事情谁也不肯干。 特别是一些中大型的国营企业，地方政府伤不起啊，沈阳变压器总厂一年亏损一千多万，谁都不知道怎么亏的。 伤不起啊，伤不起。 有20个沈阳变压器厂，地委就要喝西北风了，关键是绝对不止20个啊。 都说发达国家是工业补贴农业，90年代初期，〖中〗国的财政绝对是农业和乡镇企业补贴国营企业，也可以说是农村补贴城市。 这种情况下，杨少宗还急着要去香港吗，还要去三洋县谈合同吗？ 健力宝什么的都是浮云！ 杨少宗不去了，每天睁开眼就去中旗大厦接待前来考察的领导，亲自接待，亲自会谈，管靳生、华康盛、杨建林全体都从香港撤回来，郑树桐也从三洋县跑了回来，健力宝什么的谈了一半先搁置，大家全部回来，分批接待这些厂。 问题是旗山现在没有那么多资金，真正白送的企业基本都是烂到底的，稍微有点资本的国营厂子还是要资金的，要么就是工人实在太多，负担实在太重，这样的企业就算一分钱不huā的兼并下来也有问题，后面不知道还得砸下去多少钱才能出效益。 紧急，非常紧急，杨少宗、管靳生、华康盛这帮人连夜开会，最终决定在收购兼并中坚持几个原则，1、统筹考虑，尽力在一个市完成多个项目，利于管理：2、产业集中，水泥、电缆、轮胎、酒店、商场、化工、纺织、食品、医药、矿产是重点，电气、家电、机械、机床、造船不仅需要投入资金，还存在比较大的技术压力不适目前这种简单粗糙的重组，除非是非常优质：3、地方通用批贷款优先考虑，因为中旗公司根本没有那么多钱运转下去，要大量的借钱才行：4、宁可不赚钱也不要被撑死，即便是再好的项目，不在现有主抓范围都不做，太麻烦的企业也不做，打包收购的事情更不能做，绝对亏的项目坚决不能做。 为了挑选出最好的优质资产去兼并，大家连夜分工，杨少宗负责统筹安排和接待市委级别的领导，其他人则各负责一个产业，对口谈判，如果一个市同时有几个优质资产可以兼并重组，那就抓紧时间直接由杨少宗组成项目组和市委领导谈。 这个阶段也是全国商场、酒店大范围赔本的阶段，而要想在这两个领域抓出效益是很容易的，这就交给萧薇去谈。 这个时候，大家已经决定创立中旗国际酒店集团，全面接收那些条件还不错的招待所、宾馆。 如果是商场、酒店的话，连地域问题都不考虑的，哪怕是县一级的都可以接手，关键就是价格，现在赚钱这么容易，太huā钱的绝对不做。 昏天黑地的谈，所有人都负责过滤一遍，然后集中讨论再过滤一遍，资金、管理各个方面都考虑一遍，最终决策选一遍。 式就用这样的方式，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在几个月内就预计要接收六百多家国营企业，酒店四十多家，商场一百余家。 听说中旗资产管理公司要酒店、商场，有些市委领导甚至是直接放话一你们帮我把这个厂子的问题搞定了，我将xxx酒店搭给你们，有人领导还会加一句，反正都轻工业局的下属单位，一起处理吧。 看。 赚钱的时候是金疙瘩，是饭碗，是财神，不赚钱的时候就要一起处理。 谈完一批，华康盛就带着一大批专业技术人员和财务人员跑去一个市盘查，为什么要将接收项目尽量选择在同一个市，为的就是方便清查。 去年是华康盛带了四个队负责分开清查，今年是绝对不够的，郑树桐也带了三个队去清查，而且临时在社会上公开招聘，高薪招聘各种专业技术人员、财务人员，要求有高级、副高级职称，财务人员必须要求是国营大企业出身，六年以上主管经验一为什么？因为只有这些人才知道国营企业平时都是怎么做帐的，亏与不亏，很多精明的老会计师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因为他自己平时也都是这么做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潘宁也被抽调出来，招聘新的团队负责带队考察，每个组负责一个市，轮流清查对方的帐务问题，免得被坑害啊。 整个1991年的中间大半年，他们就是做着这个事情，其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有杨建林和张鼎光继续抓旗珍集团、旗纺集团，其他人差不多都调了过来，还从此前改制的国营企业中抽选了一些表现比较好，适应能力强调企业管理人员，跟着华康盛他们一起帮忙做分析和清查。 很意外吧。 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现在摇身一变，居然成了摩根大通、高盛这样的投行，专门清扫亏损企业，只不过摩根大通是拿股份为主，等着赚钱之后再卖掉，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是直接拿下再重组，赚钱之后上市卖股份，坐等长期分红。 到了9月份底，在约定的10月1日之前，大家都纷纷返回旗山和杨少宗一起汇报清查情况。 因为大家都很幸苦，杨少宗先请大家去旗珍酒店吃了一顿大餐，然后就在旗珍酒店三楼的会议室里一起讨论结果。 萧薇带队去了华中地区，纺织、化工、食品、机械、轮胎、电力等多个领域都是考察范围，集中考察的地点是楚州市，而这也是大家一致公认的华中产业基地。 楚州市，鄂省省会，古称江夏城，楚国旧地，明太祖朱元璋封六子朱帧到江夏为楚王，改称楚州，也是长江中下游的第三个特大城市，仅次于淞州和长江市，本地大学优势明显，拥有华中科技大学、中南财经政法大学、中南理工大学、中南师范大学、楚州大学等，本地经济在汽车、钢铁、机械、造船、电气、纺织、化工等领域都拥有不错的水准。 想要到华中地区发展，首选还是楚州，这是绝对没有异议的。 楚州市委是一个副市长来旗山考察的，当时谈到了这个合作，最初他们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因为这个姓程的副市长到了旗珍酒店一看，发现其他领导都是来卖企业的，全国各地都有。 没有想到，中旗公司这边，特别是杨少宗和华康盛的态度很积极，他们都是标准的理论派，坚信在楚州市集中发展的优势会很明显。 程副市长喜出望外，回到市里等萧薇抵达后，一直是全程陪同清查各家国营企业的帐务，真正让大家关注的重点是楚州重型机床总厂，这是整个华中地区最大的工程机械和重型机床制造厂，拥有三十多个分厂，工人有十万多人，在楚州市就有一个专门的楚重区，那一带都是楚重的资产和厂房。 楚重现有资产22亿元，拖欠各种贷款债务至少15个亿他们说是10 个亿左右，实际仅去年就亏损了3.8个亿，这也是中旗公司近期接触的公司中亏损最厉害的一家。 因为大家一致公认，虽然楚重是非常难做的，但做八十个项目也不如这一个项目厉害所以一上来就谈楚重的问题。 配合萧薇一起前去的是江东机床总厂的副总工钱伯宁，这个人也是前段时间才招聘的，钱伯宁就负责介绍情况，大家一听都是头皮发怵。 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楚重太值得冒险，按照楚重现在这种情况，大家绝对会在第一轮就刷掉它，因为它恰恰属于最麻烦，最亏损，需要投入资金最矢的项目。 麻烦是第一位的，需要资金投入量是第二位的。 楚州市委还不敢直接放弃楚重，因为国家和〖中〗央机械部对楚重也非常重视，特别是军工部门对这类企业一直有很大的话语权，楚州那边的意思是请中旗公司来做股份化投资，向中期公司低价转让30%的股份，甚至是50%的股份，邀请中期公司来帮助楚重改革。 现在清查出来的〖真〗实结果让很多人感到非常头疼，首先是楚重的工人太多，全民职工5.7万人，集体职工6.6万人，还有近5万人的退休职工，既有全民企业，也有为了安置返程知青和职工子女的集资企业，还有离退休职工办的大量挂靠企业，下属的各种第三产业实体两百多家。 本身有三十多个分厂，下属集资企业六十多家，挂靠企业三十多家，下属第三产业实体单位两百多家，连下属殡仪馆都有两家。 最要命的是楚州市委有意无意的隐瞒了另外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那就是楚重实际上已经在两年前接收了当时效益还可以的楚州锅炉总厂，结果现在是一起重亏。 楚州锅炉总厂本身还有至少近万人的职工要统计，这也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 杨少宗是搞机械的，他实际上很清楚楚重的情况，这个国内最大的重型机械厂一直都没有倒闭，但也够戗，如果不是楚州市的地价上涨，楚重依靠自身地皮筹办的楚重地产公司赚了一些钱，否则早就垮了。 最艰难的是猡年四年，那时候的楚重几乎就要等于死了，下岗工人数量之多在整个华中地区都是破纪录的，大量职工是成千上万的到省委上访，闹得沸沸扬扬。 萧薇调查的很仔细，最后给出的结论是绝对不能碰这个问题，就算是将中旗企改部所有人都调过去，也未必就能将这个项目做好。 大家一阵沉默。 等了片刻，刚加入这个团队不久的钱伯宁忽然说道：“我觉得还是可以搞的，这个项目谈不上是优质资产，但绝对是稀缺资产，我们国家的大型重型机床厂在全国范围只有三家，其余两家都是军工企业，只有这一家是综合类型，以国家工业生产为主。他们的工程机械虽然不是很有名，技术力量还是不错的，锅炉厂当然是个问题，这真是比较差的资产。如果要做这个项目，关键还是将人的问题解决掉，十几万的职工要解决，稍微出点事情就能咱们烦死！”萧薇反对道：“我们目前做得最大的项目也就是淞州纺织总厂，虽然也有近三万名的职工和退休工人，但淞州方面是将退休工人统筹处理了，整体资产水平也不错，负债率低，亏损不过是暂时现象和管理水平的问题。楚重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它的资产总额确实不低，负债率却非常惊人，因为这里面有大量的三角债，很难清查，我预计实际负债很可能接近20个亿，明年还要亏四五个亿，就算是白送给我们也会非常难受。” 大家很快就展开了非常激烈的争论，以钱伯宁、华康盛这一批人都是想收购下来，因为这个项目确实非常难得，一旦做成功，利润率会是非常惊人的，因为这在我们国家确实是仅有的几家大型重型机床厂。 萧薇、郑树桐等人则是反对兼并，因为做成功的概率实在是太低，即便做成了，huā费的代价是非常惊人的，有这样的精力，中旗资产管理公司不知道做成了多少项目。 杨少宗和管靳生都属于不表态的人。 杨少宗则在心里默默的寻思着，说真的，楚重这个项目实际上就应该中旗公司兼并国营大企业的极限值，比楚重更大的国企，〖中〗央基本不可能脱手，即便是楚重都要经过省机械工业厅、省委、国家机械工业部的层层报批，不是光有楚州市委的支持就行的。 说到赚钱。 楚重这个项目绝对不算是很赚钱，即便是以后也赚不到多少钱，楚重区在楚州市的市区和青山区之间，而青山区是楚钢的大本营。 楚重区的地皮还是不错的，同时得要考虑另外一个问题，楚州的地皮开始快速升值基本是2003年以后的事情，因为它的城市面积太大，基本相当于一个直辖市，而它的经济总量却远不如长江市、杭州市，甚至是差距甚远。 靠楚重的地皮解决问题，那太遥远，远水救不了近火。 琢磨着这一系列的问题，杨少宗就在心里寻思一个更好的〖答〗案。 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里的电话忽然响了，华康盛过去接电话，刚听了两句就和杨少宗道：“市委王〖书〗记的电话，听起来还很重要！”“哦！” 杨少宗立刻将手里的香烟掐掉，直接起身去接电话。 市委王〖书〗记肯定是王中泉，可现在都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这个时候打电话做什么？ 杨少宗也不明白，他将电话拿起来，问道：“王〖书〗记，您有什么事吗？，王中泉一听是杨少宗的声音，当即就笑道：“小杨，好事，好事啊，机械工业部给你们批了一个汽车牌照，允许你们搞汽车，不过，首长有吩咐，搞雷诺的那种子弹头太空车。”“啊？”杨少宗大吃一惊，甚至有种觉得王中泉一定是被谣言击中的感觉，当即就再问道：“王〖书〗记，您没有说错吧？将汽车牌照给我们？”这是什么事啊，想当初，杨少宗带领淮海集团要汽车牌照，那真是天上地下跑了几十万里路，结果还是没有要到，这倒好，他们现在都没有申请，〖中〗央居然就要发牌照给他们。 这是什么情况，从来没有过啊？ 王中泉笑道：“我也觉得很奇怪啊，不过，我听工业部赵副部长说，这个事情在他们那边已经讨论了两个多月，前段时间不知道是谁听说首长对旗山那边的那辆雷诺车有兴趣，就报批买了一辆调过去，让邓首长挺有感触，说是乡镇企业搞工业有一套，旗山就搞的不错，现在国营厂子搞汽车的已经有不少了，不妨让国营企业也搞一个，就专门生产这种子弹头的太空车，希望是和雷诺那边合作，首长觉得这个车还是很不错的，空间大，比较适合咱们国情。” “这样啊……嘿？” 杨少宗忍不住的笑出声，心想，这真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到了，居然还有这种事情会发生，话说早期国内发车牌就是这样，轿车发几个牌照给最大的一汽、二汽，微型轿车发了六个牌照，面包车再发几个牌照，吉普车发两个牌照，反正只要是有车型，咱们国内没有就专门批一个牌照给一家厂搞专业生产。 这么一来，mpv项目就是给他们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来做。 这真是有意思，居然还可以这样？ 杨少宗实在是忍不住又大笑了一声，和王中泉道：“这样可就太好啦，我正求之不得啊！” 王中泉却道：“1小杨，你别太高兴，这个事情可是只准成功，不准失败，绝对不容失败，而且省委那边已经说了，项目给你们可以，资金问题得自己想办法，人才方面，省内倒是可以调剂！另外还有一个事，雷诺那边的事情得你们谈，如果雷诺不愿意合作，你们可以找〖日〗本的企业，首长和工业部那边只是推荐雷诺，如果有其他比较好的情况也可以的。” 杨少宗笑道：“行，我明白了！” 将电话一挂掉，杨少宗很〖兴〗奋的回过神张开双臂大笑起来，道：“同志们，我们不做楚重了，因为我们有更好的项目可以做啦！”“什么？” 大家一听这话都是非常好弃，又是很惊喜和期盼的问着。 杨少宗哈哈笑道：“〖中〗央给了一张汽车牌照给我们，让我们找雷诺…或者是其他国外汽车公司都可以，只要是生产mpv车就行啦。”“不会吧？” 大家一下变得特别振奋，这是多么好的项目啊，简直是神迹，太神奇了，很多省和国营大企业都在想要汽车牌照，〖中〗央将这么宝贵的资源给了中旗公司。 杨少宗笑道：“是啊，首长说乡锋企业机制灵活好办事，咱们就是典型，国有企业已经搞了不少汽车工业，适当也可以考虑一下发展比较好的乡镇企业参与，所以啊，这个项目就轮到咱们来做。” “哈！” 大家更加〖兴〗奋了，这简直是最近所听到的好消息中最好的一个呢！ 中旗人是真的很高兴呢，一起又开了几瓶香槟酒好好庆祝一番，一边喝酒一边谈着这个mpv的事情，中旗公司现在最拿手的整改国营企业，不过，直接从零做起办企业的经验也是很丰富的。 中旗人至少在此之前已经在摩托车行业干出了一番成绩，从〖日〗本引入本田40scooter“、本田h90-b、本田h125d-b目前正在以金鸟40、野马90、本田野马120的形式销售，淮西摩托车厂在摩托车工业起步较晚，积累的人才薄弱，在中旗入主之后大量从嘉陵摩托车厂、轻骑总厂聘请管理和技术人员，迅速构建了国内目前最好的一个团队之一。 说起“野马”这个商标，杨少宗当初计划是叫“海马”寓意为“海州之马”结果本田h90-b本地化生产出来后的效果非常好，特别是发动机的仿制效果很出色，当时就有人说这哪里是海马，分明是野马啊。 海马摩托车厂的厂长李寿明，原嘉陵摩托车厂的副总工听说后就觉得“野马”更适合做这两款摩托车的品牌，就来找杨少宗商量。 杨少宗也是比较好商量的人，一听觉得“野马”确实不错，也就当即同意了。 结果正如李寿明的预料，野马牌的两款摩托车在大江南北分别获得了很成功的销售成绩，本田野马120在北方的销售成绩很旺盛，南方则基本是野马90的天下，而金鸟主要在城市地区受欢迎，特别是做为年轻人和女同志的助力车，有着特别强大的市场空间。 在旗山镇，金鸟40更是随处可见，很多不愿意挤公车的年轻人都会买一辆。 有了这样的经验，杨少宗和大部分的中旗人对搞汽车工业也充满了信心。 第一百四十七章 所谓的中国首富 这天晚上，杨少宗将华康盛、管靳生和萧薇留下来想要再谈一点事。 其他人都陆续离开，杨少宗和管靳生重新开了一瓶啤酒，每个人都再喝一点，杨少宗才和几个人说道：“我最近其实一直在寻思着一个事情，管总，华总，你说我们中旗公司的标杆企业是什么类型的国际集团？” 管靳生不假思索的说道：“毫无疑问是摩根大通，咱们现在就基本在做他们的生意，只不过，咱们更适应国内的情况，而且，咱们的撬动能力也大，基本不用huā太多钱。 杨少宗道：“我不觉得咱们这种生意能持续的太长太久，总有一天，大家都会意识到原来搞好企业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咱们中旗公司搞得无非就是责任管理。” 管靳生点着头，却道：“但至少还能有几十年的空间，别人会进步，咱们毫无疑问会进步的更多！” 杨少宗则道：“如果我们一直这么用这种方式快速兼并国营企业，总有一天会引起社会上的负面关注，比如质询我们是否廉价吸收了国有资本，〖中〗央部委那边又是否会有意见，我觉得这都是问题。当然，只要我们操作的谨慎一点，这些就不会是特别的大问题。我现在主要是在寻思一种我们所擅长的特殊经营模式，用一种别人无法复制的经营模式在市场上获得最大的利润。特别是这一次楚州市委在和我们谈的过程中，我就有着特别多的想法，其实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组织一家旗山经济研究院，任务是帮助国内的各个县市做一个总体规划，根据他们的情况设计出一个整套的长期规划，同时利用我们手里的资源和关系网为他们寻找各种投资，实现这个长期规划。如果按照这样的模式发展下去，我们很快就会变成一种特殊的桥粱，外资、港资、台资和其他类型的资本想要进入国内投资，最好是经过我们，国内各县市想要发展，想要招商引资，最好也是来找我们，有了这个桥粱效应，我们想要赚多少钱都没有问题。实际上，我们还可以提供更多的关联服务，比如说股份化改革，上市融资，农业改革，中介谈判，证券服务，国企资产托管，集体资产和个人委产托管等等。” 管崭生一口叫绝道：“这个想法好啊，这绝对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真要是做成了，咱们就是〖中〗国的摩根大通！” 华康盛也笑道：“确实是非常厉害的想法，只是，咱们这个旗山经济研究院又要怎么筹办呢？” 管崭生满不在乎，道：“这个不重要，很容易，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萧薇则笑吟吟的不说，她愈发有些钦佩杨少宗，虽然她以前就已经钦佩到不行的地步，她就这么微微含笑的看着杨少宗，眼神里流露出的是那种纯澈的感情。 稍加思量，华康盛忽然和杨少宗问道：“那咱们现在一手有汽车项目要做，另一手是水泥、电缆、轮胎、化工四大产业，还有制药、商场、酒店、饲料、电气、机床等等杂项业务，这么业务聚集在手里到底要怎么经营。再说了，楚重那个项目要是真的就这么不做了，我总觉得很可惜！” 杨少宗深思了片刻，道：“做楚重的时机还不成熟，暂时不着急。 虽然我们接触了大量的企业项目，但凭良心说，很多项目是真的没有精力去做。眼下来说，食品、纺织、水泥、电缆、轮胎、饲料、化工、商场、酒店、制药是我们目前最适合做的项目。我的原则还是我们以前说过的那样，食品工业要集中发展，不要到处撤种，纺织工业重视上游和下游，成衣生产的部分能不做就不去做，尽力转包。水泥和饲料产业的原则很简单，只要是优质资产，那就一律拿下来，没有必要犹豫。电缆、轮胎则要看情况，还是要以骨干企业为主，在全国要形成合适的布局，商场这一块，咱们不要投入太大精力，我前段时间和宋建郊、徐明谈过，只要条件合适，清查之后可以转给他们接手。化工、制药之类的基本是看城市，地区有潜力，资产优质，那就接手，价格高一点也没有问题。” 他只是重复一句，具体的原则在此之前已经谈了很多次，大家都是赞同的。 虽然他们洽谈的对象非常多，前来转让的单位也很多，机会无限，杨少宗则有一句话做为基本的原则不该赚的钱不赚，赚不赢的钱不赚。 可不管怎么说，中旗公司这一次确实是真正的大赚一笔，就在醋业的收购上，中旗公司一口气在全国吃下了七家大型醋厂，转让给旗珍集团之后立刻让旗珍集团完成了在全国醋业上的大布局，〖中〗国四大名醋都至少有一家。 这天晚上，几个人将中旗公司的很多事都仔细的再谈一遍，特别是对新招员工进行统一培训的事情，这是管靳生在负责。 中旗公司现在的职员已经有六百多人，全部都是精挑细选的人，大部分都拥有多年的生产管理经验，对企业管理有丰富的经验。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后，中旗公司将会进一步分成多个项目部，每个项目部负责一个产业，下面分设多个项目组负责每家厂，对于大项目如楚重、淞州纺织总厂这样的都要单独设立一个项目部来操作。 第二天，杨少宗一大早起来就要去镇委机关上班，上午预定有一个农业生产会议。 等他到了机关才知道，今年上午也有一个特殊的客人要接待一南德公司的董事长牟其中，对方是直接送了名片过来，上面写着南德公司董事长牟总啊！ 如雷贯耳。 杨少宗怎么不知道这个人，op年用四百车皮的积压物资从苏联换回来4架图一15m，据说是赚了一大笔钱，最近又说是要搞卫星生意，在全国媒体上大放炮。 现在有很多人都是这位牟总是〖中〗国首富。 真的吗？ 杨少宗说不清楚，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南德公司的实力到底是什么程度，神神秘秘的从未公开，南德公司也似乎是没有主业的公司，看什么生意赚钱就来一下。 这样的公司能在国内发展壮大，那也就只能是这个阶段的特殊问题。 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个人，杨少宗还是让孙… 敷衍青帮忙安排了一下，抽出半个小时和这位牟总见一面。 杨少宗并没有去中旗公司，就是在镇政府的会客室里打算和牟总谈一会孙长青正好有时间，也会一起陪同。 等时间到了，杨少宗将手里正在看到文件就放在一边，起身和孙长青一起去会客室。 在换了新的镇委机关后，旗山镇政府机关的条件名下又比过去提高了很多在二楼办公层就有两个小会客室和一个大会客室。 之所以设计这么多也是因为旗山镇的访客太多，专门安排一个副镇长罗孚做接待工作都忙不过来。 牟总被安排在东侧的一间小会客室里等待，杨少宗和孙长青走进去的时候，罗孚正在和牟总谈笑风生，见到杨少宗他们终于过来，罗孚就起身替他们引介一番，然后才和牟总告辞，说自己还有其他要事便先行一步离开了。 牟其中或许是能够载入〖中〗国商业史名单的人或许也不是。 不过，论骗钱吹牛的本事，他绝对能算第一。 比如说只说那些著名牛b中最不小儿科的，也最常见的一个，他到陕北考察很激动的宣称自己要在陕北投资五十个亿（1994年的五十个亿），然后他又和陕西的官员说自己暂时没有钱，让陕西省将国家发给陕西的扶贫贷款先划入南德公司的账上，他肯定可以运作出更多的钱。 正因为有太多这种事情，杨少宗对这个人是有些钦佩，但也更为看不起。 只不过场面上的事情还是要做。 寒暄一番后牟总先和杨少宗感叹道：“杨〖书〗记，你们旗山发展确实是非常快，称之为〖中〗国第一镇是名副其实，但我觉得既然是〖中〗国第一镇就应该做一些真正有国际影响力的大事业。” 一听这话杨少宗就大体知道牟总要说什么，但还是笑呵呵的问道：“这个提议很不错啊那您觉得什么事情是真正有国际影响力的大事业？” 牟总非常认真的答道：“杨〖书〗记，有些事是非常重要的商业机密，不应该轻易和别人说，但我相信你是个可以信得过的人，可以这么说，我们现在已经和苏联的很多特殊部门达成了协议，准备一起发放卫星，通过我们再将卫星租给欧美国家使用，这对于缓解苏联目前的局势是有着非常大的意义，在国际世界，这也绝对是最有利润和影响力的生意！” “哦！” 因为一点意外都没有，杨少宗显得并没有多少兴趣，稍加沉吟，他才道：“我个人觉得这个生意有点太危险了。” 牟总哈哈笑道：“有危险才有高利润嘛，才有真正的国际影响力嘛，杨〖书〗记，我可以这么说，我现在是非常想和你们合作，如何和你们集够一起做成这件大事，你在〖中〗国高科技产业的发展史上都能书写下浓重的一笔，以后谈起旗山镇，人们都会想到你的这件事！” 杨少宗很勉强的笑了笑，道：“牟总，我不是做生意的人，但我这里毕竟管着很多生意人，我对他们大体有一个基本原则，做生意肯定是有风险的，风险大一点，小一点都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风险可否预估，可否控制。就您提出来的这件事而言，我个人还是觉得风险有点超出我们的预估范围内，对于苏联的卫星技术，我是相信的，但他们能够拿出什么水平的技术，这就很难说了。即便他们是拿出非常好的技术，这个技术的具体标准，欧美国际社会是否能够接受，这些都是未知的，更未知的是苏联现在的局势。所以我可能不太会参与这件事。” 听到这话，牟总显得有点失望。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一上来就将最有轰炸性的部分谈出来，而是先和杨少宗再套套交情，或许那样就会是不一样的情况。 牟其中这个人，某种程度上对毛〖主〗席有着特别的崇拜，言语举止和发型等各个方面都有点模仿的痕迹，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领导者就应该是这样的风范。 杨少宗显得很平静，反正约好了半个小时他也不打算提前离开，就随便找了一个话题岔开，和牟总询问一些和衣服换飞机的细节，说到自己最得意的事情，牟总当然是非常高兴和愉快滔滔不绝的就说了起来。 不等牟总说完罗孚又匆匆走进来和杨少宗道：“〖书〗记，浙省的庄厂长和润州的宋厂长都到了，他们正好一起过来的，您这边什么时候有空和他们谈一下，我看他们都挺急切的呢！” 杨少宗很奇怪，问道：“这么快？” 罗孚道：“是啊，原本说好是做飞机到宁州机场，我们派人去接他们结果他们昨天晚上在南湖宾馆见面后，两个人一拍手就一起打了火车站票，直接到了咱们穆店坡的火车站。” “哦……！” 杨少宗想了想，觉得自己能够理解这两个人的心情。 杨少宗是很奇怪的人，会突然有一些特殊的想法在和润州谈一家电缆厂的合作时候，他主动提起要在润州搞一个全国最大的香醋生产基地，还想兼并润州化工总厂。 香醋厂润州市委不想转让，这是润州最知名的招牌，说到〖中〗国四大名醋，谁不知道润州香醋何况润州香醋总厂的盈利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只是江东省委现在有点着火入魔，有省委领导亲自打电话给润州市委，要求润州好好考虑一下。 正好，润州化工总厂那是亏本的一塌糊涂索性就一个好厂搭配一个差厂卖给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按照协议润州市轻工业局依然保留润州香醋总厂45%的股份，润州化工总厂则是干干脆脆卖个干净，但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在合同内约定三年内累计投入两个亿用于改造润州香醋总厂和润州化工总厂。 润州化工总厂的宋厂长和浙省丽水五七化工厂的庄厂长都是临危上任，由厂里职工选出来的，前面这一个人非专业人士大体不知道，后面这一位庄启华先生就将会是人所共知了。 这个人后来将丽水五七化工厂打造成〖中〗国最大的国营家用日化集团一纳爱斯集团，虽然此时的五七化工厂在亏损之中，丽水市委天天急着转手卖掉。 这两个人，恰恰是淮海集团化工总厂在华东市场最主要的对手。当然，那时候的杨少宗确实是没有搞过别人，而且差距非常大。 杨少宗在此前一直没有搞日化的项目，主要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和团队，这一次有机会搞日化，他首选就是将两个最有可能的对手先掐死在摇篮里，顺便收为己用。 这两个人现在是一点都不出名，可在很多年后，他们比杨少宗知名多了，人家虽然只做化工、日化，却将都在全国前十强的行列，相比之前，化工十强不容易，全球日化领域第八名更不容易。 所以说，这两个人比眼前的牟其中重要一百倍。 杨少宗有意结束和牟其中的谈话，可牟总却没有这个想法。 听说杨少宗有突然过来的客人，但也不过是两个国营小化工厂的厂长，牟总就和杨少宗笑道：“杨〖书〗记现在也在做化工辜业嘛，其实我们南德公司对这个行业也是比较感兴趣的，不知道杨〖书〗记愿不愿意将他们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大家都是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杨少宗只能是笑眯眯的点着头，和罗孚说道：“那行，你去将他们先请过来，如果我今天在这边谈的比较久，你就让秦〖书〗记和李镇长不用等我！”罗孚笑呵呵的点着头，这就出去了。 等了片刻，两名中青年干部模样的人就匆匆走了进来，到了会客室都是微微一怔，似乎在分辨房间里两个人中，谁才是真正的杨少宗。 罗孚是陪同他们一起过来的，就为他们介绍道：“宋厂长、庄厂长，这位就是我们旗山镇党委的杨〖书〗记，也是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的总经理，这位是南德公司的牟其中董事长。、， “哦，久仰大名，牟总！”庄启华一阵激动，显然是很崇拜牟其中这个〖中〗国首富，他一时没有注意就先和牟其中握手，而宋凡勤则更为稳健的先和杨少宗握手，道：“杨〖书〗记，能够有机会和旗山人合作，我是发自肺腑的高兴，也代表我们全厂七千职工向你们表示感谢。”杨少宗点着头，邀请他们都先坐下来，和宋凡勤道：“润州化工总厂的醋酸、醋酸乙酯和氯碱领域在全国都有很高的知名度，也是一个基础非常好，历史悠久的老牌化工厂，我们能够有机会接手润州化工总厂，心里也是非常荣幸的。”还是和平时一样的寒暄一番，聊一聊国内化工产业的情况，再谈一谈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目前的局面这一点肯定要着重的谈一谈。 杨少宗转到这个话题就和宋凡勤、庄启华说道：“我这个人是一个目标总是很远大，做事和谈事都是很实际的人，从目前来说，我们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的局面还是很不错的。在今年陆续支出了四个亿的资金大面积的收购了一些企业后，我们手里仍然还有二十多亿的资金，即便后面陆续还要收购一些企业，理论上来说，中旗的资金流还是很宽裕的，但这种宽裕肯定不是无限制的。我们近期从省委得到通知，〖中〗央已经决心给我们一个汽车牌照，希望我们为〖中〗国的汽车工业添砖加瓦，这是邓首长的决定，原则上既是经济任务，也是政治任务，我们必须要搞好。这么一来，我们的资金链恐怕就会有一些新的变数，为此1我们已经放弃了几个对资金消耗过大的项目，同时也希望尽快将已经敲定的项目做出成绩。所以，我才特别请两位过来谈一谈，希望首先将你们负责的两个厂实现扭亏为盈。”听了这话，宋凡勤和庄启华是挺高兴，都说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的规模很大，而且在搞活国营企业的方面是很有经验和能力的。 比如说旗河摩托车厂，这原先不过是一个亏损了六年的乡镇小摩托车厂，经过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的重组和投资改造，目前已经是销售量排名全国第三的摩托车厂。 旗纺、宁州肉联厂、广州糖果总厂……这样的例子就不用再说了，那也是全国媒体报道了很多次的，大家都知道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确实是很强。 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现在又从〖中〗央拿到了汽车牌照，以后肯定能做的更大，可在另一方面，对于杨少宗提出的当年扭亏为盈的要求，庄启华不置可否，觉得有希望，宋凡勤则是真无多大的把握。 宋凡勤就和杨少宗道：“杨〖书〗记，我们厂的情况，您可能是比较了解的。我们是一个老国营企业，58年建厂，规模虽然大，可职工多，退休职工的负担大，设备老化，扭亏为盈的难度确实是比较大！”杨少宗道：“退休职工的问题，我们已经和润州市委达成的协议，这部分会转到市委的退保金里，我们一次性按人补交款项即可脱钩。 关于职工多的问题，我们一贯的做法是实行培训上岗，培训合格的职工就可以上岗，超过55岁的非中高级职称职工可以办理内保，将更多的机会让给年轻职工，而企业也有责任承担他们内保后的经济压力，毕竟他们为我们企业奉献了自己的青春。对于培训不合格的职工，或者是日常表现差的职工，企业有权在规章制度内强制他们待岗和停岗，另外也要成立一些公私合营的项目，鼓励部分职工走上自主创业之路。这些都是我们在处理职工问题上的主要思路，关键还是要抓生产责任管理，抓好技术改造，在最小投入的范围内先做到扭亏。…，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润州化工总厂那边的压力确实比较大， 这一点，项目组已经和我提过，所以今年我对你的要求不高，三个月内做好整改和职工思想工作，明年1月开始，我们会投入一千万左右的技术改造费用，中旗公司会和你以及其他主要管理人员签署责任合同，只要你能实现零亏损，我们会总体给你们十万的年终责任奖。先做到零亏损，抓好职工培训，特别是做好青年职工的长期培训和发展工作，做好职工思想改造工作，我们后一年再寻求真正的效益突破，届时，我们会一次性投入四千万美金用于引入国际先进水平的化工设备。当然，如果你们明年就能扭亏为盈，那你们责任奖肯定也会更高，反正是上不封顶，根据企业的效益来计算！”说到这里，杨少宗再和庄启华道：“五七化工厂那边的情况比较特殊，你们厂前些年虽然是一直都有较大的亏损，但在你上来做厂长后…情况已经有比较大的改善。今年还从瑞士引入了新的设备，研制了新的产品。新产品在我们这里测试的效果不错，大家都还是比较看好的，所以，我的提议是今年要抓紧时间出效益。我们在过去几年已经在全国构建了一个全面的营销体系，整个渠道深入到各个县，只要你们的产品确实受欢迎，我们可以在一个月内将你们的产品卖到全国去。当然，这不代表你们厂就不用做整改。我们一贯的安排都是要先从企业整改开始做起，扎好企业在生产管理上的根基，然后再寻求做大做强之路。…， 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在国营企业的改革上已经摸索出了一整套的成熟办法，这也是中旗敢于大量接收国营企业原因之一，另一个主要原因当然是中旗在资本规模上确实是绰绰有余。 通常在接收一家国营企业之后，中旗资产管理公司首先会派项目部前往企业进行重新摸底，从企业中抽选一部分合适的管理干部和基层干部，再挑选几个合适的人选进入项目部一起工作，然后由项目部组织全面的管理干部培训和职工培训，通过培训考核以及职工的意见反馈将很多不合格的职工、干部淘汰掉。 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比较独特的方面是不依赖各个厂原有的党委组织，甚至是直接忽视这些人，而非常侧重于重新组织的工会组织，完全由职工自行投票，在做职工培训和淘汰的同时，通过工会加强思想方面的说服和统一工作。 在职工负担的问题，通常在接收企业之前，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就会和当地市委达成协议，企业的退休职工的养老金统一由市财政主管的社保金负担，而中旗资产管理公司会按照具体的数额一次性给市财政局进行计偿。 对于录离岗位的职工则采取停岗、待岗、分流政策，继续在三年内缴纳养老金，发放最低生活保障费，同时对企业下属的各种第三产业实体实施承包、转让等操作，将部分分流职工安排过去。 在这些方面，中旗公司的管理办法是多种多样，几乎是什么情况都遇到过，都处理过，比如说将企业下属的饭店、招待所、食堂给职工自己承包，承包人自动脱离企业，而承包单位会按规定聘用企业分流出来的职工，这些职工则继续缴纳养老金，继续保留职工工龄等等，直到退休。 如果下属的第三产业实体较大，中旗公司会直接将产业拿出来，让职工参股经营，由几十名，甚至是几百名职工成为第三产业实体的股东，中旗公司分派过来的项目部则有责任帮助他们走上正轨。 通过这种多种多样的操作，即便是淞州纺织总厂这种三万人的企业，中旗也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全部整改，将淞州纺织总厂下属的十多家无关主业的第三产业实体转让出去，分流了六千多名职工，本厂职工经过一系列的内退内保、停岗待岗处理后，只有一万两千余人的职工留在厂里工作。 完成整改工作后，中旗项目部就会撤离厂里，只留下几名管理人员负责盯着其他后续的培训、管理工作，而厂里则系统的组织管理干部和骨干职工到旗山总部进行第二阶段的培训，并在厂里进行技改、引入新设备和新产品等一系列的新工作，提高企业的效益和盈利能力。 达到这种程度，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就会进一步对各个厂进行合并重组，实施强强联合，重组为更强的集团总公司。 这样的一系列的手段是必须要和各个厂的领导都说清楚的，只不过，当着牟其中的面，杨少宗并没有急着和宋庄二人细谈。 杨少宗只是先谈一些比较零散的问题，看时间差不多了，他才以开会的理由先行告辞，和宋庄两人重新约了一个新的时间以后再细谈企业整改的工作和流程。 他起身离开了，牟其中却并没有主动告辞，反而是也和庄启华、宋凡勤聊起了国内外的经济形势和企业改革等问题。 牟其中此时在国内隐约可以称之为第一民营企业家，甚至有人说是他〖中〗国首富，他自己宣传南德公司的总资产也有十几个亿，仅仅是89年买图-154m就赚了一个亿。 他是这么说的，杨少宗却不太相信。 杨少宗个人感觉内地暂时还没有几个人比宋方舟更有钱，人说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宋方舟在外面闯荡了这些年，早已然是脱胎换骨，成了一个地道的投资型商人，为人也不像牟其中这么高调。 随着富旗公司在南海、深州两个特区的地产事业的发展，乘着中旗系资产的重组，宋方舟和宋建邺也对富旗公司进行改组，宋方舟个人持股增加到了14%，因为吸收了深州富旗置地公司的股份，中旗公司持有的股份降低到了41% 两个富旗公司合并后，总资产规模已经达到了五十亿的规模，特别是他们在海澜市拿下来的大量地皮，楼还没有建成，地皮的价格就在过去两年里涨了五六倍，个别地段甚至是涨了十倍。 这种疯涨的背后是全国大量企事业单位在海澜市的办事处、分公司都参与了这种炒作，鸿远之类的公司更是将所有资产都集中在海澜市。 比如说徐明，他确实是在做连锁电器销售生意，可这个生意赚钱也慢，他就把大量资金抽调到海澜炒卖地皮和楼盘。 宋方舟、宋建耶、潘时新、徐明是旗山走出去的四大巨头级的投资商人，他们的资产都是过亿级别，不过，潘时新和徐明最终还是自立了门户，徐明做的是主营电器连锁专卖生意的万旗公司，而潘时新将自己富旗公司的股份卖给宋方舟后，重新带着一些亲戚朋友另外合股办起了旗达实业科技公司，暂时没有主业说穿了就是继续炒卖地皮、股票，做几个保健食品项目。 除了这四个人，旗山实际上还有另外一个亿万富豪，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并不多。 因为这些人的存在，杨少宗其实并看不起牟其中的那点号召力和所谓〖中〗国首富的称谓。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兼并健力宝 1991年是旗山资本大规模外扩的一年，同时也是旗山农业全作社跃跃欲试的想要走出去的一年，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旗山农业合作社通过大规模招收大中专农校生，从周边各县丰直接吸收农业技术员，以及返外聘农业专家和内部培训办学等等方式，已经完成了内部的农业管理人才的累积。 旗珍集团在南方的生产基地确定后，旗山农业合作社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在广州也投资兴办一个三十万头生猪存栏量的养猪场，还想办一个南方牧场。 旗农社派了几批人到南方考察，迟迟没有定下来，关键是中旗公司还在和三洋县扯皮，如果三洋县较为合适的转让健力宝，他们可以一将这两个项目放到三洋县。 这个事情拖着，佳力士在全国的推销工作也暂时拖着，可在粤省的营销工作却进一步加强，逼着三洋县就范。 旗农社的外扩计划…暂时受阻，目前只能继续着手做好本地的农业生产工作。 今天在镇里召开这个农业生产会议，沈元华和旗农社的总经理柴永林都出席了，他们也是旗山农业工作的主要人物。 会议中要讨论的事情并不复杂，主要是在黄集地区投入资金大规模实施林牧间作生产，关键是投产核桃，还是投产苹果的问题上存在着一些争议。 投资核桃当然是收入更高，管理工作也比较轻，缺点是需要至少七八年的时间才能见到大规模效益，期间只能依靠牧草种植收入一部分资金。 在旗农社独立核算后，柴永林就总觉得这个投入规模太大，旗农社有点承担不起，做了一些调节工作后，杨少宗还是说服旗农社继续搞核桃种植，中旗公司也会继续对旗农社进行资本上的追投。 譬如说，这一次在多家国营饲料厂收购完成后，中旗资产公司一旦完成整改就会和旗农社、富邦化工联合持有的富邦饲料厂进行重组，仍然让旗农社持有富邦饲料总公司50%的股份。 至于旗农社在外扩张的问题，杨少宗还是继续支持的，南方项目暂时遇阻，那就先去华中、华北寻找合适的地方。 旗山镇在发展的过程中不可能忽视农业，这是旗山镇最重要的部分，无农不稳，无工不强，无商不富，这话很屁，但却不假。 牟其中在旗山镇的几天一直都在参观各种项目，而他在旗山的消息也很快被人捅了出去，记者纷纷过来找牟其中做采访。 在只有罗孚做为旗山镇镇政府领导陪同的情况下，牟其中很奇怪的召开了一个发布会，说自己很欣赏旗山的发展，说自己给旗山镇的杨〖书〗记提了一些非常有意义的意见，还准备搞合作，最后又说自己确实有一个非常惊人的大项目在做，除了旗山镇，他还会继续和其他的合作方洽谈，寻找最合适的合作者。 直到这个时候，杨少宗才知道牟其中在旗山镇逗留这么久的目标只是要炒作一下。 这个人吧。 杨少宗也没有太在意。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什么鸟都会来。 江湖就是这样，你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成功一次，两次，甚至是十次，但总有一天会为此付出代价。 对于牟其中，杨少宗还是那句话一他敬佩这个人，也看不起这个人。 在牟其中离开旗山后，杨少宗正好忙完了旗农社的事情，这就专门抽出时间找宋凡勤和庄启华谈话，不经意间再谈到牟其中时，杨少宗一口断定的说牟其中终将失败，而且不会有太好的结局。 这样的说法让庄启华感到很惊讶和不解，而宋凡勤则不说话，似乎也有类似的想法。 这一次就不是杨少宗一个人找他们两个人谈话，为了显示对他们的信任和重视，中旗三巨头中的另外两个人，管新生和华康盛也都在，大家就聚在安排给宋凡勤他们的酒店套房里谈话。 管靳生的作风也很大胆，可同样不是很欣赏牟其中，也和杨少宗他们说道：“不错，我也觉得这个人迟早要吃大亏。他说的一些话听起来是有道理，但其实是狗屁。比如说，他说在〖中〗国金融界改革之前，绝对不要和金融界及资本市场来往，这就是典型的似对非对的狗屁〖言〗论。他这么说无非是因为银行在催债方面经常拿着行政公令强行收款，但我们也要看到，咱们和银行贷款也有很多的不合理性，比如说，我们只凭中旗公司的招牌就能和银行轻松贷款几个亿的资金，连项目是什么都不用说清楚。你在贷款的时候不考虑〖中〗国金融界的问题，被催债的时候就开始觉得有问题，这是典型占了便宜卖乖。另外我们说，他在飞机贸易中到底赚了几个钱，他自己说是一个亿，别人可能不清楚，我们是再清楚不过了，因为咱们也在做类似的生意。 杨少宗点着头，道：“飞机贸易还是比较大胆的，他做为私营企业敢做这种生意，我确实是真佩服他，但他这种赚一笔就跑的心态也确实很可惜。他这笔贸易应该是赚了不少，因为他那几百车皮的东西都是四11那边各个国营工厂的滞销处理物资，他的拿价很低廉，卖给西南航空则是按图一154m的行价出售。我估计这里面的利润能有三千多万，可问题就在这里，毕竟他卖给苏联人的东西都很差，连咱们的老百姓都不愿意买，所以说，他做了一笔买卖就砸锅了，苏联人再也不打算做第二次。我们旗纺集团虽然也是在和苏联人做贸易生意，可咱们能够一年做的比一年大，关键还是咱们的产品在苏联那边有人要，有人喜欢，这里面的差别很大。”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其实我觉得这个人挺可惜的，胆子很大，想法很高，就是眼光太短了，没有脚踏实地的做生意，赚钱的手段都是短频快，摆脱不了倒爷的格局！” 听着这话，大家都是一声感叹。 这只是一个不经意间谈起来的话题，管靳生转而就将话题重新拉回来，和杨少宗道：“其实咱们这一次如果在日用化工领域做出成绩，说不定也能像苏联销售，他们在这个方面不比咱们强多少！” 杨少宗嗯了一声，道：“苏联那边的问题比较大，我看这个架势不对劲，恐怕要出大问题。让旗纺和旗珍集团都小心点，这段时间别再发货了，等一等看看，和经贸委那边结帐的速度也快一点，省得多生技节 一最好是派几个人过去，常驻在莫斯科观望局势的变化。多和莫斯科那边的商业人士沟通，如果有必要，从中旗国际那边调一笔美金过去让他们运转，只是派过去的这个人选得特别考虑一下！” 管靳生道：“我觉得刘景昌不错，萧薇介绍来的人，应该还是值得信任，以前在莫斯科工作了那么多年，对那边的情况还是很熟悉的，做事稳重，头脑也灵活！” 刘景昌原先是外交部驻罗马尼亚一等秘书，副处级干部，和萧薇有一点交情，也属于军队高干子弟，但不是特别高干的鼻一种。 在驻罗马尼亚担任一等秘书之前，这个人在驻莫斯科苏联东欧司工作了七年，专业是俄语和法学，对莫斯科那边的情况非常了解，当时通过萧薇的关系请他下海时，这个人的关系还继续留在外交部，只是人暂时借到省委，又从省里借到中旗公司担任外贸商务翻泽。 杨少宗琢磨了片刻，虽然自己和刘景昌打的交道不多，但也没有别的选择，就和管靳生道：“有空的话，咱们再和他仔细谈一谈……反正也没有其他的人选！” 管靳生则道：“人总是很多的，我认识几个经常在老毛子那边搞倒卖的大倒爷，让他们帮点忙是没有问题，关键是刘翻泽这个人比较可靠，终究是从外交部出来的人，稳重的很，我和他谈过几次话，印象不错。相比之下，其他那些倒爷都是老流氓出身，当初在国内也都是混不下去的人，实在不行才铤而走险出国倒卖。” 杨少宗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件事。 这时，化才和庄启华道：“牟其中的事和咱们无关，咱们不谈。 出口外销的事情还太早，我们也不急着谈，咱们谈点实在的，我们现在是一个团队，当务之急是先为五七化工厂在日用化工领域打出一条血路。我们旗珍集团现在有一条财富快通道，全国都有一套营销渠道，可这个渠道的运营成本很高，光是各地经销处和物流公司的人加起来就有两万七千人，自有的运输车加起来有五千多辆，外租的还有三千多辆。可以这么说，捷达汽车运输公司去年如果不做其他厂子的运输工作，光靠旗珍、旗纺的物流量是绝对要大亏的。我和管总就一直说，咱们得再建两个旗珍才能将物流量撑上去，而我认为这个新旗珍就必然是日用化工领域，盯准的标杆企业就是宝洁和联合利华，这方面的信息，我想咱们华总是最清楚的！“华康盛微微点头，接过杨少宗的话道：“在全球范围内，宝洁确实是第一大的日化品公司，联合利华和拜尔斯道夫则排在第二、第三的位置。和食品工业不同，日化领域的技术差距是比较明显的，想要追赶上去至少还要十年的时间，而且要投入大量的资金进行技术转入和研发。” 杨少宗道：“这个时间还是有的，即便投入十亿圆，甚至是十亿美圆，我们也必须要做这个生意。我们想一想！” 他们其实也和牟其中一样，总是会阐述一个非常远大的理想，但和牟其中等人不同，中旗公司的目标总是很直接的，切实的，而且不会和外部的人分享太多。 确切的说，他们不需娶炒作，更需要在内部团结一致，比如庄启华、宋凡勤这样的优秀厂长加入中旗后，大家就是一个团队，一起努力实现中旗的所有梦想。 杨少宗稍微停顿着，双手比划出一个圆形的手势，道：“我们国内的日化市场现在是这么大，随着经济的发展，居民收入的提高，慢慢就会变大到现有规模的十倍，一百倍，甚至是一千倍……当然，我们还要特别考虑通货膨胀和汇率等问题。我们在国内的金融政策还是原先的预估，人民币肯定会持续调低，对外贬值，通货膨胀的速度则会进一步增加，也就是所谓的宽松货币政策。” 管靳生、华康盛都是国内在金融和宏观经济领域的专家，正好谈到这里，加上杨少宗，三个人索性就在这些问题扩大开来谈。 他们这中旗三巨头基本就是这个风格，谈到哪里是哪里，可是主线还在日化领域，华康盛在此之前已经系统研究过〖日〗本日化和国际日化领域的主要领先公司，大家分析每家公司的特点，猜测他们进入国内后的动作。 大家预估如果中旗要做日化，宝洁、联合利华、huā王会是三大对手，拜尔斯道夫、汉高之类的相对要弱势一些，但也迟早会交手。 随着宝洁已经在广州投产，杨少宗就做出一个预估，如果他们在三年内不能推出三到四个强力品牌，并且紧紧咬住宝洁、联合利华对应的优势品牌，后面就会很难翻身。 怎么和这些国际巨头竞争？ 大家就在这里分析，考虑国内的货币政策，最近几年抓紧时间引入设备和技术绝对是最佳时机，因为人民币相对美元的兑价还是比较高的，国内的货币政策还没有松动，国民购买力不高，这就不足以让国际品牌形成大的优势和强势进入的决心。 这几年先完成布局，将几个核心品牌和产品推出去，然后抓好渠道建设，将产品线覆盖开，同时在香港、新加坡设立一些研究机构，针对欧美优秀产品进行仿制，再在国内迅速推出。 后期，毫无疑问还是要做好研究和市场营销工作。 大家的一个新的争议点是要不要利用假外资这条路，比如香港珍记的成功，很大程度上还是要归功于国内顾客对香港产品的心理偏爱和信任。 这时，一直只是倾听着的庄启华忽然道：“我觉得可以走这条路，我们现在就准备将新推出的香皂命名为纳爱斯，以后连厂名都打算改成纳爱斯公司。所谓纳爱斯就是英文nice的英泽，寓意美好的东西。” 杨少宗想了一下，道：“我觉得是可以吧，不过在假外资的这个事情，我的考虑是短期内还是比较占便宜的，但随着国内经济的发展，民族产业意识的重新崛起，民族企业未必不是完全没有优势可言。综合这两点，我觉得首先在香港注册公司，同步在香港和内地同时发展不失为一种好的策略。” 庄启华追问道：“那叫什么公司？“杨少宗想了想，道：“就叫纳爱斯吧。” 庄启华一听这话便显得特别高兴，道：“我就觉得这个名字特别好，我后面还想搞一个雕牌，专门做洗衣皂。虽然国外已经不做洗衣皂了，可咱们国内的情况不一样。机洗不干净，咱们更习惯用手洗，而且手洗的习惯可能还会持续很久，这就都是咱们的机会！” 杨少宗赞道：“这个想法不错，可以多做一些尝试。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想法，我们在整个国内的物流体系建设已经是很完善了，可如何将这个体系进一步转化为利润呢？我考虑进入连锁百货业。前一段时间，潘时新和我说他的旗达公司没有主业，就是炒地皮和股票，总是没有确定的方向，我当时没有说什么。现在，我打算和继续在公私合营的基础上做一家连锁超市，同时也做高端的连锁百货。你们想，咱们把超市建起来，不是说不卖竞争对手的商品，而是让咱们的商品占据比较好的位置，这不就是最好的营销体系吗？” 说是杨少宗可以，说是中旗公司也可以，中旗公司就有这样一种特殊的创业环境，大家一起商量着，一谈到这种新颖的想法，每个人都会很高兴的出谋划…策，一起寻思做好这个产业的可能性。 大家从超市的想法谈到欧美的超市，谈到〖日〗本和香港的超市，谈到整个超市产业，然后又谈到整个渠道产业和物流，不断扩展开谈。 最终，大家达成一个共识一〖中〗国太大，地区性太明显，光靠构建一个沃尔玛式的〖中〗国连锁大超市还不行，因为〖中〗国人的交通不可能那么便利，沃尔玛式的缺点很明显，所以大超市一定要建在人流量最好的地段，至少是不能太差的地段。 不仅与此，还要构建一个便利店体系，到处都做，最好是允许加盟店的方式去做，最后还要在各个省做省一级的超市，形成全国大超市、 省级规模大超市和便利店连锁加盟三道锁链，相互联合，做好做大，将整个采购扩大到最大的强势地位，将价格削到荆氐。 至于杨少宗所构想的旗珍食品会员店，这个想法被管新生很不客气的打击了一番，关键是人流量不够，他的分析案例就是联合利华原先收购立顿的时候也买下了立顿的连锁食品店，可最终还是将这个连锁食品店出售给了其他超市集团。 大家争论着，最终还是决定要将捷达渠道发挥出最高效益，那就必须要做超市，要做就得三条战线一起发展，一次性砸入重金，直接在全国铺设完善。 当然，在此之前还是要做好人才的培养工作，先在几个地区开设大店铺做实验，毕竟国内还没有这种习惯，也没有类似的人才。 全国连锁的大超市叫万润发，这是管新生想到的名字，各省的超市体系以后再说，便利店在全国范围内跟着万润发的叫好又多，跟着各省的再走一条战线。 到时候就形成多线作战，多点布局，相互配合，对外资巨头和其他国内超市展开狼群战术，如果一个城市最后就形成万润发、好又多和本省超市三家，表面上是给你们〖自〗由选择权，实际上都是属于一个集团公司。 问题是钱的问题。 如何筹集资金？现在的资金情况？ 三巨头并没有将宋凡勤、庄启华当外面，当着他们的面一起讨论，也很〖真〗实的讨论了中旗公司现在面临的一些问题。中旗在资金流上肯定是非常强劲的，二十个亿是拿得出来的，再和全国各地的银行筹借三十个亿，从其他资本市场凑集十个亿，理论上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现在的运作规模是非常庞大的，目前谈到尾声的大型合作项目至少有六十多家，各市附带的一些招待所、宾馆、商场项目加起来，数量就是更多了，其中光是三星级水准的宾馆就能有四十多家。 加上中旗资产管理公司一定要做汽车，投入的量又肯定得非常大，即便不做楚重的项目，算一算，还是非常苦难。 听着中旗公司三巨头在这里毫无避嫌的大谈产业，宋凡勤、庄启华心里无比的惊讶，他们现在终于知道中旗公司到底厉害在哪里了，在他们面前的这三个人都是妖孽级的人物啊。 三个人正在谈着，房间里就有人打电话过来，原来是何伯权从广州打电话过来到处急着找杨少宗一三洋县委签约了，4.7个亿的价格将健力宝公司卖给旗珍集团。 4.7个亿，表面上听起来确实是一个天价，实际情况则是另外一回事，首先这4.7个亿中有4000万属于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在三洋县当地的其他收购，包括多家招待所、商场和多片地皮，有另外7500万属于投资款，用于在三洋县投资兴建一家造纸厂、饲料厂、牧业公司，承包一万多亩山地。 投资款的支出时间是三年内逐步投入，而另外3.95的收购款则是分期五年支付，中旗同时要承诺将一个家电制造中心放在三洋县。 这样的协议对中旗公司、健力宝、三洋县是真正的三赢，如果继续捏在手里，健力宝和三洋县都会遭遇大亏，在这个好时机卖给旗珍集团，既能保证健力宝的长期发展空间，也卖了一个好价钱，可以腾出不少资金做城建，投入其他方面，还能通过中旗拿到其他的投资。 三洋县应该是绝对不亏本的。 扯皮的谈判拖到今天，眼看中旗的规模是越来越大，似乎是不太将三洋县放在眼里，可以选择的范围也越来越宽泛，甚至连广州市委都重新出动了，三洋县是急不可待的立刻同意了何伯权的报价。 据何伯权说，这一次应该是佛山市委直接在背后拍板的。 听到这样的消息，杨少宗他们当然是很高兴，可对宋凡勤、庄启华而言，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健力宝公司那么赚钱，效益好得很啊，全国饮料行业几乎找不到第二家，这居然也卖给中旗公司了？ 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杨少宗立刻打电话给健力宝的李总，邀请他速度来旗山，从现在开始，李总就是旗珍集团的副总经理兼饮料产业部部长，同时继续是健力宝公司的总经理。 这是一场真正的胜利。 拿下健力宝就意味着旗珍集团在〖中〗国饮料行业也做到了巨无霸的领先地步，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进一步细分市场，驱逐其他外国饮料公司。 第一百四十九章 百亿镇的好局面和坏消息 中旗资严管理公司一古是三巨头的构架，即便李经纬这术的大享加入还是不会改变这个构局，直到另外一个人的加入。 1991年10月，随着国内业务的迅速扩大，有两个新人加入了中旗公司，使得中旗成了新的五巨头，一位是钱嘉威，另一位是胡祖铭。 前者是香港人，美国乔治城大学企业管理硕士毕业，83年加入摩根丹士利投资银行工作，85年调回香港担任香港区部门主管，负责香港及东南亚地区的企业募资、股票发行、企业规划咨询和并购工作，就在香港高盛想要挖走他之前，中旗国际投资公司抢先一步将他招揽到旗下，取代分身乏术的管靳生成为中旗国际投资公司的总经理，同时是中旗资产管理么司的咨询部主任。 胡祖铭则是另外一类人，这个后来被称之为最英俊的华人经济学家的他，踢年从美国哈佛大学宏观经济学博士毕业后，一直在国际货币组织担任官员和分析师。 如果中旗公司不以重金和特殊的理想去邀请他，五年后，他将成为瑞士达沃斯论坛的首席亚太经济研究员和经济部主管，甚至一度担任高盛执行董事。 这是一个强人，和华康盛的类型更像，做为一个企业人更多于像一名经济分析师、研究鼻。 在香港投资界颇有人气的钱嘉威在上任之后，迅速在香港和新加坡重新聘请一些资深分析员、交易员，试图将中旗国际投资公司带上正轨。 胡祖铭返回国内，在中旗资产管理公司企划部担任主任分析师。 除了这两人，随着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在业务上的进一步扩张，中旗公司一路又邀请了更多的人加盟，特别是通过在薪水待遇上相对更为灵活的中旗国际投资公司，在国内则大量聘用资深的银行和财政主管部门的人员，聘请一些专业工程技术总工级的人担任技术部主管。 通过这种一系列的人员扩张，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拥有了足够的人力去运转更多的项目，这才进一步的扩张，将1啊1年口月份以前洽谈的多个项目陆续转入正式的操作，开始兼并、接收新的项目。 另一方面，杨少宗通过和省社科院的洽谈，将省社科院旗山经济研究所改组为旗山经济研究院，并由李兆棠亲自兼任院长，原研究所主任肖爱华同志担任副院长，胡祖铭在美留学期间认识的田滨江副教授被聘请为研究院的副院长。 田滨江，1953年生，1982年获得华中理工大学数学硕士，赴美深造，87年获得美国明尼苏达大学经济学博士学位，91年6月刚成为德州大学副教授，并获得了终身教职。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中旗公司还是成功的邀请田滨江返回国内担任旗山经济研究院的副院长，并继续邀请贝聿铭担任副院长，而香港著名的设计师严迅奇先生被邀请担任特聘顾问，资深设计师徐加琦先生则愿意到旗山担任城镇土建规划…顾问。 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将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办的很大气，但却没有做太多的宣传，只是自己制定了一份中英文双语的资料册，发送给他们目标中的几个城市市委〖书〗记淮海市、宁州市、楚州市。 他们打算是先从这三个城市开始做起，做他们的城市经济和规划设计方面的咨询服务工作，一边咨询，一边赚钱，这当然是最高目标。 或许不用如此，他们也能赚到钱，但大家都赞成杨少宗的提议，他们想要做更高层面的工作，让自己的事业变得更加有意义。 从三巨头变成五巨头，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最明显的变化就更为细腻，很多工作都可以开展的更为深入，在1992年之前，他们陆续的优先完成了对国内11家水泥厂的收购。 虽然这11家水泥厂只有两家在全国属于大型国有企业，其他都相对较小，但分布的很合理，产业优势明显，企业周边都拥有良好的水泥产业资源。 加上原先已经收购宇州水泥厂、淮山水泥厂和淮海水泥厂，他们实际上已经国内最大的水泥提供商，并且预计在1993年开始使用统一的海螺牌水泥。 这显然只是一个开始，虽然是全国第一大，但在全国水泥产业中，他们所占的份额仍然不足旧，他们的目标是争取做到至少40%。 按照杨少宗和华康盛的预估，他们在1992年就可以进行电缆、轮胎两个产业的整合和兼并，争取在93年以前完成对三大产业旗下企业的整顿，并在93年开始进行新的扩张。 当然，他们眼前还有一个更为焦点的问题，那就是92年3月左右，〖中〗央就会正式将汽车牌照给他们，他们该如何运作这件事。 〖中〗国汽车工作的新加入者，在1992年开始发展，他们能够做出怎么样的成绩？ 几乎是与此同时，在香港担任中旗国际投资公司的总经理钱嘉威悄然抵达台湾，开始和台湾裕华汽车公司接触，希望联手裕华汽车公司一起经营内地的汽车产业。 杨少宗之所以会选择裕华，恰恰因为他曾经和裕华联手过，结果因为迟迟拿不到牌照而不得不散伙，这还真算一件挺悲催的事情。 那些似乎都已经成为历史，此时的杨少宗正风华绝代的站在人生中最为得意的阶段，虽然背后存在着无数的危机，他自己也在周长安、李兆棠、王中泉等人的帮助下积极寻求一种转变。 此时的杨少宗是省人大经济委员会的成员，全国人大代表，省社科院经济研究院特聘副研究员，旗山经济研究院主任研究员（副处级待遇），长江大学经济学院在职宏观经济专业研究生。 此时的杨少宗也有自己的智囊，李兆棠、肖爱华都会替他出谋划… 策，用李兆棠的话说，杨少宗现在面临的情况是一个新秀墙，在官场中遭遇到的最前所未有的猜忌。 杨少宗太强势，省委一级的领导还是很欢迎这样的强势干部，下面就很难说了，市委、县委对他恐怕都是爱恨交加，甚至是恨大于爱。季昌玉曾经对杨少宗是多么的信任…现在微故意划开了很深的距离季昌玉在县里做他的事，尽量不和杨少宗扯上太多干系。 至于旗山镇的发展和各种问题，市委、县委基本都是不能过问，也不敢过问，他们是没有过问可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大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外地外省的领导羡慕淮海市有一个杨少宗，这里面真正的滋味和酸甜苦辣，大约只有左良喜、季昌玉心里清楚，王中泉假如不是和杨少宗有很好的私交，多少都会想办法教训一下杨少宗，让他知道自己的领导是谁。 所以说，如果杨少宗想要继续走这条路，必须还是要绕一条路否则从副处向正厅级发展的这个阶段会非常困难。 危机隐藏在黑暗中，或许没有多少人知道。 人们所能看到的只是杨少宗的风光。 1991年就这样的过去了。 这一年的流行词是“疲软”国际社会的动荡让90年刚有点复苏的私营经济又回到了原点，社会上没有人再囤积货物，因为各个国营工厂的仓库里都堆积满了销售不出去的货物。 这一年农民工还被称作“盲流”这一年，华东洪水滔天，即便是淮海地区也深受其害，位于琵琶湖西岸的长治县惊出一身冷汗，在洪水最泛滥的时候省委领导明确放话“宁可炸了西岸的湖坝，也不能让洪水进入旗山”。 如果不是旗山镇的湖滨调节水库提前竣工，为了死保旗山镇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长治县真就可以遭遇这场天灾人患。 虽然有六千多亩的水库鱼苗被冲个精光旗农社损失惨重，但也再次证明了杨少宗在基础建设上的长远眼光当杨少宗提出在镇里再建四个万户规模的公寓小区，而且都是12层以上的小高层公寓楼时，再也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这一年，苏联散伙了，防范于未然，大家开始积极防范国内发生类似的事件，政治和经济风气都全面从紧，这个时候，《解放日报》连续刊登了四篇批评经济保守和新思想僵化的社评，写文章的人叫皇甫平，而他背后的人就是刚当上副〖总〗理的原淞州市委容〖书〗记和邓首长。 这一年，国务院发布了《关于继续积极稳妥地进行城镇住房制度改革的通知》，正式开启了全国范围内的住房改革，在国务院住房制度改革领导小组提出《全面推进城镇住房制度改革的意见》前，《人民日报》10月7日的社评抢先为这个意见的公布造势，刊登了关于旗山镇住房改革的报道。 旗山镇关于商品住房的开发和分配体制引发了全国的争议，人们开始发现，当社会主义共同富裕建设的标兵和旗帜手旗山镇都开始搞商品房时，那似乎就没有什么不可以。 在其他企事业单位嗅出味道之前，中旗集团旗下的中旗置地公司开始在全国一线城市大范围的收的地皮，他们的策略还是直接和各地的市委领导洽谈，要为这些城市建立最漂亮的国际化公寓小区。 中旗国际huā园城是这个时期最大的地产品牌，而旗山国际huā园城就是大家可以看到的样板，特别是那些曾经到旗山考察过的领导对此显得特别积极，很多地皮的转让基本是以非常低廉的价格进行的。 在淞州，中旗置地公司在浦东等地陆续拿到了两万多亩地，承诺为淞州在浦东建设一个百万级人口规模的新城市，命名为中旗浦东国际新城。 土地的转让价格很便宜，但中旗置地公司承诺一定会投入至少超过40个亿的建设资金，用为期十五年的时间完成全部建设，从公路到其他各种基础设施都由中旗置地公司负责。 此外，中旗置地公司同意在淞州证券交易所上市，而不是事先一直在洽谈接触的深州。 虽然全国的企业都面临着巨大的经济困难旗珍集团、旗纺集团仍然取得了辉煌的成功。在兼并了超过四十多家国营大厂，旗牌公司通过oem贴牌代工生产的方式，迅速在食用油、醋、酱油三个领域都做到了全国第一的规模。虽然完全整改的任务还很长远，多达7万人的剩余职工问题还需要安置分流，但旗牌公司至少又重新成为旗珍集团旗下的核心企业，占据资产第一的规模。 在加入旗珍集团的阵营后，健力宝将销售规模真正意义上的扩大到全国，甚至在农村市场也随处可以看到健力宝，健力宝在全国市场中直接套用原佳力士的新配方推出多款系列新产品，在〖运〗动专业饮料的领域进一步扩大细分市场。 旗纺集团在全国纺织领域的规模进一步扩大，这一年6月，在省委领导的支持下，旗纺集团出资4300万元收购效益还不错的森达皮鞋总厂改组为森达公司并设计出新的“报喜鸟”品牌进行贴牌生产。 同样是用oem生产的方式，在和体操王子李宁的合作中，旗纺集团以公私合营的方式和李宁合股创办新的李宁体育服饰公司。 相比旗纺集团拿下楚州纺织总厂、楚州化纤总公司、成都纺织化纤总厂、卫州化纤总厂、卫州第二纺织总厂这五大收购，收购森达和合股创办李宁公司倒是两个小事情。 1991年，在金富士、乐百氏益生元、朴尔补血口服液、旗山养生堂西洋参含片等保健食品的热销刺激下，旗山本地的产值在这一年里终于突破了百亿元大关，并且达到了114亿元，而金富士等保健食品贡献了约55%的产值总额约77%的利税。 其中，仅金富士的当年销售总额就达到了47个亿，上缴利税4.79 亿。 这一年，金富士还成了〖中〗国驰名商标，不知道那些评委是否吃过金富士但对于金富士一贯是赞不绝口，〖中〗国经济在1991年的矛盾之处就在这里，一边批评私营企业和那些乡镇企业的发展扰乱了国民经济，但对于集资企业背景，实际上是一家股份制公司的金富士，面对它所取得的经济奇迹大家又赞不绝口。 有人说，如果〖中〗国每一家公司都能像金富士这么成功，〖中〗国就能越过〖日〗本。 这个时候，大家还不敢高攀美国的经济成就，总觉得超过〖日〗本都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1991年底，提前拿到旗山镇经济数据的《人民日报》再一次抢在其他报纸之前刊登了第二篇关于〖中〗国第一镇的报告，兴高采烈的宣布这是〖中〗国第一个产值百亿元的乡镇，真正的〖中〗国第一镇。 和其他人不同，杨少宗很清楚旗山镇的经济成就有一大半是取决于〖中〗国保健品市场，金富士公司也越来越像是卖假药的神医，说不定哪一天就突然垮了。 1991年，旗山镇的常住和外地就职人口激增到了17万，比1989年增加了近10万人，旗山人民公社的社员总数增加到了7.7万人，新增加的八千余人中除了新生儿，除了旗河、黄集后续同意加入的人员，绝大多数都是华康盛、肖爱华、管靳生这样的高知识人才，甚至还有王树和这样的国家计算机领域的专家，这样的人就被称之为新旗山人。 几乎每一次全国媒体报道一次，旗山镇的人口就会扩大一次，做为江东省唯一的计划…外单列镇，旗山镇在财政、项目报批等权利上已经是一个县，行政级别是副县级，财政利税平均自留率是37%，比其他乡镇平均高出10个点。 这实际上也是旗山镇和旗州市之间最大的矛盾所在，旗山镇的财税在本地截留了37%，淮海地委和省委截留仍然维持在1/5的水准，上缴给国家的1/4是肯定不能动，原先归属旗州市委的部分就被削减10个点。 这10个点通常意味着1.1个亿，旗州市的领导们当然不满意。 旗山镇是真正的获益者，1991年的自留利税总额是4.07亿元，几乎是旗州市委的2倍，但杨少宗却只用管一个镇，而这个镇里还有大量的公社资产可供调用。 在新旗山人不断增多的情况下，旗山经济实际上也开始逐渐由新旗山人在负责运转，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甚至暗中低调的调整了返外聘规章制度，允许对国际一流专家学者和职业经理人给予更高规格的待遇，像胡祖铭此次回国在中旗公司任职，他的实际年薪加上补贴就是百万元级别，奖金另外计算。 新旗山人也开始陆续投入到旗山公私合营的大浪潮中，建立了数百家小公司，在旗山做一些外人甚至有点看不懂的生意，他们卖复印机、电脑，甚至是做软件，做汉卡，他们聚集在红旗〖广〗场和长江路，抓住各地市委领导和其他公司前来旗山考察的每一个机会，向他们推销自己代理的产品。 曾经为联想创办做出过特殊贡献的王树和就是这些人的领袖，他负责给这些小公司投入股份，当时有一个叫徐蔚的人，他借钱买了一台复印机，在红旗〖广〗场上开了一家门面店，专门负责给人复印文件。 这样的小门店，王树和都投资了一笔钱。 王树和肯定不算是一个好的天使投资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和天使有什么关系，他只是觉得这些曾经吃过亏的大学生、研究生都挺可怜，想法也不错，借给他们一些创办企业应该是好事，而杨少宗的想法和他差不多。 这个时候，大家肯定没有想到徐蔚后来将自己买的这台佳能复印机卖到了全国，并且一度成了佳能品牌在国内最大的代理商。 这样的例子在旗山后来很常见，人们后来总结原因，最终唯一的结论是旗山当时拥有全国最大的物流公司一一旗珍捷达运输公司，只要在旗山发货，可以在最短时间送到全国各个城市。 旗珍捷达运输公司后来变成了〖中〗国联合运输集团公司，而这家公司的董事长姜永华原先是宁州铁路局调度室的副主任，当时加入旗山食品总厂担任旗山食品运输部主任时只有25岁，他说自己那个时候并没有太多想法，究竟要建一家什么样的公司，自己也不知道，他去找杨建林，杨建林说外国最大的物流公司是什么样子？他说不知道，杨建林也不知道，于是就一起去翻查资料，结果发现美国最大的物流公司是美国联邦快递。 于是，姜永华就说我们也要建一个〖中〗国联邦快递公司，杨建林说好，我们就应该这么办，可那个时候他们并不知道美国联邦快递实际上是物流产业中的另外一种模式，他们不是很理解，所以就走了一个弯路，但这个弯路却意外的让他们变得特别成功。 1991年的旗珍集团捷达运输公司就已经走了一些歪路，他们在全国都设立站点，每个地方都设有大型的仓库，效仿美国联邦快递，这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经济负担，一度是旗珍集团旗下唯一亏损的企业，可他们还是挺了过来。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不停的扩张业务，连徐蔚的这种小代理公司的业务也做，最终发展了起来，而徐蔚等人也依靠捷达运输公司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1992年，杨少宗急匆匆的想要将第二届〖中〗国经济论坛办好，还准备紧随其后就办一个〖中〗国小商品交易会，后面是〖中〗国食品工业博览会。 想的很好，可没过多久就迎来了当头一棒。 1月底的时候，旗山已经都要做好了准备工作，上次陪同邓首长一起到旗山视察的经贸委的一名副主任就到了旗山。这个人有两个任务，一是将邓首长亲笔题名的旗州大学校名送过来，为旗州大学在92年秋天正式开学做好准备：另一个任务是通知旗山，邓首长今年打算到深州和其他沿海城市去一趟，应该不会来旗山视察了。 最糟糕的是这个人和杨少宗透露了一件事，大体因为旗山在过去两年兼并的国营企业太多，引起了计划委和很多保守派的反弹，大家总觉得这个事情发展下去会很不好，很多人的意见直接反馈到了邓首长那里，这应该也是邓首长不会过来的一个原因之一。 第一百五十章 抄底中国股市 〖中〗央经贸委这位副主任的表态让杨少宗等人感到很紧张。虽然各地市委省委还是很热情的想将自己的企业娄给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可中旗这边却不得不放慢了脚步，继续观望风声。 不过，邓首长打算去深州视察的消息还是无意中透露给了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等经贸委的人一走，杨少宗、管崭生、华康盛、胡祖铭四个人就聚在一起连夜讨论。 他们最终商量出一个重大的结论一邓老还是要求进一步的开放，搞好经济建设，这次去深州就是要给深州鼓气。 他们很快就联想到了另外一些事，这些人都是宏观经济学上的大师级操作手，他们想到的是国内经济必然还会继续扩张，换而言之，国内的金融政策会在连续多年的紧缩后突然放开。 这一放开，如果搁在美国就是大消费和股价大涨，搁在〖中〗国，cpivi 涨不涨是另外一回事，物价肯定要涨，特别是工业基础物资必定会涨价。 四巨头们迅速出击，连夜做了一个分工，管靳生立刻前往淞州坐镇在中旗万通证券公司收购股票，当时的股票市场采用了很讨厌的认证票体制，每个人能买的数量是有限的，机构购买虽然宽松，但各家机构一起拥挤上也很鼻张。 杨少宗出了一个招，就是让所有社员都将身份证都拿出来，用中旗新创投资公司的名义奔淞深两地买股票，具体的办法是所有社员红利都暂时停发，每个人派下去的1200圆红利和补贴都委托给中旗新创。 这一次，他们要搞一个大交易，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旗下托管的几家资本公司中旗工商投资、中旗创业投资、中旗新创投资、旗山发展基金、旗山社保基金都要跟上一起做。 不仅要炒股票，他们还要炒物资，囤积钢铁、水泥、锅链、煤炭这些重要物资，赚一笔是一笔。 虽然邓首长不来，有一个人倒是要来，这个人就是新上任的国务院副〖总〗理兼国务院生产办、经贸办主任，原淞州市委容〖书〗记。 问题是容〖书〗记南下的行程有点不同，4月1号左右才会抵达旗山，为此第二届〖中〗国经济论坛只能拖延到3月26日。 定在3月26日也有着另外一个深层含义，1871年3月26日，世界历史上的第一个社会主义政权一巴黎公社宣告诞生。 相比第一届〖中〗国经济论坛，此时的旗山在准备工作上就显得更为充分，在整体形式结构上他们也充分吸取了达沃斯论坛的优点试图在第二届〖中〗国经济论坛中进行较大的改变。 这一次，他们已经成立了由旗山经济研究院李兆棠院长为首的〖中〗国经济论坛执委会，暂时还是由中旗公司、富旗公司等企业出资赞助，江东省、淮海市、旗州市、旗山镇四级政府都给予一部分资金赞助。 〖中〗国经济论坛执委会同时设立多个自主的研究机构，其中主要的研究单位就是旗山经济研究院，以及论坛机构常设的多个分析办公室。 相比上一次，这一次因为国务院副〖总〗理要出席，而且是有国务院和邓首长的点名支持预计各省政策研究室主任级别和社科院都会派出副院长级别的学者型官员参加会议，每一届预计会邀请个别几个城市的市委领导参加，而这几个人必须满足一定的条件说穿了就是知名度，你得先由办法在全国范围内引起关注，然后才会邀请你来露脸。 各地企业加入讨论的要求是必须成为各省及全国范围内的领导型企业参加会议的企业还必须支出一笔会员费。 比起上一次，国际经济界参加的人数也明显增多，特别是欧美一些智囊机构的主要分析师也将〖中〗国经济论坛视作〖中〗国目前较为公开的一种公开经济政策讨论会议，想要观察〖中〗国经济政策的风向，这个会议是最好的途径。 既然是公开会议，海内外媒体都可以参加报道。 让〖中〗国人真正感到全国惊讶和震愕的那一刻终于来了1992年，邓首长第二次南巡，在深州的第二站是最为引发轰动的。 2月底，相关报道已经在香港出现真正让全国都知道这个消息的是在3月上旬，实际上新闻界当时几乎都知道大量的稿件都写好了，就等〖中〗央同意发布。 党内则在这段时间进行了非常复杂的讨论，争斗还是在所难免，可最终是改革派获得了全面胜利，而做为改革派的中坚领导者，容副〖总〗理已经迫不及待的做为一个胜利者前往旗山参加第二次〖中〗国经济论坛。 和上次邓首长要乘坐小巴之类的车一样，容副〖总〗理也点名让旗山准备一两辆mpv，当时的说法是比较统一的子弹头。 实际上，旗山这一次早已准备了十几辆雷诺espace，而且从意大利进口了1粥依维柯11座商务车，并且打算用这辆车接待容副〖总〗理。 在容副〖总〗理抵达宁州机场后，旗山就已经派了两辆依维柯和两辆雷诺espace去接机，果不其然，容副〖总〗理因为随行人员比较多，直接选择了依维柯11座的商务车。 一起过来迎接的人很多，荣副〖总〗理在和宁州市委〖书〗记唐稼华、淮海市委〖书〗记王中泉握手之后，单独又和两人背后的杨少宗握手，很是宽慰的拍了拍杨少宗的臂膀，道：“好好干吧，不要有什么新的顾虑，另外，关于我们上次在深州市委办谈到的几个问题，现在看来，你的估计还是非常准确的，这一次如果能在经济论坛上找到比较合适的〖答〗案，那是再好不过了。” 听到这话，杨少宗不免有些受宠若惊。 大家一起上了依维柯商务车，到了车上，容副〖总〗理明显对这个车很感兴趣就和唐稼华他们问道：“这是我们国内产的车，还是国外的车？”唐葆华道：“意大利的车，为了确保经济论坛的顺利召开，1小杨他们在中旗公司一次通过香港一家车行进口了12 辆。” 容副〖总〗理大致扫视一眼，微微点头，但又很无奈的感叹道：“我们国内的汽车工业在这些方面还是很大的差距，这种车型在我们国内也是比较少见，其实我们也很需要，国民经济的发展需要多种多样的汽车产品。在这一点上，我们目前的技术实力差，还是要多走合资的道路。…， 说到这里，他就和杨少宗道：“我这一次来，顺道就将机械工业部关于你们的汽车牌照问题落实下来，这个事情可以非常肯定的说，已经没有其他的争论了，你们现在就可以抓紧时间和国外的汽车企业洽谈，争取提前做好一些基础工作！如果有些方面需要省委和〖中〗央的一些部门协助，这些工作也要尽早提起来，争取将工作做得快一点，好一点，尽早让我们突破这榫汽车弱国的局面。”杨少宗点着头，当即汇报道：“我们现在开始做一些全面性的工作，派了一些人去欧美洽谈的同时，也在做一些全面的国外汽车工业发展报告，同时在国内进行调研，要做一份国内汽车工业发展报告。在这两份报告出来后，我们才会确定我们发展汽车工业的具体对策，从目前来看，我们的一个主要想法是从股份制入手，直接筹建一家股份制的汽车公司。…， 容副〖总〗理很赞同的领首道：“这确实是一个比较好的办法！”到旗山之后，容副〖总〗理也很有兴致的视察了一番，旗山现在比较能拿得出手的企业还是不少的，特别是在参观旗纺集团的时候，容副〖总〗理就和陪同在旁边的杨少宗鼓励道：“现在有一些干部动辄就谈姓资姓社的问题，动辄就谈乡镇和集资企业对国营企业的威胁，我觉得这些都不是什么关键问题，关键问题还是要把经济搞上去。特别是对你们，现在的争论比较大，你们去年据说兼并了两百多家国营企业，上下的反应都很大，反对的意见也很多，邓首长和其他一些老同志特别让我们去做一个统计调查，结果还是很正面的，至少你们在兼并的过程中没有造成国有资产的流失，实际资产该有多少，你们就付出了多少钱。 在整个改组整顿的过程中，你们也是非常谨慎的，没有让职工下岗，同时也实现了破三铁的基本目标，对于你们提倡的终身聘用制和责任管理制，以及国际化的质量管理体系执行，我觉得都是很有意义的，对其他国营企业的改革都有很高的借鉴意义。所以，我个人不反对你们的兼并，只要符合市场经济的原则，没有让国家吃亏，并且能将这些亏损企业实现扭亏为盈，减轻国家负担，为国家实现创收创利，我觉得你们做的就是有意义的事业，有贡献的事业，这是好事，不要恨怕那些批评。”一听这话，杨少宗就大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并不是容副〖总〗理的全部意思，在后续又举行的座谈会里，容副〖总〗理还是提出了一些建议，希望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在一些大型国企的改革中继续担任重要的角色，但也没有必要完全兼并，可以做为一个重要的角色参与股份化改革。 他特别提到了一些宁海本地的宁工机械，做为〖中〗国目前最大的工程机械制造企业，同时也是宁海本地唯一的国家一级特大型国营企业，他希望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可以参股。 在座的官员是很多的，其中就有原江东省计划委的主任，现宁州市的市委〖书〗记唐稼华，也有淮海市委〖书〗记王中泉，国务院机械工业部的副部长何树山。 提到宁工机械，大家的面色都比较凝重，宁工机械目前的效益还是很不错的，但明显距离唐稼华等人的期待有很远的路要走，累积的问题也非常多。 如何改，如何发展，这都是摆在宁州市委面前的大问题。 杨少宗则在考虑了一段时间后，和容副〖总〗理汇报道：“我们这段时间一直在考虑为国家的重工业也发挥一些作用，打算投建一家神州控股集团公司，旗下设有神州重工集团、中华汽车公司、神州电子、旗钢四家主营企业，特别是神州重工，我们打算是轻重机床、造船、工程机械和特型金属材料全部做。在这个层面上，我们希望直接和宁州市委合股经鼻神州重工集团，将宁工机械按照股份的形式纳入神州重工集团，宁州市委所占的股份由宁工机械的总资产额决定。某种意义上，我们想将宁工机械转变成一家国有控股和国有持股的特大型企业。当然，现在绝对不是我们和宁工机械合股的最好时机，毕竟我们中旗公司目前的工作量比较大，特别是中华汽车公司和旗钢都在投建筹划阶段。”容副〖总〗理倒是不在意，道：“我觉得现在不要谈什么时机的问题，拖得越晚越不好，当然，具体还是要你们自己决定。”他这个话等于没有说。 杨少宗说时机不对，喜下之意就是神州重工集团现在还没有建立，没有主体资产，现在和宁工机械合并，他们占的股份少，肯定是不乐意的。 这一天晚上的座谈会中，容副〖总〗理对旗山的一些经济问题谈的比较多，对国内目前的经济问题，特别是淮海开放的问题，谈的也非常多。 对于旗山，他总体上是持有非常高的赞赏，认为旗山确实是有着非常高明的决策层，做出了很多着眼长远的发展策略。 特别就杨少宗提出的重效益，不重产值的思想，他也特别赞赏。 旗山去年的产值是114个亿，本地企业总效益却高于114个亿，实际上已经从单纯的生产基地转向了产业运营基地，本地企业实际支配的资金流是非常庞大的。 正因为有这么庞大的总效益，做为统筹机构的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才有着巨大的操作能量，在全国的集资企业中，敢于吞并楚重、宁工的企业似乎也只有他们一家，当然，以后这样的企业会越来越多。 在这一次的座谈会上，容副〖总〗理忽然像是丢炸弹式的在会议要结束的时候谈了税制改革的问题，想要将税制重新调整，全面实施分税制。 市委领导在这些方面肯定没有发言权，没有争论的余地，可一听这话，大家都还是惊出一声冷汗。 如果按照容副〖总〗理说的方式进行调整，那各地的地方税收分成都会大幅削减，只有〖中〗央是唯一的获益者。〖中〗央的财政固然是能够平衡了，可地方呢？ 地方那么多窟窿要填补………怎么办？ 听到这番话，身为旗山镇委〖书〗记这么个小角色的杨少宗固然有点尴尬，毕竟这么一调整，旗山镇也无法保留37%的本地利税分成，可在全国范围内，各地常年亏损的国营企业恐怕又要进一步的贱卖了。 不贱卖不行，各地市委的财政一削减，原先就已经撑不住了，现在还怎么撑？ 当然，〖中〗央现在同样是不调整不行，〖中〗央财政年年赤字，赤到了国务院只能靠二十四小时不停机的印刷钞票来解决问题。 这么下去肯定不是办法，〖中〗央不垮才怕。 胡26日，第二届〖中〗国经济论坛在旗山召开，容副〖总〗理亲自致开幕词，发表了一番关于宏观经济和改革经济的演说，在为期一周的讨论中，〖中〗央经济部门过来的领导干部基本都是口调一致的支持改革，加快改革，深化改革，各省的很多政策研究室主任也是相同的论调。 可以说，在旗山召开的第二届〖中〗国经济论坛实际上是拉开了一个大幕，幕后面的画面是邓首长的第二次南巡，整个国家的经济论调和政策导向在一夜之间被扭转了，所有人都开始相信〖中〗国真正要走向新的改革，走向更为恢弘的发展大潮。 在这一次的会议上，容副〖总〗理在开幕词中第一次的使用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一词，而这个词也成为了第二届〖中〗国经济论坛的主旋律和标签，被人们记载在史册上。 几乎是在同一时期，淞州证券交易所开始逐步取消0.5%的涨跌停板限制，这个决策后来看起来是明显错误的，但在当时有着非常重要的政治任务，那就是让〖中〗国股市涨起来。 从1990年开始在杨少宗的操控下，旗山的各路资金就在抄底〖中〗国股市，在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旗下存在着中旗工商投资公司、中旗万通证券公司、旗山创业资产管理公司（旗山创业基金）、旗山新创资产管理公司、旗山镇资产管理公司五家投资公司。 这里面的主力军是中旗万通证券公司，它实际上是这些机构的所有代理者，在没有出现股票认购证这个新事物之前，杨少宗就已经大幅度的持有股票，那个时候的中旗万通证券公司也还没有成立，杨少宗就亲自到每家上市公司谈，找到他们的委托证券行大股份的不断买卜…。 中旗万通证券公司实际上是一家股份制的证券公司，前身是〖中〗国工农银行江东省分行的江东省万通证券公司，这家证券公司成立之初就是一家股份公司，后续通过多家子公司，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将股份扩大到了72% 实际上已经完全持有这家证券公司。 〖中〗国工农银行江东省分行本身并没有搞证券的意思出面筹办这家万通证券，其实不过就是给中旗公司借一个壳资源。 当时淞州发行的是老八股，深州发行的老五股，除了后来脱颖而出的深万科，以及还算率稳的深发展，其他后来的发展势头都不是很理想，基本算是替其他〖中〗国上市交了学费。 在1989年底，中旗公司成立之后就四处购买老八股、老五股最终在市场上持有了大约价格两亿多元的原始股。 1991年4月，由于深州股市基本接近崩盘，4月22日甚至出现了零交易，在王石和宋建邺等人联系下，深州市委领导亲自抵达旗山考察在考察时委婉的提出请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救市的想法。 当时，深州市委手里只能拿出两个亿，充其量能救一只股票，考虑自身的利益，特别是在深州还有大量的地产收购意向，杨少宗最终同意配合深州市委也拿出两个亿的资金托盘深发展和深万科让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成为了深发展的大股东。 不过，深发展的股权表面上比较分散，实际上都还是深州市委说了算。 这种情况下，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在深发展中仍然只是一个看客唯一的好处就是从深发展的股票增值中获得了不菲的投资回报。 中旗公司为什么在国内这么受各地地方政府的喜欢，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听话配合工作。 特别是杨少宗的存在，很多市委领导非常喜欢和他打交道，哪怕是对深州市委来说“有困难找中旗”是绝对行得通的，可对淮海市委来说，关键也恰恰是杨少宗太受其他地方领导的热爱。 从1992年3月开始，深淞两地股市都开始出现了大规模的涨幅，涨幅之高都是很惊人的，豫园股份直接就向着每股一万元的大关而去。 1991年5月21日，淞州股市正式全面取消涨跌停限制，股价全面暴涨，新上市的五只股票在短短几天内暴涨了2000%-3000%，就在这个时刻，管靳生就将中旗万通证券公司手里持有的大量股票抛售出去。 所以说，〖中〗国股市就是大鱼吃小鱼，在股民通过中旗万通证券公司不断买入股票的时候，万通证券的大股东，中旗公司却在不断撤离股市。 相比淞州的一路高涨不同，深州股票交易所是吃过大亏的，自从深原野发生资金转移外逃到香港的丑闻后，深州股市一直在下跌，直到中旗万通证券公司出面救市，将深万科和深发展当作两个大盘股推了上去。 因为有过暴跌的阴影，深州股市在增发新股的问题上显得非常谨慎，直到大量股民激荡起来要求购买股票，深州市委才被迫增加五十万张认购证，可这个事情还在讨论中。 1992年5月底，淞州股市终于开始下跌，随着新股票不断的加入，淞州股市一路狂泻。在这个时候，中旗公司通过在股市上的运转，募集了约三十个亿的资金。 也可以说，因为中旗公司的撤离，淞州股市的下跌速度绝对惊人，没有中旗公司这样的大盘手保盘，新生婴儿般的淞州股市实在是太脆弱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在香港 在〖中〗国股市刚开始起步的阶段，如果你有一千万，投资股市绝对是非常好的选择，但如果你有一个亿，这就比较难说了。 对于中旗资产管理公司这种实际完全可以和后期那些〖中〗央企业相抗衡的巨无霸而言，手里拿一百多个亿的资金，他们想要投资股市是很困难的。 准购证倒不是问题的关键，真正的麻烦在于如果你将这些钱都投入股市，当你准备撤离的时候，谁来买单？ 更麻烦的问题是如果你撤离了，两地股市暴跌之后，政治责任要不要你负责。 在淞州股市最小的阶段，中旗公司持有的股票加起来至少有1/75的市值，在深州股市，这个问题就更明显了，虽然深原野这种垃圾股票已经被脱手，在其他四只股票中，中旗公司在深发展和深万科都是当仁不让的大股东。 中旗公司想跑，你往哪里翘在淞州的暴跌潮中，中旗公司实际上只是脱手了一半的股票，因为这老八股里基本没有一个是中旗公司真正想要长期持有的，而且，中旗公司目前对壳资源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当时在市场的企业都还是效益很不错的，都有上级领导，没有轻易谈妥就想占领第一大股东的权益，这基本是不可能的，即便中旗拿到了，他们也是分散在多家公司中，没有紧逼对手。 暴跌就暴跌吧，对杨少宗和管靳生来说都是可以忍受的，他们用2 个亿的投入换取了30个亿的现金流，还将另外超过30亿的资金从股票市场转移到更为稳定的国债和企业债券上，包括申能、淞钢、淞化、浦东建设债券以及89op、90、91三年国债。 2个亿的投入，60个亿的回报，还有什么话可说？ 留在淞州证券市场的30亿债券资金就当是福利搭给淞州市委，免得和人家闹翻，那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 在深州股市，他们一直就没有跑，只是将其余的股票清空，全部换成了深发展、深万科、深康佳，结果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了近乎是绝对意义上的大股东。 所以说对中旗资产管理公司这样的巨无霸来说，在现在的股市上想要折腾出一些huā样是可以的，靠股市发财的难度有点大。 管靳生和杨少宗、华康盛、胡祖铭的选择是中旗公司用烂掉的招数一囤积工业原材料，这一次，他们没有囤积钢材和煤矿那太低级国家追查的也太紧。 他们的招数是大量囤积铜、铛金属和其他化工原材料，尤其是铜锅，在成为国内最大的电缆电线制造商后，他们几乎调动了所有能筹集的资金进去抄底，从1月份开始囤积，到了5月份就翻涨了4倍。 当然，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并没有脱手的必要，他们只是加大产能以涨价后的价格出售电缆电线。 这种暴涨让中旗资尸管理公司一口气赚取了巨额利润，累计在原材料抄底上投入的75个亿资金，到年底就几乎能换取近270个亿的净利润。 这个时候，杨少宗才捏着从股市上套现的30亿rmb的资本，正式决定前往香港和台湾裕华汽车公司总裁吴梅文女士洽谈。在此之前胡祖铭利用自己美籍的身份去了台湾两次，做为中旗公司的代表和裕华汽车公司做过深入的讨论。 吴梅文和裕华汽车的创始人严庆林先生都是江东省人，名门之后，跟随国民党一起去了台湾后，严庆林先生投办裕华公司，逐渐跨入汽车领域并且是台湾当仁不让的车王，一直是美国通用汽车公司在台湾的合作公司，建有通用裕华汽车合资公司，在台湾生产通用旗下的轿车。 和1991年不同在1992年，杨少宗原则上已经不打算兼并更多的公司而是集中精力消化这些新公司，将他们旗化，同时做好两个新项目一旗钢集团和中华汽车公司。 消化了这些企业之后，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就会在淞州股市推出海螺水泥、惠友电缆、富力橡胶三支股票，对应的海螺集团、惠友电工集团、富力集团也将成为中旗公司旗下的新子公司。 自此，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对三个产业的投入就会告以段落，三个产业集团自我造血成功，以后的扩张主要是通过在股市上凑集资金，而不是依靠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的持续注资。 做一个企业，上市一家公司，造一个集团，然后脱手离开长期等待套利，这就是中旗公司的运作方式。 1992年6月3日，杨少宗、萧薇一行乘坐一辆港版的雷诺espace防氐达香港万丽海景酒店，吴梅文董事长和裕华汽车的总经理林信光会在明天抵达，他们就乘着这个下午的空隙去香港铜锣湾购物游玩。 在无数天的繁忙工作后，杨少宗终于有了一天还算不错的休假，香港对内地就像是一个资本主义的天堂世界，充满了神奇的魔力，他和萧薇就这么游走在此番天地里，在那嘈杂的小街道里穿棱自如，手里各拿着一杯奶茶，带着墨镜，穿着fun的牛仔裤和闲散随意的t恤衫。 在明亮的阳光下，手腕上那块五十年代款式的银白色表带的劳力士反射出温和的光芒，显得很搭。 萧薇是那种很有钱的女人了吧，年薪是按万元计算，有着各种名目的津贴，在这样的购物乐园就像是到了真正的天堂一般可爱，她huā钱的时候总是很漂亮的，因为她既不在乎钱，也不在乎物质，只在乎自己的喜好和美感。 她无所谓，总无所谓。 这样的洒脱让人羡慕。 在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担任副总经理的日子总是很有意思的，虽然没有一天是空闲的，她却真觉得还不错，反正是比以前的工作有趣的多，总是和杨少宗、管靳生、华康盛这种堪称教父级的人物在一起共事，耳濡目染，她也绝对是越来越有女教父的霸气了。 如果杨少宗又和管崭生发生争执，她再也不用像是以前那种充当老好人，现在，她也会有霸气的和管靳生吵架，然后对杨少宗说，哎呀，你不要这么固执，其实管总说的还有些道理。 这样的待遇让管靳生一度觉得杨少宗很无耻，大有开夫妻店的嫌疑。 管靳生的性格是超强烈的个人英雄主义，又和杨少宗一样眼界异常开阔，甚至可说是唯一能将〖中〗国证券事业带领向世界级水平的人，杨少宗是低调的英雄主义，两个的冲突总是最多，但绝不影响他们的合作。 实际上，老管一贯是很照顾杨少宗，也很敬佩，因为杨少宗身为镇里的镇委〖书〗记，名义上担任中旗公司的总经理却没有多少收入可言，基本工资和责任奖金都是免谈，每个月只有几百圆加班补贴。 在中旗资产管理公司，身为精神和实权领袖的杨少宗实际上是收入最低的人。为此，在杨少宗去香港之前，管总特别从自己的存款里拿出几万元给萧薇，说是让萧薇huā钱大手大脚一点，给杨总买两件还能凑活的衣服。 这话有点伤人了吧！ 杨少宗才不在乎什么叫“还能凑活”他就穿了一件秀水街的便宜t恤衫，一看就是深州制造的那种东西，他就这么无所谓的穿在身上，脚上是一双回力帆布球鞋。 两个人闲逛了一圈就随便找了个露天的*啡馆坐下来，点了两杯*啡，喝的龇牙咧嘴，虽然国内的物质文明建设不上水平，他们日常喝的*啡却是顶级古巴*啡，乍喝起来真不习惯香港人的这种奶*味。 反正是很不舒服。 于是，他们很无聊的将*啡馆里各种*啡都点了一杯，最后发现肉桂味的巴西中啡还算是凑活，巴西*啡是大路货，因为便宜量大，所以质量还居然是有保证的。 *啡馆对面是一家很无耻的婚纱店，将那些最漂亮的婚纱都堆砌在橱窗里，闪耀的光明吸引着每个路过女子的灵魂，将她们照的眼huā缭乱，恨不得立刻就找一个无所谓的男人嫁出去，只为了穿一次婚纱。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 反正萧薇有点上当，她就看着那些婚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又有些美好的盼望，想着这些事，她就忍不住看了看杨少宗一眼，可杨少宗还在一门心思的研究这些他原本从来就没有在乎过的巴西*啡。 琢磨杨少宗是有意的在躲避着，萧薇就恨不得给他一拳，总之是有那么点生气呢，想想自己将最美丽的青春岁月都扔在这个男人的理想里，越发觉得有那么点不上算。 她就琢磨，嫁谁不是嫁，娶谁不是娶啊，反正杨少宗是个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谈恋爱的男人，她又是个只在乎结果，不在乎过程的女人，反正凑活着能搭个伙一起过日子不就得了。 凑活呗。 话说，杨少宗这种男人能去哪里找啊？ 她就觉得〖中〗国基本没有第二个男人比杨少宗更厉害，哪怕是胡祖铭、华康盛、管靳生这些人，反正就是比杨少宗差了点东西。 晚上，钱嘉威、胡祖铭一起聚集到香港万丽海景酒店，大家就着汽车项目的事情讨论着，总觉得这个事情还是比较棘手的，比水泥、电缆项目难做很多。 从台湾到香港还是很容易的，第二天上午，裕华汽车的吴梅文董事长和林信光总经理就一同抵达了香港，大家就约在香港中旗国际投资公司的总部见面。 中旗国际投资公司最初在香港注册成立时只有400万美金，直到1990 年底，中旗资产管理公司通过和各地市委申批，特别是通过江东省经贸委、广州市委的申批，再加上自己在市场上的购买，累计拿到了三千万的外汇指标。 1991年的海湾战争爆发，临时坐镇到香港的管靳生通过大手笔的买入石油期货和沽空〖日〗本日经指数，赚取了1.7亿美金。 1991年下半年，钱嘉威入主中旗国际投资公司，一改前任宋建邪（此时的宋建邺拿到了香港居民证，而实际主持者是管靳生）的风格，撤出石油期货和对冲证券市场，不断用大手笔介入香港地产和楼盘。 曾担任摩根士丹利香港区投资咨询部主管的钱嘉威的判断思路很清晰，在〖日〗本和台湾股指崩溃后，大量欧美资本已经开始陆续向着香港转移，香港股市肯定还会继续涨，问题是香港经济的基本盘就这么大，恒生指数并没有守住5 000点的能力，后续资金一旦介入调整期，香港地产业就会重新成为资本介入的重点区域。 股市跌，房市涨，股市涨，房市跌，这是一个跌扑不破的真理。 1992年，邓首长南巡的讲话让香港经济界大为振奋，香港股市连创新高，就在杨少宗前来香港之前，香港恒生指数在4月29日终于达到了新的历史高峰5330.17点。 在这一轮的暴涨结束后，香港股指开始进入一个调整期，大量云集在香港的资金开始向着地产业集中挤入，使得香港地产价格再一次向着更高的水准冲击。 对香港金融业非常熟悉的钱嘉威连续不断的出击，提前将股市中的资本全部抽调出来炒楼，利用银行贷款将整栋大楼一起买下来，然后再高价沽出，从中赚取利润差橡。 原则上只要贷款利息低于楼价的涨幅，中旗国际投资公司就可以赚到钱，这实际上也是香港当时主流的赚钱渠道。 当时香港四大地产公司的新世界集团因为多路扩张失败，集团债务危机不断上扬，拖欠债务达到90亿港币，不得不大量抛售旗下物业缓解资金压力。 乘着其他投资公司疯狂涌入股市的阶段，钱嘉威在亲赴旗山和杨少宗、管靳生汇报后，最终决定在香港集中资金攻击楼市。引年的下半年，中旗国际投资公司就在钱嘉威的带领下一路成为香港楼市的猛虎，陆续吃下了德亨大厦、重庆大厦等地产，又出资27亿港币买下了号称新世界集团“皇冠上的钻石”的香港会展中心。 中旗国际投资公司当时根本没有这么多钱，出身内地派系的中旗又和罗兆辉、刘冠雄等本地炒楼大崭格格不入，当时是管靳生亲自南下香港和招商局、中银国际等巨头红筹集团借债，用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在内地的资产做抵押，同时在保留新世界集团回购权的情况下，一口气吞下了香港会展中心。 实际上，这背后基本可以视作内地资本的一次大运作，也向香港证明一件事内地确信香港的前景依然非常美好。 在这个阶段，香港贸易发展局也有意全盘拿下香港国际会展中心，这本来就是香港贸易发展局和新世界集团联手发展的物业项目，由香港政府出地，新世界集团出资27.5亿港币兴建，除按协议部分交给给香港贸易发展局做办公场所外，其余物产归属新世界集团，新世界集团每年向香港贸易发展局另外缴纳7500万港币的租金专营费，全权代理在香港会展中心的会展业务。 钱嘉威单身杀入香港贸易发展局，说服港府同意中旗国际投资公司接手，一方面港府在资金开支上确实存在一定压力，另一方面也可以利用这件事证明内地的决心。 更要的是中旗国际投资公司已经利用母公司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的背景，和新世界集团达成协议，将和新世界集团达成长期合作战略，并接手新世界的一些项目。 尤其是在新世界的两矢主业中的周大福珠宝行上，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完全可以利用自己在国内的渠道和影响力，迅速帮助周大福珠宝行在内地发展起来。 最终结果是很令人高兴的，通过对中旗国际投资公司转让多处物业地产和香港会展中心，新世界集团将自身债务压缩到了蚓乙港币的规模，中旗国际投资公司在香港一战成名，成为仅次于华润、中银、招商局这样的内地派系的巨头，同时也让整个香港经济界一片振奋。 一战成名，拿下香港会展中心的中旗国际投资公司就将公司总部搬迁到会展中心的商务中心大厦，成立自己的物业管理公司，开始在香港摆出长期经营物业的架势。 在吴梅文董事长抵达之前，大约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杨少宗和钱嘉威就在会议室里闲谈，而胡祖铭和萧薇已经去了香港国际机场迎接吴梅文等人。 坐在会议室里，钱嘉威谈的还是香港地产问题，而且是对着香港地图和杨少宗分析他的观点，而他的观点很简单，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香港经济也会越来越繁荣，虽然这种繁荣具有柯立芝效应，但在十年内不会破灭。 说到“十年”这个量词时，钱嘉威还是难免更谨慎一点，又纠正道：“至少在97年以前不会有较大的变化。”杨少宗这才点着头，很平淡的和他说道：“当初你说香港的地产一定会在几年内快速升值，想要将中旗国际的主力业务转向地产，我说可以，但你并没有说清楚具体要怎么操作，如果只是这么买楼，我觉得不是很现实，也不是长久之计！” 钱嘉威默默点头，随即道：“关键在于香港地小公司多，香港地产界强手如林，我们在香港想要拿下一块小地皮都很困难，更别说其他了，所以说，眼下在香港赚钱的最佳途径就是炒楼。当然，现在大家都挤进来炒楼，想要炒楼的空间也不大了，从资本获利的最大程度而言，我们确实需要寻找新的利润方式。” 第一百五十二章 雷诺不亮日产亮 钱嘉威的问题是很关键的，中旗国际在前两次的短线操作中赚了不少钱，从几千万美金跳到b个亿的港币，然后介入香港股票和地产，通过母公司的抵押融资，迅速将资产规模扩大到巫个亿的规模。 然而，中旗国际想要继续发展下去，光是依靠这么炒楼绝对非鼻常。 杨少宗在手指尖玩弄着一种看起来很高档的钢笔，思量片刻，他才说出自己心里想了很久的话，很正式的和钱嘉威说道：“钱总，如果我们当初设立中旗国际的时候是希望进入香港地产业，那就绝对不会找您担任中旗国际的总经理。我们〖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做“宁做鸡头，勿做凤尾”这个道理在商场上是很受用的，也是我们中旗公司的基本哲学。我们宁可做那些大家不做的产业，只要是行业第一就行，也不去做大家都做，但只能是行业第十，甚至是第十之外的产业。香港地产业发展到今天这个水平，我们还想介入就没有必要，何况同样的资本足够我们成为南海经济特区和上海的地产大王。现在……我们来一起思考一个问题，那就中旗未来到底要做什么，在思考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应该先看看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钱嘉威沉默着，并没有急于回答，虽然出生在香港，可他十四岁就跟随父母去了美国求学，毕业后才回到香港工作，在摩根士丹利的多年工作经历将他逐渐培养成一个具有国际视野的职业经理人。 这就是他和管靳生等人的不同之处，他在某些方面可以坚鼻自己的判断，并做出勇敢的出击，但在此之前他也必须得到上司的同意。 他没有急于回答，虽然他心里有一些想法，但他相信杨少宗必然有自己的思考。 杨少宗则续道：“中旗国际的优势在于它立足香港，而它的母公司是〖中〗国的摩根士丹利。虽然我们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和摩根士丹利差距颇远，可我们在〖中〗国内地市场拥有一个其他竞争者所不能比拟的特殊优势，那就是我们和各地地方政府之间的合作关系是别人不能比的。中旗国际未来就应该是立足香港，为国内企业机构和个人服务，为他们提供在香港上市、投资服务，反向进入国内介入资产重组等业务以及为国内企业兼并收购国际企业、业务部门服务，包括为其他国际企业进入内地市场服务。” 说到这里，他划…了一个圆圈，道：“投资服务就是我们中旗国际的核心业务，包括港台澳新等地的企业集团想要进入内地如果由我们领路也会变得非常顺利。另外一个方面我们也应该积极从事国际金融市场的投资。比如说，台湾刚经历一场股市崩溃，这种大萧条式的危机对台湾的影响是非常深远的，我相信台湾必然要进行产业调整，而电子代工业是台湾最有可能的出路，所以，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想办法进入台湾股市在这个阶段大规模切入台湾的电子代工企业股票。与此同时，我们也可以通过和台湾的合作，引入台湾的企业进入内地投资。”等杨少宗说到这里，钱嘉威就彻底明白了。 说到底，中旗国际投资公司还是做回自己的主业一家国际投资公司也依然要将自己的标杆定位在摩根士丹利这样的国际投行上。 稍加思量，他和杨少宗问道：“那我们是不是要在香港设立自己的证券部门？”杨少宗点着头，道：“当然要设立，不仅要设立自己的证券部门，我们甚至要在香港收购一家银行。” 对香港金融业非常熟悉的钱嘉威当即就道：“永安银行、香港工商银行、远异银行和广安银行都是比较合适的收购对象，他们的股权相对都非常集中母公司在接手后也没有长期运营的打算。相比较而言，我比较看好远东银行，首先是它的经营团队一直比较稳定，母公司是万国宝通银行也就是国内所说的huā旗银行。huā旗银行在最近几年一直不停出售在香港控股的子银行，前几年刚将有利银行出售给〖日〗本三菱银行而远东银行则长期在其的出售表内，价格应该不会太高。”杨少宗盘算了一下，道：“可以接触一下看看，如果价位不是很就想办法接手，然后改为中旗银行。”钱嘉威道：“我的估算是在4亿元左右，它本身在香港十几家分店的物业加起来就值2亿，再加上银行牌照和自有资本，4亿港币是最少的转让价位，也就是huā旗银行现在急于脱身，对香港的前景长期不看好，所以才有这个可能。”杨少宗道：“都接触，我们在这个领域肯定是要长期坐稳的。其实我们现在已经控制了深发展银行的大股东的股权，只是迫于和深州政府层面未能进一步达成共识，暂时没有真正的操控权。我预计，随着市场的发展，我们直接拿下深发展的可能性非常大，届时，我会将香港的银行产业引入深发展，在深港两地形成一个银行联盟。”钱嘉威赞道：“这倒是一个真正的好事情，如果有这个前提，我们就真可以在香港扩大银行产业，同时利用银行店铺经营中旗旗下的一些金融服务产品。新鸿基证券公司目前也在尝试脱手，我们完全可以拿下来。”杨少宗问道：“新鸿基证券公司和香港新鸿基地产是一家吗？” 钱嘉威道：“不是，原先的新鸿基地产是郭李冯三个大佬联手创立的，他们在69年就分家了，冯景禧离开之后重新创立了新的新鸿基证券公司。80年代的地产危机中，新鸿基银行和证券公司都面临破产，银行被阿拉伯银行收购了，证券公司则勉强保留在冯景禧的手里，但也是江河日下。” 杨少宗道：“收购是一个快刀线给钱就能拿下别人几十年打下的基础，问题是值不值的问题。我们对这个事情了解不多，你可以负责操盘。我们在香港的发展是比较寂寞的，从基础上说，我们既不是内资红筹，也不是香港本地，更不是国际企业，确切的说，我们的根基是香港企业中最薄弱的。虽然我们在内地的资本是比较充裕的可要想将内地资本调入香港又面临各种阻碍，很苦逼……！” 听着“苦逼”这个词，钱嘉威稍微怔了片刻，起初不明白这个词的意义，粤语里面是肯定没有等了一下才从普通话里琢磨出一些道道随即又觉得杨少宗这个级别的人会说这种话，还真是蛮奇怪。 可这么仔细一想，他也觉得苦逼。 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在内地绝对是巨无霸的投行，如果内地有完善的股票市场，中旗的市值绝对有可能超过长江实业这样的香港大盘股。 可惜没有。 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的资本虽然阔绰，想要进入香港却需要通过外汇指标这条路，中旗资产管理毕竟不是真正的内资红筹，和招商局、中银香港是无法比的空有rmb，却无法换成美无。 最糟糕的是rmb现在一直在政府控制下的持续贬值。 所以，这就是真正的苦逼。 想明白这些，钱嘉威也笑了笑，道：“是很苦逼！” 杨少宗则道：“所以说中旗想要在香港站稳脚跟，一方面母公司要想办法和招商局、华润、中银打好关系，另一方面，你在香港也要和本地富豪打好关系，抓住一个战略合作方长期结对作战。” 钱嘉威当即道：“新世界，郑裕彤前几年决定退休将公司交给长子郑家纯打理，结果出了大事。郑家纯是一顿乱出击，大搞多元化发展，错过了前两年囤积土地的好机会。他们原先是靠珠宝黄金首饰发展起来的一直都是香港的钻石大王和黄金大王，但在香港这方面的发展已经有点很难突破了。在此之前，集中在地产业的发展是很顺利的，新世界一度曾是香港第三大的地产公司。现在虽然还能算是第四大地产公司，比起长江实业、新鸿基和恒基，差距已经比较远了。” 杨少宗对香港产业界的了解是有一定程度，但肯定没有香港本地人这么深入，听钱嘉威说完，他就一直在心里默默的考虑着这个问题。 国内在零售渠道这一块直到2004年以后才对外资全面开放，当时想要进入就必须采取绕道经营的策略，包括家乐福都是选择了这种方法。 相比香港市场，国内的黄金和珠宝市场发展空间还非常大，现在如果能够抓住机会入主，那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至于新世界想在香港地产业中继续发力的可能性也不大，包括入主亚视也是个吃亏生意，即便以后想要介入国内地产业，难度也是比较大的。 杨少宗并没有对这个问题作出〖答〗案，但是，中旗国际投资公司并没有更多的选择，随后，吴梅文女士和林信光抵达中旗国际洽谈，由于胡祖铭两次前往台湾已经将大部分的合作意向都谈妥了。 台湾内部经济陷入长期低迷已经是必然的问题，裕华集团想要进入内地，只是他们的主业是汽车产业，想要找一个合适的合作方非常艰难。 双方的合作方式是在淮海青浦工业开发区合股投资一家裕华汽车产业公司，负责生产汽车零部件，并不断扩大在国内汽车零配件方面的份额，另一方面也会由裕华集团同美国通用汽车集团洽谈，共同在国内投入股份经营一家神州通用汽车股份有限公司，生产制造通用旗下的汽车在华销售。 情况比较好的橡况下，双方还会共同合股建立另外一神州裕华汽车股份公司，用于生产中华牌等轿车、吉普车。 对裕华集团来说，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机会，而中旗公司也需要从他们这里得到汽车工业的一些经验和人员，开展属于〖中〗国人的汽车工业。 双方一拍即合，几乎没有费什么周章。 敲定了这件事后，杨少宗在港停留了一个多月，先和郑裕彤、以及有过接触的李兆基接触随后又在郑裕彤的介绍下，频繁和香港本土富豪打交道，又连续访问了华润、中银、招商局等红筹单位，谢谢他们在中旗收购香港展会中心时给予的特殊关照和帮助。 香港媒体将杨少宗称为“中旗系总裁”和“新红筹”。 虽然期间和李嘉诚等人也有过会晤，但杨少宗并没有和其他人做过多的合作探讨，而是进一步加深和新世界的合作，双方签署了一系列的合作计划。 他将宋方舟等人介绍给郑裕彤，达成了中旗国际、富旗集团、新世界集团在地产、酒店、商场百货领域的系列合作，富旗集团从新世界拿到周大福内地经营的授权在旗山成立一家旗州富光贸易有限公司，负责在全国开设门面店，新世界旗下的周大福珠宝公司则和富旗集团合股成立〖中〗国周大福珠宝管理公司，负责代理周大福的品牌和运营。 这个策略就绕过了国内对零售业的外资限制，新世界绕道进入国内发展渠道由富旗集团控制双方合股共同经营。 杨少宗给郑裕彤的一些建议是尽快找个合适的机会将亚视和永安的股份卖掉，清空手里的一些不必要的资产，甚至连刚收购的香港华美达酒店也可以出售，集中全力做地产、矿产能源、电信、港口、基建、电力六个产业，最好是集中精力做好电信和矿产能源，不要去拼长江实业，抓住矿产能源做到底，绝对是有赚无赔。 做为港商新世界想要切入世界矿产行业不会遭遇太大的阻碍，这和中资、红筹企业不同，以后哪怕是中旗也很难在无阻力的情况下扩展向国际矿产。 现在正好是世界矿业和能源产业的一个低谷阶段，这个时候入手不赔本，如果〖中〗国内地继续按照目前的速度发展下去甚至是以更高的速度发展下去，特别是国内的宽松货币政策继续发展下去，必然会对制造业和基建产业非常大的影响，〖中〗国内地迟早会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制造业国家，对整个世界产生的资源消耗问题会是非常急剧的。 对于杨少宗给出的建议，郑裕彤自然是很惊讶，但同样觉得这个想法绝对是有可行的。 做生意必然要有风险，赌一把也并无不可，何况新世界在香港已经被长江实业、新鸿基远远甩在身后，抓住电信和能源矿产两个新主业继续发展下去，或许还能迎来转机。 6月中旬，杨少宗、萧薇在钱嘉威、裕华汽车公司总经理林信光的陪同下前往美国，和美国通用汽车开始接触，随着邓首长南巡使得〖中〗国经济政治同时转向更为开放，美国通用也在寻求一种新的方式进入〖中〗国市场，但他们此时还没有合适的符合中旗公司要求的车型，这真是让美国通用很尴尬。 这倒是不奇怪，在全球市场上，雷诺是mpv的开创者，也是真正的领导者，而美国的mpv市场一直不是很热，包括通用别克gl8在美国本土根本就不出售。 虽然美国通用提出了其他的一些解决方案，比如专门重新根据中旗公司的要求另外设计车型，并且是同时在〖中〗国内地和台湾市场推出，但这绝对不是最佳的方卒。 1992年7月，杨少宗等一行人抵达法国和雷诺进行新的会晤，在此之前，中旗公司的另一名副总华康盛尊经到雷诺接触过一次，随着法国标致在华的营业也陷入一种比较尬尴的情况，雷诺此时对在华投资表示某种疑虑。 此时的杨少宗也是非常的尴尬，国内汽车工业几乎是从起步，中旗公司根本没有任何技术基础，如果真的投入10个亿长期运作，那真是熬不起，也伤不起，最佳策略还是找一个能够稳固的长期合作方，先从合资和技术合作开始。 问题就恰恰在这里，你想稳固，别人却怕你做大，不会和你稳固，不管是大众、通用、本田、丰田，统一的特点是在国内拿到市场就立刻寻找新的合作伙伴，将旗下的新车左右给，逼着两边的合作伙伴都给高价。 甚至连马自达都这么做。 国内的汽车工业真是伤不起啊，当然，国内汽车工业本身也是扶不起的阿斗，〖中〗国人做生意的本性就在这里暴露无遗谁都只想赚快钱，与其将钱投入做研发，不如痛快的引入合资，将钱都砸到渠道上，内部竞争来一个渠道为王。 雷诺实际上是一个合适的合作方，虽然这家公司的产品未必就能在国内大杀四方实际上，这是法意汽车统一的弱项，他们在设计理念、审美观念上总是和亚洲市场，特别是和〖中〗国市场格格不入。 〖日〗本汽车在美洲和亚洲很强势，到了欧洲也吃亏，真正能吃遍天下的只有德国汽车。找德国汽车合资伤不起，人家都是玩高档，也不看得起连拖拉机都没有造过的中旗公司，找北欧，太小众，更加伤不起。 和雷诺合作的好处就在于可以通过合作得到成长，并且迅速针对〖中〗国市场进行自己的调整，用低档丰和日韩竞争，用雷诺的高端合资车型和其他外资抗衡，在低档车的发展中逐步锻炼自己，壮大自己。 这也就是杨少宗自己的想法，雷诺在合作方面非常犹豫，看着这个情况，即便开始合作了，技术转移等各个方面都会吃亏，广州标致就是典型。 就在杨少宗自己也失去了方向感时，正在〖日〗本访问的华康盛发回了一条新的消息，确定日产汽车株式会社有很强烈的意愿和中方合作。 据华康盛所说，日产汽车株式会社在80年代大规模向美国和欧洲扩充工厂，又在91年的〖日〗本经济泡沫中遭受重创，目前正陷入比较复杂的经济债务中，这种债务在〖日〗本已经非常普遍，类似于国内东北地区的三角债，极其复杂，对〖日〗本经济会有比较大的影响。 中旗公司当然没有资格说抄底〖日〗本经济，但确实可以成为〖日〗本经济泡沫的受益者，在〖日〗本经济陷入崩溃的局面后，钱嘉威在香港收购银行的接触中，〖日〗本三菱银行愿意以17亿港币左右的价格转让他们在1987 年兼并的香港有利银行，而在当时，他们曾为此支出沲26.3港币。 从有利银行现在持有的地产物业和整个资产结构而言，17亿港币的价位绝对是很划…算的，仅仅是有利银行在香港持有32家银行网点及其持有的香港物业、证券就完全可以达到17亿港币的价格。 有利银行做为第二家在香港开业的银行，原称是印度香港〖中〗国三处汇理银行，在1862年至1892年、1912年至1972年之间都曾做为香港三大发钞行，旗下拥有的最主要资产是位于中环的有利大厦，以及相对较为宽裕的存款率和客户比较稳定的证券、投资部门。 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是当时香港愿意在银行业扩展的企业很少，能够出得起口亿港币价位的富豪也不是说特别多，而这些人几乎都无意在香港银行业中扩展，在汇丰、中银、渣打三强的合围下，几乎不可能有其他银行能在香港银行业中占到便宜。 中旗国际在地产市场连续出击后，本身的资金流也基本无力应付如此大的收购，关键时刻还是要靠母公司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帮助。 有了杨少宗在此前亲自和中信、华润等红筹公司的交往，这一次再借钱就容易的多，还是故伎重施，在不使用外汇指标的情况下，用旗纺集团的资产做抵押，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继续和中信、中银、华润等红筹系拆借资金，并且亲自和华康盛等人前往三菱银行总部进行交涉。 他们一边在东京和三菱银行总部洽谈，一边在香港连夜审计有利银行的资产，试图用最快的速度决战。 因为无法确定具体的风险，钱嘉威想办法引入了前雇主摩根士丹利进入交易，由摩根士丹利承担二次评估和风险抵押，将一部分的风险和收益转嫁给摩根士丹利。 第一百五十三章 国人当自强 虽然杨少宗极度不愿意和〖日〗本汽车公司合作，但他必须承认〖日〗本经济泡沫给〖日〗本经济产业界造成了极大的冲击，日产汽车株式会社在这个阶段的情况非常艰难，马自达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日产在现阶段给出的谈判诚意非常大，甚至可以用技术转移的方式进行合作，同样愿意以技术转移方式合作的〖日〗本汽车企业也绝不止日产一家。 1992年8月，随着国内市场也在酝酿着巨大的变化，杨少宗必须返回国内主持大局，华康盛和中旗资产管理公司自一汽外聘的徐建易车辆总工程师负责同日产继续洽谈，由于协议方涉及到裕华汽车，裕华汽车方面也派人一起参与谈判，同时继续和美国通用汽车接触。 1992年是〖中〗国在市场经济大潮中最折腾，也最热闹的一年，这一年里，大量的人下海，他们被称之为“口派”也就是在这一年，一个凹岁的印尼商人黄鸿年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国内市场。 这个人是印尼第二大财团金光集团的黄奕聪的次子，却是在国内长大，还曾经在山西插过队，凭借对国内市场的熟悉，他在香港收购了一家上市公司，改了名字称之为“中策”寓意要为〖中〗国改革出谋献策。 中策公司除了黄鸿东外，李嘉诚的和记黄埔、金光集团和摩根士丹利都是重要的股东，而黄鸿年无疑是最主要的灵魂人物。 回到国内，黄鸿年将目标盯住了那些资产良好的国营企业，并且很快就收购了太原橡胶厂，当时中旗就这个事情已经和山西省委谈了一段时间，因为后来吃下了另外一家橡胶厂而作罢。 中旗当初从接触到谈判huā了半个月的时间，实际考察用了一个月，最终谈具体的价格条款用了小半年，拖拖拉拉的谈着，黄鸿年的中策公司不愧是港资企业，作风很大胆，一个月的时间就搞定了。 他自己感觉赚钱很容易，于是在国内大肆收购国营企业，甚至在杭州和泉州进行了大范围的打包收购，效率之高，规模之大，足以让人惊讶的下巴无法合拢。 中策效应很快就被媒体抓住，相比作风低调，基本不在收购兼并过程中接受媒体采访，谈判过程也经常和市委采取拉椐战策略的中旗，中策公司显然更有轰动效应，最重要的一点…一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是乡镇企业，而中策是外资。 这一点很重要，也是中策几乎能比中旗公司以更低价位，甚至低四五成的价位拿下国营大厂的原因。 当初，江西省委在太原橡胶厂上给中旗的价码是两千多万，给中策却只要一千万，原因很简单，他们盲目相信外资，以为外资就代表先进。 从4月到8月，中策公司一口气在国内收购了一百余家国营企业，其中有一半都曾是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的目标，这让还做梦继续讨价还价的管靳生和华康盛很恼火。 最让人恼火的是中旗资产管理公司一贯是很负责任的，基本都有三包一一包不下岗，二包扭亏为盈，三包继续投入，而中策公司一个承诺都没有，拿下这些国营企业的价格还非常低廉。 三包的中旗资产管理公司要出资2000万，中策只需要1000万，这才是让管靳生骂娘的地方。 就在这种特别危及的情况下，杨少宗放弃自己在〖日〗本和香港的所有谈判，马不停蹄的飞回了国内，当时淞州市委和深州市委都在找杨少宗，大体的意思差不多麻烦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出来救市，从五月开始，淞股就一路暴跌，从1429点暴跌到386点，从8月10日的深州风波后，即便有中旗撑着大盘股深发展、深万科，深州股市照样是一路狂跌。 杨少宗管不了这些，他自己的老巢都被抄了，他能不急吗？ 中策就像是长了眼睛，连续拿下的项目都是中旗事先保留的后续收购项目，最让杨少宗气愤的地方和管靳生一样中策的拿价太低，低的让人发指。 1992年8月27日，就在中策拿下杭州啤酒厂的这一天，杨少宗以最快的速度飞回淞州，直接转机到了宁州，下午就到旗山。 这个时候，杨少宗真心希望旗山能有自己的机场。 三个月的久别，此时的旗山还是那样的充满活力，整个城镇都在快速的发展中，回到旗山，杨少宗甚至来不及回镇里开个工作会，直接就去了中旗大厦。 在中旗大厦，大家也早已都等着呢，所有人都很着急，连李兆棠也紧急被请到了中旗公司。 在中旗公司总经理的办公室里，管崭生、胡祖铭、李兆棠都在，华康盛在东京，现在回不来，杨建林、肖爱华、郑树桐等人也在，萧薇则是和杨少宗一起回来的。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杨少宗一坐下来就和管靳生道：“管总，将中策收购下去的清单都拿给我看看，看看他们到底huā了多少钱！” 管靳生就在杨少宗桌子上那一堆搁置了很久无人过问的文件薄里找着，边找边道：“前些天就让人准备了一份搁在这里了诺，找到了。”说着，他拿出厚厚一叠的资料交给杨少宗，又道：“中策根本就是一个皮包公司，连基本的兼并、审计部门都没有，纯粹是看准了低价收购，收购完就转手到海外注册地的皮包公司，再注入他们在美国纽约的上市公司。他们这种操作模式很可疑，根本不打算长期持有，就是上市卖热点，然后转手国外的其他专业公司接手。最气人的是他们的收购策略方向和咱们差不多，盯准了水泥、啤酒、电缆、轮胎这些容易搞活的公司做，还有一大堆经济专家在后面叫好。” 李兆棠这时才忽然开口道：“给了钱的，请吃了饭的前段时间来找过我，我总觉得这里有问题就婉言谢绝了！”杨少宗估计也差不多，就坐下来细细翻看管靳生提供的委料。 情况还是很惊人的，黄鸿年收购的一些目标基本都属于国家重点骨干企业，连中旗公司当初都没有资格过问，特别重庆橡胶轮胎总厂和大连橡胶总厂，这两个是国家七五计划的重点骨干企业，中旗公司当时想要，对方拒绝了。 实际上市委方面是同意的，关键是企业和主管部门不同意，而且还要上报〖中〗央，怕捅出事情的中旗公司没有继续活动下去。 结果都便宜了所谓的外资企业。 这让杨少宗很吃惊，全部都是市长工程企业也非常激动好像成了外资企业就很了不起，实际上都是引狼入室，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在黄鸿东辗转南方的同时，其收购的几家轮胎企业已经打包纳入百慕大群岛注册的〖中〗国轮胎控股公司名下，然后就在纽约上市。 至于国内理论界和传媒界对这种收购的赞赏就有点上纲上线，称之为“〖中〗国经济体制改革深化的时代产物”看到这一切，杨少宗头疼的有点难受。 沉默了一段时间后他终于做了一个决定，和李兆棠道：“李院长，关键时刻啊，要麻烦您实事求是的写一篇经济报告，然后想办法刊登在咱们省内的报纸上我想尽快时间去首都找容副〖总〗理汇报情况。”李兆棠点头同意，道：“这种情况是不能这么继续下去，我们国企改革的关键是抓大放小，如果连这种骨干企业都要打包卖给外国，我们还有必要实施国企改革吗？全部卖掉不是最简单的事情？” 杨少宗赞同道：“就是这个问题”… 中策对于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的威胁是非常直接的，如果中策是涉足其他产业那就罢了，偏偏两者的整合目标是完全一致，都找最容易扭转局面的几个产业下手。 郁闷的是对手是外资，虽然是拐卖孩子性质的外资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却绝对不是它的对手。 杨少宗一回来，大家就有了主心骨关键是杨少宗定了一个基本对策一直接攻击，原先，管靳生的想法是同样在香港注册一个皮包公司，用一样的招数和中策公司对打。 这不符合中旗公司的长远利益。 杨少宗不打算这么做，他要直接和中鼻公司正面交火，而且，他要打一场大战。 生意场上，没有什么事情是非要得罪对手的。 这天晚上，杨少宗给香港新世界集团的郑裕彤打了一个电话，麻烦他给李超人转个话，中策公司的生意是危害国家民族产业的，必须要予以阻止，如果李超人不愿意介入这么麻烦的事情，那就最好早点脱身离开。 就在他打电话的第二天，杨少宗已经抵达长江市和省委副〖书〗记周长安汇报这件事，随后就在周长安的联系下，火速乘坐飞机前往深州，因为容副〖总〗理正在深州视察股市。 容副〖总〗理是很狠的，到了深州，深州市委〖书〗记就被迫因为8旧风波引咎辞职，在这种事情上，他历来是真的铁手不留情。 到了深州，杨少宗就和容副〖总〗理就这个事情做了汇报，将管新生提交的资料全部交给国务院。 情况是很明显的，中策公司根本就是一个皮包公司，全然没有任何长期经营这些实业的能力，唯一的能力就让这些企业从原有的体制中脱离出来，直接踏入市场经济的大潮，而最终买单的都将是国外那些巨头企业。 如果说是直接和国外的行业巨头合资，那没有问题，卖给对方也没有问题，如此低价贱卖就是问题了。 杨少宗不惜得罪某省的省委〖书〗记直接点名了一件事，当初太原橡胶厂给他们的报价是两千余万，而且得承诺三包，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外资的空壳就降低一半的价格，什么都不用包，连职工也不包。 这是不是问题太大了点。 如果中旗国际投资公司也转回内地这么搞，那国家到底要流失多少资产？ 比起中策中旗国际投资公司至少已经是一家在香港很有实力的专业投行，正在寻求从三菱银行收购港资银行，实现向摩根士丹利的过渡。 所有的汇报都是在车上进行的，杨少宗是紧急和周长安副〖书〗记一起上了车，而这辆车要开往的下一站是广西南宁。 容副〖书〗记这一次的目标不仅是要查一查8-10深州股市风波，更重要的是逐个省的劝说，说服各个省委〖书〗记同意采纳他提出的分税制，如果不同意，〖中〗央财政是要破产的这个结局肯定不是大家敢于面对的。 车还是那一辆意大利进口的依维柯11座商务车。 容副〖书〗记南下考察最初是乘坐两辆金龙客车厂的中巴车，后来在长江市重新想起中旗公司的那几辆依维柯，就麻烦周长安替他们换一下，算是〖中〗央和省里借的。 车还在路上行驶着。 南方总是这样阴雨绵绵吧，外面下着浠浠淋淋的小雨。 杨少宗一口气说了非常多提供的资料也很全面容副〖书〗记则一句话不说的皱紧眉头，对于这样的情况，他还真的不知道，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他一直在全国各个省考察奔波，为说服大家接受分税制而鼻力。 容副〖书〗记思索了很久，倒是没有立刻提及中策公司的事情，而是和杨少宗问道：“你们在香港开办的这家中旗国际投资公司发展的倒是很快啊？” 杨少宗谨慎的考虑一下道：“其实也不算快，90年就创办了，当时投入了四千万美金，后来请淞州万国证券公司的总经理管靳生同志接手，他是个很厉害的人一眼看出石油期货在91年要暴涨，提前买涨，让我们净赚了1.4亿美金。 管靳生同志不愿意在香港长期工作，现在回到中旗公司担任副总，同时主抓中旗万通证券公司的业务，我们另外请了一个香港本地的人担任总经理这个人叫钱嘉威，美国圣乔治大学毕业，毕业之后就一直在摩根士丹利的香港分部工作，担任并购咨询部主管他是香港人，对地产和金融业都很熟悉上任之后就连续买入香港物业和一些股票，92 年的香港地产和证券大火，让我们又赚了一些钱。赚钱倒是其次，关键是我们目标很坚定，通过这几年的发展，已经稳固了一个非常好的团队，在香港也能算是比较出名的证券和投资公司，我们的方向是要向摩根士丹利逼近，所以，最近正在和〖日〗本三菱银行谈判，打算兼并三菱银行在香港此前收购的有利银行。” 容副〖书〗记默默点头，赞许道：“你们旗山人在这方面的特点就是敢想敢做，我们很多国营大企业不敢做，很多市委省委领导不敢做，你们都做了，做的还非常漂亮，这说明〖中〗央前段时间给你们一个汽车牌照的决定是正确的。我对这个事情还是很关注，你在国外谈了这么久，这方面有没有进展？” 杨少宗道：“我们原本已经做好了欧美和国内的汽车产业报告，从报告上来看，我们国内汽车有一个不太好的现象，那就是大部分的汽车零部件都是自己生产，一个汽车总厂下面必须开设大量的小厂，管理和效益都不集中。考虑这个问题，我们已经和台湾裕华汽车公司达成了协议，首先在国内合股创办一家汽车零部件企业，然后鼻同寻找外资合作，引入更好的技术和车型。我已经和雷诺公司谈过，他们的合作意向不是说不高，但总体来说，条件比较高，恐怕不能按照〖中〗央的预期。 现在的主要谈判方向是〖日〗本的日产汽车和美国通用汽车集团，目前还有其他的同志在进一步的洽谈，我等一段时间会重新约在香港继续深入谈下去，最终从这两家中选择一家。” 容副〖书〗记点着头道：“能不能和雷诺合作倒是无所谓的事，关键还是要和世界上最好的汽车公司合作，引入生产线、技术和别人的管理经验，学到这些，在国家政策的扶持下，慢慢将我们自己的汽车工作建立起来！说实话，我做你们中旗引入的这两辆商务车坐着很舒服，其他同志比较方便，可心里是不舒服的，也不服输，我不觉得我们〖中〗国人就造不出这样的车，我们连火箭导弹和原子弹都能造，这又有什么难的呢？” 杨少宗则道：“肯定能造，关键在于用最好的方法在最快的时间学好。娄们现在已经注册了一家神州汽车公司经营〖中〗央给我们的汽车执照，再用这家汽车公司和其他企业合资经营在运营外资品牌和产品的同时，我们打算将海马摩托车兼并进来，同时设立一个汽车工业研究所，长期投入资金进行自主的研发，部分技术采用购买引入专利一步步的往前走先从别人不做的小型车做起，也做客车、商务车、面包车，慢慢做到自主品牌的轿车。” 容副〖书〗记赞道：“你这个想法就是对的，也符合〖中〗央对汽车产业的一个长期规划，这很好。”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忽然将话题拖回去，道：“关于中策公司的事情我想还应该再观察一段时间，当然，有些方式肯定不对，这要先予以纠正。另外呢，我倒是比较赞成你们中旗国际投资公司也返回内地利用香港的资金和窗口优势，将好的国际企业引入国内，让他们将新的思想和机制带入国内，充分引入竞争机制。从这个角度来说，中策公司的一些事情倒是没有做错，关键正如你说的地方在这些事情上操之过急，有些盲目了，被人拐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毫无疑问，杨少宗并没有从容副〖书〗记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他对容副〖书〗记也有了一些了解，他知道容副〖书〗记不会坐视不理问题是要采取什么样的方式。 几天后，李兆棠通过一些关系将自己的文章刊登在《经济日报》 上，并且在全国范围内联系了一些专家，大家轮流发表意见，开始质疑中策公司的动机，也开始质疑各地政府是不是涉嫌贱卖国有资产的问题？ 胡祖铭亲自操刀，以哈佛大学经济学博士和前世界银行分析师的身份写了一篇《国人当自强，不应盲目崇拜伪外资！》的文章可以说，中旗公司已经开始对中策公司宣战了。 对杨少宗、胡祖铭、管靳生这些人来说，他们也可能并不是完全为了国家资产考虑，说真的，拼的就是一口气，凭什么他们买东西要2000 万，别人只要1000万，而且他们还得有各种冉加条款。 这和“华人与狗不得入内”有什么区别。 大家就是要争这一口气。 这种突然掀起的媒体风暴让中策公司狠狠的惊了一下，几乎是在同时，知道杨少宗这个人开始出手对付中策后，李超人也很体面的将长江实业持有的股权转让给金光集团，并且尽一点仁义的提醒黄鸿年，没有必要做的那么锋芒阜露。 当时的黄鸿年实际上是有种抄袭俄罗斯、东欧私有化的进程，低价吴国企再高价卖给外国人，确实没有预料到自己在国内会忽然遇到这么大的阻力。 对李超人来说，他原先还不知道杨少宗在国内究竟算什么级别，问一些熟悉内地行政体系的人，那些人说是副处级，很低，现在总算是知道了。 内地很复杂，不是一个黄鸿年就能轻易玩弄的，即便是李超人在内地也没有那么大的空间。 内地市场终究不是他们的地盘。 这个事情闹的很快，没过多久，国务院有关领导就暗中和正在洽谈中的地方官员打招呼，暂时停止和中策公司的交易，等一等再说，不管中策是想要怎么做，这么疯狂的收购企业，价格又这么低，这肯定不是一件好事。 实际上，黄鸿年和中策被逐出了大陆市场，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这件事在经过香港媒体报道后，郑裕彤很不给面子的捅出了一个消息一他们系傻啦，和中旗过不去，搞错人衰。 这个消息传出来，香港人就以为中旗国际投资公司在内地很硬台，也是和华润、中银、中信一样的硬红筹，绝对无假，原本那些并不是很看得起中旗国际的大佬也纷纷找中旗国际合作，甚至有好生意也一起搭个头，共食。 香港商人讲究共食，有钱赚，关系好的一起赚，你赚一笔，我也赚一笔，所以，香港很多的楼盘地盘都是几家公司合股开发。 李超人最赚钱的几个楼盘中，嘉湖山庄就是带着华润一起发财，华润和长江实业的关系自然很不一般，引入内地的时候，两家也是经常一起共食。 李兆基经常和中信、中海一起搭伙，都是互相给个情面和机会，内地有机会赚钱，中信、中海也不会不考虑恒基。 现在大家都知道新世界和中旗国际关系很不错，一起发财，连香港会展中心的二期楼盘都一起接手，大家忽然知道中旗国际原来这么硬实，老总可以直接找国务院〖总〗理告状，对新世界原本有点走衰的气势也是一个哄抬。 做生意也是要讲人气的，香港人叫行市。 郑裕彤爆料之后，新世界集团、中旗国际就联手香港兴业集团一起huā费10亿元从新鸿基地产买下四块可建230万平方尺建筑的土地，新鸿基地产集团一直是香港地产界的储备地王，总是囤积着足够多的土地待开发。 现在市场火爆，新鸿基不可能一家公司同时建那么多地产，转让一部分套现是可行的，但也要看关系，本来和新世界关系并不是很好，此次愿意转让地皮多半是看在中旗国际刚入香港，让点利好，大家以后有钱一起赚，如果新鸿基地产要介入内地市场，中旗国际就是最好的桥粱。 对新世界集团和郑裕彤来说，这四块地简直是救了他一命，因为手里无地皮，眼看就要被人甩出几条街，抓到这些位于港九新界的地皮，再加上香港会展中心二期，还有其他几块小项目楼盘，至少眼前可以保证一时的运营。 话说郑裕彤也真未想到杨少宗那个年轻人这么大*，当钱嘉威告诉他，说杨少宗直接去找副〖总〗理告状，将中策一个巴掌扇回香港，郑裕彤自己的下巴都惊的要掉在地板上。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杨少宗在很多问题上为什么敢于那么肯定的做判断，说到底是有硬靠山，讲话有底气。 就在香港人为这些事惊讶的沸沸扬扬的时候，杨少宗在深州还有另外一件麻烦事要面对，新上任的深州市委〖书〗记已经找到他走不掉啦，当初到深州找人的时候，人家就已经预约好了一定要谈谈。 结果当然是要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出手救市，比深州的更急的是淞州市委，那里已经暴跌到了385点，连八月份推出的救市政策也全然没有任何效果。 淞州股市不救也无所谓的，因为中旗系的资产基本都躲到了国债和企业债券上，在淞州股票市场里继续折腾的并不多，实际上正因为中旗系逃的太快，这一轮的大熊市才来的这么猛，眼看着连380点都可能守不住。 深州肯定要救，两大龙头股全部是中旗系担当大股东，可在深州要救下去，深发展的2亿流通股基本要被中旗系吃了一半，深万科超过50%的股权掐死在中旗系的手里。 第一百五十四章 猛人的逻辑 1992年，比历史上还要早几年，〖中〗国人就在股市里使用了。系…这个词，但这一次不是形容股市里的几家连在一起的股票，还是形容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旗下的各家企业。 此时的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确实是非常扎实，在杨少宗到处为汽车产业和中旗国际投资公司的前途奔波时，中旗公司在1992年并没有在国内继续大范围的收购，而是很扎实的将1990年和1991年陆续收购的一百多家国营厂子，以及九十多家招待所、宾馆、商场整改工作落实下去。 在1992年9月份，在管靳生、郑树桐等人努力下，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旗下的子集团公司已经多达八家，分别是中旗集团、旗珍集团、旗纺集团、富邦化工集团、惠友电工集团、海螺集团、富力集团、神州重工集团，在这八家子集团公司中，惠友电工集团绝对是新诞生的奇葩型企业，1992年3月成立集团公司，1992年8月就达到了一百七十亿的产值。 神州重工集团是以机械、机床、造船、钢铁等公司为主，因为在技术和设备上存在着比较多的问题，很多都是老牌的负担重的大型企业，管理团队也比较复杂，也是截止目前唯一没有实现整体扭亏为盈的集团么司。 除此之外，其余七家都实现了整体性的扭亏为盈，中旗集团旗下的中旗五洲国际酒店管理公司则在全国17个主要城市拥有了62家酒店， 羊且覆盖二星级、三星级到四星级，在淞州、首都、深州、广州等主要城市也拥有三十一家大型商场，这些商场被万润发、万旗公司拿下后，全部改造成大型超市和家电商城。 中旗集团旗下在外地的矿产业基本还在继续谈，但也并不着急，旗下的中旗万通证券则成了真正具有全国影响力的证券公司，中旗工商投资公司则在管靳生的操作中成为新的中旗信托投资公司，有意识的利用多家公司合作抄底在淞州股市上市的延中实业。 在深淞股指大幅下滑的时期，国内经济学界开始集中批评，认为深淞股市之所以不稳定，关键还是缺乏实际意义上的优质上市公司，特别是像深原野这种垃圾骗子公司也能成为上市公司，这里面的问题就太大了。 另一方面，中旗系被认为是〖中〗国国内目前最有资格上市的一批优质公司却迟迟没有纳入股市，股民开始大肆批评，意见声浪很高，深淞两市都有着比较大的压力。 深淞两市证券交易所也绝对是冤枉的，因为中旗集团现在并没有在国内上市的计划…，在杨少宗的预估中，中旗系大面积上市至少要等到猡年以后。 就目前而言，中旗系还不缺资金，一旦过早上市，很多工作反而不好开展。 深州市委方面总算是抓住了杨少宗，将他请到深州市招商局招待宾馆私下面谈，此时，深州市委〖书〗记已经变成了原副〖书〗记榫致元，深州因为股市风波被撤掉了两个市委〖书〗记，前面已经下去了一个，柳致元实际上就是第二个，但这还是几年后的事情。 柳致元和杨少宗是打过几次交道的，当初拍板将南油滨湾区土地转让给富旗公司的人就是柳致元，有了这样的来往，柳致元信心很足，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说服杨少宗第二次过来救市。 柳致元不能说是求杨少宗，而是求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这真是一件非常稀奇的事，一个市委〖书〗记要请一个公社的小〖书〗记帮帮忙。 将杨少宗和管靳生请回深州，按照最好的标准好好招待他们玩了一天，参观了整个深州当时能拿出手的所有项目，一直到了晚上吃了一顿山珍海味，几位领导和深州证券交易所几名负责人都一起过来喝了半箱的旗河珍宝坊，算是给旗山人民做了贡献，深州的几个领导才提到股市的事情。 杨少宗就这么听他们说着，一直没有答话，管靳生则笑呵呵的也没有两句真话。 柳致元这就有点急了，和杨少宗道：“这个事情真的不能再拖了，这么跌下去，你们损失也不小啊！” 杨少宗这才微微点头，和柳致元道：“柳〖书〗记，我说实话是想帮忙，可你们说的几个事情，我是一件不能答应啊。我说实话，中旗系的这些公司确实没有达到我们认可的上市标准，我们是负责任，如果真达到了标准，我们才会允许他们上市。就目前而言，他们暂时也不是很缺资金，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有足够的资金支撑他们继续发展。既然没有上市凑集资本的主观要求，强行上市就等于是圈钱了！” 柳致元匆忙道：“圈钱就是对了啊，现在深州的股民就等你们来圈他们的钱！” 一听这话，大家都笑了，纷纷劝说杨少宗他们同意。 杨少宗续道：“这样，深原野的事情尽快办，我想办法安排一家公私合营的股份制公司上来接替，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在这家万旗电器实业公司占有43%的股份，主营家用电器的连锁销售和地严生意，也做贸易批发。应该将，主业还是很不错的，有很长远的发展空间，因为不是中旗系的主资产，相对比较缺乏资本运作。” “这样啊，确实是可以的！” 柳致元连连点头，却又问道：“那旗珍和旗纺集团怎么上市，是在我们这边，还是在淞州？”杨少宗道：“旗珍肯定是在香港上市，这一点，我们已经和证监会申报过了，央行证券管理中心也是准许的。旗纺集团则必然得在淞州上市，这是我们事先商量好的，淞州市委愿意在淞州纺织业上进一步对中旗公司放宽，而旗纺集团的主资产基本也来自淞州本地纺织服装企业，这个问题不好谈。至于其他的公司呢，我们确实不是代价而沽，这一点还请柳〖书〗记相信我们，我们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之所以等一等，确实是因为这些企业内部的问题仍然很多，表面上实现扭亏为盈并不是真的就没有问题了。”“哦……！” 柳致元不免是颇有遗憾，他倒宁愿相信杨少宗是真不打算比价而沽，可这迟迟不肯在国内上市，更多的态度还是摆明要去香港上韦中旗系旗下的八大子集团现在是真的很出名啊，只要一登陆就绝对是真正的大盘股，那比深发展、深万科扎实多了。 杨少宗则在心里考虑着，权衡着后面的话要不要说，过了片刻才给管靳生一个眼神。 只看了这一眼，管靳生当即感叹道：“柳〖书〗记，其实要我们来说啊，干脆爽快点将深发展让给我们，我们正好缺一个银行产业，虽然说省委批准咱们建一个旗山合作信用社，距离上市的标准就太远了，根本不能满足我们的需要。如果将深发展到了我们中旗手里，深万科也归我们管辖，不要我们杨总出手，我这个副总就能将你们这点问题都解决了！”听他这么一说，深州的这些领导是既高兴，又不免有些犹豫。 这可真是神没有请到，还惹了一身骚啊。 杨少宗不说话，他在这个时候不便说话，就让管新生在那里砍价比较好，如果深州市委实在无法接受，他再开口缓和一下就过去了。 到时候，大家只当是没有这个事。 柳致元在心里琢磨着，考虑着，一时是真拿不定主意。 管靳生则续道：“我对深发展是情有独钟啊，只要我来操盘，我到时候要将深发展建设成国内最好的股份制商业银行，这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只要我们还是深发展的大股东，深发展就一定还会是深股的龙头。”柳致元还是犹豫不决，等了片刻才道：“也好，那我们就考虑一下吧，但我有个条件，中旗系的八个公司，除去在香港和海外上市的，淞州股市有多少，我们就得有多少。”杨少宗一口答应，道：“没有问题。实际上，柳〖书〗记，你可以这样想，深发展、深万科、深万旗一旦进入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旗下，深股对我们就太重要了，我们必须撑得住。另外，我们现在也拿下了康佳和深州物业发展集团的一部分股票，后续还会继续做高，放心吧！”柳致元默默点头，道：“行，既然有你们这个话，那咱们就可以说了算！” 杨少宗微微点头。 就这么不简单的一桌饭，杨少宗和管新生为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带来了一家真正的银行，而他们的付出是必须保住深州股市。 几年后，他们显然做不到这种事，现在则是绝对没有大问题。 随后的几天，杨少宗和管靳生就一直留在深州处理这些问题，想要入主深州发展银行是他们长期预谋已久的计划，他们甚至在香港就组织了一个团队，随时准备介入深州发展银行。 另外一方面，杨少宗也让管靳生召开了一个深万科的股东大会，正式宣布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全面入主深万科，并且和王石等人达成协议，将深万科调整为主营地产项目的上市公司，同时通过和新世界的关系，从香港引入两名职业经理人担任董事和副总，扶持深万科发展成全国最好的地产公司。 消息一经公布，深州股民们等待已久的中旗入市托盘的大利好消息立刻发酵，甚至没有等到中旗系的资本入市，深州股市就快速上扬，深发展、深万科、康佳和复牌后改组成深万旗四家深股上市公司同时准备增发新股，而且数量极大，这一次，即便新股增发有所闪失，中旗系也会稳稳帮深股守住一千点的大盘。 做为回报，中旗系在深州套取的好处绝对不止深发展的控股权这么简单，其他的好处都在不言中，至少有一点，中旗集团、深万科拿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园岭、笔架山两个区域的大片地段和换地权益证。 处理完深州股市的事情，管靳生就立刻奔赴淞州。 哄抬股票也罢，救市也好，归根结底都是在操纵股市，三大证券教父中的阕治东第一次坐牢就是因为这种事，而他当时何尝不是受淞洲市委的安排操纵股市指数。 杨少宗肯定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涉入的太深，管靳生全权负责处理这些，他先去淞州市就救市的事情商量一下，如果他不能达成目标任务，杨少宗再出面不迟。 淞州股市和深州股市不同，前者的规模要更大，参与的机构和股民多市场行情更为复杂，最要命的淞股东上市股票中并没有像深发展这样的无头股。 幸好淞州方面非常焦急，和管靳生关系不错的领导也多，很快就达到了一致的意见，中旗信托投资公司愿意入市救场但管靳生明言淞股的上市公司并没有几家真具备多少优秀业绩，股指达到800点就很不错了。 管靳生的条件是中旗信托投资公司可以全盘介入淞股至少六只股票，特别是中旗集团要控股豫园商城股票，中旗信托投资公司控股延中实业，同时将从淞州市委国有资产管理公司拿下生产凯歌、飞跃电视的淞州无线电四厂，重组为凯歌电器，准备增发b股，套取外汇购入新的生多线。 凯歌电器在没有实现正式的改组前实际上还不具备承担龙头股的实力，只能继续将希望寄托在豫园商城。 具体的操作策略实际上是杨少宗在深州就已经制定的，首先低价吸纳豫园商城的流通股，然后推出豫园商城的新计划，对豫园进行改造收购淞州老饭店，建设为一家五星级的豫园酒店，牵手香港金鹰集团投建一家高档百货店，联合万润发公司兴建仓储式超市，并在豫园新路建设步行街、中华美食城，通过淞州市委的关系拿下周边关联土地推出一个700万平方米建筑面积的豫园新城。 整个计划…投资规模是22亿元，要将豫园商城打造成淞州的休闲商业中心。 在豫园商城的股票价格提升上去，中旗集团通过套现豫园商城的一部分流通股换取资金，后面再在合适的时机增发新股。 管靳生的最终承诺是中旗信托投资公司愿意死保800点大关中旗系现在的投资项目多，项目大对现金流要求比较高，不可能长期死保，只能说在恢复股民的投资信心后就会撤离，如果低于800点，他们就会重新介入。 在中旗系出手后，淞深两地股市迅速反弹。 在这轮反弹的背后，真正发挥巨大作用的其实并不只是中旗信托投资公司，而是隐藏在中旗万通证券公司的两万多名大户，这些以宋方舟等人为首的大户是真正能在股市上掀风兴浪的人。 不到旗山，你不知道炒股是多么赚钱的事，你不知道炒股在1992的〖中〗国是多么疯狂的事。 做为1992年10月首批的四家全国性证券公司，中旗万通是唯一将总部放在一个乡镇里的证券公司，当然，它的总部所在地是号称〖中〗国第一镇的旗山镇。 在很多特殊政策的影响下，旗山人炒股是很容易的事，在这里近乎没有认购证的限制，中旗系可以轻易的从深淞两地证券交易所拿到足够数目的专门在旗山发放的认购证。 旗山人炒股的方式很简单，每一个人都将资金委托给中旗新创、中旗创业两个资本托管型的投资理财公司，由这两家公司进行统一投资，这些人有些是大户，有些是小户，他们每天都关注着股市上的每一点风吹草动，却不用去挂牌出售、购买，除非他们自己也想做这种事一很少有人会这么做，大家都宁愿相信管靳生、华康盛这样的人。 管靳生在万国培养了一大批优秀的证券交易手，也可以说是〖中〗国第一代具有国际视野的操盘手，这些人很快跟随管靳生一起到了万通证券，而在万通证券和中旗信托投资公司，管靳生又重新培养了更多的人才。 这些数以千计的优秀人才就聚在万通证券和中旗信托，撑起了全国第一大证券公司和信托投行的根基，是他们和管靳生一起打下了中旗集团在金融业的江山。 管靳生深知旗山的这些人是万通证券立足的根基，他调了几个最优秀的业务员担任大客户主管，专门负责在旗山接手股票投资业务。 管靳生的规则是你在中旗新创、创业两个资本托管公司投股，我怎么操作，你不要管，我坐牢了，和你没关系，但如果你在万通证券的大户室，我肯定没有任何消息透露给你，即便我透露的消息，基本也是市场上基本可以公开的消息。 这就是管靳生的风格，他豪迈，他霸道，他可以指着杨少宗和华康盛的鼻子骂娘，他视野远阔，愿意从国际证券市场上请资深经纪来万通担任顾问和培训主任，愿意请最好的经济学教授给万通的年轻经纪们上课，他创新，他追求真正的国际一流的境界和梦想。 他无视规则，却也遵守规则。 这是〖中〗国的猛人都特有的逻辑。 第一百五十五章 旗山的创业潮 可旗系全面介入〖中〗国淞深两地股市后，两地股市从1992年的11溯月开始强势反弹，淞股从最低谷的劲点一路上冲，丹乎每天都是涨停，这个时候不管买任何一只股票都可以赚大钱。 在吸纳足够多的豫园商城流通股后，通过法人股和其他非流通股的直接交易，中旗集团成为豫园商城的控股股东，并且通过中旗万通、中旗信托、中旗创业、中旗新创和其他以宋方舟为首的六百多名联名投资者实现了对豫园商城的绝对性控股，控股比已经高达86%。 豫园商城的1129万股中，原有14.34%的国有股和71.64%的法人股基本被中旗集团以平均每股32圆的价格收购，高于当时市场价位2.3倍，此外在158万股的流通股市场吸纳了超过半数的股票。 随着淞指重新回到1150点的新高峰，豫园商城的股票平均价位达到每股62圆时，中旗集团对豫园商城的第二次股改申报获得了证监会的批准，市场流通股增发到3790万股，并且每股分拆5股，拆5送1，通过这样的方式将原有高达骏5的法人股降低到72%，市场流通股达到2.274亿股，每股股价调低到6.7圆。 于此同期，中旗集团对整个豫园商城的全盘计划才正式公布，使得豫园商城的股价迅速飙升到每股37圆，成为淞股的龙头股，拉动整个大盘上扬。 这个阶段，豫园商城槽一部分流通股逐步释放到市场上，二次套现募集资金，总计吸收市场资金21.83亿元，完成了最初预估的集资计划。 在管靳生的操控下，中旗集团旗下的豫园商城在淞股打了一场非常漂亮的翻身仗，成为淞股的龙头庄股，和深发展遥相呼应，成为中旗系在淞深两地股市的风向标，也凭借这两只股票的坚挺维持着淞深股指。 凭借淞深两市的重新恢复，中旗信托投资公司、中旗万通证券公司和其他关联投资公司、联合投资人一起赚足了，凭借手里充足的资本，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终于决定在1993年对国内启动第三轮的大兼并潮。 1991年，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引入了几个非常有意思的人才，他们后来都在各个舞台上展现出很漂亮的才华，绯一个人叫江振华，经济学硕士，原先在国务院政策研究室工作，到了周末经常会四处找人闲聊。 这一年，不甘寂寞的他决定下海经商，却被同事介绍到了中旗资产管理公司。不这个人很厉害，他会说，非常会说，就凭一张嘴说服了大学学长华康盛个让他成了中旗置地公司的物业租货的部门经理，华康盛之所以这么决定，确实是因为这个人很能说，而且提出了很有创意的想法。 当时还没有人能预估这个创意会为中旗置地公司赚多少钱，但真的很多，多到难以统计的估1步。 江振华的创意是收购国营企事业单位的地皮，然后再无偿租给他们使用五到十年，后面是有偿租借，三年一签，一旦地皮涨价了，他们就将这些地皮收回来重新投资建房。 他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华康盛写了一本关于〖日〗本地产业发展的书，他看了，然后就觉得人们很傻，如果早知道房价会涨，为什么不早点囤积地皮。 直接和市政府购买地皮总是要迅速开工的，否则，市委领导就会像苍蝇一样整天盯着你，除非你的后台特别硬，领导也不敢惹你。 这样肯定不好，江振华是体制内的人，当然很清楚这一点，所以直接提前和市政府买大量地皮是无意义的，国内眼下也没有换地权益证，那怎么提前投资呢？ 他想了一个办法，那就直接绕过市政府和国营企事业单位交易。 果然不愧是国务院政策研究室的研究员，虽然很年轻，江振华却真的是摸通了国内在地产改革上必然要继续深化的脉搏，然后为自己和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找了一条邪恶的捷径。 在当时全国90%的国营企事业单位都面临巨额开支和亏损的前提下，huā一大笔钱买他们的地皮，给他们一笔钱救急，然后再将土地无偿租给他们使用五到十年，这绝对是一个好生意。 华康盛激动了一下，直接将江振华任命为物业租贸部的部门经理，全权负责此事。 江振华当时是很激动的，但当管靳生和杨少宗都听说了这个消息后，大家一商议，最终给江振华的部门支出10亿圆的支票，而且只是1992年下半年的全部开支时，江振华彻底震蛋了，他终于知道加入中旗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直到这个时候，一贯是预言大师的管新生和杨少宗也说不清这个事情能给中旗置地公司带来多少收益，反正肯定是很多。 第二个特别要提的人是田源，这个人是华康盛的学弟，江振华的学长，原先在物资部对外合作司工作，85年被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选派到美国科罗拉多大学和芝加哥期货交易所进行为期两年的访问研究，回国后成了政府系统中对期货最有研究的专家，并且是〖中〗国期货市场工作小组的组长，正是在他的主导下设计出了〖中〗国第一套期货管理条例，在条例颁布后，在华康盛的邀请下，他到了中旗万通证券公司担任国际期货贸易部主任。 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特别要提的人是尹同春，这个人原先是长春汽车厂的底盘技术室副主任，被抽调支援建设神州汽车公司后，他和其他十多名神州汽车公司的青年技术管理人员选派到国外学习，他被分派到日产公司。 虽然当时日产还没有最终敲定和神州汽车公司的合作协议，但他毫无疑问受到了一些特殊的关照，学的更为深入，这也为他后来在神汽公司脱颖而出奠定了基础。 这个时候，人们还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很平常的青年工程师会成为神汽在21世纪的掌门人，并且是他带领神汽一举兼并了欧宝汽车公司和沃尔沃汽车业务。 1992年是中旗公司大为风光的一年，这个阶段进入公司的人才非常多，特别是大量从政府部门跳出来的青年精英，但在这些精英中，这三个人毫无疑问是最优秀的，未来的成就也最高。 不过，这三个被称之为92派三剑客的人，远远不能和1994年加入的那三个人相提并论。 他们是中旗系未来的三剑客，后面则是三大佬，堪称新三巨头。 1992年的〖中〗国股市大爆发让这一年的旗山生活在一种奇特的浮躁气氛中，人们开始相信只要将钱都投入股市就能赚钱，旗山人有农民，有工人也有数以万计的大学生、研究生。 知识在财富面前变得毫无意义在田间地头和在旗珍食品工业研究院里，大家闲暇时候谈论的话题都差不多，水平也差不多，那就是股票。 绝大多数的人还是相信中旗创业、中旗新创两家近似于信托私募的基金公司，而这两家私募基金在旗山代理的资本实际上是逼近11个亿，其中的主力还是宋方舟、李光泗这些人手里的余款。 很多时候，赵敬民为自己持有的巨额资产感到忌惮，假如他知道最初在富旗公司投入两万元会让他成为亿万富翁他是绝对不会投钱的。 他是旗山极少数不谈股票的人，还将一部分财产无声无息的捐给了旗山社保基金，这个基金最初的两亿元资本量中有一半是他捐的。 即便如此，他在富旗公司到余的股份仍然有过亿的价值。 随着政策环境的大解放，徐小玲、李光泗等人陆续回到了旗山他们选择在旗山创立自己的事业，曾经聚集在一起秘密搞投机事业的人们终于都散开了，每个人在市场大潮中折腾了几年，都有着脱胎换骨的变化。 当然，也有人失败了，有些人将钱都陪在股市里有些人做生意被骗，有些人自己赌光了所有家产，还有人和宋建邪一起去了香港。 回到旗山，徐小玲和李光泗创办了一家普乐士玩具厂他们觉得深州太拥挤，海澜特区太浮躁回到宁海地区以一种领先于别人的驾驶发展未尝不是一种很好的策略。 于是，他们就此回来了，槽玩具厂开在金桥工业园区，同时在旗山设立了普乐士玩具设计中心，他们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他们从香港人那里抢了一笔生意，可以为〖日〗本的几家玩具企业代工。 他们的想象力很远，这些当然只是他们的基础，他们甚至考虑做成〖中〗国的嘉年华。国内不重视专利的现实让他们受益匪浅，也让他们无奈，在将泰迪熊和变形金刚引入国内玩具市场的同时，他们也看中了葫芦娃动画片，打算买断下来做一个系列在东南亚播映，然后授权生产葫芦娃。 普乐士玩具厂的特点还是公私合营，中旗国际投资公司、中旗信托投资公司、中旗创业、中旗新创都有入股，但占据的股份比例并不多。 徐小li终于耐不住寂寞决定下海，在杨少宗的建议下，她和赵大军在旗州市区里开办了他们的第一家广济连锁医药店，和普通的大药房不同，他们还有自己的医〖药〗品牌“广济”但和其他的〖药〗品不同，他们一律采取oem贴牌生产的方式，销售那些最常见的非专利〖药〗品，并且会将价格控制在很低很廉价的水平，而这个方式是贴牌营销大师方石教给他们的策略。 不同的营销方式，不同的利润获取方娄，这或许是另类成功的一个关键因素。 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烦嚣，旗山依然在以那种令人惊讶的速度在发展，旗山是整个中旗系的利润结算中心，营销中心、管理中心和研发中心，这就注定了旗山拥有充足的资金搞建设。 这才是几年的时间，小杨岭的土地都开始进入了开发范围国家级的核桃林种植产业示范基地和养猪场都陆续迁移到小东岭管理区，包括一部分六千多亩的核桃林也被移迁到镇区做为美化观赏林木。 在这里，中旗置地公司设立了一个旗山国际城的项目，〖中〗国科技大学旗山分校就安置在这里，长江大学、西安交通大学、哈尔滨工业大学的旗山分校则集中位于湖滨管理区，而由本省高校支援建设的旗州大学则单独位于旗山风景管理区，也就是原先的潘庄，旗山职业技术学院则位于徐家集，也在湖滨管理区内。 为了置办起这些高校为了吸引中科大、长江大学、西安交大、哈工大到旗山置办分校，旗山是又出钱又出力，他们只需要打着名校的招牌在华东一带招聘研究生、博士授课，从1990年到1992年，旗山在高校建设经费的支出上达到了六个亿。 旗山本地高中增加到了四所都已经成了省级重点高中本地医院有长江大学旗山附属医院、旗山人民医院、旗山中医院、旗山福利医院四所，长江大学旗山附属医院属于三级乙等，其余三所都属于二级甲等医院，旗山福利医院还在各管理区开设了附属社区医院。 旗山本地的交通相比过去也有着更大的改善，由中旗集团投资筹建的宁海、祁淮、旗滨高速全部贯通，旗山毫无争议的成为了整个宁海地区的交通中心。 在靠近金桥工业园的荣田管理区，淮海市委正在向省委申报一个键级的国际机场，而淮海市的白云机场反而不申报国际机场这主要是考虑旗山镇的国际展览中心发展空间，除了〖中〗国经济论坛，旗山已经创办了〖中〗国轻工业博览会、〖中〗国食品工业交易会、旗山国际外贸商品交易会，目前还在计划筹办〖中〗国机械工业博览会。 这一系列的博览会主要是靠宁州机场在运转，淮海机场因为距离太远建设水平低，反而没有被利用上。 为了争取这个国际机场的建设指标，宁州市提出兴建长治国际机场的规划，同样是将长治国际机场放在旗山附近，实际上是隔湖相望。 不过，最终的胜利者还是旗州荣田国际机场这个机场被视作可以覆盖整个宁海地区，旗州荣田在地理位置和经济上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 随着旗山展览会越来越多的情况下，旗山的酒店业同样在快速发展，中旗集团旗下的五洲国际连锁酒店的第一家五星级酒店就诞生在旗山和中旗大厦是双子楼结构，也是中旗〖广〗场的二期工程。 旗珍酒店、琵琶湖酒店、旗山酒店、旗河酒店都陆续申报了三星级酒店而新世界集团和美国美达华酒店集团都在旗山有酒店建设工程。 在这个阶段，旗山已经具备了向旅游业扩展的资本，旗山风景管理区被承包给中旗博览公司经营，投资1.4亿资金兴建新的度假别墅区和灰鹤之家、鸳鸯湖、温泉度假、中华文化展览馆等连锁项目。 不可否队。旗山正在高速的发展着，在这个历史大潮，新的奇迹总是不断的诞生，但在新旗山人不断涌入的浪潮中，有一群人渐渐找不到过去的方向感旗山的田地是越来越少，整个镇都在快速的城市化，小东岭和大旗岭还有大量的山林可以继续经营农业，问题是还有多少旗山社员愿意种地，愿意种果林。 哪怕收入并不低？ 关键还是旗山发展的太超前，91年、92年是杨少宗对旗山管理比较松的两年，在这两年里，旗山的商业和小工业发展的非常迅猛，当时国内的佳能、夏普、日立、3m、康柏、施乐、abb……的全国总代理都集中在旗山，各种各样的国际商品都能从旗山走向全国，而这里面最厉害的莫过于徐蔚的索普科技公司，这个从佳能代理商做起的科技销售公司还代理着四十多种国际商品。 徐蔚的同学张丁家创办的惠达公司则是美国惠氏在华的总代理，甚至有人开始代理雅芳、安利这样的商品，一种庞大的代理潮正在旗山酝酿着，而这一切几乎都是旗山展览会经济的延伸品。 旗山展览会经济的另一个延伸品是小商品代工业的兴旺，为了迎合这样的潮流和发展趋势，镇里设立了专门的外贸办，又在旗州市委的支持下陆续在镇里开设了黄集工业集中区和玉桥工业园，旗山人就在这两个远离城镇中心的地区大规模开设各种各样的小工厂。 不止是旗山，整个旗州都在到处开办小工厂，有钱的，没钱的都以开工厂和办公司为荣。 特别是以徐蔚为首的89一代，在1989年，在杨少宗的安排下招聘数千名思想相对较为〖自〗由的年轻大学生，并给了他们社员身份，在旗山公私合营和1992年的下海大潮中，这些人中的大多数都办理了“旗山人民公社个体户经营证”暂时搁置了外人羡慕无比的社员福利，在旗山办起了大量的工作。 他们是新社员，有的是知识和胆量，有的是头脑和新思维，缺的是资金，于是，一种神奇而自然的商业模式在旗山出现了私股合营。 这种方式是徐蔚发明的，其实也不能算是他发明的，只是在旗山，他是第一个采用这种方式的人，他将索普公司股份化，推出五万股向旗山社员销售，每股100圆，每个人都可以购买，当时正值股票热潮，索普公司仅仅凭此就先拿到了五百万的融资。 自此，很多人都开始这么经营，虽然也出现了一些骗子公司，但更多人在旗山募集到了生意场的第一桶金，拿着这些钱就去找外国人谈生意，代理各种各样的商品，也有人集资办厂，为外国企业代工服装、玩具和其他各种各样的货品。 这种发展使得旗山的流动人口迅速增加，每个月到旗山工作求职的人都有十几万之多，通畅对外贸易渠道、大量的劳动力、灵活的下海商人………最终造就1992年旗山经济的新狂热。 在1992年，旗山本地企业激增到五千四百多家，特别是在长江路上，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公司，甚至有人将公司开到了公寓楼里。 印刷、包装、塑料、代理、服装、家具……各种各样的工厂都有，而且几乎都是以外销为主，这种模式使得旗山经济在1992年出现了特殊的发展。 用徐蔚的话说，旗山已经不是一个huā园小镇，而是一个科技新城。 人们对旗山的理解同样在变化，掌握着旗山经济大权的旗山人民公社渐渐隐匿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而旗山镇慢慢做大，成了一个新的象征。 旗山人民公社已经发展到几乎每个人都是股东的地步，当初参与投资索普科技公司的人赚了大钱，后来参股惠达、惠远、美通的人也都赚了，参股各种代工小厂的也赚不少，前四者更是号称旗山的四大代理公司。 对于四大代理公司“旗的精神”娄许没有完全领悟到，对于旗珍集团那种渠道为王的营销策略却是一学就通，大家都在全国的各个大城市开设分销店，而旗山也基本是国内最不缺乏现代营销人才的地方。 1992年底，重新回到旗山开始继续主持镇政府全面工作的杨少宗终于意识到，旗山人走的太猛，大家已经不在满足那种将钱都交给集体管理的传统思维，稳定的福利和红利已经不能满足大家对金钱的渴望。 92年上半年，一边做股东，一边投资小公司的社员还有很多，赚到钱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直接办理个体户身份，义无反顾的投身到市场经济的大潮里。 杨少宗没有任何话可说。 回到旗山，在第三届〖中〗国经济论坛召开之前，杨少宗细致的深入到每一个管理区去视察，也和很多社员交谈过，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一旗山经济发展到这个阶段必然会有这种局面，这是一个极其自然的过程，想要强行保留土地，让社员维持做为农民的身份是很困难，除非公社想要实施更为强制的管理。 虽然他并不喜欢那些小工厂，那这也是旗山经济发展的必然过程，随着土地供应的进一步紧张和这些实业开拓者经济实力的增加，在政府的调控下，旗山可以逐步实现产业升级。 1993年，杨少宗第一次正式参加第八届人民代表大会，因为人大会议期和〖中〗国经济论坛有冲突，杨少宗晚了几天才回来参加经济论坛。 应该说，他见证了一个新的历史时刻，关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说法进入了我国宪法。 这几年的全国人大会议总是安排的比较晚，讨论的东西也确实是太多了，会议在3月31日结束之后，杨少宗当天晚上就安排人订好了飞机票准备立刻返回旗山参加第三届〖中〗国经济论坛，可就在他准备动身之前，国务院有人打电话通知他，希望他先等一下，容副〖总〗理会在这几天安排时间和他单独见面。 杨少宗只能暂时留在首都宾馆等着招待，第二天，萧薇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据她在首都朋友说，容副〖总〗理有意要调他到国务院经济工作小组工作，而且不止一次提起过。 这个消息让杨少宗真正的惊了一下，不是高兴，而是患得患失。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这一夜的交谈 萧薇透露的消息让杨少宗很不放心，忐忑不安的在首都宾馆等了两天，容副〖总〗理正好这天晚上在首都宾馆接待外宾，接近晚上口点多钟才来到杨少宗的房间，一起陪同过来的还有发改委的副主任陈广明同志和国务院办公厅秘书二局的局长郭传为同志。 他们三人一坐下，容副〖总〗理就和杨少宗说道：“我知道你急着要回去参加〖中〗国经济论坛，但我确实是有事和你谈一谈，所以才会让你留下来等两天，希望你能理解。陈广明同志明天也要去参加论坛的闭幕，届时希望你们那边做一个安排，请他在闭幕前做一个比较重要的讲话，届时，你们可以一起乘坐西南航空安排的转机回去。”杨少宗默默点头。 容副〖总〗理续道：“我这一次来找你是想谈两个问题，但在此之前，我想先听听你对旗山经济社会发展的一个总结性的意见！”杨少宗稍加考虑，在心里一直盘算着究竟该怎么说，过了片刻才道：“从目前的数据来看，旗山镇的发展程度肯定是非常先进的，我们的很多改革都得到了很好的效果。我们去年的产值是243个亿，上缴利税7.3个亿。在社会福利和教育事业上，我们在国内乡镇中也完全处于领先水平。“容副〖总〗理的重点似乎不在这里，很直接的问道：“中旗公司怎么样？”杨少宗道：“中旗公司的发展也是非常稳定和高速，根据我们最新的统计，总资产超过了四百亿元的大关，负债率低于40%，去年的总净利润同样过了最初预计的三百亿元的大关！”这个话，他说的比较保守，总产值和总净利润都说的很模糊，因为去年的总产值是非常不好统计的，总净利润接近六百亿元，这里面有一半基本是来自于投机性质的提前压货、股市投机炒作、保健品的加速发展。 中旗么司的负债率主要来源收购企业本身的债务，以及银行贷款，他说低于40%，实际上是正好39% 容副〖总〗理这才微微点头，道：“所以说你们在企业的管理水平上确实领先国内其他单位，如果其他单位都有这样的管理水平，那我们国家的经济工作也就要好抓的多。 顿了顿，他又问道：“其他方面，你还有什么要谈的，要总结的？”杨少宗继续思索片刻，总觉得容副〖总〗理在有意想要问什么，但他也说不清楚。 沉默了一会儿，杨少宗忽然有些无奈的感叹一声，决定实话实说，道：“总的来说当然是非常好，我个人也很满意。可我回头看过去，总觉得自己做的并不够好。我最初是希望在自己的家乡首先实现社会主义的建设，在个人财富、集体财富和公民思想文化素质方面实现三个提高，达到社会主义更高水平的一个标准，可现在来看，我们通过努力的工作确实是让旗山镇、旗山人民公社的个人财富和集体财富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人均资产今年实际已经达到了百万元的标准。然而，目前的很多状况和我最初设想的情况有着截然不同的一面。我们旗山目前有盯万名社员，个体户已经占了一半，做生意，赚大钱的思想蔚然成风，农民不种地了，忙着搞投资，炒股票。搞投资一年能几万元，谁还在乎农合社的那些事？有些人即便来做事了，效率反而是大不如以前，我们负责农合社的总经理在我来参加大会之前提了一个想法，就是要允许农合社整改，对一部分消极怠工的社员进行停岗处置。”忽然听到杨少宗这样的镇委〖书〗记也有难办事的时候，容副〖总〗理、 发改委的陈广明副主任和国务院办公厅的郭传为局长都笑出声。 陈广明副主任更是颇有感慨的说道：“真是想不到啊，容〖总〗理，这真是穷人有穷人的苦楚，富人也有富人的苦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倒是真不假啊！”容副〖总〗理点着头，随即和杨少宗问道：“你们社员出去做个体户之后还是不是社员？”“是！”杨少宗很肯定的回答，继续解释道：“我们几年前非常积极的推行两个政策，一个是停社自营，另一个是公私合营，前者是允许社员办理个体户，离开公社自行创业，他们保留社员资格和户籍，但不再分配公社红利，对公社现在推行的医疗合作保险、全民养老保险政策，他们也要自行缴纳保险费用。公社合营是指社员在经营自营业务过程中，公社愿意提供一些资金、土地扶持，以此在这些自营业务占有一定股份，其实也就是股份化经营。客观的说，旗山的个体户之多，关键还是这两个政策的影响，而公社本身也确实在这两个政策的推动中发展了。我举例来说，我们公社在op年增收了一批大学生和研究生社员，其中有一个叫徐蔚的首都科技大学的计算机硕士，他在我们公社的旗珍集团工作，为我们搞了很多计算机方面的工作，1991年，他自动停社自营，和公社搞公私合营办了一个小复印店，现在，这家复印店已经发展成了旗州索普科技公司，代理〖日〗本佳能、夏普等高科技公司的数百种产品，去年的年产值达到了七千万，利润一千多万。这样的公司在旗山现在至少有两千多家，去年为公社带来了四个亿的分红。所谓风潮就是这样，从这几个月的数据来看，申办停社自营的数量还在继续快速增加，按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三年后，我们公社基本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资本家公社，全社都下海径商了，公社每年人均几千的红利福利都没有人在乎了。”顿了顿，他又续道：“当然，我们也有很多应对策略，比如说调整停社自营、公私合营等政策的规定，比如说将年终红利的上限增加上去，但这些不过是阻止了人们追求更美好生活的朴素意愿，甚至是养了一批不劳而获的社员，这些都不是我愿意接受的，也触犯我们心中的原则。所以，公社管委会的主要干部现在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继续发生下去，因为我们认为这是一个开放的旗山人民公社在大环境下必然会遭遇的问题，虽然娄们很遗憾这样的结果。”听完这话，容副〖总〗理、陈广明、郭传为三个人都沉默了。 旗山公社某种程度就是很多年后的〖中〗国，甚至比那个局面还要更美好一些，它们至少实现了平均的共同富裕，拥有完善的医疗、教弃、住房福利政策，仅1990年，一个只有几万人的旗山公社在这些社会福利事业上的支出就达到了几个亿，平均每个人5000圆，而〖中〗央政府在1990年这些方面的支出不足人的30圆。 现在，这个平均差距恐怕会更大。 如果旗山镇单独抽出来做一个市来考量，它在社会公共事业、福利、教育、医疗、文化等各方面的每年支出已经超过了整个淮海市，仅次于江东省的省会城市长江市。 问题是长江市有多少人口，又有多少大学、医院要承担？ 其他不说，旗山镇仅1992年对旗州大学的建设经费和其他预算支出就达到2.8个亿，这几乎已经和清华、北大两所大学的国家当年拨款相当。 很多时候，哪怕是〖中〗央各个部委的官员说到旗山都显得很惊叹。 容副〖总〗理是一个很喜欢讲科教兴国的人，即便是他，年初听到旗州大学的建设速度和经娄时也是大吃一惊，多少觉得旗山人干的太猛了点，可没有办法，人家就是以钱多而出名的。 杨少宗所反应的旗山经济发展问题很麻烦，这已经超出了现阶段工作原则内可以解决的范围。 容副〖总〗理沉思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决定不参与到这些事中，因为某种程度上，旗山现在的问题可能并不是问题，反而是一种进步的表现。 他又多想了片刻，这才和杨少宗问道：“那你后面打算怎么干？”杨少宗道：“我这些天都在琢磨这个问题，如果组织上信任我，还能让我在旗山工作几年，我打算努力完成两件事。第一，我想在旗山实现大学教育的义务化，确保尽可能多的人接受大学及同等学历的教育，哪怕大家都要去做生意，我也希望他们是尽可能地成功：第二，我想根据旗山目前的新发展重新确定旗山未来十年的发展规划，并为此建立新的行政秩序：第三，我想在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实现股份化改革，按照四三三的基础分化进行，40%归属集体所有，30%归属每个社员平均分股，30%归属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的职工和管理团队。如果说绝大多数的社员都开始追求个人财富的增长，那么，旗山财富最主要的创造者就应该是我们在过去五年中不断聘请的那些中高级技术干部和管理人才，他们付出的大量脑力劳动带领社员致富，我希望即使旗山未来变了很多，他们还会继续留在中旗公司一直干下去，为旗山人民公社、为旗州、为整个〖中〗国做出更大的贡献，而不是某些天为了个人的收益问题离开这个很好的舞台。” 容副〖总〗理默默点头，道：“我认为你的想法是很正确的，可以支持，但可惜的是，你暂时恐怕是没有这个时间了。我们以前在淞州曾经谈过国内经济的很多问题，很不幸都被你说中了，〖中〗国经济目前确实发展到了一个很特殊的状况中，经济硬着陆的风险非常大，经过一些的内部讨论，我们已经决定将你从旗山调到国务院办公厅工作，担任办公厅秘书二局的主任秘书，正处级编制，同时担任国务院体制改革小组研究成员和国企改革小组副组长，体制改革小组的组长陈广明同志和国企改革小组的组长郭传为同志都在这里，大家是非常欢迎你到〖中〗央工作，同国务院办公厅的其他同志一起为我们国民经济宏观调控和国企改革摸索出一条出路，实际上，我可以更明白的说，在国企改革的问题上，我希望以你的想法为主，制定一套试行管理规则，合理有效的促进国内的国有资产改革。”稍加停顿，他又继续和杨少宗道：“这是我和你要谈的第一个问题，当然，愿不愿意服从组织上的安排要看你个人的决定，我当然是希望你过来。就目前来说，真正对国营企业改造最成功的还是中旗公司，不仅是在效益上，管理上，以及对多余职工的处理上都非常符合国内的基本国情，而你在这方面的经验和专业技能也是最丰富的，所以，特别是在国企改革的工作中，我希望你能为组织和国家多出一份力。旗山毕竟已经发展到很高的水平，有你能发展的更好，没有你也能发展下去。…， 杨少宗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除非他现在就决定下海经商，脱离政府体系，这样的事情实际上也是迟早会来的。 他总有一天会被上调到更高的位置，他很清楚，他只是没有想到会一步进入国务院工作。 几乎没有思索杨少宗点着头道！”我服从组织上的安排！ 容副〖总〗理也微微领首，道：“那好，我继续和你谈一下另外一个问题，前些天，〖中〗国国际信托总公司对你们正在筹办的神州工业总公司很有兴趣希望以国有资产的形式介入一部分，参与20%左右的股份，我对这个事情也是比较赞同，但这肯定还是取决你的态度，更确切的说，还是要取决于你们旗山人民公社的态度！” 杨少宗很诚恳的答道：“引入国有资本是非常可行的但在商言商，不一定非要是中信公司，如果中信公司的条件是合适的，我相信中旗公司和公社管委会方面不会有什么意见最好还是允许我们和多家国有资本的特大型公司相互协商，最终寻找一个最为合适的合作方和价格！”容副〖总〗理当即同意道：“这当然是可以的。” 这时候，他看一下手表，和陈广明道：“应该说我们今天和外宾的洽谈不算是很顺利，但也给我们空出一些时间，既然我们都在这里，那就顺道谈一谈国企后续改革的一些问题！”转而，他又和杨少宗问道：“你列，在对这方面应该有比较成熟的意见了吧？” 杨少宗谦虚的答道：“有一点，但谈不上成熟！”容副〖总〗理不以为然，道：“你先说说看！” 杨少宗道：“我的意思还是先筹建一个统一的国家资产管理委员会，负责直接管理〖中〗央直属的特大型国有企业，而大中型国营企业归属省市一级国资委管辖，首先实现政企分离，将企业从上级直属单位中脱离出来，直接面对市场竞争机制。这个筹建过程可能要几年时间，也需要一个过渡，但总体上不应该拖延的太长。总体来说，我对国企改革的想法还是抓大放小，行业重组，组建一大批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中〗央国营企业，同时要做好股份化改革的发展，要实现对大部分国营企业的股份化改革。当然，我们应该注意防范国家托拉斯主义，不能让少数人借着〖中〗央特大型企业对〖中〗国市场的实施垄断，或者是近乎垄断的市场地位鱼肉百姓，祸害百姓，所以，我们在改革中应该从根本上杜绝国家托拉斯主义的出现可能。”“说的很好！” 容副〖总〗理当即赞同。 对于〖中〗国的国营企业改革，杨少宗确实是经验最为丰富的人，这里面可能遇到的各种问题，他实际上都遇到过。 在这个晚上，他和容副〖总〗理、陈广明、郭传为一起讨论国营企业改革的各种问题，对于他提出的那些设想和改革方案，容副〖总〗理、陈广明和郭传为都是非常赞同。 这样更为深入的接触更加坚定了容副〖总〗理将杨少宗调入〖中〗央工作的决心，可在容副〖总〗理三人离开后，这个深夜里，杨少宗却沉默无声的陷入了一种反思。 他在思索，旗山的发展中到底是哪个环境出错了。 实际上是并没有一个明显的错误，关键也恰恰就在这里，相比京西、南街等公社性质的集体，旗山在发展过程中非常侧重从外部吸收人才，并将这一点视作旗山发展和成长的根基。 相比京西、南街，旗山也更为开放，欢迎全国优秀人才的加入。 这两个基础决定了旗山固然发展的会更快，但受外部大环境的影响也更深，事实证明，一个小的社会群体不可能脱离大社会环境独立建设另一种政治构架和社会模式，除非这个小的社会群体是相对比较封闭的。 旗山当然不封闭，甚至是〖中〗国在思想改革中最为开放的地区之一。 杨少宗不是想要承认自己失败了，但他必须面对这个现实一集体财富的增加和教育水平的提升并不是诞生社会主义的摇篮，想要让旗山这样地区实现社会主义，那就必须要有另一个必要条件整个大社会环境的思潮和风气。 当整个〖中〗国都沉醉在发家致富的理想中，走在改革最前沿的旗山不可能脱身而出。 如果旗山人都还是过去那样的农民，或许可以在旗山维持一个特殊的局面，也就是杨少宗最初设想的局面，可惜不是，旗山在过去的五年中不断从国内吸收最优秀的人才加盟，他们的一个共同特点就是追求个人价值的体现。 这使得旗山人民公社在1992年就遇到了京西村、南街村之类地区在21世纪才可能遇到的难题一人的〖自〗由化和个体价值的追求。 毫无疑问，虽然不是杨少宗最初设想的情况，但从“人”的朴素主义考虑，现在出现的问题不是旗山出了大问题，而是旗山在进步。 这样的认识让杨少宗意识到一旗山不能倒退，不能为了所谓的平均富裕就去强制旗山倒车，旗山只能继续更加开放多元的发展下去。 旗山人民公社是一面红旗，它也不能垮，而是要在新时代中寻找新的价值和定义，它不能倒退，只能进一步的开放下去。 脱离了土地的旗山人民公社还是公社吗？ 当然是，但你要给它一个新的定义，这种定义是超脱于城市、农村、土地、籍贯等等因素。 旗山人民公社的路究竟在哪里，杨少宗隐约可以摸索到，但他并不确定自己是否有机会完成这个变革。 第一百五十七章 1993年的悲喜剧 想到自己即将离开旗山和中旗公司，杨少宗心中有着很多的不舍和担心，可他知道自己必须放下这一切继续向前走。 旗山人民公社需要自己去解决一些问题，中旗公司也同样如此。 在91年一92年的大扩张中，中旗公司表面上扩张的非常迅猛，但这种扩张实际上是非常狡诈的，中旗公司在兼并国有企业的过程中几乎只选择资产非常优良的国有骨干企业，对于这些表面上亏损企业，中旗公司只是简单的清除了他们的债务，切割掉一部分包袱资产和人员，为他们挣脱国有机制的僵化束缚，提高企业管理层的收入和激励分配，引入责任管理体系，对企业管理层进行系统的培训。 事实上，中旗公司对这些收购企业的改革只是处于一个很低的层面，并没有深入进去。 以宁州水泥总厂为例，它的资产总额是三千万左右，负债1740万， 91年的亏损是483万，职工总数4722人，三产职工占33%，中旗公司以不足一千万的价位兼并，将其所有的债务切割，由中旗公司宁州分公司统一承担，随即对管理人员和职工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培训整顿，将三产职工分流，通过和宁州市委的协议将退休职工的负担一次性买断，将他们纳入市退休基金中，总职工数缩减到1558人。 在此基础上，中旗公司对宁州水泥总厂继续投入650万的改造资金，提高企业管理人员的基础待遇和激励分配，并签署一份可能要等五到十年才能实现的高管配股初步协议。 中旗公司本身并没有真正介入企业的管理，在为期三个月整顿和托管结束后，通常只派遣一名监管主任长期维持原有的培训和责任管理工作，其他的正常运营工作还是由原厂的企管人员负责。 就整个水泥产业而言，中旗公司一共兼并口家国有中大型的水泥厂，总计只派遣了二十多人负责监管资产运营，并没有进行更深入的改革，只要保证这些企业不再亏损即可，而这就是中旗公司的底线。 随着后期的运作，中旗公司会不断从这些水泥厂中抽调表现好的管理人员，哪个厂的效益最好，哪个厂的厂长就可以提拔起来，负责整个海螺水泥集团的运转，通过内部调整的这种方式陆续完成对整个水泥产业的整合。 实际上，中旗公司是用贷款换时间，将兼并企业的债务和不良资产录离给母公司，让下面的企业轻装上阵，迅速扭转局面，而中旗公司则依靠和各级市委的协议，不断套取新的贷款来维持这个局面。 这种运作方式是中旗公司可以大规模兼并企业，但又能尽快改变局面的主要原因，可这种运作方式的负面因素也是很明显的，因为是用贷款换时间，虽然兼并的这些企业运转开始走向正轨，中旗母公司本身承担的债务危机却是很重的。 中旗本身的资金和债务压力是非常大的，如果不是口年通过倒卖铜锅赚了一笔横财，加上在南海倒卖地皮也赚了不少横财，中旗基本很难撑住这么大的压力，即便如此，在随后的几年里，中旗公司也需要逐步调整，慢慢消化现有的债务压力。 如果央行采取金融紧缩政策，中旗的压力就会明显增大。 所以，在93年一94年，中旗必须采取更加谨慎的兼并策略，减少兼并数量，并尽快让一部分优质资产上市，缓解债务压力。 这就是杨少宗对中旗公司目前的一个担忧，他比较庆幸的是中旗公司的管理团队相对都比较清醒，大家还是可以支撑住的。 次日凌晨，杨少宗乘坐西南航空安排的转机飞回宁州，回到旗山后，他和国家发改委副主任陈广明一起出席了闭幕式，并通过执委会的临时调整安排了陈广明发言。 在这个〖中〗国经济一年政策的晴雨表和窗口，陈广明有点出人意料的忽然提出〖中〗国经济有硬着陆的风险，年内要对全国宏观经济实施微调，缩减通货膨胀的压力。 这样的讲话让库有人参加会议的人大吃一惊，人们终于意识到1993 年将是〖中〗央宏观调控急剧紧缩的一年。 关于这一点，中旗公司在92年年底的时候，大家在内部会议上就有过这个猜测，胡祖铭和钱嘉威都建议地产业迅速紧缩，特别是南海特区的地产业，那毫无疑问是个大泡沫，现在除了〖中〗央不知道，全国谁不知道？ 在陈广明抛出紧缩论之前，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旗下各路资金都从地产业套现撤离，海澜市的地产近乎在一个月内停顿了一下，在继续有大量资金涌入疯炒的情况下，可以想象中旗系从海澜撤走的资金规模有多大。 如果容副〖总〗理知道，他能把杨少宗给剁了。 问题的关键在于中旗系在操作海澜地产的过程中一贯是非常谨慎的，中旗置地公司虽然连续做了多个楼盘，但都是正规建成销售一空，富旗和其他关联下属的“皮包公司”炒来炒去，但不细查是找不到中旗系的影子。 当然，中旗系和南海省委的关系是绝对很硬的，这是中旗系能够大量拿地的关键原因之一，包括富旗都是利用这层关系在海澜市大规模的搞贷款拿地皮。 为了确保撤离的速度，华康盛副总是亲自去了海澜市坐镇，将大大小小的各股资金全部撤走，一些没有意义的皮包公司就地消失。 在93年人大召开之前，从南海特区流走的中旗系资金规模至少在170 个亿的规模，从2月份开始，海澜市的地产甚至因为这股大规模资金撤离而明显停止了增长，甚至个别地区的地价已经下跌。 回到旗山，杨少宗秘密的开了个会，和多年的同事、下属们说清楚了自己下一步的安排，随后就去省里拜会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直接领导周长安，随后返回旗州市和左良喜、季昌玉谈了一个晚上，请他们多多照顾旗山。 这个晚上，杨少宗和季昌玉谈妥了一件事，那就是让秦大驰担任旗山镇的镇委〖书〗记，并且保证秦大驰一听很听旗州市委的招呼，这一点，他也早已和秦大驰、孙长青等人谈清楚了。 以前他在旗山当镇长、镇委〖书〗记，县里和市委都不敢动他，他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搞，以后就不一样了，他走了，旗山镇要学会夹着尾巴做人。 在旗山的最后几天，杨少宗抓紧每一点滴的时间拼命工作，几乎开了四十多个会议，抢在被调走之前和秦大驰、孙长青、李修惠，特别是和淮海市委〖书〗记王中泉、旗州市长季昌玉达成了关于旗山镇未来十年的一个长远规划方案。 和上一次的方案不同，旗山镇未来将会改成旗山区，成为旗州市的两大主城区之一。 很显然，杨少宗在临走之前的这个突然让步让季昌玉很是高兴，做为一个交换条件，淮海市委和旗州市委保证不干预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的内部人事，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的所有干部人事继续由旗山公社自己处置，自培自选，采取类似于村委会的公选制，但不对外公开。 在调令即将到来之前，杨少宗在中旗公司内部连续召开了多个会议，让大家开始缩紧投资范围，争取在两年内完成对兼并企业的深层次重组，同时也要在两年内解决这些兼并企业的职工分流和不良资产的清理问题。 就在这些会议期间，杨少宗还单独抽时间和从深州赶过来的王石见了面。 很多人并不理解，万科实际上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国有持股的股份制企业，王石的后台背景当然也是非常特殊的，所以，中旗系介入万科的操作时间周期非常长，也很温和。 中旗系从89年开始介入万科，最初只是提供资金融资，用3000万的资金换取一部分转债股，也就是在万科进一步融资的情况下才能实现持股，如果万科不融资，这3000万的资金只是一种比较特殊的企业债务。 从89年开始布局，慢慢接触，到了92年，中旗系才正式介入万科的操作，在此之前，杨少宗和王石达成了三个承诺，第一，中旗系通过多种渠道持股，绝不突破王石及现有团队第一股东权，在投资成功后，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最多保持15%的持股权，中旗系其余公司、个人、机构持有的流通股会在合适的价位逐步销售套利，一部分流通股会在合适的价位转让给万科管理层：第二，中旗绝对不介入万科的管理层，一个人都不派，完全信任王石现有的管理团队：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中旗系一旦和万科结盟，确切的说是和王石及其管理团队结盟，就不会让其他资本方轻易介入万科，操控万科。 简单的说，如果有证券、投资公司想要强行收购万科，也就是所谓的黑衣骑士，那么，中旗系就将迅速扮演白衣骑士的身份，通过抬高股价等操作阻止对手兼并万科。 更具体的说，中旗在每股3元的时候介入万科，等每股涨到10元的时候，如果中旗决定离开套现，会直接以8元左右的价位优先转让给王石及其管理团队，保证万科的股权稳定性。 中旗实际上就是一家投行，我帮你抬高股价，你可以在更高价位进行融资操作，而我在获利的同时也不会影响你对企业的控制权。 听到杨少宗可能调离中旗的消息，王石是很紧张的，因为没有杨少宗的承诺，一旦中旗反悔，强硬介入万科……很可能就会让他失去万科。 两人谈了一整晚，杨少宗还是让他放心，也乘着这个机会继续讨论了将万科合并到中旗系的可能性。 不管是什么背景，生意终究是生意。 原先万科只是一家市值不足一亿的上市公司，王石的持股率也就是1绕左右，在中旗系介入后，万科已经成长为一家市值三亿多的上市公司，在市场上融资和购地的能力大为增加，王石的持股率没有任何改变，这意味王石自己的资产也翻了几倍，未来肯定还会翻的更快更多。 通过和中旗系的联合，万科实际上还获得了在粤省、深州之外低价拿地的机会，也和新世界等港资地产集团取得了新的合作渠道。 投行就是这样的操作模式。 和以后君安万科事件不同，中旗系介入万科是一个长期投资行为，不是君安证券后来的那种炒作套现，对于这样的投资，不管是哪家上市公司都会很欢迎，可是，中旗系实在太大了。 中旗现在的年利润率都在百亿级的规模，每年可以再造三十个万科，这样的规模让王石很是担忧。 所以，王石并没有完全将万科并入中旗系的想法，因为万科一旦加入中旗系，顶多只是中旗系中的一个小角色，根本没有能力和中旗系的另外两大置地公司相提并论。 就现阶段而言，富旗置地的实力也绝对不是万科公司可以抗衡的，对手在深州持有的土地规模多到足以让招商局、华侨城、中海这样的老牌深州地产企业乍舌，基本上，招商地产、华侨城、中海、富旗就是深州四大地产公司，而富旗已经有后来者居上的架势。 王石有一个估计，按照富旗置地现在这种发展速度，三年之内就会成为全国最大的地产公司，唯一的例外是中旗置地全面杀入，因为中旗置地囤积土地的面积更大。 没有一家公司不羡慕中旗置地囤积土地的能力，可这种能力确实不是其他公司可以做到，归根结底，中旗是一个很复杂的投行，它可以给那些市委、省委带来诱人的大项目。 中旗的这种招数无非是招商局开创的老招数了，问题是中旗玩的比招商局更加纯熟，而且不受国家政策和上级主管部门的限制。 王石当初同时中旗系介入，实际也是看中了这一点，希望通过中旗低价拿地，但他并不想彻底融入中旗系，因为中旗太大，而他现在太小。他还是希望维持原有的协议，中旗系在完成对万科的长期投资后，在保留一部分长期投资持股的前提下套现离去，这对双方都有好处。 杨少宗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简单的说，自己其实希望王石担任中旗置地的董事长，但这个话也只是说说而已，因为再过一段时间，杨少宗就要离开中旗，中旗公司以后是谁说了算，那还是未知数。 1993年4月12日，杨少宗的调令正式下达，此前，关于他要被调到国务院工作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旗山，在他离开的这个上午，整个旗山镇就像是忽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大地震，所有人都自发的涌上街头，聚集在街道两侧为他送行。 仿佛是真正的生死离别，很多人都在送他离去时痛哭失声。 杨少宗不是焦裕禄，不是孔繁森，他几乎没有深入群众去关心每一个人，没有去关心过那些孤苦无依的老人，没有去关心过那些弱势群体，因为在他的六年里，旗山没有弱势群体。 现在可以这么说，旗山有懒人，但没有穷人。 跟在杨少宗这辆依维柯的后面，六千多辆私家车和数千辆货车、中巴、1小巴自发的为他一路送行，人群里就有徐蔚，有索普公司的全体在旗山总部的员工，大家乘坐着六辆大巴和十几辆临时租来的货车，一路跟着杨严宗。 有人拉着鲜艳的大红色横幅，上面写着“旗山公社不会忘记您，我们的杨〖书〗记”很肉麻，但在这个还有良心的时代，人们无法忘记杨少宗这样的一个人。 他是多么奇怪的一个人，他最擅长的是打击报复，这一点，很多人在喝酒闲聊的时候都会谈到，可大家说起他打击那些干部，甚至是大干部的时候，每个人都很解气的哈哈大笑，仿佛在说着一段水浒般的传奇故事。 他是多么奇怪的一个人，他在整个1992年几乎就没有履行过镇委〖书〗记的权职，旗山照样没有出事，照样发展的飞快，而这一切都拜他所赐。 实际上1992年对杨少宗来说是有点失控的一年，也是让他最终看清楚未来的一年，旗山涌现的大量新企业才是旗山经济进一步爆炸式发展的原因，但大家还是更愿意将一切功劳都归功于他无论如何，杨少宗带着一些微微的遗憾离开了旗山，人们发自内心的对他的热爱和送别并不能让他心里平衡一些，有些事，他确实是没有做到。 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做的更好，但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杨少宗依然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人他虽然暂时辞去了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总经理的职务，旗山管委会和公司内部却根本没有找另外一个总经理的打算，只是由五巨头之外的萧薇临时担任代总经理一职。 在杨少宗抵达首都之前，萧薇已经提前带着从首都政府里出来的田源、江振华等人替他铺路，和各方面的人士都打了交道希望大家多多关照他们的杨总。 多少还是有点效果的等杨少宗进了秘书二局，同僖们对他都很客气，可他真正的后台还是容副〖总〗理。 正因为有容副〖总〗理的大力栽培和支持，在国务院国企改革小组中，杨少宗实际上是真正的头脑型人物，正是在他的件事下，国有资产管理中心先行成立，将国有企业的管理权先集中统一到管理中心并在这个范围内进行〖中〗央直属国有企业的兼并和重组，同时针对一部分国有企业实施股份制改革。 然而，就在杨少宗处于这种改革的漩涡中心时，在旗山，一股特殊的势力正在悄然进行另外一种变革这种变革的各种消息也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反馈到了杨少宗这里，让杨少宗不时的感到一种担忧。 没有了杨少宗，旗山不得不选择性地向旗州市委进行退让，撤镇建区就是一种最主要的退让，但很明显，以季昌玉和郭右宾为首的这一批上级官员并没有因此而满足他们很快就提出了一个新的改革一区委和管委会的合并，采取一套班底两套机构的运作方式，并美名其曰“机构精简改革”。 这让杨少宗和旗山管委会的很多干部都意识到，市委的目标绝对不止机构精简这么简单虽然出任了旗州市委〖书〗记的季昌玉信誓旦旦的如此保证，坚称不会改变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和旗山人民公社社办资产的集体性质可这种动向是绝对不对劲的。 在杨少宗一步高升到首都，在国务院内部工作的同时，左良喜不久就被提回省委工作，担任省机械工业厅的副厅长兼党组副〖书〗记，季昌玉成了旗州市委〖书〗记。紧随其后，季昌玉违背了最初和杨少宗的约定，将秦大驰调任到旗州市委担任纪委〖书〗记的重任，填补了严竹青升任青浦县县委〖书〗记后留下的空缺。 在季昌玉的干预下，特别是淮海市委和旗州市委的操控下，旗山区委和管委会的一套班底两套机构的改革被强行通过，罗孚终于熬成旗山区区长和管委会主任。 在这一次的整合之后，季昌玉将旗州市政府机关全部搬迁到金桥工业园周边，并将金桥工业园及其周边地区也规划在旗山区管辖范围，实际意义上已经是将整个县级市的行政中心和经济中心都安排在旗山区。 看起来，季昌玉对旗山区是非常有功的人，为旗山做了很多大事，一直在为旗山区的发展奠定更多的基础，但杨少宗却能感觉到，季昌玉、 绝对是有意识的要将手深入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而他的最终目标就是中旗资产管理公司。 这段时间里，杨少宗几乎没有办法对季昌玉实施钳制，他不仅要负责为整个国企改革小组设计一整套的国企改革方案，涉及到多个方面，确保经济和民生的稳定，确保国企改革的成功，同时也要亲自负责对中石化、中石油两个公司的分拆和重组，同时还要拆出一部分石油产业做出第三家中海油公司，又要将新制定的国营企业改革意见推行下去。 1993年。 这是〖中〗国经济在宏观发展上最为危险的一年，在国务院内部的统计中，今年的gdp增长率不可能低于14%，因为今年的cpi增长已经不低于哦，这就意味着实际的通货膨胀率是非常惊人的。 财政必须紧缩而且是得非常紧。 从杨少宗进入国务院办公厅工作，〖中〗央每天喊的命令就是裁撤项目，为了砍掉地方的那些大项目，砍掉那些资金，特别是砍掉各银行的贷款，容副〖总〗理直接将始管不力的央行行长撤职，自己兼任行长，并且陆续娄撤了六个省央行行长，这才将各个银行的贷款压制住。 这一年7月，杨少宗陪同容副〖总〗理抵达南海省特区政府视察，面对眼前这种疯狂的造楼经济，容副〖总〗理只能忍痛砍掉所有贷款，并将罗春霜调任陕西。 从海澜地产风波的崩溃开始，深州、首都、淞州、广州，但凡是商品房改革已经摸索出一条路，房价一路飙升的大城市都吃了重亏，全国主要大城市的房价暴跌一半。 这段时间，杨少宗主要是陪同容副〖总〗理到各个省视察，容副〖总〗理负责砍项目，和地方继续商谈分税制，而杨少宗则负责就地统计各地的国营企业经营现状，督促各地国有资产管理办做好企业的整改，特别是要破三铁，同时也要充分考虑民生，要设置积极的分流扶持政策。 杨少宗很忙，但不代表他就忽视了旗山。 杨少宗是高升了，现在也算是手握实权，前途无量跟着〖总〗理工作，可旗山绝对不是他的一个政绩那么简单。 淮海为什么发展不上去，关键还是在于彭耀南当初留下的那一大批保守派官鼻，特别是以郭右宾为首，他们的保守不是说偏左偏右，而是对权力的执着，希望将一切都操之于政府。 某种程度上，这是被文革吓出来的遗患。 季昌玉这一批实用主义者则是淮海目前发展的主动力，包括王中泉在内，他们是省委内部的力量，实用主义优先，既不太出风头，同时也要保证gdp的增长。 或者说，化们也是限制淮海发展的一股力量，但总比郭右宾这些本土保守派好的多。 杨少宗曾经不止一次的提议淮海市的发展要以港口为支柱，要坚持发展代工和外贸产业，无所不做，从小做起，争取用五到十年的时间打下淮海市的轻工业基础。 王中泉很支持，可也只是支持，在实际行动中，王中泉还是更渴望从省委拿一些大项目，通过中旗公司运作一些大项目，用真正的大项目拉动质量上的增长。 郭右宾似乎对这一切都无所谓，已经是淮海市市长的他，对这一切都无所谓，他只在乎权力和立场。在他看来，政绩什么的都是浮云，只要上面有人欣赏，总是会升官的，只要下面的人脉扎实，现在的职位也总是很稳定的。 虽然杨少宗还不能确定王中泉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他可以肯定，季昌玉和郭右宾已经是蛇鼠一窝的想要将中旗公司的资产国有化，无非就是从旗山人民公社的公社所有制改变为旗山区所有制，随后继续转变为旗州市所有。 他们肯定有这样的计划…，虽然实施起来难度很大，但第一步他们已经做到了，至少通过罗孚控制住了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 真正让杨少宗特别警觉的一个消息是罗孚拒绝在旗珍集团在港上市的文件上签字，这本来只是一个例行公事，只要他签字，旗珍集团就可以在香港上市了，因为其他各个方面的手续和准备工作都已经到位了。 然而，接替秦大驰成为管委会主任的罗孚选择不签字。 杨少宗意识到这里面有鬼，可他急着给罗孚施加压力，他知道，如果他决定出手，那就必须准备的更为充分一些。 他并没有着急，因为他的信季昌玉和郭右宾都没有充分预料到这件事的影响会有多大，这些人对旗山的了解还是稍稍有限一些，且过于迷信自己手里的权力。 1993年的〖中〗国是烦躁的，也是混乱的，一个叫沈太福的人在北方搞起了一个非法集资案，涉及规模达到10个亿，比他更厉害的一个老太婆在江东省折腾出一个超过30亿规模的非法集资案，这个案件最后还把首都市委〖书〗记给拉下马。 特别是后面这个案件，中纪委派出了1500余人的队伍前往江东省负责查办案件，因为里面涉及到了省部级的多名官员，当时为了查案，主抓此案的中纪委刘常委将自己的孙子送到当地读书，想以此激励所有人都不要怕，坚决查下去。 结果，正好在医院看病的中纪委刘常委的儿子反而先被杀了，随后是省纪委的一名副〖书〗记惨遭撞死，中纪委两名主要干部在南方负责追查时，也被活活烧死在酒店房间里。 这些都是后来被隐瞒的，实际上，中纪委和省纪委在这一次的追查中死伤了不少人。 这个阶段身在国务院办公厅工作的杨少宗，对这些消息倒是非常灵通，另外一个案件则是他早有预估的，卓山村的村支书禹〖书〗记终究是被抓了，他被抓倒是其次，关键是就在杨少宗的注视之下，卓山村由村升镇，原先归属村民集体所有的资产忽然成了乡镇企业资产，并开始由镇里负责出售转让。 由于卓山镇的情况比较特殊，国务院经济办委派在这方面经验丰富的杨少宗担任经济专家抵达卫州市，参与整个卓山镇的资产处理，在他的操作下，最终将卓山镇的集体企业以1.2亿元的价格卖断经营，而这1.2 亿元的收购款中，镇政府占50%，其余六千多名原卓山村民则均分余下的30%，只有20%的部分继续以集体股权形式保留在卓山集体企业中。 最终的中标单位是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旗下的旗钢集团，乘着这个机会，杨少宗也和前提参加投标的管靳生做了一个私下的会晤。 在处理卓山镇的情况时，杨少宗也在试探整个政府层面对这件事的反应，毫无疑问，在这个特殊的混乱阶段，人们对于集资企业和国有企业之间的鸿沟还是没有做出清晰的划分，一切都是国家的念头还是根生蒂固的扎根在很多领导人的心中。 哪怕很多领导心知肚明，考虑旗山资产的规模和实际上的好处，他们还是会选择性的失明，任由季昌玉等人去操作。 成了，季昌玉有功，败了，季昌玉承担一切责任。 第一百五十八章 请你滚 处理完卓山镇的特例，杨少宗也终于意识到旗山已经非常危险，这种危险是存在于两个方面，一是季昌玉违背了原先和杨少宗之间的君子协定，开始通过罗孚操控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不断逼宫，要求将管委会并入旗山区委会，所谓的一套班底两套机构不过是一个幌子，最终目标是要完全控制和直辖管理管委会：二是季昌玉和罗孚的强行介入使得中旗资产管理公司迅速介入了一种非常不稳定的动乱时期，五巨头的杨少宗离开后，季昌玉通过省委方面的调度，将华康盛调到省政策研究室和省社科院工作，给予副厅级的待遇，随后是开始逼宫管靳生，意识到这种变化后，持有美籍的胡祖铭等不到杨少宗承诺的股份制改革，自己先行躲到了香港，在中旗国际投资公司担任副总，试图避开国内这些政治上的问题。 对于中旗资产管理公司，自以为是经济方面的专家的季昌玉实际上并不懂，他觉得很简单，可一旦没有这几个巨头的掌控，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在大规模的兼并扩张中，迅速遭遇了资金紧张的危机，负债率从原先的引x急剧扩张到47% 特别是中旗集团，由于大规模的兼并土地，随着土地价格在昭年的下半年暴跌一半，实际上已经陷入了负资产的运作中。 原先一直进展顺利的神州汽车公司因为陷入了淮海和旗州之间扯皮中，合资的裕华汽车零部件公司迟迟不能落定最终的生产基地，季昌玉、 和王中泉之间的貌合神离已经开始变得很明显，使得神州工业集团旗下的旗钢也遭遇了类似的问题。 或许，正因为这样的斗争季昌玉开始更为紧迫的想要直接控制住整个中旗资产管理公习。 这是一个聚宝盆，谁控制住它，谁就掌握了取之不竭的财富和政绩。 神州工业集团旗下的主业本身就是国内比较亏损的机械机床产业，以及造船、钢铁、汽车三个产业，而神州工业集团原本也就是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旗下唯一未能扭亏为盈的子集团，在这种剧烈的争斗中，特别是华康盛的离开，胡祖铭的撤离，使得神州工业集团在全国范围内都陷入了更为严重的倒退。 为了解决这一系列的问题特别是因为国内银根紧缩而显得最为棘手的流动资金问题，管靳生和萧薇还在继续坚持，想要让旗珍集团在香港上市，解决一部分的债务危机，结果这也被并不是真懂市场经济的季昌玉误判为中旗公司想要利用外资力量来抵御国有化进程特别是抵御旗州市委的管辖。 如此一来季昌玉毫不客气的将中旗公司最后的一条退路卡死，甚至将旗纺集团在淞股上市的计划也给阻止掉，免得旗纺集团进一步将产业中心从旗州市转移到淞州市。 这一切都让杨少宗哭笑不得，他通过收购健力宝避免了健力宝公司和三洋县委之间的争斗，通过直接挖走潘宁团队重新打造新的美旗电器公司，避免了潘宁和容桂镇之间的纠缠争斗，结果倒好结果所有人都被季昌玉和旗州市委给抓住了，整个中旗公司又陷入了和旗州市委之间的争斗。 单纯从经济的角度来谈季昌玉的水平也不过如此，比起中旗公司的五巨头，他连大家的基础水平都达不到。如果说他只是一个旗州市委〖书〗记，那也不算什么了不起，他真正最横的地方是他的岳父一省委〖书〗记韩〖书〗记。 正是这样的背景加上他和郭右宾、王中泉三人在淮海市中三足鼎立的态势，使得他基本失去了限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他想做的就是将前几年吃的亏都一并捞回来，彻底将杨少宗的力量挤出去，自己控制整个中旗公司。 他不在乎中旗公司的雄图伟略他要的是自己在旗州市的政绩，他觉得自己也是没得选，淮海市是真正能出成绩的地方，而王中泉和郭右宾的水平不过如此不如让他先将旗州发展起来，然后再发展淮海最后抢在这两个人之前进入省委常委的大名单。 他很霸气，他以为自己根本不会榆，除非杨少宗会闪电般的调回旗山…那不可能了，杨少宗是正处级，而且位于国务院的权力中枢，前途无量，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重新调回地方工作，就算调回来也至少是在旗州市和淮海市工作，不一定就有机会继续抓着中旗公司和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 可惜他错了。 他以为杨少宗和他是一样的人，其实他真的错了，杨少宗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仕途。 1993年底，在基本完成了容副〖总〗理交给自己的几个任务，特别是设计了一整套的国有资产管理试行改革规定，对东三省重工业进行重组，对〖中〗国的石油、电信、造船、钢铁、矿业资源、电力、银行等一系列的国营资产进行初步的重组规划，杨少宗并没有按照容副〖总〗理的意思去央行工作。 容副〖总〗理是真想要锻炼杨少宗，给他安排一个很好的位置去锻炼，到央行国际结算部工作，实际要承担的工作是将rmb汇率一次性贬值，办好这一件事，杨少宗会进入〖中〗央团委工作。 容副〖总〗理想要这么做，不是因为〖中〗国在国营企业改革的人才太多，而是他确实非常欣赏杨少宗，在杨少宗这个年纪，杨少宗的办事能力是非常惊人的，速度快，效率高，办事绝对不打折扣，在经济工作上更是一把好手，问题就是太年轻，想要提上去特别任用比较难，最好的途径就只能是先去〖中〗央团委工作一两年，然后再调出来继续抓经济工作。 然而，杨少宗并没有同意这样的任命，他谢谢容副〖总〗理的栽培，希望调回旗山工作担任旗山经济研究院的副院长，仅保留正处级的待遇，实际上已经退身成为党政机关和政府的学院型政治智囊，和李兆棠等人已经没有区别。 如果真是这样，他是官员，但已经不再属于传统行政官员的范畴。 杨少宗在92年就已经是长江大学的经济系硕士毕业，导师恰恰是李兆棠，虽然绝大多数的论文甚至是毕业论文都出自华康盛的手笔，但这不阻碍他成为国内比较有趣的新生代经济学青年专家。 不经意间，他对自己的身份完成了一次转型，而这一切都是他预谋已久的。 在容副〖总〗理原则上已经同意他的调动申请后，1993年12月7日，就在中旗公司内部已然是动荡不堪的情况下，杨少宗悄无声息的抵达宁州市。 他并没有直接去旗山，此时，基本还没有人知道他即将从〖中〗央再次调下来，他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来到宁州，直接去了宁州市庞桂华的家里。 时过境迁，此时的庞桂华已经是旗珍集团的副总和旗牌食品公司的总经理，在庞桂华的暗中通知下，杨建林、萧薇、管靳生等人陆续来到宁州和杨少宗暗中洽谈。 确定自己还可以继续控制旗山后，杨少宗这才直接孤身前往旗州市委机关和季昌玉摊牌，如果可以，他非常想将季昌玉直接废掉，关键是他做不到。 想要废掉一个副厅级的干部无非三种问题，政治问题、经济问题、作风问题，季昌玉是三个问题都不沾，杨少宗只能退而选其次…让季昌玉自己知难而退，自己团成一团滚出旗山。 忽然听说杨少宗居然到了市委大院里，就在会客室等着见自己，季昌玉非常震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早就知道杨少宗会来找他，只是没有想到杨少宗来的这么快。 不过，季昌玉心里并不是很担心，虽然杨少宗离开旗山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已经觉得自己牢牢控制住了旗山。 临时将后面的行程都推掉，季昌玉很热情将市里的纪委〖书〗记秦大驰，还有其他几个市委领导也都喊过来，一起迎接杨少宗，刚一见面，季昌玉就笑呵呵的快步走上前和杨少宗握手，笑道：“欢迎杨主任到我们旗州来视察工作啊。” 杨少宗笑着，不紧不慢的和大家逐一握手，又笑道：“季〖书〗记这个话真是见外了，难道我调到首都工作半年就不算是旗州人了？” 季昌玉呵呵笑道：“杨主任，你这个玩笑话好犀利啊。” 杨少宗也呵呵笑着。 他现在的身份是国务院办公厅秘书二局正处级秘书，也就所谓的主任秘书，单独在秘书二局负责一个方面的事务，而他负责的是国有企业统计、改革、汇报工作，同时继续兼任国务院国有企业改革小组的副组长。 原则上来说，他没有实权，但他又权力和国务院〖总〗理直接汇报工作，这是他这个位置最大的杀手锏，他到地方组织工作时，市委一级领导基本是直接无视的。 首都的处级干部多如牛毛，他这个绝对是最恐怖的范畴，大家都陪着小心，每个人或许也都有点心虚，特别是季昌玉。 不过，季昌玉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就算杨少宗拿着上面的鸡毛令箭和他挥舞，他也会来个阳奉阴违，毕竟他在省委这一级是有屏障的。 成绩总是硬道理，他不在乎杨少宗现在是什么样的级别和位置，他只在乎自己的成绩，否则，他不会违背当初和杨少宗的君子协定。 安排还是很周到的，季昌玉很快就在招待所摆了一桌宴席，请杨少宗过去吃喝一顿，此时此刻，他还在希望能在饭桌上解决问题。 只不过，杨少宗并没有在饭桌上谈到旗山管委会和中旗公司的事，秦大驰也没有谈及，这样的奇怪场面让季昌玉愈发意识到杨少宗是有备而来，和秦大驰等人早就达成了默契。 吃完饭，季昌玉找个借口就想走，索性不和杨少宗纠缠下去。 这个时候，杨少宗本忽然笑道：“季〖书〗记，如果你下午有事，那咱们就约在晚上谈吧，我这边确实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单独和您谈几句。” 季昌玉稍加沉吟，笑道：“那咱们就中午谈吧，现在旗州这边的事情多，不过，半个小时的空闲还是有的！” 杨少宗微微点头，这就起身和其他领导告辞，又和季昌玉一起到了市委〖书〗记的办公室里。 这一坐下来，季昌玉自己先道：“杨主任，你是不是听说旗山管委会的事，这才紧急从首都赶回来？” 杨少宗也不隐瞒，道：“当然是为了这个事，季〖书〗记，我当初走的时候和您说的很清楚，管委会和区政府必须是两套班底，管委会的事情，市委方面不要过多的干预，中旗公司自己运转公社集体资本，并尽可能的照顾本地经济。对于这一切，您是满口同意的，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 季昌玉无奈的感叹一声，道：“我是没有办法，郭右宾现在是市长，咱们旗州不过是县级市，毕竟还是要归淮海市管辖，何况省里领导对旗山人民公社多少是有意见的，加上〖中〗央也要求精简机构，这是只能将管委会和区政府合并起来。 对于中旗公司，我们市委是绝对没有干预，这一点，我绝对可以保证……………，！” “你拿什么担保，人格，还是党性？” 杨少宗忽然打断他的话，冷冷的喝问一句。 听到这话，季昌玉终于意识到杨少宗是真的要摊牌了，这就无所谓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似乎也不在乎。 和往常一样，季昌玉神色愈发冷峻，将右侧的头发微微一抹，遮住头顶的秃顶，又显得很淡漠的点上一根烟，道：“杨主任，我觉得这个事情还不算是归你管吧，如果你要问责，那就只能去找淮海市委领导，也可以直接去找王中泉〖书〗记，我是完全按照党章和组织纪律办事，在这件事上问心无愧！” 顿了顿，他又道：“精简地方政府机构和〖中〗央机构人员是党〖中〗央、 国务院的号召，我们只是响应〖中〗央。考虑旗山公社的特殊性，管委会和区政府的合并问题是直接报到了省委，有省委领导的直接批复。我这里是没有任何问题。” 杨少宗则问道：“那我问您，季〖书〗记，旗山人民公社所辖有的资产到底是归属社办集体资产，还是属于乡镇企业，亦或者是您所希望的国有企业，而且是属于旗州市委直管的地方国有企业？” 季昌玉忽然很大声的反驳道：“你这个是什么话，你说话要负责任，什么是我所希望的？如果在性质上属于乡镇企业，那就是乡镇企业，如果改镇为区之后，它属于国有企业，那就是国有企业，什么叫我所希望的呢？我可以明白无误的告诉你，我在这个问题上是绝对没有任何倾向性的，我们应该尊重法规，法律怎么定性，那就该怎么定性，难道它从乡镇企业变成国有企业，我就能从中获利吗？” 杨少宗微微点头，从身边的黑色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同样是黑色的索尼录音机，将原有的录音键按上去，继续换了一个磁苹播放。 等了片刻，录音机里传出杨少宗的声音。 他道：陈主任，您觉得在旗山人民公社的这个问题上，在公社转向城市的过程中，原有社办企业就会自动成为国有企业？ 陈主任道：你还真搞录音揪杨少宗笑：怕你以后不认账！ 陈主任哈的笑一声，道：这就真没有必要啦，好吧，既然你坚持，那咱们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说清楚，就拿旗山人民公社做例子，公社集体资产规模再大，它依然是社办企业，依然属于集资企业范畴，不可能因为公社转变成城市，转变成一个区，企业就会变成国有企业。这个不太好，如果真的都这么办，旗山、南街、华西，大家不是一团乱，最后恐怕是要搞出事的。 杨少宗道：那咱们最好还是在这个方面做个比较细致的规定。 陈主任沉吟片刻，道：如果确实遇到了这种问题，我们再谈吧，反正就我们的宪法原则来说，社办企业不应该在公社转入城区而变成国营企业，即便是要有这方面的转变，它也应该取得原有公社社员的同意。 话音结束。 季昌玉很不解的看着杨少宗，忽然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拿上级领导来压我？” 杨少宗不语，继续换了一张磁带。 声音继续，这一次换成了罗孚。 罗孚问道：“季〖书〗记，你说管委会要是真和区委合并了，中旗公司那边算不算是区委辖管的国营企业？” 季昌玉：当然不是，但我们还是要做这方面的工作，只要省委批准了咱们申请当然，这个问题不大，虽然周长安不是很同意，可这由不得他。省委一旦批准管委会和区委的合并后，区委实际上就已经算是直管中旗公司，先把行政权控制在我们手里，做到中旗公司的事情我们旗州市委说了算，然后再想办法逐步将其国有化，也不一定要完全国有化，可以在管委会内部慢慢讨论，还是要尊重公社全体社员的意思，当然，有些事情也还是要给予一些行政压力。 罗孚说道：如果真的只是一部分转化为国有企业，我们旗州党委的成绩就真的可观了，国营企业效益抓的这么好，还有几家上市公司。 我就觉得杨少宗真可怜，做了这么多的工作，最后是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 季昌玉道：那也不一定，他至少升到了国务院，你想，他现在就是正处级，几年之后是副司局级，三十岁就是正厅级，基本比王中泉的速度还快。只要他自己不犯错，80%是直接混到副部级再调回地方工作。 关于罗孚和季昌玉的录音还有很多，整整录了几盒。 杨少宗不再继续播放下去，而是一盒盒的拿出来，放在季昌玉的面前，道：“季〖书〗记，我现在可以直接写一份报告违交给〖中〗央，找中纪委也可以，直接去找邓首长也非难事。确实，你没有严重的政治问题，也没有经济问题和作风问题，但你的问题在于不踏实的做工作，搞这些外魔邪道，想要通过非法占据旗山人民公社的资产来扩大自己的政绩，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干部？我相信大家都能看得到！你以为罗孚是你的人，真心实意的跟着你干，但他真的就是吗？”季昌玉脸色惨白，他不明白杨少宗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完全不能理解，他觉得杨少宗是非常聪明的人，如果杨少宗决定阻止这件事，办法还是很多，犯不着走的这么险，也可以和他慢慢商量，他早已通过罗孚和管委会的人透过气，不一定是要完全国有化，部分股权归属旗州市委，或者是部分企业归属市委即可。 他希望国有化，最终目标也就是希望将中旗公司的主力牢牢栓在旗州发展，栓在省内发展，这也不仅是他一个人的目标和责任。 杨少宗将每一份磁带都收好，道：“实际上，报告和录音带的原份，以及其他各种资料都在首都，我们有同志就在首都等着我的电话。如果我意外死亡，明天这个时候，所有资料都会提交给中纪委，如果我没有死，所有资料就会提交给容副〖总〗理。我们的报告有两份，第一份是说明您是一个什么样的干部，第二份是说明旗山人民公社正在面临什么样的危机，一个高达一千亿资产总额的集体企业正在被旗州的某些个别领导谋图国有化。而且，我可以很直接的说，这份报告还会发往各家报社，我们也有专门的人负责，保证至少能在十家省级和两家全国性的媒体上刊布，特别是香港和境外媒体。你现在收手，我现在就停，你不停，我就废掉你和我，咱们两个都滚出局。” 季昌玉冷漠无情的看着杨少宗，恨不得将杨少宗撕成碎片。 杨少宗同样如此。 曾几何时，他们还是淮西县唯一的两个能够一起干大事的上下级领导，如今，季昌玉是旗州市委〖书〗记，杨少宗也是一两一跳步的升到国务院秘书办工作，却早已然是形同陌路。 季昌玉最可惜之处是他的后台太硬，想要得到的位置太高，永远不能满足。 如果他会满足，他和左良喜、唐稼华那样学会满足，他绝对可以和杨少宗成为很不错的官场同僚，可惜，他做不到，他天生就是一个不会满足的人。 将手伸入中旗，牢牢控制中旗的想法早已在他的心灵深处扎根，杨少宗还在旗山担任镇委〖书〗记的时候，季昌玉就是这么执着的想着，他一直在等待机会，而。。组织， ………或者说是上天确实给了他这样的机会。 此时此刻，季昌玉想不透的问题太多，他甚至不明白罗孚为什么会背叛他。 看了看眼前的季昌玉，杨少宗没有继续咄咄逼人，他只是将东西收拾好，站起身道：“我今天都住在中旗酒店，如果你做出了决定，那就请打电话给我。” 说完这话，他就走了。 在他走后不久，旗山人民公社开了六十多辆卡车，在旗州市委门口拉开一条条横幅，上面写着“抵制市委个别领导强行霸占公社资产”写着“季xx是人民败类”。 当市委派公安去清除时，社员们一堵而上，赵大军带头拿着一个大哥大，吼道：“你们他妈的别乱动，你信不信，我们能叫过来三千辆卡车，喊来四五万人折腾死你们！” 杨少宗不希望将事情闹的太大，一旦闹得太狠，将公社、中旗公司和各级政府的关系搞坏了，那就不得偿失，他的目标只是要季昌玉自己滚出去。 季昌玉首先要停手，暂停对旗山公社管委会和中旗公司的干预，然后自己调离旗州，如果他不走，旗山就会继续闹下去，直到他滚出去为止。 杨少宗迟早有一天会去搞季昌玉，彻底搞死他，但绝对不是在韩〖书〗记还没有退休的时候，等省委韩〖书〗记退休，他会想办法。 季昌玉和郭右宾一样，一日不除，日后都是大患。 策略很简单，谁和季昌玉、郭右宾过不去，他和旗山就全力支持谁，特别是对季昌玉，只等韩〖书〗记退休了，他们就会彻底的说清楚季昌玉就是中旗公司的死敌，不死不休。 这里面的道理，季昌玉当然明白。 人生如何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季昌玉自己也想不明白，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情况。 这天晚上9点，在市委门口的卡车增加到数百辆的时候，季昌玉终于打了电话给杨少宗，同意停止干预旗山公社管委会的事情，给他两个月的时间，他自己会想办法调离旗山，条件是杨少宗必须遵守承诺，不将有关资料上报。 杨少宗同意了。 1994年2月，季昌玉平调到广陵市担任副市长，严竹青紧急回调到旗州担任市委〖书〗记，秦大驰担任市长兼市委副〖书〗记，徐建亮回调到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担任管委会主任。 这个月里，严竹青重新批报，认为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和旗山区委合并不妥当，以“区委在实际操控权利上过大，上级市委无力监察”为由，将旗山区委和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重新划分开，分地分队伍办公，互不干涉。 将季昌玉逼退之后，杨少宗正式请到了新的调令，回调到旗山担任旗山经济研究院的副院长兼〖中〗国经济论坛执委会常务副〖主〗席，副厅级待遇。 此时，旗山经济研究院已径从省社科院的下属事业单位转变为〖中〗央国务院经济研究中心直属事业单位，正厅级待遇，同省社科院一样有研究生和博士生办学资质。 重回旗山，杨少宗很快通过了管委会的决议，继续担任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总经理一职，他终于意识到股份化改革再所难免，虽然像季昌玉、 这样的领导干部并不多见，可那些贪婪的官员迟早会对中旗公司下手。 经历这一系列的风波，旗山人民公社上下也意识到股份化是必然的结局，不走这一条路，不尽早在海外上市，不尽早引入央企和港资股权形成制衡，地方领导那种不齿的贪婪迟早会毁了中旗公司。 1994年4月，在杨少宗的带领下，旗山人以闪电般的速度迅速完全了股份化的改革，这段时间，胡祖铭也紧急从香港返回，参与到整个股份化改革中。 最终的方案是首先将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改组为中旗控股（集团）总公司，中旗控股（集团）总公司下属中旗集团一分为二，原有中旗矿业公司重新改组为旗山矿业集团公司，保留集资社办企业性质，其余产业并入中旗控股（集团）总公司，包括中旗置地公司、中旗万通证券公司、中旗信托投资公司、中旗国际投资公司。 中旗控股继续简称中旗集团，实际上已经是旗山公社资产的主要经营单位，并对中旗集团实施30：40：10：20的股份制改革，由公社持有30%，旗山人民公社所有社员按人分摊40%，中旗创业持有10%，最后是中旗集团的职工和管理团队分得20%。 中旗集团旗下原有中旗五洲国际酒店管理公司改组为五洲国际酒店集团，由中旗集团、香港新世界集团、长江实业、〖中〗国国际信托总公司联合持股，中旗集团通过中旗国际、中旗信托和富旗集团等子公司实现52%齿的占股比，并和香港新世界实现换股协议，中旗国际投资公司持有新世界集团5.4%的流通股。 中旗集团旗下旗珍集团通过和长江实业、新世界集团换股，将旗下持有旗珍集团的股份缩减到70%，并在香港实现整体上市。 1994年5月，旗纺集团和淞州市委国有资产管理中心达成换股协议，用7.5%的股权换取淞州联合纺织总公司，实现在淞股的借壳上市。 同年5月底，中旗集团旗下富邦化工集团、惠友电工集团、海螺集团、富力集团、神州集团陆续实现股份化改革，管理团队和员工持股15%，中旗集团持股70%左右，余下股份通过一连串的换股协议，不断和外资、央企换取股权比，特别是通过和香港招商局的换股，用富力集团14%的股份换取〖中〗国通商银行13.4%的股权。 通过这一系列的运作，在6月份之前，杨少宗不仅完成了中旗集团大多数的股份化改革，同时解决了中旗集团的资金链问题，在手里再次聚集着两百多亿的资金。 第一百五十九章 学者中的败类，败类中的学者 杨少宗。 一个谜一般的人。 永远不要低估他在旗山的影响力，毕竟是他一手造就了今天的旗山，季昌玉犯了这个错，所以也滚出了旗山。 杨少宗有理由讨厌季昌玉，甚至是比讨厌郭右宾更加讨厌。 如果不是季昌玉，中旗资产管理公司不会遭遇在1993年底那么困难的局面，杨少宗离开中旗公司去首都赴任的时候，中旗公司手里的流动资金是两百多亿，等他临危赴命，再次成为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总经理的时候，中旗公司手里只剩下不足二十个亿的流动资金，还是从旗珍等下属子集团中抽调出来的。 季昌玉以为自己是个专家，却耽误了旗山整整一年半的发展，而季昌玉唯一的功劳就是让旗山人空前的再次团结起来，大家重新回到杨少宗的身边。 即便是在季昌玉走后，大家还继续骂着他，将他比喻成狗屎一般的臭货，这种骂声一直传播开，甚至连省委的领导都听到了。 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省委一位领导在接见旗山公社的某位青年企业家时，那个青年企业家就这么直接的肆无忌惮评论季昌玉。 季昌玉对旗山是有过功劳的，可现在，所有功劳都被抹消了，大家恨不得咬死这个混蛋。 对杨少宗来说，这一切至少在眼前勉强算是过去了，他暂时不用过问，在省委韩没有彻底退休之前，他不会发动全部力量去对付季昌玉。 现在，他只是想将失去的一年半时间补回来。 …… 目睹了季昌玉这么有后台的人都被旗山人拱走了，重新调回来担任旗州市委的严竹青愈发在旗山的问题上小心谨慎，这天上午，他刚到中旗大厦24层楼的董事长办公室和杨少宗谈了谈旗州市日后的发展规划。 严竹青也不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都是想要继续冲一冲的中年领导干部，四十岁，副厅级，坐在旗州这么个好位置，谁不想上爬？ 但他的选择比季昌玉聪明多了，他绝不会和杨少宗硬逼，只是不太低卑的请杨少宗帮帮忙，大家多多合作，只要杨少宗肯帮忙，他不会忘记旗山人和杨少宗的。 杨少宗答应的很爽快，让严竹青高兴而来，更高兴的而去。 论级别，他们是一样的，杨少宗也是副厅级，不过，此时的杨少宗已然转变成了另一种官员，俗称学者中的败类，败类中的学者——学者型官员，他还保送入读长江大学的博士学位，由厉教授担任博导，就在旗山经济学院和长江大学旗山分校就读，不用去长江市乱跑。 在杨少宗的日程表中，博士学位的最后阶段，他会去早稻田大学就读，通过论文答辩后，他将以早大田大学的经济学博士生毕业，拿到他的博士学位。 这就是他的转型之路。 现在，他已经是中旗集团的董事长，拥有集团5.58%的股权……股份化改革的所有方案都是旗山人民公社全体表决通过的，他绝对没有任何经济问题。 大家也都明白，这是他应得的，大家也只放心让他拿着这么多的股份。 在完全股份化之后，杨少宗及其管理团队，以及联名行动人所占的股权比例达到60%，就算季昌玉现在再回来，面对这么复杂的局面，季昌玉又能有什么办法。 谁都无法改变眼前的现实，杨少宗完完整整的掌握着中旗集团，而这个集团的总资本实际上是个未知数，除非是中央派几百个人的团队下来核算，否则，谁也很难在这个阶段搞清楚。 中旗集团内部大量交叉持股，引入的外部股东看似很多，谁也无法越过中旗集团的警戒线，想要搞清楚中旗集团到底有多少钱，首先得搞清楚中旗信托投资公司旗下有多少资产，这本身又是一个很难查清楚的无底洞。 有时候连杨少宗都算不清楚，不过，胡祖铭是算得清楚的，他是唯一个能在一周之内算清这些账的人，据说，他可以心算9799x8777这样的四位数双乘题目。 在旗州市委严竹青离开后，管靳生、华康盛、胡祖铭和萧薇也按时间来到杨少宗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开个会。 杨少宗的这间办公室很大，从窗户眺望出去，远处就是那碧波荡漾的琵琶湖和风景迤逦的旗山，景色优美无比。 大家都喜欢在这样的环境里开会。 比起去年这个时期的，现在中旗集团总算是稳定了下来，付出了不少代价，可至少是恢复到了93年初的那种实力，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内地股市继续翻涨的话。 光有他们五个人也不能开会，他们等了片刻，其他各个部门和子集团的负责人陆续抵达，四十多人都聚集在一间办公室里，像开座谈会一般。 在这里开会没有会议桌，所有人都只有一个沙发，看似有点凌乱的坐在这里洽谈。 这是杨少宗有意要塑造的一种特殊气氛，因为能在这里开会的人都是非常高级的职业经理人、股东，大家在原则上都是平等的，环境相对也要开放式。 见大家都到齐了，杨少宗拍了拍手，道：“我先说两句吧，我们这段时间忙忙碌碌，大家都很累，但我们付出是值得的，总算是将去年的局面给扭转过来了。不过，我们的工作任务还是很重，神州集团迟迟没有新的进展，特别是神州汽车公司的问题，和日产、裕华的合作都已经敲定了，厂房却拖到去年底才敲定，还是我回来才临时敲定……当然，这不怪大家，但后续的麻烦问题还是要靠大家来解决。所以，我们目前就是两个最大的任务，神州集团一定要在今年是下扭亏为盈，合作的mv项目和商务车一定要在年底投产。另一个是美旗电器公司和中华酒业公司的运作问题，这两个项目在我走的时候就已经开展了，可到目前都没有新的进展，我是很不满意的，谁负责的谁抓紧，不要拖拖拉拉，拖拉不是我们中旗人的风格！” 大家纷纷点头。 萧薇有气无力的感叹道：“所以说，季昌玉是个混蛋东西。当初我们都已经和市委谈清楚了，神州汽车公司的厂房和神州裕华汽车零配件公司都安排在青浦县，和旗钢集团安排在一起。季昌玉偏偏要横插一杠。王说真话是惹不起他，他后台太硬，硬碰硬伤元气，就只能这么拖着，拖的神州集团连续亏损了几个亿的启动金，还赔给日产公司一笔违约金，差点连合作都中断了！” 杨少宗无奈的点着头，和萧薇道：“咱们得尽快亲自去一趟日产汽车株式会社，到他们总部解释一下，免得以后继续合作也有很多芥蒂。” 萧薇默默点头。 华康盛则问道：“我去不去？” 杨少宗道：“当然要一起去，日产那边的事，你比我们熟悉，三个人一起去才显得有诚意。” 华康盛点着头，却道：“现在想想真是余悸在心啊，咱们辛苦了这么久，差点被季昌玉摘了果子，当时是真没有想到这个人会这么黑。现在算是把他惹急了，得罪了，不知道省委那边会不会对咱们有意见！” 杨少宗想了想，道：“有意见很正常，不过省委那边也不是抱成一团，我和周副问过，现在省委内部也有点乱，暂时还没有谁能腾出手干预咱们的事情。等一等吧，等一等会有新领导出现的，到时候再重新联系关系，该献花就献花，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 大家听着这话都是很担心。 说真的，江东省委对季昌玉的纵容实在是让所有人都感到心凉，甚至有很多人提出将中旗集团总部迁移到广东，或者是湖北的想法。 杨少宗倒是有另外的想法，他毕竟是从官场里走出来的，心里很清楚，这一次的中旗事件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国内经济学界一贯是高调赞扬中旗的股份化改革，可大家心里都清楚，甚至是国务院那边都很清楚……江东省委这一次做的太过分，想要强行占了旗山人民公社的果实。 几千亿的资产说国有就国有，谁心里服气？ 如果是江东省委的个别领导赢了，那大家只能说是你们狠的，问题是江东省委的个别领导输了，据杨少宗现在从首都那边几个朋友传来的消息，明年江东省委换届的时候，十之还是要继续从中央直接派下来一个人担任省委，控制江东省委。 江东省委的个别领导说到底也很轻敌，以为旗山再富也就是一个公社，并不知道旗山的实际资产规模到底有多大，也忽视了旗山公社在整个经济学界的影响，更忽视了旗山人撒钱的能力。 这个时代，只要你有钱，你可以通天，你可以让白的变成黑的，也可以让黑的变成白的，何况只是让一些在外围的老同志和中央讲几句真话，特别是企业界的那些港商、政协领导，大家都提了一点担心，这种担心足够让中央无比重视旗山事件造成的负面影响。 或者说这位个别领导没有忽视这些，他只是没有想到杨少宗和某些人会如此在乎这些问题，特别是杨萧背后的某些人会借题发挥一下。 这不是正式会议，来参加会议的人都可以随便聊，大家就随便的谈着中旗集团后续的各种事情，没有一个主心骨，谈到哪里是哪里。 有几个事情是谈论的比较清楚了，现在各个地方国营企业的改制已经很普遍，这正是中旗集团的新机会，特别是在家电产业。设在金桥工业园区的美旗电器公司虽然没有受到季昌玉的多少干扰，问题是没有资金的支持，发展速度明显不如预期。 美旗电器的主力是潘宁擅长的冰箱，从瑞典伊莱克斯、惠而浦引入的生产线已经投产，惠而浦的生产线负责给对方代工，而从伊莱克斯的生产线和技术则用于国内生产，在压缩机方面则暂时采用了东芝的压缩机。 空调领域，美旗则是继续和东芝合作，从东芝引入生产线从事中央空调和家庭空调的生产，杨少宗原先的计划是直接拿下长江冰箱总厂，用长江冰箱总厂的空调生产线直接上产，因为和省委的关系僵硬的很厉害，这一条路也暂时堵死。 现在，美旗电器公司选择在三洋县的南方家电中心直接投产，而原先计划归入南方家电生产基地的小家电则转回金桥工业园投产。 事已至此，只能是错有错招了。 说真的，让杨少宗来评估，被季昌玉祸害的这一年，以及后续为了处理后患的半年……整整一年半的时间，中旗集团的损失是几百亿，除了账面上的损失，时间、进度的损失更加惊人。 晚一年半介入空调市场，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在会议里闲谈的时候，杨少宗就忽然提到了vd的创意，并和原燕舞收录机厂的厂长——现任美旗电器公司小家电分公司的总经理朱学成谈了十几分钟。 应该说，美旗电器公司在vd市场的介入已经晚了点，但又恰好来对了一个时机，国内真正第一台vd是徽省的万燕公司生产的，技术发明也是他们做的，整个研究计划和发明耗费了他们不少资金，目前正在进行市场推广，因为离的很近，大家现在都能知道一些模糊的概念。 这个时机介入，大家似乎也基本能知道vd是个什么东西了，推销起来也很容易。 朱学成的想法很简单，直接在万燕vd的基础上继续做点改进，然后一口气的推出去占领市场。 杨少宗的想法则比较独特，他让朱学成去找万燕那边谈一谈，可以考虑和万燕公司合股经营，他们继续出资两千万圆做推广，利润均分，最好是直接让万燕公司申报技术专利，不要等到以后吃大亏。 现在算算时间，恐怕是有点晚了，可能不能成功，杨少宗倒也不是很在乎。 朱学成是临时领命，连会议都没有开完就匆匆跑出去，自己带个司机直接开车去合肥，他倒是没有做vd的项目，出身燕舞收录机厂的他，他现在盯准做的项目是d随身听。 和美旗科技公司推出的卡带随身听一样，这个d随身听也是抄袭于索尼，并且尽可能也做一些自己的创新，尽可能的缩小技术差距。 美旗电器公司有两个下属子公司，美旗科技公司负责生产随身听这些特殊的小家电，美旗小型电器公司则负责生产电饭煲、熨斗、电动剃须刀之类。 美旗电器公司自身则是主攻电冰箱和空调，现阶段是力图站稳冰箱市场，然后将重心转移到空调，后期通过和凯歌电器公司的合并，实现在整个家电领域的全面出击。 当初杨少宗创立美旗，目标就是要锁定松下，做中国的松下，不管最终能否成功，他们愿意做这个尝试。 1994年. 杨少宗成为中旗集团董事长的一年，中旗资产管理公司已经成为过去，旗山人民公社另外有旗山人民公社资产管理委员会来负责审查全社资产的经营状况，简称经管委，这是一个并非由传统行政官员组成的队伍，而是由旗山人民公社全体社员选举产生，各个公社分区表决分区委员，由公社管委会党委成员、27名分区委员、10名专家委员、7名外聘专家委员组成经管委。 杨少宗是内聘专家委员组的组长，也是经管委的副主席。 经管委实际控制的公司是旗山矿业能源集团公司、中旗福利基金公司、中旗社保基金公司、中旗发展基金公司、中旗新创信托投资公司和中旗集团，旗山人民公社社有土地资产全部注入中旗发展基金公司。 中旗创业基金公司改组为中旗创业信托投资公司，内部股份全部散化给社员个人持有，公社不再集体托管，杨少宗及其联合行动人在中旗创业投资有限公司拥有100%的股权，间接再持有中旗集团10%的股权。 在杨少宗的资本操作下，现在别说是季昌玉这个半路子出家的人，就算是胡祖铭来操盘也很难从杨少宗手里夺走中旗集团的控股权。 中旗创业信托投资公司不仅是中旗集团的参股母公司之一，同时还大幅度的参与中旗系产业的控股和交叉持股，和富旗集团上面的富旗控股公司，下面的富旗华融投资公司一起配合作战。 在中旗系，现在的资本运作水平绝对是世界级的。 杨少宗和胡祖铭这么做，核心目标就是要政府，特别是省政府、市政府根本看不懂、看不穿旗山的经济手段，连旗山有多少钱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这些钱又将去哪里，流向何处。 会议结束的时候，大家胡胡乱乱的谈了很多东西，没有边际的乱侃大山，一会说是要投资美国科技股，一会说是要在香港投资地产，一会说是要去美国搞分公司，一会说是去俄罗斯抄底俄国经济。 大家的想法都是天马行空，因为这段时间，中旗集团的实力又逐渐恢复到了去年3月份的那种水平，手里有很多钞票可以用。 大家比较郁闷的一点是中旗集团没有抓住一个很重要的机会……随着rmb兑美元的汇率暴跌一半，中旗集团的总资产规模也就降低了一半。 如果没有季昌玉的干扰和横加破坏，按照最初的计划，大家已经准备将主要的流动资金都转移到香港，并提前和港商兑股、上市等等，将大部分资产转移成港币。 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看着中旗集团的总资产规模在美元单位的审计中连续暴跌。 当然，好消息是中国的外贸出口肯定要火爆了。ro 第一百六十章 坑害你 在中旗集团股份化的内部报表中，杨少宗做为整个管理团队的〖主〗席，他提交的中旗集团总资产报告上写的很清楚，总资产1792亿rmb，债务974亿rmb 是的，中旗集团就这么有钱，顶峰的时期负债率却有54.352%。 这么高的负债率让人很惊讶，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中旗集团在全国主要城市都持有大量的土地等待开发。应该说深淞两地市委领导对季昌玉也绝对是恨之入骨，由于中旗信托投资公司受母公司限制，特别是被季昌玉卡死了资金动向，无法继续托市，淞深两地股指陆续滑坡到了350点左右。 在旗珍集团上市后，季昌玉也滚出局后，管靳生立刻重新控制深淞股指，用半年的时间慢慢将两地股指重新拉回800点的大关。 同时，央行在94年虽然继续采取金融紧缩政策，但相比猡年已经要松懈了一些，经济增长开始重新恢复，特别是汇率暴跌也增加了内部现金流的压强，使得流量开始放大，整个经济大盘复苏。 在股市拉回之后，中旗集团的日子就算是好过很多，实际负债率已经从顶峰时期的54.352%跌落到22%，手里还捏着两百多亿的现金流，日子非常好过。 当然，最好过的一点是地皮重新回到了原有的正常价位，地皮价位一回归正常，总资产提高，负债率自然下降，和银行借钱容易，股票价位提升的也就快了很多。 1994年7月的时候，旗珍集团在港股的每股价格已经从ipo时期的17.5 港元每股增加到29.3港元，考虑整个ipo的规模是5亿股，这个股价的飙升绝对算是很惊人的。 按照市值计算，旗珍集团已经具备冲击千亿港元资产的企业，但在胡祖铭的估算中，旗珍集团冲击两枞乙港元大关也就是年底的事情，按照现有的市盈率计算，只要母公司的债务危机不存在，旗珍集团的股价绝对有能力破百。 当然，旗珍集团此时已经做好增发新股的打算，老股继续分拆，利于流通和交易规模的扩大。 这一点是没有问题，毕竟旗珍集团的盈利率仍然保持在非常高的水平，即便是在低谷的1993年也有34个亿的净利润，只是增长不如过去那样强势…金富士的逐渐平庸和销量疲软当然也是主要的影响。 这个时期，旗珍集团继续吃下了福建喜之郎公司和汇源果汁公司，特别是通过对汇源果汁的兼并，直接弥补了93年未能扩张果汁系列的空缺。 在茶饮料方面，香港珍记食品公司的功夫系列的冰红茶、红茶、绿茶饮料是在93年底推出，却同样因为管理的混乱，被狠狠的卡了一年，直到杨少宗回来之后重新整顿整个物流体系和营销体系，才让茶饮料在一年的时间内夺回领头羊地位。 结束了今天的群策会，大家都回去继续工作，杨少宗则继续和萧薇、华康盛、管新生、胡祖铭四个人嘀嘀咕咕的商量着。 杨少宗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对省委个别领导下手，背后推一把，祝他早上西天。 他的办法很简单，让香港珍记公司的负责人去接受采访，说明去年受旗州市委领导的干预，整个旗山经济一团混乱，珍记食品公司也大受影响，今年才勉强恢复原来的秩序。 这是一个引子，一旦其他媒体过来，大家就支支吾吾的言左右，但也不否认，个别人来两句一季昌玉这个市委〖书〗记简直是差到了极点，谋图将公社的资产国有化，归他个人调度，权欲心极重，对管委会和中旗资产管理公司横加干预。 爆料。 全部爆料，在香港也爆料，彻底毁了季昌玉这辈子。 不过，谁放话，谁倒霉。 这个事情升同小可。 谁放？ 萧薇当仁不让，冷笑一声道：“这种坏事舍我其谁啊，我就这么说了，省委能把我怎么样，我是正直说话，如果不是季昌玉在这里想法设法的霸占中旗公司和操控管委会，中旗公司去年就不会那么乱，最危险的时候，咱们真是有可能要陷入破产危机的呢！就算不破产，也得大量抛售囤积的地产物业，大伤元气！” 杨少宗有点舍不得，可说真的，也就萧薇说出去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甚至是继续担任中旗公司的要职，别人没有这个待遇啊。 他想了想，和萧薇，丁嘱道：“尽量不要让对方报道你的姓名，顶多有一个姓，够了！” 萧薇点着头。 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说真的，杨少宗现在是越想越恨季昌玉，他当时真没有想到季昌玉这么狠，他主动做出的软让姿态居然被季昌玉视作是彻底的退让。 毁！ 杨少宗是宁可自己被批评，中旗和省委的关系搞差一点，他也要把季昌玉给毁了，不毁了这个东西，以后谁当了旗州市委〖书〗记都想在中旗集团这里做点文章，那旗山人的日子还怎么过？ 就这么办了。 没有二话的毁了那王八蛋。 很快，机会就来了，杨少宗、萧薇、华康盛一起赴〖日〗本同日产株式会社举行会晤，弥补双方在过去两年因为地方领导造成的一些不愉快，随后一路访问香港，并在香港和裕华汽车集团举行会晤。 就在这个座谈会上，萧薇不经意的谈到了季昌玉的问题。 随后，萧薇和杨少宗陆续通过香港大亨郑裕彤等人，爆料旗珍集团去年的一些事，总之都过去了，那个瞎搞的市委〖书〗记已经不在任上了，中旗集团也被迫重组，实施了股份化改革，引入了央企和港企抗衡地方。 这个问题一爆出，广东方面的几个约好的胆子大的媒体先转载，《参考消息》随后转载，直接就将问题搞大，原先只是内部知道的一些事，现在闹的沸沸扬扬。 省委方面大发雷霆。 斗争刚刚开始，杨萧结婚了，这是事实，杨少宗夫妇现在不是一个人，现在就算省委想要搞杨少宗，也得掂量一下后果会有多严重。 比江东省委更气愤的是〖中〗央，不等省委方面下手调查问题〖中〗央已经提前换人，原省委韩〖书〗记提前半年退休斗争狠激烈一但杨少宗对这一切都是有点把握的，所曰才敢下手，至于幕后的那些因素，他心里明白，韩〖书〗记或许也明白。 刚到广陵市担任副市委〖书〗记的季昌玉被随后换上的省委〖书〗记撤销职务，调入长江水利委员会工作。 杨少宗显然也不会落到好处，首先是被周长安、王中泉打电话过来骂了一顿，随后又被容副〖总〗理不点名的批评了两句，他反正只推说是不知道，当时只是和郑裕彤等人私下感叹，希望大家帮帮忙，帮中旗集团度过眼前的难关，没有想到别人会爆料。 总之，自损八百，伤敌一千，杨少宗是没有落得好处，但也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处罚，可季昌玉就不一样了，即便谈不上政治前途毁于一旦，但也不那么光明了，以后的路未必好走肯定不会好走，中旗集团现在就和他卯上了，好戏还多着呢，不死不散。 旗山人谈不上富可敌国，可至少是人人都有一个共同富裕线，人均资产十万元是最低的，差点被季昌玉拔个精光，全部归地方所有，大家能不恨他吗？ 总之就这样了。 整完季昌玉，确定省委〖书〗记一换人，而且是在首都打过交道的发改委主任常冠林，杨少宗就松了口气，立刻带着礼单去见新上任的省委〖书〗记，一口气谈了很多大计划…，要将神州集团立足江东省做大做强，要在江东省发展出一家长江电气集团。 总之就这样了。 省委常〖书〗记很高兴，觉得原来的老韩真是老了，适应不了新时代的变化，放着中旗集团这么好的新生力量不利用，非要搞什么丢人现眼的国有化、保守化，结果把自己的政治退路都搞丢了。 总之就这样了。 同样的话，杨少宗也没有少对其他省委〖书〗记、市委〖书〗记说过，中旗集团开始继续原有的扩张历程。 1993年是中旗公司最混乱的时期，实力不涨反跌，最困难的时期，各省的银行都在逼债，如果不是杨少宗正好在国务院秘书办工作，恳请央行方面松一松，中旗公司的下场会是很惨淡的。 1994年，在被迫进行重组的中旗集团开始重生，继续恢复了杨少宗时代的那种爆发力和执行力，为了整顿公司，杨少宗首先摆脱了管委会的束缚，同时在集团内部再次提出旗的精神，并将这一精神灌输到整个中旗系。 当然，他最主要的工作是将季昌玉驱逐出境，恢复了自己、管靳生、萧薇、华康盛、胡祖铭为首的五巨头身份，华康盛继续担任副总，负责集团文化、职员培训、责任管理和质量体系的整合重塑工作，胡祖铭则回到集团担任财务总监，又将危难时期继续苦苦支撑着公司的92一派提拔起来，将田源等人拽出来挑大粱，又将阙治东从申银证券挖出来，担任中旗万通证券公司的总经理，将马明哲先生从平安保险公司挖出来，担任中旗国泰保险公司的总经理。 阚治东、马明哲两个人的加盟，实际上也意味着整个中旗集团的进一步扩大。 杨建林临危受命，调入神州集团担任董事长，郑树桐重新调回旗珍集团担任董事长，李经纬、庞桂华、卫永勤出任副总，卫永勤从饮料部直接调入冠生园公司主抓乳制品项目，继续推动全国牧场计划。 通过一系列的整合和努力，杨少宗回到旗山的这一年，1994年，他又重新让中旗集团回归到原有的成长轨道，并且带领中旗集团走出了低谷。 在1994年的9月，杨少宗、杨建林和〖中〗国机械进出口总公司、〖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达成最终的协议，由〖中〗国机械进出口总公司出资20亿元，以及通过国资委的调度，将多家国有骨干企业划入神州集团，统一由〖中〗国机械进出口总公司持有神州集团37%的股份，〖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出资15亿元，并和中旗集团就中信银行实现交叉换股，占有神州集团1 4.7%的股份。 至此，〖中〗国机械进出口总公司成为神州集团的第一大股东，中旗信托投资公司、〖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富旗集团、中旗创业信托投资公司、中旗社保基金公司、香港新世界集团为其他六家大股东。 杨建林继续担任神州集团董事长，神州集团变身为国有控股的特大型股份制企业，旗下也持有楚重、宁工机械、沈阳机床、沈阳工业机械研究院等国家重点工企业和研究事业单位。 杨少宗的选择是明智的，对于这些事关国家利益的重工业、机械、 大型工程机械、数控机床、重型机床工业，还是应该以国有持股为主体，中旗集团只是出了一个管理团队，构建了一套现代化的管理结构。 是否要以民营和集资企业的形式做汽车、重工业，这并不重要，何况这个产业不是改一改管理就能弥补亏损的，结构性的亏损会持续很长时间，中旗集团赔得起，但没有意义，不如让央企一起进来承担，就算是做市场的时候，有〖中〗国机械进出口总公司和中信集团分担渠道工作，那也是很不错的买卖。 同样的，杨少宗选择和省委合作，兼并江钢总公司、楚钢总公司和宁钢，以江东省国资委、楚州市国资委、淮海市国资委、旗州市国资委、宁州矿业集团联合持股52%的方式，对旗钢集团实施重组，实际上是将旗钢集团推出了中旗集团的核心地位。 在不断兼并重组的过程中，杨少宗对中旗集团及其控股子集团实施了一整套的调整战略，将集团运营业务范围控制在轻工业，以食品、化工制药、服装、电器、水泥、电气、橡胶轮胎、电子通信和金融、地产、酒店、连锁百货为主营方向。 为此，杨少宗通过中旗集团和万旗公司的重组，将万旗集团、万润发集团纳入中旗集团控股子集团范围，扩大对连锁家电、连锁百货业的操控，并将捷达物流运输公司独立出去成立新的中旗联合物流总公司。 这一系列的重组中，杨少宗不惜出资4亿元买下了华为等高科技公司，将华为公司改组为神州电子集团，正式涉及通信半导体芯片、电讯、手机、电脑等领域，并将美旗的随身听等产品， 以及兼并的万燕vcd产品线都纳入神州电子集团，并且成立自己的电脑生产部，开始计划…和联想竞争，在一个合适的时机，他会将联想的股份全部出售。 1994年底，中旗系的实力基本恢复到新的高峰期，在国内拥有旗珍集团、旗纺集团、海螺集团、富力集团、五洲国际酒店、美旗集团、惠友电工集团、万旗连锁电器、万润发超市、长江电气集团、神州电子集团、深州万科置地、豫园商场、中华酒业集团十四家大型集团公司，同时将中旗银行（香港）、深发展银行纳入中旗集团旗下，在旗钢、 神州工业集团也持有大量的股份。 特别是中旗集团，此时已经实现了向地产、金融两大主业发展的过渡，在全国主要大城市囤积了足够的土地，在国内金融领域开始控制深发展银行，持有中信银行、〖中〗国通商银行的股份，在香港持有中旗银行，国内同时也正在筹建自己的股份化银行中旗银行，并有计划将香港中旗银行和内地中旗银行合并。 在1994年，中旗系吸收了三个非常霸气的企业家加盟，分别是原华为科技公司的任正清、原平安保险董事长马明哲、原申银证券总经理阙治东，这三人也被称之为94年的三巨头，分别为中旗系负责神州电子集团、中旗国泰保险公司、中旗万通证券公司的运营管理，前者是中旗系的新业务方向，后两者则都是中旗系急于扩张的主业。 经过一年多的回复，中旗系在1994年基本达到了杨少宗所预期的目标，不仅从93年的低谷中走了出来，也变得更为强大。 此时的杨少宗显然是无比的霸气磅礴，可这一切都是他牺牲了个人仕途换回来的，现在的他虽然保留了正处级的级别和准副厅级的待遇，但只是官场中的边缘人物。 和时任江东省社科院院长的李兆棠一样，他已经只是官场中的二流学者，在经济学和国企改革、现代经济管理领域有着他的一席之地，他的那些看似轰动的论文，基本也只是自己和胡祖铭等人一起琢磨着，华康盛替他操刀执笔而已。 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想保住自己在这个特殊国家中的特殊地位，一张护身符而已，但这张护身符其实也是非常关键的实际上连杨少宗自己都已经放弃了所谓的仕途，只是他并没有预料到人生中充满无数的转机，他的仕途并没有可能就此结束，总会有人想起他的，也不会有人忘记旗州和旗山的价值。 目前而言，他就是旗山经济研究院的副院长，〖中〗国经济论坛执委会的副〖主〗席，摇身一变，他还可以参加江东省政协会议，继续是全国人大代表。 当然，他已经从全国十大优秀青年党政干部摇身一变成了全国十大企业家，并且担任〖中〗国企业家协会的副理事长，《〖中〗国企业家》杂志的名誉总编。 名目繁多的身份不能掩饰一点他out了，离开了仕途的主流，他的年薪是200万元，在中旗集团持有的股份价值100个亿前提是他能找到买家，按照中旗集团股份化的规则，任何社员持股人想要出售股份，都必须通过管委会的批准，并且只能出售其他社员或者是管委会，以此限制旗山人民公社及全体社员对中旗集团的控制力。 这终究是一家社办企业，不管它的huā样如何huā哨，目标不过是为了更远大的发展空间，为了保护自己的权益。 从这些股份中，杨少宗真正的实际获益就是每年的分红。 除了分红，他也参加了中旗创业信托投资公司的信托投资，将自己的大部分收入都继续投入进去，委托给中旗创业信托投资公司操作，实际上就是交给阑治东和钱嘉威负责。 现在，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开一辆宝马，坐一辆宾利还是中旗集团提供的，不过，他自己倒是更愿意和萧薇一起开着那辆有点陈旧的蓝黑色进口切诺基，偶尔有一点空闲时间，他们就一起开车去旗山风景管理区的灰鹤园，在那里喂喂灰鹤。 在中旗股份化之后，大家似乎没有意识到〖中〗国的首富已经诞生了。 那个时候，中旗系确实是陷入了很深的橡务危机中，大家甚至怀疑中旗系会垮，当然绝大多数的人根本想不到中旗的底牌还是很深厚，杨少宗在首都工作期间累积的人脉关系也足以保证央行不至于这么无情的压榨中旗系，至少会给中旗系半年的时间缓冲一下。 现在，总算是缓冲过来了，特别是随着整个深淞股市重新复苏，大家开始意识到了……杨少宗是〖中〗国的首富，绝对的。 当然，其他可能的候选名单也几乎都在中旗系，管靳生、任正清、 杨建林、卫永勤、李经纬都是候选人，犬家的资产规模在理论上相差并不是特别离谱。 1994年底，杨少宗和萧薇结婚了，12月12日结的婚。 就是这样，很简单的事情，嫁谁不是嫁，娶谁不是娶，人生就是这样，已经相濡以沫的一起走过了这么多风风雨雨，还有必要再去等待和选择吗？ 结婚后，他们一起去了香港度蜜月，郑裕彤说要在香港给他们也大肆操办，还替他们包了一整家酒店做宴席，为了迎接这位财富级别虽然远远比不上香港富豪，影响力却足以让内地香港股市乱跳的内地红筹富豪，香港媒体几乎也是严阵以待，嘉宾们更是云集而至。 中旗系的总裁来了，这当然了不得。 除了度蜜月，杨少宗和萧薇也是为了生意而来，香港地产业恢复了欣欣向荣的好气氛，继续一路高涨，中旗国际投资公司囤积的那些地产基本也该卖了。 卖一个好价钱，然后抄底美国科技股，这种是稳赚不赔的生意经。 杨少宗并不在乎自己有多少钱，以后还能赚多少钱，经历了如此多的风雨，他更想和大家一起分享财富，创造更多的奇迹。 第一百六十一章 和李超人的合与不合 最终被迫以私有化的方式保护旗山公社的财富，这大约是杨少宗心里最难以言语的痛苦，他痛苦，因为这个国家是如此的扭曲，一个极个别强势的领导就敢于直接做这种事情。 也许旗州很难再出现第二个季昌玉，可凭良心说，没有一个人不后怕的，假如罗孚不是为了五百万的酬劳将季昌玉给出卖了，想要扳倒季昌玉的难度可真是不小。 令人意外的结果，令人意外的发展成就了一个新的财富故事。 杨少宗现在回想一番，他觉得自己至少实现了一个梦想，那就是让所有旗山人都富了起来，但这并不能解决更多的问题，更多的理想就这样的毁于一个行政官员的权力欲望中。 这样的结局是杨少宗也未能预料到的，第一次见到季昌玉的时候，杨少宗何曾想过有一天，这个人居然会毁了旗山人的梦想，实际上，直到杨少宗乘坐飞机抵达香港的上空，他还在不断思索着这个问题。 他确实无法理解季昌玉内心究竟是怎么想到的，控制中旗公司真的有那么诱惑人吗？甚至不惜将中旗公司国有化？ 他无法理解，因为他不是季昌玉。 总之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到了香港，参加完郑裕彤为他们举行的接风喜宴后，杨少宗和萧薇就继续留在香港到处游玩，旁若无人，他们现在终于可以大肆购买那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香港〖自〗由行还很遥远，现在来香港一趟也不容易，萧薇回旗山的时候还要给大家带很多蜜月旅行回来的礼物，她买的很多。 生活之于这样，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非常幸福和美好的经历过波澜和风雨，他们终究还是能够在一个幸福的港湾里经营着自己的家庭生活。 玩了几天，杨少宗才开始在香港中旗国际投资公司的总部和钱嘉威、胡祖铭谈着生意上的事情，随着香港地产价格重新攀升，在这个浪潮里，中旗国际投资公司已经将手里大部分的地产都转让出去。 91年出资27亿港元从新世界集团购入的香港展览中心重新卖给了新世界集团和香港贸易发展局，沽售价高达62亿港元，比91年购入时增加了23倍。 其他陆续低价吃进的十几栋大厦物业，也在q年上半年转让出售最赚钱的是重庆大厦，1.7亿入手，6.4亿沽出。 在不断沽出地产的同时，中旗国际投资公司重新调整营业的主方向，继续兼并了原新鸿基银行和浙江第一银行将中旗银行在港银行业绩提升到行业前十的水平更多的资金则开始流向美国和台湾的科技股。 目前，中旗国际投资公司在港的资产总额约为117亿港元，旗下的中旗银行借壳上市成功，目前仍保留从奔达集团收购的奔达中心做为中旗银行和中旗国际投资公司的总部所在地，并将奔达中心改称中旗银行大厦。 奔达中心于1987年建成，由美国建筑设计师保罗鲁道夫设计，被原来的业主亚伦一奔达等人称作树熊的树，采用双牟星的结构布局也是香港九十年代和中银大厦齐名的最著名的三大建筑之一，被视作香港的标志性建筑群。 奔达集团在1991年底遭遇了资金链的紧缩危机，93年7月开始出售旗下物业，那时候已经遭遇了比较严重的破产风险，当时要购买奔达中心的企业集团很多最著名的莫过于和金光集团一样扎根于印尼的力宝集团。 那个时候，印尼力宝集团的二股东李文正代表印尼华商访华，当时负责接待他们的人员中恰好有杨少宗，就在这样的场合里，杨少宗替中旗国际投资公司做了一个翰旋。 考虑中旗国际投资公司背后的关系比较复杂，力宝集团最终退出了这场竞购让半路出手的中旗国际投资公司捡了一个大便宜，仅以7.75亿港币的代价买下了奔达中心，而双子楼的一座留给中旗国际投资公司和中旗银行做为办公地，二座则租给旗珍、旗纺、纳爱斯等关联企业做为在港驻地。 93年受内地金融秩序整顿而遭受重创的香港地产迅速回温并在凹年连续创造出多个惊人的地产交易行情，使得地产大行情一路暴涨。 正是在这样的高峰中中旗国际投资公司开始将手里持有地产全部转让，套现的大量利润都被转向美国科技股份。 这一次来港，杨少宗实际上也有意在美国成立中旗国际投资公司的美国分部，实际负责人有可能是钱嘉威，也有可能是胡祖铭。 这几天，他就一直在和钱嘉威、胡祖铭两人细致的讨论，他是开诚布公的谈，美国分部肯定是受香港总部管辖，但美国分部未来的业务又必然会更有发展空间，必须有独立于香港总部的实权。 所以，不管他们两个人中的谁去担当这个职务，实际在中旗集团内部看来都是平等的位置，都只需要直接和杨少宗所代表的中旗集团总部汇报工作。 这天下午，杨少宗在华润集团宁副董事长的陪同下，一起在中旗银行大厦会见了从美国回来的中策公司总经理黄鸿年，在中策公司的收购行动被禁止后，在国务院国资办的指示下，华润集团内一直负责和中策公司接触，试图回购这些国有资产。 凭良心说，华润集团的资本力量是非常雄厚，绝对有能力做到这一点，问题是华润集团在报价上必须非常小心，按照国资办的要求，尽量有理有节的完成任务也就意味着华润集团不能报出太高的价格，总不能继续被讹诈一次。 这个时候的中策公司和黄鸿年本人都被国资办狠狠定位在了民族败类的角色上，这也是黄鸿年无法在回到国内做生意的一个主要原因。 国资办的意思是按原价卖回来，我们就同意你继续回国做生意，而黄鸿年不愿意他本身和美国方面谈好的价格至少能从中牟取十倍的暴利。 他宁可赚取这十倍的暴利，也不在乎还是否可以回国做生意，而且他也非常精通国内政治，很多事情都是暂时的，换一个领导，一切都会变的。 就在华润集团和中策公司完全谈僵之后，杨少宗的再次抵港让华润集团感到了一些新希望，于是就要邀请中旗集团和杨少宗一起进入洽谈。 说真的，杨少宗的影响力实际上已经要高于华润集团中旗集团在港的一个分公司中旗国际投资公司现在都已经跨过了百亿级公司的大关，母公司的规模更是非常之可观。 就在原来的奔达中心a座，现在的中旗银行大厦，杨少宗终于见到了黄鸿年本人，并没有令杨少宗感到意外其实黄鸿年本人也是个貌不惊人的家伙四十五六岁，精气神很不错，脸色很红润，五官显得很紧凑，有种娃娃脸的样子，看起来倒是很有诚意，隐约还保留着那种曾经下乡插队的知青痕迹。 挺有点意外的见到杨少宗本人，黄鸿年却有点笑不出来，他本可以在国内大肆赚取几百亿的利润，而且是真正的暴利，空手套白狼的暴利，结果都被杨少宗和中旗公司给终结了。 这让他曾经恼火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管怎么样，在商言商，杨少宗终究是他惹不起的人，只要还在华商这个圈子里做事业，总有一天杨少宗肯定是无法避开的一个人和话题，这一点是愈发明显的趋势，和几年前不同，牟其中已经很难再在称是内地首富了，大家也开始毫不犹豫地将这个称谓转嫁给股份化改革成功后的中旗集团董事长杨少宗。 比起牟其中，杨少宗最大的能耐不仅是让自己富有，还让整个小城镇里的九万多名社员都踏上了十万资产的富裕线，还带动出一批百万富翁、千万甚至是上亿的富翁。 这种共同富裕的现象在整个国内和香港都被称之为“杨氏现象”。 总之，杨少宗彳阱奇。 大家一坐下来，杨少宗亲自给宁总、黄鸿年和陪同在旁边钱嘉威、 胡祖铭泡茶，前几天，他刚和潮州籍贯的香港商人李超人讨论过潮州茶艺，正好学了两拖。 香港人的生活节奏非常快，在喝茶的工艺上还不像台湾人那么讲究，包括李超人本身在青年时期也没有喝潮州工夫茶，这还是后来跟泰国的潮州商人陈弼臣打交道的时候，跟着别人重新学习的。 黄鸿年是泉州籍贯，家族中有很深的功夫茶文化，对这一套手艺是有讲究的，他草略的看着杨少宗的手艺，既有点技痒，也觉得杨少宗的工夫还不够水准，顶多就是乐乐呵呵的看个外行门道。 当然，他也犯不着揭穿，反正杨少宗一上来就说自己是现学现卖。 杨少宗正好将茶水泡好，还没等着说话，会议室门外的秘书处的秘书员就匆匆忙忙的走进来，女秘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姿色和身材都是极品之极，隐约有御姐般的风范杨少宗知道这个女人姓苏，实际上钱嘉威的高级助理，在中旗国际有一点很特殊的架势，学历和能力也都是无可挑剔的程度，不过，她看起来还蛮惊讶，甚至是有点惊慌。 一进门，她就不顾会议室里还有其他人，也不顾钱嘉威这个顶头上司，直接和杨少宗汇报：“杨总，长江实业的李总亲自打电话过来约见您……………，电话要转接过来吗？” 杨少宗微微抬头再看了她片刻，随即才起身去接电话，道：“你转接进来吧！” “好的！” 高级助理苏美女匆匆答应着，立刻回身去将电话中转接进会议室里。 宁宗、钱嘉威和胡祖铭难免也有点惊讶，李超人毕竟不是一般人，和中策公司的关系也不简单，这个时候打电话进来，说不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呢！ 杨少宗抬头看着，他发现黄鸿年并不是很惊讶。 接通电话，他和李超人笑呵呵的问道：“李先生，两天不见，您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生意想要提携我们中旗啊？” 李先生也笑呵呵，道：“好生意要互相提携，互相关照的嘛，我听说你和黄鸿年先生又在谈中策公司的那些合同，我其实对这些生意还是有些兴趣的，特别是水泥多业。内地的水泥产业那么大，肯定是香港的几千倍也不止，大家可以合作的啦！杨先生，如果你不介意让我也参与一下，我想现在去你们中旗国际的总部谈一谈！” 杨少宗想了想，道：“当然可以谈，非常欢迎，您现在在哪里？” 李先生笑道：“很抱歉，没有事先通知一声，我现在就在你们中旗公司楼下的公用电话亭里，既然你愿意邀请我，那我们五分钟后准时见面，请在楼上等我！” “哦，行啊！” 杨少宗点着头，将电话挂掉，随时拨了一个内线让秘书处的人迅速去迎接李超人。 李超人很守时间，五分钟后就果然到了会议室的40楼，随行的人不多，只有两个助理，他自己快步上前和杨少宗他们握手，随后一起坐下来闲谈。 杨少宗笑呵呵和李超人感叹道：“都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李先生在这个时刻忽然愿意加入到这件事中，想必是有一些想法的，还请李先生直言无妨，做生意嘛，能合则合，有机会终究是要联合起来才能赚到更多！” 他很清楚，李超人在中策公司背后一直是有联系的，只是李超人自己也知道这个生意比较容易得罪内地官僚阶层，特别是得罪〖中〗央，所以才不肯露面，一被揭穿后不顾利润就直接将手中持有的股份转让给金光集团。 不过，这不代表李超人就不想做这些生意，李超人之所以会选择这个时机突然加入，包括前两天主动邀请杨少宗参加一个饭局，实际上就是在为此作铺垫，而李超人和黄鸿年之间必定也早就有了某种私下的交易。 香港商人就是这样的风气，香港地方小，财富集中，所以大部分商人都会结团作战，相互保持合作，有机会总是一起赚钱。 当然，长江实业、新鸿基、恒基和新世界四位大佬级的地产集团就很少有合作，顶多也就是新鸿基和恒基之间会相互协商拿地，除此之外，四大地产公司之间基本是合作大于竞争，其他的港商则围绕四大地产公司结团作战。 李超人的厉害之处就在于长江实业左右逢源，和内地红筹系的招商局、中海、华润、中信、中银都有非常特殊的合作关系，和洋行、本地港商之间也是如此。 凭心而论，杨少宗和李超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只能说是那么回事，来港发展滞后，杨少宗在香港真正联手的对象一直是四大地产公司中最弱的新世界，此外和恒基的李兆基、理文集团的李运强、和富塑化的李宗德都有一定的合作关系。 虽然中旗系本身在1993年是比较失势的，可在这几年间，由于不受到内地政治上的干扰，特别是不受季昌玉的干扰，香港中旗国际在港的发展势头绝对是非常快速的，中旗国际的执行总裁钱嘉威甚至被称作香港第一职业经理人。 基于这种团体作战的风气，杨少宗实际上很长时期都没有和李超人合作的计划…，甚至一直视其为主要的竞争对手，不过，这并不是说完全没有合作的余地。 同样，李超人对于这样的情况也是深知肚明，可在前几天的试探中，他已经感觉到杨少宗此次来港不仅仅是为了度蜜月，更重要的还是在香港继续大干一场，也并未排除和任何港商合作的态势。 李超人稍加斟酌，和杨少宗道：“中策公司本身还是非常遵循商业的规则，只可能说是国内对黄先生有一些误解……！” 一听这话，杨少宗的感觉不是很舒服，就打断了李超人的话语，说道！“我觉得这个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误会。将国内最好的国有资产公司廉价买走，再高价卖给国外企业，这实际上有点过分利用了我们目前对华商的特殊待遇。我在〖中〗央国企改革小组工作期间，就中策公司的问题曾经和国务院容副〖总〗理、发改委陈主任等人讨论过，应该说，政府层面，特别是〖中〗央层面还是很欢迎海外华商回大陆投资和兴办实业的，但请记住兴办实业四个字。归根结底，我们是欢迎华商回归参与国家建设，当然，我们不耽误你们赚钱，但你们也不能以这种方式赚钱！” 他这番话说的还算是比较客气，但对黄鸿年和李超人来说，多少还是很不给情面的。 宁总当即就笑呵呵的缓和道：“杨总毕竟是刚从国务院下来，临危受命重返中旗工作，对这方面的消息还是比较敏锐的，当然，他也只是提醒一下。其实只要中策这边不将这部分资产出售给国外，不管是自己留下来长期经营，参与国家民族产业的建设，还是以其他的方式和华润、中旗合作，对黄总来说，内地的招商引资大门还是一直会向您敝开的。” 黄鸿年却似乎不是很领情，很淡漠的回绝道：“我暂时没有回国经营实业的想法，我的条件很简单，中策旗下的资产可以出售给国内企业，或者是其他〖中〗央驻港国企，但在价格方面必须和国外收购方大致相当，至于国内是否欢迎我回去，那不重要！” 听到这话，宁总尴尬的看了杨少宗一眼。 他还是不敢确信，总觉得黄鸿年这番话是有点拿架子，纯粹属于商业谈判的技浮。 杨少宗并不这么想，黄鸿年是在外面飘了太久，真心无所谓国内，此时的他也断然想不到内地在后来的发展速度会有多么惊人。 杨少宗在脑海里稍微思量片刻，直截了当的和黄鸿年问道：“那你大概能在什么价位出售给我们？“宁总在过去的半年时间里一直代表华润集团、〖中〗央国资管理中心和黄鸿年接触了五六次之多，价格方面总是没有谈妥，最初谈好是1.3亿美金交割所有股权资产，随着美国方面多家投资公司准备接手，中策在美国借壳的公司股票立刻飙升，黄鸿年就开始不断反悔，不断提高价码，现在已经将价码提高了3.3亿美金，同时要求中方不再阻拦他继续进入内地投资交易。 等杨少宗代表中旗集团再一现身，黄鸿年再次拉开架势，明明白白的又不在乎是否能回内地经商了，似乎是还要再提价码，无非是断定中旗集团对中策旗下的八十多家优质国有资产有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确实，中策下手的那些日标基本在被收购之前都和中旗集团接触过，也一直是中旗集团属意的兼并单位。 黄鸿年也在盘算着，过了片刻才和杨少宗回答道：“按中策旗下几家公司在纽约的市值直接交易，我要对纽约的投资者和股东负责。” 黄鸿年在中策公司的操作上是非常漂亮的，他首先在香港注册中策公司，购买一家小的上市公司借壳上市，然后回到内地购买优质国营资产，再将这些资产转移到巴拿马、英属维尔京群岛等地注册登记为中华啤酒实业公司等等，总计按照水泥、橡胶轮胎和啤酒注册了三家公司，全部又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准备打包转让给美国的专业公司，或者是其他的美国投资银行。 如果真按照股价市值对等操作，将这三家公司拿下来至少要huā费4.5 亿美金，而且还是一部分的股份，后续的操作依然要受到黄鸿年和金光集团，包括李超人的干预。 短暂的想了想，杨少宗已经决定放弃这场收购战，没有意义了，因为他和宁总都不会有这么傻，有4亿美金的话，他无论投资于哪里都可以赚到更多钱。 而且，随着rmb汇率的暴跌，他怎么赚都很难捞回这些美金，于是和对手收购，不如huā费20个亿rmb自己在国内重新建设新厂。 杨少宗只是笑了笑，和李超人问道：“李先生，您还有什么意见吗？” 李先生显得很谨慎，等了片刻才道：“如果中旗公司愿意出资收购，作为港商，长江实业愿意做一些贡献，出资进行担保，贵公司可以分期贷款执行收购，而长江实业只是想在里面持有一部分的股份。并且，长江实业绝对无意于短期操作，而是愿意和中旗公司共同开拓内地市场。” 杨少宗这就摆着手，道：“我已经无意继续收购，中旗国际投资公司手中还是有十亿美金的，这笔钱拿得出来，如果我真要收购，没有必要让其他公司担保执行分期收购，关键是太贵了。” 说到这里，他和宁总问道：“宁总，您怎么想，如果华润集团有意收购，我们中旗集团愿意相助，但我们不会直接参与到收购中。” 宁总挺尴尬的笑了笑，道：“杨总，您这话让我情何以堪，现在国内的水泥和橡胶轮胎市场是你们中旗集团说了算，我们的合作关系这么紧密，何必搞这种竞争呢。既然你都嫌贵，我这边就更不方便了！” 是啊，他这里是国有资产，高一点点的价码都不能报。 杨少宗微微点头，又很诚心的和黄鸿年轻声长叹道：“黄总，其实你无意回国投资的话，这个生意就已经无法再谈了，我们绝对不可能给出外国人的那种价码，但我觉得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既然已经谈到了这种地步，我想，我和宁总的任务也就告一段落了！” 他这番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既然你黄鸿年直言不想回内地做生意，那咱们就不谈了，反正也不打算和外国人拼价格，如实和〖中〗央主管部门汇报实际情况即可。 3166ps，就此拜拜吧。 钱嘛，反正是永远赚不完的。 谈判就这样不欢而散，黄鸿年心里有点不舒服，他这才发现自己和李超人误判了一点中旗公司对拿下中策的决心并不是非常强烈，全然没有中旗国际在港拿下展会中心、奔达中心时候的那种魄力霸气。 和黄鸿年来往较多，还能谈得上有点私交的宁总亲自送黄鸿年离开中旗银行大厦，李超人则留在会议室里和杨少宗感叹道：“杨总，这毕竟是大生意，这么仓促就决定不再谈下去，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做生意嘛，谁都想要多赚一点！“杨少宗想了想，道：“他不智，我不仁，这就是我的生意法则。对黄鸿年来说，他最好的选择是和我们中旗合股经营，等我们做好了，他可以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股权转卖给我们，内地市场对他的暂时禁入也会告一段落，可他太想赚钱了，或者说是太急于赚一笔现金去做其他生意。说服和教育他的工作，不应该是我，而是他的父亲，我不在乎他是怎么想到。 李超人稍加思量，试探性的问道！“那你后续打算怎么办，如果他就这么转手让给美国的企业，一旦这些美资公司介入内地市场，你们可能会遇到比较厉害的竞争，应该尽早做好准备吧？“杨少宗微微点头，道：“内地有内地的生意规矩，既然他愿意这么做，那就不能怪我们无情，正好我们也要做纸业，连带着他和金光集团一起打击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所以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的这番话是故意说的，却让李超人听的心里很不舒服。 对李超人来说，杨少宗这些人这种生意手法恰恰是港商在内地所最忌惮的，他个人就不能明白内地商人为什么总要这么狠，做的太绝了。 就内心而言，李超人也不是很喜欢和杨少宗这样的人合作，可是，想要介入内地市场，如今的中旗集团显然是绕不开的一道坎。 可惜的是杨少宗实际上也无意和李超人继续加深合作，旗珍集团想要在香港发展，势必要借助长江实业，不过，海螺、富力轮胎就没有必要走长江实业这一条线跷中旗集团在港的经营策略很简单，就是继续联合新世界对抗长江实业、和记黄埔，李家的江山太大，跟着长江实业、和记黄埔混饭是很难有赚头的。 送李超人离开后，杨少宗和钱嘉威、胡祖铭继续商量他们在香港的发展策略，虽然李超人近期不断示好，但从长远利益来分析，和李超人合作绝非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首先这要看整个香港的经济产业特点，在香港，李超人基本是一家独大型，他通过和华润、中海、招商局这样的红筹企业合作，通过和汇丰这样国际财团合作，通过和金光、力宝这样印尼新加坡巨团合作，联手香港一些中小富豪，不断挤压其他香港富豪的空间，这是香港产业中不可争议的事实。 在包玉刚离世后，香港实际上并没有第二个能和李超人抗衡的人。 所以，郭氏家族的新鸿基和李兆基家族的恒基也只能采取联合策略对抗李超人，这两家显然也不是中旗公司长远的合作方，只有单枪匹马的新世界才是最长远的合作方。 华润回到内地发展扩张已经是大势所趋，中旗和华润的合作是有可能的，但考虑华润现在身段，真正的长期合作也是不太可能，竞争还是大于合作。 中海的业务范围太窄，不是很长远的合作方，在银行业务方面，中旗的心思也比较远，和中银的合作空间也有限。 算来算去，招商局和中信才是中旗在香港、内地发展的长期盟友，大家的特点差不多，都有银行业务，可都和中银无法抗衡，招商局旗下的〖中〗国通商银行，中信旗下的中信银行，中旗集团旗下的深发展这些都是小银行，至少现阶段都是，大家在银行业务上的竞争势头比较小，合作大于竞争。 在港商方面，新世界是中旗在港的第一选择，其次是理文集团和和富集团，随着旭日集团逐渐甩卖旗下的服装代工业务，和旭日集团之间也渐渐会从竞争转向合作。 实际上，旗纺集团和旭日集团就亚洲代工之王的竞争早已白热化，旗纺集团在香港、深圳投建分部后，一直不断吸纳〖日〗本和欧美的生产订单，在生卢成本上没有优势的旭日集团节节败退，已经有意将旗下的服装加工企业都逐步迁移到内地转卖，转手利用原先囤积的厂房土地开发房地产。 不过，除了新世界，香港资深的利氏家族也是大家公认可以合作的目标。 在外资方面，钱嘉威不赞同中旗和高盛、摩根士丹利这样的美国巨头合作，而是推荐和比利时富通国际集团、荷兰ing合作。 在大的方向确定后，杨少宗和萧薇就开始做为中旗集团的总裁夫妇密集访问香港利氏等家族，又主动前来ing集团香港总部拜会。 他们夫妻在中旗集团持有的股份加起来占总股的7.02%，夫妻档的财力是很惊人的，杨少宗刚从〖中〗央实权部门临危受命回归中旗集团，萧薇的背景也非常特殊，这使得他们在港一直具有很特殊的红色光环。 虽然杨少宗夫妇也拜会了其他的香港富豪家族，参加了一些名流交际，可是，香港这些专业的经济媒体还是能敏锐的感觉到，杨氏夫妇在这一次的香港之行中并没有接受李超人的示好，还是继续维持原有的合作方针，不断加强和新世界集团、理文集团、和富集团的合作，也开始扩展着和旭日集团的蔡志明化敌为友，试图接收旭日集团转让的代工业务，并联手新世界集团和旭日集团一起在港发展地产业务。 杨氏夫妇和利氏家族的几次来往倒是没有吸引到香港媒体的注意，这倒是因为利氏家族在港一贯是非常低调，不过，双方还是达成了一些合作意向。 就在他们一直在港周旋的这段时间，或者说是在他们动身之前，旗河牡丹酒已经抢下了1994年11月8日举行的95年标王竞拍，价位是3200万元，压过孔府宴酒的3079万元竞标价。 此时，旗珍集团已经将旗下的白酒产业录离出去，成立了单独的控股子集团中华酒业（集团）总公司，而中华酒业集团旗下拥有郎酒、剑南春、旗河、口子窨、牛栏山、西凤酒六个白酒子品牌。 虽然未能如愿吃下四特酒厂，但经过这些年的快速投资，剑南春、 口子窖的原浆酿造能力都达到了5万吨，旗河酒厂的原浆酿造能力则是十万吨，郎酒、西凤酒、牛栏山正在向5万吨扩展。 从旗河珍宝坊中脱离而出的二线品牌旗河牡丹酒承担着中档酒主力的任务，所以是标王的第一序列，要在全国范围开炸，紧随其次是剑南春。 关于旗河牡丹酒成为标王的消息，这在国内早已炒翻了天，但传入香港却是杨少宗夫妇准备离港的时候。 一直在港逗留到1995年的2月份，眼看就要迎来农历新年，杨少宗夫妇才准备返回国内，因为杨少宗还要回去负责筹备第五届〖中〗国经济论坛。 实际上，杨少宗夫妇走的非常急促，甚至连事先和李兆基约好的聚餐都被迫取消，对于这一点，李兆基并没有太介意，因为杨少宗给出的解释是一首都方面临时来电通知，邓首长今年可能出席〖中〗国经济论坛，即便不出席，也会在论坛结束后前往旗州视察。 这个消息很惊人，李兆基下意识的就明白了杨少宗夫妇又要被〖中〗央那位老人接见了。 不管是李兆基，还是杨少宗自己，他们都未能想到对杨少宗而言，他的政治生命将再次被拯救，而且是以一种很奇怪的方式。 第一百六十二章 新的方向 和孔府宴酒、秦池不同，旗河酒厂经过这七年的连续投资，不管是在人才、生产能力、质量水平，还是营销范围和深度上，都远不是同一个级别。 在登上央视标王之前，仅依靠旗珍集团本身的推销网络和渠道实力，旗河牡丹酒就在全国拥有了1.4亿元的销售成绩，而中华酒业集团也正在致力构建自己的全国销售渠道，避开传统的各省酒业代理渠道，通过旗珍渠道直接下到县市，再在各市县招揽专卖店加盟。 当然，中华酒业集团暂时还没有必要上市，杨少宗在眼前这个阶段的工作重点很简单……提高旗珍集团在港的市值，而这需要进一步做大旗珍集团，二是让海螺、富力、惠友电工三驾新马车浮出水面，集体在港上市，利用香港上市的空间提升企业的运营能力，和未来的外资进行长期抗衡战。 在香港的这一段时间，杨少宗避开长江实业，选择和新世界集团合作，用海螺集团的股份置换新世界集团旗下的新世界水泥公司股份，实际上等于是借壳上市，同时拿下香港建筑业的部分水泥市场，为踏足国际和东南亚市场做准备，又引入新世界集团、利氏家族、新鸿基置地集团等股东，共同将海螺集团这盘棋做大，让海螺集团成为一家以中旗集团控股为主的合资企业。 不仅与此，杨少宗还联合新世界说服了严迅奇，邀请他加盟中旗集团和新世界集团合股创办的中旗国际建筑设计规划事务所，严迅奇担任执行董事，而贝聿铭则担任名誉董事，这家中旗国际建筑设计规划事务所在国内注册名称是“中旗国际建筑设计规划院”，实际上正是要为杨少宗心目的城市规划产业而服务。 经过了整整两年的颠簸，杨少宗直到今天才终于有机会真正的建立自己心目中的“城市规划产业”，打造中旗系的核心竞争力。 不过，在此之前，他必须先返回旗山组织好第五届中国经济论坛的召开工作，还要时刻准备迎接邓首长的再次抵达。 消息非常封闭，国内还无人知道。 大家都很难想象邓首长在这个时候还会继续南巡视察，实际上，连杨少宗自己都没有想到。 94年的中国经济论坛办的不太好，当时还是受到季昌玉遗留问题的冲击，在中旗系逐步恢复了实力后，今年这一届的中国经济论坛明显要更有声势，香港、印尼、新加坡等地的多位华商产业大王联袂而至，正好体现了这一年的论坛主题——“实业强国，招商引资”。 邓首长最终没有来参加论坛，发改委主任陈广明则继续做为中央部委的主角前来助阵，直到论坛结束之后，又过了半个月，1995年4月12日，邓首长才乘坐专列抵达旗州穆店坡火车站。 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邓首长此次只是单独来视察旗山，一是希望来了解旗山在93年危机中的真实情况，二是想看看旗山目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三是还一个心愿，毕竟以前承诺要再来一次。 …… 这天早上，几乎还是凌晨时分，大家就已经匆匆忙忙的做好了一切准备，这个时候的旗山区委是孙长青，这也是严竹青调回旗州担任市委后的第一个行政安排。 严竹青毕竟没有季昌玉那样的后台北京，也没有那么强势的个性，他很清楚在旗州当好市委，首先的第一任务不是要争取中旗资产的控制权，敢于这样做的季昌玉实在是想法太多了，也做的太过分了。 回到旗州，做为市委的严竹青第一任务就是和杨少宗等旗山人达成君子协议，旗山资产发展是自由的，不受旗州市委控制，只要能保证旗州目前的发展势头即可，在此基础上，他承诺绝不干涉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的运作，不安插一个人，不过问一件事，实际上是继续让旗山人自己说了算。 有了这样的君子协议，双方合作起来自然是很愉快，严竹青根本不用开口要项目，杨少宗也会给他安排妥当，保证他在任上绝对有足够的政绩，可以很光彩的提升上去。 严竹青来的也很早，可绝对不抢旗山人的风头，他就像是来搞后勤工作的，甚至连站位的时候都故意站在第二排，第一排的位置让给周长安、王中泉等省委、市委的领导，和杨少宗、秦大驰并排站在后面。 其他的一切都差不多和几年前一样，首长还是点名要坐他以前坐过的那辆雷诺太空车，车牌号码都没有变，其实在邓首长离开后，这辆车就一直保存的非常好，基本没有人敢开，只是每周进行一次保养性的试车。 一直等到早上8点多，列车才缓缓驶入车站，就在大家翘首以盼的目光中，邓首长才悄然无声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片响若春雷的欢迎掌声。 为了这一天，旗山人实在是等的太久了，他们有太多的委屈想要向邓首长诉苦，千言万语一句话——季昌玉和原来的韩把他们害苦了，差点连人民公社都被强拆了。 以前拆公社是因为公社发展的差，现在拆公社是因为公社发展太好，连旗州市委和江东省委都眼红，省委或许倒还没有眼红，关键是韩姑息养奸，纵容季昌玉胡作非为。 反正是被害苦了呢，差点连共同富裕都被剥夺，所有资产都成了旗州市委所有！ 此仇不共戴天啊！ 欢迎中夹藏着那绵绵不尽的恨意，还有余势未尽的担忧，大家现在都无比希望邓首长能一次定音，将旗山人民公社的形式敲定下来，以后不要再换个市委又琢磨拆公社，夺公产。 不过，当大家真正看清楚邓首长这时的神貌，大家也忽然意识到，邓首长毕竟是91岁高龄的老人，以起上一次来旗山的时候，身体明显有些撑不住了。 这一次能来旗山，或许也是……。 杨少宗心里很清楚，他知道首长不得不来，旗山公社事件在93年和94年都闹的沸沸扬扬，一度连中央媒体也不敢触碰这个地雷区，公社财产是否应该国有化，这是一个很难下结论的话题。 大家都知道不合适，可一直没有高层站出来真正的一锤定音说“不对”。 邓首长似乎也知道旗山人在过去两年受了委屈，面对这样轰轰烈烈的热情掌声，他也很高兴的鼓掌回礼，一路在女儿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并和大家逐一握手。 等到了杨少宗的面前，邓首长终于开口说道：“你干的不错，旗山人受委屈了，你撑住了，这很好！” 杨少宗心里不由得有些惭愧，他是撑住了，但他被迫用股份化和私有化的方式去对抗这种邪恶的官场权力，这真是何等悲剧的结果？ 邓首长的身体确实不如几年前了，这一次，他并没有要求参观整个旗山，而是点名去中旗酒店看一看，因为中旗酒店的二期工程上次没有建成，他想看一些以前没有见过的。 另外，他点名去看看旗山人筹建的灰鹤馆和旗山温泉度假酒店，唯一例外的是旗河酒厂，他还是想去看一看珍宝坊的大窖池。 虽然在93年下半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重挫，1995年的旗山相比1991年还是有非常庞大的变化，旗山和整个旗州市的商业中心都已经转移到了新建成的红旗广场。 红旗广场位于红旗区东段区域，距离旗河管理区比较近，东距中旗广场大约有一千米的距离，都位于红旗中路上，而这条红旗中路才是整个旗州市最繁华的地段，几乎所有的大企业都扎根于此，一路建立的高档写字楼和大厦有六十余间，风格变化已经比较大，最高的楼宇是48层楼的神州中心大厦，也是神州集团的总部所在地。 一路看过去，邓首长显得很满意，旗山的发展势头明显还是比他预期的要好很多，虽然受过挫，比起其他地区的发展依然要更猛。 这样的速度在全国范围内几乎只有几个大城市和特区能见到。 现在，不仅是中旗系的各家公司总部扎根于此，中信集团和招商局也都在旗山设立了分部，大谷会社、日产汽车株式会社在华办事处、裕华集团驻内地的总部、香港汇丰银行驻旗州代办处也都悄无声息的抵达这里。 这里有各种各样的公司，很多省在这里都有新的办事处，旗山在1994年总计举办了4次国际性质的展览会，7次全国性质的交易会，早已成了名副其实的交易展览之城。 围绕着旗山，旗山的酒店、物流、贸易、金融产业异常发达，国内四大银行在旗山都有等同市一级的支行机构，其他股份制商业银行也陆续扎根于此。 做为中旗万通证券的总部所在地，旗山实际上还是全国证券交易的中心地区，想要让自己的公司顺利上市，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到旗山的中旗广场找到中旗万通证券，登门拜见求推销。 整个94年中，中旗万通证券几乎包揽了中国证券市场75%的一级市场份额，其余各家证券公司，包括所谓的全国性证券公司都只是在分二级市场。 从1987年到1995年，8年的时间，旗山从一个小乡镇变成了一个神奇的新城市，此时的旗山区有65%地区已经彻底城市化，余下的只有风景区、矿区、山区。 原先保留的耕种地区——湖滨管理区在陆续迎接了各所大学和其他研究机构后，本地的耕种地面积已经消耗了大半，现在可剩余的用地也不足两万余亩，取而代之的是超过7所大学分校和旗州大学、旗州职业技术学院……！ 这就是旗山，很难理解的一个地方，一个和深州一样，从农村变成城市的新奇迹。 参观了一圈后，邓首长终于点了最后一个地方……他想去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看一看，这个要求似乎在大家的预料中，也让大家异常的高兴，车队重新转向，回到了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的大院里。 此时的管委会历经风雨，早已不像过去那样显赫，它就这么无声无息的隐藏在湖滨管理区，临近徐家集高级中学，几经变换，它最终回到了原地。 装修一新并不能掩饰它的沉默和悲壮，管委会早已没有多少实权，宛若凋零的花瓣，寂寞的残存在红旗西路的角落里。 这让人悲伤呢。 曾经代表了旗山人走向共同富裕的标志，此时却只能这么无声息的隐藏在世界里。 在管委会的会客厅里，邓首长坐了下来，看了看展览柜里陈列的一些旧奖状和荣誉，这才让其他人也都坐下来。 大家知道，首长决定就在这里谈一谈旗山的问题。 是的，必须要谈了。 杨少宗本来想坐的远一点，邓首长还是很关注他，远远招呼他坐过来，就坐在自己的右侧，对面是省委副周长安。 等杨少宗坐下来，邓首长才道：“旗山……我是很早就想再来一次，可是一直没有这个时间安排好，现在是真的不能不来，再不来，恐怕要出事了。现在有一些同志对旗山有异议，对中旗公司股份化也有异议，认为不妥当，我觉得很好，形式不重要，重要的还是能否一起走上共同富裕嘛！” 听到这话，大家都默默的松了口气。 杨少宗沉默不语，他心里的感触实在是太复杂了。 邓首长则主动的和他问道：“小杨，你是旗山的大功臣，大家都指望你继续发挥领导能力，带领旗山走下去，你现在对旗山还有什么样的想法啊？” 杨少宗想了想，道：“旗山发展到今天的这个样子，有很多是我最初无法预料的，特别是在旗山人民公社的定性上，我觉得这个问题如果不能有个很好的结论和新的发展方向，旗山未来的发展或许不会受到较大的影响，但旗山精神和旗山奇迹的意义就会大打折扣！” 邓首长微微点头，道：“我倒是觉得很多事情可以想的更远一点，我这一次来，实际上也是因为我有了一些更多的考虑。公社毕竟是过去的一个时代标志，在生产力不匹配的情况下，借助其部分形式发展共同富裕是可以的，但还是要找到一个更合适的形式。有人说旗山的公社资产应该国有化，我不认同的，这个头不能开，一开就会乱的，谁开谁就是罪人，是要干扰整个国家经济建设秩序的。不过，我同时也希望旗山的公社资产可以扩大受益面，带领更多的人走向共同富裕。我认为，在旗山现在的这种情况下，旗山人民公社可以向整个旗州覆盖和发展，如果说公社的定义过高了，我们可以适当放低一些，倒退一些，退的够一些，可以改成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或者是其他的名称也可以，形式和名称不重要，重要的是符合现在的发展关系，要扩大，也要适当的倒退，只有扩大，只有适当的倒退才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这番话让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闪，大家一时想不透邓首长这番话的具体意义，可杨少宗心中却是一亮，他意识到了，他明白了……邓首长的意思很简单，大胆一点，继续改革公社，使旗山人民公社符合新时代的发展趋势，哪怕是一个特例，也应该继续扩大发展空间，为共同富裕做出更多的探索工作。 杨少宗当即点头，道：“首长，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确实是更好的一个新探索，我们也确实可以进行更大的扩展，将福利和社会保障覆盖到整个旗州。” 邓首长道：“自从旗山公社事件发生之后，我一方面觉得旗州市委有很多工作是不对的，同时也在考虑，旗山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是不是应该更胆大一些，更宽放一些，扩展开自己的发展空间，不要继续受传统旗山地区的束缚，只有这样，你们自身才能真正的发展起来嘛！” 杨少宗想了想，问道：“那么，旗州高级合作社成立之后，合作社管委会是不是应该采取更为直接的公选，自行决定管委会的委员？” 邓首长不置可否，沉吟片刻才道：“还是要循序渐进，这个问题急不得，还是要尊重旗州人民代表大会的决定权，旗州各个分区、各个大队和自然村可以自行选举，这是可以的，具体的形式要总结，要一步步的走，不要急！” 杨少宗不语，他知道，不能解决直选的问题，旗山的人财产权还是不能通过公社、合作社进行有效的保护，这个问题解决不了，中旗公司就必须进一步的股份化。 否则，成立高级合作社和国有化基本也没有大的差别，总有一天，还是会再出现第二个季昌玉的。 在内心里挣扎了一刹那，杨少宗最终决定勇敢的站起来，他当即和邓首长说道：“首长，其实93事件对旗山造成了损伤是非常大，经济上的损失，我们已经逐步扭转了过来，可对于社员内心的伤害则是永远无法扭转的，大家对公社已经失去了信心，因为公社根本没有办法保护自己。我们所有社员将资产都委托给公社集体管理，结果却是这些凝聚着所有社员血汗的资产差点被全民所有化，这简直是过去那些历史的重演。所以，旗山人民公社必须进行两个改革，一是权力扩大，社员有权利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和财富经营，二是直选，必须由社员表决管委会主要成员，而不是由其他组织确定。如果做不到这两点，我相信超过90%的社员会选择解散公社，将现有的集体资产全部股份化。” 他的这番话说的非常大胆，让全场的人都吓了一惊，特别是周长安和王中泉，可是，对在场的其他社员们来说，这才是大家真正想要说的话。 这番话也必须由杨少宗来说，因为他才是旗山人民公社真正的主心骨，当他离开旗山人民公社的那一天开始，93事件就已经是板上钉钉必然会发生的悲剧。 这番话同样也让邓首长吃了一惊。 沉默的思索了片刻，邓首长并没有急于给出一个答复，他让随行的人员给了一根烟，和传说中的一样，过滤嘴比烟还要长。 他就这么沉默无声的抽着烟，思索着杨少宗这番话里的勇气和坚决，他似乎能够理解，旗山人已经失去了耐心和原来的勇气，所谓的党组织并没有真正让他们感到放心。 这是一个悲剧。 痛定思痛，邓首长终于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毅然的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将旗山人民公社改制成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社员直选管委会主要成员，虽然这个改革过于激烈了，要慎重，可也要勇敢一点嘛。” 一听这话，周长安等人心里都是微微有些震惊，而杨少宗他们则是真正的感到了解脱。 见周长安和王中泉都有点无法接受，邓首长则又和周长安叮嘱道：“旗山的情况是特殊的，93年的事情不应该再重演，搞经济建设不能反复折腾，对旗山还是要给予一些新的支持和保障，鼓励旗山继续发展下去，同时也要在旗山的基础上摸索出更好的经验，首先在江东省和旗州的其他地区进行推广。改革是一定要冒风险的，但不能因为有风险就放弃改革。” 周长安连声点头称是，赞同道：“首长说的是，省委一定会坚决做好这方面的工作，加大推进改革！” …… 邓首长的二次视察旗山来的很突然，但却没有掀起更多的社会影响，根据中央方面的一些要求，全国媒体并没有对此次视察做出一些新的报道，所有的影响都集中在政治层面。 有一点是肯定的，邓首长给大家指明了一个新的方向，那就是旗山必须有更大的勇气寻求新的突破，否则就会固步自封，以后遇到的困难也会越来越多。 旗山必须继续向前走，不能因为93事件而停滞，停滞没有未来，旗山想要继续发展，下一步就只能是旗州化，将整个旗山和旗州彻底融合起来。 邓首长在旗山视察了两天，随即就乘坐专列直接返回首都，没有再去视察其他的地方，似乎……他的身体情况也不允许再多视察其他地区，这一次来旗山本身就是很冒险的，必须要来，不得不来。 虽然邓首长来了之后也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结论，但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彻底否定了季昌玉和93事件，认同了旗山人的股份化选择，同意了旗山社员的直选要求。ro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三个保障 在邓首长离开的这天晚上，淮海市委王中泉将杨少宗找了过去，似乎是有彻夜长谈的打算，两个人就在王中泉的房间里沉默的抽着烟，很长时间都没有说上一句话。 平时基本不抽烟的王中泉一口气抽了四根烟，这才和杨少宗道：“小杨，我总觉得93事件之后，我们之间就一直存在着很多误会，你忙着恢复中旗集团的元气，我忙着搞淮海市的基础建设，大家都没有时间仔细的交流一下。现在都到了这个时候，咱们真是不谈不行了！” 杨少宗默默点头，道：“是啊。” 说着这话，他心里也是颇有感叹，他和王中泉曾经是合作的非常好，可是，93事件彻底打破了他们的友谊和默契，直到今天，他还是不能理解王中泉在93事件中的沉默。 不管是王中泉，还是省委的周长安，他们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去阻止93事件的发生，在杨少宗和秦大驰等人看来，这些人基本上是乐见其成的。 如果中旗资产管理公司那个时候真的国有化，旗州市委肯定是获益最多，但旗州市委毕竟是归地委和省委管辖，中旗国有化对淮海地委和省委都同样有着莫大的好处，这才是他们乐见其成的原因。 时过境迁，等到杨少宗牺牲了自己的仕途，换来了旗山的股份化改革，彻底击溃了这些人对于中旗国有化的幻想，现在再想恢复原先所谓的友谊……谈何容易？ 事实证明，所谓的官场上的友谊、派系都是个屁字，利益当头，谁都忍不住的。 想着这些心事，杨少宗终究还是没有说话，虽然他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也确实是让旗山恢复和省委、地委的关系。 王中泉似乎也在琢磨着杨少宗的心事，过了片刻才道：“省委周走的时候和我谈过，他想问一问你现在还愿不愿意到旗州市委工作，不管怎么说，你现在还是有副厅级的待遇，只要你愿意回市委工作，原则上来说，直接担任旗州市委也是比较合适的，当然，这里面还是有一定的困难，所以，关键的问题是你现在还愿不愿意到旗州市委工作！” 杨少宗点着头，并没有同意回市委工作，他无需斟酌。 一边是副厅级的县级市市委，一边是中旗集团5.58%的股份，哪个重要？或许连白痴都知道，中旗集团5.58%的股份即便是在目前也价值80个亿，这还只是最基本的价值，再给杨少宗两三年的时间，这5.58%的股份就可能是几百亿的价值。 最重要的一点，中旗集团二次股改在即，按照最初谈好的情况，杨少宗个人持股权会有可能扩大到7.85%，联合萧薇、杨建林、郑树桐、赵大军、赵敬山等人，联名控股权就可以达到15%，也就是当仁不让的第一大股东。 他不说话。 毫无疑问是不同意放弃目前在中旗集团的持股，他不放弃，那就意味着中旗集团继续股份化是无法阻止的。 王中泉稍加思量，续道：“事情到了这一步，确实是我们都不愿意看见的，不过，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大家就还是要面对。邓首长这一次说的很清楚，旗州必须要继续发展下去，犯了错，走错了路就要及时纠正。淮海能不能发展，旗州也是关键所在，我听周的意思，旗州如果发展，最好还是继续让你来主抓。这样，我觉得你至少可以回旗州市委担任党委成员和旗州主席团的常务副主席。93事件虽然是过去了，可咱们确实也不好意思再和你谈什么服从组织安排，但这个事情还是希望你能多考虑一下。” 杨少宗想了想，很可惜的感叹道：“王，93事件说到底还是有些领导太贪婪，权利欲太重，连基本的事实和党性原则都不要了。过去的事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过去，虽然说邓首长这一次也来视察了，该说的都说了，可就算是这样，大家现在也宁愿继续将股份分光，大势所趋，非人力可挡，事已至此，再想补救也没有多少意义了。虽然我心里不高兴，不甘心，可我必须要说，最初咱们一心追求的旗州共同富裕之路，基本就在93年结束了。旗州已经不可能继续拉起共同富裕的大旗，除非省委方面能有真正的大动作，在真正意义上的完全杜绝93事件的再次发生。” 王中泉当即道：“省委是肯定有大决心的，小杨，你也不要太悲观。邓首长也好，省委领导也好，我们淮海市委也好，大家还是希望旗州继续高举共同富裕的大旗，这面旗帜是绝对不能倒的，你们要什么条件，大家再慢慢商量。” 杨少宗只是一声苦笑，问道：“现在还能谈什么条件？” 王中泉颇是为难，道：“小杨，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还是要继续展望未来，这一次，邓首长来我们旗州视察，对旗州和淮海的发展也提出了一系列的新要求。过去这两年，中旗集团虽然是逐步恢复了，可旗州和淮海的发展明显不如预期，说到底还是我们地委自作自受，作茧自缚，这一点，我的认识是非常清楚的。” 杨少宗道：“如果没有93事件，旗州和淮海的发展肯定是不会受到拖累的，中旗集团现在勉强算是恢复了以前的实力，可还是否愿意继续在旗州和淮海市增加投资规模，这在某种程度上确实不是我能说的算了。说实在的，就算您能说服我，您能不能说服中旗集团近十万名的股东，还有管靳生、胡祖铭他们，他们在93事件里面可是差点吃大亏。” 王中泉一阵沉默，可还是继续说道：“小杨，你不要这么为难我，过去的就真让它过去吧，咱们不谈过去，只谈以后。现在只要你们能够提出条件，我们实际上没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杨少宗只是笑了笑。 他能说什么？ 王中泉对他有恩，他心里明白，可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他曾经信任王中泉，所以才同意上调到中央国务院工作，结果……他还在国务院呢，季昌玉在地方就敢这么搞，说真的，现在就算是再谈任何条件也不可能让杨少宗和其他的社员们放心。 当然，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中旗集团不可能真的就彻底脱离旗州，脱离淮海。 想到这里，杨少宗只能是一声苦笑，道：“王，那我们就想办法向前走几步吧。如果一定要我们开出几个条件，那我就简单说一下，首先，既然邓首长提出要将旗山人民公社扩大化，扩大成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那我们就要先解决这个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的定义问题，我的意思是三个基本保障，第一、旗州合作社必须向社员提供就业机会和教育机会的保障；第二、旗州合作社必须向社员提供医疗、教育、住房及其他基础生活方面的必要保障；第三，旗州合作社必须向社员提供财产安全经营和可持续增长的保障。” 王中泉听着这话觉得很高兴，道：“对，这三个基本保障是最低限度的标准，我认为是合理的。” 杨少宗道：“其次，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必须采取直选，所有社员直接决定合作社管委会主任，合作社级别和旗州市委、平级，都是副厅级，在组织方面直接受淮海地委管辖。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那就至少能在最大层面上避免93事件的再次发生！” 王中泉不免有些为难的斟酌了片刻，道：“级别的事情不难定，关键还是直选，我和周谈了，咱们不要用直选这么刺耳的词，我们用公选表决。具体的公选办法还是体制，社员代表由组织上确定一部分，社员自选一部分，旗州市委……！” 杨少宗直接摆手，道：“那就不要谈了，这有什么意思，说到底还是旗州市委和淮海市委领导在控制，您和严竹青在的时候，我当然不怕，可如果再换一个季昌玉那样的市委上来，结果如何？我就不敢预料了，如果市委和省委没有这个决心，我们只能继续进行二次股改，直接将所有集体资产全部私有化，大家将股份拿在手里多放心。” 王中泉也很焦急，道：“93事件说到底还是偶然性非常大的，有这个教训在前面，以后不管是谁做市委，谁都不敢再提起这些问题。杨少宗，你在党政机关工作了这么多年，组织上对你也是非常栽培和器重的，你还能就这么不相信组织吗？” 杨少宗沉默不语，他索性不回答了，自己点着烟默默抽着，反正王中泉和省委如果真是这么想的，连邓首长答应的事情都可以不认账，那他们就干脆了当的直接完全股份化。 见他不说话，王中泉也只能是沉默着，虽然邓首长是同意了，可邓首长毕竟是老首长，不是中央。 中央那边是不会同意这么大胆的改革，万一出事，谁也承担不了后果，省委副周长安在离开的时候，也是千叮呤万嘱咐，让王中泉一定要劝说旗山人别这么疯，最后不会有好结果的。 两个人都沉默不语，最终还是王中泉沉不住气，道：“这样吧，所有社员代表由你们自己下面各个村委会、街道委自选，社员代表再表决，不过，合作社管委会主任和副主任的提名权在我们市委手里。如果我们提的人选不通过，你们可以另外推选！” 顿了顿，王中泉又续道：“杨少宗，我们两个人也算是交情很深的，93事件有迹象之前，我就提醒过你要小心谨慎，包括你回来反击季昌玉的时候，我和周都是出力不小吧？你在机关工作了这么些年，现在已经是副厅级了，你心里很清楚，今天我和你谈的这个条件是最高限度了，如果你们还要再向上发展，那咱们省委宁可你们公社彻底解散，你们把钱分了算啦，我们不想担那个政治风险。共同富裕的这个大旗，咱们省委和淮海市委也不敢扛了，否则，要是以这样的形式扛下去，迟早是要出大事的……万一真出事，我这辈子就毁了！” 杨少宗一直不说话，思量片刻才道：“市委提名可以，但有两个条件，第一，提名人必须是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的社员，社龄不得低于七年；第二，合作社社员代表大会设有常委会，常委会负责提交初步提名人名单，市委惯例上只在常委会提交名单中挑选双方都认可的人选。” 王中泉听着这番话，眉头紧锁，说真的，他宁肯旗山人民公社直接股份化，他实在是不想承担这么大的政治风险。 可对杨少宗来说，即便有这两个条件就一定稳妥吗？ 这是中国，没有什么是组织上搞不定的事……这一点，你要真正的明白，杨少宗以前可以直接控制组织，他当然无所谓这一点，有他在就能操控整个组织保护旗山的利益，现在就不行了，他是一个彻底的防范者，虽然还保留着副厅级的待遇。 那又有什么用呢？ 沉默良久后，王中泉最终还是点头同意，和杨少宗道：“那就这样办吧，说真的，如果不是邓首长有交代，希望咱们继续撑着共同富裕的大旗，我倒是宁愿你们直接解散公社搞股份化改革。” 杨少宗只能是一声感叹，道：“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呢？” 听着这话，王中泉颇有感慨，道：“小杨，我说句真心话，其实我真的很怀念以前的你。以前的你是多么有气魄和理想的好同志啊，不仅是我，省委领导对你也都是寄予厚望，那个时候确实不应该放你走，也应该更早的将你直接提到旗州市委担任要职，如果是那样，我想就不会有这一系列的麻烦！” 杨少宗微微有些唏嘘，一时不语。 顿了顿，他道：“我的理想从未中断过，只是现实如此残酷，让我在这两年里只能退而求其次。假如没有93事件，没有季昌玉的瞎作为，没有其他人的助纣为虐，我现在应该也可能回到旗州重新大展宏图。如果一切没有发生，没有人端咱们旗山人的老巢，没有人想盗窃旗山人的资产，我根本不会考虑回到中旗集团工作，我宁愿在市委的位置上发挥更大的作用，我何尝不想继续推动旗州和淮海经济的发展，一度，我甚至想要让淮海成为整个宁海地区的经济龙头，再缔造一个新的经济奇迹，可惜，这一切都已经失去了可能性！” 王中泉忽然道：“怎么会失去可能性呢？只要你相信我，相信我们省委领导，相信组织，我们完全可以继续合作，真诚的亲密无间的继续合作，将我们淮海市建设成一个真正的经济大市。这样，我带头提议将旗山经济研究院改组为旗州经济研究院，由你担任代院长，同时是旗州市委的党委成员和旗州主席团的主席，有这样的身份，你还可以继续指导旗州经济建设嘛。只要你愿意继续为组织上工作，组织上不会不给你机会，因为你是杨少宗，你是杨大胆啊，你杨大胆难道就会因为这个93事件，因为一个季昌玉就吓破了你的熊胆？你杨大胆的气魄就这么可怜，我不相信！” 听着这话，杨少宗也不由得笑出声，顿了顿，他道：“行，既然王信任我，那我为什么不努力呢？” 王中泉一拍掌，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行！” 杨少宗一口咬定。 他内心深处终究还是有理想的，93事件并没有吓倒他，比93事件更可怕的事，他又不是没有经历过，他只是比以前更在乎，更担心被人偷了旗山人的成果。 想到这里，杨少宗忽然决定更大胆一点，将气魄真正的放大，他道：“中旗集团可以二次股改，将8%的股份转让给市里，保留12%给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当然，市委必须是真金白银的直接买下这8%的股份，该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市委如果拿不出这么多钱，那就用其他的方式付账。” 王中泉道：“那你早说啊，你们中旗集团8%的股份多么珍贵啊，别说是市委，就算是省委也想拿下，那就这么说定了！具体的价码怎么谈，我们以后再重新洽谈，反正是肯定不会让你们吃亏，怎么样？” 杨少宗点着头，道：“可以！” 他们两个人毕竟是真有交情，这么些年了，杨少宗没有少受到王中泉的照顾，王中泉也确实需要杨少宗继续帮忙出力，杨少宗不帮忙，他也很难在淮海真正干出一番成绩。 两人谈了整整一夜，话题谈的非常广，推心置腹的谈了很多，特别是对旗州市和淮海市的经济发展问题，现在的问题是淮海市和旗州市必须拿出真正的诚意留住中旗集团，93事件的损伤是很难被遗忘的，没有诚意，中旗集团绝对不可能继续无私的支持淮海和旗州发展。 对中旗集团来说，他们的资金总是流动的，到处都可以投资，广州方面更是屡次派人来谈判，希望中旗集团接手广汽股份，顺道也有可能将中旗集团整体迁移到粤省和深州。 王中泉是绝对有诚意的，他愿意将整个青浦工业园拿出来，完全交给中旗集团使用，有多少项目都可以往里面堆。ro 第一百六十四章 成为释迦摩尼的条件 93年是最坏的一年，这一年损坏的东西要修复起来总是需要很多的时间，可毕竟大家还是要继续向前走，既往不咎，只要付出真正的诚意，过去的就真的可以算是过去了。 对于中旗集团愿意让出8%股权的善意，市委和省委领导还是很高兴的，不过，淮海市目前的财政虽然很不错，想要拿下这8%也不容易，为尽快敲定这件事，省委方面也派了比较有经验的领导同志来到旗州，代表淮海市委和杨少宗当面交涉。 双方谈了将近一周的时间，最终才敲定。 中旗集团的审计结果是集团下属总的净资产规模是2398亿元，不计市值，1995年，国内能有几家企业拥有这样庞大的规模，这里面还不包括神州工业集团中的股份，因为那部分资产的负债率太高，虽然也有数百亿的规模。 哪怕是只算比较优质的资产，扣除负债率后仍然有2398亿元——实际的资产规模可能还会更大，因为中旗集团持有的土地数量是非常大的，在和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进一步分家的过程中，他们将超过1/3的建筑用地转移给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下属的旗州资产信托管理公司，由旗州信托另外组建完全归属旗州合作社集体所有的旗州置地集团公司。 即便如此，2398亿元的资产还是有的。 8%就是191.84亿元，淮海市拿什么去交换，省国资委都拿不出，这些钱足够再建一个宝钢。如果省国资委有这些钱，他们早就投资一个宝钢了。 省委当然想拿下来，市委也想，大家一谈，头皮就在这里不停的发麻。 最后是好不容易谈妥，而且是在省委领导的亲自协调下，由淮海市国资委筹办一家100%国有的淮海金融投资控股公司，将淮海化工总厂、淮海火力发电厂、淮海磷酸盐矿务总公司三家大型国有企业和旗州地区主要矿场的最终开发权，以及青浦港及周边区域的开发权、淮海市中心和周边地段的约四万亩工商业用地全部转入这家控股公司中，再由这家公司一次性和旗山人民公社交换那8%的非流通法人股权。 有了这8%股权，无论中旗集团未来扩展到何等程度，淮海市都可以长期从中获益……至少有了一些话语权，方便双方交流，也算是真正的弥补了93事件对双方关系上的一些负面影响，淮海市委觉得有赚，旗州人觉得自己有赚，究竟最后是谁真赚了，那就要等等看了。 在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进一步筹办之前，旗山人民公社首先进行了二次股改，此次股改首先在公社下面继续成立新的“旗州资产信托管理公司”。 实际上，旗州资产信托管理公司就是取代了“中旗资产管理公司”的原有职权，负责托管旗山公社除旗山农业合作社之外的所有资产权。 在此基础上，中旗集团的30%集体非流通股权通过进一步的整改，保留12%，将8%有偿转让给省国资委，其余10%进一步股改，这一次的股改主要采取公众认购的方式，只要是旗山人民公社的成员都可以自由认购，总计分拆出占总股10%的一千一百万原始股，每一股折价2180元，从旗山的所有社员、机构手中套现240亿圆。 此次套现所得的240亿圆就将属于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的启动资本，归属旗州资产信托管理公司运作。 10%的股份价值240亿圆，这绝对是很惊人的交易价位，但绝对不是亏本生意，按照中旗集团现有的资产规模扣除负债率，2398亿元肯定是有的，当然不能算市值，毕竟现在出售的是原始股。 1995年5月5日，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终于挂牌成立，几乎可以等同是旗山人民公社在93年之前的重建，旗州合作社下属两个公司，一个是旗州农业合作社，另一个是旗州资产信托管理公司，前者负责经营农业生产，后者负责经营其他资产投资，而后者规模之大还是很惊人，除了在分家时候剥离的大量城市建筑和工商业土地资产外，手里还有240亿元的现金流，在旗州地区也有大约7万亩的城市工商业土地资源，最后包括淮海市委转让的那些国有资产。 土地是很重要的重点，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基本持有旗州所有的农业用地和7万亩的商业土地资源，这就是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基本的保障。 除了这两家公司外，旗州资产信托管理公司下属拥有四大社保基金——旗州发展信托基金、旗州社会公共事业基金、旗州社会保障基金、旗州福利基金。 这四大基金中，旗州发展信托基金属于公营基金，其他三家都属于社保基金，按照分类实施专款专用管理。 杨少宗和省委领导谈的很清楚，他的原话非常简单——他来做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的管委会主任，只要淮海市委敢提名，他是肯定能当选，当选之后，旗州合作社究竟要怎么搞，那都是他说了算，但他承诺三件事。 第一，三年之内，旗州和淮海市gdp翻一番；第二，旗州超过80%的常驻人口在三年之内达到小康生活标准；第三，五年之内，他负责将江东省省委极力想要拉动的汽车、家电、电气、造船、钢铁、化工、制药、电子八大产业做出成绩。 总之一句话，曾经的杨大胆回来了，只要省委领导继续无条件的支持他，他就能给江东省创造成绩。 这还有什么话说，只要他肯站出来为省里做事，省委求之不得，比能力……江东省有谁比他更厉害？ 几乎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杨少宗从长江市回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相信旗山的辉煌将会继续发展下去……这一次，真正要走上辉煌的不仅是旗山，而是整个旗州市。 在很短的时间里，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旗州市，在旗州人的心中，有他杨少宗在，旗州市委那帮领导还有个什么屁用。 和过去一样，杨少宗一旦开始发威，所有人都得让路，和曾经的季昌玉一样，时任旗州市委***的严竹青固然不是很高兴，可严竹青在上面没有人，下面那些人更说不定都是杨少宗的追随者，严竹青能有什么选择。 此时的严竹青只希望杨少宗真的可以让旗州重新发挥出新的光芒，他捞点现成的政绩赶紧调走算了，在旗州这个地方，连曾经是省委***女婿的季昌玉都不是杨少宗的对手，何况他严竹青。 严竹青显得也很灵活，在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开始公选***之前，他自己就已经为杨少宗造势，并且是不耻于降低自己的身份，几次前往杨少宗家里拜见杨少宗夫妇，私下拉拢关系，什么好话便宜话都说得出口。 杨少宗夫妇。 这是一个很具有威慑力的词汇。 89年的阴影早已成为过去，在父亲的暗中活动下，关于萧薇参加89事件的记录已经被取消，在档案上，萧薇是自己辞职下海，再也没有了所谓的党内处理。 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萧薇还是萧薇，在中旗集团担任副董事长。至于萧薇的背景，那就无需再多讨论了，反正严竹青自己心里清楚。 杨少宗倒还是住在原来购买的那栋别墅里，附近的邻居都没有变，当初是一万元买下来的，现在已经涨到了六十多万，而且是有价无市。 实际上绝对不止是严竹青一个人会过来，杨少宗决定复出的消息传出后，几乎整个旗州市委的上下领导都来拜见过，原先所谓的杨家连又开始重新运作。 此时在旗州市旗山区担任区长的程治中还是杨少宗最嫡系的下属，一直都在帮杨少宗暗中调度，调到旗州市委担任副***的秦大驰自己开车回来密谈，被季昌玉想办法弄到了外市的徐建亮也被省委送了回来，重新担任旗州市金桥区的副区委***。 时任旗州市旗山区区委***的孙长青、旗州教育局的副局长陈多念、旗州市委政策研究室主任肖爱华……这些人陆陆续续都集中起来，大家下面还牵连着更多的线路。 在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挂牌后不久，杨少宗就以100%的通过率获得了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社员代表大会的***赞成，成为第一任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的管委会主任兼党委***，徐建亮、秦光明、李光泗成为管委会的副主任，赵敬民担任副***一职。 于此同时，孙长青上调到旗州市担任副市长……杨少宗一旦决定复出，他在政治上就绝对不会手软，手软是要吃亏的，这一点，他已经真的领教过了。 杨少宗的选择是直接将严竹青拉下水，将这个人也拉入杨家连的队伍里，所有人都是一盘棋，这盘棋才真的好下，而当初季昌玉留下的人迅速被清洗，包括李修惠等人一并处理掉，全部打入冷门衙门。 严竹青做了这么多年的纪委***，在整人方面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大家里应外合，就基本将旗州市比较重要的位置都敲打了一遍，旗州市党委内部也基本能保证都是自己人。 杨少宗就在这种声浪中重新回到旗州市的政治版图中，而他的新身份看似很尴尬——旗州***主席、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管委会主任兼党委***、旗州经济研究院代院长、旗州市党委常委成员。 看起来很尴尬，但只要是真明白事理的人都明白，只要杨少宗回来了，只要是在旗州的地盘上，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想要拉严竹青下水还不简单？何况严竹青自己就想着跳入杨少宗的这一池浑水里，只要杨少宗决定做大，跟着杨少宗混总是没有错的吧？ 以各种奇怪的身份重新回到旗州的政治版图里，杨少宗这些天一直和孙长青到处视察旗州的情况，旗州现在是三区四镇六乡，分别是旗山区、金桥区、淮西区、关山镇、石门镇、铁佛镇、洋坊镇、湖口乡、宋马坡乡、兴隆乡、集庙乡、黄墩乡、房山乡。 旗州市委的经济中心是旗山区，市委办公机关则在金桥区，淮西区也就是所谓的老城区。关山镇在旗山的正东侧，铁佛镇位于东北角，而石门镇位于旗州的正北侧，只有洋坊镇位于旗州南端。 从整个旗州经济发展来看，基本还是东部和中部发展的比较快，这也是旗州传统经济上比较好的地区。 经过一系列的考察，杨少宗最终提出的旗州新思路是将旗山区南侧的洋坊镇、湖口乡、宋马坡乡合并成新的洋坊镇，做为新经济的重点发展地段，兴隆乡、集庙乡合并成兴隆镇，黄墩乡、房山乡合并成房山镇。 最终，整个旗州实现三区六镇的划分，以后随着进一步的发展，洋坊镇会进一步向着洋坊区发展，形成旗州的四区五镇设置，而整个城市中心完全迁移到旗山区。 敲定了这个思路后，杨少宗就让严竹青抓紧时间开了一个党委工作会议，将这个决议定了下来。 旗州党委的工作会议结束后，杨少宗请客，将市委***严竹青、副***秦大驰、解海涛、副市长孙长青、李红群、蒋广益、工业局局长陈保平、财务局局长朱宝宜、农业局局长沈元华都请到中旗酒店顶楼用餐。 中旗酒店的顶楼是非常高档的旋转餐厅，想在合理吃饭都得包场，价位很高，没有关系，杨少宗自己掏腰包，他现在的年薪是两百多万，其他津贴、补贴另外计算，旗州***主席、旗州经济研究院代院长……之类的公职津贴都算是小儿科，基本不领。 现在大家不敢再称他“杨大胆”，清一色的都尊称他“杨主席”，中旗集团董事会主席兼旗州***主席团主席，再兼旗州工商联协会主席。 只要他决定干涉旗州的政治，季昌玉一滚蛋，他在旗州就是唯一的真正的主席，谁也没有实力和他扳手腕，谁升谁降，谁去谁留都是他说了算，季昌玉前脚刚走，他就将老朋友朱宝宜和老下属沈元华分别从财务局副局长、农业局副局长的闲位上扶正，原先这两人基本是被季昌玉冷冻处理，都是六七个副局长中实权最差的那一个，现在摇身一晃全部是一把手了。 李修惠滚出局了，前些年跟着孙长青合作良好的，还是有点默契的……或者说是从周才锦阴影里跳出来投奔了秦大驰的李红群一步登天，直接从金桥区区委副***调上来担任副市长。 杨主席请吃饭，大家能不敢来吗？ 杨少宗还是那样的年轻，不知何时已然是27岁的他，在这群人里依旧是最风华正茂的青年领袖，可再青年，他也是当仁不让的旗州领袖。 他在中间一坐，其他人就看着他的脸面坐下来，严竹青坐在他左侧的位置，秦大驰坐右边，他们三个人是真正的老朋友了，秦大驰虽然算是杨少宗的长辈，可要说起自己的官场之路，基本还是杨少宗一手栽培的。 说起来也有意思，当初严竹青和秦大驰都算是左良喜一派的人，这或许也是他们能够合作的原因之一。 大家难免要说到左良喜，秦大驰先提起来，和严竹青问一问左良喜的近况，显然不是那么滋润，季昌玉当初是想了一点办法才将左良喜弄走的，调到了滨州市担任市长兼副***，表面是升官，可毕竟不是真正的一把手，又要重新积累关系。 滨州那个地方，说句难听话，基本和淮海市是一种类型的情况，地方派系多如牛毛，左良喜本身也不是那种特别有能力和有魄力的领导，在滨州是吃了不少的亏，前些天还打电话和严竹青诉苦。 杨少宗就这么听着，严竹青颇有点感慨的说着，秦大驰继续像是很关切的问着，他们三个人说他们的，其他市委领导干部自己排排坐，互相推让着。 这一桌正好十个人，有资格敢自称是杨少宗绝对嫡系的只有两个人，孙长青和沈元华，特别是孙长青，说起来，孙长青还能算是杨少宗以前的数学老师，关系特殊。 孙长青笑呵呵的和大家说了几句，他就主动揽过为大家斟酒的工作，大家其实也不敢和他争，不管怎么说，今天是杨主席请客，而孙副市长基本就是杨主席在市委领导群体中的嫡系传话筒。 比如说今天开党委工作会议，杨少宗虽然也是市委党委成员，可他一句话不说，只是参与了最终表决，他想说的那些话基本都是由孙长青代说。 这也很正常，杨少宗毕竟在旗州市委政府中没有担任什么职务，即便***工作也有专职副主席和党委副***解海涛同志负责，实际上没有他什么事。 党委场合不方便不发言，这里还是可以说几句的，杨少宗一边听严竹青说着左良喜的近况，一边环视桌席。 这看大家都坐下来了，酒也斟满了，杨少宗就示意严竹青等等再谈，自己端了一杯酒和大家说道：“诸位，我今天也算正式到党委这边报道了，以后在工作上呢，希望大家多多担待。我很感激地委党委领导对我的信任是一如既往，感谢上级领导继续给我这个机会为旗州人民服务，也感谢上级领导继续给我这个机会和大家一起共事，在这里呢，我先干为敬，希望大家以后在工作中多多关照，同心协力。” “哎呀，杨主席……您这真是太客气了……！” 大家一阵惊惶惊恐，仿佛真是吓到了不行，纷纷起身要站着陪杨少宗喝酒，只有严竹青和秦大驰还敢继续坐着。 杨少宗借势也就站了起来，搞得严竹青和秦大驰只好陪着他一起站起身，笑呵呵的相互劝酒，整个旗州市委领导群体就一起喝一杯。 喝了这杯酒，杨少宗就坐下来将酒杯拿在手里，示意孙长青和沈元华两个人先替严竹青、秦大驰等其他领导斟酒，他这边不着急，又道：“我们旗州在前些天的发展势头一直是非常迅猛的，可以说堪比深州速度，93事件是当头一棒，搞得情况很混乱，但这毕竟已经成了过去。我回来之后，这一年多的时间一直在抓中旗集团那边的工作，虽然挺忙乱的，但总算是将中旗集团的局势给稳定了下来，原先损伤的元气也基本都恢复了，正好省委和地委的领导希望我出来继续为旗州人民工作，我觉得机会也比较合适了，也就同意了上级领导的安排。” 他只说了一半，严竹青就迫不及待地笑道：“哎呀，杨主席，我们可是等你等得很辛苦啊，旗州这个地方，说真心话都是你一手缔造出来的奇迹啊。没有你，旗州还有主心骨吗？如今你出来配合市委抓工作，我们旗州想不发展都不行啊！” 大家一听这话也都哈哈笑着，虽然严竹青这番话里多少有那么点提防心理，毕竟是被杨少宗直接架空了，心里不痛快很正常，但整体上是能接受。 好啊！他能接受，大家就放心了，就怕严竹青不接受，还敢和杨主席硬斗……他死了不要紧，拉着其他同志一起垫背，大家不就冤屈了吗？ 所以，大家笑的很高兴。 杨少宗也淡淡的笑一声，端起酒杯和严竹青敬酒道：“93、94年那么乱，没有严***你回来抓工作，旗州也就没有目前这么稳定的局面。我是说真心话，身为一个旗州人，我要感谢你，这一杯酒，我想带着大家一起敬你！” “哎呀，这个真是太抬举了，何敢称功啊？” 严竹青大笑着，推让着，心里既是高兴，也是忐忑，他也说句真心话，他临危受命回到旗州负责稳定局面，王中泉当时只有一句话——找杨少宗，没有杨少宗帮忙是稳不住旗州局面的！ 结果就真是这样，基本是严竹青和杨少宗联手才稳住了季昌玉时代结束后的旗州乱局。 大家就这么说说笑笑，找着题目敬酒，一圈敬的差不多了，杨少宗才更像是市委***的和所有人说道：“旗州现在的局面已经稳定了，我们的经济基础也还是没有问题的，只要我们现在抓好三区六镇的建设，以洋坊镇为重点抓好纺织产业建设，以金桥区、石门镇为重点抓好家电产业建设，以旗山区、淮西区为重点抓好食品、制药、化工、金融四大产业建设，特别是以淮西区为核心的化工、制药产业，一定要抓出成绩。实际上，我相信我们还是肯定能抓出成绩的，三年之内，旗州市的gdp要翻一番，这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三年之后，洋坊镇要提区，石门镇也可能提区，实现四区五镇，甚至是五区四镇构局。” 听着这番话，大家很激动，只要杨主席开了金口，这些政绩显然是毫无疑问的。 其实真要说穿了，季昌玉虽然不是个东西，搞出了沸沸扬扬的93事件，差点让旗州在93、94年出现gdp滑坡的现象，可他毕竟还是有功劳的，至少将旗州的基础建设做的非常漂亮，特别是公路。 旗州现在最漂亮的基础设施就是公路，四通八达，七横六纵，有六条高速公路穿过旗州，分别在旗山区和关山镇交汇。 大家心里其实都有数，季昌玉还是很厉害的，如果季昌玉当时不鬼迷心窍非要搞中旗国有化进程，导致旗山公社和旗州市委离心离德，互相拆台，旗州这两年的发展肯定还和过去一样快。 如今杨主席杀了回来，直接将中旗集团从旗山公社里面剥离出来，那就意味着，只要中旗集团和旗州市委不离心离德，相互能够继续默契配合，旗州经济没有道理发展不上去。 三年翻一番，基本就是看杨少宗的。 所以说，杨主席就是杨主席，他就是旗州人的主席。 大家高高兴兴的谈着，到了最后，才有人忍不住的问了问市长的人选，到底是省委派、地委派，还是从旗州本地提拔一个？ 原来蔡市长是季昌玉从省委请过来的傀儡，一直保留到年初，3月份才被撤掉，现在一直空着，这也是副厅级的官位，谁不想继续向上走一步？ 直到这个时候，杨少宗才忽然揭开底牌，他很平淡的答道：“省机械厅的潘处长会派下来担任旗州市的副市长……应该还要等一个月。” 他说了一半打住，可大家心里都明白了，等一个月，孙长青提上去当市长，那个潘处长过来接任副市长，基本没有别人什么事。 关键时刻……还是嫡系的下属能捞得着真正的好处啊！ 想一想啊，孙长青算个什么东西啊，原来不就是一个民办教师吗？后来也就是在良种站当技术员，要不是阴差阳错成了旗山人民公社经济办的副主任，他能有今天吗？ 这种人居然也能当上旗州市的市长兼副***！ 说是长江大学的经济系研究生，狗屁，就他那个研究生学历怎么来的，大家还不清楚？ 众人心里难免不嫉妒啊，可一看看孙长青后面的这位后台，大家还敢说什么？ 半个“不”字都不敢说！ 喝完酒一签单，杨少宗亲自安排车子将市委的这些领导都送走，大家都走了，他又单独和孙长青多聊了几句，然后继续去中旗集团办公。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杨少宗又回来了，他还会继续带领旗州经济走向更辉煌的巅峰，可是，人们错了。 此时的杨少宗已经真的看穿了，想要实现共同富裕这条路，想要从下而上是几乎不可能的，他顶多能让旗州走向共同富裕，问题是现在的旗州即使没有他也可以变得非常富有，只是未必能让每个人都走向共同富裕。 让旗州走向共同富裕真的很重要吗？真的很难吗？真的需要杨少宗继续带路才能做到吗？ 杨少宗也是人，他的精力也是有限的，这一点，他自己深知肚明，现在有两件事给他选择：1、尽量少浪费精力去管旗州，集中精力去做一件更大的事业……让整个中国都能受益的新事业，让中国在他还没有老的时候成为世界第一大的经济体，让中国在他还没有老的时候至少能普遍意义上的真正的实现村和社区一级的民主选举，让中国在他还没有老的时候让至少超过一半的人口可以享受到合适的医疗保险，让至少超过70%的人不用担心住房和教育问题，至少，他可以让中国出现更多更普遍的农业合作社，推广新的农业思路。 2、集中精力管好旗州，让旗州成为中国最繁荣的新城市，代表富裕之路的典型，做为中国政治的一个亮点，一个上上下下的政绩，做为一个稳定国民的武器。 在中央的日子，在地方的岁月，在93年的遭遇……这一切最终让杨少宗醒悟，这是中国，正常的方式走不通。 中国是一个黑暗和光明交织争斗最为剧烈的地方，这里有最无私的总理，最铁血的总理，最希望富强的中央领导，这里也有最黑暗的官场，最腐败的官僚群体，最胆怯的社会学家，最欺软怕硬的媒体。 最终，杨少宗决定黑白两道一起走，用一种你看得到一半，看不到另外一半的方式去改变这个国家。 为此，他需要做很多事。 在中旗国际中心大厦23层的那间属于自己的大办公室里，他一个人寂寞的坐着，背对着繁华的夜空和整个旗州，身后的远处是那无尽的琵琶湖和延绵的大旗岭。 他在自己的座椅上深思着。 最终，他决定给自己设计六个基础目标，一个一个的去完成他们，而第一个目标就是用五到十年的时间让自己成为亚洲首富，甚至世界首富，第二个目标则是成为中国最好的社会经济学家，他要拿到诺贝尔经济学奖，他要带领一个中国最好的智囊团队，为中央出谋划策，为中国最好的政治家铺垫道路……倒了一个杨少宗，那就继续站起一百个杨少宗。 当他实现这六个目标，他相信，自己就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实现自己的理想。 人生总是如此风景变换，在无尽的黑暗之后，终究还是有光明到来的那一刻，阳光会穿透云层照在大地上，无论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哪怕是一场将整个国家全部改变的暴风骤雨，亦或者是连绵下起了几十年的阴风小雨。 不管如何，绝对不能是光打雷不下雨，就这么一直黑暗的笼罩在中国大地上持续几十年。 那么，就用五到十年的时间让自己成为亚洲首富，再用十年的时间成为世界首富吧！ 假如阴霾终究要笼罩在这个国家很久，那就让自己来做那个最邪恶的人，邪恶到你永远以为他是一个无懈可击的人，也许，他是一个疯子，但只有疯子才能成为释迦牟尼。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中国的摩根士丹利和硅银公司 目标是远大的，现实是恐怖的。 93年的倒退对中旗系的影响巨大，很多工作都失去了控制，直到杨少宗回来将季昌玉踢出局，重新控制整个中旗系，中旗系的各方面工作才恢复正常。 93年是失去的一年，94年是恢复的一年，95年则是中旗系继续高速发展的一年。 中旗系现在到底有多大，这基本是一个无谱的话题。 随着中国股市这些年的发展，中旗系已经不能像92年那样随心所欲的操控整个中国股市的股指，但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中旗系依然是中国股市的擎天柱。 在深州，前三大市值的上市公司都是中旗系，淞州的情况同样如此。 在深州，最大的市值公司——深发展已经在1994年7月重组为联合银行，也就是新诞生的中国联合银行，做为一家股份制商业银行，轻易是不能使用这种名称的，特别是不能带上“中国”两个字，可杨少宗还是利用自己在国务院工作期间累积的人脉，劳请央行有关负责人来一次特批。 杨少宗陆续在1994年吃掉了7家因为紧缩政策而拖着大量不良资产的城市地区银行，同时不断外扩，将营业点从1993年的422家增加了2723家，涉及到了全国各个一二三级城市，最终才让央行放马，允许深州发展银行改组为中国联合银行。 如果这就算是杨少宗的厉害，那就太小看这位杨主席了。 在今天的中国，说到做生意绝对没有另一个人能比我们这位杨主席厉害，杨主席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同步将中旗华泰保险公司分拆，拆出另外一家中国联合保险有限公司，又兼并了经营陷入困局的南方证券和深州华信证券投资公司，改组为中国联合证券公司和中国联合信托投资公司。 一系列的操作背后正是中旗系的另外一张网——几年后，这些公司会按照杨少宗的意愿重组为中国联合金融保险集团，主业就是保险、银行、信托投资、证券四大金融业务。 这一系列的台前操作人是原平安保险的董事长马明哲，而他也将是中国联合金融保险集团未来的董事长，并且持有该集团1.02%-1.1%之间的股权，实际上，这绝对还是一家中旗嫡系的核心集团公司。 中旗集团及子公司、关联投资控股公司加起来，加上各个中旗系的信托基金公司，所有的线联系起来，中旗系将控制着中国联合金融保险集团超过40%的股份，国有控股占30%左右，其余30%分散在管理层、职工和流通股市上，即便是在流通股市上，隐藏在中旗系的旗州地区股东也会占据非常重要的席位，包括像宋方舟、宋建邺、潘时新、徐明、赵大军、李光泗……这样的自由投资人。 这或许可以说明杨少宗的厉害程度。 但还不能完全说明。 93年是荒废了，94年绝对没有荒废。 杨少宗在94年做了很多事，正是在这一年，他最终完成了冠生园、中华啤酒公司在全国的基本布局，而它们也是旗珍集团未来的主力成长线。 通过在香港上市，中旗系本身没有多出资，旗珍集团也拥有足够的资金在全国完成对各省冠生园公司的收购，同时在全国收购了六十多家二三线的乳制品厂，在全国完善了五大牧场布局，平均各省还拥有两到三个中型牧场的布局。 在此基础上，冠生园于94年初一口气推出了优酸乳、纯酸奶、干奶片、营养早餐奶四大系列的新产品，在全国主要城市都推出了冠生园阳光系列的瓶装巴氏纯牛奶、酸奶，实际上已经在92年推出冠生园奶糖的基础上，完成了向乳制品品牌的大转变。 按照杨少宗的计划，他今年要拿出7000万元竞价央视标王，一次性将“冠生园”打造成全国领先的乳制品品牌，当然，冠生园系列的蜂制品还会继续做下去，而且要继续维持全国第一的市场地位，并且不断细分产品线，扩大占有率和平均利润率，但“冠生园”赖以成名的月饼，他真的是不打算做了，最近两年就会彻底取消，退出月饼市场的竞争，让冠生园食品公司集中精力做好乳制品和蜂蜜制品的长期竞争。 93年虽然衰，至少有一点是保证的，那就是雪花啤酒的长期投资。 现在，旗珍集团旗下的中华啤酒公司已经拥有完整的覆盖线，旗下拥有总计17个啤酒品牌，第一档的雪花、麦浪、金星三大啤酒配合各省的二线品牌，目前已经陆续完成了技术整改和新的投资，整体产能在国内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在俄罗斯，旗珍集团在代理公司阿尔法贸易公司的帮助下收购了波罗的海和顿河啤酒公司，以及多家原苏联的国有食品企业，并且不断扩张生产线，在整个独联体国家布局食品工业。 在东南亚，旗珍集团和长江实业联手，开始将旗下的品牌陆续推出去，在欧洲，杨少宗不惜让出70%的控股权和配方，和英国维珍集团合股成立一家英国维珍可乐公司，推出维珍可乐和维珍矿泉水。 特别是在94年，利用庞大的营销渠道和同样国际化的广告营销策略，杨少宗直接将可口可乐、百事可乐在国内可乐市场挤到了二三席位，通过兼并天府可乐，维珍可乐还取代了天府可乐成为人民大会堂的国宴可乐。 93年是旗珍集团稍稍打盹的一年，这一松懈，茶饮料、纯净水、果汁饮料市场就被旭日升、统一、康师傅、娃哈哈霸占了超过7成，杨少宗将郑树桐、李经纬抽调出主抓旗珍集团，利用渠道和广告战迅速扭转了这一局面，重新在茶饮料、果汁、矿泉水、纯净水做到第一名，并且继续保持功能饮料、碳酸饮料和纯果汁领域的霸主地位。 在食品产业的其他领域，杨少宗不惜直接出资兼并嘉士利，弥补了珍记在饼干领域节节败退给康师傅的局面，重新推出一系列的新口味饼干，又将喜之郎整顿一番，稳住果冻市场的霸主地位。 不过，在方便面领域长期鏖战才真正拉开序幕，按照杨少宗的计划，珍记在95年至少要陆续拉出六个新口味，否则是很难继续守住方便面第一的市场地位，实际上，现在的差距已经很低了。 虽然在方便面、饼干领域陷入了鏖战，但在食用油、肉制品、啤酒、饮料、乳制品、调味品、蜂蜜制品、果冻、保健食品、巧克力、糖果等多个领域，旗珍集团仍然保持着绝对优势的霸主地位，并且开始对面食、米线、咖啡等新领域进行了扩展。 旗珍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中，旗牌、乐百氏、珍记、维珍、中华啤酒、冠生园的年销售额都超过了一百亿圆的规模，健力宝、嘉士利、喜之郎、多美滋、甜蜜蜜也都是二十亿圆以上的品牌。 旗牌在最初的火腿肠霸主地位上不断向中国厨房美味专家的角色发展，旗牌调和油、豆油、花生油、葵花油、芝麻油、酱油、香醋、陈醋、黄酒、料酒、鸡精在市场都处于领导型的品牌；珍记在全面作战中不断扩大市场，立足珍记方便面、甜点饼干、膨化食品、茶饮料四大市场，同时不断涉入豆奶、奶茶、芝麻糊等新市场，围绕港记风味大做文章；乐百氏退出儿童优酸乳之后，重整战线，围绕“益生元”、“金维他”、“植物之萃”、“海之萃”、“山之萃”等子品牌集中发展保健食品，同时也有纯净水、矿泉水和保健品牛奶、蜂蜜产业线。 维珍和健力宝是真正的饮料之王，维珍是全面覆盖整个碳酸饮料市场，甚至连苏打水都有，维珍旗下有原创的鲜乐多、鲜粒多两个果汁饮料子品牌，同时又兼并的汇源系列纯果汁、鲜榨果汁，而健力宝是以功能饮料为主，覆盖碳酸类、非碳酸类两个领域，通过对佳力士的重整，又推出功能类的能量饮料。 嘉士利纳入旗珍集团后，继续主攻整个饼干市场，喜之郎在经过几次重整后，专注于果冻生产，多美滋主攻高端市场的巧克力、糖果、冰淇淋，甜蜜蜜则主攻中低端市场，相互配合作战。 冠生园以乳制品、蜂蜜制品为主打路线，同时也有庞大的糖果线，旗珍集团实际上就是以多美滋、冠生园、甜蜜蜜三个品牌去做糖果，保持自己在整个糖果市场的霸主地位，又通过香港珍记食品公司兼并一家意大利糖果企业，继续配合多美滋垄断高端糖果市场。 按照现有的发力规模和速度，旗珍集团在1995年的预计销售总额会达到创纪录的1000亿元大关，净利润向130亿元发展，海外市场占8%左右，而在杨少宗的规划下，到2000年，旗珍集团海外销售额将必须达到总额的30%。 其实，旗珍集团最强大的地方就是它的渠道，此时已经没有一个国内食品企业能够和旗珍集团抗衡，对手可能在某一个小领域做出很大的特点和很好的成绩，但只要旗珍集团跟进，即使旗珍集团不支出广告费用，或者是很小的广告费用，都可以迅速拉近两者的市场份额，甚至是轻松超过对手占领市场份额的第一位。 这一点在果珍、巧克力饼干、泡泡糖、棉花糖等市场上已经是很明显的案例。 此时的旗珍集团已经不仅仅是厉害，而是过于霸道，在全国拥有的庞大销售渠道足以让国内外的竞争对手感到无语，旗珍集团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推动那些小超市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 旗珍集团在全国重新拉开的加盟食品店的工作，几乎各地都出现了大量的旗珍食品会员店，实际上只是私人性质的小卖部，但几乎都只出售旗珍及关联、合作食品企业的产品。 这种战略让旗珍集团变得特别霸道，整个国内市场上，已经很难有对手可以和它抗衡。旗珍集团的银丝挂面甚至都能在国内市场做到第一名，而这个挂着珍记品牌的挂面在全国实际上有二十多家代工企业。 可以说，到目前为止，旗珍集团依然是中旗系最成功的企业，它在内地市场已经被视作不可能超过的企业典范。 在1995年，杨少宗想要做的就是将这种成功复制到旗纺集团、香港纳爱斯集团，并且完成富力集团、海螺集团、惠友电工集团的最后整改和扩建，并在香港成功上市。 在送旗州市委的领导们离开后，杨少宗立刻前往中旗集团总部，晚上8点多钟还在22层楼的会议室里召开集团工作会议。 中旗系很大，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中旗集团是一家巨无霸式的民族企业集团，可在中旗人自己的心中却并非如此，用杨少宗的话说——中旗集团只是一家中国的摩根士丹利。 中旗集团是中国的投资银行，它的核心业务只有三项——金融投资、资产重组和房地产。 即便是在最坏的时期，中旗集团也没有放弃对这三个业务的扩展，对应着这三个核心业务，中旗集团也只有三个核心公司——中旗万通证券公司、中旗信托投资公司和中旗置地公司，其余的所有集团下属子公司都是围绕着这三家公司运转，包括中旗华泰保险公司、中旗华泰国际期货投资公司、中旗科融投资公司、中旗汇通融资公司、中旗信托资产管理公司、旗州建筑工程总公司、旗州置地公司、旗州建筑设计院。 会议室里，管靳生、华康盛、胡祖铭、田源等人都已经到齐了，等杨少宗一来就开始进行会议的正式议程，今天只有一个议程——股市。 今天的会议非常重要，几乎所有中旗集团的高管全部到位，大家要讨论的事情却只有一个——能否让淞股暴跌一次。 中旗集团归根结底就是一家投资银行，对于现在的金融市场动态，他们总有着自己的想法和盘算。 就在两个月前，管靳生和阚治东、田源刚发生了一次争吵，管靳生相信327国债期货有理由做空，财政部不可能补贴16亿元给327国债拉平亏损，阚治东的意见相反，最后是华康盛和田源敲定了这件事，因为华康盛被邀请参加了中央财政关于327国债的讨论决策，而田源则有更为直接的内部消息。 他们的内部消息确定财政部至少有80%的可能性会支出16亿元补平327国债的利空，这就意味着市场上的做空都要吃亏。 1：3. 管靳生再强硬也硬不过别人有内部消息，他只能服从大家的集体决议，在淞州证券交易所做多327国债，问题是管靳生和阚治东都比较猛，管靳生一旦操动中旗信托投资公司切入市场，加上阚治东负责的中旗万通证券公司和田源负责的中旗华泰国际期货投资公司，很快就将做多的行情打了上去。 短期吃进和短期做多，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中旗集团就在国债期货市场上套取了近15个亿的净利润。 表面上的盈利并没有让大家感到振奋，因为他们必须面对另一个残酷的现实，随着中经开等央企性质的巨头金融公司的介入股市，随着各地证券公司和庄家的成行，随着股市的不断扩容，随着大量在地产和倒卖市场流出的剩余资本的流入……中旗集团对中国股市的控制力，特别是对淞股的控制力已经开始下降到一个新的拐点。 股市。 中国股市在过去这几年基本还是处于中旗集团的控制中，深州的四大龙头股——联合银行、深万科、深万旗、深富旗都是中旗系控股的企业，淞州的四大龙头股——四川长虹、豫园商城、旗纺集团、中旗华泰的后面三家都是中旗系。 此时的股市上，真正的优质央企巨头还都没有浮出来，旗纺集团和中国联合银行都已经算是最优质的资产，只不过，旗纺集团的盘面太大，根本炒不上去。 直到今天，中旗系还是通过托抬豫园商城和中旗华泰这样的小股票来提高淞指。淞股由于上市公司多，良莠不齐，同时还有巨大的国债市场，切入难度大，能够一直托在800点真是很费力气。相比之下，深州股市由于被中旗系切入的比较狠，较大流通量的上市公司基本都在中旗系监管范围，资产管理水平高，几乎不用中旗系出力救市，深州股指都一直很坚挺的维持在800点。 管靳生两个小时前刚从淞州飞回来，这个工作会议也是他提议要开的，一坐下来，他就开始批评淞股和淞州证券交易所，将这帮人基本形容成了一堆文盲，连淞州市委领导在他眼里也是一无是处的白痴。 老管是很霸气的，即便是在季昌玉乱流的93年，季昌玉也没有敢对他出手，当时在杨少宗不在的情况，几乎就是老管一个人扛着季昌玉硬干。 他不是硬扛，他是打心眼里看不起季昌玉这个东西。 用他自己的话说，如果中旗集团不是扎根在旗州这个破地方，季昌玉根本没有资格和他说话……他这番话绝对没有说的过分，就算是淞州市委领导，虽然很不喜欢老管这种人，可对他还是非常客气。 没有老管这些年扛着中国淞深两地的股指，中国股市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乱况，不管市面上怎么炒作，老管能将两地股指都扛在800点的位置，谁敢大手笔的狂卖，他就大手笔的全部吃进，谁敢大手笔的狂吃，他就大手笔的全部卖空。 不管市场如何跌涨，如何疯狂，低到了700点，他就开始接手操盘，将两地股市重新扛回到800点大关。 正是有他的存在，虽然淞州股市连续扩充，大量的垃圾股闯了进去，淞股依然可以稳稳的维持在800点大关，保证中国证券改革的稳定前进。 不过，管靳生今天是真的生气了。 一坐下来，他就把淞州市委领导和淞州证券交易所的上上下下都臭骂了一顿，骂了一个痛快后，他才非常任性的摊开手，和杨少宗说道：“我是没有办法继续干下去了，淞指让他们跌吧，我去年就要他们停止上新股，我说我这边的资金流没有那么大，再托下去是要出人命的。他们不听，我这一次是按照咱们董事会集体的意愿去和他们摊牌，可他们不听，还要过来亲自和你谈，这算什么意思？难道过去就不用和你亲自谈？” 大家听着这番话，多少都有点紧张。 阚治东是比较紧张的，中旗万通证券公司最近一直在扩张，手里持有的淞股股票多的令人发指，如果任由淞股暴跌，他是不太好交差的。 胡祖铭和华康盛都显得特别沉默，他们两个人都是经济学者出身的高管，只不过胡祖铭是管宏观调控和经济预测分析，华康盛是管企业重组，这两个领域，他们都可以说是国内当任不让的顶尖高手。 特别是华康盛，在国内人称“华体系”，他是主抓企业兼并的真高手，企业兼并、重组、整改一贯是他最擅长的工作，他在责任管理体系、质量管理体系、终身制管理体系等方面的见解是最为深入的，理论水平和实践水平在国内都无人能出其右。 在整个中旗集团，管靳生、阚治东、马明哲三个人是金融领域业务的直接负责人，管靳生负责全面工作，阚治东负责证券和风险投资，马明哲负责保险和银行业务。 三人之外的钱嘉威常驻香港，全权负责中旗国际投资公司旗下的所有业务。 今天是一个特别的会议，连常年驻港的钱嘉威都飞回旗州参加，包括像中旗置地的总经理聂国华，负责科技领域投资的王树和也都在列。 只有管靳生一个人在咆哮，其他人都显得非常沉默，因为大家心里明白，如果真同意了老管的这个提议，中旗系自身也要遭受巨大的损失，最重要的一点是肯定会和淞州市委吵翻的。 关系一旦破裂，后面想要弥补就很困难了。 见大家都无动于衷，老管怒不可遏，拍着桌子和杨少宗质问道：“你现在必须要说话，你得明白，我们的资金流是撑不住这个盘面，今年不跌，明年也要跌。” 直到这时，杨少宗才默默点头，道：“可以有这个考虑。” 他还是没有将话说的很死。 因为一直有中旗系在托盘，从92年开始，淞深股指就一直维持在800点的大关，即便有比较大的波动，中旗系也能稳住。 中旗系当然不傻，大家的一贯策略是超过1000点就抛售，低于700点就吸纳，通过对几个主要的中旗系股票进行不断吸吐，维持着整个大盘股指。 在这种情况中，深州证券交易所因为吸引力相对较小，企业盘口小，调控性强，企业平均管理水平高等因素，相对好控制一些，整体资产水平也比较稳。 淞股就截然不同了，仗着特殊的地位，淞州证券交易所历来是不听中旗集团劝说的，想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他们觉得介入淞股的资金多，即便没有中旗系，淞股也不会有问题。 最要命的是中旗系在淞股介入的最深，几大龙头股都是中旗系，中旗系自己必须得托市。 见杨少宗还是没有将话说明白，管靳生再也坐不住了，难得催泪一把的深情说道：“诸位啊，我们中旗没有那么能扛，我们的资金现在不断向着地产流动，现在全国有多少地产项目在同时开工，光是淞州就有六个楼盘在一起做，全国27个城市加起来有63个大项目在开工。资金流啊……我的观点很简单，与其让淞股这么死皮赖脸的拖着，与其让他们继续这么傲慢着，不如让他们暴跌一次，我们不去操控股市，我们直接撤走大部分的资金，只要我们不看好的企业，我们就抛售掉，这总可以吧？” 胡祖铭忽然开口道：“关键的问题不是在让淞股跌，而是淞股即使暴跌，盘面上也没有比较优质的资产让我们吸纳。既然我们做空，那我们就要想办法从中赚钱，如果只是单纯为了让淞州市委和淞州证券交易所的管理人明白他们的问题，那我们是不是太无私了点？” 杨少宗这才答道：“关键就在于这里，淞股暴跌了，我们的利益点在哪里？如果我们能够从中牟取利润，那就让它跌好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没有利润，那我们就不适合意气用事，淞股就算发展的不好，一直这么傲慢，迟早有一天会跌的血本无归，那也是淞州的事情。” 管靳生不服气，道：“为什么不能赚钱，我们的损失只是一时的，因为我们持有的股票都是优质的，迟早还会涨，而且，涨不涨的权力也取决于我们。我们就是要让淞股跌，谁愿意买单，那是谁的事情，关键是我们不能继续持有这些垃圾股票。” 阚治东这时才道：“虽然是很多的垃圾股，可垃圾股也能赚钱，赚钱才是硬道理吧？” 一看局势不对劲，几乎只有他一个人孤军奋战，管靳生不仅没有退让，反而更加硬气，道：“淞股是一定要松，不松一次，以后就没有谈判的余地，也没有操作的余地。纵观全球股票市场，恐怕也没有像中国这样垃圾股票一大堆，居然还能长期保持在一个稳定的市值指数。” 杨少宗笑了笑。 虽然管靳生并没有拿出很有说服力的理由，可杨少宗心里也是认同的，他也希望对淞股松手，让淞州市委自己去操心，他真的不想再管这个烂摊子。 如何赚钱，大家都没有想明白，可他是明白的。 这个时候，杨少宗才道：“淞州这边赚钱的可能性很低，不赔本就可以了，赚钱的机会其实是在深州。淞州跌，深州肯定也会有机构抛售，我们在适当的时机接手总不是坏事……相比之下，至少就现阶段而言，我更认可深股的长远发展空间。” 他这番话很重要。 一语点破迷局……中旗系要从淞股撤离，将资金流转战深股，集中在深股发展，由于深股的上市公司中，真正有潜力的优质资产相对还是很不少的，集中到深股发展绝对不是坏事。 当然，杨少宗更长远的计划在于用深股的发展水平去敲打淞股，逼迫淞股对中旗系做出更大的让步。 杨主席毕竟是杨主席，他的一番话显然比管靳生的拍桌子更有威力，而且，他也将真正的盈利空间给点出来了，大家一听都能明白。 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这么决定了。 操控股价和股市是一个很重的罪名，中旗集团的高管层们不至于犯这么致命的罪证，至少不会留下证据，如此重要的一个会议结束了，却没有留下任何会议记录和可供记录的决议。 就是这么回事而已。 大家心知肚明。 会议结束之后，大家各自回去继续操作每个人该负责的工作。 管靳生和阚治东当然才是真正的主要操作人，阚治东的策略是继续让非中旗系的资金入市，中旗系的资金则抽离出局，进入更为稳定的国债期货市场，虽然超过三百多亿的流动资金还是保留在淞股，但在基本盘上，只要被认定为垃圾股，中旗系的资金就逐步抽离。 这种撤退潮慢慢还是被人发现，关键是中经开等公司的资金流撑不住这么大的盘面，三百多亿的资金向外撤离，市场总会有征兆的。 管靳生、阚治东、华康盛、胡祖铭四个人没有走，杨少宗将他们留下来，谈了谈自己对中旗集团的一个新的长远规划，他想将中旗逐步改造成一家国际化的投资银行，并不断套现在旗珍、旗纺等集团公司的长期持股。 他的观点是中央并不在乎一个股份集团公司的规模有多大，但如果这家企业几乎垄断了中国的食品、化工、纺织、水泥、橡胶、汽车零配件、电缆电工、电气设备、地产，并将手伸到中国经济的各个方面，中央就会真的在乎了。 所以，中旗集团未来的发展是必须加快国际化，并逐步过渡为一家国际性的投资银行，并且可以帮助中央政府对抗国际投行、财团，这就是中央所乐意见到的。 对于杨少宗的这种观点，其余四大巨头都很赞同，问题是下一步该怎么发展，杨少宗提出的想法是他打算扩大中旗国际投资公司的注册资本和规模，开始加大在港发展，再利用香港这个平台在东南亚发展，最终将中旗集团和中旗国际投资公司合并，成为一家亚洲级的投资银行。 如此一来，毫无疑问……香港中旗国际投资公司会变得非常重要，名义上还是中旗集团的子公司，实际上会有平起平坐的地位，这是必须的，必须给香港中旗足够大的权力。 所以，杨少宗的提议是自己亲自到香港坐镇，兼任香港区总裁，正好在香港大学完成自己的博士学位，而管靳生继续担任中旗集团的集团总裁，华康盛担任常务副总裁兼中国区总裁。 这样的情况下，杨少宗一人身兼三职，即中旗集团的董事会主席、香港区总裁，实际上就已经能在企业内部权力方面保证香港中旗和本部基本对等，香港中旗和中旗集团同时都只是向杨少宗一人负责。 除此之外，杨少宗打算加快在整个东南亚的布局，不断在每个东盟国家派驻自己的注册办事处，逐步拿到投行的营业牌照，当然，最好的办法还是不惜一切代价兼并香港中旗国际投资公司在港最大的直接竞争对手——香港百富勤投资银行，用钱买时间，用钱买牌照，用钱买对手的业务和客户单位，用钱买对手的人才。 真正的一步到位，多少钱也不重要。 此外，他想在美国成立一家名为“硅银”的投资公司，不断介入美国的高新科技产业，问题是中旗系在香港都被称之为红筹系，和四大中资关系密切，想要在美国投资高新科技的难度很大，在风险投资的过程中很难被对手接受。 所以，他的想法是邀请一个合适的人代理，由所有高管重新投股注资一家名为硅银投资公司的新公司，注册地选择在开曼群岛，然后在斯坦福工业园设立美国硅谷银行投资公司，用硅银进行风险投资，然后在一定阶段转让给中旗国际投资公司的美国分公司，另一方面，中旗国际投资公司也可以不断在美国股市上直接吃入i和纳斯达克股份。 问题在于硅银的负责人应该是谁？ 大家看向胡祖铭，因为五大巨头中只有胡祖铭是在美接受高等教育，可是，胡祖铭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人选，最后，他提出让他去一趟美国，在美国考察一些比较合适的美籍华人，而且能够深入到计算机科技产业，同时也有一定管理和投资能力的人。 杨少宗同意了，并且让胡祖铭尽快启程。 大家预计会有十个人左右参与投资硅银，杨少宗给出来的方案是他出资60%，占股权45%，大家当然没有意见，反正要是投资亏损，你也亏的最多。 与之相对应的，杨少宗也想在旗州设立一个光谷，由中旗集团注资成立一家旗州光谷投资公司，直接在旗州复制和孵化世界信息科技产业。ro 第一百六十六章 六个目标 杨少宗曾经想要成为中国最好最高的行政官员，扭转整个世界，但在中央的那段时间，他已然明白这不可能，就算他成为总理，他还是无法改变一切。 关键在于中权的设计太精明了，邓首长下了一盘好棋，好到无懈可击的地步。 牺牲了自己的仕途，再也无法成为最好的行政官员，杨少宗就只能剩下另外一条路——学者型官员，他不仅要做学者，还要是中央信任的学者型官员，用他的分析和预测去创造中国的经济奇迹，同时不断改变中国。 杨少宗给自己设计了六个目标。 1、他要用五年的时间将中旗集团改造成亚洲最好的投资银行，自己则成为亚洲首富，他要用十年的时间让中旗集团成为世界第一流的投资银行，自己成为世界首富，自此，他要拥有和摩根士丹利、花旗银行这些美国投行、财团相抗衡的力量； 2、他要用五年到十年的时间成为中国最好的首席经济学家，运气好就碰一碰诺贝尔经济学奖，拿不到没有关系，反正可能性很低，关键是提名，在中国，能提名就是最牛安慰奖，他要建造一个最好的社会经济研究机构，构建一个大规模的中国最好的智囊研究团队，为中央政府出谋划策，为最优秀的中国行政官员提供无限制的机会、平台和公关力量。 归根结底一句话，杨少宗要用自己的方式掌握中国社会经济建设的话语权，他要做另一种意义上的中国总理，而且不需要那么多的努力、斗争、攀爬，他要用一种自己真正的最擅长的方式去获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为了实现这两个目标，他又需要去实现四个基础目标。 3、他要尽可能的集中精力在两年内完成经济学的博士学位，通过至少三个一流经济学专家的联合研究方式，发表一系列重量级的经济学论文，抢先完成微观计量经济学创立，并用微观计量经济学和国际货币流动理论去全面解析亚洲金融危机爆发的因素、影响力，以及后续可能出现的各种局面。他还打算创立经济学的一个新学科——民族经济学，他试图用民族经济学去解释那些基本以单一民族为主体的国家经济在发展过程中的很多独特之处。 （毫无疑问，每个民族的经济特点都不一样，你无法理解这一点，你就无法理解经济、韩国经济和中国经济中的很多特点！当然，国际上是否承认不重要，国内承认就行，咱们一贯是关起门来做老大的嘛！） 4、他要为中旗集团吸引到足够多的世界一流，至少是亚洲一流的分析师团队，他要在美国开设新的分公司投资网络科技，一个也不错过全部投入，用最小的投入换取最大的回报，然后再套现投资资源和金融产业，并通过对网络科技的掌握来操控世界媒体的话语权； 5、他要构建一个教育联盟机构，在旗州创建一所中国最好的商学院，为中国和旗州培养一大批拥有国际视野的世界一流的现代企业家，再通过教育联盟不断向世界输送中国第一流的大学生，主要方向就是经济学、金融学、计算机科学、企业管理、机械工程、生物工程和制药； 6、他要尽可能多孵化出更多的亿万大亨和大型股份化企业，十年内，至少要孵化出一百个能够紧密团结在一起的亿万富豪，二十年内，至少要孵化出一千个，于此同时，中旗集团或者新诞生的中旗投行已经基本实现国际化，无论是资产分布，还是股权都已经无限制的国际化，不再轻易能受到政府方面的约束； 他相信，只要他能做到这六点目标，他就为中国做更多的事，而他也将拥有更大的影响力，去做自己想要完成的工作。 为此，他又制定了一系列的新目标，比如说利用台海危机制造声势，让中国更早启动航母制造项目，比如说通过自己的投入建立一家商务飞机设计机构，开始为大飞机制造做准备，比如说调动资源，为中国打造一家真正的国际汽车企业，打造一家汽车零配件巨头集团，比如说提前筹备谋图世界资源产业的话语权，比如说提前为中国半导体和芯片工业发展奠定基础，创建一家可以和英特尔抗衡的企业，比如说推出一家免费的操作系统公司，用免费的平台去维持一些收费业务，比如说在旗州奠定一个中国光谷的地位，比如说为中国打造自己的智能手机巨头……。 现在，旗州的舞台已经不能满足他，他将目光锁定在香港。 香港的好处在于……它是一个资本主义社会，可以很轻松的融入世界经济体系，想怎么兼并就怎么兼并，同时也能更深层次的介入中国经济的发展。 杨少宗相信，这才是他的舞台。 总之，人固有一死，要么是身为总理，要么是身为枭雄。 …… 在淞深股市开始出现暴雨之前，杨少宗在旗州完成一系列的内部行政调整，然后就忽然不动声色前往香港，几乎是在最短的时间，没有任何申请，只是自己去了一趟办理申请手续就很无声的成为了香港大学经济学的博士在读生，而他的导师是香港大学经济金融学系的主任张五常和香港大学客座教授杨小凯。 杨小凯是94年被杨少宗邀请到旗州大学担任经济系主任，同时也是旗州大学的终身教授，这就意味着杨少宗不管是在旗州，还是在香港都可以很好的完成自己的学业。 按照计划，只要在旗州和香港，他每天都会空余出至少六个小时用于攻读学术论文和课题研究，他的数学成绩虽然一直很不错，却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只能说勉强够用，但绝对无法完成很大量的分析。 非要做为经济学家，他最擅长的方面应该是对整体经济学的一种看法，从进入香港大学开始的第一天，他就将在杨小凯教授的指导下，尝试完成他的第一篇真正属于自己的学术论文——《地方行政竞争对中国经济发展的长远影响》。 这个论点，他和杨小凯、华康盛、胡祖铭都讨论过很多次，实际上在94年就可以进行编写，为此，他也通过旗州经济研究院不断抽调了各种需要的数据。 相关的学术报告完全没有，根本没有借鉴和引用的可能，因为他所提出的这个论点在目前几乎没有人提及过。 用杨小凯的话说，你将为经济学创造一个新的分支“行政经济学”，虽然它只能适用于中国，却是国际社会研究中国经济所必须的理论依据。 华康盛说，如果写的好，这可以直接让你获得国内任何一所大学的博士学位，甚至有机会拿下孙治方经济学奖。 杨少宗则更清楚一点，他的这篇论文将在长远的五十年内，成为中央政府控制地方政府和地方经济最有效的武器，中央可以参考他的基础理论，通过对地方政府之间的竞争强度的调节、控制，不断推动中国经济的持续发展，同时也能有效的遏制通货膨胀的根源问题——投资过剩。 参考他的理论，中央还可以对国内控制、监管机构进行调整，更有效的利用地方行政竞争这个武器，加强对地方的控制。 比如，他的理论证明一个基本问题——那就是不要过多的将中央资源集中在个别地区，要通过对几个地区的均衡布局，自动引导地区竞争。 譬如说，他不赞成中央全力建设淞州的决定，赞成将深州提升为直辖市，长远时间内，一定要平衡好淞深两地股市的发展，在工业发展上，他也不赞成全力发展深州，在北方也不能集中发展首都，而是要做到卫州、淞州、首都的均衡发展，中央不要轻易去提经济龙头的概念，不要轻易落入地方政府的口号中，在各个经济区都要做到三点、四点的平衡发展，不要去牺牲一个地区的利益发展另一个地区，而是最大程度的允许地方政府自由竞争。 杨少宗是很奇怪的人，精力很旺盛，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只睡六个小时，即使是在飞机上，他也要抓紧时间工作学习。 在抽出大量时间学习专业的同时，他还在香港不断出击，用39亿港元的惊人报价直接吞并了最主要的竞争对手——香港百富勤投资银行。 百富勤投资银行成立于1989年，主要创始人的梁百韬先生是香港著名的银行投资专家，长期在汇丰银行和花旗银行担任要职，和李嘉臣、李兆基等富豪关系极为密切。 92年，淞州发展急需资金，想让淞州实业公司在香港上市筹集外汇，荣智健出面帮助梁百韬争取i总承销权，而当时，中旗系也派出了管靳生出面去淞州谈判，为刚收购了新鸿基证券公司开拓了香港证券业务的中旗国际证券公司争取业务。 荣智健的力量极大，梁百韬在亚洲金融业的声望极高，关系网极大……管靳生完全谈不下来，最后是杨少宗再度出面才最终敲定了这个合同，自此，双方是第一次结了仇，后期的争斗就愈发激烈，从92年第一次正面冲突，到94年底，双方在红筹股承销的较量上大肆厮杀了二十多次。 做为香港仅有的两家能和国际证券投行抗衡的证券公司，在香港本土业务和亚太业务上，中旗和百富勤的竞争也极为剧烈。 在1994年，百富勤的营业额达774亿港元，主要业务来自于东南亚企业在港上市，以及在东南亚的投资和贷款，中旗国际投资公司的营业额达723亿港元，两家仍然位居港市美林、雷曼、汇丰、里昂证券四大外资投行之后。 在郑裕彤的引介下，杨少宗在港期间也和梁百韬见面，最终和梁百韬等人达成并购协议，由香港中旗国际投资公司兼并百富勤投资银行，改组为中旗国际投资银行，梁百韬加盟中旗国际投行担任总裁，全权负责香港银行、证券、期货及其他业务，并持有一部分中旗国际投行的股权。 在此基础上，原百富勤的股东长江实业、淡马锡控股，以及新加入的新世界控股集团公司也在中旗国际投行持有部分股份，中旗国际投行同时利用百富勤投行的上市公司身份借壳上市，正式成为香港股市的一员。 原香港中旗国际投资公司总裁钱嘉威调回中旗集团担任常务副总裁，正式开始负责在美国筹建分公司，中旗国际投行的大幕终于拉开，通过各种各样的关系不断吸收外部人才的加盟，特别是通过杨小凯教授和胡祖铭等人的关系网，不断吸收内地在美国的留学教授、学者和经济研究人员，加盟中旗国际投行在港工作。 胡祖铭已经身在美国，一边寻找合适的硅银的e，一边邀请多位美留学多年的经济学者进入中旗国际投行的经济分析师阵容，包括在美国明尼苏达大学卡尔森管理学院任职终身教授的王易江，美国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国家研究员李青葵、世界银行中国经济研究部主管研究员钱家英。 在国内，中旗集团也开始向一家纯粹的投行转变，不断邀请国内的经济学家、金融学专家担任投行的咨询顾问，并大肆从国内各个行业挖走高管，通过在旗州大学的旗州商学院进行为期一年在职mb进修教育的方式，从基础改造他们对投资行业的理解，为后面担任高级项目经理做准备。 李兆棠和华康盛推荐了一位重量级国内中青年经济学者——凡纲，很奇怪的姓，但绝对是真正超重量级的人物，也是国内目前最年轻社会经济学博士生导师头衔的保持者，长期担任中国国民经济研究所的副所长和主要研究员，也是央行金融政策的主要顾问研究员之一。 杨少宗在秘书二局工作期间和这个人打过交道，确实是很特别的人，简单的说，高大英俊，帅的一塌糊涂，四十岁的老帅哥，看起来和三十岁一样。 在一群糟老头子为主的经济学家中间，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会场里，很多人都会下意识的多注意两眼。 华康盛推荐凡纲，那是因为他们曾经一起在中国社会科学院进修研究生，并且都曾被公派往早稻田大学进修国际金融学，只不过，凡纲后来回社科院担任研究员，并在社科院继续攻读博士，而华康盛回到长江大学担任讲师，后来机缘巧合再次派往研究现代企业管理。 不一样的路，不一样的人生。 此时的中旗投行是来者不拒，刚从深州证券交易所退下来的前任所长夏彬华在中旗投行担任企业融资部高级主管兼首席评估师，美国芝加哥大学经济系教授宋国清也在李兆棠的介绍下，到旗州大学国际金融学院任教，同时担任中旗投行国家发展研究中心的宏观分析师。 在香港，杨少宗还亲自负责面试，将郭方熊、陶大东、谢国珍三位内地出生的亚洲投行专家给挖了过来，郭方熊是美国银行香港区董事副总经理及首席中国经济师，陶大东是里昂证券亚洲部高级分析师兼中国经济研究部主管，谢国珍则是摩根士丹利亚太区联席董事兼企业财务部高级分析师。 三人此前都是中美关系正常化后，国内陆续派往美国的公派留学生，修读完经济金融学领域的博士学位后，最初都是在世界银行、国际货币组织这样的机构任职，因为89事件的影响，很多公派留学生最终没有按照政府方面的规划回国，大家开始自寻出路，逐步都成了投资银行的重点吸收对象。 杨少宗不惜重金将他们礼聘回来，担任中旗国际投行的要职，郭方熊担任中旗国际投行的副总裁，陶大东出任国际金融部的高级主管兼首席分析师，谢国珍则调入中旗集团担任项目总监。 曾经和华康盛一起赴早稻田大学留学，后来留在松下国际企业研究中心担任高级研究员的李海闻博士已经受邀回国，担任现代企业管理研究中心的首席研究员和企业咨询部高级主管，同时在旗州商学院担任兼职教授。 中旗系在另一个层面上疯狂成长着，通过兼并百富勤，杨少宗将触手伸进了整个东南亚，拥有了在周边11个国家经营投资银行业务的许可，通过这些分行，杨少宗正在寻求进一步获取外资银行的牌照，将中旗银行业务也逐步深入到东南亚。 这个时候，他已经开始为东南亚金融危机做全局谋划，田源做为国内对国际期货和对冲基金最好的研究人员——中旗国际投行的国际期货部高级经理兼高级分析师，已经赴美考察和吸收一部分对冲基金的分析师和经纪，并且在老虎基金进行为期半年的学习，代价是他将负责为老虎基金提交一份中国期货市场长期政策的分析报告。 杨少宗不惜高金将陶大东请过来，也是要迅速扩大中旗国际投行在国际金融流动领域分析和金融杠杆、对冲等业务。 为了应对东南亚金融危机，杨少宗对中旗国际投行的规定很简单，在东南亚的投资应该集中在短期融资和证券市场，首先还是要做好各国市场长远经济分析，然后再逐步考虑扩大投资范围，不要涉及难以脱手的地产、工业等长期投资项目。 除了百富勤原有在泰国等地聘请的本地高管外，杨少宗对中旗国际投行在各地的高级主管都进行了逐一面试，且不惜重金聘请那些在各个分行市场上更有水平的高级经理、分析师、经济师。 同时，他兼并了一家香港本地的广告公司，为旗下及参股、合作企业提供在形象、营销策略等方面更为全面的分析咨询、设计服务。ro 第一百六十七章 《地方行政竞争对中国经济发展的长远影响》 香港是一个真正繁华的国际大都市，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杨少宗就一直生活在这个大都会中，大多数的时间，他还是和萧薇一起很寂静的生活在香港大学附近的一间独立高档公寓中，公寓楼是利氏家族提供的，甚至连租金都没有收。 他读博士，萧薇则在香港大学修读工商管理emba，两个人都显得很平静。 就在这种宁静的，时而又非常激动的生活中，胡祖铭终于带着一份很详细的报告和资料来到了香港，将所有的硅银ceo适合人选都提交给杨少宗。 杨少宗将所有的资料都看了一遍，这才和胡祖铭问道：“你都和他们谈过吗？” 胡祖铭想了一下，道：“都接触过，未必都谈过！” 这个人吧，未必愿意加入中旗系的人都敢拿出来给杨少宗过目。 萧薇当然很了解胡祖铭是什么样的人，就在旁边幽幽笑出声，拿着自己的书本离开书房，她才懒得参与这些决策，除非杨少宗要和她私下询问意见，一般情况下，她已经很少在会议上说什么。 她很清楚，她已经是杨少宗的妻子，她需要永远保持一致，除非杨少宗是真的错了，那她也选择回家之后再慢慢劝说。 萧薇离开后，杨少宗从厚厚的一叠资料中挑选出两份简介，一份是美国苹果电脑公司互动媒体部的全球副总裁李开孚，另一份是趋势科技的总裁姜丰年。 他很简单的说道：“随便找一个，如果李开孚不愿意来，那就直接兼并趋势科技。” 两个人都是台湾，拥有很好的教育背景，拥有在美国的绿卡，应该也会一直定居在美国，或者回台湾。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有能力在美国的it世界里周旋，同时又是华人，大家至少在母语和文化上能够沟通，这是很重要的一点。 胡祖铭道：“第一个我说服不了，他问我有什么样的计划，我说暂时还不知道，他说，你都不知道为什么来找我，我以后在公司里该做什么。第二个，我还没有接触，但我听朋友说，他篮球打得很好，很喜欢和朋友一起花时间聊天，我觉得比较适合我们的团队！” 杨少宗想了想，道：“帮我定一张去美国的飞机票，我想去找他们，也许，我们两个都要！” 胡祖铭挺有趣的称赞道：“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是啊。 就在国内股市大暴动，淞州市委***几乎每天打一个长途电话来找杨少宗问责的情况下，杨少宗居然决定去美国发展他的新世界。 这个时候，他们刚刚在开曼群岛做好硅银的注册，总计投入7000万美金，全部是用杨少宗手里的中旗投行原始股做抵押，和中国国际银行借过来的，先启动这家公司的运作。 杨少宗做决定一贯是很快的，他临时推迟了明天预定和梁百韬就中旗银行长期发展的策略会议，直接乘坐飞机和胡祖铭一起前往旧金山，并在那里见到了李开孚和姜丰年。 杨少宗先和李开孚见面，然后告诉他……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很简单，投资那些最有潜力的网络公司，购买一家有影响力的信息科技杂志，开设自己的信息公关和宣传机构，建立自己的咨询管理团队，再通过一系列的风险投资购买那些很有前途的网络公司、半导体公司、通信设备制造公司，以及软件公司。 简单的说，他们是一只鸡蛋孵化器，从别人那里买鸡蛋，用自己的方法将小鸡孵化出来，养大，卖掉绝大多数的股份。 李开孚说，现在没有这方面的好杂志，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创办一家专业网站，专注于网络、信息、计算机和整个it业的报道。 杨少宗说，如果你是ceo，你可以这么做。 李开孚说，那好，我就来做这个ceo，我喜欢这个工作。 于是，他们一拍即合，然后又去找姜丰年，告诉姜丰年，他们准备收购趋势科技这家设计服务器杀毒软件的工作，并且单独成立一家专门的杀毒软件公司，面向所有it产业。 姜丰年考虑了几天，几天后才给杨少宗留给他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问杨少宗能出多少报价。 杨少宗说你要多少。 姜丰年说，一千万美金。 杨少宗说，你再考虑一下。 姜丰年说，七十万美金。 杨少宗说，很好，现在你是硅银的ceo，而李开孚是总裁，他负责决定，你负责行动，我是董事长，但我基本不管理，除非我在媒体上看到一家很不错的小公司，决定收购他们，比如说雅虎！ 姜丰年很惊讶，说，那已经不是一家小公司了，或许现在还很小，但全硅谷的风险投资商都在围绕着他们转，想要满足他们的一切条件。很疯狂，如果他们上市，那一定会有几千万的市值。 杨少宗道：那给你一个艰巨任务，连系他，用你的台湾背景告诉他，你有的是钱，而且只会为他服务，不会管他想要干什么。 姜丰年惊讶的说不出话，很多年后，姜丰年接受记者采访时说，那个时候，他甚至以为杨少宗是个疯子，可他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找杨致远。 几个小时后，姜丰年回来，他说那个姓杨的要一千万风险投资，只给30%的股份，而且就像他们承诺的，不要干涉他们的管理。 杨少宗说，我想和他见一面，单独谈一谈。 于是，杨少宗和杨致远见面的，一起见面的还有姜丰年和李开孚，他们想了一个很特别的会晤，大家在一起打麻将，台湾麻将。 其他三个人的水平都不好，只有姜丰年一个人不停的开胡，可他们玩的还是很开心。 一边打麻将，大家一边谈生意。 最后，大家决定在一起干一番大事业，硅银投入雅虎2500万美金买下70%的股权，但杨致远进入硅银担任副总裁，并且持有硅银10%的股份。 这桌麻将打完，杨少宗决定将华康盛、管靳生他们全部甩出去，他在硅银占70%的股份，胡祖铭占1%，其余29%股份全部让李开复、姜丰年、杨致远。 他很平均主义，李开复三个人基本均分，只有杨致远是10%，李开复和姜丰年各拿9%，三个人分工是姜丰年管那些乱七八糟的工作，李开复负责硬件和软件领域，而杨致远负责网络和多媒体领域。 胡祖铭占1%，不过是因为见者有份而已。 公司的所有启动资本都由杨少宗一个人支付，而且是一次性拿出2亿美金，所以，他不需要听别人罗嗦和反对。 他觉得这样挺好，如果管靳生听说2500万美金只买了一个几乎没有营业额，年年亏损的企业，他一定会疯的，他会拍着桌子大吼，退还我的入股金，这个事情绝对不能再干下去了。 随他去吧。 在成为亚洲首富的道路上，杨少宗决定一口气走的很远，和杨致远一样，他不想听那些繁缛的董事会报告，罗哩罗嗦的乱七八糟的反对意见，他只想做自己想做的决定。 杨少宗的麻将技术烂的可以，比起他的保龄球水平基本差出三条街也不止，很幸运，李开复和杨致远的水平也差的够呛，姜丰年基本是矮子里面拔高子，姜丰年甚至怀疑自己就算是诈胡，这三个家伙也看不出来。 因为技术都烂，根本算不过来，他们只打了一圈麻将，却整整用了两个小时，经常谈一会打一会，顺便问问别人……他们手里的这副牌可不可以胡了。 一圈麻将谈完，杨少宗基本给硅银敲定了三个方向，第一，不要投资已经上市的公司，因为我们的资本有限，只有两亿美金，投资上市公司的事情是中旗国际投资银行在美分公司的工作，那是钱嘉威的领域，你们不要过问，但要和他们经常沟通信息，相互合作。 这个时候，大家早已知道杨少宗是中旗国际投行的董事会主席兼香港区总裁，这意味着他是很有钱的，所以他说“我们的资本有限，只有两亿”，这一刻，姜丰年觉得很痛苦。 第二，硅银一定要做芯片，他看中了一家amd公司，但是，想要收购这家公司的成本很高昂，对方也拒绝被收购，所以，他想收购一家叫nexgen的芯片公司以及一家叫ati的公司，规模更小，只需要几百万美金就能收购，后续就是慢慢投资的问题，如果对方拒绝收购，那就是姜丰年的责任，最好的方式是风险投资，继续给予一部分资金，获取一些股份； 第三，硅银要有创业精神，理解那些创业者的梦想，尽可能的去帮助他们。 硅银的原则很简单，我们是一个信息时代的孵化器，我们寻找小公司，为他们提供最好的服务，可以长期持有，也可以打包出售。 在硅谷做风险投资很不容易，基本是100家小公司中才能有一家最终成长起来，可一旦正式上市就会带来惊人的投资回报率。 至于杨少宗给杨致远的报价，那基本可以将所有美国的风险投资公司全部击溃，近乎是别人报价的一倍，就算是当时美国最大的信息科技风险投资公司也不可能一次拿出上千万美元去砸一家小公司。 那简直是疯了。 如果失败的话，董事会肯定要从风险投资公司的老总一路骂到最底层的小分析师，然后让他们全部收拾好东西滚蛋。 杨少宗并无所谓，他给的投资越多，雅虎发展的就越快。 投资回报这种问题，永远不是网络股中的大问题。 当然，他的投入资本还是很小，只有两亿美金，这甚至不够收购amd的价格，虽然amd去年的营业总额只有一亿美金，可这就是网络股的时代，只要amd需要钱，他们总是可以找到很多合适的投资贷款和非常有趣的融资方式。 没有就算了，杨少宗不在乎，他的办法是收购nexgen芯片公司和ati公司，然后不断派遣最好的计算机专业的学生、工程师到这两公司工作，利用这个平台培养国内第一流的设计团队，直接返回旗州光谷创业，再和旗州计算机科学研究院合作。 芯片业务可以不赚钱，但他一定要做，就像他非要在香港开设一家亚洲商务飞机设计公司一样，他不在乎最后能否赚钱，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将运10那一批都被打散掉的团队重新聚集起来，又在航空工业总公司旗下大肆搜刮了一批人才，从瑞典和加拿大也聘请了几个人。 这是他自己的投资，所以不用股市做出任何公报。 不成功也没有关系，只要是哪怕有一丁点的收获，他都觉得无所谓了，他是面向未来的亚洲首富，虽然他现在根本不是首富。 没有关系，他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成为亚洲首富。 到时候，他有的是钱，别人有钱了喜欢玩女人，几千万的珠宝、房子乱送，他大不了就当是为国玩了七八个女明星，搭进去几个亿的开销。 …… 杨少宗在美国没有逗留太久，在斯坦福大学，他顺道和正在斯坦福大学完成经济学硕士学位的赵瑛见了一面，聊了聊，从他开始和萧薇处对象开始，他们之间就渐渐的生疏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听说赵瑛打算一直留在美国生活，他就给了赵瑛一份兼职的工作，在硅银公司担任财务主管，虽然赵瑛肯定不缺钱，她的父亲和姐姐都拥有惊人的财富，足以支付她在美留学的所有开支。 在美国已经生活了四年，并正打算继续攻读金融学博士学位的赵瑛还是很愉快的接受了这个邀请，她不打算一直留在美国，但至少现在，她觉得拿一份绿卡还是有必要的。 斯坦福大学的经济学博士学位很难申报，好在，她仍然拥有很多亚洲经济学家的推荐，而这些推荐大多是出自于杨少宗的特殊关系，但无所谓，她并不是很介意，她知道自己缺乏那种经济学者的研究能力和开拓性的思考模式，她只是觉得这可能也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有必要去做。 回到香港后，杨少宗继续做他的工作，并将第一篇真正由自己亲自负责的学术论文《地方行政竞争对中国经济发展的长远影响》写完，通过杨小凯教授的推荐发表在《美国经济评论》杂志上，然后又通过李兆棠的推荐发表在《中国经济评论》，毫无疑问，前者的影响力更大。 杨小凯教授的推荐意见是——它开创了一种可能只适用于中国内地的经济学分支，而且是读懂中国经济和政治的唯一钥匙。 李兆棠的推荐意见是——这可能是最近十年中，中国经济学界最具有创新性的一篇学术专业论文，毫无疑问是真的开创了一个经济学分支，并在未来二十年，甚至是更长时期内，它都将对中央经济调控起着主导性的作用。 虽然华康盛、胡祖铭都在《地方行政竞争对中国经济发展的长远影响》的完成过程中，做了很多非常特殊的帮忙，特别是在一些非常细节的方面进行深层次的对角点解探讨，以及一些边际分析理论的指点，可不管怎么样，这确实是杨少宗真正完成的第一篇学术论文，而且，影响力非常之深远。 虽然杨少宗此前已经通过华康盛、李兆棠等人代笔发表了一些经济学论文，可都是糊弄学位的作品，保证不是抄袭大作就行，现在则不一样，这篇论文是绝对原创，很快就在国内经济学界引发了大轰动。 李兆棠一直以来都没有特别脱颖的学术论文，他的学术功底是扎实的，这一点不可怀疑，问题在于他将生命中绝大多数的时间都用于为政治人物解答基本的经济学理论，恰恰因此，凭借深厚的官场人脉，他在学者官场上混的如鱼得水，即便最大的靠山老韩***被人玩垮了，他还是成了中央经济政策研究室的副主任，同时兼任中国社科院经济院的院长。 他的官场人脉中，一半都是靠杨少宗累积的，包括现在能得到容总理的赏识和信赖，那也是由此而来，所以，他对杨少宗的这篇论文是极其给力的到处推荐。 还有一点不可忽视，他是博士生导师，却专门抽出时间去带杨少宗这个硕士，一度被人指点的很厉害，现在，他终于可以反击——用他自己的话说，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杨少宗是非常厉害的，这样的学生，你不教，那是你一辈子的损失。 虽然又有人笑话他，有什么用，别人一读博就去香港找杨小凯和张五常了，根本不鸟你，就你那水平……活该！！ 这样的话，李兆棠只能选择无视，他继续卖力的推荐着，直接送到了中央政策研究室，还提交给国务院总理和几位副总理，重点推荐。 听说是杨少宗的论文，容总理还是比较在意的，虽然他基本都看过杨少宗此前的经济学论文，让他多多少少有点失望，觉得不够犀利，重复性的东西太多，这一次是真没有容总理失望。 做为行政官员中几乎是最好的经济学专家，容总理很清楚杨少宗写了个什么东西，简单的说，如果你不会做总理，你只要完全信任这篇《地方行政竞争对中国经济发展的长远影响》，只凭这一点，你这个总理就合格了，你就可以将地方政府操控于鼓掌之中。 你要淞州停止发贷，实行紧缩政策，淞州绝对不敢不服从，你要深州暂时转让土地，深州绝对不敢不听……如果你一直遵守《地方行政竞争对中国经济发展的长远影响》中的一些基本导论的话。 什么叫一战成名，这就是一战成名，杨少宗只用一篇学术论文就奠定了自己在中国经济学界的地位。 从今以后，如果你想要为中央政府效力，成为中央政府一名得力的走狗型经济学者，你就必须在这个领域内下足功夫，而这个领域的范围和基础工具都是杨少宗划出来的，他是这个领域和新学派的奠基人。 我们将这个新诞生的领域称之为“行政经济学”，其实，你也可以将这个领域称之为“官场经济学”，只是这样命名是不是太难听了一点。 第一百六十八章 旗州的资产 《地方行政竞争对中国经济发展的长远影响》在国内经济学界引发的轰动效益是很惊人的，杨少宗几乎可以凭此一篇论文获得自己在香港大学的经济学博士学位，实际上，他就是在世界上任何一所大学，这篇论文都可以足以保证他获得经济学博士学位，因为他完美的解答了中国经济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在1995年的下半年，中国还有另外一个更焦点的经济争论——中国股市到底怎么了？ 从1995年5月开始，淞股逐步陷入阴跌的走势中，最初大家以为是大盘调整，毕竟这么几年里都没有跌过，直到6月，市场上突然爆出中旗系的管靳生和淞州市委吵翻，中旗系的资金开始抽离淞股，这个时候，大家才忽然意识到大难临头，前面的这段阴跌是中旗系在撤离。 1995年6月7日，淞股突然性的全面暴跌，随后的短短半个月内，淞股指数从722点一路滑坡到335点，也是近三年来最大的一次重创。 6月10日，深股受此影响开始陷入跌潮，包括联合银行、深万科、深鸿基、恒运热电、汕头电力、万向钱潮等一大批优质企业的股票都陷入暴跌，深股短期内从844点一路滑坡到了457点。 经过这一系列的暴跌，中旗系将在淞股国债市场的资金也清空掉半壁江山，随着中旗系进一步的撤离，全国股市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重创，淞股从4月初最高点的1102点跌至247点，深股从918点跌至312点。 7月27日，也就是在这一天，在深股大盘长期徘徊在300点为期一个月后，深股联合银行突然逆势上扬。联合银行就是过去的深发展，这么多年都是深股的晴雨表，联合银行的逆势上扬充分证明中旗系开始重新入市。 实际上，中旗系在深股的入市基本持续了半个月左右，只是入市的节奏比较缓慢。 7月27日的晚上7点，管靳生在旗州召开了一次记者会，通报了中旗信托投资公司做出的决定，中旗信托的决定很简单，淞股的入市新股数量太多，上市公司监管力度不足，平均市盈率过高，中旗信托投资公司选择将手中长期持有的大量股票抛售，重新选择更为优质的上市公司进行投资。 两天后，同样是中旗系的富邦化工集团、豫园商城集团等公司总经理陆续召开记者会，对管靳生的言论进行批驳。 这种奇怪的场景让所有人都摸不清头脑，报纸上甚至用“中旗内讧”来形容此次风波，也有人认为是管靳生在和中旗集团的董事会主席杨少宗争权。 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谁也说不清楚，连淞州市委方面都糊涂了，他们选择打电话给杨少宗，时而质问，时而斥责，时而商谈，时而恳请……此时的他们也无法确定杨少宗究竟还能不能控制住管靳生。 就在这么凌乱的情况下，中旗集团的财务总监和首席分析师胡祖铭又发表了一个言论，认为淞股确实存在着监管漏洞，而且，淞股上市公司的规模虽然大，平均优质率并不高。 很快，中旗万通证券公司的总经理，中旗集团副总之一的阚治东发表了完全对立的言论。 这种乱流已经超乎了大家能够理解的范畴，唯一的结论就是中旗系的内讧够厉害的，已经达到了这种团队分裂的地步。 看不明白吧？ 对，您看不明白就对了。 中旗集团的这群高管的集体智力水平是很惊人的，他们之中至少有两个人有资格称之为中国证券教父，有两个人有资格称之为中国期货教父，有一个人有资格称之为中国质量管理体系之父，有一个人堪称现代保险之父……总之，你很难明白他们在玩什么。 在大家还执着于想要看清真相的时候，中旗系至少有两百多亿的资金流出淞股，进入深股，对深万科、联合银行、康佳、美的、tcl、江铃、云南白药、柳工机械、吉林制药、广东电力、万向钱潮、蛇口招商港、深州港口、汕头电力、中国国际集装箱海运股份、泸州老窖、南山热电、常柴动力、华侨城、新大洲摩托等三十多只股票进行全面增持。 直到整体持有量达到一定程度后，中旗系才开始集中对联合银行进行增持操作，使得联合银行的股权进一步高度集中，股价也开始节节攀升。 当然，此时的管靳生已经做好了被抓捕调查的准备，他觉得自己赚了，至少狠狠地教训了淞州证券交易所的那帮人。 有管靳生和阚治东这***证券教父负责给中旗系把舵，杨少宗还需要过问股市中的那些事吗？ 显然不用。 杨少宗几乎每周才会返回一次旗州，为了方面他的学习和工作，同时也是方便梁百韬在整个东南亚到处奔波，中旗国际投资银行和香港商务飞机公司签署了一份租赁合同，租借一架支线飞机专门负责杨少宗往返于旗州、香港。 从5月到7月底的这段时间，杨少宗每周回旗州一次，开会总结，把握着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的工作节奏，平稳而有序的将合作社的社员从14.72万人扩大到61.42万人。 县改市之后，旗州市的人口扩张速度非常快，截至1994年底，居民总数已经达到了103万人，非户籍流动人口则在两百万左右。 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的社员扩张主要是面向旗州本地的农民，将大部分的农业人口纳入合作社，农民将土地归入合作社，换取社员身份，再在旗州农业合作社的安排下从事集体劳动，或者是根据需要和其他安排进入工厂工作，也可以申办停社自营，成为个体户。 和早期已经走向富裕路的老社员们不同，新社员办理停社自营的比例很低，大部分新社员都希望进入工厂工作，或者是继续从事农业生产。 在此基础上，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管委会设有资管办、经营办、计生办、社保办、基建办、财务办、农林办、文教办、民政办九个专职办公室，负责统一管理合作社的工作。 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属于一种很特殊的政府机构，简单的说，农民入社，将土地交给公家经营，公家提供三保——保工作、保福利、保生活，同时对土地实施公司化的运作，而社员就是股东，也就是股份化的公社。 正常的情况下，旗州合作社的运作是会比较艰难的，但是，旗州合作社有足够的资本。 将整个旗州合作社覆盖到整个旗州市，旗州合作社拥有173.7万亩耕种地、112万亩山地和3.3万亩的鱼塘，下设56个社区合作社和143个村级合作社，从7月份完成第二次的大合并后，旗州合作社就将超过90万亩的山地纳入国家示范林牧经济工程，预计投资12亿元进行核桃、银杏、苹果种植，同时投建23个综合牧场，采取猪、牛、羊、鸡、鸭综合饲养策略，循环利用沼气。 此外，旗州合作社将在2年内投入15亿元，用于在全社投建10万个生态玻璃大棚，涉及土地63万亩，另外投资4000万元用于投建旗州水产养殖中心，全面进行琵琶湖大青蟹和青虾的混养经营。 旗州的农业是高投入高产出，没有高投入，它就不可能完成对50万农民的长期保障，当然，最终留下来经营农业的人口不可能继续保持在原有的50万人规模，杨少宗和沈元华的预计是最多有10万人继续在旗州从事农业生产。 根据旗山人民公社以前的经验，真正发展几年后，社员基本都会逐步的工商业化，土地经营的最大方向无非两点，一个是机械化大规模种植，另一个是生态大棚高附加值种植。 在拥有国际机场后，旗州才启动生态大棚计划，原因很简单——种植高附加值的反季农作物，通过航空运输的方式出口日、韩、香港，而旗州启动的项目是草莓和紫葡萄。 即便如此，即便是所谓的高产值农业也不可能保障多少社员的长期收益和福利，真正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能依靠工业和资本的长期有效投资。 对整个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的社员来说，他们现在的资产总规模还是很不错的。 列出一个资产清单。 1、中旗集团12%的股权； 2、拥有240亿rmb的启动资本； 3、拥有173.7万亩耕种地、112万亩山地和3.3万亩的鱼塘，其中超过30万亩的核桃林已经开始进入结果期，两年后，这个数字会达到47万亩； 4、拥有旗山矿业集团45%的法人股权； 5、拥有旗州农业合作社的所有资产权，而旗州农业合作社的资产规模是很不错的，除了大量的农用机械外，旗山农业合作社还拥有旗山饲料总厂43%的股权。 6、拥有在食品、制药、服装、电子、化工、玩具等四百多家公私合营企业的一定股份； 7、下属旗州置地公司拥有旗州市超过30万平方米的物业和7.2万亩可供开发的工商业建筑用地，在淞州、首都、深州和香港都有一些地皮和物业，资产规模是七十多亿元，也是分家的时候从中旗置地集团公司中分拆出来的。 8、淮海市委一次性转让的约合190亿元的国有资产，包括旗州市矿产资源的最终开发权和青浦港在内的开发权。 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下属拥有一家旗州资产信托管理公司，这家公司是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主要资产的信托管理机构，下面分设四大合作社基金公司、旗州置地公司、旗州万宝投资公司、旗州农村合作信用社银行，除了旗州农业合作社之外，其余都归它单独运作，实际上一切都恢复到原来的情况。 就资产的总规模来说，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并没有因为和中旗集团分家而遭受很大的损失，它最大的优势是套取了巨额的现金流，囤积了大量的土地，这些都是它保值增值，并进一步实施商业投资的基础。 四大基金公司就是240亿rmb启动资金的掌管者，根据专款专项的原则对资金进行增值投资和使用，最有意思的地方是这些资金现在基本都进入股市了，在深淞两地股指的大低谷介入，什么时候套现就看旗州资产信托管理公司如何操作。 旗州资产信托管理公司的总经理是谁呢？ 章华桥，这也是一个金融界的猛人，1984年-1988年期间任职于央行总行计划司，88年赴美留学，92年获得伊里诺斯大学国际金融和统计经济学博士学位，回国后放弃公职，转战香港担任里昂证券公司高级研究员，94年跳槽至中旗国际投资公司担任证券部高级主管，95年6月接受杨少宗的邀请，回到国内和五十多万农民一起加入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正式成为旗州资产信托管理公司的总经理。 请这样的人担任旗州资产信托管理公司的总经理，可见杨少宗的心思其实是非常野的。 章华桥当然是猛人，218亿rmb被他一鼓作气全部砸入深淞两股，集中抓着家电、港口、电力三个方向进行投资，也不和管靳生相互通气。 用章华桥自己的话说，他只对杨少宗负责，因为杨少宗是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的管委会主任，仅此而已，这个人是很自信的，而且对自己的专业分析极其有信心。 说到四大基金公司，那么，旗山人民公社的老社员资产又是如何处理的？ 在这一点上，杨少宗采取的策略是通过二次股改，直接将老社员资产全部股份化，原有的旗山创业、旗山新创两大公司全部股改，旗山创业改组为旗州创业集团公司，原有四千多户社员转变成5472名股东，旗山新创改组为旗州新创信托投资公司，原有10.72万社员转变成股东。 在整个旗山的二次股改中，中旗集团从原有的分散持股开始直接向集中控股转变，旗州创业集团、旗州新创投资、旗州资产信托管理公司、淮海市金融投资控股公司和杨少宗等中旗集团高管及职工合股成立的中旗控股公司都是真正的大股东，其余还有大约1/5的股份分散在社员手中，而杨少宗等高官及职工合股的中旗控股公司持有中旗集团24.57%的股权，也是中旗集团的第一大股东。 分散在社员的1/5的股份中，宋方舟、徐明、赵琪等人通过一种秘密的被称之为联标的组织，实际上也持有超过1/15的原始股，旗州创业集团、旗州新创投资公司都是同一阵营，淮海市委加上旗州高级人民合作社总计也就持有20%。 直到目前，中旗集团的所有股份都属于非流通的法人股，总计折股11000万股，每股基础折价是2180元。 按照两次拆股的协议，如果想要出售转让，只能在原有股东内部转让，而无论是在任何情况下，中旗控股和旗州资产信托管理公司都拥有优先购入权。 通过这一次的股改，杨少宗个人持有855.8万股，占总股本的7.78%，萧薇持有136.4万股，占总股本的1.24%。 通过对中旗控股、旗州创业、旗州新创三家公司，大家牢牢控制着中旗集团的绝对控股权，根本不给淮海市委和旗州市委半点机会。 两个月的时间，杨少宗虽然几乎每周才回来一次，但还是将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调整的非常顺，整套结构和运作模式都是非常清晰的，而他现在的目标就是在三年内让旗州超过50万的农业人口走上共同富裕的道路。 确切的说，他的思路是让旗州没有农业人口，所有人都股东化和职员化。 当然也存在一些问题，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在扩张的过程中只接受有土地承包权的农民，按村为单位整个村的接收为社员，并将村里的土地合作社化。 农民的问题解决了，对于那些没有土地的在城镇中工作的非农人口，想要加入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就是非常困难的，他们必须满足三个条件：1、大专及本科以上教育学历，在旗州本地规定的机构、单位工作满三年，按本单位指标逐批申报；2、取得旗州本地城镇人口户籍满五年，符合社员基本准入条件，按每年审批名额逐批登记；3、符合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特招指标的硕士及以上学历、副高级及以上职称。 除了第三条路，第一条路和第二条路都是有指标限制的，指标的制定单位是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的管委会，正常情况下，第一条路基本是第二条路的三倍左右。 第三条则没有明确的限制，也就是来多少吃多少，只要你愿意来，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硕士都吃，你的专业得是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指定需要的，比如说计算机、生物工程、制药、临床医学、国际贸易、通信、化工、农林、土建水利、微生物、电气自动化……另外一点，你得在旗州有预定的工作单位和合适的工作岗位，由单位申报，不能说过来混饭吃，一个硕士跑过来当环卫工人，就为了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那每年几万元的平均收入和稳定的社保福利，还有住房补贴之类的，这就真的没有意思了吧。 简单的说，城镇人口不需要将土地资产交给旗州合作社也可以成为社员，问题是你等不起，伤不起，除非你是旗州合作社更偏向长期挽留的高素质、高学历人才；农业人口不需要等，只要将土地承包权交给合作社就可以成为社员，但也有问题，那就是得按村计算，光你一个人同意不行，没有一个村超过90%的人同意，那也无法全体加入合作社。 反正不管怎么样，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的社员总数达到了61万人，杨主席现在很激昂，立志要将大家都带入共同富裕之路。 靠股市的大起大落带领旗州人走上共同富裕不算本事，也没有任何的推广意义，杨主席要干的大事业是想要全国人都明白一个道理——联合起来才能干大事业。 有人说这是一条死路，可杨主席不这么认为，他干过，而且成功了。 他不在乎再干一次，再成功一次。 旗州有钱，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5月5日成立，7月底的时候，旗州农业合作社已经增购了1.7万台拖拉机、插秧机、收割机和其他农业机械设备，杨少宗亲自带队，带着旗州农业局局长沈元华、旗州农业合作社的总经理柴永林、旗州农业研究院的院长周保宁、副院长陈金华深入到旗州各地考察，敲定各个地区的农业经营政策。 适合大机械化耕种就上大机械化，水利灌溉重新建设，适合搞生态大棚就搞生态大棚，适合推广林牧业发展就搞综合林牧。 多余农业人口就地转移，旗州资产信托管理公司负责抓项目，大搞公私合营改革，推进各地有带头作用的社员搞小工厂，引入技术人员、生产设备和销售渠道，先从最基础的代工项目做起。 李光泗和徐小玲的普乐士公司是排头兵，在旗州大搞玩具、服装、小五金、塑胶的加工生产，一个村一个村搞，搞养殖也采取和旗州农业合作社联合经营，贷款项目大抓特抓，本地资源不够就往外地发展。 旗州农业合作社负责牵头，到本省和外省找地方，找资源，甚至是通过中旗集团到处找项目，小牧场、小林场、小养殖场到处建。 技术培训工作是旗州农业研究院和旗州农业合作社负责，三个月的速成班……其实也有点很难轮到新社员，老社员在这方面都有自己的办法，有些老社员在农合社干了两三年，基本摸熟了一整套流程，将手里的股份一抵押，换到贷款就和农合社搞联营，跑到外省外地找地方搞养殖，新社员80%是跟着他们去做事。 素质比较高的青年社员，比如说是高中学历的基本都有机会参加旗州职业技术学院的培训班、学历班，两年大专读完继续到中旗系工作，整个学习费用是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报销的，因为旗州合作社这边实行的是大学教育义务制。 五年之内，杨少宗要在整个旗州都实施大学教育义务制。 他的办法很简单，旗州职业技术学院本地扩招，每年录取规模都有四千人次，成人教育班同步扩大。本地教育资源不足，他就和其他大专院校合作办委培班，充分利用江东省的教育资源，几乎每所高校，他都联系了旗州地区的委培班，大学教育和成人教育都有。 反正旗州有钱，你有什么办法？ 1995年5月，杨少宗刚进入旗州市委常委的班子，就一次性给旗州大学批了2.9个亿的经费，旗州市委和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解决一半，中旗集团解决另外一半。 如果你觉得2.9亿rmb已经挺多了，那你真是小看人家杨主席的雄心伟略了，杨主席很霸气，通过李兆棠的关系，人家直接请林毅夫担任校长，请香港大学工程科学院院长李卓芬担任副校长，承诺是十年之内支持60个亿的经费，创办中国第一流的大学。 旗州就是有钱，你有什么办法？ 杨主席，终究是杨主席。 旗山最初只是一个乡级的公社，渐渐成了一个镇，一个区，最终成为整个旗州，如今的旗州是县级市，却拥有一种独特的计划外单列资格，介乎于县级市和地级市之间，市委主要领导都是副厅级，各局级领导则是很独特的正处级，整体高了一个级别，旗山区主要领导属于正处级，金桥区、淮西区属副处级，而其余各镇则还是正科级。 在旗州，副厅级的机构还有几个，包括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旗州农业研究院、旗州食品化工研究院、旗州机械自动化研究所、金桥工业园区、淮西旗钢工业园区、旗山高科技经济开发区，而旗州经济研究院、旗州大学则是真正的正厅级，旗州经济研究院更是直接归属中央发改委，所以杨少宗只能是代院长。 现在的旗州，副厅级的官员不吓人，到处都是，很多省市派驻旗州办事处的级别也都是正副科级，深州特区派驻旗州办事处的级别更是副厅级，不高配不行，旗州这个地方简直就是深州股市的风向标。 旗州那帮孙子上午9点开个会，9点半的时候，深淞股指就能跳一跳，旗州地方如果有人发出什么流言，说不定就有一只股票涨跌到停的地步。 很多专职炒股的人都跑到旗州，为的就是第一时间听到风声，常驻酒店多奢侈，说不定某个社员开的小旅社里就住着几个杨百万。 旗州这个地方，每年光是各种展览会就有六十多场，国际国内省内的都有，每个月三四场，规模都很大，每年每月每个星期来旗州视察、考察、学习的单位数之不尽，旗州市委又不会都接待，只能为本地酒店事业做贡献，旗州一个县级市，也不靠首都、卫州、淞州这样的大城市，本地光是五星级酒店就有四家，四星级酒店十三家，三星级酒店和小旅社多如牛毛。 旗州这样一个县级市，它的荣田机场都是4e国际级，拥有直接去香港、东京、汉城、新加坡、巴黎、旧金山的六条国际航线，特别是去香港的航线每天一趟，飞机票还不一定好买。 旗州这样一县级市，用管靳生的话说，全国如果有一千万股民，旗州至少有二十万，可旗州这二十万股民里面有一半是大户。 用另外一个人的话说，想在股市上坐庄，不到旗州都是做瞎庄，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有人编了个笑话，说是有首都一个倒爷卖钢铁指标赚了一千万，于是很高兴的跑到旗州去炒股，刚买了一个股票，股价就跌了，他也很害怕，惶惶不安。 这个时候，交易大厅里面负责扫地的大妈就安慰他，放心吧，只要我儿子不割肉，这个股票就不会跌多少。 倒爷很激动，很高兴，随即又不安，总觉得大妈说谎话忽悠他，他就问大妈：你家这么有钱，你还过来扫地啊？ 大妈道：没关系，反正在家也是扫地看股票，在这里还不一样。 这是一个笑话，但绝对是有事实来源的。 旗州人就这样变态。 旗州人去香港基本只住香港富旗酒店和香港五洲国际酒店，因为都是旗州人开的，旗州人出去购物旅游是自己组团，买劳力士都按家批购。 胡祖铭有一次在香港开一个经济研讨会，他说，如果旗州创业集团在美国上市，那将为中国制造4700个千万富翁，如果中旗集团在美国上市，那将为中国制造7万个百万富翁，他还说了一句俏皮话——括弧，以美元为计算单位。 最后，他又补充一句，其实不用去美国上市，旗州的千万富翁基本也有两千个左右。 这话在香港震翻了一地人，说难听点，极大的损伤了香港人的自尊心。 胡祖铭这番话基本没有说错，旗州的股民多，创业者更多，徐蔚、李光泗、徐小莉、赵大军、宋小波……还有最早跟着宋方舟一起出去炒国库券的那一批……都是这一代人的典型，他们是社员，却不甘心分着公家的红利，都跳出来自己创业。 旗州有四大票爷，宋方舟、宋建邺、徐明、潘时新，只有宋建邺早已定居香港，如今在香港大学攻读国际金融学硕士学位，人家此前已经单独读完了mba，目前正在向地道的双硕士努力，其余三个人还是旗州的社员，家产也是用亿来计算，实际上都可以用十亿的来计算。 之所以说他们是四大票爷，因为他们的第一桶金都来自于倒***库券。 在徐蔚这一批，旗州还有一大批的科技新贵，张丁家、郭田华都是计算机专业毕业，这些年在旗州经营着新型的科技产业。 在杨少宗的主持下，旗州在1994年就成立了自己的计算机研究机构——旗州计算机信息研究院，大量邀请国内外最好的计算机专家加盟，中国工程院信息与电子工程部主任金怡濂院士担任旗州计算机信息研究院的院长，真正担任主要研究工作的人是周兴铭和徐献渝教授，他们也将同时在旗州大学计算机工程院担任教授，而金怡濂则同时担任旗州大学的副校长。 能够邀请到这三位中国计算机领域的巨头人物，除了靠王树和从中联系外，杨少宗所承诺的各种研究条件也是不可或缺的，具体是什么样的条件，这一切都还是别人所不知道的。 实际上，杨少宗的承诺很简单……他要做半导体，他要做中国人自己的芯片，这一次回到旗州，他就告诉金怡濂，他刚买了一家美国的半导体技术公司，问题是那边的技术不能拿过来，拿过来就犯法，但可以请您过去和他们交流经验，或者让周兴铭去工作一段时间，多交流一下。 旗州再发展也不可能成为一个重工业城市，杨少宗此时已经将旗州未来五十年的繁荣都赌博式的押在计算机和网络信息领域。 当然，在旗州最时尚的，机遇也最多的工作仍然是金融领域，在旗州光是证券经纪就有七千多人，做保险的人也多。 旗州的商业是绝对很繁荣的，各种各样的进出口公司、贸易公司、期货公司、保险公司、经纪公司、会计公司多如牛毛。 旗州就是这样的一个县级市。 你可以不服气，你可以不喜欢旗州，你可以不喜欢旗州人的现在的那种张扬和夸张，但你必须承认旗州做为一个县级市，它在中国经济产业中的特殊地位确实是非常惊人的。 旗州是一个中国展览会之城，也是最漂亮的城市——在这两点上基本没有之一，有一点可以看的很清楚，三年前，首都的全国秋交会依然是中国轻工业交易的第一巨头，很多时候，秋交会的成交额能占据中国轻工业贸易的30%，现在，这个头把交椅已经变成了旗州5月份举行的旗州国际小商品博览会和9月份举行的中国轻工贸易博览会。 旗州不仅自己办展览会，还帮助其他地区办展览会，中旗集团旗下的中旗博览国际公关公司为景德镇举办中国瓷器交易会，而副站同时设置在旗州关山镇，因为旗州关山镇也是一个新兴的瓷镇，以陶瓷、浴卫、瓷砖为主营方向。 中旗博览国际公关公司帮宁州举办中国机械工业展览会，部分展览同样放在旗州进行。 无利不起早嘛。 旗州是一个食品工业之城，这是绝对无异议的，旗州甚至可以算是酿酒之城、火腿肠之城、汽水之城、保健食品之城、胰岛素之城，旗州还是一个很有趣的旅游之城。 旗州已经申办了97年的第八届全运会，为此大量投入资金修建体育场馆，新的中旗体育馆将可以容纳8万人。 现在职业足球这么火爆，旗州人也不会例外，中旗集团正在运筹着属于自己的职业足球俱乐部，现在无非两个办法，一个是和八一足球俱乐部合作，另一个是自建。 自建也无所谓，旗州本地就有一个乙级俱乐部，虽然只是宋方舟和赵大军等人玩票性质自办的，可基础条件还都不错。 旗州就是这样的一个城市。 一个你以前从来未曾在乎过的县级市，一个基本不靠近大城市，反而是周边城市靠它拉动发展的县级市，现在却有着如此奇特的影响力。 如果没有旗州，宁州、祁州、淮中、淮海……这些城市又有多少的发展空间。 现在几乎全国的人谈到这个地区都会说宁海经济一体化，可如果没有旗州，哪里来的宁海经济一体化，人们说欧亚铁路桥头堡，没有旗州，哪里有真正意义上的桥头堡作用？ 最后，用中旗置地公司副总经理江振华的话说，如果没有旗州，没有旗州人，淞州的房价不会跳的这么快，中国股市不会这么繁荣，中国国债期货不会这么稳定。 你可以说旗州人很变态，很讨厌，都是有原罪的，倒爷有一半，炒股票的占了另外一半，可旗州人毕竟是富了，不管是以什么样的方式。 你也可以说旗州人基本不务正业，但你也要看清楚，旗州在外地搞规模养殖和综合林牧的人有一万多人，他们主要集中在鲁、徽、湘、赣四省，旗州农业合作社牵头，大家跟风作战，集群作战。 特别是徽南地区，有人做了一个统计，徽南六千万多亩山林，旗州人包了近一半。 旗州在外地办厂的老板有两万多人，服装、玩具、五金、塑料、半导体、食品加工、饲料、木材加工、陶瓷、化工、调味剂、圆珠笔、电子表……几乎是什么厂都有。 旗州人现在的风气很简单，炒股票，搞养殖，办厂子，做地产，搞建筑、搞矿产……什么赚钱容易就做什么，本钱很容易，将手里的股票一抵押就行，赚钱不难，就看你敢不敢去干。 旗州现在的发展已经到了一种很高的水平，实际上并不再需要杨少宗去管理，他大部分的选择是放任自由，他选择一种自由经济学派的观点，也就是不去管理，任由市场经济自行调节和发展。 做为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的管委会主任，他几乎不用做任何事情，管委会在行政方面的工作是徐建亮继续一手全抓，合作社资产管理运作由旗州信托资产管理公司的总经理章华桥和旗州农业合作社的总经理柴永林负责，程治中是主要监督人，并将主要的审计工作交给专业的会计事务所执行。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中国的学者专家 旗州很疯狂，杨少宗在几天前和市委严竹青算了一个账，旗州现在各种各样的小工厂和小公司至少有七万多家，本地人投资和外地人投资的比例是7：3开。 这么简单的一算，基本就能知道旗州有多少小老板。 如果只计算五十万资本规模以上的小老板，旗州的数据基本要比长江市高出一倍，而长江市是一个常驻人口一千两百多万的副省级市，旗州只是一个本地和流动人口加起来也不过三百万左右的县级市。 如果真的要讨论旗州人的成功之路，那就只有两条，第一，我们做合作社，保障每个人都有饭吃，没有能力没关系，大家一起联合干大事；第二，我们搞公私合营，有能力的都出去干，咱们公社鼎力支持，要钱给钱，要地给地。 归根结底一句话，自由的人民公社！ 现在很多大学生、研究生，甚至是博士生愿意跑到旗州来，这说明这对大家有吸引力，这说明旗州的路子是对的，咱们贫富差距大，那是因为有人是几十亿的大亨，就从最低层的那群人算，只要不是外来人口，每年也有几万元的收入，在1995年，你能否找到第二个地区和旗州比一比？ 旗州不能改变税法，不能增收更高的个人所得税，旗州的解决办法就是所有穷人联股，大家一起出股请高明的人管理，我们请最好的海归派职业经理人来管理——章华桥在旗州信托资产管理公司的年薪是六百多万，额外有1.3%的分红权。 外面的人跑到旗州创业是另外一回事，关键是旗州人自己也非常喜欢做老板，不抱着旗州合作社混个小康，人人都想发达，这种风潮已然非常疯狂。 假如每个社员都抱着小康思想天天守在合作社里，那真的就有问题了，杨少宗的引导思路一直如此，你不懂没有关系，可以看别人是怎么搞的，实在不行可以学，哪怕你只有初中学历，我们本地大学照样收你读成人教育，你缺资本可以和公社、合作社商量，集体可以借你一笔钱搞公私合营，可以帮你发展起来，集体同样占一笔股份，但绝对不会很多。 如果说旗州是怎么发展起来的，能够向外面推广的成功经验是什么，杨少宗觉得最终要的成功经验就是他们的开放和自由化思想，特别是他们的公私合营模式。 杨少宗在7月份的时候有意识到做了一个调查，他将旗山肉联厂88年增招的那批职工表调出来查看情况，在电脑上一核查，当初从全县增招一千多名高中生职工中，超过一半都在厂里陆续接受了大专学历成人教育。 他当初对这些人的希望是他们未来都可以成为旗珍集团的中基层管理人员，所以是不惜工本的投资教育培训，现在一看，最终只有不到70个人留在旗珍和中旗系其他公司担任中层管理，其余的人几乎都下海经商去了。 这里面有些比较出名的人，现在都是厂长、副厂长，不谈社里累计分出去的股票，身家过千万的也有十几个。 这些人中最有意思的一个人叫王立川，关山镇人，这个人有个兴趣是自学俄语，后来旗珍集团搞对苏联外销的时候，他就被选出来到莫斯科常驻，92年的时候，这个人选择停社自营，常年往返中俄做倒爷。 94年底，杨少宗和萧薇结婚的时候，这个人听到消息就从俄罗斯飞了回来参加婚礼，送过来的贺礼是一辆进口宾士加长轿车。 人家送这么重的礼物，杨少宗肯定得和他说两句，虽然杨少宗对这个人基本是没有多少印象。 他就问王立川，你现在的生意做得怎么样，大概能有多少身价？ 王立川很谦虚，说，我不行，在旗州肯定排不上号的。 杨少宗就语重心长了，说，那多不好意思，你给我们送这么重的礼物，我们也不好意思收啊。 王立川就急了，说，我是没有多少钱，一个亿还是拿得出来的，我现在和几个子合股买了一个矿山的，铁矿石质量很好的，都出口给德国人的，一年也能赚几千万。 他又说了，这个车，你们一定要收的，那时候要不是您把我招进厂里，还让我去宁州大学培训学习，我哪里能有今天的？ 所以说，旗州就是这样的地方。 还是在结婚的时候，杨少宗和同学李光泗闲聊，就问李光泗以后打算怎么搞。 杨少宗这个话有目的，因为李光泗和徐小玲的普乐士玩具公司是旗州最大的玩具厂，也是国内目前最大的玩具代工企业。 李光泗就说，我下一步打算将普乐士做成全球最大的玩具代工企业。 杨少宗就说，那我们要想办法给你找地皮了。 李光泗说，不用，我搞订单，都包给别人做，他按照我的标准生产就行啦，我现在也在香港注册公司了，以后用香港普乐士的名义自己做品牌，向东南亚出口中高档玩具，自己不生产，都给别人代工，反正旗州这边的玩具厂多的很。 旗州人现在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比如说95年6月开始的全国股市暴跌，外面的人都以为管靳生和阚治东有矛盾，两个人搞内讧，旗州很人在洗澡堂里洗个澡都知道了，人家就是耍外面人玩的，杨主席还在呢，中国股市不会跌的，等到股市打到底了，10万块钱进去，两个月后就是100万出来。 旗州炒股的人多，融资的办法也多，甚至有人将旗山人民公社的社员证拿出去抵押都能贷到10万块，旗州民间融资渠道之多，多的令人发指，因为本地资金流量大的令人发指。 如果你要办工厂、搞养殖场、买矿山，亲戚朋友借一借都有几十万的启动资本，所谓将手里的股票抵押给金融机构都是最后的办法。 有人开玩笑，说旗州的户口本都可以拿出去抵押贷款的。 旗州说到底，两个机会抓的非常狠，一个是炒国库券，二个是炒股票，88年和92年两次炒出了一大批百万富翁，后来又连续分股票，搞投股，让旗州从一开始就明显处于一个资本过剩的情况，民间融资非常强盛。 因为本金容易贷到，人才、技术都不缺，市场好找，旗州本地办企业确实是非常容易的事，当然，最好的办法无非是搞公私合营，拿了证，资金就不是大问题，要人去人才市场招，旗州人才市场每天都有几万人在求职，要工人去劳务市场招，在金桥、旗河工业区，外来务工的人很多的。 在旗州，每年基本都有数以百万计的民工涌进来。 旗州的流动人口是很难统计的，很多村里面的小厂都有四五百人，基本统计不到位，真要算起来，旗州一个县级市至少有两百多万的外来人口。 因为旗州的土地供应比较紧张，跑到外地办厂的人也就特别多，集中在宁州长治县、淮海市的青浦县、南浦县、汤山县，连就在旗州南面的淮中市玉河县都变得非常火热。 在中原煤矿区，小煤矿主有一半是旗州人。 旗州是一个县级市，可旗州绝对是中国奔驰、宝马最密集的地段，甚至一度海关总署跑到旗州来打击走私，因为买走私奔驰车的人中，几乎有1/4是旗州人。 旗州人，刁。 搞得最坏的时候，还是萧薇出面把这个事情摆平，先买车后补票。 所以，旗州人把萧薇称作“大奶奶”，连旗州的那些市委领导都这么称呼她。 杨少宗夫妇在旗州，那不是人，是神。 93年危机过去之后，旗州在杨少宗的控制下发展到了1995年，整体经济规模就处于一种非常特殊的膨胀状态，在旗州人面前，温州真的不算什么了。 旗州人自己吹嘘，说是中央已经批了，准备在旗州再搞一个证券交易所，这个是假话，不过，杨少宗确实在帮旗州申请创办国内大宗期货交易所，而且批下来的可能性非常高。 从这个侧面其实也能证明旗州在国内经济视野中的地位到底有多惊人。 有人说，旗山人民公社不是公社，纯粹一个私人老板俱乐部，这话说的挺过分，但又基本是不离十。如今，旗山人民公社不在了，扩大成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一挥手说要扩张，你可以想象旗州人到底有多兴奋，恨不得当天就通过，全体加入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 5月底刚全部通过，7月份，旗州的股民基本就增加了三十万，钱多钱少不是问题，关键是旗州这个风气就这样，大家一窝蜂的冲进去炒股票。 7月初的时候，管靳生甚至放话让旗州人都不要买股票，等中旗万通证券公司推荐，免得他打不掉淞州股指，还把淞州股指给抬了上去。 其实真正有经验的旗州老股民就聪明的多，他们基本不自己冲出去开户炒股，所有钱都委托在各种各样的联标公司（后面解释，在旗州非常之多，多如牛毛），反正都是一条线操作，跟着中旗系跑路的。 所以说，等到中旗系正式放话说深州股市更健康，深州股市就天天暴涨到涨停，连续一个月的涨停，一口气不消停的直接冲到1500点大关。 这恐怕是中国股票市场上最大的奇怪，同样是两大股市，深州股市是刚涨破1500点大关，淞州股市却一直徘徊在300点。淞州方面只好自行救市，强行抬升本地股，拉起来做龙头。 淞指也随之一路开始涨，涨到623点又跌回去（管靳生还给你涨的机会吗？），最后就只能维持在500点，只有淞州银行的股指继续逆势上扬。 不正常，显然不正常。 谁在乎呢？ 最后终究是淞州方面挺不住了，派了一名副市长到旗州考察，说是来旗州考察，不如说是来和中旗集团摊牌的，说是来发飙的，不如说请中旗系回去救市。 淞州毕竟是改革龙头，毕竟是直辖市，人家也不是吃素的，一边请中旗系回去救市，一边告了中旗系的状，搞得管靳生都被抓了，还好是没有大问题，又或者说是中旗这边关系硬，请省委出面将管靳生给保了回来，没有判个操纵股市的罪名。 这些都是小事。 阚治东负责和淞州那边的人讨价还价，这个时候，杨少宗则在香港继续专攻计量经济学领域，一心想要成为中国最好的走狗型学者专家兼学者型官员。 旗州人将杨少宗当作神一般的供着，可杨少宗有自己的打算，他不觉得自己还需要去为旗州人指路，他后面只是要完成自己的所有计划，另外也要逐步调整旗州人的思想，让他们进一步重视教育。 老板也要读书，自从旗州商学院开设了在职mb和现代企业管理本科进修班后，杨少宗就让宋方舟等人通过旗州企业家协会尽量说服大家去就读，学费是高了点，可绝对物有所值。 市场有市场的机制，杨少宗并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情。 他还是每周回旗州一次，花一天的时间看完所有报告和文件，开两个会议，一个是旗州合作社的工作例会，一个是旗州市委的党委讨论会，有时候也会抽时间去参加淮海市委的地方工作例会，为市委出谋划策。 至于中旗集团在中国区内地的业务，他基本过问的不多，大体都由管靳生和华康盛等人负责，萧薇在香港的学习任务轻，每周会回来两三天的时间和管靳生等人沟通一下。 杨少宗则将大部分的精力继续用于在港攻读博士学位，他知道自己必须学的更扎实一点，只有这样才能在更长远的时间为国家出谋划策。 他已经不可能再担任行政职务，旗州主席也不过是暂时的安排，为了集中精力学习，他已经辞去了旗州经济研究院的代院长和中国经济论坛的执委会主席职务，退下来担任旗州经济研究院的副院长，刚从中国社会科学院退休的茅于时重新出山，担任这两个职务。 按照杨少宗的计划，他估计年底就会正式辞去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的管委会主任职务，并提议省委重新通过新的决议，由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的社长兼任管委会主任一职，形成惯例，合作社改为党组，不再是第一把手。 实际上在杨少宗时期，管委会党委就已经不是一把手，淡化的很厉害，现在改成党组，实际上就成了淮海市委在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的派出机构。 这样的设计已经类似于很多国营企业，厂长开始掌握大权，党组反而被淡化，就是这样，因为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实际上更像是一个超级巨大的国营企业，经营活动远远要比政治和思想活动重要。 最终，杨少宗只会在旗州保留旗州主席一职，原本在市委的工作就不多，还基本是由秦大驰代他处理。 在这样的情况下，杨少宗在香港大学开始集中精力进行下一个课题的研究——微观计量经济学，这个领域在世界经济学中还没有被完全开拓出来，很多国际上最顶尖的经济学家都在试图做这个方面的工作。 杨小凯也在做。 在华人经济学家中，张五常是号称唯一能读懂诺斯的人，他的专家领域是制度经济学，而杨小凯则是华人经济学家中少数研究新古典经济学和计量经济学的专家。 想要读懂杨少宗的《行政经济学》，你首先要懂政治经济学和制度经济学，但这只是一个基础，真正想要搞清楚整体的构造和模型，包括大量的运算逻辑和推演理论，你必须有扎实的计量经济学功底，同时也要涉及到新古典经济学的一些领域，比如超对角和超边际引导理论……应该说，这是用计量经济学的一些经典理论去深入到新古典经济学中，由此形成的一个新领域，而这就是杨小凯教授最擅长，也是他目前领先世界上其他新古典学派经济学家的地方。 所谓微观计量经济学，如果你在2004年以后开始攻读mb、emb学位，基础理论课程中都会有这一门课，它是纯理论方面通过数据和引导理论去推演个人选择对整体经济的影响力。 自由市场经济学派通常认为市场具有自动选择和淘汰的能力，那些劣质的产品会被自动清除出市场，可是，微观计量经济学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在很多特定的条件下，个人未必会选择优质的产品——这一点，大家其实也都明白，其中具体的逻辑范畴，以及相关对自由经济市场的影响范畴有多大，这还需要更多的经济学家去不断的研究。 基本上，微观计量经济学的完全诞生是1996年到2002年这个阶段，并由此出现了三位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也可以说是20世纪末期，经济学界最重要的局部创新。 杨少宗曾经在中欧国际商学院修读过，当时只是随便学学，纯粹混个emb的学位，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可怜。 只好从头继续和杨小凯教授一起做这方面的研究工作，好在他们手里的数据量是非常大的，纯理论的研究工作也进行了一年多的时间。 杨少宗的意思是从亚洲市场为主体的模型导论，开始推演这个理论，尽可能将整个微观计量经济学的理论构架先完善，然后再做一些系列论文，逐步完善整个微观计量经济学对国际市场的不同方面的解剖。 这是因为，杨少宗手里有非常完善的关于亚洲的数据，只要完成理论上的计算和推演，基本就能将论文提交出去，而且，他们拥有两台香港和东南亚目前最好的大型计算机，基本可以在一个月完成所有必须的计算工作，实在不行，他们还可以调用旗州计算机信息研究院的那一台巨型计算机。 感觉杨少宗有点抢速度，不管是否够完善，先推出去再说，杨小凯不是很高兴，他一贯是比较追求完美的，不过，目前国际经济学界对此的研究力度非常大，很多专家已经进行了四五年的调研，而他只是去年才开始，杨少宗更是临时才加入进来。 杨小凯最初是想和张五常合作，但张五常的业务比较多，这几年基本没有从事国际上最前沿的经济学研究，最后，他选择了华人经济学界的另一位在计量经济学上造诣颇深，并且在微观计量方面从事了三年研究的黄有光。 1995年9月，黄有光从澳洲莫纳什大学赶了过来，三个人一起聚集在香港讨论整个微观计量逻辑体系的问题，在此之前，黄有光已经独立完成了对市场的一个剖析论文，但对于整个微观计量的开创性不大。 在这里，杨小凯和杨少宗则有更大的开拓性，他们的思维跳跃的非常大，视野也更为开拓，试图分析微观计量从微观到整个宏观的多维影响，也就是要微观计量去分析整个国家经济和国际贸易，如果他们完成了这一论文，他们最终将会直接奠定微观计量经济学的整个大框架。 在和杨少宗、杨小凯两个人讨论之后，黄有光非常惊讶，他觉得自己无法对这个论文有比较大的贡献，这已经超出了他目前的研究范畴，他建议邀请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丹尼尔-麦克法登教授，他认为只有麦克法登的研究范畴和二杨是在同一个高度，而丹尼尔-麦克法登是这个领域目前最快的两个人之一。 丹尼尔-麦克法登。 杨少宗是比较熟悉的，因为中欧国际商学院在2004年之后采用的微观计量经济学教材正式丹尼尔版本的译本。 杨少宗现在完全涉嫌抄袭，只不过是抄的有点太高级。 在黄有光的介绍下，杨少宗和杨小凯一起前往加州，在伯克利分校和丹尼尔就这个领域的研究进行交流，最后，大家真的在黄有光的建议下联合一起研究。 他们的计划非常雄伟，打算一次性的将整个微观计量对宏观计量和国际贸易的影响全部剖析出来，论文的全称是《个人计量选择对各国宏观经济及国际贸易的影响》。 三个人各自负责一个领域的研究，杨少宗的任务是通过微观计量中最基础的部分，即个人抉择、信息、广告等基础元素去分析微观计量的整体范畴，由此引导出个人计量选择对局部市场的影响，而杨小凯的工作是用计量经济学和宏观经济学的逻辑去分析，完成微观计量对地区经济的影响，最终由丹尼尔-麦克法登完成微观计量对国际经济及贸易的影响和波动范围。 微观计量经济学的研究在1996-2002这个阶段基本是分三步完成了整个学科的构架，有三位经济学家完成，并陆续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 杨少宗、杨小凯、丹尼尔三个人的合作研究最伟大之处在于，他们将一次性的完成整个学科的构架。实际上，杨少宗有另外一个认识，也就是微观计量和地区行政竞争基本可以解释整个东南亚金融危机的整个过程，从发展到结束，这两点的因素是最大的。 这也就是说，他可以将行政经济学衍生推广，扩大其覆盖的范围，并通过微观计量来综合研究整个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原理及过程，以及后续的结果。 从加州伯克利分校返回后，杨少宗和杨小凯就分别着手进行各自领域的研究，不过，杨少宗在整个功底上还是要弱一些，他的长处在于开创性的思维逻辑和更为宽阔的视野。 身为杨少宗实际上的研究生和博士生的导师，杨小凯当然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杨小凯也在一定程度继续帮杨少宗逐步完善第一部分的很多工作。 杨少宗自己也另外请了两个朋友来帮忙做一些数据模型上的分析讨论，差不多到了10月底，他就在杨小凯的帮助下完成了第一部分的初稿。 过来帮杨少宗的人是凡纲和李兆棠的一个在读研究生，功底都非常扎实，他们的工作基本相当于研究生，帮杨少宗完成一些基础工作，因为杨少宗目前还没有自己的研究生可以做这些事情。 等杨少宗将初稿基本拿出来，凡纲就说了一句很客观的话，他说，这基本能算是华人最接近诺贝尔经济学奖的一个机会了，至于张五常的那一次，那真不是什么好机会。 就目前而言，只能说是最接近，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光凭这一部分基本是很难建立真正的学术地位，类似的一些工作在此前已经有几位经济学家给出了相关的论文，只能说杨少宗做的更为深入和广泛，并且将整个基础框架构建了起来。 假如此前没有人做过类似的基础工作，他是一个人提出来的，那具有绝对的开创性，倒是有可能获得一个真正触摸诺贝尔经济学奖的机会。 张五常说，他在经济学中努力研究了四十年，只是得到了诺贝尔经济学奖的一次提名机会而已，其实，这个话有点过分，因为他基本只做了二十年左右的研究工作，后来就慢慢淡出了国际经济学界最为前沿的领域，一直在吃制度经济学的老本，而那早在90年以前就不再是国际经济学界的重点研究范围，能做的研究从40年代到70年代基本都做完了。 目前，国际上最尖端的经济学领域无非是三个方向，一、计量经济学的微观领域（这个领域严格算起来，从1998年开始，直到2009年，连续跳出了四个诺贝尔经济学奖，堪称是最热的范畴）；二、新古典宏观经济学的开拓研究（杨小凯有两次诺贝尔经济学奖的提名机会，实际上都是在这个领域）；三、国际自由贸易及其自由学派的宽松定论。 制度经济学在2007年曾经一次性出现了三位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实际上都是迟来了二十年的奖励，这三个人基本上一锤定音，在二十年前就将整个领域敲入了棺材。 如果你还想在这个领域继续扩展，那就只能打开一个新的方向，那个难度太大，除非现有的经济形态发生重大改变，就像古典经济学在上个世纪30年代以前就基本敲死了，到了80年代末期又死灰复燃，开启了新古典经济学的研究范畴。 国内经济学界比较可怜的一点是研究最热门的领域跟不上别人的思维，只能拾人牙慧，于是就一天到晚跟着政府转，地产热就研究地产，金融热就研究金融，农业热就研究农业，新经济热就研究新经济，不敢去做新领域和最热门领域的开拓研究，抓点小东西，别人不研究的东西在那里沾沾自喜。 就这样还一天到晚感叹，说什么中国经济学家拿不到诺贝尔是政治歧视，说句难听话，你还给别人歧视你的机会没有？ 国内号称几千个的经济学家加起来，连一次提名都没有，只有杨小凯后来在新古典领域有过两次提名，可人家也长期在澳洲莫纳什大学工作，根本不回国。 黄有光这样的海外华人经济学家相比国内经济学家真是太有素质，明知道二杨的领域是很有机会提名的，可他自知的自己目前的研究课题跟不上，就不凑这个热闹，还主动帮二杨找一个水平更合适的经济学家。 这种素质……如果换了国内经济学家，早就一窝蜂的哄抢了，哪怕就是帮忙介绍一下，也非常渴求在论文上署个名。 如果杨少宗不是杨少宗，你看凡纲敢不敢干这种事，说不准连张五常都敢来，如果杨少宗真就是一个普通的经济学博士在读生，拜在李兆棠的门下，那就扯吧，杨少宗这篇论文能不能挂他的名字还是问题。 别说这一篇，连《行政经济学》的机会都不会给你，导师的名字一签，后面就都是导师的功劳，你爱去哪里混，就去哪里混。要是识相，我给你一个机会毕业当教授，继续盘剥下面那群小兔子，他们就是你成名立万的廉价劳动力。 最搞笑的是学生抄袭一篇论文，教授一看很不错，大名一签归他所有，结果闹出大风波……这些事情太多，大家都知道不是你在抄袭，可你也更不是个东西，你他妈连抄袭都不如，你就一个霸占，活该……虽然别的教授也都这么做的，可人家好歹花了精力检索一下，纯属原创再签字霸占，你连检索这种基础工作都不干的啊。 杨少宗是真服了国内的这帮学者专家，他跑出来，特意跑到香港大学就是不想惹出那些乱七八砸的事情。ro 第一百七十章 经济学界的大忽悠和管靳生的离职 杨少宗并不是特别在意诺贝尔经济学奖，有很好，没有也可以接受，他只是希望用两年时间完成一个最终的转型。 如果能够得到诺贝尔经济学奖，那毫无疑问是真正转型成功了。 可杨少宗心里也非常清楚，微观计量经济学是他最大的机会，他从90开始筹备读经济学的研究生时，就已经将计量经济学做为自己的主攻方向，花费了五年时间才勉强说是吃下了计量经济学。 除了计量经济学，他最擅长的就是制度经济学和地区经济研究，这两个都不可能是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范畴，甚至连提名的机会都没有，虽然他也在从事国际自由贸易及资本流动特性研究，但在这个领域，他绝对不是克鲁格曼、威廉姆斯和基德兰德等人对手，差距太大，他在这方面的深入程度甚至不如钱家英这种专攻宏观经济学的人。 如果他想要吃透这个领域，至少还需要五六年的时间，等他吃透了，人家早已都完成了大部分的新理论研究工作，他就只能拾人牙慧的跟着后面搞些小领域。 他的工作和投行的性质决定他要花时间去研究国际自由贸易及资本流动特性领域，但不用太花时间，专心吃透别人的理论成果就行，能够花一年时间读懂别人的理论，他就够了。 甚至读个半懂也行，反正中旗国际投行里面有的是这方面的专业人才，胡祖铭不就在搞这方面的业务研究吗？ 杨少宗对自己的规划很简单，吃透微观计量经济学，搞定行政经济学的扩展，将行政经济学领域扩大到地区竞争政策的研究，即政府干预行为对周边经济、国际贸易的长期影响范畴。 吃透这两个领域，他就够本了，后面就吃老本了，有空就真带几个出类拔萃的研究生搞一搞国际自由贸易及资本流动特性领域的研究，或者是继续和杨小凯教授合作……这个可能不太大，他不可能老是抱着杨小凯这棵大树混饭吃，以后拉着凡纲这种基础功底还算扎实的国内经济学家一起混口饭吃还是不错的……前提是他得先在经济领域功成名就，受到了整个国际经济学界的爱戴，否则，凡纲肯定不乐意啊。 总之，《个人计量选择对各国宏观经济及国际贸易的影响》是杨少宗触摸诺贝尔经济学奖最好的机会，他本身作弊在前，又早有预谋的花了四五年的时间逐步吃透计量经济学，而且可以说是以后不可能再浪费这么多时间了。 包括这两年，他基本也都要拿出大把的时间做经济学理论研究，以后肯定不会这么做，一是犯不着，二是真的太累，为了吃透计量经济学，他至少看了六百多万字的研究论文。 最他妈要命的都是英文论文，国内在这个方面基本没有任何成就，唯一的成就只不过是翻译了一大堆基础性的教材，那种玩意……只要你真心想学，三个月之类就能全部吃通。 杨少宗是很清楚的，包括他自己提出的《行政经济学》，这实际上也只是计量经济学和宏观地区经济竞争模型的一种结合研究，即便有一定的学术地位，想要冲击诺贝尔经济学奖的难度几乎是登天。 除非，他把行政经济学整个领域全部完成，同时，中国经济正是凭借这一点成长为世界第一，那人们可以说他是中国经济之父，不给个安慰奖是说不过去的。 迟到二十年给你一个安慰奖，那他妈的有个屁用啊，杨少宗又不靠这个混养老金，他有急用，一步到位，直接成为国内经济学界的第一人。 虽然是靠作弊，靠联合杨小凯、丹尼尔这样的国际顶级经济学家一起抓个机会，纯粹是水货级，可他不在乎，能忽悠中央政府就行啦。 再说了，中国经济学界的大忽悠多的去了，又不是他一个。 …… 就在杨少宗基本完成了自己的初稿，准备将后续工作交给自己的博士导师杨小凯和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丹尼尔 麦克法登时，国内股市也在悄无声息的动中，从9月底，一股极其强悍的行情忽然将淞股拉了上去，紧随其后，这股涨势开始减弱，但却一直在逐步提升，而且是多方位的全面发展，几乎找不到很明显的龙头股和类型股。 如果你真的非常熟悉阚治东，你会知道阚治东在操盘。 就是这么回事。 这不是管靳生的风格，管靳生没有这种耐心。 然而，真正让杨少宗吃惊的事情是管靳生忽然提出辞职，这将杨少宗吓了一跳，他真的不明白管靳生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 这让杨少宗很不理解，在中旗集团，因为93事件中管靳生和萧薇是唯一能够支撑大局同季昌玉对抗的人，也是保住中旗集团不被国有化的功臣，所以，他们两个人持有的原始股是仅次于杨少宗和杨建林的。 正好关于微观计量学的一些研究工作可以暂时结束，杨少宗立刻飞回旗州和管靳生在中旗集团总部在讨论这个问题。 杨少宗回来的很匆忙，而且是直接去了管靳生的办公室，刚一进去就看到管靳生正在和华康盛谈论问题，办公室里的私人物品似乎都已经收拾好了。 见到杨少宗，管靳生立刻站起身，走过去和杨少宗握手道：“杨总，咱们一直以来合作的都很愉快，其实也有很多不愉快的地方，可都是咱们的个性和激情，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决定！” 杨少宗很惊讶，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和管靳生道：“我怎么可能理解，我们中旗集团正在积极向一家亚洲第一流的国际投行转变，这不也是我们共同的梦想吗？你在这个时候离开，我实在无法理解！” 他确实无法理解，自从他前往香港深造，将管靳生设为中旗集团总裁兼中国区总裁后，实际上就是将中旗集团的所有大权都交给了管靳生，几个月前，管靳生刚刚提议将中旗万通证券改组为新的中旗万国证券公司。 当时很多人都不同意，因为万国证券公司只是中旗万通兼并的一家地区性证券公司，而万通才是国内证券业务当仁不让的老大。 管靳生私下和杨少宗提出的理由是有归属感。 这是什么理由？ 荒唐。 即便如此，杨少宗还是同意了，为了留住管靳生这样真正有本事的人，他是不惜一切代价的。 即便如此还是要走吗？ 杨少宗不理解，虽然和淞州市委就中旗集团重新托市等一系列的谈判是阚治东负责，可也都是管靳生在做最终决定，唯一在两人之间有冲突的也不过是最终操盘权的问题。 当时考虑整个大盘的稳定性，杨少宗将这个权利交给了阚治东，如果管靳生仅仅因此就要离开中旗，那真是让杨少宗伤心透顶。 管靳生挺沉默的不说话，过了片刻才坐下来和杨少宗道：“我已经答应了首都方面的邀请，前去担任银河证券股份公司的董事长兼总裁，首都那边已经同意了我的所有要求，我和我的团队占据超过35%及以上的股份，所有股东由我重新谈判。当然，我并不是为了所谓的这35%的股份，就钱的角度来说，银河全部加起来也不如中旗的1%，可我现在还是希望有一家属于自己的证券公司，我觉得这是自己的一次机会。中旗集团现在正在不断调整，我对于投资银行长远的一些看法和目前这种调整趋势不太一样，但我相信中旗集团的这种转向是有意义的，只是我个人确实无法胜任，所以，我决定离开中旗集团，将总裁这个职务让给更合适的人，我个人提议是华康盛同志更为胜任。” 杨少宗也不由得沉默了一段时间，他现在明白了，管靳生终究是要走的，不管他如何放权，管靳生心里非常清楚——中旗集团是他杨少宗一个人说了算的，一山不容二虎，就算他管靳生能耐通天，在这个地盘上，他也只能算是永远的第二人。 想到这里，杨少宗只能是一声唏嘘，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心里很不舒服，可也只能接受管靳生的决定，这已经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见他还是不说话，但这一声叹息已然是同意了，管靳生就继续和杨少宗说道：“我已经和章华桥、华总谈过了，我手里持有的236.5万股的股份全部转让给杨总，其他人和单位不在我考虑范围内。杨总，咱们也是六七年的老交情了，我要求不高，每股按原始价格成交，五十亿的价格清空，三年内付清，按月支付即可，只是请您先拿出五个亿给我投入到银河证券公司入股。” 杨少宗点着头，道：“行，没有问题，你打算从证券公司带谁一起走？” 管靳生道：“都是我以前在万国培养的几个人，连我在内一共七个人，我可以保证，银河以后绝对不会再从中旗这边挖一个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更不会来挖中旗的客户！” 杨少宗道：“那行，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你好好在银河证券做吧，那也确实是一个好机会。” “多谢！” 管靳生颇是严肃的和杨少宗握手，这一握就真的意味着他们长达七年的合作就此宣告结束。 此时的杨少宗还不知道，关于管靳生和他的故事或许是暂时告一段落，而管靳生和阚治东在中国证券市场上后续长达十年的波澜壮阔的争斗才刚刚开始。 管靳生毕竟是管靳生，这是真正的放虎归山，几年后，如今还奄奄一息的银河证券就快速崛起，成为中旗万国证券公司在国内最强力的对手之一，有趣的是，在管靳生离开之前，他刚费尽努力将“万通”改成“万国”，显示了自己在中国证券业务上依然是第一的大佬，在中旗，证券业务也是他说了算。 结果却不是如此，管靳生可能不服气，恰好银河证券的邀请又来得非常及时，他就此选择了离开，决定在另一个舞台上和阚治东一较雌雄。 或许是这样的理由，或许也不是。 总之，管靳生为什么要离开中旗集团一直是很复杂的事情，很多年后，杨少宗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记者提出的这个问题，管靳生也一直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 人们以为是中旗系的内斗，真相如何，现在连杨少宗自己也不知道了。 就这么奇奇怪怪的，管靳生并没有给出正确的答案就带着自己的抱负离开了中旗集团，他从大门走出去，带走了50亿元的回报，堪称是历史上最成功的职业经理人，而他只用了五年的时间就做到了这一点。 直到杨少宗在和管靳生的转让股份协议上签字的时候，看着50亿元的数字，他才隐约意识到管靳生是一个投资高手，或许是意识到目前就是一个挺不错的套现机会。 大家都一致承认管靳生是最重情义的真丈夫，真的是这样吗？ 杨少宗很难说清楚。 当然，管靳生有资格拿走这50亿元的套现款，就凭他从91年到现在一直为中旗系掌握证券大舵，不断在股市上折腾……随便哪一年都没有少为旗州赚取超过50亿元的利润。 怎么说呢？ 杨少宗说不清楚，他只能在这份合同上签字，将自己的持股率增加到9.93%，如果算上他通过宋方舟和赵琪在联标市场上为他代名收购的散股，他在中旗集团的持股率确实是超过了10%，大概在11%左右。 当然，他在散市上收购的原始股代价是非常高的，平均的每一原始股在地下市场的价位在7000元左右，很多人知道赵琪帮他收购，大家会便宜一点，将手里的原始股在6500左右卖给他。 中旗集团的原始股总资产在3000亿的规模，算上负债率，大约是2400亿多一些，20%的负债率不到，基本还算是比较稳定。 原始股之所以能涨到6500元每股，除了资本市场的自然炒作外，上市公司对原始股的增值也是很明显，如果不是中旗集团很早就已经声明五年内没有上市计划，可能会炒的更高。 管靳生毫无疑问是掐准了这一点，他知道杨少宗肯定会吃下去，虽然50亿元不是小数字，可在地下市场，这么大规模的出售转让原始股会引发整个旗州的轰动，他肯定卖不动，卖给别人，别人未必敢吃，就算敢吃也没有这么资金和信用。 杨少宗也没有这么多的现金，可他有一种超级信用，他凭自己的名字就能在旗州地下联标市场上轻松贷款几百亿。 …… 就这样，很奇怪，以一种别人无法理解的方式，管靳生悄然离开了中旗集团，带着他的所有伟大抱负投身于一家破破烂烂的小规模证券公司，开始立志要将银河证券公司发展为北方最大的证券公司，和中旗系的万国、联合两大证券公司相抗衡。 他觉得自己完全能做到，因为他是管靳生，中国证券教父……没有之一，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阚治东，哪怕杨少宗喜欢说他和阚治东堪称是中国两大证券教父。 总之就是这样，管靳生很豪迈的在心中规划着一个伟大的事业，等杨少宗陆续将余款支付给他，他就会再伺机做投资银行、地产，搞起另一个中旗集团。 不经意间，管靳生这样在中旗集团有着超级影响力的人居然成了过去，中国管理体系之父——华康盛代替他成为中旗集团的新总裁，阚治东担任常务副总裁兼中国区总裁，钱嘉威临时从美国分公司返回，担任第二常务副总裁，负责内地企业兼并、地产等业务。 杨少宗有那么点遗憾。 就在管靳生离开几天后，杨少宗还在中旗集团继续处理人事方面的调整工作时，杨建林也从淮海市乘车赶了过来，借着这个机会和杨少宗汇报工作。 此时的杨建林仍然是中旗集团的副总裁，最初，中旗集团只是神州工业控股集团总公司的第二大股东，中国机械进出口总公司是第一大，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是第三。 在杨建林没有调过去之前，神州工业集团的第一任总裁是中国机械进出口总公司委派过去的，结果搞的一团糟糕，再加上季昌玉在后面扯后腿，93年底的时候，原本整体负债率就非常高的神州工业集团已经快要濒临破产，理论上是有两百多亿的总资产规模，负债率却已经高达42%，账面上根本没有流动资金，最要命的是银行方面不发贷，因为宏观紧缩，根本不能贷出去一分钱。 最要命是中国机械进出口总公司不是一个有钱的主，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有钱，看这个局势不妙又不愿意再注资了，当初以为能搞好的时候，这两家可都是哭爹喊妈的要来投资，连容总理都替他们说了话。 由此可见，这两个所谓的央企都是想欺负中旗集团，赚点现钞，一看局势不妙就想跑路，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家底深厚，毕竟是十大官倒的第一名，它不急着撤退，原本承担中央监管任务的中国机械进出口总公司就在那里哭爹喊妈的，说什么管理艰难、资本复杂之类的屁话。 杨少宗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将中国机械进出口总公司代替中央国资委持有的37%股份削弱，他通过旗珍集团在港上市套取了一部分流动资金，又用旗珍集团的流通股份做抵押，由中旗集团和中国国际银行借了五十二亿元的短期贷款重新注资神州工业集团，将中机的股份削减到14%，其余分散在各省国资下属资产管理公司的股份也被稀释，最后，中旗集团在神州工业集团的持股率就达到53%。 如果很多年后，神州工业集团发展起来了，大家又要说中旗集团以小博大，侵占国有资产……放他妈的屁，中机自己要做大股东，没有搞好就吃干抹净想跑路，其他几个省的资产公司也恨不得立刻甩空，将所有钱都投入到股市和深州地产中。 杨少宗说要继续注资坚持下去，江、鄂、鲁、徽四个省的国资委下属资产管理公司都立刻说自己没有钱，要股份你拿去，要钱没有。 操。 总之就是这么个屁事，还好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的总裁王镛是王振将军的儿子，和萧薇的父亲萧永华是一个军委大院里长大的，萧薇亲自去游说，王镛看着这个情面才同意继续增资，将神州工业集团的负债率先压低到30%以下，好和其他银行借贷融资。 结果，杨少宗原来计划是中旗集团出管理人才和经验，以及一整套的管理制度，为国家筹建一所特大型国有控股重工企业的雄伟计划就成了泡影，整个神州工业集团就剩下三个大股东，中旗、中信、中机，中机还是中央那边发话，这才硬着头皮没有闪人。 至于其他四家省国资委下属资产管理公司，持有的股份本来都不是特别多，又不肯继续注资，他们持有的总股份一下子就被稀释到13%。 成了第一大股东，杨少宗亲自担任神州工业集团的董事会主席，上去就将原来那帮狗屁官僚总裁、副总裁、总经理全部踢出局，一点情面都不给，将杨建林委派过来担任神州工业集团的总裁兼e，在杨少宗担任董事会主席的情况下，直接将所有管理权都交给杨建林，这才重新控制住局面。 很多人，包括中信总裁王镛对于杨建林的赴任都感到怀疑，大家不否认杨建林是一个挺有名的企业家，一手创建了鼎鼎大名的旗珍集团，可旗珍集团是食品行业，神州工业集团是工程机械、冶金、钢铁、造船、重型车床、数控机床、精密机床、汽车、汽车零配件的一个混合型的大型重工企业，这合适吗？ 他能胜任吗？ 很多人都是如此怀疑。 杨少宗并没有任何怀疑，因为他非常了解杨建林，可以说，在中旗系，真正能将责任管理体系吃透的人就是杨建林，能将华康盛那一套国际质量管理体系真正落实到实处的人也只有杨建林。 这两个管理体系中，前一个体系几乎是专门针对国营企业而设计的，历来都有一针见血的效果，而在市场营销领域，杨建林也是一个集大成者，有着很多属于自己，也不同于杨少宗、华康盛等人的独特见解。 到了神州工业集团，杨建林第一件事就是重新组织一个庞大的企业培训部，将所有中高层管理人员都拉出来逐批培训，他亲自担任教育总监，一个个的盘查，将所有人都重新面试考核一遍，只要不合格，立刻踢出局，根本不给补考的机会。 培训成绩优秀的，他亲自带队去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考察和再培训，回来全部予以提拔和重用，给他这么一抓，上上下下都吓的要命。 整顿完中高层，再整顿基层管理和每一个员工，随后，杨建林第二刀搞整改，但凡是原各国营公司下属三产公司全部切割，第三刀搞才开始搞责任体系管理，全面签署责任协议，不达标继续裁员。 这种情况下，杨建林虽然不懂机械冶金，他还是将整个企业都翻了过来，至少实现了扭亏为盈，又重点推进汽车产业的先发展，连续推出商务mv荣威、日产蓝鸟u3、日产风度，还有模仿意大利依维柯的神州君威四个车型。 1995年的小轿车、mv还用做广告吗？ 杨建林的答案是要，为什么不要，只要能卖得比别人多，我们就赢了。 就在管靳生离去的这几天，杨建林将神州工业集团今年的财报大体整理了一下，带着这一叠资料找到杨少宗汇报情况。 将整个财报看完后，杨少宗心里多少还是比较欣慰的，他笑了笑，和杨建林道：“不错，至少有七个多亿的净利润了，这就是最大的进步，汽车这边的国产化率推进的也非常快，真的很不错！” 杨建林笑了一声，又似乎不是很高兴的感叹道：“其实真难怪一汽、广汽那边国产化率低，真的，从模具到机床，从机床到技术工人，从技术工人到材料配件，国内全部都没有，我们这边是完全靠台湾裕华汽车公司帮忙撑起来的，我们和裕华合资的这家神裕汽车零配件产品公司几乎提供了我们所需要的所有零配件，咱们说穿了也是d，只不过一汽、申汽、广汽是从国外进口零配件，我们是从国内的合资企业购买零配件。说难听点，咱们这个汽车产业做的真没有水平，车型、机械、组装线都是人提供的，零配件是台湾人，我他妈的就是从食品厂里抽一千个大妈也能生产……当然，这话有点过了，可确实是没有多少水平，咱们现在唯一有点技术含量的工作就是整车的外壳制造，其余都d！” 杨少宗也很无奈，道：“先有利润再说，人才和技术的事情慢慢培养，不要着急。” 杨建林嗯了一声。 杨少宗则继续问道：“怎么样，现在还算是能适应神州控股那边的工作吧？” 杨建林和杨少宗道：“也谈不上什么适应的问题，现在的成绩还是谈不上出色，但我这一年半主要是将大部分精力都用于下属企业的整改，先把企业的基础打牢，现在一个很复杂的问题是大家对神州系的认同感太差，我打算统一品牌，暂时冷冻宁工、楚重这些品牌，全面使用神州重工标识，旗钢也改组为神州钢铁集团公司，归神州工业控股集团公司持有主要股份。” 这个问题比较大的。 杨少宗犹豫了一下，想到了管靳生的离去，最终还是点着头道：“行，我支持你的决定。” 他忽然有一种意识，对于杨建林、管靳生这样的超级中国企业家，他们确实不愿意甘居人下，他们要的是主人公感觉，哪怕他和杨建林几乎算是生死之交。 这也不行。 既然相信别人，重用别人，那就要全力支持别人，有的时候哪怕是不那么好，毁誉参半的一些决定也要全力支持。 想到这一点，他和杨建林道：“应该说是一个好想法，但需要勇气，也需要手段，不要变得太快太猛！” 杨建林道：“给我十年时间，我一步步的建造出一个真正的神州工业集团。其实我一开始也挺担心自己适应不了这么大的反差，毕竟我们之前搞的都是轻工业，现在忽然让我搞重工业，我真的不适应。不过，这一年半的时间下来，我倒觉得自己挺喜欢重工业的，成就感更强，可惜不是从基础做起，到处兼并而成，整体上缺乏这种归属感，所以，我下面打算投入资金在央视做一个神州集团的大广告，一是做一个整体营销，二是让所有职工都清楚，我们是神州人！” 杨少宗赞道：“这个想法更好啊，反正你在那边，我就真的放心了！” 杨建林呵呵笑着，掏出烟，给杨少宗散了一根，自己先点上，挺悠闲的抽了两口才道：“其实搞企业这种事情说到底就是管人，管人的最好策略就是建立一个体系，将合适的人塞进去，不合适的人踢出去。如果咱们能让企业员工都听咱们指挥，我们自己保持好端正的心态，稳稳地一步步带领企业向前走，那就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杨少宗深有感触的点点头，也难得的点上烟陪杨建林抽起来。 杨建林见他心情还是不太好，笑道：“我这特意给你送好消息，你还这么不高兴啊，管靳生嘛，要走就走呗，其实我觉得这个人一贯是假真情，说穿了也是要权力。少宗，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活法，不同的想法，他喜欢拿着五十亿的款子去做自己的生意，那就随他去吧！” 杨少宗还是默默无声的微微点头，道：“否则又能怎么办呢，他要走，我没有意见，关键是我眼下正搞进修，一时半会回不来，他这么一大摊子甩下来，老华不一定能撑得住！” 杨建林倒是早有想法，道：“老华能不能撑住是未知数，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再说了，阚治东是肯定能撑得住的，这个人，我虽然没有打过几次交道，可看得出来，挺扎实的一个人，很稳。” 杨少宗嗯了一声，和他商量道：“我打算让胡祖铭那边的事情多一点，分担一下，另外再重新请一个回来当财务总监！” 杨建林有点好奇的问道：“谁？” 杨少宗道：“容长清！” 杨建林不解，问道：“这个人什么来历？” 杨少宗道：“原先是清华大学数学系毕业，85年赴美康斯威辛大学留学深造金融和会计专业，91年留美担任安达信会计事务所的注册会计师，功底很深厚！” “哦！” 杨建林倒也没有在意，道：“你觉得可靠就行，我没有意见！” 杨少宗忽然补充了一句，道：“他是容总理家的老大！” “……！” 杨建林惊讶的有点说不出话来。ro 第一百七十一章 标王标后 中旗集团就这么无可奈何的成为了神州工业控股集团公司的大股东，杨少宗本身也是挺无奈的，他是真心想为国家打造一个重工航母，甚至连飞机产业都介入。 不行啊，大家亏不起。 因为杨少宗的影响，中央和各省国资委普遍都在94年就如雨后春笋一般的纷纷成立了，可是，除了中央国资委，其他各省国资委普遍的一个现状都是穷的叮当响，甚至连几千万都拿不出来，杨少宗要他们每家出资几个亿继续注资弥补亏损，他们怎么拿得出来？ 别的不说，光是淮海市委为了拿下中旗集团8%的股权，就将手里所有的矿产权和很多土地，加上江东省最好的深水港口的开发运营权全部让给了中旗集团，确实是除了这些东西以外，手里实在拿不出钱啊。 淮海市好歹还有矿产资源可以高价沽出，还有优良的深水港口转让，其他市呢？ 92年以前，政府机关有钱是靠倒卖手中的权利指标和配额，97年以后是靠转让地皮，中间这段时间正好卡壳，既没有配额可卖，土地也非常之不值钱。 淮海市还凑活，至少有很不错的利税，光是旗州地区每年上缴的总税收就有一百多亿元，淮海市能截留1/5左右（因为旗州市属于江东省内非常特殊的准地级市，本身截留也比较大，省委和中央这一块是不能动的，所以淮海市就吃了个闷亏），几乎和长江市大致相当。 如果旗州算一个地级市，本地gdp和利税基本位于江东省的第二名，第一名依然是吴州，但两者之间的差距已经非常小。 如果说旗州过去是靠工业起家，那么，旗州现在实际上主要靠金融业，而旗州的金融业税收总额早已是江东省内的第一名，比长江市高出30%左右……这显然很不正常。 比别的市多不奇怪，比一个经济大省的省会城市还多，这就很不正常，中央之所以会考虑旗州方面提出的将大宗商品期货交易中心放在旗州的建议，说穿了就是因为旗州的金融业过于发达，民间资本比较强势。 难得和杨少宗在一起多谈几句，杨建林就谈到了中旗集团原始股的问题，顺道说起了一个事……他说，黄明达那里囤积了一大笔的中旗集团原始股，问杨建林想不想要。 杨少宗就问他有多少，杨建林说，大概是四十多万股，价格不太高，黄明达正急着脱手好进一步操底股市。 杨少宗哦了一声。 黄明达是谁？ 旗州的地下股王，旗州人都知道啊！ …… 要说起黄明达，首先要提起旗州很特殊的一种融资渠道，这个渠道实际上是旗州在发展过程中的主要推力——联标，黄明达恰恰是旗州联标的第一个创立者。 1988年底，宋方舟等人炒国库券和炒煤的火爆投机行为短暂结束后，大家陆续躲到了深州、南海、珠海等地，当时，杨少宗曾经给他们写了一封信，安抚他们之余提出三个建议：学习、等待、观察。 杨少宗的意思是你们可以抓紧时间学习，现在已经有钱了，以后可以回旗山投资新的事业，找一所大学去旁听，或者是看看自己想做的事情。 学习之余，你们要慢慢等待，政策总是会变好的，同时也要注意观察南方的新发展趋势。 黄明达和杨光毅等人就听从了这个建议，一起去深州大学旁听，杨光毅等人比较笨，他们想尽办法每堂课都听，然后再找自己比较喜欢的专业攻读一下。 当时只有二十二岁的黄明达不同，他拿出两万块找了一个教金融学的老教授，说，我对这个课有兴趣，你要是能在两个星期内把我教懂行了，这两万块就是你的。 于是，他两个星期就懂了非常多的金融学专业知识。 从这以后，他一边继续在深州大学晃荡，还在校园里认识了几个好朋友，一天到晚混着，混着混着，深州股市开始启动了。 黄明达迅速意识到子自己的机会来了，可他最大的机会是深股推出的认购证，杨光毅他们跑到旗山找身份证，黄明达则直接在一个大学生朋友的介绍下去了徽省，在那边用30块一张的价格搞了一万多张身份证。 回到深州，黄明达并没有去排队，通过别人的介绍，他找到了深州商业银行的一个副行长，直接给了对方二十万元，领走了一万多份认购证，而这些认购证加上手里的六百万元本金很快为他换来了两个多亿市值的股票。 这个时候的黄明达开始终于意识到股票是多么好的东西，每天都在不停的炒股，可没有多久，股市又迎来了一场危机，虽然他凭借中旗系的消息早早沽空了那些垃圾股，可在一时之间，他也找不到其他的生意可做。 这个时候，他开始认识很多老板，每天都在和老板们吃喝玩乐，某天，有一个很有钱的台湾老板告诉他，他这边有一个联标生意很好做，说白了就是联合起来一起放高利贷，只要投入一千块，每个月都能拿回去两百块的利息。 黄明达很幸福，凭着对台湾老板的信任就给了一百万，后来，这些利息一直都很稳定，他就一次性多给了一千万……结果，台湾老板跑了。 黄明达很生气，于是他又找到了自己教授仔细询问这是什么样的问题，于是，他搞懂了一个新的生意，不是一个集资诈骗，而是一个真正的生意——联标。 有了新的目标后，黄明达兴致冲冲的返回旗州，告诉自己所有的朋友，大家都把钱给他，他炒股，他投资工厂和煤矿，赚钱的利润平均分，但要给他15%的经纪费。 于是，一个在旗州会变得非常磅礴的大生意启动了。 黄明达就是旗州联标业的创始者，他也由此开办了一家公司——旗州富友信托投资公司，专门跟着管靳生一起炒股，管靳生把消息告诉他，他就跟在后面帮忙抬庄。 他也买煤矿，什么都干，只要朋友借钱，他都很爽快的送过去，利息有高有低，基本是看关系和对方的信用。 在黄明达搞起了联标后，旗州的联标慢慢变多，现在基本有一百多家，在旗州，你只要看到是某某融资公司、金融服务公司、财务公司、信托投资公司……那就肯定是联标，总资金规模大约在七百多亿左右，而黄明达的份额大约能占到1/5，号称旗州标王。 说完黄明达再说杨光毅，或许就明白联标对旗州有多重要。 黄明达之所以有机会跟着宋方舟一起去炒国库券，中间就是通过杨光毅的介绍，杨光毅的祖父和杨少宗的曾祖父是堂兄弟……很远的亲戚，基本不算亲戚，但都住在杨庄，他比杨少宗大一个辈分，大了六岁。 杨少宗就推荐了他和几个杨庄的青年一起去炒国库券，杨光毅也就将高中同学黄明达带了过去。 两个人关系很好，在黄明达已经开始活蹦乱跳的时候，杨光毅选择在深州大学的医药专业旁听，老老实实的听了一年多，觉得自己差不多也懂了不少东西，就去深州的一家制药厂做工人，在里面学东西，然后将对方的一个车间主任挖了过来。 杨光毅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舞台，他在中山市找了一个亏损严重的小制药厂，就和这个车间主任一起合伙，搞了一段时间后，宋建邺给他从香港介绍了一家制药厂的老板，他们开始给这家制药厂做代工，生产罗红霉素。 93年底，杨光毅回到旗州发现黄明达已经很厉害，就很羡慕。 黄明达说，有什么的啊，就是靠关系吃饭，你现在有一个制药厂，想不想搞大一点，我借钱？ 杨光毅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就和黄明达借了两个亿，而在这个时候，杨光毅手里只有一千来万，还是从将自己在富旗集团的股份卖给宋方舟之后盘下来的资产。 杨光毅一下子有了钱，就和宋建邺合伙，将香港那家小制药厂买了下来，办起了香港广益制药公司，摇身一变成了外资，然后就回到旗州投资办了一家更大规模的工厂，现在已经成了江东省最大的罗红霉素、头孢安卡的生产商。 这段时间，杨光毅又有了想法，和黄明达再次借了一大笔钱，而且算是富友联标的入股，准备将长沙九芝堂给买下来，搞中成药出口到香港和东南亚。 杨光毅发家致富也很快，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靠联标。 除了黄明达，赵琪在旗州联标市场也是一个标后级别的人物，她的汇友联标在规模上仅次于标王黄明达的富友联标。 赵琪的旗州汇友信托投资有限公司的注册资金是一千万，可背后隐藏的联标规模是七十多亿，而且，其他的联标基本都会和汇友联标合作，因为赵琪的身份要比黄明达特殊很多，在市场上的消息也是最灵通的。 很多时候，赵琪的影响力甚至比阚治东还大，赵琪如果说撤，几百亿的资金就可能一下子从股市上消失掉。 然而，在10年前，赵琪只是一个刚准备结婚的小会计，她的丈夫也只是畜牧站的农业技术员，她的父亲是机耕队的队长，妹妹在淮西电大读财会大专。 就是这样而已。 时间总是很可怕，它可以改变一切。 10年的时间一晃就过去，91年，刚在宁州财经学院结束本科学历进修的她，又被委派到长江大学进修国际金融和财会专业的研究生学历，就在旗州分校区就读的她，一直将旗州的民间融资作为主要研究方向，而她的导师是三次获得孙治方经济科学奖的陈锡华教授，旗州经济研究院的副院长，旗州大学社会经济系主任。 这段时间正好是旗州联标业快速发展的阶段，陈锡华也在进行联标的金融动态和计量经济学方面的研究。 93年，赵琪取得金融专业的硕士学位后，她没有按照管委会的要求继续担任公职，当时，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希望让她出任旗山经济办的主任一职，接替已经升迁的程治中，但她却选择停社自营，借钱创办了旗州汇友信托投资有限公司。 赵琪的特殊性就在于她和杨少宗有着非常特殊的关系，而且，父亲赵敬山持有一大笔富旗集团的股票，和父亲借了一笔钱的同时，宋方舟、徐明、杨建林等人都将自己的剩余资金交给赵琪创办的汇友联标。 旗州的民间资本在运作上是非常疯狂的，这里不仅有全国最大的邮票和珍藏货币交易市场，也有一个全国最大的非流通股交易市场。 后者当然是非法性质，而且基本窝藏在旗州琵琶湖风景管理区，那里的大量度假酒店为交易者们提供了非常好的舞台和隐蔽地点。 炒邮炒股都是联标的一种投资渠道，在本地小企业中融资融股，为个人、企业提供贷款服务，这些都是旗州本地联标最擅长的业务。 赵琪的汇友联标和其他联标不同之处在于，除了股票，她从一开始就盯准了另一个核心业务——专注于矿产业的融资融股。 相对于一般的联标，赵琪和她的联标股东认识的人基本都要更厉害一些，一个介绍十个，客户群体非常大，而这些客户群体基本上都有比较好的融资通道，所以，赵琪就将业务专注于最需要启动资本的矿业。 可以说，旗州在外投资的中小矿主大约有四千多人，汇友的客户和合作股东就能占1/3的数量，很多都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客户。 当然，汇友最特殊的业务群体还是在于宋方舟、徐明这些人的关系网。 跟着宋方舟、徐明跑的老旗山人是非常多的，因为他们俩个人做的生意基本都是简单型，只要有足够的本钱就能启动，而老旗山***体都缺乏专业的管理能力和知识水平，和宋建邺、潘时新这些人走不到一起去，只能跟着宋方舟和徐明跑。 从老旗山人，到新旗山人，到整体性的旗州人，做矿产生意的人是越来越多，而这也就是汇友联标快速做强的主要原因。 总体上来说，旗州人是比较奇特的，真正的本地人数量并不多，连一半都没有，外地移入的人口非常多，这一点和深州特区很像。 外来移入的人口都拥有更好的教育素质，他们可以在旗州从事更高要求的岗位，创办新型的公司企业，老旗州人则大体有几个主流的财路——小工厂、养殖、矿产、房地产、炒股票，将新旗州人和老旗州人联系起来的东西恰恰就是“联标”。 就以富友、汇友而言，它们的主业是为老旗州人提供融资服务，帮助大家购买煤矿、铁矿而盈利，同时也向那些高科技含量的新公司融资融股，只要是相互能介绍认识的人，只要有朋友在中间担保，只要你的业务确实可以赚钱，不是那么玄乎的东西，实实在在的搞矿产，搞工厂，和汇友联标贷款融资总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只要是联标，贷款总是很好谈的，只要你认识人，总比在银行办贷款容易。联标的另一个灵活之处是贷款的利息变化大，比较自由，熟悉的老客户利息低，不熟悉的新客户利息就稍微高一些。 联标的生命力顽强之处就在这里，很多时候只是互相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几百万的款子立刻就汇了过去，上午打电话，下午，钱就能够到帐，甚至是几百万的现金直接送到你那边去。 如果你只是拆借两天，不是很正常的贷款，朋友之间也不说什么，下午打过去，明天打回来即可。 有时候，联标的标王也会自己去跑项目，大家合伙经营，这样的项目肯定得是必定能赚钱的，比如一块大煤田，一块好地皮。 客观的说，旗州本地的联标也是中旗系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特别是富友、汇友这样的联标大王，他们会根据管靳生的一些要求，暗中配合，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加入股市，增持或者是减持，而其他的联标则跟着大标走。 在减仓套现的时候，如果是管靳生操作，一般是他先第一个撤退，后面是联标逐步撤退，如果是阚治东操作，通过是一起采取缓缓撤退，如果有联标违规的大幅度撤退，阚治东就会继续将资金打进去，一直将速度维持在很稳定的范畴。 这是中国股神和股圣的最大差别，相对来说，管靳生是只对自己的股东负责，阚治东则会更多的从整个股市长期利益来考量，而这也是杨少宗更倾向于让阚治东主管中旗系证券业务的原因。 几个月前，就在管靳生再次前往淞州谈判的时候，富友和汇友联标已经悄无声息的入市。 “就目前的市场而言，大盘300点以下切入，1400点出去是比较合理的投资方式，但不否认，中国股市仍然有大盘调整的可能。” 这是阚治东的原话，他说的滴水不漏，旗州本地的联标都很清楚，时候差不多到了，就等中旗信托投资公司那边给出明确的推荐股清单。 旗州这个地方，充满了资本主义的原罪，你有权利恨它，但你也肯定爱它，如果你是旗州人，或者想到旗州发展的话。 就是在这种大潮下，中国股市开始再一次走向新的牛市行情。 然而，历史最终会证明阚治东是错误的，所谓的中国证券教父之一的阚治东也会有跟不上时代步伐的时候。 总之，迎接中国股市的将是一次前所未有的长达21个月的大牛市，在这一轮的牛市中，淞指从1995年7月23日最低点的238点介入调整，在9月底艰难的重新回到400点，随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的持续高涨了21个月，在1997年5月4日达到4260点的历史新纪录，最终还是被亚洲金融风暴给无情的击穿，酿成了一场股市泡沫，淞深股指随即暴跌，又走入长达两年的熊市。 如果只是在前面的21个月里，你随便买一只股票，基本都能获取超过十倍的利润。 如果你买的是联合银行、深万科、民生银行、通商银行、联合保险、索普科技、神州电子……这样的股票，那你至少能获得超过十五倍的利润，当然，股市上绝对还有翻涨超过30倍，甚至是50倍的股票，这些都是什么样的股票，那就只有以后才能知道了。 直到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中国股市会迎来长达21个月的大牛市，历史的发展往往会超乎所有人都预料，包括杨少宗和阚治东。 有一个人知道，这个是刚刚离开中旗集团的管靳生。 这一次，首都银河证券公司忽然间跳了出来，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或者说是管靳生和阚治东的隔空大战终于拉开了历史的大幕。 如果说阚治东有中旗系，那么管靳生很快也有了自己的一大派系，他这一系很松散，基本是靠他中国股神的名号召集起来的，有央企，有国企，有军队，有老牌的倒爷，这一派的统一特点就是集中在首都地区。 人们将这一派称之为“管系”。 能有资格用自己的姓来命名一股资金流，管靳生也确实不愧是中国的证券教父。 第一百七十二章 旗州的新问题 杨建林告诉杨少宗一个消息，那就是黄明达收购了五十多万股的中旗集团原始股，现在问题来了，不好脱手，旗州人真正要中旗集团原始股的人并不多，这并不是大家不看到中旗集团的长期发展，而是因为所有人都觉得中旗集团原始股的投资回报率不高。 用旗州人的俗语说，翻的慢，底盘太大了。 大家宁愿将中旗集团的原始股高价卖掉，套现之后换取资金去做生意，当初平均分股，每个人手里都有一百五十多股，划算一下，基本上只要是94年之前加入的旗山人民公社社员都有三十万的资产，实际卖到市场基本能赚一倍。 据杨少宗所知，绝大多数分配到股份的社员都会卖掉一半给朋友之类，自己凑点钱做生意，或者是投资联标，特别是那些生意还不错的小老板，基本都会沽空原始股继续投资自己的小厂。 95年的时候，你手里有六十万之后干什么？ 毫无疑问是办工厂，不办工厂也可以投资联标，平均来看，除非是股市大幅度波动，好的联标一般情况下每年利息分红是12%左右，不算是特别恐怖，但绝对比存在银行上算。 如果股市做的起伏大，有些联标会亏，有些联标则会大赚。 有些联标是不分红的，比如像赵琪这种，她的联标是累计增股，一年一清账，不断投入进去搞长线投资，所以，她的客户都是大客户，而她投资的对象也都非常大。 汇友联标的资金额也许不是旗州最大的联标，公司的人员素质和数量却是第一位的，她也很干脆利落的主攻矿业投资、融资服务，做股市纯粹是短线操作。 说真的，投资股市上的那些上市公司，真的不如买联标，至少这个联标就在你眼前，黄明达、赵琪这些都是真正有本事的厉害角色。 黄明达有一句话，他说投资国营公司看政策，投资民营企业看老板。 老板就在你面前，你是投，还是不投？ 如果杨少宗要和赵琪借钱买下管靳生的那些股份，他至少每年要给赵琪10%的利息，这已经算是比较给面子了，毕竟人家背后也有大量的股东，好处是不用任何抵押，这就意味着杨少宗还可以和银行抵押。 当然，一般联标肯定要抵押，特殊情况特殊办理。 “灵活”永远是联标在民间融资领域的第一要素。 管靳生显然很精通这一点，所以，他说是按月付款，这就意味着杨少宗的压力也很小，每个月抽一笔钱的贷款利息加起来总比一次借五十个亿要好的多。 黄明达那边就肯定不是这样。 价格绝对不会便宜，而且得要一次性付款，按照现在的估价计算至少要30个亿。 杨少宗大致算了一下，感觉不是很划算，他要是有30个亿，换成美元继续投资在硅银得是多少钱啊，以前不断买入原始股，那是因为大家卖的都比较便宜，定价2180元，四千元就可以卖掉。 当然，现在的六千元一股也是可以接受的，但要继续向上跳是很难的，除非股市大涨，可也不划算……这里面的道理在于中旗集团的原始股定价不动，在银行抵押之后得到的贷款数额不高，远不如卖掉，中旗这边早已经说得比较清楚，五年内不打算上市，不上市，这就是国债，五年之内不会有大的涨幅。 既然有社员愿意沽出手里的一些中旗原始股，那就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这是市场经济的自由选项，必然有他们的道理。 所以，包括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和中旗集团都没有去阻止这一行为，对集团有信心，你就多买，不觉得集团未来还会像过去那么疯涨的，你就不要买。 想来想去，杨少宗反正是最终不决定买下那些股票，杨建林和黄明达的关系还不错，当时就笑道：老黄同志难得栽一次。 是啊。 黄明达是真的栽了一次，他前面吞了五十万股，肯定是觉得原始股的价格还会继续高涨……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股市先涨，而他在原始股上压了几十亿的资金，这下子惨淡了，压给银行顶多能贷款四个亿。 此时的黄明达确实是比谁都着急，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只有杨少宗，别人都在买股票，那是一天一涨，谁还和你玩中旗的原始股啊。 杨少宗晚上难得回家里住一晚，和萧薇一起聊了聊这个事，正聊着，杨光毅就陪着黄明达一起来找杨少宗，结果也是为黄明达的事情来的。 黄明达这边的条件很简单了，他一分钱不赚，平均四千二每股吃下来的，现在四千每股沽出去，纯粹当义务帮忙，不赚钱。 难得看到旗州本地的股王、标王也会有这么惨淡的时候，杨少宗就和萧薇谈了两句，只当是帮一帮黄明达，互相给一个面子，不让黄明达赔钱，每股四千二的价格吃下。 问题是他不吃了，他的持股已经超过了11%，大概在11.2%左右，对他来说，基本是到位了，完成了自己的预期目标。 多吃下来的就给萧薇。 萧薇无所谓，她的融资渠道也很多，毕竟是旗州的大奶奶，她就同意用每股4200的价格买下黄明达手里的52万中旗集团原始股，大约占总股的0.4728%左右，条件是一周后付款，她也没有这么多钱，得用她的股权和银行拆借，指不定还得请朋友帮个忙，拆借几亿的资金给她中转一下。 他们夫妻毕竟不是黄明达，吃下这些原始股也还是有办法融资，而且，他们也不方便炒股票，对于他们的身份和职务而言，这还是非常违规的。 不管股市如何波动，如何涨跌，杨少宗是从来不买。 至于他买国外的股票，那就不违规了，至少中旗集团内部还没有这个规定。 萧薇从来都不买股票。 在她看来，钱到了一定程度就是个数字，无非是在后面多加一个零，她现在最大的心愿是怀孕，前段时间刚去了香港明德医院看过，输卵管似乎是有点问题，这让她很有点不舒服。 她一直觉得自己还是非常健康的嘛。 …… 萧薇是真觉得自己在帮忙，她也好，大部分人也好，大家都不觉得中旗集团未来还能有多恐怖的发展空间，再翻一番是有可能，可怎么也要五六年吧。 有五六年的时间，做什么生意不翻了一番的资本，翻三番都不是问题，关键看你做什么。 旗州人很怪。 这就是微观计量经济学的一个研究领域，很多东西不是自由经济学派理论能解释的。 管靳生离开中旗集团的影响是非常大的，杨少宗和导师杨小凯请了两个月的假期，专心回到旗州处理这件事，在此期间，他决定顺便完成另外几件很重要的工作，然后再安心返回香港，集中精力吃透微观计量经济学中最让他头疼的部分——计数数据回归分析中的非线性面型模板及其运用。 这是卡林-卡梅隆教授在1993年提出的一个新领域，但在这个领域，大家都还是初学者，没有人能给出统一的数据模型和分析逻辑，大家都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目前比较统一的观点认为完成这个部分的分析，微观计量逻辑就可以完全性的成立，换而言之，这是核心的部分。 杨少宗坦言，凭他的功底顶多能算是一个三流的经济学家，和国内那帮混混学者差不多，比起胡祖铭、凡纲这些人的基础功底差了一大截，他根本吃不透，哪怕是有杨小凯非常之细心的辅导。 他的长处还是在整个大方向上的创新思维能力，包括对整个国际经济的长期判断。 如果他想成为真正的经济学家，拿到自己在香港大学的经济学博士学位，他就必须想办法，集中所有力量和精力去吃透这个部分。实际上用杨小凯的话说，哪怕是懂了60%，拿一个及格分，那也有资格在国际上任何一所大学拿到经济博士学位——这个领域确实是目前国际经济学界最尖端的一个领域，能够有机会接触到的人都不是很多，加上杨小凯、丹尼尔-麦克法登，全球加起来不超过二十个，黄有光之所以不打算沾个光参与进来，恰恰是因为黄有光有自知之明——他还没有从事这个领域的独立研究的基础，加入这个团队也不会有任何贡献，顶多是提供一些基础数据。 至于杨少宗打算在这两个月里集中精力办好的几件事并不复杂，一、他要给旗州设计一个长远的发展规划，原有的规划还是他几年前独立完成的，现在已经跟不上旗州的新发展了；二、他打算带领中旗集团正式向一家国际投资银行转变，经过这两年的逐步过渡，条件已经成熟，就缺他回来一锤定音；三、他要为随时可能到来的亚洲金融危机做好完善的准备工作，大肆捞一笔。 和吃透微观计量经济学相比的话，这三件工作对他来说都不是很难。 这几天，杨少宗一直在和旗州经济研究院的几位主要从旗州社会经济各个方面研究的学者专家会晤，旗州经济研究院主体的工作当然是研究中国国民经济问题，但是，研究院的主要经费来源并不是中央发改委，而是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以前则是旗州人民公社。 在研究项目拨款上，从事旗州本地经济、社会领域研究的项目也非常获得赞助，这就意味着，旗州经济研究院的很多国内顶级的学者专家都在从事旗州领域的地区性研究。 这里面最有名的就是陈锡华，还有肖爱华、蒋方义、丁小帆、郭一民等人，都是国内在经济学和社会学领域很有实力和名气的中青年学者，研究精力旺盛，现在正是他们集成果的阶段。 这天下午，杨少宗又将大家都请到旗山招待所开一个座谈会，除了旗州经济研究院的一些同僚外，旗州大学社会经济研究机构和中旗国际经济研究中心、中国经济研究中心的一些主要同仁也都过来了，包括像林毅夫、钱家英这些具有国际声望的研究学者，一共来了三十多个人，在他们背后实际上还有两百多名专业研究员、教授、学者和经济分析师。 胡祖铭、华康盛、杨建林三个人也来了，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的党委秦大驰、副主任徐建亮，旗州市长孙长青、副市长程治中和市委严竹青都过来了。 大家济济一堂，显得都很高兴，四十多个人坐在一个会议室里，像四排麻将一样围城一个方城。 杨少宗是以旗州主席的身份召开这个座谈会的，他并没有在意具体的位置，就和茅于时、陈锡华坐在一起，闲闲散散的和陈锡华、茅于时谈一下国内股市的问题后，杨少宗见人都到齐了，这就正式开始会议。 他将那个千年不变的印着“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的大茶缸一放下，大家就知道他要说话了，不约而同的敬下来。 学者们也要吃饭，想要出成绩，每个研究项目都要请研究生，支付工资，自己还要到处跑，搞研究，都是要花钱的，旗州大学和旗州经济研究院为什么能在这几年里涌现出大量的专业论文，大部分论文都具有很高的质量……归根结底还是有钱，只要是合适的研究项目，报上去就能有不菲的研究经费拨下来。 正因为学者们要吃饭，所以对杨少宗这个衣食父母也是格外的“敬重”，每个人和他的关系都特别好，前段时间，杨少宗真正有点力量的《地方行政竞争对中国经济发展的长远影响》一露面，大家就不约而同的帮他造势。 就在刚才，茅于时还和杨少宗说了一句——今年的孙治方经济科学奖已经差不多能下来了，你很稳的，茅于时是评委会的主任，他这个话还不明显吗？ 杨少宗将茶杯一放，轻轻的唔一声，大家立刻都安静下来。 他这才说道：“这一次请大家过来，主要是想讨论一下旗州未来十年经济发展规划的问题，目前，旗州市的这个经济规划还是我们在91年的时候做的，当时的目标也是要做一个十年规划。现在呢，旗州发展的确实是太快了，我们原来的那份规划已经不适合了，继续按照原有的规划做下去，后面遇到的问题肯定是会越来越多的。所以说，制定一个新规划是非常迫切的新任务。我们陈锡华教授和肖爱华教授这两年一直接受旗州市委的委托，给我们做了一份很全面的旗州地区社会经济研究报告，我们就请陈锡华教授先谈几句！” 大家鼓掌欢迎，顺便小小嫉妒一下。 陈锡华的这个项目当初是不少人在竞争的，因为研究经费很充足，基本上够拉起七八十个人的大团队长期研究，最后被陈锡华通过联手肖爱华的方式给夺了过去。 陈锡华自己心里明白，笑呵呵的感叹道：“既然杨副院长这么抬举我和老肖，那我就先说一说吧。旗州这几年的发展确实是非常快，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旗州是世界上发展最快的地区，没有之一。在过去的五年里，除了93年，旗州每一年的gd都是在以30%以上的速度迅速攀升，居民实际收入和可支配的水平同样以这个速度提高。我刚到旗州的时候是91年，那个时候，旗州大学刚开始投建，我来应聘当经济学教授。我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旗州一个普通社员的收入是两千多元一年，现在已经是平均三万多一年。速度很快，这个是事实，大家其实都能看到。” 说到这里，他忽然变得严肃一些，话题一转道：“当然，我们也要看到一些在这几年中逐渐发展出来的新问题，首先是旗州社员之间收入差距扩大化，另一个是旗州社员和非社员，以及外地务工人员的收入差距太大。旗州市今年大约有两百多万的外来人口，80%从事低附加值的体力劳动，他们平均年收入也就是两千多元，而旗州社员保底的年收入是一万七，绝大多数社员通过民间和其他公开的基金投资，基本能获得比较高的回报，超过半数的自营社员都拥有几百万的资产规模。我和肖爱华做了一个统计，旗州本地的亿元户有六十二人，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全国有多少亿元户，但我可以肯定，至少淞州没有这么多，淞州和深州加起来也差不多就这个水平，而且，旗州的亿元户中，十亿规模的有十六个，这些人是谁，我想在座的基本都知道。管靳生虽然走了，可他还是保留了旗州户籍和社员身份，应该说，他还是旗州的亿元户之一，他的身价是五十亿。” 他说完这些，稍微停顿了片刻，显得更为凝重的说道：“我举出这些数据并不是要否认旗州商业自由化和经济自由化的大方向是错误的，恰恰相反，我是赞成的。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的存在，确实是在最大层面上保障了所有社员的基本收入。旗州现在的大政策好，经济政策好，这是一个自由化市场经济的典范，也是一个共同富裕和公私合营的典范，可是，我们必须正视一个现实，那就是我们旗州的外来人口多，他们的福利和收入水平都无法获得保障，我们最近有一个统计，旗州地区的犯罪率节节攀升，为什么，外地人来打工，月收入几百块，一看你们都是亿万富翁，他怎么不会起歹念呢，这是旗州犯罪率的根本原因，地区性收入差距太大。我再举一个例子，这两年搞一二次股改，原旗山公社的14.7万社员平均大约每个人获得了价值三十多万的原始股，很多社员立刻就套现一半，套现的钱纷纷投入股市，加入联标，有的和朋友拿出合股开小工厂。” 陈锡华要说的东西很多，他说了一段时间感觉怪怪的，总觉得一个人在这里揭穿旗州的伤疤不太好，就忽然怂恿肖爱华道：“我了解到的信息还是不如你多，你在旗州搞了七年研究，老肖，你也来说两句，就拿小徐的事情说两句！” 肖爱华只能接着陈锡华的话说道：“我和老陈的团队里面有一个旗州本地的经济系研究生，他姓徐，徐家集的年轻人，挺好学的。我总的来说，他命好，生在旗山。二次股改，他分了一百五十股的中旗原始股，因为跟着我们搞研究，没有时间做生意，就把原始股全部套现换了五十多万元的现金，然后全部砸到联合银行的股份里，当时正好是国内股市比较低潮的阶段，联合银行每股不过七块多钱，现在是每股十五块钱，两个月的时间，他就有一百三十五万的身家。因为是老旗山人，他父母在一次股改的时候在旗州创业集团也持有股份，他则被分入旗州新创投资公司，也持有股份，父母在旗州中华美食街开了一家老徐记海鲜城，大家可能都去过，我给他们一家做了个估算，他们一家人的主业是开餐厅，此外投联标，买房子，买股票，和亲戚朋友合伙开小工厂，买煤矿……他们也都做一点，财产大约有两千万。我们在旗州生活比较久的人都知道，这种情况在旗州不是一家两家，说句可能让我们这些所谓经济学者专家不舒服的话，在旗州，咱们算是中下层的收入阶层……！” 感觉肖爱华说的有点太激励，杨少宗的脸色显得同样阴沉，陈锡华急忙打断了肖爱华的话，调侃道：“你不算中下层，中旗集团一二次分股，你就在列。这就充分说明，来旗州越早越容易发财啊，我们老肖同志现在的家底也是一百多万的规模，手里的股票同样在刷刷涨，吃午饭的时间都和我讨论哪个股票更容易涨上去啊……！” 听陈锡华这么一说，会议室里原本有些僵硬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大家纷纷要肖爱华请客吃饭，还要封他做学者中的大户，要他带着大家一起炒股。 这就是玩笑话了，在座的都是自恃甚高的经济学者，谁看得起别人，就是私下没有外人的时候还互相嘲讽杨少宗和李兆棠几句。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要是介入股市，那也是高手，犯不着别人帮忙投资。 肖爱华倒是很现实的，他从92年就跟着旗州人一起炒股，吃过大亏，后来才明白中国股市不是那么简单的，分析是没有用的，原理是狗屁，内幕消息才是第一位的。 最简单的说，只要管靳生和阚治东中的两个人，随便哪一个放一句话，垃圾股也能翻涨十倍，如果是杨少宗开口，那就更不得了。 当然，不管是在私下还是公开场合，杨少宗从来不推荐任何股票。 感觉气氛稍微好了一点，陈锡华也知道前面说的一些实话挺伤感情，私下和杨少宗谈一谈就成了，他转而主动接过话题说道：“我和老肖做了一个统计，老旗山原有四千七百多户，目前的资产规模基本没有低于一千万的，光是在旗州创业集团的平均分股，每个家庭就有758万元的平均资产。加上这些年的经营投资，低于一千万资产规模的家庭几乎没有，最低的一户是咱们外面所谓的五保户，就两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家里连儿女都没有。旗州现在有常住的户籍人口117万人，资产规模在一百万以上占7%，大约有八万两千人，三十万元以上的占13%，约有十五万两千人。这样的情况在全国范围内也是绝无仅有的，我可以说，旗州的数据基本相当于瑞士的一个中型城市，只有在一个发达国家才能找到合适的参照目标。从这个角度来说，旗州十年是一个真正的中国式经济奇迹，而这种成绩毫无疑问和我们杨少宗副院长是分不开的……！” 杨少宗匆忙打断他的话，道：“不要谈我，我受不起！” 他一谦虚，大家多不好意思啊，纷纷继续夸赞几句。 听别肆夸赞，茅于时都觉得不太好意思，就和杨少宗劝说道：“受之无愧，不用太谦虚，换了任何一个人都做不到，我认为你这是将自己的经济学功底扎实的用在一个小地方带动大家共同致富的典型，搞经济学搞到你这个程度，基本也算是空前绝后了。” 大家本来以为茅于时这种中国经济学泰斗不会厚颜无耻的一起称赞，想不到啊，人家一开口，水平份量之高，将前面所有人的夸赞都打压下去。 果然不愧是泰斗啊，果然不愧是经历过暴风骤雨洗礼的高人啊。 大家自叹不如。 杨少宗索性不说了。 陈锡华则继续说道：“当然，我们也要关注目前已经出现的很多问题，特别是贫富差距进一步扩大的问题。我有一个基本判断，那就是旗州的贫富差距扩大本身是市场经济自由化的必然结果，很难去平衡，除非在更大的政策层面上，比如说中央通过增收个人所得税之类的办法一次性完成调整。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就算实施也要考虑全国性的平均水平，不可能单独就旗州地区推出独立的税法。在这种基础上，我建议旗州应该加快地区产业调整，用三到五年的时间，首先实现三个市区的产业升级，主要推进金融业、信息i产业、生物工程产业、教育文化产业、广告产业、旅游业及其他服务产业的工作，特别是金融、信息、生物制药、教育培训、酒店旅游五大产业，这应该是旗州未来有所突破的重点，要进一步投资大学教育，建立更为宽泛的现代教育培训产业，广告服务和咨询产业，要进一步加强对高科技产业和高新生物领域的扶持，加强对研究机构和研发机构的扶持，加大对旅游产业和酒店产业的投资，在现有展览会的规模上进一步做大做强做好，做的更为国际化，吸引国际商务旅游和国内高端旅游客户。我们首先要将三个市区隔离化提升，将低附加值和低技术含量的产业转移到周边的六个镇，再用十年的时间将六个镇发展成市区，进一步向外部转移产业，低附加值和低技术含量的产业要从旗州驱逐出去。换句话说，我认为我们旗州要做一个中等规模的城市，特别是在人口的规模控制上，但同时要实现高gd、高技术、高利税、高收入的四高经济。” 等他全面说完自己的意见，很快就学者发表了不同的意见，有人认为现在的情况是暂时的，旗州还是要坚持向一个大城市发展，忍住目前的阵痛，以后是肯定能发展起来的。 大家相互争执，可毫无疑问的一点是杨少宗属于陈锡华派，他从一开始就不觉得旗州这么发展下去会有非常好的局面。 旗州想要成为一个大城市，必然要实现提升为地级市的跃升，甚至向副省级城市发展，否则很难在人口和行政面积上实现大的突破。 这就没有必要。 杨少宗这么觉得，在淮海市已经具备申报副省级城市条件的情况下，淮海市做为一个副省级的城市，旗州做为一个准地级市，相互的搭配还是比较合理的。 旗州未来的发展方向是很特殊的，它和整个中国的城市发展规律都逆道而行，它选择用提升产业级别来控制城市规模，未来十年，旗州应该将人口控制在三百万这个级别，逐步实现完全的市区化，继续坚持一个国际花园城市和国际现代艺术城市的建设。 换句话说，到了2006年，旗州的人口顶多不能超过三百万，大学教育率要达到45%，研究生率要达到15%，国际化的大学要达到三所，在校学生占总人口的20%左右，城市gd要达到12000亿的规模，城市税收总收入要达到2000亿元，城市绿化率要达到50%（这个不难，因为旗州市的山林区面积很大，天然有25%左右的绿化率），城市人口基本纳入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的范围，实现全民共同富裕和共同发展，人均资产因达到100万的级别，平均商品房率要达到70%。 这是陈锡华派提出的一个大目标，茅于时则另外有一些见解。 茅于时和林毅夫等人认为旗州是整个宁海经济的龙头，也是真正意义上的中欧铁路桥头堡，更是整个中原腹部地区唯一可以依赖的经济龙头，旗州这么做显得有点自私，而且对周边地区的农民工显得太残忍。 他们认为旗州应该继续扩大，向副省级城市发展，扩大就业率，可以通过扩大福利范围和指标来提高外来务工人员的生活待遇，为整个国家经济的发展做更大的贡献。 大家的争论很激烈，明显出现了两个大派别，陈锡华、肖爱华这种就属于旗州本地派，他们有旗州的户籍，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的社员，更侧重于旗州本身的利益，而茅于时、林毅夫则考虑整个地区发展的问题。 当然，不是旗州紧缩化发展就不利于整个地区经济的推动，只是肯定不如扩大化发展来的更有效……至少从目前国内的主流观点来看。 杨少宗最后是一锤定音，做为旗州本地人的他毫无疑问选择前者，这也是他一贯的方针，他就同意紧缩化发展道路，不和其他城市抢外来务工人员。 他们抢高科技人才。 杨少宗的理论是旗州进一步发展就是要搞紧缩化的四高政策，将大量的低附加值和低技术产业一步步隔离出去，扩散到淮海市和宁州市，以及北边的祁州市和南边新改了名的淮州市（此前是淮中市，在改名的同时合县并区，并将其中六个乡划入旗州，也加紧了和旗州市的经济产业联合趋势——说穿了就卖土地给你发展，你在我们这里投资，政策好谈）。 最终，旗州的首先定位是一个地区性的金融中心，全国性的高科技研发、营销中心、教育中心，外围是代工产业链条。 在此基础上，杨少宗决定启动一个预谋已久的计划，和中国科技大学、中国地质大学正式谈判，说服他们将设置在旗州的分校区改为本部，整体性的迁移到旗州，而旗州方面给出的条件是绝对充足的财政拨款和企业赞助，光是企业赞助和联合研究经费就足以将两个大学撑死。 除此之外，他还打算正式启动旗州理工大学、旗州医科大学、旗州艺术学院、旗州外国语学院的筹建工作，将整个湖滨区改造成一个真正的旗州大学城。 同时，他要正式推动旗州金融城、旗州国际会展中心、旗州光谷、旗州高新科技园、旗州生物科技园、旗州国际艺术城的六大建设。 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指望严竹青同志扎扎实实的办好这些事基本不太可能，杨少宗非常清醒的意识到这一点——他所有的位置都可以转给别人，方便自己集中精力做生意和做学问，唯独在旗州主席的位置上，他根本不会让，他不让，没有人能夺得走。 不管他是内地首富、亚洲首富，还是世界首富，他永远都是旗州主席和市委党委成员，这一点不容改变，就算是有再大的压力，他也要撑住。ro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三个领先 这个座谈会结束之后，杨少宗单独和旗州市委严竹青讨论了一下，严竹青的意思自然是全力支持杨少宗的想法，只是，三百多万的人口全部加入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他感觉问题会比较严重。 多多少少，杨少宗也有这个担心。 杨少宗没有立刻下定决心说干下去，他决定去省里和中央问一问是否可行，不可忽视的一个问题是就算中央批准，三百万人想要一起拉上去，这个负担还是很重的。 旗州人民合作社和中旗集团分家后，旗州人民合作社方面大约保留了一千亿左右规模的资产。 按照三百万人平均拥有15万美金的集体资产计算，也就是在2009年的时候至少要将这个资产规模大到36000亿左右。 1000亿扩大到3.6万亿。 这个难度是非常大的。 如果光是靠投机倒把，就算做到了这一点，意义也不大。 在和严竹青单独谈过之后，这天晚上，杨少宗将肖爱华、陈锡华、章华桥、徐建亮四个人请到家里吃晚饭，一起讨论这个问题。 大家各有见解，讨论了一段时间后，章华桥多喝了几杯，就直言无妨的说道：“我直接的说吧，如果说你给我一个亿的资金，就国内目前这种经济发展速度，我大约可以保持每年15%的投资收益率，通过合理的融资和再投资，差不多能做到20%。这个速度绝对是一个极限值，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可能性。如果你说一千亿要保持每年17%的增长速度，持续十年，那就更不可能了。” 章华桥当然是很厉害的人，虽然今年才33岁，但他曾在央行总行计划司工作了四年，赴美留学，92年获得伊里诺斯大学国际金融和统计经济学博士学位，随后到香港担任里昂证券公司高级研究员，又在（香港）中旗国际投资银行担任了一年的证券部高级主管。 他是实话实说，真的没有多少可能性。 大家一阵沉默。 肖爱华忽然问道：“我们可否在合作社内部推行一个新政策，就是高收入社员应该每年缴纳一部分平均费，比如一年收入达到一百万，你就缴纳10万元！” 徐建亮当即反对道：“那不可能，国内整体税率已经在不断提高，你这不等于是给旗山人头上又加了一道税吗？自主捐款可以，但不能用这样的方式强行征税，如果是这样，大家都跑了！” 肖爱华道：“话是这么说，可是，贫富差距扩大化确实是眼前最主要的问题！” 杨少宗想了片刻，道：“我的观点还是偏向于自由学派，贫富差距扩大化是市场经济自由化的必然结果，这种调节机制应该是全国范围内实施，由中央政府推出，而不是应该由我们来负责。我们旗州应对贫富差距扩大化的对策就是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我们合作社应该在全球范围内招聘最好的职业经理人帮我们管理资产，我们同时要通过合理利用本地土地资源等等方式，扩大平均资产规模。我认为我们旗州人目前有三个东西是领先于国内的，第一是我们的集体资产管理水平高，我们管理人员素质高，业务能力高；第二是我们通过合作社的形式持有土地资源，而不是单纯的交给政府，任由政府宰割，这个绝对是我的真心话。所谓人民民主就是多数人民统治少数人民，什么叫多数人民统治少数人民，那就是在任何一个地区，我们地方群众都是少数人民，我们都是被统治者。我们地方群众要发展，必然要和所谓的多数人民代表政府相抗争，和全民所有制的政府相抗争，至少在旗州，我们这些地方群众是赢家，代笔全国人民的地方政府是输家，我们持有绝大多数的土地资源和矿业资源，地方政府只有税收，除了税收，严竹青他们那边有什么东西？所以说，在第二个方面，我旗州人绝对是真正的赢家，真正的领先于全国。” 听杨少宗说话这番肺腑之言，章华桥忍不住的翘起大拇指，和他赞扬道：“真的，杨院长，你在这个方面真是太高明了，其实很多人都根本不知道你这些年都在干什么，表面上看都觉得你是带领群众致富了，群众感激你，也让你成了内地首富，其实，咱们看穿了，真相是你带领群众搞倒了地方政府。在旗州，旗州市委真的不算什么角色。” 杨少宗想了想，道：“还是算个角色的，只不过是二流角色，关键是我们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和中旗系的势力太大，他们基本惹不起，别说他们惹不起，淮海市委和省委也未必惹得起。如果你问我实现共同富裕的前提是什么，我的答案就是先要想尽一切办法将地方政府挤兑成二流角色，不管你是用什么方式。这是我们旗州成功的最大经验，问题是我们这个经验不能推广，也不能公开的说出来，大家只能自己去体会！” 陈锡华也笑起来，他倒是很在意杨少宗刚才的那番话，继续问道：“杨院长，你说三个领先，那第三个是什么？” 杨少宗续道：“旗州人的老板意识，人人争先恐后当老板，我说的是比较通俗的话，抬高一点说，那就是我们旗州人的创业意识。我们旗州大学当初要在国际上寻找第一流的合作院校，我只找斯坦福大学去谈，花了很大的精力才谈妥，我当时和斯坦福大学的校长说，我们旗州大学想要做中国的斯坦福大学，做一个创业者的大学，鼓励学生勇敢的去创业，因为我们旗州本身就是中国的创业之都。我们现在旗州大学就非常提倡的我们旗州人的旗的精神，所谓旗的精神，那就是‘敢为天下先’，我们旗州大学的校训也是这五个字，我们鼓励学生要勇敢的去闯，包括我们旗州大学自己就设有专门的创业基金，鼓励学生去做老板，死也要死在创业路上。” 陈锡华很赞同的说道：“确实，旗州大学的学生创业意识很强烈，旗州整体的创业精神也很强，我们做了一个统计，旗州本地117万人口中，自己做老板的人占了7.4%，这个比率在全国范围内肯定算是最高的，只有温州那些能够比一比。” 杨少宗道：“我们现在就要进一步的和温州竞争！” 他转而和章华桥问道：“为什么不能在十年之内做大到三万六千亿的规模，我不认为是不可能的，没有必要让富有的社员多缴纳一笔费用，完全没有必要。我们现在就要把旗的精神打造出来，真正的树立起来，从我们老旗山和新旗山地区扩散开，扩散到整个旗州市，让所有人都积极去创业，十年内，我们要为旗州人打造一百个全国级的著名企业家，人均资产三十亿，我们要打造一千个知名企业家，人均资产过亿，我们要孵化出一万个青年企业家，鼓励他们创业，我们要在这些企业中入股，通过支持他们的发展来实现旗州合作社的发展。” 杨少宗实际上对这些想法已经是非常成熟，他就一口气的继续和几个人说道：“我们合作社要在全国范围的所有大学做巡回展览，吸引大学生、研究生和博士生来我们旗州发展，来我们旗州创业，我们要办一个全国最大的旗州大学生创业园，就将这个创业园设在洋坊镇，为什么我当初要费力从淮州市挖六个乡并过来，我将其中四个乡并入洋坊镇，将洋坊镇扩大成全江东省最大的一个镇，行政面积238平方公里，约合35万亩可用地。我的目标就是在洋坊镇实现一个产业大转移，将旗州市区不要的产业都转移过去，在那里再拿出1/3的土地做一个全国最大的大学生创业园。我现在还要和长治县谈一谈，将琵琶湖南岸的一部分土地划给我，我要将湖滨管理区扩大一倍，做一个中国最大的大学城。长远来看，我们旗州要有三个大学城，一大二小，在淮西区和旗山区，我还要再做两个小规模的大学城，我们要将旗州大学转移出来，单独给一块和斯坦福大学一样大的土地，在光谷占到1/3的土地面积。” 大家哈哈大笑，都显得很高兴。 说真心话，大家还是希望杨少宗回到旗州真的来带领所有人干下去，要是继续让杨少宗带队一五一十的搞，十年后的旗州会更加辉煌，比现在还要辉煌几十倍。 可惜，杨少宗有更大的抱负，旗州这个舞台对他来说有点小了。 章华桥的感触则是很深的，他现在总算是明白旗州人为什么会把杨少宗当神，旗州人称杨少宗为“杨主席”。 章华桥是真明白了，杨少宗太厉害，不服不行，人家表面上是每周才回一次旗州，大部分时间都留在香港攻读学位，可所有的计划都是一步步的。 杨少宗将整个规划一做，大家心里就明白了，按照这个思路走下去，旗州没有到底做不好，三百万人拥有三万六千亿的集体资产不是梦。 这顿饭吃得差不多了，杨少宗最后给章华桥、徐建亮两个人敬一杯酒，道：“华桥，建亮，我精力有限，很多事情可能只给你们出个大方面的思路，没有办法来抓细，所以，我就只能拜托你们为了我们旗州人好好努力，把工作做好，不要让旗州人失望。你们记住一句话，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下，我永远是支持你们的，你们可以大胆的干，放开来干，出了什么事，或者是哪个领导胡言乱语，我来收拾他们！” 一听这话，徐建亮就很激动的站起来，道：“杨主任，你就放心吧，我这里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我肯定能将你说的这些想法都落实到实处，只会做得更好更细更大胆，绝对不会有半点折扣！” 章华桥也很佩服的点着头，起身和杨少宗敬酒，道：“杨总，您放心，我不敢说太死的话，但我绝对会对得起旗州人给我的这份薪水。” 杨少宗很满意度点头，起身和他们一起将酒喝下去。 旗州想要继续发展下去，还是要抓住三个领先优势，特别是将旗的精神发挥出来，在这个方面，不仅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和旗州资产信托管理公司要努力，旗州企业家协会也要努力。 送大家离开，杨少宗就给身在淞州抢地皮的宋方舟打了个电话，让他抓紧时间飞回旗州，两个人好好商量一下后面的事情。 宋方舟在旗州绰号带头大哥，除了早年带了七百多个社员一起出去炒国库券、炒煤炭、炒地皮、炒股票制造出一大批的千万富翁外，甚至是二十多个亿万富翁外，他同时也一直担任旗州企业家协会的会长。 杨少宗打电话，那肯定是很重要的事，宋方舟将手里的事情一丢就飞回来了，第二天上午就到，和杨少宗、徐建亮、程治中又一起商量后面一些计划，按照杨少宗的规划，他们要非常踏实在旗州孵化出一千个亿万富翁，在全国孵化出一万个青年大学生企业家。 金融、教育、信息、咨询是四大武器，要有资金的扶持，要有教育培训上的紧抓不舍，要组织旗州老板们多学习多培训，带他们一起去国外参观学习，要提供更快捷全面的信息资讯，要提供全面咨询、培训、营销服务。 落实到具体，从现在开始，旗州商学院每年要增加在职mb和在职现代企业管理培训，其他的大学也要增加，数字精确到个位，每年都要增加数百个高端培训机会，要通过各种行业座谈会，企业家协会内部的交流会，强调老板素质的重要性。 为此，杨少宗单独写了一封《给旗州企业家们的信》，简单分析了未来一些产业的发展趋势，对他们提出一些学习上的要求，要让他们将自我培训和自我素质的培养做为第一要素，要有长远的发展观，要有现代企业的管理素养，在这封信里，杨少宗也提供一些新的经营模式。 这个特殊的经营模式只是杨少宗对中旗集团内部讨论的项目做的一个简单化描述，鼓励旗州商人先去做这种尝试，而最终的结果似乎也超出了所有的预估。 历史的发展就是蝴蝶的翅膀，只不过，杨少宗这只蝴蝶影响力太大，他自己并没有太在意的一个提议，结果搞出了一个和温州模式完全不同的旗州模式，这个旗州模式在很长一段时间为人所诟病，但不否认，旗州人凭借这种模式彻底拉开了和其他地区企业家们的差距，并且为旗州人带来了惊人的财富。 旗州人就是在这个模式中，诞生了一大批的亿万富翁，并且将旗州模式带给了整个中国企业家。 杨少宗整整在旗州工作了一个半月，为旗州谋划未来，也在中旗集团内部连续召开了多次工作会议，让整个中旗集团开始加速运转，悄无声息的为亚洲金融危机做好准备，更多的下属集团公司开始在一个很好的行情中不断上市，为后期的逐步套现做准备。 此外，杨少宗在旗州还做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通过中间联系，由中旗控股、旗州资产管理公司收回一部分分散在联标手中的股份。 这个事情看起来多此一举，但是，将你的财产分配给你是你的权利，你要不要，或者以什么价位转让也是你的权利，对于更侧重于自由市场经济学派的杨少宗而言，他认为这是一个纯粹的市场经济原则问题。 既然你不要，卖给了联标，联标又试图在一个合适的价位再转让给其他机构，套取资金介入股市，那就是大家在市场经济中的自由选择。 对中旗控股公司而言，他们不适合购买市场的股票进行投机操作，这里面的公司社会道德因素是很重要的，他们只应该通过中旗集团进行股票投资操作，购买中旗集团的原始股倒没有道德因素的考量。 相对来说，这是一个对大家都好的双赢局面，联标套现原始股，解决了资金积压的问题，而以中旗集团高管为主的中旗控股公司则加强了对中旗集团的持股率。 通过和十多家联标公司的交易，中旗控股将手中的中旗集团原始股增加到3536.5万股，占总原始股本的32.15%，旗州资产信托管理公司则增持到13.3%。 中旗控股是一家完全封闭式的公司，持股人不超过50人，这就意味着中旗控股没有义务向其他机构公布自己的股权结构和股东……杨少宗究竟持有多少股，这就不是别人可以知道的事情了。 他不说，大家其实也知道。 旗州就这么大，没有多少消息是瞒得住的，至少在黄明达这些人的估计中，杨少宗夫妇加起来的总持股率应该在17%左右，杨少宗个人在13%-14%之间。 当然，大家也都清楚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杨少宗夫妇的负债率很高，首先是他们个人和银行借的贷款很高，此外是中旗控股为了拿下联标手中的股份也和中国农业储蓄银行、中国工农银行借了一大笔款子。 具体是多少的负债率，大家就说不清了，大家也不担心，以杨少宗的号召力，就算是再在联标市场融资一百亿也没有任何问题，关键时刻，很多人都会拼了身家去帮忙的。 没有办法，这就是杨主席的力量啊。ro 第一百七十四章 原来如此 （大家其实都不太理解我后面的动机，其实我现在就是要拆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怎么拆呢，光靠中旗系不行啊，需要更多围绕中旗系的私营企业家一起来拆，需要杨少宗在经济和学术两个领域都达到很高的阶段。将垄断主义拆了，中石油、中石化都拆成股份制企业，国家控股少了，有其他股份制企业加入了，特别是民营资本加入了，《红旗》就差不多写完了。） （我希望主人公最后能够对国家经济有很大的话语权，能够成为走狗型学者官员的巅峰，站在国家经济研究中心主任这个位置上，一边是政治同盟，一边是私营企业主，上有几个中央领导，下有广大群众，黑吃黑也好，对着拆也好，将国家垄断经济格局给拆了，给中国经济发展扫出一条路） （现在就是为这些事铺路，铺着铺着，铺到了亚洲金融危机结束，主人公各方面条件成熟了，后面就是拆这个框架，一边拆这个，一边推广农合社模式，一左一右同时走，一边是自由化市场制度建设，一边是新农村经济建设，两条路在最后的阶段一起走。第三条线是高新技术的投入。） （不管怎么说，主人公要有钱啊，捐出去成立慈善搞教育是最终的结局吧，但在中间这个阶段，他要有钱有势力才行啊） （纯粹的学者官员不吃香啊，手里没有中旗系，神州系，地方政府领导不买账啊） （所以有两条线，主人公有钱，老婆也有钱，主人公多，老婆少，主人公的钱都捐出去，老婆的钱留给子女和家人，基本上也没有让主人公太寂寞的净身出户） （其实不想说，就这么慢慢写着，说出来就没有劲了，旗山的这个部分已经写完了，只是带着续说旗州后续的发展，下面就是拆中石油和中石化了，拆完他们拆电信，拆完电信拆高速公路） （其实，就是在金融危机之后吧，拆邓老的那一整套东西，拆完就结束了。这本书就是个理念性的东西，前面是逆邓老的，后面又是逆邓老的，前面的一部分逆完了，后面逆的还在铺垫。） （当然，我绝对不是反革命啊，我只是觉得很多东西完全可以有另外一种可能。比如说，为什么一定集中发展东部呢，为什么要集中发展上海呢，为什么不可以一起发展，为什么一定要搞龙头经济？为什么一定要沿海先干呢？是吧，我们后面就来逆一逆这个东西。如果说以前是带着旗州发展，以后就是带着中西部落后地区一起发展。） （看，说出来就无聊了吧） 1996年1月14日，杨少宗正式乘机抵达首都接受孙治方经济科学奖，他的《地方行政竞争对中国经济发展的长远影响》在过去一年里获得了全面的好评，在国内经济学界，为他摇旗呐喊的人也非常之多，包括一些和他来往不是很密切的国内经济学界元老。 他这篇学术论文通过计量经济学、制度经济学的主要经典模型进行了很全面的剖析，同时在计量经济学的基础上做了一些新探索，虽然这些探索是基于杨小凯教授的一些理论研究，但对于国内经济学界而言，其开创性就具有两个方面的突破效应。 和前几年的孙治方经济科学奖进行对比，他这一篇的质量相对也是比较高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的视野相对要大的多，为中国中央政府在未来十年，甚至是更长时期内对内经济政策的决策提供了很好的理论依据。 实际上从去年10月份开始，他这篇论文获得今年国内经济学界最高荣誉奖的事情就基本定了下来，其他几个主要竞争人也是“自叹不如”。 获奖之后，杨少宗并没有立刻回旗州或是香港，他陪萧薇在岳父萧永华家里住一段时间，萧薇打算留在首都过年，而杨少宗则试图在这段时间完成一个巨大的公关任务，那就是将中旗集团改组为中国中旗国际信托投资银行，他联手的对象是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的王镛、中国国际银行的行长俞书维。 他们三个人都想在这个范围内有所突破，在此之前，他们也曾为了自己的利益一起试图阻止中国金融投资公司的诞生，可最终还是失败了，一个真正让他们三家公司都为之无奈的巨头诞生了，他们只能联手作战。 在将香港百富勤投资公司吞并后，中旗集团已经是国内最大的国际性投资公司，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位列第二位，中国国际银行在香港的中银集团位列第三，现在，一个比他们加起来还讨厌的对手来了。 在他们的阻碍下，中国金融投资公司拖拉了近半年时间，可最终还是得以批准通过。 就在杨少宗到首都领奖的时候，央行正式批准中国商业信贷银行和摩根士丹利合资成立中国国际金融有限公司，除了这两个大股东外，中国国际金融有限公司还有中国投资担保公司、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亚洲g投资基金三个惹不起的股东。 这就是传说中的中金公司，后来不管是中石油、中石化、中海油……还是中国商业信贷银行、中国发展银行，几乎所有的红筹央企在海外上市都是中金公司负责i和推广，利润丰厚，全部肥了中国商业信贷银行、摩根士丹利两个大股东，特别是摩根士丹利，虽然摩根士丹利在中金公司中所占的股份并没有超过30%，实际收益权却是一半。 说白了，中金公司就是央行和摩根士丹利之间的合作，央行出行政资源，摩根士丹利出关系网，做投行也是要讲究关系网的，没有关系网怎么推销新股票？ 最糟糕的一点，中国国际金融有限公司和中旗集团的定位几乎是一样的——面向中国市场的投资银行寡头。 突然听到中金公司获批通过的消息，杨少宗就像是大冬天里在温泉里泡着的人突然被拎出来，当头就浇了一盆冰寒刺骨的冷水。 总之，杨少宗从中国社科院的大楼里领了红灿灿的证书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全身都不那么舒服，一点也不像是刚拿了全国经济学界最高荣誉的样子，反而像是被人用刺刀顶住了腰椎，刀尖就顶在皮肤上，刺冷冷的让人心里发寒，想一想都后怕。 他还蛮讨厌李兆棠在这个时候将消息披露给他的，虽然李兆棠也是拿人钱财，替他办事，一直都在帮中旗、中信试图阻止此事获批，可没有办法，容总理是咬了牙要让外国人进来干预一下国内这种死气沉沉的局面。 怕也没有用，反正这个事情也不是他能管得着，更不是他能干预的。 他就这么无语的回了自己在首都的家，家里，老婆萧薇正等着他，还在和他丈母娘嘀嘀咕咕的商量着父亲的升迁问题。 确切的说，这是杨少宗岳父萧永华的家。 杨少宗当初决定和萧薇结婚，很多程度上都是为了弥补心里的遗憾，毕竟想娶萧薇这种念头也不是一天两天就有的，问题是他心里还总是藏着一个萧薇看不到，也完全不认识的女人。 如果你真觉得杨少宗和萧薇结婚就是那么很浪漫的事，或者是水到渠成之类啥的，或者是有了婚前……那你就真错了，其实很多都是社会压力。 说是社会压力，这话有点过了，说是生活圈的压力，那真是一点也不过分。 在杨少宗决定结婚之前，他和萧薇说实话也在“处对象”的状态里折腾了四五年，搞得萧永华和萧司令都有意见，有意见的不仅是他们，大家见到杨少宗总难免会问两句。 90年代初的这个时候，处了几年对象还不结婚，这种事情真的很少见，在婚姻这种问题上，不会因为你是杨少宗，那个是萧薇，大家就会对你们特殊化要求，任你们“同居”——他们当然不是同居，只是作风比较大胆，偶尔会在一起过夜什么的，有时候，杨少宗和萧薇都觉得要是意外怀孕了，那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结婚算了，反正父母家庭、朋友、领导都在催促个不停。 可是，萧薇愣是一直没有意外怀孕，杨少宗甚至怀疑过她吃避孕药之类的，反正就是不怀孕，于是就拖啊拖，拖到了94年。 杨少宗在国务院工作的时候，一闲下来，几个领导就会忍不住的问一问，甚至连容总理都很关心的过问了一次，可容总理的原话是这么说的——我听说你和萧永华的女儿处了几年对象，怎么样啊，要是真处不来，那就别处了，我让陈广明他爱人给你另外介绍一个。 这话说得多有水平，绝对不说是萧永华副署长托我问问，你到底想不想娶人家闺女？ 说真的，一个男人这辈子能娶到萧薇，夫复何求啊？ 论漂亮，人家在军委大院里的时候就是一朵花，在江东省委工作那会儿，追求她的人可以编了一个独立旅了；论知识素养，人家好歹也拼了一个长江大学国际金融硕士学位，还打算去香港、新加坡读个emb之类什么的，萧薇是夫唱妻随的典范，杨少宗去香港深造，她也陪着去，反正闲着也闲着；论性格，温婉大方，恬淡宁人，关键时刻还绝对能给你撑住场面，顶住压力；论家庭背景，那不说了。 杨少宗倒是真想娶萧薇，问题是迟迟不娶，萧薇同样是300%想嫁给他，可也不着急，用萧薇回答她妈的话说，这辈子就跟他折腾了，他要是不娶我，那行，也别想娶别人，反正我就这么个态度。 得！ 别说什么浪漫，或者是什么激情，真就是这么糊里糊涂的结婚了。 结婚的那个时候，杨少宗是真没有在乎萧薇和岳父母能对他的事业有什么帮助，后来才发现绝对不是这么回事，其实他早就该想到，这个时候的萧家在首都的圈子里还是很有点影响力的。 就算没有过于强大逆天的影响力，至少家里人是真心诚意的全力以赴帮他活动，大家也给了杨少宗一个真正的家。 往常杨少宗带着萧薇回首都过年过节之类的，身为岳父的萧永华副署长都会亲自下厨，给杨少宗烧几个地道了淮扬老菜，父婿两好好喝几杯。 不管是萧永华，还是萧薇的爷爷萧司令、大伯萧永国、三叔萧永强，还有那两个姑姑姑父，这一大家人对萧薇都是再满意不过了，虽然杨少宗是在结婚的事情拖了三年，可大家是真满意。 特别是萧司令，心里高兴，因为杨少宗是旗山人，而且可以说是最出类拔萃的旗山人，一贯在空军司令徐永光（83年-92年长期担任空军司令员，旗州人，92年底正式退休）面前以半个旗山人自居的萧永强也特别高兴。 当初举办婚礼的时候，萧司令和徐司令都一起去旗山参加婚礼，女方家是全部都来，旗山籍贯的几位老将军基本都到了，大家都是非常高兴，觉得萧薇也算是落叶归根，在家乡找了个最出类拔萃的男人。 总之好像是一个大圆满的结局。 在首都到处活动的这几天，杨少宗就一直住在岳父母家里，萧薇也在，比杨少宗早几天就回了娘家，背脊一阵阵泛寒的回到萧薇家里，他一进院子就看到萧永华在水池台边刮鱼鳞，两条很大的鲫鱼，基本是要煮汤，因为杨少宗和萧薇都最喜欢喝鲫鱼汤。 见到杨少宗回来了，萧永华匆忙就招呼着，其他人也都纷纷从小楼房里走出来，萧薇和母亲陈秋萍女士都在，萧薇的大哥萧万春、大嫂曹夕琳、二哥萧万林、二嫂迟丽丽也都在。 一家人凑在一起好不热闹，纷纷给杨少宗贺喜，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全国最高荣誉，大家都挺高兴的，特别是萧永华，他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女婿会这么厉害。 萧永华家挺热乎的，正好一大家人都来了，萧永华和陈秋萍会亲自下厨，老两口一起忙活着，加上保姆也就够了，儿子、女儿、媳妇们就凑在一起打麻将。 大家都挺高兴的招呼着，给他也腾个位置打两把，虽然他的水平很烂。 杨少宗挺勉强的笑着，摆了摆手，道：“你们打吧，我这个技术水平是真不行啊。” 说着这话，他就兴意阑珊的往沙发里一坐，接过嫂子迟丽丽端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闷茶。 大家有点摸不清头脑，心想，你这不是刚赚了个大荣誉吗？怎么一回来就抑郁了啊？ 萧薇也挺奇怪，琢磨了一下，问道：“是不是中金公司的事情？” 杨少宗心里感叹一声，知我者，老婆啊！ 他默默一声长叹，道：“这一次是真有对手了，摩根士丹利可比原来那个中策公司难惹多了，如果处理的不好，咱们中旗公司可算是有了大对手！” “嗨……不就是中金公司，有什么好在乎的！” 身为中国联合航空公司总经理的萧万春显得很无所谓，毕竟隔行如隔山，他又道：“中国的生意大着呢，还怕他抢多少啊？” 杨少宗嗯了一声，道：“我怕他一抢就是几十亿利润的大单子。大哥，你说如果没有中金公司，中石油要整体上市的话，他是找我还是找谁？你说中石油上市做i，那得多少的利润，可现在有了中金公司，中石油、中石化还会找我吗？嘿嘿，人家这几十亿的利润大单都得给摩根士丹利吧，中旗少赚30个亿，我和你妹妹就少赚3个亿吧？” “噗……！” 正在喝茶的萧万林一口喷了出来，和老婆迟丽丽道：“小丽，咱们下海经商吧，我这真不能等了，你看少宗和薇子，这生意做得多大啊？” 迟丽丽哼哼笑着，道：“你就别激动了，人家也是枪林弹雨里面闯过来的，就你那点能耐，往哪里丢也不是个事儿。” 迟丽丽说的是真心话，当初杨少宗和季昌玉对着干，准备将季昌玉踢出局，这一大家人可没有少出力，特别是迟丽丽，她干妈不就在中纪委吗？ 她干妈厉害，邓斌案和首都陈案子是联系在一起，她是一起督办，全部给拿下来了，撤了一大批人，后来还将一个干儿子的性命给搭了进去，两个得力下属也在粤省追查的时候被人活活烧死了，江东省委纪委的一个副被人直接撞死……就这样，她还是给办了。 90年代查案是真不容易，那个干儿子也不是一般人，都是和迟丽丽一样的军队子弟，后面也是有人的，照样被人在医院里杀了，幸好迟丽丽一直在国务院办公厅工作，家里背景更硬，别人还不敢动她。 杨少宗和萧薇下定决定对中旗进行股份化改革，那时候也是提心吊胆，没有很强的后台支撑，哪怕有旗山本地人的全力支持，指不定也会被抓出问题。 如果江东省委那个时候不死心，随便在中旗公司搞一个贪污腐败问题将杨少宗先双规掉，那不就麻烦了，中旗公司是社办集资企业，反正不是你杨少宗个人的，只要帐务上有问题就是亏空集体，想要搞你还不容易？ 所以，杨少宗在一次股改之前没有和季昌玉、省委对着干，股改结束，局面稳定才突然继续发力搞死季昌玉。 有些东西……不说也罢，说出来让人心寒。 褚时健、牟其中、张国庆、李经纬……这些人后来陆续都因为一些看似不是问题的问题而抓，归根结底只因为他们出身草根，不管他们能力如何，他们终究是草根，想动他们很容易。 如果杨少宗没有萧薇这个妻子，没有萧司令、萧永华……在后面撑着，结局也是很难说清楚的，不管怎么说，萧永国在空军，萧永强在南昌陆军学院，萧永华的妻子陈秋萍的父亲是原人民解放军工程兵司令员，中国导弹工程和原子弹工程的幕后负责人，迟丽丽的爷爷……大家也都清楚，现在的国防部长。 曹夕琳的爷爷曾经是空军政法委员，94年10月退休。 萧万春一直是在空军，92年转业到空军背景的中国联合航空公司担任副总经理，杨少宗外出如果不是乘坐香港中旗的商务支线飞机，那基本就是乘坐联合航空的飞机，实际上就是这么回事，很多时候即使没有现成的航班，萧薇打一个电话，萧万春都会临时安排一架包机过来。 旗州荣田国际机场为什么会运转的那么顺利，背后没有曹政委当时给航空部门打招呼，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杨少宗和萧万春、曹夕琳的关系一直是很不错的，曹夕琳现在就安排在中旗置地公司首都分公司工作，负责在首都和东北批地。 曹夕琳是在沈阳军区大院里长大的，从74年开始，曹政委就一直在沈阳军区，而曹夕琳在沈阳军区也总是有一套很特殊的关系网，曹政委92年调到空军，萧万春92年转业到中国联合航空公司担任副总，94年，在草政委退休之前成了总经理……有些事就这么回事，大家心里明白。 相比大哥，曹万林混的一般，最近才忽然开始牛气了……无非就是迟某某“据传”要增补为军委副主席，别据传了，基本就这么定了。 可以说，正因为有这种复杂而特殊的关系网，季昌玉扳不过杨少宗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么说吧，杨少宗和萧薇结婚前后就一直在琢磨将省委韩和季昌玉彻底弄掉，他们胆子也大，因为弄不倒对手，一次股改的成果终究显得很玄乎，搞不好会被人倒打一耙。 夫妻俩人只能铤而走险，加上陆达强、宋方舟这些背后力量出钱出力，家里亲戚朋友集体上阵，外面是海外媒体爆料，里面是老人政治告状，直接将当时准备忍一忍的韩和季昌玉给打死了。 那时候，韩和季昌玉何尝不也在想办法扳一局，只是当时局势不太好，决定暂时忍一下，结果就别忍了，杨少宗和萧薇完成一次股改就直接先对他们下手了。 那时候，迟丽丽是最活跃的，因为她的关系网最特殊，所以说起杨少宗夫妇的今天，迟丽丽的感慨最为良多，真是枪林弹雨里闯出来的财富。 要是没有这些背景改变了草根的来历，杨少宗想股改……做梦，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所以，请为这件事哭泣吧，平凡无力的草根们，请记住，一个强有力的老婆是人生中最关键的事情，萧万林绝对也是这种典型证明，看着岳父的父亲要当上军委副主席了，他也跃跃欲试的想要下海。 旗州的联标情况是很明显的，中央金融部门和省里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出大乱子，谁也不想来捅这个马蜂窝，无非就是因为萧薇在这里，大家投鼠忌器。 所以，旗州人将萧薇称之为“大奶奶”，绝对是有理由的。 如果没有萧薇在这里挡着，早他妈不知道多少上级机关下来视察问题之所在了，不说给你捅上去，敲敲打打，找几个联标调查一下，讹你们几百万没有问题吧？ 自打改革开放的号角吹响，钱成了一个最好的东西……中国政治就从来没有干净过几天。 当然，萧薇也真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她很安心的做杨少宗背后的女人，但也一直要保持同步，你杨少宗在中旗集团当董事长，我就闲在家里也保持副总裁的职务；你杨少宗在旗州说一不二，我也是大奶奶，说二不一；你杨少宗要去香港读博，我不抢你风头，我不读博，我读双硕士，长江大学的国际金融学硕士加香港大学的emb。 萧薇一贯的底线很简单，你杨少宗就算在外面玩女人，只要回来之前洗洗干净，我都不和你计较，你要是想离婚，门都没有，我萧薇这辈子就认准你一个男人了，你爱也好，不爱也好，我就这么卯着你了，你就算是当初不娶我，我也不在乎，我就这么卯着你一辈子，你死了，我也就踏实了，其他男人在我眼里，根本连个苍蝇都比不上。 说真的，杨少宗有时候也被萧薇这种战术黏的很头疼，可又觉得还不错，男概就是犯贱，非要一个女人这么死心塌地黏着你，你才有真正的男人味儿。 杨少宗自己总结他和萧薇的感情，那是一坛子老陈醋里倒了半缸子的蜂蜜，又酸又黏。 说到酸，萧薇就真的酸了，她怎么看迟丽丽都觉得变态，每次遇到杨少宗就显得特别带劲儿，打扮的也是格外花心思，端茶送水的从来不嫌麻烦，整的像是她在追求杨少宗一样。 说起来，迟丽丽打认识杨少宗就不正常，那时候，他们都在国务院办公厅当秘书，迟丽丽是秘书一局，后来不知怎么就调到秘书二局和杨少宗扯上挺好的关系了。 迟丽丽打的招牌不外乎就是萧薇的嫂子，大家关系特殊，那段时间，迟丽丽对刚进入办公厅的杨少宗可是格外关照，大家都以为迟丽丽是因为萧薇的关系，可萧薇心里明白，这个妖蛾子从来都没按过好心。 迟丽丽是个什么东西，她还不清楚，虽然也是一个自恃甚高的女人，可要是盯上哪个男人，那也是一贯死缠烂打的主儿。 就凭迟丽丽这么漂亮的脸蛋和身材……萧薇心里明白，迟丽丽要是真找个没人的地方将裤子一脱，杨少宗指不定就顺马熟留的将她给办了。 杨少宗是个什么东西，萧薇还不清楚吗？几年前的一天晚上，风雨交加，雷电轰鸣，她和杨少宗说，今天就别回去了，咱们反正也处这么久了。 杨少宗很是兴奋，直接就上钩了，还轻车熟路的就把她给办了。 办完了一次再办一次……！ 那时候的萧薇心里可是真苦了，她就知道男人都不是个好东西，杨少宗也不是什么能经得起诱惑的家伙，说上钩就上钩了，看这经验，以前还不知道糟蹋过几个黄花闺女。ro 第一百七十五章 陆达强的下场 当着家里面，萧薇也不好说什么，她就故作平淡的和大嫂曹夕琳闲聊，反正这麻将是打不成了，耳朵却长在杨少宗那边，听着迟丽丽不停的找些新话题逗杨少宗，说些有得没得事情，又故作亲热的谈起国务院办公厅最近的有趣事儿。 说真的，萧薇真想从她妈那里借个平底锅狠狠给迟丽丽后脑勺来一下，让她好好的清醒一点。 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事啊！ 萧薇心里烦死了。 好不容易等到吃饭的时候，陈秋萍又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说起了萧永华提正的事，想让迟丽丽在中央办公厅那边多打听一下风声，看看中央几个领导到底是什么意见。 萧永华抹不开面子求子女们帮忙，他就不说话，沉默无声的坐在一旁，也不吃饭……吃不下去。 迟丽丽显得很是得意，玩弄着手里的筷子，有点冷笑的意味说道：“爸，不是我说你，中央几个领导的意思还不明显吗，就是要你们海关这边多抓紧，将走私的事情打一打，您要是不动手，那就只能从那边调人咯！” 萧永华颇是为难的感叹一声，道：“走私当然要打击，可也要看一看后面都是谁在捣鼓，别人不说，光是福建那帮人，我们是很清楚的，刘英超不就是他们的后台。真要打起来，不等我们动手，他们就先将咱们给撤了！” 迟丽丽笑道：“刘阿姨那边好说，大不了我去想办法嘛，关键是让少宗出手啊，他在福建那边有很多生意往来，认识的人多，下面找一找机会……来个里应外合不就行了，再说了，关键时刻是要出钱的，这年头，谁认的不都是真金白银吗？” “这……？” 萧永华一阵犹豫。 杨少宗也是挺沉默的不说话，过了片刻才道：“爸，我可以想办法处理福建那帮人，手段还是比较多的，据我听陆达强说，首都这边有几些人涉足其中，比较麻烦的就是纪常德和刘英超，这两个人的后台太硬，硬碰起来伤元气。” 迟丽丽忽然捅破了窗户纸，道：“少宗，就按咱们前些天商量的办呗，爸的事不就是咱们的事嘛，我去找刘英超把事情摆平了说，你想办法找个人从中间窜连一下，将钱上面的事情处理掉，这个事情不就结了吗？” 杨少宗不说话。 萧薇却很奇怪的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商量了这个事？” 迟丽丽咯咯笑道：“哎呀，我这边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嘛，上个月就知道少宗拿定了今年的孙治方奖，我就打电话代表秘书二局这边的几个老朋友给他庆祝一下，正好就谈到了爸的这些事，他说是不难，我就多问了几句咯！” 萧薇冷隐隐的笑一声，道：“就这样啊……？” 杨少宗嗯了一声，道：“就这样呗，其实也没有什么挺复杂的地方，老爷子退休之前，福建那边的很多事，陆达强一贯是能吃个1/3的，结果等老爷子一退下来，没有人继续罩着陆总，福建那边也是翻脸不认账，立刻就将他挤出去了。陆达强是这么好欺负的吗？早就想搞他们了，我不用出面，让他在下面捣鼓就行。” 萧永华半信半疑，问道：“我听说陆达强在你们江东省那边得罪了不少人，有几个同志想将他的问题查一查，这个时候请他帮忙，不太好吧？” 杨少宗则道：“他的事情不太大，我已经替他处理了，只是为人太嚣张，也让他暂时离开省里避一避风头。这段时间，军队的公司都在清办转移，鸿远搞了十多年的汽车走私销售，在华东华南有一千多个销售网点，正好是咱们神州汽车公司所需要的，所以，我们也和军区那边谈过了，鸿远账上的资金一次转移回军区后勤，实业资产和土地打包二十个亿，我们中旗集团一次性买断。” 萧永华还是比较清楚这里的水深的，赞道：“这个事情处理的漂亮，鸿远这么些年捞了不少钱，账面上的资金不少，手里积存的地皮物产更不少，十个亿是肯定不止的。” 杨少宗笑了笑，道：“便宜谁不是便宜，关键就是鸿远这些年做的太大，别人有点吃不下。” 这话是真话。 鸿远自从跟着中旗系一起走，加上军队的背景，那是黑白两道一起上，走私的生意继续大搞特搞，地产和煤铁矿石的进口、批发也都在疯狂做，鸿远置地公司光是在大本营长江市就吞了两万多亩地，全部都分散在好地段，在淞州、吴州和整个江南地区的大市都不闲着，房地产经营着，走私汽车、香烟、石油源源不断的从泉州、漳州一代捣进来，再在中原煤矿区和鞍山铁矿区一带大肆拿矿。 就算将鸿远账面上的那二十几亿的资金收回军队，余下的资产也至少价值四十多亿——现在地皮的价格翻的快，煤铁矿也在涨，稍微等个两三年，这至少是一百来亿的资产。 想买下来的单位很多，要么是有胆无钱，要么是有钱无胆，真正能和军队谈到二十亿这个价码只有中旗集团一家，江东省物资集团公司开出的价码不过是十五亿多一些，还得是先付30%，余下的等一两年付清。 军队那管你什么分期付款，有钱就谈，没钱滚蛋，省国资委的面子在这里也都是个屁话。 江东省物资集团公司在军队这边吃了憋，千方百计又找到了省委副周长安，希望周长安去打个招呼，结果周长安很坦白的说，你们就别管这个事了，中旗集团的管总都和军队谈好了，你们现在去谈，这不是添乱嘛——那时候还是管靳生担任集团总裁兼中国区总裁，这个事情扎扎实实归管靳生负责。 陆达强也很高兴，他知道自己在内地是呆不了多久，得罪的人太多，现在这个大环境和过去是完全相反，他不出去躲两年是不行的，而杨少宗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先去泰国躲两年，看看风声如何。 他不跑不行，赵树勤那王八蛋已经跑了，虽然没有被抓到，可他和赵树勤的关系是众所周知的，大家都在怀疑他，不抓他就真是靠周长安的一句话——给萧司令一个面子，等几年再说。 陆达强决定抓紧时间滚蛋，他要是被抓了，后面供出来的一大窜人，指不定就有周长安这个孙子，搞不好，他在双规的时候就能被人毒害了。 在临走之前，他决定跟杨少宗办一个狠毒点的事，话说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陆达强横了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吃憋过，他就打算拼一把，乘着自己在内地还有些关系网不敢和他彻底断裂，他想把福建那帮翻脸不认账的东西都扯出来，一股脑的打死打倒，他直接拍拍屁股走人，让别人痛苦去吧。 他要搞的人当然不是远华的赖某人，他和赖某有过来往，但绝对不算朋友，因为他们是地道的竞争关系，他要搞的是福建官场上那几个孙子。 说穿了，别人是看他撑不住了，一刀两断将他赶了出去，另外将赖某人扶植起来继续搞白手创业，同时利用本地港口资源打破石油央企的垄断。 陆达强就那么好欺负吗，现在有周长安和杨少宗临时帮他保个两年，他留了半条命就是要对方好看的。 这一点，杨少宗说的很清楚。 杨少宗现在开始卖汽车了，神州汽车53%的股权是他们中旗的，神州汽车想要做大做强，不将走私汽车这条路堵死，他们怎么做？ 实际上，从94年陆达强被福建人挤出局，杨少宗就开始在福建布局，兼并了几家国营骨干造纸厂，重组成福建最大的纸业联盟——东星造纸集团，用这个点开始布局，上上下下都所有谋图。 时机差不多了，他准备为中国汽车工业发展打掉最大的一个障碍——走私汽车，顺道将远华这个地头蛇干掉，如果运气好，岳父还能捞了一个正部级的位置，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 杨少宗自己是不会出面的，他给了陆达强三千万的活动资本，还有徐明跟在后面一起帮忙，这一次是誓死要将对手斩草除根。 即便是当着家里人，杨少宗也不会将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他只是大概的说了两句，保证这个事情在可控制的范围。 萧永华这么一听，心里自然是很高兴，他不是不想打走私，身在这个位置，他当然也想为党国多做一些贡献，可这个东西好打吗，没有军队的后台……走私在中国能算是多大的事，虽然说军队现在是稍稍有点安稳了，头上架着一把裁军五十万的刀，能不安稳吗？ 一家人在一起琢磨着，似乎真觉得有很大的可能。 杨少宗的计划也比较简单，陆达强来个黑吃黑，从下面挖出几个人砸钱拉拢过来，将所有犯罪资料和主要的名单都报上去，一次性清理干净。 赖某人前脚被抓，陆达强就准备后脚离开内地，从澳门出发乘机前往泰国避一避风头，四五年后，等这帮人基本都退的差不多了，大家再也不将他的事情当回事了，他再回来。 要是回不来了，没有关系，富旗公司的账上有他四个亿的资本金，徐明负责帮他套现，换成美元在开曼群岛注册一下存在瑞银。 反正陆达强这辈子问心无愧，他没有贪克过一分钱的公款，顶多就是嚣张了点，用一万块一叠的百元钞票扇过副省长的脸……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个副省长也有转正的一天，逼养的，他当时愣没有看出来，这种见钱眼开的孙子还能继续升官？ 混到这个份上，他觉得自己这辈子赚了。 人生就这么回事，嚣张过，吃憋过，吃憋过，嚣张过，有些人活了一辈子，什么都没有干过，有些人干了一辈子，什么都没有活过。 其实，最终的结果都一样，不外乎往土里一埋，往水里一撒，只看你自己觉得自己赚了，还是赔了。 在首都的这段时间，杨少宗一直在很努力的奔波，最终还是说服了几个老上司和容总理允许中旗集团改组为中旗国际信托投资银行，国务院经济改革小组将为会此推出一份《中国金融信托投资改革试点推行建议》，同期获得投资银行身份的还有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下属中信投行，中国国际银行将会在下一批增加试点时候纳入进去。 在这里面，此时已经在秘书二局混了三年主任秘书的迟丽丽自然是出力不小，她的话在容总理那里没有分量可言，在发改委和经济改革小组这边还是有点效果的。 为了这个事，杨少宗和中信的总裁王镛还单独请迟丽丽吃了饭。 终于在国内拿到了投资银行的牌照，杨少宗欣喜若狂，但他也很佩服自己的口才，他和容总理说，中国什么都不缺，只是缺两个能和摩根士丹利、高盛抗衡的国际投行，我就想来做一家，好好和他们过过招。 这话说的容总理很是激动，觉得这个志向不小，因为容总理是政治家中的经济学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摩根士丹利到底有多强，如果没有合适的内地投行与之抗衡，确实不是一件很好的事。 既然有人愿意单挑，很好，志向远大，容总理亲自签署文件，算是给杨少宗一个机会和摩根士丹利单挑，当然是在家门口单挑，现在让杨少宗跑去美国和别人单挑，那不是找死吗？ 从首都回来，杨少宗就很兴奋的积极部署中旗投行的重组事宜，此时，他和杨小凯请的两个月假期早就结束了，可也没有办法，幸好杨小凯那边也没有忙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杨少宗集中精力，抓紧时间做了一系列的新部署，预计在三个月内正式完成这个改组工作，并将整个中旗集团合并成一家公司。 在此之前，杨少宗和胡祖铭、华康盛、谢国珍已经商量了很多次，大家一致同意将谢国珍提出的一种业务做为核心业务——项目，地区性一体化投资项目。 他们决定将中旗系的大量资产套现，然后集中财力从时向核心项目的转移，同时将营业的重点方向转移向重工业，现在，他们已经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工作，他们已经筹建了中国最好的旗州汽车工程研究中心和旗州工业研究院，另一方面，他们还会继续加大对信息网络产业的扶持，逐年增加对芯片和网络硬件设备的研发投入，通过和台资企业合作，神州电子集团公司已经拥有了目前亚洲最好的电子芯片、设备的生产线。 在旗州抓紧时间对这些事进行一个重新部署后，杨少宗在前往香港继续攻读微观计量经济学之前，和赵琪谈了一个晚上，请她帮一个忙。 这个忙很重要，以至于杨少宗只能相信赵琪一个人，在此之前，他在香港和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做了一系列的交易，在此之后的整整一年，按照计划，中旗系将会有七家公司在香港上市，二十一家公司集中在淞深两地上市。 按照计划，他们将会通过引入战略投资者、出售转让流通股等方式，不断套现愈一千亿港元的资产，用这些钱，他们打算做一些真正的大事。 送赵琪上了前往美国的飞机后，杨少宗才前往香港，并在香港集中精力攻克最为复杂的学术环节，可是，微观计量经济学范畴中的线性及非线性数据回归理论比他预想的要更为复杂很多，即便是在杨小凯的指导下，杨少宗也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前赴后继，才勉强说是吃透了其中的70%。 够了。 这个水平足以在国内嚣张一把了。 到了1996年的7月份，杨少宗、杨小凯、丹尼尔-麦克法登才最终完成《个人计量选择对各国宏观经济及国际贸易的影响》，委托英国的《数学与经济》杂志分期刊登。 整本书总计47.23万个单词及数字，从头到尾的完整诠释了整个微观计量经济学的运动规则和数据逻辑，以及它在世界经济和国际贸易领域的影响范畴，包括其对主要经济体的独立影响。 总的来说有一个基本规则，那就是信息产业越开放和意识形态越开放的国家受个人计量选择的影响越大，而美国每年约有7/10的gd处于个人计量选择的影响范畴，这也是被研究的大经济体中最高的数字，也可以说，美国是世界上最为开放的自由市场。 做为全球最具权威性，也是历史最为悠久的纯理论方面的经济学专业杂志社——《数学与经济》杂志社显然明白这份论文著作的份量到底有多重，他们临时推掉了原先预定的多份论文稿，用了一份增刊版本全面刊登了这一论文著作的所有部分，一个单词和一个数字都没有漏掉。 可以说，全球经济学界都引发了非常巨大的轰动，大家忽然意识到，从80年代末期开始逐步被发掘的微观计量经济学，在今天忽然有了一个全面的体系和回答，一切都是如此清晰，同样，这也意味着至少有二十多位国际一流的经济学家在这个领域慢了整整十年的时间。 输了，但人们很高兴，它意味着一个新的经济学领域从此正式诞生，完完整整的出现在经济学世界的范畴里。 人们这个成绩而鼓掌。 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在《数学与经济》杂志刊登出整篇论文后不久，杨小凯经济研究中心就收到了雪片般的繁多贺信和邀请卡，邀请杨小凯和杨少宗前往他们的大学，或者是研究机构进行演讲。 就在这时，杨小凯和杨少宗已经投入了新的一个课题，他们开始讨论一个新的经济学范畴的概念——地区竞争、行政竞争、意识形态竞争对亚洲经济的影响。 杨小凯对这个范畴不是很感兴趣，因为这里面涉及到了大量的政治和社会学因素，而他更喜欢纯理论领域的研究，可是，他们找到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东南亚经济研究范畴。 通过对整个东南亚经济的剖析，杨少宗认为行政和意识形态的竞争对东南亚经济起着非常大的作用，而这种作用力正在摧垮亚洲经济原本健康的基础，使得经济被迫式增长。 用中国人的话说，这叫拔苗助长，用杨少宗和杨小凯的总结，这叫“被迫式增长”，也就是在非自由市场经济形态下，受控于国家竞争因素、民族因素、行政因素的人为强制刺激性的增长，他们进一步称之为“非自由经济增长”。 好了，一个新的课题诞生了，虽然这个课题会让中国中央政府大骂一顿，可它确实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课题，于是，杨小凯和杨少宗继续开始进行这个课题的研究。 在此之前，1996年7月21日，杨少宗以《个人计量选择对各国宏观经济及国际贸易的影响》正式通过了香港大学经济系的博士论文答辩，拿到了他的博士学位。 现在，他可以没有悬念的称自己为经济学的学者，而他通过这个过程只用了一年的时间，这也是香港大学最短的博士攻读时间。 没有悬念，虽然不是那么服气，但张五常仍然认为杨少宗和导师杨小凯完成的《个人计量选择对各国宏观经济及国际贸易的影响》应该是亚洲经济学界近十年来的最高成就。 杨少宗几乎是以免去了面试答辩的特殊待遇获得了自己在香港大学的经济学博士学位，在丹尼尔-麦克法登和杨小凯必须经常出去演讲的时间段里，杨少宗一个人沉寂在杨小凯经济研究中心，带领整个研究生团队从事东南亚经济的非自由经济增长问题。 毫无疑问，东南亚经济的问题在于政府对“非自由经济增长”起着主导作用，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犯了很多致命的错误，特别是过早的开放金融市场，并且一贯性的采用了大量经济刺激政策，尤其是较为宽松的货币政策。 不成熟的市场，早熟的金融体制和市场政策，这就导致了经济泡沫的产生。 当然，《亚洲非自由经济增长因素及其范围》一文并非是在讨论东南亚金融危机必然会出现，而是很客观的分析亚洲主要经济体的一些不同于自由市场的特征，同时附带性的讨论这一特征可能产生的后果——金融危机。 随着论文逐步进入后期的攻克阶段，涉及了四十多个大规模运算和逻辑法则的确定时，杨小凯迅速中断不得不进行的一些演讲，返回香港杨小凯经济研究中心和杨少宗一起进行整体的推导工作。 他们首先要在大量的经济算原则和工具中寻找合适的通道，然后通过这个通道得出完整的，最终符合现实数据的结论，由此产生一个可以长期沿用的轨道，通过这个轨道，任何类似的情况都可以迅速被计算出可能的后果。 这就是经济学理论工作的意义，设定一个推论，寻找一个合适的逻辑，运算，和事实相符合，论文成立，不符合则推倒从来。 大约在1996年的11月底，他们实际上已经大体完成了绝大多数的工作。 这里有一个很重要的基础，那就在1995年，决定来香港求学的时候，杨少宗已经通过一些基金会的运作，为杨小凯教授在香港筹办了一所经济研究中心，投入了近两千多万美金，拥有香港目前最好的计算设备和研究环境，从全国范围内挑选了六十多名功底最扎实的经济学和数学的研究生、博士生，他们当中有一部分转入香港大学，一部分转入旗州大学和旗州经济研究院。 杨小凯经济研究中心则是香港大学、旗州大学、旗州经济研究院联合创办。 这种基础就允许杨小凯和杨少宗同时设计出六七个不同的通道，然后同时进行逻辑运算，哪一个的结果符合，哪一个通道就是正确的。 他们最初只拥有两台ibm提供的大型计算机，现在已经多达六台，另外拥有使用一台旗州计算机信息研究院设计的超级计算机，虽然是完全使用了英特尔的芯片，但在运算规模上绝对是巨型的。 实际上，这也是香港第一台超级计算机。 杨少宗这么大费周章，除了偶尔需要一些巨型运算规模外（极其偶尔），同时也是支持旗州计算机信息研究院从事最尖端领域的研究。 搞经济学研究显然用不着这么庞大的设备，可是，他们就真的使用了，这让他们可以将整个运算数据扩大到非常大的规模，而且，通过中旗投行和其他国际投行的合作，他们还拥有大量的可供使用的数据。 他们大约有六十多个专业研究生和两百多个大学生义务服务者从事录入的工作，负责将大量的数据存到计算机中，然后通过这些数据在设计好的模型中不断运算。 他们聘请了国内和香港最好的几个数学家从事模型的推导运算，尽力保证他们的的数学模型是尽可能的正确。 正是通过这样的研究规模，他们在11月底就逐步完成了《亚洲非自由经济增长因素及其范围》的工作，这让大家都很兴奋。 杨少宗也很兴奋旗州计算机信息研究院给出了香港第一台超级计算机，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个成果显得有浮夸，为了赶进度，旗州计算机信息研究院完全使用了英特尔的芯片。 杨少宗必须承认，除了这个小小的遗憾外，其余都很爽快。 杨小凯教授决定再用两个月的时间对《亚洲非自由经济增长因素及其范围》进行更为细致的推论，以避免不必要的错误，杨少宗没有反对，但对杨少宗来说，他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 毫无疑问，这一年的突击学习让杨少宗吃透了很多东西，他觉得自己的视野也忽然间变得更为开阔，他能预感到，世界正在快速变化，那些每个数字的变化都在预示着更多关联变化，每个变化的背后都可以用公式和理论来解答。 人类生活在一个数字化的时代，不是从现在开始，而是一直就是如此。 现在，他终于明白胡祖铭那种特殊的优越感总是从何而来，很简单，看的更远，更简单，透过繁缛的真相看穿背后，实际上都是数字在跳动。ro 第一百七十六章 亚洲金融危机要来了 对杨少宗来说，他可能要暂时宣告停止一段时间的学术研究，虽然他估计自己以后每一年还是会尽量推出一份属于自己的学术论文，可是，后面的论文质量再也不可能达到《个人计量选择对各国宏观经济及国际贸易的影响》和《亚洲非自由经济增长因素及其范围》的高度了。 这是他的极限，而且，他在这里面实际所占的分量顶多是30%。 不管能否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他似乎都完成了自己的第一个目标，因为他愈加明白了一件事——其实，拿诺贝尔经济学奖也是要碰运气和讲究资历的，通常需要连续发表一系列高素质的论文才会进入别人的视野，才会获得提名的机会，每年大约有六到十个真正意义上的提名，最终有机会角逐桂冠的只有三四个。 这三四个中，谁获奖的概率都很大，因为拼到这种程度，基本上的水平和成绩都差不多，后面要看的就是谁的论文和成就对整个世界经济影响更大，其次是看谁在纯理论的范畴更为深远。 从这个角度来说，对于专注国内经济研究，专注于服务工农大众的中国经济学家而言，拿不到诺贝尔经济学奖是很正常的事，给你一个提名机会都算是非常不可思议。 这倒是没有办法，从新中国成立开始，我们党就号召知识分子要为工农大众服务，也就是要为政府服务，不是为全世界服务。 中国的知识分子们一贯也是非常聪明的，改革开放之前，他们有两个目标：1、成为执政政府中的一员；2、成为执政政府的顾问。改革开放之后，他们又有了两个新目标：1、成为下海企业家中的一员；2、成为企业家的顾问。 杨少宗觉得自己之所以能摆脱这些束缚，安心和杨小凯从事一些纯理论的研究，无非是四个原因，1、他曾是政府中的一员，现在还是，至少是一个县级市的主席和党委常委；2、他是中央政府的顾问，至少目前还是旗州经济研究院的副院长和国务院国企改革小组的顾问；3、他是下海企业家中的一员，而且可能是最大的那一个；4、他是企业家的高级顾问，不管说，他既然是投资银行的老总，总是要给那些小企业家们提供各种服务，特别是融资和咨询服务。 靠。 做为一个中国知识分子，他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是太赚了。 现在肯定不是开心的时候，因为更开心的时刻还远远没有到来……东南亚金融危机即将到来，做为一个经济学者，杨少宗终于明白了更多的事情，那就是这场金融危机最终只有两个半的获利者，一个是美国，一个是中国，另外半个是印度。 从他所研究的地区经济竞争学科的范围来说，东南亚经济和中国经济基本是相反的，前者强则后者弱，前者弱则后者强，如果从国家竞争的角度来说，东南亚越弱越好，弱到连驱逐舰都买不起，想要在南海占一个位置就基本是自欺欺人。 在90年代以前，为什么东南亚经常出现反华运动，甚至是屠杀华人，归根结底一句话——中国弱，因为你弱你穷，我们就看不起你们华人。 中国强了，东南亚的土著可能还是非常讨厌华人，可他们至少不敢继续光明正大的屠杀了，像以前那样随意杀人的局面就会成为历史，除非中国又弱了。 所以，在和胡祖铭分析东南亚金融危机爆发的可能性到底有大时，杨少宗说，如果有80%的可能爆发，那我们就将它变成现实，短暂的市值增发不算什么，只要中国经济继续高速增长，他们的市场迟早是我们的。 当然，杨少宗和胡祖铭还相信另一个逻辑，如果真的会爆发危机，他们在东南亚的大部分金融业对手都会遭遇重创，这显然才是他们的机会。 在1996年10月份，胡祖铭、钱家英等人所带领的中旗国际经济研究中心对东南亚地区的经济数据进行了第二轮的抽调，最终认定东南亚经济即使没有爆发危机，经济硬着陆的风险也是非常高的，特别是泰国和印尼，而韩国也会首当其中。 很好。 从3月份开始进行第一轮抽调检查，并着手进行大规模的准备工作，到了10月份，中旗系终于决定玩真格的了，他们开始沽空泰铢、印尼盾和韩元的长期合同，以一年期为主。 虽然还是有大多数的中旗分析师不太认可他们的判断，包括胡祖铭和钱家英也不是那么肯定，可杨少宗的信念是坚定的，他的意思是如果别人不动手，那就由我们来干。 不过，沽空是一个零和游戏，对手输多少，你赚多少，虽然中旗系是前提采取了逐步分销长期沽空的策略，在主攻印尼盾和韩元之余，将沽空范围扩大到整个东南亚主权货币、韩元和日元，这就足以保证有足够的央行、国际投行、各国本地投资公司、个人、银行有可能吃下他们的长期合同。 杨少宗故意忽视了泰铢，沽空泰铢的力度也比较小，这是因为沽空泰铢做的太狠，别人就会放弃攻击，因为对冲基金是要盈利的。 毫无疑问的一点，对冲基金要攻击主权货币时，通常会选择三个方向，那就是首先用杠杆沽空货币汇率的长短期合同，只需要花一美元就可以购买20美元，或者100美元的长期合同，这是赚钱的主要渠道；第二步，沽空你的股指，由于股指波动大，任何投行、证券公司都不可能接受杠杆操作，所以必须是实打实的投入资金去买沽空合同；第三步，这是最花钱的，也肯定亏钱的地方，那就是大量和银行拆借主权货币抛售，出售泰铢换美元，逼迫泰国央行拿出美元储备换泰铢。 一般的情况下，对冲基金还要提前几个月介入对手的股市，在沽空对手股指的同时出售股票，造成股指大幅下跌，从中牟取利润。 不过，有时候也不需要这么做。 如果央行在和对冲基金交手的过程中采取抬高隔夜拆借利率的方式，逼迫对手增加拆借的利息，也就是使得对冲基金在第三步上亏空的更多，造成即便第一步和第二步盈利也无法弥补第三步的亏空，对手就可能离开市场。 但在这种情况下，你的拆借利率一旦提高，股市必然暴跌，那么，对冲基金即便不购买你的股票抛售，也可能在第二步上赚取一大笔钱。 从这个角度来说，只要主权货币确实存在大幅度的泡沫，而对手央行缺乏足够的外汇储备，对冲基金赢下来的概率就是非常大的。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对冲基金也可能亏损，比如说已经有其他投行购买了大量的沽空印尼盾和沽空印尼股指的合同，市场已经饱和，而印尼央行根本不打算和你作战，任由汇率暴跌也不提高利率，减少自己的外汇支出。 这个时候，对冲基金就可能出现亏损。 这是后来的事实，印尼央行直接放弃了抵抗，导致量子基金和老虎基金败兴而归，虽然在表面上打垮了印尼盾，实际上根本没有赚到钱，他们当然也知道赚不到钱，可又必须要打击，万一印尼盾没有垮掉，他们如何造成整个危机的扩大趋势，又如何去攻击下一个目标。 另外一个可能性就更惨酷，比如像香港，他是提高了港元的拆借利率，可又拿出大约一千亿的港元扫盘，不仅没有让恒生指数暴跌，反而抬了上去。 这个时候，港元汇率没有跌，股指不降反升，港元拆借率高，从银行借来的港元都要支付大量利息，一万点股指时买入的股票抛售出去，结果又涨到了14000点。 对冲基金就等于说是四个方面大亏，如果对冲基金采取和投行沽空股票的方式，借股票卖股票，同时又卖空股指，这一下子就真是损失惨重，重到全面大亏。 亏的连爹妈都没有了。 那么，在第一个环节，如果泰铢市场已经存在长期的汇率沽空压力，对冲基金就会进行很复杂的核算，算来算去，我靠，怎么算就不能赚钱，更别谈本该是天经地义的暴利，他们就不会实施汇率攻击。 所以，在已经基本确信国际资本有撤离泰国市场的迹象，并造成泰国房地产出现了大规模的滞销后，杨少宗故意跳过了泰铢这个环节，只是小幅沽空了六亿美金泰铢的长期合同。 因为自身的资本率比较充足，中旗国际投行的长期沽空汇率只采取了20倍的常用汇率，也就是支付了3000万美金的定金，设定期限为一年。 这个长期合同，谁买谁吃定大亏，不管是瑞银买，还是汇丰买，亦或者是泰国央行、泰国商人、个人投资、基金、私募基金、对冲基金、国际投行，谁买吃死亏。 当然在1996年10月份的情况下，大家显然也没有预计到泰铢会有大幅度的暴跌，特别是在摩根士丹利、高盛等国际投行寡头的一片鼓吹声浪中，大部分的投资者仍然相信泰铢汇率不会有所变化，泰国经济升值速度这么快，泰铢说不定还会继续上涨。 相对整个国际资本市场高达几万亿美金的游动资本而言，六亿美金泰铢的长期合同简直是小儿科，而且是分期一个月逐步沽空，基本没有遇到太大的销售压力。 这就意味着，整体投资市场仍然看好泰国经济和亚洲经济的长期发展，在某种程度，各大投行也会乐意鼓励个人投资者和小基金通过他们购买这些外汇长期合同，以从中牟取一笔不菲的经纪费用。 香港中旗国际投行的主要沽空方向是印尼盾、韩元，而且从10月份开始沽出一年期合同，缓慢而有节奏的通过三到六个月长期沽出，能卖出去多少就卖多少，新加坡元、日元、新台币、菲律宾比索、马元同样也在沽空范围，慢慢沽，除了在印尼市场，表面上在每一个领域都不会影响到对冲基金的盈利空间。 他们在韩元的沽出量很大，可是，这种长期合同沽出的速度非常快，因为韩国经济规模的基础在那里，它的经济质量也是非常高质的，几乎没有人会相信韩元会跌。 这不可能。 事实是绝大多数的投资机构和个人根本不可能拿到最为详细的数据，而如果你有比较全面的数据，你就会意识到实际的情况非常糟糕。 有一些数据，泰国央行绝对不可能透露出去，各国央行都不会，但你可以通过和国际投行的合作来获取这个大概的数字规模。 中旗国际投行（香港）凭借母行的特殊力量，一直以来都能做为香港最好的投资银行，和瑞银、美国银行、美林证券、ing、汇丰进行非常好的数据合作。 再加上在泰国的分行不断抽取各种数据，杨少宗现在估计泰国政府目前的外债总额大概是950亿美元左右，其中，短期外债在680亿左右，而泰国的实际外汇储备只有410亿的规模。 首先来分析泰国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外债，原因很简单，泰国早期经济的起飞主要是靠金融资本的溢出，整个东南亚经济都是凭借这一点起飞的，后期才开始逐渐在外资比例上出现多元化。 总的来说，在1992年以前，资本一直占泰国外国投资的50%份额，随着金融危机的爆发，资本开始大幅度撤离东南亚。 为了应付这个问题，几乎所有的东南亚国家，特别是韩国、泰国、印尼，大家都纷纷采取了更为宽松的货币政策，加大国内货币的供应量，放松贷款的发放要求，加大对地产等行业的投入。 所以，在经济泡沫破灭后，东南亚经济表面上并没有受到影响，平均经济增长率仍然能维持在5%左右，这是一个非常高的整体速度。 结果就来了，实际上，国际资本介入东南亚的层度并不深，各国的外汇储备不仅没有增加，甚至出现倒退的局面，由于大家都采用了联系汇率制，每印发多少本国货币就要持有一个汇率比例的美元。 比如说，泰铢的汇率一直维持在24.5左右，每印刷24.5泰铢，泰国央行就要增加一美元的外汇储备，临时没有足够的外汇储备，又要保持经济增长，泰国央行就只能采取和其他国际银行、投行拆借短期外汇贷款的方法，临时增加自己的外汇储备。 好了，这就是问题的根结，这个问题和1994年墨西哥金融危机是完全一样的性质。 简单的说，泰国央行是用和国际银行借的钱来增发货币，维持其麦凯恩主义的宽松货币政策，通过投资的方式来增加经济增长率。 克鲁格曼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这一点，但人们还是宁愿相信事实，那就是泰国经济仍然在保持每年4%-5%的增长率，通货膨胀也控制的非常好。 于是，人们就这么的相信了。 谎言说了一千遍就会成为人所共知的事实，国际银行和国际投行在不断拆借资金，在泰国投资地产、股票的同时，也在不停的鼓吹泰国经济的腾飞，亚洲经济的奇迹，鼓吹亚洲四小龙、四小虎，就像后来鼓吹中国经济奇迹一样——这样看吧，在rmb可攻击面不大的情况下，国际金融界就开始鼓吹rmb低估，逼迫rmb升值，还说是对中国好处很大，如果央行上当，真的抬高了汇率，那毫无疑问，rmb就会出现泡沫，一旦国际金融界大幅沽空rmb，下一个中国金融危机就来了。 杨少宗当然不会相信这些谎言，他知道，通过从泰国分行抽调的大量数据，他们可以确信现在泰国曼谷至少有价值5000亿泰铢的地产是滞销的，最令人担忧的是……梁百韬以购入泰国几家银行股份的名义查看了一部分资料，据他的反馈，泰国目前至少有一半的贷款是来自于房地产业，如果加上水泥、钢铁等关联贷款，这个数字可能达到70%。 这个时候，连原本一直觉得泰国经济很不错的香港中旗国际投资银行的总裁梁百韬也突然惊醒了，泰国的危机不是一般的大，而是非常大。 虽然香港的数据基本相同，可香港的基本盘其实是红筹系占了一半，香港的外汇储备也足够支撑港元，香港本身也几乎没有外债贷款。 这里面的差别是巨大的，不可同日而语的。 天啊。 当梁百韬按照杨少宗的吩咐，利用自己在泰国和东南亚银行业的资深人脉关系，同泰国几家银行签署了风险贷款合同返回香港之前，他只能是这样的一声感叹。 他意识到，借了几百亿泰铢给中旗国际投行的盘谷银行、泰国农民银行基本是在劫难逃，虽然他和这几位泰籍华商都有一些来往，可他只是一个职业经理人，他不可能去违背总行的决定。 所谓风险贷款一点也没有风险。 我和你借两百亿泰铢，两年后还给你两百亿泰铢，另外按每年15%的高额贷款利率给你结算利息，在这两年时间，你不能因为任何理由和我收回贷款，如果强行要求解除合同，你就要支付一大笔违约金，足以将你的贷款利息和大部分的本金没收掉。 当然，我肯定要给你提供足够的资产抵押，如果我届时不能还款，你可以拿走我超额40%抵押给你的资产。 这就是风险贷款。 这个贷款的真正风险是很难出现的——泰铢暴跌，银行本身陷入大规模的债务危机。 杨少宗将这些借来的泰铢、印尼盾、韩元都在外汇市场换成美元债券，然后做等渔翁之利，等你的汇率暴跌，我只需要用一小半的美元债券就能偿还债务。 总之，一个很可怕的事情正在酝酿着。 杨少宗实际上希望这个危机比预期的规模要更大一些，更惨烈一些，只有这样，他才有利可图，他并不是只靠沽空汇率来赚钱，他也会去沽空一些股指，但从总体上来说，他们对东南亚各国造成的伤害不大，只是和其他国际投行一样，既然有钱赚，那就赚一笔，弥补我在这些国家的投资损失。 中旗国际投行真正的获利点是在对手最惨烈的时候收购他们，用在汇率市场套取的利润收购他们，拆解他们的不良资产，帮助他们回复运营，同时从中牟取更为长期的利润。 不管怎么说沽空、对冲永远都是零和游戏，别人亏多少，你才能赚多少，中间还要缴纳一大笔的经纪费、佣金费，别人的损失可能非常大，但在汇率市场和对冲市场，你能得到的收益额只有这么多，你的头寸越多，一旦赢了，你赢的就最多，别人赢的就相对会少。 假如你的头寸太多，多到其他对冲基金感觉不划算，大家不会操作对冲，让你冲去吧，反正你不冲也得冲。 所以说，大的对冲基金在操作中不仅要算计对手，也要计算同行。 最后总结两点，第一，想要在危机直接赚钱是很容易的，但这个数额不会多到非常惊人；第二，你不可能连别人的赚钱机会都拿走，还指望别人亏本冲出去帮你忙，你不傻，别人更不傻，所以，要么让利，要么就躲在别人背后算计对手。ro 第一百七十七章 香港电讯 就在杨少宗预谋从东南亚市场赚取到一个很好的投资机会时，国内证券市场同样在连续上涨，这个问题已经是比较复杂，阚治东在10月底试图套现，但是，他套手多少，市场上就会吃掉多少，而股市依然在逐步上涨。 这种感觉很不正常，因为淞指当时已经涨到了3700点，早已达到了阚治东所认可的极限。 阚治东稍微犹豫了几天，然后又开始出售，结果还是一如既往，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明白是管靳生通过银河证券在操作股市。 他说不清楚管靳生大概有多少资本，就继续试探，时而建仓吸入，时而套现沽空，双方在股市上一直不停的纠缠着，可股市还是在不停的增长，只是大盘在交易量上持续放大。 到了年底，阚治东终于有点无法接受现状，采取逐步套现手法，按照既有的目标持续长期套现，由于国内股市的股民数量早已突破了2700万人，不读涌入新股市的股民还在快速增多，长期的牛市已经让人们失去了理智。 再加上管靳生的持续操作，这个原本在阚治东看来可以结束调整的牛市就被一直延续了下来，虽然中旗系基本完成了套现的目标，大盘还在继续向4100点的大关冲击，并没有明显受到中旗系主力资金撤离的太大影响，只是大盘上涨的趋势已经减缓，交易量有所下滑。 看着这个趋势，阚治东估计甚至有可能冲击4200点，而管靳生那边的资金就可能是压垮骆驼的第一根稻草，因为现在股市已经是非常虚，大主力都已经逃了出去，不管是中旗系，还是中旗系附带的联标。 这种情况下，稍有风吹草动，大盘就会下跌，一旦跌起来，整个形势就会非常不容乐观。 阚治东不是很满意这种情况，他亲自到香港和杨少宗汇报，而杨少宗何尝不也在关注这个情况……总之是很奇怪，用阚治东的说法，他原先的计划是慢起慢落，赚得不会太多，但也不至于损伤整个大盘的底气，后面抬在两千点不动，现在这种情况，万一暴跌，中国股市元气就会大伤，以后很难恢复。 杨少宗能有什么办法，他总不能去首都和管靳生讨价还价吧？ 杨少宗的回答很简单，随他怎么折腾吧。 这个“他”自然是指管靳生。 不管怎么说，管靳生还是帮了中旗系一个忙，中旗系套取了大量资金，并不断转移到香港市场寻求新的机会。 杨少宗在这段时间显得非常繁忙，他接受两家美国媒体和多家亚洲媒体的预约访问，因为《福布斯》在近期即将推出的97年新富豪排行榜上，他很可能以198亿美元的身价荣登亚洲第一，世界第四的宝座。 在6月份的正式推出之前，《福布斯》很特殊的专门为杨少宗推出了一个专题，分析了杨少宗的财富来历，就福布斯亚洲数据中心收集到的信息，杨少宗个人在中旗投行（从1996年9月份开始，中旗集团就在华康盛和阚治东的带领下完成了向中国中旗信托投资银行（公司）的转变，将大部分的子公司合并起来，成为一家拥有0.84万名雇员的中国投行，加上控股子公司香港中旗国际投资银行的员工，总计有1.17万名雇员）的持股率是12%左右，除了通过投资者公司吸收了一部分原始股外，杨少宗个人吸收了管靳生持有的原始股是主要的增长，加上宋方舟等人转让的原始股，以及中旗控股公司集体增持的部分，杨少宗在中旗投行总行持有12%的股权是比较可靠的数字。 按照这个数值计算，通过核算中旗系控股的各只股票的市值，在1997年1月，港股恒生指数超过16000万点，淞深指数都超过4000点的情况下，中旗投行已知的市值约为14580亿元，其中，仅旗珍集团、中旗国际、联合金融在港市值加起来就有4200亿港元，超过长江系成为港股最大的上市系资产，而中旗投行在三家公司的直接持股率都在45%左右。 如果计算上海螺水泥、亚洲富力、中华酒业、丝宝控股、神州电子，以及中旗国际在新世界电讯和多家红筹系公司中的交叉持股，中旗系在港市的市值约占总市值25%左右，超过长江系两倍，堪称红筹系之王。 某种程度上来说，香港股市恒生指数能够在这个时期达到创纪录的16000点，基本是拜中旗系在港的集体上市所致。 中旗系资产的一个显著特点是交叉持股现象非常严重，在港上市的中旗系资产中，旗珍集团、中旗国际、联合金融、中华酒业、海螺水泥、神州钢铁都有明显的交叉持股现象。 这就意味着，中旗投行实际上至少控制着这些公司超过50%，甚至是逼近65%的极限数字，其他公司很难深入中旗系资产。 在整个控股的水平上，中旗系要比普通的上市集团公司更为复杂，更难突破。 中旗系的资产的另一个特点是股价相对更高，资产运营的成熟度要远高于内地其他红筹股。 一个典型的案例是丝宝控股，1994年1月，中旗投行以3.2亿元的价格兼并在香港上市的丝宝公司，通过丝宝公司不断收购冷酸灵、草珊瑚、雅霜、大宝、宝宝金水、六神花露水、索芙特、奥妮、活力28等本土品牌，经过两年的持续运作和投入，特别是推出一系列的新产品，包括对百年润发和奥妮香波等重新运作，和羽西合股经营，拿下羽西品牌的运转权限和持有权，对管理团队的重塑，对不良资产的陆续剥离处理。 1996年5月，丝宝公司最终通过和香港纳爱斯集团的合并，组建新的中国丝宝集团公司，由此组建了一个可以和保洁、联合利华在中国日化领域市场相抗衡的大公司。 经过长达7年的长期运作，新诞生的丝宝公司在洗涤用品、家居日化、化妆品、美发用品等领域都拥有了完整的系列线，前后耗资二十多亿元，不断投入到产品的研发、兼并、推广营销和渠道建设中，对整个集团公司采取了完善的质量管理评估。 在国内市场份额上，丝宝公司在内地市场的销售额、盈利率和宝洁公司大致相当，但从长远的发展来看，因为拥有中旗投行的庞大渠道，特别是通过和旗珍集团的渠道联合，在二三级市场的份额完全处于第一的霸主地位。 在丝宝公司重新上市后，国际投资者对这家公司可以说是推崇备至，其股票市值在港市上轻松突破了1000亿元的大关。 这些年，中旗投行给国外投资者留下的一个最深印象就是他们几乎不会推出不成熟公司上市，但凡一家公司可能会上市，其内部管理、产品线、市场份额、成熟度都已经达到很高的水准，投资回报率非常稳定。 所以，但凡是被视作中旗系的资产，其在香港进行i的话，很少会出现低于20倍的超额认购。 这就是中旗系的口碑，包括像神州钢铁、神州电子集团、中华酒业在港上市，三者的i都是超过40倍的认购率，而传说中即将在两年后，也可能是四年后上市的神州汽车集团公司更是超级受到港人和国际投资者的亲睐，现在至少有六家国际投资公司试图通过和中旗投行的合作，以战略投资者的身份加入神州汽车。 这是中旗系股票市值在1996年的整个大行情中不断飙升的主要原因，这个飙升的幅度实际上也基本超出了杨少宗最初的预估。 目前在香港媒体和福布斯的评估中，杨少宗的身价只可能比198亿美金这个数字高，不可能低，因为中旗系还有大量的子公司在持续运作，仍然没有达到中旗系认可的上市条件，比如说造纸、汽车零配件、特种玻璃、冶金、造船、神州工业、长江电气集团公司，至于核心资产的中旗置地集团公司为何迟迟不肯上市，更是谜团一般的问题。 另一方面已经可以确认，中旗系在积累了足够的资本后，目前主要集中发展投资周期更长的重工业、家用电器、半导体工业。 因为中旗系的资产运作方式主要采用了交叉持股和关联持股等特点，计算总资产的难度非常大，福布斯也为此付出了很艰辛的努力，总之……不管怎么计算，按照目前的市值，杨少宗的身价完全是亚洲第一的水平。 杨少宗并不是一个虚伪的人，在接受新加坡《联合早报》的采访中，他直言无妨的说，福布斯对他的数据统计没有原则上的错误，但是，目前投资者对中旗资产的追捧有点过热，理论上，他认为市值降低1/3是比较合适的，是他可以接受的。 至于大家所关心的中旗置地集团公司为什么迟迟不上市，杨少宗也做出了一个比较完善的回答，就中旗系而言，他们还没有完成一个艰难的工作，那就是将中旗置地集团公司打造成亚洲最好的房地产公司，他们仍然需要继续做一些很重要的工作，比如在港完成一些新的部署。 出于这个资讯的特殊敏感，这天下午，长江系大亨李嘉臣单独来拜访杨少宗，打算和杨少宗就地产业的事情进行了一个探讨。 此时的杨少宗已经结束了自己在香港大学的闭门苦修，他开始接受几家媒体的预约采访就是一个证明，这段时间，他还是住在香港西环，具体的位置已经搬到了西环西岸的一栋临海豪宅别墅，屋宇还是西环地王利氏家廉价提供给他的，利氏家族也没有收租金。 考虑这段时间利氏家族对自己在港求学期间的特殊关照，杨少宗也几次建议他们尽早清空名下地产，保留一些商业物业即可，资本可以暂时向美股纳斯达克流动。 这实际上也是他给郑裕彤的一个建议。 时间已经是1997年2月份，杨少宗正打算动身返回旗州参加第七届中国经济论坛，这一次，他在国内大概会逗留三个月的时间，处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萧薇因为终于有了身孕，暂时不方便乘坐飞机，就不会跟他继续到处走动。 家里的第一个孩子就要诞生了，一大家人都很紧张，大家已经约好在香港最好的私立明德医院，澳门赌王何鸿鄯也专门推荐了一位妇产保健领域的专业医师，带了一个资深护士长期居住在杨家，随时做好准备。 就在这个时候，李嘉臣来了，名义上当然是来祝贺萧薇有孕。 2月份的香港温暖如春，杨少宗就请李先生在花园里坐一坐，这个花园别墅原先是利氏家族的一位老先生长期住的，屋宇旁有一个玻璃大棚式的四季花园，里面有一个茶座中心，平时可以招待一些朋友。 李先生应该是来过几次，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在茶座里坐下来，他四处看了一眼，颇有些怀念的感叹道：“斯人故去，利老一别已然是十年的时光了。” 杨少宗笑了笑，替李嘉臣斟茶，道：“您这段时间在地产上的投入不小啊！” 李嘉臣想了想，道：“现在都感觉地价有危险，主要是担心97以后会有变化，我倒觉得可以继续吃下土地，97以后，香港应该不会有变！” “唔！” 杨少宗应承一声，淡漠的喝着茶。 香港地产有变，觉察最敏锐的无非就是这些香港地产大亨，他们都有十几个楼盘在销售，稍微出现销售额的下滑，订购的减少，他们都会能感觉到。 这段时间，恒基、新鸿基都明显减少了吃地的速度，这个变化有着长期的影响，在恒基、新鸿基过去十几年的联手紧逼下，长江系的地产业在港发展并不如80年代无人可阻。 在1997年的这一年，三家之间的差距已经非常低，后续的变化就在于李嘉臣在1997年继续吃地，而恒基、新鸿基明显放缓，97金融危机期间，长江系的损失是最惨重的，但在熬过了这几年的艰难后，凭借97、98两年的继续吃地，长江系立刻甩开了其他两家，重新拉开了三大地产公司之间差距。 在1999年，李嘉臣也再次成为香港首富，并且再也没被恒基、新鸿基拉下马，特别是长江系在99年之后主推的中环填海工程，更让长江系真正的大赚了一笔。 做生意这种事，本来就是各有策略可言。 李嘉臣看了杨少宗一眼，心里也在寻思着一些事情，他倒不介意杨少宗成为亚洲首富这种事，虽然有一些港商不服气，甚至还是看不起杨少宗这种红筹系背景的人，李嘉臣却觉得没有竞争的意义，因为杨少宗在内地市场拿下来的份额太大，他们这些港商终究是港商，在内地想要和杨少宗的中旗系竞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内地一旦发展起来，肯定不是香港这个弹丸之地能比拟的，他们能做的无非就是地产、金融、航运这些市场，然后是本港的电力、电话、煤气供应这些市场。 杨少宗不一样，什么市场赚钱，他就可以做什么，一旦如杨少宗所言，中旗系未来二十年的投资重点是重工业和电子工业，二十年后，除了内地的央企寡头，亚洲基本没有一个企业集团能和中旗系抗衡。 没有别的原因，内地市场太大。 李嘉臣琢磨着这些事，心里想到的东西很多，毫无疑问，港商想要进入内地市场最简单的策略还是投资内地红筹系的股票，其次是直接在内地投资，最后就是和香港四大中资公司合作，以及和中旗系合作。 李嘉臣这几年一直在做尝试，结果都不是很理想，首先是和中资央企的合作中，几乎很难拿到话语权，不管是招商局、华润、光大、港中旅，还是后来加入的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他们在内地的发展都不带港商的，因为他们自己有钱有关系有人有实力，犯不着分一杯羹。 中旗集团以前也不给机会，现在改组为投行，运作层面大了，才开始逐步吸收港商、东南亚华商做为战略合作者，近期，中旗系和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淡马锡控股的合作就在快速加大，和新世界集团的合作也在逐渐深入。 虽然前几次和杨少宗的会晤都没有特别好的结果，李嘉臣能够感觉到杨少宗是在提防自己，可这一次不同，看到更好的机会在展开，李嘉臣还是想来再试一试。 稍加思量，李嘉臣忽然决定单刀直入，和杨少宗说道：“我和恒基几家想要拿下香港置地，他们是中环地王，拿下他们大概需要两百亿的资金！” “哦？” 杨少宗显得有点惊讶，其实他不应该惊讶，因为郑裕彤前天就和他单独谈过这个事情，事情还是李嘉臣在挑头，想将香港置地这个英资公司也吞并下来，而香港置地背后的控股者是怡和，怡和实际的实力已经不强，只能采取交叉持股的方式来控制自己的资产不被强行收购。 李嘉臣联系了郑裕彤、李兆基和荣智健四个人，代表长江实业、和记黄埔、新世界发展、恒基地产和中信富泰，香港四大财团联手收购香港置地。 这里面，郑裕彤的态度是最模拟两口的，因为杨少宗给郑裕彤的意见是暂时别动，可能性不大，郑裕彤大概是又将这个话和李嘉臣他们说了，加上杨少宗自己又说有可能在香港地产中有所发展，李嘉臣和李兆基单独商量后，觉得杨少宗很可能也盯上了香港置地。 所以，李嘉臣决定来试探一下情况。 如果中旗系有意，李嘉臣很乐意采用五大财团联手兼并的战术，同时拿下香港置地24%的股票，基本就能打破怡和系的联合交叉持股战术，成为香港置地的第一大股东。 李嘉臣确实是一个性格非常好的人，也很喜欢和不同的人打交道，一如以前做推销员那样的风格，他很好奇的和杨少宗问道：“你怎么想？” 杨少宗想了想，道：“如果将香港置地和香港电讯放在我面前，让我选择，我会毫不犹豫的吃下香港电信。” 李嘉臣劝说道：“香港电讯现在的利润率并不高，远不如香港置地，置地所拥有的地段都是香港最为繁华的中环地区，堪称是中环地主。拿下它，我们才能算是掌握着香港经济的命脉，港人才掌握了自己的命运！” 杨少宗笑，道：“应该也没有那么严重，拿下香港置地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是要抓好时机。我个人认为，目前这个阶段绝对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李嘉臣倒是觉得杨少宗的分析总有可信之处，毕竟此时的杨少宗已经是内地很有名的经济学家，实战经验也够丰富了。 他想了片刻，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比较合适？” 杨少宗稍加思量，道：“等，等一等，我们再看看。其实我现在更想拿下香港电讯！” 李嘉臣道：“拿下香港电信的机会倒不是完全没有，李嘉臣当即道：“有，英资的大东电报局准备离港，他们不看好97后的香港，目前想将英资持有的香港电讯出售，香港电讯是大东电报局香港业务和香港电话公司在88年合并而成，主要控股方都是英资，他们现在寻求转让手中约占总股60%的股权，我和中信富泰有意出手，只是价位有点过高。” 杨少宗想了想，问道：“大概要多少钱？” 李嘉臣沉默了片刻，道：“370亿港元左右，虽然电话电讯产业的发展空间越来越大，可这个价位还是有点过高，超出我们事先的预估很多！” 杨少宗问道：“您那边预估出价是多少？” 李嘉臣道：“和记黄埔预计的估价只有270亿，最多是300亿。” 杨少宗嗯了一声，继续问道：“做过了资产评估吗？” 李嘉臣道：“永安会计事务所做了一次评估，估价也是在270亿港元左右，即便考虑电讯业的长期发展空间，最高也不宜超过300亿港元。对于我们提出的换股计划，大东那边也不愿意接受。” 杨少宗悄无声息的在心里琢磨了一段时间。 收购香港电讯绝对是一笔好生意，如果大东方面因为没有满意的报价继续保留下去，就这么保留四年，恰好是电讯产业最快的发展期，四年之后，它脱手的时候就能套现至少一百亿美金——这肯定要拜美国纳斯达克网络科技股泡沫所赐。ro 第一百七十八章 神州系的启航 英国大东电报局是香港的说法，在内地称之为英国大东电报公司，也是英国第二大的电信公司，拥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英国大东电报公司之所以要出售香港电讯，关键在于香港电讯业竞争太激烈，价费越来越低，新进入的公司都采取更新式的设备和技术，加上雇员少，成本相对较低，勉强能够做到薄利，而香港电讯是绝对做不到的。 华润万众电话公司也算是老牌的企业，但它有央企背景，这个业务一直亏下去也不介意，新世界电讯是仗着房地产业的丰厚利润疯狂开拓……特别是新世界电讯，中旗国际在新世界电讯入股后，一直处于非理性的扩张势头，打的香港电讯有苦难言。 李嘉臣是比较稳妥的老牌资本家，他要算盈利率和负债率，算清楚盈利率，他就知道大东电报局绝对不是因为简单的不看好香港未来的局势而出售资产。 如果真的可以长期盈利，370亿的售价对和记黄埔绝对不是问题，李嘉臣不愿意在这个价位出手，毫无疑问是确实没有多少把握，他自己正在经营的和记电讯是什么样的情况，他还不清楚？ 历史的走向是很有趣的，四年后，就在网络科技股的最高潮，李嘉臣的小儿子，传说中的科技新贵忽然出资收购当时真的不卖不行的香港电讯，并且在中国国际银行和中信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等中资财团的支持下，借贷110亿美金击败新加坡电信，成为香港电讯的最终获得者。 开局很好很漂亮，可惜结局很不好。 科技股泡沫破灭后，香港电讯从市值2500亿港币直线暴跌，加上是用了财团贷款收购，贷款加入电讯公司内部，使得公司承受了巨额的利息压力，运营成本过高，很快就成为负资产公司，最终市值只有2000年巅峰期的4%，并且一直持续到被剔除出恒生指数。 糟糕了吧？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面对370亿港元的价位都不收的李嘉臣自然有他跌扑不破的道理。 杨少宗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稍加核算，他就和李嘉臣道：“350亿左右，我愿意吃下来！” 既然对手愿意吃入，李嘉臣也是乐见其成，做得好，那是年轻人的本事，做不好，说实话也很正常，他也不是很有把握。 李嘉臣轻轻的一抬黑色的塑框镜架，简短的思索片刻，道：“我可以去帮你引介，不过，最终还是要你们派人负责全面的谈判。港府那边，我可以去说服他们将你们纳入许可范围，如果在资金运作上有问题，我可以拆借一部分，但额度还是比较有限的，你最好能在350亿这个价位拿下，再高……我认为是非常不划算，不如将钱直接投入到你们已经持股的新世界电讯！” 顿了顿，他又道：“另外一个问题也要提醒你，这基本上是收购英资公司的通病，薪资结构过高，很不合理，接盘的压力是非常大，中老年的高管数量又比较多。” 杨少宗道：“多谢您的提醒，我会注意这个问题，电讯是我最想发展的新领域，内地是只能央企来做，我也做不了，只好先在香港进行尝试。” 李嘉臣问道：“中旗系也没有这个机会吗？” 杨少宗想了片刻，如实回答道：“去年7月份的时候，我受邀参加了中央电信政策的咨询会，后来也单独和容总理就这个问题做过汇报，我的意见还是要允许民营和股份制电讯产业加入，因为电信这个产业，现在说起来是高新技术产业，可再过十年，有可能又变成了夕阳产业，技术难度很低，远远比不上电信设备的制造业。容总理的意思可以引入，但要控制范围，我们预估是在粤省做这个试点，我现在想要拿下香港电讯就是希望加大手里的筹码。当然，即使拿不下香港电讯，凭借手里的新世界电讯，我们预计也有五六成的概率！” 李嘉臣耳朵根子悄然一热，他现在总算知道中旗系在内地的发展为什么会如此迅猛，关键还是政策上的先知先觉，现在中旗系不是政策上的先知先觉，根本就是直接参与了很多政策制定。 这实际上是很多央企都做不到的，而这一点则几乎都要拜杨少宗在投资银行的产业转移，现在的中旗投行拥有国内最好的经济学家团队。 这个新变化让李嘉臣有点尴尬，他此前已经说了将机会让给杨少宗和中旗系，现在如果再开口说想参与，这就有点太出尔反尔了。 想来想去，李嘉臣还是决定参与一笔，道：“既然是这样，我们可以联手收购香港电讯，看看能否有这个机会。” 他之所以敢这样说，那是因为和记黄埔旗下同样拥有一家和记电讯，虽然刚成立不久，在香港市场上还只是一个新加入者，靠着和记黄埔的实力，也未必就可小视，届时说不定是粤省电信产业牌照的主要竞争者之一。 与其竞争，最好的选择当然是联手合作。 杨少宗倒无所谓，生意这个东西……联手赚钱总比相互竞争来得有趣，真要和和记黄埔全面对决，大家都挺伤的。 他不假思索的说道：“收购香港电讯的工作，我打算委托给钱嘉威，他下个星期正好要返回香港，就由他来负责，具体在什么价位吃下，什么时候开始动手，还是等我的决定。如果是联手和记黄埔和新世界，拿下香港电讯并不难，可我们的支出越小，当然是回报越高。” 李嘉臣很高兴的点头，因为这是长江系和中旗系的第一次联手大合作，有了这个基础，以后就算是想要一起收购香港置地，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长江系和中旗系加起来占据港市总市值的35%，有了这样的实力，拿下哪家公司都不会太浪费力气。 想到这里，他就和杨少宗笑道：“杨董，我们其实真的可以加大合作，有钱一起赚嘛！” 杨少宗笑着不答，慢慢而幽静的喝了一口黄山银毫，回味了片刻才道：“当然可以合作，现在就已经有了一起合作的基础，可我的下一步目标不是香港置地，浪费财力收购它不是我的风格。如果可能，下一步，我的目标是力拓集团，我希望大家多惜力，后面集中精力攻下力拓。” 李嘉臣这才叫真的大吃一惊，力拓从市值上来说，目前还不能算是非常庞大的企业，拆开计算也就是三百七十亿美金，折合成港元大约是在3000亿港币。 依照这个市值计算，按照中旗系的实力，如果能够联合多家港资财团一同合力，拿下力拓绝大多数的控股权并不是很难。 关键的问题是里面的收购风险，特别是政治性的风险比较大。 李嘉臣沉思片刻，问道：“你有多大的把握？” 杨少宗道：“我出手的把握为零，如果请您出手，我在后面提供资金，利用投行的杠杆买涨抵消力拓股价在被收购过程中增长因素，大概能有70%。如果我们采取香港财团一起合伙的话，基本是100%的把握硬吞。怡和控股手中还持有一部分的力拓股份，我们可以声东击西，表面上强吞香港置地，逼它退让，然后将这部分给我们，分散拆开，后面用两年的时间各家逐步吸纳1%到3%的力拓股票，最后突然发力，一口气吞下超过40%的流通股，集中在一起后，形成绝对控股权！” 李嘉臣还是不敢确认，继续问道：“你预估长期盈利空间有多少？” 杨少宗道：“理论上是非常高的，内地gd每增长三个点，全球资源消耗就要增加1个点，消耗率增加到30%，资源产业的总体价格就能翻两倍。” 李嘉臣很赞同的点头，道：“那就真的可以做这个生意！” 杨少宗这才道：“所以说，我们将目光放在香港置地这个点上就有点顾此失彼了，好生意其实在于长远盈利的空间。吃下香港电讯确实不赚多少钱，如果能介入粤省，逐步拿到在国内的通用牌照，即便利润率不高，总利润额还是很惊人的。” 李嘉臣伸出手，和杨少宗道：“我们合作吧，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 我们合作吧！ 这句话里的意思太多了，只有他们两个人心里真正的明白，长江系是中旗系踏足世界的通道之一，而中旗系是长江系踏足内地的通道之一，这两点是多么重要的合作空间？ 是的。 随着中旗系的进一步成长，中旗系在香港只靠新世界一个盟友已经不够了，现在我们需要更多，而在这个时期能够配得上一起合作资格的只有长江系了。 杨少宗和李嘉臣握手，大家已经决定在后面大展身手的合作。 这天晚上，杨少宗和李嘉臣就很多事情都做了一个讨论，原则上，杨少宗还是建议长江实业暂时应该沽空一些地产楼盘，将资金收拢，而长江实业实际上也确实有这个动向。 时过境迁，随着新鸿基和恒基的暴力发展，香港地产业的爆发，李嘉臣和郑裕彤都退居香港大亨的三四位，而李郑二人都选择了更为稳妥的多元化投资，在转型上也显得游刃有余。 次日，杨少宗将郑裕彤、梁百韬请了过来，和李嘉臣就后续的合作进行第二轮的讨论，总的策略上是先将新世界电讯和和记电讯合并成亚洲电信，中旗系入股超过30%，然后由中旗系牵头和大东电报公司谈判，争取在一个合适的价位吞并香港电讯，重组为一家真正的亚洲电信公司。 如果能够做到这一步，理论上来说，中旗系想要拿下粤省的试点电讯运营牌照就比较容易了，而且是一家综合运营牌照，包括电信、移动通信、无线网络、服务器租借商等多个领域，虽然这个公司暂时只能局限在粤省，早期甚至只能在深州发展，但没有关系，长远的利润和发展空间总是存在的。 加上神州电子正在着手进行的计算机芯片业务、小灵通业务研究，正在积极扩张的电信设备业务，硅银着手投入的i业务和网络电话业务，中旗系在电信产业上会走到非常远。 特别是i网络业务，硅银的目标是非常恢弘的，杨少宗并不打算再收购一家谷歌，他已经让硅银对雅虎进行调整，为了彻底拥有雅虎的商标权，他们甚至将一家完全无关的雅虎刀具公司给收购了。 在此基础上，他们开始在全球注册雅虎的商标所有权，对雅虎实施二次创业，将搜索竞价业务做为主要的核心竞争力。 新的雅虎将在97年9月推出，届时，雅虎将完全转变为一家以搜索为主的网络公司，新的界面将会成为一个独特的样子，中间是很大的一个搜索栏，周边分散着雅虎在线、雅虎百科、雅虎社区、网络邮箱、雅虎影音、iq等二十多个分栏，每个分栏采用不同色彩的圆形环。 随着后面的发展，雅虎将会提供正版音乐、影视、软件的下载，通过电子交易购买这些下载版到自己的播放器、电脑上。 通常来说，业务规模越大，的人越多，圆环就越大。 在此基础上，雅虎还将投入资金研究手机操作系统和自己的智能手机、m4。 如果自己的内地身份背景对硅银不是一个障碍，杨少宗打算亲自担任硅银的董事会主席，而不是长期的躲在幕后操控这一切。 钱总是赚不完的，除了钱，这个世界上还有非常多的事情要做。 在和李嘉臣达成了一系列的合作后，杨少宗前往广州，杨建林已经在广州有一段时间，正在就神州工业控股集团公司和广州的深入合作达成新的协议。 在广州标致终于陷入低谷期后，神州工业控股集团公司全盘接手中信、标致等公司的股份，通过免除法国标致公司的债务，一次性将标致505技术全盘吃下，包括配套的发动机技术，同时配合广汽公司引入新的合资方——本田汽车公司。 通过这一次的合作，神州汽车工业集团公司持有广汽25%的股份，并将五羊摩托车厂兼并，成为神州野马摩托车在广州的分厂。 在拿到广汽25%的股份后，神州汽车工业集团公司撤离广州本田股份公司，将债务一次性转让本田公司，转而就雷诺、日产重新洽谈产业联盟的合作。 在新的产业联盟中，神州汽车工业集团公司将直接转让部分股权给雷诺、日产，而雷诺、日产同时将一部分股份转让给神州汽车工业集团公司，相互持股率都在10%左右，完全结成一个新的联盟。 如果这个联盟达成，雷诺、日产将成为神州汽车工业集团公司在内地的两大合作方，而雷诺、日产将承诺帮助神州汽车工业集团公司完善神州中华和神州野马两个品牌系列的汽车产品，三方在汽车零配件上实现新的整合，神州裕华汽车系统产品公司将会成为神州、广汽的主要零配件提供商，同时加入日产、雷诺的零配件供应商范围。 裕华汽车公司在台湾单独代理雷诺、日产的汽车，并采取授权生产的形式在本地生产，而就此脱离通用派系。 愿望是美好的，日产因为深陷债务危机，急需资金解决目前的状况，可以接受这个条款，而雷诺则不愿意让神州汽车工业集团公司持股。 双方正在进一步的谈判中，目前并不排除神州汽车工业集团公司独立注资日产，并由中旗系通过香港公司持有部分部分，提供贷款帮助日产缓解暂时的局面，不和雷诺合作，转而形成神州、日产、裕华的新合作构架。 抵达广州后，杨少宗很快就和杨建林见面，并和广州市委领导就神州系在南方工业基地放在广州进行可能性的讨论。 神州系在未来十五年内将会成为中旗投入资金和研发的主要方向，汽车、机床、造船、工程机械、冶金都是神州系的主攻方向，除此之外，神州系和中旗系还将在神州电子集团公司的基础上，继续增加神州电力投资总公司、神州矿业集团公司、神州机车三个新的投资方向。 此时，杨建林已经在和长江市、唐山市谈判，预计将会从两家中获取一家，也就是南方机械车辆制造厂和北方机械车辆制造厂必须拿下一家，再联合西交大、哈工大一起进行高铁的研究工程。 按照杨建林的预计，他们打算在十年内累计投入六十亿从事这方面的技术研究，另一方面，他们也会考虑购买一系列的外国技术专利，尽量缩短研发周期。 六十亿的投入不是一个小数目，虽然西交大和哈工大都有了一定的研究基础，可还是比较困难。 除了高铁方面的投入，神州船舶工业集团已经独立出本部，采取股份制运作，通过在省内的先期运作，目前已经开始着手投入10万吨lng项目的筹备。 中旗系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宣称要将产业调整向高精度技术和重工产业，也不仅仅是宣传两句就结束了，现在是真的在这么做，大家都能看到，中旗系还在逐步加大旗下子公司的套现，逐渐摊薄在旗珍等公司中的持股率，套取资金介入新的产业方向。 中旗系的转型对所有投资机构来说都是一次绝佳的机会，中旗系通过对神州系长期六年的运作，现在已经开始启动这艘巨无霸级的战舰了，耗费的资金总量肯定是空前的，这对各家投资机构而言都是好机会，这意味着他们有机会吸收中旗系原有的股份，意味着他们真正的第一次有机会持有旗珍、旗纺等公司的股份，而这些公司都是深淞港三地的大龙头股，绝对绩优股，在哪里都是难得的好成份股。 中旗系愿意转让，别人迫不及待愿意接受，甚至是抢着接受，国际投资机构、港资、台资、新加坡资本和东南亚华商都有这方面的医院，国内投资机构更是多如牛毛。 郑裕彤更是放话说港股能够突破三万点，现在买旗珍就是抱着一个内地金饭碗，十几亿人的大市场，旗珍食品赚不完啦！ro 第一百七十九章 神州高铁 钱永远是赚不完的，不管是大机构，还是小机构，中旗投行都很乐意洽谈，当然，价格低是面谈，中旗系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口碑是硬道理，我们控股的这些公司，每一家都是绩优股，最适合长期持有，如果不是总行决定向重工业和能源产业投资转型，我们不会出手啦！ 对于各省来说，神州系除了神州钢铁集团公司（原先的旗钢，在吞并楚钢之后，正式转变为神州钢铁，国有控股仍然占据一半，实际上是神州工业控股做大哥，各省将二三线的钢铁公司转入进去参股）分散比较广外，其余都集中在宁海地区，现在也要重新谋取新的布局，这当然也是好机会。 和以前中旗系的扩展不一样，如今神州系是真正够分量的重工业、高科技工业扎堆发展，各省都在派人主动约谈，什么好政策都舍得拿出来套利。 因为和中旗系的关系是一直非常紧密，粤省在这方面的竞争也是最激烈的，可以说，从去年4月份开始谈，粤省方面一直都占据绝对的领先优势，随着大部分的省都被淘汰出局后，现在剩下来的最后竞争者就是粤省、京卫唐三角区、淞州、鄂和渝蜀，徽赣贵桂豫都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了，晋鲁陕第二轮被淘汰掉。 实际上，鄂、蜀、淞州基本上也被杨少宗否决了。 最后的主要竞争还是取决于卫州和广州的态度，京卫唐联合竞争，从表面上来看是比广州有优势，可杨少宗还是比较忌惮他们表面上合而内不合，相对的说，广州基础虽然差了点，但总比当初宁海两市的基础要好。 广州最大的一个优势是提前放出了广汽这个诱饵，通过粤省资产信托管理公司持股广汽的方式，将广汽25%的股权直接转让给神州汽车工业集团公司，另一个优势是综合电讯商的牌照握在粤省手里，这件事，中央已经批准了，同意在粤省引入港商搞一个试点运营，为国内长远的电信业务改革摸索经验。 粤省当然是极力支撑广州拿下这个重工业投资的南方基地。 京卫唐相对的也不觉得自己会输，第一，它们的基础底子非常好，来了就能直接上马；第二，它们的人才积累优势大，特别是依靠首都和卫州两个大学教育、研究机构云集的中心地带；第三，融资方便；第四，天子脚下好办事，政治资源很明显，他们给出来的政策利好肯定不可能比粤省差。 具体选谁，杨少宗和杨建林都拿捏不定，可这些项目已经在不断投资，必须定快敲定一个新的基地，加大人才和研究中心的扩展，特别是要加大融资范围。 他们手里确实积攒了很多钱，可有些事是说不定的，高铁到底要投入多少钱才能搞定，谁有底？ 当然，只要搞了出来，技术上完全没有问题，如果铁道部那些人敢不用，或者敢在这个问题上拿捏一下谋取点利益，或者干脆用其他公司的二等产品……那你就别怪杨少宗不客气了。 杨少宗不是一般的国企，任由你欺负压榨，你玩阴的，我就能让你滚蛋。 只要你有问题，我就能追查到你那些问题，直接和你来实名举报，我中旗系+神州系在国内这么大的影响力、实力，还怕你玩报复？ 只要你有政治问题、经济问题、作风问题，三个问题出一个，我就能让你死的很难看！ 所以，杨少宗是不怕投入规模的，只要能搞出来，投资两百亿，他也不担心回报问题，这就不像一般的国企民企不敢投入，万一投入十几个亿……铁道部不要，那岂不是完蛋了？ 杨少宗是2月7日下午到了广州，还和过去一样直接住在广州五洲国际酒店，他刚到，广州市委罗宁也到了，而且是同粤省的薛副省长、杨建林一起过来的。 杨少宗进了房间，这才倒了杯白开水刚要喝下去，薛副省长、杨建林、罗宁就敲门而入，大家一见面都很高兴，毕竟这几年里，大家是真正的常来常往，杨少宗和罗宁更是老交情了。 罗宁88年在深州当副市长的时候，他们就有过不错的交情，后来罗宁调到广州，旗珍南方基地的事情就是他一力促成的，当时广州方面还有一些领导感到怀疑，觉得一次拿出去的土地太多了，旗珍未必能在广州搞出一年十个亿的产值。 现在看看，旗珍集团每年在广州的产值是四百多亿，在全国五大基地中，广州基地是最高的。从旗珍开启了合作，旗纺、富力、海螺等中旗系都在广州投入了很多的资金，特别是富邦化工和丝宝日化的投入额最大。 广州现在足可号称是中国轻工业之都，宝洁、丝宝、联合利华的生产中心都在广州，旗珍等食品巨头也在广州。 当然，广州肯定不满足，它也想要向上攀升，特别是在造船、钢铁、汽车三个领域，它想要做大做强，就目前来看，最好最快的方式当然就是和神州系合作。 在过去的一年里，薛副省长是什么事情都不管，专管这个事，一年内来往旗州、广州十几次，每个月去一趟，省委方面说的很清楚，你老薛能把合格事情谈妥，你对粤省的发展就是首功之臣。 不仅薛副省长去过，粤省省委和副实际上都以其他的名义去过旗州，也和杨少宗在深州会晤过，如今谈到了这个地步，大家都已经是很有把握了。 所以这一进来，薛副省长看到杨少宗就哈哈大笑，热情的快步上前双手抓住杨少宗的手好好甩了几下，感叹道：“杨总啊，我们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现在就等你这个神州董事会主席一锤定音，给咱们广州人民送一个好消息啊！” 杨少宗也哈哈笑着，可什么话都不能说，只是邀请大家赶紧都坐吧。 杨少宗的份量肯定是最重的一个人，杨建林现在也得罪不起，薛副省长是领导，罗宁只好屈尊给大家忙碌着倒水，杨建林也跟着一起忙活。 杨少宗则和薛副省长坐下来，先谈一些香港方面的事情，不急着切入话题。 等将水都倒好了，茶叶泡上，罗宁才笑呵呵的和杨少宗感叹道：“杨总，咱们相识相交快十年了吧？” 杨少宗没有否定，点着头唔一声，道：“快了。” 罗宁笑道：“那你说咱们这些年合作的怎么样？” 杨少宗道：“非常好啊。” 罗宁愈发高兴，道：“那你就给个痛快话，我们一起将中国的重工业给干好，干出成绩来！” 杨少宗挺平静的说道：“为什么不可以？其实说良心话，你们和其他省给出来的政策都不是关键因素，晋省那边给出来的优惠利好，我估计你们要是知道了，大概连下巴都能惊脱臼了。说真的，我和建林真不是在和你们要政策，政策再多，优惠再多，搞不成有个屁用，我们这一投入下去几百亿，长远预计可能是两千个亿的整体投入规模，如果做不成，我这个所谓亚洲首富也就破产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罗宁和薛副省长都匆忙赞道：“对……对，对，杨总，你这个话说的确实是非常对，关键还是把事情都搞出来。” 很多人以为杨少宗已经从政府中退出来了，但这只是“你以为”，杨少宗现在仍然是旗州主席和市委常委，副厅级，仍然是中央国企改革小组的顾问，去年9月成了中央财政顾问委员会的十四名委员之一。 他在地方，哪怕是在省委一级仍然是有着很强的中央背景，这一点，大家其实心里都很清楚，他和容总理的关系是很特殊的。 他坐在这里，你就是省级、副省级官员也只能说是勉强平起平坐，而且，基本是你在求他，他不求你。 包括薛副省长坐在这里，也只能说是对等的谈一谈合作，罗宁现在绝对不敢在他面前拿出一个副省级市委的架子。 杨少宗则继续说道：“其实我个人还是比较赞同在广州投入，各个方面的因素都还是比较平均的，底子弱点没有关系，我们投入资金，省里出政策，大家一起把基础打牢就行了。包括我们92年投入钢铁产业，广钢兼并进来的时候在全国只能算是一个小钢厂，产量不足鞍钢的1/10，我们也不着急，一年三个亿，四个亿的慢慢搞，现在论产量是鞍钢的1/2，技术水平和盈利水平都要好过它几倍。我们神州钢铁在全国布局了14个点，总产能已经是宝钢和首钢加起来之和，淮海总厂、广州分厂、楚州分厂、莱芜分厂、卫州分厂和长江分厂规模最大。我们算启动资本，加上后续投资，到目前的话，实际上算起来还不够投建一个宝钢，宝钢当初总投入是三百多亿，我们累计算进去，差不多就是两百亿左右……！” 杨建林补充道：“两百一十三个亿，半个宝钢都不够，建宝钢的时候，rmb的购买力还是非常强劲的。” 杨少宗道：“是啊，我们在广钢的投入总额加起来也就是四十亿，这里面有贷款，有企业债券和长期融资，我算了一下，即便清算掉贷款和债券的利息，广钢今年差不多还是能有十个亿的净利润。实际上，我们在广钢这边的投入基本都收回来了，而且是小赚一笔，这才几年，十年以后呢，我们能赚多少？平心而论，我们在各地的投资，在广州的回报率一直都是最高，这就是我们的信心！” 听到这话，薛副省长和罗宁都是大松一口气，有杨少宗这话在，那就真的可以将秤砣吃到肚子里了，真的放心了。 薛副省长当即拍板，道：“杨总，只要你们中旗和神州继续信任我们广州，各个方面，我们只会给你们最好的，不要你们问，不要你们谈判，我们都给你们最好的待遇。咱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要一起合力将中国重工业，将我们粤省的重工业搞起来。” 杨少宗道：“只要我们真的能和过去一样精诚合作，我认为是完全可以搞好的，不过，我这一次不建议你们直接营企业，现在时代变了，你卖高了，我们不能买，你卖低了，大家有意见。我们搞股份合作，我们用股份换企业，就拿广州造船厂来说吧，现在的净资产估计是4.2个亿，我们神州船舶工业集团最近几天在香港做i，大概在半个月后，市值就会比较稳定，我们直接通过转让一部分流通股的形式兼并广州造船厂，包括我们和福建、大连那边也是这样的合作方面。最终，我们预计在全国完成大连、淮海、福州、广州、长江五个点的布局，争取在三年内做到全国第一的规模，十年内，我们希望冲击世界第一。长江造船厂相对要放一放，真正占主导地位的就是四大基地，如果从造船等零配件、系统各个方面来说，特别是从研发来说，淮海和广州又是两个中心。我们目前的规划是淮海集中做10万吨ing的研发，广州做10万吨油轮的研发，后续继续向30万吨级别的跳。除了船舶，我们在广州的汽车、机床两个领域也非常有信心做好，如果我们基本在广州将钢铁、造船、机床、汽车四个领域做好，我觉得我们基本就实现了南方工业基地的提升。” 薛副省长大喜过望，他要的就是这句话，当即就和杨少宗道：“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援建旗州理工大学的事，咱们现在就办，包括省里答应你们的其他条件，一个字不改，今年之内全部给你们兑现。” 杨少宗这就伸手和薛副省长再次握手，一口咬定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定了。 能不说定了吗？ 重工业这个事，杨少宗是铁了心要做的，可他不仅要做起来，还不能亏，投入资金总量是绝对会很惊人的，没有地方政府买单，光靠中旗系套现的利润是撑不住的！ 六十亿就想投资高铁，那真是做梦，他是拿出六十亿的资金，地方出人出力出政策出厂房出地皮，他把六十亿全部砸在研发和生产设备的上，后面还要通过地方继续融资，最终要投入多少钱，那真是无底洞。 杨少宗在高铁项目上并不打算和阿尔斯通、新干线合作，大部分的技术难关都是国内可以攻克的，在这个方面和他们合作没有意义，而一些关键的核心技术，你就算合作也拿不到。 神州工业要搞高铁项目，这在国内已经不是秘密，眼看他不主动提及，薛副省长就有点寂寞难耐了，他看杨少宗迟迟没有点上烟，很热情替杨少宗点上，自己也抽了两口，显得很随意的问道：“杨总，听说你们现在还准备搞高铁，怎么样，都谈好了吗？” 杨少宗知道粤省是吃着碗里看锅里，虽然他们自己知道和神州系争取高铁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他们完全连一点底子都没有，可毕竟还是想碰碰运气。 杨少宗想了想，嗯了一声道：“华康盛在谈，现在还没有说清楚，但基本还是在江东省内搞，虽然南机比北机的底子薄弱很多，但总比没有好。另外一点，高铁这种事情并不是简单的铁路研究，特别是90年代以后，电子、控制、继电保护、微保和信息方面的东西也是更重要的，这个方面还是江东省处于领先优势，我们在省里也已经做好了长江电气集团，应该说，全国范围内，长江电气集团在微机保护和程控信号领域都是最强的。” 薛副省长呵呵笑一声，感同身受的赞叹道：“确实啊，不过，江东省那边也应该是给了不少好政策吧？” 杨少宗倒也不是很在乎，道：“没有什么挺特殊的地方，基本还是想将这个产业做好，我们目前将布局分散在淮海市和长江市两个地方搞，整车制造在长江市，刹车、轮轨、电子设备、高温高摩材料基本都在整个神州工业集团内部做，可以说，我们要搞高铁是六年前就有的计划，现在神州系在重工业布局上基本能够完成大部分的设计和建造工作，另外联合西交大和哈工大一起合作。如果有可能，我们打算兼并南车集团的一部分企业，和他们合股经营，包括很多技术人员实际上也是从94年就开始陆续挖过来，也从国外请了一些专家合作。我们整体上不倾向于和三大高铁公司合作，而是倾向于和瑞典机车系统工程公司、加拿大的庞加迪合作，原因很简单，就算中国采取从国外引入技术和采购，这两个规模小的高铁公司也基本没有任何胜算，一毛钱的合同都拿不到，而我们直接出钱买技术，并且采取一部分联合研发联合生产，这都是可以谈的，比如说我们神州钢铁打算直接出资兼并瑞典一家机车轴承公司，和瑞典机车联合控股，实际上就是为了解决国内高铁的轴承问题！” 薛副省长默默的点头，道：“你办事的能耐，那是大家都知道的，绝对没有问题。不过，你最好小心铁道路那边，我听到消息，铁道路对你们介入高铁的事情不是很高兴，他们当然还是希望国营公司来搞！” 杨少宗冷笑一声，道：“老薛，罗宁，咱们合作这么多年，可以算是自己人了吧？” 薛副省长道：“那是当然……有什么你就直说，如果能帮忙，我绝对帮忙。” 杨少宗道：“我说真话，他们不是要国营公司搞，而是想要从国外采购，采购零部件回来组装，这就是他们的目标，只有这样，铁道部那边才能利益最大化，实权大握嘛。” 薛副省长恨道：“就是这么个破事！” 杨少宗很平淡，顿了顿才道：“我搞不出来就算了，几百亿就当是砸了水漂，我和神州集团也亏得起，可如果我搞出来了，铁道路敢不给我机会，我肯定要他们好看！” 听着这话，薛副省长呵呵笑着，善意的提醒道：“你还是留点神，其实我们现在也想在这方面做点努力，可就怕铁道部那边玩点鬼，就像航空总公司那样，搞运10的时候说我们国家不需要大飞机，结果把运10搞下马了，他们立刻报批买了一百多架波音，这里面鬼名堂不是明摆着吗？” 杨少宗道：“不急，慢慢来，咱们有的是耐心慢慢折腾。”ro 第一百八十章 三十七家上市公司 很多人都以为中旗公司基本不搞重工业和高科技，只做容易赚钱的产业，那是对了，中旗确实不做，可是，神州在做。 杨少宗从一开始就做了两个安排，将旗下的产业分成中旗、神州两个部分，中旗负责赚钱套现，神州负责稳扎稳打做最重要的国家工业体系的灵魂产业。 不过，杨少宗走了点弯路，他原本将神州交给中国机械进出口公司这些国营系来操办，估计就算是慢一点，问题也不大，至少属于国营控股性质，容易发展。 结果真是吃了大亏。 幸好杨少宗当是留了一个心眼，将旗钢和神州汽车的股份权更多控制在中旗系，勉强保证了旗钢和神州汽车的发展，其余基本算是白搭，92年是什么破样，94年就还是什么破样。 直到杨建林上任，直接将中旗系的资本扩大超过50%，拿到绝对控股权，这一切才最终扭转。 不管怎么说，中旗系在重工业的布局上还是谋划的非常远，从一开始，他们就瞄准了几个核心体系——汽车、机车、造船、钢铁，前面三个是真正能拉动国民经济向更高层次发展的主轴，钢铁冶金则是一个基础，特别是在材料领域，神州系一直做的很扎实，每年都会拿出足够的利润投入做金属材料的研发。 如果有机会，他们还想做更高端的飞机，只是眼下还得继续观望，暂时不去布局，只是找了些退休的老飞机工程设计师，挖了十几个中青年技术工程师，再找一些刚毕业的小青年，组建了一家设计公司，做一些基础研究和设计工作，摸一摸行情。 如果真有机会，他们肯定会快速出击。 很平静，神州钢铁集团公司就成了全国最大的钢铁集团，杨少宗说我们投入不大，可有一点是很明显，即便是当初被兼并的广钢，实际上都不算是小钢铁厂，江钢、宁钢都是江东省最好的钢铁厂，莱芜钢铁二厂、楚钢、祁钢都不差。 在此基础上，神钢才有机会逐步发展起来，一边投入资金，一边继续利用政策等等机会扩大，将在全国的布局扩大到14个钢铁分厂，在此基础上，他们开始将莱芜、广州、楚州做为三大基地。 现在，鞍钢实际上也有可能出让。 中央发改委的陈广明主任94年曾和杨少宗谈了一次，中央的意思是将各个省资产信托管理公司的股份收起来，中央用一个大钢铁厂和旗钢换股份，拿到旗钢30%的股份。 杨少宗肯定不会吃这个亏，你当陈广明是慈善家，鞍钢现在基本跟垮了差不多，如果不是后来大肆转让在城区的土地，早就撑不住了，又怎么可能在后面慢慢重新爬起来。 陈广明其实也就是说一下，如果神钢愿意上当，那固然很美妙，不上当也很正常。 现在的情况又不一样了，杨少宗在神钢这边砸了两百多个亿，一大半都是银行贷款和地方政府的政策优惠，可不管是怎么回事，他毕竟是将神钢做了起来，而且做到了全国第一大的规模。 不管是规模，还是盈利率和总利税，神钢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从另一方面来说，神钢现在才开始慢慢走向回收利润，前期砸到现在，中旗系是一分钱的利润都没有拿回来，有多少砸多少，还要利用本身的底子帮神钢从银行贷款。 当然不是说杨少宗现在的政策就是用中旗系的利润去养神州系，这不是他的风格，神州系基本也要做到自给自足，另外通过中旗系的操作不断通过贷款自我成长，这才是比较合适的方式。 神钢、神汽现在基本上自己顾自己，发展的速度很快，但不用中旗系出资了，可也没有多的利润拿出来支援神州机车工业公司，神州机车是个无底洞，杨少宗也说不清。 所以，杨少宗决定搞神州电力投资总公司，发电厂才是真正的印钞机。 神州资源集团也要重组了，首先是将旗山矿业集团兼并进去，加上和旗州本地一些老板手里的矿产资源合作，将整个产业规模做大。 虽然说晋省第二轮被神州集团给删掉了，可是，杨少宗和杨建林并没有告诉薛副省长、罗宁，神钢集团下一轮的重点投资是在晋省，而且规模会做的非常大。 晋省也不着急，从他们被甩下去之后，中旗投行的总裁华康盛和神州总裁杨建林亲自去了一趟，说的很清楚，重工业肯定要投入，晋省这边就算没有整体性的项目，个别的几个大项目还是很容易安排过来了。 内和鄂尔多斯，杨建林也单独去了一趟，实际上就是为了神州电力投资总公司这个大印钞机而努力，在中原煤矿区，那基本别谈了，国电投都被中旗系联手神州系逼退了。 这里基本是神电投的核心势力范围，不可能允许你碰的，不管怎么神电投的股东中，淮山国资委和宁州国资委都占着很重的一大股，这两个市和中旗系是很扎实的关系，不会因为你是央企，我就巴结你，我就让着你。 特别是在鄂尔多斯，神电投背后是整个中旗、神州两大系，这一次是卯足劲要玩狠一点了。 只要能将神电投和神州资源两个集团公司撑起来，加上神州工业控股集团公司直属的神州置地公司、神州港务公司，神州系就算不赚钱，基本也有自己养自己的能力。 在高铁领域，杨少宗和杨建林看似不动声色，96年下半年才提起来，可在此之前，他们已经花了很多精力，一步步的先挖人才，将研究中心建起来，光是从铁路四大系统研究所挖走的高级职称设计师、研究人员就有四十多个，副高级、中级职称的就更不少，四方车辆研究所基本都被挖空了。 国内六个铁路系统制造公司中，长江电力机车制造厂可能算是最弱的，现在被神州系合并过来，某种程度上反而在技术力量上是最强的。 杨建林还玩了一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他们在瑞典宁雪平市悄无声息的设立了一个新的高铁研究工程公司，实际上是和瑞典机车工程制造公司一起合股搞的，大家实际上都想搞高铁。 在此基础上，他们又同加拿大庞加迪，以及巴西的一家铁路设备制造公司合作，购买了一部分比较复杂的技术，就用这样的方式，当杨建林宣称要投入六十亿的资金搞高铁时，表面上看不出大变化，实际上，神州系已经悄无声息的做好了一系列的布局，现在只是等资金的进一步注入，后续差不多就可以在瑞典先做一个试验车组。 在和瑞典萨博的合作中，杨少宗已经提议看看能否共同制造支线飞机，萨博一直是一家以飞机制造为主的公司，他们拥有自己的支线飞机萨博340，整体上还算是一架很成功的机型……如果以萨博在客机领域的传统地位而言。 不过，能否合作，以什么样的方式合作，双方都还没有谈清楚。 至少有一点是清楚的，神州商务飞机公司已经拿到了萨博340支线飞机在国内的代理权和维修权，并且很容易就说服了中国联合航空和南方航空购买数十架用于货物运输……这足以让萨博公司相信，神州工业控股集团公司在中国市场上有着很强的决定性作用。 萨博340是涡桨窄体飞机，优点是省油，运费和维护费用低廉，缺点是速度慢，主要适用于货物空运。 杨少宗一贯的原则是和聪明人合作，另一个一贯的原则是和较弱的对象合作，他几乎不会和所谓的强者合作，如果你在某个领域能够做到第一、第二，你就注定不会是杨少宗的盟友，你只会是他攻击的目标。 京卫唐以为凭借自己在高铁项目和钢铁产业的基础上，可以吃定神州，吃定杨少宗，杨少宗就偏偏选择在广州，他不会让你觉得自己已经牢牢的控制着主动权。 没有这回事，跟我杨少宗合作，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除了主动权。 和粤省这边一次性敲定了所有合作后，杨少宗甚至没有去京卫唐那边说两句客气话，他继续回旗州做他该做的事，这一次，他真是有一件事必须完成——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对外援助的工作。 这件事从去年就开始筹备，现在差不多就可以落实了，在他最终离开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管委会主任兼党委这个位置之前，他希望由自己来按下这个发射钮。 按照他们目前的计划，今年将会正式启动对省内10个农村合作社的支援建设，逐步吸取一些经验后，他们预计会每年再增加10个，最终稳定同时帮扶30个目标的程度。 整个计划的实施是直接和各个县政府洽谈，在每个县寻找一个合适的点，将四到五个村子合并成一个合作社，由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对每个合作社提供两千多万的贷款，负责寻找一个亿左右的投资款，首先为合作对象购买农业机械，进行人员培训，实习大机械化种植，投建集体所有制的工厂，采取公私联营的方式经营，吸收本地劳动力，为大机械化种植保留足够的空间。 在这个过程中，每个合作社的主要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都要在旗州人民合作社提前进行为期半年的学习培训，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同时外派一些青年干部过去进行帮扶。 这个事情从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在94年成立之后，杨少宗就已经在筹划，但很多事情必须要有上面支持，特别是这种事，是否允许合作社的形式扩大，这甚至不是省委能够拍板。 通过召集农村经济方面的专家讨论，就地考察等等，中央发改委最终是在96年4月同意在江东省内部做一些试点，实施帮扶发展的新政策，而这一系列的工作也是从去年5月开始正式启动。 愿意和旗州高级合作社合作的县镇很多……很多，甚至连省内很有名的京西村、长江村就也积极的过来洽谈，当然，他们讨论的是更高的合作，涉及到了大规模资产方面的事情。 本着从易到难的基本原则，秦光明亲自负责选点，他在省内挑选了10个基础比较好的县，又在这些县里挑选了一些比较合适的地方，将四五个村合并成一个合作社。 在目前的政策上，中央农村经济改革小组和发改委对合作社终于给了一个比较明确定义、分类，“社员人口达到六万人，且人均集体资产超过20万元”就可以申报高级合作社，合作社、高级合作社拥有一定程度的社员自我管理权限，高级合作社相对更高一级，同时拥有利税自留的一定权限，并有权在宪法规则下制定具有一定地区法规效应的章程，合作社则是在自然村的基础权限上增加了一些更为宽松的行政权限，特别是土地商业化等问题。 这实际上是国内在农村经济改革上的一个重大进步，而它的主要推动人是林毅夫和肖爱华，前者是新农村经济改革的主要推动者，后者是研究旗州农业经济的专家。 除了政策上的因素外，另一个不可忽略的因素是旗州高级合作社目前的流动资金规模已经足够支持他们做一些其他的事情，而不是简单的只将目光和注意力放在旗州。 长达20个月的股市连续增长让旗州资产信托管理公司在资产总规模上翻了五倍，从3000点开始，章华桥就不断从股市中抽离资金投入地产，并将旗州置地集团公司推向了股市，开始借力出力，推进旗州置地的发展。 另一方面，通过旗矿集团的重组，旗州资产信托管理公司继续持有神州资源控股投资公司31%的法人股，再通过神州资源在港上市，旗州信托的市值高升的很快，对整个旗州信托旗下资产的融资能力都有较大的提高。 虽然中旗系已经普遍预期深淞股指会有暴跌的可能，大家并没有将资本完全撤离股市，而是利用另外一些方式来避开风险。 简单的通过提前套现来规避股市风险……这一条对整个中旗系来说是不成立的，因为中旗系的资本规模太大，普遍意义上的操作还是在撤资了部分资金保证现金流后，继续将余下的资产继续集中在中旗系本身的股票中，维持中旗系的高市值。 换句话说，即便整个股市从4200点暴跌到2000点，中旗系三十多只股票的下跌空间只可能是30%，这就是最好的规避风险的办法，如果中旗系的流动资金从中国股市全线撤离，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在整个股市基本窜涨了十倍的基数上，中旗投行加上关联的四百多家投资机构，包括中旗系每家子公司的下属投资公司、证券公司，以及旗州本地的投资公司（联标为主），和中旗系相互持股的金融机构，资本总额加起来至少有一万亿rmb的规模，这些资金中仍然有大约40%维持在股市的成分股中，其余则陆续转移向实业投资，特别是买煤铁矿企业，或者是流入企业债券、国债、保险基金等较为稳定的投资渠道。 中旗系的一个显著特征是内部交叉持股，内部交叉投资，即便在企业债券方面，相互交叉持有的比例也很大，这就足以保证整个中旗系在内地股市中最为核心的三十七家上市公司都可以稳定住自己的市值，不会出现大起大落的现象。 中旗系在内地的三十七家上市（集团）公司总市值高达2.1万亿元，占中国股市总市值的45%，而96年的gd不过是7.4万亿元。 毫无疑问，中国股市的泡沫是很大的。 杨少宗的个人观点也是目前股市维持在3000点相对比较能够接受，维持在2500点是最为合理的范围，这一点，他从没有隐瞒过。 总之，旗州信托目前的资产实力足够强大，以至于它可以在不影响自身发展速度和目标的前提下，每年拿出40亿到50亿的资金用于援助其他合作社。 这些资金当然不是白送的，也没有什么附加条款，但你肯定要还，只是利息比较低，收回来之后还要继续滚向新的合作社。 钱，现在肯定不是问题，大家现在比较统一的想法还是尽量保证援建一个成功一个，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另一个是旗州农村合作信用社银行也被央行批准，允许在试点援助的合作社开设分行。 中旗系目前手里有两个股份制银行，一个是中国联合银行，一个是中旗银行，此外就是旗州农村合作信用社银行，通过一些关联交易，中旗系实际上也持有中国通商银行比较多的股权，在新成立的中国民生银行59家发起参股单位中，中旗系同样占据了17家。 应该说，中旗系现在能将资金流做的这么大，这么灵活，一直在手中维持大量的现金流动率，控股银行起到的作用还是比较大的，除了银行，中旗系通过旗下控股的保险、证券、基金等金融机构，也能维持比较好的现金流动能力。 杨少宗一直等到97年才开始正式启动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对外援助的工作，实际上也是在等这一系列的条件成熟，当钱不是问题，其他的问题相对而言都比较好解决。ro 第一百八十一章 旗州人的住房和八一队 回到旗州，杨少宗正好和10个扶持合作社的管委会主任，以及对应各个县的领导同志见面谈了几个小时，给他们一些合适的建议。 这已经不是杨少宗第一次和他们见面了，最初的一次是95年底，当时已经开始从事这方面的摸索，但那一批中大部分都没有留下来，杨少宗那一次的印象是整体都太浮躁，后来一摸底，县里面挑出来那批所谓的日后的合作社领导都是有背景的，根本不是当地的本地人，也不是杨少宗他们当初要求的本地籍的大中专毕业生，基本都是县委领导干部的亲戚子女。 纯粹是一批投机分子，以为抱着旗州合作社这个大树就能复制奇迹，升官发财。 杨少宗一次性的换掉了一大半，不是说换人，而是将这些县都换了，重新谈了一些新的合作县，并且考虑对主要的负责人进行为期一年的学习培训。 这一次再会面，杨少宗的感觉要好许多，个别合作社的干部还是有点浮躁，功利心有点重，不像他们当初那么简单，可时代已经不同了，现在是1997年，不是1987年。 十年的时光就这么一晃而过，时代也早已变了。 和这些合作社陆续签完正式的援助合作合同后，杨少宗也开启了离开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的程序，在正式通过批准之前，他最后一次行使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管委会主任兼党委的权职，通过全体会议的决议，正式将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覆盖到整个旗州市，旗州市户籍人口143.3万人中，121.4万人全部成为社员，余下的一些主要是去年、前年加入旗州本地的应届大学生，户籍转移了过来，但还不符合入社申报的条件。 另外则是婚姻关系，户籍过来了，也还不符合入社的标准。 通过在旗州购买房屋、物业，再通过民政部门办理户籍，这也可以成为旗州人，这个趋势目前看来是越来越大，前几年大约也就是每年一两万人，去年一下子增加到了6万多人。 旗州房价相比去年大约增长了17%的水平，而旗州今年在楼盘屋宇的供应量上要比去年同期增加了30%，假如没有这30%的增量，房价的增长速度会更惊人。 由于这个问题已经比较明显，在杨少宗的主持下，旗州市委另外通过了一系列的新规定，大幅度增加公租房、青年公寓的建设工程量和居住面积。 对于外地人在旗州买房，或者通过这种方式加入旗州籍贯的途径，杨少宗并没有去阻止，他认为这是市场经济的资本自由流通问题，而且，旗州从来都不是一个歧视外地人的世界，不可能，也不应该推出一些禁止你加入旗州籍的政策。 相应来说，你能在旗州买房，而且没有旗州社员的住房补贴，这说明你的资产实力还是比较强的，因为旗州目前的房价虽然比不上首都、淞州，和广州、深州还是有得一拼的。 正常的情况下，先按照政策加入旗州籍，比如说大学生就业，只要是在旗州工作，满五年可以拿到正常的旗州户籍，这个时候肯定是集体户籍，但在这个时候，你基本也有资格加入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然后申请加入合作社。 这个时候，你买房就会有补贴，而且，这个补贴还是比较大的，但你再买一套就没有了，如果是夫妻，夫妻两个人的补贴加起来基本可以将买房的成本降低1/2。 旗州市委和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现在的一个主要思路还是想将房价压一压，能保持和长江市、杭州市一个水平就行，过高也不好，这个是大家比较一致的共识。 在这个问题上，大家并不打算采取什么特殊的干预，办法很简单，一是增加公租房和青年公寓的供应量，二是增加集资住房的供应，比如说新增的社员，几百个社员可以合股委托旗州置地公司给他们建一栋小区楼盘……这个形式的前提是只能建小高层，而且是跟着旗州置地公司的楼盘走，旗州置地公司在某个楼盘设计中都会保留二期的裕度，从中划一块地单独给一些社员建合资方，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利用合作社的住房补贴可以减少70%的购房款。 实际上，旗州本地人在住房的需求上并不是特别大，这和其他城市差别非常大，旗州本地最初的117万人口中，目前已经有90%拥有第一套商品住房，其中超过一半属于集资建房，集体出土地解决问题，个人出一半钱，公家出另外一半的住房补贴，效益好的公司再出一些钱。 旗州大约每年涌入15万左右的常驻人口，这些人才是购房的刚性需求，旗州的对策首先大力筹建公租房，特别是青年公寓，解决青年大中专生到旗州工作后的住房问题，这些青年公寓的租金很低，就是需要你去申请。 通过这种低租金的方式，首先挤压掉住房出租的泡沫，你要是买第二套住房，原来的那一套拿出去出租是很难赚钱的，逼迫投资者宁可干脆点卖掉原来的旧房。 旗州市委真正需要建的低保房也很少，因为这个工作基本是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做掉了，何况旗州基本不存在低保的问题，所以，旗州市委和旗州合作社主要都是在建公租房。 公租房的布局很分散，几乎每个小区都有，你在旗州开发一个楼盘，基本都要固定拿出一块地建公租公寓。 公租房基本有三种，一种是家庭公寓，相对较少，第二种是最多的青年公寓，第三种是公租屋，这个比较多，但主要集中在周边的六个镇，相对青年公寓条件差，基础设施都有，就是非常简单，主要提供给外来务工人员——这也是考虑很多因素，廉价提供公租屋的同时，也进行一些相对集中的管理。 现在比较特殊的问题是什么呢，那就是很多人不是为了成为社员，他就是觉得旗州的环境好，基础设施好，旗州漂亮，号称是中国最漂亮的艺术花园城，他可能有点钱，特别是做生意的人，他经常来旗州，然后就决定住在旗州了。 这种情况非常多。 旗州现在的教育水平实际上和长江市大体相当了，中国林业大学和中国地质大学都在省委的协调下，同意迁入旗州（长江市和宁州市难免有点不高兴，可挡不住省委的兴致，也挡不住两所大学自己的热情搬家潮），中国科技大学因为不是本省的高校，目前还在扯皮，可有一点是很现实的，经过这几年的发展，中国科技大学在旗州的分校区实际上要比本校区更强，中国科技大学的14个院士基本都在旗州校区从事教学和研究工作。 旗州大学在95年正式成为211高校，旗州理工大学和旗州医科大学正在筹建中，应该说问题都不大，98年就能正式对外招生，旗州音乐学院和旗州美术学院在今年基本可以招生了。 经过这几年的发展，长江大学、哈工大、西交大和国防大学是最终在旗州发展出来的，他们的分校区都不比本校区差太多。 旗州的高中、初中教育一直在全国名列前茅，红旗中学和旗州中学是旗州两大名牌高中，光看规模和师资力量都能相当于一所高等院校。 旗州现在的医疗事业发展的也非常快，三级甲等医院有六所，分别是旗州大学附属医院、长江大学附属旗州医院、旗州人民医院、旗州福利总医院、旗州中医院、旗州广济医院，同时也有专业的旗州肿瘤医院、旗州儿童医院、旗州妇幼保健医院，在各个社区都有旗州福利社区卫生院。 旗州目前采取两套福利体制，旗州市民有一套基础体制，旗州社员另外有一套，由于市政财税比较高，人口相对较少，医疗和教育体系覆盖的相对较大较深，哪怕是相对于首都、淞州这样的特殊城市，旗州市目前采取的福利政策，仍然是比较偏高的，在社会事业上支出较大。 说一千，到一万，大部分人对旗州有着非常高的期许，大家相信旗州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而且相比淞京卫这样的大城市，它确实更漂亮，更踏实，生活在这个城市基本不担心太多的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迁移到旗州的人确实是比较多，大家哪怕是出于对子女的负责态度，也希望子女以后不用跑来跑去，就在旗州这个地方生活是最好的，城市环境好，漂亮，基础设施非常完善，因为是一个崭新的新城市，外来人口很容易融入。 和深州比，旗州气候、环境相对来说是很容易内地人口适应的，教育环境比深州发展的快，生活压力小，福利体系完善，你做为父母，你当然也会希望自己辛苦一点，能让子女以后就安定的生活在这里。 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现在的政策还是比较宽松的，只要条件合适，成为社员并不难，你辛苦一点，成了社员，子女也就是社员了，除非子女都超过18岁……那得靠他自己去努力，考大学，最好是读研，少受罪，最好是就在旗州本地读大学，读研，本地大学基本大三的时候就能找到工作了，特别是金融、计算机、师范、医生、会计、法律和一些理工尖端专业，很容易的。 中国科技大学为什么急切的想将本校区搬过来，校长不惜得罪徽省也要去中央科委活动，无非就是考虑三个因素，一、旗州市和旗州合作社经费充足，企业本地联合研究的经费项目多；二、旗州本地大学生的就业率高；三、招录高级研究人员、教师容易，旗州仅1996年就在全国范围内吸纳了两千多名博士，这个数字是徽省省会的六十倍。 现在来说，第二点还是蛮重要的一件事。 另外，招生容易，中科大旗州校区的录取分要比本校区高出二十多分，而旗州大学96年才加入211，在此之前，它的录取分已经比中国科技大学高了，考取的难度其实很大。 今年正式加入211后，新的一二本录取分数肯定要刷新纪录，能达到多少分真是很难预估。 凭良心说，现在的旗州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城市，而且很年轻，从平地拔起到现在只不过是十年的时间，到处都是崭新的。 对于旗州地价在去年的激增，旗山经济研究院给出的研究报告认为，这主要是一种发展性移民的结果，也就是个人及家庭为了寻求更好的生活环境而进行的迁移，属于正常的自由市场行为，没有必要进行限制，增加公租房供应对此的效果不大，增加商品房供应面积才是最有效的选择。 杨少宗在仔细研究了一段时间后，给出的结论是基本相同的，不过，他认为新增的发展性居民对旗州带来的gd增长会比较明显，由此拉动的就业机会增加较多，必须同步增加公租房面积，否则，即使暂时抑制住房价的过快增长，后续增长压力还会不断重叠。 旗州在土地储备裕度上还是比较大的，特别是将整个淮西区和各个镇的城镇人口全部纳入社员范围内，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已经基本拥有了整个旗州市超过70%的土地。 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 这个时候，淮西区的老城区改造工程开始全面启动，也没有拆迁之类的问题，原有居民都可以拿到一套住宅，你就是临时搭建一千个平方的居住面积也没有用，我就这么一套住房直接分配给你，顶多在标准规定的人均44平方的基础上给你增加5个平方，你不要可以退社，我重新按拆迁补贴跟你谈。同样，你的住房面积原先小一点，可能只有几十个平方，重新分配之后也是最标准的每人44个平方米。 （正常社员家庭是两室两厅的88个平方米，老人或者子女合住则另外增加15个平方米/人，但子女最好不要计算在内，除非你子女以后要出去工作，否则子女后面就没有了住房补贴政策，这个肯定要吃亏的。另外，如果当初报的是老人合住，实际上却将老人另外送到养老院，那你也肯定要吃大亏的，合作社在这个方面抓的是最严格的，绝对不允许社员赚老人的便宜。68岁以上老人和残疾老人进入养老院一律是合作社出钱，不用你赡养，如果是在家里照顾，合作社继续给补贴，但你要打老人的注意，光拿补贴不照顾，只要有其他人举报，一经查实，合作社肯定能把你折腾死。） 合作社本身就是一种平均分配的机制，你既然选择加入，就不能光看好处，不看弊端，要懂得尊重这种平均分配的机制。 老城区分期六年改造，按照计划，将会大量新增小高层建筑，最终可以改造成一个新的足可容纳200万人口的新市区。 旗州因为本身土地面积相对不大，一直以来都比较着重推荐小高层建筑，大部分都选择12层到18层之间的商品楼。 杨少宗和严竹青谈论旗州地价，大体的思路还是将每年房地产的价格增长幅度控制在7%-10%之间，只要不超过这个层度，都没有必须进行过高的重视，任由市场自由的发展，毕竟从公租房的角度来说，旗州对地价的间接干预力度已经很大。 另外一点，旗州本身没有土地拍卖转让这个源头性的问题，地价一直是控制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和中旗置地集团公司的手中。 就在杨少宗基本要离开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管委会的时候，中央也通过了关于旗州申办中国大宗商品期货交易所的申请，真正的竞争者一直是淞州、旗州和卫州，淞州肯定出局，旗州和卫州的竞争力度非常大，大部分领导都偏向于卫州，但是……容总理还是力排众议，他的观点是旗州民营金融产业已经做到了很高的水平，如果不进行引导和提升，继续停留在现阶段的状况，既是一种浪费，也是要出问题的。 随着旗州大宗商品期货交易所成立，这就意味着旗州的金融业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龙头，而在这时，旗州大体已经开始向着金融业、旅游业、高新技术产业转向。 转变速度最快的毫无疑问是旅游业，随之发展的则是酒店业，旗州目前有七家五星级酒店和一家六星级度假酒店，十一家四星级酒店，这样还是不足够的。 从88年开始，旗州实际上就已经在着手进行旅游产业的布局，因为旗州缺乏比较有吸引力的景观，只能在其他方面入手，一是将大旗岭和琵琶湖的风景区尽量做的更漂亮一些，将有限的几个人文景观修复，特别是将清初毁掉的宋代陷金楼按原貌复建；二是城建做的更漂亮一些，整个城市的风格都很统一，依然维持杨少宗早期规划的现代简单主义的基础格调，也引入古典风格和纽约白色主义的特点，城市的绿化树以银杏为主体，充分利用大旗岭野生银杏林的噱头打造银杏之城；三是抓好商务旅游的核心，继续做好各种展览交易会，做好企业旅游和展览活动，将旗珍、旗河等名牌企业都拉入商务旅游的范围；四是修建新颖的大型娱乐项目，包括旗州水之都、中华美食街、旗州嘉年华游乐场三个大项目。 如今，这样的计划已经远远不足以支撑旗州的旅游版图。 为了进一步做大，杨少宗这一次回来，实际上也是要和孙长青一起合力推动两个新的市委决议，一是《旗州市委关于加大力度推广旗州光谷信息科技产业园区的决议》，二是《旗州市委关于进一步推动旗州旅游娱乐产业升级发展的工作规划》。 就旅游产业的发展而言，在原有的基础上，一，设立旗州旅游管理委员会，专职协助旗州旅游局做好旗州旅游产业规划和建设工作； 二、全面提升旗州旅游接待能力和服务水平，做好对旗州旅游投诉的处理，用极度严格的处罚管理制度控制旗州旅游产业的服务质量，争取向全国最高级别的旅游景区发展； 三、做好大项目和新项目的规划，做好国际旅游的推动，国际美食城、国际购物街的建设，做好旗州中华民族城的项目建设工作，做好中华园林城的规划建设，启动旗州影视基地的建设，争取用三年的时间完工； 四、推动节日旅游的发展，做好旗州国际美食节、旗州国际艺术节的推广工作，着手启动旗州亚洲电影节、旗州亚洲音乐节的筹建规划，着手创建中旗国际艺术展览馆，加强旗州交响乐团、长江军区歌舞团、旗州歌舞剧团、旗州现代艺术团、旗州曲艺团、旗州中华杂技团、旗州大学艺术学院、旗州电影学院的长期建设，推动旗州向艺术之城的发展和规划； 五、充分借助97年第七届全运会在旗州召开和八一足球俱乐部落户旗州的机会，抓好体育旅游和体育产业的推广建设，筹建中旗国际体育投资公司，推广足球、篮球等职业体育的工作，筹建旗州网球、高尔夫球、保龄球、斯诺克、马拉松、公路自行车、田径黄金赛事等国际流行运动的国际赛点。 如果一切都很顺利，这些项目都能按照计划实施，那旗州基本可以用“走牛逼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来形容。 杨少宗的观点还是一如既往，旗州毕竟是一个小城市，土地面积就这么大，高端产业、金融业、地产业发展快，高素质人才集中，如果继续保留大量的低附加值和低技术产业，旗州就会出现非常极端的贫富差距，造成很大的社会矛盾。 所以，旗州应该集中做好高端产业建设，旗州就算是做旅游，也要针对高端旅游市场来发展，跑到旗州花几百块旅游两天就走的客户，旗州不接待。 你到我旗州旅游，看风景是没有多少的，我也不那么乐意接待你。 我这里都是商务、度假和休闲旅游，四五星级的度假酒店任由你住，住不起那没有办法，不是说旅游产业就一定都讲究低成本，我做低端客户的利润率显然很低。 旗州接待什么样的客户？至少是中产阶级，到旗州度假一周，住在度假酒店，白天看一些体育运动，逛逛街，购购物，晚上去看一些文艺演出、歌舞剧、音乐剧，看京剧、昆曲也有，我保证我的京剧团和昆曲艺术团是国内最好的。 小资咬咬牙，每年也能奢华的来一次，你不想来没有关系，你女朋友要来吧，你就等着来付账吧，咱们玩的就是小资和中产情调。 咱们的国际购物街上都是国际上最好的奢侈品和流行品牌，你女朋友来了不肯走，非要刷卡，那是你的事情，咱们实在对不起，赚的就是这个钱。 等咱们的博物馆建成了，以后再做一个全国最大的艺术品拍卖交易市场，来这里就算不买也可以看看。 旗州搞旅游确实不想做低端，从开始就强制有规定，免费团不接，光是来看一看热闹，那个生意接待不起，原本旗州的酒店业就比较紧张。 关键是实在做不起，居民平均收入高，没有人愿意接待你，如果是低价接待，低成本运营，大量的中低收入阶层聚集在旗州……旗州号称是共同富裕之城，到底应不应该将他们纳入社员，纳入之后，他们还会不会继续从事这方面的工作？ 旗州的目标是现代花园城、亚洲艺术城、中国体育城、神州光谷城、小金融城、高端旅游城、国际购物城、老板之城、会展之城、资本之城、大学之城……同时也是真正的高收入之城，想要把居民收入拉上去，真正实现共同富裕，很多事情就真的只能这么做。 如果你非要要求旗州搞共同富裕，人均收入先达到一万美金的标准，然后是两万美金，最后还要投入人力物力低成本运营旅游业，赔本赚吆喝……对不起，这不是的时代。 赔本的事情，旗州坚决不干。 这里面要考虑的事情非常多，城市交通等等都是问题，如果旅游业的利润不高，旗州宁可继续坚持做一个单纯的资本之城，做一个小金融城，做一个光谷新科技城。 所以，找个免费团来旗州转一圈就走，一分钱不花，这个事情旗州基本不和你干，首先就把免费团砍光，也省得后面惹出乱七八遭到事情，你可以自己来玩，愿意花多少实际上也是你的事情，但你不能要求旗州将各个项目和门票的费用拉下去。 比如说，中旗国际八一队在旗州的主场足球体育馆是旗珍体育馆，旗珍集团出资一半筹建球场而获得永久的冠名权，足球队的主赞助商是神州汽车，二三级赞助商有四十多家企业，旗珍球场拥有6.6万个座席和4880个包厢，座席的每场售票是188元到1880元不等，包厢的价格从3万/年到80万/年不等。 按照球场每年的毛收入预估，中旗国际八一队的每个赛季至少有六个亿的基本收益，加上各种赞助，稳定收益在每个赛季8.5亿左右，收视转播暂时不谈，那个费用对中旗国际八一队有点太小儿科。 97年的时候，一张最外围的球票价格是188元，这确实是有点高了，可你不能要求俱乐部降低球票，因为这个价格在旗州也是供不应求的，包厢的价格预计在几年内还要提升。 你看旗州的人不多，每周去看比赛的人就那么多，但只要包厢都卖出去了，中旗国际八一队就依然是国内收入最高的足球俱乐部。 杨少宗的规划很简单，你最起码每两个赛季要拿一个冠军吧，你现在的经费这么充足，在旗州本地有两所足球学校，另外在全国投入六所足球学校，这些学校都是从小学到高中的一体化教育，在法国丹枫白露还有一个青训营，另外有两个大学队可以供你选才，你现在的总教练是博斯科夫，全权负责整个俱乐部从下而上的建设，你的主教练是八一队之父。 杨少宗对中旗国际八一队的要求确实是非常之不高了，两个赛季一个冠军，为旗州打造一个长期的体育品牌，一个亚洲的伯纳乌，带动着旗州的旅游业发展。 杨少宗并不是只在乎旗州，只在乎旗州和中旗投行的发展，而是他几乎没有时间去过问更多的事。 所以，他正式辞去了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管委会主任和党委的职务，在旗州国际展会中心，合作社召开了一个社员代表大会，在这里，杨少宗做了一个最后的演讲，鼓励旗州人已经更开放和更勇敢的姿态向前而去，要坚持旗的精神，要敢于闯，敢于拼搏，只有继续拼搏才能赢得未来，他希望旗州人继续坚持教育为基，人才为本的政策。 自此，他离开了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在此之后，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将再也没有党委，只有党组这样的安排。 杨少宗暂时还保留着旗州主席的位置，也不再是党委成员，他近乎是淡出了旗州这个世界，他悄然的撤身离开，功成身退。 现在，他是中国中旗国际信托投资银行公司、神州工业控股集团公司、硅银集团的董事会主席，他是中央财经政策顾问委员会的委员，国务院国企改革小组的顾问，旗州市人民代表大会主席团主席。 仅此而已，连旗州经济研究院副院长的职务也离他而去。 也许有人觉得他可以做更多的事，但他没有那个心思，他已经有些疲惫，他只想安静的完成自己的六个目标，履行自己最重要的职责，将中旗、神州、硅银做好，他是董事长，这是他的第一职责，如果他做不到，他就不应该担任这些职务。 尽可能的做好自己的工作，为企业掌控方向，为中央提供政策咨询，然后在某一天，将自己名下绝大多数的财产都成立一家慈善基金会，回到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做一个平平淡淡的社员。 也许是在四十岁，也许是在五十岁，他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当他某一天醒来，觉得自己的人生超出他所能承受的范围，已经变得不属于他自己，他就会简单的做出这个决定。 也许是七十岁，也许是八十岁。 他不知道，反正有一天就干一天。 有人会质问，你除了钱还剩下什么？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将中旗、神州、硅银三家公司都做好，那就是对中国最好的事情，中旗是一家投行，一家可以和摩根士丹利抗衡的投行，神州是一家工业航空母舰，硅银是一家信息产业战舰。 杨少宗自己都没有把握一直让三家集团公司都稳定的发展下去，如果中旗成为中国的摩根士丹利，神州成为的三菱，硅银成为一个崭新的未来，他觉得自己对这个国家最多所能做的就差不多是这些了。 钱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当他觉得自己还需要控制着这个空间的一切时。 当他决定退休，那就不再重要。 他觉得自己给子女留下的最大遗产不是巨无霸的集团公司，而是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 人这个东西……不外乎就是眼睛一睁一闭的事。 他不敢说自己无欲无求，但是，确实找不到新的方向感，六个目标……已经成了他最后的支撑。 可是，当他离开旗州，乘坐飞机前往首都去参加新的中央经济政策咨询会议时，他忽然想，其实很多事情现在也可以慢慢做。ro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中国应该学新加坡 杨少宗计划在首都停留的时间不长，这一次主要是讨论中国房地产业全面开放的问题，大家济济一堂，谈的很热烈，杨少宗很平淡的给出了自己的一些意见。 他的意见很简单，一、公租房是一个很关键的武器；二、中国大部分的城市和旗州不一样，低保房必须保持和城市商品房同步增长；三、公租房、低保房、商品房最低应该维持在合适的比例同时发展；四、尊重市场经济自由分配原则；五、户籍改革必须加快，不加快，房地产调控是很复杂的工作。 现在谁还在乎房地产要调控这种事，大家只在乎gd，不管是发改委的干部，还是其他所谓的咨询顾问、学者，大家都一股脑的热议房地产对中国经济增长作用会有多大多大。 所有人都没有经验对付房价上涨的问题，只有杨少宗和旗州有过，他们刚刚还处理了这样的事。 杨少宗的理论是——房价上涨没有关系，涨到影响城市竞争力就有关系了。 可是，没有人听他扯淡。 不是说你拿了孙治方经济科学奖，你成了中央财经政策顾问委员会的委员，大家就会听你的，大家是听党的，党说开放就开放，党要开放，我们就说好话，党要关闭，我们就说坏话，你这泼凉水的请靠边站。 …… 杨少宗一个人的争论没有起到任何效果，这让他显得很有点失落，可在这天晚上，容总理却很特别的因为容长清的关系邀请杨少宗到家里吃饭，虽然杨少宗此前曾经给荣总理做过秘书，干过很重要的工作，但也没有被单独邀请到家里吃饭，这还是第一次。 容长清被邀请回国担任中旗国际投资银行财务总监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他最近也在首都，就陪杨少宗一起过去，其实在容总理家里吃饭是件很简单的事，就像是到其他家庭里的吃饭差不多，只不过是将地点换成了中南海。 容总理还有很多事情，可能要到晚上7点多才能回来，容夫人在家里忙着，杨少宗和容长清就在沙发上聊天，谈了谈会计所的事情。 中旗系打算重新考虑一家全新的会计机构做为主要合作方，目前预计是安达信会计事务所，毕竟，容长清对这家会计事务所是比较熟悉，和安达信签署合同之后，安达信将会用一年的时间对中旗投行及中旗系的控股资产进行全面核算。 这段时间，容长清就一直在从事这方面的工作。 两个人聊到了7点左右，容总理就提前回来了，他们父子俩一起请杨少宗坐下来先喝几杯，菜也都是现成的，热一热就能都端上来。 这刚一坐下来，容总理就和杨少宗问道：“我听说今天在房地产的咨询会议上，你提出了那些比较特殊的见解不是很受欢迎？” 杨少宗想了一下。 他就知道容总理并不是单纯因为容长清的事情要请客，总还是要问一问其他的事情。 杨少宗稍加思量，道：“国内现在对这方面的很多估测还是不足的，现在地方政府急于打开房地产市场，无非是从深州模式中认识到了一个崭新的发现，那就是地产业是市政府财政的主要来源。这是深州模式的一个主要经验，大家现在都想这么搞，为了gd，为了财政收入，大家都很激昂。我们旗州的情况和深州不一样，我们是要讲共同富裕的，我们就必须要考虑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那就是所有人都要能住得起房子。所以，我们在旗州历来对地价是有调控的，调控的手段主要是两种，一是提供大量的公租屋去抑制商住房的房租，逼迫二手房流动加快，籍此压缩商品房的涨价幅度；二是根据预期未来几年的涨价幅度和供应情况，我们随时加大商品房的供应量，压低价格。我们压低房价无非是几个因素，相比其他未进行试点改革的城市不同，我们的地价已经有泡沫，其次，还是那句话，我们必须让所有人都住得起房。如果我们不调控，完全按照深州模式来操办，旗州的房价目前很可能超过淞州和首都，很多年轻人是买不起房的。旗州的情况尚且如此，一旦扩大到全国范围，特别是首都、淞州这样的城市，我相信一味采取深州模式的最终结果是房价连连高涨，买不起房子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就会产生类似于的经济泡沫。相比，我们一旦有了这种泡沫，代价和损失会更高！” 容总理默默点头，道：“我确实也有这方面的担心，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谈旗州模式和深州模式，总的来说，毫无疑问是你们旗州模式更为符合我们社会主义国家建设的目标。现在比较复杂的问题是地方财政普遍趋紧，没有一个市能够在财政盈余上和旗州抗衡，包括首都，财政盈余的规模也只是你们旗州的一半。所以说，旗州模式好，但是很难推广。深州模式不是那么理想，相对而言更容易推广！” 杨少宗道：“如果我们按照深州模式推广下去，那我们在未来十年中，将会面临非常复杂的经济局面。第一是社会财富差距进一步扩大，有房的人财富像几百万的规模增长，没有房的则惨不忍睹，最糟糕的是所有人都将财富希望寄托在房子上，大家都采取分期贷款，将所有的工资都投入住房，国民实际消费能力屡创新低，甚至会出现在大城市的炒房投机问题。第二是gd的表面增长速度很快，但是，它的质量将远远不如以前，其中一半可能是靠地产业来拉动。中国想要成为真正的大国，就绝对不能将自己的经济增长希望寄托在地产业上，我们还是要继续坚持工业强国的基本思路，要做好高技术和对国家至关重要的整体产业，比如说冶金、机械。我们中旗目前的判断是这样的，中国未来经济产业想要逐步升级，高速铁路、微机及信息设备、造船、高精度机床、数控机床、重型机床、汽车、电力电气设备、半导体芯片、软件、生物工程、制药、高技术化工都是我们必须抓紧的方向，甚至连航空方向，我们也不能停止，不能说资金紧张就不去做，国家资金紧张，那就让市场自己去融资。我们未来十年打算融资一千亿的资金，累计投入到这些领域中，一部分是自己从中旗系不断套现的资金流，另一部分，甚至是大部分还是靠股市、贷款和其他融资渠道来完成。比如说，如果我们能够拿下高铁项目，甚至可以向国外出口高速铁路，这个gd的增长率是多么优良？如果我们能够拿下支线飞机、大飞机，这又是多么的优良？我说的这一系列的项目和未来的发展方向，任何一个的规模效应实际上都不如地产业大，但任何一个都比地产业要更优质。”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又继续补充道：“但是，一旦中国房地产市场没有任何遏制和平抑手段的增长起来，发展起来，就像深州模式这样发展起来，国内绝大多数的流动资金都会滚入进去。特别是对企业来说，就以我们中旗投行而言，我们旗下控股的地产上市公司有三家，非上市的还有中旗置地集团公司，如果地产行业的利润率是20%，当年投入当年收益，今年投资一千亿，明年收回来一千两百亿，再依靠其他融资手段，特别是银行贷款融资，我投资一千亿，收回来的是一千八百亿，那我还搞什么高科技研究投入？中旗尚且如此，其他的公司就更别谈了。所以说，中国房地产市场如果是按照深州模式发展下去，那就是饮鸠止渴，暂时解决了国内的地方财政问题和gd增长，以及劳动就业率等等问题，实际上并没有解决任何问题，我们去分析、美国经济的长期增长，也没有说是依靠地产来解决发展问题，而且，一旦他们采取了这个选择，最终的结果都不是很好。所以，我的意见是推动中国地产业的发展势在必行，但深州模式这样纯粹的自由化市场经济政策绝非一个好的选择！” 容总理沉默了一段时间才说道：“其实我们目前主要也就是在讨论深州模式和旗州模式的差别性，中央当然是想推行旗州模式，但地方政府相对来说都比较害怕你们的模式，因为你们旗州的经济从一开始就不靠房地产解决问题。你们的利税水平在全国范围都是最好的，集体资产的规模是最大的，人均能做到几十万的资产额，旗州的人均收入能做到7万多，这个绝对不是其他城市能够比的。所以，包括社科院在内的一些研究机构总体上的认识是比较统一的，还是要先发展，达到旗州的水平再来谈旗州模式，深州模式是一个比较低端的水平，你们是一个高端水平，问题就在于这个高端模式在全国推广不了。” 杨少宗就和容总理争辩道：“旗州模式不是说非要推行住房补贴等等政策，它的关键点在于必须要提前调控房价，将房地产的利润率削弱，吸引更多的资本流向国内的科技和工业领域。我们不能说土地竞拍价格高了，房地产的利润就会削弱，不可能，香港、东京的地皮价格都是天价，它们的房地产利润仍然不低。香港排出一百个亿万大亨，里面有五十个是搞房地产的，这就很不健康，香港的土地面积还是比较大的，发展空间也不低，恰恰因为所有的资本都向房地产流动，这就是很不正常的，所以我说香港的经济是一点都不健康。如果我们二十年后回头一看，二十年后的中国不过是一个更大的香港，全国只有两个领域做的非常高，一个是房地产，另一个是金融业，那就真的很有问题了，如果届时爆发一场全球性的金融危机，我们中国的gd就得降低50%。十年的发展成绩全部毁于一旦，为什么会这样，毫无疑问是我们的资本全部流向了两个暴利领域，没有扎扎实实的将整个国家的工业体系构建起来，我们只是搞了几千个代工厂，生产塑胶鞋和羽绒服，我们的高铁、客机、高精度机床、lng、芯片全部是从国外买的，我们全国的操作系统是微软的，芯片是英特尔的，手机是爱立信的，机床是三菱的，压缩机是三洋的，汽车发动机是本田的，核电站设备是西屋和东芝的，高铁是新干线的、阿尔斯通的，变压器是bb的，低压开关柜是西门子的，服务器是ibm的，信息设备是思科的，通信设备是贝尔的，甚至连我们满大街跑的汽车都是合资企业的，挂着别人的牌子，用的是别人的车型，我们连一辆轿车的自主研发都做不到，我们的牙膏香皂都是外国品牌，我觉得这样的中国是一个悲剧，哪怕我们是世界第二大的经济体，甚至是第一大，那又有什么意义？” 这一刻，容总理沉默不语，他实际上是主推深州模式的幕后力量，没有他的支持，大家不会统一的无视杨少宗的那些提议。 这天晚上，容总理本意是想安抚一下自己的老部下，说说自己的苦衷，他不是不欣赏旗州模式，不是不欣赏杨少宗这些年在旗州搞出的这些特殊情况，而是他确实做不到。 几千个地方政府嗷嗷待哺，中央的这点税收盈余根本支持不住。 可在这个晚上，他被杨少宗说的很痛苦，他实际上也知道自己的一些选择是对长期发展无益的，他只是没有想清楚具体的不利影响在哪里。 杨少宗则很干脆的告诉了容总理，以一个资本家最犀利的目光看出了问题最为关键的部分——资本的流动性问题。 见容总理犹豫着，杨少宗继续劝说道：“总理，我也搞了这些年的国企改革，您应该是很清楚的，如果说国内有谁是最了解国营企业体制的，我觉得最深入的人应该是我吧。我则要说，指望国营企业去搞这些高科技和高资本的工业核心投入很艰难。我现在拿出六十亿豪赌高铁，那是很有把握的，我从94年开始布局，今年才正式提出来，在此之前，我们已经通过神州工业集团筹备了一个完整的研究中心和产业链，很多基础研究和技术引进也持续了两年。我实际拿出了二十个亿，其余都是靠资本市场去解决问题，只要融资到位，我要拿出三个亿专门奖励整个科研团队，主要负责人都是我们国家工程院的机车领域院士，我和他们从95年敲定了一份合同，只要搞出来可以实际运营的高铁，每个人单独奖励一千万，另外跟着团队再进行奖励。我们现在预计5年内，2000年左右就能有自己的高铁实验车型，2004年之前，我们希望做成熟，至少能保证230公里每小时的稳定时速。问题是我们不止这一个项目，地产业不受任何限制的高速增长下去，本身就是一辆不受限制的高铁，它跑了起来，其他的工业项目怎么在资本市场进行融资？” 容总理此时只能是默默点头，他已经确信杨少宗的说法比其他所有专家都要重要，因为杨少宗考虑的更远。 他稍加思量，转而和杨少宗道：“高铁这个项目，中央这边已经讨论了很多次，铁道路也在谈，关键问题不是我们想不想搞，而是资金从哪里来。我们讨论了两年，能够拿出来的资金也就是几个亿，还不如你们在市场上筹集的零头多。如果你们愿意搞，那很好，我鼎力支持。你就是要搞大飞机，我也支持，你们自己筹集资金，上马这些对国家有百年大利的好项目，我为什么不支持？至于中国房地产业究竟要如何发展，这个事情暂时搁置一下，国务院这边委托你们旗州经济研究院和中旗投行的国际经济研究中心做一个课题，做一个长期的分析，数据要精确，算的要扎实点，我们重新看看，重新讨论，不急于求成。” 杨少宗大喜，道：“好，我等下就给茅院长打电话，让他带队亲自重新做一个整体研究，实际上，我们一直有很多数据，包括对全球地产行业都有系统的分析，只是没有针对全国单独做这个长期预估性的分析。” 容总理道：“所以，这个事情还是要交给你们来做。另外呢，我今天请你到我家里吃饭，也是想单独就你以前提出的中国政府投资控股公司的想法再做一个探讨！” 杨少宗倒是没有想到容总理还会提起这个事情，这基本还是93年的事情，他当时在国企改革小组担任组长的时候就提出了这个问题，他的意思是很坚决的，那就是中国国企改革必须效仿新加坡的国家资本主义道路，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如果非要搞出一个中国特色的国企改革，最终只会走出一条不伦不类的国家垄断主义之路。 在这一点上，他和国内主流的经济学家基本是持有完全相反的意见，别人还是觉得中国可以搞一个特色改革，中国是泱泱大国嘛，必然要有自己的模式和道路。 他不这么认为，他认为从资源的自然利用率而言，自由的市场经济是最好的，其次是国家资本主义，国家垄断主义和垄断主义则是最后的选择，也是最差的效果。 那个时候，他在理论的水平声望上都不足以和茅于时、李兆棠平起平坐，他提出的意见很容易就被大家忽视为小道之言。 现在不一样了，随着他在经济学上的成就不断高攀，随着他成为亚洲首富，他的意见……只要不是被中央政府有关领导故意无视掉，基本都会对国内产生很重要的影响。 他在中国经济界的地位……你现在是不可能忽视的。 中国政府投资控股公司这个事情，杨少宗在93年的时候曾经谈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惜报国无门，他也只能搁置。 现在重新提起，他不得不再多思索片刻，这才和容总理说道：“我还是原来的想法，中国的国企改革必须去学新加坡，不要因为新加坡是小国，不如、美国的经济成就高，我们就不在意，实际上，这确实是我们唯一可借鉴的例子。坦率的说，如果中国的国营企业和国有资本能够运转到新加坡的水平，那中国的国有经济就非常了不起啦。” 容总理默默点头，道：“年初的时候，我去新加坡进行国事访问，当时也单独就这个事情和李光耀讨论过，他的意见和你几乎是完全一致，如果国有资本的运作效率低，社会成本的增加就会逐步转移到整个国家的民族企业的各个方面，最终会导致整个国家的工业体系都丧失竞争力，得不偿失。” 杨少宗道：“本来就是这样，这是很简单的道理。我以石油为例，中石油和中石化垄断了国内石油产业，他们本身运营效率是很低的，人员工资高，内部浪费大，这么巨大的生产成本就会通过各种形式转嫁到下游产业，上游成本每增加一元，下游成本就会增加三元，运输物流和最终生产制造、销售就会增加十元，到了老百姓手里，每一个塑料桶都要增加十倍的成本。在这种情况下，哪怕中石油和中石化可以给国家带来巨大的利税，可这种利税每增长一个点，老百姓的i就要增加3个点，i越高，整个市场的高质消费就会越低，高科技和高质量的产品卖不出去，老百姓必须将所有收入的大半都用来购买生活必须品，再加上买房，最后就会让我们国家的经济彻底走向一个死胡同。现在防范于未然，我们还是有办法解决问题的，拖到了二十年后，我们就只能是坐以待毙！” 容总理并不否认，他继续和杨少宗问道：“那你有没有新的一些想法？” 杨少宗道：“我的想法基本还是和过去差不多，只是更细致一些，我建议中央成立一家中国政府投资控股公司和中国国家金融控股公司，再重新利用原有的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中国投资银行，这四家都是非公开的公司，中国政府投资控股公司负责石化、电信、机械、造船、军工等实业企业的投资控股，而中国政府金融控股公司则单独从事金融领域的投资控股，通过正常的股东权去控制、管理企业，而非行政权。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可以进行新的重组，以中国信托银行、保险、证券等金融产业为主业，另外开设中国中信集团为子集团。中国投资银行改组为中国中央投资银行，负责对内进行大项目融资管理，取缔原有的中经发等公司，将业务模式集中在一家。以这四家中央完全控股的非公开企业控制国有资产，而中石化、中石油、中国电信这样的企业全面股份化，从国有垄断企业转向国有控股企业，并且对石油、电信、军工、航空等领域采取牌照经营权管理，对国内石油运营商给予4到5个拍照，国有控股企业三家，国内民营且国投参股的企业两家，相互一起竞争，逐步通过市场的自由竞争来提高国有控股企业的运营能力。容总理，你现在发牌照给我们搞打飞机研制生产的权利，我现在就愿意砸钱做这方面的工作。如果国家愿意发牌照让我经营石油、电信，参与到整个国民经济的建设和竞争中，我立刻就将名下50%的资产设做慈善信托管理基金，所有收益都用于国家的教育事业。其实，我和萧薇早就讨论我，我们夫妻的财产之所以分开，因为我这一份以后肯定不会留给孩子们，全部留做慈善基金，她是做妈的，舍不得让孩子吃苦，她的那一份就另外设做信托基金，留给孩子们做个生活费。” 容总理微微点头认可，道：“你们这对小两口的想法都还是比较超前的，一般人接受不了，我倒是很赞成的。不过，你这几百亿的身家捐出去，自己就不心疼！” 杨少宗笑了笑，道：“您还不了解我嘛，总理，当初都是被逼的，后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要下海经商就做个最厉害的，可话都说回来，我手里的这些资产都不都是旗山人让给我的？包括管靳生来首都发展，他也是将股份很低价的让给我了，钱吧……就是这么回事，只是代表我的能力和业绩，仅此而已。我先捐出一半，退休之前再捐一半，干干净净的回家吃老婆大人的家底。”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其实，就是她那个家底，我也打算捐出去一大半给旗州，不过，这个事情还得慢慢讨论，我有我的想法，她支持，她有她的想法，我也要支持，夫妻就是这样呗！” 容总理挺有趣的笑道：“你们这样不就挺好嘛，你刚来办公厅的时候，我就敲打你早点结婚，小萧还是很不错的，非要拖，拖到最后怎么样，你还不是得娶了人家，躲不掉的。结婚，生儿育女，这就是人这辈子肯定要走的路，你看你那个时候要是来首都的时候就顺道结婚，现在孩子都满地跑了。” 说到这里，容总理还有些关心的问道：“萧薇现在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吧，现在情况怎么样，稳定吗？她年纪不小，你们第一次做父母要多注意！” 杨少宗也挺高兴的笑道：“明德医院那边说是女儿，情况很稳定，一直都小心着呢。” 容总理道：“女儿也挺好的，现在每家都一个，女儿也是宝贝！” 杨少宗倒是一点也不隐瞒，道：“我们肯定要超生，只要萧薇的身体允许，生他四五个，地方不给牌照，我们都跑到香港生去，大不了按排一个香港户口。” 容总理也笑了笑，道：“不用那么麻烦，你要生，就一笔笔的缴清罚款，你把罚款缴清，要生多少是你们家里的事，地方要是不同意，我给你们说情去。” 杨少宗呵呵一笑。 他本以为一切都只是说说笑笑。 容总理其实心里都在琢磨着，等到这时，谈了几句比较轻松的话题，他才峰回路转的忽然说道：“小杨，如果中国政府投资控股公司和中国中央投资银行办成了，我打算在你的中旗系和神州系入股。你什么时候将一半的财产捐出来做希望工程，在国内援建教育做慈善，我什么时候给你批一个石油特许经营牌照！” 杨少宗陡然激动了一下，道：“明天，我明天就召开记者会！” 容总理一拍桌，道：“好啊，但我这边进度没有你那么快，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至少得等到明年才能给你一个答复。你先把钱捐出来，上手先给我们希望工程捐几个亿，我绝对不和你赖帐！我谈了一辈子的科教兴国，搞了一辈子的努力，谈来谈去，搞来搞去都要面临一个永远不变的问题，那就是政府没有钱，吃光了，花光了，借光了，就是没有钱投入搞教育。前段时间，清华大学找到我这个老校友，要我想办法给他们批三千万用于核电系统的新技术研究，我批不了，因为我手里一分钱都没有。那天，我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我的心情，那就是羞愧难当，无地自容！我一个堂堂的中国总理拿不出三千万支持母校搞核电研究，情何以堪啊！” 杨少宗道：“这个钱……我出。中国不搞核电是说不过去的，必须要搞，而且要投资重金去搞。不能光靠国家拨款，国家是个大政府，那就会养了一大群吃饭不要钱的人，政府要裁减，要给市场去做，国家控股一两家有牌照的核电设备制造公司，他们去搞，他们通过市场融资自己去做。如果有这样的公司，我们中旗投行负责给他们做项目融资。” 容总理很郑重地点着头，实际上是已经同意了杨少宗的提议。ro 第一百八十三章 亚洲金融危机（一） 在抵达首都之前，杨少宗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一次会启动一个如此庞大的大计划和大改革，实际上，他的那些想法在数百次的交谈中，一直都在影响容总理和陈广明等人，现在，随着他在经济学界的话语权越来越高，这一切都终于缔结出新的果实。 很多事，说起来是比较容易的，做起来则无比艰难，想要在国内进行这种大规模的政策调整仍然需要非常大的力量。 从国家垄断主义向国家资本主义的调整是非常不容易的，但至少有一点是个很重要的基础，那就是容总理决定全力以赴地推动这一进程，而他最重要的盟友就是已经成为亚洲首富和国内最好的经济学家的旧日下属——中旗系和神州系的董事会主席杨少宗。 杨少宗可以从另一个层面来推动这件事，那就是让那些走狗型经济学者们转变论调，大张旗鼓的一起高调推动新的改革。 毫无疑问，东南亚金融危机会是一个很好的契机，首先要给国内的主流经济学家和地方政府的势力者一个响亮的耳光，那就是地产业的发展并不能给中国经济带来真正的成长，这种成长极具泡沫特性。 在东南亚金融危机中，如果新加坡受到的冲击相对最小，那也可以就此展开新的一场辩论，那就是学习新加坡。 第一个改变当然是要从杨少宗这里开启。 几天后，在和萧薇用电话确认后，杨少宗召开了一场规模庞大的记者招待会，正式宣布将自己在中旗投行14.22%的股权分成两个部分，7.11%的股份用于成立杨少宗慈善基金会，总部设立在香港，根据香港现有的慈善基金运作法规进行运转，每年约将15%左右的收益用于中国及世界范围内慈善事业，目前主要进行中国希望工程的捐赠工作。 另外，他个人单独向清华大学捐赠3000万，用于成立清华大学国家科技工业研究中心，向中国科技大学捐资1.2亿元，用于成立中科大的计算机信息工程研究中心。 在此之前，容总理已经一锤敲定了这个拖拉了一年多的事情，同意中国科技大学将校区迁移到旗州的申请，让江东省和徽省不要再因为这个事情扯皮，中国科技大学原有在徽省的校区、资产和师资力量并入徽省大学，中国科技大学几乎是净身出户，重新在旗州另起炉灶。 说是这么说，实际上，中国科技大学的主要师资力量早已迁移到了旗州分校，包括他们最引以自豪的十一名中科院和工程院院士。 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对于中国科技大学的损失给予全额补偿，用高达4个亿的离婚补偿结束这场扯皮争论，旗州则重新推出了新的386政策，将旗州大学、中国科技大学、中国地质大学推为第一类高校，中国林业大学、旗州理工大学、旗州医科大学、长江大学旗州分校、哈工大旗州分校、西交大旗州分校、国防大学旗州分校和香港大学旗州分校做为二类高校，旗州财经学院、旗州国际学院、旗州音乐学院、旗州美术学院、旗州外国语学院、旗州职业技术工程学院六所高校划归三类高校。 根据一二三的划分，旗州会集中教育经费，推动旗州大学、中国科技大学和中国地质大学成为国内最高学府，而二三类的十四所则进一步推动为211高校。 以旗州现在的高等教育资源，实际上是真的不比几大直辖市差多少了，比起广州更是强悍出很多，这让信誓旦旦要通过对口援助计划，帮助旗州搞旗州医科大学的粤省情何以堪。 十年的时间，旗州从一穷二白变成了中国的一个新兴的教育城市，除了江东省委的鼎力支持，不惜牺牲长江市和宁州市，将两所全国性的大学迁移到旗州外，更重要的无非是旗州充裕的教育拨款和对大学教育的一贯重视。 对江东省委来说，这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成绩，那就是江东省拥有两个大学教育中心，长江市在全国排名第四，高于西安，而旗州则排名第六位。 可以相信，随着旗州大学教育的进一步发展，几年之后，旗州就可以跻身前五强，那时候，江东省在整个大学教育的规模上就会立刻超越首都、淞州和卫州三大直辖市，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一。 这时多么强大的发展速度。 大学教育的长远发展也为旗州的转型带来了重要的助力，在旗州，新的科技研究中心正在不断诞生，企业和本地大学的联合正在变得日益紧密，旗州在电力、机械、严禁、机床、微机、程序、食品、化工、纺织、建筑、微生物、制药、营养学、医学等各个方面的研究机构已经多达三百多家，其中一半都是企业和大合投资。 旗州正在用两种模式同时发展，一种是不断升级的高技术产业，一种是不断扩大的资本运营产业，小工厂则一步步的被剥离出三个市区，集中在六个镇发展，继续发展着，寻求着发展扩大的每一个机会，有一些则直接迁移到了整个宁海地区。 旗州在快速发展，以一种人们几乎难以理解的速度，旗州的gd和利税几乎每一年都在以30%的速度增长，速度快的让人无法接受，而且是不断的转型，不断的发展，总是抢在其他城市的前面。 随着中国大宗商品期货交易所落户旗州，旗州也终于找到了金融产业的一个核心，中央当然很清楚旗州存在着大量的民间资本需要疏导，而大宗商品期货交易所就是要承担着这个重任，用正规和合理的投资渠道去引导民间资本的梳理。 在旗州，期货贸易开始成为一种新的投资渠道。 …… 杨少宗将一半的财产捐出来做慈善和教育事业，这几乎让所有中国人都吃了一惊，中央电视台在报道这个新闻的时候考虑社会的波动效应，直接采用福布斯的数据，也就是198亿美金/2，恰好99亿美金。 《中国财经日报》则特意为杨少宗算了一笔账——如果按照现有的深、港、淞三地股价，杨少宗一下子捐出了1130亿rmb，这就意味着，杨少宗还是有1130亿rmb的个人市值，还是亚洲首富的主要竞争人。 当然，《中国财经日报》也专门引用杨少宗自己的话——中旗系的资产被明显高估了，市场对中旗系的预估过高，考虑中旗每家控股上市公司的盈利率，市值适当下调30%左右是比较合理的。 《福布斯》此前推出的亚洲富豪排行榜并没有在国内产生多大的轰动效应，可这一次，这个效应就真的被无限制的放大了。 人们震惊了，真的震惊了。 一个中国人居然可以这样的有钱，富裕到这种程度。 如果不是杨少宗一次性将一半的身家捐出来，人们肯定会集中讨论一个问题——那就是杨少宗到底犯了多少罪才有这些钱的？ 杨少宗的身家来的非常简单，首先是带领旗山人创建了中旗系，然后通过股份改革，在17万名社员97%的高票同意下获得5.58%的股权，后续则是正常的股份运作，增发的过程中持有了一些新认证股，在原始股较低的价位购入一部分股票，通过个人转让持有了一部分股票。 《中国财经日报》是分析这个过程的主要报道者，他们还单独提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在旗州的原始股交易市场，急于将原始股套现的社员们，通常都会优先选择将手里的原始股转让给杨少宗，而且会给一个8折9折的价位。 在记者的采访中，一些联标机构坦言，杨董事长已经很长时间不再购买原始股了，这让很多人相信——中旗投行的原始股确实高估了，因为现在的价格又涨到了三万多，而在两年前，每股只有四千多元。 杨少宗的财富显然没有什么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太多，多到中国人非常难以接受的地步。 这也是全国范围内第一次开始大面积的讨论杨少宗的个人财富问题，同样有人开始讨论杨少宗和中旗系操控中国股市的问题，可没有人能拿得出证据。 你可以说杨少宗操纵中国股市，但又如何解释中旗系在港股的高市值？ 仇富的意识还是很强烈，在敬佩杨少宗将一半财富捐出来做慈善时，大家还是更多的怀疑杨少宗的财富来历不明，有人甚至觉得杨少宗是做贼心虚。 对更多的中国人来说，不管杨少宗的财富是怎么来的，愿意拿出1130亿rmb做慈善事业，特别是专注于从事教育和希望工程，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震撼心灵的事。 杨少宗并不在乎别人的怎么说，他只是做他想好的那些事。 虽然有一半的财产被剥离了出来，可毕竟还是在他的控制下，他还是要让这些资本继续翻滚下去，翻滚的更多，投入的更多。 做教育，做重工，做高科技，做他想做的一切事，直到他彻底决定退休，做一个再也无所谓天地如何变化的人。 在国内媒体、香港媒体，甚至是整个世界媒体都在集中他的捐款事宜时，他早已悄无声息的抵达香港，开始关注他人生中可能最重要的一件大事——东南亚金融危机。 …… 毫无疑问，泰铢风险是泰国政府造成的，在经济泡沫破灭后，做为资本溢出的主要受益国，泰国原本也该陷入金融危机，但是，利用过于宽松的货币政策，泰国不仅熬过了91年的危机，还使得经济继续保持较高的增长率。 真的是在增长吗？ 显然并不是这样。 泰国的实际情况是外汇储备不断下滑，外汇收支每年都处于逆差状态，同时又不断加大泰铢的供应，为了保持联系汇率，只能不断支借更多的短期外汇来平衡。 泰国政府为什么这样做，毫无疑问是要粉饰太平，确保执政党的经济成绩，而这就是泰国最终首先遭殃的原因所在。 比这些更糟糕的问题在于，泰国本身并没有做好整体工业的发展和提升工作，甚至缺乏相关的实际规划，整体经济发展过多的依赖于地产，当地产业陷入危机后，必然导致大量呆账，使得银行和其他关联金融机构也陷入更大规模的危机。 1997年2月14日，新加坡外汇市场交易员开始透露消息——泰国央行在现货市场沽出泰铢，并买入一些长期合同，意图将利率压低，这和泰国央行在过去半年中的操作相反，而这意味着泰铢的压力比较特别。 觉察到这个情况后，中旗投行开始迅速加快沽空半年期和一年期的外汇沽空的长期合同，同时调整手里的各国货币储备和美元，在东南亚的资产投资也开始快速抽回。 实际上，这是东南亚危机的第一次露出阴霾，人们开始怀疑泰国央行到底在做什么，毫无疑问，投行和对冲基金们知道，泰国央行在过去几个月里吃下了很多长期合同，意图缓解泰铢的下跌压力。 最糟糕的是泰国方面的情况已经如此危险，虽然不断有泰国的本土经济学家在提出问题，可人们更相信只是反对党的宣传，特别是泰国政府方面也如此坚定的宣称，而泰国的商人和国民们，特别是那些比较富裕的小商人、中产阶级则是狂热的相信泰国经济仍然是非常光明的，很有前途。 他们也许会惊讶，天啊，居然有人愿意沽空泰铢，这怎么可能！ 比这更糟糕的是投行们仍然在宣扬亚洲经济的奇迹，不断有投行的首席分析师站出来宣称泰铢没有多少问题，这个地区的经济仍然是非常健康的。 你们要明白，对冲基金用的是杠杆，而真正负责出资沽空的操作者、经纪人都是投行。 投行永远是贪婪的。 这一点绝对不会错。 2月18日，泰国央行开始出面辟谣，宣称人们对泰铢要贬值的想法是不可理喻的，完全不能接受。 中旗投行的首席经济师胡祖铭——做为亚洲投资银行领域最好的宏观经济学分析师之一，他忽然发表了一些新的见解，认为泰国短期外汇债务过大，泰铢实际上应该小幅下调。 1997年4月，泰国已经有超过10家金融融资机构因为资金链中断而被政府接管，情况比预料的还为严重，国际对冲基金开始逐步发难，泰国股指、泰铢都同时面临着大量的沽空压力，泰国央行的反应非常迟钝……显然不是迟钝，而是泰国央行很清楚后果非常严重，他们犹豫了，争论了。 争论的结果显然还不是迅速调整汇率，这对泰国总理和执政党而言，基本是毁了他们“梦幻经济团队”的口号。 他们开始顽抗，动用外汇储备大规模的吸收沽空，别人卖多少，他们就买多少，真是太傻了。 情况开始变得复杂，沽空的压力非常大，更糟糕的是为了解决地产业的呆滞问题，他们刚刚在3月份推出了一千亿泰铢的援救计划，大量的泰铢涌入市场，这是最愚蠢的行为，因为实际的获益者基本是投行，利用这些泰铢，投行们正酝酿着一场大风暴。 4月17日，国际机构纷纷调低了泰国各家银行的评级，甚至连泰国政府的评级也降低，这很糟糕，这意味着银行和泰国政府都无法从国际金融市场筹集外汇应对强大的沽空压力。 香港中旗国际投行不失时机的公布了一些新的数据，他们认为泰国金融机构的坏账高达7500亿泰铢，这个问题很糟糕……这简直是给泰国最后一棒。 由于香港中旗国际投行在亚洲的特殊地位，这个报告被大部分投行机构所承认，新一轮的沽空压力再次到来，而在这个时候，泰国央行的外汇储备已经不足80亿美元，就要弹尽粮绝了。 泰国央行开始到处借钱，马来西亚、新加坡、印尼、香港都陆续进入市场购买泰铢，试图帮助泰国躲避这一次的危机，如果泰铢崩溃，他们也都会面临更可怕的危机。 问题是大家的支援力度都不大，因为大家更担心自己身上也有类似的问题。在多家央行的干预下，泰铢短暂的止跌上扬，市场根本不买账，泰国央行需要应付的沽空压力越来越大，他的外汇储备根本无法支撑这么大规模的压力。 最糟糕的是菲律宾忽然行动，出售1.5亿美金购买本国货币，试图降低菲律宾比索的贬值压力，这个行动真是愚蠢至极，投资者开始普遍怀疑菲律宾也有类似于泰国的问题，菲律宾很快就遭到了大规模的沽空。 自此，整个东南亚的股指再一次的大面积暴跌，沽空股指的压力也在大幅度的增加。 问题已经越来越大了，担心问题最终蔓延到，财大势粗……至少比泰国粗很多的央行终于开始出手，在市面上买入大量泰铢，试图缓解泰铢的局面。 泰国央行还在死撑，明明已经没有外汇储备了，仍然高调宣称泰铢不可能贬值，可是泰国央行终于干了一漂亮事情……它终于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临时将隔夜拆借利息从11%上提到25%。 泰国央行以为这样就够了……哪里够啊，提高拆借利息的目标是增加对冲基金和投行、银行拆借泰铢的成本，香港后来是一次性提高到300%（当然，那是年利率计算累计值）。 东盟几乎所有的央行都开始联手出击，共同购入泰铢，这暂时止住了泰铢的贬值压力，但是，央行们要对抗的是可怕的国际投行，国际投行则是和对冲基金狼狈为奸。 确定各国央行都吃进了不愿意再吃进的大规模的泰铢，而泰国央行基本已经没有美元储备的情况下，国际投行们终于撕破了伪善的表情，纷纷开始和对冲基金一起投注，不停的沽空泰铢和泰国股指。 国际投行们的操作总是很简单的，第一，给对冲基金更高的信贷总额，方便他们进行更大的杠杆操作；第二，拆借泰铢给对冲基金；第三沽空泰国股指。 和国际投行不同，中旗投行相对比较谨慎，他们谨慎是因为自己此前已经大量沽空了各国的货币，从7月份开始，他们就会持续不断的收获回报。 不管是谁买了他们的长期合同，现在都在吐血，不管是哪一个国家的央行，还是国际银行，投资机构，个人……总之一定是后悔死了。 泰铢没有理由不贬值，死撑下去只会是一场更为猛烈的暴跌，量子和老虎基金都迫不及待的带着狐朋狗友全部冲了出来，大家一起扑下去，超过数百亿规模的泰铢轰然砸下，在强大的沽空压力下，随着泰国央行调高利率，泰国股指一片稀烂，连续暴跌，全线跌停。 泰铢终于在最后时刻守住了，关键时候还是新加坡和央行再撑着局势，其他央行已经无力帮忙了。 要知道，其他央行之所以行动是因为央行之间拆借协议，他们实际上是借钱给泰国央行用美元买泰铢，泰国的债务危机已经达到了四百多亿美金，一部分长期合同的压力开始生效。 泰国终于到了不可能再支撑的时候了，这一点，新加坡和央行也算是看明白了。 6月3日，就在对冲基金们准备继续血拼，神奇的一刻终于到来了，在和其他央行再度拆借外汇无果后，泰国央行在嘴硬死撑了这么久后，终于宣布采用浮动汇率制。 轰。 跌溃了。 在香港负责操作外汇业务的陶大东简直是笑坏了，他将手里几乎所有的泰铢都拆借出去。 毫无疑问，就像每一只对冲基金背后多少多少都有一个国际投行的影子一样，虽然国际投行碍于长期合作的关系，谁也不会去在这种时期抛售主权货币，不会去沽空对手的股指，可是，其他不太撕破脸的生意照做不误，比如说拆借泰铢给对冲基金，做为一个交易平台替对冲基金服务……要不然就用自己的影子对冲基金去做。 此时的中旗投行也有自己的影子对冲基金——注册在开曼群岛的蝰蛇基金，规模并不大，通过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的担保，蝰蛇基金拥有一百多亿美金极限杠杆操作信贷，不管是用多少倍的杠杆操作，它最大的极限是这么多，在国际对冲基金中，这个规模也绝对不算小了。 绝大多数的对冲基金都有一家，甚至是几家国际投行做担保，而这些投行在对冲基金中都有不菲的底金。 中旗国际投行现在开始沽空三个月期、半年期的黄金合同，而在此前，黄金市场正前所未有的快速膨胀。 果不其然，一切都在预料中，终于有国家开始沽售黄金换取美元……超乎预料的是澳大利亚，它们带头抛空黄金，试图换到足够的美元来毕竟自己被拖入金融危机。 与此同时，菲律宾、新加坡、和香港都开始沽出黄金，美元兑黄金的价位一路暴涨，黄金则一路暴跌。 泰国现在真是一片哀鸿，买黄金跌，买股票跌，买地产更跌，此时的泰国除了物价，几乎没有什么不涨的。 由于黄金沽价暴跌，新加坡无法收回足够的美元保护新元，为了避免新元遭受攻击，紧急降低汇率13%，但仍然没有放弃联系汇率。 印尼盾开始遭遇了很大规模的沽空压力，看一看泰国那个惨烈状，印尼根本不加抵挡就直接采用浮动汇率制，结果和泰国一样，汇率狂跌。 7月的时候，东南亚各国就像是展开了汇率贬值的竞赛，你跌多少，我跌多少，虽然暂时只有泰铢、菲律宾比索、印尼盾有了比较大的下跌，可在1月份开始购入的半年期长期外汇沽空杠杆和三个月期的股指期货都陆续生效，在大幅度的投入资金后，中旗投行终于开始得到了回报。 在这疯狂的大潮中，中旗投行充分展现了一个亚洲第一流投资银行的实力，不仅是在财力，也是在所有的预算能力上，还有投资政策上。 中旗投行没有和任何一个国家的央行撕破脸，他们只是做了一些拆借泰铢的工作，除了沽空黄金外，他们看起来什么也没有做，他们在沽空一些外汇，但你不知道具体的量是多少。 目前看来，中旗投行所做的工作和摩根士丹利、汇丰投资差不多，他们不过是在尽可能弥补自己在东南亚投资的损失。 如果香港中旗国际投行做沽空，每一笔业务的盈利状况都会在财务公报上写清楚，那很糟糕，但是，在中旗母行，它没有上市，你根本不知道它在过去的半年里沽空了多少外汇。 他顶多告诉你，我沽空了一定数量的黄金平衡风险，尽可能的弥补在东南亚投资造成的亏损。 很显然，中旗投行赚的非常多。 中旗投行和中旗投行的影子——蝰蛇对冲基金赚的也多，相比它总计六十亿美金的启动资本而言，那它赚取的就是真正的暴利。 蝰蛇基金的直接担保机构是摩根士丹利和淡马锡控股，背后是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而中旗投行及多家主要出资机构和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另外有一份协议，即无论蝰蛇基金亏损多少，最终由他们买单，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只是做为一个外部的担保机构，就相当于是一面盾牌，摩根士丹利和淡马锡控股则又是另外两面挡在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前面的盾牌。 就是这样。 蝰蛇对冲基金是沽空印尼盾的主力，以1.1亿美金沽空了约合55亿美金的印尼盾，同时跟随其他对冲基金一起从泰国开始攻击，一路打垮了印尼盾、韩元和菲律宾比索，一个接着一个。 大量的长期合同和短期沽空让蝰蛇赚取到了足够多的暴利。 1997年10月17日，台湾当局忽然在经济良好和外汇储备丰足的情况下主动宣布调低汇率，这是一次真正的竞争性汇率贬值，也是将东南亚金融危机拉向第二个层面的警报。 随着新台币的暴跌，在此之前，韩元和新元都已经相继失守，港元再也没有了任何一个盟友，它开始直面整个国际游动资本的攻击。 即便香港是自己的主战场，在确认港府暂时不打算救市，顶多是通过抬高拆借利率来提升攻击成本……必然导致股价暴跌的情况下，权衡利弊，中旗投行还是随着行情而动，沽出一部分高价股，同时通过沽空股指来平衡亏损。 这是很正常的平衡方式，包括汇丰、中银国际都在沽空，因为港股在两个月前还处于一个破纪录的18570点高位，最近两个月小幅调整也依然维持在17000点，随着大机构的不断外撤，稍有波动就会让港股损失惨重。 这种沽空是全面性，港府大体也能判断到，所以，这个时候介入股市救市，想要让国际对冲基金全面亏损是不可能的。 大幅度的沽空至少让香港中旗国际投行和中旗投行实现了非正常性的盈利，平衡了中旗系股票下挫的势头，也维持着丰厚的资金流可以应付更大的危机。 1997年的10月11日，杨少宗和萧薇的大女儿杨思璇就出生在这个特殊阶段的香港明德医院，香港正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股灾，从10月份下半旬开始，港股迅速从17000点暴跌到9500点，相比两个月前蒸发了近一半的市值。 这轮股灾迅速波及到整个全球，内地淞深股指在随后的一个星期中也终于被戳破4200点的谎言，直线衰落到1370点，市值蒸发掉70%，美股、日股和欧洲股市同样随之大跌。 韩国股市的跌幅同样超过四成，最糟糕的是韩国股市暴跌一下子揭穿了韩国金融链的几个大漏洞，原来韩国的国际短期外汇债务比泰国还多，它的情况不比印尼、泰国好多少，韩国多家银行财团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内连续破产，由此拖累了第一大证券公司倒闭。 新一轮的大危机终于全面蔓延爆发。 进入12月之后，亚洲金融危机的韩国因素是越来越重，在这个月里，韩国有14家商业银行和私人银行被政府接管，韩元被迫进入自由浮动汇率，韩国的外债总额完全超过外汇储备，达到了1197亿美元，其中80%是一年期内的短期贷款。 这意味韩国中央银行直接面临着破产危机，韩元开始大幅下挫，贬值率达到了54.8%，韩元对美圆的汇率从885.8：1直接降到了1952.7：1。 蝰蛇基金在1月份买入的韩元长期沽空合同终于换取了巨额利润，接近2亿美金的杠杆操作让他们赚取了92亿美金的暴利，这意味着韩国央行新增的六百多亿美金的短期债务和亏损中有1/7是送给了蝰蛇基金，按照基金的本金比，中旗投行从中获取了70亿美金的高额回报。 实际上，仅仅是在韩国的股市、汇市沽空套现获取的利润就足比中旗投行母行投入蝰蛇基金的所有本金还要多一倍。 这显然是一个真正的暴利。 金融业一贯如此。 在整个资金操作中，中旗投行母行、蝰蛇基金的操作重点是主力沽空印尼盾、韩元，次选是其他主权货币汇率的长期沽空合同和日经股指、香港股指、泰国股指。 在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刻，中旗投行总计赚取了约477亿美金，超过五成的利润来源于印尼、韩国等央行的直接损失，主要的操作者就是蝰蛇基金。 477亿美金，这是多么庞大的一笔收入，要知道中旗投行在1997年的正常营业收益额不过是54亿美金，就是将整个中旗系过去十年的税后盈利加起来也达不到这个标准的一半，由此可见，金融危机让中旗投行赚取了多少暴利，可以说，通过这一次的金融危机，中旗投行一跃成为了亚洲屈指可数的第一大的投资银行。 不可否认，香港和内地股指的同时暴跌也让中旗投行的市值蒸发了近40%，而香港中旗国际投行则通过对黄金市场的长短期操作，在账面上获取了约33亿美金的直接盈利，以及通过提前性的沽出东南亚投资资产减少了直接损失，籍此勉强保持了原有70%左右的市值。 市值暴跌，但是，中旗投行母行和香港中旗国际投行账面上的流动资金却是非常庞大的，杨少宗在手里捏着约一千多亿的港元债券、400亿美金，包含富旗、旗创和大量联标在内的中旗系在内地市场同时保留着两千多亿rmb的国债和现金流，随时准备进行反扑。 在新年的钟声敲响后，中旗系在内地开始重新介入股市操底，通过回购中旗系流通股的方式不断抬高内地股指，将整个股指重新拉回到2300点的大关，只是由于银河证券的不断反向操作，这个股指一直不是很稳定，在2100到2300点不断反弹。 在香港和国际股市，中旗系也开始对力拓、香港电讯发起了沉默无声的多线收购战略。 对中旗系和杨少宗来说，真正的大战才刚刚开始，随着泰国、新加坡、印尼和韩国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压迫下，都陆续将国内银行市场开放，允许外国银行兼并本国银行破产银行，或是持有最高不超过25%、45%的股权后，香港中旗国际投资银行终于拉开了兼并东南亚金融机构的大幕。 这个大幕的第一个开启者就是因为向中旗提供巨额泰铢贷款而导致资金崩溃的盘谷银行，1998年1月17日，在香港通过长达3个月的拉锯式谈判后，中旗国际投资银行终于和盘谷银行的控股家族陈氏达成协议，中旗国际投资银行通过注资26亿美金持有盘谷银行47%的股份，成为盘谷银行的第一大股东，也在绝对意义上控制了盘谷银行。 26亿美金注资换取泰国第一大银行——盘谷银行47%的股份和绝对控股权，这绝对是一个非常划算的生意，加上中旗系其他公司和合作方新世界投资公司、长江实业在泰国股市收购的流通股，中旗系实际上牢牢控制着盘谷银行约55%的控股权，而中间多出来的8%是中旗国际投资银行逼迫盘谷银行陈氏家族放弃控股权的主要武器。 陈氏家族套现所得资金约有10亿美金足以帮他们度过眼前的危机，且仍然保留着盘谷银行第二大股东的权益，可在这场危机中，他们的损失何止是全部财富的70%这么简单。ro 上架感言 上架了，总要说点什么吧！ 那么……希望书友们一起坚持下去，如果说网络小说是精神食粮，这本就应该算是真正的精神食粮吧？ 坚持下去，为了梦想吧！ 有能力的请订阅，请投月票，别让这本书夭折了吧，其实我也蛮能坚持的，为自己，更为大家。c 宝宝降临，随时准备请假（大家多注意） 老婆大人的临产期就在这几天，本书有没有存稿，总是今天写明天发，所以，只要老婆大人有反应，那就要停更了，希望大家多理解，不知道会在医院几天，肯定是没有时间码字。 现在还不知道宝宝出生之后会是多么忙的事情，所以，以后也不太清楚更新情况。 唯一能肯定的是忙过最忙的阶段，就算以后再忙，大致是能保证每天一章的吧，不会变成周刊、月刊之类的，更新肯定会尽快稳定下来，只是字数难免要少一点，毕竟宝宝刚出生的前三个月最忙乱的。 最后，希望大家能多理解吧！c 回来啦，宝宝是女儿！！ 终于回到家里了，老婆大人生了一个宝贝千金，地道小龙女啊，在医院的这几天真是累坏了老婆大人忙坏了我，几天都没有合眼，有时候洗尿布的时候都睡着了，最惨的一次还是滚热的水，就直接将手伸进去要洗尿布……………………！ 第一次啊，第一次带小孩，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忙忙乱乱的，根本就是两个无头苍蝇，还好妈妈和岳母轮流过来帮忙。 神啊。 我也成为爸爸啦！ 本来想给女儿起名一个“瑛”字，希望她是一块美玉，也希望她坚强勇敢，敢爱敢恨，自强自立，结果老婆大人不喜欢，只能另外起一个名字。 不过，我给她起了个小乳名——毛毛，哈哈，因为像妈咪。 尽力开始恢复更新，不过，实在是太忙，下午还要去给宝宝买很多东西，这个月……我估计是够呛了吧，我家毛毛爱哭爱闹的，我已经很多天没有睡个安稳觉了，能一次睡足三个小时都算是很给面子呢。 所以，暂时还不清楚更新量会是多少，只能是尽力抓紧时间每天码一章看看情况。c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中国经营之神 中旗投行介入泰国金融业只是一个刚开始的举措，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泰国人寿保险公司，然后，他们将会转战韩国、印尼、马来西亚，伴随着整个东南亚的金融危机，中旗银行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利用其他机构不断破产和裁员的危机扩张着，并且在亚洲各国推出新的广告，在一片片惶惶不安的氛围里，中旗银行正在利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证明自己的金融管理能力和雄厚的资本实力。 从1997年5月，金融危机开始爆发，短短半年的时间，中旗银行在整个东南亚新增了十四家分行和七十多家支行，推出了自己的中旗万通信用卡。 在股票市场一片低迷和悲观的世界里，中旗投行旗下的中旗万国证券继续扩张，利用中旗万国证券公司和中旗银行的两个网点体系，中旗投行也将自己的业务推广向东南亚，并且继续采取兼并本地银行和证券公司的方式不断扩展在本地的业务范围，吸收原有兼并公司的客户，吸收新的客户。 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要大力的扩张，扩张本身就足以证明你比别的机构更为强大。 杨少宗实际上并不是很确定自己在印尼、马来、韩国这样的市场能扩大到多少份额，所以，他还是更多的将目标集中在泰国。 从新一年开始，大家不断分析目前资本市场的游动状况，最终做出新的判断依据，他们将沽空日元汇率做为下一轮的主要对象，从98年的3月份开始沽空日元和日经，因为日元和日经还有大幅度的下跌空间。 东南亚是经济体的主要投资和销售对象，当东南亚陷入经济危机后，虽然在刚开始的阶段就会对造成冲击，可大约一年后，这种冲击就会真的变成现实，那个时候，经济将会面临着非常大的压力，包括在东南亚投资重亏的因素也会进一步的困扰整个。 日指在现有的水平上继续暴跌25%仍然是有可能的。 1998年3月，和韩国陆续取消本国证券行业的禁入令，香港中旗投行兼并三洋证券公司、韩国罗光证券全部获批，通过注资7亿美金的方式，香港中旗旗下的中旗银行获得了韩国商业银行23.75%股权。 在国内，中旗投行母行通过联手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和中国联合金融集团兼并中国再保险公司，再将三家旗下的保险业务和中国再保险公司合并为新的中旗国际保险（集团）公司，拥有人险、产险、运险、车险、医保、意外险、再保险等全面的保险业经营覆盖范围，做为中国信托银行、中国联合银行、中国交通银行、中国通商银行、中旗银行、中旗万国证券公司的统一关联保险业务，同时通过香港中旗扩张到整个东南亚市场。 有了这一系列的操作基础，中旗投行最终转变成一家类似于美国银行的特殊金融集团，拥有向客户提供证券、个人理财、融资、保险、再保险、企业融资、上市、咨询服务、规划……等一系列的业务范围。 它既面向个体，也面向于企业。 …… 东南亚的危机似乎让国内更近距离的意识到将经济发展寄托在地产和金融两个行业之上的巨大风险，而新加坡的抵御风险的能力也足以证明国家资本主义确实是中国目前最适合的方向。 1998年3月，在经过了新的重新商议后，中央正式推出了新的《中央国务院关于中国地产业改革规定》，虽然没有直接走旗州模式，但还是吸收了杨少宗的意见，将包括低保房、公租房在内的保障房做为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各地地方政府必须维持保障房和商品房按照3：7的比例发展，保障房用地不用经过竞拍，直接采取政府招标的方式修建完工。 在这份规定中并没有严格界定低保房和公租房究竟要占多少比例，所以，这是一个非常宽松的规则，具体谁做的好，谁做的不好，那就只能看各地的竞争趋势。 用容总理的话说，房价不高不能说明你的执政有问题，但如果你的房价高了，老百姓买不起，那就肯定有问题。 杨少宗对中国房地产改革的一个最大推动在于，他将保障房做为政府调控房价的主要手段，哪怕是保留30%的商品房为公租房，只要将公租房的租金打下去，二手房和投资二套住房的滞存压力就会迅速削弱，由此达到调控房价的作用。 当然，哪个地方政府最终能执行的比较到位，那就看他们自己的水平，特别是市委的长远眼光……这毫无疑问是很悲剧的一点，可杨少宗也没有办法，他对政府的影响力已经至此而止了。 经济上，他有很大的话语权，政治结构上，他说不了什么东西。 就算他说了，容总理明白，可又能有什么办法，何况他就不说，容总理还能不明白吗？ 1998年3月底，杨少宗返回首都参加石油经营特许权牌照的首次预招会议，在此之前，容总理已经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强有力的推动了整个国营企业体系向新的方向发展。 中国国家资产管理公司、中国国家投资控股公司、中国国家投资银行公司、中国国家金融控股公司、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开始做为五大国有资产管理机构成立起来，中石化、中石油和中国电信三大巨头首当其冲，被全部纳入国家投资控股公司，中国国际银行、中国工业银行、中国商业信贷银行、中国农业储蓄银行被纳入国家金融控股公司，中国发展银行等则被纳入中国国家投资银行公司。 不久，香港四大中资公司之中，除了中银之外都会被纳入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 正部级、副部级这些行政级别划分将在未来五年内逐步取消，待遇暂时保留，国企开始全部进入新的改革阶段，第二次国企改革大潮被掀起了。 为了限制一定的竞争，给国企保留足够的时间进行自我改革，在很长时期内，中国在主要的一些重要经济领域仍然采取特许经营牌照制度，石油领域和电信领域都保持五家左右，国营的三家，私营和国家入股的保持两家，暂时不允许外资介入。 在参与竞拍之前，神州工业控股集团公司的各地省委资产管理公司持有的国有股本被集中纳入中国国家投资控股公司和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国家资产管理委员会通过将中机、鞍钢等企业并入神州工业控股集团，稳定的获取了42%的股权，长江实业、新世界等港资联合持股8%，中旗投行母行持股50%。 分散在旗下企业中，神州钢铁吃入鞍钢后，中国国家投资公司另外增持一部分股份，通过入股的方式，神州能源集团通过和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再次合股，组建神州石油股份公司参与石油特许经营牌照的竞争。 在电信领域，如果兼并香港电讯案获得港府批准，中旗国际投行将会控股香港电讯，再重组为亚洲电信公司，参与电信特许经营牌照的竞争。 …… 在过去的一年里，中国有一本书非常大的震撼了整个国民世界，这本书就叫《中国经营之神》，副标题是“全面解析杨少宗和中旗系”，这本书的作者是华康盛和《中国财经日报》的专栏作者李维先。 李维先是一个很重要的记者，他在过去十年里和整个中旗系的高管都保持非常密切的接触，95年，他决定写一本《中旗经营之道》的书，并且找到了当时的中旗集团副总裁华康盛、管靳生，也得到了中旗集团的支持，采访了四十多位资深高管，所以，李维先在写这本书中的过程中拿到了非常多的内部资料。 97年4月完稿的时候，在中国财经出版社总编胡佑的建议下，李维先将书名改成了一个非常耸人听闻的名字——《中国经营之神》，这本书围绕着杨少宗开始写，第一章就是93年的中旗事件和随后而来的94股改，从很正面的角度解析了当时旗州人为什么要实施股份化改革，为什么要给杨少宗、管靳生、杨建林、萧薇四个人那么多的股份。 随后，这本书开始从旗山肉联厂写起，一步步的通过四十多个案例解析中旗系的整个成长历程，既然是中旗高管们都参与的书，李维先所站的角度自然是对中旗系非常有利的，属于正面的讴歌。 从旗山肉联厂的阶段，杨少宗为中旗系就奠定了两个基础性的经营理念：1、责任管理；2、渠道为王。 直到今天，虽然中旗责任管理体系1995版已经在全国推广开，很多企业都在实施，特别是国营企业使用的非常普遍，但真正能吃透整个责任管理体系的企业集团依然是中旗系及其下属控股的四十多家集团公司。 想要理解中旗系，首先要知道中旗系到底有多大。 在《中国经营之神》这本书中，中旗系绝大多数的控股集团公司都被证实了。 中旗系的核心企业毫无疑问就是中国中旗信托投资银行公司，也就是大家所说的中旗投行母行，或者是中旗投行总行，中旗投行总行全资持有的子公司有中旗万国证券公司、中旗银行（内地）、中旗华泰再保险公司、中旗国际信托投资银行美国分公司四家公司，其余的子公司大体都已经直接并入总行。 中旗投行总行真正意义上直接控股的集团公司有香港中旗国际投资银行公司、中国联合金融保险集团、神州工业控股集团公司、神州电子集团、旗珍集团、旗纺集团、中旗置地集团、美旗电器集团公司、中旗建设工程集团总公司、丝宝集团、五洲国际酒店集团、长江电气集团公司、中国光谷科技控股集团公司、中国联合运输物流集团公司。 中旗投行持有主要股份的企业，以及间接控股的企业有神州钢铁集团公司、神州汽车工业集团公司、神州资源投资集团公司、神州电车系统工程公司、神州基建工程投资集团公司、神州船舶集团公司、神州电力投资总公司、富旗集团、海螺集团、惠友电工集团、富力集团、富邦化工集团、海旗药业公司、旗州天鹰饲料总公司、凤凰纸业集团公司、万旗电器集团、万润发控股公司、豫园商城股份公司、中华酒业集团公司、广济医药连锁集团、神裕汽车系统产品公司、普乐士集团、中国万科置地集团公司、索普电子科技公司、南洋商业银行、香港商务航空公司、亚洲国际飞机工程设计公司、亚洲汇通融资公司。 在这个庞大的家族中，几乎每一家公司都在中旗系的策划中上演过非常经典的商业案例，而旗珍集团无疑拥有最多的案例，在《中国经营之神》推出的四十大中旗经典mb案例中，旗珍集团占了七个席位。 旗珍集团所占的七个案例是“渠道为王”、“多品牌兼容营销”、“百年品牌重塑”、“十年增值运营”、“关联整合”、“产业链式整体营运”、“滚筒式全面竞争”。 旗珍集团有三个非常厉害的核心竞争力，分别是“立体式渠道”、“多品牌兼容营销”、“链式整体营运”，这三点是非常厉害的杀手锏，也是旗珍集团击溃所有外资和国内食品企业，雄霸整个中国食品工业的主要原因。 旗珍集团的渠道很特殊，它本身拥有直达各个县镇的营销网络，通过持股中国联合运输物流集团公司和万润发控股公司，以及和万润发控股公司合股创立的旗珍食品连锁会员店，在全国拥有七万多家营销网点，可以将任意一种新推出的产品在一个月内铺到全国每个角落。 旗珍集团采取的是一种链式经营和全面竞争的策略，通过控股、参股等方式在整个食品工业中拥有六百多种主要原材料的话语权，企业本身通过四十多个品牌的运营，以及参股、合作等方式联合其他合作企业提供超过七千多种食品产品，全面覆盖食品工业的每一个角落。 这使得旗珍集团可以充分利用自己庞大的营销渠道，针对外资和其他食品企业推出的新产品，旗珍集团的反应速度历来是非常快的，可以在最短时间推出相类似的产品。 在广告营销上，每增加1元的广告开支，旗珍集团大约可以增加超过57元的销售收入，而外资食品公司仅能获得11元的回报，而国内食品公司的平均回报值更低。 实际上，即使只使用非常小成本的广告营销手段，旗珍集团也能将一款新产品卖到国内的每个地方。 旗珍集团在多品牌的兼容营销上一直是国内企业学习的楷模，旗珍集团旗下拥有旗牌、珍记、冠生园、乐百氏、维珍、美汁源、汇源、中华（啤酒）、雪花、麦浪、健力宝、嘉士利、喜之郎、多美滋、甜蜜蜜、美乐时、优力等四十多个品牌，每个品牌相互不停的兼容互补。 以啤酒为例，雪花啤酒主打晶莹冰爽，麦浪主打原汁原味，中华啤酒则采取地区窜连的模式，即中华金星、中华蓝星、中华泰山，形成一种特殊的复合式联合效应。 不过，这些案例大体都已经被国内媒体报道了非常多，《中国经营之神》独家揭密的则是旗珍集团的“十年增值运营”战略，以广州为例，旗珍集团的广州生产基地一直围绕着广州南洲发展，将厂区和旗下商业土地扩大到3万亩，以及通过和中旗置地、万科置地、富旗置地、旗州置地、旗纺集团、富邦化工、丝宝集团等公司联合作战，占据着广州海珠区超过40%的工商业用地，同时也为广州提供着超过1/3的gd。 在这一大片土地上，中旗系通过不断投入资金进行旧城改造，投资交通、教育、医疗、绿化公园等基础设施，逐步增建高档住宅，将整个海珠区的土地价格从91年的每平米700元提升到97年的每平米4200元。 仅此一项，旗珍集团的固定资产总额就增加了近700亿元。 这样的案例在整个旗珍集团和中旗系都是不断出现，也是中旗系资产总额谜团的主要原因，由此也能找到中旗系在不断发展过程中的一个主要营运方式，那就是“十年增值运营”和中旗系主推的地区一体化经济投资项目。 通常，中旗投行总行是先寻找一个合适的地区，这个地区首先要在大城市的郊区地带，土地供应量大，发展潜力大，然后，中旗投行会和地方政府就一揽子投资计划达成协议，在地方政策的合法范围内尽可能批购土地，此后在不断开发的过程中，继续通过商业投入的方式大幅增持周边土地，通过大规模的投入和数十家集团公司合作，将整个地段的地价从城市三流地段提升为一流地段。 广州的海珠区、深州的南山区、淞州的浦东新区和嘉定区、卫州的红桥区和滨海新区、首都的通州区、重庆的南岸区、楚州的青山区和江岸区。 “十年增值运营”的核心思路就是整体作战，用十年的时间去开发一个地区，将这个地区的整体水平全部提升上去，长期持有土地和基础设施增值运营。 除了旗珍，旗纺和丝宝集团展现的经典案例也非常多，旗纺集团最经典的案例就是通过在美国旧金山、纽约、米兰、香港、东京、莫斯科、法兰克福、伦敦等城市设立自己的服装营销和设计中心，为全球客户提供最为快捷和高质量的代工服务，一举成为全球最大的服装代工企业和纺织业上游龙头企业，在卫州、淞州、深州、淮海拥有四个大规模的代工中心。 除了和全球各地的服装品牌合作外，旗纺集团还在美国收购了大众性的服装纺织品牌g，在美国和欧洲推出自己的旗下品牌服装，以注重优惠实用而闻名。 在国内，旗纺集团则拥有雅宾、培罗蒙、真维斯、罗宾逊、班尼路、fun、李宁、小鹿、恒源祥、鄂尔多斯、三枪、森达、红蜻蜓、紫罗兰、金澜、麒麟、报喜鸟、g等品牌，同时拥有范思哲、圣迪奥、李维斯、gue、维秘、lee、安娜-苏、寇兹、史努比、小熊维尼、花花公子、优依特、恩宝、彪马等六十多个国际性品牌在华代理权，通过旗下控股的欢乐谷、中意两大服装连锁商店和大量的品牌专卖店、新世界百货等渠道占据着国内纺织零售业的头把交椅。 旗纺集团本身的设计和高档面料、纺织机械设备研发中心位于旗州、香港、旧金山，通过全球性的开发和代工服务，不断提高自身在中国、东南亚、东欧、俄罗斯、中东等二线服装市场的地位，又依靠代工和g等大众品牌切入国际市场，获取一部分的利润。 1997年，全美服装行业前百强中，有61家将主要的生产代工业务交给了旗纺集团，旗纺集团则凭借最快的交货速度和高质量的代工水平，全面的高中档纺织材料和服装化工染料、纺织设备占据更多的市场利润，向国际市场供应从设计、原料、纺织、代工的一条龙服务，占据着国内服装业出口总额的半壁江山，同时也是国内最大的中高档布料、毛料、纺线、毛线、化纤材料的供应商，以及国内最大服装零售商。 丝宝集团为整个中国营销领域退出的几个案例似乎更为激进一些，从一开始，中旗系在国内日用家化领域就存在两条布局，纳爱斯集团在明，丝宝在暗。 整个为一个新的丝宝集团后，丝宝集团旗下拥有的日化品牌和产品线已经超过了宝洁，在洗发领域，丝宝集团拥有奥妮香波系列、蜂王蜂蜜营养系列、舒蕾胶原蛋白滋养系列、风影去屑柔顺系列、美涛专业发廊系列、百年润发草本精华修复系列、美意浓花香系列七大系列，在牙膏领域，通过兼并好来化工和购入品牌，丝宝集团拥有黑人、中华、冷酸灵三个牙膏品牌，加上对两面针、黑妹的控股，实际上是拥有五个牙膏品牌和对手厮杀。 1994年春，联合利华试图和淞州牙膏总厂进行合资，杨少宗亲自带队介入到这一次的合资中，由于淞州市委和淞州牙膏总厂过于想和外资合作，杨少宗竭尽所能也不能影响大的局势变化，但他还是通过提前和淞州牙膏总厂签署了另外一份合作协议的方式，以2亿元的高价将中华牙膏的二十年经营权提前买走，按照合同约定，只要杨少宗继续支付12亿元，就可以一次性买走中华牙膏的所有权。 12亿元是多么庞大的一笔钱，当时几乎没有人认为中旗集团会买下中华牙膏品牌的所有权，但出人意料的是，在丝宝集团整体上市的1996年4月就立刻出资将所有权全部拿下。 这个时候，中华牙膏通过对草本系列、皓白系列、竹盐系列的运作，在全国的年销售额已经突破22亿元。 通过对黑人、中华、冷酸灵三个品牌的系统分化定位，在国内牙膏市场，丝宝集团一直牢牢占据着第一大的牙膏供应商位置。 在洗涤用品领域，丝宝集团拥有雕牌、洁霸（92年抢在花王之前注册）、威氏三个品牌，前者的覆盖面非常宽泛，拥有洗衣粉、洗衣皂、洗手液、水果清洗剂、消毒剂、柔顺剂、衣领净、毛料专用洗涤液等四十多个产品，是国内最大的洗衣粉、洗衣皂、洗手液和消毒剂品牌。 雕牌最著名的营销案例就是93年底推出的“限时大优惠”，一块洗衣皂的价格是2.5元，三块绑在一起的“限时大优惠”售价还是2.5元，限时大优惠的周期是三个月。 这一次的大优惠直接将雕牌洗衣皂推向了全国第一的领域，随后在洗衣粉、洗手液等各个领域，雕牌都干过这种事情，而它之所以敢这么做，无非就是仗着富邦化工等上游产业链的配合，仗着下游大量的销售渠道。 洁霸是丝宝集团的另一个专业领域日化用品，主要针对高档的洗衣店、干洗店和酒店，对普通居民市场出售的也是高浓缩洗涤液，特点就是高效，价格相对也不算低。 威氏是专用于厨房和重点区域的洗涤剂、消毒剂品牌。 总体来说，雕牌的“限时大优惠”策略一直是让外资、国内日化企业最头疼的问题，雕牌大优惠的时间一贯是非常保密的，突发性很大，一旦推出，基本都是折损八千，杀敌一万的架势。 日化用品和食品不同，它每年的销售量就是那么多，雕牌一下子卖空，很可能就让大部分居民市场的销量打空，有些居民甚至在“限时大优惠”阶段一次抢购一箱，未来一整年，这个领域在全国范围内都属于很低迷的销售阶段。 宝洁、联合利华、花王都吃尽了苦头，由于丝宝集团在国内市场的架势太猛，经常打出一些非合理性的营销策略，在市场上的占有率很高，宝洁、联合利华也只能说是凭借扎实的产品和完善的产品线堪堪应付。 丝宝集团目前唯一比较困难的局面是化妆品领域，虽然购买了雅霜、大宝、郁美净三个主品牌，通过兼并、合作，旗下还有羽西、佰草堂、美姿、六神四个子品牌，通过联手花王重新打造新的东洋之花，联手拜尔斯道夫重新打造丹芭碧，联手彪马推出彪马男士系列，但想要在这个领域实现全面的突破，仍然需要非常多的时间。 丝宝集团目前主要的突破口是做大旗下的佰草堂连锁店渠道，继续和长江实业洽谈收购屈臣氏，推出屈臣氏渠道。 即便在国内化妆品领域相对各个国际巨头仍然处于一个较为弱势的地位，但是，大家公认丝宝集团已经基本完成了在化妆品领域的布局，后续一旦开始发力，依然有可能问鼎国内化妆品领域的头把交椅。 除了公认最成功的旗珍、旗纺、丝宝三大中旗系控股集团公司外，中旗系最成功的另一个集体案例则是美旗电器集团，此时更应该称之为美旗威力电器集团公司。 美旗电器从1990年开始运作，从一开始就建立了代工和自有品牌的两条线路，通过代工引入技术、生产设备、管理和基础的利润，通过自有品牌的运作逐步扩大企业的运营效益和社会影响力。 在1993年之前，美旗电器依然不能和海尔、长虹等家电巨头相提并论，它当时主要是给松下、夏普、飞利浦、惠而浦四家公司提供代工贴牌生产，在1993年，美旗电器通过持续的资金投入和研发，开始掌握了自己的压缩机生产线和持续的研发能力。 在此基础上，美旗电器才正式推出美旗冰箱和美旗空调，并且一上手就采取了惊心动魄的大规模价格战，逼迫春兰、海尔、格力等巨头放弃进口压缩机，采用价格更低的美旗压缩机，使得美旗集团占据了80%国内中低档冰箱、空调的压缩机市场。 这也是一个很经典的案例。 做为一个后进入市场的企业，美旗集团通过价格战一方面占据了市场的主动权，将美旗冰箱和空调推了出去，同时切入了利润更为丰厚的压缩机领域，这是真正的一箭双雕。 94年，预感国内家电产业要有大的变化后，美旗集团将旗下的凯歌电视机厂高价换让给长虹集团，同时在美旗集团的大本营——旗州金桥工业园重新建立更大的彩电国际代工生产线，从夏普公司引入平板电视和r电脑显示器的生产线，并另外投入资金引入和研究液晶显示器。 95年，美旗集团兼并当时陷入困境的威力洗衣机厂，同时将原有的厂房转让给中旗置地集团，将新的厂区迁移到和中旗系关系更为密切的广州，在广州海珠区建立美旗电器工业园。 当时，威力洗衣机厂实际上是完全被拆掉，根本没有能力生产洗衣机，也无法推出新的洗衣机型号，而美旗集团实际上只是将原有为松下和惠而浦代工的两个产品线转回国内，推出威力滚筒洗衣机和新的威力全自动洗衣机。 96年，随着国内彩电业大战结束，美旗集团才开始重新推出新的平板彩电，同时切入中央空调领域，对威力品牌进行新的包装，推出威力小家电，实际上只是将美旗为飞利浦代工的原有产业线转移出一部分产能。 通过一系列的运作，美旗品牌主攻空调、中央空调、电冰箱、冷库冷机、压缩机、彩电、液晶屏、电脑显示器，而将洗衣机、吸尘器、微波炉、热水器、洗碗机和电熨斗、电饭煲、豆浆机、吹风机、榨汁机、剃须刀等小家电全部转入威力品牌之下。 实际上，美旗集团本身通过淮海、广州、长江市三个全国性生产基地，不仅是国内第一大的家电制造商，也是国际上最大的电器代工制造商，为松下、夏普、三菱、惠而浦、伊莱克斯等多家国际电器巨头的主要在华生产机构。 美旗集团每年生产制造的电熨斗、洗碗机、微波炉、吸尘器、热水器、吹风机、榨汁机几乎占据全球市场的50%，代工的利润虽然很微薄，但足以保证美旗集团相比国内家电企业仍然拥有强大的营业利润，拥有更低的大批量原材料购入成本，在同国际企业的合作中，美旗集团采取类似于旗纺集团的从设计到生产的一条龙服务，设计中心分散在主要家电制造国。 在美旗，从外商正式提供合作订单开始，三个月内，美旗集团就可以提供大批量的新产品供应，这个效率几乎比国内和其他国际代工企业高出一倍。 实际上，美旗集团本身并没有大量的生产线，它也采取另外一种代工分销系统，通过和其他企业合股经营的方式，用少量的股份联合超过一百多家家电制造、零配件生产公司，在淮海市和广州形成了两个全国性的大制造中心。 美旗的霸道就在这里，不管怎么拼，它的生产成本是最低的，它的运营效率是最高的，它自身也拥有强大的研发能力，可以配合国际电器巨头进行更为高端的代工合作。 在国内，它的扩张也是一步步的发展，它通过和万旗电器连锁公司合作，一方面在万旗电器入股，通过万旗电器在全国的一千多家电器门店销售产品，同时在乡镇、县级市场拥有和万旗电器合股经营的美旗威力电器专营连锁店，在整个渠道和运输上，它实际上是完全借助于万旗电器。 相比国内其他自建营销体系，或者是其他完全依赖万旗这种电器销售巨头的家电企业，它的销售成本是非常低廉的，在美旗威力电器专营连锁店，它同时提供全面的上门维修和保修服务。 不管怎么说，旗珍、旗纺、丝宝、美旗的成功为中国企业界确实是提供了大量可参照和模仿的案例，资本的运作，企业的管理，品牌的塑造和营销，渠道的建立和利用，技术的研发和创新营销，长远的增值投资……在很多方面，中旗系确实是给了非常多的答案。 将中旗系和中旗系的掌门人杨少宗称之为中国的经营之神，这是绝对不为过的。 在《中国经营之神》一书的结尾语中，中国财经出版社总编胡佑如此写道：“无可争议的是，被国人称之为‘中旗系’的中旗投行及其控股企业在企业管理、资本运营、市场把握、品牌营销、质量管理、产品研发、企业培训、人才引入、产业合并、国际化运转等等方面都远强于国内的其他企业和它的竞争者，它们是中国最好的企业的联合经济体，它们是中国民族产业对抗外资和参与国际竞争的最为锋利的武器，也是中国制造的最佳代言人。现在，人们几乎都觉得中旗系已经大到了不能再庞大的地步，但我相信，在未来十年，甚至是三十年的时间内，中旗系仍然会保持每年15%及以上的速度高速增长，它的增长速度必然会高于国民gd的增长，这是因为中旗系本身确实是中国最优秀的民族资产，它的优秀不仅是因为舰长杨少宗的领导能力，更是因为中国管理体系之父华康盛、中国证券教父阚治东、中国渠道之父杨建林、中国首席经济分析师胡祖铭、中国国际企业现代管理分析大师李海闻、中国项目提倡者谢国珍、香港银行之王梁百韬、香港打工皇帝钱嘉威、中国保险教父马明哲、中国期货之父田源、中国品牌营销大师方石、中国渠道营销大师潘时敏、美旗教父潘宁、富旗之王宋方舟、中旗地产狂人江振华、旗珍之王郑树桐、旗纺教父张鼎光、中国日化大王庄启华、富邦化工之父宋凡勤、企业培训大师余士维、中国首位行政培训师左晓蕾、科技新贵徐蔚等等中国最优秀的人才，他们聚集在一起，这就是中旗系最大的财富。最后，我们应该将中国经营之神的赞誉送给杨少宗等中旗系的高管们。” 胡佑的这番话写的中规中矩，没有任何毛病可挑剔。 《中国经营之神》是中国目前第一本真正的能够全面分析中旗系的经营管理类的商业畅销书，很多东西虽然写的很简单，甚至是简陋，但确实有着深入浅出的意义。 这本书至少解释了环绕在中旗系的一个让人不解的难题——中旗系究竟是怎么成长起来的？ 这本书面世之前，国内对于中旗系的成长历程一直缺乏足够的了解，很多人……甚至是绝大多数人都认为中旗系主要是因为92年那一批低价收购国营企业才暴富的，赚了国家的钱，属于高级的投机倒把，实际上恰恰相反，在91年到92年的收购潮中，中旗系支付的收购价往往都是当地政府收到的报价中最高的那一份。 中旗系在这段时间也没有获得多少回报，中旗系之所以成长的非常迅猛，关键在于中旗系从一开始就建立了一整套的“十年长期增值运营”计划，并且在管理、培训、营销、渠道建设、技术引入和吸收等各个方面都进行了大量的工作。 通过旗下企业的逐步上市和市场融资逐步开发手中的资产，提高资产价格，一亩地上种出几千万的收益额，这才是中旗系快速发展的基础。 中旗系的很多行为实际上和70年代的国企非常相似，结果却大相径庭，比如说，中旗系在集中投资的地区大建学校、澡堂、超市、饭店、酒店、图书馆、体育馆等公共设施，改善公路条件，甚至是用暂时性的亏损去改造旧城区，投资办小厂，吸收周边的劳动力资源，改善就业率。 经过这样的努力，中旗系仅仅是通过联合开发地产就为整个中旗系在过去十年中增加了逾四千多亿元的固定资产，这些土地的收益也完整的展现在股市上，在中旗系整个融资过程中，资产稳定增长是其高贷款、高融资、低负债率的主要原因。 通过股市、银行、企业债券等等方式，中旗系每年都会新增债务数百亿元，不断累计投入到企业的发展中，即便如此，它的负债率还是维持在30%以下。 中旗系的上市公司几乎都是不分红的典型，它们将所有收益都不断重复投资下去，各种各样的关联投资不断累积，相互交叉持股，交叉投入，这使得中旗系连续不断的做大做强。 从1987年到1997年，中旗系用了十年时间成长为中国最大的企业联合经济体，仅1997年就为国家贡献了超过九百多亿元的利税，整体性的税后盈利是1450亿元，其中，中旗投行总行、旗珍集团、旗纺集团、美旗集团、丝宝集团、富旗集团六大巨头就拥有六百多亿元的税后盈利。 如果神州系按照现有的计划，在五年内完成向中国第一流的上市集团公司的转变，这个税后盈利的水平将会进一步增大。 就在这本书推出后不久，中国国家投资银行就追加了一百多亿的注资，再通过中国联合金融集团和中国工农银行的合并案，开始不断在中旗系的控股企业中增持股份。 在杨少宗回到首都参加石油经营特许权牌照的首次预招会议之前，他在1998年的2月份，和容总理达成了一个新的共识——淮海市国资委撤离中旗投行母行的持股，8%的股份换成富邦化工、海螺水泥和神州钢铁集团公司的股份，这些股份则由中国国家投资控股公司持有。 中央和地方国有资本的全面撤离，这将会非常有利于中旗投行在国际资本市场的运作，而中国国家投资控股公司、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中国国家金融控股公司将会通过注资、兼并、市场流通股收购及法人股转让等方式，不断切入中旗系、神州系的下属子公司，这将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互赢操作。 国家资本在切入中旗系的过程中确保了对国家资本的保值、增值，而中旗投行则逐步转变为一家真正的国际投行，套现资本，投入到国际金融市场的竞争，以及对重工业、高科技工业的投资。 在和中国国家金融控股公司的合作中，杨少宗说服国资委和容总理，没有必要非得通过低价转让股份的方式让国际银行、投行参与到中国金融领域的股份制改革，中旗投行可以承担这个工作，至少是可以承担大部分的工作，并且，绝对不会比国际银行做的差，而且是非常长期稳定的战略合作，绝对不会轻易套现。 如果一切顺利，在未来的几年内，中国四大银行中的中国工业银行和中国农业储蓄银行的股份制改革工作都会由中旗投行承担。 此外，中国邮政储蓄银行也可以考虑股份化改革，同样会有很大的几率由中旗投行承担。ro 第一百八十五章 神州石油 神州石油股份有限公司拿下参加石油特许经营牌照竞拍的资格是很稳定的事情，结果并没有让杨少宗意外，后面只有七家企业会参与最终竞拍，由神州工业控股集团公司和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做为背景的神州石油，同时还有长江实业这个股东，在资本上，他们是非常强的，当然，他们的主要竞争对手也都是巨头级别。 按照要求，这两个牌照只能给股份制企业，国有控股不得低于35%。 最无耻的两家竞标企业实际上是中石油和中石化的分支控股子公司，他们还是不甘心放弃对中国石油产业的垄断，试图用这种方式拿下另外两个牌照。 毫无疑问，为了达到这种目标，他们会给出非常惊人的报价，这一点，杨少宗和神华、华能、保利等公司的老总们都有着非常充分的准备。 石油特许经营牌照在国内的竞拍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希望集团、长虹集团和海尔集团都试图做一做这方面的尝试，他们的资本量和神州系、中石油、中石化、神华、华能、保利比起来还是差的太多了，只能采取参股的方式，大家都有各自的阵营。 不可否认，中石油、中石化、神华背后的股东都是一家——中国国家资产管理公司，这就意味着，神华可能来一个放水竞标，也可能是中石油、中石化过来掩人耳目。 中国国家投资控股公司拥有中海油的控股权，本身派出了华能国际石油股份公司、保利能源控股公司参加竞拍，也有可能是想将两个股份牌照都拿下来。 中国国家金融控股公司显然没有机会参与这种竞争，相对较为弱势，手里没有任何石油资本、资质的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则只能选择和神州能源投资公司合作，双方加上长江实业旗下的加拿大赫斯基石油公司的股份，共同组建神州石油股份有限公司，联手竞拍一个牌照。 中国的行政竞争永远是最激烈的，刚刚分出来的五大国家资产管理公司就已经开始陷入这种激烈的争斗中，而资产总额最为庞大中国国家资产管理公司更是当仁不让，为了拿下四个牌照，彻底垄断中国石油市场的动机是路人皆知。 当然，它做的很巧妙，也确实联合了很多企业进行股份化操作，中石油、中石化在两个参加竞拍的股份公司中都没有超过20%的持股率，符合竞拍的规则，真相是什么，其实大家都知道。 最后的竞拍会在四月底进行，随后会是中国联合航空公司的拍卖，允许股份制公司和民营资本介入，也就是等于要拍卖一个航空公司的特许经营牌照，后期按照计划，中央发改委会继续推出两个专门面向民营股份制企业的新牌照。 电信牌照将会在1999年的中期举行，按照杨少宗的估计，那时候正是纳斯达克最火爆的阶段，最终的竞争也肯定是非常惨烈，华润和招商局已经确定要参加，特别是华润在香港也有自己的电信公司，此次同样是势在必得。 头疼，头疼也没有办法，硬着头皮，不管多高的成本都得拿下来。 竞拍这个东西，最烦恼的就是出了个天价，高过别人几倍拿下来，更烦恼是出了一个天价，结果还是比别人少了一毛钱。 中旗系很强，但在这些对手面前就没有多少优势可言了，真要用几十亿的高价去航空牌照真是无意义的啊，买一个电信牌照倒是可能，就怕几十亿未必买得下来。 …… 杨少宗既然来了，中央和容总理也不打算让他白来一趟，正好有一个国务院关于亚洲金融危机的研讨会，做为中央财经政策顾问委员会的委员，杨少宗既然在首都就肯定要参加。 别看现在国内的经济学家很多，在这个方面，大家说的东西都很模拟两可，缺乏实际的数据和胆略去真正的做一个预估，杨少宗不同，他这一年里都站在最前线，和国际投行、对冲基金连续过招，心里很清楚，所以，他在会议上说的一些判断基本是无人敢争论。 杨少宗现在的名声是越来越强势，已然是中国真正的经营之神和中国投银教父，也可以说是中国经济在未来十年主要政策的制定者，特别是中国国家资本主义的推动者。 十年后，如果中国经济发展的一切顺利，取得了空前的成功，那个时候的他就将毫无争议的成为“中国经济之父”，中国经济学者的首席大佬，政府御用经济专家之王。 谁见到他都要绕道而行。 这一点，包括茅于时、李兆棠等人都已然是心知肚明，总之，杨少宗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大家也不太敢去争辩——没有那个底气啊。 这个研讨会开完后，容总理和吴副总理等人心里也就比较踏实了，他们当然也是国内非常厉害的宏观经济类的专家，十年之前，就是92年的时候，杨少宗和容总理见面谈到一些经济问题，容总理还是以专家和高瞻远瞩者的姿态说话，现在真的不行了。 听杨少宗谈完，大家心里的那些担子都松了下来，都很高兴，容总理就让国务院另外组织一个记者招待会，请杨少宗出面，以中央财政顾问委员会委员的身份回答一些问题，安抚国内的一些忧虑。 安抚国内的话，容总理和吴副总理都说了很多，效果很好，但杨少宗做为中旗系的掌门人和中国国家资本主义的设计者，他的声音还是有着另外一种份量，特别是对整个国际社会而言，大家可能也更相信杨少宗说的。 既然中央有需要，杨少宗也不反对，反正数据和结论都在脑袋里，随便上去答几个问题就行。 陪同杨少宗一起出席会议的是中央发改委主任陈广明，也是他的老领导了，记者会是在晚上7点举行，等国内和国际社会的媒体陆续进场，陈广明已经在会场里进行主持工作，中央办公厅的新闻发言人姜海也在那里做沟通工作。 这个时候，做为主角的杨少宗才很奇怪的继续端着他那个搪瓷大茶杯进场，到发言桌前坐下来，他将茶杯一放，就和陈广明点了点头，示意记者招待会可以开始了。 随着杨少宗一出现，各地媒体的闪光灯就在不停闪烁着，照的很亮眼，大家都在关注这个号称是“中国经营之神”和“亚洲首富”的男人，关注着这个号称是国内最有才华的青年经济学家的男人。 虽然事先已经和所有媒体记者都关照过，让大家不要询问无关的话题，特别是不要询问和杨少宗个人财富、以及他和政府之间的特殊关系等敏感问题，可姜海还是很不放心，他就选择从最放心的几家媒体入手，首先让《中央财经日报》的记者发问。 《中央财经日报》的这个记者三十多岁，身体还蛮健壮的，杨少宗看着也比较眼熟，估计是经常追着自己报道财经问题的人。 因为眼熟，杨少宗稍稍点头，示意这个记者有什么想问就直接问吧。 这个记者也挺高兴，站起来就说道：“杨委员，你好，我是中央财经日报的记者，我想问您，目前亚洲经济界和国际金融市场普遍认为东南亚金融危机最为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您对此是怎么看的？” 杨少宗不假思索的答道：“我不这么认为。第一，我首先否决关于东南亚金融危机的说法，这一次的金融危机最早的根源还是来自经济泡沫，而且，危机对整个东亚地区的影响非常大，不仅是东南亚，包括澳大利亚、、韩国都深受其害，对整个国际金融世界的影响也很大，所以，我认为这是一次真正的亚洲金融危机；第二，就这一次的金融危机的发展状况来看，我个人认为在今年会遭受比较大的经济重创，从我们得到的一些数据来看，金融危机对的进出口影响逐步将在今年释放出来，在过去的一个季度，对外出口总额减少了大约35%左右，在过去十七年的历史上第一次出现的贸易逆差，加上山一证券等多家金融机构的倒闭，我认为股市在未来三个月内还会有一次重创和结构性的调整，但比这个情况更糟糕的是日元汇率有可能继续贬值10%到15%左右，这对于整个东南亚和亚洲经济而言，这一次的贬值将会是致命性的；第三，国际游动资本仍然高居不下，亚洲金融市场也同样存在着巨大的对冲空间。所以，我不认为亚洲金融危机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但我也不认为亚洲金融危机还会持续多久，如果一切都比较顺利，大约在明年一季度左右可能出现新的平衡局面。” 记者继续问道：“那您认为亚洲金融危机对中国将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中央政府是否会改变原来的决定，让rmb也跟随亚洲其他国家一起贬值？” 杨少宗对这个问题稍微多考虑了片刻，随即答道：“关于这个问题，我和中央领导单独做了一个汇报，我认为暂时的负面影响不会持续太久，依照国内现有的外汇储备和人民币汇率，我们不需要降低汇率，我们可以承受目前的压力。从长远来看，这一次的亚洲金融危机只有三个的获益者，第一个是美国，第二个是中国，最后一个是印度。美国在未来十年内会迎来新的增长高峰，中国大抵相同，印度最初的增长虽然较慢，但还是会成为非常重要的国际投资地，简单的说，现在投资孟买的房地产，大约十年后可以获得五到六倍的回报。” 记者继续问道：“按照您的说法和判断，是不是亚洲其他国家都会受损，只有这三个国家获得了好处？” 杨少宗道：“从五年来看，东南亚很难恢复原有的国际资本的投资信任，韩国和新加坡恢复的速度会最快，相对也不会太慢，而在这个阶段，大部分国际投资资本将主要转移向其他地区，包括巴西、澳大利亚、美国、印度、中国都是比较合适的新投资地。俄罗斯虽然也遭遇了一次金融波动，但它的恢复速度是很快的，影响不太大，也可以成为一个很合适的新投资地。简单的说，我认为亚洲四小龙和四小虎的时代已经就此结束，未来十年，世界上发展最快的地区将会是巴西、中国、印度和俄罗斯，我们可以将他们称之为金砖四国，他们相同的特点是人口多，资源多，相比四小龙四小虎的发展空间更大，出现金融危机的可能性也更低。” 听到这番话，几乎全场都是一阵喧哗。 姜海匆忙换了一个记者，《首都日报》的记者重新站起来，继续和杨少宗道：“杨董事长您好，我是《首都日报》的财经专栏记者，我现在想问您，关于老虎基金、量子基金和新出现的蝰蛇基金，这些对冲基金是否真的无法克制，无法对付他们？如果没有机构治理他们，他们是不是将会一直祸害整个世界经济？” 杨少宗点了点头，稍微考虑一下，道：“我觉得你不太可能是学经济出身。就我个人来看，对冲基金也只是一种自由金融市场的正常行为。很多人为泰国等政府辩论，报道危机中的大量失业，但我要说，我们在96年的2月份左右就已经陆续和泰国、印尼等政府交流过，希望他们减少外汇债率，保证本国投资市场的稳定，可他们并没有接纳我们的意见。我在这个方面不适合公开谈论太多，但我个人的观点是这一次的金融危机实际上更相当于是一个比较激烈的市场调整，因为你故意将自己的货币高估，通过增发货币的方式刺激自己的gd在表面上增长，别人发现了商机炒卖，逼迫你又重新按照自由市场的基本原则去估价……实际上，亚洲金融危机就这么简单。至于对冲基金是否要克制的问题，我认为他们是对冲基金，必然面对着高风险，他们现在可以赚钱，未来也会赔钱，‘既可能在高风险投资中获利不菲，也可能损失惨重’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克制。” 这个《首都日报》的记者可能真不怎么样，很快又问道：“如果您见到索罗斯，您会和他说什么，是否会谴责他的行为，据我所知，泰国人将他称之为金融大盗，盗走了他们的所有财富！” 杨少宗想了想，道：“我没有和索罗斯先生见过面，也不知道见面之后会谈什么。在金融危机这整整一年时间里，我和老虎基金的主席罗伯逊先生有过两次会晤，也通过一次电话，我不赞同的他的选择，也不去否定他的选择。实际上，中旗投行总行在96年底就沽空了一年期的韩元，因为我们当时猜测韩国央行不可能对这种局势无动于衷，在97年肯定会进行一些调整，如果他们不调整，我们反正也没有多少损失。结果很意外，我们赚取了大约几十亿的美金。据我所知，国际上所有投资银行和投资机构在整个金融危机期间都大量沽空亚洲主权货币，我们没有违反任何国际法，我们只是认为你的货币不值这么多美元，所以我们买美元，卖掉你们的货币。不可能说你的货币不停贬值，我还要继续持有你的国债，不行，如果我不快点卖掉，每天都在损失几千万美金。在整个东南亚金融危机期间，我们实际赚了很多钱去弥补我们因为市值蒸发和在亚洲投资而造成的损失，但不是大家比较公认的沽空货币、股指，那是对冲基金的事情，做为一家投行，我们主要选择对国际期货进行操作，这是我们比较擅长的领域，我们大约拿出了一百多亿美金去沽空黄金的长期合同，在石油、钢铁、铁矿石等长期合同上，我们也在大笔的沽空，而我们此前持有的期货合同都在迅速清仓。简单的说，投行也好，银行和对冲基金也罢，我们都要对股东负责，我们不能因为危机亏损，即使有亏损，我们也必须尽快减少损失。” 《首都日报》的记者继续问道：“那是否可以说国际投行也是亚洲金融危机的主要缔造者和参与者？” 杨少宗道：“你们不能要求一家企业去承担政府的责任和过失，我觉得你的提问有点过于道德主义，假如你是一家投行的高管，你会怎么做？我之所以要说这些，是希望大家能够正确的认识这一次的危机，国际资本正在快速的远离亚洲市场，这才是我们应该担心的长远问题。” 这个时候，姜海也觉得他所熟悉的这个《首都日报》的记者很不靠谱，当即重新换了一个记者，由《中国经济周刊》的记者起来重新提问。 《中国经济周刊》的记者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女性，她站起来后问道：“杨委员，就您个人来看，东南亚国家目前更应该采取哪些措施才能恢复国际资本市场对他们的信任，避免金融危机的进一步扩大？” 杨少宗道：“这个问题问的很好，也是我想重点回答的问题。就我个人来看，首先是各国的金融市场要进一步开放，但同时要控制开放的尺度，你可以让外资银行介入更多的经营，增加国际资本的流入，同时也要暂时中止类似外汇杠杆之类的操作。就我个人而言，东南亚国家，特别是印尼、马来西亚，他们必须做出更大的改革，保证廉洁的政治环境和平等商业发展机会，增加国际资本介入基础设施的投资空间，建立有效的金融秩序，确保自身汇率的稳定。如果他们做不到，我觉得在未来十年内，国际资本很难会回流。” 《中国经济周刊》的女记者继续问道：“您说这场危机最终只有三个获益者，特别是中国，您对中国未来的经济政策有什么样的建议，对中国未来的发展前景又有什么样的判断？” 杨少宗道：“这个问题，我也和中央国务院做过了一个完整的汇报。我个人的建议是学习新加坡进一步加大国有资本的改革，实现真正意义上的企业分离；第二，做好金融改革工作，允许外资介入，同时鼓励国内银行和金融机构在外发展，相互兼容，更好的引入高质量和长期稳定的国际资本；第三，给予外资企业一定的优惠，但要做好外资、民营、国有控股之间的平衡，特别是要重视民营资本的发展和鼓励；第四，建立更开放、更廉洁、更高效的政府和市场机制，对市场的干预要少，但要恰到好处，对于重要产业暂时不适合对外开放的，首先要实现国有资本和民营资本的平等，比如说我们近期正在推进石油、电信、航空等领域的经营牌照开放制度，这就会给其他企业更多的机会共同发展；第五，重视高等教育和高等职业技术教育，要将高技术制造业和高技术产业做为发展的重点；第六，要坚持一个长期稳定发展的原则，不能忽视对地产行业的控制，地产业一旦脱离了控制，价格飞涨，老百姓就买不起房，就会和泰国一样，房价很高，gd很高，一半的房子卖不出去，而且将大量社会资金和国际资本从高技术产业吸引过去，导致国家工业基础产业无法良性的发展。这是我个人的一些建议，如果我们未来能够做好这些改革，我相信，大概在二十年内，中国的gd总量将会超过和德国，成为世界第二大的经济体。” 听到这番话，中国的记者都是一阵欢欣，《中国经济周刊》的女记者也很高兴的继续问道：“那您觉得中国经济什么时候能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大的经济体？” 杨少宗稍微沉默了一段时间，道：“理论上来说有很大的可能性，但在实际的发展过程中，我们大约在30年后，也就是最接近美国的那个阶段可能出现目前的情况，那就是人口老龄化。届时，我们大约会有六到七亿的老龄人，青壮年的劳动力资源下降，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我还在做这方面的预测性研究。” 他这番话又让大家一阵担心，《中国经济周刊》的女记者忍不住追问道：“美国是否也会有类似的问题？” 杨少宗简单的答道：“美国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因素，美国的人口比例一直很健康，当然，美国人口在三十年后的一个变化是黑人可能会明显增多，这会带来多少影响……我不好说，因为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我的领域只是研究经济。”ro 第一百八十六章 亚洲金融危机（二） 在这个阶段，杨少宗在国内确实是非常当红的人物，也是国内各个媒体平台上出现频率最高的人，毁誉参半是一个很好的评价词。 中国人对他的首先印象就是“亚洲首富”，在中国经济尚且不过如此的情况下，他已经是亚洲首富，大家毫无疑问会怀疑他的财富是否来路正当，即便有《中国经营之神》这样的正面讴歌，人们还是很怀疑他。 他出身于官场，曾经在国务院办公厅任职，目前还在担任中央财经政策委员会委员和国务院国企改革小组的顾问，下海经商成为亚洲首富，这样的经历显然会让所有人质疑。 不可否认，他同时也是旗州奇迹的缔造者，被称作“中旗教父”的人，也是国内第一个敢将一半身家拿出来做慈善公益的富豪。 国内媒体对很多方面还是采取了封闭报道，对于杨少宗的妻子是谁，岳父是谁，家庭背景如何，各个媒体和国内政府层面都是不报道的，也不允许报道。 不过，他在国务院办公厅主持的这一次记者招待会上也确实展现了很强势的引导作用，对整个国内媒体世界的影响力都非常大，各个媒体都迅速引用了他的评论，开始谈论中国经济未来的前景。 在整个国内，大家从担心也转向了更为积极的一面，似乎所有人都开始觉得亚洲金融危机对中国长远的发展是有好处，中国是可以超过的。 现在和亚洲四小龙不行了，而且还可能继续出现进一步的下滑和危机，大家似乎又有点幸灾乐祸。 随后两个星期里，中央电视台财经频道几次邀请杨少宗上栏目，第一次是更为公开的讲解亚洲金融危机，陪同他一起上电视的嘉宾是中央财经大学的一个教授，也是财经栏目的常客，这个教授说起来也五十多岁了，实际功底和对整个世界经济了解的程度并不高。 两个人坐在一起谈论亚洲金融危机，杨少宗可以将所有数据都很简单的调出来进行分析，包括在危机发生之前，泰国、韩国、印尼的经济到底处于一个什么状况，主要的一些标准数据和分析参数，负债率，外汇储备，短期外汇债额，包括房地产的滞销状况，房价和居民收入的对比，国际资本在里面起到的作用有多大，以及东南亚这些国家为什么要采取这种经济政策的原因等等问题，他都做了一系列的分析。 整个节目45分钟谈下来，杨少宗基本将整个金融危机的状况，以及后续可能的发展情况都分析了一遍。 这个节目的效果肯定是非常好，虽然此前很多经济专家学者都系统分析过危机，真正能把问题说清楚的似乎只有杨少宗一个人，另一方面，观众对他的身份，对他在这个方面的话语权也确实是更信任一些。 收视率很高，节目播出之后在国内的影响也非常大。 几天之后，随着第一季度的经济数据被披露，整个日经指数突然性的大暴跌，日元汇率随之大跌，港股和东南亚其他各地股市跟随性的下跌，一切都验证了杨少宗在此前的一个推断。 杨少宗就第二次应邀参加节目，更为详细的分析经济目前遭遇的很多问题，以及它在后期调整的难度有多大，相对于其他嘉宾，他谈论的东西肯定更为丰富一些，包括中旗投行此前兼并三洋证券，以及目前正在进行的对北海道银行注资的洽谈事务。 北海道银行是目前历史最悠久的老牌银行之一，但是，它的业务规模一直来说都是比较小的，在银行业排名中基本在二十位左右，北海道银行主要集中在北海道地区经营，相对性的在91年经济泡沫中造成的不良资产是比较少，它目前主要的危机是93年到97年之间扩张的太快，特别是对韩国的投资和国际贷款率过高，以及在山一证券的倒闭风波中，它受的损失也是最大的。 就现在来看，除了政府提供的救急金担保外，可能还需要二十五亿美金才能确保它的继续运营，中旗投行大体愿意支付十五亿美金，换取在北海道银行20%的股权，这也是政府允许外资控股的上限，而北海道银行的政府接管机构和董事会要求中旗投行支付27亿美金，这个价格几乎是它现在的20%净资产率的1.7倍，考虑北海道银行本身存在着大量非公开的债务危机，中旗投行原则是不愿意出这个价。 主持人一听这个消息很激动，就说我们中国金融家也要收购的银行，这是不是能说明经济现在确实比较疲软？ 杨少宗的回答是“那也不至于，经济再疲软，仍然是中国经济总量的四倍，关键是我们中旗投行在亚洲相对要强势一些，金融危机对大家都有很重的创伤，但我们相对来说是损失最小的，我的市值是跌了一半，但我的资金流反而比危机爆发之前增加了，现在日元汇率这么低，未来几年内都不可能在出现，我抓紧时间在布局，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以后不会再有了。” 主持人还是很高兴，继续问杨少宗，对于国内的其他企业家，特别是国家控股公司而言，现在是不是对外投资，操底东南亚经济的一个好机会？ 杨少宗想了一段时间，道：从盈利率来说，投资国内仍然高于投资东南亚和韩国、，但如果从机会的角度来说，现在还是比较好的机会，因为你以后就算是赚到了很多钱，你比他有钱，但你没有机会收购他，包括我们这一次联手香港其他财团收购盘谷银行超过40%的控股权，代价很大，承担了非常高的债务风险，但这个机会只可能出现一次，一旦盘谷银行度过现在的难关，它仍然是泰国最大的商业银行，它的盈利率不会比你低多少，它没有必要接受你的注资。 主持人就继续很高兴的追问杨少宗，中旗投行后续还会有哪些国际性的收购？ 杨少宗继续想了想，答道：我们正在和一些国际银行接触，直接收购他们在亚洲的业务，ing、美银和美林证券都在谈，他们现在不要亚洲业务了，对他们来说，这是赚不到多少钱的小生意，而且赔本的几率很大，对我们来说，这是很不错的生意，因为我们现在没有他们那多的机会，他们不要的，看不上眼的，我们其实很稀罕。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还是要正视自己的现实，光看中旗的身家，大家可能觉得中旗投行现在已经算是亚洲最大的金融集团了，可我们的业务水平相比国际水平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美银和摩根大通可以投资世界最高科技的产业，比如波音、英特尔，我们只能投资高速公司和煤矿公司，利润看起来也不低，实际上，包括我们的投行和整个国家实力相比别人还是有一万米的差距，我们爬啊爬啊，每年也就追赶几米。美国每年有两百多万的大学生毕业，世界前百强的大学中，他们占了半壁江山，他们每年大约能创造四十万个比较重要的技术发明专利，而且有一半都集中在高新技术领域，比整个亚洲和欧洲加起来还要多一倍，我们中国在这个方面的创新速度和能力只是美国人42万个的一个零头，不到两万个，这两万个还有一半是所谓的中旗系和神州系集中全国最好的专家、研究人员，投入几十亿资金才追赶出来的。 说到这里，他最后补充道：gd这个东西是很微不足道的，国家究竟有多强大，关键还是要看我们的重工业、高技术工业和高新科技工业的整体水平，光靠炒地皮建房子修公路，你就是将gd增加到十万亿美金，超过美国了，那也就只能超过个两三年，因为你是一个泡沫，一个危机打下来，你就会损失掉半壁江山，后面还要再花十年时间去重建，等你重建结束了，发现自己其实还只是一个二流的国家，我们国家要想真正成为世界强国，要走的路还很远，包括政府和企业家们都不要急躁，我们要踏踏实实的一点点的追赶，一步步的追赶，一个项目一个项目的追赶，美国人能做什么东西，我们就能做什么，我们的航母、客机、卫星、芯片、药品、机床和美国是一个水平，那我就觉得我们是真正的世界强国，而且，我不觉得这是做不到的，在我有生之年，我肯定是能看到的，在这个过程中，我也必将是竭尽所能，就算是将我所有的钱都拿出来搞教育和科研，我觉得都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最后一句话，国家不强，我靠着手里的这点破钞票想和摩根大通、高盛扳手腕，那是扯淡的事，因为我拿的钞票都是美国人印的，但只要我们中旗还没有垮，摩根大通想靠他手里拿点破钱在中国想怎么怎么样，那也是扯淡，我还没有那么怂。 主持人听的特别有感慨，说：其实这就是强龙不压地头蛇！ 通过上电视，杨少宗将自己对中国经济的整个看法表达的很完整，他还是坚信一个基本原则，那就是搞房地产做不出一个世界强国来，必须盯着美国人搞，他们能搞什么，咱们就能搞什么，先有这个基础再去想着超越。 在整个4月份，日经指数一路暴跌，杨少宗不停的打电话遥控着中旗投行沽空套现，在和整个东南亚继续捞一笔现钱。 和央行对沽的风险很大，可是，赚到的也多，别看日元汇率在近期只下跌了7%，央行拿出来对沽的外汇储备实际上是非常高的，包括财团本身也不能容忍日元继续下挫。 所以，你沽出多少长短期合同，别人都会吃下去，问题是不仅中旗投行在沽空，所有国际投行和国际对冲基金都在沽空，大家不相信你在这么恶劣的情况下能守得住。 财团先撤，包括三菱ufj和三井住友都转而沽空日元汇率、股指来平衡此前的亏损，他们的倒戈直接让日元买涨的阵容大降，日元汇率在4月底的一个星期里继续暴跌了14%，日经指数下挫了近两成，从亚洲金融危机之前的20604点大降到15842点，跌破16000点的心理大关，港股恒生指数随之重创，在近三年中首次跌破9000点，并一路向8000点下滑。 这一轮的跌幅是非常全面性的，和此前的东南亚股市、汇率不同，经济对全球的影响非常大，直接导致了全球股市的进一步下挫。 在这样的局势下，中旗投行的现金流优势终于得到了一个很好的发展机会，杨少宗在经过很细致的评估后，决定将目标对准渣打银行，他之所以这么做，那是因为他已经和港龙航空、邱德拔达成协议，愿意出资47亿美金收购两家手中的股份，拿下渣打银行24%的股份。 渣打银行在东南亚金融危机损伤惨重，股价一路暴跌，香港现在的前景也很不乐观，股市还有可能进一步下挫，他愿意按照几个月前达成的协议继续收购，那已经是很厚道了。 杨少宗的要求是中旗投行出资购入，但是，购入合同延期半年实施，也就是要给中旗投行更多的时间去收购渣打银行的流通股。 杨少宗肯定不是单兵作战，面对这么大的对手，他一个人出击就太傻了，李嘉臣、郑裕彤等人还是他最主要的盟友，加上澳门赌王何鸿鄯，霍英东等人也考虑继续联股投入，他们大约可以调动150亿美金的收购款，在这个时期的股价上，绝对是足够拿下控股权。 当然，杨少宗还有另外一个更强有力的盟友——中国国家金融控股公司，在首都的这段时间，杨少宗除了上电视之外，他的一个主要工作就是不断和中国国家金融控股公司的新任总裁俞书维进行细致的沟通。 他和俞书维是老朋友了，两个人一直在就收购一家国际性的银行进行了多次讨论，最初的目标是很小的，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已经在渣打和汇丰之中二选一了。 汇丰太大，资产运营状况非常不错，收购难度太大，渣打银行就不一样了。 可是，他们收购渣打银行只是一个跳板，实际上，他们的目标是重新兼并南非标准银行，将渣打银行和标准银行继续合并起来，将手伸入非洲。 这对中央政府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次商业兼并，包括容总理在内的几位领导也和杨少宗仔细洽谈过最终成功的可能性，只要资金允许，中央会给予支持。 大家有一个非常清晰的认识，那就是非洲对中国未来的发展是至关重要的。 直接收购南非标准银行的难度很大，操控渣打重新收购南非标准银行，这是最有可能的一条途径。 为了做到这件事，中旗投行已经成立了南非中旗国际投资银行公司，正在就收购南非标准银行的股份进行分析，具体能不能收购，能够收购多少流通股，用多少股份才能撬动整个合并案，这还需要进行细致的分析。 在这个关键时刻，胡祖铭已经亲自飞抵南非带队进行核算。 据胡祖铭的预估，南非标准银行的股份也是比较集中的，大体在15%的股份上才能占据第一大股东的席位，如果能够逐一说服，20%左右的持股权就足以推动整个兼并案。 届时，大家希望成立一家标准国际银行，以亚太市场和非洲市场为主要立足点，并且取代汇丰银行在这个领域的主导地位，拿到中国财团在亚洲、非洲金融领域的话语权。 如果收购失败，大家就只能采取另一个备案，收购其他国际银行在亚洲、非洲的业务，然后再和盘谷银行合并，重组一家新的盘谷银行。 可在实施这个收购计划之前，杨少宗还需要面对一个真正的问题，那就是必须拿下一个石油特许经营牌照，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如果做不到，他就很难打破中石油、中石化，特别是两大石油公司背后的中国国家资产管理公司对中国石油市场的垄断。 这一次的石油特许经营牌照竞拍存在着两个步骤，第一个是竞标，由中央石油经营顾问委员会抽选出来的7家股份制公司独立竞标，报价最高者得到一个牌照，第二个牌照则在原有竞标价的基础上公开向五十多家股份制公司竞拍。 毫无疑问，拿到后者要付出的代价是更高的，可是，前者究竟要花多少钱才能拿下来，大家都说不准。 现在，杨少宗和盟友王镛的估价是15亿，据说，中石化那边的报价在12亿。 只是据说而已，会不会是中石化故意透露出去的把戏，谁也说不清楚。 有一点是非常肯定，这一次拍卖的两个牌照都将是天价，一个都不便宜，而且，中央发改委方面已经明确表态，未来十年内不会再考虑增发牌照。 中石油、中石化、中海油加上两个股份制石油公司，这样的组合对中央经济决策层而言还是非常合理的，很完美，后续要做的只是通过股市和引入战略合资者的方式进一步对中石油三家公司实施股份化改革。ro 第一百八十七章 亚洲金融危机（三） 5月7日的半夜里，杨少宗终于得到了一个消息……中国国家投资控股公司背景的东方油气股份有限公司以23.75亿rmb的惊天报价拿下了第一个特许牌照。 真的，那一刻，杨少宗只觉得头一昏，七荤八素，简直有点找不到北，他连自己上午报过去的15.8亿报价都感觉有点过高，没有想到还是央企背景的大企业不把钱当钱啊。 有什么意思啊？ 中国国家投资控股公司不是已经有中海油这个牌照了吗？ 这就足以说明容总理和中央经济决策层虽然在竭尽全力推动中国国营资本从国家垄断主义向国家资本主义转型，可是，这些既得利益者根本不打算做出半点让步。 阳奉阴违，他们有的是办法。 都说中旗系的资产规模庞大，整个身家算起来，还不如中石油的一条大腿粗。 人家是专门搞石油的，赚的就是这个钱，你是搞综合投资运营的，不可能将所有钱都砸在石油上吧？ 可是，杨少宗也没有退步的余地。 因为你们至少得给我一个舞台，就算是要一打四，我也认了，连一个参与的机会都不给，那未免太无耻了吧？ 在正式参加第二轮竞拍的这天上午，有几位私营老板和股份制能源企业的老总都给杨少宗打了电话，言下之意都是他们玩不起，这个赌局上手的赌注就是几十亿资金，后面还不知道要继续投入多少才能和对手竞争。 杨少宗又何尝赌得起，可他必须拿到一个机会，打破国家垄断主义的框架。 他并没有亲自去参加竞拍，代表神州石油公司参加竞拍的人是杨建林，而杨建林得到的承诺是一百亿之内拿下都没有问题……这个承诺是杨少宗给的。 把杨少宗惹毛了，对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事。 说是有54家股份制企业参加竞争，实际上，真正敢于报价的只有三家，招商局和光大集团联手的中国光大石油控股公司、中石油联手各地国资委和几家地方石化公司的新华石油股份投资公司、中旗系为主的神州石油股份有限公司。 上手就是一轮大战，三家连续抢标，中国光大石油控股先在33亿的价位撤退，最终，杨建林以35.78亿的价位吃下了最后一个牌照。 损失惨重。 大家当初预计也就是15亿左右，这已经算是天价了。 一个特许经营牌照都能卖出这种级别的天价，这大概也真的让中国人见识到了中国垄断集团的实力究竟有多强，中旗系……都说强，其实在这些集团面前只是小儿科，连别人的一根小手指都比不上。 最终，一家以神州工业控股集团公司为大股东，中旗投行、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长江实业、富旗集团、新世界实业为主要股东的新石油公司诞生了。 花费35.78亿rmb拿到了一个允许在国内开采和交易石油的许可权，这个代价是不是太高了？ 高，但也足以说明国内石油是暴利行业，中石油和中石化都舍不得给你这个机会介入。 这真的不是一个普通民营资本家可以玩转的产业，买一个牌照都要几十亿。 事情已然这样，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买下这个牌照后，杨少宗头也不回的离开首都，前往香港面临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挑战，在离开首都之前，他和发改委的陈广明主任就中国房地产改革进行了最后一次的磋商。 杨少宗的提议是直接开物业税，个人持有商业住房面积超过150个平方就开始增收15%的物业平衡税，超过300个平方则增收25%的物业平衡税，同时，个人购买第一套住房必须缴纳30%的首付款，第二套住房缴纳70%的首付款，物业税和首付款的约束不能松。 在银行方面，任何一家银行对地产贷款都不得超过贷款总额的25%，超过这个规模就从央行直接控制干预，禁止增发地产业贷款。 杨少宗的意见很简单，不限制不行，中国现在城市化进程增长很快，每年有两千万的人口变成城镇居民，加上原有城镇居民中缺少住房的人群和新增城市人口，还有住房空间不足的老城市人口，林林总总算起来，中国每年至少有一千五百万套住房的刚性需求，在这个需求面前，中国房价一旦开口就会像洪水一样，卷动大量的存款和资本涌入地产，最终不管怎么控制，地产业在中国都会成为暴利行业。 地产业成了暴利行业，那谁还投资基础工业和高科技产业，资金还会不会像这些领域流动，如果投资地产业是30%的年均利润，届时，中国所有的产业都会停止进一步的增长，所有资金都会涌过去。 刚性需求是要满足的，想要在满足这个需求的同时不让房价失控，不让资金全部涌过来，唯一的办法就是掐死投资商品房的空间，不让先发展起来的那些人去投资商品房，让每一套住房都落入刚性需求的范围。 除此之外，保障房和商品房必须保证37开，地产企业每从地方政府买走7平米的土地建商品房，地方政府就拿出3平米的土地用于开发保障房。 杨少宗的提议很简单，一点也不复杂，中国的地产一定要搞，但是，从一开始就必须有严格的制度和法律约束，不能重蹈泰国和印尼的覆辙。 容总理、吴副总理等人对他的意见是完全赞同的，泰国的教训就在眼前，到目前为止，曼谷还有超过50%商品住房是空置在那里的，泰国五大银行有70%的呆账来自于地产业，泰国过去五年里，流入地产业的资金是流入重工业、高科技工业领域7倍。 按照gd计算，泰国在整体的gd在金融危机中直接重创了70%，一夜之间回到了1983年，整整十五年的发展全部成为泡沫崩溃了，还拖欠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国际银行超过1000亿美金的外债，不知道哪一年才能还清。 现在的泰国是要工业没工业，要科技没科技，钢铁、造船、汽车、机床、微机……都没有发展起来，一夜回到十五年前，还是要靠出口泰国大米赚外汇清偿外债，此外就是旅游业。 这还不够惊人吗？ 话要说到点子上，就拿泰国这个血淋淋的教训来说问题，对大家也是最有警惕性的。 还好，整个房地产的利益集团都未能成型，最大的利益集团是中旗系，而中旗系也更希望资本向着其他领域分散开。 因为说服了中央经济决策层先推出物业税法案再全面放开地产业的发展，杨少宗从首都返回香港的时候，心情还是比较愉快的。 到了香港，杨少宗又得到了另外一个好消息——他、杨小凯、丹尼尔麦克法登凭借《个人计量选择对各国宏观经济及国际贸易的影响》获得了一个很重要的诺贝尔经济学奖提名。 卧槽。 至少是提名了吧？ 杨少宗这几年真正自己去做的经济论文课题并不多，《地方行政竞争对中国经济发展的长远影响》、《个人计量选择对各国宏观经济及国际贸易的影响》、《亚洲非自由经济增长因素及其范围》是他最主要的三篇。 除此之外，杨少宗和钱家英合著了一本经济学专业书籍《亚洲金融危机》，这本书的上一册已经写完，主要是钱家英代笔完成，下一册还在等待局势的发展，将会完整的分析讨论整个亚洲金融危机的过程，以及后续的影响。 从香港大学经济学拿到了博士学位后，杨少宗在旗州经济研究院正式获得了副教授资质，他此前是副院长，但只是负责行政领域，没有带队搞课题研究的资格，现在有了，不仅有了，他还是旗州大学和旗州国际商学院的客座教授。 他从旗州大学挑选了几个在读的研究生，实际上还是请陈锡华帮忙带课，他和陈锡华一起合作做课题研究，新的课题有两个方向，一个方向继续专攻《行政经济学》，从行政经济学去分析整个东南亚政治结构对经济的影响，另一个方向是在微观计量经济学上继续下功夫。 在旗州经济研究院和中旗投行国际经济研究中心，他还带队负责一个更特别的课题，那就是国家资本主义的研究，特别是要参考新加坡模式，这是真正要给中央提交给各种政策参考的智囊研究。 有人说，经济学家是唯一经常犯错，却还会被视为专家的职业。 杨少宗的优点是到目前为止，他几乎很少犯错，他如果对一件事进行长达十年的长期预测，通常可以拿出非常系统的判断理论，让人无法反驳。 比如说，他的《中国地产业开放及其长期影响》，这篇论文是他和杨小凯教授的最后一次合作，直接递交给了国务院办公厅，暂时还没有正式公开的发表，但在经济学界，大家基本都已经看过了，没有人能反驳一个字。 原因很简单，在所有的中国经济学家中，他是唯一有实战经验的，唯一真正切入地产行业做了十年，而且非常有成就的一个人。 他的话语权太重，分量太重，你不敢反驳，说句难听话，在他的这篇论文拿出来之前，大家可能都没有想到地产业原来是这么个东西。 中国现在有三千多个被称之为经济学者的人，可几乎没有一个人能系统的研究、美国和泰国的地产发展轨迹，可能有超过一半人实际上基本不能直接去看英文专业论文。 一个好的预兆是丹尼尔-麦克法登已经凭借《个人计量选择对各国宏观经济及国际贸易的影响》获得了被称之为小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克拉克奖，这个奖只授予40岁以下在美国担任两年以上经济学教职的青年教授，所以，没有杨少宗和杨小凯的份。 受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影响，杨少宗和杨小凯合著的《亚洲非自由经济增长因素及其范围》则在两个月前获得了新加坡国立大学颁发的亚洲经济学国立奖。 就目前国际经济学界的呼声，《个人计量选择对各国宏观经济及国际贸易的影响》和《亚洲非自由经济增长因素及其范围》都是有可能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前者完成了微观计量经济学的整体创建，后者则解析了亚洲非自由经济逻辑，为新古典经济学和新制度经济学都打开了一个新的窗口。 总的来说，杨少宗的论文数量不多，可每一份都有很重的分量。 对他来说，有提名的机会就算是赢了，万一真碰了个头彩，那也只能说是投机成功，他用一个最讨巧的方式跟着两位真正国际一流水平的经济学家沾个光。 仅此而已，也不值得内心深处去多么期待和兴奋。 回到香港，杨少宗还是很安静的透过各种各样的数据去面对整个东南亚金融危机后续的发展，从港股跌破8500点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逐步抄底。 他们也在继续增持美国的那些高科技股票。 于此同时，杨少宗在手里保留了大量的港债和美国国债，关键时刻，这些债券就会变成真金白银的钞票杀进香港股市，杀的对冲基金两眼翻白。 这天晚上，胡祖铭从南非返回，大家就聚集在中旗银行中心顶层——48层顶楼的会议室里，坐在这个可以俯视整个香港中环和西环的办公室里，大家的视野都显得特别开阔。 这里是中旗投行香港区总裁的办公室，也就是杨少宗的专有办公室，他不在的话，这里平时是没有人的。 胡祖铭、梁百韬、郭方熊、陶大东和香港中旗国际投资银行公司的财务总监李吴美怡女士都在，每个人面前的资料都是一样的，七十多页纸，全部是和主要的收购目标，还有目前的亚洲国际股市、汇市数据。 杨少宗翻的比较快，他第一个看完，随后是胡祖铭，大家陆续看完之后都挺奇怪的笑了笑，心里还挺高兴的，不管怎么，香港中旗现在手里有四百多亿的港元债券，这是非常扎实的现金流。 中旗投行总行手中的资金流就更大了。 中旗已经开始抄底渣打银行，渣打在泰国和印尼的损失非常惨重，新公布的财务报表足以将所有投资者都吓跑，实际上，从亚洲金融危机之后，渣打就再也不能和汇丰银行相抗衡了，直到2005年，它才慢慢恢复了元气，从过去的泥潭中走了出来，好景不长，最后又在美国次房贷中损失惨重。 中旗投行收购美银亚洲业务的事情基本敲定了，代价不高，绝对要比买那个石油牌照便宜很多，中旗投行入股北海道银行的事情可能不了了之，竞争对手北洋银行在银行的支持下，据说会以一个更高的价位接盘。 没有关系，收购美银的亚洲业务就足够了。 虽然可供选择的目标很多，不过，大家还是希望继续针对渣打银行实施更为强大的收购战。 现在，他们距离渣打银行第一大股东的席位只有一步之遥。 梁百韬看完资料后，抬起头问杨少宗：“是不是可以继续介入港股，现在这个点位已经是很低了吧？“ 杨少宗点点头，道：“两个目标，渣打和香港电讯，中旗系本身的托盘不需要香港中旗考虑，总行这边有足够的资金流将中旗系的港股都拉回去，将整个中旗系的市值拉回去后，我们就准备完成对渣打银行的收购，但不用急于公布，继续集中力量收购香港电讯。” 梁百韬道：“这样确实比较好。” 郭方熊和大家问道：“最近港股有明显的资本介入现象，我怀疑对冲基金和国际投行还有攻击港元汇率的可能性，想要拉高港股，两头一起做空！” 杨少宗道：“不是怀疑，根本就是事实，除了新世界撤离地产业比较早之外，香港本地财团大多折损严重，根本没有资金介入，所以，资金源头只可能是国际游动资本。问题是港股现在抬上去的可能性很低，国际资本有介入，但也有流出，特别是内地资本和东南亚资本撤走的幅度非常大，港人自己的资金也在跑路，香港地价已经跌破50%，日经指数更有可能继续向13000点的大关暴跌，从这个角度来判断，我们可以确信港股不会提升，那么，介入的资金主要是对冲基金和投行，更多的国际资本还是躲回了美元债券市场，目前来说，美元债券也是最后的避难地！” 郭方熊继续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杨少宗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继续坚持原来的策略，小幅吸纳港股，既然大家都沽空港股，我们就买涨……！” 他没有将话说完，心里也在琢磨着具体的动手日期，他的预感是越来越近了，他给中央政府的汇报已经说的非常清楚，未来二三季度的gd增长肯定是负数，第二租赁公司和信用银行都存在着极大的破产风险，日经指数非常有可能跌破13000点的心理大关，按照这个估测，亚洲金融危机会有一轮更为强势的大跌走势，整个亚洲的股市都会下挫，在1998年的8月份到10月份，香港股指会重挫，甚至有可能跌破7000点大关，港元汇率的坚守难度会进一步的放大。 大家都沉默的想要听他说完。 杨少宗则继续琢磨着。 胡祖铭道：“会不会是这样，对冲基金继续沽空港元汇率和港股恒生指数，同时抛售港元和港股！” 杨少宗这才说道：“基本就是这样子！” 梁百韬道：“那我们是守不住的！” 杨少宗简单的答道：“守得住的，中央不会放任不管，港元汇率是人民币汇率之前的最后一道门，这个门攻破了，人民币汇率也别想保住，所以，最终的决战就会发生在香港股市上，我们等一等吧，如果对手沽空，我们就沽涨，一边沽涨，我们一边大规模抄底港股，将港股抬上去。” 说到这里，他更为简单的补充道：“这个事情不用再商量，我已经决定了，现在就尽可能的统计对手的资金数目，想办法拆借半年期的港元债券，用总行的资产做抵押也再所不惜！” 大家一阵无语，胡祖铭则没有说什么。 很多事情，胡祖铭是知道，梁百韬不知道。 中旗投行总行是一家非公开的公司，财务上的很多事情只有杨少宗心里清楚，包括香港中旗这边也不知道，实际上，杨少宗在总行这边牢牢控制着一百八十多亿的美元债券，总行加上香港中旗和港商融资拆借的资金，另外持有大约两千亿的港元债券、基金和现金。 此外，总行已经通过中旗系干预整个内地股市，争取逆势抬到2800点，哪怕是在这个规模上，中旗系的拆借能力也会大幅提升，关键时刻可以拆借到足够多的资金介入港股。 蝰蛇对冲基金已经完成了历史任务，赵琪在新加坡解散了基金公司，悄然返回国内。 后面的战争将只属于中旗投行和国际对冲基金，而杨少宗的武器则几乎来源于亚洲各个央行和国际投资机构在亚洲金融危机中的对冲损失。 他在危机爆发前一年开始套现资产，再通过不断拆借和募集，换取了大约一百亿美金的启动资本，一年半的时间爆赚了六倍的暴利，另一方面，他们还在大幅度的沽空日经，手里握着六万多张长中短期的日经225指数合约，长期的指数合约从2万点沽空，一年期结算，如果日经225跌破13000点心理大关，总投入两百亿美金的六万张空单可以赚取一百多亿美金的暴利。 这是真正的暴利。 中旗投行根本就不打算购入北海道银行的股份，他们高价竞购，逼迫对手北洋银行高价接盘，同时买入北洋银行的股价，只要北洋银行接盘成为现实，他们就会大幅度的抛售北洋银行的股份，让北洋银行股价崩盘。 中旗投行此前忍受重亏，吃下资不抵债的三洋证券就是为此而努力的。 一旦北洋银行和信用银行这两家排名在前十的银行暴盘破产，整个银行股盘都要重创，日经225的好戏就来了。 在日经这边赚多少，杨少宗都要重新砸入港股和对冲基金对沽，对方沽多少，他买多少，你沽空，我就买涨，然后集中所有财力背水一战，只要将港股从7000点拉到10000点，老虎和量子基金都得清盘破产。 如果能拉到12000点，不仅是对冲基金要清盘，连对冲基金背后的国际投行，特别是在对冲基金中投入母池基金，并且给对冲基金提供信用杠杆拆借的投行、担保行都会大受牵连，这一波足以让大家将前面赚到的全部吐出来。 杨少宗的策略很简单，继续拆借美元，只要对冲基金沽空港元，他们沽多少，杨少宗买多少，买到手的港元全部砸下去在港股买股票。 关键时刻，他实际上还能通过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和中国国家金融控股公司拿到一百多亿美金的短期融资，这是中央那边同意的，王镛和俞书维也不会给他打个折扣。 一场世纪金融大战就在眼前，双方都已是蓄谋已久，势在必得。ro 第一百八十八章 亚洲金融危机（四） 1998年5月17日，印尼发生了一场大暴动，几乎所有的银行都陷入了挤兑。 这并不是一次很简单的暴动，这是一场由印尼总统苏哈托暗中指示军事情报部门策划的行动，目标是要分裂国内针对他的反对势力，通过挑唆穆斯林对华人的仇恨，将穆斯林全部集中在他的身边，牺牲者则是印尼华人。 这是苏哈托一贯的策略，每一次，他都选择牺牲华人，虽然和他亲近的华人几乎控制印尼的主要国家经济。 华人是亚洲的犹太人，这就是苏哈托的思维，一贯如此，要利用，更要打击基础，不断逼迫华人放弃华文和习俗，不放弃就杀掉，就驱逐出印尼。 这就是印尼的黑色五月暴动，印尼军方完全无视和纵容暴动分子烧毁华人资产，无视暴徒对华人的抢劫和对华人妇女的***，超过五千多名华人妇女被***和***，超过一千名华人被烧死在商业区，他们被集中捆绑起来，在华人的产业中烧毁，印尼最大的华商，印尼首富林绍良的银行大厦也被夷为平地，反华的军人直接用火炮和炸弹将大厦击垮。 中国政府在这个事件的很长时期内都显得特殊沉默，可一切都没有过去， 2001年，中国海军借前往泰国协助打击海盗为契机，以打击海盗和不明国际武装船只为理由击沉一艘也派过来打击海盗的印尼军舰，最后通过秘密协商的方式迫使印尼政府在2003年处理了多名参与黑色五月事件的高级军事将领，随后大约有两百多名涉案军官被逮捕，最终才平息了此次事件的长期影响，恢复两国正常外交。 即便如此，杨少宗也不觉得就解气。 他在香港，所有的媒体报道都在他的眼前，在这段时间，几乎全球的华人都在采取各种行动谴责印尼，美国《纽约时报》率先全面报道了此事，全球随之大范围的报道。 这几天，杨少宗一阵子在和霍英东等华商总会的大亨接触，大家捐款在香港和新加坡等地安置难民，捐款给世界各地的华商组织，让大家一起组织游行示威，并且通过他们的渠道获取了一些更为特殊的资料，通过《纽约时报》、《美国新闻》和雅虎等网络媒体向全球公布。 6月13日，杨少宗乘机抵达新加坡，接受了《联合早报》的采访，他的意见是所有世界华商和华人联合起来抵制印尼经济，他建议在香港成立一个更为全面和有力的世界性华商组织，对这样的国家实施自发性的经济制裁，此外，他不赞成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继续援助印尼这样的国家，而中旗投行事先和印尼政府达成的10亿美金的长期援助就此中断，他个人不会再在印尼投资一分钱，不会和印尼政府控股的商业机构洽谈任何合作。 6月14日，杨少宗继续接受了雅虎中文网的一个采访，表示中旗投行正在全面沽空印尼汇率，从经济层面来说，这一次的暴动对印尼的经济有着毁灭性的打击，未来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国际社会也无法恢复对印尼投资环境的信心。 杨少宗不仅在说，实际上也在这么做，除了政治原因，经济上确实是可以大幅度沽空，中旗投行和香港中旗沽出约合两百亿美金的印尼盾，并且通过和印尼华商合作，借出印尼综合指数的成分股抛售，同时大幅沽空印尼综合股指。 这一次不仅有对冲基金跟在后面兴风作浪，也有大规模的华商资本在沽空，杨少宗毫无疑问是这里面的带头人，他的沽空合约是最多的，直接将印尼盾的汇率打爆。 印尼政府手里根本没有多少外汇可以抵挡，只能任由汇率暴跌，而股指也随之狂泻，一路暴跌到不足200点的地步。 大家都在沽空，所以，基本也没有多少赚头。 赚钱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印尼政治出现非常重大的改变，逼迫苏哈托这种人渣下台，实际上，杨少宗已经拿出了两千万美金成立了一个特殊的基金，专门运作对苏哈托家族罪证的收集工作。 杨少宗在新加坡呆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中间抽空前往华盛顿，这是他第二次到美国，也是第一次到华盛顿，他的工作是游说国际机构对印尼制裁，并暂停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等国际金融机构对印尼的一切援助。 他在美国能有什么影响力？ 效果甚微，不过，考虑他是中国这种特殊国家的特殊资本家，拥有亚洲首富的头衔，并且拥有诺贝尔经济学奖的提名，美国副国务卿阿尔扎莫还是单独抽时间和他私下会晤。 他在美国停留了三天，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总裁莫尔斯伦克有过半个小时的会晤，主要是交流目前东南亚金融危机的一些看法，莫尔斯伦克表示目前对印尼的援助借款不太可能取消，但确实能暂停，至少在98年以内不会考虑增加新的援助。 对杨少宗说，这差不多是他此次美国之行的唯一收获。 收获不大，但杨少宗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变得更为强大，国际经济世界也愿意倾听他的声音，在和莫尔斯伦克会晤结束的时候，对方也祝愿他能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莫尔斯伦克认为杨少宗有三篇论文实际上都有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机会，包括《地方行政竞争对中国经济发展的长远影响》，他认为这一篇也非常重要，但它的重要性或许要等很多年才能被正确的认识到。 杨少宗只是简单的谢一声。 得到一个提名机会，他已经觉得很不错了，后面即使不得奖也无所谓。 杨少宗很遗憾，他对于黑色五月暴动所能做的反击就这么多了，仔细想想，实际上他在此之前已经将印尼中央银行的外汇储备收刮一空，他的沽空早在1996年底，印尼央行确实没有想到亚洲金融危机的可能性，只是对应性的也采用杠杆买下这些合同，冲淡了长期汇率压力。 结果，蝰蛇基金和中旗投行赚了两百多亿美金，印尼央行大亏了两百多亿美金。 对冲基金就是这样，我赚的都是你亏的，我用杠杆，你也用杠杆，几个亿的投入，几十亿甚至是几百亿的亏空盈利都有可能。 对印尼来说，苏哈托做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选择，为了维持自己的统治，他牺牲了华人，也牺牲了印尼的经济，印尼被迫将超过四家国营银行重组为一家，并打算将多家私营银行重组为国有银行。 就在这天晚上，一个杨少宗曾经的对手，也打过交道的人到了新加坡。 只要有华人和华商的地方，杨少宗就总有落脚的地方，在新加坡，杨少宗一直住在丰隆集团总裁郭令敏的家中。 这天晚上，杨少宗在郭家的府邸中接见了一个很特殊客人——黄鸿年，算起来，他们是老朋友了，几次交手。 黄鸿年这一次来找杨少宗，无非是为了印尼国际银行可能要被政府借机接管的问题，虽然说过不会在印尼投资，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杨少宗不能不帮华商。 和黄鸿年谈了几个小时后，杨少宗同意以中旗投行总行的名义拆借给金光集团40亿美金，帮助印尼国际银行暂时避开接管。 有了这笔巨额的援助，印尼国际银行将会尝试将其他几家也要面临倒闭的印尼商人的银行吃掉，建立一家印尼最大的私营银行。 在灾难中成长。 这是他们商谈的一个结论。 现在的印尼盾简直和废纸差不多，汇率已经从最初的2430.74点暴跌到了18954.38点，根据黄鸿年提供的消息，印尼央行现在基本没有外汇储备了，完全依靠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前面提供的一百多亿外汇援助支撑着。 也就是说，印尼盾打下去越多，这40亿美金在印尼的威力就越大。 双方达成一个协议，即中旗投行可以随时将40亿美金的债务转化为股份，而且是按照印尼国际银行在1998年6月15日的基础股价进行折算，实际上，按照现在的汇率和股价，这笔钱足够买下4个印尼国际银行，具体在合同中如何核算则是另外一回事。 生意归生意，真要这么硬买，别人未必肯卖。 印尼的这一波危机并没有过去，由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同意暂停援助印尼，印尼盾的汇率就等于失去了最后的保护。 随着国际沽空，特别是中旗投行发动的沽空进一步加强，7月4日，印尼盾汇率再遭重创，降低到19772.54点，股市则完全关停。 在缺乏外汇援助和贷款的情况，黄鸿年返回印尼后，用手中持有的40亿美金将印尼最大的两家国有银行——印尼建设银行和印尼国家商业银行兼并，不仅避免了印尼国际银行被侵吞的可能，反而将印尼两大国有银行吃下，将印尼国际银行重组为印尼第一大的银行，并将进一步兼并的目标对准了印尼石油和电信两个行业。 针对印尼石油产业的兼并是很困难的，目前完全被印尼国家石油公司所支配，这个公司在印尼是一个真正的特权公司，几乎没有任何的国有企业机构能和它抗衡。 印尼电信则是另外一回事。 杨少宗并不在乎最终的结果如何，他只要一个结果，那就是联合印尼华商吃下整个印尼国家银行系统，黄鸿年的任务是返回印尼造势，将印尼盾的贬值归罪于国有银行的僵化和高成本运作，通过多个方面逼迫印尼政府接受金融业完全私有化的局面，并且对国际资本完全开放。 将印尼央行几乎是彻底打残后，国际金融机构也暂停了一切援助，杨少宗和印尼华商此时拥有的话语权就会进一步增加，不过，印尼暴动还在持续，现在并不是印尼华商再次站出来的合适时机。 7月13日，韩国第一银行宣布破产，旗下业务将由韩国国民银行和韩国商业银行接收，韩国股市进一步下挫344点。 7月21日，受韩国和印尼危机扩大到影响，日元汇率跌破147.46的大关，创八年来的新低，日股暴跌2.3%，港股暴跌3.7%，新加坡和伦敦股指同幅度下跌。 8月3日，***北洋银行股价跌破市场预期，被迫中断对北海道银行的接收。 8月5日，北海道银行正式宣布破产，导致关联债务较多的***第七大银行的***信用银行随之破产。 8月10日，受***银行业全面暴跌和大幅沽空影响，日经股指遭受了连续三个月重创下跌，日经225股指跌破了13000点的心理大关，最终收盘于12893.44点，香港、新加坡、韩国、台湾等地股市随之出现心理大关的跌破。 这段时间，杨少宗一直都在香港，几乎是吃住都在中旗银行中心大厦，他很清楚，国际对冲基金终于找到了最好的机会开始强攻香港。 香港的楼市和股市泡沫都已经破灭了，只要汇率再破灭，整个亚洲就将是一片血池，惨不忍睹，当日元、港元全面暴跌，rmb市场不对外开放，亚洲就失去了所有的保护地，没有一个主权货币是安全的，所有资金就会不约而同的前往美国。 美元随之就会继续上涨，前所未有的大涨，而国际炒家的目标就在这里，他们持有大量的美元资产，美元升值，他们就赚了，他们沽空亚洲货币，全面买涨美元，美元涨的越多，他们就赚的越多。 对摩根大通这样的国际投行来说，美元涨是好事，他们的资产总额就将进一步上涨。 在1998年的8月5日，国际炒家就现出了最终的獠牙，在短短半天之内抛售了270亿港元，同时用杠杆沽空港元汇率。 他们沽空，杨少宗就选择全面接盘，对方沽多少，中旗投行买多少，香港金管局同样在接盘。 杀到香港了，中旗投行和香港中旗就已经没有退路了，不能跟着国际炒家一起玩了，只能对着干。如果港元市场崩溃，任由对方宰杀的不是别人，恰恰是香港中旗。 到了8月13日，国际炒家沽空的港元总额达到了1140亿港元之多，由于港元的拆借利率提高的非常迅猛，这意味着他们将会付出沉重的拆借利息。 国际炒家显然没有这么多港元，都是和汇丰、渣打银行借出来的。 中旗投行就不停的吃下去。 随着港元拆借利率的暴高，港股恒生指数已经跌破了7000点大关，降至6680点。 这天晚上，杨少宗被香港金管局约谈，双方谈了两个多小时，金管局希望中旗投行出来抬高股市。金管局此时有两个选择，一是直接入市干预，二是请其他机构入市，前者干脆利落，但是会让港府承担很大的责任压力，特别是对于香港金融自由市场的影响非常大。 到目前为止，不管是新加坡，还是***都没有做出类似的举措。 港府不愿意轻易破这个禁令，问题是又必须到了要干预的危及关头，金管局约谈了二十多家银行机构，只能是请大家暂时停止拆借港元，只要香港的银行不拆借港元，对手是没有足够的港元抛售的，可没有一家银行机构愿意介入股市。 香港最大的投资银行肯定是中旗投行，中旗投行如果也不愿意出面干预股市，港府就只能自己干了。 结果，杨少宗答应的很干脆，但他不想打无把握的账，关键时刻，金管局必须要同意他将中旗投行的母行资产拿出来抵押港元，让他有足够的资金打击对手。 这个夜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杨少宗回到中旗银行大厦，在属于他的48层办公室里，静静的坐了很久，其他人也在，大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聚在一起喝茶喝咖啡，抽烟。 在这个晚上，香港中旗国际投资银行公司会从母行拆借到一大笔资金，资金数量多的让国际炒家们难以置信，杨少宗这个时候终于将底牌拿了出来。 他们在***汇市和股市大幅抽回合约，在13000点兑现，将几乎能够抽调的一切资金都抽了回来，香港中旗握着357亿美金和1755亿港元。 利用手里的美金，香港中旗通过中旗银行和中国国际银行随时可以拆入大量的港元，加上杨少宗在此之前和其他香港大亨拆借的资金，香港中旗大约可以拿出五千亿港币清盘。 香港中旗将手里的美国在线、思科、谷歌、雅虎、ebay等公司的股票抵押给瑞银、美银和ing等合作银行机构，也另外拆借了70亿美金。 这70亿美金就将是胜负手，不管对手沽空多少恒生股指的合约，香港中旗都会吃下多少，对手亏多少，香港中旗就赚多少，对手赚多少，香港中旗就亏多少。 令人担心的是这一场战争将会持续14天，整整两周的时间，直到1998年8月28日才会结束，因为这一天是当月期指最终结算日，真正是赢是亏会在这一天里分出胜负。 也许，最终还是需要另外一股力量加入战局才能最终分出胜负。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亚洲金融危机（五） 一场旷日持久的金融战争终于爆发了。 8月14日，国际炒家继续沽空港元，逼迫港府金管局动用外汇储备不断吃入港元，他们的招数还是一如既往，逼迫金管局透支外汇储备，等金管局没有足够的外汇了，联系汇率自然不攻而破。 沽空港元是要拆借的，拆借利率这么高，国际炒家靠什么赚钱，当然是沽空股指，因为金管局要把利率提上去，港股自然要暴跌。 沽空股指赚钱，赚了钱继续卖港元，直到金管局没有外汇储备。 这就是国际炒家总能战胜央行的原因，国际世界在美国注册的对冲基金就有3500家之多，资本总额在1300亿美金左右，加上10倍20倍的杠杆操作，打一个港府还是很轻松的，加上高盛、摩根士丹利、摩根大通、瑞银和这些对冲基金本身就是息息相关的关系，国际投行实际上也是主要的生力军，只是没有对冲基金那么放荡不羁，还要顾及颜面。 所以，想要打败国际炒家，关键就在于切断对手的资金链，切断资金链的源头就是抬高股指，迫使对手没有足够的盈利点去支撑他们沽空港元。 8月14日，周五，后面有两天休市。 上午，国际炒家还是在大幅度沽空港股，他们实际上有一个错误的预估，那就是他们以为只有港府在买入港元，实际上，香港中旗投行也在不断买入港元，港府金管局的外汇储备仍然很充足，距离他们以为的风险线很远。 这将是他们最大的失败。 上午9点45分，香港股市传说中的大笨象忽然有了一点点的特殊迹象。 香港股市中的大笨象就是汇丰控股，在过去的几十年间，汇丰控股的股价一直在慢慢提高，可是，这个“慢慢”的速度会让你昏死，汇丰控股几乎很少有高涨高落的现象，就是这么慢慢往上爬。 在香港恒生指数的蓝筹股中，地产股票一直是重头戏，几乎每一家蓝筹股都有地产业务，这些股票绝对没有哄抬的价值，你一抬，别人就乘机套现清仓了。 和过去不同，香港恒生指数中的红筹股比此前多了很多，除了中银、中信富泰、招商局国际、光大、港中旅、华润之外，几乎都是中旗系的股份，包括中旗国际、联合金融、旗珍集团、丝宝集团、富邦化工、中华酒业、神州汽车、神州电子八家。 不过，杨少宗还是选择从汇丰控股动手。 因为汇丰是大笨象，底盘太大，在恒生指数中占的比例最大。 从9点45分开始，汇丰控股就不断有资金持续买入，从每股151元逐渐上涨到154元，午饭之后，汇丰控股继续上涨，随之，中旗国际、联合金融等中旗系都开始上涨。 港股蓝筹之王和红筹系都开始上浮，这样的情况显然很不正常。 这个时候，市场上基本已经得到了风声……中旗投行母行正式介入港股，港股走势终于有了一些新的变化，在收盘之前，中旗系的八只红筹股都有了明显的买入迹象。 8月15日和8月16日休市，17日开盘，双方继续大战，港府金管局照旧吃入国际炒家沽空的港元，而香港中旗则持续在港股上全面吸纳恒生股指的成分股，其中，汇丰控股和香港电讯约占1/3。 两天时间里，香港中旗前后拿出了53亿美金吸收国际炒家沽空的港元，并用这些港元持续买入港股，另一边开始大幅接下市场上的期指合约，对手卖多少，香港中旗就买多少。 从8月17日到8月21日，港股市场上不停的博弈，香港中旗胜在手里的资金比较集中，现金储备丰厚，一直长线吸纳，稳步将恒生股指拉回到7800点。 不过，距离最终的结算日还有7天时间，双方都在等，谁都不觉得对手有多少胜算。 香港中旗的胜算是自己的资金量大，背后有港府和中央政府，国际炒家的胜算是他们人多势众，大概因为对手是杨少宗，索罗斯第一次没有让同僚出面放话，亲自出面接bc的电视访问，宣称香港中旗和港府没有任何胜算，他们这种干预自由市场的行为最终是要失败的，在此之前，印尼、泰国政府和银行都是现成的例子。 既然对手亲自站了出来，杨少宗也不闲着，他亲自现身在中旗银行中心大厦召开记者招待会，他的观点是香港股市有三个特点，1、港股是东南亚的金融中心；2、港股是中国内地优质企业面向国际社会的融资平台；3、港股是香港本地经济的金融支柱。 他认为，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香港证券交易所的作用会越来越大，港股没有理由下跌，东南亚金融危机目前已经跌至最低点，不可能再跌下去，港股也没有理由下跌。 在未来五年内，国际资本大范围重返东南亚投资的可能性很低，而中国内地正在高速发展和不断开放，国际资本必然要借助香港这个平台涌入内地。 最后，中旗系的八只红筹股业绩非常好，完全没有受到金融危机的任何影响，特别是香港中旗投资银行，从93年开始，香港中旗就一直在不断购入美国高科技股票，目前持有的微软、思科、美国在线等美国高科技股票市值加起来约合233亿美金，总计投入不过17亿美金，投资回报率非常高，通过在98年1月沽出网景公司的股票和1998年8月4日沽出美国在线的部分股票，香港中旗获取了超过40亿美金的盈利。 就目前而言，杨少宗认为包括中旗国际在内的所有中旗系股票都存在低估，市盈率不超过5倍，而中旗系都是非常优质的资产，这是绝对不合理的。 新闻发布会的结尾，杨少宗更是特别简单而坚定的说，我会让索罗斯先生明白什么叫后生可畏，从今天开始，我会竭尽所能保护港股和香港资产，为我们中旗投行保留一个在亚洲的立足之地。 好了，够了。 他已经表态的很清楚，他没有退路，香港垮了，中旗系在香港就将彻底覆灭，他必须和国际炒家大打出手。 双方的领军人物隔着太平洋放话，谁都觉得自己是对的，在8月24日开盘的第一个小时，战斗就变得前所未有的激烈。 大家都已经没有耐心等到8月28日决战，那个时候就晚了，大局已定了。 结果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恒生指数依然是在稳稳上扬，虽然市场上沽出的股票全面增加了一倍，香港中旗仍然在不断买入，只要是恒生指数的成份股，香港中旗一股气的都吃下去。 当然，杨少宗必须感谢香港大亨们的配合，大家没有乘机解套离开，如果连李嘉臣、李兆基、郭氏兄弟都将手里的股份扔出去让杨少宗接盘，那就垮盘了，杨少宗吃不下的。 大家不仅没有解套，实际上也都在力所能及的吃入。 因为大家的利益是一致，谁都不能跑，港股如果垮了，他们全部都要损失惨重，一个比一个惨烈，人人都是国际投行的盘中餐。 虽然对冲基金和国际投行普遍预测港指最终会跌到5000点，事实却是一路冲破了8000点大关。 随后的几天，港股逐步从8000点一路上涨到8700点，直到8月28日，最为惨烈的一天终于到来了，这一天股市休盘后，本月股指就会全面清算。 在此之前的8月23日，日经股指刚刚跌破12500点大关，市场普遍预言将会在9月跌破12000点，全球股市随之下挫，俄罗斯金融危机的阴霾还未过去，国际金融市场正在剧烈的动荡着。 这种大形势下，危机最终杀了过来。 8月28日，上午刚一开盘，汇丰控股就出现了一笔超过六百万股的大卖单，直接将汇丰控股的股价从192元拉低到188元。 形势非常不妙，有国际投行直接参与了。 这么大的卖单不可能是对冲基金砸得出来的，也拆借不到。 香港中旗只能全面吃下，但在随后的几个小时里，汇丰控股和香港电讯都开始全面清仓，多家国际投行机构选择在8700点清仓离场。 然而，局势比大家预想的更为激烈，在盛传已经累计投入3000亿港元吃进港股后，资金即将见底的香港中旗突然全面吃进所有恒生指数的成份股，横扫大盘，对手放多少吃多少。 港股迅速爆炸，在午休之前就暴涨到9472点，仅汇丰控股一只股票就出现了高达770亿港元的交易额。 8月28日中午，港股午饭休盘，杨少宗、梁百韬和新世界发展董事会主席郑裕彤联袂而出，联手香港电讯总裁曹德信举行新闻发布会，证明香港中旗正式成为香港电讯的第一大股东，控股率达到41%，香港中旗已经和大东电报公司达成交易合同，将以170亿的价格收购大东电报公司手中剩余的33%的股份。 此外，新世界发展将手中持有的新世界电讯37%的股份转让给香港中旗，而新世界电讯和菲律宾第一大电信运营商、泰国第二大电信运营商达成的总额为13.9亿美金的并购合同将会保留。 在完成兼并后，新世界电讯将会香港电讯合并成亚洲电信集团公司，参加内地在99年底举行的电信特许运营牌照竞拍，合并后的亚洲电信的目标将是成为亚洲最大的电话、网络通信、移动通信、网络增值服务和电信产业投资的综合性运营商。 在新闻发布会上，杨少宗和梁百韬提前公布了1998年上半年的中旗系主要公司的财务公报，经过美国安达信会计事务所的审核，旗珍集团资产比去年净增35.7%，总资产增加到2740亿港元，上半年营业收入为3495亿港元，税后利润316.73亿港元。 然而，真正最惊人的消息是传言了很久，但一直没有证实，也被大家在这段时间忽略的消息——中旗投行正在买下中国工农银行的所有股权，剥离该行三百多亿元的不良资产，以1380亿港元的价格并入中国联合银行。 完成重组后，中国联合银行将一跃取代中国农业银行成为中国第四大银行，在全国拥有超过1万家的营业网点，整体负债率低于20%。 彻底炸了。 午饭结束后，港股中的联合金融、旗珍集团、中旗国际、中华酒业、香港电讯、新世界电讯全面爆炸，根本不是国际投行能压下去的范围，国际投行实际上也全面改为购入这些股票。 利用市值飙升的杠杆，香港中旗继续大幅度吃进汇丰控股，造成香港股市全面爆升的局面，恒生股指一口气突破11000点，休市之前劲收于11793点。 晚上8点清盘，香港中旗和中旗投行凭借港股劲收11793点，以及手中约4万张期指合约，劲收1730亿港元盈利，约合223亿美金。 这223亿就是国际炒家的损失。 当然，杨少宗实际投进入的资金总量远远不止这个数字，他保证一点，那就是香港中旗在盈利，而中旗投行虽然没有盈利，可手里毕竟持有大量的股票，长远来看并不亏。 香港中旗的另一个好消息是它买涨港股和沽空日经两边收益，8月份盈利达到85亿美金，直接推动中旗国际的股价继续上涨。 国际炒家的损失肯定是远远不止223亿美金，买入港股期指的机构不止中旗投行一家，为了对冲风险，国际投行也买入了大量的期指。 从资金流上预估，杨少宗估算国际炒家在香港这一站大约亏损了六百亿美金，利率增加和股指飙升到11793点绝对是两个大杀器。 度过了最危险的八月份，从9月1日开始，中央政府就连续推出了多头利好，一是宣布在物业税通过的基础上推进国内地产业改革；二是继续承诺人民币不贬值；三是确认香港的重要性，绝对会全力支撑港府保住联系汇率制。 港府金管局据传将会推出外汇管制政策，并重新调整新的技术政策，利率会在近期下调。 1998年10月，港股一直稳定在11000点上下，国际对冲基金陆续清仓离开汇率市场，量子基金公布新的融资方案，将原有资本总量缩减到10亿美金，证明了市场的预估——量子基金亏的最多。 据杨少宗所知，量子基金是一夜回到解放前，目前可能还存在着对多家投行的债务问题，而国际投行中比较激进的美林证券在港损失也很重，只是暂时没有公布，估计是在30亿美金左右。 这样的损失对亿家投资银行而言，绝对是有致命性的打击，一旦公布，美林证券会迎来非常大的震动。 由于港府没有直接入市干预，全部是中旗投行一力承担，中旗投行似乎也失去了收购渣打银行的最佳机会，反倒是无缘无故持有汇丰银行13700万股。 1998年10月7日，香港中旗重组为香港中旗国际金融控股公司，下设香港中旗国际投资银行、香港中旗银行、香港中旗国际保险公司三个核心事业公司，同时拥有盘谷银行、韩国商业银行、南洋商业银行、***三洋证券株式会社的绝对控股权，香港中旗国际投资银行另外控有亚洲电信、亚洲商务航空公司等公司。 同样是在这一天，国际经济学界终于传出了一个非常好的消息，丹尼尔麦克法登、杨小凯、杨少宗三人凭借《个人计量选择对各国宏观经济及国际贸易的影响》获得了1998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 这个消息传来，整个中国都是举国欢腾，大家忽然发现中国人也可以拿到诺贝尔经济学奖，而且一出就是两个。 对杨少宗来说，这还很是满意外地，他原本确实没有想到会真的获奖。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用一个非常“经济”的方式拿到了这个奖，获奖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下子拥有了在国内经济政策的真正话语权。 他一个人代表了两种特殊的力量，一是国内最大的民营资本家，二是国内最好的经济学家。 很好，很强大。 1998年10月23日，他和杨小凯、丹尼尔麦克法登前往瑞典领取了这个奖项，由于时间有限，他在台上只是谢谢了自己的研究生导师李兆棠教授和博士导师杨小凯教授、张五常教授，谢谢妻子、女儿这种话太煽情，通常只属于国际电影节，和专业的学术奖无关。 丹尼尔麦克法登则谢谢了杨少宗博士，认为杨少宗是关键的钥匙，并且为东南亚谢谢杨少宗阻止了抢劫。 这话真是让杨少宗情何以堪啊。 要说抢劫，他抢的可是最厉害的，量子基金和老虎基金是抢了一时没有抢一世，最后都被他这个盗中盗来了个黑吃黑。 不管怎么说，国内是真的轰动了。 新闻联播在第一时间做了报道，此时，杨少宗在官方的身份还是中央财经政策顾问委员会委员、国务院国企改革小组顾问、旗州市人民代表大会主席团主席，对于他是中旗投行董事会主席的真相，新闻联播选择避而不谈。 国内的媒体、报纸上几乎都是杨少宗的封面，以及各种各样的报道，正如在美国，几乎所有的报道封面都给了丹尼尔-麦克法登一样。 香港媒体的报道更是疯狂，杨少宗一夜之间再次登上了所有头条头版。 既是亚洲首富，也是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这才是真正复杂的悬念，在港人看来，杨少宗更重要的一个身份是香港金融市场的保护者，他一口气撕碎了整个国际炒家。 出于一种特殊的不好解释的原因，也可能是一种纯粹的市场信任，中旗系的几乎各只股票都在进一步的上涨，推动整个港股都在上扬。 总之是很悬昏，有的时候，杨少宗自己都有一点迷糊，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拿到了诺贝尔经济学奖，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拿到了，而且对他来说已经是真正的过去式了。 他不用再把这件事当回事了，当回事的只是别人和中央政府，现在轮到中央政府和国内各种各样的机构将他奉若神明了。 从瑞典回来后，杨少宗并没有太将自己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当一回事，他谢绝了国内和香港媒体的采访，集中精力在香港和梁百韬等人继续操作针对渣打银行的收购。 第一百九十章 中旗渣打银行 现在对渣打银行来说是一个非常难过的关卡，首先是它的主体上市在伦敦，没有在8月份的香港股市上涨大潮中获益，它在东南亚市场损失惨重，不良贷款和呆账很多，又没有政府机构注资，只能依靠自己去逐步消化。 用梁百韬的话说，如果香港汇率在8月份被攻溃，跌幅达到一半，渣打银行就垮了。 香港汇率是保住了，可香港的地价确实是暴跌到不足巅峰期40%的水平，渣打银行被迫吃下了大量的呆账，再加上整个东南亚危机的冲洗，比起更国际化的汇丰，渣打银行现在确实是非常吃紧。 经过研究，杨少宗最终决定放弃手中持有的汇丰股票，和其他持有渣打银行股票的机构兑股，再加上操作此前和邱德拔、港龙航空、霍氏达成的收购协议，将手中持有渣打银行股票增加8380万股，占据渣打银行42%的控股权，然后再强行推行渣打银行和香港中旗国际金融控股公司的合并。 香港中旗已经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亚洲式财团，围绕香港中旗国际投资银行运转，拥有香港中旗银行和香港中旗国际保险公司两个附属的主业务。 为了实现整个财团的真正的大发展，杨少宗第一个目标就是要将中旗银行扩大，然后是将中旗国际保险公司扩大，形成三强并立的格局，最后是将香港中旗和中国中旗母行整体性合并，构建一个可以和五大国家资本管理公司相抗衡的大财团。 在重新启动了对渣打银行的收购后，李嘉臣和邱德拔闻讯而至，他们和杨少宗商量了一整晚的时间，基本是将整个方案都推敲了一遍。 就在杨少宗开始动手的时候，首都方面却连续给他打了两个电话，连容总理都邀请他回首都参加几个庆典活动，不管怎么说，国内现在积极性这么高，大家都很期待他返回内地。 他是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啊，这是多么稀罕的事。 除此之外，容总理也谈了另外一个事情，希望是他接替吴敬琏出任中国国家经济研究中心主任一职，这也是中国智囊学者官员的最高席位，话语权是最重要的。 问题是杨少宗能否暂时辞去在中旗投行董事会主席一职，包括其他的商业职务，比如中旗投行香港区总裁，神州工业控股集团总公司的董事会主席一职倒是可以继续兼任，因为神州系毕竟是国有持股数量相对较大。 对于这个问题，杨少宗没有给出即刻的回答，他的意思是考虑一下，几天后，已经出任中央发展改革委员会副主任的唐葆华悄无声息的抵达香港，代表容总理和中央领导层同杨少宗就这个问题进一步的探讨。 两个人谈了很长时间。 唐葆华首先还是代表容总理致歉，原先答应给神州公司批一个石油经营特许牌照，可在中央内部的政治斗争也很激烈，只能采取竞拍的方式勉强通过改革的第一步，让神州公司耗资几十亿买一个牌照实在是迫不得已。 这一点，杨少宗倒不介意，虽然这个过程是被国内垄断机构利用了，但毕竟是更为开放的改革步伐。 有所损失，他愿意承受。 至于其他的问题，两个人谈的很深入，毕竟是老朋友了，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说，这也是容总理派唐葆华过来的原因。 在唐葆华代表国务院同意了几个关键的提议后，杨少宗最终还是同意回到中国的政坛世界，和大家一起携手努力，为了整个中国经济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他的力量很重要。 他不仅代表了民营经济和自由市场的需求，也是国内目前声望最高的青年经济学家，呼声很高，民众也非常信任他的专业性。 不过，杨少宗让唐葆华和中央等半个月，一方面，他要亲手将渣打银行兼并，另一方面，他要从中旗投行董事会辞职也需要一些安排。 就这样，两个人约定了一个时间，杨少宗会在那个时候准时返回国内参加庆典活动，并且正式接受国家的聘任。 中国国家经济研究中心。 一个副部级待遇的事业机构，82年由邓陈推动筹建，最初隶属于中国社会科学研究院，现在直接归中央国务院办公厅管辖，也是直接面对中央政治局的研究机构，为政治局和国务院提供最为完整的专家咨询意见。 实际上，这是一个隐藏在事业机构编制中的中央发展改革委员会，它没有发改委那么大的权力，但它拥有最为强大的话语权，前两任主任都是我们国家资望最高的两位经济学界巨擘，目前已然是中国社会科学研究院院长的李兆棠也只是他们的门生之一。 简单的说，中国经济是否过热，通胀系数多高，是否紧缩，汇率标准……这些问题是中国国家经济研究中心提供最终的答案，答案提交给国务院，同时给出一些政策意见，国务院召集中央财经政策顾问委员会协商，最后给出统一的新政策，由发改委和其他机构负责执行。 同样的，杨少宗一旦到了国家经济研究中心工作，他就不能再担任中央财经政策顾问委员会的职务，这两个机构是一左一右，中央财经政策顾问委员会都是其他经济学界巨擘和少数青年经济学家的舞台，大家对国家经济研究中心和发改委的提议进行分析评论，由国务院最终做出决策。 中国国家经济研究中心比较特殊的一点是它最初成立时就是中央政治局在推动的，直到今日，它仍然有权力直接面向政治局提交自己的研究报告，并在有需要的时刻出席会议，回答政治局高层提出的所有关于国内经济各个方面的问题。 如果政治局内部有人对国务院的政策不满意，他会要求国家经济研究中心派人过来回答他的问题，比如说，国务院的房控政策对不对，你是怎么看的……这样的问题，你就必须回答，而且，你是要直接对政治局负责，公正的回答问题。 很多人对这个机构是非常之不了解，但它确实是非常之特殊，他们到地方调研，不管是到哪个省哪个市，地方都会如临大敌，因为他们一旦来了，就说明你这里有问题了，而且不是国务院觉得你有问题，是政治局觉得你有问题。 包括94年南海房地产泡沫，国家经济研究中心的两个调研员刚上了去南海的飞机，时任南海省委的罗春霖脸色就吓得惨白，因为罗春霖知道，有人向政治局告状了。 中间的过程很简单，政治局打电话让研究中心过来回答问题，研究中心说我们暂时不能急于给出答案，这样，我们派人过去实际看看情况。 这下子就惨了。 此前也有各种各样的研究机构和智囊机构的研究员，包括社科院的研究员到南海，其实都有感觉，但是地方政府招待的很热情，各种关系网互相打招呼，大家好来好去，拎着各种各样的礼品满载而归，自然也不好意思说的太清楚。 中国国家经济研究中心的这些人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别人直接对政治局和国务院负责，肯定不敢睁眼说瞎话，说瞎话是要死人的。 包括在东南亚金融危机的整整两年里，国家经济研究中心的一个调研员也常驻在香港，负责收集和分析数据，随时和政治局方面反馈情况。 唐葆华就和杨少宗说的很清楚，政治局内部都已经同意了，现在都比较希望你去担任这个主任，大家也信任你嘛。 杨少宗肯定是想去的，这是他最想要占领的一个高地，可在他回国的半个月，他确实是希望尽快拿下渣打银行。 在唐葆华回首都之后，杨少宗立刻乘机飞往伦敦和渣打集团董事会主席康贝斯会晤。 很多人都会被渣打银行的悠久历史所迷惑，以为渣打银行是一家非常大的银行，实际并非如此，从70年代开始，渣打银行就被汇丰银行彻底的甩出了几个身位。 渣打银行的总资产是3372亿美元，但从一级资本和负债率来计算，它的实际净资产总额只有133.4亿美金，而汇丰银行是它的十倍，归根结底，双方的一级资本差距太大。 汇丰银行的股份是非常稀释的，香港中旗虽然持有汇丰银行13700股，已经是第一大股东，所占的控股权却不足4%，即便竭尽所能去收购，最终也不可能达到10%，哪怕是达到10%，想要以这个数额去撬动整个收购合并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渣打银行就不一样了，它在80年代经历过一次强行被收购的风险，资产权开始变得非常集中，仅仅是邱德拔和港龙航空手里就拥有32%的控股权，加上包玉刚基金会，这里面有40%的股份是集中在一起的，只要价格合适就能转让。 在东南亚金融危机期间，香港中旗的总行——中国中旗投行逢低吸纳，目前手中持有7%的渣打股权，通过和这几家的机构的合作，香港中旗实际上已经拿到了另外35%的渣打股权。 在这个时候和渣打集团董事局谈兼并，对手毫无任何筹码，只能接受中旗投行提出的价码，因为它的股份太集中，净资产率太低，在东南亚金融危机中深受打击，如果没有其他强有力的银行机构和投资者出面——比如说汇丰、淡马锡、摩根大通、李嘉臣之类的，根本没有筹码和杨少宗谈判。 利用手里持有42%控股权的绝对优势，杨少宗直接飞赴伦敦和渣打集团谈判，实际上，市场上早就知道中旗投行要兼并渣打，渣打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汇丰银行和瑞银虽然有意出手，考虑淡马锡控股、长江实业和港龙航空都已经站在中旗投行的阵营，而且，对手已经利用金融危机拿下了超过42%的控股权，大家只能作壁上观。 在伦敦实际上只是一次谈价，渣打集团基本放弃了抵抗，表面上的态度强硬只是希望多拿一点价码。 经过东南亚金融危机之后而重组诞生的香港中旗国际金融控股公司实在是太强大了，7000亿的港元市值是仅次于汇丰的香港第二大上市公司，因为汇丰在伦敦、香港同时上市，如果只是计算在港市值，香港中旗毫无疑问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论市值，香港中旗是渣打的两倍，论一级资本，双方差距三倍，如果论现金流，渣打差了近六倍，香港中旗手中有四百多亿美金的现金流，这是香港中旗能在东南亚血洗任何机构的最大资本。 在伦敦，杨少宗先是表示中旗投行会帮助新成立的中旗渣打银行涉足内地市场，而且是会给予非常大的帮助，对于渣打银行现有的部分呆账，中旗投行总行会出资解决。 在此基础上，一边展现合作的空间，杨少宗又一边强硬压价，根本不给对手机会，他实际上没有时间久拖下去，可渣打集团并不知道。 经过两次的强硬交涉，杨少宗最终和渣打董事局达成一致意见，以110亿美金注资渣打为前提，双方在现有股价的基础上进行合并，合并之后，香港中旗国际金融控股公司实现在伦敦上市的计划，旗下中旗银行和渣打集团旗下的渣打银行业务合并为新的中旗渣打银行，双方股份对拆，康贝斯担任香港中旗国际金融控股公司的董事和中旗渣打银行的总裁，梁百韬做为中旗投行总行的全球副总裁出任香港中旗董事局主席兼总裁。 由于渣打股价低，香港中旗的股价高，对拆合并肯定是利于香港中旗，但是，香港中旗拿出110亿美金的现金注资，并且通过中旗投行总行剥离超过30亿美元的呆账，这已经是康贝斯能为渣打银行股东们所能争取到最高条件了。 毕竟，渣打银行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市场上对一次的合并毫无疑问是非常支持的，渣打银行和香港中旗的股价都全面上涨，渣打银行的主要股东也支持合并，合并之后的中旗渣打银行将有机会直接深入中国内地市场，在东南亚业务也将有机会重振雄风，有机会和汇丰继续抗衡。 香港中旗旗下拥有盘谷银行、韩国商业银行，同时通过对东南亚主要国家央行、商业银行提供短期外汇贷款，在马来西亚第三大的大众银行、菲律宾首都银行都持有一定的股份，另外控制着中国内地最大的股份制银行——中国联合银行，以及在中国通商银行、中国民生银行、福建兴业银行中都持有股份。 渣打银行则拥有覆盖整个亚太地区的银行网络，在非洲和南美、美国都拥有自己的分行，特别是向巴西、委内瑞拉、伊朗、柬埔寨、越南、缅甸、坦桑尼亚、埃及都有较大的业务范围。 双方一旦实现整合，就可以实现最完整的业务范围。 用美林证券总裁默德尔的话说，这是一个令人羡慕的完美合并，我们认为它们双方都会从合并中获得最大的收益。 合并之后，狭义上的中旗系（中旗投行、中国旗创集团、旗州资产管理公司）对香港中旗的控股权会降低到65%左右，中旗投行总行单独占45.73%，第二大股东是中国旗创集团，而环球航运公司、九龙仓、李嘉臣的长江实业、郑裕彤的新世界、中信富泰和新加坡淡马锡控股都抓住这一契机入股香港中旗成功，原有渣打集团的股东同样转为香港中旗的股东，双方完全合并后，香港中旗借道在伦敦上市，上市公司的简称改为“中旗控股”。 至此，杨少宗完成了人生中最大的也是最重要的一次兼并，香港中旗国际金融控股公司成了一个市值破万亿港元的大公司，旗下100%拥有中旗渣打银行、香港中旗国际投资银行公司、香港中旗国际保险公司三大子公司，中旗渣打银行同时持有对盘谷银行、韩国商业银行、三洋证券的绝对控股权。 完成了兼并案后，杨少宗颇有点如释重负，他知道自己完成了一个很重要的使命，从现在开始，他为中国内地资本打开了一条通往世界的大门，前往他们想要去的每一个地方，有了香港中旗，内地企业想要兼并外企，就会拥有一个重要的合作机构和财务顾问，为他们提供兼并策略、资金，为他们提供所必需的政治和媒体公关服务。 至于收购力拓，这不是他的任务，他不可能去干这种事情——他重来不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成功概率太低，香港中旗只是担任长江实业、新世界发展的财务顾问和兼并盟友，为他们提供流动资金，帮助他们以小吞大，香港中旗顶多是最后保留5%左右的股权。 他们首先要做的是将力拓分散的股权集中起来，通过十家到二十家合作的投资机构持有力拓超过40%的股权，然后一击必杀，将整个力拓吞并掉。 1998年11月17日，杨少宗在预定的时间乘坐专机飞回内地，此时，他已经辞去了中旗投行董事会主席的职务，新的董事会主席一职由她的妻子萧薇女士担任，萧薇同时是中国旗创集团的董事，其他的人事一概不变。 这一次回去，杨少宗还是和妻子萧薇一起回去，他们要去首都参加一个等待了一个月才终于有机会举行的庆典。 此时，杨少宗在国内早已然是一个传说般的存在，没有一个中国人能在国际金融市场和国际经济学界取得过他如此之高的成就。ro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中国国家经济研究中心 乘坐亚洲商务航空公司安排的专机抵达首都国际机场后，杨少宗夫妇一下飞机就迎来了海啸般热烈的欢呼，此时的杨少宗不仅是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为国争光了，还是亚洲金融危机的终结者，香港金融大战的保护神。 整个国际社会和东南亚那么多国家都不是国际炒家的对手，杨少宗一出手，全部铩羽而归，损失惨重。 彻彻底底的为国争光了。 你现在在国内打开任何一份报纸，任何一个网页，全部都是讴歌杨少宗如何伟大，如何坚决，如何英勇无畏，不畏强敌，智勇双全，忠义无双，仁德济世，外国人随便称赞几句，国内媒体就引用过来继续夸大一番，好像全世界都佩服杨少宗的五体投地。 真的很夸张，中央电视台专门制作了一个关于杨少宗的六集纪录片，黄金时间段播出，把杨少宗14岁就参加集体劳动的照片都挖了出来，所有人都挖了出来，幼儿园的老师都不放过，铺天盖地，这都已经将杨少宗塑造成一个伟人了。 总之，杨少宗太牛了，世界上最厉害的经济学家和企业家，全世界公认的，他最厉害了，他是中国人的代表人物，精英中的精英，而且人家小时候是孤儿，爷爷死在抗美援朝的战场上，尸骨还在朝鲜呢，父母是牺牲在旗山水库的大建设中，为了救人而死的。 人家多感恩戴德，毕竟是旗山人养大的，一口气将旗山建设成了国际艺术之都和中国的小金融城，在他的带领下，旗州市的人均收入已经是韩国标准了，可以算是踏入发达国家的水平了。 人家下海经商搞经济建设，五年时间就是亚洲首富了，一句话，一挥手，一个英勇的决策就将外国投机倒把阶层都打垮了。 人家赚钱了，捐出一半家产做慈善，做教育，每年能捐出十几个亿用于希望工程，中国教育有希望了。 就算捐出一半家产，人家还是亚洲首富！ 太牛了。 你不佩服不行啊。 太火了，这不是人的境界，这是史上最牛逼中国人的境界！ 杨少宗从机舱里走出来，迎面看到的是几万名首都人民的浩大欢迎阵势，五颜六色的鲜花就像是海潮一般的涌动着，挥舞着。 我靠了。 国务院的容总理亲自带队迎接，吴副总理和副主席也都在列，都站在最中央的位置等着他去握手呢！ 这个阵容基本就是欢迎英国首相和女王也足够气派了吧？ 说真的，杨少宗这一刻都有点脚底发软的感觉，因为自己还蛮心虚的，得，硬着头皮上了，他就只能带着萧薇和胡祖铭、陶大东几个人一起下飞机，上前接受中央领导的亲切接近和欢迎。 容总理是真的很高兴的，发自肺腑的高兴，因为杨少宗确实是干了一件好事，保住了香港联系汇率，对国家而言是真正有功的。 毕竟也是老领导了，杨少宗能有这样的成绩，容总理很高兴。 和杨少宗一握手，容总理就很高兴的笑道：“欢迎回来，这就最好了，以后说话就硬气了嘛！” 他说的是实话，现在是推动中国国有资产第二次改革，走向国家资本主义的最为关键的时刻，光靠中央力推也是很艰难的，必须还要有社会舆论的整体性支持，而社会舆论就看杨少宗了。 杨少宗笑着，心里明白容总理的意思。 首都机场的欢迎阵势绝对算是小的，杨少宗起初还不知道，从机场一出去，外面完全是人山人海，黑压压的都是围观群众，就是四大天王集体到首都也没有这么疯狂的待遇，机场外面的那些出租车上都沾满了人，不知道多少人拿着照相机拍个不停，记者们就真的辛苦了，一路跟着杨少宗跑啊跑啊，连问个话的机会都没有。 从首都机场乘车去首都国宾馆，这一次，他被直接安排住在首都国宾馆，在那里会有一场国宴招待，中国经济学界几乎所有重量级的学者专家都到了，五大国家资产管理公司的董事长，中央发改委、外贸委、央行、工商联、企业家协会的重量级人物也都到齐了。 首先是国家主席的亲切接见和会晤，大概要谈半个小时，汪主席要问的一些话题，昨天下午就送到了香港，国务院办公厅希望杨少宗是做好充分的准备回答，因为都是和国家经济政策有关的重要议题。 会谈之后就会召开国宴，届时，吴副总理要代表国务院和中央财经政策委员会讲几句话，杨少宗后面要准备二十分钟左右的汇报，事先已经通知的很清楚，不一定是汇报，自由发言，谈一谈国际和国内未来经济发展形势的话题就再好不过了。 这一次请你回来不仅是要表彰你，也是希望你来指导一下工作。 到了首都国宾馆，杨少宗就见到了汪主席，虽然不是第一见面，可此前的几次都是集体性的工作会议，主席高高在上，他只是一个正处级的小公务员。 这一次不同，汪主席单独接见他和中旗公司的一些高管，特别是参与了香港金融狙击战的这些国家功臣。 接见之后，汪主席就在国宾馆继续给出二十分钟的会晤时间，亲切交谈一下，中央领导和中旗这方面的几位高管都在列，华康盛和阚治东也是匆匆忙忙过来在首都等着杨少宗，一起凑个热闹，在中央领导出现的画面里露个脸。 准许入场的媒体只有新华社、中央电视台、《中央财经日报》的记者，虽然只有三家单位，每家单位都很惯例的派出一大队阵容，搞出几十家媒体在场的声势来——这个真是惯例，杨少宗都已经习惯了，往常连《中央财经日报》都不会有这个机会。 正式坐下来，汪主席就和杨少宗很亲切的笑谈道：“你们中旗这一次做的非常好，保住了香港，也就是保住了我们的南大门，你们发挥的作用不亚于中国的一艘航空母舰，特别是你，能够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这就足以说明你在国际经济学界都是最高水平的大师，年纪很轻，能有这样的成就是非常不简单的，也是我们中国人和中国经济学界的骄傲。” 这个话说的，杨少宗都不知道怎么说。 他不能说我是讨巧沾光，这多打脸啊。 杨少宗只能硬着头皮的点着头，道：“多谢主席夸奖，我觉得我们做的还不够，在我精力还是最旺盛的阶段，我仍然要继续在国内经济发展政策和研究上多下一些功夫，争取能够为国家出谋划策！” 汪主席……怎么说呢，他离杨少宗是非常遥远的一个世界，在他看来，杨少宗确实是蛮优秀的人才，中国现在也确实缺乏这样的人才。 汪主席有他自己的一个世界观和逻辑思维习惯，他还是很高兴的称赞着，又道：“我听容总理说，你是我们国内国营企业第一次改革和第二次改革的主要推动者，也是国有经济转型方面最好的专家，而且承担着很重要的课题研究任务，这很重要，但我相信肯定能做好这些工作，能够为国家的经济建设做出非常高的贡献。” …… 前面的很多话确实就是这么回事，都没有去切入正题，谈了大约几分钟，汪主席才让杨少宗替他仔细分析一下金融危机主要的诞生原因和整个过程，特别是对中国有什么特殊的影响。 在这个方面，杨少宗实际上已经谈论的很多，其他专家和汪主席做的汇报也肯定是非常多的。 机会总之还是很难得的，机会也是需要自己去把握的。 杨少宗昨天下午拿到几个可能要问的问题清单后，就专门抽出时间进行材料整理。 面对着第一个专业性的问题，杨少宗还是稍加思量，这才和汪主席回答道：“其实有很多问题是我们没有对外界说的，也不能说。亚洲金融危机从根本上来说，这是一种经济歧视的问题，表面上，欧美主要机构对亚洲这些年取得的成绩是称赞的，实际上，他们是不认同的，不喜欢的，不高兴的，这还是一种从二战之前就延续下来的欧美中心论问题。我个人认为这是一种意识形态经济的竞争，意识形态的范畴很大，包括地区、人种、历史、国家政治制度、民族等等各个方面，我们中国人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其实欧美人也有这样的浅层的整体社会意识。我们去谈亚洲金融危机，实际上，亚洲金融危机的源头还是经济泡沫，而经济泡沫的源头实际上是欧美政府行政干预的结果。我们可以更简单的说，美国政府通过打击经济，实际上就打击了整个亚洲经济，只是这个打击的后果被亚洲国家用错误的经济政策给掩盖了，然后集中在这个已经不能再掩盖下去的阶段爆发了。亚洲金融危机结束后，我认为中国大概会有黄金十年的发展期，如果按照这个gd发展下去，十年后，我们的gd就有可能超过，哪个时候，我们将会遭遇到更为庞大的经济政治，甚至是军事方面的压力，因为在美国政府看来，那个时候的中国就太危险，有可能挑战他的世界霸主地位。现在是一个核武时代，大家都不敢轻易开战，但是，这不代表美国政府和美国社会动用金融战争的手段攻击我们，战争有政府层面的因素，更大的还是来自于社会层面的因素，现代社会的进步之处就在于不用依靠军队和政府，我们也可以攻击一个国家，让这个国家千疮百孔。比如说我们中旗投行，我们在5月份的时候就直接通过金融杠杆将印尼盾的汇率暴跌30%，整个国家财富蒸发掉30%，超过二十多家银行破产，超过两千万人走向失业，我个人觉得这比正常的军事战争带来的毁灭因素还要大一些，而且，我们打完印尼之后还从印尼央行和整个社会卷走了数十亿美金的收获。” 杨少宗一口气说的东西非常多，但他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带给了中央政府，那就是战争已经转变了新的形势，一种新的竞争来了。 汪主席沉默了很长时间，对于杨少宗的直率也显得有些惊讶，过了片刻才赞同道：“对，你说的非常对，你的分析也是最为深刻的，不愧是我们国内最高明的经济学家。” 杨少宗是不会错过这种机会的，他继续说道：“所以我就一直坚持两个建议，第一，我们一定要综合发展，平衡发展，必须将地产业的井喷趋势压制住，让社会资本自由的流向新科技领域和其他基础建设领域，要吸引民间资本介入军事科技的研究，要在黄金十年里实现军事、经济、政治、教育、科技、医疗和社会保障的全面平衡发展，不要迷信gd。gd慢一点没有关系，每年7%就很不错了，但我们一定要保证这7%是非常有质量的，是来源于科技的，高水平的，我相信地产业贡献3%的gd增长，远远不如机床产业贡献1%gd增长的效果好。第二，我继续坚持关于推动国家资本结构从垄断主义向国家资本主义的发展，我们以前说要学苏联，苏联垮了，我们说要学，也垮了，现在又说要学美国。学美国很对，可是，美国和我们差别太大，硬学是学不了的，我们真正应该学习的是新加坡，新加坡和我们在各个方面都是最为相像的，也是我们最容易仿效的参照目标，如果我们的政治能像新加坡一样清廉，资本运营效率能达到新加坡的水平，如果我们十年后等同是100个新加坡加起来的威力，我觉得我们在黄金十年中的改革就是成功的，即便美国政府和社会届时想要压迫我们就范，想让我们继续和一样垮掉，我觉得美国人能够成功的概率也微乎其微。” “对！” 这一次，汪主席回答的非常干脆。 在杨少宗的观察中，他总觉得汪主席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这样干脆的认定倒是让他有点意外。 汪主席则续道：“毫无疑问，对于综合发展和国家资本结构改革的推动，我是认同的，这很重要，不能说新加坡小，gd没有我们高，我们就不去学他。学新加坡很好，我觉得是一个非常可行的道路。特别是在综合发展的这个思想上，我觉得你可以深入进去多做一些研究，为政府制定政策起到主导性的作用。至于国家资本结构的改革究竟要以什么样的方式，我们还是继续摸索，一步步的实践，不能过于草率，五大资产管理公司的成立，我觉得就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这是我们走出来的第一步。” 杨少宗则道：“主席，我坚信一点，那就是自由市场的运作效率是高的。我就拿目前的高速公路建设而言，我们动用国家资本去建设，组建国有化的公司专营，一次性投资，三十年收益。看起来是很完美，我不知道是哪个专家在论证这个政策的优点，但我只用一个问题就能击穿他的观点。三十年后，国有公路运营公司的员工如何处理？按照这个政策推导下去，我们未来会在国内陆续新增五百万左右的国企垄断行业的员工，他们的领导是高收益，高浪费，喝茅台，坐奥迪，抽中华，下面的员工年薪高，福利高。三十年后怎么办，这些人如何安置？国家无法另外安置好位置，全国的高速公路是否就继续收费运营？五百万人，每年的薪水负担总计起来要有一千多亿，如果细细算起来，各种社会保险福利和行政浪费加起来，每年的负担至少是三千亿，现在是三千亿，十年后应该是多少亿？我相信是能接近一万亿。一万亿的费用全部压在高速公路上面，全国物流成本要增加多少，最终买单的是谁，物流公司分担一万亿，压到老百姓的头上就是几万亿，难道我们就用这样的方式来增加国家gd和国内居民消费？所以，我说是不能这样搞，应该放手给自由市场去运转，这些工作本来就不是什么高技术含量的，只要是负责任的初中生都能干，月工资一千就足够了，三十年后，公路不能收费运营了，业务缩小了，我就裁员，或者在国外接工程，将业务转移到国外。甚至，我们可以直接增收燃油税，以税养路，国家筹集税收修路，每年下拨养路费给地方政府，地方政府也不可以自行组建国有化的公司去维护，而是分包给私营企业承担维护工作。从上到下，我们一个人都不养，一分钱不浪费。当然，我们要增燃油税的前提是石油价格要降下去，国际多少，我们就卖多少，如果是国家垄断，中石油将大量的行政浪费成本和事业单位的高工资成本都积压在油价上，油价那么高，再加燃油税，那还得了吗？总结到最后，我的建议是在经济建设上不要去摸索中国特色，自由化市场经济逻辑，效仿新加坡和美国就是最简单的办法，否则，黄金十年一结束，我们就是内忧外患，内部有大量的国营企业势力压榨老百姓，外面有欧美强国和国际投行炒作人民币。” 这一次，汪主席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都说杨少宗犀利，犀利到这种程度就有点可怕了。 关键是杨少宗现在学术地位太高，国内无人可及，他从经济理论的原则出发去估测，得出的结论是让人不得不信，就算不相信，但你总是会担心被他说中，因为他说中的概率是非常高的。 如果李兆棠去预测未来十年的经济发展轨迹，他的准确率能有30%的话，杨少宗基本就能达到60%的水准，其他人要么是在30%以下，要么是在50%以下，过半准确率绝对只有杨少宗一个人，因为杨少宗是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 和其他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不同，和杨小凯也不同，杨少宗真正的专长是研究国内经济结构，特别是他《地区行政竞争对中国经济长远影响》一文，基本奠定了中央在平衡、控制地方经济的主导政策和模式。 汪主席想了很长时间，感觉当着其他领导和记者的面，这个话题不能谈下去了，因为杨少宗比他预想的犀利太多，简直是一针见血的扎人疼，旁边的几个陪席领导和守在对面新华社记者都惊出层层冷汗。 思索了片刻，汪主席决定结束这方面的谈话，道：“这些事，我们晚上再慢慢谈，现在不急着说。现在，香港和国际社会对中旗投行的评价非常高，这是一个好机会，应该再接再励，争取做出更好的成绩！” 杨少宗点着头，也随之变换了话题，道：“我们正在寻求收购渣打银行的机会，拿到港币的发行权！” “哦？” 汪主席大喜过望，对这个事情显然是特别关注，继续问道：“机会大不大？” 杨少宗想了想，道：“七八成的把握，香港中旗的总裁正在做最后的努力，我们争取是友好互赢的兼并，让渣打银行的董事会通过这一次的合并案。如果收购渣打银行成功，我们下一步会将手伸向非洲，中国经济想要长远安全而稳定的发展，归根结底是要做好制造业，那我们的gd每增长一个点，对国际能源、矿产的需求就会增加1%到3%，这个需求量非常大，如果能够利用金融业扩展到非洲和南美洲市场，稳定我们的矿产需求，我觉得这将会是中旗投行对中国经济长远发展中最大的帮助！” “好，好，非常好的好事！” 汪主席连声称赞，他终于明白容总理为什么会如此倚重杨少宗，思路清晰长远，看问题很深入，着手的每一步都是深有意义的。 二十分钟的约定时间到了，后面还有其他日程安排，汪主席稍稍有点遗憾，就先和杨少宗告别，送杨少宗等人离开会场，一起去国宴馆参加预先安排好的大型国宴。 现在的国宴还是比较有趣的，包括可乐等饮料基本是旗珍集团特供的，大概是为了敬重一下杨少宗和中旗系，这一次连白酒和葡萄酒都选择了旗珍集团旗下的产品。 等杨少宗等人到了宴会大厅，吴副总理就抓紧时间上台说了十多分钟，祝贺一下杨少宗和中旗投行在香港金融阻击战中获得的好成绩，为国家和香港做出了伟大贡献，同时也热烈祝贺杨少宗荣获诺贝尔经济学奖，这是中国教育改革的伟大成果，这是中国人民和中国经济学界的集体荣誉，这是中国在经济领域研究走向世界的第一步，必将开启一个伟大的新篇章。 等吴副总理说完，大家鼓掌之后，杨少宗也被邀请上台接受国家颁发的新荣誉和新聘书——中国国家经济研究中心主任，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 中国国家经济研究中心主任当然是走狗型学者的最高荣誉和地位，不可能再高了，高不上去了。 对于这个位置，全国三千多名经济学家们都是翘首以盼，人人争先恐后，做到这个位置就算是死也可以瞑目了，杨少宗的研究生导师李兆棠对这个位置就蓄谋已久，可惜，还是功亏一篑。 李兆棠混的当然也不算差了，培养出杨少宗这样的学生，又毕恭毕敬的效忠了这么多年，功劳和苦劳都有，如今也成了中国社会科学研究院的院长，基本上算是仅次于杨少宗，级别还要更高一些，只是在具体政策制定过程中的话语权弱了一些。 不管怎么说，李兆棠和杨少宗师徒是真正的光宗耀祖了，牢牢占据了中国经济政策制定过程中的两大席位，也是所有学者型官员的巅峰席位，前者已经是中国政协委员，后者基本就等政协换届，肯定能上去的。 走上台，接受了吴副总理亲自转交了两份红灿灿的大聘书后，杨少宗也挺激动的，他看了看全场六百多名嘉宾，看着大家对他的嫉妒和羡慕，心里很满足。 历经辛苦，他总算是实现了自己的理想的第一步。 现在，他有了真正的话语权了，别人可能不理解，可在座的这些人都知道，从现在开始，中央在每一个经济政策的制定和抉择上，他都需要说话，他都需要去研究。 现在，他是中央经济政策和货币政策上的头号幕僚。 他牛逼了。 杨少宗挺高兴的会心一笑，和所有的嘉宾们发表感言道：“非常感谢中央政府对我的信任，我必将竭尽所能为国家贡献自己的知识和力量，我坚信，中国在未来十年会迎来一个非常辉煌的发展阶段，我们必须众志成城的牢牢把握住历史和世界赋予我们的这个机会，一跃成为真正的世界经济强国，牢牢掌握住世界经济的话语权，我坚信，只要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付出120%的努力，我们就可以做到这一点。十年后，如果我们还能聚集在这里，我们可以说，世界是我们的，也是所有中国人的！” 他的这番话当然很煽情，大家纷纷鼓掌，都挺高兴的，虽然自己没有爬到这个位置，可不管怎么说，人家是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亚洲第一大投资银行的董事会主席，败给他总比败给李兆棠有面子。 说得过去。 杨少宗稍微停顿了片刻，他现在还不能下去，中央给了任务，借着这个机会发表一下他对世界经济的整体判断。 他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在我从香港回来的时候，在我要来迎接这些荣誉的时候，我和我同事们正在香港忙碌的计算着一些非常重要的数据，我们正在试图判断国际经济的下一个热点，判断国际资本回流到纽约和伦敦之后，他们下一个目标会是哪里。这很重要，因为我们在国际资本中所占的分量并不重，如果我们不能提前预判对手的行动，我们就很难战胜对手。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们可以得出一个很稳定的结论，那就是下一站仍然是美国！” 大家都在静静的聆听，不服归不服，这个方面，人家是专家，中央的数据都未必比他拿到的多。 杨少宗继续说道：“从整个经济形势和原理来判断，未来十年，世界经济体中会出现三个比较大的获益者，分别是美国、中国、印度，这三个国家都有一个统一的特点，那就是人口基数大，这就意味着未来经济发展的过程中，美中印的gd上一个百分点，世界资源的消耗速度就会增加一到三个百分点，那就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能源价格在未来十年可能要提高四五倍。受整个东南亚金融危机影响，十月份的国际石油每桶价格是十六美元，短期内，我预计还会下挫，最低可能达到12.5美元。中旗投行现在已经购买了大量的短期沽空，包括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也在大幅沽空，但这个趋势会在明年一月份结束，中旗投行在沽空短期石油期货的同时，也在加大购买半年期和一年期的长期合约。预计99年底，石油价格会恢复到30美元一桶的价位。换句话说，我给你们出了一个很好的赚钱通道，如果石油价格跌破13美元，立刻购买大量的一年期长协，理论上可能获利超过一倍。国家资本可以投资，企业可以投资，个人也可以投资。” 大家一听这话都挺激动的，本来以为杨少宗会说些大而化之的分析评论，没有想到是这么有货有料的东西。 有人开始鼓掌。 杨少宗示意大家别着急，道：“这是好消息，也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中旗投行正在寻求收购国际性的中小型石油公司的可能，坏消息是长远来看，未来十年，石油价格可能会突破一百元，如果投行不断介入，国际资本介入炒作，油价突破创纪录的130美元也是非常可能的。这样一来，我们预计新能源就会成为新的投资领域，大量的国际资本会介入其中，所以，国家资本在未来十年要提前做好的新能源的研发和投入，特别是风能和光能的综合利用问题。中央在经济政策的制定上，要提前做出预估，对这些产业给予重点的扶持，在教育领域给予重点的研究和专业学生的培养。但是，这还是一个坏消息，我们是一个依赖制造业的国家，石油、铁矿、煤矿的高涨对我们的压力是非常大的，这些将会是国际资本重点介入的范围，那么，巴西、澳大利亚、俄罗斯和南非这样的国家也会变得很富有。所以，未来十年中会有七个国家是非常繁荣的，美国、中国、俄罗斯、澳大利亚、巴西、印度、南非。我们需要重视的是这些国家在经济实力增长的同时，特别是俄罗斯、巴西、南非、印度会对周边产生多大的关联影响，军事上，经济上，社会政治上的影响都是我们要分析的范畴。除此之外，像委内瑞拉、苏丹这样国家也会成为主要的争论点，我个人的意见是从现在开始，中央的国家政策就要以非洲和中亚战略为主，以南美和东南亚为辅，扩大国家在这些地区的影响力和投资范围，应该支持中国的企业走出国门，到非洲和中亚、南美去投资，政府应该给予非常高的重视和扶持，要竭尽所能的去保护他们的利益，帮助他们协调和对方投资国的关系。因为他们将会保证中国安全稳定的长期发展下去！” 这是真有料，真有水平。 大家由衷敬佩的纷纷鼓掌，太有料，太有才，太牛逼了。 杨少宗笑了笑，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对在座的每个人都是有点用的，不管是对政府，还是对个人，时间差不多了，他就此结束道：“我们已经能预测大方向的变化，下面，我们需要将这种预测落实到实处，针对这种长期的客观变化去制定自己的发展战略，只要我们能够充分利用中央政府提前布局的优势，利用好长远发展的思路，那么，不仅是未来十年，甚至是未来五十年，世界经济也将属于中国！” 哗。 一阵起身鼓掌，大家都太激动了。ro 第一百九十二章 新的方向感 国宴结束后，汪主席另外有事情，晚上则单独安排了两个小时和杨少宗重新讨论下午的那几个问题，这一次，杨少宗谈的更为深入。 挟着世界经济学家的桂冠，杨少宗此时谈不上是肆无忌惮，至少也能畅所欲言，将他对整个宏观经济的长远发展和很多细节性的想法都说了一遍。 他对中国经济的建设理论还是很有特点的，那是就综合平衡发展，多积粮，缓称王，不一定要急于推进城市化进程，要增加大学教育和硬件基础设施的投资，不能因为经济发展了，国民生活水平改善了，就忽视党内廉洁建设。 执政没有任何问题，长期执政下去也不是问题，和新加坡不就是变相的长期执政吗？ 关键还是要廉洁高效。 政府想要廉洁，权力缩减是当务之急，否则，再高薪养廉也没有用。 他的预测是如果任由国家垄断经济发展下去，垄断国企的浪费和贪污会更可怕，比公务员贪污浪费还厉害，所以，垄断经济主义这条路不能走，地方集权这条路也不能走的很彻底。 让自由市场经济发展下去，用市场的自由体制去运转，要让最好的人才都去按照市场机会去自行分配，政府在宏观调控要适度。 完全任由自由市场发展是不合适的，特别是房地产，政府的宏观调控必须紧缩。 对于基础建设，特别是物流这一块，政府的任务很简单，竭尽所能要将物流成本降下去。 归根结底，在中国的教育和高科技产业发展起来，在中国的高科技人才集中成长起来之前，中国经济的唯一优势就是劳动力低廉。 劳动力低廉的特征就是薪水低，靠低薪水去和外国企业竞争。 中国人有句古话叫不患穷，唯患不均，穷不是问题，就怕公务员、垄断国企员工和事业单位的收入高，贪污多，浪费大，那就会有大问题了。 所以，公务员越少越好，垄断国企越少越好，事业单位越少越好。 国家建设慢一点，gd发展的慢一点都不要紧，关键是步伐要坚定，一步步的走下去，不能乱，不能过快过热，要做到综合性的平衡发展，要在各个方面一起向前发展。 他首先就不赞成唯经济论，军事、教育、社会福利整个体系都不起来，光是发展经济，最终的下场不会比泰国好多少。 在农村经济政策上，他建议逐步减免农业税，政府税收少没有关系，更多的将空间放给自由资本即可，私立教育可以搞，私立医院可以搞，不要用政府的钱去搞高端教育和高端医疗服务。 他建议是通过联合社的方式重新发展土地集中经营的模式，要逐步让市场自由进行城市化，不能为了gd去加快，哪个学者说是要推进城市化来发展gd，这个学者就有问题，至少看问题太简单，太简陋。 土地承包权的转让、租借可以搞，甚至是必须搞，先从租借开始，让农民自由调节。 他也不赞成集中一切财力发展东部。 他的逻辑很简单，东部发展过快，收入必然要增加，全国收入差距还会进一步扩大，物价上涨，一部分人买得起，大部分人买不起，这叫什么社会主义，这叫什么和谐发展？ 如果全国大范围增加收入开支，收入涨了，在科技实力和创新能力没有发展起来之前，中国靠什么来维持就业率和经济增长？ 所以，中央在政策上一定要均衡，还是他的那一套思想，均衡发展，不要追求速度，有钱的省就少投入一点，没有钱的省就多投入一点，每个都是亲儿子，不要有任何的偏向。 不要去搞什么龙头经济，龙头多了，中央的控制力就弱了，地方就敢和中央叫板。 如果物流成本低，在中部建厂靠近原材料产地，实际出口成本差不多，物流成本越高，东部发展相对就会越快，全国不平衡。 实际上，杨少宗此时的经济理论和中国建设理论完全颠覆了老邓的那一套，但他还是积极大胆的鼓励新一代的领导人要有勇气推陈出新，要坚持搞一套新理论，要有自己的理论思想，要与时俱进，要建立自己的地位，不要盲目相信过去的老经验。 推出自己的理论，建立自己的地位。 这当然是好东西。 大家都想，可是，这个理论从哪里来？ 杨少宗的“综合性的平衡理论”就是为此而来，他将这一套理论称之为“和谐发展观”，所谓和谐，就是钱不一定最多，但是大家都差不多，你一个月一千，我差点，但一个月也有八百，穷没有关系，咱们慢慢的一起发展，社会稳定，地区差距不能过大，阶层差距不能过大。 地区差异过大，必然会导致物价失控，全面加薪也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治标不治本，所以，缩小地区差异才是中国长期发展和持续保持国际竞争优势的关键钥匙。 要投资教育，搞私立大学，要把中专纳入义务制教育范围，逐步推出五年制大专的义务教育体系，要把工业人才的培养放在第一位，要坚定不移的走工业强国的道路。 汪主席还是很有兴趣，别的不谈，“和谐发展观”就是一个最好的东西，现在老邓不在了，老人差不多都走了，没有政治上的压力，新的局势变化又非常大，树立自己的思想理论指导经济建设和国家建设是非常有必要的。 原来约定谈两个小时，结果谈到了第二天凌晨。 这天晚上，杨少宗就单独领了一个特殊任务，他要负责将“和谐发展观”和“综合国力平衡发展论”落实成具体的文件、思想文稿，要做好体系性的研究工作。 完成这件事的同时，他要亲自带队去新加坡考察，参考新加坡的体制设计一套新的中国政策改革的新思路，有些东西不能照搬，别人叫廉政公署，中国就叫国家调查总局。 机构要裁减，大量的公务员要重新安置，怎么安置……毫无疑问，继续下海经商去，一大部分可以压入国企，然后跟着国企一起股份化改革脱离包袱。 事业单位要大幅缩编，不该由政府负担的都缩掉，比如说公路运营部门，这个可以股份化。 别人说股份化是为了效益，杨少宗说的更清晰——低工资，全国都走低工资的道路。 政府统管的面越小，特别是像下属机构削减掉，能股份化经营就股份化，能私营就私营，将整个资金的运营效率压缩到最高，中央财政就可以减掉1/3，地方财政节省的就更多。 中央保持几个原则，一，军队强大；二、国有资本运营收益率增加；三、政府廉洁高效；四、经济发展，国力增强，老百姓过的踏实。 只要做到这四点就够了。 …… 第二天，杨少宗第一次来到中国国家经济研究中心上班，第一天来上班就是研究中心的主任……这倒不是什么稀奇事，前面两任也都如此，都是中央安排的空降，没有论资排辈的可能性。 这里不是讲资格，谁能让中央领导相信你的专业能力，你就是主任，你就要随时接听电话，在中央政治局有需要的时候解答所有专业问题。 假如政治局和国务院不对眼，双方有争执，你也不能说模拟两可的话，必须本着自己的专业立场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如果要有人来打马虎眼，那轮不到你，那不是你的工作。 因为最初是隶属于中国社会科学研究院，直到现在，中国国家经济研究中心还是在社科院的大院子里办公，很简单的一栋民国时期留下来的老楼，下面设有十几个调研室，负责各个领域的专长研究和分析。 很多人都是82年就开始在这里工作，资质非常老，但是，早已跟不上时代变化的需要，前一段时间基本都划归社科院和中央财经政策顾问委员会，现在的国研中心空出了一半的位置，都等着杨少宗先去敲定名单。 半个月前，杨少宗决定挑起这份担子之前，他已经和唐葆华说的很清楚，他去可以，找两个人过来，一个是凡纲，另一个是陈锡华，但他也说了，不能靠他们分析关键问题，只是调过去而已。 真正的主要分析专家，他另外想办法聘请国际上第一流的。 他实际上也做到了，杨小凯、黄有光和斯坦福大学的钱印一教授已经同意过来任职，中旗投行的李海闻、李青葵研究员，以及旗州大学的林毅夫校长，旗州经济研究院农业研究所的所长肖爱华同样会过来。 这是他构建的一个基本班底，除此之外，他希望另外招一批新的研究生进来从事基础数据的分析工作，他甚至给索罗斯和克鲁格曼写了一封信，邀请他们过来担任顾问。 国研中心的环境还是很优雅的，就是办公室老旧了一些，老旧也有老旧的气氛，肃严庄静。 虽然国研中心按照副部级的待遇给杨少宗配了一辆奥迪和专人的司机，杨少宗还是习惯开他的切诺基，一辆纯银色质地的二代切诺基，时间总是在不停的改变着每一个人，不变的是他和萧薇之间的那些故事。 直到今天，他们还是无法忘记切诺基之情缘，杨少宗手上还依旧带着那枚49年版本的银白色表带的劳力士。 国研中心里空空荡荡，凡纲和陈锡华已经提前半个月过来，两个人正在走廊里抽烟，见到杨少宗进来都笑呵呵的打着招呼，能够沾光进入这个中国智囊阶层的最高殿堂，他们心里自然是非常喜滋滋的。 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杨少宗让他们进来不是享受最高的国内经济学家的官方地位，而是来拆解过去二十年的指导思想。 就在这个曾经由邓老一手推建的国研中心，就在这栋老派的建筑里，他要亲手推倒过去的所有思潮，开启属于他的新时代。 在这里，他将真正的成为中国经济之父，除非他死在半路上。 这是有可能的。 情势一如过去，他曾经做过的，并因此而丧命的事情一样——他要将那些盘踞在中国的旧势力砸光，拆光，只不过，十几年前，他的对手是淮西四大太子，现在，他的对手是整个中国的垄断势力。 过去，他的支持者是时任省委的王中泉，现在，他的支持者是中国两位实权高位者。 同样的，实际上杨少宗都并不清楚汪主席和容总理对他的支持到底有多少下限，会不会像汉景帝斩晁错那样，临时将他拉出去当替罪羊，实在是未可得知的事情。 他吃过一次亏，历史上，这样的事情也总是不停的上演，他心里是非常小心的，关于他在硅银集团持有的财富一直掩藏的很好，而且，他将这些股份都转移到了萧薇名下。 萧薇很清楚，他们现在并不安全，所以，她在未来的十年，甚至是二十年的时间里都会继续住在香港。 她已经在香港单独买了一栋物业，位于香港浅水湾道2号豪宅，和澳门赌王何鸿鄯比邻而居，为防万一，她甚至答应了何鸿鄯此前提出的认她做干女儿的事，何鸿鄯很阔气，给萧薇和干孙女杨思璇一份价值两千万港元的厚礼。 两千万港元也不算什么，即便是香港地产如此不景气的阶段，萧薇在浅水湾道2号豪宅这栋物业上的开销也不低于四亿港元。 假如连香港也不安全，萧薇打算直接带着女儿移民去美国，现在已经在委托律师申请绿卡，小心为上总是好的，赵琪和赵瑛姐妹都在美国，住在华人比较集中的旧金山地区。 赵瑛结婚了，丈夫蒋怡华是斯坦福大学的同学，目前在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中心担任亚洲经济研究员，而她自己则在硅银集团工作，继续担任财务总监一职。 在帮了杨少宗一个大忙，为他搞了一个蝰蛇基金兴风作浪后，赵琪果断结束蝰蛇基金，但她不再打算回国，而是在开曼群岛和旧金山另外注册了一家美国百富勤信托投资公司，做为中旗系的另外一股游离在海外的力量，借了原来香港百富勤的空壳在香港上市，股东有宋方舟、宋建邺等老牌的旗山人，也有萧薇的一大笔资金。 因为原始注册地是在开曼群岛，原始股东没有对外公布，在港股公开的信息也只是另外一家离岸投资公司，法人代表是港商身份的宋建邺。 赵琪原有的汇友投资公司被中旗投行兼并，而她从中套现了数亿美金，在亚洲金融危机中又巧妙的翻滚到了二十多亿。 标后消失而去，留给旗州人的只是一个曾经的传说，只有很多老旗山人知道赵琪去了美国，为他们处理在美投资业务。 加上萧薇等人注入的资本，美国百富勤信托投资公司拥有七十多亿美金的资本，继续购入纳斯达克的科技股和富兰克林资源，同时也在美国寻找一些新的投资机会。 这是杨少宗最后的底牌。 假如真的改革失败，有可能被拖出去当替罪羊，杨少宗肯定没有当晁盖和商鞅的决心，他会提前跑路去新加坡考察，借机离开中国，至少能留个全尸和妻女一家团聚。 此时的陆达强在泰国，担任百富勤信托投资公司在泰国和柬埔寨的总裁，在泰国百富勤投资公司中一笔股份，用他的资金继续寻找投资机会。 失败了，人生总还是要继续。 杨少宗给自己留了后路，所以，他现在已经无所谓生与死，假如真的又栽了，又死了，他或许也是无怨无悔，他至少不用再担心自己没有照顾好家庭的那个遗憾。 这一次，他照顾的非常好。 死就死吧，来吧。 他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情走入国研中心，这样的心情绝对是凡纲和陈锡华所不能体会到的，但是，他们很快就会体会。 和他们两个人打了一声招呼，杨少宗就径直的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房间还蛮小的，空闲的地方连饮水机都放不下，只能安置两个热水瓶。 窗台上有一盆非常旺盛的兰花，这是第一任国研中心的蒲主任留下来的，做为中国经济学界真正的三朝元老，他用这盆兰花来比喻自己的心境和期盼。 他刚坐下来，一个似曾相熟的女秘书就快步匆匆的走了进来，这个女秘书很有点熟悉，就是上次在记者招待会上的那个《中央财经日报》女记者，叫宁小圆。 杨少宗和凡纲提过，就将她调了过来，她是中央财经大学的经济系研究生，毕业后被分配到《中央财经日报》工作，机缘巧合，反正就这么很奇怪的被抽调过来。 她也不算是女秘书，只是暂时负责处理一些鸡毛碎片的事情，原来的秘书已经去了社科院工作。 泡好了一大杯浓茶，杨少宗就将凡纲和陈锡华请进来，三个人关门谈论问题，没有到十分钟的时间，陈锡华的脸色就一片惨白，曾经在国研中心当过两年助理研究员的凡纲也很尴尬。 短短十分钟，杨少宗谈了很多新词汇，比如说“可控式自由经济”、“新农村联合发展经济型态”、“和谐发展观”、“综合发展论”、“平衡发展论”、“中国21世纪新经济结构”、“西南大建设”、“东北大复兴”……听起来都很漂亮吧？ 陈锡华在学者官员这条路上走了小半辈子，一贯是优学而仕的典型，他还听不明白吗，杨少宗这是要干两个大事啊，第一，彻底推翻邓老的那一套思想，全面开创新的发展观；第二，彻底打破国家垄断经济结构，将中石油、中石化这些公司都股份化，拆开，再拆开。 啊！ 陈锡华脸色都白了，现在他手里要是有一个平底锅，他一定对着杨少宗这张破脸打过去，然后大吼一声：你醒醒吧！ 什么叫“可控式自由经济”？ 扯淡，就是国家资本主义，将国家资本股份化，分散化，将垄断经济结构彻底打碎掉。 ，要出人命的啊。 怎么拆中石油、中石化？ 杨少宗说，将中石油保留，中石化和外资石油公司兼并，整体合并，国有控股可以降低到25%，条件是对手要足够大，整体控股权要在国有资本、港资和内地民营资本的集合体上。 这还得了？ 陈锡华脸色都白了，现在就想要跑出国研中心，临走还想喊一声，我真的不认识杨少宗啊。 十分钟而已。 都是聪明人。 杨少宗只用了十分钟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然后简单的看着陈锡华和凡纲，问道：“怎么样，你们愿意干就留下，不愿意干，现在可以走。如果真的出事了，横竖不外乎一死。” 凡纲想了想，很谨慎的想着，抽了根烟，道：“我觉得还不至于那么恐怖，只要咱们小心一点，慢慢的来，问题总是不大。再说了，我们只是搞提议，真正动手的是中央和国务院，和咱们关系也不大……！” 不等凡纲说完，陈锡华指了指杨少宗道：“你认为他会袖手旁观，他就是拆迁大户，第一个上阵的就是他！” 杨少宗也不否认，道：“对，我第一个上去搞拆迁，拆光了再说！只要我拆光了这些破铜烂铁，中国就赢了，我敢说，三十年后的中国将一发不可阻挡的成为世界第一经济体。我要是拆不光，你们继续拆，大不了一死而已。” 听着这话，陈锡华自然是不好意思真走人，只能感叹道：“杨主任，要谨慎啊，提议不打紧，就怕你亲自上去动手。咱们身在这里是刑不上士大夫，你真要冲出去当拆迁工，那就很有可能被流弹击中。” 杨少宗不在乎，道：“我说了，不外乎一死而已。” 他很畜生，自己安排好了退路，但他不能真的直说自己老婆已经让人去搞绿卡了，一旦出问题，他先跑路了，你们自己小心点。 这话一说出去，谁还跟着他干啊？ 可是，人就是这么个东西，杨少宗当然想为国效力，为中国人推波助澜，摧毁一切腐朽的陈旧势力，可他又没有做烈士的决心，家有漂亮贤惠的老婆，家有可爱天真的女儿，身为人父，舍不得啊。 真的。 他将女儿第一次会笑的照片放在桌子上，看一眼，就特别高兴，特别有动力，觉得自己是在她而继续努力着，为了让她有一个更美好的未来和世界，为了给她做一个榜样。 再过几个月，他和萧薇还打算再要一个孩子，等两年再要第三个。 三个孩子非常好，一家五口人，幸福美满的大家庭，以后就会三个女婿或者儿媳妇，还会有七八个孙子孙女……想一想吧。 人不就是为了这些希望而活着吗？ 杨少宗觉得很满足，他很有动力，他觉得自己找到了新的方向感，为了国家和民族，为了自己和妻子儿女，为崭新的希望而努力的工作着。ro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太神了 理想是伟大的，现实是残酷的。 虽然陈锡华和凡纲都是很怀疑这些事能有多大的成功概率，可身为一个经济学家的良心告诉他们，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一个真正让中国良性发展起来的机会。 他们挺担心的，咬咬牙还是决定做了。 随着杨小凯、黄有光、钱印一、肖爱华等人陆续抵达，大家聚集在一起，每天都开始讨论“可控式自由经济”和“新农村联合发展经济型态”这两个大课题，并将“构建和谐社会，和谐发展观”的主题扩充开，推广为“可控式自由经济”、“新农村联合发展经济型态”、“综合发展论”、“平衡发展论”四个子课题。 四个大方向，大家分开进行编写草稿，杨少宗负责汇总，最后提交给汪主席和容总理过目，如果他们决定就这么干，好，那就这么干，后面的工作就是国务院和发改委的。 在将草稿拟定之后，杨少宗就秘密前往中南海汇报，将整套报告全部带了过去，交给汪主席过目。 效果很好。 几天后，汪主席和容总理将杨少宗单独又喊了过去，对于国研中心此次提出的“和谐发展观”给予了非常高的定论，但是，整个理论基本推翻了过去留下来的那一套逻辑和思想，谁也没有把握，所以，他们想让杨少宗放一个风看看效果。 正好下个月有一个各省国有资产管理公司的研讨会，集中起来讨论各省的工作经验，届时让杨少宗就平衡发展理论先谈一谈，看看各省的意见，另外顺带谈一下新农村联合发展经济形态的问题。 安好容总理的意思，这两个工作还是比较容易推广的，真正复杂的地方是“可控式自由经济”，这里面还是涉及了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那就是什么样的社会才是社会主义。 杨少宗的解答是先保障国有资产的高效运营，保障国家的发展，保障国家经济和政治的稳定，然后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他不是社会学家，他无法解答这个问题，但他相信——他说，咱们至少得有瑞典、挪威那种北欧高福利国家的水平吧，连基本的福利都没有，老百姓养老还要靠土地，靠家庭子女养老，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现在连资本主义国家都不这么干了。 怎么建设社会主义……这个问题不在他考虑的范畴，他只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让中国经济发展的更好更稳定，可以稳步超过美国。 这是他考虑的范畴。 …… 在杨少宗已经隐藏在学者官员的群体中时，官方和民间对杨少宗的造势还在持续进行着，现在，杨少宗都快要成为全能的主了，绝对的预言大师。 他说石油价格要降低到13圆一桶，结果就真的降到这个水平了，他说东南亚要爆发危机，这就真爆发了，他说***汇率要降低，这就真降低了……总之，他神了。 其实都不是什么本事，预言东南亚金融危机是另外一回事，预言石油价格和***汇率则纯粹是靠数据说话，他比普通人，甚至是国家机构都掌握着更多的数据，国际短期石油沽空合同本来就在大增，石油沽盘的压力非常大，基本是肯定要降。 他去伦敦一趟就将渣打银行给收购了，神了。 中国人收购国际银行的第一案例。 太神了。 其实有什么啊，渣打在98年底这个阶段是真渣，股价都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他们手里拿着40%的控股权还无法合并，杨少宗就不是预言大师，他是渣。 其实，亚洲金融世界早就都预测到香港中旗肯定能拿下渣打银行，关键不过是价格问题，杨少宗付出来的价格多多少少还有点超乎了大家预期，只是也没有超出太多，还是在合理范围内。 《中央财经日报》、《解放日报》……那是鼓吹的一塌糊涂，话说，他们也真的不懂啊。 国家资产管理公司研讨会要召开的这段时间，听说杨少宗受邀出席，可能要讲一些真金白银的东西，各省的资产管理公司老总都是奉若神明的速度直奔首都五洲国际会展中心而来，因为会议在这里举行啊，大家提前四五天就都过来了，天天聚在一起讨论，就盼着杨少宗大师教他们两个投资大招。 如果不是进入国研中心的难度很大，他们恐怕是天天都要挤进来和杨大师请教一下，拜师都可以啊，真想拜师啊。 杨大师现在是带博士生的，人家毕竟是直接来了个正教授职称，学生挂在社科院这边，实际上是在国研中心半工半读，不知道多少人想找关系挤进来，脑袋都要削尖了。 挤不进来啊。 杨大师采取推荐制，不是直接考的，各地社科院和大学直接报名单，他面试，十个里面挑一个，选了七个学生在国研中心读博。 他自己的功底，他清楚，带一带研究生没有问题，带博士生有点紧张，因为他的研究领域是比较狭窄的。 所以，他提倡学生自学，而他挑选的都是那些出身农村地区，自学能力很强的学生，这点蛮恶心的。 他手里最大的资源是国家最好、最重要的课题都在他这里，他带队搞调研，陈锡华和凡纲等人都在队伍里面，帮忙一起带，学生们都有机会参与这些课题的研究，对学生们有莫大的帮助。 杨少宗的另一个资源是他的名声太好，好到爆炸，他写的推荐信非常之值钱，他可以推荐最好的学生去国外继续留学，哪个大学都收，哪位教授都愿意带。 所以，他也非常注意学生们的外语成绩，让他们自己多注意口语和专业英语的培养，以后有机会的话，他还是建议他们去美国学习，这个方面的工作，他来负责。 这个博士生导师当的，学生们太喜欢了。 国家资产管理公司研讨会是一个半公开的会议，很多媒体都会被邀请参加，但是，不能提问题，只是参与报道一下。 会议主席是国资委的郭传为主任，也是杨少宗的老上司，虽然辞去了中央财经政策顾问委员会的顾问职务，杨少宗还是国务院国企改革小组的顾问，参加这个会议是理所当然。 实际上，他绝对这个改革小组中话语权最强的人。 他就坐在郭传为的旁边，几十个省市的资产管理公司的老总都在，大家一看到杨少宗就特别激动，真有那种追星的感觉，真的，在这些官派企业家的心中，杨少宗真是偶像一般的存在。 要说起来，国家、各省市县的资产管理公司都是杨少宗开的头，他开创了这个体制，他开的第一家集体资产管理公司，由此打开了这个潮流。 另外，国资委通过资产管理公司掌握对国有资产的股东权，同时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政企分离，也是这套模式的精华之所在，各家资产管理公司的老总都是很有实权的，真正的各省市的首席ceo。 他们能有今天都要感谢杨少宗这个大师啊。 真的。 真的有人上去索要签名，很简单啊，杨少宗有两本学术专著可供大家上去索要签名，不过，拿着《中国经营之神》这本书上前索要签名的人更多一些。 很多人很奇怪的能拿出《个人计量选择对各国宏观经济及国际贸易的影响》的英文版索要签名，这也蛮有意思的。 连记者都上去索要签名，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的，真还是蛮乱的。 五洲国际酒店的保安也不好意思上前阻拦和维持秩序，反正都是文明人吧，只有***部门的两个同志认真负责的让大家保持距离。 等杨少宗连续签了七十多本书，他才好不容易有机会坐下来开会。 此时的他是真的有大师气派了，还是挺英俊的青年学者，坐在红色的沙发椅上，穿一身白西服，蓝衬衫，红色领带，坐在那里轻轻推着额头，半思考状的听着郭传为在那里读报告。 郭传为发言之后，继续是其他几个省的资管公司老总交流经验，可大家就是这么有点随意的，表面上很严谨很认真的听着，心里真正想听的都是杨少宗要说的话。 记者们何尝不也是如此，没有杨少宗来参加会议，谁会过来凑这个热闹？ 大家等啊等啊，熬啊熬啊。 话筒终于到了杨少宗面前。 杨少宗将话筒声响调大一点，因为他不想用太大的声音讲话，稍微调了一下，他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总的来说，大家其实都说到了一些比较关键的问题，比如说政企分离和资本收益这两个比较集中的焦点。从政企分离的角度来说，我个人建议国资委和发改委重新出台一些新的政策规定，要继续确保政企分离，这是我们做国企改革的一个关键点。另一方面，我也希望提醒在座的各位，你们是政府指定的首席ceo，你们也要改变思路，不要用领导对下属主管部门的态度去管理企业。你们是投行的首席ceo，其他国有控股、持股的企业你们投资入股的企业，你们要监管他们的运营状况，如果你看不懂他的财务报表，很简单，要让专业会计事务所介入，比如说安永、德勤，让这些国际会计事务所介入，好好查清楚。还有一个问题，我个人觉得你们的收入待遇有点偏低了，公家报销的一些东西又多了，这还是要调整，因为大家都是企业家，职业经理人，要有这个方面的思想觉悟，我觉得大家如果能够调整过来，能够理解自己的新身份，对工作应该会是很有益的。另外，要勇敢的和国资委讨要一个合乎你能力和贡献的薪水，不要在意那些正厅级、副厅级的待遇，不值钱的，远不如一百万的年薪实在。我们就这么想，正厅级的官不当了，你以现在的从业经验，随便跳槽到哪家外资企业，收入也不会低于一年三十万，留在国营机构当个正副厅级的干部有什么意思，正副厅级的位置太多，好位置未必轮得到你，对吧？国家不雇佣你了，你就去外资呗，民企呗，年薪百万拿在手，走遍神州不愁嘛！” 大家一听这话就哄堂大笑，都觉得真有料，这话说得在理。 等大家不笑了，杨少宗则续道：“这样，咱们等一段时间在旗州商学院给大家办一个emba的在职培训班，三年结束，好好熬三年，熬三年，你的工作经验有了，理论知识扎实了，就算国家不给高薪，你也可以跳槽嘛。我当初要是不敢跳槽，现在也就是一个正副厅级的小干部，所以，只要有资本和才能，大家不要怕。领导有什么好怕的，国资委又有什么好怕的？” 这一次，连郭传为都笑了。 郭传为笑道：“我们杨主任说的在理啊，大家不要怕，在岗位上好好干，年薪百万这个条件高了，我不敢答应，年薪十万还是可以考虑的，怎么样？” “好啊！” 大家一阵热烈鼓掌。 这个时候，郭传为看了看杨少宗，示意是差不多了，可以试探一下风向了，看看各省资产管理公司这边是什么样的想法。 杨少宗微微点头，继续说道：“在这里呢，我们其实也可以谈的更开阔一点，比如说，我们最近一直在讨论中国经济的发展是不是存在着比较多的不平衡因素，比如说，东部沿海地区的收入高，中西部低，这对国家整体物价有什么影响？这些问题还是比较严重的，我们以前总是要说让一部分人和一部分地区先发展起来，现在呢，我看一部分人和一部分地区是先发展起来，可是，我们的社会问题也变多了。首当其冲的是犯罪率增加的很厉害，这是收入不平衡导致的嘛。比如说，每年的春运都是一个大难题，这也是地区发展不平衡导致的。我们现在实际上是不是可以重新考虑一下，考虑一个全面的平衡发展，各个省的经济头号人物都在这里，我们自己平心而论，国家是不是有点偏颇，发展好的地区投资越来越多，发展不好的地区投资越来越少？” 顿了顿，他又续道：“对于各个省，特别是西南、东北、中西部的一些省，我们省里的经济也都很紧张，资产管理难度大，资产增值率低，企业竞争意识不足，发展空间小，这都是国家发展不平衡导致的局面嘛，我觉得我们中央应该要有勇气做这个调整，要打破原有的思想包袱和束缚，要给予西南、东北和中西部的各个省都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和投资！” 哗。 大家一阵热烈的鼓掌。 鼓掌之余，几乎每一个人都意识到风向在变。 杨少宗不可能是无意识的放话，如果是以前，他只可能是做一个经济学家说两句建议，现在不对了，他是中国国家经济研究中心的主任，他背后是有人在指点的。 不对啊。 国家政策的发展风向要变！ 杨少宗并不在乎大家心里是怎么想，他只是负责放风，现在，他才刚开始，真材实料的东西现在才慢慢端出来，当着各省资产管理公司老总和记者的面，他开始全面的分析国内经济的发展状况，分析一些大家感觉很不好解决的焦点问题，分析国内人均收入和物价指数。 所有的道理分析完，他最终的结论就是国家发展不平衡，不平衡导致了种种不利的因素，对于中国经济长远稳定的可持续性发展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和考验。 这个时候，他开始谈了一系列很新颖的词，提到了“可持续性的平衡发展观”和“西南大建设”等等话题。 他这一系列的爆料绝对是重量级，直接拉开了一个新时代的号角。 一个从1998年开始，属于新的党中央领导核心的新时代，新思潮，新思想——和谐稳定的长期发展观、平衡发展观、科学发展观。 此时距离新年钟声只有3天时间，12月27日。 12-27资管会就这样的写入了历史的舞台，从这一天开始，中国经济打上了杨少宗的烙印。 毫无疑问，杨少宗的这一次放风很顺利，摸索着感觉各省的反应都还是很积极后，《新华日报》刊发了新的评论员文章，正式将“可持续性的平衡发展观”推向了整个中国舆论界。 这个时候，只要是身在政治世界中的中国***体都能感觉到，国家宏观经济政策正在开始走向一个新的变化。 这是杨少宗为中国经济发展提供的第一个大政策，12.27会议结束后，杨少宗和容总理有过一次会晤，他个人的意见是在所有的大发展策略中，“西南大建设”是最容易有效果的，而“中部崛起”、“东北大复兴”、“西部大开发”都比较难见效果，东北的基础虽然比较好，历史遗留的问题还是比较重的。 如果从整个宏观经济的重要性而言，东北大复兴恰恰是最重要的，他的建议是“西南大建设”和“东北大复兴”一起抓，但是，中部崛起和西部大开发同样要做，没有必要在中央层面做出太多的分化，中央方面不适合去集中精力抓某个地区的经济崛起，还是要做平衡式的发展，市场更偏重于哪个方面，中央投入就相对少一点，市场不偏重的地方才中央投入应该加大的地区。 对于整个中国经济的长期发展的指导方针，杨少宗只给出六个字——多积粮，缓称王。 发展速度还是要降下来，不要过快的挑战美国的神经和防卫线，要将基础打牢固，要将主要力量和资本都吸引到高科技领域，要将房地产的利润率打下去，坚决将自由市场的资本吸引到工业领域，加快工业建设，加快工业的产业提升，加大科技研发投入，加大科技人才的培养，加大教育的投入。 发展应该相对要慢一点，发展的慢，才能将工作做得细致一点，面对的问题才能更少一点。 为此，杨少宗给出的另一个完整点的思路是“相对较低的工资，相对较高的福利”，简单的说，中国要在长期时间段内尽可能的让国民整体工资水平相当于马来西亚的水平，而国民整体福利水平相当于新加坡。 如果中国能做到这一点，中国就赢了。 整体福利包括哪些领域，很简单，医疗、教育、住房、养老，中央将1/3的财政拿出来用于整体福利，而将基础建设和高科技产业等等投入转移给自由市场，让市场自由融资去投入，中央只是要用政策去引导，去协调。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亚洲经济教父 1999年1月6日，中国国家经济研究中心被改设为中国国家经济研究院，实际的权威xing进一步放大，大权在握的杨少宗被中央特批给予了正部级的待遇。 在经过一系列的考虑后，杨少宗和杨小凯联名给1986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詹姆斯-m-布坎南教授写了一封邀请信，正式邀请布坎南教授到中国国家经济研究院担任经济顾问。 之所以邀请詹姆斯-m-布坎南，而不是事先预期的克鲁格曼等人，一是克鲁格曼此时还没有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地位不够震撼，即使来了也不会被中央的那些高层信任。 詹姆斯-m-布坎南的特殊之处在于他是西方经济学界中极少数同时研究公共关系和经济发展相互影响的人，他的公共选择理论是西方的政治经济学，也开创了一个通过经济发展去研究政治发展的通道。 杨小凯会亲自去弗吉尼亚大学邀请詹姆斯-m-布坎南，并邀请他担任旗州大学国际学院的终身教授，而杨少宗则有另外一件事要做。 杨少宗和中央请了两个月的假期，因为他手上的邀请实在是太多，泰国、新加坡、菲律宾都邀请他过去，而且都是非常高规格的邀请，政府也有邀请，并且委派驻华大使和国务院做了一次沟通。 这种邀请并不是要在官方层面请教什么问题，而是一种学术交流和公共演讲为主的学术活动，但也有政治层面的一些因素。 事实证明，不仅是中国政府mi信诺贝尔经济学奖，亚洲的其他政府同样mi信，所以，1976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米尔顿-弗尔德曼就说，诺贝尔经济学奖是最不应该设立的奖项，它让人们以为经济学界有真正的权威，实际上并没有，没有一个经济学家可以正确解答人类经济世界的问题，这个领域也从来没有真正的正确者。 对的。 根本就没有真正的经济学大师，所有经济学的研究者都不过是在mo索，以为找到了一个正确的解答，实际上都不能算是正确的答案，它不像数学、物理，绝大多数的题目都没有正确的答案。 杨少宗还是去了。 第一站，东京早稻田大学。 乘坐中国联合航空指派的专机抵达东京后，杨少宗先是和经济学界的几个朋友见面交谈，然后才在早稻田大学做了一个公开的演说，他的演说题目是“遗忘松下，回归明治”。 人虽然没有说是请你来指点mi津，只是请你演讲，讲一讲国际经济，讲一讲你对经济的看法，大家交流一下，然后我们给一笔钱，算是商务费用，不让你来回空跑一趟。 多少钱呢？ 来一趟，三十万美金，香港中旗和松下国际企业研究中心赞助的，香港中旗之所以要赞助，这是因为杨少宗此次在东南亚的巡回演说是有商业xing的，同时要参加香港中旗在这些国家的一些商业庆典活动。 方面的组织者实际上还是希望杨少宗讲一点对经济有用的东西，杨少宗也确实讲了一个非常有用的东西，他真正的给经济开了一个药方——“遗忘松下，回归明治”。 他认为过于mi信大企业的力量，的财团都很大，但对经济的进一步增长已经是一个重大的阻碍，他建议的青年人要勇于开创自己的事业，不要以在大财团工作为荣，社会也要要重塑明治时期的那种冲击力，那种勇气，那种大开大阖的竞争时代，要鼓励自己的青年一代创业，要注重对中小型创新企业的扶持，要培养新的三菱、索尼、松下和丰田。 他建议社会放弃过去的荣耀、骄傲和包袱，丢下包袱，轻装上阵，不要总是怀念过去，过去只是一场梦，社会要再次重塑新一代的年轻人，重塑新一代的产业，给予新一代的年轻人无限发展的机会，社会要鼓励他们，家庭父母、老师也要勇敢的鼓励他们。 啪。 杨少宗的公开演讲是在早稻田大学的礼堂举行，在座的有一半是学生，有一半是政治界、经济界和企业界的人士。 他总计不到半个小时的英文演讲过程中就有三次全场起立鼓掌，最后讲完了，全场再次起立鼓掌长达十分钟。 次日，《朝日新闻》全文刊登了这份演讲稿，富士电视台也将录像公开播放，登时在整个都引起了非常大的轰动。 对整个社会来说，杨少宗讲的东西对他们确实有着非常大的刺jixing，另一方面也符合他们内心的某种集体意识。 这个东西到底有没有用，那还是不好说的，但是，社会觉得非常有用。 因为演讲的效应太轰动，在松下国际研究中心的坚持下，杨少宗又在陆续做两个公开演说，一个是面向大学生，一个是面向企业界，前者的演说题目是“挑战索尼，做你自己”，后者的演说题目是“别害怕，继续开拓亚洲市场”。 这两次的演讲同样是非常轰动，效果大的惊人。 三次演说，杨少宗轻松卷走近两百万的演讲费，堪称是史上最强的演说家。 第二站是菲律宾，在菲律宾国家会议中心，这一次是主要面对菲律宾的政治界和企业界大佬，杨少宗的演说主题“最特殊的菲律宾”，他的建议是菲律宾要做一个最特殊的国家，要走一个最特殊的道路才能成为亚洲的经济强国，不要去盲目相信其他国家的经验，那对菲律宾没有用。 他建议菲律宾完全开放自己的金融市场，任由所有的国际金融机构到菲律宾来开拓市场，全面调低税收，吸引外资完全介入菲律宾。 他的理由是菲律宾是一个很特殊的亚洲国家，菲律宾在中国和之间没有任何优势可言，要资源没有足够的资源，要人才没有足够的人才，教育条件也不是很理想，索xing打开全部的市场，让国际资本完全介入，利用国际资本扩大本国就业率，不断提高自身的竞争力。 这样的做法在全球没有任何参照国家，所以，不要在乎其他的例子，要做就做一个“最特殊的菲律宾”，宁可做一个被国际资本占据的经济大国，也不要做一个永无出头之日的经济弱国。 很疯狂的建议，但在菲律宾拉开了很热烈的争论，而且，杨少宗所说“宁可做一个被国际资本占据的经济大国，也不要做一个永无出头之日的经济弱国”对菲律宾朝野和整个国民社会都有着极其刺ji的效应。 在菲律宾，杨少宗只做了两场公开演说，第一场是“最特殊的菲律宾”，第二场是“融入世界，崭新的未来”，随后参加了中旗渣打银行正式兼并菲律宾第三大银行菲律宾i银行的庆典活动。 i银行由于在危机中被政府临时接管，香港中旗和菲律宾政府在98年初达成了一项长期外汇贷款协议，允许香港中旗全盘兼并i银行，由于菲律宾政府对外资银行仍然有一些内部的制约，这项兼并就暂时搁置，直到菲律宾政府在1998年底开出了一个新的条款——在菲运营超过七年的外资银行，取得特批牌照后可以完全持有本地银行股权，并享有本地注册银行的所有经营权限。 渣打银行在菲的运营已经拥有超过70年的历史，自然是绝对有权兼并i银行，也和汇丰银行一起拿到了特批拍照，享有本地注册银行的所有经营权。 这段时间，中旗渣打银行不仅在内部继续进行紧张的整合，同时也以不足4亿美金的低价吸收了美银财团在亚洲的所有业务，加上兼并i银行和渣打银行原先在菲律宾的市场份额，此时的中旗渣打银行在菲律宾就已经是排名在第二大的银行。 由于中旗渣打银行的现金流是非常强势的，而菲律宾目前的银行业都比较艰难，加上菲律宾全面开放金融市场，中旗渣打银行此时的目标就是要在菲律宾成为第一大银行。 所以，杨少宗才要精挑细选的做一个“最特殊的菲律宾”的演说，继续鼓励菲律宾开放金融领域。 在菲律宾之行后，第三站，杨少宗抵达新加坡。 这一次，杨少宗选择在新加坡国立体育馆做一个六万人的公开大演说，他的新题目是“新加坡，请迎接新时代”，他此前的所有演讲都是在为这一场造势。 这里是华人为主体的世界，他可以直接说中文，可以不担心语法错误，可以面对几万人做大型的现场演说。 在国立体育馆，他一个人站在球场中央，面向所有六万名观众，包括新加坡总理和新加坡资政，以及新加坡几乎所有的企业界和政界大鳄。 他分析了国际经济形势的变化，确凿无误的断言中国经济将会彻底的发展起来，新加坡应该果断的利用资本、民族、语言、文化等多种优势对华投资，投资于各个方面，包括联合成立亚洲最大的石油公司等等计划。 他建议新加坡的大学到中国内地大量开设分校，参与中国的大学教育事业，同时将此做为一个重要的移民策略来发展自身。 你为更多的中国提供更好的大学教育，回报是收获一部分的人才去新加坡，这对双方都是有益的。 他还提出成立一个亚洲自由贸易组织，成立一个亚洲自己的亚洲国际贸易货币基金，用新的非流通xing的国际主权货币——“亚元”来进行亚洲贸易结算，亚元和欧元不同，亚元不在各国流通，仅作为国际贸易货币使用，用于平衡美元通胀和贬值带来的金融风险。 各国通过和亚元采取自由汇率，或者是联系汇率的方式，绑紧亚元，而亚元则和美元采取自由汇率的方式，美元贬值过多则亚元抬高，抵消美元贬值的压力。 亚元实际上的功能是一种软黄金，纸黄金，它的发行数量根据各国担保、外汇储备、黄金来控制，只负责对亚洲自由贸易区内部的国际贸易进行结算。 这实际上都是杨少宗和容总理事先商议好的东西，利用他在国际金融世界的影响力来倡议，中国在后面操办，不急于办成，但要给美元足够的压力，防止美国继续采用过高的通货膨胀输出，将国内的危机转移到国际世界，特别是转移到亚洲国家，更特别是转移到中国、这种对美贸易顺差大国。 新加坡之行后，杨少宗继续前往泰国，在泰国的演说主题是“相信自己，做一个更伟大的泰国”。 杨少宗实际上是一个信心输出大师，他在各国演讲本身提出的发展策略并不是特别重要，他的重点只是让大家恢复信心，找回勇气，鼓励这些国家不要受危机影响，不要被打击，亚洲的未来依然是璀璨的，亚洲依然可以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经济联合体。 杨少宗的第五站是柬埔寨，之所以有这一站，纯粹是受西哈努克国王的邀请而临时增加的，此前的很多演说实际上从开始受到邀请就在策划和撰写中，这一次只能是半道上临时想。 按照计划，他本该空出一些时间考虑越南政府方面的邀请，容总理最初也是提议去一趟越南，对两国经济学界的整个交流也可以起到非常重要的推动作用。 到了柬埔寨，杨少宗抽出时间和“”在这里的陆达强见面，此时的陆达强混的还不错，从泰国辗转到柬埔寨后，他成了柬埔寨富旗公司的总裁，在柬埔寨从事地产和矿产生意，也做电力投资和其他工业投资，搞了两年下来，在柬埔寨是很受欢迎的大人物了。 反正在国内，大家也没有正式对陆达强立案调查，他就乐得逍遥，暂时也不打算回国了。 和陆达强谈了一晚后，第二天，杨少宗将在柬埔寨的演说主题定为——“发展经济是每个国家和民族的天生权利”，让杨少宗自己都很意外，他这一次的意外演说会成为自己此次东南亚巡回演说中最为经典的一次，会被整个世界所广泛传播。 在演讲的结束，他说自己很喜欢柬埔寨，柬埔寨也有天生的权利发展经济，在世界中寻找属于自己的立足之地。 在演讲结束后，他受柬埔寨皇室邀请，到皇室出席国宴，在宴会上，他将陆达强介绍给的西哈努克国王，并且愿意推动中旗投行在柬埔寨搞一个项目，进行一体化的投资，总额应该不低于30亿美金。 杨少宗还应邀出席了富旗集团的一些投资项目，包括正在建设的一家大型水电站，以及旗珍集团在这里投资的南亚食品工业园，再为中旗渣打银行在柬埔寨的新分行大厦剪裁。 因为在柬埔寨的时间比较长，他没有时间去越南，只能直飞香港，在香港红勘体育馆继续进行一场“香港，明天在哪里”的公开演说。 在这一站，他就无所顾忌了，直接点明任由香港地产发展下去，香港没有任何前途可言，香港应该果断放弃地产行业的暴利，增加保障房和新公寓建设，大规模引入内地人才，要将新技术工业做为香港的新方向。 香港的商人不要过多的停留在香港，要深入内地投资，要扩大投资范围，参与到国家建设的每个角落，寻找每一个可以盈利的机会。 香港应该利用大陆的平台向电信、能源、汽车、航空、化工等行业扩展，不要再将自己束缚在地产和金融的泡沫中，要去追寻更为广阔的舞台，要成为中国向世界融资的窗口，要增设创业板。 香港也不要在乎深港合并这样的理念，没有意义，香港应该更多的关注整个广东的发展，在广州投资教育，投资产业，为整个粤港经济一体化而努力，打造一个共同的粤语经济和文化世界，这才是香港的未来。 至此，历时一个半月，总计六站的巡回演说结束，杨少宗这才返回内地前往旗州参加第九届中国经济论坛。 在这一个半月里，杨少宗真正的掀起了一场属于他的风暴，属于他的大旋风，横扫整个东南亚，如果不是时间有限，他本该继续应邀前往越南和马来西亚举行公开演说。 杨少宗的代理人在马来西亚和越南已经洽谈了很长时间，甚至也和印尼接触过，他不是不可以去，但对马来西亚和印尼两国的政府背景的组织方，他都直言不讳的说，如果我去了，我肯定要谈民族问题，你们不能对华人公正，不能采取公平的民族政策，你怎么发展经济？ 如果这不让我公开说，我还有必要给你找一把钥匙吗？ 对你们来说，最好的钥匙就是信任华人和华商。 印尼方面根本不同意杨少宗公开演说这个话题，杨少宗也懒得继续交涉，他又不犯贱，虽然他的商务演说都有着明显的商业利益和国家利益需求，在新加坡、香港和都要负责吸引外资的涌入，在柬埔寨、菲律宾、泰国则是非常明显的投资需求。 他之所以要空出时间准备去越南，实际上也是为了投资需求，为整个中旗系的项目做政治、经济和社会层面的大公关。 韩国方面确实有邀请，他没有接受，因为在韩国的投资空间很小，韩国现在自己都顾不了，哪里还有资金投入中国，就算投入也并非优良产业。 所以，杨少宗没有考虑，只是模糊xing的说暂时对韩国经济没有整体深入的研究，以后考虑清楚再过去。 不管怎么说，杨少宗在东南亚刮了一场大旋风，《朝日新闻》甚至用“亚洲经济的医师”的标题来形容他，他到亚洲各个国家去演说，给这些国家提出新的发展思路，而且，所有的提议都非常重要。 新加坡《联合早报》将杨少宗称之为“亚洲之星”，香港方面则称之为“亚洲经济教父”。 亚洲经济教父！！！ 何等猖獗的用词！！ 等杨少宗在回到国内，这就真的不得了，这段时间，整个国内媒体世界的关注焦点都集中在他身上，好像杨少宗在整个亚洲是最受欢迎的，最有权威的经济学家，经济明星，大家都等着他来把脉开药。ro！。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中国最好的城市，没有之一 .很多人说旗州不应该股份化，不应该将的财富私化。 杨少宗不这么认为，集体资产的合作经营最重要的任务是保证每个人都能享有稳定的社会福利，满足基本的生活保障，按照中旗公司当时的资产规模，对于一个十几万人的公社来讲，实在是太多了，不仅保障了每个人的基本需求，实际上也让大家安逸了，宁愿什么都不做的呆在家里享受集体财富。 这显然是不旗州合作社的最终目标，也不是杨少宗所希望看到的局面。 所以，他们把大部分的财产私有化，在保障所有人的基本生活的情况下，让超过7万人的旗州社员成为企业经营者和投资者，让他们走向市场，用自己的努力去创造新的财富。 这样的选择是正确的。 ｜99.，旗州一二次股改总计给｜｜万名社员分配了363亿的资产，平均每个人33万元，其中有7万人陆续通过停社自营和公私合营的方式成为经营者、投资者。 根据旗州经济研究院的统计，经过避五年的发展，这接近7万人的社员的总资产规模已经增加到47325亿元，旗州资产管理公司和旗州农合社在其中大约的企业单位入股，平均入股率为2337％ 通过公私合营，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在过去五年里投资｜4553亿元，而这些资产在五年间的总回报率高达61軎，即便排除股市因素，资产的增值率仍然是很惊人的。 比如说，在一次股改结束后，社员中有一个叫朱家璧的人，赣省人，92年从中国林业大学林业大专班毕业后进入旗州农合社做技术员，累计分到四十多万元的资产后·他选择停社自营，又通过和农合社联营创业，加上在联标募集资本从事松子的进口业务。 最初，朱家璧只是通过几个俄罗斯从事进出口贸易业务的旗州商人介绍，从海参崴进口松子出口到内地、韩国、日本，95年底·他以旗农社入股子公司旗达丰国际农贸公司的名义在满洲里和呼伦贝尔市承包了两百多万亩的原始山林，在大兴安岭经营蓝莓种植，同时大规模的收购野生蓝莓，很快就一跃成为中国最大的蓝莓种植商和出口商，同时是旗珍集团最大的蓝莓供应商。 朱家璧开了这个蓝莓、松子产业的头，并在呼伦贝尔市和当地市政府领导建立了很好的互动关系，在他的介绍下，陆续有六十多名旗州老板过去搞投资。 96年，牟其中被抓之前曾经信誓旦旦要在满洲里投资几十亿搞开发·可他手里实际上连一个亿的资金都没有。 旗州籍的老板显得要务实很多，大家都扎堆做赚钱的买卖，包煤矿的，搞修路的，搞地产的·搞酒店的，搞木材加工厂的，搞机械的··…··大家在呼伦贝尔又专门搞了一个旗州老板之间的联标，联系更多的人到这里来扎堆投资。 有的项目大，大家就联手一起搞，实在不行就打电话给宋方舟，让宋方舟这个旗州企业家协会理事长过来，旗珍集团也专门在满洲里批了一大片土地做蓝莓、松子和其他野生水果的生产加工。 就这样子·旗州目前在呼伦贝尔的投资总额已经接近了一百多亿元·总计有一百六十多名旗州老板在那里做生意，大大小小的都有·朱家璧则是这里面发展最快的。 刚去呼伦贝尔的时候，朱家璧只是一个刚开始创业的小老板，现在已经有了两亿的身价，每年光是出口蓝莓、松子的净收益就有六百多万美金。 朱家璧只是这几年里比较杰出的一个新典型。 杨少宗在给《给旗州企业家的一封信》里正是如此建议，建议旗州人要爱学习、爱创业，要满怀旗的精神去创业，去寻找那些别人还没有发现的新机会。 他建议旗州人要牢牢抓紧出口、地产、资源、新科技四个方向去发展，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要首先看这里有没有做出口的潜力，有没有合适的资产，有没有良好的地产业发展空间·有没有做新科技产业的基础，如果有，别人还没有做大，那你就赶快去做。 呼伦贝尔就是大家找到的一个新天地，在这里，旗州简直像是找到了一个梦幻般的舞台，他们的资本在恣意的滚动着，做什么生意都可以赚钱。 旗州的一二次股改基本就是放出去大量的资产分配给个人，鼓励个人自己去闯，不要继续依赖公社，而公社保留的资产继续保障其他人的基础需求。 现在，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有｜5843万名社员，商品房拥有率达到了，人均住宅面积超8平方米，在将个人资产超过0亿元的27、排除，且不计算旗州本地商品房价格，人均资产规模依然能达到27753万元，人均集体资产规模是｜0213万元。 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在｜998年于医疗、教育、住房、养老的四大项福利总支出为42.53亿元，其中，教育占总支出的，住房占总支出的31％，医疗占总支出的｜，用于公共设施建设的基建总支出为｜｜52亿元。 在｜998年，合作社向未办理自营的｜13万名集体社员发放年终红利82235亿元，平均每人0元，排除非劳动力的社员儿童、青少年，实际每人发放红利2元，退休社员每人发放年终红利补贴2385元。 ｜998年，集体社员在｜998年的人均年收入是513万元，将个人资产超过0亿元的27、排除，自营社员同年的人均年收入是｜833万元。 同期，旗州市1998年的财政总收入是21亿元，在没有大量土地可供出售转让的情况下，仍能高居江东省第一的水平。 从数据上来看，旗州的两极差化的数据并没有进一步扩大，和全国平均水平比较，旗州地区的基础保障力度是最高的·基本实现大学教育的完全免费，医疗保障的基础是每人每年元低保，超过的部分由单位按照规定报销，或者由商业保险报销，大病重病则通过合作社医疗保险基金、单位、商业医疗保险等方式实现完全报销。.殊的地方是医疗保障卡里的每年元是可以累计的你今年用不了可以累计到下一年·正常情况下根本不用个人单独买商业医疗保险，但凡是大病重病，合作社医疗保险基金肯定可以通过联保的方式全额报销，医疗保障卡的钱可以不动用。 个人离开旗州户籍，或者是死亡，医疗保障卡的资金可以一次按照7％提取，余下自动转回合作社医疗社保基金o 旗州目前有233万人常住人口，除现有社员外，新增的64万人口中有是在最近几年涌入旗州的大学大专生·余下的新增人口是以其他的投资、婚嫁等方面转入旗州。 新增人口加入社员依然是按照原有的规定来评估，相比过去，旗州合作社增加了社工核算，按照规定担任社会义工，长期服务于社会的青年可以增加核定分·可以相比同期青年更早的转为社员。 通常来说，只要在旗州有工作，且拥有大中专及高中同等学历，满十五年工龄以后也可以自动转为社员，相应来说，按照规定尽早加强成人教育学习，更早拿到中高级职称，从事社工服务工作都是加快申请日程的办法·如果比较顺利·一般都能在七年内获得审批。 如果是专业比较好的大学生、研究生，这个过程则更快一些·三四年内基本都能批下来。 总的来讲，想要成为旗州人民高级合作社的社员还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关键是要努力一点，中专学历的多加强自学和成人教育，尽可能拥有大专在职成人学历，在岗位上多拿出一些成绩，尽早拿到中级技工之类的专业职称，努力七年，肯定可以批下来。 现在比较困难的是中专学历很难在旗州拿到户籍，旗州的户籍管理一贯是相对比较松的，只要是旗州本地的企业都有名额，但是，这个名额相对来说是比较紧张的。 如果是正规的大学生、大专生，只要你有本地单位提供的工作证明，或者是应届的接收证明，你就可以直接将户籍、档案挂靠在旗州人才管理中心，拿到旗州的集体户籍。 中专生是挂不了的，单位有名额，你才能拿到，没有名额，你在旗州就只能是流动人口，外来人口。要不然就是熬到拿了中级技工职称再来，这是可以挂靠的。 旗州现在也不是很多东西就尽如人意，但也没有办法，旗州是一个城市，而且是一个并不打算向千万级人口扩张的追求高人居利税的城市，它在人口的吸收上是有选择性的，很多并不是特别需要高素质高知识水平的工作，它还是要尽量保证本地人口的就业。 确实没有办法，全国的福利这么低，旗州的福利这么高·整个城市的所有居民都能保持这么高的福利，那当然是大家都想来，可旗州也不能都接收，它只要自己想要的那一部分，它要国内相对来说最尖端的这些人，否则，每年来一千万人，旗河合作社就只能将社员申请彻底关停。 现在来看，旗州的发展还是非常不错的·一次二次股改为旗州带来了大量的中小企业家，而这些中小企业家也为旗州带来了新兴的繁荣。 旗州过去完全是靠中旗系的大企业，现在则不一样了，旗州本地利税的都是中小企业贡献的，旗州集体资产的增长也有一半来源于这些中小企业的成长，而这些中小企业中，大约有是受益于中旗公司的一二次股改。 旗州在外地投资的企业家非常多，目前来看，旗州超过｜亿身家的老板有｜人左右，这里面有是在外地发展，在整个宁海经济区则占了一半。 他们不仅拥有财富，同时也为整个宁海经济带来了猛烈的增长势头。 94年以前，淮海市基本是靠旗州一个县级市在支撑·到了｜998年，淮海市的gdp直逼淞州、首都、卫州三大直辖市，高于深州、重庆，在全国范围内稳居第四，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两年左右，基本就能排到第三。 在食品、服装、电子、玩具这些产业领域·淮海市是当之无愧的全国第一，化工、汽车、造船、钢铁都是迅速崛起，淮海市的青浦港、南浦港、云海港加起来，包括从滨州吞入北滨县，增加一个新的北滨港，总吞吐量位居全国第三位。 淮海市的港口之所以发展迅猛，一个关键原因就是徽、豫，江和鲁省西南地区，甚至加上陕、鄂地区都会选择从这一条欧亚大陆的铁道线过去，宁州是整个中原铁路的汇总中心·现在宁州去洛阳有三条铁路路径，去徽省有两条。 所以说宁海经济一体化后，一个是中原地区的东部铁路交通中心，一个是铁路出海地和世界级的大港口，包括新疆、宁夏的资源外出也是走淮海港●去。 淮海市现在有四个区和四个县级市·本来就不小，加上从滨州兼并了一个县，从淮州兼并了半个县纳入旗州，整个行政面积已经是江东省第二大的市，仅次于长江市。 四区四县当中，以前是七个加起来不如旗州的一半，经过这些年的发展，特别是旗州产业转移浪潮的扩张·七个加起来和旗州大致相当。 这就不得了啦·除了三大直辖市，现在全国没有一个市的gdp总额和利税能够和淮海市对拼·比淮海市低的就是深州、广州、宁波。 宁州现在的gd见模在省内排第四，仅次于淮海、长江市、吴州市，它的人口是一千两万，淮海市是一千四百万，这两个城市组成的大城市群是非常有带动效应的。 一二次股改之后的四年，实际上就是宁海经济区发展最快的四年，中旗集团当时的三百亿分下去，立刻就等于给宁海两个市注入了三百亿rmb的新投资，而且翻的非常迅猛。 现在回头看看，94年一二次股改确实是非常正确的决定，杨少宗当时的理念很简单，集体资产只留下也足够保障所有人的基本福利，多的钱分掉，大家拿出去自己投资经营，不要总是依靠集体。 可以说，所有的集体资本发展到一定阶段都应该这样做，不这么做，社员就被死箍着，大家就抱着集体这棵大树吃白饭·出去自己拼一拼多好呢？ 旗山刚开始发展的时候国内的阜山、南街、京西、长江村都是老大哥，除山因为政治危机被中旗接手后，后来就采取了和旗山同步的发展策略外，其余都发展不上去了，发展的很受限制······杨少宗觉得他们就是没有打破原先的思路。 搞集资发展的目标是要带领所有人致富，既然已经致富了，下一步是要更富，更富的这一步就得靠大家自己的努力。 对杨少宗来说，他有义务让旗州人都成为十万、三十万＞百万富翁，但是，从一百万到一个亿，从一个亿到一百亿，这需要你自己去打拼，我顶多给你一点帮助和集体扶持。 创业可能失败，失败就回来嘛，集体照样给你安排工作，但如果你成功了，你自己受益，集体如果有入股，那也跟着受益。 现在，旗州资产管理公司在六万多家中小企业中入股，光是外聘的会计事务所就有一百多家，靠着这么多的会计事务所才能逐年盯着大家完成资本核算和财报统计，确定每一家企业的盈利和亏损。 应该来讲，成功是大多数，特别成功和特别失败的都比较少，投资回报率还是很可观的。 当然，旗州资产管理公司有一套自己的办法去控制风险，旗州这个环境也比较特殊，旗州老板之间互相帮忙，集体帮一帮，个人多学多看，耳濡目染，成功概率确实是比较高。 借着这一次回旗州参加中国经济论坛的机会，杨少宗这一次在旗州逗留了十几天，和章华桥、程治中、徐建亮这一批老朋友都经常聚在一起谈这些问题。 现在可以很肯定说·到年，旗州差不多能有三百万人口，人均集体资产维持在一百万是没有问题的，人均的补贴和关联福利等总开支控制在｜5万元，这也是没有问题的。 从这个角度来讲，旗州现在确实是中国最好的城市·没有之一。 说到这些成绩，包括杨少宗在内的每个旗州人都还是蛮骄傲的，旗州有一百万人口，那就能保证一百万人有房子住，有三百万人口的时候，也能保证三百万人都有房子住。 旗州各个的方面都是很优秀的，按人均密度来计算，旗州的绿化率、教师率、医生率都是国内最高的，旗州从小学到高中都采取小班教学制·平均每17个人中就有一个医护人员，平均每｜58人拥有一辆公交，平均每22人中拥有一辆私家轿车。 旗州现在采用的公交车在｜997年全部换新，全部都是空调公交车，乘坐公交是30元包月·城市轻轨直通周边各个镇，正在建设的地铁直通淮海市，城际列车则直通宁、淮、海三市。 旗州做为一个县级市，哪怕是和普通的地级市比，只要不是和长江市这种副省级城市比，旗州拥有最多的三级甲等医院和国家，省重中，拥有最多的小学。 如果比大学和在校大学生的数量，旗州预计在2年就能超过长江市·仅次于首都、淞州、卫州·现在，旗州已经得到了国家教育部的批准·在和南洋理工大学洽谈南洋理工大学分校区，也在重新和斯坦福大学洽谈斯坦福大学中国分校区。 旗州现在比较可怕的一点就在于这里，他的教育产业是扎堆效应，包括现在省教育厅忖论将在宁海地区继续筹办一家宁海大学，实际上也要将主校区放在旗州落户，分校区在宁州和淮海市。 旗州现在搞职业技术教育的专业学院有两所，一所是旗州职业技术学院，另一所是旗州工程技术学院，这两所原先都是中专学校提升上来的，现在都主要搞五年制大专教育，而且在国内是非常领先的，主要是培养高级技工和应用类工程师人才。 旗州本地大学和旗州本地企业的联合研究规模也是非常庞大的，包括像丝宝集团的主要科研都是在和旗州大学、中国地质大学联合进行。 现在如果有一个城市想要复制旗州的这种也比较困难，特别是大学本地扩张启动之后，改革开放在全国都推开后，各省教育经费也都在增加，大学在外地办学的动力已经很小。 包括像深州一直在和清华大学谈，谈了两年也没有什么结果。 旗州发展到今天这个水平之后，它走过的路·其他地区和城市不一定就能走得了，有时候，历史的机遇还是非常重要的。 像旗州这样用十年时间将一个乡村和小县建设成全国崭新的大城市，这确实是非常罕见，除了旗州，全国唯一的例子就是深州和海澜市，这两个城市和旗州比较起来，整体差距也是非常大的。 昆山相对不错，但在产值、规模、教育等等方面，特别是在影响力方面就差得太远了。 ｜998年，旗州吸收了6744名博士生加入社员，其中有｜●是从国外返回的，也就是传说中的海归，这个数字已经和首都大致相当，约有｜4是直接在旗州博士创业园参加创业，筹办自己的企业。 毫无疑问，后者就是直接冲着旗州的融资能力而来的。 在国内还没有开启光伏产业的时候，旗州现在有六个和光伏产业相关的博士创业公司，旗州本地对这些企业的基础融资规模都在0万左右，包括杨少宗个人的硅银投资银行也单独针对两家技术优势较好的企业投资了｜3个亿。 在整个新能源相关领域，旗州大概有四十多家公司，这也是旗州目前力捧的新方向，而在网络、信息等it.领域，旗州现在大约两千多家公司，也是唯一高于金融业的产业数量。 当然，旗州的四百多家金融机构总规模要大得多，而旗州的这些it.公司都还很小，除了神州电子和索普科技是最大的两家外·网易、新浪都还算是小的。 旗州的网络公司差不多有两百多家，各种各样的网站和网络服务公司都有，软件公司占it.公司中的主流·大约占了一半，和手机产业有关的公司有一百多家，游戏产业的公司有二十多家·但也是目前增速最快的领域。 毫无疑问，这些公司淘汰率会非常高，但只要他们站稳了脚跟发展下去，哪怕是只有｜了起来，他们也会成为中国最好的企业之一。 在这些公司中，神州.电子是当之无愧的大哥，从任正清｜99来到神州电子担任总裁，1995年月他就果断的将整个原有华为的整个基ˉ础都搬到了旗州光谷·只将部分生产基地暂时留在深州。 任正清选择将神州电子的老巢集中在旗州绝非是中旗系的压力，杨少宗和华康盛给他绝对的自由权，他看中的是整个旗州庞大的资本融资能力和日益强大的科研基地，这两点实际上已经是深州无法提供的。 现在，神州电子是国内最大的电信设备制造商·也是仅次于联想的电脑制造商，同时拥有自己的神州网络信息控股公司，旗下的神州网目前是国内最大的门户网，自身也是国内仅次于旗州光谷科技投资公司的第二大信息产业风投机构。 索普科技在徐蔚的带领下，通过不断融资和发展，目前已经从最初的惠普代理商发展成国内最大的打印机、复印机、传真机、内存条、数据硬盘、mp3供应商，现在也是国内比较新兴的手机制造商。 索普本身也在做通信设备，但在这个领域·它还无法和神州电子抗衡·而它在软件领域做的相对较大。 旗州比较离谱的一点是中国it.业的前四大风投都在旗州光谷，分别是旗州光谷科投、神州网控、硅银、索普科融·特别是索普科融，表面上是第四大，实际上是旗州联标在网络信息产业投资的风向标。 旗州人懂网络it.业的人不多，虽然也有专门的人在做，包括聘用一些it.产业的高手来分析，可真正能把it.业科技动向吃透的还是徐蔚。 徐蔚做生意的手段也非常灵活，包括他做手机业务，实际上直接兼并了阿尔卡特的手机业务。 徐蔚和杨少宗的关系历来是不错的，兼并阿尔卡特的手机业务之前，他特别和杨少宗谈了几个小时，杨少宗鼓励他兼并，但一定要注意新技术的动向，不要和国内手机产业比拼价格，还是要注重新技术，因为杨少宗个人感觉这个领域的更新换代太快，一不留神就会被国际手机巨头扔出去几千米远。 任正清比较不同，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坚持专心做通信设备，手机也做，但他选择从神州系的小灵通入手，现在就是等神州系的小灵通研发成功。 硅银和其他几家有区别，硅银的投资是非常集中的，比如在网络股上，它只投资网易，而且将网易和雅虎复制，盯着雅虎走，实际上，雅虎也是硅银的。 网易从96年创业就被硅锒盯上了，投资四千万占了大多数的股份，然后就突然在旗州变成一家仅次于雅虎中文的大网络公司，集中资源做本土化的中文搜索和即时通发展。 网易从一开始就从硅银方面拿到了icq的技术转让，做出了自己的网易qq，有钱总是能使鬼推磨，凭借资本优势和技术人才的优势，加上硅银的持续扶持，网易目前在国内本土搜索和即时通领域都是排名第一，在电子邮箱和门户网两个领域没有被对手甩下去，而且很特别的推出自己的交友网易交友，以及电子商务网站易通网、乐购商城、淘宝网。 硅银实际上就是拿着雅虎和网易两大公司在国内疯狂的发展，相比其他公司，这两个公司几乎是从一开始都可以拥有非常高额的运营资本，可以做非常多元化的业务，且都是以竞价搜索为主营业务，门户网、即时通和电子商务网为副业。 问题是他们的副业通常比别人的主业还要大。 这才是比较麻烦的地方。 当然，雅虎可以去做手机程序，去做游戏，网易暂时还没有这个猜力，雅虎可以仗着股价飙升买下暴雪公司，这大概是网易无法想象的事情了。 硅银手里实际上还有一家很不错的公司，那就是联想，凭借手里的资金优势，硅银从中旗投行花费2个亿买下了联想集团23●的股份，问题是联想集团下一步的发展方向在哪里，硅银也没有很好的规划。 杨少宗也不清楚，他只是觉得还是要等，实在不行就在一个最好的阶段将股票扔出去。 不管怎么说，联想控股目前已经是恒生股指的成份股，现在扔掉有点可惜。 在旗州，杨少宗就显得很随便了，只是给旗州企业家协会做了一次半公开的演说，后面就是在旗州随便找几个企业看一看情况，在他感兴趣的新企业转一转。 在旗州逗留了一个星期，为旗州第九届中国经济论坛做了开幕演说后，杨少宗就乘机返回首都。 他的亚洲巡回演说行程已经全部结束，现在，他的任务是返回首都，做为中国国家经济研究院的院长在中南海为政治局单独做一次汇报。 这个汇报工作每年的｜月底都要进行一次，因为杨少宗要进行亚洲巡回演说，这也是国务院同意的半公开的行政任务，所以，今年的国研院对去年国民经济和长远国际经济发展趋势的汇报工作就由副院长陈锡华承担。 陈锡华是中规中矩的汇报了一遍，政治局的委员们也不是说不满意，总是觉得和前几年说的也差不多，所以还是希望杨少宗亲自来做一次汇报。 不管怎么说，你才是.中国目前最高明的经济学家，你才是国研院的院长，如果不是给你面子，当初也不会同意将国研中心提升为国研院，还给你一个正部级的待遇。 国家事业机构中能有正部级待遇的人可就这么几个。 另一方面，杨少宗此时确实是站在巅峰上，美国《时代》周刊第二次给了杨少宗一个封面，时隔仅半年，标题是“亚洲经济学界的巨星”，杨少宗第一次成为亚洲首富的时候，他没有登上《时代》周刊第封面，他和杨小凯、丹尼尔ˉ麦克法登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时候也没有，他第一次登上《时代》周刊封面是因为香港金融狙击战，那一次的标题是“亚洲之盾”。 此时，整个国际社会对杨少宗的一个认识就是这样的亚洲经济的盾牌和代言人，包括他兼并渣打银行，国际舆论的判断也是认为他进一步增强了自己在亚洲金融界的控制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超越美国的条件 任务很重要。╰:╰网╰罓╰ 在回首都的航程中，杨少宗用了三个小时将陈锡华的那一份年度经济研究汇报细致的看了一遍，整体上，他不觉得有什么需要再重复的，报告是他的导师杨小凯教授和陈锡华、凡纲、肖爱华四个人联合编写的，旗州经济研究院和中国社会科学院、旗州大学、北大研究中心，包括其他的国家统计机构都参与了相关的工作。 数据和结论都没有问题。 还需要说什么？ 在飞机上，杨少宗就一直在琢磨着这个问题。 回到首都，容总理抽出时间和他单独谈了二十分钟，大体说明了一下情况，政治局方面并不是对陈锡华承担的汇报工作不满意，而是希望杨少宗出来说一些更有用的。 对政治家们来说，陈锡华说的那些数据、理论有点太空泛，包括前面两任国研中心主任也是这样。 容总理的意思暂时不谈数据和经济学的逻辑，说的更简单一点，直白一点，再深入一点，大胆一点也没有关系。 谈了这二十分钟，杨少宗大体就明白容总理的意思了，无非是他的巡回演说在国内报道的很疯狂，大家觉得他也应该按照这种模式给国内说的更仔细点，给中国国家经济的发展指明一条道路。 这就蛮扯淡了。 因为杨少宗在整个亚洲巡回演说中……实际上是不太负责任的，他说的肯定是对的，对几个国家都有重要的参考意义，可具体实施起来就很艰难了。 另一方面，中国的经济改革是非常艰难的。 反正，杨少宗心里是大致明白了。 稍作了两天的准备后，杨少宗就带着陈锡华的这份报告重新进入中南海会议厅，时间是晚上8点，政治局委员则提前十分钟都已经到了会场。 杨少宗的位置是在会场前排**的演讲台上，有点像法院里的审判席，别人的位置都比他一截，都是坐着，只有他是站着。 没有办法，这里都是政治局委员，你不站着，你还能和别人一样都坐着吗？ 这一届的政治局委员名单有点那么特别，淞州的程并没有进入，只有21个委员和两名增补委员，程本来在94年就成了增补委员，97年底忽然因病修养。 原因很简单，旗州这边有人告状了。 程的问题一贯是众所周知的，老婆大人家里的两个弟弟，也就是程的两个小舅子都在淞州搞房地产，这两个人做的非常疯狂，而且带动了一大批淞州本地的“商人”。 这些人结集成群，除了中旗置地、旗州置地是中旗系的嫡系部队，他们还比较忌惮外，其余地产公司，包括中信、万科、中海、招商局、华侨城在淞州都别想安稳的拿个地盘，小地产商就惨淡。 由于有这种特殊的竞争，很多公司都只能也采取贿赂、联股等等手段，对方不出钱就能在项目中占个20%的股份。 97年的时候，杨少宗实际上已经通过阚治东和程交涉过，希望程管一管，结果就被对方知道了，疯狂打击中旗系在淞州的发展，想尽办法刁难，程仗着自己的政治局委员了，似乎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他妈的扯淡。 当时的杨少宗刚在背后将远华干掉，还在捣鼓贵省省委和交通厅的那笔烂帐——不搞不行，他从94年打算在贵省搞，投了六个亿先试探一下做高速公路，结果被人si吞了一半。 你大概真以为杨少宗好欺负了吧？ 杨少宗就忍了，他只当这六个亿砸了水漂，暂时终止了在贵省了其他投资计划，暗中让人捣鼓资料。 淞州这边，他手里捏着的东西也不少。 他不出面，他让富旗集团的宋方舟出面，联手一百多个老总，包括地产和各个领域的，表面上都和中旗系关系不大，通过他的联系，一口气将状子送到了容总理、刘常委和中纪委手里。 远华案的过程中，刘常委对自己的子女涉案是心知肚明，当初都是杨少宗和迟丽丽一手摆平的，这个人情肯定要给。 容总理更别说了，都是老部下，本来寄予厚望，谁知道搞出这些破事来，自己亲自去淞州坐镇查案，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让程病休了。 这个事情搞完，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的老总王镛都给杨少宗发了个短信，三个字——你够狠！ 杨少宗回了个短信，两个字——逼的。 所以，这一届就剩下21个委员和两个增补委员，不过，这里面懂经济的委员还是比较多的。 杨少宗走进来的时候，有几位委员还特意起身和他握手，说了几句客套话，相比陈锡华，杨少宗的身份显然又要更特殊一点。 会场里的环境很肃重，挺压抑人的，所有委员都到了，大家全部坐在这里就等你杨少宗做一个真正有价值的汇报。 杨少宗走到自己的站台上，将手里这一叠报告摊开，虽然里面的数据和结论都已经被陈锡华谈了一遍，可他还是再谈一遍。 杨少宗稍稍再看一眼，开始从前面讲读，将整个98年的国内经济状况大致说了一遍，他就将报告放到一边，暂时搁置。 他知道，继续说这份报告没有大的意思。 他抬头看了看所有的委员，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太压抑了，挺憋人的。 他就随意点的单肘撑住演讲台的桌面，稍加思量，道：“从这个数据来看，国内经济在过去两年里并没有受到金融危机的冲击，这主要是两个原因，第一，我们的经济结构相对比较封闭，自给自足，金融业也没有开放，受外部冲击的可能性很小；第二，我们对东南亚的出口比较少，我们的主要出口国是美国，主要的竞争对手恰恰是东南亚。97年3月，我在首都和容总理谈到东南亚有可能爆发危机，那个时候，我已经让中旗投行大幅度的做空整个东南亚的所有主权货币，因为我坚持一个观点，那就是东南亚危机是我们中国的一个天赐良机，东南亚不垮，国际资本流入中国的速度就不会加速扩大。所以，我们要做空东南亚，我们不仅做空，我们还专门在开曼群岛设立了一家国际对冲基金去攻击东南亚，整体上，中旗投行及相关的投资公司在危机期间大约赚了一千四百多亿美金，相当于我们国家整个外汇储备。” ！！！！！！！！！！！。 这一下子，所有的委员都亢奋了，全体颤抖了一下。 杨少宗嘛，他总有办法让听众抖一下。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 现在没有人在乎他是从什么样的姿态和国家领导汇报研究报告了。 报告……先报告这一千四百亿美金是从哪里来的吧？ 杨少宗等了等，等委员们度过了刚开始那一下的震惊之后，他才继续说道：“我们通过直接沽空对手的主权货币的汇率和股指着手，基本赚了四百多亿的美金。我当时和投行的首席分析师胡祖铭做了一个预判，只要韩国、泰国和印尼在我们预期之内被攻破汇率，各国都会受到大幅度的冲击，各国央行只能抛售黄集储备换美元，那么，黄金肯定要跌，所以，我在96年9月份和国务院建议提前出售一笔黄金储备，提高自己的外汇储备。国际黄金价格在96年底的价位是每盎司320美金，98年9月底已经被攻破了260美金的心理价位。这个时候，我们认为东南亚金融危机接近最低谷了，重新买入黄金，到99年1月，黄金重新恢复到290美金的价位时候，我们在黄金业务上赚取了近一百亿美金的差价。包括在石油、大宗商品领域的沽空，这方面的收益也是非常丰厚，另一个较大的盈利点是对日经指数和日元汇率的沽空，最后是香港金融狙击战，我决定打这一战的时候，手里捏着近五百亿美金和一千多亿的港币，而且，我当时和瑞银、汇丰控股有一个长期协议，随时可以将国内资产拿出来抵押，通过这个方式，我大约还能沽出三百亿美金和对手全面交战。狙击战结束，我们全面重创了整个国际炒家，他们亏多少，我们赚多少。据我所知，包括量子和老虎基金这一次的损失基本是伤筋动骨，美国银行和美林证券的亏空同样不低，特别是美林证券，我现在估计美林证券已经在做虚假财报，否则，它的真正财报一公布，市值必定暴跌，整个美林证券就要陷入破产危机。除了这些直接性的收益外，我们在东南亚金融市场大规模兼并了一些金融机构，包括收购渣打，入股泰国盘谷银行、韩国商业银行和三洋证券，实际上都是选择了一个非常好的契机。我去做巡回演说的时候，三洋证券正在和北洋银行洽谈重组兼并，兼并对手的银行业务，包括接收信用银行在东京地区的业务，新成立的三洋银行大约可以成为第六大的银行。韩国商业银行在接受了韩国第一银行的储蓄业务后，大体上也可以算是韩国第三大的商业银行，在菲律宾，中旗渣打银行实际上已经是第一大的商业银行。可以说，这样的机会在过去二十年里没有，未来二十年里也很难再出现，中旗投行在过去的两年里几乎是一跃成为了亚洲第一大的金融财团。” 听杨少宗说完这些报告，委员们还是有着很多惊叹。 他们心里大约在想，中国经济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吗？我们的投资银行可以去兼并、韩国、泰国的银行？ 杨少宗挺随意的谈一谈这个问题，转而继续说道：“当然，这段时间，中旗投行实际上也为国家资本做了很多贡献。包括承接代理央行的业务，96年底，中旗投行通过香港中旗陆续为央行沽售400万盎司的黄金，又利用一部分外汇储备，在98年9月底买入870万盎司的黄金。我个人预计，黄金价位在未来十年还会继续不断的增值，我个人也建议国家黄金储备局在未来十年要持续增持黄金。随着美国不断采取宽松货币政策，亚洲金融危机造成的美元涨值和强势的阶段不会太长，这个阶段大约会持续两年左右，随后大约在未来十年一直走软，从这个角度来说，买美元国债绝对不如投资黄金的收益更稳定，我建议中央每年应该将30%的外汇储备用于购买黄金期货。我的一个估计是随着美元债务超过美国政府财政的承担能力时，美国政府会想办法抬高黄金价位，继续让美元走软，因为美国政府现在持有世界上超过40%的国家黄金储备。这就意味着，美国只要将美元贬值一半，黄金价位抬高三倍，它就可以将所债务清空。” 这个时候，容总理有些质疑的通过话筒问道：“杨院长，你个人能否确信美元在未来的贬值幅度会有这么大，黄金价位又能否涨到这个幅度？” 杨少宗想了想，道：“我个人只能说是概率非常高。美国是一个世界上最开放的自由资本市场，亚洲金融危机结束之后，世界上实际上已经缺乏足够的投资空间，大量的国际资本在世界范围内游弋，它们需要一个出口，这些国际资本的总额预计在3万亿到5万亿之间，只要有1/5介入国内，就能让中国在未来十年持续保持10%的高速增长。我们反过来考虑，更多的会向哪里流动？毫无疑问还是美国，因为经济实际上衰退的非常厉害，亚洲四小龙和四小虎都基本上是毁于一旦，现在只能回美国。美国经济的一个特点是它可以利用美元做为世界货币的特权，将自身的通货膨胀转移给国际经济，但当所有美元转移回美国本土，美国自身就会不断介入通货膨胀，加上美国本身采取的宽松货币政策，美国在未来十年的实际通货膨胀系数会非常高，可能看不出来，因为它会有大量的资本是直接介入美国股市和地产。总体来说，世界流动资本数额还是过大，而且会越来越大，迟早还会酝酿新的经济危机，并且，下一次的经济危机不诞生在中国，就一定诞生在美国，因为这是国际资本未来十年中的主要流动方向。” 其他不敢问，因为这个人是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哪怕心里有所质疑，还是不敢直接质询。 容总理是觉得敢问的，他继续问道：“那你估计美元最多会贬值多少，黄金又能涨多少？” 杨少宗默默的核算了一下，也是比较谨慎的考虑着，最终答道：“美元的实际贬值会在每年3%左右，黄金的涨幅则在每年7%左右。按照美元实际贬值的幅度来看，投资美元国债本身也基本缺乏保值的价值。未来十年，随着国际资本不断进入国内投资，加上长期的贸易顺差，国内外汇储备会一直保持高速增长，我们届时会迎来两个复杂的问题，一是不持有大量美元，美元会继续加速贬值，二是持有美元，美国就会通过美元持续贬值来消化自己的国际债务。这是非常头疼的问题，所以，我们现在最好是加快亚元的筹建工作，增加亚元的持有量，同时将30%的外汇储备不断用于吸收黄金储备，另一方面，我建议将一部分外汇储备用于对美股和美国地产业投资，利用美国自身的泡沫增长来抵消贬值，只是要在非常适合的时机抛售，避免遭受危机的重创。” 容总理沉思了片刻，问道：“国研院能否承担这方面的研究工作？” 杨少宗道：“这方面的工作最好还是由专业的投行负责，可以将资本委托给专业投行，我个人认为暂时的唯一选择是中旗投行，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应该加快对专业领域的建设工作，后期要从中旗投行接收大部分的业务。” 容总理想了想，问道：“如果我坚持将外汇储备的20%用于对美投资，你估计平均收益率是多高，风险有多大？” 杨少宗道：“平均的年收益率可以维持在7%，年收益率越高，风险肯定越大。我建议是保留50%的美元外汇用于投资最为稳定的美国国债，这个50%之中大约有10%继续用于投资相对有一定风险的国债衍生金融产品，坚持将每年外汇储备新增的25%部分用于投资黄金，10%用于投资收益较为稳定的长期领域，特别是像是国际石油和资源投资机构，抵消石油价格、资源在未来增长的空间。我的观点还是一如过去，只要中国经济快速增长，国际石油和资源的价格肯定要年年随之增长，现在就必须建仓，必须加大在这些领域的国际投资，加大在国内的资源勘探和开发投入，不断抵消国际资源价格增长可能造成的负面因素。余下的15%用于增持欧元，或者其他货币，做到外汇储备的多元化。这里面一个关键因素在于，如果美国采取抬高黄金价格抵消债务风险，我们持有大量的黄金储备，关键时刻可以抛售黄金，压制它的抵消行为，也可以通过黄金价格的抬高抵消我们的政府债务，双边一起同步。最后，我们应该拿出一百亿美金做底金，在中旗投行构建一个政府信托基金负责在国际金融市场进行投资，收益率高一点，风险大一点也没有关系。” 容总理微微点头。 他原先是一直前俯身的面对面看着杨少宗，现在则完全坐回去倚着椅背，显得很放松的和其他委员说道：“我们聘请了一个国研院的院长，请了一个国际上第一流的宏观经济专家，实际上也请了一个国家理财顾问嘛，我觉得我们这个事情做的真是很不错啊。” 首长们听着这话都还是笑了笑，就着这些问题，彼此相互讨论了几句。 容总理没有让大家继续讨论下去，而是和杨少宗说道：“这个话题我们到此为止，我们以后再单独抽个时间来谈，现在就集中时间谈一谈我们国内经济的一些问题，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大胆的说一说，你是这个方面的大师，我们洗耳恭听！” 杨少宗简单的答道：“总理过赞了……其实关于国内的经济问题，我想，陈锡华同志基本都说的差不多了，我不想再做过多的探讨，我用一句话总结我对国内经济的观点，那就是‘很不错，但还不够好，离非常好更很遥远’，如果说我们只是想做一个二流经济大国，这个数据很不错，如果我们想要将中国建设成一个可以和美国抗衡的世界经济霸主，我们要做的事就太多了，我们目前的数据也远远不够。”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要讨论我们目前的不足，首先还是要看国际经济发展的状况。我谈几个问题，第一，我前段时间去，在国家产业经济研究中心拿到了一些数据，从75年到85年，企业在科研方面的投入相当于美国同期水准的60%，85年的时候，甚至一度高于美国。86年开始，随着日元不断升值，国际资本投资的地产和股市成了稳赚不赔的生意，大量资本开始涌入，在股市每年上涨30%，地价每年上涨15%的高额利润驱使下，大量企业的资本都开始涌向股市和地产，从86年开始，企业在科研领域的总投入锐减，到了1992年，企业在科研领域的总投入对比美国只有35%。同样是企业科研，美国的科研经费主要投入向新科技领域，而则继续在家电和机械产品方向。可以说，在过去的十二年时间中，美国彻底拉开了自己和在新科技领域的差距，现在，想要追赶也变得非常艰难。目前我们对国际高新科技领域进行评估，市值前十全部是美国企业。我们必须要承认，这是一个新时代，如果我们想要超过美国，我们不能指望老百姓全部在生产袜子和羽绒服，然后就能超过美国，我们每人造一双袜子的利润加起来也买不了两架bo音客机。我们想要超过美国，必须付出非常大的努力，要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勇气。假如我们没有勇气去做这件事，那就最好别做，否则，经济持续高速增长吸引国际资本涌入，国内地产价格持续飙升，物价飙涨，我们的gd涨的越快，物价涨的就越快，老百姓付出的代价就越多，如果我们提工资，资本远离我们而去，失业率开始激增，老百姓的日子也会越来越痛苦，而我们距离社会主义共同富裕的梦想也越来越遥远。如果东南亚危机发展在中国，如果我们像印尼一样，国家和国民财富的80%在一夜之间蒸发掉，我不敢想象我们国家会遭遇多大的政治危机，印尼人将这种愤怒发泄在印尼华人身上，我们老百姓届时又能将愤怒发泄在谁身上，是不是我们党的身上？我想，没有人敢保证！” 容总理听着这话还是不太高兴，他直接的说道：“这个勇气由我和所有的政治局委员一起来承担，如果我们发展失败，后果很严重，就像是高捧起来的铅球，砸下去必然也很痛，但我相信我们党是有这个勇气和决心的，我们也有这个魄力。现在，杨院长，你需要解答的问题就是我们如果改革和发展才能超过美国！” 杨少宗点着头，续道：“总体来说，我们必须坚持做到四点。第一，建立一个廉洁高效的政府；第二，开放金融业，允许外资介入，同时吸取亚洲其他国家的经验，坚持保持汇率的稳定，坚持限制国际资本的短期流动，坚持有序的有步骤的金融市场开放，简单的说，允许外资银行和金融机构进来营业，但是，不允许你做我们不同意的业务；第三，继续扩大开放，长期保持相对较低的工资和相对较高的福利，稳定社会，追求全国的平均增长、平衡发展和综合提升，在社会福利方面，我们特别要增加对教育的支出，至少要做到中专教育的义务和免费，要扩大整个义务教育覆盖的范围，在医疗领域，要全面采用联保医疗，加大对乡镇医院的投入，保证绝大多数人都能享受医保和医疗补助，在住房领域，通过城市的低保房和农村乡镇的集资房，尽可能减少住房的刚性需求，限制房地产的暴利，保证大部分人有房住，同时逼迫国际资本和国内资本转向工业领域进行长期投资；第四，在农村经济中，我们应该坚持社会主义立场，维持一个相对较左的政策，通过联合社等方式保障绝大多数农业人口的稳定，有序的逐步实现城镇化和乡镇工业的再发展；在市场经济中，我们应该继续坚持自由经济的相对较右的政策，继续深化国有企业改革，政府从经营层面全面撤离，只是国有资本的监管者和控股投资者，加大力度培养世界级的民族企业，利用政策吸引市场资本自由介入高科技领域，以及航运、石油、电信等传统垄断领域，通过竞争为国民创造低成本运营的社会，实现在低工资环境下的经济生态。” 杨少宗一口气说完了他的想法，不过，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并没有说，但他实际上已经就这四个方面和汪主席、容总理都单独解释过。 汪主席没有表态，容总理是非常支持的。 这个时候，容总理继续说道：“你可以再说的细致一些，深入一些！” “好！” 杨少宗微微点头，继续解答道这四点的基本原理。 首先，杨少宗的核心思路是维持低通胀的社会运转经济形态，实际上就是强制性的政府性的操控人民币内部升值，外部贬值，造成更大的国际竞争力。 他的核心理论是“低通胀的社会运转经济形态”，这是凯恩斯主义的一个变相逻辑结构，通过大幅度的社会福利和补贴来抵消货币通胀成本，增加国际贸易的竞争力，但是，中国不采取直接补贴农业、工业产品的政策，而是用社会福利去减少国民i，再通过低利率的方式进一步刺激国民消费。 实际上，政府很可能是要靠国债来维持这种福利政策，包括对住房、教育、医疗、交通的四大福利开支，比如说，政府直接兴建大量的免费二级公路，通过对石油产业采取完全竞争的态势，压迫整个社会流通成本的降低，由此减少i，增强整个内地市场的出口竞争力。 比如说在住房层面，政府大量兴建低保房、农村新屋，减少国民在住房领域的开支，这个开支削减下去，国民消费力就会增加。 政府承担债务，企业受益，政府最终靠收税来平衡开支，如果开支无法平衡，政府就发行更多的债务，或者是不断出售套现国有资产。 这个理论在国际上的其他国家很难通行，但在中国，一个很庞大的问题是国民储蓄率高居不下，利用这个高储蓄率和长期的低利率就可以将资本转移到国债中，暂时缓解问题；另一方面，中国拥有大量的国家资产可以销售，进一步的清偿债务。 当这个模式持续到一定阶段，政府完成大部分的基础建设，国民住房等刚性需求减弱，国家工业基本达到初级发达国家的水平，国家税收长期增收，国家收支就会逐步平衡。 基本上，按照这个政策去推动中国经济的发展，大约在前二十年内，中央财政和地方政府财政几乎都有一定亏损可能，随着基建项目的减少，税收的增多，这个亏损会逐步转为盈利。 如果要进一步减少亏损，毫无疑问是要全力打击贪污**，削减政府常态开支，尽可能减少浪费性的开支。 杨少宗的答案是……走这一条路是非常困难的，没有决心打击**，没有决心拆解国家垄断机制，那就不要去做，相反，如果不这么做，中国经济想要在三十年内超过美国，几乎是不可能的。 差距太大。 哪怕gd表面上接近了，一个风浪打过来，你就全部完蛋，比、泰国也好不到哪里去。 用杨少宗自己的话说，泰国的路不能走，如果中国大城市的房价增长到3万/平方米，给他1000亿美金，他可以将rmb汇率打空，等着央行抬高拆借利率，拆借利率一上去，股市必定崩溃，股市崩溃，房价随之崩溃，银行全面崩溃。 中国最后就会和泰国一样一无所有，要工业没工业，要钱没钱。 泰国的路，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宽松的货币政策产生的投资增长，而非科技性的增长。 即便是像这种科技性的增长，达到某一个阶段，美国一旦开始反击，还是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中国要增长，要超过美国，必须在发展道路上选择一条美国无法打击的范畴。 “低通胀的社会运转经济形态”的一个基础目标是构建“和谐的平衡的综合发展的社会主义社会”，在基础层面还是要抓好农村经济和小城镇的经济建设，要做到社会财富的平均增长，不要任由社会财富急剧扩大。 这里面的关键还是要允许农村人口联合起来发展，继续发展乡镇企业，给农村乡镇的联合集资企业更多的优惠政策，要减税，要增加农村人口的就地就业。 本地就业的一个关键是先打掉沉重的物流成本，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如果能够打掉，农产业、农产品加工业、乡镇小企业就可以相互增益发展，大企业也可以深入更远的地区投资，而不是全面集中在城市。ro！。 @ya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中左翼 对于中国的经济建设，杨少宗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和观点，而且，他这个观点有诺贝尔经济学奖的支持者，他和杨小凯是完全一致的观点。 其他人不敢苟同，不是不敢赞同，而是压力太大。 杨少宗第一次对政治局领导的汇报工作结束后，中央国务院很快就召集了国内的大部分经济专家集中讨论，杨少宗和杨小凯、陈锡华三个人联手写了一份学术报告——“中国经济在低通胀社会运转经济形态的可能xing及其特点”。 国内经济学界的争论很大，蒲吴两位前任国研中心的主任各持一词，蒲老的意思是风险大，用抛售国有资产的方式去维持社会福利，如果经济没有发展起来，长远将为面临人材两空的局面，而且，同时搞均衡发展是不是更冒险，对原先的集中发展和率先发展政策是一个完全相反的政策，是不是真的能搞起来，未尝可知。 吴老选择支持，至少在学术理论上，这是完全可以成立的，而且也是最好的选择。 茅章童等经济学界大佬选择沉默，模拟两可的说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在中青年一代的经济学家中，大家的争论就非常ji烈了。 说实话，如果提出者不是两个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背后实际上还有容总理的支持，这个争论基本很难引发。 大家的统一感觉还是风险大，继续mo着石头过河可能更好一点。 对此，杨少宗说了一句很吓人的话，他说——我看mo到资本主义那条路上的概率更大。 这种争论从99年2月底开始，一直持续到4月底都没有定论，座谈会开了几十次，关键是汪主席迟迟不肯开口表态。 有风险。 到了4月底，茅于时忽然开口说是风险太大，不可预估xing的风险太多，此时茅于时正好是中央财经顾问委员会的常务委员，他的这番话对中央财经政策制定机构的冲击很大，而一向持赞同意见的容总理忽然也开始沉默。 意识到自己和杨小凯导师冒着巨大的政治风险提出的意见最终还是被淹没掉了，杨少宗多少有些失望。 5月3日的这天晚上，茅老到了国研院和杨少宗交谈了三个小时。5月1日，杨少宗以个人原因请辞国研院院长职务，黯然的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离开中国国家经济研究院。 杨少宗和茅老谈了很多。 茅老坦言，从理论上来说，这几乎是中国成为世界经济霸主，挑战美国的唯一机会，整套理论和数据推演完全没有问题，只是有两个代价，第一，必须大幅削减政府机构；第二，必须不断沽售国有垄断企业的股份，采取法国中左翼的政策。 只要中央有绝对的决心，根本没有所谓的风险，同样的路，法国、瑞典都已经走过去了，而且，中国绝对可以走的更平坦。 关键就在于这两个代价是国内“很多人”所无法接受的，大家宁愿按照现在这个模式去建设他们理想中的“社会主义”。 简而言之，中国能够成为世界霸主不重要，重要的是中石油和中石化不能卖，这是社会主义的象征。 茅老是代表容总理来的，两个提议，一是转而担任清华大学的校长，这个事情，容总理安排好了，只等杨少宗开口；二是干脆辞职，杨少宗走了，大家感觉这个事情过去了，容总理来一个只做不说。 当然，容总理也不确定自己能做多少，但他会竭尽所能，做到自己的能力极限，问心无愧。 既然如此，杨少宗只能选择干脆了当的辞职，算是将这个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第二天，杨少宗就干脆利落的向国务院提交了辞呈，都已经收拾好了，他知道中国政治历来不乏痛打落水狗的事情，当他决定离开，他在国内就会失去所有的立足之地，至少在最近几年里，他是无法在国内继续像过去那样游刃有余了。 他已经决定接受香港政府的邀请，担任港府经济政策顾问，和导师杨小凯一起返回香港继续从事专业的学术研究，他们甚至已经挑好了一个新的课题——“亚元”，国际非主权贸易货币体系的运用及其作用，这是他们的新课题。 大家都已经默认了他们的选择，国务院报呈政治局批审还需要一段时间，杨小凯和黄有光已经悄无声息的前往香港，他们就将自此而离去，杨少宗则在等待最后的批示，然后将手中的工作转交给下一任国研院院长李兆棠，他的研究生导师。 历史永远充满了戏剧xing。 实际上，根本无需报呈政治局这么麻烦，只是走一个过程，本来就是国务院可以直接决定的事情，容总理多少有点犹豫，就将这个事情暂时放了一下。 在这个时候，包括迟刘等军方的委员都和杨少宗si下会谈过，他们保证后面不会有人继续清算杨少宗，改革不成仁义在，毕竟，杨少宗是知识分子，不是党内斗争，虽然杨少宗是党员，也是容总理这边的主要心腹。 一切就是如此怪异。 5月8日，美国人“误炸”了中国驻南联盟的大使馆。 消息一经传来，举国大震。 真正遭受震撼的自然是政治局的各位领导，大家仿佛是被一颗炸弹给炸醒了，正如杨少宗所预言的，中美对抗将是未来三十年的世界经政主旋律，中国要么不打算发展，要么就必须破釜沉舟去做第一。 这天晚上，杨少宗正在岳父萧永华家中吃饭，萧司令在，萧薇和她的两个哥哥、嫂子也都在，大家都知道杨少宗和萧薇几天后就将前往香港，未来几年内，他们都不会返回内地。 大家都很难过，虽然从一开始，萧司令和萧永华就劝说杨少宗不要过去ji烈，用他们的话说——差不多就行了，国家改革还是要一步步来。 对于杨少宗的决心和意志，萧司令还是很支持的，可惜他退下来了，在这个方面最好不开口，就算没有退，上面有刘副军委，也轮不到他代表军队说什么。 大家正在强忍着心里的难过说说笑笑，逗着杨思璇和她刚满月的弟弟杨思宁，萧薇刚在首都做完月子，因为两次都是顺产，恢复的还不错。 飞机是中旗集团安排的专机，可以直飞香港，如果有必要，他们会在香港机场停留几个小时，确认无误才会下机，假如事情有变，他们会直接转飞新加坡，从新加坡转道前往旧金山。 这种概率很小，但还是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而这也是萧司令的意思，毫无疑问，萧司令恐怕是听到了有关人士的一些狠话。 一家人正在最后的聚集着，一整天都没有出去，孩子们霸占了电视看奥特曼录像，大家也都没有在意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军委方面忽然派车过来，过来接人是国防部的迟部长。 这样突然的举动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以为情况有变，斗争忽然剧烈了，可迟部长一进门见到亲家萧司令就笑了一声，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用紧张，他则和杨少宗上前握手道：“少宗，跟我去一趟吧，主席亲自让我来接你，免得你误解。没有什么事情，主席召集了几个委员，大家还是想再听你说细致一点，说远一点！” 杨少宗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中国驻南联盟的大使馆被炸了，可他估计也不会真出什么事，现在又不是的时候，中央还不至于因为他这个知识分子想要ji进的推进新改革，就要将他给软禁起来。 他将衣架上的大衣取过来，这就跟着迟部长乘车前往中南海。 因为是国防部的车，车是直接开了进去，在瀛台停下来。 杨少宗跟着迟部长一起进去，在紫光阁里坐着五个人，他们正很严肃的讨论着问题，声音很低，几乎都是军委方面的政治局委员，除此之外只有容总理一人是非军系的。 和杨少宗有着特殊关系的刘委员也在。 见到杨少宗，刘委员首先打了个招呼，汪主席则站了起来，神sè凝重的和杨少宗握手，邀请杨少宗坐下来谈，这倒是让杨少宗受宠若惊了。 不过，他已经从迟部长那里知道了真相——美国人轰炸了中国驻南斯拉夫联盟的大使馆，虽然中国方面确实给南斯拉夫提供了大量的雷达和军事设备，包括一些技术援助，甚至也有接纳南斯拉夫方面有关领导政治避难的可能，但仅此就直接轰炸大使馆，这确实是太荒唐了。 只能说明一点，在美国人眼里，中国根本不算个东西。 再加上96年台海危机，两次事情加在一起，军队这边是真的坐不住了。 在杨少宗刚坐下来的这段时间，汪主席还在安抚刘张和首都军区的几位司令员，让他们尽量不要有过ji的反应，中央肯定会给予强烈的措施。 杨少宗就在一旁无声的听着，他和容总理都不说话。 大约等了十多分钟，刘委员才忽然提到了杨少宗，他直截了当的说道：“我认为小杨说的对，中国想要甘居老二是不可能的，必须和美国正面较量，要么不发展，要么就冲着第一而去，我们没有第二条路，否则，我们就是另一个，另一个泰国，这种破事，咱们不能忍啊！” “是啊！” 汪主席忽然感叹一声。 现在上面没有老人了，汪主席实际上真正的大权在握，怎么改是他一句话的事，他只是不想冒这个风险，现在，军方已经憋不住了。 杨少宗实际上一直有刘迟等人的支持，这是他敢于放话的一个主要原因。 他和刘委员si下交谈，刘委员就和简单的说，为什么不能卖？我们军队的企业都卖了，军委下属的八大公司都卖了，一千多亿的资产，每年一百多个亿的利润全没有了。军队的企业可以卖，凭什么石油部的企业不能卖，工业部的企业不能卖？ 只要卖价合适，卖掉，我要钱养军队。 以前航空工业是我们占一半，现在都是你们政府的了，好嘛，我无所谓的，那你也允许民营资本进来搞军工业，我要航母，我要大飞机，你政府都给我买过来。 汪主席感叹了一声，刘委员就继续大声说道：“如果将中石油卖掉能给我们买两艘航母，那我支持卖掉，我们这么大的海域面积连一艘航母都没有，这算是什么事情，连泰国都要买航母，我们为什么不能买不能造？美国人把两艘航母拉到台湾，我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我六十年代就喊着要航母，谁听过我的意见？如果我们那个时候开始搞，现在美国敢到南海撒野吗？现在会有南海问题吗？搞军事不能忍，我就不喜欢老邓那一套，韬光养晦，晦到美国人都敢炸大使馆了，我看明天就能炸！” 感觉他有点太大声了，迟部长就缓冲一下的调和道：“也不用这么紧张嘛，美国人这一次确实是过分，但这个限度还不至于搞到全面xing的军事冲突，当然，这还是要看我们自己的态度。” 杨少宗忽然道：“几位领导，我能否说几句！” 容总理毕竟是杨少宗的老上司，觉得他有点不分轻重，就道：“暂时还没有轮到你，等一下，将你的想法重新说清楚一点。” 汪主席倒是不在意的说道：“杨院长对整个国际经济和竞争了解的比较深入，在这个问题上谈几句也是比较合理的，少宗同志，你可以大胆的谈一谈你的想法！” 杨少宗点着头，还是比较谨慎的说道：“各位领导，我不懂军事，也不太懂国际政治，我只懂经济，但我也明白一个基本的道理，那就是国家和地区竞争。从实力上来讲，我们确实是太弱了，我们不具备挑战美国霸权的能力。我们如果想要快速崛起，就必须充分利用国民资本和整个民族的力量。比如说，我们现在也有民营资本在试图做飞机产业，中旗集团在94年开始投资了一个设计公司，目前累计投入了两个多亿，如果有必要，中旗集团预计在这个方面能够投入数百亿的资金研发大飞机。我们如果有了大飞机，实际上就有了远程战略运输机。在这个技术上突破开，我们的加油机、预警机都会有非常好的平台。如果是国家研究，我个人认为政府投入的资金会比较多，周期长，而我们主要是靠资本市场自由融资，中旗自身投入一百亿，再从资本市场逐步筹集两百亿是没有问题的。这里面的差别在哪里呢，中央的投入实际上就是在印钞票，而我们的投入则是吸收民间的储蓄。我们从银行借贷，从股市融资，发行企业债券，实际上都是中国国民的储蓄款。换而言之，民间投入一千亿，和中央直接投入一千亿是完全两个概念，虽然投资必然引发投资经济的过热，但是，如果投资面向于高技术领域，产生的通货膨胀压力是非常低的。投资一千亿去搞大飞机工程和投资一千亿去搞高速公路是完全xing的两个概念。想要真正的超越美国，我们首先需要一个更自由开放的国家环境，一个更为凝聚团结的中华民族，也更需要整个资本市场的自由化运转。” 汪主席沉默无声的思索着，依然显得很慎重，过了大约三分钟左右，他才忽然问道：“少宗同志，如果你来大规模的出售转让国有资产，你估计是要以什么样的方式？” 杨少宗道：“我坚持一个基本原则，那就是非上市的国有资产不卖。我是一个资本家，而且可以说是中国目前最好的资本家，我要卖一家国有垄断企业，谁也别想在我手里占到便宜。我就拿石油产业为例，首先，我要将中石油和中石化重组上市，在资本市场，我将中石油做为中国最大的中国国家石油公司来发展，而中石化则选择和其他国际石油公司合并，比如说，我直接和壳牌石油公司合并，合并之后，我要占到40%，甚至是50%的股份，然后，我将手里的股份不断高价分拆给国内外的投资公司，利用股市做融资渠道，不断高价套现离开，然后用我套现的资本去经营国内的教育产业，扶持高科技产业。那么，这些股份什么时候卖呢，很简单，石油价格达到每桶130美元了，我的市值达到七八千亿美金，我就卖，在此之前，我就是宁愿发行国债也不卖。我卖掉一半，换回三千亿美金是绝对没有问题，在新的国际石油巨头公司中，我哪怕是只保留20%的股份，我也就够了。” 容总理乘机说道：“如果是让少宗同志来主持这些工作，别说是国内的老板们，就算是国际投行也占不到便宜，这个方面，我们还是要有这个信心的！” 平时听到这个话，大家都会笑一下，现在笑不出来——大使馆都被炸了，谁有心情？ 汪主席继续问道：“如果是不上市的国企呢？” 杨少宗答道：“通过证监委选定十多家最好的会计事务所做为中国证监会的指定单位，甚至是外资会计事务所，授权他们审核国有资产和所有上市公司。通过选择一批最好的国企上市，然后加大力度推动这些国企上市公司兼并其他同类型的国企，用最快的速度去建造一大批国内巨头企业，同时不断通过股市和股权稀释的方式，将股份在合适的价位逐步转让给市场其他投资机构。只要我们地产业不热，我们的绝大多数国资公司都是最热的投资方向。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应该注意几个基本的问题，第一，在金融、能源、资源、航空工业、机械、钢铁等领域，我们仍然要持有一大批国有控股的央企；第二，绝对坚定的坚持政企分离的原则，除了五大中央资产管理公司和各省的资产管理公司外，以及一到三家特殊的专业军工企业外，其余企业都要脱离，撤销原有的行政级别划分；第三，绝对要发动全国的力量抓反腐，**问题不打光，国企改革和出售就绝对会出大问题，如果是我来控制国企的整体二次改革，我什么时候企，首先要等**问题打干净一点，在此之前，我就集中精力抓好国企的自身改革和管理改革，我建议是成立专业的国家调查总局，设立华东、华南等分局，分局权限要高于各省纪委，不受各省管辖，所有正处级国家干部和中大型国有控股企业的经营者都必须对国家调查总局呈报财产，每一年呈报一次，一旦发现有违规违纪，或者虚假呈报的，立刻隔离调查。此外，国家调查总局最好有大量的无党派和民主党派人士，甚至是从香港方面借调一部分有经验的廉政公署高员。第四，资产转移后，对外投资要加快，从夕阳产业抽离国资要从快从优，国家资本投资依然要按照市场秩序来进行，投资于更高科技和更高利润的新产业，加大国际化的分布。第五，军事建设要加快，我们的国家资本要国际化，很可能是在委内瑞拉、巴基斯坦、伊朗这样的国家进行重点投资，用经济去控制他们的国家，同时也要足够的军事力量保证我们的利益，特别是保障外国，确切的说是保障美国的干扰和破坏，我们的国家资本主义和新加坡肯定不同，因为我们的国家资本规模更大，而且，我们是中国，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也是最后的社会主义大国。” 顿了顿，他继续总结道：“我们的国家资本主义的两大原则是政企分离和国不于民争利，但我们的另一个原则是和别的国家争利。总有一天，我们会发展到一个新的境界，我们会通过在海外的投资收益来确保我们的社会主义建设，确保我们的国民福利，那个时候，我们需要非常强大的武力来保障这一点。” 感觉杨少宗又有一点说过了，容总理继续替他缓和道：“我觉得这还是一个比较远的事情，就目前来说，反腐仍然是我们最重要的工作。” 迟部长则道：“反腐的事情等一等，先和美国示威再说，一点反应都没有，光谴责几句有什么用？” 众说纷纭。 汪主席沉默的思考着，他想了很长时间，又和杨少宗说道：“少宗同志，你也是一个老党员了，17岁在大学入党，现在也有14年的党龄了，在旗州工作那么多年，搞出了很不错的社会主义模范建设。你现在觉得，社会主义建设的一个基本原则是什么？” 杨少宗想了想，道：“公平，这是一个最基本的原则，所有人都要平等，所有人都有机会致富，所有人都要富裕。你可以更富一点，哪怕有一万个人像我这样富有也不是任何问题，问题在于我们必须保证每一个人都拥有足以保障生活的资产，保证每一个人都有致富的机会。我坚持认为我们应该走中左翼的社会主义道路，我们要在市场经济的发展上实现自由市场经济的基本规则和秩序，同时，我们也必须确保每一个国民都拥有良好的社会福利，以及公平公正的，甚至是偏向于穷人的福利体系、教育机会和医疗保障，我们必须保证每一个人都有房子住，都看得起病，读得起书，哪怕我们国家发展的慢一点。归根结底，我们不是为了人民才去搞国民经济建设，我们是为了国民经济建设才搞人民，我们要把实惠和财富分配给每一个中国人。” 汪主席这才很肯定的赞道：“对，你这样的说法就是非常正确的，我们是为了人民才去搞国民经济建设，我们是为了国民经济建设才搞人民。国家发展慢一点不是问题，但一定要让老百姓都有保障，都有公平公正的发展机会。” 这天晚上，杨少宗和几位领导一直交谈到凌晨2点多钟，他也终于有机会将自己对于整个中左翼执政的思路完全阐述清楚。 这一条路，中国绝对走得通，关键是党内高层有没有这个勇气。 有勇气就绝对没有问题。 是否按照他的这一套思路搞下去，一直到超越美国……这先不谈，这天晚上，汪主席给了杨少宗一个任务——利用自己是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的国际身份，公开谴责美国，最好是举行一次公开演说。 中央政府这边打算是安排七八万人捧场，而且是中央电视台直播的方式面向整个国内。 稿子呢，国务院办公厅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杨少宗第二天拿到稿子看了一遍，觉得根本不是他的风格，就重新让自己的团队另外写了一份属于他那种风格的演说稿，题目为“勇敢的超越美国”。 容总理稍微改了一下，同意杨少宗按照他自己的演说稿去举行公开演说，地点选择在工人体育馆，在场的全部都是首都的大学生，中央这边领导尽量不参加，确保是一场绝对的民间xing质的公开演说。 这有点掩耳盗铃，如果是民间xing质，你安排直播做什么。 杨少宗毫无疑问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演说家，5月12日，他就在工人体育馆举行了一场公开演说，在演说中，他说，我们必须更自由，更开放，必须更伟大，更坚定，只有一个伟大的中华民族才能建设一个最强大的国家，只有成为一个最强大的国家，我们才能不被欺辱。 他说，我们必须为了超越美国的目标而奋斗，我们不能害怕，我们要有这个勇气，我们要足够的勇敢，我们要敢于撕毁现在的一切牢笼，我们要重新塑造我们的民族之hun，我们要构建新的面向下个世纪的新中国精神，我们要塑造新的面向下个世纪的新中国青年。 最后，他说，现在，让我们一起牵着手，团结起来，勇敢的超越美国，让我们一起团结起来，重新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国家！ro！。 第一百九十八章 社会主义要怎么建设？ 杨少宗的演说还是一如既往的成功，以至于美联社和法新社都对此做出了大规模的报道。 做为中央政府目前最拿手的软武器，杨少宗亲自走上街头组织示威游行，在北大校园里，他继续鼓励所有中国人联合起来抵制美国货，特别是[] o音飞机、美国电脑和英特尔芯片，他还当众宣布捐资10亿人民币研制中国人的芯片。 这个……好吧，他还是满生意人，因为神州芯片本来就已经差不多要出来了，但他的号召绝对让世界大吃一惊，连英特尔的股票都轰了一下。 就在这种高涨的声浪中，杨少宗艰难的度过了自己在国研院的危机时刻，他的中左翼政策得到了最高领导人和军方、国务院的支持。 和法国、德国、瑞典的中左翼政策不同，杨少宗设计的中左翼政策本身拥有一个最大的杀伤力——低通胀社会运转经济形态。 美国政府光是要完全剖析整个中国经济政策就需要一段时间，何况，这里面的政策、数据和大部分经济逻辑是不对外公布的，等你发现不对劲了，想去研究分析也有点晚了。 有两点是美国政府和国际经济学界会忽视的，一、中国的高居民储蓄因素；二、中国国有资产的规模。 这两个因素是支持中国经济结构采取“低通胀社会运转经济形态”的关键因素，也就是说，这个模式是中国所独有的，你学不了，任何一个国家都学不了。 就像国内很多地方政府说学旗州模式很困难一样，以后其他国家要学中国模式也非常困难。 表面上，中央政府只要提出“构建和谐社会”的执政思路，通过增加社会福利支出保证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建设，保证全国平衡的综合xing的长期发展。 内在的经济建设逻辑和整个社会经济的宏观分析，这就不用对外细说，整体上，你能看到的只是一个类似于法国的中左翼的执政特点。 逐步不再用继续对美国示威后，党内开始不断调整政策方向，杨少宗也被继续聘任为中国国家经济顾问委员会的常务顾问，在中央国企改革小组，他也变成了常务顾问。 这就意味着他已经不再是持有一定的话语权，而是决策层中的一员，虽然他还只是事业机构的经济学研究人员和中央经济政策的主要顾问。 另一个不被人注意到的细节是阚治东被聘为中央国家外汇管理局的经济顾问，而国家外汇管理局也支出了一张大支票在中旗投行下属的中国中旗国际信托投资公司中设立了一个**基金。 从现在开始，中央国家外汇管理局将定期付款，由中旗投行负责信托经营国家外汇，包括购入黄金和其他的一些较高风险的投资。 出于对杨少宗这个中国最高明的投资理财专家的信任，中央给出来的这笔钱是非常惊人的，在杨少宗的建议下，这笔钱还采取了离岸操作，在开曼群岛登记之后重新转入中国中旗国际信托投资公司，而中国中旗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的负责人是中国期货体系的设计者——中国期货之父田源，公司也单独脱离整个中旗系设置在首都。 在此之前，中旗投行已经在华康盛和萧薇的主持下，实现了类似于香港中旗的第三次重组，又从一家投行变成了金融集团——中国中旗金融控股集团总公司。 中旗公司一路走来，从最初的资产管理公司变成了控股投资集团，然后是专业投行，最后再变成一家真正的亚洲财团，这是非常重要的一次又一次的蜕变。 现在和香港中旗一样，中旗集团同样拥有三家核心的子公司——中国中旗国际投资银行公司、中国中旗银行、中国中旗国际保险公司。 中旗投行依然采取了类似于高盛的大投行设置，所有主要业务都集中在一家公司中，只是另外拆出中旗国际信托投资公司、中旗万国证券公司、中旗国际信托管理公司单独运营，前者是为中央和其他资本从事信托投资服务，万国证券则在全国设立网点从事二级证券业务，中旗国际信托管理公司同样是主要承接中央国资委和地方国资委的业务，为国企实施托管，代替中央和地方国资委对企业进行信托管理。 好事多磨。 总算是熬过了最危险的阶段，杨少宗得到了中央的信任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将田源等人请到国研院谈论国家外汇基金的运转问题。 他的分析很简单，纳斯达克仍然有进一步上涨的空间，虽然已经有比较大的风险，但还是可以投入，国际石油期货目前受到南斯拉夫的冲击，价格开始攀高，最重要是国际经济已经度过了亚洲金融危机，石油价格开始回升的幅度明显。 所以，现在买入石油期货仍然有利润可言。 短期来看，香港股市仍然有可能进一步上涨到15000点。 黄金的走软是比较长期的事情，暂时到不急于补充，先赚快钱。 国家外汇管理局给出这一笔资金到底有多大，可能会吓到很多人，中央开出的是一张三百亿美金的大支票，杨少宗相信，只要操作的比较好，预计可以在一年得到超过20%的回报率。 特别是在国际石油期货市场，他建议可以大胆一点，至少可以拿到40%的回报率。 此时，杨少宗的一个想法是利用沽空纳斯达克赚取一笔真正的现钞，如果他砸入六万单买跌，依照纳斯达克现有的泡沫成分，绝对是一口气能砸到底，从5000点跌到1000点，这六万单就是两千多亿美金回报。 六万单是不可能的，不会有机构吃得下。 所以，最好还是采取长期卖空，借股抛售，然后在月底，甚至是三个月后结帐。 卖空股票的问题是对手机构要有足够的股票，同时手里要有足够的美金，因为没有几家机构会接受杠杆，这个风险很大，杠杆不通用。 简单的说，我从证券公司借一股微软股票卖掉，拿到20美元，如果微软股票价格跌到10美元了，我买回一股还给你，从中赚取10美元的差价，如果微软股票跌到5美元，我就赚15美元。 反之，我就赔啊赔啊赔到我破产为止。 证券公司可能没有这个股票，或者是这么多，基本上证券公司可能就没有，它的办法是联系持股者，这里面是另外一个金融衍生品，也就是所谓股票经纪次贷，和房地产次贷是类似的道理，你将股票拿给我再投资，你可以从中受益。 当然，如果股票市场全面爆空，大家一起砸死，证券公司肯定不死，它又没有股票，它赚它的经纪费，可如果它自己也持有大量股票，包括自己也是上市公司，还有大量的债务，那就真的死定了。 最大的山一证券正在破产中，实际上就是这个原因，在中旗渣打银行的支持下，三洋证券正在积极谋图兼并山一证券，试图成为证券市场的第一龙头。 报价很低，因为山一证券是个烫手的山芋，根本没有证券公司和投行愿意接手，它目前的债务已经超过净资产，而各大财团本身都很紧张，央行也不打算继续注资。 现在，杨少宗比较担心的一个问题是山一证券有没有虚假报账，也就是隐瞒了更大的债务……肯定是有的，关键是有多大，从山一证券目前公布的数据来看，情况很严重，但是，香港中旗还可以承受。 通过几次兼并，三洋银行公司已经成了目前第六大的银行和第四大的证券公司，而香港中旗持有三洋银行公司37%的股权，进一步兼并稀释股权是一个比较合适的，双方都能接受的局面。 如果是联手三洋做空纳斯达克，这应该会是比较好的一个手段，特别是利用山一证券的原有客户范围。 对杨少宗来说，眼前最好的一个消息是他没有被驱逐出政治世界，他还保留了强大的影响力，这是中旗财团进一步扩张的根基。 所以说，商人最好不要参与政治，赢，赢不了多少，输，则可能输掉全部。 假如不是为了中国的未来，杨少宗完全犯不着做这么傻的事情。 即便他做了，他也不打算一直参与在政治中，容总理退休，他就立刻辞去国研院主任和大部分的公开职务，远离政治世界。 当然，他还会继续为中央政府承担理财投资的工作，而他的目标是要将中央外汇储备总额扩大到5万亿美金的地步，30%是黄金储备，15%用于投资国际市场，40%持有美元债券及衍生投资产品，15%持有欧元及其他国际货币。 就国内的外汇储备而言，2万亿美金足够了。 关键问题是外汇储备必须要逐步增值，否则，光是兑换美元的 m 资产就能将国内通胀压力打上去，而且是打得非常高。 我们的外汇储备都是用 m 换取企业、个人手中的外汇，收到3万亿美金就要支付24万亿 m ，这些钱翻滚在国内是很惊人的数值。 所以，杨少宗此前就和容总理谈过，一定要大范围开通在个人和企业用户在国际投资理财的通道，同时，中国国债的收益率最好要和美国国债持平，增强个人持有美元、欧元的动力，不要盲目加大外汇储备。 美元在个人和企业手中，这就不会造成国内货币的供应增加，一旦全部变成 m ，变成了外汇储备，国内货币供应就会大幅度增加。 总之，在国研院院长的职务上，杨少宗已经竭尽所能为中国和中央政府服务。 9月12日，中美关系终于恢复正常，这个时候，国际石油价格是每桶美元，国际石油价格在1998年底跌破了10美元，在这前后的三个月里，中旗财团毫不手软的买入了3.4亿桶的长期期货，相当于中国石油年产量的一半，并且通过金融操作不断买涨，在现货市场上也大幅度的沽入。 杨少宗掐准石油肯定要涨，包括石油国际股票，他们也在不停的吃入。 通过这种方式，中旗财团第一次开始干预石油市场，通过抬高整个国际石油市场来提高自身的收益总额。 但是，杨少宗将这种全面沽涨的步伐定格在2001年。 通过购入大量现货，通过在国际石油市场的操作盈利，神州石油公司终于有机会在国内大展身手，虽然目前买下的勘探区还没有一个油井，神州石油公司还依靠进口石油不断撑开了一个个石油加工基地，并开始大规模的构建自己的加油站。 联手富邦化工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在这个 o澜不惊的1999年下半年，中央的权利斗争实际上是非常剧烈的，中央层面的国企改革也非常之剧烈，但这些竞争是民众几乎看不到的。 做为改革派最为中坚的容吴等人和反改革最猛烈的田曾等人形同水火不同之势，这绝非是文明和腐朽之斗，完全无关，实际上，田委员是赵一手提拔，十六岁就入党的老党员，也是中的坚定平反派。 双方争斗的中心还是一个问题——社会主义要怎么建设？ 容派的意见是彻底实施政企分离，该卖就卖，田派的意见是央企卖光怎么保障国民资产的安全？ 错错对对很难说清楚。 曾等就是另外一回事，容派坚决反腐的势头很高，国家调查总局即将建立，曾等是一屁股屎，程下台的时候，差点就把他们给拽出来，他们子女在国电、华能、鲁能机构大肆扩张财权交易，谁也不得安稳。 包括某某那边，容总理还不是保证了一些东西，甚至有些事情还是杨少宗安排中旗系去操作，保证某某子女在淞州绝对不受牵连，而且，通过入股富旗的方式另外保障。 其实，中央就是这么回事。 双方是大打出手，对手也说了，你容家的大公子在中旗财团当财务总监，那是多少多少多少，当然，这个话不会当面说。 容长清是躺着挨枪，只能自动辞职……他前脚回旗州大学任教，审计署后面就去查华能，查出一屁股的烂帐。 怎么办，你他妈的病退。 病退，今年已经病退多少个了？ 最后连某某都受不了，说是暂时别病退了，这么折腾下去不对。 不对归不对，斗争还是要继续啊，曾某没有病退，两个儿子全部被赶出去，连李某也遭殃了，大家一团乱，最终还是某某站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不要因为这些小事影响大局，改革要继续，要坚持，不动摇，不翻案。 好吧，相互不翻案了。 改革继续，有小事拖累的就别说话了，国家为重。 真正是清清白白……清白到连侄子都还是农村户口的张某某开口了，美国人在门口架大炮了，先改革，先反腐吧。 好，先反腐。 国家调查总局还没有成立，贵省那一窝子全部先拿下，拿完之后打晋省，忍了好久，内部不吭声了，现在就来打你们。 连续拿下两个省委和一个直辖市的市委，一个央行的副行长，十多个央企老总，这么一连串还要继续查下去，不知道要查出多少人。 很多人是干着急，着急也没有用。 现在查了不在内部清算，也不病退，你不说话就行，后面国家调查总局一成立，查出来就要按法公布，问题更大。 在财务呈报制度提上来之前，大家先行自己处理问题。 中央这边有人放风，有问题的先去纪委交代，既往不咎，明年……国家调查总局正式通过，加上《国家反贪法》正式通过，查出来是要死人的。 超过一百万是无期，超过六百万是直接枪毙的。 上面打电话给各省驻京办，各省驻京办疯狂打电话通知下面，真是要打了，政治局内部已经干了四个，总之一句话——这一次，姓容的是玩真格的，上面的斗争都结束了，下面就是抓省里的问题，省里抓完抓市里，一层层的抓。 消息传出去，还没有10月份，居然有两个省一把手在国外参观访问……访问到一半，人不见了。 这些是消息真灵通，不等各地驻京办打电话下来，顶层的争斗一打起来，他们就知道不对劲，很早就开始准备，安排好……溜了。 从10月份开始，全国几乎每个月都二十多个正副厅级的干部外逃。 中央急了，紧急下令暂停一切正处级以上官员外出，所有护照全部压在纪委，一个不准跑，还要护照啊，一听说要交护照，立马都知道要出大问题了，跑路的人更多。 用别人开玩笑的话说，在蛇口偷渡到澳门的地方，每天晚上都至少有三个厅级干部，大家一见面，第一话就是——哎呀，你也要走啊，去哪？先去澳门躲一下，后面去泰国，都安排好了。不够好啊，还是去美国安全。不行啊，护照被没收了。 海关都出动了，容总理直接下令，海关总署的署长萧永强亲自带队坐镇深州抓外逃，抓一个审一个。 国内老百姓不傻，虽然国内消息是的，可大家心里都明白，市委说不见就不见了，这能不是有问题吗？ 最厉害的地方，一夜消失了十多个市委领导，集体跑路。 有些人比较老实，真的就去纪委交代问题了，交代多少缴多少赃款，缴完继续回去做官，不能再关了，很多市是市委和市长、副、副市长一起不见了，一个市都重新抽调人。 最搞笑的是中山，那边去了两个市委，新刚一上任也不见了。 大家以讹传讹的东西太多，都说是中央已经抓了一批，这一次是真要全面打击，抓到都是秘密枪毙……什么时代了，还搞秘密枪毙？ 没有办法，当官不懂法的人很多。 正好11月底的时候，某某因为胰脏癌去世，也被传成是内斗被枪毙了。 就在这种愈演愈烈的风潮中，从10月到12月，全国逃走了两千多名厅级及以上的官员，在海关被抓了六百多人。 就在这种大浪潮中，中美签署了中国加入世贸的双边协议，乐观的预计，中国将在2000年上半年正式加入世贸，而在这一次的谈判中，杨少宗给出的一个建议是当时都未引起注意到转基因食品和农产品。 按照杨少宗给谈判组的提议，加入一条，转基因食品和农产品不享受中美互贸的优惠协定，也就是说，美国的转基因农产品要出口中国必须增收更高的税收。 美国当时也比较急于恢复中美关系，评估后觉得意义不太大，双方继续顺利签署协议。 12月20日，中国对澳门恢复行使主权。 1999年，就将如此的过去。 某种程度上可能是有着一种特殊的象征意义，在这个时期，杨少宗也开始着手进行最大规模的股权转让，他准备将手里持有的大量科技股转让出去。ro！。 第一百九十九章 神州系 1994年，香港中旗开始介入纳斯达克市场的时候，纳斯达克指数只有720点，1997年7月，纳斯达克指数达到了1560点，随着东南亚金融危机的深入，纳斯达克股指就开始了全面的暴涨，但是，真正的疯狂是现在开始的。 在1998年7月，纳斯达克股指才只有点，1999年1月只有点，突破点也只是1999年11月1日的事情。[] 从11月1日到12月25日，纳斯达克整整涨了一千点，现在还在向5000点发展，甚至有大量的投资机构宣称可以涨到点，美国和整个国际世界的资本都在疯狂涌入。 伴随着这种走势，美元和石油都在走强，人们都在预判美国经济会创造一个新的奇迹，而黄金价位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疲软。 在这个时期，杨少宗不断选择吃入黄金，放弃科技股。 问题是他们持有的科技股数量太大。 在此期间，杨少宗一直在用国家外汇信托基金购入纳斯达克买涨合约，同时斥资买入股票让纳斯达克涨的更快，利用合约和手里的纳斯达克股票，他继续衍生抵押投资石油期货，两面沽涨。 他手里最初只有三百亿的美金，在整个纳斯达克高达4万亿的市值中几乎不算什么，可是，他用三百亿美金的外汇打出了六百多亿美金的市值，这一点是他自己都没有预料的。 这是国家资本，他根本不敢恋战，让田源逐步沽出股票，转而买入资源股和日元长协。 他看准一点，一旦纳斯达克破产美元必将走软，因为美联储必须拉底利率，而日元利率仍然维持在高位，这就会逼迫日元对美元涨上去，何况日元现在本身就处于一个历史低位。 吃日元长协是杠杆买涨，以半年期为主不断吃入。 他用杠杆的好处是手里不用拿出太多的资本，而他将大多数资本压入短期石油期货，将期货兑现沽给现货市场后，他会在2月份左右将大部分资金变成现金流，继续沽空纳斯达克、日经、港股等当月期指。 沽空期指的买入手太多容易产生压力，市场不会贸然吃进，所以，他的另一个策略是在1月份开始变现，不断卖空互联网股票。 如果大家都去卖股票你想卖空是很困难的。 所以，必须提前卖空。 比起这一系列的操作问题，更复杂的问题是中旗集团、香港中旗和硅银集团如何套现离开，在此之前，他们的第一笔大规模套现是将a01的股票转让给时代华纳硅银集团、香港中旗、中旗投行三家机构就从中套现逾1美金，在此之前，他们累计投入是剁美金，98年7月开始停止投入，用两年的时间换取了1美金。 为了逼迫时代华纳掏出这笔钱，硅银集团采取了反对合并的方式，最终让时代华纳通过美银的贷款融资拿出1美金买下这些股票。 因为短期套现的压力比较大，在纳斯达克涨到点后中旗系和硅银集团就开始大规模启动转让协议和美国多家投资公司、si人基金达成一连串的协议，将手中的微软、思科、戴尔等股票全部交换成其余股票以及其他的金融衍生产品，再不断进行交换、套现，最终将资产投资集中在资源股、金融股和数目庞大的次房贷产品上。 之所以要买入大量的次房贷衍生金融产品，关键还是他们在纳斯达克持有的股份总额过高，直接出售会引发大范围的雪崩，最终导致自身受损。 在美国，次房贷几乎是当时仅次于纽约股市、美元债券和互联网的投资产品，也是一个相对新型的产品市场，他们选择切入的理由很充分，随着国际资本不断介入次房贷，此时的美国次房贷产品正处于最为快速的发展阶段。 在亚洲金融危机期间，杨少宗通过不断套现，累计对硅银投入了近四十亿美金，加上硅银自身不断操作，硅银累计在互联网持有超过5000亿美金市值的股票，其中，仅仅是他们在雅虎公司的持股就贡献了／3的市值。 硅银最成功的生意无非是雅虎。 雅虎目前是全球市值第一的网络科技公司，它是美国第一大的网络搜索引擎、第一大门户网、第一大博客网、第一大网络邮箱供应商、第一大网络下载服务商和电信增值业务服务商，同时拥有自己手机操作引擎、个人软件业务，电子商务和电子游戏业务。 它的总市值是亿美金，比思科高出730亿美金。 如果按照目前的趋势，雅虎的总市值突破5000亿只是最近这十几天的事情。 硅银其余比较成功的生意是对bay和亚马逊的整合，在对两家公司进行高额的风投后，他们将bay打造成美国最大的面向个人的网络购物网站，而亚马逊则是一家国际网络贸易平台和高端购物网站。 在对i00进行收购后，硅银开始对整个团队全面重塑，不断重整i00的引擎，推出两个通用版本，一个是低内存的通用版本，扩大i00的注册数量，另一个是占据较大内存的高端版本，采用更为多面化的运营风格，并且提供多元化的收费服务和在线游戏服务。 在i00系统上，你可以打桥牌，或者是其他旗牌类鲷戏，也有一些简单的在线游戏。 和一直高持雅虎公司的股票不同，硅银在bau、亚马逊、i60的业务上相对较为宽松，持续不断的都在套现，换取本投入其他业务。 通过和美国一些投资和si募基金的合作，中旗和硅银在11月份已经陆续转让了大量互联网股票，换取了富兰克林资源和多家生物制药公司的股票。 硅银市值的暴跌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此时，杨少宗对硅银唯一的希望就是尽量减少损失硅银正在不断套现离开市场。 他们太贪婪了，现在想要撤走已经很难。 唯一的撤退通道就是次房贷，将他们股票换成次房贷衍生产品，通过大规模的金融产品去交易，此时，他们只能借助于美银和雷曼兄弟的帮助因为雷曼是美国次房贷产业的龙头，而美银则拥有次房贷体系中最大的业务群，通过这样的合作，他们可以利用雷曼和美银的渠道在最短时间将手中的股票换成自己想要的次房贷。 至于他们要如何从次房贷的市场中脱离，那还不着急。 完全撤资也是不可能的，杨少宗的选择是中旗系先撤，硅银殿后，因为中旗系和国汇基金（中旗信托投资公司负责的国家外汇信托投资基金）的套现总额加起来也就是一千亿美金左右，不会对市场造成致命的打击尽量采取走次房贷、股权兑换和黄金现期货等渠道，相对也不会造成多少冲击。 硅银的规模太大，只能走次房贷这一条路，而且是一条路走到黑。 即便如此，硅银也无法全线辙退包括硅银在旗下雅虎、ebay、亚马逊、i00四大网络公司，本身也没有绝对要撤离的想法，硅银仍然想继续控股长期持有，关键是不能忍受太多的损失。 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减持一半的股票，然后自己沽空纳斯达克，也就是将剩下一半的市值泡沫换成现金流。 总之，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艰巨任务，艰巨到所有人都感到头疼。 就在国内政治疯狂斗争的时候杨少宗却不得不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这里因为他以后投资神州石油，兼并力拓投资大飞机和神州芯片的钱都得来自于这里。 1999年12月底，和容总理单独汇报了这个情况后，杨少宗继续请了三个月的假期前往日本东京，这一次，他有几个艰巨的任务要一起完成，首先是解决神州汽车工业公司、日产、沃尔沃最终联合的问题。 由于雷诺坚持只实施和日产的单独联合，不愿意牵手神州，而神州方面几次的努力都宣告失败后，恼羞成怒的杨建林动用当初和日产签署的对等合作协议，长期逼宫日产。 另一方面，中旗系也通过日本三洋银行公司对日产发放了一笔特殊贷款，持有日产的部分股票，缓解日产危机的同时进一步组织日产和雷诺的合作。 最终，神州工业集团通过和沃尔沃达成在华投产重型汽车项目的合作，牵手沃尔沃一起就神州汽车、日产、沃尔沃的产业联盟达成协议。 根据这一协议，沃尔沃汽车公司的股权将会被分散给神州汽车工业总公司、日产，而神州和沃尔沃持有日产的一部分股票，日产同时持有神州汽车工业总公司的部分股票。 在此基础上，中旗投行单独对日产注资皮亿美金，并将从94年至99年期间的三笔总额为17亿美金的债务转化为注资款，总计持有日产株式会社19踹的股份成为第一大股东，条件是十五年内，中旗投行不得将该股份转让给其他机构，而日产株式会社拥有唯一回购权。 日产持有沃尔沃汽车31％的股份，神州汽车持有股份，根据协议，两家汽车公司继续享有优先购入权，神州汽车另外持有日产12％的股份，而日产持有神州汽车13的股份，沃尔沃集团则持有日产株式会社3踹的股份。 通过这种一系列的交叉持股，最终，神州汽车、日产、沃尔沃就此达成全面合作战略，三家汽车公司将采取联合研制的方式推出新型汽车，并在发动机领域保持同步合作。 沃尔沃、日产在华的唯一的合作方是神州汽车，而神州汽车原则上不引入新的合作方，神州汽车工业集团同时控有广汽集团和贵航汽车公司的股份，这两家汽车公司则不在受限范围内。 神州汽车、日产、丰田将另外达成一个合作计划，加大三方在汽车零配件通用化上的合作，神州汽车在国内主推汽车品牌集中在客车、农用车、suv、商务车、皮卡、越野车、微型车和低端轿车，日产和沃尔沃在相关领域采取配合战略，不在华推出竞争产品采取技术转移之类的方式将该产品系列转移给神汽。 通过渠道整合，神汽将和沃尔沃达成在豪华大巴、中重型卡车、工程机械、造船方面的长期合作。 杨建林用了两年才完成这一系列的洽谈，而他手里捏着的最大资本就是神汽在国内拥有最大的营销和维修渠道，拥有国内的汽车零配件公司产业，本身还是国内最大的摩托车制造商，母公司中旗集团和神州工业集团更是国内的巨无霸神州工业集团涉及的产业规模是绝对庞大的，中旗集团的资金链和融资能力也足以让外资汽车公司乍舌。 神州汽车现在有四个品牌，分别是神州、中华、野马和海马，“神州”品牌是母公司统一使用的品牌，包含钢铁、造船áng、程机械各个领域，神州汽车主要在客车、卡车、工程车辆领域使用母公司资源，轿车、suv领域使用“中华”，农用车、轻客、轻卡、皮卡、面包车、低端轿车使用“海马”品牌，“野马”用于越野车、微型轿车和摩托车。 实际上·“中华”轿车在此前一直是使用日产西玛的车型和技术，完全就是国产化的日产西玛，改为中华g系列，用中华g2品牌去攻击奥迪系列，专攻公务车市场。 中华另外有一个s系列的mpv·中华和日产君威看起来是有点重复，实际上也是主攻公务车市场，外国车和本土车比起来，在这一点上多少是有点吃亏。 在出租车和家用汽车市场，神州汽车和日产另外合作了一款海马“嘉乐华”，实际上是在蓝鸟63的底盘重新设计的外形，使用了国产发动机。 在汽车零配件领域，神州汽车和日产合资了一家神日汽车系统公司·和裕华汽车合股神裕汽车零配件系统公司，同时通过和中旗投行转股，拿到万向集团的股份·将万向改组为万神汽车零配件股份公司。 这三家公司为神州汽车公司牢牢占据着中国汽车零配件产业的霸主，不断兼并其他汽车零配件企业，围绕神裕和万神将整个中国汽车零配件产业做大。 通过不断细分市场，以及对汽车零配件市场的控制权，加上对广汽、海汽、贵汽的参股，神州汽车公司已经是国内当之无愧的第一大的汽车公司，而广汽的广汽本田、丰田、海汽马自达、贵汽富士都尽可能的直接采用神州系的零配件。 这是目前国内汽车业最大的一个特征，由于整体零配件通用xing在不断加大，神州系汽车公司相对利润都较为高，面对通用、大众两大巨头，神州系也可以说是整合的最好。 大众的失利之处在于它过于低估了神州系的发展速度，同时和一汽、淞汽合作，将旗下汽车分散在两个地方发展，原本是要采取平衡战略，而通用也是如此，这就给了神州系一个最佳的机会，因为一汽和淞汽都有各自分散的零配件企业，相互难以整合。 特别是淞汽，它同时生产多个产品线，每个产品线在汽车零配件上相互无法整合，这使得它的零配件系统承担着很大的生产成本。 神汽的特点首先对零配件整合，包括沃尔沃，沃尔沃此次介入神汽范围，本身做出一个重大让步就是零配件相互整合。 相比大众、通用，日产和沃尔沃都是小公司，没有神汽根本无法和他们在内地市场竞争，通过捆绑神汽，降低价格，这就使得大家都有机会和大众、通用一较高低。 在和沃尔沃达成全面合作协议的同时，神州工业集团同时也和萨博达成了新的合资协议，同萨博正式合资在卫州投入神州飞机制造公司，生产新一代的专攻－135人的支线飞机市场，在萨博的基础上衍生出两个型号，一个神州s70，一个是萨博（神州）e130。 神州是在萨博2000的基础上彻底采用空客330系列的驾驶舱设计结构，这也就意味着，只要能驾驶空客就能很快入手驾驶神州。 神州s70是一架涡桨飞机·虽然在萨博的基础上继续扩大，加长了机身和翼展，最大起飞重量依然只有3吨，仅为运8的一半，客机版本的载客量最高只能是70人。 这架飞机的主要特点是运营成本低廉，耗油量低·速度相对偏慢，做为客机是要命的，所以，它的主要生产方向是货运飞机、搜救机。 神州e130则是完全的一架新型的支线飞机，采用通用电气的涡扇发动机，同样彻底模仿空客330系列的驾驶座舱，乘客数量为80＃90人，也可以通过后续的150，逐步扩大到120人的座次。 因为萨博实际上已经放弃了它的民用航空飞机业务·实际上的主要生产工作由神州工业负责，萨博及其合作公司提供部分配件，而萨博集团在神州飞机制造公司中持有30％的股份，除此之外，神州工业集团另外单独投资一家公司从事涡扇发动机的生产和设计工作。 这几乎就是完全贯彻了杨少宗最初对神州工业集团的一个思路·神州工业集团在整体合作上几乎都是在和瑞典公司合作，在瑞典也设有一个规模庞大的分公司机构，在冶金、高铁、汽车、飞机、电气áng等多个方面都保持很高的合作空间，神州系也是瑞典公司进入中国内地市场的最大突破口，包括神州银行在国际世界的第一家分行也不是开在香港，或者是新加坡，而是瑞典斯德哥尔摩。 按照此次出行计划，杨少宗会在2月底前往斯德哥尔摩·届时·国家主席一行将会造访瑞典，他将做为主要的陪同人·这一次与其说是他陪同**中央总书记，不如说是总书记去给他添砖加瓦。 神州工业集团最大的对外合作企业中，除了日产，其余几乎都是瑞典企业，而在过去几年间，特别是为推进萨博和神州的合同，容总理、吴副总理和其他两位中央领导都陆续造访过瑞典，推动中瑞之间的深层合作。 对杨少宗来说，他的一个重要任务是和银瑞达总裁布利拉索恩达成一致意见，他们在3月份会在斯德哥尔摩见面，洽谈双方更为长远的合作计划。 银瑞达，瑞典最大的金融控股和投资银行，拥有北欧斯安银行，同时也是abb、伊莱克斯、沃尔沃、爱立信、科普柯、萨博、斯堪尼亚处欧航空公司、阿斯利康等瑞典大集团公司的长期主要股东，其中绝大多数的持股长达122年之久，甚至是130年。 换句话说，银瑞达是瑞典的中旗，中旗是中国的银瑞达。 双方在企业构架和结构上几乎是完全一致，通过在过去几年的逐步深入合作，现在，银瑞达终于决定全面介入中国内地市场，而它所能选择的最佳合作伙伴就是中旗财团。 这是杨少宗和布利拉索恩－瓦斯卡见面的原因。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199，杨少宗前往瑞典领取诺贝尔经济学奖的时候，他们曾经见过一次，但那一次的见面比较紧迫，当时，杨少宗还要紧急赶回香港应付东南亚危机。 命运总是如此诡异。 这一次的见面其实也谈不上宽裕，要不了多久，杨少宗又要将精力投入到应付互联网泡沫危机中。 总总的因素下，在年即将到来的前一天，杨少宗乘坐中国联合航空安排的专机抵达旧金山，此时，中国联合航空公司已经归属中旗财团，中旗投行拥有／3的股份，神州工业集团拥有1／股份，其余归属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和南海省资产管理公司。 华康盛已经就中国联合航空公司的下一步重组计划同港龙航空达成一致，香港中旗持有的亚洲商务航空公司也会并入，在内地，中国联合航空公司将进一步兼并海航、西南航空、长江航空、厦门航空、珠海航空、深州航空、首都航空、新华航空、**航空和新疆航空公司。 最终，原民航总局旗下的航空公司会重组成中国国际航空、中国联合航空、中国南方航空和中国东方航空四大公司，在这四大公司中，中国联合航空是唯一的一家股份制航空公司。 中国联合航空依然是要一对三，就像是在石油领域一样。 和其他公司不同，中国联合航空的底子来自于军队·即便已经脱离的军队，它和军队依然保持着神秘的关系，主要的航空人员都来自于军队退役人员。 也可以说，中国联合航空是目前国内唯一还保留图－154系列航班的飞机，还有运8的航空公司。 在华康盛的计划中，中国联合航空未来将主要推向三个方面的发展·一是进一步推进所有子公司的整合，形成统一的公司结构和框架;二是双品牌运营，中国新华航空保留，采取廉价航空的运营策略;三是发挥中国联合空运公司的作用，继续加大在货运航空领域的发展。 在未来十年中，中国联合航空将主要采取空客的飞机，并且进一步增持大量的支线飞机，通过神州来全面保障货运产业的优势。 此时，杨少宗实际上还是乘坐亚洲商务航空公司安排的专机·只是使用了中国联合航空的代码，这是一架由空客319单独改制的商务专机，拥有全面改装后的24个豪华商务客位和一个休息室、一个娱乐室、一个会议室，它主要是被安排在亚洲商务航空公司对外租借。 因为设施比较豪华，在亚洲地区也仅此一架·租借经营的情况还是非常好的。 亚洲商务航空公司已经打算再订制两架，用于承揽整个亚洲范围的高端商务客机租借业务。 此次和杨少宗一同前往纽约的人很多，胡祖铭、钱家英、陶大东等人都在，大家这一次的任务就是尽快在最短时间里将中旗系在互联网中股票压缩掉，换取更为稳妥的新投资。 大家对于纳斯达克的这种疯狂是普遍都很谨慎的，如果纳斯达克不突破点，他们基本还能接受，现在则是真有点太疯狂了·因为大机构实际上都在快速撤退·一旦有市场集中脱销，就会立刻引发雪崩。 假如杨少宗还没有成名·还没有拿到诺贝尔经济学奖，他也许会提前说两句关于纳斯达克危险之类的话沽名钓誉。 现在不同了，他已经够有名气了。 犯不着了。 他和杨小凯教授的《亚洲非自由经济增长因素及其范围》已经获得了第二次诺贝尔经济学奖的提名，虽然没有获奖，但在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之后，但凡是能有机会再提名，实际上就等于是又获得了一次，只是因为你已经被表彰了一次，已经是公认为世界经济学界的顶尖专家，就没有必要再确认一次。 可对国际经济学界而言，凭心而论，99年获奖的罗伯特门德尔的研究课题几乎和《亚洲非自由经济增长因素及其范围》相互重叠，而且在涉入深度、广度上，包括对新古典经济重新诠释，以及不同汇率的多重影响上，实际上是存在一定差距的。 99年让罗伯特门德尔获奖，原则上也是在对亚洲金融危机进行审视。 从这个角度来说，99年还应该是杨少宗和杨小凯教授再次获奖，只是真的没有这个必要，他们已经是国际社会公认在微观计量经济学、新古典经济学和非自由经济领域的专家。 所以说，杨少宗犯不着再去千沽名钓誉的事情，他去任何一所大学都可以成为经济学的终身教授。 这一次，他只想méng着头赚钱，越快越好，因为这些钱将是他后面投资中国工业，改变中国工业局面的关键之所在。！。 第两百章 中国的银瑞达 （新书可能重新回去写历史，比较安全，暂时还不确定，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看） 抵达美国之后，杨少宗直接去和雷曼兄弟洽谈，也和微软方面接触，但他并没有公开自己是硅银集团所有人的身份，他只是谈香港中旗目前持有的这些股份。[] 硅银的事情，他和李开复等人会面后，继续让硅银自己加快处理。 几乎所有人都都在用最快的速度，不管是逃向哪个领域，他们都要最快的逃跑，而其他在硅谷比较有名气的风投几乎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对大家比较有利的一点是一些不懂网络经济，或者是以前对此完全没有兴趣的投资机构正在加快介入，特别是美国大量的个人和家族基金公司，他们的介入简直是大家狼狈外逃的最佳契机。 比美国的这些机构更多的则是外国投资机构，包括像俄罗斯、、英国、法国的一些财团家族也在积极寻求介入这个市场的机会。 硅银方面和墨西哥的一位富豪达成了一笔惊人的交易，因为双方的接触已经有一段时间，在硅银方面同意转让后，对方愿意用墨西哥商业银行的股票交换硅银和中旗系持有的苹果公司股票，包括硅银持有的部分网络股票。 对方之所以这么做，因为他是墨西哥的电信之王，拥有墨西哥唯一的电信公司，而且在1997年，他就乘机吸纳了苹果公司3%的股票，当时每股不过17元美元，现在已经是140美元。 硅银和中旗系手中的苹果公司股票加起来约占总股权的5.3%，和对方不同，中旗系入手更早，而且，硅银对雅虎的长期计划几乎和苹果公司重叠。 非常之好。 同样的，对方也无意继续持有墨西哥商业银行和墨西哥国家石油公司的股票，因为这两家公司的股权前者被桑坦德银行控制着，后者是国家控制，对方根本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实际控股权。 特别好。 大家交易吧。 虽然苹果的股价未来还会继续上涨……但那真是未知数，因为雅虎正在积极的推展类似的业务，并且投入的更多，硅银通过将手中持有的l股票卖给时代华纳，也和华纳达成了一份强大的协议，足以保证华纳的所有媒体资源业务都可以成为雅虎的一部分网络业务。 e y同样有和雅虎联手合作的计划，在网络上销售电子图站和一家网络电影电视节目直播的公司。 至于杨少宗打算通过联合爱立信开发智能手机的事情，这就是另外一件事，也不能告诉竞争对手。 那么，来吧。 我们做了这笔交易。 杨少宗不在乎自己能否控股墨西哥商业银行和墨西哥国家石油公司，他只在乎稳定的市值，便于自己长期套现。 总之，想要进入纳斯达克，分享互联网盛宴的公司和机构并不是一般的多，大家都有各自的想法，如果他们是相信了高盛、摩根士丹利的鬼话，那真是活见鬼了，因为高盛、摩根士丹利同样在积极推销手中持有的大量i时就保留的互联网股票。 真正的国际投行们非常清楚，东南亚金融危机导致国际资本回流美国，不断涌向了互联网，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只要分析清楚这些国际资本的特xing和短期债务的比重就可以知道，互联网的盛宴不可能持续更久了。 80%的资金都来自于亚洲和美国的短期融资，他们不可能停留的更久，现在，买单的人只剩下美国民众和全世界的个人投资者，中小投资机构，还有那些真的相信美国科技神话的外国大亨们。 包括在香港，香港中旗同样将自己持有的亚洲电信集团公司的股票拆的七零八碎，敲敲打打的分散出去，给了大量投资机构和中小散户一个天赐良机。 之所以要卖给散户，当然是为了后面在最低价位的时候操回来。 香港股指已经重新爬到了18000点，真正的破18000，未来还有可能继续向着19000而去，大撤军的时候到了，香港中旗和中旗投行从17000点就开始不断套现，一边用买涨指数的方式推 o助澜，一边快速散掉手中在东南亚金融危机阶段不断增持的大量股票。 另外，香港中旗正马不停蹄的继续横扫东南亚，利用亚洲金融危机的最后那点苦痛不断吃入其他的银行机构，三洋银行终于的偿所愿的吞并了山一证券，果然吓一跳，内部有很多问题。 没有关系，暂时还撑得住，现在唯一的工作就是继续鼓吹美国科技神话，将股票抛售给老客户们，既然已经没有合适的投资机会，那就赶快来买美国的神话科技股吧。 为了利润，投行们可以亲手将自己的父亲推入火坑，更不要说是客户。 通过各种关系，几乎所有投行、证券公司都在疯狂推荐科技股，恨不得将手里的股票全部卖空，所有那些忠诚的老客户都是大家极力推荐的对象。 买吧，买吧，如果涨到一万点，你们将获得两倍，甚至是十倍的回报。 只要是股市，永远不缺乏疯子。 就像次房贷危机的时候一样，几乎所有的投行都能感觉到问题之所在，可是，大家只能做下去，因为谁都是深入泥潭。 利用在整个东南亚金融市场的特殊地位，利用和美银、雷曼、美林、瑞银的长期合作关系，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抢在纳斯达克冲击到5000点之前，中旗财团和硅银就完成了大部分的任务。 杨少宗很欣慰，他卖空了自己的库存，虽然他没有拿到多少资金，反而积压了一千七百多亿美金的次房贷衍生品，没有关系，至少暂时还不会破灭，等着更多资本躲避到次房贷市场的时候，他就可以套现离开了。 虽然还是有至少30%市值的股票积压在手里，但是，这已经无所谓了，本来就肯定要承受的，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从2月份开始逐步沽空，然后卖空，抛售一部分的股票，将所谓的市值通过其他金融投资手段尽可能的转化为流动资金。 这个产业依然有利可图，长远的方向仍然是美好的，所以，最低价位的时候继续吃入并非不是一件好事。 人类世界就这样，为了金钱，我们可以出卖一切。 差不多在同时，杨少宗知道了一个很糟糕的消息，那就是美国最大的互联网泡沫鼓吹者——摩根士丹利开始大规模吃入次房贷，他知道，完蛋了，摩根士丹利这个王八蛋基本也将手里累积的那些一级i配股卖空了，大家都撤了，唯一的躲避通道就是次房贷。 游戏结束了。 gmeve ！ 没有什么好说的，杨少宗继续自己的行程，乘机前往斯德哥尔摩，陪同主席访问瑞典，并在斯德哥尔摩和银瑞达总裁布利拉索恩举行了一次很深入的洽谈。 此时，爱立信已经准备出售自己开始陷入危机的手机业务，这里面最要命的莫过于28，这款手机从一开始就有最致命的问题，居然还是在全世界销量非常高，随即带来的50%的返修率，造成了爱立信手机业务的全面重亏。 加上摩托罗拉和诺基亚的不断胜利，爱立信终于决定放手。 双方很快签署了一个预向xing的合作计划，神州电子入股爱立信手机业务，直接买下60%的控股权，业务部门依然集中在瑞典，其制造转移到中国内地，对于28目前暴lu的问题，双方采取联合补救xing的研制，对于已经售出的手机一次xing更换新的手机主板。 问题是新的手机主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所以，最好的策略还是直接退货，神州爱立信承担全部损失。 不管怎么样，爱立信的基础仍然是扎实的，只是要将娱乐xing作出来，跟上整个手机潮流的新变化，但是，神州爱立信的目标是联手雅虎，为雅虎尽快推出ed。 雅虎在这方面的工作从97年就开始启动，在此之前，雅虎已经推出了自己电子音乐商城和m3\m4，现在则希望进一步的发展成更为强大的功能。 他们预计是希望在2000年8月份推出，在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在积极和全球主要的音乐公司洽谈网络版权，而最重要的，他们仍然在宣称继续投入到m的项目中。 然而，这些对杨少宗和银瑞达总裁布利拉索恩是一个小问题，他们现在关注的项目是三个——汽车、飞机和高铁，这是他们认可的真正的大项目。 银瑞达实际上并不持有沃尔沃太多的股份，他们持有的是斯堪尼亚和萨博，而这是沃尔沃在瑞典最大的竞争对手，关于这个问题，银瑞达希望将斯堪尼亚和沃尔沃合并，可是，欧盟和瑞典并不允许这种事情。 这已经涉及到了真正的对重卡、巴士方面的垄断。 如果不是有必要，万不得已，银瑞达并不希望将斯堪尼亚出售给竞争对手大众集团，杨少宗的提议是继续将萨博和斯堪尼亚重新合并，虽然上一次的合并被证明是比较失败的，但这关键在于萨博汽车业务过于惨淡。 一个比较好的方式是将业务出售给通用汽车，而通用汽车绝对有这方面的意愿，杨少宗的建议是必须保持一家整体公司，也就是说，通用如果要吃下去，就必须保持一家整体公司，不得分切。 做为一个平衡，香港中旗愿意做为一家投行通过注资来解决这个麻烦，他们可以干扰通用对其进行切割的可能xing，保证新的萨博是完整的。 比汽车产业更重要的是高铁，他们已经进行的很久，这一次，中国国家领导人来瑞典的另一件事就是视察瑞典林雪平的高铁机车。 在国内长江市和瑞典，两个地方同时拥有一辆高速列车的试验车型，技术上稍微有所不同，而这也是双方同时开始试验的原因，大家都没有更多的经验，走两条路，最终寻找一条最合适的道路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和以前的洽谈不同，随着中旗、神州的资本总规模向着数千亿美金的规模发展，而且在中国内地拥有一个高达几百亿美金的高铁市场，银瑞达的合作诚意是非常高的。 为了确保自己的投入和回报是非常高效比，银瑞达希望将瑞典机械车辆制造公司和神州电力机车制造公司合并成一家共同持股的国际型企业，银瑞达负责新高铁在欧洲和其他市场的推广，而神州工业集团负责在内地和亚洲市场的推广，双方联合制造。 银瑞达愿意这么做，因为神州电力机车制造公司实际上是一家非常标准的民营控股企业，国有控股的比例非常低，此时，双方距离成功都只有一步之遥。 杨少宗不是很愿意这么做，因为新高铁的主要市场是在中国内地，这一点银瑞达心知肚明，而且一旦合并，神州电力就没有必要进行重复投资，银瑞达旗下的那些企业，包括f等机械企业可以提供绝大多数的配件。 不过，他也没有拒绝。 他只是谈了谈，在很多设备上，他要求尽可能的国产化，银瑞达要合作，首先还是要继续将一部分核心技术转移过来，特别是高端零配件领域。 这个问题不太好谈，双方都没有谈的太僵硬，寄希望于以后，因为从试验车型到正式投产，这中间肯定还有两三年的路要走。 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对杨少宗来说，拖得时间越久越好，因为他们的长期投入要比银瑞达大的多，时间越久，他们在基础零部件领域追赶的就越快，但是，轴承确实是一个大问题，这里面的问题已经涉及到整个神州系的全面投资。 从冶金、锻造áng，从重型áng和高精áng。 即便如此，神州工业还是要做，表面上看起来得不偿失，一旦突破，哪怕是没有突破到高铁标准，也足以支持整个中国工业体系都有一个质的变化。 就像他们目前在国内突破的九轴五联动的数控áng一样，虽然很多是逆向工程，还有瑞典方面提供的一些特殊资料，包括从瑞典聘请了两名总工，但总体上确实一个非常大的突破，自己花了很多精力，投入的资金和人力是非常高。 为了这台áng，神州重工几乎是跑断了tui，将国内能够请到的专家都请来了，三名院士在这方面进行工作，从93年切入áng领域就通过和瑞典合作，委派了三名机械自动化领域的博士前往瑞典机械工作。 包括在高工领域，他们也是通过和瑞典、德国合作，采取了德国的高工培养教程，在旗州职业技术学院做了六年的委培课程。 很多东西，没有钱是不行的。 这些年究竟花了多少钱，只有杨少宗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在斯德哥尔摩，杨少宗和银瑞达总裁布利拉索恩的另一个议题是毫无疑问的——民用飞机领域，双方的目标是e130，这是大家此次洽谈的重点。 杨少宗不能算是太嚣张，但还是直言不讳的说，钱不是问题，我们中旗集团和神州集团在经费上还是非常充足的，国内的市场也足够大，只要生产出来，在国内肯定可以卖的非常好，我们现在有足够的政治公关能力。 在国际社会，只要不是特别发达的国家，只要是中国政治可以影响的国家，他们都可以竭尽所能的去推荐。 包括香港、新加坡、菲律宾、泰国这样的市场，中旗财团都有足够的影响力。 杨少宗也直言，e130只是一个基础，神州方面的最大目标还是要做大飞机，关键是银瑞达敢不敢搞。 银瑞达当然不敢搞。 这个投入一旦砸下去是几百亿美金的开支，银瑞达怎么可能去做这个常识。 杨少宗想了想，就和银瑞达总裁布利拉索恩说，我们合资搞发动机吧，这个生意比较可靠，都是美国人垄断经营，只要能拿下来一些，还是很有赚点的。 而且，神州不会将这个工厂转移到内地生产，就在瑞典生产。 银瑞达不用投入太多，神州工业负责投入主要的资金，具体采用什么样的技术，神州工业不问。 为什么不问，因为这方面的技术非常复杂，瑞典不在北约之中，但它在欧盟，而欧盟对别的方面比较松，对发动机是一贯很紧的。 萨博和艾莉森公司去合资搞发动机，神州工业负责入股，协助你们融资。 仅此而已。 为什么呢，因为神州工业搞大飞机，很可能会被美国方面限制住，最大的限制无非就是发动机，包括空客实际上也是用普惠和通用电气的发动机。 布利拉索恩不肯做，因为协助融资……只是帮助融资，最终还是银瑞达出资，这种生意确实不是银瑞达敢去做的。 不过，就si人层面，他愿意提供一些便利的帮助，条件还是那个不变的要求——双方将高铁公司合并，更可能多的直接采用瑞典的产品和配件，一部分配件在中国生产。 杨少宗只能说是他会继续考虑的。 瑞典方面能够提供的帮助也比较有限，áng方面，神州重工通过意大利的某家公司，在中央某些渠道的帮助下实际上已经拿到了几台特殊的áng。 瑞典萨博公司和艾莉森公司以前有过生产涡扇发动机的经验，但那还是70年代的事情，后来就一直只是做涡桨。 没有关系，涡桨也可以。 运八的涡桨技术从70年代开始就没有更新过，如果这个方面有所突破，也是很不错的。 但是，杨少宗没有必要掺和到这种事情里面，这种国家层面的特殊合作，他还是不过问，包括中央购买伊尔76运输机期间，中旗投行提供融资渠道也是利用旗州本地其它资本去做，中旗投行自身没有参与。 中央想要购买伊尔76，这是很早的事情，97年谈的很不错，结果东南亚危机一来，中央有点不敢动了，外汇储备有点紧张。 迟部长还是比较急的，他就找到杨少宗，让杨少宗想点办法。 杨少宗就说，办法有啊，我给你找一个融资公司，你让他们提供一笔长期贷款，随便找一家央企资产做抵押就行了，几十亿美金，我们还是有的。 这个事情就继续开始谈，谈到99年3月，事情就正式定了下来。 俄罗斯方面比较差劲，刚开始是允许以物贸易，后来不要了，非要全部用美元，他们现在也只认美元了，还好石油价格不高，他们现在没有底气。 杨少宗就建议中央不要拖，石油价格长远只会越来越高，现在要买什么赶紧买，再过七八年，俄罗斯有钱了，卖石油就足够了，他就不会卖好东西了。 外汇储备嘛，暂时不够可以拆借，短期贷款，长期贷款都是不错的选择，和国际投行、银行拆借有风险，那就和中旗系拆借，我还能对冲 m 吧？ 所以，从99年3月开始，中央外汇管理局从香港中旗拆借的中期美元贷款有一百多亿美金，基本都是用来和俄罗斯购买武器装备，也都是被美国逼的。 99年5月那么一闹，拆借款就紧急增加了四十多亿，准备和俄罗斯继续增购现代级战列舰、苏30战斗机。 有人借钱总不是什么坏事。 就算是对中旗投行来说，债券拿在手里也可以和汇丰等银行抵押融资，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杨少宗当时只是说了一个事，就是最好还是先将伊尔76多买一点，乘着俄罗斯现在情况不好，一次xing多砸点钱买下生产制造许可，不要总是被牵制。 迟部长当然想啊，中央也支持，他就去俄罗斯访问了。 杨少宗在瑞典的时候，迟部长就在俄罗斯呢，不谈不要紧，一谈吓一跳，俄罗斯就抓着你现在被美国炸的焦头烂额狠狠开了一个小天价，光是技术转让费用和生产设备就要11亿美金，另外还要订购46架。 合同一算，22亿美金。 有人不干了，说这个东西落伍，我们自己能搞。 杨少宗就让中国驻瑞典大使馆的人给迟部长传个消息，意思是您就别听国家那些人的屁话，赶紧买吧，钱总不是太大的问题，付钱爽快，条件简单，图纸和生产设备先拉过来，我这边46架的定金先给你，不怕俄罗斯扯皮，扯皮就拖着，合同规定清楚，如果按期不能供应飞机，定金按照美国债券和通货膨胀定期核算。 迟部长和海军出身的刘委员也是表面和，内里不和，他急着给空军招揽东西，哪里有心思给刘委员出钱买航母，买几艘现代级驱逐舰就很给对方面子了。 反正就是这么些的破事。 破事归破事，杨少宗不想过问太多，反正借钱好说，你们怎么买怎么谈，和我没有关系，我是生意人，虽然我现在不是董事长了。 再说了，我是给国家外汇管理局拆借美金短期贷款，我管你要做什么事情呢！ 他就是另外迟部长继续传个话，瑞典这边应该能有涡桨发动机的技术可以转让，虽然不是很配套，基本也能有参考价值，代价不大就拿下来吧，大不了，我将神州高铁公司的股份让出去一点，国家买单就行。 4月份，杨少宗这才从瑞典返回，谈不上是满载而归，手里也确实是赚了几个合同。 他在瑞典呢，互联网已经跌的惨不忍睹，一股做气的暴跌，香港中旗是3月份开始沽空，3月8日突然卖空和抛售，一下子将市场砸了下去。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纳斯达克从5073点一路暴跌到1014点，差点没有守住1000点的大关，这也是因为投行们忍不住继续操底了，特别是硅银的操底势头比较猛，强力吸收雅虎的股票，让雅虎从1000点的大盘中逆势上扬，勉强稳住了指数。 这个时候，大家开始疯狂往次房贷逃跑啊，因为纽约股指也在一路跌，除了美国房地产，当时没有别的市场，石油也跌，黄金涨了一下，因为大家感觉美国经济不妙啊。 美国赶紧降低利率，他的利率已经很低，再降低就是负数了，非要把股市继续抬上去，欧元刚一推出也是大疲软，只有日元被低估，利率也高，国际资本就只能沽空美元买日元。 日元涨了，涨的还算是比较快。 中旗财团和硅银是两头赚钱，中央国汇基金也跟着赚一笔。 大家往次房贷跑，中旗财团就赶紧乘机撤啊，次房贷这种东西也不是多好的东西，撤出来就去买资源股和金融股，因为这两个股票也在跌啊。 大家长远又对美国经济失望了，这两个股票当然是得继续跌。 石油原本好不容易涨回27美元一桶，随即就摔到了24美元一桶，这个是小钱，后面911来了，跌得还离谱呢。 乘着大家日子不好，抓紧时间建仓买资源股和金融股。 好消息是贝莱德刚一上市就被重创，二话不说，中旗财团出资31亿美金兼并贝莱德，将两个黑石系统整合，正式拉开美国中旗国际投资银行公司的大幕。 生意很重要，杨少宗亲自从瑞典前往纽约主持这场交易，贝莱德公司持有美国中旗国际投资银行公司23%的股权，完全合并后，新公司的中文名称将改为美国中旗黑石国际投资银行公司，中旗集团持有美国中旗62%的股份，其余一部分股份由负责操刀合并案和提供担保的美银持有。 美国中旗借壳上市成功。 所谓贝莱德就是黑石，只不过，黑石是贝莱德的子公司之一，贝莱德的英文翻译是黑石的意思，黑石的英文翻译也是黑石。 由于持有高额的配股，美国中旗在美国的发展会比较尴尬，税收过高，所以，中旗集团没有直接持股，而是采取分散的子公司持有。 最终结果是一样的，中旗集团会在合适的时机直接进行全面整合，将中国中旗、香港中旗、美国中旗整合成一家中旗国际金融控股集团公司。 届时，中旗集团就会成为一家在纽约、香港、伦敦同时上市的世界金融集团，而这就是杨少宗的终极目标。 31亿美金的价格很高，高出大家预估很多，但这绝对不是一个亏本的生意，虽然贝莱德是1988年才成立的公司，但它的发展速度很快，旗下掌握着大量的客户和很优秀的投资基金、团队。 对投行而言，团队和客户永远是最重要的。 当然，黑石最特殊的一点是它几乎主要就在投资全球资源领域和地产行业，这是它后期疯狂涨价的主要原因，几乎世界资源价格涨五倍，它管理的资产总额就涨了十倍。 这一点和富兰克林资源一样。 贝莱德的另一个优势业务是专攻指数，这也是很重要的特殊产业，对中旗在全球的扩张是非常至关重要的业务。 在1999年，贝莱德上市了，但它的上市绝对无法和同时期上市的高盛相提并论。 人们总是说美国有两大投行，摩根士丹利和高盛，可是，高盛真正的成长还是在70年代到90年代的事，在这二十年里是美国企业恶意收购最疯狂的阶段，摩根士丹利总是协助实施恶意收购的企业，为他们提供企业咨询和收购方案，提供融资，弱小的高盛就抓住了这个机会，总是和摩根士丹利对着干，虽然败多胜少，可为高盛积累了非常不可估量的社会名誉。 在金融世界，名誉就是利润的源头。 正如中旗投行在东南亚金融危机最疯狂的阶段一举击溃国际炒家，从此在亚洲的兼并和扩张如入无人之境一样，高盛在70年代到90年代的兼并和发展也是如此。 他们只用了二十年就成长为可以和摩根士丹利相抗衡的国际投行。 在20年前，他们的资本还只有6000万美金，连摩根士丹利零头都不如。 1999年，高盛开始上市，并且一跃成为美国最大的投行之一，中旗投行是一家中国背景的公司，这让美国人很是抵触，但在一点上，中旗投行占据着很高的优势，那就是它的创始人是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它打赢了东南亚金融危机。 中旗投行母行的资本状况在97年之后就一直是公开的，国家资本和国有资本全部退出，不去阻碍中旗投行在国际世界的扩张。 通过上市重组，中旗投行香港分行有超过一半的股份来自于港商和其他资本市场、个人，中旗投行总行的资本也有大量的港商参与，高管持股占35%左右，第二股东是中国旗创集团，而中国旗创集团同样是一家在香港上市的公司，它的股份更为分散，完全由旗州本地的七万名股东构成。 奇迹的一点在于，中国旗创集团几乎很少有股票沽出，它超过99%的控股权来自于旗州本地商人和金融机构，这些商人和机构也不会采取任何的沽出态度。 中国旗创集团是一家实际上最怪异的上市公司，它之所以上市，实际上是因为《公司法》的时候，做为一家拥有几万人的公司，中国旗创集团已经无法做为非封闭公司而存在，它必须上市才能继续维持有现有的控股结构。 所以，它的两家母公司，旗州创业集团和旗州新创公司选择合并，两家公司合并为中国旗创集团。 中国旗创集团的全称是中国旗创投资控股公司，公司的经营特点是大量参与中旗系和神州系的联合控股，旗下拥有六百多家公司股份，几乎每一家都是中旗系。 所以说，它是世界上最怪异的上市公司，它几乎不去参与外部公司的管理，而只是做为一种象征。 从一开始，所有的股东就似乎都已经约定好，公司永远不增发新股，不分红，不派息，你愿意持有就一直持有，你不愿意持有就不持有，没有人逼你买我们的股票，因为我们本来就不欢迎外部的股东。 它太怪异了。 在香港股市，大家将这家公司称之为“死火山”，总计4900万的流通股权中，只有不超过一百万股在股市流动，可是，它市值每天都在飙升，因为它持有的那些公司股票全部都是最厉害的资产。 只要是中旗系、神州系的新企业开动，它就会有机会第二、第三次序的购入原始股，然后就继续死气沉沉的等待着，就像是一座死掉的火山。 它所有账面上的流动资金全部在中旗信托投资公司委托经营，整个中国旗创集团有7.4万名股东，只有六十几个雇员，而且，公司的总部只是旗州一个很不起眼的破房子——就是最早的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机关大院，改造装修之后就成了一家市值一千多亿美金的集团公司的总部。 它的董事局主席是从旗州市委退休的赵敬民，领着每个月不足2万港元的薪水，简直是香港上市公司董事局主席的最低收入。 很多香港人干脆称这家公司为“活死人墓”，因为你根本买不到它的股票，刚开始做i放出来一百万股，到现在还是一百万股在市场上流通，每天都难得看到一股售出。 除了“死火山”中国旗创集团之外，中旗集团第三大股东是旗州资产管理公司，这是一家在香港和国际世界都很值得讨论的公司，因为它是一家社会主义大公社的公司，但是，旗州资产管理公司的持股率也不足10%。 中旗集团的第四、第五、第六大股东分别都是香港最赫赫有名的上市公司，包括汇丰控股也持有不足1%的股票，其余的所有股票都分散在三百多家投资机构和六万多名股东手中。 按照中国新公布的《公司法》，因为控股条件完全不符合非封闭公司的规定，它必须选择上市，只是考虑它的特殊xing，在定期公布股东和财务状况的情况下，它被批准在2003年之前上市即可。 从这个角度来说，中旗集团实际上和上市公司没有区别。 它实际上是亚洲最大的si人控股公司，大到安达信会计事务所每年需要投入一千多人进行审计的地步，1999年，它被安达信会计事务所评估为净资产规模为9420亿 m 。 它的总资产是多少，负债率是多少，暂时还不得而知。 安达信会计事务所也只是给出一个大致的评估，因为中旗系的资产控股关系异常复杂，交叉控股过于频繁，中旗系持有的大量小资产公司在过去一年的审核是几千万资产规模，第二年就可能达到几个亿的规模，这也是准确评估的一个巨大障碍。 另一方面，旗州本地企业在开曼群岛注册的离岸公司太多，相互交叉，股权完全查不清楚。 虽然中旗集团很神秘，但有一点必须承认，那就是它在1998年底打败国际炒家是纯粹靠硬实力说话，而不是事先国际舆论认为的有中国政府在背后支持。 据安达信会计事务所的评估，在开战之前，中旗集团手中至少持有超过三百亿美金的外汇，凭借庞大的内地资产规模，它随时可以和多家合作财团拆借超过两百亿美金的短期贷款，加上它在香港庞大的底盘，以及港商之间的相互配合，击败国际炒家的难度并不大。 实力强悍是硬道理，所以，当杨少宗代表中旗财团提出兼并黑石集团时，对方完全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先问了报价，报价超过预期，双方立刻同意兼并。 此时，中旗财团距离上市已经非常近，它下面要做的就是和两大子公司整合，实现在三大股市的整体上市计划。 为此，中旗财团正在继续努力，他们正在以最快的速度扩大中旗银行的资本金，扩大中旗银行在内地的布局。 一旦中旗银行完成在内地超过3000家支行的布局，这个规模空前的合并案就会通过。 对美国人来说，中旗集团是一个非常奇怪的词汇，毫无疑问，它是中国仅次于五大国有资产管理公司的第一大民营资本公司，问题是它的规模实在是太大。 人们很难去理解中旗集团到底是怎么成长起来的。 任何一本书都无法解释。 如果非要计算市值，中旗集团可以轻松超过世界上任何一家上市公司，只要它实现整体上市。 不可置疑的一点，高价兼并黑石集团的同时，中旗集团也充分吸收着黑石的体系，不断完善自己在亚洲市场的运作，同时将黑石集团很多优秀的产品引入亚洲，而这本来就是黑石集团同意被兼并的主要原因。 此时，人们还不知道中旗集团是卖空纳斯达克的主要操控者。 正如高盛通过卖空次房贷债券抵消了自身的大幅度亏损，同时谋取了不可思议的暴利一样，同样属于中旗系，但更为隐蔽的百富勤投资公司和硅银集团也通过卖空纳斯达克抵消了自己的投资亏损。 即便排除套利的资本，通过在低价位继续吸收股票，他们甚至还大赚了一笔钱， 这种事情肯定是犯不着去说的，因为，高盛在后来也遭受了毁灭xing的声誉打击，投行固然有机会各种暴利，但将名声毁掉，你就一无所有了。 中旗集团就不愿意冒这种风险。 它赚钱，但它从不声张。 现在，中旗集团收购了黑石，正式意味着中旗集团未来的方向将是资源产业，以及资产委托管理，一二级的证券业务仍然是它赚钱的重点。 同时，中旗集团仍然要加大自己在银行和保险业务的投入，并继续坚持原有的核心业务——投资。 在中旗集团收购黑石集团的同时，中旗集团的全球区总裁刚在贵省、桂省、晋省和东北签署了一大批的项目，累计要在这些地区投入超过四千亿的资金用于产业建设。 这四千亿的资金是整个中旗财团在支出，超过一百多家的集团公司同时投资，涉及到十多个产业链的上上下下。 中旗集团已经基本停止了收购国企的行动，除了协助旗下企业兼并鞍钢、大连áng等重点企业，并付出了高于净资产两倍的兼并金外，他们主要采取信托管理的方式，代理国营资产管理公司经营各个行业的资产，同时保留优先购股权。 现在，中旗投行是中国内地最大的非国营资产托管公司，为超过27个省的国家资产公司托管超过六千亿净资产的国营企业，并负责帮助地方国资委、国家资产管理公司进行产业整合和企业咨询、融资服务，为企业上市做准备。 在此不久，中旗集团同样获得了中国国际航空、中国电信等公司的上市i合同，参与了国家股份制电信公司的建设，同时，中旗集团旗下控股的亚洲电信以4.73亿元的价格拿到了中国内地经营牌照。 虽然在互联网泡沫危机中，亚洲电信集团的市值损失较大，却依然是亚洲最大的电信公司之一，拥有完整的2g、3g、移动、网络和网络增值服务特许牌照，在马来西亚、菲律宾、泰国都拥有庞大的市场，在香港、澳门则是最大的电信电话服务商。 以中旗集团为控股主体的神州石油公司在几个月前从中石化买入中原油区的多家油井，同时通过和长江实业交叉换股，兼并了加拿大的赫斯基石油公司，开始正式介入和中国国家石油公司的全面竞争中。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确实是中国的银瑞达集团，问题是它比银瑞达还要大，而且，它的空间更要大很多倍。ro！。 第两百零一章 中国国家调查总局 人大会议通过后，中国国家调查总局终于成立，由国家副主席开始全权负责在国内打击反腐，而国家行政官员、事业单位官员和国有控股企业高端必须按规定向总局定期呈报个人财产。 身为国研院的院长，正部级待遇，杨少宗肯定也要呈报，他第一次呈报的数据绝对能把国家调查总局的沈毅荣局长吓死过去。 这份呈报资料被做为一级保密情报封锁在国家调查总局的数据库里。 总之是非常可怕的数字，连政治局方面都没有过问。 其他的干部也要汇报，不管是真是假，总之是要先汇报，国家调查总局有足够的权力在任意的时刻对呈报对象进行抽检，每个省定期挑选两百多名官员进行核查。 一旦有举报，国家调查总局的华东、华南分局都有权力在不通报省委的情况下**调查，并有权不做任何通报即可将官员隔离。 涉及到地方正副部级官员时，仍然需要中纪委的来协助，但是，国家调查总局依然有权力**调查所有地方正副部级官员，报批中纪委后，可以紧急实施隔离逮捕。 这是非常狠的手段。 在过去一年中疯狂逃窜的官员，特别是那些被海关抓到的官员彻底走入了死局，大量被转移到国家调查总局隔离审查。 被交代出来的官员是越来越多，国家调查总局几乎每天都要向上继续通报几十名官员。 虽然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中央采取不对外通报的低调处理方式，但对于一些情节较为严重的集体犯罪，还是会一网打尽，公开通报，予以警示，也显示中央在打击**的问题上是非常有决心的。 不管后续是否还会继续维持这样的力度，至少在年，中国的政治显得干净很多…上上下下都是寒颤的厉害。 在这一年，中央和地方的行政机构也在大幅度的重组，事业单位大幅度缩编，企业正式开始走向政企分离，在杨少宗的建议下，这一年开始正式审批关于取消农业税的提议…以及对乡镇和乡镇集资企业减税的新规则。 在外资、国企、民营资本上，中央将会在五年内全面平衡，除对乡镇及乡镇集资企业外，以及新设立的高科技和国家规定范围的扶持产业外，企业不再进一步享受利税优惠。 对于已经上市的一批公司，包括长虹、海尔都采取新增配股的方式对高管实施一定层度的配股，而国家垄断产业则采取很低的配股限制，将更多的股份逐步按照市值转让给其他投资机构。 中央开始明显加大对教育和其他社会福利的支出，国家二级公路的增修计划加快…通过降低利率和利税政策的方式，继续增加民营资本投资实业的幅度和范围。 在此基础上，中央制定了非常完善的计划，预计在205年实现高中和中专教育的义务制，并继续加大资金增加西部和落后地区的教育投资…国家教育也重点着手进行五年制大专的调整，采取初中直升大专，尽可能的利用我国原本较为广泛的中专教育体系。 中国正在快速的走上另一条高速公路，虽然gdp的速度明显有所放缓，国家主持的投资减少，而主要政府开支第一次趋向于国内福利体系的构建，这在国际世界看来是**屈服于国内民众压力，被迫通过这样的方式维持统治。 杨少宗所提倡和设计的中左式改革进行了一年后…年底…大家开始对全国财政和经济做一个全面的统计，这一年…大家感受比较明显的是国内民生呼声反应特别强烈，老百姓对中央的支持度明显提高。 在国务院的授权下，一家半官方xing质的非事业xing的公营调查机构诞生了，这家机构名为“中国国家社会民生调查研究中心”，也就是所谓中国调研中心。 根据中国调研中心的统计，在普遍意义上的四万多名针对xing的抽访中，中央领导层在国内民调从1999年67分增加到87分，应该说是非常高的支持率，但是，地方民调，特别是一些主要经济城市的民调数据不是很理想，老百姓依然有很多怨言。 在农村，老百姓的怨言声浪更高，总体上，城市地区对中央的支持度要高于农村，这和80年代基本相反，说明农村在过去十年中确实存在很大的问题。 对国研院来说，年的一个比较明显的问题是经济发展并没有减速，gdp增长率达到了0踹，中央财政也在95年之后第一次出现了赤字，这种赤字主要是一次xing的基础设施投入开支增大，特别是国家二级公路的建设。 应付赤字的主要办法是调整税收，增加国债。 就通货膨胀而言，虽然gdp增长率达到0踹，通货系数仍能控制在％，这是一个比较好的发展水平，但和过去几年一样，国家和地方基建投资依然是拉动gdp增长的主要因素，对外出口则是gdp增长的第一因素，房地产市场相比预期还是有过高估值的迹象，这主要是地方政府几乎都没有达到最初的预定目标，所有低保房、公租屋的建设工作全部拖后，而地方财政相比1999年，实际上是明显改善的。 2001年元旦之后，中央领导分兵四路到全国各地主要城市视察，对保障房建设故意拖延的地方领导一顿猛批，同时暂停几个保障房工作严重滞后的大城市的土地审批资格，淞州市和卫州市分别被暂停半年。 3月份的人大结束后，重新制定新的中央财政预算，物业增值税最终通过，中央领导开始针对土地价格进行专项治理，各地保障房建设被明显加快，淞州等地的房价明显开始松动。 这一次的整套物业增值税都是杨少宗在98年提出的基础框架，主要用于打击个人和机构对商品住房的投资需求，直接将整个投资需求打趴下，逼迫所有投机投资资本撤离商品住房投资…转移向其他的领域。 此时，身为国研院的院长，杨少宗每个季度都要和中央领导集体做一次综合汇报，分析国内经济和国际经济发展的情况，提出新的建议。 2001年6月，杨少宗正式提出将机械áng、造船、冶金钢铁、电子电信、汽车、航空、制药、化工、能源等十四个行业作为国家重点扶持产业…在每个领域集中推出15家国有控股的特大型集团公司，并且进一步开放民营资本市场全面介入各个领域，通过牌照授权经营的方式整顿国内资产和能源产业。 7月份，担任中央国企改革小组常务委员的杨少宗实际上被授权进行国有大企业的重组兼并，这是他第二次在国内从事这个领域的调控工作，上一次则是1993年。 从201年下半年开始，国内国营大企业的调整兼并明显加快，中石油、中石化进一步合并成中国国家石油天然气集团公司，分出来部分产业通过市值沽售给神州石油、中海油、东方石油天然气公司。 中海油吸收了中石化半壁江山…重组为中国海洋石油化工集团，神州石油吸收了／3东方石油进一步兼并给神华集团，在国内重组出中国国家石油集团、中海石化集团、神州石油公司、神华集团四大公司。 中国国家石油集团公司在内地和美国上市，由摩根士丹利持股的中国金融投资公司负责承销…其余三家由中旗集团负责在香港和内地上市。 通过《国家矿业经营牌照授权法案》的颁布和实施，中央将国有稀土资源的开采权集中在三家公司中，国有控股的占两家，股份制的神州矿业占一家。 在杨少宗的操控下，首钢、邯郸钢铁和中冶公司合并成新的中冶集团，对原有的债务进行剥离，利用首钢的壳资源上市;宝钢、攀钢、本溪钢铁合并成新的宝钢集团公司，中铝和太原钢铁等较小的地方钢铁厂合并成新中铝集团公司。 自此…国内形成神州钢铁、宝钢、中冶、中铝四大钢铁公司…而中铝、中冶同时在铝产业位于较高的地位，贵铝位于其次。 通过对五大国有资产公司和各省资产管理公司的调整、协调…国内的国营资本在年加速调整，不断采取ipo和借壳上市等方式实现股份化，中型国企则基本被大国企兼并，较为弱势的小国企主要通过竞拍出售。 在国家电力投资领域，国有资产重组为中国国家电力投资总公司、神华电力、光大电力、华润电力四大公司，原有问题较多的华能等公司和地方中型规模的电厂全部兼并到神华、光大、华润三家公司。 国家电力投资领域全面对民营、外资开放，但一定要有电力经营牌照，国内开放三家给神州电力投资总公司、中华电力（香港）、长江电力（长江实业和新世界能源联合控股）。 实际上，国内电力领域投资主要是被七家公司占据，另外有17家有牌照的中小电力股份企业，这些企业在统一上市后，会逐步套现股份，如果要进入电力投资领域，必须通过这些中小电力股份企业的牌照渠道。 除了能源、资源、矿业、电力、电信、航空等比较特殊的产业，中央不对其他领域进行特殊的牌照授权经营，而是自行申报和审批，并无牌照数量限制。 国家在汽车产业全面开放，允许民营企业和民营资本全面涉足汽车领域，外资在华设立汽车及相关产业的控股权仍然不得超过50％，中央控股的汽车集团公司重新整合，除一汽、淞汽、东汽、重汽外，其余汽车公司股权逐步放松。 在计算机领域，原国有控股企业依照市值实施转让，浪潮、长城开始实施股份化改革。 在造船áng、电气等各个领域，国家控股都在呈现着明显的集中趋势，在每个行业内，中央控股的企业都不超过四家，同时，这些企业又保持着巨无霸级的身段，省国资委则和中央国资委交叉持有这些企业的股份。 2001年…国企的二次改革全面加快，中央五大资产公司管理的国家资本呈现越来越明显的集中趋势，而地方资产管理公司的国家资产则越来越分化，地方国有资本很少在单独控制一家公司，而是在几十家，甚至数百家大企业中持有股权。 在这一年…民营资本终于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大规模爆发，开始涌向各个行业。 中央最终取消了高速公路的产业化，而是选择集体征收燃油税，通过税收调节，由各省筹建高速公路建设，中央实施财政补贴。 杨少宗的建议很简单，一旦产业化，各省上的就没有边际，最后还是企业买单…中央要调控，降低cpi，一打击乱收费，企业就要破产，几万亿的银行贷款扎下去…买单的还只能是央行。 关键的原因不是产业化问题，高速产业化在中国走不通，因为地方政府不会全听中央的指挥，大家都是干个四五年就走，谁在乎以后的烂帐是谁来承担。 任期长了有问题，任期短了不负责。 所以，中国最简单的办法还是学美国，不要学台湾…直接征收燃油税…中央政府做规划，地方政府做到专款专用就行…于其招收五百万的收费人员，不如加大力度清查交通系统的贪污**。 国家税收不足就发国债，居民储蓄率这么高，不发货债，不利用好这些资本，也是一种最大的资源浪费，通过发行大量的国债，还可以在另一个层面解决低利率的居民保值投资，增加金融市场的衍生交易。 他是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两次提名。 中央政府最终还是听了他的建议，在这种大政策的影响下，中央财政赤字开始明显增加，而中央发行国债也开始重新ji增。 现在比较利好的一个消息是国有资产通过不断上市重组，以中国联合银行为主推出的中国联合指数开始做为淞深两地股市的重要评估系统，而神州指数在2001年增长到了4700点，国家资产市值高涨。 淞深两地证券交易所选择合并，重组为新的中国联合证券交易所。 911的爆发对全世界有着非常大的冲击，石油市场遭遇重创，在石油市场跌入每桶16美元的低价后，杨少宗继续通过国汇基金买入半年期和一年期的长协，同时通过建立国家石油战略储备中心，在现货市场大手笔的吸入。 用金融市场的秩序原则去理财，这一贯是杨少宗最好的逻辑。 他就在这个时候建立国家石油战略储备中心，实际上，早在1999年底，他就通过和国务院的协调，让国务院着手进行这方面的筹建工作，一切都悄无声息的进行。 按照计划，中央将在每个省都设立一个国家石油战略储备站，将在十年时间内石油储备扩大到万吨的规模，石油价格高则沽出，石油价格低则沽入。 在石油和世界资源价格几乎处于一个最低谷的阶段，中旗集团终于开始出手，通过中旗总行、美国中旗、香港中旗和其他合作投资机构的资源投资基金，以及通过操控力拓集团和澳洲矿业、南非标准矿业的合并案，一举实现了对力拓集团的联合控股，控股权达到53％ 2001年10月7日，中旗集团董事局新的主席兼总裁华康盛正式宣布控股力拓集团，并且有意将神州石油和力拓集团进一步整合为神州力拓集团。 由于神州石油拥有超过30％的中国国有股份，澳大利亚政府明确表态不赞成合并。 双方进一步协调后，包括杨少宗也亲自跟随国务院吴副总理抵达澳大利亚进行国事访问，在澳大利亚国会，华康盛接受了质询，根据他的证明，新兼并的神州力拓集团中，国有控股将会低于1％，在此之后，神州力拓集团还会继续寻求新的开拓和兼并机会。 由于中旗集团实际上控制着力拓集团超过的股权，澳大利亚国会最终批准了这一兼并，2001年12月3日，神州能源公司、神州石油公司和力拓集团合并，正式重组为神州力拓集团。 新的神州力拓集团仍然保持两家公司的运营结构，在未来五年内逐步实现完全重组和合并…总部分设在中国旗州和澳大利亚墨尔本。 于此同期，中旗渣打银行最终战胜汇丰，兼并法国商业银行，并在此前要约兼并入南非标准银行、百慕大银行，另一方面通过执行债券交易合约，中旗渣打银行控有印尼最大的印尼国际银行的控股权。 通过不断的兼并整合…中旗渣打银行已经在亚洲市场实现了传统银行和投资银行业务的第一地位，并通过兼并和控股地区xing的保险公司，试图不断扩展自己在国际市场的保险业务。 和其他国际银行，中旗渣打银行拥有完整的内地投资通道，在过去的几年间，它主要的借贷来自于内地银行，并且不断参与大型企业的重组，提供融资服务。 在国内，中旗集团通过整合多家小保险公司…以及长期十年的快速开拓，将旗下的中旗国际保险公司逐步扩大为国内第二大的保险公司，仅次于中国人寿。 中旗国际保险公司拥有中旗人寿、中旗华泰、中国再保险、新华保险等分支机构，在东南亚拥有泰京人寿保险、泰国农民保险、菲律宾城市保险、新加坡南洋保险公司、亚洲国际保险公司等分支机构。 逐渐度过2001年，随着内地股市不断升值…202年3月，中国中旗、香港中旗、美国中旗终于启动了全面整合，重新合并为新的中旗国际金融控股集团公司，旗下的银行、投资、保险、证券、信托、基金、信用卡全面整合，在银行产业使用中旗渣打品牌，投资和保险等领域继续使用中旗国际品牌。 新合并的中旗国际金融控股集团公司正式在香港、纽约、伦敦、巴黎四个国际证券交易所上市，旗下另有外拥有中国联合银行（428）、中国交通银行（1997）、神州银新（1438）、中国通商银行（1128）、中国民生银行（踹）、中国农业储蓄银行（13％）、盘谷银行韩国商业银行（57）、日本三洋银行集团公司（24）、印尼国际银行（66％）、南非标准银行（％）、法国商业银行（1）、南洋商业银行（％）、百慕大银行（98菲律宾城市银行（728）、墨西哥商业银行（7％）、哥伦比亚联合银行（95）等多家银行机构的股份。 透过对这些银行的持股和控股，中旗国际金融控股集团不断兼并、整合亚太地区的多家信用卡、信贷公司、抵押贷款公司…将自己在一二级市场金融业务扩大…而中旗万通信用卡也逐渐通过四年的时间统一起来，成为亚洲覆盖范围最大的信用卡。 通过保险业务的整合…在亚洲保险业的排名中，中旗国际金融集团也跻身于第六名。 中旗国际金融控股集团整合成功后，仍然保留香港、纽约、伦敦三个全球xing总部，直接办公总部和注册地仍然在旗州。 在全球前五十强的金融集团中，中旗国际市值是3130亿美金，已经稳居全球第一的龙头宝座，它的实收资本总额是14兆美金，在这一点上相比花旗银行仍有较大差距，但它同时是世界上最大的信托资产管理机构，而它最强大的地方是现金流高达720亿美金，投资盈利能力充沛。 中旗国际是香港第一大的发钞银行，在泰国、菲律宾、印尼、韩国、南非、哥伦比亚都拥有第一大的控股子银行公司，其保险业务在中国内地占据第二名，在整个亚洲位居第六，信用卡业务位居第一，抵押贷款位居第一。 然而，中旗国际之所以能够傲视群雄，在市值上能够超过花旗、摩根大通的主要原因还是它的控股投资业务，它在整个证券市场和中小型企业的投资控股能力是全球第一的，虽然这种控股主要局限在中国。 在中国和香港证券市场，它所持有的企业证券市值占整个证券市场的，这还是大量红筹巨头不断上市冲淡后的结果。 中旗国际傲视天下的另一个原因是它被视作中国目前唯一的国际化企业，同时也是唯一国际化的公开化持股企业，没有央企和中国国家资本的持股，被国际世界视作进入内地投资的最佳合伙机构。 在国际资本市场，包括像美银、瑞银、淡马锡控股、摩根大通、法国信业、德意志银行、银瑞达财团、ig财团、日本瑞穗银行都是通过和中旗国际的合作，绕道进去内地发展业务，中旗国际同时也是世界五百强和其他国际企业进入中国最好的金融合作机构。 在中旗国际进一步的整体上市后，中旗财团针对国内的wap项目开始进一步扩张，在东北、西南、中南、中北、华北都增加了大规模的投资力度，为旗下控股公司提供更多的融资，不断加大在国内的投资范围。 同时，通过中旗财团的融资，旗珍、旗纺、丝宝等集团也开始加快了对外扩张，包括像美旗电器在国际市场的开拓，也可以通过中旗财团的网络体系加入到范围更大的销售通道中去。 在内地市场，虽然房地产升温的速度明显被控制住，中旗置地集团公司在1999年底的上市还是引发了非常大的轰动，并且一跃成为国内最大的房地产企业，首次ipo的总额就超过亿港币。 中旗置地集团的强大之处就在于庞大的土地储备和庞大的营业机构，在全国各个主要城市拥有52个分公司，拥有个置地项目，其中有／3已经处于快速的销售期，有／3处于二期工程阶段。 中旗置地集团公司是同时运用两种经营策略的置地公司，它的主营业务是直接建立新城区式的大地产项目，通常每个项目的融资规模都在数十亻rmb，投资周期长期六年，甚至是十年，这种长期投资使得中旗置地的基础盘非常稳健，投资回报率极高。 另一方面，中旗置地集团公司也非常频繁的参与中小楼盘的项目合作，通过和其他置地公司合作，经营小项目，或者是牵头合作大项目。 在过去的三年中，中旗置地公司一直在稳步扩张，在国内十大房地产市场都牢牢占据市场第一的位置，同时还大规模承揽保障房建设项目。 在人员规模上，中旗置地公司拥有47万名雇员，是后续六家地产公司加起来的总和，在市值规模和盈利能力上，它也几乎是其他六大的总和。 中旗基建集团是在原有中旗建设工程总公司的基础上陆续兼并而成，目前已经超过中建集团，拥有在土木建筑工程、电气电力、化工、道路桥梁、铁路、电信、水利、矿业等综合施工的特一级资质，也是国内最大的工程总包经营商，并且积极参与投建工程的参股和融资服务，为其他工程业务提供监理和总包咨询服务。 在全国五百强企业中，117家的总部位于旗州，可以说，中国最大的民营企业集团几乎有70％在旗州。 这本身就是旗州的一个奇迹，而中旗基建集团在这个市场中，实际上有着非常庞大的合作空间，它是中旗财团的一个核心企业之一。 面对这个现象，即便是容总理也觉得旗州的发展有点夸张，中旗财团的影响力似乎也是太大。 如果从股权构成上来，中旗财团实际上是这些旗州本地的企业和金融机构、个人联合控股的一家金融控股集团，但中旗反过来又联合控股各家企业，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交叉持股链。 本质上，它就是一个资本财团。纟！。 第两百零二章 四十岁之前 不管怎么说，中旗财团做为内地最大的民营资本联合体，它对国内经济建设的作用力也是最大之一，它投资lng可以向30万吨发展，打破日韩两国的垄断，它的高铁项目通过了国家的审批，正式开始投产，它在áng领域做到了全国第一和亚洲第一的规模，在áng的水平上也不断向着亚洲第一的层次冲击。 至少从áng领域而言，中国和韩国在2002年就已经达到了同步。 在汽车、钢铁、冶金、电子领域，它是国内当之无愧的第一。 神州电控（神州电子控股集团）推出了自己的神州芯片，基本能和英特尔在中低档的级别进行抗衡，实际上，神州半导体制造公司在更高水准的芯片投资力度是非常大的，紧追英特尔。 神州电控有自己的操作系统，暂时还继续采取免费的方式，能够和国际上主要的软件兼容。 神州电控在3g领域已经实现了全面的突破，神州爱立信也重新稳居国际手机业务的前五强，神州电控旗下的电脑和通信业务和浪潮整合后，新的神州浪潮集团已经是国内最大的i和通信设备供应商，技术上和国际世界保持同步。 神州银行兼并中国交通银行的报告已经提交，由于双方都是国有控股为主体的银行，央行原则上不打算否决。 央行方面唯一的担心是一旦合并成功，中旗财团实际上就操控着中国联合银行、中旗渣打银行、神州银行三家国内前八强的银行机构，直逼中国国家金融控股公司。 即便中国国家金融控股公司在中国联合银行、神州银行中占有较大席位，这么强大的对手成长起来，似乎还是很头疼的。 当然，中旗集团本身就是中国现在唯一的国际化银行公司，中央领导层面也是持积极的扶持态度。 中旗集团也承诺，在国内进一步的兼并整合后，会寻找更为适合的机会在国际打开新的方向，展开新的兼并。 此时，人们还在继续关注一个焦点问题，那就是杨少宗到底有多少钱。 在数次兼并和稀释后，杨少宗在中旗集团总持股降低到其中一半设立了杨少宗慈善基金会，即便是还剩下一半，杨少宗的个人财富仍然有178亿美金的市值。 直到目前，虽然不断有人提及，但还是没有太多人愿意相信硅银集团有一部分的股权是杨少宗的，因为硅银集团的资产规模实在是太大了。 硅银集团在互联网风暴中通过卖空套取了巨额的利润，在互联网最低潮的阶段继续增持大量股份，目前不仅仍然是雅虎、eby、亚马逊、iq美国四大网络的控股股东外，同时成了md、惠普、ibm、思科的大股东，在传统股市上，它也是时代华纳的第一大股东。 硅银集团的是兼并了莲花公司，并且试图联手其他合作机构推出免费的操作系统平台，再过收费软件系统盈利，这完全走了一条和微软反向而驰的道路。 在微软推出rd等办公软件系统之前，莲花公司一直是美国最大的办公软件公司，在濒临破产的情况下被硅银集团收购，硅银集团高调注资4亿美金，重新开发新的桌面操作系统。 在操作系统上，它联合了雅虎、ibm、惠普和md等一系列的有实力的大公司，通过雅虎ed的发布，联手时代华纳、索尼，硅银牢牢占据电子娱乐的上风。 在新兴的网络游戏市场，雅虎也逐步转型为国际上最大的网络游戏运营商和提供商，在中国市场，网易同样复制这一模式，占据中国市场的主要网络游戏业务。 世界不断的急剧变化。 从2002年到2003年，随着容总理正式退休，杨少宗也宣布辞去中国国家经济研究院的院长职务，虽然他离开了这个工作，重返神州工业控股集团担任集团董事局主席，可是中国经济仍然在按照他所设计的低通胀道路上快速前进。 2003年，在杨少宗返回神州工业控股集团公司担任集团董事局主席的时候，神州绅宝飞机制造公司推出的e130支线终于获取了美国航空许可证，此时，e130已经在国内生产了60架，第一批次在中国联合航空公司运营。 在亚洲市场，e130获得了超过400架的预定，如果不出意外，神州绅宝飞机制造公司将会成为和庞加迪、巴西航空工业公司相抗衡的三大支线飞机制造商。 但是，神州绅宝飞机制造公司正在接受和中国航空工业公司的合作计划，神州绅宝飞机制造公司将会吃入中国航空工业公司的一部分下属企业，重组新的神州飞机制造集团公司，中航占30%左右的股份，重新投入到新的大飞机项目的研制中。 在此之前，神州飞机实际上已经投入了七年时间，累计投入了近二十个亿从事预研工作。 在杨少宗的主持下，神州工控集团明显加速了新的扩张，旗下子集团公司开始整合股份，通过整体上市计划，神州工控集团的国家持股总额小幅降低到37%，而中旗集团依然保持在45%的第一股东席位。 神州工控集团下属子公司开始清晰，包括神州瑞典电力机车制造公司、神州银行、神州银瑞达融资公司、神州电控集团公司、神州船舶工业集团公司、神州汽车工业集团公司、神州工程机械控股集团公司、神州钢铁冶金集团公司、神州力拓资源集团公司、神州áng工业控股集团公司、神州bb电气股份公司、神裕汽车系统工程公司、神州电器股份公司、神州绅宝飞机制造公司、神州置地公司、神州电力投资总公司、神州港口服务集团公司、神州航运集团公司、神州f轴承公司。 2003年12月10日，神州汽车工业集团公司和银瑞达达成协议，正式兼并斯堪尼亚汽车公司，同时和沃尔沃达成合股协议，联合控股经营斯堪尼亚汽车公司。 2003年12月27日，神州船舶工业集团公司推出自己的30万吨lng液态天然气运输船，打破日韩垄断，使得中国成为世界上第三个具备这种生产能力的国家。 2004年2月13日，神州船舶工业集团公司推出自己的燃气轮机发动机系统，完成对整个30万吨级船舶的整体建造能力。 在杨少宗回归神州系后，神州系的发展开始变得更为迅猛，而杨少宗也不断奔bo于世界各地，为神州系寻找全球化的发展通。 伴随着中旗财团和神州集团的快速成长，中国经济正在杨少宗所设计的低通胀系统上快速发展，遵循其“相对较低的工资，相对较高的福利”的基本逻辑，中央财政在连续四年赤字后，终于在2005年恢复财政盈利。 2005年，中国gd总额增长到27470亿美金。 和泰国、印尼在东南亚危机之前的增长不同，中国房价在过去十年的平均增幅只有1.4倍，首都、淞州的房地产价格被牢牢控制八千元每平米的大关，广州等地的房价则被控在六千每平米的规模。 中国gd增长的一个主动力还是来自于基础设施的投资，国家一二级公路和高速、高铁建设加快的步伐很明显，国家在教育上支出能够维持在10%的稳定水平，国家义务制教育提高到高中和五年制大专学校，实际上已经开始向义务制大学教育发展。 国家医疗保险开支和住房保障xing开支增幅最大，通过农村集资建房等方式陆续解决了2.3亿农民的房屋改造工程，通过在小城镇集资建房为了1.14亿城镇居民解决了保障住房。 从2001年到2005年，全国新增农业合作社1.7万个，覆盖农民范围达到4300万人，新增联合社3432个，覆盖农民1314万人，新增联合社集资中小企业4.3万家，为地方提供四千余万的就业机会。 中国gd增长的最主要动力还是出口，除了90年代的优势出口继续增加，并逐步升级外，中国áng、船舶、机械、电气电信设备、飞机、半导体、电器、药品等出口额都在快速增长，机械工业和电信、电气、船舶、汽车出口总额超过韩国，位居世界第五位，仅次于德国、、美国、法国。 在过去的五年中，中国在每年超过10%的平均速度高速增长过程中，国内并没有出现超过2%的通货膨胀，这一奇迹开始成为国际经济学界主要的研究对象。 虽然中国人均工资增长幅度不大，但是中国在过去五年中逐步完成了社会福利体系的建设，通过大规模构建社区福利医院和职业技术学院的模式，不断增加国内在教育和医疗方向的福利支出。 在过去五年，中国总计为3.5亿人口提供了人均44个平方的住房面积，为超过12亿人口提供了基础医疗保险和12年制义务教育，每个公民平均每年只要交纳120元就可以享受超过70%的大病保险报销，每个公民另外享有每年约300元的社会医疗补贴。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旗州模式的一种大扩张。 通过在全国推行更多的农业联合经营模式，超过4亿农民可以在农业和工业之间切换就业，通过对乡镇企业的扶持政策，通过对社会物流成本压缩，中小城镇的城镇化建设明显加快，推动了整个社会的发展。 2005年7月，在中国旗州举行的第一届亚洲经济峰会上，中国、、韩国和东南亚、印度、巴基斯坦、乌兹别克斯坦等国达成最终一致的共识，共同推动亚元的筹建，成立亚洲国家银行，由亚洲国家银行推出亚元用于亚洲各国结算贸易，亚洲国家银行同时是各国中央银行的担保行和监管行。 亚元的所有理论和构建工作基本是由杨少宗完成，而他也被称之为“亚元之父”，并于2005年10月，凭借《亚洲国际货币担保体系和结算模式》第二次获得当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他的贡献在于为世界国际货币推出了一种新的结算模式和担保结构，使得中小经济体可以在世界xing的金融危机中得到较好的缓冲和风险担保。 截止2006年，中国国家外汇管理局所持有的外汇储备高达4.8万亿美金，其中25%用于投资黄金，10%用于国际证券市场信托投资，15%持有其他国家债券，50%持有美元及美元债券。 国家外汇管理局累计向中旗信托的国汇基金注资超过1400亿美金，累计资本增长为1.7万亿美金，主要投资于国际上主要的资源公司、基金的股票证券，并持有部分黄金和风险对冲合同，以对冲美元的可能xing下挫造成的风险打击。 2006年12月，并不打算卖空次房贷的杨少宗公开宣称，美国次房贷经济已经呈现较大的危机，新增住房的40%属于投资住房，如果美联储和美国政府不进行强制的调整，以及进行更为严格的监管，美国次房贷可能引发非常大规模的全球经济危机。 凭借杨少宗此时在国际经济学界和国际资本市场的巨大影响力，美国主要金融机构的市值明显下挫，为正在高峰期的全球金融股浪潮拉响了警报。 从2003年上市到2006年12月，三年中，中旗国际金融控股集团的市值已经增长到7110亿美金，翻涨2.27倍，成为世界上市值第二高的公司。 杨少宗凭借这一市值的增长，加上在硅银集团持有42%的股权，以高于比尔盖茨5倍的身家位居世界首富。 在过去的这么多年里，杨少宗为世界带来的最大的变化就是世界五百强的名单换了一小半，硅银位居第一、中旗金控集团第二，神州集团位居第三，雅虎公司位居第五，而他则称之为“21世纪沙皇”。 互联网泡沫结束后，硅银集团将超过2000亿美金的现金流提前滚入次房贷，在2002年之前，在世界资源价格近十年间的最低位，大幅度介入世界资源产业，通过对富兰克林资源、中旗黑石基金、埃克森美孚石油、壳牌石油、淡水河谷、必和必拓、力拓、神州石油、中海石化、加拿大自然资源公司的股份增持，成为世界上最大的资源投资公司。 在硅银集团最为擅长的新科技领域，硅银仍然长期控股雅虎、eby、亚马逊、iq四大网络公司，并且在最低谷期增持ibm公司，成为ibm公司的第一大股东权限，调整ibm转型。 在雅虎的操控上，雅虎不仅牢牢稳固其第一大国际搜索、门户、邮箱、网络游戏、博客、微博业务外，还通过ed的成功，联手爱立信推出新的ed业务，成为全球最大的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供应商，全球最大的音乐、电影、视频下载服务商。 iq则转型为全球最大的网络社区、即时通信、联线游戏服务商。 硅银集团同时成立自己的电子银行业务，通过对莲花软件公司的整合，莲花软件公司不断采取兼并和新研发的战略，推出新的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操作系统，推出新的桌面电脑操作系统，和微软抗衡。 现在，硅银拥有自己的一个称之为硅银联盟的系统，在这个系统中有四大网络公司、ibm、惠普、md、神州电控、莲花软件、md、索尼、三星、联想、美旗、i等多家公司，大家组建一个庞大阵营和微软、英特尔、苹果、松下、诺基亚、摩托罗拉联盟抗衡。 硅银集团在美国以7992亿美金的全球第一市值高居榜首，杨少宗在硅银是第一大股东，但他只拥有12%的权，这是他可以安然无忧的坐镇在硅银集团第一股东的原因。 他申明自己不会参与硅银的管理的投资，硅银在每一次配股中，他也没有增持。 硅银的总部在旧金山，他从来不去过问，为了避免技术上的问题，硅银还将手中持有的md公司股票削减到4%。 在全球市场，杨少宗还持有另外一家公司的主要股份——美国百富勤投资公司，这家公司的投资范围更为复杂，现在，他们主要进行新能源产业的投资。 硅银、中旗、神州本身也在投资新能源。 人们说杨少宗是“21世纪沙皇”，他的每一个投资动向都是人们关注的重点，因为他选择的新方向肯定是国际资本流动的大方向。 当他说次房贷有重大问题时，整个次房贷产业都在震颤。 虽然摩根士丹利和雷曼兄弟仍然在继续宣称美国经济很好，次房贷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人们毕竟开始怀疑。 杨少宗没有去美国，他只是隔空对战喊话，一次次打击次房贷的信用危机。 终于，开始有大量的机构试图减持次房贷。 这一次的抽离是比较缓慢的，有机构犹豫，有机构不做任何犹豫，所以在资本上的抽离速度相对较为缓慢，但是，随着抽速加大，大家愈加感觉到美国房地产危机正在到来。 对于任何一个经济体而言，将投资住房做为经济的支柱，这本身就是最危险的选择。 比较糟糕的问题在于美国此时还没有从战争泥潭中抽身而出，这让美国在债务压力上比较大，终于，雷曼还是开始寻求援助。 从2006年下半年开始，美国次房贷危机提前爆发，这仅能算是一次金融大动dàng，雷曼兄弟最终还是没有垮，它被高盛兼并，美国政府给予了120亿美金的援助。 整个国际社会在2007年产生了一轮动dàng，大部分的金融机构都遭受了一定程度的损失，但是，这个损失相对还是能够接受的。 现在比较大的一个问题是美国三大汽车公司同样撑不住了。ro！。 第两百零三章 红旗(大结局) 终于结局了，虽然最后有二十多章因为某些原因缩写成两童总体上，我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安全结束，希望大家别太介意了。 …………（《红旗》大结局）………………………………[] 杨少宗决定退休了。 对于中国经济，对于中国正在热烈进行的联合社建设、新农村建设，他都不太感兴趣，对于政府，他不敢兴趣，对于央企，他不敢兴趣，对于投资银行，他不敢兴趣。 他决定不再工作，停下脚步让别人追赶他。 他辞去了神州集团董事局主席的职务，辞去了其他所有的公开职务，只是保留中央财经政策委员会常务顾问一职，他的新工作是中旗慈善基金会的理事长。 他在中旗ig财团的所有股份都并入了这家基金会，他仍然保留硅银集团的股份，因为中旗ing财团的这些股份就足够了，他有这么多钱，他希望在中国建设足够多的学校和福利医院。 他不是要建一所学校。 他是要建无数所。 他给自己定的目标是赞助超过三十所国内第一流的大学，投建超过一千所的高中，一千所初中和更多的小学。 他回到旗州，住在旗州。 每个周末，他会和家人一起去旗珍球场看比赛，虽然对手总是很烂，但是没有关系，他们只是要一场感觉。 有时候，他会乘机带着家人去巴黎圣日耳曼看球，这是旗州资产管理公司在欧洲买下的一家俱乐部，他们投入巨资，将这所俱乐部打造成欧洲最大的豪门之一，球队的主赞助商是中旗ing银行，这是他们最大的自豪和骄傲，直到今天，有40％的中旗ig股份还是集中在旗州本地机构和个人的手中。 在这里…他们建设了中国最好的国外青训基地中心，国内最优秀的足球青年在这里接受最后一个阶段的青训，然后返回国内踢球，或是留在法甲效力。 和大多数的旗州人一样，生活对他们来说是宁静的，悠闲的…杨少宗和萧薇的工作只是去建学校，他们办了一家si立的旗州国际理工学院，杨少宗担任名誉校长。 虽然中国依然还在慢慢的成长，做为一个旗州人，生活却还算是很不错。 旗州有中国最好的足球队、棒球队和篮球队，有中国最好的高尔夫职业大师赛、网球大师邀请赛和斯诺克赛事，还有中国最好的黄金田联赛事。 旗州拥有二十多家五星级酒店和三家六星级的度假酒店，旗州的旅游和商务旅行业务收益一贯是非常高质的，也为旗州在国际世界建立了非常好的城市口碑。 旗州在中央电视台的广告是“我在旗州…享受创业，享受生活”。 真的如此。 旗州是一个城市的奇迹。 旗州加淮海，整体效应已经可以和淞州抗衡。 按照整体的gdp计算，他们已经超过淞州在全国位居第一位，并且在整体的发展速度一直在高速拉开差距…最重要的是旗州本身已经完成了产业转型，做为更为纯粹的金融、科研、教育和贸易中心，对周边的拉动力，特别是对淮海市的拉动力更强。 相比之下，淞州此前基本是靠国家和外资投入，本身的民族资本积累少，而旗州一贯都是靠自身的民族资本积累，随着国家和外资开始逐步被吸引过来…加上旗州自身的资本…这个发展速度明显在加快。 比如说旗州的大学教育一贯是自己在努力，随着旗州大学和中国科技大学在国际综合评分超过国内其他大学…甚至连清华、北大也不如旗州大学的时候，中央明显有对旗州大学进一步加力的迹象，中央政府投入的教育经费，给的科研项目明显增多。 过去搞863基本是淞州和首都占主体，今天也迁就市场，分流出很多的一部分给旗州的公立研究机构。 在外资领域，陆续前往旗州、淮海投资，甚至是从长三角、珠三角撤过来的高科技企业、金融机构明显增多。 即便国家、外资不向旗州发展，旗州自身的民营资本也足够支撑旗州和宁海经济区整体发展上去。 按美金计算，旗州有147人的身价超过十亿美金，旗州有1844人的身价超过一亿美金，旗州有213万人身价超过一百万美金。 旗州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世界上富豪最集中的地区。 旗州有万常住人口，436万人拥有旗州高级联合社的社籍，旗州高级联合社的人均集体资产规模187万元rmb，即使将所有亿万美元身家的富豪排除，旗州58万名市民的人均财富仍然有1425万元。 旗州从来不打算成为一个大城市，至少不是一个人口大市。 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去维持城市的秩序。 如今，这里是世界五百强最集中的区域，其中还有一半是本土世界五百强，这里是中国联合证券交易所在深申之外的第三大交易结算中心，这里是中国国际期货交易所的所在地，这里是世界第一大财团的总部所在地。 这里是亚洲国家银行的总部所在地，亚元就在这里诞生，也在这里进行核算分析和发行。 这里有的人口拥有硕士及同等在职教育学历，这里拥有亚洲评分最好的国际商学院，这里拥有中国最好的十所大学中的四所，这里拥有美国斯坦福大学、纽约大学、加州大学、香港大学、南洋理工大学、南洋科技大学的分校区。 这里有世界上最大的贸易博览会，这里有世界上最大的科技展览会，这里拥有亚洲最大的国际会展中心和庞大的商务旅游接待能力，这里被称之为亚洲贸易中心。 这里有亚洲最大的si立艺术博物馆，这里拥有亚洲最好的交响乐团和歌舞剧团，这里拥有亚洲影响力最大的亚洲国际电影节，这里被称之为亚洲百老汇。 这里或许是中国最为“民主”的城市，在这里，人们可以选举社区主任…人们还可以通过社区选举决定自己的“市长”，当然不是市长，他们选的是联合社的社长。 旗州高级联合社的社长才是旗州最重要的行政官员。 旗州已经被另一种人冲淡，这些人来自于中国各地，他们拥有更高的学历和视野，他们走在旗州…以为自己拥有旗州。 旗州从来不属于任何人，也属于每一个旗州人。 旗州是属于成功者的舞台，人们在这里一掷千金的购买包厢…看比赛，看文艺演出，人们在国际购物街上散步，在中华美食街和国际美食街上游dàng。 旗州是艺术者的舞台，这里拥有中国一百个最漂亮现代建筑的半壁江山，拥有中国最大的国际文艺广场。 生活在旗州…从住房，到医疗，到教育，到交通，所有的一切都近乎是免费的…生活在这里，你几乎没有任何的压力。 旗州人说，在旗州就只有两件事，享受生活，享受工作。 所以，他们说，我在旗州，享受创业…享受成功。 在旗州…阿斯顿马丁是最常见的跑车，因为它被视作旗州人的财产几乎所有的国际奢侈品牌都要扎堆往旗州跑…百达翡丽在旗州有一家亚洲旗舰店，因为旗州的业务量占它在亚太地区的12。 旗州拥有中国最好和规格最好的t型台，所有的国际一流品牌都要抢时间在这里发布新品，因为这里代表着亚洲最高财富的汇集中心。 这些人可能起于草根，但在旗州，他们成长的非常迅速。 他们团结在一起，任何人都不敢忽视。 无论你是什么样的太子公主，官二代，军三代，哪怕比萧薇更厉害，在旗州，你什么都不是。 你可以很有钱，但在这里，没有人会太在意你。 这里有很多有钱人，都是中国的大亨，人们称他们为旗州大亨，这些大亨有些是白手拼杀出来的，有些是投机倒把杀出来的，有些是真干过走si的，可更多的都是真正的精英，他们创造科技，创造新的产品，新的生活。 这里有两种人，一种是资历很深的投资大鳄，一种是资历很浅的科技新贵。 还有更多的人，他们是职业人士，俗称打工的。 他们也在旗州，他们有自己的住房，有自己的轿车，有自己的健身卡，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伴侣，有自己的新世界，有自己的新城市他们不在乎那些所谓的旗州大亨，因为在旗州的街头，随便从你身边走过去的人就可能有几千万美金的身家。 你可以在旗州的咖啡馆里随便谈生意，可能你身边就有一个天使投资人，他正在悄无声息的听你发表高论。 在旗州，你可以创业，也可以选择享受生活，享受工作。 偶尔，你也会失业。 但是，旗州终究是一个充满机会的城市，你可以不去大公司，可以去一家小公司。 旗州很富有，很漂亮，却不是你想象的如淞州、首都那样的繁华热闹，旗州其实还蛮宁静的，城市很大，整个城市都是城区，安静的像是藏在树林里，公园里。 在旗州，你再也找不到过去的那种小工厂，大工厂仍然很多，大体都集中在城市四周，那里倒是很热闹。 旗州很奇怪，和世界上任何一个城市都不一样。 它最中心的地方是最安静的世界，是一个最纯粹的中央艺术公园，周边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博物馆，展览馆，然后慢慢向外才是城市的金融区，购物区，生活区分散在各个角落，越向外越热闹。 旗州是一个大城市，你可以随心所yu的居住。 如果你没有住房，那你反而是最自由的，在旗州，几乎每个角落都有公租房，租金非常低廉，而且，肯定能定到，只有个别地方…………或者是在某个时间段会比较紧张，你得抓紧时间。 旗州的年轻人大约是中国世界最不在乎什么时候买房的年轻人…有一些年轻人，家里已经非常富有，但是，他们还是会和其他人一样，哪个地方有节目，有活动…有特殊的事情就想办法租到哪里去住，拎着一个行李箱就行。 还有更多来自外地的人，80年后，90年后，在旗州也没有特别大的压力，反正总是有房子住，租金低廉，公家的，装修也还凑活…如果真要住个七八年，自己花钱装修一下即可。 旗州永远是属于年轻人的。 旗州太年轻，很多艺术，特别是那些现代艺术和小资的sè彩已经让年纪大的人招架不住，哪怕这些人更有钱…他们也招架不住，因为旗州永远是属于年轻人的，年轻人一人一票可以将宋方舟这个带头大哥也挤出局。 惹不起啊，躲得起。 很多年纪大一点的人都悄无声息的离开湖滨南区和红旗区，那里简直是年轻人的乐园，大学又多。 大家都已经住在了山野之间，在小杨岭一带建着旗州最多的别墅群，老旗山人几乎都住在那里…周边都是核桃林和银杏林…对面是旗山水库，穿过山间公路是度假区…后面就是碧 odàng漾的琵琶湖。 连杨少宗也住在这里，他和宋方舟带头建了一个规模宏大的环秀山庄，大家几乎都住在这里，在这个山庄里，六百多栋大豪宅住着中国几乎最有钱的一批人。 这里才叫真正的寸土皆金，没有一栋豪宅的售价可以低于四千大家喜欢住在这里，平时可以一起打打牌，打打球，散散步，小区住着的都是老熟人，几十年如一日。 他们远离年轻的旗州，住在自己的世界里。 旗州永远是一个奇怪的城市，你不知道它的极限在哪里？ 二十年前，你肯定不会想到它有一天要和淞州、香港竞争中国金融中心的地位，最要命的是它已经有赢下来的趋势。 旗州是一个很特殊的城市，它同样有中国中东部最好的世界级群体港口，它拥有良好的矿业基础，背靠中原煤矿区，电力供应成本低廉，本身还有中国最大的核电站。 它的背部是中国最为庞大的铁路中心，繁忙无比，正面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港口群。 在整个宁海经济区所涉及的六个城市，它们恰好围绕着旗州发展，从旗州出发，笔直的高铁一路向西，你可以进入中原经济区，这里也受益于宁海经济区的发展而发展，成为旗州轻工业转移的最佳去处，继续向西是中国最大的资源地，继续向西是中亚，然后是伊朗、土耳其、希腊、瑞士、巴黎。 旗州人可以就这样无聊的一直乘坐火车到巴黎去支持他们的球队。 旗州人在法甲拥有六只球队，这应该是非常奇怪的一件事情吧，旗州人喜欢扎堆做生意，和别人喜欢英超不同，旗州人认为法甲还是很有趣的，环境相对比较轻松，而旗州人对“轻松”的要求一贯是比较一致的。 最重要的一点，旗州人很喜欢体育，可谁也不想投资一家和中旗国际足球俱乐部为敌的足球俱乐部，投资中超也真的犯不着，大家又有点想扎堆打比赛玩的乐趣。 随着旗州资产管理公司在1996年买入法国巴黎圣日耳曼，大家就决定一起去法甲。 从1997年到2001年，宋方舟、徐明、潘时敏、宋建邺这传说中的四大亨都去了法甲，加上不甘寂寞的科技新贵徐蔚，陆续买下了 o尔多、里昂、图卢兹、圣埃蒂安、巴黎竞技。 宋建邺觉得玩足球基本是亏，索xing你们都耗费巨资买大俱乐部，我就买个混在法乙的昔日巨人，先给你们做陪练，你们把不要的球员给我就行，慢慢也混着中游偏上的位置。 徐蔚比宋建邺更绝，他感觉四大亨都玩法甲法乙很没劲，他玩法丙，用不足一千万欧元的价格拿下了巴黎竞技，慢慢捣鼓了三年，居然进了法甲，后来一直混个中游偏下的位置，唯独打巴黎圣日耳曼的时候非常有ji情。 徐蔚说，你们都是球盲投资者，有德比才有投资价值。 潘时敏是比较投机取巧的投资人，他和黄明达等人接成一伙低价收购了当时正处于动dàng的图卢兹…慢慢经营，投入不多，现在一直能在前四强的位置竞争。 旗州四大亨虽然早期是亲密无间，这么些年经营下来，实际上都有自己的圈子，整个投资也不是他们一个人出资…基本和联标差不多，只要是同一个圈子里的朋友，谁愿意来买一股都可以，反正就是花钱买个乐趣。 经不起宋方舟左右推荐和拉拽，杨少宗在 o尔多俱乐部也投了一笔股份，只当是娱乐xing赌博，有机会就和朋友碰一下，谁输了谁请客，平时和大家聊天也多一个话题。 他们在法甲经营着属于旗州人的足球盛宴…前后陆续砸进去十多亿欧元，玩的都是长期建设，青训和青年球员抓着，球场建设好，球mi会拉起来…不急于出成绩，谁多谁少相互租借一下——如果不是这样，徐蔚其实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能让巴黎竞技冲上法甲。 很多时候，一到比赛日，特别是有欧冠比赛，旗州人就一群群的包机飞往法国看比赛。 大家有个默契，俱乐部青年队里都留一些青训位置给国内的足球才俊，一线队多多少少保留一个…每年基本也能为中国足球培养二十个青年才俊…这几年下来，最后留在法甲打打替补和半主力的能有七八个…法乙有十几个，基本能凑一个国家队。 国内玩足球的气氛不好，相比之下，旗州人在法国玩的要更滋润一些，也更自由，法国人对这些旗州籍的俱乐部主席要求也不高，比他们更自由，不丢人，不输给死敌就行，不降级就行，观众也还是比较多的，加上赞助和转播费，亏损并不是特别多。 宋建邺和徐蔚算过这一点，其实关键是要做好球员的相互租借，你不要的租给我，我不要的租给你，能省不少钱，巨星没有意思，像旗州资产管理公司是为了给旗州出名，为了给旗州和旗州企业界找个高端宣传平台，不断邀请大牌巨星，一心就是冲着欧洲冠军杯去的。 没劲。 像徐明和潘宁当初吃进里昂的价位很高，后面投入了几亿欧元买球员和增建设施，也不过是每年能在欧冠多lu几次脸，只不过是拉着美旗电器的广告赞助很拉风，替美旗电器做了硬广告，算是真正有意义的，人家也确实愿意投资。 旗彬的年轻人比较精明，老一辈的更精明。 论身家，宋方舟也不比阿布拉莫维奇低，只是真犯不着，他联手一些旗州的老板买下 o尔多就是搞长期运营，不急于求成，以不亏为底线。最初要买 o尔多，实际上也因为常去 o尔多旅游，他和杨少宗在 o尔多经营了一家顶级酒庄，两个人合股经营，买了当地的庄园，有时会过去住一段时间。 从国际宣传的角度来说，旗州人扎堆玩法甲对旗州的宣传力量确实是很大。 旗州人在伊朗也很受欢迎，旗州人在法国是玩，在伊朗是真正的大肆搞投资，旗州企业家协会在这里就有分会，在这里有旗州人最喜欢的五洲国阡宾馆和中旗青年酒店，还有旗州年轻人必去的欢乐谷。 旗州就在这样的环境里发展，东边是人口超过一千七百万的淮海市，西边是一千三百万人口的宁州市，南边是接近一千万人口大关的淮州市，北边是人口稍微少一些的祁州市。 除了淮州市，几乎都是资源大市。 比鄂尔多斯和山西………………那是比不起，整体规模一加还是很厉害的。 宁海经济区的家电产业、汽车产业、造船产业、服装、食品、制药、化工、金融、钢铁、信息网络、半导体几乎都是全国第一大的规模，它很强势。 它的港口吞吐量是全国第一。 它的铁路运输量也是全国第一。 它的飞机航班数量已经高过了淞州，它是亚洲商务航空、中国联合航空和中国国际航空公司分享的全球运营基地。 环绕旗州的高速公路群几乎是中国最繁忙的高速公路运输中心。 旗州过去一直将自己当作一个小城市来建设，追求高科技的运营和研发中心地位，现在，它有中国最集中的高新技术区和产业园，每年，旗州的科技研发投入占全国的／3有时候甚至会超过50％ 旗州拥有中国最多的博士后科研中心，也是中国中青年工程院士最集中地区…旗州同时是世界上博士最集中的城市。 它追求这些，这些是它真正想要的。 可是，时代在逼着它继续向前，进一步的成为整个亚洲的金融中如果有一天，你说淞州为什么会失败，答案很简单…它没有中国的摩根，没有中国的卡梅隆，它只有国际金融机构和国家赐予它的地旗州有自己的投资银行，民间的投行，一千多家金融机构，大大小小的证券公司，中国最集中的金融投资阶层。 旗州有自己的华尔街，人们叫它长江路。 在这里，中国的民营投资者们不断讨论着各种项目和方向…他们投资于整个中国，他们来自于全国各地最好的金融学院。 他们为资本服务，将资本运转于整个中国工业体系，让资本成为工业帝国的润滑油。 淞州确实是失败了，不是败给它一直很敌视的深州…一直很忌惮的香港，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旗州。 淞州人说，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你去旗州看一看就知道。 当你发现全球金融投资机构都开始悄无声息的离开淞州，将新的中国总部放在旗州时，你就会意识到，旗州是多么奇特的一个城市。 资本家们用脑袋投票。 有人说，这是因为旗州拥有更好的地理位置。 不可否认…旗州确实拥有很不错的地理位置…但还未必就能和淞州相比，旗州胜利了…自然有它的道理，它们甚至没有刻意为之。 中央开始有节奏的调整，江东省在调整。 旗州开始拥有更为特殊的政治地位，它被授予完全可以相当于地级市的特殊准地级市地位，行政上已经基本和淮海市分开，但又依然受淮海市统管，这是因为旗州的发展仍然需要淮海市去分担压力，真的将两者分开，对谁也不好。 淮海市的gdp虽然很高了，可旗州才是它的心脏。 旗州实际上是整个宁海经济区和中原经济区的心脏。 旗州就是如此奇特的一个城市。 人们在旗州享受不是社会主义的社会主义，这里有世界上最富有的人，而且是一群人，这里有中国最富裕的市民阶层，这里有中国最自由的一群年轻人。 他们就这样的聚集在旗州，享受创业，享受生活。 中国还会永不停止的继续发展下去，旗州也是如此，旗州正在成为一个新兴的亚洲金融中心，科技中心，它正不断驱动着整个中国发展，资本从这里进入中国，从这里流向整个中国。 在整个中国，在整个世界，旗州都是如此的特别，它就像是镶嵌在中国大地上的纽约，代表自由，代表民主，代表资本。 它又是中国共同富裕的象征，是一面有着红sè意义的旗帜。 它用资本主义的逻辑去实现社会主义的理想，它又用社会主义的架构去发展资本主义。 你无法理解它，但你可以在这里生活，它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享受真正的做为一个中国人应该拥有的一切。 如果你喜欢，你就可以在旗州生活，它绝不拒绝你。 如果你在地图上找不到它，你也可以打开心灵，你会发现，它就藏在你心里，在你心灵的最深处，代表着yu望和理想，代表着本能，代表着高尚，代表着自si，代表着无si。 一切都因为我们是人，我们每个人的心灵都蕴藏着这样的秘密。 那么，打开你的心灵，欢迎你来旗州。 谢谢大家的一路陪伴，大家辛苦了，感谢大家。 写的不好，忽视了很多故事的趣味xing，希望大家多多担待。 新书预计会是一本关于《太平天国》时期的清末小说，一如既往，哪怕是别人写烂掉的题材，我还是会找一个很诡异的突破口，反正会让人觉得很奇怪的吧！ 新书估计就是这样的。 对我个人来说，太平天国绝对是一个反社会的毁灭人xing的起义，哪怕是反满清，本身也是异常的邪恶。 具体怎么写，最近还在琢磨。 最后，再次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希望大家能找到新的好书观赏，！。